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文内容由【天煞孤星】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医道通天》 作者:明月长剑   第一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   江南,建宁市。太湖之滨,风光秀丽。   清晨第一缕阳光温和地洒落在都市上空,,有线电视台清丽的女播音员一如既往地出现在画面上,随着悦耳动听的声音,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本市著名的长宁医院今天将进行一次划时代的手术,心脏移植。这项手术以难度大而著称医学界。长宁医院作为全国新兴的一流医院,近年来在免疫,生化,手术等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这次心脏移植代表着一支先进的外科队伍已经成熟起来。手术将在下午进行,一位外科专家正乘专机赶来,让我们拭目以待,在下午的新闻中我们将持续报道手术的进展。”   大街小巷一时议论纷纷,随着生活质量越来越优越,对于生命的爱惜成为每个人都关注的话题,尤其是在心脏病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的今天,心脏移植无疑又为生命提供了一次新的机会。   长宁医院,院长办公室内。   许多人面色凝重地围着一个办公桌焦急地等待着,院长史长春不断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时而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渐渐指向十二点。   “院长,捐献的供体已经运到,我们必须立即进行手术。”胸外科主任李兰峰语气严肃:“是不是考虑不再等待专家了,器官的采集到手术的进行,时间越短,成功率越大。”   “再等十分钟。”院长果断地说道:“麻醉,免疫,护理,消毒,心电图,血液,各科室再检查一下,确保万无一失,这种手术各部门配合最重要,稍有一丝差错就会前功尽弃。”   “院长,这位专家是什么样的人。”免疫科副科长林凤是个三十出头的老姑娘,声音清脆:“他的经验比您还要老道吗?”   “这点毫无疑问。”史长春语气不容置疑:“是我在京都医学院的导师推荐的,说他是个天才,他如果做不成功,国内就没有人能做成功。”   “这么厉害?”林凤身边一位水灵秀气,柳眉杏眼的姑娘惊呼起来,“可可,别大惊小怪。”林凤提醒那位姑娘:“你刚来实习,不知道的多着呢,外科手术许多时候也要凭天赋,就拿心脏手术来说,要进行许多大血管的缝合,一个小时之内必须进行四百针,这就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   “林主任说得不错。”李兰峰有点遗憾地说道:“我在胸外科做了十几年,缝合的速度还是达不到要求,所以心脏移植只能是我的一个梦想。”   “李兰峰,准备。”院长史长春忽然挥了一下手臂,语气坚决,所有人霍然起立。   “我?”李兰峰虽然有心理准备做这个替补,但还是吃了一惊,神情略显拘谨。   “专家误点了,但我们不能放弃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史长春面色凝重,目光凌厉地看着李兰峰:“你虽然缝合的速度稍慢,但其他方面都已经成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况且病人心脏已经衰竭,也没有时间等待下一个捐献的器官。”   “现在就进行吗?”可可瞪着水灵的眼睛,声音有点颤抖,刚实习就碰上一个大手术,既兴奋又紧张。   “放松一点。”林凤拍了一下可可的肩膀:“我们是搞免疫的,注意观察病人的排斥反应就行了,一般这种反应在手术后比较多,手术进行时却很少发生。”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一群人刚要行动,办公室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年轻人,面带微笑。   “你是????”史长春张大眼,脸颊布满疑问。   “是兰教授让我来的,今天雾大,耽误了一点时间。”年轻人放下背包,扫视一眼。眉目温和:“准备好了吗?”   大家一起愣住了,年轻人不满二十岁,英俊但满脸稚气,时髦的发型,紧身的运动服,丝毫不像一个医师,就连实习生都不像,似乎是电视里选秀节目的俊俏男生。   “你是专家?”可可见他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失声惊叫起来。   “专家谈不上,只是做过几次心脏手术,有一点经验罢了。”年轻人向大伙笑了笑:“在京都医学院大家都叫我小威,你们也这样叫好了。”   “小威。”院长史长春首先叫了一句,不过称呼这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为医师,确实有点开不了口,可能小威也知道这一点。院长递给他一件白大褂:“需要准备一下吗?”   “不用了,反正到手术室还要换无菌的衣服。”小威轻轻摆了摆手:“我今天一早上车时只吃了几个鸡蛋和一杯牛奶,一切准备就绪。”   大伙一听,立即知道这小子确实是个外科主刀的人才。外科手术许多都要进行十几个小时,其间主刀手不得离开岗位,所以一般在术前不进食大量的东西或含水分太多的物品,以免手术过程中有大小便一类的麻烦。小威在来的时候就有所准备,显然时时刻刻把手术放在心中,病人第一是一个好医生必备的品格。   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悄然关闭,生于死的较量在这里再一次上演。门口的红灯发着刺眼的光芒,许多人围在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有病人的家属也有捐献者的家人,另外还有许多记者在等待着第一手消息。   手术台边,小威面色凝重,汗珠沿着脸颊滚滚落下,身边的护士不时用毛巾帮他擦拭一下。殷红的鲜血伴着止血钳和小刀小剪等工具放在托盘里的清响,让人紧张压抑。气氛凝重庄严,当然,生命值得所有人尊重。   手术刀和小剪小镊止血钳等工具在小威的手中似乎有了灵性,下手毫不犹豫精确无比,俊俏的脸颊平静如水,目光凌厉严谨。   心脏移植在华夏国起步较晚,这和昂贵的手术费和病人成活期很短有很大关系,手术也十分复杂,在术者胸骨正中劈开切口,切开心包,全身肝素化(3mg/kg)。升主动脉插管尽量在远端,靠近无名动脉处,以利作主动脉吻合;上、下腔静脉插管分别插在右心房与上、下腔静脉入口的交接处。接体外循环机,开始心肺转流。接下来就是切断主动脉和肺动脉以及心脏。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几个小时转眼过去,心脏植入病人体内,开始供体和受体主动脉缝合,一旁的人一起盯着小威的手,纤细的弯针,如发丝般细弱的聚丙烯线,看起来都感到担心。小威却毫不犹豫地用手指轻轻捏着,在血管上飞快穿梭,他的手白皙润滑,如少女的柔荑般细腻,这是艺术家的手。当然它不是为了让人欣赏,它是救命的工具。生命比艺术还要脆弱,艺术可以复制,生命却只有一次。   缝合完毕,小威手掌轻轻抚着心脏,排除空气,麻醉师做辅助呼吸,心包腔停止冰盐水灌洗,放开动脉钳,病人的血液由体外循环快速转入心脏,心脏开始复温并且微微颤抖,再进行完肺动脉缝合,随着心脏嘭的一声跳动,,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史院长的双眼中竟然出现了一点泪花。   心脏外部的手术缝合改由李兰峰进行,小威满脸疲倦地站在一边观看着。可可递过去一杯灭菌牛奶,小威微微笑了笑:“谢谢。”   面对小威明亮清澈的双眼,可可脸色一红,心中然一跳,连忙转过身继续关注手术的进行。   随着手术室大门的缓缓打开,手术成功的消息立即传了开去。院长室内更是欢声一片,史长春笑眯眯地看着小威:“休息一下,明天为你庆功。”   “等几天吧。”小威眉头微皱:“手术算是成功了,但病人的排斥反应刚刚开始,等过了危险期再庆祝也不迟。”   “你暂时不回医学院吗?”史长春笑呵呵地说着。   “建宁市是有名的风景区,我怎么能白来一趟。”小威望着窗外远处一座绿意盎然的小山,一脸向往:“难得清闲几天,我要逛一逛。”   “可可。”史长春老脸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个陪小威游玩的重要工作就交给你了,人生地不熟,他可是京都医学院培养的人才,丢了咱可赔不起。”   “我还有工作。”可可有点为难地看了看林凤,实习生当然还是工作要紧。林凤轻轻推了她一把,低声说道:“去吧,别像我一样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院长的意思,林凤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要使用美人计留下这个人才不失为一段佳话。   院长是老于世故,他的方法无疑是成功的,第二天,小威和可可租了一艘游玩的画舫,从建宁市中心的紫玉河直奔烟波浩淼的太湖,望着湖光山色,听着可可在耳边轻声细语,看惯北方粗犷风景的小威深深陶醉了,也难怪,小威一直专心医学,这次来到风光旖旎的江南,又遇上可可这样一个水灵温柔的女子,美景佳人,有谁能不被慢慢融化掉。   人生许多故事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昨天还是天各一方的男女,今天却成了一对相依相偎的伴侣,这就叫缘分。   病人的情况在前两天还算乐观,一切正常,能和家人交谈几句,可是到了第三天形势急转直下,忽然变得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剧烈的免疫反应开始席卷而来。   “大家看还有什么好的方法吗?”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史长春期待地扫视大家一眼。   “免疫抑制剂全部用过了,包刮国外最先进的。”林凤脸色凝重:“毕竟器官不是来源于同一个躯体,这种排斥依然是全世界医学界的一大难题,所以心脏移植成活率普遍不高,根本无法达到正常人的水平。”   “我只想知道现在怎么办。”院长挥手打断林凤的话:“医学问题以后再讨论。”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无语,可可偷偷瞄了一眼小威,只见小威眉头紧拧,张了张嘴又闭上,犹豫不决。   “小威,你有什么建议。”史长春转过脸:“你在医学院还见过别的解决免疫排斥的方案吗?”   “菊花决明散。”小威看着长长会议桌另一头的一位老人,目光中带着询问的味道。老人六十多岁,满面红光,他一向很少发言,因为他是中医科的主任医师,在科学严谨的时代,中医似乎很难插言西医的讨论。   “石老,您说说看。”老人姓石名天寿,是资深老中医,史长春对他十分尊重。   “菊花决明散对眼角膜移植的排斥反应有很好疗效。”石老的声音洪亮但很慢:“这一点英国的有关媒体做过详细的报道,我仔细想过。作为心脏移植的药物,还要加入几样强心的中药。”   说完,老人把一张药方放到桌面上,他虽然做的是中医,但对于重大的医学手术还是比较关注,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不用看药方。”史长春挥了挥手:“石老您认为怎么样?”   “没有任何副作用,至少可以维持一个月生命。”石老说话很郑重,在中医发展逐渐缓慢的今天,难得有人把中医用于这么重要的手术,他倍感高兴。   “好,就按照石老的配方,立即让人加工,然后给病人灌下去。”史长春语气果断。   “院长,中医对免疫抑制的治疗没有先例,要慎重。”任何一个医院,中西医的对立是难以避免的,史长春院长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异议。   :“暂时只能这样,你们又没有好的方案。”史长春立即打断提议者的话:“等会我打电话向我的导师请示一下,看有没有别的方案。”   众人慢慢离开会议室,步履略显沉重,石老来到小威的身边,亲切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见识却不凡,一般像你们这样的新一代医学人才,尤其是搞外科手术的,对中医多数不屑一顾。”   “您过奖。”小威笑起来如春风般温和:“我只对治病救人感兴趣,只要有效,无论什么方法都可以。”   “但是,要想彻底保住病人的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可不是普通药物能解决的。”石老遗憾地摇摇头:“许多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小威立即来了精神,眼中光芒闪闪。   “当然有。”石老毫不迟疑地回答:“你以为中医流传了千百年就暂时保命那么简单。”   “您坐下来,跟我仔细说说。”小威见会议室只剩下自己和石老还有这几天几乎形影不离的可可姑娘,他一把拉着石老重新坐下。   “知道传说中的神医华佗吗?”老人似乎都喜欢讲故事,一下子把小威的思绪带到遥远的古代:“据说在他那时就可以做一些移植手术,也包刮心脏。”   “那只是传说。”可可插言道:“我在省医学院老师就讲过,没有无菌的条件根本不可能进行大的手术,感染就会要了病人的命,何况还有现代人都无法彻底解决的器官移植排斥反应。”   “我不这样认为。”小威剑眉微皱,思索着说道:“既然华佗能提出帮曹操做开颅手术,就一定有他的独特方法。”   “你说得不错。”石老赞赏地笑了笑:“现代人只顾着用药物,忽视了人体自身的一些能力,中医讲究天人合一,可以创造许多奇迹,医道就是天道,最高级的中医就有通天之道。”   “通天当然可以挽救一切。”小威满脸向往,小小年纪,凭借过人的天赋,他在医学上的成就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可是他对变化越来越快的众多疾病产生了困惑,许多疾病就是药物造成的。现代医学是不是进入了一个误区?他迫切需要另辟蹊径,对石老的话倍加瞩目:“您先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心脏移植的有关后遗症,让心脏彻底融进病人的身体。”   “千年灵芝。”石老语出惊人:“据说可以活死人生白骨,虽然有点夸张,但让病人彻底康复应该不成问题。”   “现代社会到哪找千年灵芝。”可可瞪大秀丽的眼睛:“太不现实了吧。”   “有当然有,但很危险,服用方法据说也很奇特,所以没有人愿意寻找。”石老摇了摇头。“在哪里有千年灵芝。”小威语气急促,带着某种期待:“您确信它的疗效。”   “在青城山龙骨崖,地势险恶,我早年采药去过那里。”石老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向往:“那儿据说隐居着一个小部落都是医道高手,但从不外传,我也是听一个打柴的小伙子说起过千年灵芝,生长在绝壁悬崖上的石缝中,小草和矮松遮掩着它,不到近前无法发现。”   “怎么像神话传说。”可可咯咯笑道:“凭什么贵重的药材就要长在悬崖峭壁而不是平缓的山坡。”   “严肃点。”小威瞥了可可一眼:“你也够笨的,灵芝当然随处都可以生长,现代人还培育呢,普通地方当然被采光了,要不是险恶之处哪能保存千年。”   “就你聪明。”可可不高兴地噘了噘嘴。   “我只是说说而已,当不了真。”石老见两人斗嘴,呵呵笑了起来,一脸慈爱。   “千年灵芝现在还有吗?”小威直了直腰杆,继续追问。   “应该还有,”石老想了想:“那里山高林密,交通不便,还没有开放为旅游景点。”   “太好了。”小威兴奋地用力拍了一下会议桌,把可可吓了一跳,诧异地说道:“你不会真的去寻找什么千年灵芝吧。”   “为什么不去。”小威不容质疑地说道:“这比那些药物试验可容易多了,实验的结果是未知数,可千年灵芝只要找到就可以了。”   “你真是疯子。”可可念叨了一句,扭身走了出去。   可可说得不错,小威确实近乎一个疯子,第二天就出发了,不过疯子还不止他一人,还有可可,她也跟着疯起来。   年轻人做事没有太多的理由,可可只考虑了一个小时就决定也去冒这个险,她说只当是去旅行一次,可真正的目的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不,或许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愿意跟着小威,没有原因,只是愿意。哪怕跟着他一辈子。   缘分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到来,让人诧异,惊恐,不安,兴奋和愉快,生活也正是因为这种偶然才变得多姿多彩。   青城山是有名的风景区,在四川名山中与剑门之险、峨嵋之秀、夔门之雄齐名,有“青城天下幽”之美誉。可可在这里度过了她一生最愉快的时光,小威虽然急着寻找千年灵芝,但还是花了两天时间陪可可游山玩水,尽情嬉戏,毕竟青春年少,事业的追求在美女面前也要稍稍让步。   山野间回荡着两人欢快的笑声,小溪边流连着相依相偎的身影,古刹钟声中少男少女缓缓跪拜在佛前,看日出日落,品明月秋风。一对俊男美女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一切都那么美好,延续着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妙故事,让人陶醉,让人向往,直到那一天、、、、、、龙骨崖在后山密林深处,除了悬崖陡峭深不见底让人心寒,四周却是风景秀丽,苍松翠竹,绿草野花,奇石峥嵘,曲径通幽,远处还有一道小瀑布,在烈日映照下白花花眩人眼目。尤其是空气,新鲜醉人,带着一股山野的清香。   “这地方真美。”可可忘情地大声叫着:“以后我们就在这盖一幢房子,整天游山玩水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小威调皮地笑道:“不过,生了小孩将来就是野人了。”   “谁跟你生孩子。”可可脸颊臊得通红,娇羞地白了小威一眼,引起两个请来帮忙的四川大汉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两根粗壮的绳子系在小威的腰部,另一头分别放在两位大汉的手中,小威还特意搞来两个对讲机,一个放在可可手里,另一个固定在自己肩部的衣服上。   仔细检查一遍,小威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做是万无一失了,即使有什么不妥,自己只要招呼一声,凭两位大汉的臂力,就是把自己一百多斤的身躯凌空提上来都不成问题。绳子也是特制的,里面加了细钢丝,别说被岩石磨断,就是用钳子夹断还要费一番功夫。   绳子一点点下滑,每隔一两分钟可可就喊叫一次,小威立即应声:“一切正常。”   但可可的心还是随着绳子在一点点下沉,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惊恐地向四周看了看,山还是那么秀丽,阳光依然灿烂,没有什么变化,两位大汉粗壮有力的胳膊提示着一切都安全。   “找不到就上来吧。”可可声音颤抖地对着对讲机喊道:“已经有三百米了,小心有什么瘴气一类的有毒气体。”   “没事,空气很清新。”小威语气温和,似乎可以感觉到他满脸的微笑:“再下一点,在下一点。”   龙骨崖四处绝壁,终年雾气腾腾,空气怎么会清新?可可心中猛然一惊,下面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她刚要询问,忽然觉得头顶的阳光微微晃动了一下,她果断地喊道:“快,把他拉上来。”   两位大汉同时望了望可可,迟疑地说道:“小威还没有说上来,绳子还剩最后十几米,要不要坚持一下。”   “不,立即拉上来。”可可心中的压抑感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直觉的恐怖让她果断地选择放弃。   “找到了,找到了。”对讲机里传出小威的欢呼声,充满着狂喜:“再等一分钟,可可,再等一分钟我们就成功了,千年灵芝,多么神奇的东西,和电脑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一分钟,期待的一分钟,幸福的一分钟,可可几乎怀疑自己过于紧张而出现了幻觉,恐惧来得莫名其妙,小威没有感觉到,两个大汉更是没有丝毫惧怕,他们在笑,笑得开心,但是他们的脚部怎么在晃动?   可可揉了揉眼,不,两位大汉没有动,是他们脚下的岩石在动。可可疯狂地跑到绳子边,用力向上拉着,同时大声呼叫:“快,快,快。”   “拉我上去。”小威似乎还没有感觉到危险,声音平稳。可是,就在他话音刚落,悬崖下响起一阵闷响,紧接着四周的景物一起晃动起来,脚下的石头在晃动,远处的山头也在颤抖。   “小威,小威。”可可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手掌被绳索磨出了缕缕鲜血。   “姑娘,来不及了。”两位大汉惊呼着:“再不走我们也走不了了。”   脚下的岩石继续晃动着,转眼间呈现出道道裂痕,渐渐向下倾斜,大汉迅速把绳子系在一棵松树上,虽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也是最后一点生机。   两位大汉驾着可可的胳膊,拖着她迅速向远方跑去,可可流满鲜血的双手向着天空张开着,挥舞着,声音嘶哑:“小威,小威、、、、、、、、”,突如其来的地震让全国震动,紧接着几天的大暴雨夹杂着泥石流,把青城山彻底洗刷了一遍,桥梁道路全部被截断,名胜古迹也是遭到大面积损毁,可以说是满目疮痍。   道路可以修复,桥梁可以架设,房屋可以重建,风景名胜同样可以再现灵动清秀。但那些流逝的生命呢?他们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是亲人无尽的伤痛和悠长的哀思。   又是一个深秋,青城山蜿蜒的小道上,一位少女缓缓地行走着,白衣轻柔,秀发飘飘,远处苍松翠竹依旧绿意盎然,脚下落叶沙沙更显山野的寂寥。   龙骨崖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宽阔了一些,崖下依旧雾蒙蒙一片。少女把手中的花瓣扬手洒落,花瓣缓缓飘零着,渐渐消失在浓雾深处、、、、、、、、   第二章 美女医师   太阳刚刚爬上天空,上班的行人已是来去匆匆,车辆如过江之鲫,各式各样的鸣叫声在春日的清晨格外响亮。都市的繁华在这时候无可避免地显得有点杂乱。   西郊,稍稍清净一些,绿树成荫,溪流纵横,是有名的风景区,长宁医院的大门就在苍松环抱之中,围着院子的松树据说在建院之前已经存在。常年翠绿。   一位姑娘步履稳健地踏进大门,身材苗条,柳眉杏眼,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一头黑亮的秀发随意披洒,随着小马靴有节奏的清响在肩头微微拂动,洁白的上衣,黑色丝质长裤,简洁明了干净利落,全身散发着青春的灵动气息。   “楚医师,早。”门口年轻的保安站得笔直,殷勤地打着招呼“早。”姑娘的纤细手指轻轻扬了扬,声音清脆悦耳。   “她是医师?”一位提着水果的中年人恰好走到保安身边,望着姑娘婀娜远去的身影,满脸惊异:“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   “有点奇怪吧。”保安得意地笑了笑,挺了挺胸脯,似乎他自己也感到自豪:“楚韵姑娘是我们医院的中流砥柱,医学博士,外科专家,这两年她做的许多重大手术引起全国震动,海天都市报专门登过她的事迹,建宁电视台还做过专访。”   “好像听说过。”中年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没想到如此年轻貌美。”   保安听中年人对楚韵只是好像有印象,立即不满地转过身去,一脸不屑,对中年人的无知嗤之以鼻。其实他也错怪人家了,一般人要不是生病对医生还是很少关注的,即使楚韵在医学界赫赫有名。在大多数忙忙碌碌之人的心目中,也只是匆匆过客。   从大门到门诊大楼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路两边排着一个个花坛,还没有花,只有花苗带着圆润的露珠,在朝霞映照下流动着光彩。花坛过去是宽阔的草坪,许多穿着白底带条形杠服装的病人,正在草坪中间的小道上悠闲地散步,有几位老人专心致志地打着太极拳,发梢上沾着点点露珠。   一辆轮椅缓缓迎面驶来,推车的人头发有点花白,但精神矍铄,目光深邃。轮椅上坐着个秀气的姑娘,丹凤眼,柳叶眉,瓜子脸,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一个美人坯子,可惜脸色略显苍白,嘴唇紫黑色,目光柔和但没有多少神采,坐在轮椅上都让人感觉到明显的虚弱,面对着朝阳似乎要化作清风而去,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滋味。   “小曼,感觉怎样?”楚韵低头亲切地看着那位姑娘。   “我很好。”小曼的声音不大,但如同出谷黄莺般悦耳:“谢谢你,楚姐姐。”   “小心着凉。”楚韵把轮椅边的大毛毯轻轻围在小曼的肩头:“这几天千万不能感冒。”   “我知道。”小曼笑了笑,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这几天随时要动手术,不能有任何差错。”   “你怕不拍?”楚韵小心地问,作为一个主刀医师,每一句话她都特别注意病人的感受,以免给病人造成不必要的心理压力,尤其是重大手术,病人的生机稍纵即逝,更加不能刺激病人的情绪。   “楚姐姐放心,我看得开。”小曼眼中露出和她年龄极不相称的安宁祥和,那是一种看透生死的超脱,放在老人的身上是一种让人欣慰的安详,但在一个少女的眼中只会让人心痛。   “你会好起来的。”楚韵自信地微笑着:“手术一定会很成功,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像同年人一样无忧无虑地奔跑。”   “我倒宁愿不做手术。”小曼望着天上的朝阳,微微叹息一声。   “为什么?”楚韵轻声疑问,年纪轻轻谁愿意放弃生的机会?   “二十几年都在死亡线上徘徊,我已经看透了。”小曼的声音平淡悠远:“人的心脏只能有一颗,我如果做心脏移植就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失去。”   “我们也为一个个生命感到惋惜。”楚韵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但是人总有生老病死,你应该换一种想法,你是在延续你自己同时也在延续另一个人的生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来去无多。”小曼轻声叹息着:“那位姑娘很美,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小曼,别再乱想了。”老人轻轻抚摸着孙女的秀发:“楚医师昨天不就说过了吗,那是一场车祸,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身上延续她一部分的生命,好好珍惜。”   “我会的。”小曼声音轻柔,面带微笑,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轻轻合十,她在默默祈祷,是为了那个不幸的姑娘还是为了她自己?只有她一人明了。朝霞映在脸上,如春花般娇弱。   一个老人,一个娇柔的少女,此情此景,谁看了都会有点神伤,可是,谁也无法想象,这位老人就是名传东南亚的商界巨头,白手起家,创建了横跨房地产,服装,餐饮等多个方面的铭宇集团。而这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小姑娘,就是他的孙女,也是铭宇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凭借过人的天赋执掌铭宇的大半壁江山,。然而,在疾病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皆如浮云。   楚韵快步走进办公室,换上工作服,一边扣着衣扣一边向重点监护病房走去,病房内许多人围在床前,一位中年妇女两眼含泪,在家人的掺扶下立在一旁,见楚韵进来,冲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楚韵轻轻握了握中年妇女的手臂,安慰地晃了几下,没有什么话语。面对生机渐渐消失的女儿,没有任何话能够抚慰一位母亲心灵的创伤。   “我见过小曼姑娘了,很漂亮。”中年妇女语气中露出一种坚强:“我遵从女儿的遗愿,把她的心脏捐献出来。”   “谢谢您。”楚韵说得很郑重,为了病人,也为了一个母亲宽阔的胸怀。   楚韵弯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孩,头部被纱布整体缠绕着,看不清她原本清丽的面容,血压越来越低,心电图也渐渐趋于缓慢,凭经验,这个女孩不可能支持过今天了。对于躺在床上一个多月,脑部早已死亡的人来说,离开人世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楚韵直起腰,与站在床边的老院长史长春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女孩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哑的轻轻叫声,旋即又恢复平静。   “她一直这样。”一位护士轻声说道:“过一段时间心电图会突然加强一下,似乎有什么刺激着她的心脏。”   “她在说什么?”楚韵望着女孩嗓子里的导管,略感诧异,凭借呼吸机呼吸,发出声音几乎是奇迹,当然无法听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院长的老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哀伤:“她在叫小威。”   “小威是谁?”楚韵奇怪地看着女孩:“既然让她刻骨铭心,这个人为什么没有来看她。”   “外面说话。”史长春轻声说着,领先向病房外走去。   “小威是一个天才。”沿着宽广的走道,院长的脚步有点沉重,边走边说:“他是一个出色的医师,五年前,我们医院的第一例心脏移植就是在他手下取得巨大成功的。”   “五年前?”楚韵诧异地问:“他就是那个神奇的医师,我听李兰峰主任提起过,好像手术做完他就离开了。”   “不错,他是忽然消失了。”史长春站在一扇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多么让人痛心,他才十八岁,十八岁就取得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成绩,是医学界的一朵奇葩,他在做完心脏移植后,为了寻找永久解除后遗症的药物千年灵芝,第三天就去了青城山,同去的就是躺在床上的这个女孩,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名叫可可。水灵可爱,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这一去小威再也没有回来,可可也是在地震灾区被人从碎石堆里扒出来,从此她精神恍惚,”   “她遇到车祸后留下心脏捐献的遗嘱,就是为了怀念小威。”楚韵声音轻柔,也有点感伤,爱情和灾难结合总是令人心情沉重。   “或许她更愿意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主刀手是小威。”史长春叹了一口气:“她还有一个奇怪的遗愿,把遗体低温保存起来。”   “低温保存?”楚韵柳眉微皱:“这种技术据说是那些外国医学界异想天开的主意,病人的病如果无法医治,迅速冷冻,若干年以后可以恢复生命。”   “是的,这也并非没有根据,在喜马拉雅山冰层中发现过冷冻几十年的人,曾经救活过,虽然只活了几十天,但也给绝症的人带来一种希望,冷冻保存,等医学发达了再复活。”院长老脸上充满对医学的向往:“不过,可可心脏移植后,要想复活必须有夺天地造化的手段。,或许她只是期望小威能见她最后一面吧。”   “小威不是遇难了吗?”楚韵疑惑地看着史长春的背影,老院长躯干虽然挺拔,但也显出老态,就像一颗老松树坚强挺立着,“没有人见到过小威的尸体。”史长春转过脸,目光中透露着困惑:“可可离开医院的第三年,曾经有人打过电话来询问可可的情况,他说他叫小威。”   “没有问过小威的家人吗?”   “我查过,小威是个孤儿,是我的导师一次去青城山救治病人时捡回去的…”史长春微微摇了摇头:“来自那里又归于那里,或许,这就是命运。”   楚韵站在窗前久久不语,小威是不可能为可可做心脏移植手术了,难道冥冥之中,苍天要借助自己的双手,代表小威了却可可的心愿,把她一颗爱心留下来。   楚韵的手臂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心也跟着慢慢下沉。   “你情绪不太好。”史长春目光锐利地看着楚韵:“手术前我不应该和你谈这些不愉快的事,你是个出色的医师,保持一个良好的心理状态这一点就不用我多说了,你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手机记得要开着,手术进行前我通知你。”   “好,我出去散散心。”楚韵微微笑了笑,转身消失在走道尽头,史长春望着她的背影,满脸慈祥,又一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和当年的小威难分上下。   “院长。”一位青年走过来,语气急促:“电视台要求采访心脏移植,透明化。”   “可以。”院长再次望了一眼楚韵消失的走道,露出一脸自信:“尽管报道,我们一定成功,免费宣传也不错。”   第三章 卖狗皮膏药的   春寒刚过,江南的气温急剧升高,短短几天,苏杭一带已是春意盎然,虽然早晚还是凉风习习,阳光明媚的中午,姑娘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裙装,尽情展示江南丽人的风采。   建宁市在太湖之滨,山水秀丽,市内河流纵横,河岸边翠柳依依,站在一座座桥上极目远眺,渔家的小舟和游玩的画舫悠悠飘过,别有一番雅韵。   一座几年前刚刚建成的四车道现代化大桥,横跨在建宁市最大的河流上,连接着市区和西郊开发区,因为它跨度很大,如一条彩虹,故名虹桥。   一位姑娘穿着洁白的衣裙,站立在虹桥拱形最高处,望着悠悠流水,神情宁静,眉眼带着淡淡的微笑,微风轻轻拂动她的披肩秀发,缕缕轻扬,裙袂飘飘,如同出尘的仙子。几位身材苗条的少女围在一旁唧唧咋咋,衣服色彩各异,扭动间如一只只翩翩的蝴蝶。   “楚韵姐,你太了不起了。”一位圆脸大眼的姑娘口齿伶俐,语音清脆:“江南医学院刚刚建立几年,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老师讲课还经常提到你,说你是医学院的骄傲。”   “石莲花,你别夸大其词。”楚韵转脸微微一笑:“我也只是做过几个大手术的主刀手而已,我们学医的旨在救命,声名是病人家属给的。”   “楚韵姐,这次心脏移植成功后你一定会成为外科主任,我们就到你手下实习,你可要多多照顾吆。”石莲花笑得很甜,两个大大的酒窝分外显眼。   “石莲花,你让楚韵姐照顾你什么。”楚韵身边另一位瓜子脸少女轻声笑道:“楚韵姐对手下的要求严格可是出名的,你如果手艺不好,按楚韵姐的话说,就是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手艺是慢慢练出来的。”石莲花瞪了瓜子脸姑娘一眼:“肖云玉,你可别在楚韵姐面前说我坏话。”   “我可没说,这是事实。”肖云玉争辩着,接着另外的少女也加入争论,楚韵望着远方青碧的天际,忽然感到一种惬意,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如此青春活泼的时光,自从进了医学院,刻苦再刻苦,成功是取得了,可是,谁又能说得清成功背后的艰辛。   世上没有多少捷径,天赋再好。要想成功也要不断努力。快乐总是在成功之后,没有十年寒窗苦,哪得腊梅放清香,现代的学子辛苦的又何止十年。   “小虎,就放这里吧。”一个声音打断了楚韵的思绪,声音倒不是很大,相反还有点低沉,但有一种特殊的磁性,足以引起所有女孩的注意,印象中拥有如此声音的一定是个美男子。   楚韵一般不为男子所动的心都微微一震,就更不用说她身边的那几个花季少女了,几乎同时扭转脸颊。   失望迅即出现在所有姑娘的脸上,有人甚至叹息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二三十岁的男子,面色有点灰暗,风尘仆仆的颜色,下巴留着几寸长的胡须,脸颊线条分明,剑眉朗目,倒是显得英俊一点,不过眼神有点散乱,疲倦中带着沧桑。   男子身边放着一个破旧的大帆布包,帆布包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身形消瘦,正吃力地把包里一块卷起的布拿出来:“凌威叔,在这里摆摊可没有客人。”   “闹市区不允许我们摆。”叫凌威的男子慢慢从包里拿出一包包东西,放在地面上,逐一打开:“小虎,我们在这呆一会就回去,叔叔做好吃的给你。”   “谢谢叔叔。”小虎话音很甜,更加卖力,把一个个小包摆放整齐,一股中药味迅即挥散开来。   “又一个走江湖的骗子。”石莲花低声嘟囔着:“为什么医学如此发达,竟然还有这些江湖把式。”   “石莲花,宽容一点。”楚韵淡淡说道:“现代城市再发达,贫富分化,有钱人很多,贫穷人也不少,生活不容易,你看他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仔细一看,那个男子的脚步略显僵硬,右手还不时抖动一两下。石莲花敬佩地望了望楚韵:“楚韵姐,还是你观察入微,他是个先天残疾吗?”   “不像。”瓜子脸姑娘肖云玉柳眉微蹙:“他似乎是神经受过伤。”   “真是可笑,一个人连自己的伤都治不好,还自称神医。”石莲花心直口快,看到那个叫凌威的男子慢慢铺开布,露出几个大字:妙手神医。立即大声笑起来,如同见到天下最滑稽的事:“岂不是如同秃子卖生发油。”   几个女孩也跟着娇笑。凌威慢慢转过脸,眼中露出一丝不悦,不过旋即神色一黯,低下头继续整理各种药材,许多悠闲的行人也渐渐围过来。   “过去看看他如何骗人。”石莲花悄悄地说道:“我们学医的有义务揭穿他。”   几位姑娘一起望了望楚韵,楚韵微微笑了笑,她一般不做这样无聊的事,但也不反对,作为一位高明的医生,对那些骗人钱财,耽误病情的人还是比较厌恶的,她也跟着石莲花围过去。   凌威又拿出一小块布和一沓牛皮纸包装的膏药,石莲花脱口而出:“狗皮膏药。”话音刚完,她的脸上旋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凌威拿出的布上赫然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狗皮膏药。   卖狗皮膏药是一种贬义,如果对跑江湖的人不屑,往往呲之以鼻地来一句,卖狗皮膏药的。如今凌威打出的招牌居然叫狗皮膏药,让人啼笑皆非的同时,竟然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你这膏药真是狗皮做的吗?”一位路过的老大爷好奇地停下脚步观看。旁边又有许多人一起围过来。   “当然是狗皮。”小虎脆生生地回答:“我看见凌威叔到狗肉馆拿来的,晒干后,再加上许多种药糊。”   “那么,这狗皮膏药有什么作用?”   “这个、、、、、、”小虎可没那么大学问:“你问凌威叔。”   “活血化瘀,清热解毒。”凌威的口齿并不像一般走江湖的伶俐,不紧不慢,似乎在拉家常:“对肿毒疖,关节红肿,跌打损伤都有效。”   “我手腕扭伤,有几天了,一直不见效。”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伸出手腕,上面还贴着一张膏药:“你的狗皮膏药管用吗?”   “三天。”凌威说得简洁干脆。   “我买三张。”   “五十元一张。”凌威整理着小中药袋,头都没有抬。   “这么贵?”中年人意外地叫了一声,凌威似乎知道这个结果,一声不吭,中年人愣了一下,掏出三张五十元,递给小虎:“来三张。”   “膏药撕开,用火烤热贴在伤处。”凌威把膏药递给中年人,脸上露出一缕温和的微笑:“记住,不要吃辛辣,不要喝酒,不要下冷水。”   “你怎么知道管用?”石莲花忍不住问中年人。   “你怎么知道不管用。”中年人回答得很巧妙:“我住在附近,经常看到他带着小孩四处摆地摊,生意还挺不错,有许多回头客。”   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妙,中年男子买了三张膏药,围观的人立即接二连三地买起来,刹那间摆在地上的膏药被抢购一空,看得石莲花等姑娘们目瞪口呆。   “姑姑,看什么呢?”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拉着石莲花的手,踮起脚向人群里张望着。   “小玲。”石莲花转脸看了看,见是侄女和嫂子林芳站在身后,不屑地撇了撇嘴:“没什么好看的,卖药。”   “我们走。”林芳拉起女儿,小玲手里拿着一包从超市里买来的鱼皮花生,一边向嘴里塞一边说道:“妈,等会我和姑姑一起走。”   “小玲好乖。”石莲花把小玲向身边拉了拉,拍了拍小脑袋,继续观看。   人群最前面站着一位带安全帽的工人,满身灰尘,正把裤脚高高卷起,露出红肿如馒头的膝盖,大声问凌威:“这个你能不能治疗?”   凌威正拿着一个听筒按在一位老人胸前凝听,转脸看一眼红肿的膝盖,又用手摸了一下:“关节积水,发炎红肿,你要休息几个月,不然就麻烦了。”   “你这病要到大医院。”石莲花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要把水抽掉,然后消炎,服药。”   “要多长时间?”‘安全帽’抬头望着石莲花:“十天还是半月?”   “刚才这个卖膏药不是说了吗,要休息几个月。”石莲花对病人倒是很耐心,语气温和,这是她的职业必须具备的道德。   “到医院少说也要上千元。”‘安全帽’声音很大:“我没钱也没时间,儿子上大学等我为他挣生活费呢。”   石莲花还要争辩,楚韵轻轻抵了她一下,这种事经常看到,医院高超的技术伴随着昂贵的费用,让许多穷人望而怯步,况且这种慢性病一时半会确实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凌威又仔细看了看‘安全帽’的病腿,从包里拿出一个写字本和圆珠笔,快速写出一个方子,递到‘安全帽’的手中:“应该不是很贵,一日一剂,我这里药材不全,拿到中药铺配去…”   石莲花伸头看了看,她对中药一知半解,中药单一般不像西药单那么潦草,凌威的笔迹甚至算得上娟秀工整:当归9克,川芎6克,川牛膝9克,独活9克,茯苓12克,泽泻9克,乌药15克,红花9克,穿山甲9克,陈皮3克,枳壳9克,甘草3克。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2次“家中有油菜籽没有?”凌威继续问安全帽。   “有,有。”’‘安全帽’连声说道:“老家种了很多,过年过节全指望它榨油呢。”   “油菜籽和醋混合包在膝盖上。”凌威声音平缓:“用纱布包好,两天一换,可能会很疼,忍着点,出了水泡就可以了,最近别下冷水。”   “谢谢谢谢。”‘安全帽’连声说着,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钞票:“小伙子,多少钱?”   “不要钱。”凌威轻轻挥挥手:“你快点上班去吧。”   ‘安全帽’说了几声谢谢,一瘸一拐地离开。围观的人又多了一圈,但掏钱买膏药的寥寥无几,凌威只是慵懒地倚在帆布包上,并不叫喊,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样子。石莲花等姑娘们有点不适应这种沉闷感,正要转身离开,小虎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紫色的东西:“凌叔叔,这是什么?”   “别乱动。”凌威盯着小虎,声音很大:“那可是千年灵芝。”   “千年灵芝。”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怎么可能,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路边的小摊上。”   小虎见凌威的神色很凝重,小心翼翼地把灵芝放到药摊上,歪着头好奇地左右打量。紫黑色,顶盖半圆形,像一把打开的小伞。   “这东西像灵芝。”有人议论:“我在电视上见过,种植的。”   “我看也是种植的。”另一个人附和:“要是千年灵芝岂不成了无价之宝。”   “我瞧瞧。”一位穿着长袍的老人挤到前面,弯腰捡起那个灵芝,凑到眼前仔细观看。有许多人认识他,是中药铺‘保和堂’的老中医和长春,虽然年过花甲,依然一头黑发,颌下三缕长须,精神矍铄。:和长春在建宁市小有名气,一辈子和药材为伍,他的鉴定自然有权威性,所有人都好奇地等待着结果。   和长春看了一会,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再次仔细观看,手臂竟然微微有点发抖,许久,缓缓放下灵芝,声音温和:“小伙子,这东西卖不卖?”   “上面有标价。”凌威神色冷静,一点不感到吃惊,随口回答。   “八千八百八十八。”灵芝上挂着一个小纸牌,和长春刚刚把小牌翻过来,他身边几个眼睛比较敏锐的人失声惊呼起来:“就这么点小东西,将近一万元。”   “可以便宜一点吗?”和长春的反应更加让人意外,他脸色表现出少有的凝重,低声和凌威商量:“八千多似乎贵了一点。”   “黄金有价药无价,您是知道的。”凌威嘴角浮起一缕淡淡的微笑,意味深长:“我的药材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还价就不必了。”   “我回去和掌柜的商量商量。”和长春慢慢放下那株灵芝,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看,转身挤出人群,脚步匆匆,还不时回头望一眼,差点撞上一辆电瓶车。   围观的人见和长春失态,立即议论纷纷,不过谁也不敢轻易拿起那株灵芝观看,上万元的货,随便碰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千年灵芝?”楚韵柳眉微蹙,她忽然想起院长史长春的话,那个天才少年医师小威为了解决心脏移植的后期疗效,远走青城山龙骨崖,一去不返。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走江湖地摊上,就这么随便摆放,岂不是太滑稽?但是和长春的举动又不像伪装,他可是中医界德高望重的人,当然绝对不会是个‘拖’。   “小玲。”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喊叫骤然而起,所有目光一起望过去,石莲花的瘦子林芳正抱着女儿满脸惶恐。小玲脸色青紫,小嘴无力地张着,满脸痛苦,在她的旁边,鱼皮花生撒了一地。   “呛着了,呛着了。”有经验的老人大声呼喊:“快点,严重会要命的。”   “怎么办?”石莲花焦急地望着楚韵。异物呛进气管是小孩常有的事,只要不影响呼吸,一般没有生命危险,然而,鱼皮花生比较大,一下子堵住了小玲的呼吸,生命也就在分秒之间。   第四章 急救   人离不开呼吸,气管至关重要,进入异物,成年人用力咳嗽几下一般都能出来,儿童则不同,肺活量不大,异物经常堵在气管里,所以小孩一般都不能把圆形或者滑腻的东西长时间放嘴里。小玲刚才嘴里放着鱼皮花生,伸长脖子向人群中观望,一不小心花生滑进气管,一口气立即憋在胸口。如果在医院可以用工具吸出来,可是现在离最近的医院也要好几分钟。   “快打120。”有人大声提醒,林芳脸色苍白,拿出手机,嘴里念叨着:“120,120。”可是手指不断颤抖,根本无法拨号。   “来不及了。”楚韵一把抱过孩子,神色冷静,她是一个主刀医师,见惯了生死,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更要沉着。快速把孩子抱在胸前,让小孩背对自己,腰向前弯,上半身向下,同时楚韵的手臂环绕到小孩胸前,握拳,低在小孩上腹部,用力斜向上冲击。这样可以压迫小孩肺部,用气流把堵在气管里的花生冲出来。   楚韵深知气管的构造,成年人也就十二厘米长,小孩气管只有成年人的一半,如果在上半部分靠近喉咙,立即就可以被气流冲出来。   可是,连续冲击了五六次,小玲光张着嘴,毫无反应,身体反而软绵绵松下来,显然孩子已经昏迷。楚韵的额头忽然冒出一串汗珠,脸色严峻,紧张地瞪着双眼。   救护车最快也要五分钟到达,五分钟在一个人的生命中微不足道,但此时就是那横在小玲面前不可逾越的鸿沟,,足以让她年幼的生命永远消失。   目光都集中在楚韵和小玲身上,充满焦急,生命的脆弱让所有人心惊胆战,林芳脸色煞白,眼中布满惊恐,楚韵继续重复着压迫胸腔的动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救护车,要是有工具,她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气管切开手术,这也是唯一而且最有效的办法,可惜,虽然只要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但这点条件都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手术刀虽然是她救死扶伤的武器,但也不会随身携带。   “闪开。”一声低吼,凌威忽然挤进人群,一条腿略显不便,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快捷,伸手摸了一下小玲的心跳,短促地对楚韵说道:“把孩子放平。”   声音不高,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楚韵下意识地把小玲放下,眼前寒光一闪,楚韵猛一抬头,凌威手中攥着一把狭窄而锋利的小刀,刀锋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你要干什么?”石莲花一声惊叫,抱住凌威的手臂,她当然知道凌威要干什么,她是医生,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一清二楚,但是让一个江湖骗子动手术实在是危险。   “滚开。”凌威声音嘶哑地吼了一声,抬手把石莲花摔在一边,迅速蹲下身,左手在小玲的喉咙部位摸索着,脸色冷清,看不出一丝波澜。   “你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石莲花再次扑过来,她观察到凌威的右手竟然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是紧张,而是神经性的,这种病态的手臂,别说外科主刀手,就连做普通外科医生的资格都没有。   “石莲花,冷静。”楚韵说话清脆严肃,石莲花微微一震,停止喊叫,低声喃喃念叨:“楚韵姐,这、、、、、”   “我来吧。”楚韵温和地低声说着,伸手摸在小玲锁骨边的气管处:“我是外科医生。”   凌威望了楚韵一眼,原本疲倦的双眸此时凌厉深邃,但并不可怕,楚韵反而觉得一丝温和掠过。   “小虎,银针。”凌威左手伸向身后,小虎似乎和他配合默契,一根细细的银针迅速递到他手中。   楚韵奇怪地瞪大秀丽的双眼。,她是主刀手,当然知道银针和眼前的手术没有任何关系。许多围观的人也一起盯着凌威那张严肃冷静的面孔。   凌威接过针,忽然向着自己胳膊上部用力刺下去,几寸长的针一闪而没,四周一阵惊呼,凌威面不改色。快速弯下腰,左手在小玲的喉咙再次摸了一下,右手刀光一闪,向下划去。   “谁有钢笔。”楚韵抬起头扫视一眼,大伙面面相视,这年头哪有人带着钢笔的,珍珠项链金耳环倒是不少。   “我有。”小虎举起手,手中一支崭新的钢笔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是我妈刚刚给我买的。”   “拿来。”楚韵不由分说,一把抓过钢笔,迅速拆开,把长长的外壳在脚下一踩,一头断裂,立即成为一个两头空的圆筒。   “你干什么?”小虎心疼地搓了搓手,小脸涨得通红。   眨眼间,凌威已经切开了小玲的气管,左手微微一动,一粒鱼皮花生跳了出来,他眉头刚刚皱起,楚韵已经把笔筒递过来。凌威毫不迟疑,迅速把笔筒插入小玲的气管。   四周鸦雀无声,大伙一起屏住呼吸,所有目光都盯着小玲憋得青紫的脸颊,有的老人紧紧攥着拳头,脸色紧张得微微发抖。   时间变得漫长,似乎可以感觉到每秒流逝的滴答声,小玲的脸色渐渐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楚韵长长松了一口气,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缕微笑。四周立即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为凌威出色的表现喝彩,也为生命喝彩。   “楚韵姐,没事了吧?”石莲花看小玲的脸色就知道情况有所好转,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楚韵瞄了一眼凌威怀里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短时间脑部缺氧,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可就不一定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众人急忙闪到一边,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跳下来,动作麻利地把小玲放上担架。   “楚医师。”一位高个医生看了看楚韵,略显诧异,“李主任,你怎么来了?”楚韵没想到出急救的竟然是外科主任李兰峰。   “外科缺人手,我临时值班。”李兰峰说着把一个氧气管插进小玲割开的喉管,挥手让其他人把孩子抬上车,转脸看着楚韵:“这是你的手法,孩子喉咙的刀口大小和位置适中,恰到好处,一般外科主刀手没这个水平。”   “不是我,是他。”楚韵指了指正在低头和小虎收拾东西的凌威。   “他?”李兰峰看了看略显落拓的凌威,眉头皱了皱,时间紧迫,无暇细问,跳上车疾驰而去。   “吓死我了。”瓜子脸姑娘肖云玉长长松一口气,看着凌威低头的背影,小声对楚韵说道:“刚才一幕太精彩了。没想到他真敢下手。”   “他不仅胆大。手法也不错。”楚韵柳眉微皱:“恐怕整个建宁找不出几个。”   “不可能吧。”肖云玉瞪着凌威不时抖动一下的手臂,满脸不可思议。   “谁是刚才那孩子的家人?”凌威忽然转过身,看着肖云玉和楚韵等人。   “我。”肖云玉声音清脆悦耳:“我和石莲花是好姐妹,他侄女的事就是我的事。”   凌威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灵芝上削下两小片,递给肖云玉,一边用笔写药方一边轻声说道:“孩子两天后如果还没有醒来,这两片灵芝每天一片,再加紫河车10克,龙眼肉15克,桑椹30克,熟地黄18克,太子参15克,丹参15克,赤白芍各9克,郁金12克,菖蒲9克,远志9克,茯苓9克,生蒲黄12克,三碗水煎一碗,一次性服下。”   “管用吗?”肖云玉看着手中不起眼的两小片东西,脸色疑惑。   凌威没有回答,依旧低头和小虎把东西一件件放进大帆布包,动作缓慢轻柔,似乎刚才耗尽了力气,等他收拾完,打好包,用力背上肩头,四周的人已经散开,只有楚韵和肖云玉还站在一旁。   “谢谢你。”楚韵抬手拂了一下鬓边的秀发,笑如春风。   “谢我什么?”凌威眼角扫了一下两位姑娘,声音很淡。   “谢谢你挽救了一条生命。”楚韵看着凌威的手臂,柳眉微皱:“可是你刚才的举动很危险知不知道?”   凌威刚刚抬起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目光望着远方的街道,等待楚韵继续说下去,脸颊侧面的线条刚劲有力。   “孩子的生命算救过来了,但是如果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孩子出现了更大的危险,甚至失去生命,你不是正规的医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楚韵想起刚才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柳眉微皱,语气严肃认真:“按照法律,你将会吃官事,甚至坐牢,想过没有?”   “没有。”凌威回答得干净利索,脱口而出,楚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小虎的手向远方走去,身体微微晃动着,脚步有点颠簸。   “脚也有点残疾。”肖云玉噘了噘嘴:“脑袋好像也不大好。”   “他真的没有想过后果吗?”楚韵呆呆望着凌威消失的方向,俏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迷茫。   “楚韵姐,有什么疑问吗?”肖云玉疑惑地扬了扬下巴。   “下刀救人,连后果想都没想。”楚韵转脸看着肖云玉:“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胸怀天下的仁心,另一种就是白痴。”   “我看他像白痴。”肖云玉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就是主刀手,这种急救完全没问题,他就应该把刀交给你,减轻了自己的风险,又可以确保挽救孩子的生命。”   “要是他自信手艺超过我呢?”楚韵微微一笑,迎着微微吹过的春风,秀发轻轻飘动,长长出一口气:“无论如何,孩子的生命保住才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肖云玉张口还要说什么,一整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楚韵把手机靠近耳边,里面传来史长春院长急促的声音:“楚韵,快点回来,准备手术。”   第五章 奇货可居   大虹桥向北不远,一条二三十米宽的小河蜿蜒穿过一片村庄,这里是一片老宅,,许多四合院,楼房最高也就三两层,结构都很精巧,典型的江南园林式住宅。不过,墙体全部是灰旧斑驳,显露出岁月的沧桑。墙角处偶尔可见一小片绿意,是这里的住户种植的一些简单蔬菜,莴笋嫩蒜苗一类的家常小菜。   河水清澈透明,两岸翠柳依依,河边的石阶上许多妇女在淘米洗菜,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河里几只小渔船轻轻滑过,木桨拍打着水面的清响悦耳动听。   “小虎,回来啦。”一位二十几岁的女子提着洗好的青菜从河边拾级而上,迎着小虎和凌威亲热地笑了笑,丰满的体态,妩媚的脸蛋在夕阳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娘。”小虎跳着跑过去,搂着女子的腰摇晃了几下,欢快地笑着说道:“今天凌威叔可厉害了,一刀把一个小孩的喉咙咔嚓一下就给割开了。”   “什么?”女子微微一惊,瞪大明亮秀丽的双眼:“凌威,怎么回事?”   “华月姐,别听小孩胡说。”凌威温和地笑了笑:“一点小事,只是为一位小孩做了点小手术。”   “吓死我了。”华月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抬手在小虎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个臭孩子,又吓唬妈妈。”   “谁吓唬你啦。”小虎不服气地噘了噘嘴:“我说的是凌威叔,你瞎紧张干什么。”   小虎话音刚落,旁边就传出一阵妇女的笑声,华月是离婚的小媳妇,凌威和她们母子同住在一个院子里,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相互照应,已经成为闲来无事的一些妇女口中的笑谈。   “小虎。”清脆的声音传来,一小渔船慢慢靠近岸边,一位姑娘一边摇桨一边大声叫着:“我又抓到一条大鲤鱼,今晚给你煮着吃。”   说完,姑娘迅速跳下船,把缆绳在河边系好,提着一条鲤鱼脚步轻快地走过来,鲤鱼的尾巴用力摆动着,活蹦乱跳。   “小燕姐姐,你是送给凌威叔的吧。”小虎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凌威叔的脚经常浮肿,鲤鱼利水消肿,和红豆一起吃,对浮肿可有效了。”   “啊呀,小虎你可不得了。”一位妇女笑着说道:“经常跟在凌威身边,都成了小医生了。”   “当然。”小虎挺了挺并不粗壮的腰杆:“我一定要做一个像凌威叔这样的大医生。”   “我可不是大医生。”凌威呵呵笑着说道:“我只是个跑江湖的游医而已。”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游医。”小燕姑娘咯咯笑道:“你治好了我爹的老寒腿,就是好医生。”   “累了一天了,屋里说话吧。”华月和小虎抬着凌威的大帆布包,向河边的一个院子走去,凌威一边走一边看了看小燕:“你爹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早就下河打鱼了,一点没问题,只是阴雨天有点酸痛。”小燕身材小巧,充满着渔家女的灵秀,眼睛忽闪忽闪,清澈可爱。   “经常接触水,对风湿病不利,记得经常吃一些生姜散散寒湿之气。”凌威声音浑厚温和:“晚上泡脚的热水里可以加入葱白,花椒,生姜和少许盐。”   “知道啦。”小燕欢快地笑着,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院子很大,两边各有一排厢房,凌威和许多打工单身汉住在左边,右边是几个小家庭,华月母子单独住在二十几米的一个单间里。   正房住着一对老人,儿女全部在外地,害怕寂寞的老人干脆把房子租出去,不图钱,就要个热闹。夕阳余晖里,王老爷子正和一个邻居老人趴在小桌子上下棋,见到凌威,王老爷子笑着说道:“小子,快过来,我的腿又疼了,快给我扎一针。”   “老爷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久坐。,你这是年轻时候落下的毛病,很不容易恢复。”凌威取出一根闪闪的银针,在老人腿部后侧的承山穴扎上一针。承山穴可以振作足太阳膀胱经的阳气,缓解腿部的疼痛。   “我知道,大医院我都去过,还没你治疗的效果好。”王老爷子一边把一颗棋子落下,一边呵呵笑着说道:“不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离开,我还真舍不得。”   “我看你是想找一个免费医生吧。”对面下棋的老人呵呵笑着。   “谁说我没给钱。”王老爷子直了直腰:“我不是免了华月和凌威的房租了吗。”   “那点钱,还不够大医院挂号费。”另一位老人调侃道:“我看你腾出一间房让凌威开个中药店,省得他餐风露宿,四处奔波。”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老爷子看了看凌威的腿,微微点了点头。   “您不必费心了。”凌威又在老人另一条腿扎了一针:“我要找的人离开这里许多年了,再过几天我打算离开。”   “你找谁?”小燕疑惑地说道:“现在电话手机有的是,哪有这么久联系不上的。”   “一位故人。”凌威淡淡说道:“我问了,只是个实习生,离开后就杳无音讯。”   “是女孩吗?”小燕虽然是个青春少女,但对感情天生敏感是女人的特长。   “是。”凌威的脸上忽然飘过一丝红晕,望了望天空的晚霞,微微叹息一声。   “你经常去大虹桥摆摊,那是你们经常去的地方吧。”小燕语气温柔如水:“等不到,所以你要离开,去哪?”   “我没有家。”凌威脸上露出一丝寂寥:“四海为家。”   “这里都是你的家人。”华月不知何时站到一旁,轻声说道:“要是愿意就留下来吧。”   “凌威叔,你不能走。”小虎可怜巴巴地拉着凌威的衣角:“我还要向你学习医术呢。”   “好,叔叔不走。”凌威爱怜的拍了拍小虎的脑袋。   “你先休息一下,饭好了我招呼你。”华月瞄了凌威一眼,转身向屋内走去。   左边厢房的大房间内,几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人坐在低矮的凳子上,端着酒杯大声吆喝着,面前桌上一片狼藉,鸡骨鱼骨散落着,几个盘子歪斜,汤汁在桌上横流,一台彩色小电视在墙角播报着新闻,声音早被几个人的吆喝声压了下去。   “今天没上班?”凌威进门扫视一眼,笑着说道:“雅兴不小吗。”   “别提了,老板跑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挥了挥手,喝得舌头有点短:“市里正在调解。”   “不是不允许拖欠农民工工资吗?”凌威在一旁坐下,拿着遥控器随意翻看电视节目。   “和拖欠不同,是承包工程的老板跑了。”另一个青年歪头啃着鸡腿,含糊地说道:“说得好听,咱乡下人没钱没势,还不是听天由命。”   凌威没有继续他们的话题,注视着电视上光怪陆离的节目。酒鬼发牢骚总是没完没了,每天看完新闻凌威就回房休息,懒得理他们。   电视画面上,一个镜头一闪而过,凌威微微一震,急忙坐正身躯观看,那是一个古朴大气的院门,遮掩在苍松之间,四个大字苍劲有力:长宁医院。   画面切换,一位身穿红色服装的女记者矜持地笑着:“各位观众,我现在在本市最著名的长宁医院,这里将进行令人瞩目的心脏移植,自从五年前成功一例,本院在不断总结和努力下技术更加成熟,这将又是一次大的飞跃,我们将做详细的现场报道,而且,利用高科技让我们见识一下手术台上各位医师的风采。”   “现在我们就见识一下今天的主刀手,本市最年轻的女医师楚韵小姐。”说完,记者把麦克风凑近一位姑娘:“楚医师,请问你对这次手术的意义有什么看法。”   凌威神情一震,脱口而出:“是她?”   “谁呀,我看看。”喝酒的一位青年伸过头来,夸张地叫道:“这么漂亮,哪家的闺女。”   楚韵一身工作服,头发也被帽子遮掩,但眉眼间秀丽的脸颊还是令人然心动,络腮胡子大声嚷道:“凌威,你小子不会看上这个大美女了吧,别妄想了,看两眼过过瘾吧。”   “你们都给我出去。”凌威忽然吼了起来。   “干嘛,生气了,开个玩笑嘛。”络腮胡子诧异地瞪大眼睛,凌威一向沉默寡言,今天这是怎么啦?两句话没说就发火。   “我没工夫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吵得连电视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凌威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我要看现场直播。”   “这有什么好看的。”络腮胡子大声说道:“就这么一台电视,你让我们到哪消遣去。”   “喝茶,进舞厅,随你们的便。”凌威摆了摆手,继续专注着电视。   “喝茶,跳舞。”络腮胡子大声笑道:“我们也想开开洋晕,可那得要钱啊。”   “拿去。”凌威掏出几张票子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最好晚上别回来。”   “谢谢威哥。”见到钱,几个人的声音也变得百倍温柔,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说道:“你就慢慢看吧,我们不打扰了。”   “去吧,去吧。”凌威向后挥了挥手。   画面上,楚韵伸手推开麦克风,一言不发,面色冷静地向手术室走去,一行人刚刚进入,门悄然合起,门牌上灯光闪烁:手术中。   “让我们把画面切换到手术室。”记者神情略显尴尬,微微笑了笑,镜头立即切换过去、、、、、、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凌威神情紧张的瞪着画面,手掌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十指微微抖动。小虎推门进来:“凌威叔,吃饭了。”   “别打搅我。”凌威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声,把小虎吓了一跳,委屈地走了出去,一会儿,华月和小虎再次走进来,轻轻坐在一边,悄无声息地看着电视屏幕。   镜头离得还是远了点,只看见一群医生和护士不停忙碌着,看着看着,小虎打了个哈欠,倒在一边的床上沉睡起来,华月慌忙拉过一床棉被帮他盖上。   凌威却看得津津有味,随着画面上小刀小剪小镊子的不断切换和血淋淋的纱布来来去去,凌威的额头滚落下一串串汗珠,华月拿过一条毛巾缓缓帮他擦了擦,凌威回首笑了一下:“谢谢。”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回到屏幕,夜渐渐深了,华月披上了件棉衣,又拿一件披在端坐不动的凌威身上。   画面上,楚韵的两手放在手术台上,胳膊不断轻轻摇动着,快捷灵敏,显然在做大血管的缝合。紧接着,所有医生和护士都静止下来,看着一边的心电图,电视机前的凌威也屏住呼吸,瞪大双眼。许久,电视里的医生和护士同时鼓掌,成功了,移植的心脏开始了跳动。   凌威长长松一口气,仰脸瘫坐在椅子上,一阵虚脱,简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可以吃饭了吗?”华月瞪着秀气的双眼:“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我还真饿了。”凌威脸上露出欢欣的微笑,华月不明白,电视和凌威有什么关系,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小懒虫,吃饭了。”热好的饭菜摆在桌上,凌威拍了拍小虎,小虎迷迷糊糊揉了揉眼:“天亮了吗?”   “是啊,太阳照屁股了。”凌威大声说着,和华月一起笑了起来。   “电视看完了?”小虎清醒了一点:“那个手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凌威嘴角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微笑:“它可以帮你赚到上学的学费,而且是最好的学校。”   “真的吗?”小虎惊喜地叫起来,上学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看着一个个同龄人快乐地上学,他羡慕极了,可是刚刚离婚的母亲带着他只能勉强度日,哪有余钱读书,儿童失学,也是打工一族常有的事。   “你在哄孩子开心。”华月语气有点惆怅,孩子不能像同龄人那样无忧无虑地读书,是一个母亲心中最深的伤痛。   “我没骗你们母子。”凌威一脸认真地说道:“小虎,拿笔来。”   小虎欢快地跑回住处拿过一支圆珠笔:“凌威叔,干什么?”   凌威四处望了望,拿起一个烟盒,用小刀裁成方纸片,拿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上四个字:千年灵芝。然后另起一排写上价格,再标上数字。华月瞄了一眼,失声惊叫起来:“什么?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一小株灵芝,这么贵。”   “我们不是发财了吗。”小虎虽然小,可也知道上万是什么概念,大声叫道:“我看见凌威叔包里还有几株灵芝呢。”   “这些话以后可别乱说。”华月一下子捂住小虎的嘴,财不外露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可是,那个灵芝真的会有人买吗?”华月的手一放开,小虎立即提出疑问,是啊,如此高的价格卖给谁去?华月也疑惑地看着凌威。   “这点尽管放心。”凌威倒一杯酒,滋润地喝了一口,满脸自信的微笑:“要不了几天,就会有人登门求购,奇货可居,说不定还要涨价呢。”   “那么,今晚起我就抱着灵芝睡觉。”小虎一脸严肃,瞪大着黑亮的眼睛,凌威和华月相视一眼,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第六章 千年灵芝上   天地在旋转,阳光被拉扯得支离破碎,一个高大黑影铺天盖地扑过来,凌威在一阵心惊肉跳的恐慌中骤然惊醒,全身被冷汗湿透,手脚软绵绵无法动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记不得多少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那一份恐惧似魔鬼般缠绕着他。   缓缓走下床,用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汗水,床头柜上有一个不大的镜子,凑过去,出现一个沧桑的脸颊,短短的胡须有点凌乱。慢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褪了色的相片,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面孔,二者相比,天差地别,眼中露出一丝无奈,轻轻叹息一声,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不过不会有人来打搅,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凌威的习惯,不出门绝对不允许别人喊叫。   打开一个小电磁炉,把一张膏药在炉子上烤热,贴在左腿的小腿骨上,然后缓缓躺下,等待着痛入骨髓的那一刻,耳中再次响起那个温和的声音:“孩子,你是粉碎性骨折,情况还很糟糕,现在的医学都是截肢,要想站起来就要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我愿意每天承受一次,直到痊愈。”凌威似乎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一间小草屋里,他正面对着一个中年妇人。对于一个躺在床上两年的病人来说,站起来是多么难能可贵,他宁愿受尽世间的一切痛苦。   “这个药方或许不太完善。”中年妇人微微叹息,略显苍白的脸颊浮起一股迷茫:“许多用过的人都无法承受痛苦而放弃,宁愿一辈子躺在床上。”   “要是不能站起来,我宁愿死。”凌威倔强地瞪大双眼。   “好坚强的孩子。”中年妇女不知是赞赏还是惋惜,慢慢把一张张膏药贴在凌威的腿和胳膊上、、、、、、、、、一阵钻心的疼痛骤然从小腿上升起,和回忆重叠,把凌威拉回现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痛得哼了一声,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那种疼痛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无休无止。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中医称这种痛的感觉叫气冲病灶,就如同水流冲击於塞的河道,是病体恢复的必经之路。凌威所用的膏药能恢复肌肉和粉碎的骨骼,人体结构再生的痛苦也是难以想象的。   许久,痛苦慢慢减轻,趋于平淡,凌威挪动几乎虚脱的身体,慢慢爬起来,换了一身衣服,拉开门,迎着清新的空气深深吸了一口,忽然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好,内心深处都不敢触及过去几年的痛苦记忆。   “凌威叔,吃饭了。”小虎在对面房间探出头来,大声招呼,华月听到小虎叫喊,也从对面出来,快步走进凌威的房间,把凌威换下的衣服抱起来准备拿去洗,略微奇怪地皱着眉头:“你怎么经常出汗,每天衣服都湿得跟掉进河里似的。”   “体虚,有点盗汗。”凌威笑了笑,很开心:“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华月瞄了凌威一眼:“吃饭去。”   早饭倒是挺丰盛,稀饭,包子,还有一只烧好的整鸡,小虎刚伸手去拽鸡腿,华月在他小手上拍了一下:“你凌威叔身体不好,那是给他补身子的。”   小虎立即缩回手,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鸡腿。凌威笑着把一个鸡腿扯下来递过去:“小虎吃,吃饱了和叔叔出去摆摊。”   “还不快点谢谢叔叔。”华月微笑着拍了一下小虎的脑袋。   “谢谢叔叔。”小虎嘴里啃着鸡腿,说话含含糊糊,惹得凌威和华月哈哈大笑。   日子很平淡,平淡得月明风清,五天转眼过去了,凌威的腿利索了许多。或许华月每天调理好的缘故吧,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摆摊的时候大帆布包也不用小虎抬着,一个人背在肩上。每天下午还是在大虹桥的那个地方摆摊,没人的时候,凌威就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教小虎认字,小虎渐渐也能读上几句,就是错别字连天,桥上不时传来爷俩的笑声。   “谢谢你。”石莲花挤进人群,把一大包礼品放在凌威的摊子旁边,忽闪着大眼睛,微笑着。   “什么意思?”凌威抬起头看了看。   “上次你救的那个小孩是我侄女。”石莲花语气格外温和:“我代表嫂子谢谢你。”   “举手之劳。”凌威想起那天的事,微微笑了笑:“何必破费。”   “还有。”石莲花扫了一眼四周围着的人:“楚韵姐让我问一下你卖的真是千年灵芝吗?”   “是与不是说了你也不懂。”说完,凌威低下头帮一位胃病的老大爷配药,分几包包好,递过去:“一日一剂,三碗水煎一碗。”   “多少钱?”   “二十。”凌威伸手接过钱,转脸看着另一位中年妇女:“你的病不是好了吗,又来干什么?”   “我是介绍别人来的。”中年妇女把一位年轻女子拉到身前:“她经常牙痛,反复发着,去了好几家大医院都没有彻底治好。”   年轻女子嘴角有点歪斜,半边脸看出明显红肿,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看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就能明白。   “我先给你止痛。”凌威拿出一根银针,迅速扎在年轻女子右手虎口的合谷穴上,合谷穴是人体奇穴,有镇静止痛,通经活络,清热解表。主脉浮于表,伤寒大渴,发热恶寒,头痛脊强,耳聋,下齿龋,喉痹,面肿,唇吻不收,口噤不开,偏正头疼,偏风,风疹,腰脊内痛。等功效。   “留针一会就不痛了。”凌威示意牙痛的年轻女子站到一边,开始打量另一位老大爷的脸色,。并且询问一些饮食起居详细情况。   “楚韵姐,你自己来问吧。”石莲花见凌威一直忙,不耐烦地转过脸:“各位让一下,让楚医师进来。”   围着的人散开一点,楚韵身穿淡紫色衣裙出现在凌威面前,凌威微微一笑:“楚医师。”   “你认识我?”看凌威亲切的笑容,楚韵微微感到奇怪,上次好像并未特意向他介绍过自己。   “心脏移植的主刀手,哪个不知。”凌威伸手取下牙痛女子手上的针,笑着说道:“你可是医学界名人了。”   “是那个开刀的楚医师。”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她也相信江湖游医这一套。”   “什么游医不游医。”有人反对地嚷道:“只要能治病就是好医生,这个江湖小郎中最近在附近可有名了。”   “小虎,可以把千年灵芝拿给我看看嘛。”对于别人的议论,楚韵只是付之一笑,细腰微弯,低头温和地看着小虎。   小虎望了望凌威,凌威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给她看看。”   “你可要小心点。”小虎从大帆布包里拿出一株灵芝,一脸严肃地吩咐着:“这可是很值钱的。”   “阿姨知道,小虎乖。”楚韵爱怜地在小虎小脸蛋上轻轻拍了一下,拿过灵芝,凝眸仔细观看,围观的也有许多人好奇地瞪大眼,可是却看不出什么特别,普普通通,像一个蘑菇,只是颜色深了一点。   凌威从中药里抓起樟脑,龙骨,透骨草和一些甘草,递给牙痛刚刚缓解的姑娘:“研细浸入高度白酒中,然后点燃酒,如酒度数低点不燃可先加热白酒后再点燃,待火自行灭后,酒稍冷却即口*含药酒汁30分钟左右,浸泡痛牙,,最好晚饭后应用,药后不可吃东西,否则易损牙床,药汁也不可吞下,含浸后吐掉!”   “谢谢。”年轻女子把二十元钱递给小虎,一脸高兴地走出人群。凌威刚弯腰给一位患者拿膏药,耳边响起一个青年人的声音:“看来还真有两下子,生意兴隆。”   凌威抬起头,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鼻直口方,眉目还算秀气,嘴角的笑容有点不屑,他身边站着一位姑娘,亭亭玉立,五官小巧匀称,灵秀自然,披肩的直发光泽黑亮,典型的江南美女,在一男一女身边站着一位老人,精神矍铄,是‘保和堂’的老中医和长春。   “这两位是我们保和堂的少东家。陈云宇,陈雨轩。”和长春的介绍听起来有点别扭,不过大伙都听明白了,两个保和堂的接班人。   “两位有何贵干?”凌威对中药铺格外感兴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陈雨轩面色冷清,但有一种柔和水润的光泽,笑容也像清澈的湖水。凌威微微一震,这是古书记载的天生阴脉吗?这种女子可是千年不遇,天地分阴阳,阴生万物,天生阴脉据说血液都可以入药。   “我们是来看看千年灵芝的。”陈云宇见凌威盯着自己妹妹看,略显不悦,身体移动了一下,挡在陈雨轩面前:“听和叔说你这边有,我想见识一下。”   “在楚医师手里。”和长春声音和蔼,带着一股长辈的温和。   “您认识我?”楚韵转过脸,诧异地看着和长春。   “现在医学界有几个人不认识你。”和长春笑着说道:“心脏移植的主刀手,建宁市的骄傲,为亿万富豪成功进行心脏移植。”   “亿万富豪。”凌威轻声念叨一句,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和老过奖。”楚韵眉毛弯弯,笑得很温和:“您的大名我爷爷时常提起过,说你是中医界的骄傲。”   “那是老一辈抬爱。”和长春客气着指了指楚韵手中的灵芝:“楚医师也对灵芝有兴趣?”   “不,是我们院的老中医石老先生感兴趣。”楚韵盯着灵芝的根部仔细观看,据说是长在悬崖上一些腐烂的植物里面,应该找到蛛丝马迹。   “也不知真假,管不管用。”陈云宇目光瞥着灵芝,他也是听和长春说的,虽然自己不识货,但和长春做事严谨认真,值得信任,不过想买东西就要先批评一通,这是做生意的基本特点。   “管用,管用。”凌威救了小玲,石莲花对他立即改变了看法,害怕别人不信任凌威,脱口说道:“我侄女小玲因为脑部缺氧昏迷不醒,喝了两小片灵芝汤就醒来了。”   说完,石莲花指了指灵芝被削去的地方:“你们看,刀痕还在。”   “不要多嘴。”楚韵轻轻用胳膊抵了一下石莲花,向凌威微微一笑:“这株灵芝我要了。”   “慢。”陈雨轩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微笑,可听起来有一种如水般清凉的感觉:“楚韵姐姐,这株灵芝是和叔叔几天前就问好价的,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我有急用。”楚韵柳眉微皱,轻声说道:“心脏移植必须找到一个最有效的方法来解决免疫排斥问题,石老医生关照务必找到灵芝。”   “对心脏移植是否有效还是未知数。”陈雨轩微微笑了笑:“我们买回去也是治病救人,还是应该先卖给我们。”   围观的人见双方争执起来,立即知道这灵芝不是凡品,都精神一振,伸着脖子观望,引来了更多人驻足围观。   “不要争了。”凌威慵懒地站直腰,淡淡说道:“谁有现钱我卖给谁。”   “我有。”陈云宇看着面色为难的楚韵和石莲花,得意地拿出一沓崭新的钞票:“这是一万,朋友请过目。”   “我可真的是急用。”楚韵秀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焦虑,略带祈求地看着凌威线条硬朗的面孔。   “一万?”凌威摇了摇头,拿着灵芝旁边的小牌子晃了晃,面色平淡:“好像不够。”   “八万多。”陈云宇惊叫了一声,把脸转向和长春“和叔,您不是说八千多吗?”   “上次我来的时候确实是八千八百八十八。”和长春狐疑地望着凌威。   “您究竟看清楚没有。”陈云宇性子比较急一点,语气略显不悦。   “不怪这位老人家。”凌威淡淡说道:“价钱是刚刚涨起来的。”   “为什么?”陈雨轩脸色冷清,但给人一种润泽的滋味,如淡淡流水,自然毫无做作。目光亮丽,带着一股坦诚:“你是行医之人,如此昂贵的价格,哪个病人消受得起。”   “我自己入药,灵芝可能分文不取。”凌威目光稍稍凌厉几分:“但,买卖可就不同了,货在我手里,价钱我来定,买不买,随你的便。”   “你这简直就是*。”陈雨轩柳眉微皱,灵巧的鼻翼轻轻扇动,显得几分气恼,她家传的中医技术首屈一指,尤其擅长妇科和小儿科,在江南一带都是小有名气,还没有哪个卖药材的和她如此针锋相对。   “姑娘,你错了,这不叫*。”凌威冷冷说道:“这叫奇货可居。”   “奇货可居。”陈雨轩不屑地噘了噘嘴:“价格堪比黄金,谁来买。”   “我买。”陈雨轩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音调不高,却有一股天然的威严。   第七章 千年灵芝(下)   一支小小的灵芝,八万多,确实抵得上黄金的价格,别说陈家兄妹,就是围观的人都觉得凌威的价格有点离谱,骤然听到有人要买,目光唰地一下都转了过去,人群也散开一条路,有人发出低声惊呼:“夏侯公子。”   落入眼帘的是四五个年轻人,肩膀都明显宽阔地张着,西服领带配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一群家财丰足的年轻公子哥。领头之人长方脸,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白皙的皮肤,算得上一个标志的男人,嘴角一颗大黑痣,没有显得难看,倒有几分端正大气,他就是夏侯公子。   在建宁市,居民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但不会不知道夏侯公子是谁,他原名叫夏侯共治,有治理天下的意思,共治和公子的音差不多,人们叫顺了嘴,他的真正大名倒是被忘记了。   夏侯公子在继承家族原来的服装业之后,迅速进军各种服务类的产业,短短几年,在建宁餐饮娱乐方面创下了巨大的业绩,在市中心经营着最豪华的开源娱乐场,是有钱人消费的首选场所,在建宁许多小老板都以能够进开源痛痛快快消费一把为荣,当然价格也是不菲。   凌威不是建宁人,对夏侯公子的大名还是比较陌生,不过看几人身边的宝马车和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也猜得出是有钱有势之人,伸手拉着有点惊恐的小虎,静静扫视着面前的一大群人。   “灵芝在哪?”夏侯公子语气不容置疑:“拿来给我。”   “你买灵芝干什么?”凌威声音平静,目光平视着。   “送人。”旁边一位青年大声嚷道:“你只管卖东西,干什么用,你管得着吗?”   “我在和这位夏侯公子说话。”凌威瞥了一眼说话的年轻人,只见他五官还算端正,就是目光略显猥琐,带着一丝残暴的意味。看起来就有点不舒服,凌威冷冷说道:“你是谁,不买不要插言。”   “我是谁?你还问我是谁。”目光猥琐的青年见凌威不认识他,似乎受到了侮辱,大声叫道:“你不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这个开源娱乐城的副经理兼保安队队长,王开元。”   “失敬,失敬。”凌威看了看围观众人,一个个眼色都有点畏惧,立即知道眼前这个王开元是什么货色,一个狐假虎威,飞扬跋扈的走狗罢了,调转目光不再理他,对夏侯公子微微笑了笑:“对不起,已经被被人买走了。”   “谁?”王开元大声说道:“刚才不是还说没人买吗?”   “她买了。”凌威指了指亭亭玉立的楚韵姑娘。   “小丫头,灵芝拿过来。”王开元看到楚韵手中的东西,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吧。”石莲花不服气地嚷了一句,不过声音很小,有点后劲不足。   “没你说话的份。”王开元粗暴地瞪了一眼石莲花。   “你想干什么?”楚韵冷着脸大声说道:“光天化日,你还敢抢不成。”   “我就是抢又能怎么样。”王开元露出不可一世的嘴脸,在夏侯公子面前,他可不能示弱。   “不得对楚医师无理。”夏侯公子忽然低沉地呵斥了一声,王开元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看楚韵,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你就是做心脏移植的楚大医师。”   “不敢当。”楚韵语气平淡,俏脸带着一丝薄怒。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为了那个做心脏移植的富翁。”凌威微微叹息一声,看着夏侯公子:“一个糟老头子,巴结他干什么。”   在凌威看来,一个家财亿万的富翁,不是年过花甲,也是五十出头,这种人除了钱,好像实在没有巴结的理由,他做梦也想不到,夏侯公子急急匆匆要巴结的是个国色天香的少女,而且是许多名门望族富家公子的倾慕者。   “糟老头子?”楚韵和夏侯公子一起诧异地叫了一声,迅即明白过来,一般平头百姓知道有心脏移植这么回事就不错了,谁会关心花几十万做手术的是什么人,叶家对消息又严加封锁,凌威误认为是糟老头子也就不足为奇。   “楚医师,既然我们的目的一致,你就把这株灵芝让给我吧。”夏侯公子微笑着说道:“你们医院同时可以省下一笔钱。”   “这个、、、、、”楚韵犹豫了一下,医院确实没有出八万来买这株灵芝,自己的权限也没那么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凌威见楚韵犹豫,陈氏兄妹似乎也有点惧怕夏侯公子的威严,站在一旁观望,一言不发。心中掠过一丝不快,伸手夺过楚韵手中的灵芝,放入包中,大声说道:“不卖了,小虎,收拾东西,回家。”   情况陡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对如此昂贵的价格,凌威竟然拒绝交易,太匪夷所思了,难道又要涨价?大家同时愣了一下,王开元一挥手,另外几个青年立即围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凌威站直身躯,挡在小虎面前,冷冷注视着眼前的几个人,夏侯公子竟然退后一步,默许他手下几人的举动。   “不卖也得卖。”王开元大声嚷道:“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还真没吃过罚酒。”凌威声音低沉,不屑地说道:“朗朗乾坤,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样。”   “老子先让你见识见识。”王开元用脚贴着地面扫了一下,摆摊的布和一包包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中药一下子飞到一边,围观的人立即闪开,凌威下意识地和小虎后退一步,脚步略微晃了晃。   “原来是个瘸子。”王开元指着凌威的腿大声讥笑着:“还想跟我们动手,老实点把灵芝交出来,我们夏侯公子不会少你一分钱,老板还没把这点钱放心上。”   “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凌威倔强地冷冷笑了笑,目光深邃中带着一丝寒意,右手悄悄把一支银针压在手心。   “好小子,有种。”王开元大叫一声,上前一步:“我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几只眼。”   “住手。”一声清脆的呵斥,陈雨轩忽然拦在凌威和小虎面前,俏脸含霜:“有话好好说,欺负一个残疾人和小孩算什么本事,也不怕给建宁市丢脸。”   “妹妹,你刚回来不久,许多事你不明白。”陈云宇伸手来拉陈雨轩,陈雨轩用力甩开哥哥的手,大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见义勇为,嘿嘿。”王开元冷笑两声,盯着陈雨轩鼓起的胸脯,舔了舔嘴唇:“小丫头,你选错了对象,大爷对你没兴趣,像你这种姿色我们娱乐城有的是,送上门我还得考虑考虑。”   话语有点下流,和王开元一起来的几个人立即大声笑起来,陈雨轩脸色铁青,咬牙狠狠说了一句:“人渣。”   “幺嗬,还敢骂我。”王开元和身边的另外几人相视一眼,淫邪地笑道:“哥们,把她带回去今晚乐呵乐呵,让她知道大爷的厉害。”   “王开元,哪来那么多废话。”夏侯公子见围观的人远远散开,但面色都显得厌恶,感到一阵不悦,大声说道:“把灵芝拿走,交钱走人。”   “是。”王开元恭敬地应了一声,几个人又靠近一点。   “陈姑娘,谢谢你。”凌威看了一眼陈雨轩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微微笑了笑,伸手把她挡在一边。   “王开元,你最好向这位姑娘道歉。”凌威冷冷说道:“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老子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王开元一挥手,一位青年从侧面冲向小虎,打算去抢小虎手中的包。他们毕竟不敢公然行凶,抢灵芝才是主要目的。   凌威正要侧身阻拦,王开元身边的另一位红头发青年伸出胳膊挡在面前,这几位虽然不是打手,可闲来无事也在健身房混过,手脚还算灵敏,是那种身份不高不低每个城市都可以见到的混混。   王开元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一个回合就可以拿下,这小子还蛮好对付的。就在他笑容刚刚展开的刹那,陈雨轩忽然一步跨到小虎身边,轻轻一跃,一个漂亮的劈腿,干净利索,一下子劈在抢包那位青年的肩膀上,青年闷哼一声,退后几步,一条胳膊耷拉着,满脸痛苦。   凌威面前的红头发青年微微一愣,凌威左手立即搭在他的手腕上,右手银针在他肘部曲池穴快速扎了一下,青年只觉得半边身一阵酸麻,凌威轻轻一推,他立即退后几步,跌坐在冰冷的桥面上。   “小子,还有两下子。”王开元明显是个狠角色,毫不因为两人的受伤而停留,反而趁凌威没有缓过劲来,抢前一步,一拳直奔凌威的胸口,企图一拳把凌威击倒,凌威身体一侧,右手银针在王开元软肋一闪而过,王开元忽然感觉全身一阵抽搐,弯下腰,脸颊痛苦地扭曲着,汗水沿着额头滚滚落下。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近前。   夏侯公子微微一愣,没看见凌威如何动手,王开元竟然痛得死去活来。他略着思索,双眼盯着凌威:“是你做的手脚。”   “一点小小教训。”凌威淡淡说道:“希望他不要再目中无人。”   “解除他的痛苦。我们立即走人。”夏侯公子看了看围观的人,几乎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面孔,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唯有退一步再另想方法。   “他必须向陈姑娘道歉。”凌威语气很冷,没有一点犹豫。   “不。”王开元慢慢直起腰,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恶狠狠盯着凌威:“要道歉的是你,今天的事我不会忘记。”   说完,他缓缓走近轿车,慢慢钻了进去,他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服输,不仅自己的脸面没地方放,就连夏侯公子也颜面无光。   风小雨望着夏侯公子等人一个个有点沮伤地上车,大声叫道:“别忘了,你必须道歉。”   “凌威叔,他们走了,不会再道歉了。”小虎声音很小,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他们会回来的。”凌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点狡黠,弯腰把刚才被踢飞的中药随意收拾一下,抬起头向陈雨轩说了声谢谢,然后和小虎抬着包,头也不回地沿着桥面向远方慢慢走去。   第八章 子午流注上   开源娱乐城,位于市中心,前门是繁华的街道,背倚本市最大的河流紫玉河,欧式和中式园林的完美结合,辉煌中带着典雅,别有一番风韵。   和所有娱乐城一样,夜晚好似热情四射的荡妇,而白天就像一位恬静的少女。一个尖尖红白相映的楼顶,在春日阳光照映下,美轮美奂。   三楼一个房间内,夏侯公子轻轻闭着眼坐在柔软的椅子上,面前桌上一杯香茗飘逸着淡淡芬芳,一位身穿低胸紫色上衣的妖艳少女站在他身后,柔嫩的拳头轻轻捶打着夏侯公子的肩膀,一条钻石项链在她半裸的白皙胸部微微晃动着。,“公子,什么时候带小娟到国外游玩游玩。”少女声音甜得发腻,脸颊靠近夏侯公子脑后的发际。   “你是王开元的马子,兄弟的情人,我可没兴趣。”夏侯公子淡淡微笑着,很享受这种软语温香的感觉。   “我算他什么情人。”小娟噘了噘艳红的小嘴,娇嗔地说道:“他那边大姐二姐排成一排,十天半月才轮到我。”   “男人吗,难免风流。”夏侯公子端起茶喝了一小口,一脸陶醉。茶在夏侯公子看来绝对是文雅人的一种象征,许多茶他都是亲手泡制,面前这杯‘君山银针’就是茶中珍品,产于烟波浩渺的洞庭湖中青螺岛,色泽鲜绿,香气高爽,滋味醇甜。   “王开元就是沾花惹草。”小娟把富有弹性的胸部在夏侯公子后背蹭了蹭,撒娇地说道:“公子你也是男人,我们怎么没见你碰过哪位姐妹。”   “住口。”夏侯公子忽然厉声说道:“你怎么能拿我和王开元相比。”   “我错了、”小娟的声音有点颤抖,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像他表面那么温和典雅,一个独霸各种娱乐场所的男人绝对有让人后悔到姥姥家的手段。   “这种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夏侯公子语气冷如寒冰。   “是。”小娟恭敬地回答一声,脸色变得有点惨白。   一阵悦耳的铃声,夏侯公子拿过手边精致典雅的话筒,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老板,井上先生要见你。”   “让他进来。”夏侯公子放下话筒,一会儿,一阵有节奏的皮鞋声靠近房门,还没等到来人敲门,夏侯公子就轻声说道:“请进。”   来人二十四五岁,长脸,面皮白皙,一副小巧的金丝眼镜,引人注目的是两撇八字胡,黑亮整齐,如同毛笔精心画上去的一样。   “井上正雄先生,请坐。”夏侯公子向身后挥了挥手,小娟立即缓步退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夏侯公子,听说你打算购买一支千年灵芝。”井上正雄刚落座,就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井上先生消息好灵通。”夏侯公子微笑着说道:“你对千年灵芝也感兴趣?”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打算用千年灵芝做一些实验。”井上正雄面色严肃认真:“但是不知灵芝是真是假。”   “看‘保和堂’和长春等人的架势,灵芝应该有点来头。”夏侯公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不过我还没有拿到手。”   “只要你夏侯公子想要,那是迟早的事。”井上正雄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在下听说公子买灵芝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井上先生见笑。”夏侯公子脸上浮起一丝向往:“昨天到医院探望小曼,听说灵芝对她康复有益,打算作为一份薄礼。”   “不知公子能否把灵芝让给在下。”井上正雄身体前倾,语气急迫。   “我不是说还没到手吗。”夏侯公子坐正身躯,疑惑地说道:“井上先生如此急迫,难道研究什么长生不老。”   “一点医学方面的小玩意。”井上正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笑得有点勉强:“我们不谈这些,还是买到灵芝再商量。”   “我问一下,王开元应该搞定了吧。”夏侯公子对手下充满信心,昨天吃了点哑巴亏,王开元一定会设法把场子找回来,说不定现在已经拿着灵芝凯旋而归了,至于用什么手段,夏侯公子不过问,也懒得问,他只问办事结果,成,奖赏,败,走人。   “喂。”夏侯公子从鼻腔里哼一声,等待对方回应,话筒里迅即传来王开元的声音,不是兴高采烈,而是哭伤着:“老板,我在医院,昨天回去后,每隔半小时就是一阵疼痛,痛得我快要死过去了,到医院检查到现在,竟然一切正常,这他*妈的什么破医院。”   “你在哪所医院?”   “长宁医院。”王开元抱怨着叫道:“还是全市最好的,我疼得死去活来,竟然查不出一点毛病。”   “我刚好要过去看看小曼。”夏侯公子站起身:“你等一会,我过去看看。”   “我也去。”井上正雄也跟着站起来。   “你?”夏侯公子微微一怔。   “医学我也略知一二。”井上正雄笑了笑:“见到王开元,或许我能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   长宁医院大厅的一角,王开元蜷缩在一张木质长椅上,脸色痛苦,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干练的小伙子,时而低头询问,时而直起腰焦急地张望,有点手足无措,他们是王开元最忠实的两位手下,身材矮一点有点酒糟鼻子的叫万松,岁数稍大,细高个的叫万宝,两人是堂兄弟,对王开元是忠心耿耿,可是,事情可以帮王开元摆平,可身体的痛苦,谁也无法代替。只有干着急搓手跺脚的份。   “公子,公子。”王开元欠起屁股,手捂着腹部滑稽地向大门口招了招手,夏侯公子平素不太喜欢手下叫他总经理或是老板,叫公子有贵气,而且是自己的名字,别人也无法评价什么。   “怎么样了。”夏侯公子站在王开元面前,面带温和的微笑:“好了点没有。”   “谢谢公子关心。”王开元脸上挤出一点笑,不笑还好,比哭还要难看,有气无力地说道:“一阵一阵痛,现在好了一点。”   “嗯。”夏侯公子微微点头,转脸刚要询问井上正雄,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位窈窕的女子从门外进来,眼睛一亮,大声叫道:“楚医师,请留步。”   “夏侯公子,有何贵干?”楚韵身穿黑色羊毛衫,牛仔裤,头发束成马尾状,曲线玲珑,一股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不过俏丽的脸颊微微冷漠了一点,柳眉微挑,杏眼中带着一丝不屑,眼角扫视着王开元。经过大虹桥上抢灵芝一事,楚韵对王开元实在没有好感,甚至还有点厌恶,就是对面色温和的夏侯公子,印象也大打折扣。   “楚医师,小曼怎么样了?”夏侯公子见到楚韵冷冰冰的样子,不仅没有不悦,反而笑得有一丝献媚。   “还好。”楚韵微微笑了笑,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夏侯公子的笑容,脸色缓和了一点:“这样大的手术,正常情况下至少躺半个月,小曼姑娘四五天就可以坐起来了,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或许和她顽强的意志力有关。”   “那就好,那就好。”夏侯公子满脸喜悦,声音格外柔和:“我可以见见小曼吗?”   “不行。”楚韵声音干脆:“现在她还不能见客,叶老谢绝了外界一切采访和探视。”   叶老,就是小曼的爷爷叶子问,他说谢绝,新闻界的一些人绝对不敢有丝毫动作,就是狗仔队也不敢擅自行动,因为建宁市的风吹草动叶家都了如指掌。   “那、、、拜托你代我向她问好。”夏侯公子语气略作停顿:“楚姑娘,改日请你喝茶,本市最好的茶楼,醉仙阁。”   “问好我一定带到,喝茶就不必了。”楚韵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还有事吗?我要去看看小曼了,刚从石老那边回来,他一再叮嘱,免疫反应不可掉以轻心。”   “免疫排斥是器官移植的最大难题,国际上尚无有效手段。”井上正雄忽然插言:“楚医师,有好的方案了吗?”   “暂时没有。”楚韵脱口而出,疑惑地打量眼前的青年人,无论有没有方法,这是医学的机密,也不会轻易向外泄露。   “我叫井上正雄,毕业于东京医学院。”井上向楚韵伸出手,楚韵用四个手指握了握,这个年轻人脸颊线条分明,还算仪表堂堂,不过和夏侯公子等人走在一起,楚韵没有一点好感,淡淡说道:“幸会。”   “楚医师。”王开元见夏侯公子等人只是聊各自的事,似乎把他忘了,忍不住出言招呼:“能不能麻烦你看一下我得了什么病。”   “看病到专门的科室,我不坐诊。”楚韵冷着脸一口回绝。   “我求求你了,你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众所周知,你就帮我看一眼吧。”王开元语气有点哀求,他向来以不低头有骨气而自傲,可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伴随着抽搐让他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挥舞着一沓化验单,几乎就要给楚韵下跪。   “好吧,我看看。”对于王开元这样的人,从心理上楚韵不想搭理,可作为一个医生,医学院老师的谆谆教诲,让楚韵不得不认真对待。   化验单很多,从心电图到脑部核磁共振,从血液到小便,从转氨酶到胰岛素,每一个部位都进行了详细检查,王开元光跑来跑去检查就折腾了好几个钟头,最后几样都是万宝和万松架着他进出各个化验室。   “没病。”楚韵看完化验单,抬起头,柳眉微皱。   “怎么可能?”王开元哭伤着脸叫道:“我痛得死去活来,怎么会没病。”   “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楚韵讥讽地扬了扬柳叶眉。   “楚医师说笑了。”王开元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   “肝主筋脉,全身抽搐,面色发青,你是肝经受损。”井上正雄看着王开源的面颊,轻声询问道:“你的期门穴是不是酸痛。”   “我哪知道什么地方是期门穴。”王开元稍稍坐正身躯,期望地看着井上正雄。   “这里。”井上正雄手指在王开元右胸软肋靠下端两根肋骨之间按了一下。   王开元啊了一声:“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有办法吗?”夏侯公子不由得对井上正雄另眼相看,楚韵也好奇地瞪着眼,她是西医专业,中医只是略知一二,按理说即使肝经受损也只是肋骨隐痛,不至于痛到死去活来。   “你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井上正雄眉头紧皱,思索着说道:“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手法,我只是知道一点,解救恐怕无能为力。”   “一定是他。”王开元恶狠狠叫道:“那个卖狗皮膏药的,和他动手的时候我只觉得肋骨痛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现在是看看人家会不会放过你。”井上正雄叹一口气:“施手脚的人必定精通中医一门针灸绝学。”   “什么绝学?”楚韵脱口而出,她对凌威实在充满好奇,眼前又闪过那个略带沧桑的面孔和微微疲倦的眼神。   井上正雄表情很凝重,充满着敬意,一字一板地说道:“子,午,流,注。”   第九章 子午流注(中)   “子午流注?”夏侯公子微微皱了皱眉,声音低了一点:“什么东西。”   “子午流注是中医针灸的一套神奇针法。”楚韵对出名的一些中医方法还是比较了解,侃侃而谈:“中医认为天人合一,人体和天地相连,人体有六阴六阳十二道经脉,与一天十二个时辰相应,气血也按照时间逐一流过每一条经脉,周而复始,根据经脉旺盛和衰退选取一些穴位,针对一些疾病有事半功倍的神奇疗效。”   “楚医师。”王开元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你们医院有知道这什么子午流注的吗?”   “有是有,学中医针灸的都知道点皮毛,但要说精通就很少了。”楚韵想了想:“手艺最好的就是石老先生,可是他退休了。”   “那怎么办?”王开元把脸转向井上正雄,既然他能够一眼看出自己伤的是肝经,或许有办法。   “子午流注用于治病确实神奇。”井上正雄微微摇了摇头:“那是针对疾病,但用子午流注伤经脉是更精准的手法,解救也更加难了。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传说子午流注还有更高级的针法,现在中医研究的只是皮毛,不过,没有任何典籍记载。”   “怎么办?”王开元痛苦地抱着脑袋,与其这样痛死还不如一头撞死。   “解铃还须系铃人。”井上正雄思索着说道:“谁伤的,知道吗?留下什么话没有。”   “既然伤了我,怎么会救我。”王开元失望地摇了摇头。   “能够有如此高深技术的人一定是个医道高手。”井上正雄语气深沉:“医德是学医的第一要素,他只是教训你一下,必定留有余地。”   “我想起来了。”王开元大声说道:“他让我道歉。”   “向谁道歉。”井上正雄声音不紧不慢。   “好像是保和堂的姑娘。”   “保和堂?”井上正雄面色一动:“对了,保和堂是远近闻名的中药铺,听说老板的针灸也是一流,或许他们有办法。”   “好,我们去保和堂。”夏侯公子果断一挥手:“万松万宝,把王开元架上车。”   “等我一会。”楚韵在一旁忽然开口。   “你去?”夏侯公子疑惑地转过脸。   “我看看小曼,马上回来。”楚韵无暇向他们解释,也不想解释。她是西医学方面的专家,器官移植已经是西医最尖端科学,但还是无法从根本上解除病患,从王开元一身疼痛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也就是一闪的念头,引起了她对中医学的好奇心。   竹篙在河岸边轻轻一点,小渔船立即顺着河道向前荡去,师小燕清脆地叫了一声:“开船了。”   “小燕姐,慢点。”小虎和凌威坐在渔船中间,随着渔船晃了晃,小虎慌忙抓住船舷,大声叫道:“别把凌威叔晃到河里去。”   “凌大哥才没有你那样娇怪,都是大人了,这点颠簸怕什么。”小燕咯咯笑着,放下竹篙,轻轻晃动双桨,小船平稳了许多。   “小燕姐。”小虎唧唧咋咋说着:“我称呼凌威叔叔,你称呼大哥,岂不是乱了辈份。”   “你这么大小孩知道什么。”小燕秀气的脸颊上掠过一丝红晕:“各人称呼各人的,你再多话,小心我把你扔下水。”   “就会欺负小孩。”小虎噘了噘嘴,不敢再乱说话,和凌威一起望着两岸的绿树和行人。   “这样才乖。”小燕笑着说道:“今天我带你们到太湖游玩,顺便抓几条‘江刀’回来,这鱼是长江流域的特产,清明前味道可是顶级鲜美。”   “太好了。”小虎兴奋地拍了拍手,船又晃了一下,他慌忙停住笑声,靠近凌威,一只手抓住凌威的胳膊,惹得小燕又是一阵大笑。   凌威轻轻拍了拍小虎的脑袋,爱怜地笑了笑,旁边几艘游玩的画舫轻轻飘过,留下一片青年男女的笑声,凌威的眉头忽然皱了皱,轻轻叹了一口气。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一首经典乐曲,太湖美,小燕按下按键,里面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小燕,我们这边发现一条江*猪鱼,死在河滩上了,你经常到大饭馆送鱼,这玩意有人要吗?”   “江*猪鱼是海里的东西,很少到内陆河道。”小燕大声说道:“死了的海产品多数不能食用,埋了吧。”   “那我自己处理。”手机那头的声音明显有点失望。   “等一下,我买。”凌威忽然大声说道:“是不是形体圆滚滚像一头猪,在水里还会喷水的家伙。”   “是啊。”小燕诧异地说道:“又蠢又大,肉质也不好,况且又是死了很久,要它干嘛。”   “你别问了,留下。”凌威抬手做了个干脆的动作:“我有用。”   “好吧。”小燕瞪大疑惑不解的眼睛,对着手机说道:“留下来,在哪?我们这就过去。”   紫玉河是连接太湖的一道河流,河水比太湖水更加清澈,水浅处几乎可以看到鱼儿在河床上嬉戏,传说这里本身没有河,因为地底下盛产一种名贵的紫玉,挖来挖去就有了纵横的河流,倒底有没有紫玉,不是太清楚,但这河里的鱼味美绝伦可是远近闻名。   建宁市对河道污染十分重视,附近河流不准许机械船进入,游玩的画舫和渔船一律都是人工操作,捕鱼的器械也是最原始,渔网或垂钓,这样一来,捕捞的鱼更加金贵,师小燕父女就是这条河上捕鱼的行家…每天穿梭在河道上,小燕灵巧的身姿,配着精巧的渔船,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要去的地方不远,二十几分钟就到了,河岸边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师小燕把船在岸边系好,三个人沿着石阶登上岸,人群中间的一块大石板上躺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没有鳞片,乍看起来确实像一头猪。   “就是它了。”凌威用手按了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向师小燕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一下众人,微微笑了笑:“这是谁的,多少钱?”   “你是小燕的朋友?”一个平头小伙子,站在一旁,身材结实,五官匀称,肤色有点油亮,一看就是经常风吹日赛的人,向凌威微微笑着。   “二炮,这是我新近结识的大哥。”师小燕声音悦耳清脆:“他医术很高,治好了我爹的老寒腿。”   “原来是小燕经常提到的神医,失敬,失敬。”平头青年伸出手和凌威亲热地握了握:“我叫马二炮。”   “过奖了,我只是一个走江湖卖膏药的。连个医生都谈不上。”凌威线条明朗的脸颊上带着微笑,指了指江*猪鱼:“是你的货。”   “捡来的。”马二炮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你要是愿意,直接抬走,分文不要。”   “这、、、、、”凌威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师小燕。   “别婆婆妈妈。”马二炮的性格和他名字一样直爽:“平时小燕帮了我们不少忙,许多鱼都是她帮着卖进大酒楼,你再跟我谈钱我可真急了。”   “恭敬不如从命。”凌威拍了拍马二炮的肩膀:“要是哪位兄弟有什么烧伤烫伤尽管来找我,免费。”   “免费?”马二炮疑惑地说道:“你配药不要本钱吗?”   “不要本钱。”凌威拍了拍江*猪鱼:“就靠它了。”   “它?”师小燕和马二炮同时疑惑地叫起来:“这江*猪鱼有什么用?”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凌威挥了挥手:“小虎,我们把这个家伙弄上船。”   “我来。”马二炮弯下腰,伸手准备和凌威抬江*猪鱼。   “等一下。”师小燕拦住凌威,大声向一旁的另外两个小伙子说道:“凌大哥身体比较弱,不太方便,你们帮个忙吧。”   “怎么不早说。”马二炮向另外几人一挥手:“哥们利索点。”   噗通一声,江*猪鱼被扔到船上,凌威谢过几人,三个人重新登上小船,船上装进足有二百来斤的家伙,吃水很深,小燕一边划船一边笑着说道:“看来太湖是游不成了,先把这个大家伙送回去再说。”   “对,我们先回去。”小虎对江*猪鱼的兴趣显然比游太湖还要大,看着江*猪鱼说道:“是不是要扒皮,我看看里面什么样。”   “等会把它大卸八块。”小燕一边说一边大声笑着,笑声如同悦耳的风铃,在水面上飘荡。   河道经过市区一个比较繁华的地带,窄了一些,师小燕放慢速度,小虎站起身向岸边四处张望,指指点点,不是发出一阵笑声,凌威也受了点感染,脸上的神色欢快了许多。   几个身影映入眼帘,小虎忽然惊叫一声躲到凌威身后,小声说道:“那天在大虹桥上抢我们灵芝的那个人。”   “我看看。”凌威放眼望去,两三个人正站在河岸边,其中一位脸皮白皙,最显眼的是嘴角一颗大黑痣,是夏侯公子。   “没事,我们不理他们。”凌威拍了拍小虎的肩膀,两人一起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   “喂,麻烦你停一下。”有人大声叫喊,凌威听出是夏侯公子的声音,转脸对小燕说道:“别理他们,走。”   小燕双臂一用力,船一下子窜出十几米,河岸上又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凌威,停一下。”   指名道姓了,凌威不由得苦笑一下,听出是那位楚韵姑娘,不得不站起身,向岸上招了招手,小燕把船靠到岸边,看着夏侯公子和楚韵走下来,身边还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青年。   “你们叫我有什么事吗?”凌威站在船头,身体站得笔直,如同风中的桅杆,脸上平静无波,胡须略显凌乱,配着剑眉和深邃的眼神,几分沧桑中还带着一丝不容逼视的威严。   “王开元一直疼痛不已。”夏侯公子懒得转弯抹角,直奔主题,声音温和:“我们正要到保和堂去,刚巧看到你,还请你抬一下贵手。”   夏侯公子虽然家财万贯,人却不是太张扬,在建宁市他的口碑一向很好,对人温和宽厚是出了名的,他心中对凌威虽然愤恨不已,脸上的笑却十分坦诚,可惜凌威并不买账,冷冷说道:“王开元去保和堂向陈姑娘道过歉没有?”   “没有。”楚韵在一旁接口说道:“王开元正要过去。”   “你们先去吧。”凌威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保和堂后门有一个小码头,我们马上也过去。”   说完,凌威转过脸,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向小燕挥了挥手:“开船。”   第十章 子午流注(下)   保和堂靠近河岸,门面是陈旧斑驳的二层楼房,招牌挂在前门临街的显眼位置,后面一个宽敞的院落,院门紧邻着紫玉河,石阶直到河边,石阶上一条光滑的路线清晰可见,和附近的石板路截然不同,这是经过上百年踩踏形成的痕迹。店里不知何时留下的规矩,熬制中药全部用紫玉河河水,据说有奇效,奇效不奇效不得而知,不过保和堂的生意一直不错,在中医逐渐被西医取代的这个时代,能够保住老字号简直就是个奇迹。   挑水熬药的老伙计已经五十多岁,脚步依然矫健,丝毫不亚于一个壮年人,头发也一片黑亮,唯有脸颊微微松弛的皮肤和皱纹看出岁月的痕迹。   轻松挑起一担水,老人刚要转身,一条小渔船忽然靠了过来,跳下一位苗条的姑娘,一边快速把缆绳在岸边系好,一边打着招呼:“张虎叔,您好。”   “小燕啊。”张虎呵呵笑着,声音很温和:“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你爹的腿好了点吗?”   “谢谢您的关心,好多了。”师小燕甜甜地笑了笑,看着凌威和小虎走上岸:“张虎叔,我带凌大哥和小虎过来有点事。”   “看病吗?”张虎望了望凌威略带疲倦的脸色,笑着说道:“今天来可能要排队。”   “生意这么好?”凌威疑惑地挑了挑眉梢,中医店铺生意一向不太好,除了大名医级的高手,排队求医实属少见。   “最近我们店里的二小姐陈雨轩回来了,她是川藏药王李家的弟子,又进入中医学院进修过。”张虎眼光中露出一丝敬佩:“她的手艺确实不错,短短几天就让人刮目相看。都快要超过老掌柜了。”   “我们过去瞧瞧。”师小燕向张虎扬了扬手,带着凌威和小虎大步向后门走去,穿过小院,刚步入屋内,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面而来,一条长长的走道,两边是一个个小房间,从一些虚掩的门缝中可以看到一张张小床,洁白的棉床垫分外醒目,还有两间是药材仓库,几位身穿蓝色服装的人弯腰在整理各种药材,旁边还有一间房内在熬制中药,药味就是从这两间房传出来。   最前面大厅宽敞明亮,一排排药柜靠墙竖立,每个抽屉上都注明药材的种类和产地,药柜的颜色是那种中药铺常见的暗红色,古色古香,不过天花板和地面经过精心装饰,脚下是白色带灰点的大理石,头顶纯白色,正中间镶嵌着一盏金碧辉煌的吸顶灯。整个大厅给人一种雅洁不失庄重的感觉。   大厅右边,一张长桌,一把檀木椅,桌上右边摆着一杯茶水,左边是纸和笔,还有一个棉垫,一位病人正把手腕放在棉垫上,一只润泽如玉的纤手搭在病人手腕上,三个手指轻轻把着脉搏,陈雨轩面色冷静,端坐在椅子上,一边打量着病人的脸色一边细心观察脉搏的跳动。   望闻问切是中医诊病的四大要素,望,是看气色的枯荣,闻是听声音的盛衰,问是问病情和病人的感觉,切就是诊脉。四种方法之中,诊脉最为神奇,不过一直被西医所否定,疾病的诊断在大医院也逐渐被越来越先进的仪器所代替。主要原因是诊脉不仅要有广博的知识,还要有丰富的经验,这也是越来越不被年轻人喜爱的原因,b超随便做一做许多病就一目了然,何必花那功夫,在病人手腕上费劲,劳心又劳神。   “呼吸急促,脉搏虚浮,舌苔淡白,不过脉象还算不错,肾脏偏虚。”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拿笔快速开出一张药单,递给病人:“照单服用,另外加服六味地黄丸,一个礼拜以后你的耳鸣就会消失。”   “谢谢陈姑娘。”病人满脸感激:“我这耳鸣的毛病已经有好几年,时常发炎,进过许多大医院都不见效,最近越来越严重,整夜整夜失眠,搞得我差点要疯了。”   “你腰部受过暗伤,气血运行缓慢,肾开窍于耳,耳朵鸣叫也是正常。”陈雨轩微微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向病人挥了挥手:“不用担心,拿药去吧。”   “下一位。”陈雨轩瞄了一眼凌威和小虎,微微愣了一下,继续诊病。   十几位病人坐在一张长椅上,按顺序过去,丝毫不乱,陈雨轩号脉的时候,大家都自觉地安静下来,除了偶尔咳嗽几声,没有别的声响。   第二位是个四十多岁男子,脸色虚白,腰微微弯着,鼻翼两侧明显有两块白班,说话有气无力,陈雨轩看了他一眼。随便问了几句,把手指搭在男子左手脉搏上,细心体会,面色沉静如水。   “胃下垂,湿气中蕴。”凌威低声念叨了一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侧脸一看,陈云宇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正观看陈雨轩诊病,听到凌威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凌大哥,别多说话。”师小燕拉了拉凌威的衣衫,凌威医术确实有过人之处,但在这里随便下结论,未免有点班门弄斧。   “见笑。”凌威向陈云宇微微一笑,陈云宇淡淡说道:“没什么。只是没有经过认真诊断之前最好不要下结论,以免耽误病情。”   “凌威叔从来没有错过。”小虎对凌威充满崇拜,脱口而出:“他治好过许多人呢。”   “小虎,别乱说。”师小燕伸手拍了拍小虎。   陈雨轩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话语,轻轻瞄了一眼,放下病人的手腕,声音柔和悦耳:“胃下垂,湿气中蕴。”   陈云宇忍不住啊了一声,奇怪地望着凌威,这个貌不惊人的人竟然在旁边观看就能断出疾病,胃下垂可以从外表和病人无力的话语中发现,但湿气中蕴是病人气血运行特点,他如何得知?   “按照药单,四碗熬成两碗,分三次温服。”陈雨轩快速写了个药方:茯苓四两,桂枝去皮三两,白术二两,甘草炙二两。   第四位是一位年轻女子,齐眉短发,甚是妩媚,陈雨轩搭了搭脉搏,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如出水的芙蓉。   “你笑什么?”年轻女子疑惑地扬了扬脸。   “恭喜你。”陈雨轩笑着说道:“有啦。”   “什么有啦?”女子愣了一下,迅即会意过来,脸上毫无喜悦之情,反而变得苍白,猛然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会不会看病,什么名医,全他*妈骗人。”   说完,年轻女子甩手扬长而去,留下陈雨轩一脸哭笑不得,指着女子的背影气恼地说道:“这叫什么人,我说她有喜了还不好吗。”   “当然不好。”陈云宇笑着说道:“她是隔壁街道的姑娘,还没有出嫁,昨天刚换了男朋友。”   “原来是这样。”陈雨轩恍然大悟:“我光顾着看病了。”   “我要看病。”陈雨轩话音一落,门口响起一声大叫,王开元被万宝和万松架了进来,直接走到陈雨轩面前,王开元继续叫道:“陈姑娘,快救救我。”   “排队。”陈雨轩对王开元毫无好感,柳眉微蹙,挥了挥:“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我这病急,你看我痛得死去活来,你就先帮我看看吧。”王开宇几乎是在哀求。   “疾病到附近医院急诊去。”陈雨轩瞥了他一眼,大声说道:“我才疏学浅,救不了。”   “陈姑娘,你就先帮王开元瞧瞧吧。”夏侯公子和井上正雄并肩走进来,一脸温和地笑着,楚韵莲步款款地跟在后面,进门向凌威笑了笑,站在师小燕身边静静观看。   “夏侯公子。”陈云宇笑着迎过去,伸手和他握了握。夏侯公子是建宁市年轻人中的佼佼者,许多人都以成为他的朋友为荣,陈云宇也不例外。   “雨轩,你就先帮王开元瞧瞧吧。”陈云宇对陈雨轩笑了笑,商量着说道:“夏侯公子可是贵客,难得光临。”   “不行。”陈雨轩对哥哥瞪了瞪眼,不悦地叫道:“我眼里只有病人,要看病你自己一边瞧去。”   “瞧就瞧。”陈云宇似乎对这个妹妹有点畏惧,把夏侯公子等人让到墙边另外一张桌子旁,指了指一个茶几和两个沙发:“夏侯公子,请坐。”   这是平时招待客人之处,夏侯公子和井上正雄落座,其他几人则站在一边,陈云宇向里面大声叫道:“梅花,倒茶。”   “来了来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姑娘快步走了进来,十四五岁,柳眉弯弯,琼鼻樱口,脸颊看起来稚嫩,但红红的羊绒衫下玲珑凸透,已经流露出淡淡成熟的韵味,手里提着一个茶壶,见到井上正雄微微一震,迅即笑了笑,把茶水一一倒上,刚要退回去,陈雨轩忽然叫道:“梅花,给小燕他们看茶。”   “是。”梅花应了一声,拿起两个茶杯准备倒茶。   “不用了。”凌威挥了挥手:“我们只是随便看看,不劳烦这位梅花姑娘。”   梅花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坚持,小虎看着她手中的茶壶式样很好玩,忍不住摸了摸:“这花纹好漂亮,怎么做的?”   “嘘。”梅花伸了个手指,示意小虎说话小声点,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这是真宗的紫砂壶,二小姐带回来的,据说还可以治病。”   “这么神奇,我看看、、、、、、、”两位小孩说话越来越低,但咯咯笑声显露出童真的欢乐。   陈云宇的手艺得到父亲的真传,自从父亲去年忽然闭门研究药材之后,都是他和和长春坐堂问诊,虽然不是很精湛,但也小有名气,伸手搭在王开源的脉搏上,略着沉思:“你是肝经受损。”   “太好了。”王开元见陈云宇的诊断和井上正雄说得一样,喜出望外,焦急地说道:“陈老兄,快点帮我治疗治疗。”   “你别着急。”陈云宇笑得有点勉强:“慎重起见,等会让我妹妹再确诊一下。”   “还得要陈姑娘出手。”王开元忽然一阵抽搐,疼痛又来了,这次更加剧烈,弯腰倒在地上。师小燕刚才来的时候听凌威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她毕竟是柔弱的女孩,看着王开元痛苦万分,有点心软,推了推凌威:“凌大哥,先帮他解除一点痛苦吧。”   “凌威,王开元这一天来所受的痛苦已经不小了。”楚韵轻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好吧。我先止痛。”凌威瞄了一眼楚韵秀丽的脸颊,快步走到王开元身边,弯腰在他的胸部一处穴位用手指用力按了一下,说也奇怪,王开元的痛苦立即消失,虚弱地坐在地上直喘气。   凌威这一手太神奇,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凌威恍如未见,低头对王开元说道:“我只是解除暂时的痛苦,等一会还要继续。”   “凌大哥,你就救救我吧。”王开元想起那种痛苦,恐惧得顾不上什么尊严,一把抱住凌威的大腿,大声叫着,看得夏侯公子暗暗皱眉。   “先向陈姑娘道歉。”凌威冷冷说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你纯粹是自作自受。”   “我道歉,我道歉。”王开元爬起来,走到陈雨轩桌前深深鞠了一躬。   “过来,我瞧瞧。”陈雨轩看了一眼凌威,好奇地把王开元手腕拿过去,一边号脉一边凝眉思索。   “肝经受损,内脏却没事,痛苦但是对身体并无多大伤害。”陈云宇小声提醒妹妹:“用子午流注的方法是不是可以。”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陈雨轩转脸望着凌威:“是你?”   凌威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陈雨轩心中一股好胜心忽然升起,哼了一声:“子午流注治病有奇效,伤人也很奇特,但你认为除了你就无人能治了吗?”   “姑娘有办法?”凌威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奇怪的亮光。   “当然有,在我们保和堂,这点毛病治不好岂不是贻笑大方。”陈雨轩倔强地扬了扬下巴:“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   王开元被放在一个大躺椅上,陈雨轩拿出几根银针,却没有立即下针,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日历画,嘴里念叨了一会,缓缓把一根针扎在王开元腹部,接着又思索片刻,扎下另一根针。   凌威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紧紧盯着陈雨轩严肃的脸颊,保和堂的许多人也出来观看,几个学徒更是聚精会神,可惜他们一点也看不懂。   下完五根针,花去足足有十分钟,陈雨轩松了一口气,仰脸看着凌威,脸色略显疲倦,目光却有点得意,但是看到凌威的脸色,她迅即又疑惑起来,凌威竟然冲着她摇了摇头。   “没错吧。”陈雨轩脱口而出,望了望王开元和墙上的钟,再次看着凌威:“按照时间计算,此时心经旺盛,肝经属于木,心经属火,木生火,刚好可以泻去肝经中堵塞的邪气。”   “按照气血运行治疗没错。”凌威微笑着说道:“可是你别忘了,除了气血运行。还有这一天来滞留在肝脏中的气息,如果光疏通可以解除现在的毛病,但难免留下后患。”   “有点道理。”陈雨轩眉毛紧皱起来。王开源的毛病是凌威做的手脚,本来应该凌威出手,自己一时好胜,现在又不好再请教,针已经扎上,取下更是贻笑大方,一时骑虎难下。   “期门穴旁开一寸,下针五寸。”凌威忽然开口:“顺时针旋转下针。”   “五寸?”陈雨轩失声惊呼:“那里可是肝脏,五寸会造成肝损伤的。”   “不会。”楚韵笑着插言:“那里是在两个肝叶之间,不过下手要特别小心。”   在身体重要器官方位下深针虽然有奇效,但也相当危险,下针必须对人体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一般针灸医师都很少用,楚韵是出色的主刀手,她说那里不会伤到肝脏就一定不会,但陈雨轩没有冒过这种险,微微犹豫起来。凌威忽然走到近前,拿起一根针,在王元化右肋处摸了摸,,银针顺时针旋转,一闪而入。王元化发出一声低哼,迅即安静下来。   凌威指了指王元化身体上的几根银针,低声和陈雨轩说了几句,陈雨轩频频点头,按照先后顺序慢慢把针一根根拿下来。   “子午流注中的大周天针法!”张虎站在药柜前探头观看,忽然低声惊呼了一句,目光凌厉地盯着凌威和陈雨轩。   “张叔?”陈雨轩没想到自己和凌威低声讨论的针法竟然有人说出来,猛然一回头,竟然是在店里挑水几十年的张虎,微微诧异:“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张虎脸色恢复厚道慈爱,呵呵笑着:“我看见小燕的船上有一头江*猪鱼,过来和你说一声。”   “知道了。”陈雨轩又看了眼张虎,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转过脸对王开元说道:“你可以走了,记住多积点德,下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谢谢陈姑娘。谢谢凌威兄。”王开元恭敬地笑着。   “各位,恕不远送。”陈雨轩冷冷地对夏侯公子和王开元拱了拱手。   “我们告辞。”夏侯公子第一次被别人下了逐客令,虽然是一位美女,却也感到很不舒服。笑得有点勉强,抬脚向门外走去,陈云宇急忙跟过去:“公子,我送送你们。”   “楚医师,你等一下。”陈雨轩向楚韵笑了笑:“我还要向你请教一些外科手术方面的问题呢。”   “你直接请教凌威就可以了。”楚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行吗?”陈雨轩笑了笑:“你可是医学界奇才。”   “我回去看一下心脏移植的病人。”楚韵拂了一下鬓边的秀发:“下次再来向你学习中医的技艺。”   “做手术的糟老头情况怎样?’凌威随口询问。   “糟老头?”楚韵愣了一下,迅即明白凌威说的是小曼姑娘,他还一直以为亿万富翁是个糟老头。楚韵不由得大声笑起来:“那个糟老头情况很稳定,不过你要是见到她一定会终身难忘。”   “为什么?”凌威不解地皱了皱眉。   “天机不可泄露。”楚韵咯咯娇笑着走了出去,凌威看着她窈窕的倩影,疑惑地念叨了一句:“毛病。”   建宁市四星级宾馆的一个房间内,井上正雄一边在房间内兴奋地来去走动,一边打着手机:“叔叔,我发现了子午流注中最高级的大周天针法。”   “很好。”手机里传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这种针法采用天人合一的原理,和天地相通,不仅可以治病,还可以激发人体能量,你一定要搞到手,不惜一切代价。”   “是。”井上正雄大声回答一句,关掉手机,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内沉思片刻,眼中寒光一闪,再次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声音低沉地说道:“梅子,你的机会来了,盯紧那个卖狗皮膏药的人。”   第十一章 绑架(上)   两张暗红色沙发,一个透明的钢化玻璃茶几,墙边一盘淡雅的兰花,乳白色墙壁,淡蓝色天花板,整个房间优雅恬静。凌威和陈雨轩相对而坐,茶几上两杯热茶散发着淡淡清香。   “茯苓桂花茶。”凌威淡淡笑了笑:“这应该算是药茶吧,茯苓养身延年,陈姑娘不愧是药王的弟子,把药物融进了生活。”   “过奖。”陈雨轩眉梢露出淡淡笑意:“要说药茶的功夫,还属本市最大的茶楼醉仙阁。”   “没去过。”凌威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轻轻享受着那股幽香:“我四处漂泊,能解渴就行,哪里谈得上品茶。”   “我不知道你的手艺究竟如何,但就凭你对子午流注高层次的掌握,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开诊所治病,用不着走江湖卖膏药。”陈雨轩秀目流转,紧盯着凌威:“不知你师从哪位医学名家?”   “子午流注,许多学中医的都知道,我只是偶然掌握了一些诀窍而已。”凌威微微摇了摇头:“中医博大精神,论水平我只能算中医里面的最下等,下工。”   现代医学院把中医医生分为医师,专业医师,主任医师等,传统划分没有具体说明,古代叫郎中,最高级的可以著书立说,流传百世的被称为医圣,如扁鹊张仲景等人。第二级称为大医,医术水平高,疗效十病去**。如华佗、孙思邈、金元四大家、叶桂、李时珍、张景岳、黄元御、吴瑭等。   医圣大医之外就是我们常见的名医了,分为上工,中工,和下工,多数医师是在中工范围,又分为上中下三等,而凌威所说的下工,只是指一些江湖游医,有骗钱的嫌疑,只会医治些小毛小病。   “你太谦虚了。”陈雨轩笑容绽放了一点,轻轻晃着茶杯:“要是你愿意,可以在我这里坐堂治病。”   坐堂的郎中是一个中药铺的顶梁柱,和生意息息相关,陈雨轩刚认识凌威不久就下如此结论,未免过于大胆,但也显得她年纪虽小魄力非凡。   “你不怕我砸了你们招牌。”凌威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笑容温和。   “我相信你。”陈雨轩清秀的脸颊上掠过一丝坚定:“我爹说过,子午流注是一门绝学,能够掌握高层次的大周天针法,一定是个对中医深有领会的人。”   “你太抬举我了,谢谢你的好意。”凌威把目光移向后墙的一扇落地窗,窗外是清澈的紫玉河,几艘游玩的画舫飘过,一群年轻男女在挥舞着手臂,欢笑着。   “他们好快乐,无忧无虑。”凌威脸色浮起一丝向往。   “你要愿意,我租一个画舫和你游太湖。”陈雨轩柳眉弯弯,莞尔一笑。   “有佳人相陪,求之不得。”太湖美丽的风光似乎打动了凌威,脸色欢快了一点,转脸看着陈雨轩:“不过,你不会为了一时兴起吧,说说你的目的。”   “你这人说话就不会委婉点吗。”陈雨轩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地说道:“我也干脆点,你把子午流注的大周天针法传给我,条件随便你开。”   “你爹不是传授给你了吗?”凌威疑惑地说道:“刚才你用的就是这种针法,只是缺少了软肋的一针。”   “不瞒你说,我爹掌握得也不全面,他还是年轻时候一个走江湖的老人传授给他的。传授给我的时候一再告诫不要轻易使用。”陈雨轩语气中带有一丝遗憾:“平时我只用简单的子午流注,今天一时好奇才用了一下。”   “传授谈不上,我可以和你切磋一下,我需要学习一些药物知识。”凌威眼角露出一点狡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尽管说。”陈雨轩目光清澈:“这个店铺我做主。”   “我那头江*猪鱼放你这里加工,熬制成江*猪鱼油,这可是专治烧伤和烫伤的奇药。”凌威说完站起身,准备告辞。   “就这点条件啊,举手之劳。”陈雨轩也跟着站起身,两人还没有起步,师小燕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满脸是汗,神色慌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凌大哥,不好了。”   “什么事?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凌威端起茶递到师小燕手中。师小燕仰脸咕咚咕咚喝完,抹一下嘴角:“刚才小虎和梅花缠着让我带他们坐船游玩,离开建宁市不远,河道宽阔,忽然一画舫过来,几个人跳到我的船上,把小虎和梅花一起抓走了。”   “什么?”凌威神情一怔,大声说道:“他们抓小虎和梅花干什么。”   “他们让你拿千年灵芝交换。”师小燕快速说道:“还说,不要报警,否则、、、、、”   “是什么样的人。”陈雨轩心细一点,柳眉微蹙,看着师小燕神色焦急的脸颊:“你说清楚。”   “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青年,都戴着大墨镜。”师小燕柳眉微皱:“画舫也是普通的那一种,划入太湖就无法和其他游船分辨了。”   “怎么联系?”凌威冷静地看了看窗外的紫玉河:“如何交货。”   “他们会打我的手机。”师小燕把小巧精致的手机放在桌上:“让我把灵芝放船上带过去。”   “他们不怕手机定位系统吗?”陈雨轩拿起手机看了看:“只要报警,在手机联络时立即就能找出绑匪的准确位置。”   “太湖方圆几千公里,画舫不断移动,无法检测。”凌威语气一顿:“如果来电话答应他们,一支灵芝没什么了不起。”   “你那个不是千年灵芝?”陈雨轩疑惑地望着凌威。   “是。”凌威声音严肃:“但是人更重要。”   “发生什么事了。”陈云宇送完客人回来,见到师小燕,立即大声问道:“听张叔他们说梅花被绑架,一个打扫的小姑娘,有什么价值。”   “不是为了梅花。”陈雨轩眼睛忽然一亮,大声说道:“哥,有夏侯公子的电话吗?”   “有。”陈云宇拿出一张名片:“要这个干什么?”   “给我。”陈雨轩伸手夺过名片,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是夏侯公子吗,我是陈雨轩。”   “陈姑娘啊。”夏侯公子的声音浑厚温柔:“有事吗?”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陈雨轩语气严厉:“别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是不是你们干的?”   “陈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夏侯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有话好好说。”   “刚才一个画舫绑架了小虎和梅花,进入了太湖,是不是你们干的?”陈雨轩不顾哥哥的摆手阻拦,大声质问:“想得到千年灵芝的除了你们有这样的手段,还能有谁。”   “陈姑娘,请你说话注意点。”夏侯公子语气不悦:“我们不在乎区区几万元钱,就算想要灵芝也范不着用这种手段,我就是抢,明着去,绝不偷偷摸摸。”   “那会是谁。”陈雨轩语气弱了一点。夏侯公子说得振振有词,不像做着。   “不知道。”夏侯公子生气地挂了电话。要不是陈雨轩刚刚把王开元的怪毛病治好,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乐曲悠扬动听,可听在几个人耳中感到的是一阵心惊,凌威一把抓过手机:“喂,我是凌威。”   “五个小时以后,带着灵芝到太湖虎踞岛。”手机里的声音凶狠严厉:“届时不到,后果自负。”   几个人稍微愣了一下,凌威果断一挥手,身躯挺得毕直,目光凌厉:“小燕,和我回去拿灵芝,立即动身。”   “带上我。”陈雨轩柳眉上挑,灵秀的脸颊带着一缕坚定。   “你?”凌威刚刚抬起脚步,立即停下来,疑惑地盯着陈雨轩:“你去干什么?”   “我们曾经在大虹桥上争买你的灵芝,这件事或许有点关系。”陈雨轩思索着说道:“我也想去看看。”   “雨轩。”陈云宇皱着眉头说道:“绑匪都是亡命之徒,你一个姑娘家去干什么?”   “我不去难道你去?”陈雨轩白了哥哥一眼,又瞄了一眼凌威不太方便的腿,语气干脆:“我的事你别管,我学过几年跆拳道,或许能帮上点忙。”   凌威看着陈雨轩,微微点了点头,猛然一挥手:“走。”   长宁医院,一个小花园,树枝刚刚发出点嫩芽,各种花卉也只是在枝条上微微显露一点春色,,唯有冬青树泛着片片绿意。   叶小曼坐在一个轮椅上,缓缓沿着一条石板小道移动,推着轮椅扶手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姑娘,眉眼清秀,脸颊曲线分明,黑亮的秀发拉得笔直,一身黑色紧身衣,衬着白皙的皮肤,显得干练凌厉。   “小曼,注意点,不要着凉。”楚韵陪在一边,轻声叮嘱:“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要对你负责,你康复的速度虽然异于常人,但也要当心。”   “我知道。”小曼的脸色虽然还是有点消瘦,但嘴唇红润了许多,淡淡的笑容充满温馨:“楚韵姐,我在病房里都快憋死了,出来走走不要紧吧。”   “小姐你平时忙碌不停,一旦歇下来难免不适应。”推轮椅的姑娘声音清脆悦耳。   “是啊,以前整天面对死亡的威胁,现在面对生命的渴望,感觉真是不同。”小曼感慨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楚韵姐,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当一名救死扶伤的普通医生。”   “小姐,你不能这样想。”身后的女子立即插言:“公司许多大事等着你决断。”   “程怡然,你就不能放松点,说话都那么严肃。”小曼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我不在的这一阶段,公司在你和其他人的配合下不是运行得很正常嘛。”   “那不是我的功劳,我代表你的威信,他们才听我指挥。”程怡然声音干脆:“是你培养了我,我只为你效劳。”   “谢谢。”小曼露出一脸欣慰的微笑,能够有一个知己是一个人的幸福,能够有一个得力的手下是一个领导者的幸运,而程怡然既是她的心腹又是生活上的知己。   叶小曼天生缺陷,十几岁就要求爷爷给她一份工作,一个整天面对死亡威胁的人,有事可做反而会打发时间,爷爷知道她的意思,给了她一个小公司,并且让和她年龄相仿的程怡然照顾饮食起居。没想到叶小曼天资聪颖,表现出色,渐渐进入公司高层,直到掌握全局,程怡然也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   微风拂过,丝丝凉意,程怡然把羊毛毯披在小曼肩上,动作轻柔,小曼展颜一笑,如春花绽放,柳眉弯弯凤眼妩媚,在春日温馨的阳光下如诗如画。   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大踏步走过来,距离四五米,停下脚步,身躯站得笔直,声音低沉:“程经理。”   青年望了小曼一眼,欲言又止,小曼眉梢微动,淡淡说道:“说。”   一个字,声音不大却有一股威严,青年立即快速回答:“凌威身边的小虎被绑架,对方索取千年灵芝。”   “小虎被绑架。”楚韵在一旁不由得惊叫一声。   “楚韵姐。”小曼微微侧脸:“就是你说的千年灵芝吗?据说对我的康复有大作用。”   “是的。”楚韵脱口说道:“你的免疫排斥反应还没有出现,但不可能抱有侥幸心理,免疫反应无法阻止,目前的技术能够延续生命,但要彻底恢复如常人就要靠别的途径。”   “我知道了。”叶小曼的脸颊转向那个年轻人:“周玉泉,立即给我找出绑架的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进入了太湖。”周玉泉恭敬地回答。   “速度要快,立即行动。日落之前必须有结果。”叶小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几千平方公里的太湖,就想作为屏障,太幼稚了。”   第十二章 绑架(下)   如果说紫玉河是一位娟秀苗条的少女,太湖则是个丰腴的少妇,婀娜多姿。从紫玉河进入太湖的刹那,眼前豁然开朗,碧波荡漾,山水相依,远方的岛屿上茶树已经显得翠绿,天地间充满春的气息。   面对如此山水秀丽的醉人风光,凌威等人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师小燕用力摇着渔船,凌威和陈雨轩站在船头,极目远眺,微风吹过,衣衫轻轻抖动。   “那就是虎踞岛。”陈雨轩纤手轻抬,指向远方,一个岛屿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但愿梅花和小虎不会出什么意外。”师小燕担忧地望着远方。   “他们是冲小虎来的,梅花一时好奇,和小虎坐船游玩才出了这种事。”凌威剑眉紧皱,转脸看着陈雨轩:“小姑娘是在你们店打工的吗?”   “不是。”陈雨轩秀发轻扬,随风摆动,水润的脸颊露出一点沉思:“他是我爹出去行医时带回来的。我爹每年都会到一些山区免费行医,两年前到太行山区,梅花得了一种怪病,就把她带了回来,经过调理基本康复,她不愿回去,就留了下来。”   “小丫头挺可爱。”凌威想起面带胆怯和好奇的小姑娘,爱惜之情更加浓了几分,望着天边的晚霞,显得有点焦急:“他们怎么还没有和我们联系。”   “我也觉得奇怪。”师小燕停止摇桨,任由小船向岛屿自由靠过去。手机铃声也在此时响起,凌威迅速靠近耳边:“我是凌威。”   “立即回到岸边。”手机里是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湖堤春柳风景区。”   “湖堤春柳。这帮家伙做缺德事还选择好地方。”师小燕跺了跺脚,迅速调转船头,小船箭一般向湖岸奔去。   ‘湖堤春柳’在建宁市西南,是沿着湖岸的一片风景区,长长的湖堤如一条长龙蜿蜒伸向远方,靠湖的一边翠柳依依,水波粼粼。在晚霞余晖下恬静秀丽。   一个停车坪上,许多轿车围成一个半圆,中间是一辆加长棕色豪华轿车,轿车车门旁立着一位身穿黑色服装的年轻女子,戴着一个大墨镜,曲线玲珑。不远处小虎和梅花被几个健壮的青年围着,小虎挥舞着手似乎在争辩着什么,一位青年恼怒地伸手去抓小虎,梅花张开手臂拦在小虎面前,也大声和他们喊叫,另一位青年立即显得不耐烦,忽然近前一步,双手张开,一手一个抓住小虎和梅花后背的衣服,提了起来。   “住手。”凌威忽然一声大吼,原本疲倦的眼神变得凌厉异常,大声叫道:“为难两个小孩,算什么好汉。”   青年看了凌威等人一眼,立即放下小虎和梅花,小虎拔腿就向凌威冲过来,大声叫着:“凌叔叔。”   “老实点。”一位青年一把把小虎拉了回去。   “你们来了。”车门旁的青年女子声音淡漠,不过凌威还是听出是打手机的人,近前几步,直视着她:“放人吧。”   “拿来。”女子一伸手,手指修长,微微张开。   “什么?”凌威微微一愣。   “别兜弯子。”女子冷冷说道:“千年灵芝。”   “给她。”凌威向身边的陈雨轩做了个手势,陈雨轩从随身的一个紫色挎包里拿出灵芝,但没有立即递过去,大声说道:“你们这是绑架勒索,这样做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吧。”   “绑架勒索?”青年女子哼了一声:“区区一支灵芝还轮不到我们大动干戈,你放心,我们只是买,照样付钱。”   说完,年轻女子向一位青年使了个眼色,青年立即把一沓钱仍在凌威脚下,女子不屑地撇了撇嘴:“给你们。十万。”   “对不起,我们不习惯弯腰捡钱。”陈雨轩冷冷说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买,我们有权不卖,放人吧。”   “保和堂的二小姐,二十三岁,跆拳道蓝带,性情直爽,喜欢打抱不平,果然名不虚传。”女子淡淡说道:“不过,打抱不平也要看时候,不能自不量力。”   “你们调查我。”陈雨轩瞪了瞪秀丽的双眼,声音恼怒。   “算不上调查。”女子微微笑了一笑:“我们只是习惯在每次行动前备一份档案。”   “不要节外生枝。”凌威扫了一眼四周的人:“陈雨轩,把灵芝交给她。”   “还是凌先生痛快。”女子接过陈雨轩递过来的灵芝,笑容稍微灿烂了一点,但是带着一点盛气凌人,让人不太舒服,凌威盯着轿车冷冷说道:“藏头露尾,做这等宵小之事,算什么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好汉。”轿车的窗户缓缓落下,晚霞淡淡的光线下,露出一张如花般脸颊,对着凌威和陈雨轩淡淡说道:“陈姑娘丽质天生,果然是个美女,不过配着这位凌先生,未免有点、、、、”   “不劳你费心。”凌威打断她的话:“有的人就算家财万贯,貌美如花,蛇蝎心肠我还不稀罕。”   “放肆。”车门旁的女子大声呵斥:“你相不相信我们能把你扔进太湖喂鱼。”   “相信,相信。”凌威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沧桑和一丝愤怒:“你们有这个实力。”   “但是。”凌威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我照样让你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我也相信。”车内女子柳眉微挑,眼神意味深长:“凌先生,我们没有兴趣陪你玩,把你手中的银针收起来吧,王开元的身上已经见识过你的手段了。”   凌威微微一惊,这女子好敏锐的观察力,称得上心细如发,轻微的举动也没有逃过她的双眼,从她的语气中似乎听出对自己也有所调查,凌威的手掌轻轻一翻,把银针放入身上的针囊。   “我们走。”车内女子脸上忽然掠过一丝疲倦。缓缓关上车窗,旋即又放下,对一位青年叫道:“余钱,把地下的钱捡起来交给他们。”   “这、、、、”青年大步走过来,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地弯下腰,把钱捡起来交给凌威,转身爬上另一辆轿车,其他人也纷纷上车。   “等一下。”凌威忽然扬手阻止缓缓发动的轿车。   车窗还没有关紧,又下降一点,女子侧面的脸颊线条柔和,如一幅画定格在春光里,静静凝听凌威的下文。   “我只想告诉你们,灵芝是救命的良药,但药性过猛,使用不好反而会要命。”凌威眼睛转向逐渐灰暗的天空:“我不管你和夏侯公子是不是一伙,要千年灵芝无非为了那个富翁,但是请你转告那个做心脏移植的亿万富翁,不要把另一颗纯洁的心被铜臭污染了。”   “谢谢,我一定带到。”女子的声音淡如春风,随着轿车的离开渐渐飘散。   “没事了。”凌威爱惜地拍了拍小虎的脑袋:“他们没有吓着你吧。”   “这伙人还好一点。”小虎目光中闪过一丝惧怕:“绑架我们的人才凶呢,还拿着刀吓唬我们。”   “刚才一伙人不是绑匪吗?”陈雨轩疑惑地看着梅花:“怎么回事?”   “不是这一伙。”梅花声音柔弱:“我们是被另外几个人带走的,下午他们把我们放在一个画舫上,说是去见你们,可是刚出发不久,忽然出现十几条船,把我们抢了过来,带头的就是刚才轿车旁的那位姑娘,好像叫程怡然。”   “这么说不是一伙人。”陈雨轩俏丽的脸颊上布满疑惑。   “不理他们。”凌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挥了挥手:“我们吃饭,为你们压惊。”   “到哪吃饭?”小孩对吃总是感兴趣,小虎立即来了精神。   “紫玉宾馆。”凌威望了望不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三星级,不是最大也是第二。”   “太好了。”小虎兴奋地跳了起来:“我要吃西湖醋鱼,大龙虾,海鲜、、、、、、”   “那里可是很贵的。”梅花有点疑虑。   “没事,今天有钱了。”凌威拍了拍手中的钞票,大声说道:“今晚尽管吃。”   快节奏的生活迫使人们把享受放在晚上,这是夜生活越来越活跃的主要原因,劳累了一天,放松是每一个人的愿望,吃一顿美味佳肴成了许多人的选择。   凌威几人踏上紫玉宾馆的台阶,从敞开的玻璃门一眼就看见里面许多宾客和身穿红色工作服来去穿梭的服务员。门口的迎宾小姐看了看衣衫随便的凌威等人,唯有陈雨轩穿着和气质还算顺眼,眉头微微动了动,还是职业性地笑了笑:“欢迎光临。”   小虎第一次来这么大的饭店,刚才手舞足蹈的样子荡然无存,胆怯地躲在凌威身边,凌威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领先走了进去。   大厅里面许多座位,已经差不多客满,只有靠近门口的三四张空着,凌威随意在一张桌边坐下,服务员递过来菜单,他瞄了一眼:“糖醋鲤鱼,椒盐大虾,七彩鱼米、、、、、、、、”   陈雨轩坐在一旁,看着凌威自然轻松的样子,疑惑地扬了扬下巴:“凌威,你经常出入宾馆吗?”   凌威微微一怔,脸色变了一下,淡淡笑道:“陈姑娘说笑了,我一个走江湖的哪有钱整天出入如此高档的地方。”   “这几年我也是四处奔波,难得有时间享受一顿。”陈雨轩随意把身体倚在椅子上,恬静自然。   菜肴还没有上,旁边的一张桌上来了几位青年男女,一边说笑着一边落座,看起来像一群学生,只有一位稍微成熟一点,长脸,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其他人叫他龙哥。   “这人叫曹龙,我认识。”陈雨轩靠近凌威:“和我家一样,他家也是开中药铺,城东的‘一春堂’,据说他的医术也得到真传。”   “年轻人愿意学中医的不多了。”凌威略显感慨:“出类拔萃的更是凤毛麟角。”   “我看中医快完了。”凌威和陈雨轩刚刚谈到中医,门口的一个声音让他们微微一惊,进来的是几个白衬衫青西服的青年,领先一人圆脸,剑眉朗目,偏分的头发油光滑亮,一边说一边做着手势:“我们院中医科自从石老先生退休,生意越来越淡了,我上周还提议干脆取消。”   “夏主任,你如此年纪就成为内科主任医师,这两年来治疗疾病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旁边一位身材稍矮的青年附和道:“和你比起来,中医科确实应该取消了。”   “胡遇,不要叫我夏主任,都是自家兄弟,就叫我夏志斌吧。”领头青年在凌威对面一张桌子坐下,继续说道:“不过,中医科是无法取消的,楚韵就竭力主张留下,说是没有人才不是中医科的错。”   “楚大美女的话在院长那里还是很有用的。”叫胡遇的青年笑着说道:“她是我们医院的一朵花,羡慕者无数,你夏主任当然是首选,等一会她来了,你和她说说取消中医科的事,取消那个可以为我们医院省下一大笔开支。”   “这点免谈。”夏志斌摆了摆手:“楚韵看起来柔和,下决定却是说一不二,不知她这两天发什么神经,尽然对中医有点着迷。”   “她是受了退休的石老医师影响,一时鬼迷心窍。”胡遇大声说道:“现在医学已经发展到微分子技术,dna,还有人抱着中医不放,真是无知可笑。”   话音刚落,凌威旁边一桌上的曹龙忽然把茶杯向桌上用力一顿,冷哼了一声,他身边一位头发偏分,染得金黄的青年忽然站起来,大声对胡遇叫道:“兄弟,说话注意点分寸,你们医院中医科无能,不代表整个中医无能。”   第十三章 中西医之争(上)   长宁医院在江南一带也算小有名气,医生走到哪都很受尊重,许多医学院毕业生都以能够在长宁谋一职位为荣。夏志斌等人的谈话忽然被人打断,而且语气明显不服,几人不由得同时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   “你是医学院的学生吧。”胡遇撇了撇嘴:“我们是长宁医院的医师,没有你说话的份。”   “长宁医院,很了不起吗?”金黄头发青年不屑地说道:“我秦于夏怎么不清楚。”   “孤陋寡闻。”胡遇扬了扬下巴,他当然知道秦于夏语气含着讽刺,还是洋洋自得:“你小子还别不服气,心脏移植知道吗?那就是我们医院做的。”   “是你做的吗?”秦于夏迅速问了一句。   “是我们医院的美女楚韵医师做的。”胡遇提起楚韵,眼中流露出羡慕。   “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秦于夏讥讽地笑道:“原来你们是这样划分的,一个中医科代表整个中医界,一个楚韵代表整个西医,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讨论中西医差别。”胡遇从医学院毕业进入医院已经有五年,也算个老资格医师,被一个学生公然顶撞,有点恼怒,语气不善。   “你又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讨论这个问题。”曹龙忽然冷冷说了一句。胡遇微微一怔,望了望曹龙冷漠的脸颊:“你是谁?”   “一春堂,曹龙。”很简单的几个字,无需多说,在建宁市敢和西医叫板的中医师不多,曹龙就是其中之一。   一春堂不是百年老店,是二十年前忽然在建宁这个地方冒出来的,曹龙的父亲曹一春以独特的医术一下子征服了许多人,尤其是拔罐和针灸,一套五行针法在中医界小有名气,据说治疗过中央一位大人物的慢性病,当地一些政要对一春堂也倍加恭敬。   “幸会。”夏志斌向曹龙拱了拱手:“我叫夏志斌,长宁医院内科副主任。”   “夏主任。”曹龙微微笑了笑:“今天是来吃饭的,出言诋毁中医,未免不好吧。”   “误会误会。”夏志斌笑了笑,表面虽然恭敬,但对曹龙还是满不在乎,话锋一转:“不过我看胡遇说得也有道理,中医在医学高深领域确实难有用武之地。”   “那也未必。”凌威对夏志斌等人的自以为是有点不满,忽然说道:“器官移植的免疫排斥是一个大难题,你们医院在一些手术免疫排斥方面是不是还用菊花决明散。”   “你怎么知道?”胡遇脱口而出。   “免疫排斥是尖端科学。”凌威淡淡说道:“菊花决明散是标准的中药方。”   曹龙和夏志斌一起望向凌威,一件淡黄色衣衫,陈旧但干净,眉目清朗,脸颊线条分明,下颌短胡须略显凌乱,神情显得满不在乎,看不出什么身份。   “这位兄弟说得可是真的?”曹龙转过脸望着夏志斌,语气不紧不慢,许多客人也被他们的争论吸引过来,停下筷子看着这边,只是口头争论,大堂经理站在一边也没有干预。   夏志斌额头忽然微微沁出汗水,西医在免疫排斥方面的进展确实不如人意,许多地方,尤其是眼角膜移植还是沿用几年前的药方菊花决明散,这也是他们无法把中医科剔除的原因之一,那个药方就是中医科原来的主任石天寿开出来的。   “口头讨论有什么意义。”一个桌旁站起位胖子,头微微歪斜着,似乎和夏志斌认识,向他点了点头,转向曹龙:“这位兄弟,我脖子几天前落枕,贴了好几天中药活血膏,毫无起色又吃了点西药,也还是依旧,不知哪一方高明一点。”   “落枕是指人在睡觉或外伤后突感颈部肌肉疼痛,尤以头颈部转动时更甚。”秦于夏大声说道:“用热敷加针灸,取穴,悬钟、养老、后溪。”   “听起来有点门道,可惜我不懂。”胖子晃了晃脑袋:“我觉得还是吃点消炎药和止痛片来得实际一点。”   “胖子,明天到我们那里,还可以电疗。”胡遇洋洋得意:“最新美国技术,两次就见效。”   “太好了。”胖子歪着头叫道:“明天一早就去。”   “一唱一和。”陈雨轩贴近凌威低声说道:“像个跳梁小丑。”   “不管他们。”凌威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曹龙怎么回答。”   出乎人们意料,曹龙并没有反唇相讥,微微笑了笑,向胖子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胖子微微一愣,看了看身边的朋友,大步走过来:“干什么?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坐下。”曹龙指了指一张椅子,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胖子一脸疑惑地坐下。大厅里大多数目光都好奇地看着曹龙。   曹龙手指细长有力,轻轻在胖子肩部揉了几下,又按了按脖颈:“是这里疼吗?”   “是,是。”胖子连声回答。   “放松一点。”曹龙缓缓揉着,胖子舒服地眯着眼,状态很是享受,曹龙一手大拇指抵住胖子的后脖颈,另一手环绕在胖子的下巴,扶着他的脑袋左右摇晃着。   除了凌威和陈雨轩,其他人的眼中都充满好奇,不知道曹龙的按摩对落枕有多大效果,胡遇等人的眼中甚至露出不屑,就凭几下轻轻按摩能治好落枕,未免太不可思意。   忽然,曹龙手臂一用力,把胖子的脑袋用力向左边一拧,发出明显的咔嚓声,四周一阵惊呼,胖子也觉得脖子一麻,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叫道:“你干什么,干什么?”   说完,摸了摸脖子,满脸诧异,晃动着脑袋:“好了。好了。”   “没事了。”曹龙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走回座位。   “雕虫小技。”胡遇低估了一句。   秦于夏张了张嘴刚要反驳,门口进来一个窈窕的身影,藕青色套装,清新稳重,向着夏志斌等人微微笑了笑:“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韵。”夏志斌亲热地满脸堆笑:“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你这个老寿星迟到了。”   “有点事耽误了。”楚韵抬手拂了一下披肩秀发,矜持地笑了笑,贝齿微露,弯弯的唇线格外诱人。   “楚医师,快坐。”几个人殷勤地站起来,楚韵平时很少答应男孩的邀请,今天好不容易以她生日为借口请来,医院的一朵花当然值得几位一脸媚笑。   “怎么?就看见楚韵姐,把我们忘了。”楚韵身后闪出两位姑娘,石莲花和肖云玉手挽着手,满脸调皮的微笑。   “当然也欢迎你们俩。”胡遇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笑得满脸开花:“你们是楚韵姐的左膀右臂,这不,为你们特意准备了两瓶红酒。”   “太谢谢了。”石莲花笑道:“还是为了楚韵姐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没我们的份,有夏志斌主任呢。”胡遇撇了撇嘴,有点惋惜。   “刚才进来似乎气氛不对。”楚韵把随身的挎包放在椅子上,疑惑地看了看夏志斌。   “一点小事。”夏志斌笑了笑,扫视凌威和曹龙那边一眼,轻蔑地笑了笑:“几位学中医的无理取闹。”   “是吗?中医和西医的争执总是没完没了。”楚韵淡淡笑了笑,随意向另外的桌子望过去,一位留着短短胡须的青年正懒懒倚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你们继续,我失陪一下。”楚韵忽然站起身,向凌威走过去,笑了笑:“幸会。”   “坐。”凌威坐正身躯,指了指身边一张椅子。   夏志斌等人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把这位大美女请来,还没有机会献殷勤,竟然跑到那个不起眼的青年身边了,似乎对那人还是十分客气。   “楚医师,准备开席了。”胡遇大声叫道:“我们特意做了个大蛋糕,过来一起尝尝。”   “不用了,我还有事向这位凌大哥和陈小姐请教。”楚韵挥了挥手:“心意我领了。”   “这、、、、、、”胡遇等人望着桌上的大蛋糕,一时不知所措。楚韵平时笑容虽然温和,那是职业性的微笑,对男青年可是保持着一定距离,一向不假以辞色,今天竟然主动走向相貌有点懒散青年,而且用了请教二字,相当恭敬。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个容易处理。”石莲花一把捧起蛋糕:“我和肖云玉也过去陪陪楚韵姐,蛋糕我们享用了。”   “那小子是什么人?”胡遇有点不愤,当着楚韵的面却不敢大声嚷嚷,低声说道:“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我告诉你。”石莲花调皮地眨了眨眼。   “什么人?”夏志斌等人一起凑过来凝听。   “他叫凌威,身份说出来吓死你们。”石莲花故意卖了个关子。   “快说。”胡遇急促地说道:“何方神圣?”   “卖狗皮膏药的。”石莲花说完,和肖云玉一起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捧着蛋糕向凌威那一桌走去,留下夏志斌等人一脸愕然。   “好香的蛋糕。”小虎面对蛋糕,发出一声惊叹,眼珠不停转来转去,蛋糕对于任何一个小孩都有很强的吸引力,何况小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诱人的蛋糕。   “随便吃。”石莲花歪头看着小虎可爱的脸颊。   “真的?”小虎看了看众人,有点犹豫。   “想吃就动手。”凌威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好嘞。”小虎满脸兴奋,伸出筷子向蛋糕夹去。   “慢着。”梅花挡住小虎,拿过塑料小刀把蛋糕划成一个个小块,然后把一块放到小虎面前:“吃吧。”   “还是梅花大一点,懂事。”凌威看着坐在一起的小虎和梅花,露出爱惜的微笑。   “我十五岁,已经是大人了。”梅花挺了挺胸脯,刚刚发育的部位微微隆起,倒是有几分大人样,肖云玉和石莲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冷菜端了上来,师小燕打开一瓶酒,给几个人满上。凌威端起酒杯:“楚医师,为了你的生日干杯。”   “叫我楚韵吧。”楚韵了一口酒。轻声说道:“我真愁找不到你,想请教你一下千年灵芝的用法。”   “那株灵芝还是到你手中了,无论手段是否光彩,也算是物有所用吧。”凌威微微叹息一声:“等会我开一张方子交给你,不过还要按照病情加减,你小心掌握。”   “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还是来请教你们。”   “请教谈不上。”陈雨轩抿嘴笑了笑:“都是为了治病救人,相互合作,不分彼此。”   “这话说得好。”楚韵向陈雨轩举起酒杯:“为了我们以后的合作干一杯。”   “是你们两位美女的合作,和我无关。”凌威笑着说道:“我只是个走江湖的,说不定明天流落到何方。”   第十四章 中西医之争(下)   蛋糕香甜可口,奶油只有薄薄的一层,上面花纹都是水果味的原料,吃在嘴里一点都不腻,看来夏志斌等人为了迎合楚韵的味口,煞费苦心,可惜楚韵忙着和陈雨轩说话,便宜了小虎和梅花,一边吃一边低声笑着,满脸兴奋。   随着酒杯的抨击声和笑声阵阵,气氛愉快了很多,刚才中医和西医争论的不融洽似乎也烟消云散,梅花和小虎不时还打闹几下,更添欢乐。   凌威第三次举起酒杯的时候,不远处一张桌子上传来一阵吵杂声,有人大声惊叫:“林老板,林老板。”   呼叫的人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圆脸上布满焦急,正扶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年人嘴微微张着,满脸痛苦。   “洪经理,你们老板怎么啦?”同桌的人惊讶地望着两人。   洪经理扶着老板倚在椅子上,用餐巾纸擦了擦林老板嘴角的口水,语气焦急地大声说道:“他这毛病好久没犯了,今天可能是高兴,喝了点酒。”   “快送医院。”有人立即提醒。   “这里现成的医生,让他们先瞧一眼。”刚才落枕被治好的胖子粗着嗓门叫道:“还有那位美女,是长宁医院著名的女医师,楚韵,楚小姐,心脏移植就是她做的。”   “怪不得如此眼熟。”有人大声附和:“原来在电视上见过,对,先让他们看看。”   洪经理一时没有主意,下意识地扶着林老板走到凌威等人的桌前,行了个礼:“哪位是医师,请帮忙看一眼。”   “有病送医院啊。”石莲花摆了摆手:“看病需要仪器和器械还有药物,这里一无所有。”   “老板是老毛病,只是嘴闭合不上,没什么大碍。”洪经理情绪稳定了一些:“在香港进了许多医院,无法除根,一犯病就是几天合不拢嘴。”   “到这边,我瞧瞧。”夏志斌招了招手,自信地扫视一眼大厅。楚韵是外科,他是内科,难得在美女面前表现一下,当然要建立在丰富的医学知识基础上。   夏志斌有意把椅子放在走道上,让林老板坐正,方便大家都能看见,仔细检查了一下林老板的下颌,用手摸了摸,又询问几句,然后微笑着把声音提高了许多:“面神经是以运动神经为主的混合神经,主要支配面部表情肌和传导舌前2/3的味觉及支配舌下腺、下颌下腺和泪腺的分泌。”   几句专业术语,听懂的人不多,洪经理脸上的疑惑和焦急反而多了一点,夏志斌嘴角浮出一丝得意,话锋一转:“说通俗一点,这叫下颌神经炎,面部神经发炎,无法指挥肌肉的运动,嘴自然就合不拢。”   “什么原因是医生的事,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恢复。”洪经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方法当然有。”夏志斌又看了看林经理的脸颊:“不能用拔罐热敷等局部治疗,那样容易造成肌肉粘连,长宁医院有一种进口的纳米技术,二十天左右就可以除根。”   治疗方面许多关系到外科,夏志斌侃侃而谈,听得楚韵都微微点头,医师分并内外科,但事实上并无绝对界限,相反好的医师都是内外兼修。   “二十天,绝对不行。”洪经理大声叫起来:“我们老板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协议要谈,有暂时缓解的方法吗?”   “没有。”夏志斌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种病是医学难题,二十天治好已经是最先进的了。”   “那、、、、怎么办?”洪经理脸上的汗水滚滚落下,搓了搓手:“明天的协议太重要了,关系到公司的生死。”   “要不、、、”夏志斌眼珠一转,瞄了一眼曹龙等人:“那边是中医高手,或许也有办法立竿见影。”   “哪位是、、、、、”洪经理看了看一桌学生模样的人,目光停在曹龙的脸上,也只有他稍微老成一点。   “我试试。”曹龙笑得温和,走到林老板面前,拿起手腕,手指搭在脉搏上仔细体会片刻,直起腰,眉头皱了皱:“肝阳不舒,气於痰聚,面部三阳经受损,由于病程过长,针灸加中药,一个疗程十天左右可以恢复。”   “十天。”胡遇见曹龙说出的时间比夏志斌短了一半,不服气地说道:“只是口头说说,谁知道多少天。”   “你们说二十天,又有谁知道。”秦于夏反唇相讥。   “别争了,都是一群脓包。”许多人围着林老板观看,就连门外两个讨饭的老人都探头探脑,洪经理有点急了,口不择言。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秦于夏年少气盛:“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看病哪有你这么急的。”   “我怎么不急。”洪经理扶起林老板,大声嚷道:“那可是天大的一笔生意。”   “生意再大你也不能、、、、、、”秦于夏还要反驳,曹龙忽然一瞪眼:“少说两句,老师就这样教你对待病人的吗。”   秦于夏悻悻地坐下,曹龙向洪经理笑了笑:“抱歉,在下才疏学浅,你还是另外找个地方看看吧,或许有办法。”   “这里还有别的医院吗?”洪经理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情绪缓和了一点,语气也温和许多。   “没有了,我们长宁最大最先进。”胡遇撇了撇嘴。秦于夏不服气地瞪了瞪眼:“中药铺不是还有保和堂吗,据说他们的陈二小姐刚回来,手艺很好。”   “保和堂?”洪经理疑惑地扬了扬脸:“在哪?”   “不用去了,陈姑娘在这里。”石莲花嘴快,立即引来一片目光,陈雨轩脸色微红,站起身微微笑了笑:“这是慢性病,当然不能急。”   “你干脆点,有没有办法。”洪经理见陈雨轩面有难色,有点不耐烦。   “我、、、、”陈雨轩如水般柔嫩的脸颊上掠过一丝无奈,耳边又响起了师傅的话:能治则治,不能就是不能,谦虚再谦虚,学无止境。   正如曹龙所说,多少年积累的病,一下子康复是不可能的,至少他们暂时的技术达不到。   “过来,我瞧瞧。”凌威忽然拉了一下犹豫的陈雨轩,示意她坐下,懒懒地看着洪经理。   “你是谁?”洪经理疑惑地皱了皱眉。   “保和堂刚刚聘请的郎中。”凌威微微笑了笑,目光不严厉,却有一股令人信任的坦诚,洪经理下意识地把林老板扶到凌威面前。   “别听他的。”胡遇忽然叫了起来:“只是一个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   “胡遇。”楚韵出声阻拦已经迟了一步,大厅里有的客人已经认出了凌威,议论纷纷:“不错,他就是在大虹桥上摆地摊的,什么时候进了保和堂。”   “卖狗皮膏药的怎么啦。”凌威撇了撇嘴,目光不温不火:“愿意让我看病的就过来,不愿意走人,我不勉强。”   “洪经理让他瞧瞧吧。”一个声音大声叫道:“这人的医术还不错,我在他那里拿过膏药,挺有效。”   洪经理犹豫了一下,看凌威人不出众,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令人信任。还是扶林老板坐下,凌威开始为林老板把脉,左右手轮流换了几次,最后把手指搭在林老板左手腕上,目光却移向墙上的一个电子钟,沉默不语。   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门口两个讨饭老头老太眼中忽然露出奇怪的光芒,老太太凑近老伴耳边:“不会吧,这么巧让我们碰上。”   “看一看再说,几十年没有踪影的事,不可随便猜测。”老头弯着的腰稍微挺了挺,继续凝神观看。   “我看也只是个走江湖的。”夏志斌身边的另一位医生开口说道:“怎么迟迟不下结论,是没办法了吧。”   “我要是有办法呢?”凌威对于这几个年轻医生的姿态感到不悦,忽然放下林老板的手腕,目光直视着说话的人。   “要是你现在就能缓解病情,让他吃饭,我立即爬出去。”胡遇脱口而出,这种病大家都心知肚明,面神经受损,三两天合拢嘴巴那都是快的了,既然陈雨轩等人都束手无策,即刻恢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要你爬出去。”凌威淡淡说道:“只要以后你们见着中医的医生低着头走就可以了。”   “行。”胡遇毫不迟疑地答道:“要是现在见不到效果,你们学中医的见着我们也低头走路。”   “你能代表在座的人吗。”凌威扫了一眼夏志斌等人。夏志斌低头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凌威:“我可以答应,你们呢?”   “我也答应。”陈雨轩脱口而出,她不知道凌威有什么方法,但直觉让她觉得凌威可以依赖。   “我也答应。”曹龙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谢谢信任。”凌威赞许地对曹龙笑了笑。曹龙做了个不用客气的手势。   “好,就这样定了。”凌威站起身转到林老板的身后,手掌一翻,从腰间的针囊里抽出几枚五六寸的银针,迅速扎在林老板脸颊的颊车,上关,下关,听风等几个穴位上,然后静静等着林老板的反应。   “这是正常手法。”门口讨饭的老太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去:“我们走吧,江湖庸医。”   “再等一会。”老头摆了摆手:“他手里还有一根针,看完再走。”   “面部三阳经气机虚弱,无法冲过於积之处。”陈雨轩看着林老板依旧张着的嘴巴,担心地说道:“要想即刻恢复,必须激发他本身的潜能,冲开病灶,可是他久病之体,哪来的力量。”   陈雨轩的话,凌威恍如未闻,盯着林老板脑后一动不动,脸部平静如水,如同泥塑木雕。旁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胡遇等人的声音最大:“没有办法就算了吧,何必浪费时间。”   “就是,等得菜都凉了。”有人大声附和,不过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即发出一阵惊呼。凌威竟然把最后一根针沿着林老板的脑后刺了进去。   夏志斌,楚韵,陈雨轩和曹龙同时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不仅是惊讶,简直就是惊骇,学中医的知道那里根本没有穴位,学西医的更知道,那是颅骨的缝隙,里面是小脑,长长的银针刺进去,进入最复杂的神经系统后果不堪设想,就是在最精密的仪器下,做脑部手术的主刀手都要谨慎再谨慎。凌威竟然随随便便就把几寸长的银针刺了进去。   奇迹就在一阵惊呼声中发生了,林老板忽然啊地叫了一声,嘴巴竟然可以开启,轻轻说了声:“谢谢。”   “把针拿下吧。”凌威向陈雨轩做了个手势,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惫,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似乎连拔针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雨轩小心把针拿下,林老板向凌威深深鞠了一躬,刚才他口不能言,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满脸感激:“谢谢谢谢,真是神医。”   “别抬举我。”凌威笑了笑:“你还要针灸几次,另外再服几剂药。”   “好好好,明天我到保和堂接受治疗。”林老板连声答应,然后向大堂经理大声叫道:“这一桌算我账上。”   “林老板客气了。”凌威坐正身躯:“举手之劳,何须如此破费。”   “小意思,小意思。”林老板举起酒杯:“来,交个朋友。”   “很抱歉。”凌威撇了撇嘴:“你不能喝酒。”   “听你的。”林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病经常发,痛苦了许多年,现在才知道健康比财富重要。”   “知道就好。”凌威体力恢复了一点,拍了拍林老板的肩膀,笑着说道:“要不,把你的财富分点给我们。”   凌威的话立即引起师小燕等姑娘们的咯咯欢笑。笑声中,一位客人走过来,向凌威举了举杯:“请问面神经麻痹可以治疗吗?”   “那要看情况,必须见到病人。”陈雨轩插言道:“应该可以治疗。”   “慢性肠胃炎,怎么样,头痛有办法吗?、、、、、、”   一时间,许多客人七嘴八言,纷纷询问。陈雨轩站起来向大家拱了拱手:“对不起各位,有问题到保和堂,我们竭诚欢迎。”   “好好好。明天去找这位神医。”客人们一边议论一边坐回原处。夏志斌向胡遇等人挥了挥手:“结账,走。”   “慢着。”秦于夏见夏志斌等人走到了门口,大声叫道:“各位不要忘记今天的约定啊,愿赌服输,是男人就言而有信。”   夏志斌气恼地瞪了秦于夏和凌威一眼,拂袖而去。   紫玉河水在夜色下恬静优雅,讨饭的老夫妻站在河岸边,腰杆挺得毕直,丝毫没有在宾馆门前的老态龙钟。   “真是大周天针法。”老太太语气感慨:“他算是天才,能够领悟到如此地步实属罕见,不过没有听说龙骨崖有这样的传人。”   “大周天针法能够激发人体潜能,绝不外传,这小子掌握不知是祸是福。”老头子微微叹息一声,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要是一个祸害,趁早除了他。”   第十五章 美人相邀   天越来越暖,早晨的空气温和宜人,丝毫没有寒意,春天在江南真正露出了笑脸。小河边几株垂柳转眼已经绿意盎然。   柳树下,是一个草坪,像一块翠玉镶嵌在小河旁。晨曦微露,凌威已经出现在草坪上,缓缓舒展着手脚,动作各异,时而像猛虎下山,时而像猿猴上树,时而像小鹿奔跑,时而像狗熊摇摆、、、、、、、这是一套最普通的锻炼方法,古代名医华佗创立的五禽戏,全国各地都有人练习。凌威最近腿脚恢复得接近于常人,不再用膏药治疗,也无需承受那种要命的痛楚。开始进行功能性的训练。他的动作严谨认真,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位中年美妇的身影和温柔的话语:“凌威,这套五禽戏虽然看起来简单,其实妙用无穷,华佗为盖世神医,他创立的方法不仅仅是为了健身,对于学医的人来说更是另有神效,你慢慢体会。”   练完第五遍,全身微微出汗,一股温热流过心头,心情格外舒畅。凌威长长伸了个懒腰,一旁传来小虎嫩嫩的嗓音:“凌威叔,吃早饭了。”   “小虎,今天妈妈要送你去上学,记得要听话。”凌威牵着小虎的手,沿着河边的小石板路悠闲地走着,脚步轻盈,五年了,终于可以再次像正常人一样散步,凌威虽然历尽艰辛,看透生死,可还是感到格外高兴。   “我知道。”小虎大声说道:“凌叔叔,我以后就不能陪你摆摊了,下雨记得带伞,还有到时间别忘了吃饭。”   “叔叔知道。”凌威心中微微一热,抚摸着小虎的脑袋:“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了,跟你娘一样。”   临近院门,华月在探头观望,见到两人,笑着扬了扬手,刚要开口招呼,一辆红色轿车一个急刹停在中间,车门缓缓打开,一位姑娘面带温润的笑容走了下来,柔嫩的脸颊在朝霞下泛着艳红,如沾满露珠的春日桃花。   “陈雨轩?”凌威诧异地叫了一声。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欢迎。”陈雨轩倚在车门上,红色紧身羊绒衫勾勒出灵动的线条,和轿车混为一体,就像一个电视里的车模。   “当然欢迎,陈二小姐大驾光临,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凌威做了个手势:“里面请。”   院子里几位身穿蓝色服装的工人正拎着安全帽晃悠悠地出门,见到陈雨轩,络腮胡子中年人大声笑道:“凌威,你小子刚刚几天不睡懒觉,就带了个这么漂亮的朋友,看你那样,竟然找了这么一朵鲜花。”   “马大胡子,听你这话好像不对劲。”凌威笑着说道:“好像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意思。”   “是你自己想的,可不是我说的。”马大胡子放声大笑,笑声爽朗,在小院里飘荡。   “看你们高兴的,是不是工钱讨来了。”华月拉着小虎的手,温和地笑着。   “要个屁。”一个脸型瘦长的小伙子大声骂了一句,瞄了陈雨轩一眼,似乎觉得在美女面前口出秽语有点不妥,声音低了低,闷闷不乐:“那个开发商说钱给了工头,工头跑了,正在想法寻找。”   “那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华芳担忧地说道:“哥几个两三万呢,”   “家里等着用钱。”马大胡子摇了摇头:“我们再不出去混两个,连老爷子的房租都没有钱付了。”   “我的房租不着急。”王老爷子从门外锻炼回来,一边走一边晃着手臂。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能欠您的钱。”马大胡子挥了挥手,看了看陈雨轩:“你们慢聊,哥们干活去了。”   “快滚吧。”凌威大声笑道:“不过,长点心眼,别再被人骗了。”   凌威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脸对陈雨轩说道:“打工的朋友,就这样,你先到堂屋坐一坐,我让华芳沏壶茶。”   “不用了,一大清早喝什么茶。”陈雨轩目光扫了一下:“到你房间坐坐。”   “我房间挺乱。”凌威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们招待贵客都是到老爷子的堂屋。”   “我又算不得什么贵客。”陈雨轩莞尔一笑,眼睛清澈如水:“哪间是你的?”   “这一间。”凌威还没有开口,小虎已经推开了房门,华芳慌忙跑进去,抢先把床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抱走。   房间内一张床,一张椅子,还有一张靠窗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整齐地放着许多书,桌角有一枚不起眼的小镜子,化妆品一样也没有,典型的单身爷们住处。   “你坐。”凌威指了指椅子,看着狭小的房间,忽然有点扭捏:“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准备一下。”   “你回来。”陈雨轩一把拉住抬脚想出门的凌威:“你坐下,大老爷们怎么跟姑娘似的。”   “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凌威在床边坐下,作为一个男人,可以自己不在乎边幅,哪怕邋里邋遢,可是忽然进来一位美女心里多少有点窘迫,这和洒脱无关,是人的天性。   “你不去上班,我当然只有过来请。”陈雨轩倚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角的小镜子在手中把玩。   “上什么班?”凌威苦笑了一下:“我不过是个摆地摊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   “你说话总不能不算数吧。”陈雨轩目光流转,侧脸看着凌威。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   “昨天,在紫玉宾馆,你可是亲口和林老板他们说是我们保和堂的郎中。”陈雨轩噘了噘嘴:“你今天不去坐堂看病,他们来找人,我可怎么应付。”   “我只是一时那么说说,坐堂看病那不是闹着玩的,我又没有行医资格证。”凌威摆了摆手。   “这么说你是拿我开心。”陈雨轩忽然站起身,俏脸一阵艳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威慌忙拦住陈雨轩:“你别误会,我只是害怕耽误你们生意。”   “我们不怕你怕什么”陈雨轩脸上忽然又闪现出微笑。   “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凌威见陈雨轩神色认真,冷静了一点,一脸严肃:“我先上两天班,去留自己决定,你不要勉强。”   “行。”陈雨轩爽快地扬了扬下巴,她有足够的自信留住凌威,保和堂要想壮大就不能固步自封,挖掘人才是第一位。   “吃完饭我就过去。”凌威看了看对面房间探头张望的小虎,微微笑了笑。   “还吃什么饭。”陈雨轩咯咯笑道:“第一天上班,我请客。”   “岂不是让陈二小姐破费。”凌威微笑着说道:“不过你是老板,应该的。”   “以为你很老实,原来也这么市侩。”陈雨轩娇嗔地噘了一下嘴,手心忽然一麻,一股异样的感觉直上心头,急忙低头观看。   刚才拿着凌威桌上的小镜子把玩,一时忘记放下,仔细一看,镜子光滑明亮,却不是玻璃,似铜非同,背面是一副星宿图案,密密麻麻,有点杂乱。   “你这个镜子哪来的?”陈雨轩满脸疑惑,不断翻来翻去。   “捡来的,跟着我几年了。”凌威叹息一声:“不过看不懂背面画的什么,只是偶尔当镜子照一照。”   “在哪里捡的?”陈雨轩似乎很感兴趣,追根问底地看着凌威。   “你喜欢就拿去吧。”凌威目光闪烁,微微笑了笑,转开话题:“要上班就早点吧,今天我可不想迟到。”   “我先帮你收着。”陈雨轩小心地把镜子放进随身的一个紫色小挎包。两个人并肩走出房间,凌威向小虎招了招手:“小虎,记得要听老师的话。叔叔给你带好吃的。”   “等一下。”华月急急忙忙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旧一点但很干净,递给凌威:“你带上吧,别着凉。”   “不用了。”陈雨轩把衣服还给华月:“他是到我们家上班,不冷。”   “到你们家?”华月看着青春亮丽的陈雨轩,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忧虑,低声说道:“那你们去吧,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以后都在我们那里吃。”陈雨轩向华月笑了笑,两个人钻进跑车。   “妈妈,凌威叔会不会不回来了。”小虎望着跑车远去,拉着华月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华月叹息一声:“你凌威叔不是和我们一类人,终究要离开的。”   跑车穿过一个个街道,停在一家服装城门前,陈雨轩麻利地打开车门,笑着说道:“凌先生,请下车。”   “到这里干什么?”凌威端坐着一动不动:“不是说吃饭吗。”   “你下来吧,听我的。”陈雨轩一把把凌威拉下来,一直拉着他快步登上服装城的台阶。   陈雨轩青春活泼,削肩细腰,脸颊柔如春水。凌威面色带着沧桑,随随便便,还有几分土里土气,两人并肩而入,服装店的服务人员一起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排排衣架,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精品男装在靠左边,各大品牌各自放在精心布置的小屋里,陈雨轩笑着说道:“凌威,你自己挑选一套。”   “不用了吧。”凌威摇了摇头:“我自己有衣服。”   “我让你挑你就挑。”陈雨轩指着一排衣服,瞥了凌威一眼:“别婆婆妈妈,我不喜欢。”   “姑娘,你帮他挑一套吧。”卖服装的中年女子抵了抵陈雨轩:“刚进城的吧,有点拘谨。”   “一个亲戚。”陈雨轩笑了笑,她忽然想起还没有问过凌威从哪里来,或许一个跑江湖的容易被人忽视吧,这种人不属于社会,也不属于城市,边缘地带。   “看好了吗?”陈雨轩一边观望一边随口说道:“第一天上班,我不能让我的员工太寒酸。”   “这件。”凌威指了指一件灰色衣服,做工还是可以,就是式样过于简单,商标上说是风衣,但看造型还不如说是传统的长袍大褂,只是短了一点。   “兄弟真有眼光,这是最新潮非主流的一种服饰,有点返古,显得庄重不失气派。,价钱也公道,才四百多一点。”买衣服的店主让陈雨轩见识到了什么叫舌绽莲花。   “不行。”陈雨轩挥手打断店主的话:“太土气,来一件皮尔卡丹。”   “你穿还是我穿。”凌威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要么把这件带上,要么免谈。”   陈雨轩看了凌威一眼,见他脸色冷静,不像在开玩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带上吧,没见过你这么倔强的。”   出了店门,两人在一家早点铺草草吃了点东西,驾车往回赶,凌威换上了刚才买的衣服,落拓的神情加上短短的胡须,配一件长袍大褂,倒有几丝古代郎中的意味,不过陈雨轩越看越觉得好笑,最后忍不住把车停下,趴在方向盘上笑个够。   “笑完了吗?”凌威静静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街道上来去的行人。   “笑完了、”陈雨轩直起腰,理了一下秀发:“我看,是不是找个地方把你的胡须处理一下。”   “不。”凌威回答得更加坚定,语气不容置疑:“这点不劳陈姑娘费心。”   “听师小燕她们说你在找一个女孩,是不是不见到她就不刮胡须。”陈雨轩好奇地看着凌威。她暗暗奇怪是什么样的女孩会看上这样一位衣作随便,神态有点慵懒的男人,而且值得凌威苦苦等待,人家蓄须以明志,他蓄须竟然为了一个女孩。   “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凌威脸色忽然暗了下来,语气不悦,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我不问就是了。”陈雨轩娇嗔地噘了噘嘴,脚底一踩油门,车快速沿着街道疾驰,拐了几个弯,眼看着要到保和堂大门口,一位衣衫褴褛的讨饭老人从路边一条小巷里晃悠悠走出来,脚步慢吞吞,陈雨轩目测一下,通过应该没问题,车速不减,眨眼就到了近前。忽然,陈雨轩感觉一阵惊恐,老人不知怎么忽然出现在车头,急忙一个急刹,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老人飞了起来,远远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十六章 漫天要价   凌威和陈雨轩脑袋瞬间一阵空白,呆愣愣看着前方。一位老太太慌慌张张跑过来,趴在倒地的老人身上大声呼叫,带着明显的哭声。   一群人迅速围过来,凌威和陈雨轩几乎同时跳下车,分开人群走到近前,凌威弯下腰观察一下,老人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呼吸还在,只是昏迷不醒,快速从腰间针囊里抽出一根银针,扎在老人鼻子下面的人中穴,老人抽搐了一下,微微张开眼。   “老人家,您感觉怎么样?”陈雨轩满脸焦急:“我现在就送你上医院。”   “不用。”老人慢慢坐起来,声音微弱:“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散。”   “您先到我们保和堂坐一会。”陈雨轩没想到老人被撞得飞到半空竟然还可以说话,简直就是个奇迹,庆幸之余,小心把老人扶起来,凌威配合着陈雨轩,一左一右架着老人缓缓走进保和堂的大门。   刚迈进门槛,保和堂内的所有人都诧异地瞪大双眼,陈云宇大声笑道:“我说二小姐,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找个病人回来,太夸张了吧,我们保和堂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陈雨轩白了哥哥一眼,大声说道:“是被我车撞的,赶快检查一下。”   几位配药的伙计立即过来,帮着陈雨轩把老人放在一张长椅子上。陈雨轩看着老人的脸颊,低声询问:“您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说。”   “我全身疼。”老人喘着粗气,弱弱地说了一句。   “这下麻烦了。”陈云宇看着旁边立着的讨饭老太太,苦笑了一下:“这是赖上了,得,我们家多了个爷爷奶奶。”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陈雨轩瞪了哥哥一眼:“梅花,倒一杯人参茶来。”   人参为大补元气,复脉固脱,为拯危救脱要药,即刻恢复病人元气很有效,保和堂的人参茶是陈雨轩特制的,加入几种川藏高原的药材,气味芬芳,急救作用更加明显。   “我来看看。”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陈雨轩耳边响起,一回头,楚韵站在身后,脸上带着医生特有的微笑,亲切柔和。   “楚韵姐。”陈雨轩诧异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今天休息,随便过来走走。”楚韵笑了笑,弯腰扶着老人躺下,手掌在老人上腹部按了按:“老人家,这里感觉怎样。”   “有一点酸。”老人咳嗽了一声,目光闪了闪。   “这边感觉怎样?”楚韵一边在老人身体上按压一边询问,许久,直起腰,看看端着茶站在一边的梅花:“让老人家喝下去,没有大碍,幸亏撞得不重,车速不快。”   “不快?”陈雨轩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点后怕,当时不仅车速快,撞得也很重,但是老人没事就是万幸,考虑不了那么多。她连忙扶起老人,小心地让梅花把人参茶喂进嘴里。   “这种情况有一些症状一时显现不出来。”楚韵柳眉微蹙:“一般都要观察两天。”   “不用观察。”陈云宇忽然挥了挥手,和气地对站在一旁的老太太说道:“老人家,您老伴没事了,我们给你点路费和生活费,回家休养几天如何?”   “你让我们到哪里去呀。”老太太哭伤着脸:“儿子不孝,出外多年没有消息,留下我们两老不死的四处要饭,刚才不如把我们两都撞死算了。”   “您怎么能这么说。”陈云宇连忙赔笑:“这样吧,给你们一千元,怎么样?”   “老头子,你看怎样。”老太太颤巍巍转身看着老伴。   “我看可以,咱一把老骨头,活一天是一天,不用麻烦人家。”老头喝了人参茶,精神似乎好了一点。慢慢站了起来。   “还是您通情达理。”陈云宇掏出一把钱塞进老人手里,连声说道:“这里有一千多,您拿好。”   “谢谢,谢谢。”老太太扶起老伴,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动。   “等一下。”陈雨轩忽然拦住老人。   “什么意思?”老太太手缩了缩,把钱压在胸口有点惊恐地看着陈雨轩。   “你别怕,这钱还是归您。”陈雨轩语气温和一点:“我是担心老人的身体。”   说完,陈雨轩望着凌威和楚韵:“你们看怎么办?”   “这是你们的家事。”凌威一直冷眼旁观,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我们不便过问。”   “雨轩,别多事。”陈云宇拉了拉陈雨轩,眉头微皱,这个妹妹是不是疯了,这种事躲都来不及,还把两位老人拦下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老人家,我要把您留下来观察可以吗。”陈雨轩甩开哥哥的手臂,把老人扶了回来。   “也行。”老人微微点头:“我们年轻的时候帮药铺熬过药,后来,中药铺一家一家都垮了,只好讨饭。”   “就这样定了。”陈雨轩微微笑了笑:“梅花,把两位老人带到张虎叔那边,安排一下,后院有空房间,让他们住下。”   “我的姑奶奶。”陈云宇大声说道:“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你回来才几天又是捐款,又是收留老人,还开不开店。”   “怎么不开店。”陈雨轩扫视一眼:“我不是去请了个医生来坐堂吗?”   “哪位?”陈云宇看了看楚韵:“楚大医生我们可用不起。”   “什么眼神?”陈雨轩白了哥哥一眼:“用得起人家还不来呢,我说的是凌威。”   “是你?”陈云宇略感惊诧地看着凌威:“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但是你有医师资格证吗?”   “没有。”凌威回答得很干脆。   “这么说你是师传,请问你师从哪位名医?”陈云宇又问了一句。中医和西医有点区别,就是家传绝学或是名师传授,行医不必有关证书文凭,当然,现在就是家传的不少人都经过医学院进修,除非你确实水平很高才能藐视一些规矩和制度,陈云宇不相信凌威有此实力。   “我没有师傅,只是自学。”凌威的回答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中医比较抽象而且博大精深,他竟然说是自学,实在匪夷所思。   “没有证书也没有师傅,谁准许你来坐堂看病,出了问题负得起责任吗?”陈云宇见凌威来头并不大,嗓音提高了很多。   “是陈雨轩请我来的。”凌威说得还是不慌不忙。   “雨轩你看看。”陈云宇转向妹妹:“没有证书,没有师傅,刚刚还得罪了夏侯公子,这样的人能用吗。”   “哥,你只管坐堂看病和进一些药材,至于我用什么人你不用管。”陈雨轩大声说道:“爹把药铺交给我,一年之内我一定要经营好,和长春最近都被爹爹叫去商量药方,我总得要找个帮手吧。”   “爹让你经营不是瞎胡闹。”陈云宇有点恼火,当着这么多人被妹妹教训,面子实在挂不住,大声嚷道:“我倒看看你们怎么折腾。”   “怎么回事?这么大火气。”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一位梳着齐眉短发的姑娘走了进来,脸型小巧,引人注目的是一双大眼,水灵清澈。   “曹颖,你怎么来了?”陈云宇语气一下子温柔起来,和刚才的气势汹汹判若两人。   “进修班今天讨论针灸麻醉,老师让我问你去不去。”曹颖笑得很温婉,面对一屋子的目光有点腼腆。   “去,当然去,现在就走。”陈云宇笑着拉了曹颖一把,不顾其他人目光直接向外走。   “慢着。”陈雨轩大声叫道:“哥,你不是说不同意聘请凌威吗,今天你来坐堂诊病。”   “去去去。”陈云宇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上什么进修班,我看是被女孩子迷上了。”陈雨轩看着哥哥和曹颖的背影跺了跺脚,惹得大厅里一阵大笑。气氛立即缓和不少,陈雨轩指了指一张长桌子:“凌威,你坐那,你就算我作为店主的第一位坐堂大夫了。”   “我深感荣幸。”凌威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楚韵则坐在陈雨轩身边,陈雨轩拿着一本解剖学和她比划着。   第一个客人是昨晚在紫玉宾馆见到的林老板,大肚子腆得像个怀胎十个月的孕妇,进门就笑着向凌威走过去:“啊呀,凌神医,你真的在这里上班,我昨晚回去和朋友提起你,他们说保和堂没有你这个人,我还担心找不到你呢。”   抓药的伙计有四五个,刚才见凌威貌不惊人,懒懒散散,原本没当一回事,没想到第一位客人就对他恭敬有加,称为神医,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陈雨轩,陈雨轩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调皮。   “我不是什么神医,也担当不起,只是卖狗皮膏药的。”凌威淡淡说道:“手伸过来。我把一下脉搏。”   “凌医生。”林老板不敢再叫神医,换了个称呼:“你是否有时间到我宾馆替我针灸,我的秘书有点小毛病顺便请你瞧一瞧。”   “抱歉,我不出诊。”凌威放下林老板的手腕,开了张药单递过去:“先服一个疗程,然后再来复诊一次。”   “凌医生,我想、、、、、、”林老板还在唠叨,凌威瞪了他一眼:“快走,别耽误其他人。”   凌老板悻悻地到柜台抓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走了进来,女子姿态优雅,男子健壮魁梧,腆起的肚子显得派头非凡。   “请问,陈云宇在吗?”女子声音温柔,落落大方。   “我哥出去了。”陈雨轩笑着打了声招呼:“是他的老病号,要是不急的话等到下午他回来。”   “有点急。”女子犹豫着说道。   “你们谁不太舒服,我瞧瞧。”陈雨轩向他们招了招手,男子坐到桌前,把手腕摆在桌上,陈雨轩开始号脉。   “我们结婚很久了,没有孩子。”女子有点忧郁。   “到医院查了吗?谁的问题。”楚韵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查了,无精。”女子声音低了很多。   “无精确实麻烦一点。”楚韵眉梢微微皱了一下。她在西医方面造诣很深,知道这是个医学难题,把脸转向陈雨轩。   “脉象宏大,阴虚火旺。”陈雨轩放下男子的手腕,疑惑地说道:“还算比较好,你现在哪里不舒服,急着找我哥。”   “我、、、我、、、”男子忽然结巴起来。   “有话直接说,我们是医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陈雨轩鼓励地笑了笑。   “你来说。”男子拉了一把妻子,自己则低下头。   “是这样的,”女子声音很低:“昨天他那地方忽然挺立不倒,到医院打了一针,可过了一个小时又是这样。”   楚韵和陈雨轩的脸颊立即红了起来,神色尴尬,这种症状在医学上称为阳强,楚韵和陈雨轩是医生,但也是两个姑娘,忽然听到这种病症难免有点不好意思。男子嘟囔道:“是你们要我说的。”   陈雨轩稳定一下心神,指了指凌威:“这是我们刚刚聘请的大夫,医术高明,你让他瞧瞧。”   男子立即如释重负,腰微微弯着走到凌威面前坐下,凌威小声询问了几句,眼角撇着陈雨轩,有点坏笑,陈雨轩咬了咬牙,低声骂道:“臭凌威,有时间我再收拾你。”   凌威又重新把了把脉,看了看男子的脸色,随口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以前腰部受过伤。”   “我是搞建筑的,现在是建业工程公司的老板。”男子立即回答:“早就不做事了,要说受伤也是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是个泥瓦工。”   “你最近吃了很多补药,身体看起来健壮都是补药撑着。”凌威思索着说道:“本来阴虚火旺,又大量用上火的补药,更加伤了阴*液,哪里能生孩子。”   “陈云宇医生也是给我开的滋阴壮阳药物,怎么没有见效,反而、、、、、”男子瞄了一眼大厅里的女人,欲言又止。   “你身体已经受损严重,必须调动你自身的修复能力。”凌威解释道:“把你身上的阳气暂时压制,再把阴气调起来。”   “有办法吗?”男子和他的妻子异口同声。   “有是有,不过药费要贵一点。”凌威身体倚在椅子上,眼神深邃。   “只要能生孩子,多少钱都行。”男子满脸期待:“你开个价,三千还是五千。”   “不够。”凌威缓缓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三万。”   “什么?三万,你是不是疯了。”男子惊讶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裆部鼓起的地方立即搭起了帐篷,慌得他一边用手捂一边重新坐了下来。   第十七章 收个女徒弟   中药铺坐堂医生的工钱一般都由药铺开,凌威第一天来上班,以前摆惯了地摊,自己开个价也是无可厚非,但一下开出了天价,实在令病人无法接受,就连陈雨轩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凌威,三万是不是有点太贵。”   “不贵。”凌威脸色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的情况很特殊。”   “我哪里特殊。”男子大声叫道:“同样是病人,同样是来看病,陈云宇开出的一剂药至多几百元,你怎么一下子狮子大张口。”   “你大可以另请高明。”凌威微微笑了笑,端起梅花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不过,经过我的治疗,不久你就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同来的女子有点心动,小声说道:“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一个女人没有孩子,就像一个男人没有事业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种失败感就会越来越强,对于一个结婚十几年的女人来说,虽然男人一再安慰,可心里还是接近崩溃的边缘,一听说凌威有办法,怎么能不让她然心动。   “你是不是叫马有才。”凌威忽然换了个话题。   “是。”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的名字和病情有关吗?”   “和病情无关,但是和诊金有关。”凌威身体坐正,目光凌厉地盯着马有才:“你不要以为我财迷心窍,我开出的药方只按照药铺的价格收费,童叟无欺,那三万元我和店里也是分文不取。”   “既然我们都不要,你开价干什么?”陈雨轩不解地瞪着清澈如水的双眸。   “你们建筑公司有几个工人,去年的工钱还欠着。”凌威向陈雨轩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对马有才说道:“回去把他们三万元工钱还了再来找我。”   “这事怨不得我,他们的工头跑了。”马有才理直气壮地说道:“当地劳动局也了解这件事。”   “我不管,他们也找不到办法和你们理论,但是他们的妻儿老小眼巴巴等着用钱。”凌威语气有点愤怒:“三万元对于你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马大胡子他们就是救命的钱,就算你发发善心,积点阴德总可以了吧。”   想起住在一起的几位建筑工,想起他们憨厚的脸和束手无策的样子,凌威简直就要拍案而起。马大胡子的老娘还躺在病床上,孩子上大学连生活费都是同院租房的人凑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位青年年底没钱向老丈人交彩礼,上月家里打来电话,媳妇告吹了,一个大老爷们伤心得嚎啕大哭。   “要不,我们把工钱结给他们。”马有才的妻子小声在丈夫耳边说道:“他们也确实不容易,昨天我看到他们在挖下水道,又脏又累。”   “就你心软。”马有才白了妻子一眼,转向凌威:“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治好我的毛病,要不,先治病,让那些工人再等两天,病好了一定把工资给他们。”   “既然你这么说,也不用你破费,干脆等到他们找到逃跑的工头再说。”凌威倚在椅子上,神情又变得懒散:“反正你们等了这么多年没孩子,再等三五年也不要紧。”   “不行,不行。”马有才的妻子连忙摆手:“这样吧,第一次见面,你总得露一手让我们相信你。”   “我先缓解一下你的症状。”凌威站起身,拿出几根银针放在手里。马有才的妻子看了看长椅,小声问:“要不要躺下。”   “他能躺下吗?”凌威笑了笑,马有才下身支起像个帐篷,躺着,脸向上不雅观,脸向下自己恐怕也受不了,几位抓药的伙计也跟着凌威低声笑了起来。   “你就快点吧。”马有才红着脸说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别着急,马上就好。”凌威在马有才后背太阳膀胱经上扎了两针,顺时针捻转一下。再在他的腿部三阴交和附近的穴位上各下两针,逆时针旋转一下,留针观察。   “凌威叔,你下针的方法和陈云宇大哥下针的手法不一样。”梅花在一边看了一会,忽然插了一句,她的称呼是根据小虎来的,称凌威为叔叔,嘴还挺乖。   “你也会针灸?”凌威饶有兴趣地看着梅花红润的脸蛋,微微有点成年少女的雏形,带着点腼腆娇羞。   “我经常看,知道一点。”梅花小声说道:“针灸我喜欢,太神奇了,又不要多少本钱,如果学会了回到家乡山区可以为乡亲们治病。”   “你家还有什么人?”凌威坐在椅子上,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了,我是孤儿。”梅花眼圈忽然红了起来:“从小一位老人收养了我,后来他死了,我得了一种怪病,要不是老掌柜救了我,我早就喂了野狗。”   凌威脸上难得地一点点微笑骤然消失,同情地看着梅花,他自己是孤儿,当然知道那种没有根的感觉,午夜梦回,就像漂浮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空荡荡慌乱而又失落。   “这孩子心地不错。”楚韵似乎被感动,脸色温和:“梅花,你读过书吗?”   “初中。”梅花回答得很小心:“我们村最高也就初中,到山外面上学交不起学费。”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你带过去学护士。”楚韵想了想:“你心细又温柔,很适合做护士。”   “我喜欢中医针灸。”梅花摇了摇头:“谢谢楚医师的好意,我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雨轩,你干嘛不收下她做徒弟。”楚韵侧脸看了看陈雨轩。   “我也想过。”陈雨轩柳眉挑了挑:“不过一来我爹不愿意随便收徒,二来我在针灸方面领悟得有限,不敢收徒。”   “可以先教一些基本功,以后她慢慢领悟。”楚韵笑了笑:“你总不能让梅花一辈子干端茶倒水的活吧。”   “要说学针灸,眼前可是有一个好机会。”陈雨轩目光转向凌威,笑得意味深长。   “我不行。”凌威连忙摆手:“教一个女孩子多有不便,何况我自己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如何教徒弟。”   “这好办,你收下她,基本功我来教,在这里边学边练。”陈雨轩似乎早有准备,脱口而出:“凌威,你意下如何。”   “这个、、、、、”凌威一时措手不及,微微愣了愣。   “梅花,还不行礼。”陈雨轩大声提醒一句,梅花忽然走到凌威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快起来,快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下跪行礼。”凌威慌忙站起来,伸手去扶梅花。   “慢着。”陈雨轩忽然叫了一句:“凌威,你还没有答应,梅花这一跪岂不是白费,大庭广众,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就算收徒现在也不行。”凌威苦笑了一下:“我现在身无分文,连个见面礼都没有。”   “我有。”陈雨轩笑得有点恶作剧,慢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是一排亮晶晶的银针。   “这个就作为你送给梅花的礼物,如何。”陈雨轩笑得有点得意。   “再推辞我就显得矫情了。”凌威有点上了圈套的感觉,微微笑了笑,爽快地说道:“梅花,去把银针收下。”   “是。”梅花干脆地应了一声,欢喜地跑到陈雨轩面前,鞠了一个躬把银针拿在手中,不断观看。   抓药的几个伙计满脸羡慕,一个长脸的青年大声叫道:“梅花,你太幸运了,我们都想学徒,陈云宇老板可一直没答应。”   “王三,做好你自己的事,你也不是行医的料。”陈雨轩站起身,大声说道:“以后梅花就是我们药铺的弟子了,大家多多关照。”   “我看是不是摆一桌拜师酒,我们跟着乐呵乐呵。”配药的人跟着起哄。   “没你们的份。”陈雨轩笑着说道:“大不了伙食改善一点,至于请客,我代表梅花在适当的时候请凌威就是了。”   “你不会假公济私吧。”楚韵拉了拉陈雨轩。   “什么意思?”陈雨轩低声询问。   “你是不是想用梅花留住凌威,有个徒弟在,他自然不会拔腿就走。”楚韵凑近陈雨轩耳边:“还有,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就他那德行,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谁会看上他。”陈雨轩噘了噘嘴,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我心动,有机会我不会放过,做人总要对得起自己,不是吗?”   “有机会不会放过。”楚韵低声念叨了一遍,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惆怅,自己二十几年专心医术,机会在哪里?心动又会在哪里?要说感兴趣的人,细细想来,竟然只有这个看不透的凌威,楚韵深深知道,凌威绝对不会只像表面那么简单,大虹桥上他以精准的手法切开小玲的气管,不是一般中医师能够办到的,就是外科的一些主刀手也不会做得那么干净利落。   楚韵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凌威,凌威恰好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碰,楚韵心中一阵慌乱,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   第十八章 留下   中药铺诊治的多是慢性病,大多数是老一辈积累的一些老顾客,上午接二连三地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冲着陈雨轩,她刚回建宁短短几个月,声名鹊起,不仅是因为她得到父亲的真传,更主要的是他还专门到川藏药王那里学过。凌威随手接了几个,常见病,风湿关节痛,胃病等,号脉,开方,简单得很,不过凌威对待每个病号都是面色郑重,楚韵在一旁暗暗点头,无论他是什么出身,这种态度就适合做一个好医生。   “马有才,感觉怎样?”一个多小时以后,凌威站起身,缓步走到马有才面前,面带微笑。   “好多了,好多了。”马有才连声应承:“你真是神医,我觉得腰间一片温热,舒服。”   “别称我神医,能做个名医就心满意足。”凌威一边说一边弯腰取下马有才腰间的银针,淡淡说道:“药方不要开了,直接吃六味地黄丸,滋阴药。”   “六味地黄丸,太简单了吧,陈云宇出手可都是大补的药。”马有才见凌威开的药竟然是常见药,大为奇怪,失声大叫。楚韵和陈雨轩等人也一起望过来。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凌威淡淡说道:“只要能治病就是好药,拿药去,六味地黄丸,其他药一律停服,还有,三个月之内不近女色,戒辛辣烟酒。”   “三个月?”马有才为难地说道:“时间太长了吧。”   “如果坚持不了就不要再来了。”凌威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悠闲地喝了一口:“还要针灸七天,记住马上把马大胡子等人的工钱结了。”   马有才还要说话,他的妻子慌忙拉了他一下:“按照医生说的办,难道你这几个月还要去找小老婆快活不成。”   “我哪有啊。”马有才到柜台上拿了几瓶六味地黄丸,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叫屈。   “你要是没有,刚才凌大夫让你三个月不近女色,干嘛哭伤着脸。”马有才的妻子大声嚷嚷:“回去我再慢慢调查,看你到倒底回事。”   两个人慢慢走了出去,陈雨轩等人忍不住放声大笑,就连最后两个病号也笑了起来。笑声中,梅花手指捻着一根银针来到凌威面前:“师傅,是这样拿针的吗?”   “手法不错。”凌威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针灸主要凭手部感觉,每一针下去的感觉都不一样,要想做一个好的针灸医师,,必须进行刻苦训练,直到凭手感就能掌握病人每一条经脉的气血流动。”   “怎么训练?”梅花仰着有点妩媚的俏脸,眼珠黑亮。   “先用棉花球训练手感,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凌威语气清晰慎重:“只有在自己身上练习,才能体会到病人的感觉。”   “会不会很疼?”梅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毕竟在自己身上用长长的银针扎进去,难免手软。   “扎在穴道上会有酸麻胀的感觉,那叫得气,扎偏了当然痛,你以为一个好的医师会轻易学成吗,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凌威语气严厉了几分:“你要是不愿学,现在还来得及,而且,,开始学针灸用市面上常用的钢针,不容易弯曲和折断,疼痛却会大一点。”   “我愿意学。”梅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只要能成为一个好的针灸医师,什么痛我都接受。”   “我可不是吓唬你。”凌威盯着梅花:“我开始学的时候也是好奇,后来却发现需要过人的耐力,不是凭简单的决心可以做到的。”   “你在自己身上练习了多久。”梅花好奇地看着凌威。   “时间倒是不长。”凌威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挽起长裤的裤脚,露出一截略显消瘦的小腿:“两个月,躺在床上不停地练习。”   看着凌威的小腿,梅花失声尖叫,陈雨轩和楚韵也是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小腿肌肉不太丰满,却密密麻麻呈现许多针眼,针灸的针眼很细小,按理不会留下疤痕,凌威的腿一定经历过成千上万此练习才会如此。   其实,凌威的腿部并不仅仅是练习针灸所致,腿部骨头粉碎后,为了保持腿部神经的灵敏,凌威一边练习针灸一边狠狠用针刺激。   “你腿上的疤痕可以去掉。”陈雨轩深思着说道:“我爹有一个药方,不过不太全面,熬制方法也很特别,我研究了很久,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真有那样的奇方。”楚韵惊讶地说道:“要是能去掉疤痕那可是太神奇了,现在医学还采用植皮美容等手法,祛疤的产品都不过关,副作用还很大。”   “我也有一个方子。”凌威说着随手写了一会,让梅花递到陈雨轩面前,和陈雨轩的方子摆到一起。楚韵探头看了看,惊讶地瞪大眼:“好奇怪,你们的方子一模一样。”   陈雨轩微微一震,立即凝神细看,脸色越来越凝重,抬起头低沉地说道:“凌威,你的方子哪来的,我爹说了这是秘方,还有一味药记在心里,显然你也知道那一味药。”   “哪来的你不用问。”凌威笑了笑:“这个药方关键是熬药,我也研究了很久,效果甚微。”   “我们不讨论这个了。”陈雨轩见凌威不愿回答,立即转了个话题,为最后两位病人开好药方,,站起身,笑着说道:“凌威,我带你去看看刚刚买的机器,可以熬制中药,比医院里的还先进,省去了中医病人自己熬制中药的麻烦。”   “你们忙吧。”楚韵拿着一本书,向陈雨轩扬了扬:“这本中医理论我带回去看,有空再来请教。”   “楚韵姐,我们还没聊几句怎么就走了。”陈雨轩拉着楚韵的手:“在这里吃午饭吧。”   “不行,我还要照顾心脏移植的病人,那可是我最大的任务,我打算写一篇论文呢…”楚韵理了理鬓角的秀发,温柔中平添几分妩媚。   “又是那个亿万富翁,糟老头子。”凌威淡淡笑了笑。   “对,还是那个糟老头子。”楚韵眉眼露出一片笑意,挥手告辞,她没有多嘴,既然小曼并不想太张扬,自己作为主治医生又何必多事,在凌威心中动手术的对象是一个糟老头子和少女并没有差别,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况且亿万富翁是老头子也切合实际,如果说是一个少女,别人一定追问,自己又要枉费口舌,何必自找麻烦。   保和堂熬药的房间很大,几个身穿蓝色服装的工人正在忙碌着,不过熬药的方法很不统一,有用老式炉火,有用电磁炉,最显眼的是一台机器,摆在靠墙边,两个人正在低头摸索着,凌威瞄了一眼,笑着说道:“你这里的熬药方法是老中青三结合,有原始的,也有最先进的。”   “我正在探究哪一种方法妥当。”陈雨轩思索着说道:“我担心高科技会使许多药的药性改变。”   “有结果了吗?”凌威饶有兴趣地看着几种不同的熬药工具,中药的熬制比较麻烦,药味也比较冲,加上又苦又涩,没有西药来得方便,这也是中医的一个缺点。而且中国人有个习惯,生病了大多不想让邻居街坊多知道,为了避免四处飘散的药味,熬药自然就放在药铺进行,病人花点手工钱,既方便又能保证药性…   “哪有那么简单。”陈雨轩嘴角露出一丝清丽的微笑:“这台熬药的机器我是从国外进的,比起一般的机器更能保持药性,据说起到小火慢熬的效果。”   “真是滑稽。”凌威微微叹息一声:“中药的熬制竟然依赖外国人的技术。”   “没办法,我们不能再固步自封。”陈雨轩轻声说道:“除非找出这种机器的缺点,否则只有接受,”   “好像熬好了,我们瞧瞧。”陈雨轩走近熬药的人,声音清脆地说道:“效果怎样,容易掌握吗。”   “容易,温度刚好,又可以自动包装,方便多了。”一位工人抬起头,是张虎,凌威第一次来保和堂见到的那位挑水老人,笑容还是那么温和:“二小姐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这样就省了许多人力,又快又好。”   “那倒不一定。”另一位工人抬起头,陈雨轩吃了一惊:“老人家,怎么是你?”   那人竟然是早晨被撞的老人,腰还是微微有点驼,不过精神好了许多,见到陈雨轩一脸吃惊,老人微微笑着:“你不是让我熬药吗,闻到药香我就过来看看。”   “我忘了问您贵姓。”陈雨轩微笑着说道:“您不用急着做事,身体要紧。”   “我姓耿,叫耿忠,二小姐多多关照。”老人说着微微弯了下腰。   “您别这样。”陈雨轩连忙扶住老人的肩膀:“就叫我雨轩好了,您的岁数比我爹还要大。”   “不,还是叫二小姐顺口。”耿忠低声说道:“我以前帮人熬药,大家都称呼她小姐。”   “是哪位中医世家?”陈雨轩好奇地柳眉微挑:“专人熬药应该是名门吧。”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人忽然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不提也罢。”   每个人都有不愉快的回忆,一位年过花甲的落魄老人更有难言的往事。凌威见耿忠脸色伤感,心中微微一热,上前一步岔开话题:“耿老爷子,刚才你说不一定是怎么回事?”   “我是说这种熬药的机器。”提到熬药耿忠神情立即振奋一点:“熬制一般的药物确实先进,我们平时熬药大多数是一次性下料,小火慢熬,三碗煎成一碗,但是一些特殊的药物就不同了,”   “这点我倒是知道。”陈雨轩若有所思:“有一些药材要特殊对待,先煎的,目的为了增加药物的溶解度,降低药物毒性,充分发挥疗效,比如有毒药物:乌头,附子,雪上一支蒿,商陆等,还有矿物类,动物骨类:生石膏,穿山甲,珍珠母等。应先煎15~30分钟。再就是后下。目的为了减少挥发油的损耗,使有效成分免于分解破坏。比如薄荷,木香,青蒿,玫瑰花,大黄,钩藤,番泻叶等。一般在煎好前10~15分钟入药即可,还有在其他药物煎得虑出液后,再入药液中溶化,阿胶,龟胶,鹿胶,蜂蜜,硭硝等。”   “另外还有另煎的。”凌威补充道:“贵重药材如:羚羊角,人参等,花粉淀粉等则是用布包煎。”   “你们说的很全面,也了解,但真正如此做的有多少。”耿忠语气有点遗憾:“大多数还是一锅烩,药性大大减低,不是老祖宗留下的药方无效,而是后代人偷工减料。”   “不过药材先后加热的顺序和时间机器可以调节,不成问题。”陈雨轩顺手拿过一张说明书,一边看一边说道:“只要熬药的人掌握好药性就可以了。”   “这也只能用于一般药方。”耿忠谈起熬药来精神矍铄,毫无讨饭花的样子,口齿稳重“还有一些奇方就无法熬制了,许多方子两种药物在一起有副作用,必须另一种药物中和,那一种重要药物放入药中的时间至关重要,丝毫不能差错,这就是中医的一些所谓秘方,其实也不过是一两味药比较特殊而已。”   “您了解一些秘方的药性吗。”凌威忽然灵机一动,拿出刚才在大堂写的药方:“您看看这张秘方如何?”   四周熬药的工人此时一起抬起头奇怪地看着凌威,既然是秘方怎么可以轻易示人,这小子是哪一门的弟子,传扬出去岂不会被师长打掉大牙。   耿忠对于秘方倒是毫不惊奇,随手接过去看了看:“我只知道一些药性,至于药方什么作用就不知道了,但是不能内服是肯定的。”   “这是修复疤痕的药方。”凌威期待地看着耿忠:“您看看缺少了什么?”   “缺少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是医生。”耿忠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肯定要达到最佳效果,必须放入少许千年灵芝作为药引。”   “又是千年灵芝。”凌威苦笑了一下,收起药方:“真是和我有缘,慢慢想办法吧。”   “老爷子,以后这药房熬药的事您就多费心。”陈雨轩心中一动,扫了一眼张虎等人:“从今天起,你们一律听老爷子的吩咐,不得擅自主张,我们在前面坐堂开的药方固然重要,熬出来的效果直接影响病情,也同样马虎不得。”   陈雨轩用人大胆,宣布耿忠管理熬药的事务时脸色清丽,毫不犹豫,干净利索,全身散发着一股亮丽的气息,看得凌威暗暗点头,怪不得老掌柜把药铺交给陈雨轩,她果然非同凡响。   “二小姐,我可担当不起。”耿忠缓缓摇了摇头:“我一把老骨头,洒水扫地还差不多。”   “您就不要推脱了。”陈雨轩满脸微笑:“现在这里就是您的家,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一声就行了,我们现在看看您的住处准备好了没有。”   “二小姐,你真是好人。”老人领先向后院走去,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年头好人不多见了,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   “你如此信任一位刚认识的老人,是不是有点草率。”凌威走在陈雨轩的身边,小声说道:“熬药可是非同小可,直接影响到药方的疗效。”   “应该没问题。”陈雨轩自信地笑了笑:“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的直觉很管用吗?”凌威看着后院两边的房子,淡淡说道:“你选用我也是凭直觉。”   “不错,从小到大,我的直觉还没有错过。”陈雨轩毫不掩饰:“我相信选择你是保和堂的福气。”   “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有答应你,况且我的手艺我自己知道,还没到那种挑起一片天的地步,不然,我就用不着做游医来增强经验。”凌威瞄了陈雨轩一眼,快步走向耿忠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两位老人住起来还算宽敞,二十平方左右,墙壁乳白色,光洁一场,似乎刚粉刷过不久,有桌椅等生活用具,一张木床摆在靠墙边,耿老太太正拿着床单铺床,见凌威和陈雨轩进来,抬头微微笑了笑,脸色温和,年纪虽然大,牙齿却完好无损,透露着与乞讨极不相称的洁白光泽,配着脸颊的弧线,隐约可见当年也是个绝色佳丽。凌威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一时却说不出什么不妥,走到老人近前,拿过床单,微微笑着说道:“您歇一会,我来帮您铺床。”   “师傅,我来吧。”梅花机灵地拉住床单的一角,和凌威拉开慢慢放在床上,接着又拿过棉被,凌威继续伸手,陈雨轩一把拉开他,咯咯娇笑:“还是我和梅花来吧,你一个大老爷们,铺床也是皱皱巴巴。”   陈雨轩手脚麻利,一两分钟就和梅花把被褥铺得服服帖帖,直起腰看着凌威,温润的脸颊上带着一些自得:“怎么样?不错吧。”   “确实不错。”凌威看着整齐的被角,不得不佩服地点了点头:“女孩子就是细心。”   “让梅花以后就跟着你,怎么样?”陈雨轩笑得有点妩媚。   “不用,不用。”凌威连忙摆手:“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说让一个小姑娘跟着也不方便。”   “那么,你就搬过来。”陈雨轩望了望院子里的其他房间:“这个院子还有几间空着,我和梅花就住在隔壁。”   “你也住在这里?”凌威有点诧异,这里的房间虽然整洁但毕竟不大,作为保和堂的小老板居住未免有点狭小。   “室雅何须大。”陈雨轩抬手拂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到我房间坐坐。”   “很荣幸。”凌威嘴角浮起一缕微笑。   “走吧。”陈雨轩转过身躯,刚要挪步,耿忠忽然咳嗽起来,一口痰脱口而出,刚好落在陈雨轩的鞋子上,耿老太太立即拿着一张卫生纸,弯下腰,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擦一擦。”   “没关系。”陈雨轩微笑着接过老人手中的纸,自己小心地擦去鞋子上的痰液,站起身说道:“梅花,准备一个痰盂,放到这间屋里。”   “是。”梅花清脆地答应了一声。   凌威望着陈雨轩窈窕的身形,这女孩举止自然,毫无做作,全身散发着一股真诚坦荡。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脱口而出:“陈姑娘,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陈雨轩转过脸,疑惑地看着凌威的脸颊。   “在你这边坐堂。”凌威语气坚定,   “你不是说还要考虑一下吗?”陈雨轩脸颊上浮出两个酒窝,笑得灿烂。   “考虑好了。”凌威走出房间,看着远处的天空:“我四处流浪无非为了积累经验,在你这里可以接触大量病人,又不用餐风露宿,何乐而不为。”   “太好了。”陈雨轩掩饰不住喜悦,大声叫道:“梅花,马上把凌威的行李搬过来。”   第十九章 舞厅   夜色下的大虹桥如同恬静的少妇,俏立在城市中间,桥栏杆上的路灯略显昏黄,微风轻轻吹过更显淡雅宁静,站在最高处,河两岸灯火明灭,紫玉河水在灯光照映下,散发着淡淡的波光,偶尔驶过几艘游船,木浆拍打着水面的清响格外清脆。   陈雨轩身穿火红上衣,白色的披肩随意搭在肩头,紧身底*裤配着一条黑色短裙,活泼灵动,秀发笔直地贴在脸颊,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眉眼如画,嘴唇用淡淡的画笔勾勒出淡雅的曲线,脸颊更显秀气动人。看着斜倚桥栏,形态略显萧瑟的凌威,她柳眉微蹙:“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凌威笑了笑,望着远方:“我想起下午搬出那个小院的情景,住了几个月,还真有点舍不得,马大胡子还一再挽留,说他们工资发了,嚷着要请客。”   “你没有告诉他们是你让马有才给的工钱。”陈雨轩声音柔如春风。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凌威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开心就行。”   “小虎和师小燕用小船把你的行李运过来,华月说了什么?”陈雨轩笑了笑。   “没有说什么。”凌威疑惑地侧脸看了陈雨轩一眼:“你认为她应该说什么?”   “她对你很好,你难道看不出来。”陈雨轩靠近一点,扬了扬下巴。   “刚来建宁的时候,我腿脚还很不方便,多亏她照顾。”凌威线条分明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感激:“将来,我真的要好好谢谢她。”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陈雨轩白了凌威一眼:“华月对你有那个意思,你难道看不出来。”   “那个意思?”凌威微微一怔,苦笑了一下,语气萧瑟:“我一个残病之躯,不想考虑太多。”   “我看你不是身体有病,而是脑袋有问题。”陈雨轩笑着说道:“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美丽的夜景吧,是不是想起那位姑娘了。”   “师小燕告诉你的。”凌威轻声叹息:“不错,我们曾经在这里欣赏过夜景,可惜她不再回来。”   “你们感情很深,为什么要分开?”女孩子的心容易被凄美的故事打动,陈雨轩语气也显得有点忧伤。   “意外。”凌威笑得苦涩:“当我被人救活的时候已经全身瘫痪,一躺就是三年,三年,人生最重要的光阴转眼就过去了。”   “我们不提不愉快的事。”陈雨轩是个医生,知道一个病人伤痛的刻骨铭心,虽然对于凌威充满好奇,还是立即岔开话题,欢快地笑道:“有我这位美女陪着,你应该高兴才是。”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我再忧伤未免大煞风景。”凌威也大声笑起来:‘走,我们逛夜市,好多年没有享受过那种在人流中穿行的感觉了。““ok,”陈雨轩伸手拉住凌威的胳膊,凌威收缩了一下,旋即大方地和陈雨轩并肩向桥下行走。陈雨轩从凌威细微的动作中看出他似乎还不习惯和女孩子接触,难道还是个情窦未开的雏,她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怪异的微笑。   建宁市不仅风景幽雅,街边的各式小吃也相当诱人,对于美味的偏爱几乎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性,陈雨轩也不例外,不过浅尝则止,凌威倒是跟着大饱口福,甜的酸的辣的,尝了个遍。美食可以提高人的兴致,凌威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馨和满足。   穿过美食街熙攘的人群,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高档的各式精品店,橱窗内光线柔和,偶尔散发出柔和的乐曲,在夜色下轻轻飘荡,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不时低声浅笑着。陈雨轩指了指前方的霓虹灯:“那里是个舞厅,我们进去逛逛。”   “舞厅?”凌威目光深邃:“这么多年身体不便,都快忘了。”   “对不起。”陈雨轩瞄了一眼凌威还有点微跛的脚,歉意地笑了笑,和一个有残疾的人谈论跳舞确实是一种疏忽。   “没关系,再过几天我的身体就彻底康复了。”凌威嘴角露出理解的微笑,大声说道:“难得高兴,我就陪你进去坐坐。”   舞厅的招牌在夜色下总是很显眼,天马舞厅,几个字龙飞凤舞,确实有一种天马行空的感觉。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踏上大理石台阶,门口的两位姑娘立即甜甜地笑了笑:“欢迎光临。”   大厅灯光闪烁,略显昏暗,但十分宽广,进门是享用酒水的桌椅,一张张错落有致,再向前是一个半圆形舞池,舞池尽头有一个不大的舞台,一位裸露着半个胸脯的女子拿着话筒在瓮声瓮气地唱着歌,不时有人粗俗地大声叫好。   凌威刚刚落座,一位服务生迅速脚踩着溜冰鞋快速滑过来,瘦长脸,眼睛很大,嘴角挂着一缕微笑“二位,要点什么?”   “两杯红酒。”陈雨轩微微一笑:“再加一个果盘吧。”   “这是舞厅的一个特色。”陈雨轩看着服务生快速滑向吧台的身影,露出一丝欣赏的微笑:“服务生动作优雅快捷,既有美感又节约时间和人员。”   “老板是个聪明人。”凌威有点感慨,话音刚落,服务生已经把红酒和果盘端了过来,凌威轻声说了声谢谢。服务生看了凌威一眼,略显好奇,,似乎和陈雨轩在一起有点不般配,这年头女人看好的都是潇洒有钱的主,像凌威这样打扮得有点落拓的进舞厅不多见。   “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老歌美酒加咖啡,希望大家喜欢。”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服务生立即转过脸望着小舞台,目光一阵火热。   唱歌的女孩五官不是太美,眼睛还有点偏小,椭圆形脸颊,薄施粉彩,不过纤细的腰姿配着高耸的胸部以及裸露的白皙肩膀,散发着一股天生的妩媚,一颦一笑令人心旌荡漾,随着她低缓的歌声大厅里荡起缓慢的乐曲,许多客人手挽手进入舞池,翩翩起舞。   “陈雨轩,你哥。”凌威刚把红酒放到嘴边,眼光一扫,迅即又放下,嘴角撇了撇:“陈大公子雅兴不小,白天保和堂没见到他身影,晚上倒是在这里快活。”   “他一向如此,不求上进。”陈雨轩摇了摇头:“所以我爹才把保和堂交给我。”   “不过他的舞跳得还真不错。”凌威看着陈云宇灵动的舞步,笑着说道:“那位姑娘好像是今天到过保和堂,叫曹颖。”   “是她,看来我哥坠入情网了。”陈雨轩低声笑着,眼中有一点羡慕。   “可惜我不能陪你跳舞。”凌威语气有点遗憾。   “没什么。”陈雨轩举起酒杯和凌威碰了一下:“我只是来坐坐,进舞厅并不一定要跳舞,感受一下气氛也好。”   话虽如此,陈雨轩眼中还是流露出一点遗憾,凌威眉头微皱,让一个女孩子失望无论如何都是一种过错。陈雨轩流转的目光清晰地流露出对舞曲的热爱。   两首旋律舒缓的歌曲结束,跳舞的人纷纷回归座位,台上的姑娘和一位伴舞的女孩低声交谈着什么,忽然有人大声叫起来:“刘月虹小姐,来一首**的哥们听听。”   “你们可以点歌啊。”伴舞的小姑娘脸蛋带着纯真的笑,声音清脆:“月虹姐会很多歌,尽管放马过来。”   “这小丫头,要钱呢。”一阵粗犷的大笑,一位光头汉子站起来,面对着舞台,凌威只看见他的后脑勺,肥肉很多,应该是个脑满肥肠的家伙,他手中拿着几张钞票,用力向舞台上扔去,大声叫道:“来,给我唱十首,风骚一点的。”   “谢谢。”伴舞的小姑娘伸手捡起钞票,动作自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陈雨轩柳眉微蹙:“这小女孩一脸天真,容貌清丽,怎么做这种事。”   “她只是个伴舞。”凌威也有点疑惑,女孩站在刘月虹身边显得有点青涩,但是瓜子脸柳叶眉,水灵的双眸,苗条的身材,也算得上一位美女,关键是她的动作里没有丝毫俗气,于在舞厅走场的歌手大不一样。   王月虹接下来的一首歌确实味道十足,比较流行的经典老歌,舞娘,快节奏的音乐,甜甜的歌声,闪动的灯光,超短裙下的春光时隐时现,扭动的细腰偶尔坦露出平坦的小腹,虽然惊鸿一瞥却也令一些男人然心动,大声叫好,气氛立即推向**。   美酒佳人,随着鼓点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光头汉子发出如狼嚎般的粗野叫声:“好啊,再来一首刺激的,肚皮舞。”   “很抱歉,我不会跳。”王月虹歉意地笑了笑:“我是在几个舞厅跑场的歌手,接下来还是继续唱歌,希望大家喜欢。”   “嗓门亮点,亮点。”光头汉子看不到肚皮舞,退而求其次。   “疯狂。”陈雨轩看着一群摇头晃脑跟着光头大声喊叫的人,撇了撇嘴。   “来这里也是为了寻求一点刺激,情绪激动在所难免。”凌威晃动着酒杯,看着杯中的红酒一片艳红。淡淡说道:“舞厅太多时候就是要这种效果,这时候花费才大手大脚。”   “可是,你为什么不激动?”陈雨轩略带挑衅地扬了扬秀气的下巴:“你老了吗?”   凌威心中微微一痛,找不到曾经心爱的女孩,他的心一直在无形的压抑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望着陈雨轩明亮的眼神,微微笑了笑,撇了撇嘴:“有你这个大美女相陪,我犯不着为了台上的女孩激动。”   “真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陈雨轩噘了一下小嘴,莞尔一笑,脸颊微微红艳,无论凌威说得是否发自内心,但有人赞美心中还是禁不住微微喜悦,女为悦己者容,何况陈雨轩正是情窦微开的年龄。   陈雨轩半带娇羞的笑挂在水润的脸颊上,如春花在清晨绽放,融入凌威的心灵,不由得微微一热,目光闪动了一下,慌忙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喝得过于急促,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慢点。”陈雨轩略微奇怪地望着凌威,递过一张面巾纸。   “谢谢。”凌威笑了笑,话音刚落,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惊讶的呼声,只见台上的那个名叫王月虹的女孩手抚摸着喉咙,满脸痛苦。   “月虹姐,你怎么啦?”伴舞的女孩手里拿着半瓶冰水,焦急地看着王月虹。   “怎么啦,快点唱啊。”光头大汉站起来大声叫着:“我可是给了钱的,十首歌刚唱了一半怎么行。”   “你没看见月虹姐嗓子哑了吗。”伴舞女孩大声说道:‘我把钱退给你还不行吗。““开什么玩笑。”光头声音不容反驳:“退钱,我那是四百元,十倍赔偿就是四千。”   “你这是蛮不讲理。”女孩脱口而出,声音委屈。   “我就是蛮不讲理,怎么了。”光头猛然一怕桌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建宁南郊,我马淮平可不是吃素的。”   “我唱行不行。”伴舞女孩语气弱了一点。   “原来还可以,现在不行了。”光头马淮平挥动着手臂:“谁让你刚才说我蛮不讲理。”   “你说怎么办?”女孩挺直腰杆,瞪着马淮平,眼珠水灵明亮。   “怎么办?”马淮平阴邪地笑了两声:“让王小姐跳一段脱衣舞,我也不为难她,三点式总可以吧。”   “不行。”伴舞女孩伸手拦在王月虹面前:“月虹姐只唱歌,不、、、、、、”   “不什么不。”马淮平不耐烦地打断女孩的话:“今天不跳也得跳,谁让她嗓子忽然哑了,装什么贞洁烈女,都什么年头了,睡上一夜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跳老子上台扒光了她。”   第二十章 急性咽喉炎   舞厅原本是一个高雅的地方,可惜高雅的人越来越少,进去的许多是二五郎当之流,说白点就是找点刺激,勾搭几个风月场上的小姐。这些人或许不多,可是他们往往是舞厅的主角,兴风作浪。他们放松的不仅仅是心情,还有**裸的野性。   舞厅老板也深知这一点,但是这些人也是消费的主要客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逍遥,甚至还要推波助澜,许多舞厅专门找一些小姐拉拢客人,包间内除了偶尔开开心的高雅之士,大多数还是这种不入流之辈潇洒的地方。   高雅和野性,是两个极端,却同时是赚钱的要点,所以舞厅在各大城市越来越红火,越来越招人喜爱,也越来越招人质疑,无论怎样它存在着,就像人身上的一块疤痕,不好看却难以磨灭。   马淮平对王月虹近乎调戏的举动,不仅没有人反对,反而掀起一阵欢呼,夹杂着几声尖利的口哨。   “你倒底脱不脱。”马淮平嚣张地站到椅子上,向身边挥一挥手:“兄弟们,上几个帮王小姐脱,不过,别一不小心脱光了。”   周围立即响起淫*荡的笑声,三四个青年立即离开桌面,夸张地摩拳擦掌,慢慢走过去,王月虹和伴舞女孩惊慌无措,不安地挤在一起。   “慢着。”一声低沉的吼声,刚才给凌威上酒水的服务生快速滑到台前,挡住几位青年的去路。   “怎么,还有人英雄救美。”马淮安怪声怪气地说道:“这家伙是什么来路?封经理在哪找来的愣小子。”   “韩震天,你快点离开,不要多事。”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大声叫着,谁也不知道他打哪忽然冒出来的。   “马老板,您得饶人处且饶人。”韩震天脸颊线条分明,目光冷静地看着马淮平:“这位月虹姑娘确实只会唱歌,等她嗓子好了为您多唱几首赔罪。”   “韩震天,名字倒挺响亮,不过你和王小姐什么关系。”马淮平冷冷说道:“凭什么趟这浑水。”   “这小子是看上台上的姑娘了。”马淮平身边有人大声说道:“我经常看见他盯着王月虹发呆,今天给他找到机会了,英雄救美,说不定成就一段佳话。”   “这么说,我倒应该成全他了。”马淮平阴测测笑了笑:“兄弟们,上,给他留点记号,不然记不得咱们是什么人。”   韩震天还要张嘴辩驳,几位青年容不得他开口,挥舞着拳头冲过去。韩震天退后一步,弯下腰快速解开溜冰鞋扔到一边,抬起胳膊招架,身体一侧,肘部击中一位青年的软肋,青年立即痛得蹲了下去,另外几位微微一愣,韩震天迅速起腿,一个回旋,把其中两人踢翻在地,另一位见机很快,退后一步才幸免,纵是这样,韩震天的拳头还是掠过他的肩头,一阵火辣辣疼痛。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韩震天手脚如此之快,转眼之间就把几位青年打退下来。台上伴舞的女孩惊魂稍定,看着韩震天,满脸敬佩。   “好好好。”马淮平忽然鼓起了掌,掌声显得单调清脆,声音也十分刺耳:“看来学过散打,有两下子,我倒要亲自见识见识。”   说完,马淮安甩下上衣,露出粗壮的身材,虬结的肌肉,韩震天瘦弱的身躯相比之下立即显得弱不禁风。   “看马淮平的体格在健身房练过。”凌威微微有点替韩震天担心:“恐怕不好对付。”   “这种人光有蛮力气。”陈雨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灵活一点,对付他没问题,我都可以做到。”   场上的情况果然如陈雨轩所说,马淮平出手直来直往,韩震天躲闪灵活,转眼间七八个回合,马淮平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但韩震天也没有赢得上风,两人都气喘吁吁,汗水沿着额头落下。   “老大,你下来。”两个高大的身影站起来,对着场上吼道:“杀鸡焉用牛刀,咱哥两摆平他。”   “好,就让你哥两试试。”马淮平乘机退回来,一手叉腰一手拿起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伸手抹一下嘴:‘小子,我告诉你,眼前这两位兄弟可是举重冠军,散打高手,你要是能赢,我立马走人。“韩震天没有说话,目光锐利如同出笼的豹子,双手摆开架势,严阵以待。凌威欣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还行。““你又错了。”陈雨轩摇了摇头:“韩震天要是有实力打倒这连个人,刚才就不会和马淮平纠缠不清了。”   “那岂不是有麻烦。”凌威放下手中的酒杯,小声说道:“要不,你去帮帮他。”   “我和他非亲非故,干吗要帮他。”陈雨轩瞄了凌威一眼:“你就不担心我有危险。”   “你的拳脚挺厉害,在大虹桥上和王开元交手时见过,跆拳道,干净利索。”凌威笑了笑:“当初你和我也是非亲非故,一样帮我。”   “你可别自作多情。”陈雨轩板着脸,调皮地噘着嘴:“我帮你是为了千年灵芝,你的死活我可管不着。”   陈雨轩语气半真半假,从巧笑嫣然忽然变得冷冰冰,凌威一时不适应,微微摇了摇头,女孩的心事可太难捉摸。任何医学难题在凌威面前都可以解开,这女孩子的心思恐怕一辈子也无法了解。   “等一下。”眼看着两位壮汉逼近韩震天,台上的王月虹忽然哑着嗓子开口说话:“放开韩震天,我唱歌就是。”   “月虹姐,你不能唱。”伴舞女孩满脸担忧。   “没事。”王月虹一脸坚决,对着台下说道:“马老板,放开韩震天。”   “好,你们等一下。”马淮平向两位大汉摆了摆手:“我们继续听王小姐唱歌,当然,你还可以选择跳脱衣舞。”   “我唱歌。”王月虹一字一板地说着,声音稍微恢复一点,但依旧嘶哑。   “月虹姐,喝一口润润嗓子。”伴舞女孩把半瓶冰水递到王月虹手中,王月虹接过来刚要倒进嘴里,台下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不能喝。”   众人愕然地转过脸,只见一位身材中等,神态落拓,下颌有短短胡须的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马淮平不远处一张桌子上有人惊呼一声:“凌医生。”   “林老板,你认识他。”马淮平看着惊呼的中年人。   中年人慢慢站起来,凌威认识,是那个面部神经有病的林老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不遵医嘱,把医生的话当着耳边风的人,冷冷说道“林老板,不是让你不沾酒吗,治疗效果不佳可怪不得我。”   “我只是喝茶。”林老板满脸堆笑,举了举茶杯,又转脸小声对马淮平说道:“这位就是帮我治病的凌神医,王开元也要敬他三分。”   林老板只是个做生意的过客,名头无所谓,王开元可是无人不知,尤其是马淮平这样在社会上混的,更是知道王开源的威名,他立即向凌威拱了拱手:“凌神医,幸会。”   “神医不敢当,粗通一些皮毛。”凌威谦虚地笑了笑,走到台前,看着王月虹手中的半瓶冰水:“刚才唱歌的时候是不是喝了冰水忽然嗓子哑了。”   “是啊。”王月虹惊讶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喝了冰水以后才哑的。”   “你们可不能乱说,我们舞厅的饮料可没有任何问题。”舞厅经理立即大声叫起来:“我们都是经过验收的,合法渠道进的货,价钱贵一点但绝无假货,更不会有毒。”   “我什么时候说你们酒水有毒了。”凌威转脸瞪了一眼。马淮平也推了经理一把:“你坐下,听人家把话说完。”   “你一直唱歌嗓子发热,一旦遇到冰水,口腔黏*膜和声带黏*膜忽然受到刺激,激烈收缩,就会形成水肿。”凌威看着王月虹,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好奇地侧耳凝听,显得特别清晰:“如果再喝冰水就不是嘶哑那么简单,可能会咳出血来,后果严重,这叫急性声带炎,在医院需要一个礼拜的治疗。”   “一个礼拜。”伴舞女孩失声惊呼:“这么说月虹姐今天唱不了了。”   “唱不了就脱。”有人起哄。凌威皱了皱眉,转向马淮平:“马老板,你看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出来唱歌也不容易。”   “凌兄弟,按理说是应该给你面子。”马淮平声音不高不低,不阴不阳:“可是韩震天一搅合,我的面子可往哪儿放,也不为难王小姐,唱两首歌或者脱个三点式,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马老板,你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凌威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向王月虹招了招手:“你下来。”   王月虹依言走下舞台,来到凌威身边,凌威伸手从腰间取下两根银针,低声吩咐:“转过身。”   “你要干什么?”陈雨轩靠近过来,轻声说道:“这是急症,有效吗?”   “不是太严重,伤一点元气,很快就能恢复。”凌威把银针交给陈雨轩,所有人都瞪着大眼观看,在一个姑娘身上动手动脚,即使是医生,凌威也有点拘谨“扎哪一个穴位。”陈雨轩轻声询问,咽喉炎等慢性疾病她知道如何治疗,不用凌威提醒都可以迅速找准穴位,可现在是急症,马虎不得,她可不敢随意下手。   “你后发际有一个小红点。”凌威肯定地说道:“点刺出血。”   陈雨轩仔细一瞧,一个小点针尖般大小,猩红显眼,立即毫不犹豫地刺下去,针尖微挑,一滴血珠滚出来,另一手用面巾纸迅速把血迹擦拭掉。   “病人体内的每一种疾病都会在体表有一个反应,就像胆囊炎后背必定放射性疼痛一样。”凌威随口说道:“刚才嗓子里的热气被冰水一激,不得宣泄,自然改走别处,反映在正对喉部的地方,点刺出血是解掉热毒的最好方法。”   “除了皮肤,还有一部分热气散入经络,必须还要在其他部位点刺出血。”陈雨轩是行家,一点就透,快速说道:“大椎,少商,廉泉,天突,人迎、、、、”   “不错、”凌威笑了笑,陈雨轩立即动手,右手点刺出血,左手面巾纸快速擦拭,转眼间把几个穴位点刺一遍,看得围观的人连声赞叹。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有人窃窃私语。   “这你也不认识。”回答的人洋洋自得:“保和堂的二小姐,刚刚学艺回来,可厉害着呢。”   第二十一章 扳手腕   王月虹从凌威对病因的分析中和他坦然的神态里,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医生,但点刺出血她还是很害怕,不过知道是为了替自己解围,也就仗着胆子任由陈雨轩摆布,还好,陈雨轩手法熟练,每点刺一下就像蚊子咬了一口,王月虹刚刚适应,陈雨轩已经停下手来。   王月虹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痰,用纸巾接住扔进废纸篓,对陈雨轩微微笑了笑:“谢谢,现在好多了。”   “可以唱歌了吗?”陈雨轩惊讶地看着凌威,王月虹的嗓音竟然恢复了很多,不再嘶哑,真是太神了,换着自己就算能治愈也要三两天。   “别高兴得太早,喝口热茶试试。”凌威眉头微皱,语气有点犹豫,韩震天立即端过一杯茶,王月虹喝了一口,嗓音立即清脆多了:“应该没问题。”   “没那么简单,医生不是神仙,你刚才放血大伤元气,不能再大声唱歌,必须修养一两天。”凌威眉头舒展了一点:“我还得帮一下忙,不过你明天要到保和堂配一副中药补身子。”   “行。”王月虹语气坚决。凌威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一根短一点的银针,在王月虹的大椎穴附近慢慢刺下去,手指在针尾弹拨了几下,一股热流直达王月虹的嗓子,舒服无比,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陶醉。   “可以了。”凌威看着王月虹红润的脸颊,快速取下银针。   再次回到台上,王月虹的歌声似乎更加甜美。凌威和陈雨轩相视一笑。满脸欣慰地回到桌边坐下,对于医生来说,没有什么比病人康复更有成就感,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你刚才最后一针是大周天针法吗?”陈雨轩柳眉微蹙,声音轻柔:“似乎有点不像。”   “我也不太明白。”凌威语气也有点不解:“人体大周天就是气血在全身循环的经脉路线,这几个穴位是在经脉上,却没有明确记载,似乎随着时间变化,我偶然发现有激发人体潜能的作用,不过很少用。”   “真是太好了。”提到医学陈雨轩目光立即明亮起来:“要是无限开发人体潜能,岂不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你想得太美了。”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人体离不开宇宙,而宇宙是能量守恒的,潜能激发就会消耗大量元气,不及时补充甚至危及生命。”   “我明白了。”陈雨轩有点惋惜地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你这是哪跟哪。”凌威被陈雨轩的话逗得笑起来:“来,吃水果,今天出来放松心情,医学的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   “说得也是。”陈雨轩伸了伸腰:“等会我过去跳一下,你在这稍等,”   “去吧,我不凑热闹。”凌威毫不介意地挥挥手。   王月虹的歌已经唱完,声音明显越来越虚弱,最后鞠了一个躬,被伴舞的女孩扶着走下了台。正如凌威所说,潜能激发过后就会是虚弱,因为提前透支了体力。   “王姑娘,到那边坐,我给你倒茶。”韩震天扶着王月虹的另一个胳膊,声音温和。   “韩震天。”马淮平忽然哼了一声,大声叫道:“我们的事还没完。”   “马老板什么意思?”韩震天慢慢转过身,语气平静,目光凌厉。   “刚才你打了我的人,大家可都看见了,总要给一个交代。”马淮平咄咄逼人地说道:“不然,我以后怎么向手下的兄弟们交代。”   “说吧,怎么办?”韩震天倔强地扬了扬脸,语气坚定:“我接着。”   “有种,我喜欢。”马淮平大声笑道:“有两个选择,第一,上台给我们鞠一个躬,此事就算过去了。”   马淮平看着韩震天,话语顿了一下。韩振天立即冷声说道:“第二呢?”   “第二。”马淮平指了指身边的两位壮汉:“就是和他们两继续刚才没有进行的较量。”   “我选第二种。”韩震天脱口而出,面对着马淮平,面色冷静如水,不太壮实的身躯上散发着一股夺人的气势,那是一种天生的傲骨。   “好,上场。”马淮平用力挥了挥手,他身边的两位壮汉刚要走入前面的小舞池。舞厅经理忽然叫起来:“马老板,您就高抬贵手,如果有什么闪失,老板追究我可担当不起,明天我就辞了韩震天,可以了吧。”   “你们是否解雇韩震天和我有什么关系,别传出去说我马某人小肚鸡肠,撅了一个服务生的饭碗。”马淮平不悦地看着经理:“这样吧,我给你个面子,文雅一点,让韩震天选择一位掰手腕,比力气,赢了我再不追究,要是他输了,给我鞠个躬,不算难为他吧。”   “韩震天,听到没有,过来鞠个躬就没事了。”经理大声说道:“动作快点,明天你照样来上班。”   “对不起。”韩震天一字一板地说道:“工作上的失误。我愿意道歉,但这件事不行,我选择挑战。”   “哥们,痛快。”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大声叫着:“选一位吧,不过两个人都是举重高手,结果都是一样。”   打斗,可以依靠灵活的身法躲闪和出击,无论对方如何健壮都可以有办法应付。可是扳手腕就完全不同,毫无技巧可言,全凭力量,韩震天身材偏瘦弱,而对手是两位训练有素的举重高手,结果一目了然。这也是马淮平狡猾的地方,几乎稳操胜券。   几位客人迅速让出一张桌子,马淮平这边的两位大汉端坐在桌前,如两座小山巍然不动。王月虹站在凌威的桌前,小声说道:“凌大哥,你能不能帮一下韩震天。”   “我是医生,他没有病。”凌威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   “可是你刚才给我针灸,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涌起。”王月虹低声说道:“我相信你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帮助她。”   “要不,你可以试试。”陈雨轩对奇异的效果感兴趣,手臂轻轻推了推凌威。   “我说不行就不行。”凌威的语气变得低沉冷漠:“医学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争强斗狠,那样有失医生的品德。”   “不试就不试,你那么凶干什么。”陈雨轩娇嗔地噘了噘嘴:“韩震天也算打抱不平,跟争强斗狠可是两码事,你可别混为一谈。”   韩震天慢慢在两位大汉对面坐下,脸色冷静如水,目光不断在对方脸上游走,犹豫不定。有骨气固然令人敬佩,但同样也要面对艰难的挑战,他必须选择,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跳下去,而两位大汉对于韩震天来说丝毫不亚于刀山火海。   “我去给他点心理鼓励。”凌威把面前的半杯酒倒入口中,忽然站起来走向韩震天,陈雨轩和王月虹相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兄弟,放松一点。”凌威伸手在在韩震天肩头随意拍了拍,然后手掌轻轻搭在他右肩头的肩穴附近,韩震天全身忽然一震,侧脸看了看凌威,凌威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   韩震天缓缓把胳膊放到桌上,摆好架势,淡淡说道:“你们来吧,随便哪一位。“转眼间,他的眼神变得充满自信。凌厉异常。凌威手掌还是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四周的人虽然觉得两人的姿势有点怪异。但凌威除了脸色略带沧桑和颌下短短的胡须有点与众不同,整体看起来也只是普普通通,没有一丝锋芒,笑得还算得上温和。   “我叫吕天宝。”一位壮汉伸手搭在韩震天的手腕上,客气地和韩震天打了声招呼,或许也是为了报一下自己的名号,大庭广众,炫耀一下是人之常情。吕天宝有绝对自信,他是建宁市举重冠军,散打也小有名气,比他身边的哥哥吕天佑还要高上一头,肌肉突起,粗壮有力。   韩震天双脚微微分开,胳膊稍微蠕动一下,似乎在积缵力量,吕天宝粗犷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瞥了凌威一眼,并不放在心上,充其量是个摇旗呐喊助威的人而已,就算帮忙,凌威的手掌附在韩震天肩头也使不上力。话又说回来,即使凌威的手掌和韩震天的手掌合在一起吕天宝也毫不畏惧,他有把握把他们同时扳倒。   扳手腕,一种最古老的竞技方式,在人生成长过程中几乎每个人都玩过,不需要大的场地,也不需要任何工具,胜负也一目了然,被压倒的一方手背靠近桌面为输,连三岁小孩都可以做裁判。   “开始。”马淮平看着两人架在一起的手掌,兴奋地大吼一声,韩震天和吕天宝的手臂同时绷紧,用力。一个显得有点瘦弱的手掌握在粗大的手掌内,大多数人眼前浮现出韩震天一下子被扳倒的情形,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然而,出乎意料,两人的手掌只是晃了晃,立即僵持在空中,不左不右。吕天宝心中吃了一惊,韩震天的手掌就像一根坚硬的桅杆,倔强地挺立着,任凭风吹雨打,巍然不动,接连几次用力都无动于衷,不过韩震天也没有丝毫反击的力量。   “吕天宝,加油。”马淮平在一旁大声叫道:“你要是连这个小子也赢不了,不如回家抱孩子。”   吕天宝眼中闪过一缕凶狠的光芒,用力一咬牙,双脚紧紧蹬着地板,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手臂青筋暴起,几乎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韩震天的手臂立即被压得慢慢倒了下去。   “好。”一阵喝彩声响起:“吕天宝,加油,加油。”   韩震天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脸颊憋得通红,面部肌肉都有点扭曲变形,纵是这样,手臂还是一点点靠近桌面,吕天宝眼中露出胜利的光芒,手腕一旦被压下,僵持被打破,要想反击就要更大的力量,韩震天力气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回天泛术。   王月虹和伴舞的女孩紧张地盯着韩震天的手腕,每下沉一点就在她们的心上重重击了一下,两位女孩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十指僵硬,微微颤抖着。   第二十二章 一臂之力   事情大大出乎凌威的意料,刚才把一根短小的银针隐藏在手指间,悄悄扎入韩震天肩头的穴位,这是激发潜能的奇穴,效果自然不凡,韩震天一下子抵抗住对方凶猛的力道,可是,吕天宝是个训练有素的举重冠军,实在强大,激发的力道毕竟不可能源源不断,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慢慢消弱。   韩震天的肌肉在不断颤抖,凌威手掌下的银针也在微微抖动,似乎不堪负荷。银针可以传递人体血脉的盛衰,高明的针灸医生可以通过银针清晰感觉到那种变化,此时针尖下的气血变得生涩,就像於积的河流,寸步难行。   凌威身体前倾,一副关切的模样,宽大的衣袖恰好盖住放在韩震天肩头的手掌,中指回环,指甲在银针的尾部轻轻弹了几下。弹,是针灸的一种手法,此法有激发经气,催气速行的功效。   韩震天的手臂忽然震动一下,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手腕竟然快速向桌面靠近,似乎气力衰竭,王月虹和伴舞的女孩立即发出一声惊呼。惊呼还没有结束,韩震天的手腕忽然猛然一个翻身,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砰的一声,把吕天宝的手臂重重压在桌面上,事出突然,全场立即一片沉寂。   吕天宝不可思议地瞪着眼,韩震天的手掌已经离开,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韩震天忽然向下一沉,自己的力道瞬间落空,正要乘机压下去,韩震天手上骤然生出一股力量,还没有等到自己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取得胜利。对于吕天宝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妈的。”马淮平低声骂了一句,大声说道:“吕天佑,轮到你了。”   “马老板。”凌威的两个手指迅速把银针拔出来,手掌收回身边,冷冷地看着马淮平:“你可是说过韩震天任意选一人挑战,你可不能反悔。”   “什么反悔不反悔。”马淮平大声说道:“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了算。”   “太过分了。”凌威冷冷说着,眼中掠过一丝愤怒:“既然马老板出尔反尔,来吧,想怎么样我们接着,别以为谁都怕你们。”   “幺嗬,看来你真有两下子。”马淮平撇了撇嘴,脸上的肉微微颤抖:“要不是刚才林老板说话,我让你三分,早就把你扔出去了,还轮到你在这里撒野。”   “你可以试试看。”凌威面不改色地看着马淮平,目光变得凌厉异常。   “等一下,等一下。”林老板不知从什么地方又跑出来,低声在马淮平耳边嘀咕了几句,马淮平看了看凌威握着银针的右手,悻悻地瞪了一眼,向吕天宝等人一挥手:“我们走。”   “没事了。”韩震天看着马淮平等人离去的背影,长长舒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你担心什么。”陈雨轩微微一笑:“凌威也不是好对付的,马淮平走得快还算识时务。”   “这倒也是。”韩震天忽然想了起来,好奇地说道:“凌大哥,刚才谢谢你相助,你的手法真是神奇。”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凌威抬手打断韩震天的话:“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那是,那是。”韩震天立即会意,既然暗中相助,就不愿众人皆知,他也不可点破,微微笑了笑:“你的鼓励给了我信心,我当然要谢你。”   “不用谢。”凌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继续玩。”   “大家继续喝酒跳舞。”舞厅经理见事情已经摆平,大声叫道:“音乐,音响师快点放音乐。”   一首欢乐奔放的乐曲响起,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刚才的不愉快就像一支小插曲,不仅没有打搅兴致,反而令人更加振奋。伴舞女孩眨动着大眼睛,对着陈雨轩欢快地笑着:“我叫楚玉,这位姐姐,我们去跳舞。”   “我叫陈雨轩。”陈雨轩上下打量楚玉:“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   “你这么漂亮,身体苗条健壮,哪有不会跳舞的道理。”楚玉咯咯娇笑着。   “有眼光。”陈雨轩一拉楚玉的手,快速向舞池走过去。   “我们也跳一曲。”韩震天看着王月虹白皙的脸颊,目光温柔。   “你的手臂当心点。”凌威拍了拍韩震天的胳膊:“明天到保和堂开几幅药方,用力过度,大意不得。”   “谢谢。”韩震天笑了笑:“凌大哥,你要不要跳一曲。”   “不用了。”凌威慢慢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看看就行。““那我们就失陪一下。“王月虹冲着凌威笑了笑,妩媚入骨,直入心头,凌威纵然心如止水,还是骤然跳动了一下。慌忙低头喝茶。这姑娘太厉害了,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生媚骨,这种女人可碰不得,会迷死人的。据说她们有近乎病态的需求。史书有记载,最最出名的就是商纣王的妃子苏妲己,生生搞乱了一代江山。   “凌医生。”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凌威的思绪,抬起头,眼前是一张胖胖的笑脸。   “林老板。”凌威笑了笑:“怎么没有去跳舞?”   “你看我这身体还扭动得起来吗。”林老板调侃地晃了晃笨笨的身躯,微笑着说道:“我就住在楼上的旅馆,马上就要离开建宁了,我的秘书身体不适,不知凌医生能否施以妙手。”   “现在?”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已经是夜晚,明天吧。”   “反正您坐着也没什么事,到楼上小坐一会。我有高档的云峰毛尖茶。”林老板低声说道:“顺便看一下病,举手之劳。”   “好吧,我随你上去看看。”凌威瞄了一眼跳得起劲的陈雨轩,站起身,跟着林老板缓步向楼梯间走去。   凌威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上,一个青年从阴暗处走出来,身材中等,面貌有点猥琐,冲着楼梯阴沉沉笑了笑,对身边几个人低声说道:“缠住舞场上的那位姑娘。”   “王经理,上楼的小子怎么办?”一位马脸青年低声询问。   “这不用你操心,夏侯公子自有安排。”王经理正是凌威打过交道的王开元,他不耐烦地瞪了瞪马脸手下:“你们的目标是陈雨轩,别让她脱身去找凌威。”   二楼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楼下震耳的音乐传到上面几不可闻,林老板领着凌威走进一个大房间,里面布置豪华气派。钢化玻璃茶几精巧别致,沙发舒适宜人,一张大床粉红色调温馨浪漫,看一眼有点让人想入非非。空调声音轻柔,暖风悠悠。   “林老板,你这倒有点像女人的闺房。”凌威坐下来,眼睛扫视一眼,调侃地笑了笑。   “凌医生说笑了,常年在外,居住的地方总是要舒适一点,不亏待自己吗。”林老板倒上一杯泡好的茶,果然是云峰毛尖,清香扑鼻,凌威轻轻了一口,心旷神怡,微微笑道:“林老板很会享受。”   “人生在世,吃喝玩乐。”林老板笑得有点庸俗:“不瞒你说,在这里小姐随叫随到,如果凌医生有兴趣我可以帮你物识几位绝色佳丽。”   “抱歉,在下不好此道。”凌威眉头皱了皱。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凌医生还未结婚。”林老板老于世故,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一流,立即大声笑道:“难怪,难怪,没有尝过女人滋味当然不知其中妙处。”   “林老板请我来,不是就为了谈论女色吧,”凌威有点不悦:“要是这样我就告辞了。”   “别别。”林老板连忙摆手:“你稍等,我把秘书叫来。”   林老板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位姑娘,鹅蛋脸,白皙的肌肤,眉毛画得有点浓黑,不过配着水灵的眼睛还算协调,秀发黑亮地分在两边肩头。身穿一条红色连衣裙,裙子的上部到腋下,露出大半个酥*胸,下摆很短,露出圆润的大腿,腰间用一条绿色丝带随意系着。清新中透露着几分妩媚。   “这位是刘诗婷小姐。”林老板微笑着介绍,刘诗婷伸出纤细的手指和凌威握了握:“幸会。”   “刘小姐哪儿不舒服?”凌威不想再和林老板胡扯,直奔主题。   “这个、、、、、、”刘诗婷愣了一下,转脸看着林老板:“是个男医生。”   “没事,尽管说,凌医生可是个神医。”林老板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接着又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是我在这不方便吧,我现在就告辞。”   “现在可以说了吧。”看着林老板离去并带上房门,凌威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面对刘诗婷,面色冷静。   “小腹经常冷痛,两个月没有来月经。”刘诗婷似乎有点羞涩,低垂着头,温柔动人。   “把手伸过来。”凌威手指搭着刘诗婷的脉搏,稍微沉思了片刻:“肝肾阴虚,平素喜欢冷饮,寒气於积,邪入胞中。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要紧吗?”刘诗婷脸上露出一丝紧张,楚楚动人,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的脸颊。   “不要紧,到中药店买几瓶逍遥丸服用。’”凌威想了想:“我再帮你扎几针,疼痛就可以缓解了。”   “合谷,关元,三阴交、、、、、”凌威随口说了几个穴位。   “躺下吗?”刘诗婷笑得羞涩,刘诗婷可是个老手,知道如何对付男人,风骚只是低等的水平。这种半遮半掩最能打动男人的心,更能引起征服的**。   “躺下。”凌威脸色依然平静,指了指床,从腰间的针囊内拿出几根银针。   刘诗婷莞尔一笑,先坐到床边,然后缓缓放平身子,双手放在体测,两腿微微张开,摆出一个让天下男人都心动的姿势。   三阴交穴为肝、脾、肾三者经脉交汇处,为人体要穴,在小腿内侧脚踝向上三寸,也就是四指宽左右的地方,左右各有一个。凌威弯下腰,左手压住穴位边的肌肉,右手持针,慢慢捻转进去,两根针下好,凌威眼角的余光一扫,不由得微微一震,刘诗婷微张的两腿中间露出黑色蕾丝贴身内裤,性感诱人。   第二十三章 诱惑   医生不是圣人,许多时候还是会然心动,凌威心头刚刚起了一点异样的感觉,立即收敛心神,直起腰深吸一口气。今天是怎么啦?是不是酒喝多了,刚才被王月虹的媚眼看得心动,现在又被刘诗婷诱惑得心神凌乱,这可不是一个医生所应该有的心理。   凌威一警觉,神智立即一片清凉,快速在刘诗婷的手掌虎口的合谷穴下了两针。然后拿着针看着刘诗婷的腹部微微犹豫。   “怎么啦?”刘诗婷声音轻柔妩媚:“是不是要在腹部下针不方便,没关系,我自己来。”   说完,刘诗婷竟然解开腰带,一下子把裙子卷起来,平坦的小腹和诱人的三角裤立即呈现在凌威的面前。   “不用这样,我隔着衣服同样可以下针。”凌威连忙摆手,示意刘诗婷把裙子放下来。   “这样下针更准确一点。”刘诗婷的声音带着娇羞,可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娇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来吧,我等着。”   话语妩媚入骨,凌威忽然意识到一点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目光清澈明亮,淡淡说道:“好吧,我继续下针。”   下针的手法有许多种,常用的就是左手压着穴位边的肌肉,右手用刺或者捻转的方法进针,凌威左手稳健地按在刘诗婷的小腹上,右手的针轻缓地刺入几寸,然后又换一个穴位,继续下针。   刘诗婷目光瞄了瞄凌威的脸颊,他的脸上竟然平静如水,看不出一点波动。刘诗婷不由得疑惑地皱了皱眉,她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自信,平坦的小腹,匀称白皙的肌肤,没有男人经得起这种诱惑。可是眼前的凌威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留针十分钟就可以了。”凌威坐回到椅子上,悠闲地端起茶杯喝茶。   “凌医生,看年年轻沉稳,有女朋友了吗?”刘诗婷没话找话,瞥了凌威一眼。   “还没有,谢谢刘小姐关心。”凌威眼睛盯着茶杯里青碧的茶水,随口回答。   “我这哪叫关心。”刘诗婷咯咯娇笑:“凌大哥要是真需要关心,尽管开口,小妹这点忙还是可以帮得上的。”   从医生一下子变为大哥,其中的意味就是傻子也感受得出来,凌威忽然抬起头,眼光直接盯着刘诗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吗?”   “那当然。小妹随时奉陪。”刘诗婷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哪有猫不吃腥的,何况凌威看起来有点古板土气,说不定还没有享受过美女,只要能勾到手,保证让他神魂颠倒。   “你总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凌威笑得更加温和,眼睛慢慢眯起来:“你说什么条件,我考虑一下。”   “哪有什么条件啊,我只是看你英俊潇洒。”刘诗婷变得嗲声嗲气。   “我这形象还算得上英俊,别逗了。”凌威摸着颌下的短短胡须,哈哈笑起来:“不说就算了,楼下还有人等我,过几分钟上来帮你起针。”   说完,凌威站起身抬脚准备走出房间,门刚拉开一条缝,刘诗婷急忙叫起来:“等一等。”   “刘小姐有何吩咐。”凌威重新转过身。   “其实条件很简单,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刘诗婷媚眼如丝,双腿微微蠕动着。   “说。”凌威望着动人娇躯的眼神似乎迫不及待,语气急迫。   刘诗婷看火候差不多了,慢声慢语地说道:“我知道你会什么大周天针法,我也不懂,只要你告诉我一两个可以激发人体潜能的穴位,就可以了,我有点好奇。”   “只要一两个?”凌威看着刘诗婷的双眼。   “就一两个。”刘诗婷柔声回答,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中医把绝技看得比命还要重要,凭自己的娇躯还换不到那么贵重的东西。就要一两个穴位,也算完成了林老板交给自己的一部分任务,另外,男人是喂不饱的,只要凌威说出一两个穴位,以后就有方法让他说出三四个,直到全部大周天针法,甚至把他牢牢控制在手中。   林老板的算盘打得不错,对男人的诱惑无非钱和色,凌威对钱财不是个太感兴趣的主,色一定可以奏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死在女人石榴裙下的大有人在。   “看来你还不算太贪心。”凌威的反应大大出乎刘诗婷的意料,他竟然坐回到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但愿你只是好奇。”   “什么意思?”刘诗婷不解地张了张嘴。   “没什么意思。”凌威神情冷淡,和刚才激情涌动的样子判若两人,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刘小姐,记住了,不要好奇,好奇有时候会害死人的。““吆,有那么严重吗。”刘诗婷脸颊侧转,眼珠微微一转,脸上的笑更加妩媚,还带着几许风骚,既然清纯娇艳打动不了,就来个闷骚的,细声叫道:“凌大哥,你看我的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凌威看着墙上的一副山水画,灵动自然,清新宜人。没想到林老板还有如此雅兴。   “具体点。”刘诗婷还是不甘心:“凌大哥,看这边。”   “真要我说吗?”凌威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是。”刘诗婷脱口而出,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你就是脱光了,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一位病人。”凌威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进入医学院的第一课就明白一个道理,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刘诗婷一下子就像吃饭被噎着一样,尴尬地张大着嘴,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凌威毫不理会,继续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墙上的山水画。刘诗婷沉静了一会,忽然大声叫道:“可以起针了吧?”   “差不多了。”凌威望一下墙上的一个精致挂钟,站起身走到床前,伸手在刘诗婷光滑的小腹上取下银针,神情就像看着一段木头那么自然,刘诗婷长这么大,无数次坦露出引以自傲的小腹,唯独这一次感到非常怪异,甚至有点尴尬,要不是扎着银针,早就拉下裙子遮起来。凌威刚把针拔完,她就一下子跳起来,满脸薄怒地看着凌威,眼光愤愤不平。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男人为她倾倒她会说贱,男人对她不屑一顾反而觉得他没有眼光,实在可恨。   凌威收起银针,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最后一口,对着刘诗婷淡淡一笑,不温不火:“刘小姐,记住了,服用中成药逍遥丸,”   说完,凌威转身走向房门。刘诗婷忽然一个箭步拦在凌威的身前:“慢着。”   “刘小姐还有事?”凌威还是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既然来了,不交出点东西就别想走。”刘诗婷目光变得有点泼辣:“告诉我激发潜能的穴位。”   “你凭什么?”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坦然地看着刘诗婷:“你给我闪开,我不愿向女人动手。”   “是吗?”刘诗婷忽然冷笑一声,刚才还剩下的一点庄重形象荡然无存,一抬手拉开胸前的一个彩带结,衣裙忽然滑落在地,魔鬼般的身材立即一览无余,凌威目光恰好盯在高耸的胸部,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诗婷竟然轻轻拉下自己粉红色的胸罩,春光乍现,令人窒息。   陈雨轩的心情格外舒畅,从凌威治疗王月虹的嗓子到协助韩震天取胜,越来越看出他的不同凡响,至少在针灸的领悟上有过人之处,父亲陈兰河把保和堂交到自己手上,说起来不怕,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哥哥陈云宇只能算一个二流医生,名医谈不上,不过也不是个害人的庸医,就像一些合作医疗的小医生,打理一些小毛小病混口饭吃。和长春年岁已高,虽然经验丰富,但也有一个缺点,这些老人习惯了一些方法,创新不足,无法与时俱进。   凌威的出现无异于给陈雨轩打了一针兴奋剂,这是个高深莫测的人才,抓住他不愁保和堂不兴隆,用感情,金钱,地位,一切能用的方法,甚至于用美色。想到美色,陈雨轩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情不自禁地随着乐曲快速扭动起来。   舞步可以使心情彻底放纵,陈雨轩舞姿曼妙,说不上风情万种却也清丽动人,四周响起一阵喝彩声,几位青年在喝彩声中加入舞池,同样疯狂地跳动起来,跳舞就像赛车,来了对手自然而然激起一股好胜的情感,陈雨轩更加激情荡漾,秀发随着舞步轻轻飘扬,就连楚玉也被感染得围着她四周舞动。   一曲接着一曲,陈雨轩练过跆拳道,体力持久,那些狂舞的青年们反倒是有点力不从心,气喘吁吁。陈雨轩兴致稍减,眼光四下游走,忽然一个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可是她依然能够分辨出那是王开元,心中一动,再看看身边几个跳舞的青年也是似曾相识。立即感到不大对劲,放眼向原来的座位看去,空空如也,凌威竟然不知去向。   “楚玉,看见凌威了吗?”陈雨轩滑到楚玉近前,声音放得很低。   “好像跟着一个胖子向楼梯间那边去了。”楚玉噘了噘嘴。   陈雨轩略加思索,身体一旋转到场边,快速进入喝酒的人群,从后面灯光昏暗处绕道楼梯间,蹬蹬蹬,脚步轻快地登上二楼…   第二十四章 深夜惊魂   二楼走道上空无一人,橘红色灯光照在木地板上,一片辉煌,陈雨轩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向前走动,凝神听着两边房间内的动静。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传来。陈雨轩立即向房门靠过去,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声音传出来的原因是房门并没有关紧,还有一丝缝隙,不太显眼,但传出点动静足够了。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闪开。”凌威的声音不大,但那种特有的磁性让陈雨轩一下子就确定了目标。微微把门推开少许,入目的是一个姑娘近乎**的白嫩后背,只有紧身狭窄的三角裤和胸罩岌岌可危的两根带子,带子还是斜挂着,可以想象胸前的无限春光。   “别动。”女人的声音尖利起来:“再前进一步我就喊非礼。”   “刘诗婷,你不要过分。”凌威的声音有点恼怒,陈雨轩真想看一看他面对一览无余的美色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还是那样满不在乎,懒懒散散。   “别嗦。”刘诗婷的声音比凌威还要霸道:“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说你借着行医动手动脚,意图强奸,传出去你说的声名可就毁了,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好阴险的家伙。”陈雨轩暗暗骂了一声,对于一个凭手艺吃饭的人来说,名声至关重要,也就是行业内的道德,试问一位品行不良的医生,哪位姑娘小媳妇愿意让他诊病和在身体上下针。   “好手段。”凌威忽然冷笑起来:“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叫法,一个姑娘家不在乎声名,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土郎中难道还会害怕。”   说完,凌威不知做了一个什么动作,刘诗婷竟然失声尖叫起来:“流氓,非礼。”   陈宇轩一听不妙,此事虽然没什么要紧,可一旦传扬出去,不知那些讨厌的媒体如何宣传,搞不好还会影响保和堂的声誉,她毫不迟疑地一脚踹开门,随手把刘诗婷推在一边,一把拉起凌威向外冲去,还对着刘诗婷呸了一口:“不要脸。”   夜色下的城市恬静优雅,冲出舞厅的大门,一阵清凉扑面而来,陈雨轩忽然大声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你笑什么?”转过一条街道,来到紫玉河边,凌威放慢脚步,疑惑地侧脸看了看陈雨轩。   “我高兴还不行吗。”陈雨轩笑得更加起劲,最后干脆扶着一棵松树笑个够,一边笑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那女孩,皮肤真白,我想起来就想笑。”   “皮肤白有什么好笑的。”凌威尴尬地笑了一下。   “好了,不笑了。”陈雨轩直起腰,面对着凌威,刚看了一眼,却又忍不住再次笑起来,笑得凌威满脸通红,喃喃说道:“你如果知道她为了什么,就不觉得可笑了。”   “为了什么?钱还是色。”陈雨轩脸颊红艳水灵:“要不,你身怀宝物。”   “大周天针法,她要几个激发潜能的穴位。”凌威望着前方灯光琉璃的城市,语气有点担忧。   “什么?”陈雨轩有点意外,脸色严肃了很多:“我爹说过,大周天针法用于治病,但不要轻易运用,看来确实有道理。”   “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凌威迎着微风深吸一口气:“这套针法博大精深,我们还只是理解点皮毛,不过治病救人总是不会错的。”   “子午流注运用好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绝技,大周天更上一层楼自然非同小可。”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着,陈雨轩声音轻柔:“要不是你伤了王开元我也不会施展,事到如今我爹不知会不会怪我。”   “世上的事由不得我们,我也是一时好胜,忘记了嘱咐。”凌威语气感慨,还带着一丝悔意:“当初传授我的人一再告诫,大周天针法只能是一个传说,我现在似乎明白了。知道这针法的不仅仅是我们两,还有人虎视眈眈。”   紫玉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微微晃动,两人倚在河边的栏杆上,任由略显寒意的春风吹拂着,陈雨轩恢复宁静的少女姿态,语音柔如春水:“我还没有问你从哪里来呢?一个古老的中医世家还是偏僻的山村。”   在陈雨轩眼里,凌威落拓,懒散,以及对姑娘的一点羞涩和不安,完全不属于城市,至少落后于这个社会好多年。   “从来处来。”沉默了一会,凌威回答得有点模糊。   “到哪里去?”陈雨轩接着问。   “到去处去。”凌威这次回答得很快,可是跟没有回答差不多。   “你是不是想出家做和尚。”陈雨轩娇嗔地说道:“怎么打起了禅机。”   “不是禅机。”凌威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我是个孤儿,不知道出生在何处,又怎么能知道走向何方。”   “对不起。”陈雨轩有点歉意,每个人都有心中的痛,揭开是一种近乎鲁莽的举动。   “没关系,我从小就知道。”凌威淡淡说道:“习惯了就好。”   习惯,多么无奈的话,习惯看着别人合家团聚,习惯孤单单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习惯一个人过生日,回到一个人的家。陈雨轩可以想象那种痛苦,微微叹息一声,转了个话题:“你的医术如何学来的,中医需要无数经验的积累和过人的天赋,我不相信你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现在的境界。”   “一次意外,我曾经躺在床上两年,后来坐轮椅,那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凌威的声音变得有点凄凉:“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诵中医典籍,想象和钻研针灸来打发时间。”   凌威没有再说下去,陈雨轩也没有再追问,作为一个医生,她知道病人的那种痛苦,不是病魔的摧残,而是那种大小便都要人服侍,完全失去尊严的滋味,就像一道伤疤永远刻在心中,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触及那份回忆。   “以后会好起来的,到了我们保和堂就是一家人。”陈雨轩轻声说着,她清晰感受到凌威硬朗的脸颊下深深的痛楚,一股女性特有的温柔慢慢升起。   “谢谢你信任我。”凌威微微笑了笑,两人的距离立即拉近了许多,相互依偎的友情谁都需要,当然这也是男欢女爱的开始,不过就是要看世间的事如何变化了。   “多好的空气。”凌威伸了伸胳膊:“我们干嘛提不愉快的事,要是能有一艘船,夜色下在河中优雅地划动,那有多么美。”   “今天时间不早,我们先回去吧。”陈雨轩轻声娇笑:“会有机会的,我陪你一起游玩。”   轻缓漫步,两人回到保和堂已经是深夜,沿着河岸的小路来到后门,轻轻推开,院子里静悄悄,陈雨轩指了指一个厢房的房门:“休息吧,梅花应该收拾好了,明天配两台电视,耿老爷子房间内也没有。”   “谢谢。”凌威真诚地笑了笑。没想到陈雨轩如此细腻,连细微的小节都考虑得周全,在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没有电视确实是很大的缺憾。   凌威还没有多大睡意,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眼角瞥到一丝亮光,微微抬头,诧异地说道:“陈雨轩,前面大堂上面的二楼有人住吗,这么晚还没睡。”   “没有人。”陈雨轩也愕然地抬起头:“这个院子里就我们几个人,就连张虎叔也是住在外面不远处租的房子里。”   话音刚落,二楼房间内的灯光骤然熄灭,陈雨轩忍不住低声惊呼,下意识地靠近凌威:“好像有人。”   夜深人静,发生这种事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凌威也愣了一下,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低声说道:“有手电吗?我们上去看看。”   “没有。”陈雨轩语气顿了一下:“不过我的手机上有电灯。”   “快点拿出来。”凌威声音很轻:“楼上几个房间什么用处。”   “都是一些药材。”陈雨轩抬头望了望楼上:“那一间放的都是书籍和我记录的一些笔记,没什么贵重东西。”   手机附带的电灯光线都很微弱,不过两个人都是目光敏锐,看清附近的情况应该没问题。小花坛边有一条桑木扁担,可能是张虎叔挑水用的。凌威随手操起来递给陈雨轩:“我们瞧瞧。”   两人轻手轻脚走向通往大厅的后门。门虚掩着,缓缓推开,沿着走道前进几米右拐弯进入楼梯间,拾级而上,刚刚踏上四五个台阶,楼上走道里忽然传出轻轻的脚步声,缓慢低沉,午夜空寂,虽然很轻但在楼房内回声依旧显得很清晰,清晰得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一丝疑惑不安,凌威扣住银针的手臂绷得很紧,陈雨轩也缓缓抬起手中的扁担,横在面前。   楼上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而且渐渐向楼梯间走过来,陈雨轩关了手机的电灯,两人屏住呼吸,抬起头向上观看,令两人更加意外的是,楼梯上方竟然现出微弱的光线,有一点碧绿。   第二十五章 失窃   深夜,小楼。脚步声。绿光,不由得使人想起一些恐怖片里的鬼怪故事。陈雨轩虽然勇气可嘉,可遇到这种事女孩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呼吸急促了许多。   “别怕。”凌威靠近陈雨轩,轻声安慰,不安慰还好,他自己的声音都有点拘谨,陈雨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世上没有那么多鬼怪,正在两人惊异不定,不知是否上前的一刹那,楼上传来一声咳嗽,虽然短促,但是可以肯定是人的声音。陈雨轩立即精神一振,大声叫道:“谁呀?”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绿光强烈了一点,变成手电筒的白色光柱,慢慢转到楼梯间。   “耿老爷子。”凌威诧异地叫了一声,上前几步:“您深更半夜到楼上干什么?”   “我早就睡了。”老人语气缓慢:“半夜起来上厕所,见楼上亮着灯,顺便上来关掉,这点电费或许算不了什么,不过我们上岁数的人还是舍不得。”   老人边说边摇头,一副感叹年轻人败家的模样。令陈雨轩啼笑皆非:“谢谢您,老爷子,可能我白天忘记关灯了,您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帮我照顾点熬药呢。”   “不提熬药我倒是忘记了。”老人笑眯眯说道:“你白天给我看的那张药单我想了很久,不用加入千年灵芝,用别的药也可以中和其中的毒性,处理疤痕的效果略微差一点,达不到完全恢复。”   “药方,”陈雨轩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拉起凌威奔向楼上,留下耿忠呆呆愣了片刻,一边摇头一边向楼下慢慢走去。   房间不大,一桌一椅,简洁明了,三面墙上都是古色古香的书架,一眼望去就比陈雨轩年龄还要大,应该是老一辈的收藏。唯一显得和陈雨轩现代气息有点匹配的就是桌子对面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怪石巍峨,瀑布高挂,苍松虬集,大气磅礴,画是直接描在墙壁上,和房间浑然一体,边框有许多油彩显得过于艳丽,显然是后来修补留下的痕迹。   凌威忽然觉得这幅画有一种灵动的感觉,似乎有一位少女的脸颊在闪动,带着一丝惶急和忧虑。仔细一瞧画面上依然是一片山水,连一个女子的衣角都没有。   陈雨轩见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得依旧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翻动过的痕迹,心略微放下来,见凌威盯着墙上的那幅画发愣,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奇怪,这明明是一幅山水画,偏偏第一眼看去会有一位少女的影子在脑海中出现。”   “你也有这种感觉?”凌威微微有点意外,似乎出现这种幻觉不是自己一个人。   “几乎每个人第一眼看到这幅画都有这种感觉。”陈雨轩满不在意地说道:“我研究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第一眼过后无论谁在第二次见到这幅画都不会有错觉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凌威望着画面赞叹道:“或许是作画的人心中惦记着心爱的姑娘,自然而然把女孩的脸颊用独特的方法融入画中。”   “我也是这样想的。”陈雨轩拉开抽屉,一边寻找一边随口说道:“女孩的笑容很甜美。”   “你看到的是一张笑脸。”凌威诧异地盯着陈雨轩。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少女欢快的笑。”陈雨轩抬头瞥了凌威一眼:“难道你看到的是一个妖怪。”   “妖怪倒不至于,”凌威把怪异的感觉留在心中,不想引起陈雨轩多猜疑,淡淡笑道:“我看到的也是一张脸,不过一闪而过没看清楚。”   “可惜了,很美的笑脸。”陈雨轩替凌威感到惋惜,微微摇头:“你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无所谓。”凌威语气很淡,想起刚才那种感觉,不想让陈雨轩不安。下意识里也不想再见到那张脸上的忧虑。   陈雨轩又打开另一个抽屉,翻找的速度忽然加快,急急匆匆。凌威凑过去看了看:“怎么啦?”   “那张药方不见了。”陈雨轩缓缓停下手,柳眉微皱:“我记得是放在抽屉里的。”   ‘慢慢找,别着急。”凌威随口说道:“一张治疗疤痕的药方而已,何况还是不全面的。”   “你说得轻巧。”陈雨轩又拿起桌上的书,一本本翻着:“那个药方是我爹前几天交给我的,特意留下一味药让我记在心中,这药方虽然还不能达到完美,消除一切外伤疤痕,但是对美容护肤一定有奇效,美容护肤现在可是很赚钱的。”   “那你干嘛不收好。”凌威奇怪地看着陈雨轩:“还在大厅里拿出来显摆,并且让耿忠老爷子观看。”   “这确实是我太大意了。”陈雨轩放弃寻找,倚在椅子上满脸沮伤:“会不会是耿忠拿走了?”   “不会。”凌威脱口而出:“老爷子虽然潦倒,但满脸正直,这么大岁数,不会那么贪心,要是那种偷偷摸摸之人也不会讨饭为生。”   “你说得有理。”陈雨轩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既然不是他还会有谁?梅花吗,一个小孩子没那么复杂。”   “不管是谁,丢了就丢了吧。”凌威倒是满脸不在乎:“何况那个药方我也知道,算不得什么秘方,我们知道另一味主要的药还没有研究成功,别人只能望着方子叹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陈雨轩秀气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沉思:“那一味药只要是中药高手都能研究出来,至少我在川藏药王那边学艺时的几位师兄能够办到。”   “川藏药王这么厉害?”凌威惊讶地说道:“怪不得你爹放心把药铺交给你。”   “我在哪里学艺都是师兄传授的,师傅的水平深不可测。”陈雨轩微微叹息:“我打算把这个药方研究好献给师傅,挣得再次学艺的机会,现在泡汤了。”   “没那么严重吧。”凌威看了看桌上的纸笔:“我现在就能把药方写出来。”   “没有用。”陈雨轩思维敏捷:“人家既然拿去了就会善加利用,说不定过几天就有公司申请专利,推出什么护肤除疤之类的产品。”   “中医前辈创出药方旨在治病救人,只要不是害人也算为社会做了点贡献。”凌威语气变得深远:“我们用不着惋惜,况且我还有配置这个药方最好的药引,别人绝对不会有。”   “什么药物?”陈雨轩精神一振,如果配置成消除疤痕的奇药,何愁保和堂不兴盛。   “千年灵芝。”凌威笑得有点得意。   “什么。千年灵芝。”陈宇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惊呼:“不是被别人买走了吗?”   “小声点。”凌威微笑着说道:“夜深人静,别让人家听到,不然我相信许多人对灵芝的兴趣超过你的那张药方。”   “以后我可真的要注意了。”陈雨轩撇了撇嘴:“吃一堑长一智,我爹就经常说我性格有点粗枝大叶,不太适宜学医。”   “那倒未必,好的医生首要条件是兴趣。”凌威看着陈雨轩灯光下红艳的脸颊,淡淡笑了笑。   “你学中医是兴趣吗?”陈雨轩话锋一转,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威。   “天时不早,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凌威伸了个懒腰,忽然岔开话题。,陈雨轩有点失望,微微笑了笑。关灯,两人慢慢走下楼,院子里依然静悄悄,不过梅花的房间内却亮着灯,陈雨轩轻声叫道:“梅花,你还没睡吗?”   “我刚才起来方便了一下。”梅花打开门,头发蓬松,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笑着说道:“你们刚回来吗?”   “是啊。”陈雨轩随口答应:“好了你休息吧。”   梅花退回屋里,门吱嘎一声关上,随着啪的一声灯也熄灭,陈雨轩刚要回自己房间,眼角瞥见凌威对着梅花的房门发呆,微微感到意外,小声说道:“怎么啦?”   “刚才借着屋内的灯光,我看见梅花头发上许多水珠闪了闪。”凌威语气低沉。   “可能刚才上厕所不小心在花草上沾的吧。”陈雨轩打了个哈气:“这孩子长得小巧,经常在花树下行走,不止一次见到她满头雾水,我还说过她好多次,小心着凉,她就是不听。”   “小孩子都这样。”凌威恍然大悟,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说道:“我小时候就这样,在京都医学院有一排白玉兰,我特别喜欢在树下跑来跑去。”   “有其师必有其徒。”陈雨轩咯咯娇笑,笑声未完,忽然语气变得诧异:“京都医学院,全国最高学府?”   凌威这种懒懒散散走江湖的医生,无论怎么看都像个从山野或是某个乡镇出来的,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和京都医学院有什么关系,可是听凌威刚才的话似乎从小就在医学的最高学府呆过,他又怎么成了江湖游医呢?陈雨轩盯着凌威紧闭的房门不由得呆呆发愣。   凌威看不到陈雨轩的表情,他关上房门,望了望床上叠得整齐的羽绒被,一阵倦意袭来,也顾不上洗脚,甩掉鞋子,快速脱去外套,就像所有单身汉一样,拉开被褥钻进去,转眼间进入梦乡。   梦乡很美,有山有水,有溪流有瀑布,苍松翠竹,繁花点点,阳光和煦,一个人在山野小道上奔跑着,奔跑着、、、、、、忽然,远方出现一个笑脸,是一位少女,貌美如花,凌威似曾相识,忍不住追过去想看个清楚,可是笑脸越来越远,渐渐融入山水之间,脸上的笑容也突然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忧伤和痛苦,似乎在祈求,在呐喊、、、、、、一阵黑云遮天盖地席卷过来,笼罩着山山水水。凌威一阵恐慌,耳中隐约传来少女的一声尖叫,绝望,凄厉、、、、、   第二十六章 阴阳采补   宜春别墅区紧邻建宁市最大的原生态公园小太湖,园区内假山喷泉,小桥流水,雅致恬静,尤其在夜间,淡淡的路灯光洒落在幽静的小道上,偶尔走过一两对窃窃私语的小情侣,沙沙的轻微脚步声,混合着不知哪扇窗户经常传来的优雅钢琴声,如同甜睡的少妇,温柔如水。   夜已深,二号楼的卧室内灯光依然亮着,空调的轻微嗡嗡声被舒缓的轻音乐覆盖着,乐曲不高不低,恰到好处,是一首经典曲子,渔歌晚唱,悠扬的旋律中,让人联想到一小渔船沐浴在晚霞的光辉中,悠悠划动。   室温永远是二十四五度,这是人体最适宜的温度,房间内的布置简洁明了,一台电脑,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床,几盆兰花。   这是井上正雄的原则,一切以适合为尺度,他深信中国的养生之道,恬虚无,养精蓄锐,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事业,权势,都是扯谈,就更不用说传说中的长生不老。   一个白皙娇嫩的女孩躺在身边,如蛇一样缠在他胸前,声音娇柔妩媚:“井上先生,你真特别,在床上都是这样轻柔。”   “不好吗?”井上正雄的两撇八字胡微微动了动。   “你说呢?”女孩嗲声嗲气,脸颊红晕未退,眼神迷离,声音娇羞:“有时候男人还是疯狂一点好。”   “你是没有满足吧。”井上正雄伸手抚摸着女孩温润滑腻的娇躯,眯着眼笑道:“对于我来说,女人就如同美酒,浅尝则止有益于身体,喝多了可就适得其反。”   “我们怎么能和美酒一样呢。”女孩轻轻伏在井上正雄的身上,富有弹性的胸部磨蹭着,声音甜腻,简直可以勾掉男人的魂魄:“美酒多了上头,醉了滋味不好受,而我们,只能让你**蚀骨,欲仙欲死。”   “**蚀骨,多好的词语。”井上正雄感叹一声:“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可惜有多少人了解其中的含义,女人不仅蚀骨而且**,记得你们中国古代一位修道之人吕洞宾说过:二八佳人体自酥,腰间悬剑斩愚夫,虽然不见刀光现,叫你血尽骨髓枯。”   “你也别把我们女人说得那么恐怖。”女孩情绪有点低落,坐起身抬手拂了一下鬓前的秀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中国还有一句话你也应该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还记得你们中国的另一句话。”井上正雄笑着一把搂住女孩:“只羡鸳鸯不羡仙,今晚我就做一只快乐的鸳鸯。”   “难道你就不怕我蚀骨**。”女孩娇嗔地挣扎一下,被井上正雄翻身压倒,随着一声娇*啼,两人再次巫山云*雨起来,井上正雄身体看起来修长,还略显单薄,但是那股骨子里的强悍让人吃惊,一阵狂风催花,女孩全身颤抖,眼神迷乱,口中胡言乱语,这次不是她让井上正雄蚀骨**,而是井上正雄让她欲仙欲死,爱*液横流。   女孩在一阵阵高*潮中徘徊,井上正雄放慢速度,缓缓运动着,脸上带着陶醉的微笑,不是男人常有的那种一泻千里的愉悦,而是淡如春风。   ‘采补之道,如同玩火,贵在心静,不可动摇。’这几句话在脑中不停反复,井上正雄深吸一口气,这种时候能够保持心静的男人百里挑一,井上正雄也是阅女无数才略有心得。   采补,为古代房中要术,不过碍于传统思想的限制,只在私下里流传,又加上古来成功者寥寥无几,深受其害变得贪欲无度倒是大有人在,鼎鼎大名的金瓶梅一书,写尽男欢女爱,西门庆还是英年早逝,明朝皇帝信仰采补之道,可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后世之人渐渐谈采补色变,大有猛于虎之势。   井上正雄自小研究中医,深信一滴精十滴血,一滴血十碗饭。西医说男人的精*液只是一些蛋白质而已,纯属扯淡,如果流失的蛋白质吃几个鸡蛋喝几杯牛奶就可以补充,就不会有肾脏亏顺,男性功能减退等疾病了。   可是男人也不可能放弃那份享受,井上正雄翻遍古籍,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采补,既享受美色又有益身体,何乐而不为。   女孩达到兴奋的顶峰,汗液和体液一起流出,正是阴气外泄的时机,井上正雄停止动作,保持着交*合的姿势,深吸气,提肛,一股水润温柔的感觉立即顺着脊柱直上头顶,然后闭气,那股感觉直下心头,心中立即舒畅无比。恢复呼吸,再次吸气,提气,闭气,周而复始五六次,女孩感到后背一阵酥麻,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心中一阵恐惧,失声叫了起来。   “怎么啦?”井上正雄翻身躺在一边,语气轻描淡写。   “我感觉一阵空虚。”女孩惊魂稍定:“是不是病了。”   “这只是兴奋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井上正雄满意于自己技术的进步,他可以确信女孩需要睡上一两天才能恢复体力。   “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女孩活动一下身体,只是稍稍疲倦,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有点疑惑,她年岁不大,在风月场上可是混迹多年,三两个壮男都不在话下,没想到和井上正雄刚两个回合就疲惫不堪,当然,她不能和井上正雄说自己久经沙场不应有这样的感觉,那可是大忌,男人可以知道陪自己上床的女子是什么货色,但绝对难以容忍女孩当面直言不讳和多少个人上过床,好听点说是自尊,说白了只是自欺欺人。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我,我一个人可以顶十个。”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还有点诡异。   “或许吧。”女孩意识有点模糊,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立即沉睡过去。   “小样,让你也尝一尝什么叫蚀骨**。”井上正雄抬手拍了一下女孩圆润光洁的屁股,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女孩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甜丝丝的微笑。她丝毫不知道,和井上正雄欢度一次良宵,就靠近鬼门关一次。   井上正雄惬意地闭上眼,享受着心中久久不散的舒畅,古书记载,御千女而不泄,可以长寿。他现在可以连续经历两个女子而保持清醒,但还不敢过于急功近利,一旦把持不住,后果比不练采补的人要严重得多,原因很简单,他体内采补的气血通道已经形成,吸收得快,失去也同样快捷。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得必有失,世上的一切都在得失之间徘徊。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悠扬婉转,是一曲太湖美,井上正雄喜欢这种优美的旋律,就像喜欢幽雅的江南风光,在这里可以感觉到天地的灵气,尤其那些水一样的女孩,深合女子阴柔之道,采补起来效果格外显著。   “老板,有人送来一份密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刚强有力,让人感觉到这不是深夜,而是朝气蓬勃的中午。   “谁的。署名了吗?”井上正雄随手套上一件睡衣。   “没有说明,信封上只有一朵梅花。”   “送上来。”井上正雄迅速拉开房门走出去,沿着走道来到一间小办公室,打开灯。他有军人做事的风格,干净利落,从来不介意下属在深夜打搅,信息时代一些事情处理得越快越好,中国有句俗话叫夜长梦多,现代社会不要说一夜,就是几个小时都可能发生好多事。   房门开着,井上正雄刚刚坐下,走道里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走进来,恭恭敬敬地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并随手带上房门,不该问的绝对不多言,这是每一个在井上正雄手下做事的人必须牢牢记在心间的准则。   信封打开,是一张药方,井上正雄看了几眼,忽然坐正身躯,满脸惊讶,凝眉思索片刻,站起身兴奋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许久,拨通手机,语气微微有点激动:“叔叔,我得到一张药方,似乎有生肌活血的功效,对我们的研究很有帮助。”   “很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说一下成分。”   “丹参,当归,川穹,红花,冰片、、、、、、”井上正雄对于药方几乎过目不忘,迅速说了一遍,接着补充:“这里面有两种药物有毒性,应该还有一样中和的药物,可能就是关键,但有中和药性的这种药物不超过二十种,不难发现。”   “看来你的药物知识进步了不少。”对方传来赞许的笑声:“既然有药方,曾经就有人运用过,但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不太完善,你继续寻找完善的方法,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加入可遇不可求的千年灵芝一定有奇效。”   “千年灵芝?”井上正雄苦笑了一下:“即使有也只能是很少,不可能大量生产,我有一个预感,这张药方可以给我们带来巨大财富。”   “我对财富不感兴趣。”苍老的声音淡淡说道:“你继续努力,有成果汇报我,需要的话我到中国去一趟。”   随手把手机关掉,扔在桌上,井上正雄望着窗外幽静的夜色,伫立片刻,回到办公桌前,迅速写下几味中药,大声叫道:“小泉明志。”   “在。”刚才那位青年推门而入。   “把这几味药逐一加到药方中,熬成药膏,看对于疤痕修复的疗效如何。”井上正雄思索着说道:“最好对伤口愈合的效果也观察一下。”   “这需要许多疤痕和伤口。”小泉明志轻声说道:“用动物实验吗?”   “没那工夫。”井上正雄果断说道:“用人实验,中华泱泱大国,有的是人。”   “明白。”小泉明志低了一下头,语气干净利落,不要说做几个实验,就是井上正雄让他血洗建宁市也毫不迟疑。   第二十七章 五禽戏   还是那样天昏地暗,世界末日式的噩梦,不同的是多了一片乌云,还有一位少女的尖叫,除了对自己安危的恐惧,还多了一份对另一个生命的担忧。   凌威睁开眼,眼珠转了转,下意识地寻找着,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墙壁和天蓝色天花板,窗外淡淡的光线流泻进来,带着丝丝清晨的清新。   凌威依旧躺着,一动不动,用心回忆着女孩的面孔,不过只是一片模糊,但可以确定不是熟识的笑脸,而是、、、、、那幅山水画!凌威一下子惊得跳起来,后背冒出一股凉意。外面的院子里传来几声清脆的女子娇呵声,是陈雨轩。   拉开房门,陈雨轩穿着一身跆拳道服装,在一棵花树下挥舞着拳脚,不时大叫一两声,在朝霞淡淡光辉下,英姿飒爽。   “早。”陈雨轩走过来,一边用毛巾擦着红润脸颊上的汗水,一边欢快地打着招呼。   “你起得似乎很早。”凌威伸开胳膊,舒缓地做着运动。   “习惯了,我喜欢高强度的训练来增强体质。”陈雨轩笑着说道:“很奇怪吧,我学中医偏偏不采用中医养生方法,迷上了跆拳道。”   “各有各的好处,跆拳道刚强还可以防身,中医的一些方法过于柔弱,偏于中庸之道,阴柔有余,刚强不足。”凌威活动一下脚踝:“我以前也喜欢高强度运动,后来受伤了就采用温养型的训练方法。”   “你练的是五禽戏。”陈雨轩看着凌威摆开架势,双手半举,十指分开,微屈,指节绷紧,形似虎爪,立即知道练的是传统功法,脱口而出:“五禽戏,八段锦,洗髓金经,六字诀,是国家大力推广的中国传统养生方法,尤其华佗创立的五禽戏,为大多数学中医之人喜爱。”   “你炼过吗?”凌威做了个鹿奔的动作,转脸看着陈雨轩。   “我没有。”陈雨轩甩了甩拢在一起的秀发:“我爹经常练,有功夫你们俩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我琢磨了好几年,有些地方还是不理解。”凌威皱了皱眉头:“有时间确实应该向他老人家请教。”   “过几天带你去见我爹,他一定也会高兴认识你。”陈雨轩眼中光芒闪动,有一种异样的微笑。   “要见老掌柜吗。”梅花不知何时来到身边,忽然插了一句:“发展得也太快了吧?”   “什么意思?”陈雨轩疑惑地转脸看着梅花。   “中国的风俗,不是要谈婚论嫁才见双方父母吗?”梅花俏脸微仰,带着天真的微笑。   “去你的,听你的话,好像自己是外国人似的,这都是哪跟哪。”陈雨轩撇了撇嘴,抬手在梅花脑袋上拍了一下:“我们在讨论锻炼身体的方法。”   “什么方法?我也想学。”梅花期待地眨了眨秀丽的大眼。   “你跟我学五禽戏吧。”凌威温和地笑了笑:“你性格比较柔,不适宜学习跆拳道,况且五禽戏可以增强手部的感觉,体会体内气血的流动,更有利于针灸。”   “好,我就学五禽戏。”梅花爽快地说道:“我先从哪里学起。”   “你先跟着我练,慢慢体会。”凌威做了几个手型,虎爪,鹿角,熊掌,鹤的翅膀,猿爪,讲解了一遍,梅花倒是心灵得很,比划几下,立即就学会了。   “悟性不错。”凌威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五禽戏和中医密不可分,五禽就是五种动物,代表天地间的五行,对应五脏,虎练骨肾主骨,生髓,益肾健骨。鹿练筋,肝主筋,增强运动技能,益肝。熊练肌肉脾主肌肉,改善脾胃运化功能,营养脏腑,增强肌力。猿炼神心主血脉,藏身,疏通血脉自然可以健神。鹤练气肺主气外合皮毛,提高肺的呼吸功能。”   “五禽戏就是模仿五种动物的形态,达到养生健体的效果。”梅花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听得陈雨轩惊讶地瞪大眼:“梅花,看不出来你还会触类旁通,理解得真够快的。”   “那是凌师傅教导有方。”梅花兴奋地表情略微收敛,神情恭敬。   “我还没开始教你。”凌威撇了撇嘴:“小小年纪别的不会,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不错。”   说完,他和陈雨轩一起笑起来,梅花也咧开嘴,笑得灿烂,小院里一刹那喜乐融融,青春烂漫的年纪,充满无尽的活力。   “一大早就这么高兴。”耿忠一脸微笑。身后跟着老太太,从院门外慢悠悠走进来,两人都穿着宽松的衣服,神态悠闲,显然刚才出去散步了。   “我们在讨论晨练养生之道。”凌威对待老人总是笑得和气。   “什么好方法,说出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学学。”耿忠呵呵笑着,老太太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目光平缓,凌威总觉得她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   “您还用得着健身之道,一大把年纪保养得很结实。”凌威看着耿忠的腰杆,一夜过来似乎比昨天精神多了,挺得笔直,不知是不是换了体面的衣服映衬的,人靠衣服马靠鞍嘛。   “我们怎么就用不着,我们就会清晨起来散散步。”耿忠拍了拍腰:“不知是不是被陈二小姐撞的,睡在床上不踏实,天刚亮就想爬起来。”   “我看您老在说笑吧,就您的身体,没把汽车撞坏就是二小姐的幸运了。”梅花看着耿忠嬉笑着,眼中流露出一片天真,话音刚落,凌威和陈雨轩忍不住笑起来。耿老太太看了一眼梅花,眼中光芒闪了一下,迅即恢复慈祥,她站在耿忠身后,轻微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凌威和陈雨轩注意,梅花只觉得心中一寒,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下,慌忙移开目光。   “春天散步,就是最好的养身之道。”凌威看着耿忠老夫妇一身轻松的衣服,心中一动:“而且深合《黄帝内经》的记载。”   耿忠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威:“说说看。”   “我来说,师傅看对不对。”梅花像个快嘴的孩子,脱口而出:“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你什么时候学的。”陈雨轩吃惊地看着梅花,黄帝内经是中医的基础,内容深奥,能够脱口而出的就是老中医都寥寥无几,虽然,这段话比较常用,但梅花这样一个小姑娘流利地背出来也是出人意料。   “自从老掌柜治好了我的病,我就喜欢上了中医,没事的时候经常看书。”梅花回答得很恭敬:“不过,许多东西背得上来,只是一知半解,不大明白。”   “黄帝内经你记得多少?”陈雨轩继续询问。   “差不多全部背得出来。”梅花语出惊人。陈雨轩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对着凌威说道:“看来你捡了一个宝,梅花这小丫头大有前途。”   “梅花是保和堂的,不属于我个人,你别忘了。”凌威摇了摇头:“要是你愿意,让给你做徒弟,女孩子你带着方便。”   “我可不想耽误她,跟着你合适,可以学习五禽戏,我只会跆拳道。”陈雨轩说着做了几个凶猛的出拳。她好不容易用梅花拴住凌威,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既然这样,我先练一会,一天不练五禽戏就觉得不舒服,梅花跟着我学。”凌威向耿忠笑了笑,紧走几步,在院子中一块不大的草地站立,拉开架势,梅花紧跟在一旁,用心模仿着各种动作。   “精神内守,把真气保持在体内,不断运行壮大。”凌威做了个虎扑的动作,对梅花讲解着:“这个动作就像猛虎下山,眼睛瞪圆,全身绷紧,自然就会感觉到一股气流在经脉中流转。”   “为什么要真气内守呢。”耿忠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发问,声音不高,但凌威恰好听见。他停下动作,笑着说道:“只有真气内收才能滋养五脏六腑。”   “真气是什么?”耿忠继续淡淡说着。   “真气由先天元气与后天水谷之精气结合而化生,为维持全身组织、器官生理功能的基本物质与原动力。”凌威回答得很专业:“与生俱来的肾的精气为先天之气;生后得到肺吸入空气和脾胃运化而成的水谷精气即为后天之气,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精微物质。”   耿忠眼睛望着远方天边的红霞,语气平缓:“人在父母交8媾的一刹那形成,除了父精8母血,还有天地灵气,吸取元气的最高境界好像是从天地中来。”   “天地灵气确实比人体真气更高级,但毕竟有点虚幻。”凌威对医学问题充满好奇,思索着说道:“不过天地灵气无处不在也是事实,许多西方学者也在研究这一点。”   “既然无处不在,何必要真气内收,反而断了内外连接的通道。”耿忠的话很轻,但传入凌威耳中如同响鼓,全身一震:“您真是高见,但是如何训练才能吸取天地灵气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耿忠忽然笑了笑,一边摇头一边转身缓步向房间内走去,留下凌威一个人呆呆发愣。   第二十八章 耿家老夫妇   世上有很多东西,许多时候穷其一生都悟不透,但有人稍一点拨就会茅塞顿开,这就是所谓的顿悟。耿忠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几句话,立即把凌威的思维带入另一番更为浩瀚的天地。   “师傅,还练不练?”梅花见凌威呆愣着久久不语,略显焦急。   “你别打搅我,我一个人想想。”凌威心不在焉地向梅花摆摆手。他是个执着的人,有疑问一定要想个明白。   凌威知道五禽戏既然是一代神医华佗创立,自有深奥之处,练了很长时间。理解忽然停留不前,不过对身体的益处越来越明显,或许就是要日积月累,就像一切训练方法一样,让身体形成一种良性循环的习惯。他也观察过公园里那些不停锻炼之人,也都是如此,心中释然,不可能谁都笨吧。   耿忠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闪,似乎打开了一扇大门,隐约看见门内的无尽天空,是啊,一直把精神固定在狭小的体内,训练身体中不断被七情六欲损耗的真气,为什么不把目光投向浩瀚的世界。就像身在长江大湖却固守着自己的一滴水,任由那些取之不尽滔滔不绝的水白白流逝。   凌威缓缓举起手,动作还是那些训练无数次的动作,不过思想境界有了一个飞跃,平时每做一个动作,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两道经脉上,可以清晰感觉到一股温热慢慢流动。每经过一个穴位,穴位就会轻轻跳动。现在,他的注意力放在全身和身外的无尽世界,自己就像一条鱼遨游在大海,感觉无限舒畅,身体的全部经络若隐若现,就像一幅风景画,许多光点闪闪烁烁,随着不同的动作不断变化。不过,当凌威想看清楚记住每一处闪光点的时候,一切感觉都会消失。   一套*动作结束,凌威感觉精神饱满,不方便的小腿在一阵酸麻之后,彻底告别病痛,变得坚强有力,面对朝霞,深吸一口气,等待全身那股温热的气息慢慢平缓回到体内。   房间内,耿忠站在窗前目光紧紧盯着凌威“真是个天才,悟性奇高,虽然有很扎实的训练基础,但在短时间内悟到如此境界实在难得。”   “这孩子心眼不错,大周天针法被他学会了应该是人类之福。”耿老太太微笑着说道:“脸形方正,目光正直,待人温和但骨子里充满傲气,不可多得的年轻人。”   “好久没有听到你夸奖别人了。”耿忠呵呵笑道:“夸奖起来就这么好。”   “他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人,将来会吃大亏,不过这几乎算不得缺点。”老太太声音不紧不慢:“不是我不夸奖别人,而是现在的年轻人让我太失望。”   “你看人都看到骨子里,不像我,糊涂点好。”耿忠笑得祥和:“我看那个梅花小丫头不错,机灵可爱,又聪明乖巧,将来前途一定远大。”   “梅花?”耿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望着院子里正把一条毛巾递给凌威擦汗的梅花,眉头微皱。   “有什么不对劲吗?”耿忠没有回头,但知道老太太的意思,相处几十年,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   “真的要我说?”老太太语气很淡。   “说说看,没什么要紧。”耿忠侧脸看了看老伴。   “眉毛长而秀丽,她绝对不是孤儿。”耿老太太一字一板说道:“眉毛还有点压着眼睛,心机深沉,阴险之辈,不可深交。”   “没那么严重吧,她还小,面相如此,或许生活会改变她的将来,跟着凌威一定会是个正直的人。”耿忠缓缓摇头:“我看这孩子眉目清秀,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是你让我说的,或许我真的老眼昏花。”老太太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眼神黯淡下去,似乎真的看不清景物,老态龙钟。   吃早饭的地方不在保和堂院内,但并不远,沿着河边的小路几十米就到了,也是一个老式小院落,青瓦红墙,要不是沾着河道两边原生态风景的光,早就拆了。张虎和几位药铺的伙计住在这里,说是食堂,也不过是如同普通人家厨房而已,专门做饭的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张铁汉,赵雅芝,名字不错,一听就能让人难忘,来自山东,做的却是地道的江南菜,性格中没有一丝江南人的狡黠,反而保留十足的山东人的耿直,加上不善言语,显得有点憨厚。   梅花和赵雅芝很熟,陈雨轩等人刚走进堂屋坐下,她就帮着把稀饭包子和几碟小菜端出来。陈雨轩对着耿忠夫妇和凌威笑了笑:“条件不是太好,多多担待。”   “二小姐客气了,我们平时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奢侈了。”耿老太太笑得满脸慈爱,语气不徐不疾。   “您还是叫我陈雨轩,我听着舒服。”陈雨轩眉梢带笑,看着耿老太太的脸颊:“看您说话的神态不像个四处乞讨的人。”   “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耿老太太依然保持自己的称呼,反应似乎有点迟钝,满脸疑惑。   “我只是直觉,您年轻时一定是个大家闺秀吧。”陈雨轩猜测着说道:“耿老爷子倒是像个四处奔波的人,您说话走路中规中矩,能够保持一辈子这种姿态,一定在心中根深蒂固。”   “二小姐好眼光。”耿老太太笑了笑,微微叹息一声,回答得居然是一首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你们不要听老太婆胡言乱语。”耿忠见几个人一起诧异地盯着老伴,立即大声笑道:“她受到过刺激,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老爷子,您有孩子吗?”梅花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双眼充满好奇地看着耿忠:“是他们不养老吗?”   电视新闻和报纸以及街头巷尾经常有不孝子女的故事,梅花想象丰富,一对这么老的夫妻,在她心中应该是儿孙满堂。   “我们有一儿一女,可惜都不在身边。”耿忠摇了摇头,有点遗憾,但并不显得太伤悲,或许,人老了也看淡了世态炎凉。   “您不用担心,这里就是您的家。”梅花脸上露出一片欢喜:“以后我就叫你爷爷。”   “好好,乖孩子。”耿忠一脸舔犊之情,脸上的皱纹笑得像开了花。   “我有孙女。”耿老太太忽然插了一句:“不用了。”   “孩子的一片心意。”耿忠推了推老伴:“现在我们不是没有人照顾吗,我看梅花这孩子不错。”   “要是孩子都在身边多好。”耿老太太自言自语,看起来真的有点老年痴呆:“小楼昨夜又东风,古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凌威挥了挥手,他深知回忆对于许多人来说不是幸福而是一种痛苦,尤其年过花甲的老人,谁没有一段故事。   “吃饭,吃饭。”陈雨轩连忙岔开话题,拿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错,是附近的共和居的面点,以后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一声,这里的事是我哥哥管的,他别的不怎么样,管理一些琐碎之事倒是十分在行。”   “我看他比你更适合做掌柜。”凌威笑着说道:“精明得很。”   “他的眼光不行,要不是我哪能发现你和耿老爷子这样的人才。”陈雨轩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显出一丝少女的天真烂漫。   “亏你说得出口,还好眼光。”凌威轻轻皱了皱鼻子:“我是一个残废的江湖郎中,耿老爷子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你不会把保和堂振兴的重任像赌钱一样压在我们身上吧。”   “我就是赌一把。”陈雨轩脸色忽然变得认真至极,目光真诚:“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这一把赢了,我们大家的前途就会一片光明,说句大话,我们一起飞黄腾达。”   陈雨轩强调的是大家一起飞黄腾达,显得她目光深远,任何一个成功者都离不开一群人的支持,如果一个人撇开身边的支持者,即使飞黄腾达了也会像肥皂泡一样迅速破灭。   “你如果输了呢?”凌威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雨轩艳红的脸颊。   “输?”陈雨轩似乎压根就没有想过输,愣了一下:“输了就是血本无归,我再也不行医了。”   “你错了,行医和财富无关。”凌威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从古到今的名医没有多少家财万贯的。”   “一点也不违背。”陈雨轩似乎胸有成竹,脱口而出:“我要把中医发扬光大,让它更好地为人类服务,也可以给学中医的人更好的发挥环境。”   “看来你的理想比我远大,我暂时只想完善我的医术。”凌威无奈地笑了笑,转脸看着耿忠:“老爷子,您的意思呢?”   “我?”耿忠看了看老伴,给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我不赌钱。”   第二十九章 机会   每天两章,六到七千字,满意请留下红票,谢谢早餐速度很快,大家刚放下筷子,梅花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餐具,端到厨房间。张铁汉正和妻子赵雅芝小声商量着什么,见梅花进来,憨厚地笑了笑:“梅花,现在你是保和堂的弟子了,打杂的活就不用干了。”   “铁汉叔,看你这话说的,我还是梅花,和你们一样都是打工的。”梅花咯咯笑着,把碗筷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冲洗起来。   “梅花,凌医生好像和二小姐很要好。”张铁汉的妻子赵雅芝一边和梅花洗碗一边好奇地拉着家常。   “那当然,他们昨晚还一起出去逛街呢。”梅花口齿伶俐,声音清脆。   “是吗,凌医生看起来貌不出众,艳福还不浅。”赵雅芝显出普通妇女常见的唠唠叨叨:“昨晚回来一定很晚。”   梅花愣了一下,想了想:“确实很晚,我睡醒一觉他们才回来。”   “那么晚,院门没有关吗。”赵雅芝笑着说道:“也不怕遭贼。”   “我们院门一般只是虚掩着,靠近河边很少有人来。”梅花把洗好的碗放进柜子里,转过脸看着赵雅芝:“不过,昨晚二小姐和凌师傅好像上了一趟楼,似乎丢了什么东西。”   “丢了什么东西?”张铁汉和赵雅芝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不清楚,二小姐不说,我们就不便过问。”梅花笑了笑,快步走出厨房。   “他们肯定发现药方丢了。”张铁汉搓了搓手:“但是从面色上一点看不出来,那药方一定不重要。”   “不可能。”赵雅芝摇了摇头,略显瘦长的脸上露出一点沉思:“昨天下午张虎回来的时候说了,那是一张非常重要的药方,可以卖大价钱。”   “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张铁汉神情有点紧张。   “你怕什么,药方又不在我们手上。”赵雅芝白了丈夫一眼。   “可是,药方确实是我拿出来的。”张铁汉声音很低。   “你拿的,药方呢?”赵雅芝伸出手。   “不是告诉你了吗。”张铁汉皱了皱眉:“昨晚刚出了保和堂的院门,就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脑袋一晕,药方就不见了。”   昨天听张虎说药方价值连城,一时起了贪心,打算偷来卖出去,夫妻两一合计,连夜行动。张铁汉对保和堂并不熟悉,好在张虎讲到药方的时候特意提到书房的位置,他出奇顺利地找到药方,欣喜之下连书房的灯都没有关掉,回到楼下才发现,刚要返回,小院的房间内就响起耿忠的咳嗽声,他慌忙离开小院。   没想到刚刚沿着河边走出不远,身后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后脑就被击中,趴倒在一块石头上,醒来时伤势没有大碍,只是药方不翼而飞。   “真是蠢笨如牛,连人都没看清,东西就被抢了。”赵雅芝没好气地打了丈夫一拳:“现在药方不在你手中,听到张虎说药方的又不止你一个人,你就是没拿,听到没有。”   “知道了。”张铁汉瓮声瓮气地回答了一句。   八点多钟,保和堂的大门缓缓打开,擦桌子拖地,一阵忙碌,然后各就各位,开始营业。凌威和陈雨轩分别坐在两张桌子后面,面前摆着梅花倒上来的茶水,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陈云宇露了一面,匆匆和妹妹打了声招呼,推说到医学院进修,扬长而去,陈雨轩望着他的背影不断摇头:“打扮得油头粉面,哪像个到学校进修的医生。”   “医生难道就不能打扮得时髦一点吗。”凌威不赞同陈雨轩的观点,端着茶杯在手中轻轻晃动。   “当然可以。”陈雨轩白了凌威一眼,噘了噘嘴:“今天下班就把你的胡子刮了,再染个头发,时髦个够。”   不可理喻,凌威暗暗嘀咕一句,和女孩子斗嘴就是自找苦吃,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加理会,他笑了笑,转脸看着在一个棉花球上练习针法的梅花。小丫头脸色严肃,针在棉花球上不断进进出出,偶尔捻转一下,体会手感。许久,抬起头看了看凌威:“师傅,可以在自己身上练吗?”   “必须。”凌威毫不犹豫地说道:“只有自己有体会才能明白病人的感觉。”   梅花轻轻挽起裤腿,露出白嫩的一截,肌肉丰满圆润,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充满成熟的意味,几位配药和熬药的小伙子忍不住瞄了几眼。   梅花右手捏着一根钢针,左手在小腿上摸索着,手掌横在内侧脚踝上方,第二个骨节,并列四指宽,找准穴位,针尖点了点,有点犹豫。   “对,三阴交,下针。”凌威大声说道:“胆大心细,不要犹豫,你是在救人,不是害人。”   梅花一咬牙,眼中露出一丝坚定,钢针缓缓刺入,几位旁观的青年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似乎一件艺术品遭到了无情的破坏。   “感觉怎样?”凌威微笑着说道:“是不是有点酸涨麻。”   “不错,还沿着经脉流动。”梅花欢喜地说道:“一点也不痛。”   “捻转,提拔,弹针尾,你试试几种手法的感觉。”凌威举手做了几个姿势。梅花一一照做,准确到位,然后又选了几个穴位,也是准确无误,凌威暗暗点头,看来梅花是个有心之人,背地里一定看了不少医书,对穴位的了解很到位,这可是针灸的基础。人体几百个穴位,各有各的功能,如果对穴位做不到了如指掌就做不了一位好的针灸医师。   “凌医生,凌医生。”门口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林老板大步走进来,全身肥肉微微晃动,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包。   “林老板,今天来得真早。”凌威笑着说道:“看来大吉大利,今天来个开门红。”   “这是刘秘书让我交给你的。”林老板把红包放到桌上,眯着眼笑道:“她说你真是妙手回春,身体舒服多了,还特意关照你如果想找她聊聊,她随时奉陪。”   “谢谢她的美意。”凌威瞥了林老板一眼,拿起红包看了看,随手扔给陈雨轩:“收起来,就算我为保和堂挣的第一笔钱。”   “这红包应该归你个人。”陈雨轩想起那个裸露的女孩,忍不住诡异地笑了笑,笑得凌威有点脸红,不过他脸色偏暗,显得不太明显。   “是啊,刘秘书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林老板笑得有点献媚。   “就是。”陈雨轩调侃道:“佳人有意,你可不能无情。”   “让你收起来就收起来,哪来那么多废话。”凌威忽然冲着陈雨轩吼了一声,脸色不悦,就连梅花都吓了一跳,诧异地望着陈雨轩和凌威。   “开句玩笑,干嘛发那么大火。”陈雨轩噘了噘嘴,把红包收进抽屉。   “梅花,过来。”凌威语气冷淡,指了指林老板:“颊车,上关,下关,听风。”   “在大厅针灸吗?”梅花迟疑地说道:“里面有专门针灸用的房间。”   “这是几个常用穴位,林老板就坐在椅子上,我看看你手法如何。”凌威挥了挥手:“手脚麻利点。”   “是。”梅花迅速拿着几根消过毒的钢针,来到林老板面前。   “你是刚学手的?”林老板微微缩了缩脖子:“行吗?”   “你别乱动就没问题。”凌威撇了撇嘴:“上关,深五分。”   “医书上不是说三分吗,是不是深了点。”梅花疑惑地扬了扬脸颊。   “林老板皮深肉厚,三分深度还没有到穴位。”凌威做了个下针的手势。梅花左手按住穴位边缘,右手的钢针缓缓刺入,林老板嘴角颤抖了一下。梅花紧张地说道:“你没事吧。”   “很好,不亚于熟练的医师。”林老板撇着嘴笑了笑,他老于世故,知道鼓励的重要性,增强信心梅花就会做得更好,反过来,如果梅花紧张过度,下针失了准头,吃苦的是他林老板自己。   果然,梅花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喜悦地回头看了看凌威,凌威微笑着点头,她手法变得麻利,另外几针扎得又准又稳。   “真是不错。”陈雨轩赞赏地说道:“当年我学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快,梅花一点就通。”   “二小姐过奖。”梅花笑着说道:“我哪能跟你相比。”   “你不用谦虚,如此下去前途无量。”陈雨轩眼中流露出一丝温和,对于勤学上进的人值得尊重,无论她出身如何。   “是谁值得我们二小姐如此赞赏。”门口响起一个老而浑厚的声音,和长春缓步走了进来,穿着中医郎中典型的长袍,显得厚重老成。   “长春叔,您来了。”陈雨轩站起身:“我正夸奖梅花,她刚刚拜凌威为师,下针手法精准,就像学过很久似的。”   “梅花,恭喜你。”和长春慈爱地看了看梅花,转向凌威:“老掌柜让我代他向你问好,感谢你对保和堂的支持,你的事二小姐都打电话说了,老掌柜说保和堂会在你们俩身上兴旺。”   “多谢老掌柜抬爱。我的斤两自己清楚。”凌威摇了摇头:“在西医日益发达的今天,要想振兴药铺谈何容易。”   “那倒不一定,只要有机会就可以一举成名。”和长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接过梅花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机会在哪?”陈雨轩对振兴保和堂的兴趣远远高于凌威,期待地等待和长春的下文,自从自己回到保和堂,和长春就极少露面,一直和父亲陈兰河研究药方,今天忽然到来一定有要事。   “机会就在这里。”和长春拿出一张报纸放在桌上,缓缓说道:“这是今天的楚天都市报,你们看看,绝佳的一个机会。”   陈雨轩和凌威一起凑过去,头版头条,醒目的一行黑色标题:富家女患绝症病入膏肓,花重金求名医妙手回春。   第三十章 抉择   楚天都市报,建宁市最著名报刊,头版头条一般都是重要新闻,这篇文不长,和政治经济犯罪绯闻无关,能在头条刊出显得当事人的举足轻重,还有一个原因,花了许多钱。   你可以对金钱在社会中的阴暗作用愤愤不平,但不可否认它时时刻刻在左右着我们的生活。眼前的这个带有一点广告色彩的报道就是一个事实。凌威虽然有点反感,还是被标题吸引了过去,绝症,两个字对于医生就是最大的吸引力,如同色狼见到裸*露的美女。   文章不长,简洁明了:拥有太湖永春岛的神秘富翁传出消息,女儿病重,走遍各大医院无果,如今病在垂危,征求各大中医高手,明日来岛上做客,如有回天之术,酬谢古代紫玉佩一块。   文章下面附着一块紫色玉佩的彩图,古朴庄重。林老板瞥了一眼,失声惊叫:“紫玉佩,价值连城。”   “你了解这种玉佩?”凌威转脸看着林老板,林老板脸颊上扎着几根针,见到那个玉佩图案,惊诧地张着嘴,微微歪向一边,显得滑稽之极。   林老板见凌威问话,指了指几根针,凌威挥了挥手,梅花麻利地把针取下,林老板长长松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说道:“玉佩以紫色为最贵重,一般说的紫玉多是那种碧色,像这样纯正的极为罕见,香港拍卖会上曾经有过几千万的记录,文中又说是古玉,价值更是高上一层。”   “看来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惜我对它不感兴趣。”凌威漫不经心地瞄了那副图一眼,坐回椅子上继续品茶。   “紫玉还有另外的作用,你一定会感兴趣。”陈雨轩对这条新闻似乎很重视,又仔细看了一遍,对凌威微微笑了笑:“安定心神,对失眠多梦心神不安有特效,还可以滋补阴气,最神奇之处据说可以打开人体传说中的第三只眼。”   “这些也只是传说。”凌威摇了摇头:“:紫玉本来就是稀罕之物,疗效如何谁见识过。”   “我。”陈雨轩脸颊上飞起一抹艳红,有点得意。伸手从脖子下拉出一根细细的项链,项链下面缀着一小块东西,泛着润泽的光芒,赫然是一小块紫玉。   “你有这个东西。”林老板这次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眼中流露出商人特有的贪婪,一脸羡慕的微笑。   “我爹说我小时候哭闹不安,日渐消瘦,最后汤水不下,眼看着就要有生命危险,无奈之下,就把紫玉挂在我脖子上,祈求平安。”陈雨轩看着紫玉,眼中充满感激:“没想到紫玉刚刚挂上一天,我不再哭闹,病体奇迹般好起来,从那以后这块玉佩一直跟着我,我的身体越来越健壮,再也没有病过。”   “有点意思。”凌威静静看着陈雨轩,不知是不是被紫玉映照,她的脸颊隐隐约约有点淡紫色光芒,如同一块紫色宝石沉在水底看起来水润绮丽。看陈雨轩的相貌和举止,凌威可以断定她确实是天生阴脉。这是一种奇怪的体质,传说可以入药,也许是用人入药有悖于天道,医书极少记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凌威也是机缘巧合,从浩瀚的医书中巧遇。不过这种体质很难成活,一般不超过十四岁,原因很简单,男子十六岁身体达到至阳,女子十四岁身体达到至阴,阴上加阴,必死无疑。然而陈雨轩依然生龙活虎地活着,可能和这块紫玉不无关系。   “既然你对紫玉感兴趣,这个富家女的疾病我们是不是也去瞧瞧。”陈雨轩收起紫玉,期待地看着凌威。   “不去。”凌威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微笑着说道:“是你自己想去吧,保和堂振兴是你二小姐的事,我可懒得多管闲事。”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陈雨轩不屑地撇了撇嘴:“害怕了。”   “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凌威眼光深邃:“谈不上害怕不害怕,只是觉得我们两的实力还不是太强大,第一,不知道什么病,既然是富家女,一定进过不少著名的医院,病情非同小可。第二,中医虽然散落在全国各地,不太显眼,但藏龙卧虎,能够继承这门手艺的都不是草包。我们去了很可能出不了名,反而做了人家的陪衬。”   “你想得太多了,我们治病救人,管那么多得失干嘛。”陈雨轩噘了噘嘴。   “不是我想得太多,要是普通病人,无论是否能治我都会毫不犹豫,但是报纸消息一刊登,就会有媒体介入,我们难免有争名夺利之嫌。”凌威解释道:“当然争名夺利也不要紧,关键是有多大把握。”   “把握?”陈雨轩略作沉吟,声音低了很多:“一两层?”   “一层都没有。”凌威斩钉截铁地说道:“药医不死病,这个女孩已经跨进鬼门关半步,一群中医大夫说不定只是贻笑大方。”   “老掌柜也考虑过这些。”和长春微微笑了笑:“所以,这次你们去就只当游山玩水,长点见识,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虽然是一次机会,但不是最好的机会,要慎重。”   “这个提议不错,游山玩水。”凌威高兴地说道:“我真想游一回太湖。”   “游太湖,谁有如此雅兴。”楚韵莲步款款走进大门,笑着说道:“算我一个,我也好几年没有游玩了。”   “楚韵姐,今天来得好像有点迟。”陈雨轩拉着楚韵的手,亲热地笑了笑:“是不是照顾那位心脏移植的病人去了。”   “心脏移植的病号有什么反应会通知我。”楚韵眼神略显疲惫:“一大早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急性肠梗阻。”   “梅花,倒一杯人参茶来。”陈雨轩向梅花挥了挥手,然后指着报纸把刚才讨论的话说了一遍。她对楚韵充满信任,毫不避讳保和堂想振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经地义,年轻人要创一番事业无可非议。   “这确实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楚韵柳眉微蹙:“不过,既然是绝症,一定有特殊之处,我也想凑个热闹。”   “一言为定。”陈雨轩立即下了结论,挥了挥手:“明天我们几个人都去。”   “我可没有答应。”凌威撇了撇嘴。   “不去也得去。”陈雨轩毫不客气地盯着凌威的脸颊,俏脸红润异常,带着女孩特有的霸道。   “好,我去,我去。”凌威立即做了个明智的选择。接着轻轻叹息了一声,陈雨轩半娇半嗔的脸颊让他想起另一张温柔的笑脸,一样的青春靓丽,一样霸道的温柔。   “预祝陈姑娘马到成功,一鸣惊人。”林老板忽然哈哈笑起来,舌绽莲花。   “你还没有走?”陈雨轩对他的美言却不感兴趣,转脸看着他:“明天再来针灸直接找梅花,可以走了,别耽误我们坐堂问诊。”   “好,我现在就走。”林老板腆着肚子向凌威挥了挥手:“凌医生,我先告辞。”   “不送。”凌威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摇晃着走出去,淡淡说了一句。   “林老板,别忘了代我们谢谢你的秘书。”陈雨轩一边叫喊一边咯咯笑着:“凌威过几天会去看看她的病情。”   “你笑什么?”楚韵诧异地看着陈雨轩。   “问他。”陈雨轩指了指凌威,坐到椅子上,向门外进来的一位病人招了招手:“过来。”   楚韵转过脸,凌威苦笑了一下:“别听她胡说八道,有客人来了,正事要紧。”   进门的几个客人凌威认识,领头的身材略显消瘦,但精神奕奕,浓眉大眼带着一份坦诚,是在天马舞厅认识的韩震天,身后是妩媚的女歌手王月虹和有点天真的清丽女孩楚玉。   “凌大哥,陈姑娘,你们的药铺真宽敞。”韩震天笑声很大,听得陈雨轩皱了皱眉:“你声音小点,这里不是歌舞厅,别影响看病。”   “不好意思。”韩震天抱歉地笑了笑,在凌威对面坐下,王月虹和楚玉静静站在一旁。   “王姑娘,按照方子吃两天药。”凌威快速写了一张药单递给王月虹:“拿到后面熬药,另外经常用胖大海泡茶,对咽喉炎很有效。”   “我和你一起去熬药。”楚玉拉着王月虹向里面熬药的地方走去。   “胳膊感觉怎么样了?”凌威让韩震天把手腕平放在桌上,一边把脉一边询问。   “还是有点疲倦。”韩震天声音压低了一些:“凌大哥,谢谢你神奇的针法,昨天一针下去,让我全身力气倍增,如果运用于各种比赛,那么、、、、、”   陈雨轩忽然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韩震天,昨天晚上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保和堂是治病救人,医术不是用来争强斗狠。”   这是昨天凌威说的话,陈雨轩用来提醒韩震天,义正言辞。昨晚林老板的秘书不惜用色相向凌威索取刺激潜能的穴位,又发生了药方失窃的事情。陈雨轩知道了世上除了财不外露,绝活也不宜外露。   韩震天立即住口,不过话语被陈雨轩打断,显得有点尴尬,凌威立即岔开话题:“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这几天不要上班。”   “我想上也没有班上了。”韩震天摇了摇头:“昨晚被开除了。”   “现在有什么打算?”凌威看了韩震天一眼,低头写着药方。   “不知道。”韩震天有点无奈:“有力气总会有工作的。”   “明天我找马大胡子问问。”凌威想了想:“不过建筑工有点累。”   “没关系,我文化不高,除了保安也只有干苦力。”韩震天毫不介意:“凌大哥,那就麻烦你多费心。”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凌威把药单交给韩震天,又吩咐几句,招手接待下一位病号。   **   熬药的房间内,药香飘逸,王月虹忍不住皱了皱眉,楚玉倒是细心,笑着说道:“月虹姐,你不习惯就在外面走道里等一会,我进去。”   “药味这么浓,你受得了?”王月虹有点意外的看着楚玉。   “我是山野孩子,什么都适应。”楚玉笑了笑,直接走进房间。张虎把药放进机器,看了看楚玉明亮的双眼,笑着说道:“稍等一会,这是新式机器,十分钟就可以了。”   “我不着急。”楚玉好奇地看着机器:“您继续忙,我看看。”   楚玉确实没有着急,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张虎把药熬好,装进一个塑料袋,再用封口的设备封好口,放进楚玉手里,随口说道:“喝的时候用热水温一下,效果更好,有利于吸收。”   “谢谢。”楚玉笑得天真,转身脚步轻快地向门口走去,耿忠恰好一步跨进门,两人打了个照面。   “楚小玉。”耿忠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楚玉震了一下,药袋失手扔到地下,慌忙弯下腰,伸手去捡,动作略显慌乱,同时轻声说道:“老爷爷,您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耿忠呵呵笑着:“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几年不见变成大姑娘了,和你娘一模一样。”   “对不起,您一定看错了,我不像我娘。”楚玉抱着药袋从耿忠身边溜过去,拉起王月虹快步向大堂走去。   第三十一章 妙手回春(一)算命的青年   永春岛是太湖众多岛屿之一,拥有江南典型的山灵水秀,一大片茶树林在太湖岸边都可以望见,茶叶也是远近闻名,尤其是清明之前的嫩茶,都是由少女用嘴采摘,经过特殊工艺处理,据说不仅清香怡人,还有许多强身健体的功效,当然价格也是天价,大多数被建宁最大的茶楼醉仙阁收走,醉仙阁也就成了一种高雅的象征。   永春岛的主人很神秘,十几年前低调买下岛屿,从未在大庭广众露面,这次刊登出新闻,一鸣惊人,立即引起社会各界关注。新闻记者们闻风而动,但都被挡在湖面上,连踏入岛屿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也有的人精明,混入医生的队伍偷偷溜进去。   这次来的中医医师有二十几位,但是每个人都带着许多弟子和店里的人,加起来足有上百人,永春岛倒也大方,专门派豪华的画舫上岸迎接,一个画舫十几人,十几个画舫连成一排,十分可观。   凌威和陈雨轩还有楚韵却没有凑热闹,三个人坐着师小燕架势的半大渔船,沿着紫玉河顺流而下,驶向太湖。   “凌大哥,你们为什么不和那些医生一起去。”师小燕轻轻摇着双桨,马尾辫在脑后不停晃动着,声音清脆。   “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在一起肯定不太和谐。”凌威笑着指了指河两岸的街道:“不如我们看看风光,落得个好心情。”   “还是凌大哥会享受,有两位美女陪着,当然开心。”师小燕看着端庄秀丽的楚韵和矫健爽朗的陈雨轩,咯咯娇笑着。   “师小燕,你也是个美女啊。”陈雨轩笑着说道:“你像太湖水一样水灵温柔。”   “陈姐姐说笑了,我哪里算得上美女。”师小燕轻轻摇了摇头。   “美女有好多种。”陈雨轩轻声和师小燕争论起来,一会儿楚韵也加入讨论,女孩讨论起美来总是没完没了,就连楚韵这样的大医师也不例外…凌威望着两岸阳光下的翠柳和轻轻滑过的画舫,听着几位女孩的轻声细语,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当然,他不敢加入她们的谈话,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三个性格背景都不同的女孩,楚韵大方得体,温婉含蓄,陈雨轩爽朗清丽,快人快语,师小燕淳朴可爱,水灵清秀,就像三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鲜花。   船在轻轻的笑声中欢快地前进,眼看着就要离开城市的边缘,进入广阔的太湖,岸边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停一下,停一下。”   师小燕本能地停止划船,小船慢慢向前飘动,抬眼向岸边望去,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身穿一身银灰色休闲服,正拼命地招手。师小燕大声叫道:“我们这是渔船,不搭客,游玩可以找来去的画舫。”   “求求各位姑娘,行行好。”青年口齿伶俐,满脸堆笑,向船上拱了拱手:“我只要搭个顺便船,驶向哪里都行。”   青年话音刚落,在他身后远处出现一群人,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臂,神情不善。凌威忽然说道:“师小燕,靠岸,让他上来。”   师小燕对于凌威的话绝对服从,双桨一划,船立即接近岸边,青年一个箭步跃了上来,回头瞄了一眼岸边越来越近的一群人,拿起船舷的竹篙,在河岸上用力点了一下,船立即向河中心荡去,师小燕慌忙调整姿势,船激烈晃了几下,向前冲去。   岸上传来一阵大骂声:“你个小王八蛋,再招摇撞骗,胡言乱语,我们扒了你的皮。”   青年面向前方的河道,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师小燕双臂一用力,船箭一般向前滑去,身后的骂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青年长长松一口气,转脸向师小燕笑了笑:“多谢。”   “现在可以说了吧。”师小燕一脸认真:“姓甚名谁,为何被人追赶,好人还是坏人。”   最后这句话问得让人啼笑皆非,青年笑着说道:“姑娘,你看我像坏人吗?”   “那倒不一定。”师小燕摇了摇头:“坏人又不写在脸上,快点说,不然、、、、、”   “不然怎样?”青年看着师小燕凶巴巴的脸颊,有点摸不透。   “不然我把你扔下太湖。”师小燕指了指前方开阔的湖面。   “别,别,我可不会水。”青年连忙摆手,脸色都有点发白:“我说,我叫孙笑天,无业游民,刚才那群人追我,是因为我说河边一户人家的媳妇怀有身孕。”   “是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的。”师小燕的问话让凌威和楚韵等人目瞪口呆,虽然现代社会已经不在有什么避讳,但这样的话从一位妙龄少女嘴里出来确实有点别扭,偏偏师小燕还是一脸严肃。   “我哪有这个本事。”青年的回话也是十分滑稽,可能是慌乱之下不选择字眼,听得楚韵和陈雨轩都扑哧笑起来,这哪是有没有本事的事,只要是男人都能办得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笑天慌忙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随手一抖,几个大字呈现在眼前:麻衣神相。   “原来你是个跑江湖的骗子。”师小燕忽然笑起来,脸上严肃的神情立即如冰雪融化,满脸春光灿烂:“麻衣神相,现在只有没头脑的人相信这些。”   “此话差矣。麻衣神相流传百年自然有它的神妙之处。”孙笑天晃了晃脑袋,不像现代青年,倒像一个过去的老学究。   “你是家传还是名师指点。”凌威倒是对江湖奇人感兴趣,态度还算恭敬。   “地摊上买书,自学。”孙笑天的回答再次让人大跌眼镜,这次连凌威都觉得好笑,撇撇嘴淡淡说道:“看你岁数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怎么迷恋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一定没有好好读书。”   “我可是正宗大学毕业,商业管理专业。”孙笑天笑得有点得意:“只是我不喜欢按部就班地工作升迁,还是中国古代的一些玄学吸引我。”   “就你?大学毕业?谁相信。”师小燕咯咯娇笑着,似乎看到世上最滑稽的事情。   孙笑天看了看凌威和楚韵还有陈雨轩,三个人也一起摇了摇头,他泄气地坐在船边,看着泛着粼粼波光的太湖水:“你们不信就拉倒。”   “你还没说怎么人家媳妇怀孕偏偏追赶你,怎么回事?”师小燕把话题转回来,眼睛忽闪着,带着一丝调侃。   “我说大姐,你说话注意点,人家媳妇怀孕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说说而已。”孙笑天苦着脸解释。   “我也没说和你有关系,你多心干什么。”师小燕口齿也不饶人:“是不是真的有鬼。   女孩子在话语上的敏感似乎是与生俱来,所以,宁愿和山东大汉打架,也别和女孩子吵架,打架还能痛快点,吵架可就会感到憋屈得要命,她们总是振振有词,孙笑天此时就体会到这一点,他想反驳几句,看着陈雨轩和楚韵也虎视眈眈看着自己,随时有帮助师小燕的架势,立即放弃反抗。陪着笑脸,耐心说道:“我在街边摆摊算命,那位媳妇路过,看她形态和步伐,以及眉梢的气色,我随口说一句此人有喜了,以为人家一定兴高采烈,说不定还可以给几个赏钱,没想到赏钱没拿到,倒是招来一群人,扑上来就动手,幸亏我见机得快,不然可就惨了。”   “你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对啊。”师小燕满脸诧异。   “关键是那位媳妇去年死了丈夫,她一直守孝,在现代已经很少见了。”孙笑天又苦笑了一下:“街坊邻居都说她重感情,报纸还报道过,说是当代有情有义的楷模,是对闪电式感情的最大反击。”   “这下你真的痛了马蜂窝。”凌威忍不住笑起来。陈雨轩想起那天自己诊断别人怀孕也被大骂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觉得孙笑天倒是亲近了几分,笑着说道:“你先在船上待会,躲过风头再说。”   “恐怕要躲几天,我在附近小有名气,他们一定抄了我的老窝,回不去了。”孙笑天有点忧心忡忡:“还不知道住哪呢?”   “师小燕,好人做到底。”凌威想了想:“我刚搬出来,把他送到我原来的住处,马大胡子等人待人厚道,不会有事,白天就让他在你船上打渔,就算他今天坐船的费用,也可以躲避一下。”   “谢谢大哥。”孙笑天向凌威拱了拱手。   “楚韵,陈雨轩。”凌威指着三位姑娘向孙笑天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划船的姑娘叫师小燕,附近很有名的。”   “等一下。”孙笑天还没有张嘴招呼,师小燕已经抢先开口:“谁知道他是好是坏,既然会算命,帮我们算一下今天出去办事的结果。”   凌威等人并未把这次去永春岛的事看得过重,抱着游玩的心态,也乐得师小燕出难题,一起期待着孙笑天的回答。   “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本人算命的绝活。”孙笑天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微微偏长的头发拂动了一下:“师姑娘,说一句话或是一个字,我算算看。”   “我就写一个字。”师小燕拿起竹篙,在水面上画了个长长的‘一’字,笑着说道:“有一个古代算命的故事我是知道的,有人在地上写这个字,就说土上加一,为王,身份显贵。我现在在水上写,看你怎么说。”   “小燕,你真太有才了。”楚韵看着笑眯眯的师小燕,忍不住赞赏一声,小姑娘的字写得有创意,解说也到位,确实很难回答。   第三十二章 妙手回春(二)水灾   测字,是古代一些相士谋生手段之一,简便易行,不过同一个字可以有许多解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真正体现了法无定法,绝无一定的规则,许多古代名人如汉代的东方朔,董仲舒,诸葛亮,宋代的邵康节,明代的刘伯温,都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故事,为后世之人津津乐道,测字这一种方法也变得等同于游戏一样的娱乐方式,被各种版本演绎得淋漓尽致,街头巷尾,大小书摊都可以见到这些书籍。泛滥得让人觉得谁都可以变成大师,从古到今,发生这种情况的结果只有一个,根本很少人相信,偶尔提起只是付之一笑。   师小燕写的‘一’字和所说的话就是出自一个典故,古代君王微服视察民情,遇到一位相士,君王随手在地上划了一个‘一’字,相士倒头边拜,君王问他原因,他说‘土’字加一横便是王。相士于是得到赏识,平步青云,此事传为美谈,后世研究者还是把结果归结为相士的察言观色,君王的气质难免不同,阅人无数的相士自然能一眼看出来,测字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师小燕把典故稍加改动,水上写字,孙笑天总不能说‘水’字加一横,根本没有那个字。凌威等人一起饶有兴趣的看着孙笑天显得秀气的脸颊,等待他的解释,看如何和这次出行扯得上关系,而且要很圆满,不然从永春岛回来立即就会知道灵不灵。   “快点。”师小燕看着仰脸向天,一副深思模样的孙笑天,咯咯笑道:“再不说我就把你扔下水。”   “不,不,我不会水。”孙笑天慌忙摆手:“我想出来了,你用竹篙在水中划一横,不留痕迹,说明今天的事没有结果,空跑一趟。”   “怎么会没有结果。”师小燕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要么有机会大显身手,治好富家女的疾病,要么插不上手或者无能为力,失望而归,就算失败。”   “我是说今天没有结果。”孙笑天继续说道:“竹篙比水轻,预示着终有一天可以浮出来,结果自然是一目了然,一鸣惊人。”   “哪一天?”师小燕紧追不舍地问着。   “不确定,应该有一段时日才会有定论。”孙笑天板着手指数了数:“十几天吧。”   “你又打马虎眼。”师小燕大声笑道:“缓兵之计,十几天以后你远走高飞,到哪找你。”   “你不信任我。”孙笑天似乎智慧受到了侮辱,大声说道:“我就留在你船上,等到那一天。”   “你好像很自信。”凌威见孙笑天一脸认真,奇怪地说道:“你有什么理由我们会成功。”   “万事万物都在天地之间,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只是我们光盯着一点,忽视了自然的变化和每一件事和物体的关系。”孙笑天提起自己的专长立即眉开眼笑,望着远方水天相连的湖面,大声说道:“刚才师小燕姑娘问卦的时候天地之间艳阳高照表示事情没有一点挫折,竹篙在水面划的一横很长,说明还要一段时间,水流很微弱,竹篙顺着划过去,说明一帆风顺。”   ,“好像有点道理。”师小燕摇着船,微微点头,看了看凌威:“凌大哥,你认为孙笑天的解释怎么样。”   凌威没有回答师小燕的问话,眼睛看着远方,神情沉静,嘴里喃喃念叨:“天地,人活在天地之间,自然影响着人体,也可以改造人体,我们只是从病人的具体病症出发,是不是有点进入了死胡同。”   想起耿忠对五禽戏的见解,不拘泥于体内,放眼外界无边空间,凌威似乎明白了什么。陈雨轩听着凌威的话也灵机一动,轻声说道:“中医最高境界在黄帝内经上就是合于天地,把握阴阳,疾病的起因也是外界引起的,医书记载得明明白白,外感六邪,风寒暑湿燥火,内伤七情忧思哀乐悲惊恐…”   “如果放下局部病症不论,把人体放入一个好的环境,就像面对美景会心旷神怡一样,是不是也可以治病。”凌威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芒,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利用自然康复疗法,国外有许多报道。”楚韵见识广博:“我国也有一些部门在研究。”   “他们都是按照西方体系,用的是人体机能,肌肉结构,核糖核酸等理论。”凌威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中医提到的那种真气,以及看不见摸不着的天地灵气。”   “医学我不懂,但万事万物都是相通的。”孙笑天对玄学的悟性似乎不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岛:“就像这个岛屿,原本在太湖上和四周融为一体,灵秀自然,现在岛的四周竖起很多桅杆,挂着灯不知是警戒还是为来往船只指引方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灵气的格局遭到破坏,小岛布满阴邪之气,”   “你别危言耸听。”师小燕打断孙笑天的话:“我看这个岛一片碧绿,生机盎然,据说正在开办一个研究中药的场,报纸上说造福人类呢。”   “你看的是表面,我看并非人类之福。”孙笑天似乎对自己的见解很自信。   “我看的是表面?好像你目光深远。”师小燕不服气地说道:“你怎么没有算出来今天会被人追赶,落荒而逃。”   “谁也不能算无余策,总有疏忽的时候。”孙笑天想起今天的事,脸色有点尴尬。   “你再算算今天会不会有灾难。”师小燕歪着脑袋盯着孙笑天。   “世上哪会有那么多灾难,遇到你们几位贵人相助,几天一定顺顺利利。”孙笑天笑得有点讨好。   “不。”师小燕一脸严肃,煞有其事地说道:“我算到你有灾难。”   “什么灾难?”孙笑天不解地皱着眉头。   “你再想想。”师小燕望着天边的一小块黑云:“我觉得那块黑云预示着你灾难临头。”   “不可能吧。”孙笑天仰脸望着天空,轻声笑道:“云层飘忽,吉祥之兆。”   凌威,楚韵,陈雨轩也看了看黑云,转脸又望了望师小燕,同样感到奇怪,师小燕狡黠地一笑,一手摇桨,一手悄悄拿起竹篙,看着依然仰望天空的孙笑天,大声说道:“想到了没有,灾难马上就要到了,要不要我告诉你。”   “什么灾难。”孙笑天话语中充满好奇。算命的人很少用肯定的口吻,万事留有回旋余地,不知师小燕怎么说得活灵活现,心中微微觉得不妥,准备转身和师小燕理论,脸颊刚刚侧过来,师小燕的竹篙已经打在他的后背上,身体一个踉跄,向湖中栽去,耳边听到师小燕放声大笑:“我告诉你,水灾。”   凌威等人一声惊呼,接着也大声笑起来,师小燕一手划船,保持旋转,另一手把竹篙伸向水中挣扎的孙笑天,咯咯笑道:“接着,下次记住了,祸从口出。”   楚韵笑得含蓄一点,眉毛轻扬,嘴角微翘,端庄的脸颊难得地露出一丝妩媚。陈雨轩笑得可就没有那么文雅,一手按着腹部,弯着腰,笑得酣畅淋漓,指着孙笑天说道:“快抓住竹篙,现在知道师小燕姑娘不是好惹的了吧。”   “抓住,抓住。”师小燕把竹篙伸到孙笑天舞动的手掌边,忽然,几个人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孙笑天竟然没有抓住竹篙,脑袋在水中沉沉浮浮,动作慌乱无比。   “师小燕,玩笑开大了。”凌威失声惊呼:“他不会水。”   “刚才他说不会水,我还以为是骗人。”师小燕也有点慌张,大声说道:“凌大哥,你们谁会划桨。”   “我来,”陈雨轩接过船桨:“我以前经常在紫玉河上游玩,划船马马虎虎。”   “保持平稳,我去救人。”师小燕说完一个鱼跃,扎入水中,转眼间又浮上来,看着茫茫的水面,游目四顾,诧异地叫道:“人呢?”   “刚刚沉下去,就在你右边。”楚韵焦急地指着水面。   师小燕快速转身,游了几下,脚部碰到了孙笑天逐渐下沉的身体,立即沉下身,从后面抱住孙笑天的腰,在水下向小船慢慢靠近。   救落水的人一定要从后面反手抱住他的腰,因为惊慌之下,落水者会胡乱挣扎,手臂如果缠住施救的人,两人就会同时有危险。师小燕久在湖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做得也很到位。可是孙笑天却很不配合,身体扭来扭曲,手臂竟然缠住师小燕的腰,脑袋紧紧贴在师小燕微微鼓起的胸部,晃来晃去,晃得师小燕忍不住要把他撒手扔掉,可人命毕竟比女孩子的羞涩重要,她还是吃力地把孙笑天抱上船,仍在船舱里,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叫道:“凌大哥,看这家伙死了没有。”   “还有气息,可能被呛着了。”凌威快速把孙笑天翻过来,趴在船舷上,孙笑天吐了一大口水,哼了一声。   “没事了。”凌威把孙笑天扶起倚在船舱内,孙笑天看着师小燕苦笑了一下:“我还是学艺未精,竟然没有算到水灾,实在惭愧。”   “这时候你还有心事开玩笑,真是佩服你。”师小燕站起身,微风拂过,忽然打了个寒战,看了看湿透了的孙笑天:“你冷不冷。”   “不冷不冷。”孙笑天眼光在师小燕面前转了转,师小燕衣衫湿透,贴在身上,玲珑毕现,想起刚才在水中孙笑天的脑袋在自己胸前磨蹭的情景,立即感到全身火辣辣一阵燥热,面红耳赤,狠狠瞪了孙笑天一眼,冷着脸说道:“你相不相信我会挖了你的两只大眼。”   第三十三章 妙手回春(三)高手如云   春暖花开的江南,艳阳高照的上午,许多游玩的姑娘已穿起单薄的衣裙。但是掉进水里的滋味却不好受,立即感觉到什么叫春寒,师小燕和孙笑天虽然不至于哆哆嗦嗦,却也是脸色苍白。幸好永春岛不是太远,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出现在眼前。   永春岛的南边是一个小码头,十几艘画舫已经停靠,迎宾的青年都是西装革履,英俊挺拔,姑娘们上身粉红配着青色套裙,落落大方,笑容可掬。可能是因为岛主女儿病重的缘故,没有太大的欢笑声,寒暄也都是适可而止。   负责接待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鼻梁挺直,浓眉虎目,虽然微笑但有一股不容逼视的气魄,正不断和客人打着招呼,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对讲机,不时汇报几声,显然是向老板说明每一个人的来历。   师小燕把小船系在岸边,几个人快步走上来,另外一些人恰好从画舫上上岸,打了个照面,凌威认识其中几个,戴金丝眼镜,略显秀气的是一春堂的曹龙,旁边一位金黄头发的青年好像叫秦于夏。   “凌医生,幸会。”曹龙抢先打了声招呼,伸手和凌威握了握,又转脸向陈雨轩,楚韵:“两位美女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曹龙倒不是刻意奉承,楚韵和陈雨轩虽然都是穿着淡红色衣衫,发型也是普通的马尾状,但天生丽质,一个温和端庄,一个水润清丽,在众多客人中分外耀眼,而且中医人才中女孩并不多,来的多是门下弟子和家人,凑个热闹,她们俩的名医气质更是出众。   “曹医师。”接待的中年人和曹龙打了声招呼,转脸看了看陈雨轩和楚韵:“在下程明清,不知哪位是保和堂的二小姐,因为二小姐刚刚回到建宁不久,恕在下眼拙。”   “程先生客气了。”陈雨轩笑着说道:“我是陈雨轩,这位美女是长宁医院的楚韵姑娘。”   “楚韵姑娘,久仰。”程明清微微有点吃惊,楚韵的名头在其他行业可能不是太大,但提到治病的医生,在建宁排在前几名,几乎无人不知。程明清重新打量几眼,语气有点疑惑:“不过,我们请的都是中医,楚医师是外科能手,但恐怕无用武之地。”   “没关系。”楚韵淡淡一笑:“我现在经常在保和堂出入,也算沾着点中医的边,今天来就算长长见识。”   “欢迎欢迎。”程明清脸上笑容展开一点:“各位请到客厅说话。”   “程先生,您这里有没有换身的衣服。”孙笑天从凌威身后转过来,湿漉漉显得有点滑稽。   “你怎么啦?”程明清吃了一惊。   “不小心掉水里了。”孙笑天拉过师小燕:“还有这位姑娘,因为救我下了水,现在有点冷,再说这样的打扮未免有失岛上的体面,我想找几件衣服换一换。”   “衣服当然有。”程明清向远处招了招手:“程新华,过来。”   “爹,什么事?”一位身材健壮,剑眉大眼,鼻尖微微有点勾的青年应声大步走过来。   “查一下这两位落水的客人是谁接来的。”程明清沉声说道:“竟然出了这种意外,让他立即卷铺盖走人。”   “不用查,不用查。”孙笑天慌忙摆手:“我们是自己划船来的,和你们的工作人员无关。”   “原来是自己来的。”程明清脸色稍微缓和,向孙笑天挥了挥手:“你们俩跟着新华到房间里换衣服,别忘了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谢谢程先生。”孙笑天客气一句,拉着师小燕紧跟在程新华的身后,程新华步履坚定沉稳却很快捷,两人几乎小跑才追得上。   岸上是一片开阔的场地,种着许多花草,不远处的草坪上停着一架私人飞机,显得主人的不同凡响。沿着几条石板路走过去,几幢朝阳的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茶树之间,欧式建筑,融入一点江南园林的风味,恢弘大气而不失*精致,几种不同颜色的琉璃瓦在阳光映照下流光溢彩,待客的大厅在最中间别墅的底层,许多桌椅沙发,式样豪华,但摆得有点杂乱,显然是临时布置。陈雨轩和凌威楚韵在靠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一位姑娘立即过来倒上茶水,异香扑鼻,可能就是岛上最名贵的清明前茶。   “你是否感觉到大厅有点古怪。”陈雨轩靠近凌威,低声说道:“不大像待客的地方。”   “临时改装的吧。”凌威倒是没有发觉什么不妥,淡淡笑道:“不过平时哪有这么多客人,我觉得大厅宽广,有点浪费。”   “这应该是练武的地方。”陈雨轩眼角瞥了一眼大厅旁边不起眼的一扇小门:“刚才我见到那边门内有许多木板,是跆拳道练习专用的那一种。”   “练武场不大可能吧,这里远离河岸,也不可能是一个武馆。”凌威轻轻摇头:“也许老板喜欢健身,离岛去健身馆不太方便,有的是钱,干脆建一个。”   “小声点。”楚韵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说道:“程明清一脸严肃,正戏要开场了。”楚韵的比喻虽然不是太恰当,但一群人熙熙攘攘,不管熟识还是不熟识都在打着招呼,更有几位年轻小伙子盯着别人带来的姑娘观看,偶尔搭讪几句。整个场面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戏台。   凌威立即正襟危坐,目光静静扫视一下全场,停留在前方的一个小舞台上。台上的主角是程明清,脸上带着淡淡微笑,拱了拱手:“各位,老板心情不好,不方便见客,还请多多海涵。”   女儿重病,心情恶劣在所难免,凌威可以理解。不过,这位大老板一定在某个房间内看着大家,注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此有钱的主,稍有脑子的人都能想象出一定有监控设备,说好听点是保安系统。   现代飞速发展的科技,给了许多人堂而皇之窥探别人**的自由。凌威忽然觉得就像动物园关在笼子里的猴子,全身不自在。但是人类在观赏猴子,又何尝没有被猴子所戏弄,此时此刻,别墅的主人一颗心可能都寄托在这群人身上。在平时,对这群人或许不屑一顾,然而,纵是家财万贯,在疾病和死亡面前都要低下高昂的头颅。   “程先生,客气话就免了。直接说一下病情吧。”一位身穿长袍,典型中医郎中打扮的老人站起身。脸色红润,声音很亮,从他身上让人感觉到长命百岁不是幻想,让他看病一百个放心。   “老先生稍安勿躁。”程明清微微笑了笑:“我们老板比大家还要着急,但是病比较复杂,还希望等一会大家一起交流,先熟悉一下。”   “也好,难得见到这么多中医界同仁和一些后生晚辈。”老人大声说道:“老夫马长利,从省城赶来,只为治病救人。”   言下之意,并非为了紫色玉佩。他老于世故,一眼就看出人群中混有一些报刊等媒体的记者,追名逐利是每一行的大忌,别一时好奇毁了半辈子英名。   “陈雨轩。建宁保和堂。”陈雨轩站起身向大家一抱拳,保和堂小有名气,几个字就够了,她接着向马长利笑了笑:“马老先生,和长春经常提到你,二十年前你们师兄弟三位在省城的一支堂可是赫赫有名。”   “难得和长春还记得老朋友。”马长利哈哈笑着:“陈姑娘小小年纪就代表保和堂,真是年轻有为。”   “马老先生过奖,以后还请多多教诲。”陈雨轩客气着坐了下去。曹龙立即站起身,声音略显斯文:“在下曹龙,建宁一春堂,家父有事外出,我代表一春堂来长点见识。”   曹龙措辞委婉,谦虚谨慎,却没有了陈雨轩那种阳光和霸气,听得程明清微微皱眉,他不喜欢畏畏缩缩的年轻人,抬手示意曹龙坐下,转向陈雨轩旁边不远处的几位青年:“几位就是来自建宁新开张的益仁堂吧。”   这次站起来的是三位,一位姑娘齐眉短发,目光温和,尖尖的下巴带着一丝调皮,两位青年一胖一瘦,胖子满脸和气,像一位开店的掌柜,瘦子脸色严肃,一丝不苟,如同随时战场厮杀的将军,两个人形成鲜明对比。   “在下单月亮,我和卢天浩,岳小怡都是来自江南医学院中医专业。”瘦子声音刚劲有力:“我们益仁堂是唯一一个不是靠祖传或是名师传授,只凭学院支持开办的中药铺。请各位同仁多多关照。”   “单先生客气了。”程明清对单月亮等人倒是很恭敬:“你们虽然刚开张,可是江南医学院可是名头响亮,我们老板特意指出,必须请到你们,因为你们打破了中医的界限,据说采取的是以中医为主,中西结合的疗法。一定大有作为。”   “只是一种尝试,走出中医一些固步自封的误区。不敢妄言有什么作为。”单月亮话语虽然谦虚,声音却很坚定,让人听起来有一种高高在上,独领风*骚的感觉。凌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锋芒毕露,众矢之的。”   **   看完了,别忘了投票啊,明月谢谢各位朋友   第三十四章 妙手回春(四)我是她师傅   年轻人朝气蓬勃,初生牛犊不怕虎,值得赞赏。可锋芒过于强烈,难免招来非议,尤其是各自为政,各有绝活的中医界。   凌威的担心并非多余,单月亮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不少人接连哼了几声。一位西装领带,不像个医生,倒像个白领的中年人站起来,瞄了刚刚坐下的单月亮等人一眼,大声说道:“白一帆,祖传中医,在五百里外的晓春市开一间中药铺,勉强度日,不过我相信中医还是对疾病有独特之处,今天来不为别的,只为中医扬一下眉,吐一口气。”   “白一帆?”凌威见中年人矛头直指单月亮,气势非凡,思索着喃喃说道:“看气势有两下子。”   “晓春市就他们一家中药铺。”陈雨轩低声快速说道:“专治疑难杂症,因为治好市长夫人的食道癌而一鸣惊人,还得过全国杰出中医师的奖牌。”   “看来今天的客人中真是藏龙卧虎。”凌威轻声说着,不断有人站起来自报家门,每报一次四周就是一阵窃窃私语,有赞叹也有惊异。   足足有二十多家中医代表,都有特长,妇科的擅长崩漏带下,月经疼痛,乳痈宫寒,骨科的擅长骨节脱位,骨坏死,皮肤科的擅长溃烂黑斑,牛皮癣鱼鳞病。专治心脏的心悸不安,心绞痛,专治风湿的关节屈伸不利,肢体变形,甚至于擅长儿科夜啼不安麻疹胎毒的都有人到来。   “这么多能人。”孙笑天和师小燕不知何时坐到了身边,随着大厅里议论声越来越大,介绍也接近结束,孙笑天感叹了一句。   凌威转过脸,孙笑天换了身名牌西服,白衬衣银灰色领带,师小燕也是流行的粉红套装,质地精良。凌威忍不住笑了笑:“今天这趟来我们不知有没有收获,你们俩这两身行头算是赚了。”   “这是师小燕的功劳。”孙笑天眯着眼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别猪八戒抱烧纸,假装读书郎。”师小燕在桌下踢了孙笑天一脚:“你看大家都在议论,你也帮凌大哥分析分析今天的情况。”   “你别逗了。”孙笑天撇了撇嘴:“凌大哥和二位姑娘都是医生,哪有我一个相面的插嘴地方。”   “说说也无妨。”凌威见陈雨轩和楚韵都是柳眉微蹙,把目标转向孙笑天:“当局者迷,或许你看得最清楚。”   “听到没有,凌大哥让你说说。”师小燕白了孙笑天一眼。   “那我就说说。”孙笑天清了清嗓子,声音很低,楚韵和陈雨轩也一起凑过来,人在犹豫或疑惑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期待别人指点迷津,哪怕胡说八道也好。   “来的人各有所长,而且各不相同。”孙笑天扫视一眼全场:“可见病人的情况谁都没有底,都有碰运气的成分,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情况一样,不见兔子不撒鹰。谁都在期望病情和自己的绝活有关。”   “我也奇怪,怎么没有公布疾病的细节,不然不对症的中医师就不会来。”陈雨轩思索着说道:“如果这样叽叽喳喳,各抒己见,情况岂不是更糟。”   “除非有一种情况,需要这么多各种类别的中医师。”楚韵忽然插言:“那就是全身感染,每一个部位都有致命的病症,比如肺部的肺炎,皮肤的溃烂,胸膜发炎,血液循环障碍肝肾病变等一起发生。”   “那还用不用活。”师小燕低声惊呼。   “报纸上说生命垂危,很可能是这样。”凌威点了点头:“我们听听看,程明清总要公布病情的,不然大家怎么医治。”   “不一定。”孙笑天忽然语出惊人:“我看他们不会公布病情,而是让你们自己诊断,如果公布了每个人都会拿出一两种无关痛痒的方案,自己诊断就能体现出水平的高下,诊断不出当然谈不上治疗,避免鱼目混珠。”   “你还真要点本事。”凌威笑了笑:“我也刚刚想到这一点,中医诊病不是依靠仪器,如果连病都无法诊断出来,也就谈不上治疗了。”   “号脉。”陈雨轩脱口而出:“古代宫廷女子让外面的医生诊断病情都是隔着屏风,仅露出手腕,以脉搏定病情,传说最玄的就是接线号脉,连手腕都看不见,把一根棉线搭在病人手腕上,根据线的传感诊断病情。”   “接线号脉不大可能。”凌威摇了摇头:“但号脉是一位好中医师的基本功,高下全凭本事了。”   “诸位。”程明清见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大声说道:“大家已经相互认识了,接下来希望发挥自己的特长,我们老板有言在先,即使无功而返也有丰厚的礼品,感谢各位光临。”   “无功不受禄,程先生就不要提礼品了。”有人大声说道:“还是介绍一下病情吧。”   “病情不用我介绍。”程明清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们不是专业医生,即使是专业医生,描述病情难免有自己片面的词语,就会错误引导诸位的判断,所以,诊病全凭各位自己。”   “那么,是否把贵小姐请出来。”又有人大声询问,不过没有等到程明清回答,就被别人大声否决:“病人都病重危急,如何出来见这么多人。”   “那位兄台说得有理。”程明清微笑了一下:“小姐不方便见客,大家分别进去诊断。”   “谁先来?”单月亮用词简洁。   “先请德高望重的马长利老先生和弟子们,然后从我这边轮流进去,大家尽量快一点,时间有限。”程明清向马长利拱了拱手:“马老先生,请。”   马长利看了大家一眼,带着几位弟子走进大厅前方的一个电梯。看他的老脸上充满自信,似乎在说,有我在,你们就免了吧。   “马长利是和我爹一个时代的中医高手,生姜老的辣,医道更注重经验丰富。看来我们真的要白来一场。”陈雨轩微微叹息:“不过他如果束手无,别人也就更没有办法。”   陈雨轩的声音稍大,靠得很近的单月亮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轻声说道:“不一定,时代在变,病情也在变。治病的方法当然也要变。”   “高见。”凌威对陈雨轩笑了笑:“他们那边桌子有空位,我们过去和他们讨论讨论,或许有点收获。”   “好。”陈雨轩立即站起身,几个人走到单月亮等人的旁边坐下。单月亮冲着楚韵笑了笑:“楚师姐。”   “你们认识我。”楚韵柳眉挑了挑,有点意外。   “楚师姐是我们江南医学院的骄傲,谁人不知。”岳小怡声音轻柔:“不过我们是中医科,没有西医那样风光,楚师姐自然不识。”   “中医也不错。”楚韵笑了笑:“你看我不是加入保和堂凑热闹了吗。”   “你什么时候加入了保和堂。”岳小怡有点意外地瞪大眼。楚韵声名如日中天,她如果加入一个中药铺就是医学界的特大新闻,中医界简直应该集体欢庆。   “刚刚加入几天,不过只是个学徒。”楚韵嘴角现出一丝调皮。她一向严肃端庄,这几天和凌威等人在一起,被他们那种坦诚自然感染,心情愉快,也开起了玩笑。   “学徒。”胖胖的卢天浩摇了摇头:“楚师姐别开玩笑,谁能收你这个徒弟。”   “我。”凌威脱口而出,他觉得几位年轻人性情爽快,说话虽然有点傲,但也符合现代年轻人的特点,他们都是没有民间师传或祖传的条条框框约束,信马由缰在所难免。忍不住配合着楚韵开起了玩笑。   “你?”这次连单月亮都惊讶地瞪大眼。凌威除了那一点略显凌乱的胡须引人注目,神情懒散,实在没有出奇的地方,竟然会是著名的外科专家楚韵的师傅,打破脑袋也没有人想得到。   “怎么?有什么疑问吗?”凌威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神态倒真像个自得意满的师傅。   “楚师姐。你的老师可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岳小怡小声嘀咕,明显对凌威怀疑。   “小姑娘的意思是我不配,愧为人师?”凌威板着脸,装着一脸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小怡俏脸红了红,求助地看着楚韵。   楚韵笑了笑:“这位凌威先生确实是我师傅。”   岳小怡见楚韵的神情有七八分真诚,楚韵在医学院就是以不开玩笑,一丝不苟著称,立即相信了几分,对着凌威讪讪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凌威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显出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   “陈姑娘,这位凌师傅师出何处,原来在什么地方高就?”卢天浩语气变得谨慎委婉,低声请教陈雨轩。   陈雨轩一脸认真,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师出何处不知道,几天前是在大虹桥上卖高皮膏药的。”   话音刚落,卢天浩和岳小怡满脸啼笑皆非,尤其是单月亮,一口茶喝到嘴里差点喷出来,又觉得对人不大尊敬,强忍着咽下去,差点噎着,瘦瘦的脸颊拉得很长,更加滑稽。凌威故意装着没看见,板着脸,忍着笑,和其他人一起望着楼梯口,等待马长利的消息。   第三十五章 妙手回春(五)命悬一线   中医医生分好多种,有享誉一方的名流高手,有开设店铺的各地名医,有替人家坐堂的大夫,有一技之长独门秘方专治一种病的祖传郎中,还有在医学院教书育人的老师。最不入流,最让人不屑,甚至都算不得医生的就是卖狗皮膏药的,这种人很少有真正实力,大多数被划分为骗取钱财的骗子一流。   楚韵作为医学院的高材生,校花,到了长宁医院又做了最先进的心脏移植,声名鹊起,竟然拜了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人为师,怎么能不让岳小怡等人大跌眼镜,一时不知如何与凌威交谈,只好略显尴尬地沉默不语。   孙笑天不知底细,只是诧异地瞪着眼瞄来瞄去,陈雨轩和楚韵强压着笑,一本正紧。气氛显得有点僵持,僵持得陈雨轩都快要忍不住放声大笑。   还好,大厅前方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大家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马长利略显瘦削的身影从里面慢慢走出来。神情没有了那份自信满满,眉头微皱,脸色冷清,身后的几位弟子也默不吱声,一副不自然的模样。   不用问,马长利也是对病情毫无把握。大厅里一下子沉寂下来,既然马长利这样的前辈都是一愁莫展,病情的严重可想而知。   “马老,这位姑娘得的是何种疑难病。”有人仗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   “等会你们自己瞧。”马长利挥了挥手,端起茶杯喝着,一言不发。   又有几批人接连走了进去,包刮白一帆,但是,出来得比马长利还要快。神情更加沮伤,也是一言不发。大家的心情立即压抑起来,更加紧张。   第十批人出来的时候,马长利叹息一声:“我看大家就免了吧,我们虽然难以确定病症,但已是回天无术了。”   话说得语重心长,但更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马长利居然连病症都没有看清,自己或许能碰点运气,再说既然来了不上去瞧一瞧,等会拿了别人的礼物未免于心不安。   又有几批人去而复返,大厅里的议论声逐渐寥落。凌威不远处的曹龙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角,他身边的秦于夏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曹龙,你一个人进去吧,我觉得气氛压抑,进去也是白搭。”   曹龙微微笑了笑,大步向电梯走去,他理解秦于夏,没有经过大世面,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免退缩,他毕竟只是个院校的实习生,不用承担一个药铺的声誉。   曹龙刚刚消失在电梯里,秦于夏移到凌威等人的桌前,可能为了消除心理压力,微笑着和楚韵等人打着招呼:“楚师姐,岳师姐,单师兄,卢师兄。”   “于夏,你的学业不错,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益仁堂。”单月亮对同一学院的同学还是比较熟悉,说话直截了当:“还是继续在一春堂实习。”   “曹龙曹大哥待我不薄,我考虑一下。”秦于夏笑得有点勉强,看了看凌威,岔开话题:“凌医生,没想到您真在保和堂坐堂。”   单月亮听了秦于夏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惊,再次打量着凌威。还是看不出出奇之处,秦于夏的意思似乎凌威在保和堂实在委屈,换句话说,这个人确实身怀绝技,不可小觑。   “你们认识?”岳小怡微微侧着脸,疑惑地看着秦于夏。   “当然。”秦于夏的语气似乎以认识凌威为荣:“在紫玉宾馆,凌医生一针治好了林老板的下颌神经炎,逼得长宁医院的夏志斌主任拱手认输,让我们中医扬眉吐气,以后长宁医院的西医见到我们还要矮一截呢。”   秦于夏说得眉飞色舞,楚韵忽然轻轻哼了一声,他立即住口,楚韵毕竟也是西医,如此贬低未免不妥,歉意地笑了笑,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但他的短短几句话还是引起了单月亮等人的兴趣,岳小怡眼神有点异样,那是女孩对异性好奇特有的目光。附近桌上的人听到秦于夏的话,也转过脸看着凌威,眼神飘忽不定。   凌威满脸懒散,静静望着前方,见曹龙大步走出来,立即笑着问:“曹老板,怎么样?”   “毫无把握,你们自己看吧。”曹龙说得倒是洒脱,年轻人嘛,敢作敢为,但也表示病情过于棘手,不然他也不会泄气到如此地步。   “我们上。”单月亮果断的站起来,带着岳小怡和卢天浩,走上电梯。   “但愿他们能另辟蹊径。”楚韵有点期待地说道:“他们打破中西医界限,应该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方案。   果然,单月亮三个人上去时间稍微长久,下来的时候神情也不像其他人沮伤,倒有点愤愤不平,单月亮大声嚷着:“既然是重病就应该到医院医治,又不让我们见人,仅仅凭诊脉能有什么用,难道真还打算找来个神医。至少应该用现代仪器检查一下具体病情再让我们对症下药。”   “曹师兄说得有理。”有人大声附和:“无论什么病现代医学都可以给个答案,何必让我们盲人摸象。”   “大家少说两句。”楚韵站起身,声音清脆地说道:“既然主人不说明情况,自然有主人的道理,哪有不为女儿作想的父亲,至于到医院检查,我想既然报纸上说经过许多大医院,一定已经束手无策才不得不求助于中医。”   “楚师姐,只剩下你们了。”岳小怡轻声说道:“上去看看情况你就知道了。但愿你们能为中医争口气。”   “争气我们未必有把握,见识见识而已。”陈雨轩倒是毫不在意,既然大家都这样,自己保和堂何德何能可以凌驾于别人之上。她轻轻甩了甩马尾辨,带着凌威和楚韵直奔电梯,孙笑天犹豫了一下,拉起师小燕跟了过去:“等一等。”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红灯显示三楼,陈雨轩看了看孙笑天:“你和小燕进来干什么?”   “凑凑热闹。”孙笑天陪着笑:“我也想见识一下神秘的东西。”   “这可是治病救人,不是逛市场,你少说两句,严肃一点。”陈雨轩脸色冷静,开玩笑归开玩笑,治起病来可容不得半点含糊。孙笑天立即闭上嘴,一时不让说话,神情很不自然,看得师小燕差点笑起来。   电梯缓慢稳重,不像常见的那种大起大落,停下来丝毫感觉不到心慌,门打开也是轻缓无声,门边站着一位妙龄少女,樱唇小口,琼鼻桃腮,眼睛明亮,身穿复古的女装显得苗条可爱,一条显眼的大辫子直到腰间。   “欢迎。”少女声音轻缓悦耳:“我是服侍大小姐的,叫朱珠,大家随我来。”   沿着走道紧走十几米,病人的房间就到了,孙笑天看着病房对门的卫生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房间很宽阔,粉红色调,一张大床被一个布幔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床边放着一株翠绿的兰花,一张茶几只是个摆设,面对着重病的人谁有心思品茶,所以也没有茶具,靠墙边摆着两张沙发,空调的声音很轻,暖风微微带来一股百合的清香,但还是难以掩盖一种浓浓的药味,随时提醒着床上是一位病患。   “老板吩咐,请的都是中医,诊病的方法只用一种,就是最传统也最神奇的号脉。”这几句话朱珠说过将近二十遍,口齿伶俐:“结果如何请到隔壁老板那里回话,要是无能为力请退出。”   凌威和陈雨轩相视一眼,微微苦笑,果然不出所料,只能号脉,意料之中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艰难。   “你先来。”凌威向陈雨轩点了点头,陈雨轩来到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朱珠从布幔内拿出一只胖乎乎的手,不像一个久病之人的骨瘦如柴,看起来还算饱满。   陈雨轩深吸一口气,放缓心情,三根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脉门上,凝神体会起来,过了片刻又换了病人的右手把了把脉,一言不发地站起来,面色凝重,向凌威微微点头:“你来。”   号脉,主要观察病人手腕处脉搏的跳动情况,中医把脉搏分为尺寸关三个位置,手腕部骨头凸起的地方为关,向手掌靠近的一边叫寸,向上一点叫尺,把脉的人把中指放在关的位置,食指和无名指放在两边的尺和寸的位置,根据脉搏的沉浮强弱深浅缓急等变化来判断病情。   左右手代表身体的不同脏腑,反应不同部位的变化,左手尺关寸分别反应膀胱肝心,右手尺寸关反应肾脾肺。取脉的方法常分为深中浅,手指轻按,观察表面病情,中度观察内里病情,重度则是观察深入骨髓的重病。   凌威把了一会脉,闭上眼体会一下手下的感觉,自从那天经过耿忠提醒领悟到五禽戏的妙处,凌威意识里模模糊糊可以感受到一些气息的流动。人每时每刻都在和整个宇宙发生着一些能量的交换,病人的污浊气息难免在外界有所反应,只不过很轻微,一般人无法体会。   凌威以为凭借自己过人的这一点能力可以多掌握一点情况,至少可以把感觉从手指延伸出去,领会手部三阴三阳六条经络的气血盛衰。然而他错了,病人脉搏极度微弱缓慢,几乎观察不到气血流动,凌威感受到了前面一些人的心情,那就是绝望,眼前的病人生机全无,命悬一线,如花的年华眼看着就要随春风而去。   第三十六章 妙手回春(六)寻找生机   回天无术,对于病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对于病人的家属来说就是一种苦痛,而对于医生就是一种悲哀,深深的悲哀,都会因为能力不及而深深自责,感觉愧对自己从事的职业。   凌威的心一阵冰凉,如同沉入寒冷的深渊,缓缓站起来,对着陈雨轩摇了摇头,又转向楚韵,语气郑重:“楚医师,你是否要看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了解病情。”楚韵缓缓摇了摇头:“恐怕我也无能为力,我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   心情虽然沉重,楚韵的话还是让凌威微微吃惊,她竟然不用号脉就能了解病情,岂不是太神奇来,西医教学可没有特异功能这一课。   “怎么办?”陈雨轩也对楚韵的话好奇,可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就这样退出去吗?于心不甘,可是,又有什么理由再逗留呢。   “按照正常情况你们应该直接退下楼,不过我还想说两句。”朱珠对陈雨轩和凌威的反应毫不奇怪,似乎在意料之中,瞄了床上的病人一眼,继续说道:“老板在房间内等了大半天,第一位马长利老先生过去交谈几句,但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再就是前面三位益仁堂的医生,要求老板出示化验和检查结果,采取中西医治疗,被老板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今天最后一批,也是最后一点希望。”陈雨轩盯着朱珠的脸颊,歉意地说道:“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朱珠满脸忧伤:“可你们是今天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是小姐仅剩的一点希望,我想你们能给老板一点安慰就给一点吧,就算我求求你们了,别说没有救了。”   “有希望,当然有希望。”凌威看着朱珠带有乞求的眼神,心中一热,大声说道:“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楚韵是最好的西医医师,怎么会有我们保和堂治不了的病。”   “可是、、、、、”陈雨轩心直口快,立即提出疑问,刚一张口就被楚韵抬手拦住:“凌威说得对,我们见见老板,至于疾病的治疗,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   “对,有希望,有希望。”朱珠眼中泪光闪闪,声音有点哽咽:“小姐躺了十几天了,当然不会有事,一定会好起来,她的心可好了,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   “带路吧。去见你们老板。”陈雨轩看着朱珠一脸关切,显然和床上的姑娘感情很深,心中也十分不忍让她的希望破灭。   “朱珠,别费心了。”床上的姑娘忽然轻声说起话来,飘忽无力:“就让我安心地走吧,治好了也是个丑八怪,我早就说不用治了。”   “不,小姐你在我们心里永远是最美的。”朱珠扑到床前,拉住那只胖乎乎的手。   床上传来一声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女孩的声音消失,恢复静寂。凌威眉头紧皱,语气坚决:“朱珠,抓紧时间。”   “好好。”朱珠连声答应,立即带着几个人出了房门,进入右边第三间。   房间和刚才那个差不多大,不过格调完全不一样,乳白色墙壁,暗红色办公桌和沙发,钢化玻璃的茶几,布置得错落有致,显出主人的干练利索,墙上一个精美的西式挂钟轻轻摇摆着,微微的滴答声在提示着时光的流逝。   天蓝色窗帘拉开挂在一边,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人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着,听到有人进来,声音干脆地说道:“请坐。”   凌威等人在沙发上轻轻坐下,朱珠立即拿起旁边柜子上一个紫砂壶,给每个人满上一杯。中年人缓缓转过身,脸颊棱角分明,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英气逼人,只是眼中淡淡的忧虑和鬓角微微花白的头发显露出岁月的沧桑和一丝无奈。   “我刚才真有点害怕你们立即离去。”中年人声音深沉,毫不避讳自己心中的恐惧,说得直接,显示出他处事果断,面对现实的强硬风格。   “我们理解。”凌威声音也深沉低缓,这个人一定在窗前站了大半天,一个人面对女儿的最后机会,看着一批批人上来又下去,一次次失望,谁都会接近崩溃。   “所以你们并没有把握,到这边只是安慰我。”中年人目光锐利,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敏锐的判断力。   “有这点意思。”凌威也是直言不讳,在这种人面前不用兜圈子:“不过,刚才听了你女儿说话,声音虽然微弱,但中气还没有散乱到无法收拾,不知为何不到大医院疗养而呆在家中。”   “这也是孩子自己的意思。”中年人微微叹气:“她最后的时光不想见任何人,只想消失在这风光秀丽的山水之间。”   “她这样想,难道你也放弃?”陈雨轩紧盯着中年人,期望他提供一些治病的线索。   “我怎么愿意放弃。可是我已经尽力了。”中年人神情有点激动,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支,又缓缓放下,目光痛苦:“从小到大我们父女一直相依为命,她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让我骄傲,可惜刚刚考上大学,准备出国深造就得了病,三年过去了,病魔消耗了我们父女的一切希望。”   “能告诉我们什么病吗?”陈雨轩一脸认真:“你不说出来恐怕真的没有希望了,我们不是神仙,必须就事论事,对症下药。”   “说出来你们更没有信心。”中年人摇了摇头:“今天我不会破例告诉你们,我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中医号脉断生死毕竟只是传说。”   “断生死不一定是传说。”凌威声音平静:“正常人脉搏一个呼吸跳动四下,你女儿只有一两下,脉细而无力,忽有忽无,偶尔见到晦涩不堪如入泥泞,体内血脉难行,有阴阳分离之兆,阴阳和生万物,阴阳分,必死,如不及时医治,十天恐怕都难支撑…”   凌威把情况的严重性说得清清楚楚,意图刺激一下中年人的神经,但是,没想到中年人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你这番话第一个进来的马长利老先生就说过,年轻人,看来你的造诣非浅,但是,按照眼前的病症中医有什么可以应对的方法吗?”   “我来说两句。”楚韵忽然开口:“我是学西医的,只说一下我的观点,刚才病人的手掌圆润中泛着光泽,不是肥胖,而是激素药服用的副作用,用激素药多数是免疫系统的疾病,从最简单的风湿病到被誉为绝症的艾滋病,无一不是世界级难题,都是消耗生命的慢性病,这些病都会引起无数并发症,看病人手指甲有点发青,血液流动不畅。病情已经发展到心脏,声音中带着细微的嘶哑,肺部已经感染,现在要做的先重药保住命,再缓解病情,最后寻求彻底治疗的方法。”   “楚医师果然高见。”中年人赞叹一声,显然对每个人都很了解,眼睛盯着楚韵:“你说的也是有关专家的方法,你从一只手看出这么多而且提出最合理的西医治疗方案,不得不令人佩服。”   凌威瞄了一眼楚韵,心中也暗暗敬佩,这些情况按理自己也应该发现的,可是光想着诊脉,竟然忘记了最起码的西医常识,看来有得必有失,要想融合中医和西医自己还要狠下功夫。   “看来你们也无能为力。”中年人叹息一声,轻轻挥了挥手:“朱珠,代我送客。”   “慢着。”凌威忽然大声说道:“既然来了我们就要试一试。”   “怎么试?”中年人目光锐利地看着凌威略带沧桑的脸颊。这也是陈雨轩等人的疑问,一刹那所有目光集中到凌威身上。   “病人的意志是战胜病魔的关键,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似乎她自己都放弃了。”凌威思路清晰:“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病人有活下去的决心。”   “刚才听她说治好了也是丑八怪,显然病情已经发展到皮肤。这种情况难免会留下疤痕。”楚韵轻声说道:“一个少女对容貌胜过对待生命,有什么办法代替这种极度的失望呢,”   “我倒有个办法。”孙笑天脱口而出,但是师小燕立即在他后背捶了一下:“你又不是医生,不要多嘴。”   “说说看。”凌威深思地看着孙笑天,孙笑天犹豫了一下,凑近凌威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凌威眉头皱了几下,转脸看着中年人:“要想救你女儿,你必须无条件接受我们的安排。”   “可以。”中年人出奇的冷静,并不因为女儿有了希望而过于激动,淡淡说道:“但是你们必须先拿出令我信服的方法。”   “你随我来,我们再去诊断一下病情。”凌威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用不着了吧,刚才你们已经仔细诊断过。”中年人跟在凌威身边,语气疑惑。   “记住,一切听我的,不要多嘴。”凌威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关键在你身上,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知道。”中年人立即闭嘴,似乎对绝对服从的重要性深有体会,凌威直接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军人。   无论是谁,在凌威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前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无条件服从。中年人也深知希望渺茫,但是哪怕欺骗一下自己也比彻底绝望强。他曾经无数次面对生死毫不畏惧,然而,女儿的一场疾病把他打击得心力交瘁。现在一切都寄托在眼前的几个年轻人身上。   第三十七章 妙手回春(七)您必须生病   房间里还是寂静得让人窒息,朱珠走过去再次拿出病人的手腕。这次把脉的只有凌威一个人,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把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上,转脸看着中年人:“还没有请教你女儿芳名。”   “她叫祝玉妍。”中年人轻声回答,干脆利落:“我叫祝子期。”   “玉妍姑娘,玉妍姑娘。”凌威叫了两声,病人没有动静,他忽然站起身,长长叹一口气:“看来她是睡着了,我们走吧。”   “就这样?”祝子期实在忍不住,不知凌威多此一举是何用意。   “你女儿的病确实严重,恐怕、、、、、、、”凌威顿了一下,忽然转了个话题,声音提高了一些:“祝先生,您还是保重自己吧。”   “凌先生此话什么意思?”祝子期脸颊上露出一丝不解。   “您是坚强的人,我不妨告诉你。”凌威的语气充满遗憾:“医院对你的身体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有三个月,看您女儿的情况,最后一段时间你可能要自己度过了,多保重。”   凌威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瞄着床上的女孩,见她的手神经性地下意识动了一下,立即拉住刚要开口说话的祝子期,大声说道:“祝先生,我们外面说话,如此不幸的消息,让孩子听见对于她的病情不利。”   “凌医生,我什么时候做过体检。”回到自己的房间,祝子期忍不住满脸激动地大声叫起来:“我又什么时候得了不治之症。”   “您几天前刚刚体检完,马上楚韵医师就会做出一份像样的报告单。”凌威语气沉静:“为了您的女儿,您必须病入膏肓,而且病情发展很快,在女儿病重的打击下,有可能还要坐轮椅,”   “我懂了、”祝子期想了一下,脸色立即冷静下来:“你们想用这种方法刺激我女儿求生的念头。”   “这是唯一的方法。”凌威瞄了一眼略显秀气的孙笑天:“在您女儿心中比容貌和生死更重要的只有您和她的父女之情了,既然相依为命,她不会忍心您最后的岁月孤苦伶仃。”   “这样做你就不怕刺激我女儿,加重病情吗?”祝子期眼中充满担忧。   “祝姑娘得的是慢性病,虽然命悬一线,但长期用药,稍微刺激一下不会有问题。”凌威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两个装满熬好中药的塑料袋放到桌上:“用水温一下服用,分为四份,每天两次,子时,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一点服用一次,午时,也就是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服用一次,情况有转机再到保和堂通知我们。”   “这是什么药?”祝子期看着有点暗红色的药液,脸上的疑惑更加深了几分。   “这你也不用问。”凌威笑得有点神秘:“但可以保证,没有比这个再好的药了。”   楼下大厅的人见凌威等人上去,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等一会如何离去,全体失败确实脸上无光,传出去还不被一些西医医生笑掉大牙。二十分钟过去,凌威和陈雨轩还没有下来,许多人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又过了十分钟,所有目光都盯着楼梯口,一言不发。大厅里静得出奇,大家翘首等待奇迹的发生。   作为同行,别人出了风头心中难免不太舒服,但作为中医,有人治疗好西医束手无策宣布放弃的疑难病,为大伙争光,还是有点兴奋的。就像两个不和的兄弟,遇到外来压力立即同仇敌忾。   电梯门再次打开,凌威等人似乎没有让大家失望,面带着淡淡微笑走出来,送他们下来的是守着病人的小姑娘,朱珠。   “几位,找到治病的良方了吗?”马长利首先发问,语气客气了许多。   “没有。”凌威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没有你们笑什么?”一个人气鼓鼓地说道:“我还以为这下中医扬眉吐气了,空欢喜一场。”   “也不是全无方法,我们回去再想想。”凌威卖了个关子,扫视一眼,大声说道:“对不起各位,失陪了,我们先行一步。”   说完,几个人急匆匆向门外走去,似乎真的要回去商量什么对策。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告辞。程明清大声叫道:“大家慢走,老板在后面餐厅准备了丰盛的酒菜,请赏光。”   “程先生。”马长利轻轻咳嗽了一声:“这种情况我们还有心思吃饭喝酒吗。”   “既然马老先生如此说,我就不勉强各位,不过礼品一定收下,不要拂了老板的一片心意。”说完,程明清挥了挥手,几位青年搬着大纸箱过来,每人一份,大家看了看,稍作推辞纷纷收下,并不是大家贪心,而是礼品对于他们来说比较特殊,是一支支野山参,色泽黄褐色,体态玲珑,一看就是上品,都是平时千金难求的货色。   单月亮走过程明清身边,犹豫了一下:“程先生,保和堂的几位先行一步,人参是否由别人带给他们。”   “谢谢单医生提醒。”程明清掏出手机拨通放耳边听了听,向着单月亮笑了笑:“我们老板说他们没有,要是必要的话老板自己送过去。”   旁边混在中医群里的几位记者耳听八方,程明清的话让他们微微一愣,没有礼品,是不是说明老板对保和堂很不满意,但必要的时候又自己送过去,似乎十分重视。话里传递着模棱两可的信息。今天可以说毫无热点可以报道,从整体情况来说,只能用一句话概刮,中医界铩羽而归。要说值得推敲的就是老板对保和堂的态度,不知里面是否有什么玄机,几位记者小声商量着。   记者在我们生活里担当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没有的事他们都可能变出新闻,何况还有程明清的几句话。保和堂注定要在他们一番讨论下大名远扬。   太湖水碧波万顷,山水相映,春光旖旎,微风轻轻拂过,心旷神怡,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凌威等人倒是不觉得饥饿,刚才永春岛上别墅内的压抑感在无尽春色里一扫而空,楚韵和陈雨轩坐在船舱内,手臂伸出轻轻撩拨着湖水,感受着难得的清凉,凌威站在船头,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风轻轻拂动他近似风衣的衣服,带着一丝飘逸。   师小燕双手轻快地划着船桨,孙笑天在她身边轻轻说着什么,引起她一阵阵咯咯娇笑。远处画舫上传来一位姑娘的声音,柔如春水:“太湖美,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   歌声在水面飘荡,如诗如画,孙笑天眼里流露出淡淡的陶醉,望着悠悠划动的画舫,脱口而出:“好美。”   “你是看好人家姑娘了,还是觉得歌声美。”师小燕噘了噘嘴:“渔歌谁不会唱。”   “你也会?”孙笑天转过脸,夸张地瞪大眼。   “看你瞪得跟牛眼似的,渔歌本来就是我们这些打渔的女孩唱的,有什么奇怪。”师小燕瞟了孙笑天一眼。   “你唱唱看。”孙笑天歪着脑袋,眯着眼,有点挑衅。   “我为什么要唱。”师小燕笑着说道:“偏不唱给你听。”   “你肯定不会唱。”孙笑天满脸失望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就不勉强你了。”   “你瞧不起人。”师小燕性情直爽,明知道孙笑天激将,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唱就唱,难到我还怕你。”   说完,师小燕清了清嗓子,一边摇船一边唱起来:几缕浮云几丝风,   渔女驾船晚霞中   波光粼粼水含笑,   心上的人儿约我在月儿上树梢   春花烂漫柳枝俏,   渔网飞洒,鱼儿跳   阿哥你为何在岸边偷偷笑   笑得人家的心儿蹦蹦跳、、、、、、   歌声清脆如风铃,几丝羞涩,几分天真,把一个情窦初开的渔家女表现得淋漓尽致,孙笑天没想到师小燕的声音如此美妙,一时如痴如醉,就连楚韵和陈雨轩也静下来倾听,两人看着挺立在船头的凌威,心中的一丝柔软忽然被师小燕的歌声撩拨起来,温馨甜蜜,觉得心儿真的蹦蹦跳起来。   师小燕唱得高兴,一首接着一首,歌声时而悠长时而轻缓,时而婉转如九曲流水,时而如长江一泻千里。小船在歌声中划进了紫玉河,两岸熟悉她的人不时大叫着打着招呼,师小燕不停点头微笑。   一座古朴的拱形石桥横跨在紫玉河狭窄处,连接着两岸繁华的市场,桥上行人来去匆匆,正是午后上班高峰,更是拥挤不堪。一位十几岁的小女孩听到河面上师小燕的歌声,忍不住探出身子张望,一脸羡慕,不时伸出白嫩的小手鼓掌几下,师小燕抬手捋了一下鬓角的秀发,回报她一个欢欣的笑容。   忽然,桥上不知什么原因骚动了一下,人群慌乱,不断相互挤撞起来,小女孩一下子被挤出桥栏,旁边的一位大汉慌忙伸手去拉,可惜晚了一步,小女孩一声惊叫,头下脚上栽入紫玉河中…   新书榜,求票,谢啦   第三十八章 妙手回春(八)微弱的浪漫   桥上传出一阵惊呼,小女孩的身影在惊呼声中笔直地落入河中,溅起一朵水花,师小燕双臂一用力,渔船快速向女孩落水的地方划过去。还没有接近目标,师小燕身边的孙笑天忽然一个鱼跃,在水面上空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直入水中。   “他不是不会水吗?”凌威惊愕了一下,但人命关天,顾不了那么多,师小燕一手划桨,让小船保持原地旋转。凌威抄起竹篙紧盯着河面,随时准备接应。   十几秒钟过后,孙笑天的脑袋露出水面,目光扫视着水面,大声叫道:“没有啊。”   “左边,左边。”桥上有人大声叫喊:“好像有点动静。”   孙笑天身体立即向左边侧翻,瞬间沉入水中,这一次时间更长,长得让所有围在桥上和河岸边的人揪心,师小燕对着水面焦急地喊叫着:“孙笑天,孙笑天。”   终于,水面翻了一个大水花,孙笑天双手举着小女孩浮出来,师小燕慌忙把小船靠近,陈雨轩和楚韵接过小孩,孙笑天扶着船舷,小船微微晃了晃,迅速靠岸,凌威抱起小女孩一个箭步冲到岸上,让小女孩头部下垂,倒一下腹中的河水,然后放平在地上。   陈雨轩抓住小孩的脉搏,凌威用手观察孩子的心脏,楚韵则伸出手指探一下鼻息。三个人几乎同时抬起头,面色凝重,孩子脉搏微弱,心跳几乎停止,呼吸全无。   “师小燕,打120。”凌威一边吩咐一边快速把孩子的脸侧向一边,用衣角擦尽孩子嘴中的杂物及污泥,头也不抬地继续叫道:“楚韵,人工呼吸。”   凌威把手掌压在孩子心脏的位置,轻轻一下一下按压,孩子骨头细弱,不能像对待成年人那样用力。楚韵立即跪趴在地面上,右手轻轻抬起孩子的下巴,保持嘴微微张开,左手捏着孩子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吹了进去。   凌威按压三下楚韵就吹一口气,周而复始,午后骄阳高照,一两分钟过后,两人焦急加上用力,已经汗水湿透衣衫。可是孩子依旧悄无声息。   抢救在进行着,围观的人一起屏住呼吸,有几位老人随着凌威有节奏的按压,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上下运动,为两位年轻人加油。   人群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两位记者挤在上面,分别拿着相机拍摄着。他们是刚刚从永春岛回来的,虽然混进中医队伍,依然毫无收获,现在刚上岸就碰上一个绝佳的新闻,怎么能不抓紧机会。心中暗暗窃喜,今天总算没有白出来一趟,多么感人的救人场面,更庆幸的是,刚才小孩落水和孙笑天救人的镜头也被他们抢拍下来,组合起来一定更加感人。   记者在做着他们的美梦,凌威和楚韵可急得嗓子眼冒烟,时间长一秒,孩子的生机就少了一分,又接连做了几口人工呼吸,楚韵抬起头看了看凌威,眼中充满悲天悯人的忧郁。   凌威眉头皱了皱,下颌短短的胡须抖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衣袖遮掩着手掌,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压在手掌里,左手在小孩胸口轻轻摸了摸,对着左边心脏的位置猛然扎下去,楚韵几乎失声惊呼起来,慌忙下意识地用手捂了一下嘴,手掌滑过额头,假装擦汗。   奇迹就在刹那间发生了,小孩似乎受了强大的刺激,全身颤抖了一下,居然发出一声咳嗽,虽然很微弱,但表示生机已经恢复了一点。   凌威快速取下针,放入腰间,短短几秒钟,他似乎极度疲惫,运用这套神奇的针法,不仅需要精准的计算,还需要准确无比不差分毫的手法,全身的力量几乎都集中在针上。而且心脏下针还要有极度的勇气。这一切无一不是猛耗精神和体力,本来就疲倦,凌威当然更加受不了。   “你歇一下,我来。”楚韵把手掌按在孩子胸前,做呼吸恢复,凌威坐在一边的石头上长长喘几口气。   救护车到来的时候,孩子的呼吸基本恢复,只是意识还模模糊糊,孩子的家人也赶过来,一边连声说着感谢话一边七手八脚地把孩子抬上车,场面有点混乱,凌威乘机拉着楚韵的手向人群外面挤去,陈雨轩则和师小燕,孙笑天跳上船,竹篙一点,渔船马上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救人对于凌威等人来说并不复杂,但如果面对孩子的家长们问长问短,感激涕零再加上不知什么地方会冒出个记者,缠杂不清,那可就麻烦了。几个人同时想到这一点,立即不约而同地选择逃之夭夭。等那一群人反应过来再找救人的英雄,已经失去了踪影。   凌威和楚韵转了两个街道,才疲惫地在路边花坛边的一张木制长椅上坐下,喘了几口气,同时笑起来,有救活一条生命的欢快,也有童年时捉迷藏式的兴奋。   凌威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手中一片温柔,软软的感觉一直舒服到心底,一路奔走,竟然忘记松开楚韵的纤手,欢欣之余,忍不住轻轻摸了几下。   女孩子的敏感可比凌威强烈得多,楚韵立即感觉到凌威轻微的举动,快速抽出手,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也不老实,还想吃女孩子豆腐。”   凌威脸上瞬间火辣辣发烧起来,还好一阵奔跑脸色原本红润,掩饰了一点,凌威虽然生在现代都市,但专心医学,对女色接近一片空白,神情比楚韵还要不自然,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楚韵看了看凌威的脸,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凌威微微侧身,瞥着楚韵鬓角的秀发,嗫嚅着说道:“你笑什么?”   “看你衣衫凌乱,脸上汗水还带着一点泥土,我的模样一定很丑。”楚韵抬手理了理头发,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凌威转脸正视着她,楚韵的脸上也有一点污泥,混合着汗水留下轻微的痕迹,头发散乱如同睡懒觉刚刚醒来,鼻梁挺直,鼻翼微微煽动着,微笑的嘴唇曲线红润,眼睛流露着女性特有的那种温和,衣衫湿透,由于跪趴在地上抢救小孩,下摆和膝盖部位满是污泥。   如果单单以这种形象走在街上,楚韵一定显得滑稽,和美扯不上关系。可是凌威知道为了救人,楚韵把自己的一切都置之度外,连女孩最注重的外表形象都毫不在乎,在这凌乱的外表下显示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很美,真的很美。”   “真的吗?你不是笑话我吧。”楚韵听出凌威语气中的真诚,心中忽然升起开玩笑的念头,挺了挺胸脯,向凌威靠近一点。她对自己的身材充满自信,对男生有绝对的杀伤力,在平时她对男生可是不屑一顾,今天不知为什么,忽然对眼前这个身怀绝技但对女色接近天真的男子动了一点邪邪的念头。   汗水湿透的春衫,变得朦朦胧胧,近乎半透明,楚韵的娇躯若隐若现,优美的腰部曲线,凸起的胸部,散发着含苞待放女子的诱人气息,凌威心中一荡,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向后退了一步,目光转向远方,话语显得有点慌张:“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和陈雨轩他们去吃饭,已经大半天滴水未进了。”   看着凌威的窘态,楚韵放声笑起来,灿如春花,大方地拉着凌威的手,迎着春风,笑声如银铃:“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换身衣服,我请客。”   “我们?”凌威还没有来得及说下去,楚韵已经拦住一辆的士,直奔保和堂。   陈雨轩还没有回来,凌威换上一身银灰色休闲服,楚韵更简单,在保和堂门外不远处一家服装店,来了个大变身,换上一身藕青色瘦腰连衣裙,裙摆中等,刚好露出一截圆润丰满的小腿。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梅花,叮嘱她告诉陈雨轩凌威不回来吃饭,又拉着凌威上了的士,“去哪?”司机是个年轻姑娘,在反光镜中对着两人微微笑了笑,声音轻缓。   “临湖街。”楚韵一边用绸带把头发束好,一边随口回答,似乎早就想好了去处。   凌威被楚韵带着来来去去,几乎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现在才缓口气,望着车窗外缓缓向后移动的街道,轻声说道:“楚大医师,你风风火火拉着我像急诊似的,现在可以告诉我去干什么了吧。”   “吃饭啊,难道你忘了。”楚韵倒是理直气壮:“难得今天医院没有大的手术来烦我,放松一下,大吃一次。”   “到哪吃饭好像你也想好了。”凌威倚在靠背上,懒懒说道:“我如果问纯属多余。”   “聪明。”楚韵轻声笑了笑:“男生请女生吃饭,地方当然女生定。”   “我好像没有带多少钱。”凌威撇了撇嘴。   “没关系。”楚韵摆了摆手,接着拍了拍前面司机的椅背:“姑娘,水上情韵,知道吗?”   “当然知道。”司机把车拐了一个弯,紫玉河在一边若隐若现,司机指了指前方:“那是最有名的情侣餐厅,我一猜你们也是去哪里。”   “情侣餐厅?”凌威一怔,猛然坐正身躯,意外地看着楚韵。   楚韵瞪大秀丽的眼睛,略带霸气地看着凌威:“怎么?做一会我的情侣难道会辱没你凌大医生的威名。”   第三十九章 妙手回春(九)水上情韵   临湖街在建宁市最南边,故名示意,临近太湖,但严格说还没有到太湖,只是紧邻紫玉河通向太湖的出口,河面比较宽阔。   水上情韵是一家餐馆,建宁市最有名气,不是因为它豪华或者菜肴高档,而是它确确实实在水上。整个餐馆是一艘豪华的游轮,上下两层,每一层两边都有许多窗口,每一个窗口边摆着一张精致的长餐桌,餐桌两边是椅子,背对背,形成如同排挡一样的小格局。每张桌子对面而坐只能容纳四五人,主要招待情侣,当然一家人或是朋友三五小聚也是可以。   通向船上的是一块几米宽的跳板,不过和一般船上的跳板不一样,朱红色,厚重异常,两边是一米高的不锈钢栏杆。跳板除了上下客人,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作用,船离开岸边的时候,跳板挂起来刚好挡住大门,在湖中如果要上下只有通过前面的甲板。   凌威和楚韵并肩而入,没有专门的迎宾小姐,许多男男女女静静坐在临窗的位子上,轻声细语,一首流畅的乐曲在悠悠飘荡,,每一个餐桌上方都挂着一个带着黄丝穗的小红灯笼,走道中间是粉红色地毯。整体显得温馨浪漫,船主一定心细如发,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没有迎宾小姐,客人倒是很自然。   水上情韵以浪漫为主旨,来的多数是情侣,当然喜欢轻松自由的空间,凌威踏上红地毯的一刹那有一种走上婚姻殿堂的错觉,心中一阵欢愉,情绪立即快乐起来。虽然只是接近黄昏,客人已经坐满,两人观望了一下,正在犹豫,一个轻柔空灵的声音传来:“两位,这边请。”   船舱的最里边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位女子,绿色丝绸衣衫,看不清脸颊,因为戴着一顶雅致的鹅黄色宽檐帽,帽檐挂着一串串珠链,朦胧间只见到脸颊的轮廓,看脖子里白皙滑*嫩的肌肤,应该是妙龄。   “谢谢。”凌威走过去,和楚韵一起在女子对面坐下。一位渔家打扮的少女脚步轻盈地走过来,手中托盘里是一个小蛋糕和一瓶红酒,还有酒杯等用具,麻利地摆在桌上。   “给这位姑娘也摆上一套餐具。”凌威望了对面的女子一眼,转脸吩咐服务的少女。   “不用。”女子声音轻如春风,但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意味,似乎她说的就是无可挑剔的自然法则。,凌威心中竟然没有一丝再客气的感觉…   “两份牛排,蔬菜汤,再来一杯白酒。”菜单有中餐有西餐,楚韵随手点了一份,少女微笑着离开。两位身穿天蓝色服装的青年快步从后面走出来,来到门口,按了一下开关,跳板缓缓升起。   船晃动了一下,凌威微微诧异:“要离开河岸吗?”   “你好像不知道这家餐厅,很有名的。”楚韵把红酒打开,倒满两杯,笑着说道:“餐厅客满的时候就离开岸边,进入太湖,一边用餐一边欣赏湖光山色,尤其是晚上这顿饭,许多人都是提前预订,因为可以欣赏湖上的晚霞夕照。”   “真是浪漫。”凌威感慨地轻声赞叹:“五年前好像没有,我想,这艘游船的主人应该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何以见得。”坐在对面的女子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语气平淡如宁静的湖面。   “男子大汉谁会如此细腻,浪漫。”凌威看了看桌上的蛋糕,精致华美。   “这是船上免费奉送的。”楚韵切开蛋糕:“不过我们的座位费就是每人贰佰。”   “贰佰?我们两就是四百。”凌威微微有点吃惊,低声叫了一句:“普通打工的人一个月生活费也就这么多。”   “你嚷嚷什么。”楚韵娇嗔地瞥了凌威一眼:“如此浪漫的气氛,花钱都不容易买到的。”   “这话说得倒是也有道理。”凌威看着窗外的晚霞洒满湖面,波光粼粼泛起一片金黄,脸上不由得露出舒畅的微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你们慢聊,失陪一下。”对面的女子打了声招呼,莲步款款地走到餐厅的一角,掀开一大块红绸布,露出一架棕红色古筝,古筝后面是一个银灰色真皮靠椅,她轻轻坐上去,餐厅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下来,女子抬手指了指凌威和楚韵,声音清润如水:“今天是水上情韵两周年的生日,最后来的一对情侣刚好是今天的第一百位,作为幸运顾客,餐饮免费,还可以得到‘醉仙阁’茶楼的两张贵宾卷,将会得到阁主的亲自接待,奉上最好的茶水。”   后面的几句话立即引起一阵轻轻的赞叹声,凌威好奇地低声询问楚韵:“醉仙阁的贵宾卷很厉害吗?”   “小声点,别让人家笑话,在建宁不知道醉仙阁简直就是孤陋寡闻。”楚韵凑近凌威,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茶楼有几十家,但醉仙阁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一家,进出的都是文雅之士,据说阁主茶道精深,,烹制的茶水不仅令人神清气爽,而且可以益寿延年。”   “这么神奇?”凌威微微觉得不可思议:“你见识过吗?”   “进去过一两次。”楚韵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但是没有见到阁主,阁主极少见客。”   刚才服务的少女快步走进来,把两张精致的卡片放在桌上,卡片泛着淡淡光芒,似乎是镀金的。旁边许多小情侣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个我要收下。”凌威拿起贵宾卷,反复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不为茶水,就为了看一眼阁主也值得去一趟。”   “最好阁主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凌大神医就期盼一段佳话了。”楚韵嘴角露出一丝调侃的微笑。   “如花似玉很出奇吗。”凌威侧着脸看着楚韵在晚霞映照下娇艳的脸颊,脱口而出:“我看你比花还美。,”   “去你的。”楚韵噘了噘嘴:“看起来你很老实,没想到还会油嘴滑舌。”   “我说的可是实话。”凌威脸色认真,在他眼里楚韵不仅是外表貌美如花,一颗医者仁心更美,这确实是由衷的话,和儿女私情无关。   “吃蛋糕。”楚韵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送到凌威的嘴边,女孩的心思实在无法和凌威表述,先塞住他的嘴。   “下面我弹奏一首乐曲‘花好月圆‘送给两位幸运的情侣,也祝大家和睦美满。”古筝前的女子抬起手指,轻轻弹拨了一下,一声清响如同天外飞来,大家心中都是微微一动,似乎触动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乐声清新舒展,充满诗情画意,配着湖光山色,恍如天籁之音,餐厅里每一个人都被融化进去,恍惚间,天地一片清宁,圆月高挂,花香阵阵,微风轻拂,枝叶婆娑,真是人间仙境。   各桌点的菜肴陆续端上来,却没有人动筷,都沉浸在难得的美妙乐声中,直到古筝的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后好久,餐厅里才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服务的少女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弹奏古筝的女子,女子接过,捧在手中,脸颊正对着餐厅,看不见面容,但每一个人都似乎感觉到她目光中无尽的柔和,包容天地般的温馨。   夕阳落下,夜幕低垂,天边没有象征美满的圆月,只有勾月一弯,清辉点点,别有一番风味。窗子都是可以活动的玻璃,升下自如,风很轻微,每一扇都打开着。凌威吃了几口牛排,红酒喝完一杯,换上白酒,端在手里微微晃动,脸颊对着窗外,可以闻到水的清凉气息。微风拂过,他忽然轻轻叹息一声。   “怎么啦?如此良辰美景还叹息。”楚韵已经坐在凌威对面,放下手中的刀叉,也侧脸看着窗外的水面,声音轻柔。   “不好意思,有点伤感。”凌威歉意地笑了笑。   “想起过去的女孩了,她很美吧。”楚韵声音很淡,如同窗外的微风:“你们在一起很久吗?”   “七天零八个小时。”凌威说得很深沉,这个数字在他心中不知滚动了多少次,是欢乐也是酸楚。   “时间很短,可你的感情很深,听师小燕说你几乎天天到大虹桥等她,你们约好了吗?”楚韵柳眉微皱,语气有点疑惑,她担心是不是凌威在这一方面太老实,被骗了,七天能有多深的感情,就算一见钟情,几年过去,现代快节奏的社会,又有什么经得起时光的敲打,结婚都可能离了好几次。   “我们没有约好,但是我相信她会来见我,一定会。”凌威加重一下语气,似乎在坚定自己的信心:“她是一个好女孩。”   “这几年为何没有来建宁找她?”楚韵很奇怪,既然两心相悦,凌威如何好几年没有联系,现在社会通讯可是很发达的。   “一言难尽。”凌威脸上掠过一丝痛苦,那种感觉只有自己了解,躺在床上的几年,以为自己完了,不愿拖累别人,在求生的意志下,历尽艰难,机缘巧合才恢复健康,再回来寻找已经物是人非。   “她不出现你就不刮胡子,不接受其他女孩。”楚韵几乎肯定凌威被骗了,看着他略带萧瑟的脸颊,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楚,忍不住抓住凌威的手掌,但是,一个男人坠入情网比女人更可怕,更死心眼,楚韵只能顺着他的思绪慢慢劝解,轻声说道:“女孩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能帮上点忙。”   “谢谢。”凌威看着楚韵的俏脸,声音变得温柔:“她叫可可。”   “什么?”楚韵失声叫了一句,诧异地瞪大眼睛,一脸惊骇。   第四十章 妙手回春(十)意外   楚韵的失态让凌威震惊了一下,目光闪动,急迫地问:“你认识她?”   “不认识。”楚韵笑得有点勉强,转脸望向窗外:“我在家乡的一位童年伙伴叫这个名字,一时感到惊异。”   “你家乡在哪?”凌威语气急迫。   “镇江一个小村子。”楚韵尽量放松声音:“她很久以前就嫁到北方了,你说的人不会是她。”   “叫可可的女孩应该很多。”凌威语气充满失望:“这名字很好听。”   楚韵端起红酒一口气喝了一杯,嘴里感到一丝苦涩,窗外夜色更浓更深,她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现在可以确认,凌威要找的可可就是捐出心脏的女孩,而凌威就是五年前做心脏移植的外科天才,除了他,还有谁能精准地一刀切开石莲花的侄女小玲的喉咙。   第一次见到凌威时,他颤抖的手臂,沧桑的脸颊,根本无法想象他是第一流的外科高手,也可见他受尽了多少痛苦。如今他回来了,带着一份痴情,等待着心爱的女孩,而可可也是一往情深,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念念不忘,叫着小威。   多么好的一个故事,五年的思念,相逢将是多好的姻缘,然而,现在是天人永隔,一切显得残酷无情,楚韵无法想象凌威知道这个结果会是怎样一种情形,这个真诚坚定的青年会不会彻底崩溃。   楚韵的思绪快速运转,考虑着如何处理这件事,纸包不住火,凌威迟早会知道真象,怎么办?楚韵看了看依然望着窗外的凌威,这小子也太死心眼,都什么时代了,还那么讲究一往情深,,现代人感情转移都成了一种时髦。   感情转移?楚韵心中一动,对啊,把凌威的感情转移到别处,自然就淡忘了可可,到时候知道了可可已经不在人世,也就不至于太伤心。关键是怎么转移,难道转移到自己身上?   “来,我们喝一杯。”楚韵思索着举起酒杯,向着凌威笑了笑。   “我不想喝。”凌威端起酒杯又放下,歉意地笑了笑。   “凌威,太过分了吧。”楚韵故意噘了噘嘴:“和我出来吃饭,惦记着别的姑娘,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人。”   “对不起。”凌威的思绪被楚韵强行拉了回来,微微笑了笑:“我确实不应该辜负这浪漫的晚餐。”   “这才像个爷们。”楚韵一语双关地说道:“既然错过了昨天,又何必再错过今天的美好时光。”   “谢谢。”凌威听出楚韵语气中的一种关切,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脸色又恢复平静坦然。   “你看月色多美,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弯月也很好看。”楚韵指了指湖面上空的勾月,轻声笑着。从学校到医院,她从来不缺少追求者,无论是容貌还是学识才干,她都对自己充满信心,,可是想到把凌威的感情转移过来,忽然一阵脸红心跳,竟然一点自信都没有。   湖面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朦朦胧胧,一艘小船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凌威笑着说道:“你看,有人比我们还会浪漫,两个人月夜泛舟。”   “月夜泛舟是不错,但是我看着不像一男一女。”楚韵探头望了望,小船靠近水上情韵大游轮,船舱露出的灯光照在船上,是两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穿着暗黑色衣服。   “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凌威也看清了一点,撇了撇嘴:“夜深人静到湖面上干什么。”   大船没有游动,只是静静停在水面上,随波飘荡,小船很容易就靠过来,船舷靠近前方甲板处有一个上下的钢架扶手,两个人把小船系在扶手上,竟然快速爬上船,转眼间就从一扇小门走进了餐厅。   凌威和楚韵一起转过脸,两个男子都是三十几岁,一个长脸小眼,一个圆脸勾鼻,眼神都有点闪烁。两人看了看,没有座位,走到离凌威两人不远的一对情侣身边坐下,那对情侣看起来都很瘦弱,见两人气势汹汹,立即向窗前挤了挤。   “牛排,白酒。”长脸的人向着走过来的服务员大声叫着。服务的少女笑了笑:“对不起,牛排没了。”   “没了?”圆脸汉子皱了皱眉,声音不大但很阴沉:“随便来几样,哥两先垫垫肚子。”   “不过、、、、”服务的少女犹豫了一下。长脸汉子立即转脸瞥了她一眼:“你放心,哥两不是来吃霸王餐,有钱,还不在乎一顿饭。”   “好好,我现在就告诉厨房准备。”少女转身向后面厨房间走去。   “两位好雅兴。”少女刚刚离开,刚才两位中年人进来的门口忽然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黑发偏分,目光凌厉地盯着两位中年人。   “你是谁?”长脸汉子声音很冷,警惕地看着门口的青年。   “小泉明志。”青年声音干脆利落,深沉有力。   “不是*,你来干什么。”圆脸汉子脸色略微放松,端过身边小情侣的红酒喝了一口,斜着眼望向小泉明志。   “刑仁刑义。”小泉明志盯着两位中年人,微微一笑:“仁义二字,可惜做的事不仁义,鸡鸣狗盗。”   “你是什么身份,管得着吗。”长脸汉子猛然站起来,气势汹汹。   “不过,你们的手法还挺不错,城南古墓的文物刚出土就被你们轻而易举搞到手。”小泉明志轻蔑地笑了笑。伸出手:“拿来吧。”   长脸汉子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一个布包向身边拢了拢,大声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下手迟了一步,跟到这里,不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黑吃黑,可没那么容易。”   “谁和你一个道上的。”小泉明志向前走几步,逼近两位中年人,语气低沉凌厉:“少废话,拿来。”   “你小子找死。”圆脸汉子低声吼了一句,猛然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跳到椅子上:“你他*妈也不看看我们兄弟是谁,在这湖面上难道我们两个人还怕你,识相的快给我滚。”   小泉明志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耐烦,一步跨到圆脸汉子的面前。圆脸汉子见情况不妙,手臂一挥,匕首直接刺向小泉明志的胸口,快而敏捷,凶狠异常,四周引起一阵惊呼。   小泉明志嘴角挂着微笑,匕首接近身前,忽然一侧身,抬手抓住圆脸汉子的手腕,圆脸汉子手臂一麻,匕首啪一声掉到地上。就在这时,长脸汉子手腕一翻,衣袖中滑出一把短刀,出其不意划向小泉明志的喉咙。   小泉明志冷哼一声,拧腰,旋转,动作麻利,左手贴在长脸汉子的腋下,长脸汉子忽然痛苦地皱着眉,手臂伸展着,一动不动,小泉明志右手慢慢拿过长脸汉子手中的短刀,左手一松,长脸汉子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有点惊恐。   “好快的身手。”楚韵靠近凌威,低声嘀咕:“一招制敌。”   “动作快捷,但出手的部位都是穴位,用不了多大力气。”凌威低声说道:“这种人心思细腻,比练武术的人还要难对付。”   小泉明志冷冷看了刑家兄弟片刻,把短刀啪的一声插在桌上,刀柄微微颤抖,他的声音像刀锋一样寒冷:“两个选择,第一,交出东西,第二,从窗子跳进太湖。”   “见者有份,你也不能太贪心。”长脸汉子堆起一脸笑容,把布包放在桌上,慢慢打开,餐厅里所有目光都一起亮起来,布包里竟然是一大把珠宝,光芒闪烁,珠圆玉润。   眼看着财宝就要落入别人手里,两个人也忘记了财不外露,依依不舍地想多看几眼。   “这些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小泉明志抓起珠宝,撒手,又一件件落下,珠宝声音清脆悦耳,他的声音却依旧寒冷。   “那你要什么?”圆脸汉子感到很意外:“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   “还有一个小箱子,拿出来。”小泉明志盯着面前的两人。   “原来你是要这玩意。”圆脸汉子松了一口气,从椅子上拿起一个颜色暗黑的小木箱,扔到桌上,撇了撇嘴:“拿去吧,我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里面只是一快破布,写着许多中药。”木箱已经被打开过,小泉明志迅速拿过去,打开,是一块玉帛,他瞄了一眼,脸上一阵惊喜,一把抓起玉帛塞进口袋,顺手把木箱扔到地板上,转身向门外走去。小木箱滚了一下,停在凌威的脚边。   “他*妈的,虚惊一场。”长脸汉子大声骂了一句,快速把珠宝放进布包。扫视了一下餐厅:“不要看了,吃你们的饭,少管闲事。”   好奇的人一起转过脸,吃东西的吃东西,欣赏夜景的欣赏夜景,长脸汉子似乎忘记了刚才在小泉明志面前吃瘪的事情。得意地叫道:“服务员,上菜。”   话音刚落,湖面上忽然亮起一串灯光,耀眼夺目,四周立即亮如白昼。几艘快艇快速把大船围拢起来。   “怎么回事?”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后面房间走出来,趴在窗口,手遮在眼前,对着刺眼的灯光大声叫道:“我是这里的经理方中和,有话好好说,不要惊了船上的客人。”   “我们是水上巡逻队。”一个大喇叭的声音传来:“有两个盗窃文物的人驾着小船向这边过来,小船系在你们船舷的扶手上,我们要上去搜查。”   经理转身看了一眼两位中年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犹豫了一下,船外快艇上的人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个清亮的声音大声叫道:“人在里面,上。”   两位中年人立即站起来,一人握着匕首,一人拿着短刀,眼睛慌乱地四处游走,最后停在弹古筝女子的脸上,长脸汉子忽然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   **   两张看完,请投票,明月将更加努力,谢谢   第四十一章 妙手回春(十一)奇怪的木盒   新一周新书榜开始,期待投票没谢谢。   弹古筝的女子看起来柔弱,却十分镇定,面对目光凶狠的刑家兄弟,端着茶杯的手一点抖动都没有。眼看着长脸汉子步步逼过去,凌威的心提了起来,咬了咬牙,一步跨到长脸汉子的身后,大声叫道:“你不要动她。”   长脸汉子正要抓住女子做人质,听到凌威的声音,立即转过身,对着凌威撇了撇嘴:“怎么。英雄救美,太老土了吧,而且自不量力。”   “盗窃不是重罪,但劫持人质可是罪加一等。”凌威语气冷静而严厉。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法律,老子比你懂,。我可是不止一次进去过,这次可是国宝文物,进去就要呆半辈子。”长脸汉子恶狠狠叫道:“识相点滚一边坐着,我们不想杀人。”   “要人质冲我来。”凌威一边说一边把一根银针压在手指下,慢慢向长脸汉子靠过去,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长脸汉子猛然举起匕首,凌威手腕也微微抬起,准备反击。   “来不及了。”圆脸汉子忽然叫了一声,凌威注意力全部放在长脸汉子身上,听到身后的声音立即觉得不妙,还没有来得及应对,身后伸过一只手臂一下子圈住他的脖颈,一把冰冷的短刀压在喉咙上。,“不许动。”一声清脆的命令,几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冲了进来。   “滚开。”长脸汉子嘶哑着嗓子大声叫着,圆脸汉子控制着凌威站在他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领头的青年警察大声叫道:“放下刀,你们跑不了。”   “少废话,一艘快艇,放我们走。”长脸汉子挥舞着匕首:“不要逼我们杀人。”   “你冷静点。”青年刑警声音严厉:“现在放下武器还来得及,你们要想好了,即使今天侥幸离开,全国通缉,你们躲到什么地方。”   “我不管那么多,有了这笔财宝,我们至少可以痛痛快快活一阵子,值了。”长脸汉子似乎早有打算,固执到底。目光又在其他人脸上逡巡:“我喊到三,你们再不退出去,我们就把人从窗子扔出去。”   “好,我们为你准备快艇。”青年刑警不敢再逼得更紧,采取缓兵之计,一边慢慢向外退一边皱眉思索着对策。   “劫持人质,老掉牙的把戏,你们也好意思玩。”凌威忽然笑了起来:“电视上那些人好像都没有好结果。”   “你他*妈哪来这么多废话,相不相信老子宰了你。”控制住凌威的圆脸汉子懊恼地大声叫着,用刀在凌威的喉咙上蹭了蹭。四周立即一阵惊呼,就连一直临危不乱的弹古筝女子的手也抖动了一下,楚韵则是失声惊呼:“凌威,你别乱动。”   “好,好,我不乱动。”凌威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不过身体似乎规矩了许多,胳膊老实地垂着,手臂反向后面,手掌轻轻贴在身后圆脸汉子的软肋部。   “这还差不多,配合点。”圆脸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杀人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要有一丝天良,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消失,都会惊恐不安,昼夜难眠。   “唉。”凌威忽然叹了一口气,圆脸汉子的动作猛然变得僵硬,惊恐地瞪大眼睛,失声惊呼:“你,你。”   “我不是说了吗,这样玩不好。”凌威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抬手拿开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另一只手缓缓拿过圆脸汉子手中的刀,轻松自然,然后肘部向后微微一撞,圆脸汉子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长脸汉子听到同伴的惊呼,愕然转过生,看着凌威如同魔术般的动作,惊骇得目瞪口呆,等到凌威把短刀仍在一边,他才醒悟过来,低吼一声,匕首带着一缕寒光和长脸汉子的满腔怒火,疾刺而来。   凌威右手微抬,靠近长脸汉子的肘部,似乎并没有多大力气,长脸汉子确信那点力道无法阻挡攻势,手臂毫不犹豫继续出击。   凌威的力道确实并不大,和长脸汉子的拼命一刀比起来就像蚊子叮咬一样,长脸汉子只觉得肘部的一个部位微微一麻,紧接着一股酸酸的感觉电流般闪过,伸到凌威胸前的手腕忽然停顿下来,凌威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领头的年轻刑警抓住时机,迅速冲上前,一个擒拿,干净利索地给长脸汉子戴上手铐,轻轻一推交给身后的其他人:“带走。”   圆脸汉子僵硬的半边身子恢复了一点,不过还没有等到他站起来,就被戴上冰冷的手铐,和同伴一起被推了出去。   “兄弟,好样的。”青年刑警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微微笑了笑:“我叫西门利剑,建宁刑警大队二中队,有时间过去坐坐,我请你喝茶。”   “谢谢。”凌威伸手和西门利剑握了握。   “谁是经理?”西门利剑转脸扫了一下餐厅:“等会到派出所做个笔录。”   经理方中和步态太沉稳,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露出惊慌,微笑着说道:“等会我就过去,一定配合工作。”   看着西门利剑离开,凌威转身回到桌子边,坐下,端起酒杯向楚韵扬了扬,微笑着说道:“来,我们继续喝酒。”   经理方中和走到弹古筝女子身边,弯腰嘀咕了几句,转过身对着大家大声说道:“一点意外,让大家受惊,很抱歉,我们将免费奉上安定心神的菜肴玉竹炒猪心,”   玉竹炒猪心,一道药膳,效果似乎挺不错,大家吃了一会,慢慢从刚才的惊慌中平缓下来,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船舱里渐渐又响起一阵阵低声的欢笑。   古筝清脆古朴的声音再次响起,春江花月夜,一首流传百年的经典古曲,欢快流畅,浪漫柔和,女子的弹奏似乎有魔力,把大家心中剩下的一丝不悦一扫而空。   “凌威,你刚才用什么方法让那两人轻松就范。”楚韵微微好奇地仰着红润俏脸:“刚才可把我紧张得要命。”   “我是仿照小泉明志的手法,不过他用的是手,而我用的是银针,对着穴位下手用不了多大力气,”凌威笑了笑:“第一针扎在圆脸汉子的期门穴,期门穴属于肝经,肝主筋,他当然半边身僵硬失灵。第二针扎在长脸汉子的肘部曲池穴,这个穴位足以让他手臂迟钝。”   “太神奇了,看来中医真是博大精深。”楚韵目光兴奋,话锋一转:“假如你遇上小泉明志,交起手来将会怎样?”   “你怎么有如此奇怪的问题。”凌威诧异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他交手。”   “我只是说假如。”楚韵思索着点了点头:“既然你用银针防身,总要每个人都可以对付才能确保安全,不是吗?”   “你想得也对。”凌威皱了皱眉:“他除了对穴位运用自如,还有一些功夫套路的武术基础,我没有,除非五禽戏也可以伤人。”   “五禽戏为什么不可以。”楚韵脱口而出:“从古到今只是作为养生锻炼的方法,可也没有人下过定论不可以伤人。”   “我回去想想。”凌威心中微微动了动,似乎又有一扇窗户打开,淡淡笑道:“不过我还是不愿意遇到那个什么小泉明志,我又没有和他抢什么文物。”   说完,凌威脚微微动了一下,似乎碰到什么东西,弯腰捡起来摆到桌上,忍不住笑起来:“你别说,我和小泉明志真还有点关系,他取走了宝物,留下一个空盒子给我做个纪念。”   “这盒子似乎还可以。”楚韵拿过盒子看了看,古色斑斓,下面还有字迹,凑过去看了看,古体字,不太清楚,推到凌威面前:“你瞧瞧什么字?”   “应该是小篆。”凌威歪着头左右观看:“我只认识一个,似乎是个秦字。”   “秦朝的玩意,里面的东西岂不是真的无价之宝。”楚韵低声惊呼,接着遗憾地噘了噘嘴:“可惜我们只得到一个废弃的盒子,不过这盒子也奇怪,什么木头做的,千年不腐。”   “木头是无法保持千年不腐的,是油漆的功劳。”凌威阅读过文物的知识,还知道一点,随口说道:“古代许多油漆工艺现代人也做不到。”   “可是这木盒许多地方没有上油漆,还露出木纹。”楚韵奇怪地抚摸着木盒一个木纹清晰的地方。   “那么就不大可能是秦代的,也许是后世伪造。”凌威也感到好奇,忍不住再次仔细观察起来,果然有几处露出细微的木纹,只是木头的颜色和油漆一样棕红色,不太显眼,凌威用手轻轻抚摸着木纹,他不是植物方面的专家,但经常接触药物和药物有关方面的书籍,许多树本身就是药材,既然用来防腐,如果不是后世伪造,这木头一定是名贵的药材,可搜遍记忆却一无所获。   思索容易让人专心,凌威心神沉静,手指下意识用上了号脉的习惯,忽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在指尖围绕,骤然大吃一惊。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有灵性,这是中国古代哲学的基础,但是灵气必须在一定身体里才形成气息和气流,一颗活的树有气息也是可能,但一个木盒严格来说就是死的木头,就像人,死了以后哪会有经脉气血的流动。   然而,这个木盒却有一股气息,清晰地传到凌威的手指上,一刹那,凌威除了感到惊奇,还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第四十二章 妙手回春(十二)又见灵芝   水上情韵的浪漫情调确实是无与伦比,在水上既用餐又可以欣赏晚霞夕照,湖光山色,最主要的是绝对没有一般餐厅客人的来来去去,每一个人几乎都拥有自己的自由小天地,温馨无限,几乎乐而忘返,当船再次靠岸,舱门打开,许久,客人们才陆续依依不舍地离去。   凌威扫视一眼餐厅,空荡荡只剩自己和依然趴在窗口欣赏夜色的楚韵,那个弹古筝的女子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去。   “楚医师,应该走了。”凌威微笑着提醒楚韵:“今天免费用餐,你不至于还要在这里免费住宿吧。”   楚韵拿出手机瞄了一眼,站起身:“时间真的不早了。”   “这个我得带上。”凌威拿起自己琢磨不透的小木盒,撇了撇嘴角:“别人送的礼物,不可不收。”   餐厅服务的少女走出来收拾桌子,凌威心中微微一动:“请问姑娘,那位弹古筝的人天天来吗?”   “你说是童姑娘,她很少来。”少女眼中露出一丝羡慕和崇拜:“今天你们很幸运,两次听到她弹奏古筝,这是我们水上情韵开业以来第一次。”   “是吗?”楚韵柳眉弯弯地笑着:“看来我们真的运气不错。”   “你们俩一定会幸福的。”少女看着凌威和楚韵并肩而立,笑得意味深长。凌威本来还想再问问那女子的事情,听到少女话语中带着异常的暧昧,心中一慌,拉了一下楚韵,挥手向少女告辞。   “那位弹古筝的姑娘一定很美,你是不是还想见她。”走在街道上,楚韵轻声笑着,语气有点调侃。   “什么意思?”凌威在男女之事反应确实迟钝,疑惑地侧脸看着楚韵。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楚韵摇晃着蓬松的马尾辫:“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你可别瞎说,我只是好奇。”凌威停下脚步,紧紧盯着楚韵巧笑嫣然的脸颊。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楚韵被凌威盯得有点脸红心跳,转过脸摆了摆手:“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没有打的,沿着街道缓步走着。夜深人静,路灯显得异常的冷清,两人都默默无语,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微风带着丝丝清凉,凌威心中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温馨,很久没有人关心了,忽然出现了楚韵这样一位相貌和才干都出众的女孩,沧桑的心如同干涸的大地得到雨露的滋润,暗暗感谢上苍对自己的垂怜。   细腻并不是女孩子的专长,男人许多时候也有,尤其是凌威这样学医的天才,可以感觉到人体的细微变化,楚韵举手投足流露的关切他当然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楚韵内心很大一部分为了可可,柔情中带着几许怜惜。   街道边,不知谁家还没有入眠,窗子里流淌出一首绵缠的老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月亮代表我的心。   没有月亮,也还谈不上爱,一种淡淡的信任在两人心中弥漫,凌威悄悄握住楚韵温润的手掌,楚韵微微挣扎了一下,迅即放弃,两人手牵着手在夜色下,迎着扑面的春风向前走着,走着、、、、、、、接连两天,楚韵没有在保和堂出现,凌威一边替病人诊断病情,开方抓药,一边望着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慢慢变成九十度角,指向十点。   “看你心神不宁,想什么呢。”陈雨轩乘着空闲,喝一口茶,意味深长地望着凌威。   “我在想楚韵怎么没有来。”凌威脱口而出,眉头微皱。   “我还以为这两天病号过多,你有点劳累。”陈雨轩挑了一下眉梢:“原来是惦记着美貌佳人。”   “没你想的那回事。”凌威摆了摆手:“我在想永春岛那个女孩的病情,两天过去了还没有消息,是不是诊断有误,想找楚韵商量商量。”   “不是假公济私?”陈雨轩歪着脑袋,一脸不相信:“从永春岛回来的那天晚上,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到水上情韵吃饭了。”凌威脱口而出,说得自然而然。   “水上情韵,好浪漫的地方。”陈雨轩咂了咂嘴,神态带着一丝调皮:“你还说没什么关系。”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凌威把一个病人需要针灸的穴位写出来递给梅花,转脸看着陈雨轩:“要是你愿意,我也和你去吃一次。”   “我不稀罕。”陈雨轩噘了噘嘴,满脸自得,似乎打了一个大胜仗的将军。   “不可理喻。”凌威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谁不可理喻。”陈雨轩见大厅里只剩下一两个病人,玩心大起,盯着凌威不放。   “我说我自己还不行吗。”凌威机灵多了,和女孩子斗嘴就要避开锋芒。   “不行,你刚才明明是说我。”陈雨轩竟然站起来,大有和凌威理论到底的意思。   “是谁得罪了我们的二小姐。”一阵笑声从门口传了进来,白上衣,黑色紧身裤,干净利索。楚韵面带微笑,莲步款款走了进来。   “楚韵姐,有人正惦记着你呢。”陈雨轩咯咯笑着,拉着楚韵的手。   “谁啊?”楚韵目光扫了一眼大厅,停在凌威的脸上。   “别听陈雨轩胡说,你快坐下。”凌威指了指椅子:“我正焦急永春岛上病人的情况,两天过去了,我给的药应该已经用完,怎么没有消息。”   “你确信你带去的药有效?”陈雨轩也觉得凌威的担心有理,提到治病,脸色立即冷静下来,思维敏捷:“病人会不会已经出现意外。”   “绝对不会。”凌威语气异常坚决:“只要病人有一口气在,只要服药,两天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这么自信,你用的什么灵丹妙药?”陈雨轩奇怪地看着凌威,就是在川藏药王那里,也没有人敢如此肯定一种药的疗效。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以后会告诉你。”凌威扫视一眼大厅里的其他人,有了药方失踪和灵芝被抢的经历,就是傻子也会变得谨慎异常。   “我们楼上说话。”陈雨轩把最后一位病人的药方开好,领先沿着走道向楼梯间走去。路过熬药的药房门口,凌威忽然站住,对着里面轻声说道:“耿老爷子,您出来一下。”   “有什么事,凌医生。”耿忠立即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准备熬制的一包药。   “随我们上楼。”凌威吩咐一句,几个人立即登上二楼的那间书房。   墙上的那件壁画风景永远那样优美,凌威瞥了一眼,一位少女的脸颊一闪而过,他听过陈雨轩的解释,见怪不怪,只是对于自己为何可以反复看见那个脸颊感到微微有点疑惑。   凌威用笔在一张纸上快速写了一会,递给耿忠:“这是我们上次失窃的药方,您记一下,帮我们熬制一副药膏,您自己一个人动手。”   “这个药方比上次多了一味药,应该就是保密的一味药。”耿忠看了一眼,反应和他的年龄似乎不相称,快捷异常:“不过,还是需要一样解毒的灵药才可以,目前还很难找到,用普通的甘草一类解毒药,药效恐怕不尽如意。”   “把这个加进去。”凌威从口袋里拿出十几片薄薄的中药材药片,放到桌上。陈雨轩探头看了看,一时瞧不出是什么药材,正在思索,耿忠却脱口而出,语气惊讶:“千年灵芝。”   “真的是千年灵芝?”陈雨轩诧异地看着凌威,凌威微微点了点头。   “耿老爷子。”陈雨轩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冷淡:“您的见识看来很不一般,如此灵药切成片您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年轻时候见过一次,如此灵药看了一眼当然终身难忘。”耿忠回答得不慌不忙,淡定自如。   “药方记住您就下去吧。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凌威把灵芝片塞到耿忠手里,低声叮嘱了几句。耿忠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我觉得耿忠有点可疑。”陈雨轩疑惑地看着凌威:“你就放心把秘方交给他。”   “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他熬制药的技术比我们要高,除了他,这个药方很可能无法熬制。”凌威似乎心中早有准备,思索着说道:“但是他对熬药治病的虔诚是无法伪装的,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心,我相信他的为人。”   “但愿你没有看错。”陈雨轩微微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么说你交给永春岛的药就是千年灵芝熬制的。”   “不错,所以我确信药的疗效。”凌威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千年灵芝的效果我也相信。”楚韵插言说道:“这两天心脏移植的病人有点免疫反应,用了千年灵芝后病情稳定了许多。”   “恭喜你,心脏手术空前成功。”凌威高兴地笑了笑:“任何一位生命都值得庆贺,楚医师可以写一个名震医学界的论文了。”   “怎么写。”楚韵的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难道我写一篇千年灵芝与心脏移植的疗效,千年灵芝只能存在传说中,谁知道你走了什么运,一下子得到那么多。”   “我可是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凌威笑容中有点苦痛:“我现在真想见见那位心脏移植的幸运富翁。”   “不行。”楚韵脱口而出,语气还有点慌乱,凌威如果见到小曼,一定会知道捐献心脏的女孩是他苦苦等待的可可,情何以堪。   “不行就不行,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凌威奇怪地看着楚韵:“是不是那个糟老头子情况不妙,不方便见客。”   “病人这两天确实有反复,我一直观察。”楚韵温和地笑了笑,她宁愿凌威相信做手术的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一个家财万贯的糟老头子,最好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第四十三章 妙手回春(十三)红斑狼疮   凌威交给永春岛的药液只够两天的份量,按照推算,应该有了反应。现在已是第三天接近中午,依旧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是祝子期装病穿帮还是病人彻底放弃求生的**?   凌威在房间内皱着眉头走来走去,楚韵看着有点不忍,轻声劝道:“放松点,我们都是医生,应该比谁都清楚,不可能每一种疾病都能治好,既然他们放弃治疗,我们已经尽力,问心无愧。”   “要不然我们再去一次永春岛,问个究竟。”陈雨轩柳眉微蹙,小声提出建议。   “不能去。”凌威眼中光芒一闪,立即否决:“必须他们来才能显出诚意,对于病人这一点很重要,求生的意志必须强烈。”   “这样等着也心烦。”陈雨轩抬手梳理一下鬓前的秀发,看了看窗外:“我到前面大厅看看,永春岛的人来了没有。”   “不用去,祝子期很低调,即使来也不会大张旗鼓。”凌威摇了摇头:“我想一定从后门来,避开多事的记者。毕竟他们几天前广招各路中医引人注目,许多新闻机构一定还在关注。”   “凌威,你的看法果然与众不同,看,他们来了。”楚韵站在窗前忽然叫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凌威和陈雨轩立即凑过去,窗户对着紫玉河,远远望去,河上划来一艘不起眼的小船,船尾划桨的是一位少女,动作灵敏有力,船舱中坐着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子,带着宽檐帽,看不清面容,显眼的是船头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背着手,迎风而立,看气势就是永春岛的祝子期。   小船快速靠近保和堂后面的小码头,人也看得更清楚,少女正是服侍祝玉妍的朱珠,她麻利地把小船系好,扶着船上的女子慢慢走下来,祝子期紧跟在身后,步履从容不迫。   “我去接他们上来》”陈雨轩一边向书房门外走一边扔下一把钥匙,大声说道:“打开隔壁房间,”   书房隔壁的房间并不大,但是桌椅沙发,空调床铺齐全,还附带一个卫生间,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凌威刚刚进门扫视一眼,陈雨轩已经走了上来,和朱珠一左一右掺扶着那位姑娘,嘴里不停说着:“祝姑娘,小心,小心。”   祝玉妍戴着大墨镜,口罩,脖子里围着围巾,捂得严严实实,进门就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祝子期一言不发,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叫楚韵。建宁医院外科专家,”楚韵见祝玉妍面对着几个人模样有点犹豫,立即笑着介绍:“这位姑娘是保和堂的当家人,川藏药王的弟子,还有这位凌威医师,子午流注用得出神入化。”   楚韵说得毫不谦虚,倒不是为了炫耀几个人的本事,而是为了增强病人的信心,心理治疗也是医学的一部分,尤其在一些重大疾病的康复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果然,祝玉妍身躯挺了挺,精神振奋了一点,声音略带嘶哑:“楚医师,你们先瞧瞧我爹的病。”   “祝先生,您出去一下,到后院散散步。”楚韵转身向祝子期使了个眼色,祝子期立即走了出去。楚韵嘴角露出欣慰的微笑。祝玉妍开口就关心父亲的身体,说明凌威的计划成功了,祝玉妍果然爱父心切。心中燃起了求生的**。   “祝姑娘,你父亲的病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楚韵一脸冷静,拿出一张化验单在祝玉妍面前晃了晃:“他现在主要是静养和调理,不能受太大的打击。”   “我知道。”祝玉妍语气有点哀求:“楚医师,我爹说过,你是著名的医师,医学院的高材生,求求你救救我爹。”   “你爹的病我们会尽力,你尽管放心。”凌威走近祝玉妍,沉声说道:“现在你的恢复才是至关重要,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父亲就没有人照顾,后果你应该知道。”   “我明白,凌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祝玉妍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们想先请你把墨镜和围巾,口罩取下来,看一下你的病情。”陈雨轩看着祝玉妍的脸,说得格外小心,尽量显得自然。   “好。”祝玉妍抬起手放在墨镜上,犹豫了一下,缓缓取下来,接着是口罩和围巾,一张圆圆的脸蛋呈现在眼前,有点浮肿,嘴角和脸颊布满猩红的班,像一个个翻飞的蝴蝶,触目惊心。   “红斑狼疮。”楚韵陈雨轩和凌威同时低声惊叫,目瞪口呆。   红斑狼疮是一个累及身体多系统多器官,临床表现复杂,病程迁延反复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红斑狼疮和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一样还未能找到确切的病因。一般认为它与遗传、感染、内分泌及环境等因素有关,人们看到得这种病的人,在颜面部或其他相关部位反复出现顽固性难治的皮肤损害,有的还在红斑基础上出现萎缩,瘢痕,素色改变等,使面部变形,严重毁容,看上去就象被狼咬过的一样,故而被称为红斑狼疮。   红斑狼疮还有一个最典型的症状,就是像祝玉妍脸上一样的猩红色蝴蝶斑。凌威等人一目了然,就知道是这种目前没有任何特效方法治疗的顽症。   “我是不是很丑。”祝玉妍笑得有点凄凉,对于女人来说,容貌重于一切,甚至超过生命。   “不,你很美。”凌威目光柔和地看着祝玉妍的脸颊,他不能显出一丝厌恶,连皱一下眉都不可以,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打击病人的情绪,声音尽量显得温和:“祝姑娘,你放心,我们会让你恢复青春靓丽的。”   “谢谢。”祝玉妍叹了一口气:“我的病我自己知道,红斑狼疮是国际难题,这几年我们父女两东奔西走,进过无数大医院,方法都是保守治疗,,尽量避免并发症的发生。激素药用多了副作用就越来越大,全身免疫系统彻底遭到破坏,紧接着就是全身各器官感染,谁都无能为力。”   俗话说久病成医,祝玉妍是个聪明的姑娘,几年来四处求医,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可以说一般的专家学者也未必比得上她,说道自己的绝症,面色除了淡淡的遗憾,平静自然:“我只要多活一两年照顾我爹,希望能服侍父亲走过他最后的岁月。”   “老天爷一定会被你的一片孝心感动。”凌威一边观察祝玉妍的病情,一边继续安慰:“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要保持快乐,只要你快乐了你父亲才能开心。”   “我想开心,可是我开心得起来吗。”祝玉妍笑得有点勉强,隐约可见两个小酒窝,生病前一定是个靓丽可爱的女孩。   “你能开心。”凌威语气坚决:“我也理解你的痛苦,我曾经在床上躺了几年,生不如死,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期望早点死去,但是在一位好心人的鼓励下,我活了下来,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祝玉妍盯着凌威的眼久久不语,凌威的目光清澈深沉,毫不退缩,他也不能退宿,就连一丝犹豫都不可以。高明的医生治病不是从用药开始,而是从和病人一见面就无声无息地进行,就是取得病人的绝对信任。   “我相信你。”祝玉妍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轻松了一点:“说吧,我如何配合。”   “我不瞒你,你的病是个难题。”凌威直言不讳,对于一个在鬼门关打过滚的人不用隐瞒:“我们需要研究研究。”   “好,我不着急。”祝玉妍轻轻倚在沙发上,脸色疲倦,身体本来就极度虚弱,刚才心理的不断变化耗尽了精神和体力。   “喝杯参茶,保持元气。”陈雨轩倒一杯茶,朱珠立即接过去,恭敬地递到祝玉妍面前,祝玉妍笑了笑:“谢谢。”   “你们俩坐一会,我们到隔壁查一下资料,马上制定医疗方案。”凌威对着病人始终保持温和的笑容。   “我不着急,你们去吧。”祝玉妍理解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关切地叮嘱一句:“别忘了查一下有关我父亲的治疗方法,我倒不要紧。”   查资料是假,商定方案是真,走进书房,三个人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相互看了看,凌威苦笑了一下:“红斑狼疮有好多种,我们不幸的是遇到了最严重的一种,已经全身感染,如果能轻易治疗,我们都可以得国际医学最高奖励了。”   “西医治疗方法不用查了,我都知道。”楚韵看着满脸愁云翻看书籍的陈雨轩:“你查一下中医典籍,有什么偏方或是医案没有。”   “没有。”凌威立即摇了摇头:“红斑狼疮是近代刚发现的病症,而且开始出现是在国外,中医典籍根本没有任何记载。”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办法?”陈雨轩泄气地坐在椅子上。   “天无绝人之路,我倒要试试。”凌威面对着墙上的那幅山水画,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义无反顾,挑战医学难题,是他从小就形成的习惯,精神不仅没有颓废,反而略显兴奋。楚韵和陈雨轩静静看着他,这个普通得豪不起眼的青年,后背忽然变得无比宽广坚强。   凌威脑中快速想着治疗方案,刚刚闪出一丝曙光,山水画中的少女又若隐若现,还是看不清面容,但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期望,还有极度的惶恐不安。   第四十四章 妙手回春(十四)改善体质   小船停靠在岸边,师小燕一身翠绿紧身衣,马尾辫调皮地晃动着,动作伶俐,从船上跳下来,把缆绳拴好,对着船舱大声叫道:“孙笑天孙大公子,请下船吧。”   孙笑天从船舱里站起身,神情有点萎靡不振,沿着石阶慢慢走上来,摇着脑袋:“师小燕,我没什么要紧,你非要拉我来保和堂看病,不就是受点风寒吗,干嘛大惊小怪。”   “我大惊小怪。”师小燕瞪着眼,大声嚷道:“孙笑天,你可要讲点良心,你刚和我打了一天鱼,就病得卧床不起,要是让凌大哥知道肯定要说我对你刻薄。”   “本来就是你的错。”孙笑天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是你那天在去永春岛的时候推我下水,我能得这场病吗。”   “你还说,你假装不会水,占我便宜。”师小燕想起那天孙笑天脑袋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脸色立即涨得通红,大声叫道:“你相不相信我会把你再次扔下去。”   “相信,相信,你的话我能不听吗。”孙笑天一脸无奈,指了指保和堂后面的院门:“马上就到了,先进去,天都快晌午,我们今天这顿午饭就落在凌大哥身上了。”   “谁要交你这个朋友就算倒霉。”师小燕挑了挑眉梢:“凌大哥既要替你看病,又要倒贴一顿饭。”   “话不可这么说,我可是会算命的。”孙笑天有点得意地笑了笑:“在永春岛我还为你们出谋划策。”   “你别臭美,一点小聪明而已。”师小燕指了指院门口正在给一些花草浇水的耿老太太:“你看看这位老太太,瞧瞧麻衣相准不准。”   “当然准。”说着,孙笑天挺了一下身躯,想威武一点,可是正在感冒发烧中,极度虚弱,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师小燕慌忙扶住他的胳膊,在靠近门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算了吧,不难为你了,看病要紧。”师小燕用手在孙笑天脑门上按了按,一片滚烫,立即显得有点焦急。   “不行,我一定要说说,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技术。”孙笑天固执地摇了摇头,他对自己所学的东西接近痴爱,不容别人小瞧。这是这一类人的通病,手艺有时候甚至重于他们的生命,容不得半点亵渎。   “好好好,我服了你还不行吗。”师小燕娇嗔地噘了噘嘴:“快点说。”   “别急,别急。”孙笑天打量着正向这边走过来的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说道:“五官端正,岁数很大。眉眼还有点秀丽,年轻时是一个美女,家庭富足,脸颊中部略有缺陷,中年稍有挫折,下颚圆润,晚年幸福美满,衣食无忧,儿孙满堂。”   话音刚落,师小燕大声笑了起来,如同听到天下最滑稽的玩笑,孙笑天愕然地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疑问,耿老太太笑着走到面前,语气温和悦耳:“师小燕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笑什么呢?”   “我在笑他,自称麻衣神相,实在可笑。”师小燕忍着笑,把孙笑天刚才的话向老太太说了一遍。   “这孩子,在哪学的麻衣相。”耿老太太看着孙笑天,微微摇头:“我是一个要饭的老婆子,要不是陈雨轩小姐收留,还在沿街乞讨,哪里谈得上衣食无忧,晚年幸福。”   “不可能。”孙笑天一下激动得站起来,大声说道:“我初中的时候就喜欢麻衣神相,多年来翻遍古籍,至少已经进入门径,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绝对不是讨饭的命。”   “年轻人,别激动。”耿老太太笑着说道:“你看现在出来的这个人,算算他的情况。”   孙笑天转脸看了看,微微吃了一惊,是永春岛的老板祝子期,一个人从保和堂走了出来,面色有点忧虑,脚步匆匆,没有注意到孙笑天和师小燕,直接跳上河边的一条小船,解开绳子,扬长而去。   “龙行虎步,脊梁挺拔,大将之才。”孙笑天知道点底细,对照自己掌握的相术,更是自信满满:“富贵荣华不可限量。”   “还有呢?”耿老太太眯着眼望着驾船远去的祝子期,继续询问孙笑天。   “还有什么?”孙笑天有点愕然:“匆匆一瞥,还没有来得及细看,我只是从身形上推断。”   “身形上推断的还不错。”耿老太太似乎很有兴致:“但还有许多东西你没有看到。”   “不就是一个背影吗?我们都看清了。”师小燕见老太太否定孙笑天,忽然有点不舒服,抢着说道:“您说说看,难道比孙笑天还神奇。”   刚才她还打击孙笑天,耿老太太一出现,她立即又顺着孙笑天说话,孙笑天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女孩子的心就是难以捉摸。   “龙行虎步,大将之才,小伙子说得不错,脊梁挺拔,财富丰足,也不错。”耿老太太轻声说道:“不过,刚则易折,他的背影在宽广的河道中如同一把利剑,锋芒毕露,艳阳高照本来是好事,但艳阳为刚,遇上利剑,最近必有灾难,阳光为红色,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幸运的是在水中行走,水为阴柔,化去一份暴戾之气,不至于失去生命。”   “您这是把自然和人结合在一起判断。”孙笑天失声惊呼,惊讶地瞪大眼睛。   “没有自然,又哪来的人。”耿老太太微微笑了笑,转过身走向远处,继续给花浇水,动作沉缓稳重,和周围的花草浑然一体。   孙笑天想追过去说什么,被师小燕拉着走进了保和堂后院,只好带着满腹疑问穿过走道进入大厅,正门迎面而来进来三个人,第一位身材略显瘦削,眼睛大而有神,身后是一位秀气的少女和一位眼睛不大但很妩媚的姑娘,青年和孙笑天同时扫视一眼大厅,异口同声地问:“凌医生在不在。”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笑了笑,孙笑天扬了扬手:“你先说。”   “我叫韩震天。”青年笑了笑,转向一位配药的伙计说道:“凌大哥今天没上班。”   “稍等,我问一下。”伙计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通陈雨轩的手机:“二小姐,韩震天和师小燕来找凌威,是不是让他们上去。”   “不,我们马上下来,让他们稍等。”手机的声音清晰可闻。韩震天和孙笑天等人只好在长椅上就坐。几分钟以后,凌威和陈雨轩楚韵三个人走下楼,眉头微周,有点心思重重。心不在焉地与王月虹和楚玉打了声招呼。   “恭喜各位。”孙笑天向凌威拱了拱手:“祝子期大驾光临,一定有戏,你们就要一鸣惊人了。”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治病不是请客吃饭那么。我们还是一筹莫展。”凌威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几个人:“你们来有什么事?”   “孙笑天病了,发烧。”师小燕嘴快,抢先说道:“凌大哥快点开副药。”   “受了风寒。”凌威稍微替孙笑天把了把脉:“大青龙汤,服用后出汗就行了。这两天少吃荤腥,以免咳嗽难以清除。”   说着,他快速写了个药方:麻黄12克(去节)桂枝4克(去皮)甘草5克(炙)杏仁6克(去皮、尖)生姜9克(切)大枣10枚(擘)石膏20克{碎)。   “师小燕,拿到后面熬药。”凌威把药方交给师小燕。   “凭什么是我。”师小燕不情愿地噘了噘嘴,但还是拿着药方抓药,然后走向后堂去熬制。   “你是怎么回事?”凌威转脸看着韩震天:“是不是胳膊又不舒服了。”   “凌大哥,你真是神了。”韩震天笑着说道:“我这几天在工地干活,有时间还帮着送送煤气罐,都是体力活,胳膊有点吃不消。”   “用力过度,我有什么办法。”凌威摇了摇头:“干活悠着点,赚钱可要慢慢来。”   “你能不能帮帮我。”韩震天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用针激发一下气力。”   “滚一边去。”凌威没好气地瞥了韩震天一眼:“我现在治病还没工夫,哪有心思帮你激发什么能力,再说激发能力必须用来运用或治病,就像体内平白无故多了一股力道,没地方用反而不好。”   “用的时候再激发哪还来得及。”韩震天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激发一下,先把力道收藏在体内,说不定改善体质,以后就用不着激发了。”   “不行。”凌威脱口而出,迅即又愣了一下,看了看陈雨轩:“我们治病用的针灸都是恢复人体的本来素质,包刮大周天,在治病方面疗效显著,但是如果如韩震天所说,改善体质不就是全面激发人体潜能吗,体能加强,人体免疫功能也就加强,还有什么病难以治疗呢。”   “免疫功能?”楚韵和陈雨轩同时叫了一句:“红斑狼疮就是免疫功能失调。”   “不错。”凌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们一直在药物上下功夫,还是忽略了一点,病人自身的能力,祝玉妍自身免疫修复功能很弱,我们可以改善她的体质。”   “你试过吗?”陈雨轩慎重地看着凌威。   “没有。”凌威摇了摇头:“激发潜能的手法有轻有重,力道很难掌握,必须反复试验,不然力道过重,病人体质虚弱,反而适得其反,甚至危及生命。”   万事万物,有利必有弊,潜能是无限的,开发出来如果人体能够承受就是一种福,难以承受就是一种祸,道理很简单,就像鸡鸭鱼肉,吃下去能够消化吸收,正常代谢就是有益,如果难以消化就会伤及脾胃,消化吸收代谢不正常就会滋生疾病,比如现代的高血压,高血糖等慢性疾病。   祝玉妍身体接近油尽灯枯,是否能够承受改变体质,下手的力道,轻重如何把握?凌威虽然看到了一丝曙光,但还是犹豫了起来。目光不断闪动,额角竟然流下了汗水。   第四十五章 妙手回春(十五)山雨欲来   面对疑难杂症,几乎每一位医生都会跃跃欲试,凌威就像一位冲锋陷阵的战士。片刻犹豫之后,猛然抬起头:“时间紧迫。我们就自己做实验。”   “我来试验。”韩震天忽然站起来:“我身强力壮,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陈雨轩看了看凌威,凌威思索一下,微微点头,转过脸,表情严肃:“韩震天,我在你身上做过一次,你有经验,不过也不能大意,实验的时候,你必须把每一个细节说清楚,这有关别人的生死。”   “我知道。”韩震天目光明亮,神情坚定。   “好吧,我先在你胳膊下针。”凌威取出一根银针:“你胳膊有点虚,激发出的力道可以治疗一下,不至于过于凶猛。”   针扎下去,胳膊抖动了一会,几个人一起紧紧盯着韩震天,韩震天脸上倒是没有多大痛苦,淡淡笑了笑:“有点酸麻,没什么异样。”   凌威想了想,举手用指甲在针尾弹了弹,韩震天惊叫了一声,胳膊上青筋忽然暴起,如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串。   “没事吧。”凌威手指捏着银针:“我把针取下来。”   “不用,还可以承受。”韩震天摆了摆手,几分钟过后,他的脸色平静下来,胳膊恢复如初,他挥舞了一下:“没事了,不过感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慢慢来。”凌威笑了笑,对效果很满意,没有发生不利于人体的意外就是成功。   “快十二点了,我请客。”陈雨轩见事情有了一点转机,心情好了很多,笑着说道:“对面的大酒楼。怎么样?”   “我没时间,必须回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效的进口消炎药。”楚韵快速说道:“祝玉妍全身感染,消炎还是第一位,虽然有副作用,但可以保持病情不恶化。”   “我也没工夫。”凌威看着手中的银针,神情思索:“我要抓紧一切时间研究治疗方法。”   “盒饭吧,大家看怎么样?”韩整天扫视一眼大厅里的人:“简便快捷,对面就有快餐店,打个电话直接送过来。”   “盒饭太简单,岂不是委屈大家。”陈雨轩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又不是什么贵客。”孙笑天嬉笑着说道:“平时能有盒饭吃就不错了。”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怠慢各位。”陈雨轩歉意地笑了笑,拿起电话订餐。   快餐倒是很快,几分钟就送到,几个人草草吃了点,凌威神情专注,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都是经络穴位,点点线线,乱糟糟一片。   王月虹低声和楚玉嘀咕几句,手指指了指门外,韩震天一直关注着王月虹,立即凑过来:“商量什么?”   “月虹姐有点渴,想吃雪糕。”楚玉轻声说道:“不知有没有卖的。”   “我去买。”韩震天迅速站起身,向着王月红笑了笑,瘦而有神的脸上布满温柔,,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大门,四处望了望,大步向对面的一条街道走过去。   一辆豪华轿车悄然停在保和堂门口,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上台阶,向着门口的一位药铺伙计笑了笑:“打搅一下,王月虹小姐是不是在这里。”   “我不知道谁是王月虹,帮你问一下。”伙计快步走进去,几秒钟过后,王月虹莲步款款地走出来,对着中年人笑了笑:“马总,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王小姐,我专程到舞厅给你捧场,你不在,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这里。”被称为马总的人满眼温柔,笑得有点献媚:“赏光,共进午餐如何。”   “这个、、、、、”:王月虹犹豫了一下。韩震天从对面快速跑过来,一手拿着两个蛋筒,另一手拿着一瓶啤酒,大声说道:“月虹,怎么回事?”   “这位就是韩震天吧,我听说了。”中年人眼角瞄了瞄气喘嘘嘘衣作有点凌乱的韩震天,语气不屑:“没想到王小姐如此绝色佳人就是和他在一起。”   “我们进去。”韩震天眉头皱了皱,不悦地白了中年人一眼,拉了拉王月虹。   “不行。”王月虹低声说道:“马总很有实力,在娱乐场所立足离不开他这样的人支持。”   “王小姐,请。”中年人拉开车门,做了个恭敬的手势,眼睛自信地看着王月虹,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王月虹看了看韩震天又望了望中年人,脸色接连变了变,低声对韩震天说道:“对不起,我先走一步,有时间再陪你。”   王月虹弯腰钻进轿车,中年人也坐上驾驶座,打开车窗向着韩震天挥了挥手。驾车缓缓驶向远方。   韩震天呆呆地站在台阶上,目光冰冷异常。药铺的伙计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无奈:“兄弟,看开点,这是个现实的世界,这种上百万的轿车,这辈子我们只能看看罢了。”   韩震天脸颊流露出一丝痛苦,目光变得凌厉,两臂紧紧绷着,手指紧扣,心中的苦涩不安似乎要从手指上发泄出来,左手的蛋筒瞬间被捏得粉碎,散落在台阶上,同时啪的一声,右手的啤酒瓶也被捏成碎片,永春岛。   祝子期回到岛上已经是下午,离开保和堂以后他没有直接回来,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湖里随波逐流,女儿的命运就交给了几位年轻人,虽然有点不放心,可还有什么好的方法呢?听天由命吧。   踏上岛,他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连日来心力憔悴,刚刚燃起的希望让心情大起大落,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沿着小道缓步走向别墅的大门,进了大厅,不由得微微一怔,大厅里竟然有许多人,大多数是几天前来过的中医医生,还有几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记者,他们见到祝子期进来,迅速围拢。   “等一下。”没有等到记者开口,祝子期神情严肃,挥手阻止他们的动作,大声向一边冷冷说道:“程明清,他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一窝蜂涌进来。”程明清走过来挡住记者:“他们说等你回来。”   “等我干什么?”祝子期从记者身边挤过去,记者紧追不放,几位身穿青西服,面色冷清的青年迅速挡在记者面前,动作凌厉,张开手臂,如同一道坚固的城墙。   祝子期并没有离开大厅,他走到一位老者面前,脸色缓和一点:“马长利马老先生,不知您怎么忽然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祝老板,请您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马长利语气不亢不卑,手掌一挥,指了指大厅里的各位医生:“我们大家都是为您女儿的疾病而来。”   “好意我心领了。”祝子期目光冷静:“不过,你们几天前已经放弃治疗,难道大家一起想出了什么好方法?”   “几天前是因为您没有公开女儿的疾病,我们束手无策,现在知道了是红斑狼疮,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马长利声音浑厚老道。   “谁走漏了消息。“祝子期眼中忽然露出一缕寒芒,扫视一眼,最后把目光停在程明清的脸上。接触目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能是玉妍自己走漏的消息。”程明清神色冷静,不慌不忙:“我昨天听她和采茶的姑娘们说起过病情,还说要到保和堂治疗。”   “保和堂?”大厅里一阵骚动,马长利大声说道:“祝老板,你把女儿交给保和堂几位毛头小子,对大家来说是不公平的,对您女儿也是极不负责的行为。”   “住口。”祝子期剑眉微挑,面带怒色,大声说道:“我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指责。”   祝子期全身散发着逼人的冷酷,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马长利老脸微红,局促不安。程明清走到祝子期面前,低声说道:“子期,你别生气,他们毕竟是一片好心,为了玉妍的病情,你看,还有许多记者,就让他们说说看,也许真的有好的方法。”   “我已经把女儿托付给保和堂,出尔反尔,不是我的作风。”祝子期沉声说道:“再说,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服我。”   “这个好办。”程明清转脸向着大家:“各位,老板说了,你们没有令人信服的治疗方案,就不要枉费口舌,他已经把女儿交给保和堂,对不起大家,多多包涵。”   “用不着祝老板出面,保和堂那边我们可以让他们交出祝小姐,然后我们选择一个最好的方案。”这次说话的是中年医师白一帆,面皮白净,语气沉稳有力。   “你们几天前把脉的时候就一筹莫展,难道几天就有了对策?”祝子期声音冷漠,不信任地摇了摇头。   “当时只是把脉,从脉象上来说是没有任何方法。”白一帆不慌不忙:“请问祝先生,保和堂的几位医生当时是否拿出合适的方案。”   “没有。”祝子期说话直接,停顿了一下:“不过、、、、、、”   “子期。”程明清打断他的话:“当时他们没有方案是事实,祝玉妍不知什么原因有了战胜病魔的决心,严格来说是她自己的事,和保和堂无关,你要三思。”   程明清在岛上是管家一类的身份,但他也是祝子期出生入死的最好弟兄,他的话立即在祝子期心中引起一丝波动,论年龄和资格,面前的人可都是德高望重,自己错了主意不要紧,可关系到女儿的生命。他脸色接连变了变,最后还是猛然一挥手:“我已经拿定主意,绝不更改。”   “不用您更改主意,我们说个方案您暂时参考一下。”白一帆胸有成竹地说道:“明天我们去保和堂,同时邀请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作为裁判,根据自己以往的成绩,拿出一个能够说服人的治疗方案,如果保和堂有自知之明就应该拱手让出祝小姐让我们治疗。”   “我看值得一试。”程明清凑近祝子期,低声说道:“明天我亲自去看看,如果哪位有实力,我们再仔细考虑,确保万无一失。”   祝子期眉头深深拧起来,心中一时难以取舍,自己做事一言九鼎,可现在有关女儿生死,保和堂明确表示没有完美的方案,眼前这一群人又有几分把握呢?   “就这样定了,大家请回吧。”程明清迅速挥挥手,大声说道:“明天八点,保和堂见。”   “我、、、”祝子期抬了抬手,还想说什么。程明清立即拉住他的手:“子期,到里面休息一下,最近你也太累了,具体的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又麻烦你多费心了。”祝子期苦笑了一下,神情确实有点疲倦。   “你和我难道还要说客气话。”程明清轻轻拍了拍祝子期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我去送送那些人,顺便告诉岛上的警卫,以后闲杂人不要放进来。”   第四十六章 妙手回春(十六)八会穴   第二更,求票,谢啦   湖水在晚霞映照下一片殷红,程明清背着手站立在码头上,晚风吹过他鬓边有点花白的头发,沧桑稳重,如一根风浪中的桅杆,坚强挺立着。   “爹,他们明天会把祝玉妍从保和堂抢走吗?”程新华站在父亲身边,健壮的身体在晚霞下显得有点飘逸。   “我也不知道。”程明清声音很淡。   “那么您这样做,为了什么?”程新华语气更加疑惑。   “你喜欢祝玉妍吗?”程明清忽然转了个话题。   “我们青梅竹马,虽然分开过,但还是很有感情。”程新华犹豫了一下:“不过,现在她病入膏肓,就算救过来,一张脸也毁了。”   “如果她不死,我就向祝子期提亲,凭我们两的交情,祝子期一定会答应。”程明清声音还是十分冷静,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爹,您总不至于让我每天面对一张丑八怪的面孔吧。”程新华语气有点激动:“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婚姻我自己有数。”   “丑八怪怎么啦。你大可在外面花钱找一大堆姑娘,就算养几个小老婆都可以。”程明清脸颊侧过来,盯着程新华:“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不知道。”程新华轻轻摇了摇头。   “祝子期和我认识之前就拥有一大笔财富,隐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虽然他这些年做正当生意也赚了很多钱,可和那笔钱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程明清声音低沉:“如果祝玉妍活了下来,你就做她的丈夫,如果死了,你就做祝子期的义子,就算得不到他的那笔财富,现在的摊子也不错。”   “我不希望祝玉妍活下来。”程新华声音有点冷,整天面对一个丑八怪的面孔,是任河人都难以承受的事。即使祝玉妍和他青梅竹马,他也不愿意她活下来和自己成亲。   “你以为我愿意吗?”程明清微微笑了笑:“知子莫如父,我还不知道你,开源娱乐城的常客。美女都看花了眼,怎么能面对一个丑八怪。”   “可是,您为什么招来这么多医生替祝玉妍看病。”程新华面对湖面,攥了攥拳头,有点激动。   “你还是嫩得很。”程明清笑了笑:“保和堂的几个小子竟然让祝玉妍有了战胜病魔的勇气,保不准能治好她的病,现在一群人搅合,就会让他们分心,如果祝玉妍被马长利等人抢走最好,那帮人虽然每个人都有实力,但中医和西医不同,绝对不可以合作,只会让病人死得快一点。”   “我们干嘛不直接干掉祝子期。”程新华声音低沉阴冷:“那样岂不是一了百了,还可以逼他交出宝藏。”   “放肆。”程明清转过脸,目光凌厉,厉声吼道:“你绝对不能这样想,我的命是祝子期给的,没有他我早就埋骨荒山,每一个手下,包刮我都是对祝子期忠心不二,绝对不允许谁动祝子期一根汗毛。”   “那么您又何必惦记着财宝。”程新华有点不服气,瓮声瓮气地说道:“现在我们拥有许多公司,够舒舒服服生活一辈子了。”   “富可敌国,谁不想要。”程明清微微叹息一声:“我也不是反对你动手,可是你知道贸然行事会是什么后果吗?”   “祝子期已经日落西山,有什么好担心的。”程新华撇了撇嘴,抬脚把一个石子踢进湖中,石子溅起了一点水花,迅即消失。   “如果在二十年前,你就不敢这么说了,黑鹰的名头,东南亚黑道都闻而生畏。”程明清语气中带着一丝崇拜:“和他作对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死,原因很简单,当年他就是个专门替别人送终的超级杀手。”   夜深人静,城市如同恬静的少女,在一扇扇窗户流露出的舒缓乐曲中安然入睡。保和堂二楼的书房内却是灯光明亮,凌威裸露着上半身,两边肩头各扎着一根细细的银针,两只胳膊放在桌上,青筋暴起,微微蠕动。   “痛吗?”陈雨轩站在一边,满脸关切。   “有点。”凌威笑了笑,虽然那种胀痛很强烈,但比起自己曾经为了康复经受的痛苦要轻松百倍。   陈雨轩看着凌威胳膊上的蠕动慢慢减弱,暴起的青筋也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危险,韩震天刚才已经试验过几处穴位,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还是亲身感受一下比较好。才可以体会到病人的感受。”凌威活动了一下胳膊,笑着说道:“似乎有力多了,但还是感觉不到体质明显的改善。”   “只是把一些力量聚集在特定的地方。”陈雨轩思索着说道:“仅仅停留在能量聚集,要想质的改变还需要别的方法。”   能量聚集就像蓄电池,力量是激发后隐藏起来的,运用后可能会衰竭,需要再次激发。但改变体质以后本身就会产生很大力量,无需连续激发。   “这种能量运用起来还可以,但对于疾病似乎没有多大作用。”凌威眉头皱了皱,再次伸出胳膊:“来,强针刺激。”   “太强恐怕不行吧。”陈雨轩柳眉微蹙,犹豫着摇了摇头:“再说即使你能够承受,祝玉妍病弱之体也无法承受,还是算了吧。”   “大不了废了一只胳膊。”凌威神情严肃,沉声说道:“这是为了医学,你不要婆婆妈妈。”   “来就来,难道你不怕我还会害怕。”陈雨轩噘了噘嘴,拿起银针在凌威上臂的两个穴位扎了下去。女孩子最反感别人说婆婆妈妈,陈雨轩也不列外,抬手在针尾上用力弹了几下,娇嗔地说道:“强刺激针法,你就受着吧。”   弹,是极强刺激的手法,可以催动人体气血快速流动。一般针灸下针后要等待那种酸麻等得气感觉的出现,叫做侯气。候气的时间因人的体质而定,有的人还会一点气感没有,弹法就完全不同,得气很快,陈雨轩刚出手就有点后悔,自己又犯了意气用事的毛病,随着凌威一声惊叫,她慌忙扶住凌威的胳膊。紧张地说道:“你、、你没事吧。”   凌威脸颊有点颤抖,还是强忍着露出一丝微笑:“只是过于强烈,胳膊一阵阵发麻,还向全身放射,不知承受不住胳膊会有什么饭应。”   “物极必反。”陈雨轩语气凝重:“就像水库,承受不住大量蓄水,后果就是崩溃,刚才我的手法应该慢慢加强。”   果然,凌威脸上的痛苦越来越强烈,胳膊上的一股气感开始向四处突围,放射,还直上头顶,脑袋一阵阵发晕,他尽力保持着清醒,意念把气流控制在经络里,意到气血自然相随,这是人体的自然规律,但如果神智混乱,意念失控,气流冲出经络,就会变成邪气,如此凶猛的邪气,后果堪忧。   “疏导。”凌威大声说道:“快点,疏导。”   “怎么疏导?”陈雨轩柳眉微蹙,手指捏着银针,犹豫不决。   “八会穴,随便一个。”凌威大声叫道:“不要犹豫,我快承受不住了。”   八会穴,人体脏、腑、气、血、筋、脉、骨、髓之气所聚会的八个特定穴。即脏会章门,腑会中脘,气会膻中,血会膈俞,筋会阳陵泉,脉会太渊,骨会大杼,髓会悬钟。,八个穴位分属不同经络,但对于各自对应的腑脏,组织等病变具有特殊治疗作用,经常作为治疗这些病症的主穴。   陈雨轩稍着停顿,在凌威后背部第七胸椎棘突,正中线旁开1.5寸处的膈俞穴下了一针,此穴是血之精气汇集之处。凌威立即感到四处乱串的气流一下子涌进隔俞穴,全身血液流动加快,刚才的脑昏胸闷,呼吸急促的感觉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舒畅。   看着凌威恢复正常,陈雨轩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汗水,大口喘着气,连声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凌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终于找到突破口了,我们再来,把激发的能量疏导进八会穴,不就可以改善相对应不同腑脏和组织的功能了吗。”   “你先喝一杯人参茶,增强体力。”陈雨轩倒一杯茶递过去,凌威一口气喝完,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抓紧时间,争取明天能在祝玉妍身上运用。”   陈雨轩接连在凌威指定的穴位上下针,激发能量,又把能量一次次导进八会穴,凌威的身体各部分不断变化着,他不时把感觉写下来,调整下针的手法和轻重,以便人体更加容易接受。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凌威长长松一口气:“可以了,以这种方法肯定可以改善体质,至于结果如何,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不过有益无损。”   “不行。”陈雨轩眉头并没有舒展,缓缓摇了摇头:“男女体质有差异,你能保证感觉和效果一样吗?”   “这点我倒是忽略了。”凌威微微一怔:‘按理说男为阳女为阴。应该有细微的差别。““所以。”陈雨轩一字一板地说道:“你还要在我身上试试。”   “你劳累很久,体力恐怕不行。”凌威犹豫地看了陈雨轩一眼:“明天再说。”   “你怎么也婆婆妈妈。”陈雨轩对于医学的热诚丝毫不亚于凌威,一翻手脱去外套,只剩下贴身内衣,身材玲珑毕现,伸出欺霜赛雪的胳膊:“来吧。”   第四十七章 妙手回春(十七)阴阳调和   陈雨轩正是妙龄时光,手臂光滑白皙,久练跆拳道,肌肉格外丰满,贴身衣服近似一个传统的肚兜,文胸紧缩,露出半个更加让人想入非非的胸部,在灯光映照下,发出玉一样的光泽。   这一切几乎任何一位男子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咽几下口水,然而凌威却是个例外,他的目光虽然也专注着陈雨轩的手臂,但是他心中看到的是内部的组织和经脉穴位,以及一些气血运行和生理变化。   下针轻柔缓慢,小心翼翼,此时的凌威手部动作更像一位绣花的少女,细腻谨慎。看着陈雨轩娇嫩的脸颊,轻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加点力,跟挠痒似的。”陈雨轩笑着说道:“你也别太小心,女人也不一定比大老爷们弱多少。”   凌威抬起手指在银针尾部轻轻弹了弹,陈雨轩微微惊呼一声,胳膊上气血的变化立即显现出来,她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要疏导吗?”凌威用面巾纸轻轻擦了擦陈雨轩的额头,神情就像对待一件艺术品,带着一丝虔诚,现在陈雨轩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实验,为了医学,治病救人,值得凌威虔诚对待。   “谢谢。”面对凌威温柔的目光,陈雨轩心中一慌,竟然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脱口而出:“你刚才说什么?”   “你可不能分心。”凌威奇怪地看了陈雨轩一眼,女人真是不可思议,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脑袋还会短路。他只好重复一句:“是否要进行气血疏导。”   “可以了,先导入隔俞穴,调动血液。”陈雨轩精神恢复专注,等到凌威在后背扎完针,体会着血液流动的感觉,过了一会儿,血液恢复平静,就把感觉写下来,和凌威的感觉对照,看看男女的差别如何。   “基本一样,只是流过腹部时感觉略有差异。”凌威深思着点了点头:“这是男女的生理差异,可以忽略。”   紧接着,凌威和陈雨轩一鼓作气,把不同部位激发出的力量导入其他几个穴位,还算顺利,只剩下最后两个了。凌威让陈雨轩喝了口参茶:“现在要把能量引入腑脏,你自己决定先进行哪一个。”   “等一下。”陈雨轩忽然举手示意,稍加思索:“腑脏导入一起来,阴阳保持平衡,说不定反应会小一点。”   中医认为,人体和万事万物一样,离不开阴阳,阴阳也是相对而言,比如上肢为阳,下肢则为阴,手背为阳,手心为阴,背部为阳,腹部为阴,五脏,心,肝,脾,肺,肾为阴,六腑,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为阳。在五脏又分阴阳,心为阳,肾为阴。   阴阳平衡则百病不生,阴阳失调则病魔乱起,阴阳分离就是魂飞魄散,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世上绝对没有孤立阴阳。   在人体阴阳可以相互压制,不至于太过,陈雨轩建议让腑脏引导齐头并进,就是利用阴阳相互牵制的原理,来减轻能量突变对人体的副作用。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凌威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阴阳是最简单的理论,偏偏忽略了。”   “那是因为我比较笨,想得简单。”陈雨轩调皮地晃了晃脑袋,脸颊娇艳动人。   “你就别谦虚了。”凌威下意识拍了拍陈雨轩裸露的肩膀。陈雨轩全身忽然麻了一下,那不是针灸的感觉,而是心灵的悸动。   “如果要同时把能量导入腑和脏,必须激发出两股潜能,在导入前你要做好承受痛苦的心理准备。”凌威没有注意到陈雨轩轻微的娇羞,手掌依旧放在她的肩上,思索着说道:“我尽量减轻手法,做到恰到好处。”   “没关系,开始吧。”陈雨轩侧过脸颊,冲着凌威微微笑了笑,有点妩媚。   既然腑脏分阴阳,激发出的潜力也应该分阴阳,凌威在陈雨轩脚上的太冲穴用精巧的手法激发出一股能量,太冲穴属于足阙阴肝经,阴经的气息自然是属于阴,再在后背的足太阳膀胱经下针,太阳经属阳,激发的能量自然属于阳。   两股能量同时在身体内串动,一阴一阳,虽然凌威手法轻柔,陈雨轩还是感到一阵烦躁难耐,大声叫道:“导引进腑脏,手法要快。”   凌威拿起两根银针,忽然愣了一下,八会穴中归属腑和脏的两个穴位是章门穴和中脘穴,都是在肚脐上部,靠近胸前的部位,陈雨轩挺立的前胸实在有点刺眼,不过凌威也只是稍微愣了愣,注意力迅即集中到穴位所在部位,准备下针。   陈雨轩也意识到了什么,脸微微一红,咬了一下嘴唇,伸手把自己贴身的衣服搂起来,露出光滑平坦的腹部和大半个胸部,大声说道:“隔着衣服下针平时可以,现在不行,要慎重,绝对不可有一点误差。”   “放心吧。”凌威目光凌厉,迅速找准穴位,中脘穴,肚脐上四寸,章门穴,侧腹部,当第11肋游离端的下方。两根针快速扎了下去,然后弯着腰紧紧盯着针尾,针尾颤动两下,没有异动,他才长长舒一口气,直起腰,不过眼睛还是盯着陈雨轩,注意着是否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   两股能量进入腑脏,阴阳相合,陈雨轩忽然感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畅无比,这一天一夜积累的疲倦一扫而空,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忍不住闭上眼,慢慢享受。   凌威不知陈雨轩感觉究竟如何,又不敢贸然打搅,只好在一旁集中心神观看,房间内一站一坐,就像两个雕塑,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谁家圈养的大公鸡发出一声清亮的啼叫,格外悦耳。陈雨轩猛然惊醒,张开眼就看见凌威满脸关切。   “你、、、、”陈雨轩笑了笑,身体动了一下,忽然发现身上的针不知何时已经被取下,自己的手却依旧搂着衣服,上半身几乎一览无余,慌忙放下衣服,娇嗔地白了凌威一眼:“越来越不正经。”   “我是怕你出事,没有敢打搅你。”凌威渐渐习惯了女孩子的半羞半怒,微微笑了笑:“看你感觉还算良好。”   “可以在祝玉妍身上试验了。”陈雨轩自信地笑了笑:“这种改善体质,提高免疫力的神奇方法以后就是我们保和堂绝技。”   “还不是太完善,别高兴得太早。”凌威撇了撇嘴,在沙发上坐下。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所以我才高兴。”陈雨轩目光兴奋:“将来激发潜能的针法一定妙用无穷。”   “我困了,懒得陪你高兴。”凌威心情一放松,倦意袭来,身体歪倒在沙发上,转眼间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   陈雨轩拿起凌威脱下的外衣轻轻盖在他的身上,顺势在沙发边坐下。凌威身材虽然偏瘦,但肌肉丰满,后背宽阔,裸露着男人特有的阳刚,陈雨轩忍不住伸手在凌威脊背上轻轻抚摸几下,她在行医过程中接触过不少男人的身体,但此时纯粹出于心动,和行医无关,一种致命的温柔瞬间从她手掌上升起,淬不及防行遍全身,胸腹部骤然一阵滚烫,立即面红耳赤,目光迷离。   一夜很短,但也可以发生许多事,新闻媒体总是在第一时间抓住时机,有关永春岛的报道在清晨就出现在报纸的头条:富家女疑难病原来是红斑狼疮,中医界高手将齐聚保和堂商量对策。   宾馆二楼,小泉明志把报纸轻轻放在井上正雄的面前,这是井上正雄的吩咐,有关医学动态第一时间汇报。   “我看没有什么价值。”小泉明志看着思索的井上正雄,发表自己的看法:“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治好了红斑狼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看的只是表面。”井上正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知道这些中医医生为什么蠢蠢欲动吗?”   “世上的人无非为了名利、”小泉明志恭声回答。   “你说对了,为名是一点不错,但利在何处。”井上正雄意味深长地看着得力手下,他喜欢让手下思考,养着一条狐狸可比一群猪强得多。   “这点我倒没有注意。”小泉明志皱了皱眉,神情疑惑。   “在这个报道之前,有个关于永春岛的报道,治好疾病可以得到一块古代紫玉佩。”井上正雄笑了笑:“据说紫玉佩不仅是灵药,而且可以辟邪,开发人体第三只眼,就是传说中天目穴的神奇功效。”   “我们是否需要。”小泉明志目光凌厉,如同一只随时扑击的老鹰,井上正雄丝毫不用怀疑,只要自己说一句需要,小泉明志就会毫不犹豫地把紫玉佩取过来。,至于手段,至少有十几种。   “不要心急。”井上正雄神态悠闲:“紫玉佩可以去除污秽,是炼制药物的必需品,但不用我们动手,会有人帮忙的,我还要看看保和堂究竟有什么实力。”   “谁会替我们出力?”小泉明志更加疑惑地看着胸有成竹的井上正雄。   “一春堂。”井上正雄微微有点自得,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小泉明志没有再追问,井上正雄不喜欢手下知道太多,他刚要转身出去,一位青年匆匆走进来,脚步刚站稳,就低声说道:“老板,昨晚在您房间过夜的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如何处理。”   “这还用问。”井上正雄想起昨晚采阴补阳的美妙滋味,不由得笑上眉梢,轻轻挥了挥手:“送到岛上处理,手脚干净点。”   第四十八章 妙手回春(十八)这病治定了   第二更,求票   阳光从窗户洒进房间,带着春天的温柔气息。祝玉妍倚在沙发上,露出一张布满斑痕的面孔,要想治病她必须面对现实,先服下楚韵带来的消炎药控制病情的恶化,皮肤有点溃烂的地方还要用消毒水清洗,再涂上药膏。   眼睛紧紧闭着,她不愿看到别人眼里那种惊异和厌恶的目光,可以理解,任何人见到一张疤痕红艳触目惊心的脸颊反应都不会自然。   “痛吗?”凌威声音出奇的温柔,手拿着棉球在祝玉妍脸上擦拭着。   “有点。”祝玉妍轻声说道:“凌医生,我是不是很丑。”   “不,你很好看。”凌威声音也很轻:“圆脸大眼,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嘴,可迷人了。”   “要是没有讨厌的疤痕一定很美。”祝玉妍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你说的是以前的我,好久没有照镜子了,从别人的目光中我就看出来多么丑陋,不敢照镜子。”   “我看到的就是一张美丽的脸,病迟早会好的。”凌威安慰着说道:“你一定还会恢复到以前那样光彩照人。”   “谢谢你的鼓励。”祝玉妍微微张开眼,凌威满脸温和地看着自己,眼里看不到一丝厌恶,反而带着缕缕笑意,一刹那,祝玉妍仿佛回到自己貌美如花,追求者如云的岁月。   额头脸颊嘴角,每一个地方凌威都细心地擦了一遍,又抹上药膏,轻轻在祝玉妍秀发上拍了拍:“好了,下午再上一遍药。”   “凌医生,下午上药我来吧。”朱珠站在一旁,微微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你了。”   “还是我来吧,你不知道手法轻重。”凌威缓缓摇了摇头:“我还可以观察病情,对症下药。”   “上好药了吗?”楚韵跨进房间,向凌威打了声招呼。一身鹅黄色衣衫,雅致飘逸,脸上带着微笑。   “楚姐姐。”祝玉妍笑了笑:“凌医生刚刚上过药,感觉好多了。”   “祝玉妍,你今天漂亮了很多。”楚韵笑着说道:“没想到凌威还有这一手,什么时候我也让他帮我打扮一下,画画眉,梳梳头。”   “举案齐眉,我可不敢当。”凌威笑着说道:“画眉梳头过去可都是丈夫的事情。”   “别臭美了,你还以为我会嫁给你啊。”楚韵白了凌威一眼,娇嗔地跺了一下脚,引得朱珠和祝玉妍咯咯娇笑。   “凌威你出去吧。”楚韵见祝玉妍开心,言归正传:“陈雨轩准备了一种药方,清洗皮肤很有效,梅花马上把熬好的药液端上来,我提祝姑娘清洗。”   “我帮帮忙吧。现在楼下也没有看病的客人。”凌威拿着药棉晃了晃,清洗伤口可是外科的基本功,他自信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不行,绝对不行。”楚韵的回答出乎意料。   “为什么,难道我不是医生。”凌威疑惑地瞪着眼。   “快点滚吧。”楚韵把凌威直接推向门外,大声说道:“我要替祝玉妍洗澡,难道你也要帮忙。你愿意,人家姑娘还不答应呢。”   “你怎么不早说。”凌威脸上立即变得通红,逃跑似地向楼下奔去,身后传来祝玉妍,朱珠还有楚韵的大笑声。   “凌医生真逗,有女朋友了吗?”祝玉妍一边笑一边说道:“大男人还会害羞。”   “你看他胡子拉碴的样,谁愿意嫁给他。”楚韵撇了撇嘴:“穿衣服又随便,我看天生是个打光棍的命。”   “我看他人挺好。”祝玉妍坐正身躯,伸了个懒腰。   “要是你愿意嫁给他,我做媒。”楚韵笑得意味深长。   “楚姐姐,别拿我开心。”祝玉妍摸了摸脸颊,浮起一丝苦笑:“我才是个嫁不出去的丑八怪。”   “如果你容貌恢复,愿意嫁给凌威吗?”楚韵继续进行话题,必须保持病人的自信心,治疗才有希望。   “可能吗?”祝玉妍摇了摇头:“我的病自己知道,就算发生奇迹,治好了病也会留下满脸疤痕。”   “我就问你愿意不愿意。”楚韵脸色似乎很认真。祝玉妍微微一愣,脑袋微微低了低,轻声说道:“要是你们能治好我的病,我愿意。”   “一言为定。到时候可别嫌弃凌威不修边幅,胡子拉碴。”楚韵开心地笑起来,假如祝玉妍恢复容貌,家财富足,年轻貌美,凌威即使忘不了可可,也会淡化那段感情。   楚韵有意无意的举动,几句玩笑话,竟然在祝玉妍心中扎下了根,自从生病,她从未想过还会有洞房花烛,如今心中忽然有了一点期盼,甚至想象着凌威那种温和的目光一直随着她,天老地荒。   青春妙龄,正是女孩子做白日梦的时候,那种旖旎的期盼不经意间就会从心头涌起,缠绕着心灵,化着一片春梦。   凌威和陈雨轩刚刚在大厅的桌子边坐下,大厅门口就涌进来一群人,凌威皱了皱眉,难道今天生意兴隆,有人集体得病。仔细一瞧,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进来的都是在永春岛见过的中医医生,当然不是来看病的,看脸色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像是找茬的。   “欢迎大家光临。”陈雨轩站起身,大声笑着,礼貌地打招呼。   “陈姑娘不用客气。”白一帆西装总是笔挺得体,首先开口,语气不冷不热:“你也看得出我们一起来是有要事。”   “什么事?”陈雨轩柳眉微挑,依旧微笑着:“家父不在店里,一切由我安排。”   “你看看这张报纸就知道了。”一位医生把一张报纸放在桌上,陈雨轩瞄了一眼,看到红斑狼疮和保和堂几个字,她立即猜到了大家的来意,顺手把报纸仍给凌威。   “说吧,什么意思?”陈雨轩脸色立即冷了下来,目光凌厉。既然别人不给好脸色,自己也就用不着客气。   一群人向两边散开,马长利步履稳定地走进来,身边是两位行动略显迟缓的老人,身后还有几位记者,一春堂的曹龙举止谨慎文雅,也混杂在其中。   马长利扶着两位老人在椅子上落座,转过脸看着陈雨轩,指了指稍胖一点的老人:“这位是江南医学院的名誉教授,老中医何中士,旁边这位老人家是苏州名医叶玉成,清代名医叶天士的后人。   “久仰。”陈雨轩抱了抱拳,虽然不悦,但尊老之心不可废,凌威也站起身打了个招呼,旋即又坐下,倚在椅子上,懒散地看着众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陈雨轩冷冷扫视一眼,把目光停在白一帆和马长利的脸上,这伙人就数他们两出众,领头也非他们莫属。   “祝玉妍姑娘是不是在这里治病?”白一帆脸色平淡,说话直接。   “是。”陈雨轩干脆地回答,既然来了,隐瞒毫无必要,也隐瞒不了。   “她的病是不是红斑狼疮?”白一帆继续询问,语气不紧不慢。   “是。”陈雨轩的回答还是一个字,语气却有点愤怒,对方措词和态度接近审讯,如果不是在自己的药铺里,陈雨轩早就拍案而起,大声呵斥。   “你们暂时是不是还没有治疗方案?”白一帆紧盯着陈雨轩的脸,神情也略显紧张。这是问题的关键,如果陈雨轩已经有完善的治疗方案,他们就算白来一趟,传说中的神奇紫玉也就无缘了。   陈雨轩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要透露凌威的神奇针法,凌威忽然回答了一句:“治疗方案我们确实还没有。”   “二位老人家,听到没有。”马长利微微弯腰,对两位老人说道:“病人交到他们手中就是一个错误,贻误病情,这件事已经上了报纸,众人皆知,有关中医声誉,应该让我们治疗。”   “确实是这样。”苏州名医叶玉成微微点头:“保和堂的几位医生毕竟还很年轻,中医要的是经验丰富。”   “叶老的话大家都听见了。”马长利扫视一眼大厅,转向陈雨轩:“祝子期把女儿交付给中医界,我们不能让你们胡乱治疗,坏了中医的名头,所以大家打算把祝姑娘接走,商量一个合适的方法,或者交给一位医术信得过的人治疗。”   “不行。”陈雨轩斩钉截铁地说道:“祝子期把女儿托付给我们保和堂,没有他的话谁也无权把祝玉妍带走。”   “这可不一定。”随着一个稳重洪亮的声音,程明清和程新华父子并肩走了进来,程明清看着陈雨轩,微微笑了笑:“陈姑娘,祝子期老板委托我代表他处理此事,如果你们没有令人信服的治疗方案,我们只好把祝玉妍带走,另投名医,你们总不至于阻拦吧。”   “我、、、、”陈雨轩没想到程明清会忽然出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算了吧。”凌威忽然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雨轩姑娘,既然祝老板出尔反尔,我们又何必留着他女儿不放,世上只有求医生治病的,哪有医生非要替病人看病的。”   凌威一提醒,陈雨轩也觉得微微有点气恼,马长利等人无理取闹也还罢了,祝子期竟然让程明清来帮着他们说话,自己又何苦费心费力治疗祝玉妍的疾病,何况还是个顽症。   “新华,请祝姑娘出来。”程明清见凌威和陈雨轩都沉默不语,微微笑了笑,侧脸吩咐儿子:“大家商量一下到哪个中医药铺就诊。”   “这小子还算识相,早知道何必大动干戈。”有人大声说道:“一个卖狗皮膏药的,见过什么大世面,怎么能治疗这种疑难杂症。”   话语显然是冲着凌威,尖酸刻薄,老中医叶玉成忽然低声叫了一句:“叶凡,说话注意场合。”   “爷爷。”一个年轻人站到叶玉成面前,身材高大,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我说的是事实,就是这些招摇撞骗的人败坏了中医界的名声。”   “放屁。”凌威忽然站起来,大吼一声,语气带着愤怒,大厅里的人一起怔了一下。   “怎么,还有点不服。”叶凡不屑地撇了撇嘴,叶家在中医界是名门,一个小店铺的坐堂郎中他确实不放在眼里。   “服,当然服。”凌威也讥笑地撇了撇嘴,扫视一眼大厅里的人,冷冷说道:“对不起各位,祝玉妍的顽症我们保和堂治定了,今天谁也别想带走祝姑娘。”   第四十九章 妙手回春(十九)十天为限   “你凭什么?”叶凡对于凌威的转变并不在乎,扬了扬脸颊:“光凭嘴皮子的江湖把式可不行。”   “你们又凭什么?”凌威不屑地扫视一眼整个大厅:“目前为止,如果谁能够治好红斑狼疮也用不着在我们这间小店铺吆喝。大家也不过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凌威的话让许多人脸色微微一红,大家确实半斤八两,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位凌医生说得有点道理。”一直没有开口的老中医何中士忽然清了清嗓子,慢声慢语地说道:“我们中医多年来缺少的就是团结,各自抱着绝学不放,固步自封,而且相互排挤,这样下去就会越来越衰败。”   “对您的观点我表示赞同,而且深有体会。”白一帆对着何中士,语气恭敬:“今天我们就是抱着团结的目的,做一次创举,共同治疗疑难杂症。”   “话虽如此,你们总要拿出点令人信服的东西。”何中士处理事情倒是公平:“如果无法展示各位的实力,我看还不如保和堂一个店铺治疗好一点。”   “我们当然有。”白一帆面向一群中医医生,大声说道:“大伙把有关你们的医学报道和医案拿出来,让二老过目。”   一群人早有准备,纷纷拿出证据,白一帆首先把一份报纸递给何中士:“请您过目,这是有关我治疗食道癌的报道,还有我对红斑狼疮医治的一些想法。”   何中士看了看白一帆的材料,微微点头:“白医师果然非同凡响,令人佩服。”   “您过奖,一点小小成绩,不足挂齿。”白一帆说得很谦虚,可嘴角的微笑显示着他的洋洋自得。   另一位医生走上前几步,刚把自己的有关材料递过去,几个人忽然从大门口走进来,凌威认识,是益仁堂的几位,单月亮,岳小怡,卢天浩。   “怎么回事?我们来晚了。”单月亮直接询问身边熟悉的一位年轻中医师,年轻人快速和他嘀咕几句,单月亮大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我们益仁堂也算一份。”   “单月亮,算一份是什么意思?”何中士眯着眼看了单月亮一眼。   “何教授。”单月亮几人过来行了一个礼,接着说道:“我们是您在医学院的学生,几乎是您看着成长的,实力您一清二楚,干脆把这机会让给我们益仁堂怎么样。”   “几位,眼睛看着点,还有其他人呢。”叶凡对于单月亮的举动有点不满,微微表示反感。   “大家都是一个目的,何必掖着藏着。”单月亮略显瘦长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在乎的表情。   “我们什么目的,你说清楚。”单月亮的话立即成了众矢之的,有人大声嚷道:“我们就是来治病,会有什么目的。”   “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弯之。”单月亮毫不迟疑地说道:“都是为了那块紫玉佩,大家干脆点,谁有本事治好祝姑娘的红斑狼疮,谁就得到玉佩。”   “原来你们把我两请来就是为了一块玉佩。”叶玉成老脸有点不悦,看着马长利:“你也一大把年纪,还争什么名利和钱财。”   “二老误会。”马长利老脸微红,瞪了一眼单月亮,继续陪笑着向两位老人说道:“我们确实是来治病的,请您看完每个人的资料,我们有把握超过保和堂几位年轻人。”   何中士和叶玉成低声商量了一下,开始观看一份份资料,几分钟后,两人抬起头看了看大厅里的人,何中士把资料放到一边,清了清嗓子:“我们看了,确实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对于红斑狼疮还没有太大关联,不能说明什么。”   马长利等人脸上一起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两位老人显然对于他们窥视紫玉佩的行为不满,有意抹杀一切成绩和优势,这样,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还有什么理由从保和堂带走祝玉妍呢,紫玉佩当然也彻底泡汤。   “二老看看我的资料。”曹龙忽然近前一步,把一份材料恭恭敬敬地递到两位老人手里,然后推了推金丝眼镜,不动神色地站在一边。   何中士和叶玉成看了一眼材料,同时惊呼一声,抬头诧异地看着曹龙:“这份材料是真实的?”   “当然,有资料可以查证。”曹龙彬彬有礼地说道:“家父曾经在日本治疗过一位红斑狼疮患者,疗效还十分显著,这是日本传过来的资料。”   陈雨轩和凌威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阵惊诧,如果曹龙的资料属实,那么,谁也无法阻止曹龙治疗祝玉妍的病,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治病救人大于一切,不过凌威对于曹龙有一种不信任感,总觉得他有点温顺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   “程先生。”何中士看了看程明清:“我们只能说所有人中,曹龙的一春堂对于红斑狼疮的治疗有过先例,至于把祝姑娘交给谁就由你自己来做主。”   “这个,我考虑一下。”程明清一时没想到真还有治疗过红斑狼疮的医生,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谁知道曹龙的资料是真是假。”白一帆身边的两位青年忽然同时叫起来:“干脆把祝姑娘带回去,我们师傅一定能够治好她。”   两个人显然是白一帆的弟子,跃跃欲试,竟然想出抢人这种很低级的主意,但是低级的并不是他们两个,许多人也跟着搅合,竟然有一哄而上的势头。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弱智,而是意识到没有了得到紫玉佩的机会,干脆胡乱闹一闹解解气。典型的小人思想,可就是这些小人思想,引起一次次说不清的各种骚乱。   奇怪的是程明清也不阻止,任由一群人闹哄哄向后面的楼梯间方向移动,领先的人刚走到凌威身边,凌威忽然剑眉倒竖,大声叫道:“站住,这里岂是你们随便闹事的地方。”   “你想怎么样?”叶凡竟然不顾爷爷叶玉成的叫喊,和凌威顶撞起来,,气氛剑拔弩张。陈雨轩毕竟是女孩子,没想到场面一时失控,下意识地站到凌威身边,挡住众人。   面对着一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凌威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手臂感到一阵发麻,忍不住抬手用力用力拍在桌子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领头的两人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退后几步。   只见凌威面前的桌子一角竟然被凌威一掌拍下来,桌子虽然不是什么上等木料,但几公分厚一掌拍断还是有点令人惊骇。   凌威看着眼前的情景自己也吓了一跳,强忍着惊呼出声,冷冷说道:“谁敢在保和堂撒野,就像这张桌子。   程明清父子的脸色也变了变,如此力道,至少十年苦练,可是凌威看起来还有点文弱,怎么可能有此力量?   “陈姑娘。我一向以讲道理来解决问题。”曹龙冷静地看着陈雨轩:“我建议看一看祝玉妍姑娘的意思,毕竟生病的是她。”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陈雨轩考虑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爽快地说道:“就看祝玉妍姑娘自己的意思,我现在就请她下来。”   “不用麻烦,我在这里。”祝玉妍随着话音慢慢走出来,脸上罩着面纱,一左一右楚韵和朱珠搀扶着。   “祝姑娘,快坐下。”陈雨轩拖过一张椅子,扶着祝玉妍就坐。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大家好意玉妍心领,我不打算离开保和堂。”祝玉妍声音有点虚弱,但大家都屏住呼吸耐心倾听,还是听得比较清楚。,“祝姑娘,你的身体要紧,总应该给我一个机会吧。”曹龙语气陈恳,显得一片诚心。   “既然这样,我给大家一个公平的机会。”祝玉妍伸出一只胳膊,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一块块腥红的疤痕,引起一阵低低的惊呼。   “大家是不是觉得很丑。”祝玉妍对于众人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淡淡笑着说道:‘如果谁十天之内令我手臂上的疤痕好转,或接近消失,我就答应谁替我治病。”   红斑狼疮的疤痕来自于疾病的并发症,要想从外部短时间去除,简直比治疗病症本身还要困难,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阵不满的议论声。大多数人都认为祝玉妍是故意出难题,让大伙知难而退,“行,一言为定,希望祝姑娘不要反悔。”曹龙略显秀气的脸颊露出一丝自信,语出惊人,拿出十几张膏药,递给祝玉妍:“一天一张贴在同一部位,十天后疤痕自然消失,只会留下淡淡的红印。”   “我希望到时候不要遇到阻拦。”曹龙冷静地看着陈雨轩和凌威,言下之意到时候治好了祝玉妍胳膊上的疤痕,如果再阻拦他们一春堂治料祝玉妍,就是可耻的无理取闹。   “曹兄弟快人快语。”凌威淡淡笑了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你治疗左边胳膊,我们会让祝玉妍按时换药,我负责右边一只胳膊的疤痕,十天后如果低于你的疗效,我把祝姑娘送到你们一春堂。”   “而且。”凌威对着大厅忽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自信的威严:“十天后,我会交出一个身体远远比现在健壮的祝玉妍。”   十天,对于一个疑难杂症,医院宣布难以治愈,接近油尽灯枯的病人,要想恢复一点点简直都是奇迹,何况要身体健装。简直就是对眼前一些医生的讽刺,有人低声嘀咕,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好,十天后我会过来见个高下。”曹龙深深地看了凌威一眼,转身慢慢走了出去,略显文弱的背影忽然显得很坚强,令人有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有实力永远令人敬畏。   第五十章 妙手回春(二十)你愿意娶我吗   一辆棕色轿车停在开源娱乐城门前,程明清和程新华望了望气势非凡的大门,缓步踏上台阶。   “爹。您带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陈新华不解地打量着四周,这种场所他经常来,灯红酒绿,依红偎翠,没有哪位年轻人不喜欢,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绝对没有父子一起消费的。   “向你介绍一位朋友,我刚认识的,年轻人,应该和你谈得来。”程明清直接走向二楼,似乎轻车熟路,边走边说:“日本人,叫井上正雄,表面上是做药材生意,但据我观察,背景不一般,你不能总是跟着我,也应该自己闯一闯。”   “知道了,爹。”程新华眼睛瞄着从身边走过的一位娇艳女子,回答得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你这种经常魂不守舍的样子迟早会坏了大事。”程明清不用回头都知道儿子的动作,语气不悦地说道:“男儿志在天下,开创事业,别老盯着女人。”   “我没有。”程新华轻声狡辩:“我在想今天保和堂的事,马长利等中医师平时都是德高望重,尽然为了一块玉佩不顾形象。”   “你现在知道祝子期的那笔财富多么惊人了吧。”祝子期停下脚步,看了看空荡荡的走道,神情严肃地盯着程新华:“随便拿出的一块玉佩就能引起悍然大波,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它,但是你要记住绝对不可以向井上正雄透露半点藏宝的消息。”   “为什么?”程新华疑惑地说道:“不是要和井上正雄交朋友吗。”   “朋友有好多种,但有一样东西足以破坏所有的友谊和合作。”程明清语气很冷,说得一字一板,似乎要程新华记住每一个字:“那就是财富,尤其是祝子期手中的巨大财富。”   保和堂。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陈雨轩颓然坐在椅子上,苦笑着看了看凌威:“十天,是不是太仓促了。”   “我们只有十天。”凌威棱角分明的脸颊平静如水,淡淡说道:“既然曹龙有把握十天消除疤痕,我们也只能在十天之内找到治病的方法。”   “十天,太难了。”楚韵一脸凝重,秀丽的眼眸中带着忧虑:“这可是世界难题。”   “如果我的方法十天无效,也就没有别的办法。”凌威目光期待地看着祝玉妍:“祝姑娘,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不着急,你们慢慢想办法。”祝玉妍低声说道:“我可以把曹龙的膏药一只胳膊贴五张,到时候不分胜负,我依然可以在你们这里治病。”   “绝对不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凌威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一切都以你的疾病为主,不可以作弊,不然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说说你的办法。”陈雨轩可没有楚韵那样有耐心,目光清澈地看着凌威,直接询问。   “利用改变体质的针法。”凌威思索着说道:“经过昨晚的实验,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变化,以为需要慢慢来,刚才一怒之下拍下了桌子的一角,才猛然想起来,体质已经改变,只是不知道如何运用潜力而已,也就是说,潜力一直存在,也在不断发挥着作用,不知不觉改变体质。”   “你们成功了。”楚韵一脸喜悦,看着缺了一角的桌子:“如果人体蕴含如此大的能量,一定可以恢复免疫系统,祝姑娘的病也就有了希望。”   “这话是真的吗。”朱珠脸上也是一脸惊喜,崇拜地看着凌威:“我们小姐有救了。”   “说成功还为时过早。”凌威笑得轻松一点:“这需要祝姑娘配合,说不定还要承受痛苦。”   “痛苦无所谓。”祝玉妍声音很弱,经过刚才的吵吵嚷嚷,她的生命又消耗了几分。   凌威看了看祝玉妍,忽然挥了挥手:“梅花,朱珠,扶祝姑娘上二楼房间,陈雨轩,准备参汤,保护病人元气,另外,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凌威表情严肃,话语果断,沉着冷静,就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梅花和朱珠立即扶起祝玉妍走向二楼。陈雨轩转身吩咐柜台上的伙计,声音清脆:“今天不接受病人,除了抓药熬药和一些老顾客,其余就诊的人一律挡驾,包刮来访的客人。”   一碗温热的参汤喝下去,祝玉妍精神振奋了许多,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虽然布满疤痕,但还是显出几分妩媚。   “别害怕。”凌威笑着说道:“只是用几根银针,不痛。”   “我信任你。”祝玉妍眼中浮起一点温柔。   “这才像个乖孩子。”凌威伸手轻轻抚摸一下祝玉妍的满头黑发,在医生的心中,每一位病人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孩子。发质虽然有点暗,但入手还是柔软温馨,凌威轻声说道:“你的头发很美。”   “我也就只剩下这一头秀发没毛病了、”祝玉妍略显调皮地笑了笑,心情似乎很舒畅。   “好,我们开始治疗。”凌威当然知道抓住时机,病人心情舒畅无疑是最佳状态。   “脱去上衣。”凌威低头检查银针,随口吩咐。祝玉妍微微一怔,手下意识地捏住衣衫的下摆,神情扭捏。   “没关系,我们都是医生。”陈雨轩微笑着说道:“现在运用的是一种新的针灸方法,不能有半点差错,所以要脱去衣服。”   “可是、、、、、”祝玉妍眼角瞄了一下凌威,欲言又止。   “他是主角。”楚韵轻轻笑了笑:“我们总不能让他离开吧。”   “怎么啦?”凌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几个人。   “你自己问。”陈雨轩转脸看着凌威,偷偷调皮地眨了眨眼。   凌威看着低头不语的祝玉妍,略加思索,忽然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陈雨轩,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来。”   “一个人?”陈雨轩疑惑地瞪大眼,这么多女人在祝玉妍不好意思脱衣服,留下一个大男人就更不愿意了。   “是的,就我一个人。”凌威重复了一句:“没有我的话,你们不要进来。”   楚韵见凌威不像开玩笑,拉了拉陈雨轩的胳膊,轻声说道:“我们出去吧。”   “脱吧,方便扎针,还要观察一些局部变化。”凌威关上房门,说得随便轻松,奇怪的是祝玉妍也感觉自然了很多,取下脖子上挂的一个香囊,缓缓脱下上衣,躺在床上,只剩下一个胸罩,皮肤虽然有很多疤痕,但还是可以看出细腻光滑,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流露着女子青春的气息。   凌威这样做纯粹是一个医生的经验,和对女人的了解无关。不过道理很简单,一个女人可以当着许多女人的面脱衣服,也可以对着一个男人脱衣服,但绝对不会在有女人又有男人的情况下脱。   “我下针的时候,告诉我什么感觉,我慢慢调整力道。”凌威小心翼翼地在祝玉妍胳膊上扎了一针,先从这里开始确保出现什么意外只会伤及四肢,不至于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有点麻,向手指方向放射。”祝玉妍微微闭上眼,方便体会身体中的感觉,另外她有点怕凌威的清澈目光,一想到自己几乎**,微微脸红心跳。   凌威手指在针尾动了动,祝玉妍上臂的青筋立即微微暴起,慢慢蠕动着,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凌威立即提醒:“别乱动,看看是否能够承受。”   祝玉妍平缓呼吸几下:“能承受,还可以加大一点。”   “好。”凌威精神集中,眼睛光芒闪闪,手指在针尾弹了几下。这一次祝玉妍的反应更加强烈,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   “坐起来。”凌威说着伸手拥住祝玉妍裸*露的肩膀,扶着她端坐,右手银针毫不迟疑地扎进后背的隔俞穴。祝玉妍只觉得全身血液迅速加快流动,胳膊上的胀痛立即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畅感。   凌威静静看着祝玉妍的脸颊,一片艳红,呼吸急促,鼻翼微微煽动,足足过了五分钟才恢复平静。凌威缓缓把她放到床上,长长舒一口气。   “效果还可以吧。”祝玉妍微微张开眼,看着凌威略显疲倦的脸颊。   “效果你自己最清楚。”凌威微笑着说道:“身体是不是感到轻松多了。”   “是。”祝玉妍挥动一下胳膊:“不过有点渴。”   “气血运行太快,身体出汗,难免口渴。”凌威用一条棉毛巾擦拭着祝玉妍脸庞上的汗水,细腻温柔。祝玉妍眼中忽然有点湿润。自己的疤痕自己看着都有点恶心,凌威竟然没有一丝反感,呵护备至。   毛巾掠过身体,有一丝痒痒的感觉,祝玉妍眼眶沁出一点泪珠。凌威慌忙擦拭一下:“你哭什么,是不是皮肤很痛。”   “不是。”祝玉妍眼珠清澈:“凌医生,我身上的疤痕是不是很丑?”   “没关系,疤痕会好起来的。”凌威轻声安慰。   “唉。”祝玉妍忽然叹息一声:“我看过报道,疤痕是终身难以消褪的。”   “祝姑娘,你别多想。”凌威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会好起来,再说一个人的美心灵更重要,如果美如天仙心灵丑恶也会令人厌恶。”   凌威想起那个天马舞厅见到的刘诗婷,由感而发,凭良心说那个女孩很美,美得让男人难以把持,可是她竟然用身体交换利益,又令人极度厌恶。   “如果病好了,留下疤痕,还会有人娶我吗?”祝玉妍心里还是很纠结,期待地看着凌威。   “会得,一定会。”凌威语气不容置疑,必须给祝玉妍最大的信心。   “要是你。”祝玉妍加重语气,微微有点羞涩:“你愿意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让凌威淬不及防,他猛然愣住了。心中一直装着那位苦苦寻找的温柔女孩,从来没有其他的念头,要是别人,无论怎样貌美,凌威都会一口拒绝,可是祝玉妍他却无法拒绝,这关系到病情的康复,如果病好了还是遭人嫌弃,祝玉妍立即就会心灰意冷,改变体质的治疗也会因此无法进行下去。   “我知道答案了,我本不该奢求什么,能让我活着陪伴我爹最后的岁月已经是上苍的恩赐。”祝玉妍见凌威犹豫,脸上立即浮出一片忧伤,声音有点凄凉,眼神黯淡下去,生命瞬间又恢复到几天前的那样,油尽灯枯,岌岌可危“你不能这样。”凌威脱口而出:“我愿意。”   第五十一章 妙手回春(二十一)谁偷了药方?   眼看着祝玉妍刚刚燃起的生命之火又要熄灭,凌威本能地脱口而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一条生命因为自己的犹豫而消失。   “真的吗?”祝玉妍目光闪动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你是在安慰我。”   “我说的是实话。”凌威语气诚恳:“在我眼里美丑并不取决于外表,你对你爹充满孝心,是个好女孩。”   凌威心中快速流转,要是心爱的女孩可可变成祝玉妍这样满身伤疤,他照样喜欢,可是他永远想不到,可可比满身伤疤还要严重,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一具冰冷的尸体正等待着他,要想恢复生机比眼前的疾病难上亿万倍,除非有传说中通天的医道。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犹豫?”祝玉妍脸上浮起淡淡的幸福,即使凌威欺骗她,她也感到一丝满足,何况凌威不像个心口开河的男人,脸颊上坚定的线条,剑眉朗目间传递着可以依赖的信息。   “我在想、、、、、、、”凌威微笑着摸了摸下巴,灵机一动:“我在想像我这样居无定所四处流浪胡子拉碴的家伙会有谁喜欢。”   “没那么严重吧。”祝玉妍忽然咯咯笑出声来,她一直身体虚弱,能够笑出声说明心情特别愉快,而且气力恢复了许多,当然是刚才把激发出的能量导入血液的缘故。   “我们继续吧。”凌威抓住时机,开始疏导另一个部位,八会穴,八个穴位相应全身主要腑脏和组织,每疏导一个,祝玉妍就会微微痛苦一下,精神却立即好了几分,十分明显。至于昨晚在凌威和陈雨轩身上为何反应不强烈,原因很简单,凌威和陈雨轩是正常人,全身经脉通畅,激发的能量融入身体,就像水流一样畅行无阻,自然感觉不到异样。而祝玉妍久病之体,经脉淤塞,能量通过难免有点痛苦,正如黄帝内经记载,痛则不通通则不痛。经脉一旦畅通,气血充盈,萎靡的精神当然振奋起来。   最后两个穴位,相对应的是腑和脏,采用的是昨晚在陈雨轩身上的办法,激发腿内侧的肝经能量和腿后面直上后背的膀胱经能量,然后一起导入,阴阳调和,减轻风险。   “把下身衣服脱了。”凌威你说得很轻,尽量显得自然:“我需要在后背和腿内侧下针,你坐起来。”   这次祝玉妍动作很快,丝毫没有犹豫,弯腰抬腿脱下紧身长裤,露出浑圆的长腿,疤痕不多,更显白皙诱人。   人体每一条经脉都有很多穴位,就拿足太阳膀胱经来说,左右对称就有一百三十四个。随着气血流动,不同经脉不同时辰都有旺衰,同样,同一经脉上的穴位也按照时间兴衰,凌威按照时间推算一下激发潜能的穴位,太阳经刚好承山穴旺盛,迅速下了一针,祝玉妍立即感到一股热流从腿部后侧直上后背,盘旋涌动。   肝经的旺盛却不在穴位上,在大腿内侧的阴包穴上一寸,凌威微微一怔,大腿内侧,是女孩子敏感部位。稍着犹豫,还是迅速弯下腰,最后一个穴位,不能前功尽弃。   祝玉妍正垂腿坐在床边,凌威的手忽然伸到大腿摸索,不由得愣了愣,虽然知道是治病,身体还是下意识颤抖一下。   人体的每一个穴位都有一个极小的硬块,凌威摸了摸,确认无误,慢慢扎下针。抬起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冰凉,竟然满是汗水。以前在手术台上面对着麻醉过的病人,从来没有意识到男女之别,今天忽然面对娇柔女子温热的大腿,还是一阵脸红心跳。   祝玉妍也是第一次被男子抚摸敏感部位,更是脸红心悸,不过,这种感觉转眼就被从腿上升起的一股热流打断,那股热流冲到胸腹部,和背部的热流形成相对,祝玉妍有一种要被挤碎的感觉,忍不住痛苦地哼了一声。   “忍着点,心神不要乱。”凌威大声吩咐,取下两根银针,快速扎在祝玉妍腹部的章门穴和中脘穴,两个穴位忽然触动了一下,如同两个漩涡,祝玉妍后背和腹部的热流立即涌了进去,身体猛然一震,五脏六腑瞬间一片舒坦,如同猪八戒吃了人参果,每一个毛孔都美滋滋的。   凌威见祝玉妍娇躯震动,慌忙坐在床边轻轻扶着,祝玉妍脸上慢慢浮起一股微笑,闭着眼,一动不动,凌威一手取下银针,一手依旧扶着她,听着她的呼吸,看是否有什么不正常。   祝玉妍几年来第一次尝到全身舒畅的滋味,那种病魔的沉重压力暂时消失得无隐无踪,她感觉到了花好月圆春光无限的滋味,还有、、、自己第一次依偎着一个男人的肩膀,是那么坚强,那么踏实,身体微侧,轻轻倒了过去。   凌威没有动,任由祝玉妍依偎着,幸福的小姑娘竟然发出微微的鼾声。凌威如释重负,缓缓把她放下,在房间里活动一下僵硬的胳膊,轻轻拉开房门。   陈雨轩等人正在隔壁书房焦急地等待,听到房门轻响,立即涌了出来,陈雨轩迫不及待地叫道:“怎么样了?”   “嘘。”凌威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祝玉妍的房间:“小声点,睡了。”   几个人蹑手蹑脚走进房间,朱珠首先惊呼了一句,陈雨轩和楚韵也微微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凌威要脱下病人的衣服下针,但没想到脱得如此彻底,只剩下狭小的三点。祝玉妍玉体横陈,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睡得酣畅淋漓。   “太好了。”朱珠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刚才的诧异,激动地说道:“小姐自从病重,这两年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睡得多香。”   “我们出去,不要打搅她。”楚韵轻声说着,几个人慢慢退出来,然后一起目光诧异地盯着正站在走道里的凌威,实在不明白他用什么方法,让一位女孩心甘情愿几乎**地躺在他面前。   “你们看我干什么?”凌威被望得有点不自在,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们是在崇拜你。”陈雨轩笑得有点邪:“你简直就是神医。”   “你就别拿我开心了。”凌威微微笑了笑:“情况还没有那么乐观,祝玉妍病程很长,病魔会随时反弹,我们要做好多种准备。”   “现在可以确认祝玉妍不会离开保和堂。”陈雨轩微微收敛玩笑的神情,轻声说道:“但是曹龙留下话,十天消除祝玉妍手臂上的疤痕,不像在说笑,十天后一定会有记者调查这件事,如果我们输了,即使祝玉妍不走也有损我们保和堂的威名。”   “如果用进口药,一般疤痕都能祛除。”楚韵眉头微蹙:“红斑狼疮的疤痕却无能为力。”   “楚姐姐,你等于没说。”陈雨轩噘了一下嘴。几个人一起望着凌威。凌威忽然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转身就走:“我好累,睡觉去。”   “站住。”陈雨轩毫不犹豫地拦住他的去路。   “陈二小姐,又有什么事?”凌威满脸无奈:“我真的好累。““我知道你累,回答完问题再走。”陈雨轩不依不饶:“曹龙十天期限可是挑战你和我们保和堂。”   “我无所谓。”凌威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输了我还去卖狗皮膏药。”   “你、、、、、”陈雨轩看着凌威似笑非笑的表情,气得干瞪眼。   然而,凌威却吹起了轻松的口哨,脚步轻快地走下楼去。陈雨轩哭笑不得地望着楚韵,轻轻跺了跺脚:“楚姐姐,他这人怎么这样。”   “我看他是和你开玩笑。”楚韵笑得格外温和:“似乎胸有成竹。”   “我去瞧瞧。”陈雨轩眨了眨眼,立即快步追了过去。   凌威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直接进了隔壁耿忠的房间,耿忠老夫妻两正盯着桌上的一个小玻璃瓶观看,见到凌威,耿忠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凌医生,请坐。”   凌威刚坐下,陈雨轩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大声说道:“凌威,你说休息,怎么跑到耿老爷子这里来了。”   “看看这个。”凌威指了指小玻璃瓶。   “什么玩意?”陈雨轩一把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膏药的味道,应该是外用药。”   “不愧是药王的弟子。”凌威笑着说道:“问一下就知道用途,厉害。”   “别拍马屁,说,干什么用的?”陈雨轩把玻璃瓶放回桌上,紧盯着凌威。   耿忠向陈雨轩笑了笑,做了个别着急的手势,又拿出一张膏药递给陈雨轩:“你再闻闻,是不是很相似。”   “几乎一模一样。”陈雨轩闻了一下,她对于自己在药物方面的天赋很自信,语气肯定地说道:“相差极其微弱。”   “这张膏药、、、、、”陈雨轩仔细看了看,忽然惊叫一声,瞪大眼睛:“曹龙的。”   “不错,这是曹龙的膏药。”耿忠声音不慌不忙:“桌上这瓶药液是根据凌威写出的秘方熬制的。如此巧合,我要没有看错,除了多一味千年灵芝,其他一模一样。”   “曹龙偷去了我们的药方。”陈雨轩想起那天晚上失窃的事情,脱口而出。   “应该不是曹龙。”凌威深思着摇了摇头:“当时的药方还少了一味药,短短几天竟然配制出如此妙方,一春堂如果有此实力,就不用在建宁这样的小城市开设店铺了。”   “不是曹龙,如此厉害的药物水平,还会有谁?”陈雨轩满脸疑问。   “不用想那么多。”凌威挥了挥手,似乎要挥去满心烦恼,笑着说道:“当务之急就是要看看药效,我相信加了千年灵芝绝对不会低于曹龙的膏药。”   “原来你早有准备。”陈雨轩恍然大悟,怪不得凌威刚才在楼上满不在乎地和自己开玩笑。   “你以为我会轻易接下曹龙的挑战。”凌威自信地笑了笑:“我还不至于那么蠢。”   耿忠拿起药瓶交给凌威:“此药挥发,并不适宜制作膏药,还有几瓶我马上熬制成功。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实验,使用要慎重。”   “这简单,我自己来试试。”凌威说着挽起裤脚,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腿,打开瓶盖,用棉球小心在疤痕上擦拭一点,一股清凉的感觉掠过,忽然,腿上又升起一股如刀割般剧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   每天两更,明月很努力,期望评论和发表建议,以便更好为大家服务,写得更精彩,谢谢   第五十二章 妙手回春(二十二)拳锋上   凌威的反应让陈雨轩大吃一惊,慌忙低头观看凌威的小腿,然而,腿上的伤疤竟然没有一点异样,暗褐色,有点刺眼,“怎么样?”耿忠也意外地皱着眉头,喃喃说道:“每一种药的药性我都了如指掌,绝对不应该有如此反应。”   “只是有点痛。”凌威脸色缓和一点:“似乎没有别的不妥。”   “像你刚才的疼痛谁受得了。”耿忠摇了摇头:“看来我还得琢磨琢磨,可惜了那些灵芝。”   “熬好的药先放着。”凌威拿起药瓶看了看:“既然有人写出药方,一定有特殊功效,曹龙能够拿到研制好的膏药,我们也能,把灵芝去掉一定是上等外用药。”   “我再试试。”耿忠眉头紧皱,似乎也很纠结:“但是我依然想不出错在哪里。”   “您别着急,慢慢来,慢慢来。”凌威安慰地笑了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是熬制治病救人的药物。”   耿忠没有说话,盯着药瓶呆呆发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凌威拉了拉陈雨轩,悄悄走到院子里。陈雨轩望着几株花树,担心地说道:“熬药失败,曹龙的挑战怎么办?”   “办法总会有的。”凌威笑了笑,但陈雨轩还是看出他眼中的一丝忧虑。   “我差点忘了,你还没有吃饭吧。”陈雨轩望了望太阳,忽然叫了起来:“你看我这事做得,刚才你替祝玉妍施针的时候,我们都吃了盒饭,祝玉妍情况好转,一时高兴,把你忘了。”   “你也太不厚道了。”凌威故意瞪了瞪眼,接着苦笑了一下:“我没什么味口,功亏一篑,没想到耿忠熬出的药竟然会出问题。”   “别那么伤气。”陈雨轩俏脸微扬。爽朗地大声笑起来,拉着凌威的胳膊:“走,我请你吃饭,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能够想出什么好方法。”   红色轿车在建宁外环城的柏油道路上快速飞驰,风从车窗灌进来,吹乱了凌威的头发,胡茬在风中感到痒酥*酥,有一种惬意的感觉,没有想出治疗疤痕的好方法,但心中堵着的烦恼已经荡然无存。   一身红色衣裙,披肩秀发随风扬起,陈雨轩手握方向盘,大声欢笑着:“凌威,开心吗?”   “当然开心。”风从脸颊呼啸而过,凌威大声叫着:“只是中午在饭店吃得少了点,兜了几个小时风,有点饿了。”   “跟猪似的,就知道吃。”陈雨轩看着反光镜中凌威懒懒靠在座位上的面孔,大声调侃:“到哪吃晚饭,你挑一个地方。”   “你不是要浪漫吗。”兜风无论男女都会感到心情舒畅,凌威高兴地大声笑着:“到水上情韵,省得你老是抓住我和楚韵到那里浪漫的事不放。”   “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啊?”陈雨轩扬了扬俏脸,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谁会心里有鬼,我可是光明磊落。”凌威仰脸打了个哈哈:“我和楚韵去水上情韵可不浪漫,遇到两个窃贼,差点出意外,不知今天会不会来点意外的浪漫。”   “你和楚韵在水上情韵遇到的事,楚韵姐和我说了。”陈雨轩放慢车速,抬手捋了一下秀发,自信地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学过跆拳道,,凭我的身手完全可以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孩保护。”凌威用力摇了摇头,抬手抚摸着短短的胡须,心中忽然升出一股坚定的意念,不容许身边的女人受到任何伤害,可可的离开成了一种伤痛,这种伤痛不能再发生,永远。   天边晚霞一片艳红,映在湖面上,山水一色,凌威和陈雨轩站在湖边,望着水上情韵的游轮慢慢消失在水天之间。   “看来命里注定我和你没有浪漫的缘分。”陈雨轩脸颊在晚霞中艳红俏丽,带着微微的遗憾,声音很轻:“没想到今天水上情韵这么早就离岸了。”   “你要是愿意我们两划船过去,追得上。”凌威看了看湖岸边的一艘渔船:“我可记得你是会划船的。”   “还是算了吧。”陈雨轩轻轻摇了摇头,披散的黑亮秀发微微波动,轻声笑着:“别到了湖中出什么意外,把你这个旱鸭子扔进水里,可就真让你这个乌鸦嘴说对了。”   “你别说,我还真的不会水。”凌威摸了一下胡须,微微点头:“我们换一个地方吃饭。”   “上车。”陈雨轩爽快地挥了一下手:“市中心新开的烛光餐厅,我非得浪漫一把。”   烛光餐厅并不是独立的一家餐馆,严格说属于开源娱乐城的一部分,门面就开在娱乐城大门不远处,餐厅的后门可以直接进入娱乐城。   餐厅分成一个个小隔间,色调以粉红和绿色为主,灯光淡雅柔和,每张桌上都有一串光线微弱的小灯泡,灯泡的底座就像一支支火红的蜡烛,烛光映照着陈雨轩的脸颊。水润中带着妩媚。   温柔浪漫的气息,任何人进来都会感到陶醉,对于菜肴和酒水的价格也就不太在意,在这种地方谈论价钱,未免大煞风景,这可能也是老板的聪明之处。   凌威不善于饮酒,浅尝则止,看着陈雨轩放下筷子,轻声说道:“可以走了吗?我们还要回去观察祝玉妍的病情。”   “你怎么心里就装着治病救人,一点浪漫气息都被你破坏了。”陈雨轩噘了噘嘴,不情愿地站起身,刚要呼叫服务员结账。外面走道传来一阵吵杂声,一位服务员大声叫着:“你找谁,别在这里乱闯。”   “我找王月虹小姐。”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来,浑厚有力。凌威神情一怔:“韩震天。”   “王小姐和你约好了吗?”服务员继续叫着。   “你管不着,让我再找找。”韩振天声音焦急。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能乱闯,你站住。”服务员声音急促,显然两人拉扯起来,凌威和陈雨轩迅速走到门口,只见韩震天挥舞着手臂,几个服务员拦着他,僵持不下。   “你们快点闪开,我找王月虹小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韩震天语气有点恼怒,手臂挥舞得更加用力:“你们再不闪开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人如此狂妄,竟然敢在我们这里撒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一位脸色有点阴翳的青年,搂着一位服装艳丽,露出半个酥*胸的姑娘,摇晃着走了过来。   “王经理,您快看看,这里有人无理取闹,要找什么王小姐。”服务员见到青年,立即满脸喜悦迎过去。   “王开元。”陈雨轩低声惊呼:“韩震天要麻烦。”   果然,陈雨轩话音刚落,王开元一把甩开身边的女子,气势汹汹地盯着韩震天:“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你是谁?不关你的事。”韩震天眼中布满血丝,低沉地怒吼着:“我找王月虹姑娘。”   “你他*妈找死,竟然和我叫板。”王开元没想到还有人敢在这里和他大声叫嚷,不怒反笑,大声叫着:“来人,替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几位青年立即从王开元的身后冲出来,迅速围住韩震天,韩震天退后一步,背靠着墙壁,拉开架势,目光扫视着面前几个人,脸色由刚才的不安转为冷静,他从王开元的笑容中感觉到一丝不安,今天好像遇上了不好惹的角色。他可不知道,王开元不仅不好惹,简直就是瘟神,开源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说白了就是打手的头目,典型的一位小人,谁得罪他一点,他都会加倍偿还,就算有点地位的人也不愿得罪这种人。俗话说宁得罪阎王也不得罪小鬼,王开元就是阴魂不散的小鬼。   “等一下。”王开元举起手刚要吩咐手下出手,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他诧异地转过脸,今天真是邪门,来了个不怕死的混小子,现在竟然又出现一个拉架的。   一男一女出现在王开源的面前,女子温润如水,男子剑眉朗目,神情有点懒散,最显眼的是颌下一点胡须,现在留胡须的男子不多了。王开元当然记得眼前的人,记得刻骨铭心,暗暗还有点咬牙切齿,但是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一点微笑:“凌医生,陈二小姐,幸会。”   “王经理。”凌威抬手抱了抱拳:“这位兄弟是我们朋友,他找女朋友,一时心急,行动鲁莽,还请您高抬贵手。”   “既然凌医生说话,我也不好不给面子,那就算了吧。”王开元脸色接连变了变,忽然挥了挥手,带着一帮人快步走向餐厅后门通向娱乐城的走道。   “王经理,难道就这样放过那小子。”一位身材健壮的手下不知道凌威的底细,疑惑地说道:“我看那两个后来的男女也很普通,难道是得罪不起的贵家公子。”   “要是贵家公子我倒是好办了,你还别瞧不起那两个人。”王开元白了一眼手下,冷冷说道:“要是动手,我们恐怕逃不了好,以后见到他们行动要小心…”   “这么说今天只能这样算了?。“另一位矮胖的手下心有不甘,他们跟着王开元吆五喝六习惯了,平时趾高气扬,没想到今天一照面就偃旗息鼓,忽然感到不适应。   王开元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不过,今天的事没完,有机会我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第五十三章 妙手回春(二十三)拳锋中   “震天,冷静点,怎么回事?”看着王开元等人离开,凌威安慰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把他拉到用餐的房间。   “我刚刚给娱乐城右边楼上的一位用户送完煤气,下楼就看见了王月虹。”韩震天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擦拭一下嘴角:“她和那位姓马的家伙从轿车上下来,进入这家餐厅,我立即跟了过来,找了几个房间没找到,后来的事你们都看见了。”   “韩震天,我看你就算了吧。”陈雨轩目光真诚地盯着韩震天,语气冷静异常:“王月虹和你不是一类人,凭你的收入,连高档化妆品都买不起。”   “不,月虹对我也是真心的。”韩震天语气激动。   “那她为什么还混迹那些酒吧舞厅娱乐场所。”陈雨轩摇了摇头:“她完全可以和你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   “她有她的苦衷。”韩震天声音很大,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当然是完美的,容不得半点亵渎,他尽力替王月虹辩护:“月虹的父母做生意赔了,欠了一屁股外债,又有一个刚上大学的弟弟,经济负担那么重,她除了在娱乐场所,还能到哪赚很多钱。”   “话虽如此,做人总要有点原则。”陈雨轩不赞成韩震天的观点,微微笑了笑:“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月虹她知道保持一定距离。”韩震天声音有点苦涩,弱了许多。   “这种话可能连你自己也不大相信。”陈雨轩瞥了韩震天一眼,说话直接:“在那种场合保持冰清玉洁?不是开玩笑吧,恐怕由不得她。”   “我们不讨论这些话题。”凌威见韩震天眼中掠过一丝痛苦,立即换了个话题:“时间不早,先回保和堂。”   “你们先走,我还要找王月红。”韩震天固执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找过了吗,是不是看花了眼。”凌威看了看走道上昏暗的灯光:“你别再四处乱串,那个王开元可是建宁市赫赫有名的混混打手。”   “谢谢凌大哥关心。”韩震天看着凌威满脸真诚,心中一热,低声说道:“我会小心的。”   凌威见韩震天心意已决,摇了摇头,站起身又坐下:“韩震天,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陪着你再找一会,找不到就回去,别惹事。”   “这样也好。”陈雨轩想了想,大声叫道:“服务员,买单。”   结完帐,三人沿着走道拐了几个弯,绕了一圈,房间内灯光都很暗,从门外瞄一眼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何况还有的门紧紧闭着。   “回去吧。”凌威轻声叹了口气,拉起韩震天胳膊向大门方向移动,还没有看见大门,一个房间内走出几个人,其中有一两个已经摇摇晃晃,口齿不清:“马、、、马、、、、马总,谢谢你的款待,下次兄弟做东,你一定要赏光啊。”   “一定去,一定去。”一个男子大声笑着:“你吴老弟做东,我们怎么能不赏光,到时候我把月虹小姐也带去,让她给大家唱歌跳舞助助兴。”   “马总,月虹小姐你就留着吧。”姓吴的醉得好像不轻,邪笑着:“今晚好好快活快活。”   话音刚落,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吴老板,别这样,大庭广众动手动脚多不好。”   “这么说,没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动手动脚了。”吴老板笑得恬不知耻。   “月虹。”韩震天吼了一声,猛然冲了过去,伸手拉住一位女子的手,女子穿着黑色的吊带裙,艳丽妩媚中还带着一丝端庄,算得上风情万种,见到韩震天微微一震,低声急促地说道:“震天,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着你进来的。”韩震天拉起王月虹:“你跟我走。”   王月虹被踉跄着拉出去几步,用力挣脱韩震天的手:“震天,你冷静点,我知道分寸。”   “他们都是一群饿狼,你就像一只小羊羔,如何保持分寸。”韩震天声音低沉愤怒。   “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需要钱,需要钱,你知道吗。”王月虹语气有点激动,楚楚可怜:“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我、、、、、、”韩震天一下子无语,看着王月虹随着那位马总走向后门直奔娱乐城内,颓然地用力捶了捶脑袋。   钱,永远是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的主宰,你可以恨它,鄙视它,但是你绝对不能没有它。它可以让人扬眉吐气,欲仙欲死,同样可以让夫妻反目,情侣劳燕分飞,还有,就是英雄末路。韩震天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跟在王月虹身后不远处,脚步沉重。凌威和陈雨轩相互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地尾随着韩震天。   马老板半搂着王月虹,并没有上楼开房间,而是走进了地下室的通道,通道很长,拐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大厅,正中间是一个用绳子围起来的舞台,几位近乎**的女子用力扭动着躯体,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舞台四周有很多座位和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种水果和横七竖八的酒瓶,烟灰缸里布满烟头。酒气烟味中,一大群人围着舞台尖叫着,呼喊着,挥舞着手臂,甚至有的爬在椅子上狂呼乱叫。   “乌烟瘴气。”陈雨轩皱了皱眉,拉着凌威站到人群后面,扫视着全场。   “各位,静一下,静一下。”一个人站起来,挥舞着手臂,脑袋光亮,脖子上的肥肉微微晃动着,凌威和陈雨轩在天马舞厅见过他,叫马淮平,曾经为了王月虹和韩震天动过手。   “那几个骚娘们,你们下来。”马淮平指了一下台上的几个女子,大声说道:“现在我们请天马舞厅的台柱,貌美如花的王月虹小姐为我们唱歌。”   随着几位女子下台,王月虹莲步款款登了上去,目光温柔带着令人窒息的妩媚,许多男子发出野兽般的口哨声。韩震天紧握着双拳,手臂微微颤抖。   王月虹向着台下微微弯腰行礼,轻启樱唇,音响师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放出一首轻柔的乐曲,附和着王月虹甜美的歌声:站在高高的楼顶,望着远处的山峦   那里有我的家,我的爹娘   微风拂过门前的小桃树   阿妹的笑容如桃花般盛开   站在深夜的街头,我茫然无助   没有星星月亮的日子里   我的牵挂将流向何方   小溪边垂柳旁   阿哥你是否还在焦急地盼望   歌声带着一股山野的清新,一下子吹走了宽广大厅的沉闷感觉,骚动的心似乎得到了短暂的洗礼,尖叫声和吵闹声平息下来,每个人心头似乎都被一种柔柔的东西占领,悄然无声。   “真他妈邪门。”歌声停息了好一会,一位光着上身的大汉吼了一句:“我从来不喜欢听歌,今天居然被感动了一下,这小丫头要是脱光了肯定要迷死人。”   “对,脱光看看。”众人刚刚平静的心情被刺激的话语挑动,野性瞬间又泛滥起来,狂喊着:“脱,我们给钱。”   韩震天脚步挪动了一下,看情形打算冲上台,凌威和陈雨轩一人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凌威沉声说道:“韩震天,别冲动,我刚才看见王开元似乎露了一下面孔,这是他的地盘,不可造次。”   韩震天用力挣扎了一下,忽然诧异地看了看凌威和陈雨轩,只见两人只是轻描淡写地握着自己的手臂,可自己用尽了力气竟然挣脱不了分毫,两人的手掌就像两个铁箍,牢牢固定住自己的两个胳膊。   “大家静一静,听我马大富说一句。”被王月虹称着马总的中年子走上台,笑着向四周抱了抱拳:“王小姐只唱歌,不做别的,大家多多包涵。”   “马大富,马总经理,我看她不是不做别的,而是只和你做别的。”有人大声调侃,声音带着几分淫邪。   “不瞒各位兄弟,我也没那福分,正在努力,正在努力。”马大富打着哈哈,满脸媚笑“既然王姑娘没有别的节目,我们就开始正题吧。”一位肩膀宽阔,浓眉大眼的二十几岁青年人笔直地站起来,大声说道:“今天来的玩家不多,就我和城南的马淮平马老板,大家开始下注。”   “赌什么?”陈雨轩微微有点意外,低声和凌威嘀咕。   “我也不大清楚,看看再说。”凌威目光扫视全场,眉头微皱。   “赌拳。”韩震天见王月虹下台,情绪稍微稳定一点,轻声说道:“我来过几次,了解这里的情况,各方派人上台比试拳脚,生死自负,各自压上赌注,输了一方不仅所有筹码归对方,而且还要赔偿其他人的下注,还有一种方法是娱乐城坐庄,任意下注。”   “今天不是娱乐城坐庄。”凌威看了看浓眉大眼身材笔直的青年:“似乎是那个人和马淮平相互争斗。”   “他叫周秀庆,外号小霸王,好像后台很硬,不过不是太作恶,喜欢争强斗狠罢了。”韩震天望着那位青年,轻声说道:“他是个很特殊的怪人,听人说他经常出入这里,但从不碰女人。”   “不碰女人就是特殊吗。”陈雨轩低低哼了一声:“什么逻辑。”   “对不起。”韩震天一时忘了陈雨轩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敏感的女人,立即低声表示歉意。   “你们俩不是特殊人,是不是以后到这里都要碰女人。”陈雨轩不依不饶,眼睛盯着凌威和韩震天,语气低沉。   “我们哪有钱来这里消费。”韩震天似乎压根没有想到陈雨轩的问题,摇了摇头:“这里和我们扯不上关系。”   “你这是狡辩。”陈雨轩紧追不舍:“正面回答。”   凌威抵了一下韩震天,示意他不要搭理陈雨轩,指了指台上:“震天,有人登台了。”   上台的青年人身躯高大,**的上身肌肉虬集,腰间扎着一条红带子,当然这和跆拳道的级别无关,纯粹为了显得威武有力。   “吕天宝。”凌威,韩震天和陈雨轩同时低声惊叫,他们的叫声在一片吵嚷中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吕天宝似乎听到了,目光冰冷地望了过来,停在韩震天的脸上,韩震天心中一震,双拳紧紧攥着。在天马舞厅比试扳手腕,借助凌威的力量韩震天胜了眼前这个举重冠军,散打高手,今天是冤家路窄,还是命中注定,韩震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许多事似乎想逃也逃不掉。   逃不掉就上,这是韩震天的哲学,从社会最底层总结出来的哲学,这也是一个未来拳坛霸主的哲学。韩震天目光寒芒闪闪,迎着吕天宝针锋相对地望过去。   第五十四章 妙手回春(二十四)拳锋下   人的天性里不可否认有许多血腥的东西,善恶只是取决于自己保留了什么,压制了什么。各种拳击比赛是文明的举动,但一些像马淮平之流的人不甘心被条条框框约束的比赛,他们要血淋淋的厮杀,比赛就是残酷,残酷得在生死之间。金钱,作为赌注,除了引起一些狂热,就如同废纸。   现在马淮平就举着一沓形同废纸的钞票,站在椅子上,光头泛着油亮,大声叫着:“今天,我就陪小霸王周秀庆玩一玩,这里是五万元,双方各出五万为底注,其他人下注我们输了会加倍赔偿,上台的人还是老规矩,生死各安天命,战到最后的有一万奖金和自己一方的百分之十五的分红。”   一万奖金,接近两万的分红,在有钱人眼里只是戏弄别人的工具,可是在一般人眼里却是不小的财富。至少韩震天的眼亮了起来,钱钱钱,一张张钞票的影子和王月虹妩媚的脸颊重叠在一起。   “今天的奖金我拿定了。”吕天宝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在台上嚣张地转着圈:“谁敢上来,谁。”   吕天宝在建宁也小有名气,加上健壮的身体,凶猛的气势,确实令人有点胆寒,几分钟过去了,竟然没有人应战。一位中年人步履稳健地走上台,向四周一抱拳:“各位,如果小霸王一方没有人应战,就算马淮平胜。”   “就这样胜了,太没意思。”人群中传出一阵吵闹:“他*妈的,输赢都没意思,小霸王今天怎么没人了,平时不是挺牛的吗,忽然软蛋了?”   “太狂妄。”周秀庆忽然一抬手,甩开外套,露出紧身的红色衣衫,虽然不是像吕天宝那样**,但隔着衣衫依然可以看见健壮的肌肉。   “好,小霸王要亲自动手,我们有戏看了。”人群中呼叫声更大,更尖利:“小霸王,加油,小霸王,加油。”   周秀庆缓缓离开座位,大厅里气氛立即更加高涨,拍桌子踹凳子,无一不用其级,还有人拿着白酒啤酒咕咚咕咚死命灌下去。   “老大,我来吧。”一个不太健壮的身影挡在周秀庆面前,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半瓶白酒,国字脸略显消瘦苍白,语气很淡:“我来对付吕天宝。”   “你不行。”小霸王周秀庆望了望那个青年,摇了摇头:“我虽然希望有人为我拼命,但不想有人为我白白送死。”   “我叫钟于良,学过两年散打,在老家是县里散打第三名。”青年声音冷清:“坐牢刚出来,想挣一笔生活费,请小霸王给个方便。”   “行。”小霸王看了一会钟于良,微微点头:“你上吧,小心一点。”   “谢谢。”钟于良仰脸喝了一口酒,随手把酒瓶扔在地上,脚步敏捷地跳上台,向吕天宝一抱拳:“请。”   吕天宝冷笑一声,也不客气,举手一招泰山压顶猛击过去,钟于良敏捷地一闪身,随手挥了一拳,两人立即纠缠在一起,拳脚不时发出沉闷的碰击声。   五分钟,激烈打斗时显得短暂仓促,在裁判宣布休息的一瞬间,吕天宝一拳击中钟于良的脸颊,钟于良踉跄着退后几步,靠在场边的绳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嘴角鲜血淋漓。   “哥,你下来。”一声刺耳的女子尖叫,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扑到台前,对着钟于良大声叫着:“哥,钱我们慢慢挣,你快下来。”   钟于良站直身躯,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对着小霸王周秀庆冷冷说道:“请你们把我妹妹拉开。”   “哥,你不能这样。”少女尖叫着,被小霸王拉到一边。   “你别乱叫,如果你哥哥分心,后果不堪设想。”周秀庆盯着少女明亮的眼睛,声音低沉,少女立即下意识捂住嘴巴,惊恐地盯着台上。   **的搏斗,体格的强弱占有很大地位,钟于良身体不是太健壮,也并非弱小,但是和高大雄壮的吕天宝比起来就显得微弱,有点不堪一击之势。   第二回合一上手,体力消耗较大的钟于良就显得力不从心,,躲闪不灵活,步伐凌乱,接连被吕天宝几拳重击,软软地倚在绳子上,精神极度萎靡。   “住手,我们认输。”小霸王周秀庆忽然高叫一声:“吕天宝,手下留情。”   “周老大,不好意思,擂台上我做主,这本身就是残酷的厮杀,谁敢挑战就要付出代价…”吕天宝大声叫着,脸上忽然露出残忍的狞笑,一把抓住钟于良胸口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随即一拳重重击打在钟于良的胸口,钟于良立即像一只风筝飞向台下。   “救人。”凌威和陈雨轩同时惊呼一声,冲进人群。凌威伸出双臂刚好接住钟于良,只见他嘴角鲜血直流,双目紧闭。   “哥,哥。”少女扑过来,大声叫着,声嘶力竭。   “快,医院。”说着,凌威毫不犹豫地背起钟于良,陈雨轩和少女一左一右紧跟着冲向通往外面的走道。   人群一阵骚动,吕天宝高举着双手大声叫着:“大家都看到了,挑战就意味着生死较量,台上只有胜利和失败,没有同情,我不让他死他就会让我死。”   “吕天宝,你太过分了。”周秀庆怒吼着:“钟于良并不是我训练的人,他临时替我出战,我已经宣布输了,你为何还要落尽下石。”   “对不起,周老大,这是擂台不是竞技场,我不允许别人挑战我的威信。”吕天宝大声叫着:“谁不服,我照样奉陪。”   “***。”周秀庆忍无可忍,居然大骂起来,挥了挥拳头想冲过去,被两位手下用力抱住:“老大,不可以,你在气头上,会吃亏的,我们以后慢慢收拾他。”   “不行,要收拾就在台上。”周秀庆满脸怒火,但行动还是放缓下来,他是个混迹社会的人物,当然知道意气用事的后果,如果自己被打下台,在兄弟们面前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现在,我的奖金就在马淮平马老板手上,谁上来再和我较量较量。”吕天宝野性激发,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仰脸望着上空,发出几声得意的大笑。笑着笑着,他忽然发现台下的反应有点不正常,许多人发出诧异的声音,眼睛盯着他的身后。   吕天宝猛然转过身,一位身材中等的青年静静看着他,脸色冰冷异常。吕天宝诧异地叫了一声:“韩震天。”   “是我。”韩震天语气冷漠。   “一个舞厅的小服务员。”吕天宝露出一丝讥笑。   “不错。”韩震天回答得还是不动神色,身体笔直站着。   “你来干什么?”吕天宝双手交叉,得意地扭动着,手指节发出一阵啪啪的清响。   “我来拿钱。”韩震天忽然笑了一下,似乎那笔奖金已经是囊中之物。   “你小子很狂妄。”吕天宝对于韩震天的蔑视怒极反笑,舞动一下拳头:“找死,好,马上让裁判上来,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残酷。”   “不用裁判,我们直到一方下台为止。”韩震天移动一下身体,摆开架势,目光凌厉。   “爽快。”吕天宝大叫一声,对着马淮平叫道:“马老板,把钱准备好,让这小子看看,别为钱而死连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钱在这。”马淮平拿起一沓钞票,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吕天宝,麻利点,老子请你喝酒。”   “对付这小子,小菜一碟。”吕天宝不屑地撇了撇嘴,挥动拳头冲向韩震天。   韩震天似乎真的像吕天宝所说,不堪一击,吕天宝一拳击打过去,他稍微招架一下,歪歪斜斜地躲到一边。吕天宝一个回旋,腿毫不犹豫地扫向韩震天的后腰,韩震天几乎是滚着狼狈地躲闪。   台下一阵哄笑,有人大声叫道:“这小子真他妈太不知量力。吕天宝哪像在搏击,简直就是耍猴。”   吕天宝拳脚越来越快,韩震天也越发狼狈,还被击中几拳,行动变得迟缓,吕天宝要不是已经过一场比试,体力有所消耗,早就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王月虹站在马淮平不远处,紧紧盯着台上的韩震天,牙齿咬着嘴唇,目光忧虑,手指扣着桌角,指节绷得越来越紧。马大富站在王月虹身边,咧着嘴得意地笑着,拳头挥舞:“这小子我也觉得不顺眼,吕天宝,用力,再用力,打死他。”   马大富每喊一声王月虹的心就抽搐一下,女人无论何时都能分得清哪个男人深爱着她,尤其是混迹娱乐场所的女子,更渴望那份关怀,更知道感情的难能可贵。可是眼看着韩震天在拼命,自己却无能为力,一种深深的悲哀淹没了心灵。   台上,韩震天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吕天宝一脸嬉笑,下手并不重,一下一下消耗着韩震天的体力,一副猫戏老鼠的模样。   “台上的这位兄弟,下来吧。”小霸王周秀庆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叫着:“你不是他的对手。”   “想下去,没门。”吕天宝嘴角挂着冷笑,挥手一拳击打在韩震天腹部,韩震天立即痛苦地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   “不,不,不。”王月虹眼中泪花闪闪,麻木地喃喃低语着。   在天马舞厅,吕天宝曾经扳手腕意外输给了韩震天,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面子,一口气一直梗在咽喉,对韩震天一番戏耍,心中立即觉得怨气尽出,舒畅无比,眼看着摇摇晃晃就要倒下的韩震天,蔑视地笑道:“小子,下一拳我就要送你去鬼门关,不死你也会是残废,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打我一拳,就算我送你的最后礼物。”   说着,吕天宝挺了挺坚实的胸脯,每个人都相信,现在筋疲力尽的韩震天,就算全力一击对于吕天宝来说不过是挠挠痒。   韩震天颤巍巍站直身躯,活动一下手臂,似乎真想在临死前捞一下,拳头对着吕天宝坚实的胸脯缓缓击了过去,软弱无力。   台下的大多数人眼里充满讥笑,甚至希望韩震天近乎以卵击石的这一拳快点结束,期待着吕天宝那血腥的下一拳。   韩震天的拳头接近吕天宝身体的一刹那,目光忽然亮起来,锋利如刀,寒气逼人,吕天宝猛然想起那天在天马舞厅的事,扳手腕韩震天曾经胜过自己,今天交手怎么会不堪一击。心中一凛,觉得不对劲,慌忙侧身闪避,可惜他发现得已经迟了一步。韩震天的拳头击在胸前,发出沉闷的一声,嘭!吕天宝笨重的身体忽然飞了起来,他听到了一声恐怖的清响,那是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   码了七千字,期望投票支持。谢谢   第五十五章 妙手回春(二十五)韩震天的小小威风   刚直热血是男儿本色,但是如果行动不知量力就是个莽夫。韩震天不是莽夫,也不是见钱眼开,一时冲动。自从凌威在他手臂上做过实验,把激发的能力隐藏在双臂,他的胳膊忽然特别有力,可以一手一个煤气罐,一口气直上十二楼,毫不知道累。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面对台上狂呼乱叫的吕天宝,不断思索着能有几成把握,当吕天宝不顾钟于良毫无反抗之力,把他一拳打得飞了出去。韩震天心中愤愤不平,热血上涌,双臂忍不住颤抖起来,就如同一支蠢蠢欲动的宝剑,蓄势待发。忽然信心倍增,没有了凌威和陈雨轩的阻拦,他毫不犹豫地走上擂台。   实力,韩震天有绝对自信可以战胜吕天宝,但是必须要经过一场残酷的搏斗。而且最后也不能给吕天宝致命的打击。唯有运用一点计谋,蓄势待发,寻找机会出击。那就是示弱,承受身体上的一些打击来麻痹吕天宝。   吕天宝在得意之余忽视了韩震天的实力,生死之战,粗心大意就意味着付出血的代价。当他明白过来的一刹那已经迟了,还没有来得及后悔,身体飞出擂台,事出意外,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当然也没有人伸手去接,他重重摔在一张桌子上,弹了一下,又滚落在地板,昏死过去。   用力过猛,韩震天身体晃了晃,倔强地在台上站稳,随着一阵欢呼声和口哨声,韩震天心中升起一阵自豪,心中被生活压着的憋闷一刹那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忽然有点喜欢这个擂台,这个不论地位,不论出生,只论血腥和强者的舞台。   “兄弟,好样的。”小霸王周秀庆高举着手掌,大声欢笑着,身后的拥护者也大声附和,一片喜庆。马淮平那边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几个人架起昏迷不醒的吕天宝,马淮平粗着嗓子大声叫着:“快,送医院,最好的医院。”   望着台上的韩震天,一刹那,显得高大威武,王月虹眼角的泪珠滚滚而下,眼看着韩震天接近鬼门关的刹那反败为胜,就连王月虹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欢呼声稍稍平息,韩震天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下擂台,脚步有点疲惫。马淮平身边忽然传出一声吼叫:“你这个王八蛋,还我弟弟的命来。”   不用看,韩震天也知道是吕天宝的哥哥吕天佑,在天马舞厅见过,他微微怔了一下,脚步依然稳重地走过去,拳头悄悄攥紧,聚集力气,吕天佑虽然没有他弟弟厉害,可也是举重和散打双料能手,不容小觑。   “吕天佑,冷静点。”两个人抱住吕天佑的腰,马淮平抓住他的胳膊,大声说道:“这是擂台,伤亡难免。”   “我不管,我要替弟弟报仇。”吕天佑大声吼着:“这小子只是和我弟弟争夺奖金,不属于任何一方,你们不要拦我。”   吕天佑话音刚落,小霸王周秀庆一步跃到一张桌子上,高声叫道:“现在,我宣布,这位兄弟是我的人,擂台上的事只在擂台上解决,决不能私下寻仇,这是这一行的规矩,要是谁破坏了规矩,就是和我周秀庆过不去。”   周秀庆摆明护着韩震天,吕天佑不由得微微一愣,马淮平一把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今天就放过他,你到医院看看吕天宝怎么样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吕天佑咬了咬牙,狠狠瞪了韩震天一眼,转身飞奔出去,韩震天撇了撇嘴,拳头慢慢松开,走到马淮平面前,抓起桌上的钞票,淡淡说道:“马老板,这钱应该是我的吧。”   “当然,愿赌服输,吕天宝和钟于良一战,我胜了小霸王,你拿走的只是吕天宝的奖金,算起来我还是赚了。”马淮平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忽然压低声音:“要是用得着所有钱你都可以拿走,就算交个朋友,吕天佑那边我替你摆平。”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一份。”韩震天看了马淮平一眼,抓起钱,转身走向王月虹。   “不识抬举。”马淮平低低哼了一声,看着韩震天的后背,眼中露出一丝寒芒。   “月虹,跟我走。”韩震天声音轻缓,伸手抓住王月虹柔软的手臂。   “不好意思,王月红姑娘今晚我包下了。”马大富站在王月虹身边,得意地笑了笑。   “多少钱?”韩震天瞄了马大富一眼。   “一万。”马大富笑着扬了扬眉。人群中传出惊呼:“一万元一晚,这小丫头难道还是个处女。”   “给你。”韩震天忽然拿起手中的一小沓钞票摔在马大富的脸上,剩下的塞进王月虹手中:“这些全归你,我们走。”   马大富一脸哭笑不得,身边虽然也有几位身材强壮的朋友,可谁也不敢贸然伸手,韩震天对吕天宝的一击实在令人心有余悸,何况还有小霸王周秀庆护着他,只好任由韩震天拉着王月虹走向走道口。   “等一下。”周秀庆站在走道口旁边,递过一张名片:“还没请教兄弟大名,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周秀庆开口。”   “谢谢,我对这里不感兴趣。”韩震天语气淡漠,竟然连姓名也没有告诉周秀庆,接过名片随手揣进兜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夜深沉,长宁医院二楼走道空空荡荡,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手术中’三个大字闪着令人不安的红光。   少女在哭喊惊慌疲倦和等待中瘫倒在长椅上沉沉睡去,嘴角带着一丝忧伤。凌威和陈雨轩坐在一起,两个脑袋歪靠着,意识朦朦胧胧。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门忽然轻轻打开,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午夜的走廊里还是显得清晰可闻,尤其是等待手术的人,听起来有点惊心,少女第一个跳起来,大声嚷道:“我哥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凌威和陈雨轩站起身,一位护士冲着他们笑了笑:“伤者已经脱离危险,马上转到特护病房。”   一会儿,钟于良被缓缓推了出来,少女紧跟着向病房走去。凌威看了看走出来的几位医生,微笑着说道:“谢谢。”   “不用谢。”一位医生取下口罩,声音清脆悦耳,满脸温和的笑,秀丽的脸颊在白衣的映衬下更加脱俗。   “楚韵。”凌威意外地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看你这话说得。”楚韵笑了起来:“我是外科大夫,这位病人肋骨断裂伤及心脏,今天恰好是我值班,他是你们什么人,伤得这么重。”   “地下黑拳受的伤,偶然遇到的,和我们没有关系。”陈雨轩柳眉微蹙:“但愿他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参加那种比赛了。”   “以后?”楚韵摇了摇头:“要不是我抢救及时,他早就没命了,侥幸不死也是个残废,以后就谈不上任何比赛了。”   “这么年轻就残废,太可惜了。”陈雨轩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尽力。”楚韵的语气也有点遗憾:“不过,他遇上我算是不错了,全国能做这种伤及心脏的手术不会超过十个。”   “真是辛苦你了。”凌威笑了笑:“你的手艺精湛是病人的福气。”   “别说没用的,我饿了。”楚韵向着凌威扬了扬手:“宵夜,怎么样?”   城市总是在午夜过后,行人散尽才显得恬静典雅,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门打烊,三个人好不容易在一个街道拐角找到一家小吃店,经营混沌面条和汤圆。   女孩子对甜点都有偏爱,三人点了几碗汤圆,芝麻花生馅,香甜可口。刚吃了几口,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老板,还有吃的吗?逛街几个小时,饿了。”   “有有。”老板连声答应,笑着说道:“你们小年轻真是有精神,逛街到了下半夜。”   两人走进来,凌威看了一眼,立即笑起来:“韩震天,怪不得你有雅兴,原来是王月红姑娘相陪。”   “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睡?”韩震天拉着王月虹和几人欢快地打着招呼,原来他带着王月虹满街走动,买这买那,有钱了,恨不得把这一夜拉长几倍,不知不觉间人渐渐散尽,忽然感觉肚子饿了。   “坐吧。”凌威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我们把钟于良送医院,恰好是楚韵动的手术,手术完我们就到这里来宵夜。”   “韩震天,你的脸怎么啦。”女孩子心细,陈雨轩一眼看出韩震天脸上被击打的痕迹,诧异地说道:“我们走后,你和别人打架了。”   “他、、、、”王月虹刚刚张了张嘴,韩震天用胳膊轻轻抵了她一下,笑着说道:“我送煤气不小心摔倒碰的,没关系。”   “王姑娘不是和别人在一起吗?怎么出来了。”陈雨轩有点疑惑韩震天的话,微笑着盯着王月虹,等待回答。   “月虹就是去唱歌的。”韩震天拿起一张餐巾纸递给王月虹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抢着回答:“唱完就出来了。”   “以后那种地方不要再去了。”凌威看了看王月虹和韩震天,一语双关地说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知道,凌大哥你就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去了。”韩震天笑得真诚,他真希望今天的事以后永远不要再发生,那种生死厮杀毕竟残酷血腥。   第一次,无论什么事都会有点不适应,包刮男欢女爱,何况在阴暗的地下室为了刺激而生死决斗,韩震天心中有一种直觉的抵触。然而,世上的事谁都难以预料,韩震天没想到,要不了多久他又站在那个舞台上,而且渐渐喜欢上了那种滋味。   韩震天要的两碗混沌端了上来,凌威看着他一脸幸福的微笑和伤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做事小心点,量力而行,别伤着。”   “我明白。”韩震天一语双关,舞动一下胳膊:“可能过于用力,胳膊又有点虚。”   “我上次给你用的都是积蓄能量的方法,你没病用不着改变体质。”凌威思索着说道:“明天起再帮你针灸几次,让你胳膊的力量增强一点,做事就轻松一点。”   “谢谢凌大哥。”韩震天眼中闪出一丝兴奋的光芒,现在的能力就能一拳打飞吕天宝,如果再进行激发的训练,将会是何等骇人听闻的力量,他期待着、、、、、、、、   第五十六章 妙手回春(二十六)神药   清晨的都市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吐露着清新,保和堂紧邻紫玉河,空气中更加多一份水润。陈雨轩站立在花树下,一个腾空飞跃,自己都吃了一惊,高度比两天前多了一倍,而且余力未尽,轻飘飘落下,呆呆站立片刻,难道用凌威的方法改变体质以后,体能会有很大的变化,训练功夫进步更加神速?   不远处墙边挂着一个沙袋,她慢慢走过去,拳打脚踢一阵猛攻,除了手脚微微发麻稍有点疼痛,气力却越来越猛,全身每一个地方似乎都充满力量。   “太好了。“陈雨轩兴奋地挥舞一下手臂,面对东方微微泛起的朝霞,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到跆拳道馆和自己的师兄们一教高下。   一阵有点刺耳的惊叫声传来,在清晨的院子里格外清晰。陈雨轩猛然转过身,叫声竟然是从凌威屋子里传出来。凌威一向懒散淡然,有什么事能让他尖声大叫?陈雨轩快速跑过去,刚刚靠近门口,凌威忽然拉开房门,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跑了出来,要不是陈雨轩躲得快,两人就会撞个满怀。   “你发什么神经?”陈雨轩看着一脸兴奋,手足无措的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   凌威没有理会陈雨轩,对着耿忠的房门大声叫着:“耿老爷子,快点出来,快点。”   耿忠的房门猛然打开,他和陈雨轩一样,满脸诧异地盯着凌威。梅花也睡眼朦胧地跑了出来,头发没有来得及梳理,凌乱地搭在肩上,瞪大着秀丽的眼睛:“师傅这是怎么啦?”   “疯啦。”陈雨轩见凌威没什么遇到危险和发生意外的迹象,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神神叨叨,好像受了刺激。”   “我确实受了刺激,要是你见了也会这样。”凌威情绪稍微缓和,语气依然激动。   “什么宝贝玩意?”陈雨轩不相信地瞪着凌威那张线条分明的脸颊:“让我们瞧瞧,也开开眼。”   “你看。”凌威忽然挽起长裤,露出不太丰满的小腿。   “这有什么好瞧的,你又不是美女。”陈雨轩咯咯笑起来:“干巴巴没有光泽,还布满疤痕,你想吓人啊。”   “你再瞧瞧。”凌威目光闪动。   “大老爷们的腿,没什么好瞧的。”陈雨轩又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噘了噘嘴:“快说,怎么回事。”   凌威刚要张口说话,耿忠猛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弯腰在凌威的小腿上摸了一把,那里皮肤光滑异常,在疤痕中间特别显眼。   “这是昨天抹药的地方。”耿忠语气也有点激动,声音微微颤抖,期待地看着凌威的双眼。   “是。”凌威缓缓点了点头,耿忠微微愣了一下,忽然大声叫起来:“老婆子,快来看看,快来看看,我熬的药有效了。”   陈雨轩这时才反应过来,满脸惊喜不亚于凌威刚才的反应,弯腰抓住凌威的小腿仔细观看,喃喃低语:“太好了,太好了。”   小腿一片疤痕中间,那一块皮肤完好如初,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昨天抹药,一天过来如此效果,这已经不仅仅用良药妙方能够形容,简直就是神药。而神药对于一间中药铺来说意味着什么,陈雨轩当然清楚,那就是声名鹊起,顾客盈门。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耿老太太缓缓走出来,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干净得体,一脸温和的微笑,不慌不忙。   “你快看。”耿忠激动地指着凌威的腿:“昨天抹的药,不仅连疤痕都没有了,简直就像没有受过伤,连红晕都没有,太神奇了。”   “你又完成了一项创举,”老太太笑了笑:“看你那么大年纪,还像小年轻一样一惊一乍,不是我打击你积极性,这药用千年灵芝熬制,可遇不可求,熬出来也只是很少。”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耿忠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或许,这就是药方只能是一个传说的道理。”   “也并非全是传说,你不是熬出来了吗。”耿老太太笑得宽厚温和:“世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何必强求。”   “老太太说得太对了。”陈雨轩高兴地笑道:“早饭我请客,地方你们挑。”   “不用。”耿忠摆了摆手:“你就带点八宝粥回来就可以,我们一把老骨头不想跑来跑去。”   “既然这样,我们走。”陈雨轩不容分说拉起凌威和梅花向外面冲去。   “等一下,我整理整理衣服,洗把脸。”凌威大声叫着。   “不用了。又不是去看媳妇。”陈雨轩清脆的笑声洒满小院,带着无比欢畅。   祝玉妍喝了杯牛奶,吃了两个荷包蛋,擦了擦嘴,揭下胳膊上的膏药,又换上一张新的。贴膏药的地方疤痕明显好了很多,如此下去,十天以后,应该会痊愈。   “小姐,假如曹龙的膏药有效,你会转到一春堂治疗吗?”朱珠目光清澈,脸颊上有一丝担忧。   “不是假如,而是曹龙的膏药已经有效。”祝玉妍缓缓说道:“凌威还没有想出办法,再过几天就算有曹龙同样的膏药也迟了。”   “那可怎么办?”朱珠晃了晃长辫子,脸上的忧虑更深。   “我也不知道。”祝玉妍摇了摇头:“按照约定我必须接受曹龙治疗,就算我愿意留下,恐怕凌大哥也不答应。一诺千金是许多男人的准则。”   “唉。”朱珠长长叹息一声,她看得出祝玉妍的心思,可是如果强行留下就会损及凌威和保和堂的颜面,这是小姐死也不愿意做的事,因为她喜欢凌威。   “朱珠,叹气干什么?”门口传来凌威温和的笑声。   “凌医生,请坐。”朱珠拉过一张椅子,让凌威坐下,伸手倒茶,凌威摆了摆手:“不用麻烦,我看看祝姑娘的病情。”   “身体比以前轻松多了。”祝玉妍把手臂伸过去,看着凌威号脉,轻声说道:“不过昨天那一阵针灸治疗特别轻松,今天还要再针灸吗。”   “气血运行稍微快了一点。”凌威放下祝玉妍的手腕,笑着说道:“改善体质的方法不能反复运用,效果要慢慢显示,今天让陈雨轩用子午流注的方法调一下气血,你的经脉就像於积的河道,一两天是无法洗刷干净的,要有耐心。”   “要多久?”祝玉妍目光期待。   “坦白说,不知道。”凌威坦诚地笑着:“体内的毒素要想办法慢慢清除,现在你的体质还难以承受药物排毒。明天起你跟我练习五禽戏养生法。”   “曹龙的事怎么办?”祝玉妍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心中疑问。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凌威拿出小玻璃瓶,看了看朱珠:“你出去一下。”   “在胳膊上用药,需不着朱珠避嫌吧。”祝玉妍看着朱珠出去并带上房门,疑惑地说道:“朱珠学会了也可以帮我换药,就少麻烦你们了。”   “我是为你考虑,这药用起来很痛,呲牙咧嘴的形象可不雅观。”凌威笑着说道:“少一个人看,你会自然一点。”   “我不怕,什么痛苦我没受过。”祝玉妍微笑了一下:“只要有效,你尽管来吧。”   如果药效超过曹龙的膏药,她就用不着离开保和堂,可以整天看着凌威,让她承受任何痛苦都愿意。   但是,凌威说的痛苦远远超出祝玉妍的意料,当棉球沾着药液涂在手臂上,一阵清凉过后,痛苦猛然掠起,如刀刮般,撕心裂肺,祝玉妍一声低沉的尖叫,张大嘴,然后牙齿猛然咬下来。这是神智被痛得麻木的动作,她完全忽视了牙齿间的舌头。   凌威也忽视了一点,他自己在恢复病体的过程中,曾经无数次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早已习惯,可是在祝玉妍这样一个娇柔的姑娘身上可就大大不同,痛苦相对而言是他的百倍,没有立即昏死过去就算不错了。   眼看着祝玉妍一下子就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凌威迅速把胳膊塞进她的口中,一刹那,祝玉妍猛然咬下,一阵痛楚从胳膊升起,凌威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祝玉妍满脸汗水,似乎麻木了,紧紧咬着凌威的胳膊,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祝玉妍终于疲倦地松开嘴,仰脸瘫倒在床上。   朱珠听到叫声早就冲了进来,惊诧地望着两人,直到祝玉妍松口她才回味过来,看着凌威的胳膊,血迹从衣服中渗出来一片猩红,失声叫道:“凌医生,快包扎一下。”   “你别管我。”凌威一挥手:“参汤,给祝姑娘灌下去,过度疼痛,别伤了元气。”   “这是什么药。”祝玉妍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慢慢坐起,看着凌威关切的目光,疲倦地笑了笑:“每天涂抹岂不让我痛死。”   “可能存在缺点,但是药效绝对一流。称得上神药,明天你抹药地方的皮肤就会和没生病之前一样。”凌威拿起一块纱布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迹。   “我来帮你包扎。”祝玉妍看着凌威胳膊上血淋淋的两排牙印,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   “这怪不着你。”凌威笑了笑:“是我们没有熬出一个完美的药液,我马上和耿忠再研究研究,”   “你别麻烦了。”祝玉妍思索了一下:“既然是神药,一定有他的奇特之处,这或许是老天爷的安排,用痛苦提醒人们,要想得到就要付出代价,健康更是如此。”   祝玉妍的话充满哲理。或许只有在鬼门关前转一圈,人们才能领悟到生命的真谛。凌威看着她布满疤痕的脸颊,忽然觉得她很温柔很洒脱。   祝玉妍把纱布一圈圈缠绕在凌威的胳膊上,动作轻缓异常,似乎要缠住凌威一颗真诚善良的心,一股温馨在房间里慢慢升起,就连朱珠站在一旁都能感觉到,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在无声无息展开,美好的未来就藏在这股温馨之中。   然而,不久以后,弱不禁风的祝玉妍成为一位国际通缉的要犯,凌威面对茫茫太湖水,想起今日的情景,唯有黯然神伤。这就是缘分,有时候并不全是美好,相反太多的是感伤和无奈。   第五十七章 妙手回春(二十七)奇迹   十天在大多数人的生命中,显得极其短暂。微不足道,然而对于祝玉妍来说却显得有点漫长。她几乎每天都要承受一次钻心的痛苦。这还是凌威十分小心的情况下,只能用药液抹一小快皮肤上的疤痕,多了,痛苦根本无法承受。   每天都痛得一身大汗,不过看着胳膊上的皮肤一点点恢复青春,祝玉妍还是由衷地高兴。消炎药还在继续服用,另外加了两副又苦又涩的中药,病情好转的迹象却并不太明显。   让祝玉妍最开心的就是早晨和凌威一起练习五禽戏,练完都会感到心情舒畅,精力充沛了一点。兴奋之余她还会跟着陈雨轩练习几下跆拳道,不过动作显得生硬,姿势也歪歪斜斜总是不到位,就连朱珠在一边看着都会仰着略带天真的脸颊咯咯娇笑:“小姐,腿再抬高点,拳头平胸前,弹腿要先收回再蹦出才有力。”   陈雨轩听朱珠说得头头是道,停下动作,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疑惑地看着她:“朱珠,你也会跆拳道。”   “知道一点。”朱珠微微笑了笑:“在岛上经常看到程新华等人训练,看久了就知道一点门道。”   “你练两下我瞧瞧。”陈雨轩挥舞两下拳头,神情兴奋:“我正愁没有对手训练呢。”   “我只服侍小姐。”朱珠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想找人训练,你就教她吧。”   陈雨轩望了望祝玉妍:“她身体还不行,这样吧,明天我们到跆拳道馆玩一玩。”   “我不去。”祝玉妍脱口而出:“要玩你们去吧,我就在房里呆着。”   “祝姑娘,出去散散心,对身体康复有好处。”凌威停下五禽戏的动作,活动一下手腕,温和地说道:“你总这样在房间憋着,心情也不会舒畅。”   “我不想出去。”祝玉妍眼神有点暗淡:“这几天虽然感觉好了点,病情还是有反复,看来效果只能是这样了。”   “改善体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况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凌威立即打断祝玉妍泄气的念头:“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有完善的方案了,正在研究。”   “谢谢。”祝玉妍笑了笑:“就算你安慰我,我也开心。”   “小姐,我们回房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朱珠见祝玉妍情绪有点不大稳定,立即笑着拉起她的手向楼上走去。   “这样下去还是不行。”陈雨轩看着祝玉妍的背影,柳眉微蹙,担忧地说道::“病魔和意志随时随地都在进行着搏斗,不可丝毫松懈。”   凌威想了想:“陈雨轩,手机用一下。”   陈雨轩递过手机,凌威拨通号码:“祝老板,您来一趟、、、、、、、、”   祝子期来得很快,上午,凌威刚刚接了几个病号,安排好耿忠熬药和梅花针灸,祝子期就出现在大厅里,不过他不是像以前那样大步流星走进来,而是坐着轮椅,由一位青年推着进来。   听到通报,祝玉妍几乎是跑着下楼,扑到父亲的面前,眼中泪珠滚滚:“爹,几天不见怎么成这样啦,为什么不住院治疗。”   “傻孩子。”祝子期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人总是会老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看到你恢复了一点我就开心了,要是你能够陪着我四处走走就更好了。”   “您等会,我马上就陪您逛街逛公园。”祝玉妍声音有点哽咽:“您愿意去哪我都陪着您。”   “我很开心。”祝子期笑得慈祥:“不过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没事,没事。”祝玉妍连声说着,还抬手抬脚做了几个跆拳道动作:“爹,你看,我的身体棒极了。”   “好,好。”祝子期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你去换一身漂亮衣服,我等你。”   祝玉妍脚步轻盈,像一只燕子般向楼上跑去,祝子期眼中竟然有了一点泪花。天伦之乐,只有在历尽沧桑之后才会深切体会到,人生经过无尽风雨之后,其实什么也带不走,唯有儿女在身前欢笑才是最真实的。可惜,明白这一点的大多已是日落黄昏的老人。   “凌医生,谢谢你。”祝子期自己把轮椅滚到凌威身前,握了握凌威的手,眼中充满感激,他一生不缺少财富。当他知道最需要什么,回到永春岛颐养天年的时候,忽然面临着女儿的失去,这种打击几乎夺去他一切欢乐,现在再次看到女儿的欢笑,心中的欢愉难以言表,唯有用一句谢谢来表达。   “祝老板,也谢谢你的配合。”凌威笑着低声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祝子期是个傲气的男人,让他坐在轮椅上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何况他还是身体健康,健步如飞。   “没关系,我会一直坐下去,直到玉妍身体康复。”祝子期略显感叹地说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这样做岛上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凌威害怕走漏风声,让祝玉妍知道父亲装病的事情可就糟了。   “你尽管放心。”祝子期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这件事除了你们,任何人都不知道,包刮程明清。”   这样做当然最好,可是凌威不明白,祝子期连岛上所有身边的人都要瞒着,难道一个亲信都没有,还是有什么意图,凌威没有问,这已经超出自己应该知道的范围,唯有看着祝子期深邃的目光笑了笑。有钱人或许都有怪癖吧,不过喜欢装病的,祝子期还是第一位。   祝玉妍一身淡雅的小碎花长裙,鹅黄色淑女宽檐帽,帽檐垂下一块轻纱,脸颊朦朦胧胧,精致的水晶色凉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朱珠一身白衬衣牛仔裤运动鞋,配着两条大辫子,青春可爱,肩膀上挎着一个粉红色中等大小的包。   “爹,走吧。”祝玉妍推着轮椅,欢快地笑了笑,向跟着祝子期来得年轻人挥了一下手:“你可以回去了。”   “老板。”青年看着祝子期,犹豫了一下。   “听玉研的吩咐。”祝子期淡淡一笑:“等到玉研身体康复,我会把产业交给她,只要她吩咐的事你们照办,不用再请示我。”   “是。”青年回答严肃恭敬,双腿站得笔直,腰杆挺拔。   轮椅缓缓移动一下,又立即停了下来,保和堂门口忽然出现一群人,领头的是老教授何中士,旁边紧跟着曹龙和一些面孔有点熟悉的中医师,马长利和白一帆也在其中,随着这群人涌进大厅,紧接着几位记者拿着数码相机走进来四处分散。   “祝老板。”曹龙没想到祝子期也在场,笑着打了声招呼,其他人也纷纷过来,祝子期一挥手:“大家就不要客套了,有事快点说,我要和女儿出去逛街。”   “祝老板,您的身体、、、、、、”白一帆看了看祝子期的双腿,欲言又止。祝子期淡淡一笑:“我的身体不劳众位费心,而且我女儿的身体也好多了,看来也不用麻烦其他人。”   祝玉妍好像为了应证父亲的话,挥手声音清脆地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一位记者迅速走过来:“祝小姐,我看你的身体比十天前硬朗多了,不知保和堂用什么灵丹妙药来治疗世界级疑难病症红斑狼疮,是否可以透露一点。”   “对不起,这是保和堂的秘密,我无可奉告。”祝玉妍轻声笑了笑,她确实不了解凌威用的针灸手法和汤药,就算知道她也不会透露。   “祝小姐,永春岛在商界一直是个秘密,能否透露下你的家乡在哪里,为什么选择太湖作为扎根的地方,将来还有什么打算。”记者的话总是没完没了,直击要害。祝子期的眉头皱了皱,站在一旁的青年忽然走过来,抓住记者的胳膊,轻而易举地把记者甩到一旁,冷声说道:“我们老板一向不接受采访,请自重。”   记者手腕被抓得一阵疼痛,咧着嘴说道:“我们是搞新闻的,采访是我们的特权。”   曹龙抬手打断记者的话:“我们今天来是和保和堂交涉,关于祝老板的事你们以后再采访。”   陈雨轩向何中士老先生打了声招呼,吩咐梅花拿张椅子让老人家坐下,然后面对一群人冷冷说道:“不知各位这次前来又有什么花样,祝玉妍姑娘正好在场,你们摆出来瞧瞧。”   “陈二小姐多心了。”白一帆今天的态度倒是和气:“我们来完全为了好奇,十天时间的约定已到,看看曹龙的膏药是否有效,保和堂又有什么妙药,开开眼界。”   “既然这样,我们谈正题。”陈雨轩把目光转向曹龙:“曹老板今天似乎信心满满,你认为膏药疗效如何?”   “应该可以。”曹龙目光中忽然掠过一丝犹豫,他从凌威懒散的眼神似乎发现什么不妥。膏药是别人临时交给一春堂的,确保疗效,合作只是为了玉佩,曹龙今天大张旗鼓无非为了乘机宣扬一下一春堂的声名,信息时代,新闻的效应可远远比那些漫天飞舞的小广告强上百倍。   “听曹老板口气不确定,膏药的配方不会是偷来的吧。”陈雨轩讥讽地笑了笑。   “陈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曹龙推了推金丝眼镜:“我们一春堂光明磊落,还不屑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膏药的疗效当然无可厚非,我只是说话留点余地罢了。”   何中士在一边看得有点不耐烦,清了一下嗓子,声音不紧不慢:“大家不用争了,看疗效说话。”   曹龙微微点头,看着祝玉妍:“祝姑娘,麻烦你把左边胳膊露一下。”   祝玉妍稍着犹豫,慢慢伸出左边胳膊,挽起衣袖,疤痕还有很多,不过有一张膏药大小的地方皮肤光洁,仅仅留下一点红晕,如同新生婴儿的皮肤。曹龙得意地笑了笑:“大家看怎么样。”   马长利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红斑狼疮的疤痕看起来是皮肤病变,但它是一种发自内里的顽固性疾病,一春堂在十天之内把疤痕消除,简直就是奇迹。”   听到马长利如此高的评价,几位记者立即冲过来,对着祝玉妍的手臂一阵猛拍,手臂上没有消去的疤痕和那一块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一目了然。   “一春堂果然名不虚传。”何中士也微微点头:“曹龙,有时间我一定和你父亲交流交流。”   “欢迎何教授光临。”曹龙笑着说道:“你们医学院还有几位在一春堂实习,请老先生多多指教。”   “不骄不躁,谦虚认真,不错不错。”何中士露出一脸赞赏。   凌威看着一群人向曹龙不断恭贺,缓缓站起来,淡淡说道:“各位是否也应该看一下我们保和堂对疤痕的疗效。”   “你们?”白一帆语气明显有点意外:“一春堂的膏药已经消除了疤痕,可以说是完美的疗效,还会有更好的吗,绝对不可能。”   “可能还是不可能我说了不算。”凌威语气还是平淡异常:“祝姑娘,请把另一只手臂让他们看看。”   祝玉妍缓缓露出右手臂,几位记者立即愣了一下,祝玉妍手臂滑*嫩光洁,压根就是一条完全正常的手臂,似乎没有生过病,如何谈得上疗效。   上次见过祝玉妍病情的医生们反应可就和记者完全相反,一下子呆若木鸡,何中士颤巍巍站起来,揉了揉眼,又看了看,语气激动:“奇迹,真是奇迹,没想到保和堂竟然有如此神药,真是中医界的骄傲。”   每天努力6000字以上,恳请留下只言片语以示鼓励,最好是建议。谢谢啊   第五十八章 妙手回春(二十八)又见顽疾   何中士,著名老中医,全国中医学会会员,江南医学院教授,身份何等尊崇,他的话立即引起记者的震动,几个人迅速围住陈雨轩和凌威:“请问你们用什么方法让红斑狼疮的疤痕完好如初,医术是祖传吗,将来有什么打算,会不会开一家专门治疗红斑狼疮的诊所。”   记者面对新闻,激情高昂,问题接二连三,事出意外,凌威和陈雨轩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也难怪,一个小小的中药铺,生意不惨淡就算不错了,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记者如此关注。要说这还得感谢曹龙,要不是他把记者招来,保和堂真还没有出风头的机会。   曹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想借机打击一下保和堂,一春堂也好扬名,说不定还可以得到紫玉佩,一举三得,现在弄巧成拙,颜面在马长利等人面前丢尽不说,白一帆等人惊诧之余,对保和堂竟然有点敬佩。他们毕竟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一时被紫玉佩蒙了心智,看到中医界有治疗红斑狼疮的人才,还是由衷地高兴。   “大家静一静,有问题一个一个来。”白一帆拦住各位记者,向陈雨轩拱了拱手:“陈二小姐,恭喜你们为中医界争光,有机会到我们晓春市来游玩,我将尽一下地主之谊。”   “谢谢白前辈,以后一定打扰。”人敬一尺我敬一丈,陈雨轩向着白一帆笑了笑,语气恭敬。   “我和马长利老先生还要办点事,先告辞。”白一帆挥了挥手,和马长利并肩离开,曹龙看了看被记者重新围着的陈雨轩,拧了拧眉,转身慢慢也走了出去。   祝玉妍推着父亲缓缓出了大厅,长长呼吸一口气:“爹,现在我知道您为什么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了,记者还真是烦得很。”   “傻孩子,我有我的苦衷。”祝子期转脸看了一眼女儿:“但今天的事对于保和堂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幸运,一举成名指日可待。”   “这不是幸运,是好人有好报。”祝玉妍噘了噘嘴:“爹,您不知道,凌威不仅医术好,人也温柔,心地更是仁厚善良,这种人老天爷当然格外照顾。”   “难得你如此夸奖别人,凌威和程新华比起来如何。”祝子期看着两边繁华的街道,声音温和。   “为什么要和程新华比较?”祝玉妍语气娇嗔:“又不是同一类人。”   “你的病如果好了,我想程明清就会上门为儿子提亲。”祝子期语气意味深长:“所以我要先做准备,看你意下如何。”   “我谁也不嫁。”祝玉妍愣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一辈子就陪着爹。”   “傻孩子。”祝子期笑了笑,女儿的心思他明白了,但是将来如何面对程明清,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忧虑。   **   记者的能力不得不令陈雨轩和凌威赞叹,上午一通采访让两人焦头烂额,手忙脚乱,还没有缓和过来,下午的建宁晚报在头条就刊登出保和堂的消息,醒目的一行大黑字:奇迹,保和堂施妙手治疗红斑狼疮。骄傲,中医界显神威绝技名扬杏林。   文中不仅详细叙述了曹龙和保和堂打赌的前前后后,另外,凌威等人从永春岛回来时救人的事情,也报道出来,一旁附上了孙笑天入水以及楚韵和凌威衣衫不整趴在地上救人的照片。   “看来我们不出名也不可能了。”陈雨轩神情疲倦中透露着兴奋和紧张,晃动着报纸。   “麻烦要大了。”凌威端着茶杯,轻轻摇晃着。   “什么意思?”陈雨轩不解地皱着眉头:“声名远扬,怎么会带来麻烦。”   “你想想看。”凌威转脸看着陈雨轩:“明天起一定生意兴隆,可是就我们两个人哪能忙得过来,药材准备也不够充足,如何应付。”   “对啊。”陈雨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兴奋,没想到保和堂刚到自己手里就要旺盛起来,激动地大声叫着:“我马上通知我爹,让和长春也过来,还有我哥,让他准备药材。”   “还有。”陈雨轩停顿了一下,声音又提高了一些:“今晚我请客,紫玉宾馆。”   果然不出凌威预料,第二天保和堂的病号排成几个长队,凌威和陈雨轩应接不暇,又加上陈云宇和和长春,四张桌子坐堂诊病才勉强应付,中午也只是草草吃了点盒饭。凌威还把孙笑天和韩震天调来,帮忙里外应付。专门熬药的员工也是加班加点,就连耿老太太也动手和老伴一起忙碌。   这种情况一直坚持了三天才稍微缓和,但中医治的多是慢性病,按疗程计算,老顾客还是源源不绝。楚韵来了几次,看了看祝玉妍的病情,然后坐在凌威身边看着他诊病开方,偶尔出现一些简单可以用西药很快解决的病人,楚韵就出面应付,开始病人看她年轻貌美,不像个老成的中医师,还不大信任,可听说是长宁医院最出名的医师,立即有人转过来专门让她看病,尤其是外科手术方面的疑难病症。楚韵渐渐成了保和堂半个坐堂医生。   “楚韵姐,这几天多亏你帮忙。”陈雨轩亲自端着一杯茶递给楚韵,笑着说道:“要不你干脆到我这里上班,工资不会比医院少。”   “算了吧。”楚韵没有回话,凌威却撇了撇嘴说道:“楚韵是外科专家,你这里连像样的手术室都没有,她来岂不是荒废了技术。”   “我只是说说而已。”陈雨轩瞥了一眼凌威:“难道你还害怕楚姐姐抢你的饭碗,再说,我看你们坐在一起诊病倒是蛮般配的。”   “你别拿我开心。”楚韵毫不客气地回敬:“我看你和凌威坐在大厅倒像夫妻店。”   “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凌威见怪不怪,习惯了女孩子斗嘴,微微笑了笑:“我到楼上看看祝玉妍的情况,这两天忙,倒是忽略了她。”   凌威刚站起身,陈雨轩又把他按在座位上:“等一下,又有人来了。”。   进来的是两帮人,一群衣衫陈旧,风尘仆仆,似乎经过长途跋涉。另一群衣作光鲜,男人西装革履,女子雍容华贵,脖子上项链金光闪闪。   “不知你们哪位看病?”凌威看了看貌似乡下来的几个人:“请到这边说话。”   一位妇女过来,手里抱着小孩,用一个小绵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声音怯生生:“孩子生病。”   “打开看看。”楚韵伸手帮助妇女解开毯子,探头一看,惊讶地叫了一声,同时另一边的陈雨轩也传出一声惊叫,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红斑狼疮!”   大厅里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陈雨轩和凌威仔细查看病情,又把病人家属带来的化验单和病历反复看了看,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焦虑。这种百万分之一的疑难病又让他们遇上了,而且是最恶性的那一种。   “我们今天才看到报纸上的消息,直接赶了过来。”西装革履的男子递过一张名片:“我叫李宇恒,开了一家装潢公司,钱没问题,请你们救救孩子。”   那一边的妇女可就没有李宇恒这样彬彬有礼,看到凌威面露一丝困难之色,她居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医生,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们在乡下医院治了半年,他们劝我别治了,花不起那么多钱,这孩子才两岁啊。”   “大婶,您快起来。”凌威慌忙扶起那位妇女:“我们想想办法,今天先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和一些消炎药,服下去,明天再来治疗。”   “暂时只能如此。”陈雨轩对李宇恒夫妇微微笑了笑:“按照凌医生的方子,服完药,明天再来。”   “谢谢医生。”乡下妇女欢喜地拿着药方到柜台抓药,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你们会有办法,孩子有救了。”   病人家属的欢喜和信任加重了每个人心上的负担,等到两帮人走出去,陈雨轩等人立即聚集在一起,凌威神色凝重:“两位小孩都是几岁,无法用针灸改变体质,就连用药液消除疤痕都不可以,因为根本无法承受那种痛苦。”   “只能用药方。”和长春缓缓说道:“雨轩是药王的弟子,你看如何?”   “我对药物确实了解得多一些,但是我可不是神仙。”陈雨轩苦笑了一下:“按照孩子的脉搏,无力却烦躁,病入五脏,三动一止,七日必死,除非灵丹妙药,炼丹根本是医药的另一流派,只听师父说过,我一无所知。”   楚韵在一旁忽然插嘴:“我不得不佩服陈雨轩号脉的技术,按照孩子眼前的情况,都是全身感染,唯有用抗生素保命,七八天以后确实生命危险。”   “能诊断又如何。”陈雨轩神色黯淡:“无法治疗还是没有用,没想到生意刚刚好了几天,就遇到如此难题,要是无法医治,跟着红斑狼疮而来的声名一定一落千丈。”   “也不用那么悲观。”凌威忽然笑了笑:“耿忠老爷子对熬药深有研究,看他有没有好的建议。”   “你说的是那个老头?”陈云宇好久没有在店里,微微感到诧异:“他一个要饭的能知道多少。”   陈雨轩白了哥哥一眼:“反正知道的比你多,药物方面我都不敢在他面前显摆。”   “你招来的都是怪物。”陈云宇眼角瞄了一下凌威,对妹妹的眼光真是不敢评论。凌威是个卖狗皮膏药的,耿忠是个讨饭的,现在还要向讨饭的请教医学难题,要是告诉曹颖,她一定笑掉大牙,想起那个温和的姑娘,陈云宇立即魂不守舍,目光迷离,几天不见,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第五十九章 妙手回春(二十九)   “快请耿老爷子。”和长春见多识广,对民间奇人时有耳闻,立即吩咐梅花把老爷子请出来。   耿忠穿着蓝色工作服,来到前厅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包药材,微笑着:“陈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您请坐。”和长春客气地把一张椅子推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耿忠看着眉头紧锁的凌威和陈雨轩:“是不是还没有治疗红斑狼疮的方案?”   和长春微微吃惊,看来陈雨轩说得不错,耿忠确实有点门道,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和长春谨慎地说道:“不知耿老爷子有何高见。”   “我哪来的高见,对医学我不太懂,你们把方案说出来,药物我倒可以提点意见。”耿忠说话直接爽快。   “我和凌威想了很久,只有从根本上下手。”陈雨轩随手写了一个药方:“红斑狼疮之所以全身感染,是血液里毒素在作怪,只有用清热解毒的方法,但一定要是上等灵药。”   耿忠看了看陈雨轩递过来的药方,沉思一下,慢慢说道:“方子用于清理体内毒素确实有效,但还是缺少一点东西,我早年在一家道观中见过道士炼丹,倒有一个方子供参考。”   “说来听听。”凌威目光明亮,他没有看错,耿忠果然是个了解药性的奇人,居然知道中国最神秘也被传为最迷信的炼丹之术,怪不得他对熬药了如指掌。   “我看把这个方子和你们的方子组合一下倒是可以。”耿忠写出药方,微微思索一下:“但必须找到一样上等药材才能完美。”   “什么药材?”凌威等人异口同声,就连梅花也期待地看着耿忠,目光明亮异常。   “犀牛角。”耿忠说得一字一板,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陈云宇愣了一下:“好像犀牛角并不难找,中药铺基本都有。”   “你说的是一般用药。”和长春看了看陈云宇:“你和药材打交道应该知道,现在方剂中的犀牛角都是用水牛角代替,同样解毒清热,但效果差远了,就像虎骨用其他动物骨头代替一样,疗效不佳,这也是中医越来越衰落的原因之一。”   “犀牛角为解毒灵药,但我说的更难找。”耿忠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要的是几百年以上的犀牛角,而且必须是亚洲爪哇的犀牛角。”   “为什么必须是爪哇的犀牛角?”梅花对药物充满好奇,脱口而出。   “非洲犀牛两个角,亚洲一般是一个角,药性自然好一点。”耿忠侃侃而谈:“而亚洲犀角又分为水火两种特性,爪哇犀牛角属于水,对于红斑狼疮的热毒当然最有效,几百年以上或许和当年的生态坏境有关,这点我也不太清楚。”   “听你这么一说,这样的犀牛角根本找不到。”陈云宇泄气地摇了摇头:“说了也是白说。““你以为丹药很好炼吗。”耿忠呵呵笑了两声:“不然就称不上灵丹妙药了。”   “也不一定找不到。”楚韵忽然插言:“除了药房,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   “哪里?”凌威转过脸看着楚韵俏丽的脸颊,细腻的皮肤泛着淡淡红润的光泽。   “用犀牛角雕刻的犀角杯作为一件古玩,一直被许多人收藏,只是价格不菲。”楚韵声音柔和悦耳:“明天在文化宫艺术大厅有一场拍卖会,有朋友邀请我去玩,听说好像有几件犀牛角制品。”   “目前犀角杯市场价多少?”陈雨轩立即来了精神,目光闪动。   “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疯了。”陈云宇立即打断妹妹的话:“好的犀角杯都是几百万,就是破损的也要十几万。”   “我们不要完整艺术品,说不定那些破损的就有我们要的上百年爪哇犀牛角。”陈雨轩语气坚决:“明天我去碰碰运气。”   “我的好妹子,我们店里全部流动资金加起来不足三十万,你就不要折腾了。”陈云宇苦着脸说道:“花光了大家喝西北风去。”   “三十万够了,我有分寸。”陈雨轩用力挥了一下手,语气不容置疑:“为了两个孩子的性命,考虑不了太多,”,为了孩子的性命。陈雨轩的话一下子触动了凌威,他知道为什么陈兰河要把药铺交给女儿,陈雨轩有一颗无比宽广,仁慈的心,在这个充满金钱利益良知渐渐泯灭的社会里,一颗仁心是多么可贵。凌威忽然觉得陈雨轩嘴角的微笑很美,美得让人肃然起敬。   明亮的眼睛,红润的脸颊,坚定的笑容,陈雨轩的形象一下子定格在凌威的脑海中,许多年以后想起这一刻,凌威还会感动得有点眼眶湿润。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爹爹。”陈云宇有点气急败坏:“你在拿我爹辛苦留下的产业开玩笑。”   “不用打了。”和长春伸手拍了拍陈云宇按在手机上的手,温和地笑了笑:“我当初也反对你爹把店铺交给陈雨轩,因为她的性格太直爽,现在看来你爹是对的,他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和你妹妹做出一样的决定。”,“您怎么知道我爹会这样做?”陈云宇不甘心的瞪着眼。   “因为他以前做过。”和长春语出惊人:“这也是我留在保和堂的原因,我佩服你爹的勇气,当年舍弃全部家当买了一株千年灵芝救活了一个人,我见过那株灵芝,这也是我刚见到凌威在大虹桥卖灵芝时,一眼就看出灵芝真假的原因。”   “爹爹救活那个人,后来店铺怎么样?”陈雨轩充满好奇,虽然知道店铺依然流传到自己手中,但是对当时的情形还是十分担心,因为自己说不定下一步就会是一样的情形。   “后来那个人留下了一套子午流注的针法,你爹靠着神奇的针法,让保和堂东山再起,更加辉煌,也算是好心有好报。”和长春庆幸地叹息一声。   “那个会神奇针法的人后来到哪里去了?”凌威心中一动,和长春没有明说,但是凌威知道,除了子午流注,那人一定留下了大周天针法,只是陈雨轩还掌握得不全面,不知和传授自己针法的人有什么渊源。   “后来,那个人走了,竟然连姓名都没有留下。”和长春的回答让凌威很失望,不过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大吃一惊:“那人还留下了谁也不明白的一幅画,就画在书房里的墙壁上,原来那里就有一幅山水画,他在上面添了一位少女,没过多久,少女竟然消失在山水中,老掌柜猜想一定使用某种药物做颜料,后来挥发了,不过奇怪的是许多人第一眼望去依然可以见到少女的脸颊。”   “原来那幅画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陈雨轩语气有点感叹,把桌上的药方合在一起,大声说道:“明天我们就去参加拍卖会,但愿能找到爪哇犀牛角,挽救两位孩子的生命。”   ***   夜幕低垂,一位娇艳的姑娘裸露着白皙如玉的肌肤,胸脯激动地高高耸立,两个小蓓蕾如熟透了的樱桃,双眼紧闭,一脸迷醉。身体绷得笔直,两手紧紧抓住床单,喉咙里发出令男人彻骨**的呻吟。   井上正雄伏在大大张开的两腿间,凶猛地做着最原始的动作,随着女子一声颤抖的尖叫,潮水涌动,井上正雄立即停止动作,吸,提,撮,闭,快速把阴气从后背督脉上引,循环进入腹部丹田,然后静养片刻,一种欢畅掠过每一个毛孔。   翻身下床,井上正雄快速穿上衣服,容光焕发,精力充沛,毫无睡意,伸手习惯地拍了拍女孩平坦的小腹,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女人总以为可以让男人死在自己的肚皮上,可是她们忽视了一件事,在疯狂折磨男人的同时也在被男人折磨。井上正雄可以一晚毫不费力地让三个青春女子晕倒在身下。   脚步轻盈地走到隔壁房间,井上正雄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倒一杯茶慢慢品着,他喜欢这种品尝女色以后的惬意感觉。门外响起一阵快慢均匀的脚步声,不用看,是小泉明志,井上正雄喜欢他这种冷静的态度,坚强沉稳,让人觉得任何事交给他都用不着担心。   “进来。”小泉明志刚刚举手敲门的时候,井上正雄大声吩咐了一句。   “老板,你外出的这几天,保和堂生意兴隆,曹龙失败了。”小泉明志声音不高不低,冷静异常。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好像使用了千年灵芝。”井上正雄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千年灵芝,上等灵药。”小泉明志略显惊讶:“保和堂竟然还会有。”   “不错,他们还要寻找百年犀牛角。”井上正雄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不过明天我也去参加拍卖会,他们没有任何希望。”   “那个紫玉佩怎么办?”小泉明志轻声说道:“我们是不是派人到永春岛去动手。”   “不行,据我所知永春岛不是轻易可以闯的地方,而且万不得已不要和他们对立。”井上正雄抬手抚摸一下漂亮的胡须,淡淡笑了笑:“不过,要想得到紫玉佩,并不需要去永春岛。”   “老板的意思是要等到保和堂治好祝玉妍,拿到紫玉佩,从他们那里下手。”   “紫玉佩既是古玩又是灵药,保和堂不会轻易让别人得手。”井上正雄又摇了摇头。   “老板的意思、、、、、、”小泉明志想不出答案,看着井上正雄,面色恭敬,等待回答。   “紫玉佩可以辟邪,安定心神,你认为祝子期会把它放在哪里?”井上正雄喜欢让手下思考,提醒了一下。   “祝子期最心爱的就是女儿,如此灵药当然佩在祝玉妍身上。”小泉明志迅速明白过来,不过还是有点疑惑:“似乎没有人发现祝玉妍佩戴。”   “祝玉妍随身有个香囊。你让人取来就可以了。”井上正雄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凌威这个人不可小视,明晚举行拍卖会,他一定会陪着陈雨轩过去,保和堂只剩下梅花和姓耿的老夫妻,动手应该是最佳时机,不过切记不要伤了祝玉妍。”   “明白。”小泉明志清脆地回答一句,稍微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好奇,轻声说道:“老板,保和堂的一举一动你似乎都知道。”   “不该你问的,最好不要多嘴。”井上正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冷得让小泉明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第六十章 妙手回春(三十)唯一方法   任何一件事,新鲜劲过后就会变得平淡,这是正常的规律。保和堂的生意也是如此,几天高峰过去,治病的人少了点,不过比起出名之前要多了好几倍,陈雨轩和凌威两个人的前面都排起了长队。   一位中年人手捂这腮帮坐在桌前,手臂伸直,凌威把了一下脉,交给身边的梅花,梅花轻声询问了几句,微微笑了笑:“风火牙痛,口渴,便秘,脉数,治疗原则疏风清热止痛,针灸主穴,合谷,下关,颊车。便秘加支沟穴,上牙痛配风池,内庭。”   “不错。”凌威微微点头,让病人先到一边等着针灸,招呼下一位过来。   第二位是个中年妇女,面色略显苍白,眼神疲倦,凌威照样把了把两边手腕的脉搏,转给梅花。梅花脸色平静,精神集中,把完脉看了看女子的舌苔,微笑着说道:“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注意休息。”   “心血亏损,肝胆火旺,不容易入睡或者睡后容易醒,有时候彻夜难眠。”梅花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女子的眼睛。   “太神了,我就是失眠。”中年妇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用检查和询问,梅花一下子说出病情,令她信服之余自然产生信任。   “治疗方法。”凌威满意地看着梅花一本正紧的脸颊,微微笑了笑。   “治疗原则养心安神。”梅花不慌不忙地说道:“主穴,神门,三阴交,配穴:肝俞,太冲。隔天一次,留针二十分钟,十天一疗程。”   “再开一盒天王补心丹。”凌威补充一句:“中成药,滋阴安神。”   “梅花,你真是进步神速,短短半个月就可以做堂问诊了。”陈雨轩一边替病人诊病一边笑着说道:“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聘请你做正式针灸医师。”   “这是二小姐和师傅教得好。”梅花带着一点稚气的脸颊浮起灿烂的笑容,轻轻活动一下胳膊,语气谦虚轻柔。   “别给我戴高帽。”陈雨轩轻声笑道:“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贪玩,还没你进步快,我爹经常骂我。”   号脉,开方,抓药,几个人一口气又看了十几个病人,梅花开始把需要针灸的人带到后面专门的房间,那里有和长春负责,梅花听从他的指导。   一位身穿蓝色服装的青年从后面走出来,提着一个拖把,麻利地在大厅清洁,走过凌威身边,抬头笑了笑。凌威诧异地叫道:“孙笑天,怎么是你?这两天生意不忙,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我闲着没事,帮助耿老太太扫扫院子,浇浇花,有时间搞一搞清洁。”孙笑天笑得很秀气。   “你不会有什么目的吧。”陈雨轩歪头打量一下笑眯眯的孙笑天:“我可不会给你开工钱。”   “二小姐说笑了,我只是帮着耿老太太做事。”孙笑天快步向后院走去,脸色有点神秘。陈雨轩愣了一下,噘了噘嘴:“毛病。”   病人在十点钟左右全部诊断完毕,凌威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旷神怡。刚要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和长春快步从后面走出来:“二小姐,昨天两位红斑狼疮的小孩来了。”   “人呢?”陈雨轩和凌威面色同时一变,显得有点紧张。   “父母都不想让别人看见孩子满脸疤痕,从后门进来,在院子里等候。”和长春微微笑了笑:“看情形,孩子的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   “快让他们进来。”陈雨轩急促地吩咐着,和长春立即向后面招了招手,孙笑天带着几个人从走道里出来。李宇恒夫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位乡下夫妇。   “凌医生,你们真是妙手神医,昨天一副药下去,我们两家的孩子都好多了,你看面色红润,还吃了好多东西。”李宇恒笑容满面。   “抱过来看看。”凌威的脸色却并没有一丝欢喜,看了看孩子欢笑的样子,又把了把脉。陈雨轩在另一边仔细观察李宇恒的孩子。好久,两人同时抬起头,相互看了看,眼中充满担忧。   “孙笑天,带他们到后面,让人用消毒水清理一下孩子的皮肤。”陈雨轩向孙笑天使了个眼色,孙笑天立即机灵地笑了笑:“大家跟我来。”   “怎么样?”李宇恒等人高兴地走向后堂。和长春迫不及待地说道:“昨天的清热解毒药,不应该有这么好的疗效,孩子举动有点反常。”   “您说对了。”陈雨轩微微叹口气,低声说道:“脉搏显示,阴阳两虚,反常的旺盛,油尽灯枯。”   “回光返照。”和长春虽然感觉到这一点,听到陈雨轩的话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回光返照,原来指的是一种自然现象,由于日落时的光线反射,因而天空有短时间的发亮。后来多表示人将死时神志忽然清醒或短暂的兴奋。灭亡前表面上的短暂繁荣。人的生命就像蜡烛,熄灭前总是要跳动一下。   “先保住几天性命。”凌威拿出几片灵芝,低声说道:“灵芝加上人参,可以延续三天生命。”   “也就是说今晚的拍卖会我们必须拿到犀牛角。”陈雨轩目光清澈坚定,神色凝重。   “这是唯一的方法。”凌威一改懒散的表情,面色少有的凝重。他没想到孩子的病情如此糟糕,想起那两张稚气的脸颊,心中隐隐作痛,两个如同小嫩苗般的生命眼看着就要一点点消失,令人痛惜,幸好还有耿忠的丹药配方。但是,真的能遇到几百年的爪哇犀牛角吗?是否能够轻易买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沉甸甸压在心头。   “我们现在就走。”陈雨轩手臂一按桌面,猛然站起来,俏丽的脸颊带着焦急。   “拍卖会晚上举行,现在去太早了。”凌威理解陈雨轩的心情,缓缓摇了摇头:“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我们再想想办法。”   “不用想了,自从祝玉妍来了保和堂,我们都想了几千遍,耿忠的方法是唯一出路。”陈雨轩一把拉起凌威:“我们现在就离开,拿不到犀牛角,我害怕看见那两个孩子。”   “长春叔,这里的事麻烦你处理一下。”凌威没有坚持,向和长春挥了挥手,跟着陈雨轩走出保和堂。   两人没有开车,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艳阳高照,许多俊男靓女们打着各种各样的小洋伞,形成城市一道色彩斑斓的风景。路过一家商店,凌威也买了一把精致的小伞,粉红底色,画着夸张的动画人物,让陈雨轩随意撑着,遮挡着阳光,女孩子很喜欢这种细节,陈雨轩的心情立即舒畅了一点,眉毛弯弯浮起一丝迷人的浅笑:“凌威,没想到你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还是蛮细心的嘛。不过两人一把伞,你干嘛离我那么远,靠近点。”   “不用了,我这人皮肤黑,打不打伞一个样。”凌威望着城市天空偶尔露出的一块白云,眼前又飘过一张温柔的笑脸,不知她在何方,也是在这个街道,也是一把画着动画人物的小洋伞,一切依旧,人却已渺渺。   “你想什么呢,心神不宁。”陈雨轩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凌威,凌威微微一震,转脸笑了笑:“我在想到哪吃饭。”   路边一间小吃店,两人都没什么味口,走进去随意点了两个菜和米饭,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死活不收凌威和陈雨轩的饭前:“凌医生,我媳妇的病几天前是你们针灸治好的,你们收费那么低,今天就算我请客,聊表心意。”   “你媳妇?我怎么记不清。”凌威微微皱了皱眉。   “您是贵人多忘事。”老板眯着眼笑着:“一点小毛病怎么会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一些小毛病久治不愈,让人痛苦,您真是上天派来的大好人,附近的街坊邻居经常提起你们保和堂,人好,手艺好,价钱又低。”   老板似乎充满感激,唠唠叨叨说着,凌威慌忙拉起陈雨轩走出门。陈雨轩边走边笑:“那老板真逗,像个老婆婆,说起来没完没了。”   凌威脸上也浮起欣慰的笑容,得到病人夸奖是医生最幸福的事,这是对他们价值的肯定,让他们觉得努力和辛苦没有白费,更加坚定了救活那两个小孩的决心。陈雨轩握了握凌威的手,水润清丽的脸颊带着自信,语气清脆:“我们一定能拿到犀牛角。”   “一定。”凌威脸色严肃地望着她,紧接着微笑在两人脸上绽放开来,越来越灿烂。   离举行拍卖会的文化宫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心情好了点,脚步轻快地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着,陈雨轩偶尔会踢一下路边不知谁丢下的矿泉水瓶,发出低低娇笑。   走出繁华的商业街,路边有一块空地,似乎准备开发,已经拆除的老房子一片狼藉,几台挖土机正在清理。还有一排小楼挺立着,显得孤单,小楼前许多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陈雨轩好奇地凑过去,踮着脚尖向里面张望。   “快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又是拆迁户和开发商之间的矛盾。”凌威拉了拉陈雨轩,这种事报纸新闻每天都有,已经成了一种独特的现象。   陈雨轩瞄了一眼,忽然低声叫了一句,有点惊讶:“凌威,是那个在地下室打黑拳的钟于良。”   提起钟于良,凌威忽然想起自从送他上医院就没有再去瞧过他,不知他的伤怎么样。立即和陈雨轩钻进人群观看。   第六十一章 又见叶小曼   钟于良身材比上次见到时更显瘦弱,脸色苍白,斜倚在门框上,身边站着一位少女,圆脸大眼,薄薄的嘴唇紧抿着,面色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一群人。在医院的时候少女向凌威介绍过姓名,好像叫钟于慧,钟于良的妹妹。   “你们兄妹两别不识抬举。”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工程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挥舞着手臂,大声叫着:“钱,我们已经按合同支付,你们没有权利再提出额外的要求。”   “黄经理。”钟于良声音虚弱,但很坚定:“我们是从乡下来的,继承了二叔的家产,你们不该串通评估的人欺骗我们。”   “谁说我们欺骗了,你现在尽管重新找人评估,我们不拦着。”黄经理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左边街道拐个弯就有一个房屋评估机构,你们现在就去问问。”   “你哄三岁小孩吗。”钟于良冷冷说道:“我们一走你们就扒房子,扒完了到哪说理去。”   “黄经理,别和他嗦。”一位挽着衣袖衣服带着油污的中年人大声嚷着:“直接把这两人拉开,动手拆房,速战速决,工程可不能让他们耽误了。”   “谁敢。”钟于良低吼一声,站直身躯,可惜病体未愈,忍不住晃了晃,钟于慧慌忙扶住他:,满脸关切“哥,你小心点。”   “小子,我们知道你有两下子。”一位脸上有一块刀疤的青年人近前几步:“可是现在你不行了,我们也是帮人家做事,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已经付给你二十万,可以在乡下盖一个大宅子,别不知足。”   “不行。要想拆房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钟于良满脸坚决,倔强地挡在门前。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青年不屑地挥了挥手:“城里人和开发商斗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你们两个乡下人就不要不自量力。”   “你们试试看。”钟于良脸色激动,咳嗽了一声,拳头缓缓攥起来,钟于慧紧张地抓着一根木棍。   “兄弟们,上。”刀疤脸一挥手,十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一拥而上,围住钟于良兄妹。   “滚开。”刀疤脸得意地叫着,有点嚣张。伸手去拉钟于慧的肩膀,手掌覆盖的部位包刮前胸,明显带着一点猥琐。不过,手掌还没有靠近钟于慧,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在他的肘部碰了一下,一股酸麻的感觉触电般流遍全身。   刀疤脸惊骇地退后一步,一男一女出现在面前,男子神情似笑非笑,嘴角有一丝不屑的意味。显眼的是颌下短短的胡须,女孩面色清润,带着一丝怒气,目光异常冰冷。   “你们想干什么?”刀疤脸看着凌威和陈雨轩,狐疑地瞪着有点斜的眼睛:“别多管闲事,是他们的什么人?”   “路过。”陈雨轩冷冷说道:“只是看不惯对女人动手动脚的家伙。”   “看不惯也得看。”刀疤脸见两人打扮普通,不像大有来头,立即嚣张了几分,不过刚才那种酸麻的感觉记忆犹新,他向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上。”   戴安全帽的工人显然经常处理这样的事情,一般来说,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有公司兜着,既赚钱又可以释放一下野性,何乐而不为。刀疤脸一下令,十几个人一起向前逼近,陈雨轩后退半步,一手平举,一手护胸,拉开架势,目光凌厉,凌威则抽出一根银针压在手中,蓄势待发。   一声刹车的轻响忽然在路边传来,黄经理愕然回头,入目的是一辆加长豪华轿车,他立即一挥手:“等一下。”刀疤脸等人立即停止动作退到一边。   又有几辆轿车轻轻停在一旁,围观的人立即让开一条道,静静看着一排轿车。后来的几辆轿车车门打开,走出来十几位身材健壮的青年,站在路边一言不发,神态恭敬,好像是一群保镖。   加长豪华轿车的车门缓缓分开,悄无声息,落地的是一双黑色马靴,紧接着一条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紧身裤,上身也是黑色,就连眼镜也是黑色,黑亮的头发,衬托出白皙的脸颊清冷异常。   “这姑娘好威风。”钟于慧站在凌威身边,低声惊呼一句。   “有什么威风的,只是帮别人开车罢了。”凌威声音很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他对眼前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在小虎和梅花被绑架的时候就见过她,那种气质一眼就看得出来,就是这帮人强行买走了灵芝。   “凌先生好记性。”黑衣女子声音清脆冷静:“我叫程怡然,这里是我们下属的一家公司开发,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只是路过,你和钟于良谈吧。”凌威见对方态度还算客气,语气缓和一点,让到一边,把钟于良露出来。   “我也没有好说的,补偿八万,我就走人。”钟于良气力虚弱,说话简短干脆。   程怡然转脸询问了黄经理几句,柳眉微蹙:“钟于良,合同既然签了,你就不能节外生枝,无论哪一方有理都要按照合同办事,如果出尔反尔,以后每一个住户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开发。”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既然也觉得合同不公平,就要给我个公道。”钟于良挥了挥手,语气毫不妥协。   “我只是路过,这些小事本不该我管。”程怡然有点不悦:“我们只是不想激化矛盾,可不是怕事,较起真来你们未必有好处。”   “程小姐,你这是在威胁。”凌威忽然冷冷说道:“刚才你们的手段我已经见识了,以多欺少,以富欺贫就是你们的方法。”   “凌威,你太过分了。”程怡然声音提高了很多,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冷酷,厉声说道:“要不是看在你那株千年灵芝的份上,我才懒得和你说话。”   “谢谢程姑娘。”凌威撇了撇嘴,微微笑了笑:“要不是看在钟于良兄妹的面子上,我也懒得和你这种人说话。”   “我知道你有两下功夫。”程怡然俏脸含霜:“但是好汉难敌四拳,我们这里可不止四个人。”   “别说这些没用的。”凌威心中掠起一丝怒意,目光闪动:“有本事你自己来,一对一。”   “你真以为我怕你。”程怡然也动了肝火,取下眼镜扔在一边,露出一张清冷艳丽的脸颊,眼睛不大但神光熠熠,向四周的人挥了一下手:“你们不要动,我会会他们。”   “不劳这位兄弟动手,我自己来。”钟于良忽然倔强地挺着身躯,几步跨到凌威的身前,冷冷盯着程怡然,满脸怒火,低声说道:“我说过,要想拆房,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以为不敢。”程怡然逼近几步,带着一股女性少有的坚强气势。   “你试试看。”钟于良牙关紧咬,缓缓抬起手臂,做了个应战的姿势。   程怡然一向很少出面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也纯粹是路过,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竟然挑战自己的权威,心中微微掠起一丝怒火,忍不住抬起拳头。   凌威急忙近前一步,靠近钟于良,低声说道:“钟于良,你刚动过手术,不能这样冲动。”   “你怎么知道?”钟于良疑惑地看了看凌威。   “哥。”钟于慧扶着钟于良的胳膊:“刚才来不及告诉你。就是他们两救你上医院的。   “谢谢。”钟于良向凌威感激地笑了笑,轻轻甩开钟于慧,神情倔强:“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慢着。”豪华轿车的车窗慢慢落下一点,露出叶小曼半个如画的脸颊,声音轻柔:“程怡然,给他们钱。”   “小姐,不能这样。”程怡然愕然地看着车窗:“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这样会助长一些拆迁户的气焰,不利于开发。”   “下不为例吧。”车里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叹:“凌医生,我是看在你是一名医生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们让一步,不过以后我不愿意我们总是在这种针锋相对情形下见面。再有下一次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也是。”凌威冷冷地望了望车子里的叶小曼。他不喜欢有几个钱就摆排场耀武扬威的人,就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也不行,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谈不上交情,才懒得理会。   程怡然不太情愿地向旁边的一位青年挥了挥手:“八万,有现金吗?”   “有。”青年回身从车里拿出钞票递到程怡然手中。程怡然望了望凌威::“我重申一遍,不是因为你们有理才给钱,纯粹是小姐对你们网开一面,真如小姐所说,凌医生,不会再有下一次。”   “钱给他。”凌威指了指钟于良,淡淡笑了笑:“程小姐,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是会出手。”   程怡然柳眉紧拧,不悦地哼了一声,把手中的钞票猛然仍在钟于良身上,刚要转身,钟于良忽然晃了晃,一下子向地上栽去,程怡然本能地一伸手,钟于良软软倒在她的身上。   事出突然,程怡然平时虽然处变不惊,还是吓了一跳,看了看钟于良苍白的脸颊,满脸不屑,大声说道:“已经给钱了,你们不能耍赖。”   凌威迅速抱过钟于良,看了看脸色,大声对陈雨轩说道:“快叫救护车,这小子伤还没好,逞什么能。”   程怡然看着钟于良微微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向旁边两人一挥手:“把这个人抬上车,送医院。”   “程姑娘。”两位青年一时没有会意过来,看着程怡然,一脸愕然。   “救人要紧,愣着干什么。”程怡然厉声说道:“送长宁医院,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两位青年答应一声,把钟于良抬上车,钟于慧也紧跟着,轿车转了个弯,迅速消失在远方。   “谢谢。”凌威语气很淡,无论如何程怡然救人的举动还是值得赞赏。   程怡然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豪华轿车,眨眼间,几辆轿车鱼贯而去。黄经理指挥着工人们开始拆房,围观的人也慢慢散去。   “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陈雨轩面对着轿车远去的方向,竟然提出一个孩子般的问题。   “世上的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善良和邪恶在心中哪一方多一点。”凌威看了看渐渐落下的夕阳,脸上带着沉思。   “你是善良还是邪恶?”陈雨轩俏脸微扬,秀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邪恶。”凌威笑得有点懒散。   “我也是。”陈雨轩轻声娇笑,晚霞照在脸上,水润中多了一层妩媚。   第六十二章 夜袭   文化宫在每一个城市都有,在八十年代是文化中心,图书馆阅览室是那一代人的精神粮食,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歌舞厅茶座接连出现,经济第一,图书馆渐渐被挤到一般人都难以找到的地方。文艺界经常聚会的场所也变成了拍卖大厅,还好,拍卖的是古玩,和文化沾上点关系,还不算离谱。   当然,和经济挂钩也有好处,大厅布置得非常辉煌,每一个座位都柔软舒适,洁白干净,走道上是一条宽阔的红地毯,前面的舞台宽宽大大,黑亮大气的一张桌子上摆着拍卖师的金黄色小锤。后面一个大屏幕显眼地播放着一个个五彩缤纷的画面。   陈雨轩交了押金,领取号码牌,和凌威并肩进入会场,在中间靠边的座位落座,神情有点拘谨,低声凑近凌威:“你紧张吗?”   “不紧张。”凌威微微笑了笑。   “我有点。”陈雨轩倒是毫不隐瞒,眼睛四处瞄了瞄:“到这里都是很有钱的人,我们这点钱会让别人笑话。”   “他们有钱,参加拍卖会是为了玩乐或是投资,而我们是为了救人性命。”凌威轻声说道:“他们凭什么笑话我们,应该感到惭愧才是。”   “说得也是。”陈雨轩情绪缓和一点,瞄了一眼附近刚落座的人,立即又紧张起来:“程怡然。”   凌威转脸看过去,果然,程怡然戴着墨镜望着这边,看不清眼神,就连表情也被墨镜遮挡去一半。凌威淡淡说道:“别理她。”   陈雨轩和凌威盯着程怡然的时候,在附近的座位上另一道目光却紧紧盯着他们两,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拿出手机放到嘴边,声音低低地说道:“小泉明志,他们两在这里,可以动手了。”   拍卖师穿着红色的长袍,显眼夺目,声音浑厚自然:“各位,下面开始竞拍,第一件藏品,元青花,请看大屏幕。”   舞台后面的大屏幕现出一个精美的青花瓷,一个女声解说着瓷器的历史和这件瓷器的各种知识:“元青花是国宝级藏品、、、、、、、、”   “元青花,底价三十万。”拍卖师大声说道:“下面,开始出价。”   “三十万,”陈雨轩不安地嘀咕一声,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人家一个小瓶子最低就这么多。   接下来的情况让陈雨轩更加吃惊,拍卖价一路高升,三十五万,五十万。七十万、、、、、、一百二十万。随着拍卖师手中的小锤落下,这件青花瓷定格在一百二十万。   第二件是一件青铜器,价钱更高,攀升到一千万。听着耳中一个个平静的报价声,似乎金钱只是一个虚幻的数字,和生活无关,和柴米油盐更无关,事实上,玩古玩的这些都是上层人物,已经远远脱离了为衣食和生计发愁的范围。心镜当然是陈雨轩无法体会的。   “第十三件,犀角杯。”拍卖师终于报出了一个令陈雨轩心动的东西,她立即振奋了一下,紧紧盯着大屏幕,听着温柔的女声介绍:“这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犀牛角来自非洲、、、、、、、”   “不是亚洲犀牛。”陈雨轩微微失望,倚在椅子上,懒懒地看着别人出价。   但是非洲犀牛角做的犀角杯也拍到上百万的价格,陈雨轩只能祈求爪哇犀牛角早点出现,最好是破碎成乱七八糟,一文不值,因为她需要的不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是一种药品。   似乎是老天爷的眷顾,事情还就确实向着陈雨轩的愿望发展,第十八件是一件爪哇犀牛角做的犀角杯,但是破损严重,拍卖师语气惋惜:“这件艺术品比较残破,底价五万。”   “有啦。”陈雨轩高兴地低声嘀咕,按照常理,底价五万的残次品,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   “七万。”有人举牌。拍卖师大声说道:“七万,第一次,七万,第二次、、、、、”   “八万。”凌威见陈宇轩发愣,立即举起号码牌。   “十万。”井上正雄脱口而出。   “十二万。”凌威脸色平静,高举着号码牌。   “十五万。”井上正雄不屑地瞄了凌威和陈雨轩一眼。   “二十万。”陈雨轩咬了咬嘴唇。脸色紧张,志在必得,大厅里一阵议论,都不大明白陈雨轩和井上正雄为何在一件残次品上较劲。   “二十五万。”井上正雄慢慢举起号牌,声音高昂,带着明显的挑衅。   陈雨轩的额头忽然滴下几粒汗珠,面色绷得很紧,目光闪动,再争下去可就是三十万,全部家当,保和堂说不定就会毁在自己手里。可是,那两个小孩可爱的笑脸又在脑中不断闪动。她看了看凌威,凌威缓缓点了点头,轻轻握了握陈雨轩的手掌…   “三十万。”陈雨轩声音虽然坚定,但是举着号牌的手腕已经微微颤抖。   “三十万,第一次,三十万,第二次、、、、”拍卖师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着。   井上正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慢慢举起号牌、、、、、、拍卖大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保和堂却沉静在一片安宁祥和中,只有二楼的两个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一间是祝玉妍的房间,正在放着一首优美的乐曲,这是楚韵的交代,音乐可以平缓心情,有利于病体恢复。另一间亮灯的是书房,祝子期专门让人搬来一台电脑,保和堂没有永春岛宽阔,活动空间狭窄,朱珠闲着的时候就打打游戏。   小泉明志缓缓推开后院门,两个人闪身悄悄进入院里,他没有带很多人,因为他很自信,甚至连身边的人都觉得多余,轻轻挥了挥手:“你呆在院子里观察动静,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队长,小心一点。”手下低声说了一句。   小泉明志对于手下的关心却并不领情,哼了一声,脚步轻缓地快速向二楼奔去。走到楼梯间,拿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既然井上正雄一再强调不能伤害祝玉妍,就要谨慎一点,省得以后被认出来麻烦,虽然他不怕,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祝玉妍的房间们虚掩着,小泉明志轻而易举地就推门而入,祝玉妍一边放着音乐一边看电视,听到推门声,头也不回地说道:“朱珠,茶泡好了吗?”   小泉明志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祝玉妍的脖颈,有一条细细的项链,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井上正雄让自己来取的香囊。他想过事情很简单,但没想到如此的顺利,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你是谁?”祝玉妍见身后没有动静,转过脸愕然地看着蒙脸的小泉明志,神情略显紧张。   “祝小姐,放松点,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小泉明志声音温和,装着一点嘶哑,看着脸上布满疤痕的祝玉妍,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你想干什么?”祝玉妍情绪缓和一点,冷静地盯着小泉明志的眼睛,她倒是不担心对方有什么非分之想,自己现在满身疤痕,恐怕除了凌威对着自己面带微笑,其他男人眼中都会带着明显的厌恶,眼前的这个人也一样。   “祝小姐,我只要你脖子上挂的香囊。”小泉明志靠近一点,思索着如果祝玉妍叫喊,准备击中她的哪几个穴位,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走香囊。   “要钱我可以给你。”祝玉妍身体向床边靠近一点,伸手抓住一张椅子的把手,谨慎地看着小泉明志,声音冷静:“我爹说这是我娘留下来的,谁也别想拿走。只是一个香囊,没什么价值。”   “祝小姐,让我看一眼可以吗。”小泉明志微微笑了笑:“要不是我们想找的东西,我立即就走。”   “不行,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祝玉妍忽然提起椅子,拉开架势:“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你喊又能怎样。”小泉明志自信地撇了撇嘴:“我早就调查过了,院子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位小姑娘,如果惊动他们出来,楼下的兄弟出手不知轻重,反而是你害了他们。”   祝玉妍一下子愣住了,眼前这个人说得不错,陈雨轩和凌威不在,保和堂只剩下老弱病残,动起手来自寻死路。   “想好了吗。”小泉明志见祝玉妍缓缓放下椅子,笑着说道:“祝小姐果然是明白人,东西给我,省得受皮肉之苦和连累他人。”   小泉明志又向前靠近一步,刚要伸手,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少女轻声说道:“小姐,茶来了。”   “你是谁?”朱珠端着茶盘的手抖动了一下,眼神明亮地看着小泉明志,并不显得慌张。   “你别问我是谁,想活命就不要说话。”小泉明志语气恶狠狠,他知道这些端茶倒水的丫头经不住吓,稍微狠一下就会乖乖站在一边。   “我把茶端给小姐可以吗?”朱珠的反应并不太恐惧,只是有少许的慌张,声音很弱。   “也好,祝姑娘喝口茶,我给你三分钟,不要逼我动手。”小泉明志向一旁挪了挪脚步,让朱珠走向祝玉妍。   朱珠走得很小心,很谨慎,小泉明志看着她的双脚,每一步距离相等,坚定有力。心中忽然一惊,就在这时,朱珠手中的茶水忽然飞向小泉明志的脸颊,小泉明志侧身躲过,朱珠一声冷笑,茶盘扔向一边,两手忽然多了两把锋利的匕首,双脚一用力,向着小泉明志扑过来,匕首掠起两道寒光。   第六十三章 妙手回春(三十三)尊严   小泉明志对自己充满自信,根本就没有把柔弱的祝玉妍和朱珠放在眼里,在他的意识中,即使朱珠从娘胎里就训练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然而,他错了,错的代价就是几乎失去生命。朱珠出手不仅干净利索,而且狠得可怕,和训练有数的小泉明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对方的喉咙和心脏,一招毙敌,下手没有任何余地。   小泉明志身体迅速后仰,脚底一用力,窜到门边,他反应敏捷,但还是在胸口的衣服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后背一阵冰凉,一照面竟然惊得一身冷汗,这是他到中国以来的第一遭。做梦也没想到对自己造成威胁的竟然是一个纤弱的小姑娘。   小泉明志的噩梦并不因为躲过一招而结束,朱珠的动作丝毫没有停留,身体再次跃起,匕首凶猛地划了过来,目标是喉咙,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气势。   小泉明志迅速抽出一把短刀,空中立即响起一阵铛铛的清响,小泉明志乘机缓一口气,哑着声音冷冷说道:“小丫头好狠。”   朱珠也不答话,面带寒霜,双脚腾空而起,连环踢出,小泉明志毫不手软,手中短刀带着寒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直取朱珠的小腿,他有把握一刀把朱珠的腿切下一只,虽然残忍,但小泉明志喜欢这种一招让对手伤失战斗力的方法。生死一线之间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空中的朱珠一条腿内收,竟然对着短刀踢过来,小泉明志微微诧异,用脚去碰刀,岂不是自寻死路?一咬牙,短刀更加狠辣,他几乎看到朱珠血淋淋的脚腕,然而,结果更加出乎他的意料,朱珠脚上的平底运动鞋前部忽然弹出一截短刀,准确地击在小泉明志的刀上,小泉明志微微缓了一下,朱珠的另一只脚已经接近他的喉咙,一扫而过,他立即向后倒地滚了一下,冲出房间,行动狼狈之极,肩头一凉,接着是一阵剧痛,不用看,已经被朱珠脚上的刀划开了衣服,直达肩胛骨。   朱珠一连串杀招把小泉明志赶出房间,房间内忽然寂静无声,按理说朱珠一番运动过后应该气喘嘘嘘,小泉明志站在门外,却连一丝呼吸都听不见,仿佛进入了一片旷野,目标忽然在感觉中消失,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惊骇。作为一个杀手类人物,并不害怕厮杀,无论对手多么强大都会奋力一搏,害怕的是对方忽然由明处转为暗处,一刹那自己成了对方猎杀的目标。   小泉明志忽然想起井上正雄的话,永春岛最好不要碰,现在他终于知道老板是正确的,自己身为一位训练有数的格斗高手,竟然连一位小姑娘都对付不了,永春岛的其他人岂不是更可怕。   小泉明志第一次犹豫起来,他知道犹豫的时间还不能长,必须尽快作出决定,是进还是退?就在这时,耳中忽然听到一声短促的尖叫,心中一凛,是自己的手下。他立即飞身而起,沿着栏杆滑到院子里,贴着墙角一个阴暗处游目四顾。   院子里静悄悄,二楼的微弱灯光透出来,一片朦胧,小泉明志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自己的手下还笔直地站在院门边,一动不动。悄悄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立即觉得不对劲,人还是那个人,动作却缓慢之级,叫了一句,竟然痴呆呆望着自己,没有回应。   小泉明志全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比遇到朱珠还要感到恐怖,拉起带来的手下,冲出院门,沿着紫玉河边一阵狂奔。拐了几个弯,确认没有人跟过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惊魂稍定,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井上正雄的号码。   “三十五万。”井上正雄报完价,瞄着脸色苍白的陈雨轩,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三十万资金也想跟我斗,嫩了点!   陈雨轩的手掌心布满冷汗,近乎虚脱地倚在椅子上,凌威握着她的手,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自己的心也沉到万丈深渊,唯有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拥住陈雨轩的肩膀,忽然觉得这个平时爽朗阳光的姑娘变得很虚弱,虚弱得让人心疼。   陈雨轩缓缓倚在凌威的肩头,嘴里喃喃低语:“完了完了。”   “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凌威轻声安慰,他知道陈雨轩的心情,拿不到犀牛角,祝玉妍的病情也无法除根,如果那两个小孩就此死去,几条生命可惜之余,保和堂也会一落千丈,留下个欺世盗名的嫌疑。   “谢谢。”陈雨轩俏脸微微扬起,看着凌威颌下的一点胡须,忽然觉得很可爱,很温馨。   “三十七万。”有人和井上正雄争了一下价格,可能也是个盲目投资者。   “四十万。”井上正雄为了确保犀牛角不落入保和堂,坚持了一下。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货物本身的价值。台下更加哗然,拍卖师声音兴奋,大声叫道:“四十万,四十万,还有人出价吗,四十万第一次,四十万第二次、、、、、”   “五十万。”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凌威和陈雨轩听着耳熟,一起望过去,程怡然高举着号牌,轻轻晃动了几下。   “五十八万。”井上正雄毫不示弱。   “六十五万。”程怡然声音稳定,似乎付出的不是金钱,而是一种游戏,纯粹为了开心。   井上正雄愣了一下,不知道程怡然有什么目的,对于一件破损的犀角杯来说简直是个天价,竞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保和堂已经退出。自己目的达到,继续是否还有意义?   手机在怀里忽然震动起来,井上正雄拿出来看了看,放到耳边,里面响起小泉明志焦急的声音:“老板,出事了、、、、、、、”   “六十五万,第一次,六十五万,第二次,六十五万,第三次。”等井上正雄收起手机,拍卖师的小锤已经落下,程怡然拥有了这个破损的犀角杯。   接下来的艺术品拍卖,陈雨轩和凌威只是茫然地听着一个个报价,脑中不断闪现那两个孩子稚气的脸颊和欢快的笑声。   拍卖会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人渐渐散去,陈雨轩步履沉重,到服务台拿了押金,和凌威一起缓缓走出文化宫的大门。凉风迎面吹来,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陈雨轩苦笑了一下:“我们去哪?”   “随便逛逛。”凌威望着眼前宽阔的广场,语气很淡,他也不知道回去如何面对祝玉妍和那两位小孩。   文化宫的广场中间有一个喷泉,还没有尽兴的人围着,欢笑着,从拍卖会出来的人纷纷登上停车坪的轿车,接二连三地离去。一辆超长豪华轿车行走得十分缓慢,似乎在欣赏广场的夜景。凌威望着轿车,脸色接连变了变,忽然紧走几步拦在车前。   “凌医生,有何贵干。”程怡然打开车门走下来,双手抱在胸前,冷冷望着凌威。   “程姑娘,那个犀牛角杯能不能转让给我们。”凌威尽力挤出一丝笑容。   “为什么?”程怡然眉毛轻轻扬了扬,一脸傲气。   “这个犀角杯没有多少艺术价值,但药用价值很高。”凌威控制住心情,声音缓慢:“我们保和堂需要它。”   “可以转让。”程怡然淡淡说道:“既然是药用我成全你们,六十五万,我一分钱不多收,拍卖价你们也听到了。”   “我们只有三十万,而且是保和堂全部家当。”凌威语气恳求:“能不能通融一下。”   “凌医生,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小姐说过,不能再有下一次,请你不要无理取闹。”程怡然满脸不屑:“就算施舍也不能一下子三十万,开什么玩笑。”   程怡然声音很高,附近许多人一起围过来看热闹。凌威脸色涨得通红,低声说道:“程姑娘,我们确实有急用,我也不是要施舍,钱我以后一定奉还。要不,我帮你们干活,什么事都可以。”   “凭你?”程怡然撇了撇嘴:“三十五万,到我们别墅干活,岂不要还上几十年。”   “程姑娘,请相信我一片诚意。”凌威的头微微低垂。   “没钱,我们免谈。”程怡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们要回去了,请让开。”   “我、、、、、”凌威张了张嘴,陈雨轩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算了吧,别委屈自己了,这些人是铁石心肠。”   “等一下。”车内的叶小曼忽然轻轻叫了一声,落下半个车窗。   “小姐,不用和他们废话。”程怡然靠近车窗,语气很轻:“三十万买六十五万的东西,没有商量余地。”   “凌医生,你过来。”叶小曼向程怡然摆了摆手,目光转向凌威。   “姑娘,有何吩咐。”凌威不知道车内女孩的名字,只好用姑娘来称呼。   叶小曼想起凌威几次见到自己那种傲气的微笑和言语,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坐拥亿万家产,在她面前,谁都不可以高傲,何况一个普通的中医医生。她缓缓说道:“你说为了那个犀角杯,做什么事都可以。”   “不错。”凌威回答得慎重。   “此话当真。”叶小曼声音悦耳却带着一股威严。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凌威语气不容置疑,眼中掠过一抹受伤的痛苦。   “现在的男人有几个说话算话。”叶小曼笑声如银铃,接着说道:“我现在就让你做一件事,做了,这件六十五万的东西就归你。”   四周围观的人中立即响起一阵赞叹,一件事可以得到六十五万,不知会如何困难。   第六十四章 妙手回春(三十四)欠一个人情   “什么事,请吩咐。”凌威声音低沉,一字一板,说得似乎每一个字都费尽力气。   “事情很简单。”叶小曼说着缓缓打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套着网状黑丝袜,性感迷人,脚上是一双浅红色皮鞋,色样精巧。叶小曼晃动了一下鞋子:“看到没有,鞋子上有灰尘,你用手擦掉就可以拿走六十五万的东西。”   哇,人群中有人羡慕地叫了起来,举手之劳就是一笔财富,现代社会金钱几乎高于一切,这点事微不足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凌威会立即弯下腰。   然而,听到叶小曼的话后,凌威的躯干忽然挺得笔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双手紧握,手臂微微颤抖,眼中充满愤怒。   “我不勉强你。”叶小曼轻声笑了笑,她倒真希望凌威拂袖而去,现在不为金钱折腰的男人很少了,尤其是生活在中下层男人。骨气和傲气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变得迂腐可笑。   叶小曼的脚随意垂在车门边,四周的目光一起落到凌威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一刹那,没有了丝毫声响。凌威犹豫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缓缓弯下腰,手颤抖地向叶小曼的鞋子上伸过去。车里的叶小曼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知是为了凌威还是为了自己。   “不行。”陈雨轩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凌威的胳膊,大声叫道:“你不能这样,绝对不能。”   一个傲气凌云的人在大庭广众弯腰为一位姑娘擦鞋,那种侮辱会陪着他一生,毁了他的自尊,人格的侮辱,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陈雨轩几乎是哀求:“你不要为难自己,我们慢慢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凌威身体僵持了一下,忽然一抬手甩开陈雨轩,眼中布满血丝,低声吼道:“我们还能怎么办,再过一天那两个孩子就要死了,这可是两条人命,两条人命知道吗。”   语气充满悲愤,充满对金钱社会的愤怒,凌威猛然一咬牙,伸手快速擦向叶小曼的皮鞋,似乎想一下子抹去那份屈辱。手指刚刚接近脚腕,那只脚忽然缩了回去,车门轻轻地关起来。   “什么意思。”凌威直起腰,紧紧盯着车窗里如花般娇柔的脸颊,双拳紧握,有一种砸碎玻璃的冲动,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没什么意思,我怕你手脏。”叶小曼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你、、、”凌威猛然举起拳头,但并没有向车窗砸下去,因为车里伸出一只娇嫩的手臂,手掌上托着一个破损的犀角杯,耳边响起叶小曼冷冷的声音:“你可以拿走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轿车缓缓远去,围观的人散尽,凌威呆愣愣站着,一阵风拂过,汗水湿透的衣衫一片冰凉,他忽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回到保和堂已经是夜里,院子里静悄悄,还是那么祥和安宁。陈雨轩的心却带着淡淡的亢奋,毫无睡意,在耿忠的门前犹豫了一会,举手敲了敲。   “谁呀?”耿老爷子打开灯。   “我,陈雨轩。老爷子,找到犀牛角了。”   门猛然拉开,耿忠身上胡乱套着一件衣服,惊喜地叫道:“你们真的拿到了爪哇犀牛角?”   “当然。”陈雨轩想起拿到的过程,神色暗了一下,。瞄了瞄凌威,凌威不动神色地站立着,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这样默默无言。   “我们到药房说话。”耿忠回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老太太,带上房门,几个人走进前面楼下熬药的房间。   “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犀牛角。”耿忠指着墙角一张桌子上堆在一起的药材,老脸带着兴奋,似乎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这些药材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绝对可靠,加上犀牛角就可以熬药了。”   “这个犀角杯够用吗?”陈雨轩把破损的犀角杯递给耿忠。耿忠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大声笑道:“不错,就是爪哇犀牛角,这种上等药材只要一点点就行了。”   耿忠用一个很小的工具把犀角杯刮下一些粉末,放进药罐,加入几样药材,开始小火慢熬。陈雨轩好奇地问:“需要多长时间?”   “这是丹药的练法,最少**个小时,你们先休息吧,我看着。”耿忠就像一个化学家对待实验,满脸亢奋:“要不了十天,那几个病人就会好起来,即使不痊愈,身体也无大碍…   “也好。我们先回房间。”陈雨轩看着神情严肃的凌威,担心地拉着他回到房间,凌威依旧一言不发,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发愣。   “洗个澡,休息一下。”陈雨轩笑着说道:“大老爷们,别臭烘烘的。”   凌威还是一动不动,陈雨轩终于沉不住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憋闷,可也不能这样想不开,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你并没有替那个女孩擦皮鞋。”   “我们为什么会被瞧不起。”凌威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因为没钱没地位。”陈雨轩苦笑了一下:“开药铺有人是为了赚钱,有人是为了更好地救人,就像那两个红斑狼疮的小孩,有钱的可以长期治疗,那个没钱的就要靠我们救济一点。”   “我想赚钱。”凌威语气沉重坚定。   “你受了刺激吧。”陈雨轩俏脸带着一丝诧异,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以治病救人为目的吗?怎么忽然财迷心窍。”   “今天的那点小事我还承受得起。”凌威脸色缓和一点,目光流转:“就像你说的那样,有钱才能更好地行医治病,一个人独善其身,就算一代名医,也无法**功于天下。”   “你有什么计划?”陈雨轩来了兴趣,顺势坐在凌威身边。   “先把声名打出去,招一些人手,扩大规模。”凌威思索着说道:“开发几件独特的产品,比如现在流行的护肤保健,排毒养颜,如果可能的话,开办一个中药厂。”   “人手我来找,可以到医学院挖几个实习生。”陈雨轩思维敏捷,快速说道:“其他的你安排,我和爹爹说一下,成功了保和堂有你一半股份。”   “一半,太多了吧?”凌威有点意外:“我又没有投资的本钱。”   “你就是最大的资本。手艺和才干是无价之宝。”陈雨轩笑得意味深长,她渴望有人领导保和堂,渴望凌威的投资,甚至有点渴望凌威将来血本无归,被自己收到石榴裙下。   “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开始筹划。”凌威站起身,略带兴奋地挥了挥手。   “明天开始,现在是不是应该睡觉了。”陈雨轩撇了撇嘴:“先洗澡去,我回房间。”   “你先洗吧。”心中的结解开。凌威心情似乎一下好了许多,笑着说道:“女士优先吗。”   “要不,我们一起洗,来个时下流行的鸳鸯浴…”陈雨轩俏脸微仰,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   “我先来,我先来。”凌威看着陈雨轩娇艳的脸颊和脖颈下露出的白皙肌肤,心中一慌,连忙抱起几件换身衣服,冲向隔壁的洗澡间。身后传来陈雨轩一阵咯咯娇笑,笑得畅快,还有一点点得意。   洗完澡,浑身舒畅,凌威仰脸躺在床上,成大字型张开,手掌挥动一下,忽然碰到一个东西,拿过来一看,是自己在水上情韵餐厅捡到的那只小木盒,当时觉得奇怪就带回来,随手放在床边,这一阵忙碌倒是把它忘了,反正没有睡意,拿过来仔细把玩,手指在表面轻轻抚摸,体会着那种奇怪的感觉,木盒好像有生命一样,凌威微微静下心,再次感觉到像人体一样的气血流动感,好奇心更加强烈,翻身坐起来,手掌在木盒不同部位感受着传出来的气息,看看是不是会有像人一样的经脉。   结果令凌威很失望,木盒只是带着一股整体的灵动气息,却没有流动的明显脉络。他泄气地把手伸进盒子内胡乱摸了摸,刚要放下,指尖忽然感觉到一道凹痕,又摸了摸,似乎是字迹。急忙拿到灯光下仔细观察,果然盒子内部刻满密密麻麻的字,由于盒子暗黑色,不注意观察根本看不清。   字迹很工整,都是类似于篆书,凌威只能勉强认识几个,他想了想,用笔把一个个字写下来,这样可以拿出去请教,当然,再笨的人也不会幼稚到抱着木盒四处询问。   字不多,几百个,可凌威一笔一划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已经是接近天亮,他打了个哈欠,这时才感觉到一阵睡意,趴在枕头上立即进入梦乡。   梦中他又梦到了少女,却不再是山水画上的脸颊,是那个加长豪华轿车内的女孩,眉目如画,带着淡淡的笑,朦朦胧胧如在天边,随着漫天云彩不断变化着,变化着,忽然变成另一张温柔的笑脸,凌威立即大声叫了起来:“可可,可可。”   第六十五章 赚钱的开始   春天的城市浪漫温馨,男男女女花枝招展,夏日的城市激情四射,裸露而狂放。而此时建宁市处于春夏之间的季节,温馨中透露着少许野性。这点从祝玉妍的穿着上可以看出来,一身小碎花短衣裙,下摆微微泛起的百皱边更显得腿部圆润细长,上半身裸露着肩膀,开胸低得不能再低,半个坚挺的酥胸忽隐忽现,随着她的咯咯娇笑而抖动得让男人心慌。   祝玉妍是个含蓄的女子,如此出格的展示自己只有一个原因,又经过二十天的治疗,她病情接近痊愈,,最开心的是全身皮肤已经恢复青春美丽,白皙光滑,当然要展示一下。不过,稍有遗憾的是,在脸颊靠近耳朵边留下一个蝴蝶型痕迹。   当然,这也是孙笑天的刻意安排,祝玉妍站在保和堂装修一新的大门前,凌威和陈雨轩分立在左右,陈雨轩一身西服套裙,清丽大方。凌威也换下了那身短打风衣一样的服装,西装革履,显得英气勃勃,只是下颌的短胡须有点不伦不类。   许多记者对着他们不停拍摄着,孙笑天挥舞着手臂在一边大声介绍:“各位,站在中间这位是祝玉妍姑娘,永春岛朱老板的掌上明珠,一个月前因红斑狼疮这种疾病,走遍天下医治无效,全身疤痕累累,惨不忍睹,但是她幸运地来到了保和堂,遇到我们的两位中医医师陈雨轩和凌威,他们现在就站在祝姑娘左右,大家请看,现在祝姑娘多么迷人,简直胜过西施,赛过貂蝉。”   “请问孙经理,你们使用什么方法治疗如此绝症,是中医还是中西结合。”一位记者把话筒对着孙笑天,孙笑天一身银灰色西装,笑得光辉灿烂,真还有点新官上任的样子,向着记者挥了挥手:“对不起,这是保和堂的秘密,无可奉告,但我引用老板陈二小姐的一句话来提醒所有病人:只要你有信心,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我们将和你一起战胜病魔,还给你一个健壮的身体。”   陈雨轩转脸看着凌威,低声轻笑着:“这个孙笑天也真能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根据我们的意思,信口开河,但是我选的这个经理不错吧。”凌威微微得意地扬了扬眉:“口齿伶俐,八面玲珑,孙笑天就是这种混外事的人,有一些圆滑的事我们医生真还就做不了。”   “你的眼光确实不错。”陈雨轩微微点头:“开始我哥还很生气,经过前几天的观察,孙笑天处理事情果断机灵,这个经理非他莫属。”   “你们是不是也给我一个职位。”祝玉妍秀目流转,看记者们拍完把目标转向孙笑天,他立即拉着陈雨轩和凌威的手,笑着说道:“我的病成全了保和堂,我也算个功臣,多少给点奖赏吧。”   “你也是个做生意的料。”陈雨轩红艳的脸颊浮起一副调侃的微笑:“我们还没有向你讨要药费,竟然先向我们伸手。”   “药费我爹当然会给,你们要多少尽管开口。”祝玉妍笑得灿烂妩媚:“我确实要留在保和堂,我的五禽戏还没有学完全,需要凌医生多多指导。”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陈雨轩笑得意味深长:“既然你想在我们保和堂干活,就给你个助理当当。”   “谁的助理。”祝玉妍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陈雨轩。   “当然不是我的助理。”陈雨轩咯咯娇笑起来:“凌威的助理,以后你就跟着他,满意了吧。”   “去你的。”祝玉妍伸手拍向陈雨轩的肩膀,陈雨轩伸手挡住,笑得更厉害:“看不出来,祝大美女还会害羞。”   “来客人了,欢迎。”凌威尴尬地咳嗽一声,指了指门前的几辆轿车。   领先下车的几个人熟悉,是益仁堂的几位,单月亮,岳小怡和卢天浩,陈雨轩快步迎过去:“几位益仁堂的精英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陈姑娘真是会说话。”单月亮大声笑着:“保和堂装修一新,大张旗鼓地开张,为我们中医界低调谨慎的作风开了个先例,我们怎么会不来庆贺,说不定还有一些疑难向你们请教。”   “欢迎切磋。”陈雨轩委婉地笑着:“只要不是来故意找茬我们就欢迎。”   “你们为中医界扬眉吐气,难道还有谁不服吗?”单月亮一脸不相信:“建宁私家中药店铺就三家,除了你我就是一春堂,看曹龙的实力现在根本无法和你们相比,不服气又能怎样。”   “但愿不会有人自找没趣。”陈雨轩自信地扬了扬下巴:“各位里面请。”   楚韵这次来不是孤身一人,身边带着清秀可爱的石莲花和肖云玉,一身藕青色套装落落大方,黑亮的秀发披在肩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显得大方得体,有一种大医师的风范,三个人和陈雨轩一一打了声招呼,向着凌威走过去。   接下来的人陈雨轩不陌生,但出乎意料,曹龙竟然和井上正雄并肩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位脸色严肃的青年,是小泉明志,凌威在水上情韵见过,他干净利落地从那两个盗窃犯手里抢去了东西,身手不凡,还留给了自己那个奇怪的小木盒。   “看陈老板的神情似乎不欢迎。”井上正雄微笑着,八字胡显得很优雅。   “当然欢迎。只是没想到井上先生会大架光临。”陈雨轩心中疑惑,还是笑了笑。来的都是客,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人越多越好。   “我做一些药材生意,当然要结交各个药店。”井上正雄脸色温和,拉了拉曹龙:“今天我到一春堂送一些中药材,就把曹龙顺便拉来了,陈老板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先到里面就坐。”陈雨轩大声笑着,心中却暗暗皱眉,她是个性子爽直的人,对于曹龙上次和凌威公开叫板比试医术,一直耿耿于怀。当然一位姑娘家,也不大可能做到胸怀宽广不计前嫌。   曹龙似乎也知道陈雨轩的心理,微微笑了笑,向里面走去,陈云宇和妹妹陈雨轩态度大不相同,快步迎着井上正雄,笑得有点献媚:“井上先生,您是夏侯公子的朋友,怎么没有邀请夏侯公子也来捧捧场,”   “夏侯公子公务繁忙,我没有打扰他。”井上正雄带着小泉明志在大厅的一排椅子上坐下,向陈云宇笑了笑:“以后你还是亲自拜访他一次为好,在建宁市做生意,多少都要蒙他照顾一二。”   “一定,一定。”陈云宇连声说着,向另一边招了招手:“朱珠,给客人上茶。”   朱珠被凌威分配为临时招待,小姐的病好转,她也由衷地高兴,红润清丽的脸上带着春天般温和的微笑,倒茶递水虽然忙碌,但对于她的身手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听到陈云宇招呼,快速走过来,清脆地应了一声:“来了,上等的人参桂花茯苓茶。”   话音刚落,朱珠忽然愣了一下,她见到了小泉明志冷静俊秀的脸颊,那种眼神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小泉明志目光中少了几分杀气,不然朱珠会一眼看出就是那晚和她交手时的人。   “请用茶。”声音轻柔,把茶递到小泉明志的手里。   “谢谢。”小泉明志盯着朱珠的脸颊,微微笑了笑,目光疑惑。他没想到那天晚上出手凶狠毒辣招招致命的女孩,今天竟然纯真温柔还带着一丝甜美的笑,如同一位清秀朴实的乡下少女。   井上正雄瞄了小泉明志一眼,微微有点奇怪,自己的这位得力手下一直对女性保持距离,从不假以辞色,今天怎么忽然对一个端茶递水的丫头说了声谢谢,目光中还带着异样,是不是看好人家了,他不会如此没眼光吧。开源娱乐城美女如云,随便拉一个也比眼前的少女漂亮,而且风情万种。,门外响起一阵震耳的鞭炮声,大厅内外的人一起探头观看,刚刚走到门前的白一帆带着一批中医医生,也愕然地停下脚步。鞭炮声中,一辆大货车开过来,紧接着是一辆吊车,从货车上缓缓地吊起两个巨大的石狮,稳重地放在大门两旁,石狮姿态凶猛,大门本来装修得高大宽阔,在石狮的映照下立即显得雄伟壮观。   “恭喜恭喜。”祝子期坐在轮椅上由一位青年推了过来,一旁跟着她的得力助手程明清和程新华父子,还有几位健壮的青年。祝子期向陈雨轩拱了一下手:“保和堂救了小女的性命,送上一对大石狮略表心意,祝愿保和堂越开越大,为更多病人造福。”   他没有祝愿生意兴隆,财源茂盛,是因为药铺和医院一样,生意兴隆并不是别人的福气,还是为病人造福来得实在。   “谢谢祝老板如此大礼。”陈雨轩弯腰轻轻和祝子期握了一下手,旁边的记者立即抓住镜头,紧接着围住祝子期不断提问。一位青年记者声音最高:“祝先生,我是生活报的记者金玉尹,请问永春岛一直在商业界低调,这次公开露面是否和你们在城东开发的别墅群有关。”   “我这次来纯粹是对保和堂表示感谢。”,祝子期说着向祝玉妍招了招手,祝玉妍拉着凌威走过来,甜甜地笑了笑,叫了一声:“爹。”   祝玉妍脸部的浮肿早已消去,圆圆的脸蛋配着一双妩媚秀丽的大眼,可爱中带着几分调皮。祝子期一脸温和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臂,转向围在一边的记者:“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女儿,青春活泼,我未来的继承者,身边这位就是救了她性命的凌医生。”   凌威面带微笑,静静站立在祝玉妍身边,眼神深沉悠远。祝玉妍如春花绽放,他则是如翠竹挺拔,清秀高洁。程新华站在一边,手臂绷紧,轻轻抖动了一下,程明清立即压住儿子的胳膊,低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六十六章 打嗝也是疑难病   陈雨轩算是见到凌威做事的另一面,雷厉风行,和他懒散的样子大相径庭,耿忠熬出治疗红斑狼疮的特效药,凌威一边治疗祝玉妍和那两个小孩,一边改变保和堂。打通了隔壁的房间,大厅显得更加宽广,多了两排供病人等待的长椅和几个茶几,坐堂医生的桌子增加到五张,陈雨轩通过和长春专门聘请了外省两个退休的老中医,又在医学院找了两位年轻小伙子,一边实习一边学徒。   配药和熬药的人手增加了一倍,加开了两个专门针灸的房间,梅花可忙碌开了,新来的人都称她为大师姐,乐得她整天喜笑颜开。   后勤的大小事务交给了耿忠老爷子,陈云宇负责药材和账目,偶尔也坐堂看病,孙笑天可以算是一支奇兵,凌威让他搞宣传和招揽客人等大小事务,开始许多人都反对,可是你几天下来,孙笑天的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立即起了作用,不仅拉拢了一批老病号,还组织这次重新开业的典礼,邀请的客人也是三教九流,居然还有许多房地产和金融方面的大老板,当然,他们多数是冲着永春岛神秘老板祝子期而来,因为孙笑天在他们面前宣言,祝子期是保和堂最强大的后台。   祝子期果然在意料之中出现,他对保和堂的大力支持仿佛也印证了孙笑天的话,祝子期刚刚进入大厅,许多人就围着他套交情递名片,就连程明清想阻挡都来不及。客人们都在寒暄吵闹着,大厅的一角两位老人却在认真地替前来的病人诊病,开方。都是头发花白,一脸慈祥,高一点的姓辛名好古,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对古籍深有研究,称得上学识渊博,是四川一家中医院的资深老中医,另一位矮胖的老人叫冒雨青,名气要比辛好古差得多,原来也是开药店,被别人挤垮了,和长春刚好找人,他就和辛好古一起过来。   两位老人身边各坐一位二十左右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老人把完病人的脉搏又交给他们,然后开方抓药,年轻人不时问上几句,老人微笑着一一作答,神情自然,到了这样的年纪,世上的任何事都已经不放在心上,无论眼前如何吵闹,两位老人都泰然处之,继续看病。   “下一位。”辛好古冲排队坐在长椅上的人招了招手,一位中年妇女过来,把手腕放在桌上,老人把了把脉,转给身边的人:“赵方*毅,你看如何。”   叫赵方*毅的年轻人长得和名字很贴切,脸形方正,带着一股倔强,把了把脉,观察一下病人的舌苔,小心地说道:“肝郁血虚,肝脾不和,两胁胀痛,头晕目眩,倦怠食少,月经不调,脐腹胀痛。因该服用疏肝理气健脾的药。”   “加味逍遥丸。”辛好古赞许地点了点头:“小伙子,有两下,医学院没白上。”   “辛老过奖。”赵方*毅谦虚地笑了笑,迅速写下一个组方:柴胡300g,当归300g,白芍300g,白术(麸炒)300g,茯苓300g,甘草240g,牡丹皮450g,栀子(姜炙)450g,薄荷60g…   另一边的老中医冒雨青也在和身边的青年低声说话:“张峰,你说这是什么病。”   “脉生涩,寒气淤积。”张峰戴着眼镜,长脸略显秀气,声音也很轻:“用针灸,部位,中脘,内关、、、、、、”   “看来你们学院的针灸不太过关,”冒雨青微微摇头:“温中散寒,理气止痛,选穴:中脘,神阙,足三里,腹泻加上天枢穴,其中神阙用艾条灸,增加阳气。每天一次,十天一疗程,留针三十分钟。马上你把病人带到后面针灸。”   “记下啦。”张峰快速把冒雨青的话记下来,冒雨青望了望,接着说道:“不懂你就请教梅花,她的天赋很好,做你们大师姐绰绰有余。”   “梅花确实厉害,小小年纪自己都能看病开方并且针灸。”张峰眼中露出一丝羡慕。   “别光眼红人家,自己多钻研。”冒雨青笑着慈爱地拍了一下张峰的脑袋。   曹龙静静坐在一边,手捧着茶杯,看着两位老中医一边看病一边和身边的年轻人交流,眼中露出一丝忧虑,中医一直是固步自封,各自抱着绝学,而凌威尽然采取了广招门徒,普遍传授的方法,听说到了保和堂还可以学到陈家正宗绝学子午流注,甚至还有凌威的神奇针法。如此下去,别说自己父子要在中医界干一番事业,恐怕连立足都有点困难。他慢慢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号码,轻声说道:“秦于夏,让那个人过来。”   几分钟后,一位干瘦的中年人由两个人扶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不停打嗝。抚着他的是一位妇女和少年,看情形像他的妻儿。   “哪位是医生,救救我老公吧。”妇女见大厅里人很多,一时摸不着东西,干脆大声叫起来。   “在那边。”白一帆指了指大厅一角的两位老中医,随口问:“什么病?”   现在第一次进中药店的,多数是西医久治不愈的慢性病,家里人都知道,白一帆随口一问,那妇女立即脱口而出:“我老公从半年前一直时断时续地打嗝,影响工作还影响睡眠,一个一百八十斤的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跑遍了各大医院就是治不好,这两天干脆打嗝不停,听说这里的中医治好了疑难杂症,所以我们就赶过来。”   妇女话音未落,她老公又接连打了几个嗝,模样很滑稽,自己也是一脸尴尬。单月亮望着他们皱了皱眉:“我记得,你们到我们益仁堂去过,治好了没几天又犯病,中西医我们都试过。”   单月亮说得自然坦荡,丝毫不因为没有治好病而感到难为情,这就是新一代中医的特点,实事求是,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用不着顾虑什么面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是学校毕业,无需考虑家族或者师傅的名声。   “我来帮你瞧瞧。”白一帆拿过中年病人的手腕,一边观察病人脸色一边耐心观察脉象,左手把完又换右手。他倒不是有意在保和堂卖弄,纯粹出于一个医生的好奇,他对消化道病变深有研究,曾经治疗过一个食道癌,名闻医学界,见到如此怪病当然有点技痒。不过,他把完脉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脉象没什么大病,有体虚之象,可能是长期睡眠不安的缘故。你还是请那边两位坐堂的老先生看看吧。”   那位妇女立即扶着老公走向辛好古的桌前桌下,伸出手让辛好古再把脉。白一帆名声极高,虽不是当地人,建宁市医学界对他也是早有耳闻,他竟然束手无策,立即引起大家的关注,一时间,大厅里安静下来,一起盯着辛好古这边。   “在你们益仁堂,用了哪些西药?”楚韵轻声询问身边的岳小怡。   “几乎能用的都用过,只能暂时缓解。”岳小怡声音娇柔:“东茛菪碱。利他灵,麻黄素,华蟾素,氟哌酸素,包刮抗癫痫药物。”   这些药大家都比较熟悉,看来西药真的无效,只能寄希望于中医中药。可是辛好古也是皱着眉,思索着说道:“疏肝理气,可也不是肝气淤积,调和脾胃,脾胃也没有不妥、、、、、”   医学上称打嗝为“呃逆”。如果受到寒冷刺激、饱餐、吃饭过快、吃进干硬食物后,都可能出现暂时性的呃逆,这不能算病,所以也不必要看医生。打嗝是一个生理上常见的现象。是因为横隔膜痉挛收缩而引起的。由脑部呼吸中枢控制,,打嗝时,横隔肌不由自主地收缩,,空气被迅速吸进肺内,两条声带之中的裂隙骤然收窄,,因而引起奇怪的声响。现在医学还并不清楚横膈肌为什么会失控地自行收缩。   大部分打嗝现象都是短暂性的,,但也有些人持续地打嗝,用一些药就会好转并且消失,今天的病人是个特例,整天打嗝谁也受不了,简直就是个残忍的折磨,这点从病人痛苦的眼神上可以清晰地看出来。   “凌威,你过来一下。”辛好古忽然向着正从门外进来的凌威和陈雨轩招了招手,这样做等于他已经放弃对病人的治疗,他见过无数病例,知道医生不是万能,看得开。还有一个原因,他是和长春介绍来的,和长春对凌威交口称赞,有点不太相信,,可这几天凌威一直忙这忙那,没有坐堂看病,一时好奇,干脆把这个看起来简单却令人束手无策的病人扔给他,看他有何高见。   凌威快步走过来,陈雨轩也紧紧跟随,她知道辛好古既然点名叫凌威,一定遇到困难,一个干了一辈子的老中医,他的困难当然非同寻常,众目睽睽,又是重新开张第一天,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将影响保和堂声誉和以后的生意。   凌威没有和辛好古客套,直接坐下来静心把脉,耳中听着病人的叙说,以及单月亮对以前治疗方法的总结,听着听着,眉头也深深拧了起来。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现在即使是神医恐怕也没有办法,因为病人的病不是太复杂,而是太简单,简单得一目了然,就是打嗝,神经性的,用尽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包刮用韭菜水灌服等偏方,都是无效。   井上正雄望着病人,眉头动了一下,转脸看着身边的曹龙,低声说道:“这个病人我好像见过。”   曹龙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有点得意。井上正雄当然见过病人,刚才他路过一春堂的时候,这位病人也在哪里,曹龙也是无能为力,刚才灵机一动,干脆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保和堂,也可以打击一下保和堂的势头,而且不出他所料,这个病人最终落到了凌威的手里,看他能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第六十七章 法无定法   足足过了两分钟,凌威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上,沉默不语,大厅里的气氛有点压抑。陈雨轩轻声说道:“凌威,既然是个慢性病,不急在一时,等庆典的宴会完了,我们再商量一下。”   这是权宜之计,也是好让凌威下台,白一帆对凌威的尴尬深有体会,也知道这个病的为难之处,顺着陈雨轩的话说道:“越是简单的病症越要慎重对待,不着急,不着急。”   许多人也跟着附和,但声音中明显带着勉强,几个记者眼巴巴望着凌威,犹豫着,不知怎么样开口是好。凌威眼睛扫了一下,各人的神色不一样,有同情,有鼓励,还有不屑,更有甚者。曹龙的嘴角竟然带着一丝讥讽。   凌威目光闪了闪,站起身,对大家微微笑了笑,脸色平静:“不好意思,大家稍等。”   所有目光一齐亮起来,难道凌威竟然会有办法?白一帆等人期待着,曹龙和井上正雄满脸疑惑和不信,记者则举起了相机,刚才听其他医生说明了情况,既然是奇怪的病症,当然就是绝佳的新闻。   凌威的举动就连陈雨轩都有点疑惑,他没有用自己最拿手的银针,居然采用一根普通的不锈钢针,在病人后颈部大椎穴附近扎了一下,针尖微微偏向上,留针十几秒,迅速取下,然后轻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脑袋热了一下,还是没有其他感觉。”病人一边说一边继续打嗝,声音和频率反而大了点。   “凌医生,还是算了吧。”曹龙微微笑着说道:“医生不是神仙,并不能包治一切疾病,既然大家都无能为力,保和堂又何必勉为其难。”   话语听起来是在劝威凌威,但扣上了保和堂的大名,似乎在说,我们没办法,你们又何必出风头。   “曹老板这话就不对了。”单月亮性情直爽,毫不客气地说道:“医生不能包治百病,但也不能放过每一个治病救人的机会,有一点办法都不能放弃…”   两人的争执凌威充耳不闻,缓缓在病人软肋扎了一针,然后取下针再次询问:“有感觉吗?”   “没有。”病人话音刚落,忽然惨叫一声,身体蜷缩在一起,脸颊痛苦地扭曲着,汗珠沿着额头滚滚落下。   “你怎么啦?”那位妇女焦急地扶着丈夫的胳膊。   “我好痛。”病人呻吟着,话语断断续续。   “哪里痛?”他的妻子满脸慌张,语气急迫。   “全身都痛。”病人声音变得有点嘶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妇女盯着凌威的脸颊,目光慌乱。   “送医院吧。”陈雨轩和楚韵异口同声,看病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别出什么人命。大厅里一时有点慌乱。   “刚才好好的,怎么扎了一针倒是痛起来了。”曹龙似乎在思索,自言自语。   陈云宇站在一边,忽然有点恼怒地冲到曹龙面前:“曹老板,你也是一位医生,这时候说这种话未免不妥吧,病人明明是得了怪病,怎么能说是凌威的失误。   “对不起,对不起。”曹龙一脸歉意:“我一时失言,一时失言,”,“你、、、、、”陈云宇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明明是故意挑起事端,竟然用一句失言来搪塞。   “对,一定是扎针的问题。”病人的妻子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把矛头指向凌威:“你一定要说清楚,我老公有什么三长两短跟你没完。   “别着急。”凌威拦住正要把病人送医院的陈雨轩,大声说道:“过一会就能缓解。”   “那我老公的病、、、、?”妇女疑惑地说道:“是不是加重了?”   “唉。”凌威忽然长长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无比:“带回家,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要是还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他。”   这两句话,是医生对病人家属的叮嘱,一般都是绝症,回天无术,只能尽点人事,等待死亡,可当着病人的面说是医生的大忌,难道凌威思考过度。连这点基本常识都忘了?楚韵立即皱了皱眉:“凌威,别乱说,这只是打嗝,没什么要紧。”   “不。”凌威似乎茫然不知,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不会超过十天。”   所有人听了都大惊失色,学医之人为了凌威的鲁莽而吃惊,不学医的为了这样一个小毛病竟然会死人而惊诧。病人听到凌威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惊叫一声,身体一震,仰躺在椅子上,竟然昏死过去。   凌威脸色依旧冷静,对身边的张峰说道:“掐人中。”   “用针刺刺激强烈,效果是不是会快一点。”赵方*毅在一旁提醒凌威。人中穴位于人体鼻唇沟的中点,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平掐或针刺该穴位,可用于救治中风、中暑、中毒、过敏以及手术麻醉过程中出现的昏迷、呼吸停止、血压下降、休克等。众所周知既然是刺激当然钢针要比手掐人中来得快。   “手掐。”凌威重复了一句,瞥了赵方*毅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张峰赶紧抱住病人的头,指甲紧紧掐在人中穴上。   过了好一会,病人缓缓醒来,目光流转,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人,忽然一下子跳起来,抓住凌威胸口的衣服,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破药铺,我身体壮得很,怎么会患上绝症。”   “我当然有证据。”凌威面不改色,冷冷说道:“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结果。”   “什么证据,你说出来。”病人不依不饶,大声叫着。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到医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凌威看着病人的眼睛,脸色冷漠异常。   “你还想要钱,做你的春秋大梦。”病人愤怒地举起一只手,握紧拳头准备击打凌威的脸颊。陈雨轩上前一步,抬手攥住病人的手腕,声音清脆地呵斥道:“放手,有话好好说。”   病人忽然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慌忙放下凌威,诧异地看着陈雨轩,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何有巨大的力气。陈雨轩气恼地抬手把他摔在一边,大声叫道:“你给我滚。”   陈雨轩见凌威在人面前出丑,又被病人侮辱,心中忽然一阵酸痛,忍不住怒气上涌,也顾不得自己保和堂的老板形象。柳眉倒竖,俏目圆睁。病人微微胆怯地退后一步,拉起妻儿大步向门外冲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嚷着:“这是什么医院,对病人大呼小叫,一群害人的庸医,我要到有关部门去告你们,告你们!”   保和堂新开张庆典竟然遇到如此尴尬的事,大厅里一时寂静无声,大家都不知如何安慰。楚韵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胳膊,声音轻柔:“算了吧,医生吗,难免被病人误解。”   “是啊,想开点。”单月亮微微笑了笑,笑得勉强,凌威的举动确实有点太反常,反常得连一些常识性的错误都发生。   气氛稍微缓和,众人开始小声说笑,转移尴尬的情绪,。凌威看着陈雨轩忽然笑起来,淡淡说道:“陈雨轩,你的态度可不好,怎么把病人轰走了。”   “我的态度怎么不好了。”陈雨轩满脸委屈,大叫起来:“我可是为你鸣不平,他凭什么对你动手动脚。”   “谢谢你的关心。”凌威眼中露出一抹温柔:“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生气吗?”   “为什么?”陈雨轩语气诧异,大家的目光再次看向凌威,是啊,为什么凌威一点不动怒,至始至终冷静异常?   “因为。”凌威惋惜地摇了摇头:“我治好了他的病,他还没有付钱,怎么能发火。”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一直打嗝的病人从痛苦不堪的时候一直到愤怒地离开居然没有打一个嗝,说话还是十分自然流畅。白一帆首先鼓起掌来,微笑着说道:“凌医生果然神医妙手,病人病根在脑部神经,已经形成习惯,进行强刺激,用痛苦和死亡掩盖那种定性的打嗝,果然奇妙。”   “刚才掐人中不用针刺是为了加长病人脑部对死亡的刺激。”赵方*毅立即明白刚才凌威的举动,眼中充满敬佩。   “你还算不笨。”凌威笑了笑,又瞥了陈雨轩一眼:“不像陈老板,把好好的一笔诊金赶跑了。”   “你就会拿我开心。”陈雨轩高兴之下娇嗔地打了一下凌威,状态亲热,看到众人暧昧的目光,立即满脸娇羞,红着脸低头整理一下衣角。   祝玉妍望着脸泛红霞的陈雨轩,眼中露出沉思的神色,朱珠在一旁低声说道:“小姐,要抓紧啊。”   “抓紧什么?”祝玉妍立即满脸红晕,瞥着朱珠笑眯眯的脸颊,低声说道:“死丫头,别乱说。”   “保和堂果然名不虚传。”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说话的是一位圆脸的中年人,大腹便便,一副老板模样,脸上带着一点油滑的微笑:“我是听孙笑天介绍,过来看看,多年的慢性胰腺炎,饭后一定请凌医生开个方子,以解我多年病痛之苦。”   “只要老板看得起保和堂,我们一定尽力。”陈雨轩客气地笑着,嘴上的功夫这几天倒也从孙笑天那里学了不少:“大家休息一下,马上到紫玉宾馆,我定了酒席,希望大家开心。”   “对,先吃饭,吃完我们还要向凌师傅讨教一些知识。”单月亮口气恭敬,一下子把凌威提高到师傅级别。   “都是同行,相互交流,哪里谈得上请教。”陈雨轩替凌威挡了一下,她知道凌威不善于说客套话,干脆自己代劳。   曹龙的脸色很不好看,低声对井上正雄说道:“算这小子走运。”   “走运?”井上正雄瞄了曹龙一眼,有点蔑视,轻声说道:“从头至尾,凌威都做了精心安排,就拿病人的痛苦来说,刺激肝经,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也精通医术?”曹龙没想到井上正雄打着药材商人的口号,竟然一眼看出凌威精妙的手法,微微有点吃惊。   井上正雄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曹龙的话。曹龙有点不自在,转脸看着正和大家说笑的凌威,眉头紧皱。   “是不是还想找点事见识一下凌威的手艺?”井上正雄声音很轻,但立即进入曹龙的心底,他愕然地说道:“你有办法?”   “办法你自己想。”井上正雄在曹龙耳边嘀咕了几句,曹龙将信将疑,缓缓走进人群,靠近刚才说自己有慢性胰腺炎的老板,脚步一个踉跄,似乎立足不稳,手指向前伸,准确地按在那位老板后背的肝俞穴上。   第六十八章 朱珠的感情   今天几个好书评不小心搞没了,很难过,在这里对几位朋友表示深深歉意,继续恳请书评和建议,谢谢。   *   凌威刚要带着客人走出大厅,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立即转过脸,只见一个人捂着腹部,满脸痛苦地倒在椅子上。正是那位大腹便便的老板。   “马振中马老板,你怎么啦?”有人认识他,立即俯下身询问。   “我的胰腺炎好像犯了,”趴在椅子上的马老板脸色艰难地说道:“以前经常犯,但这次太强烈。”   “胰腺炎急性发作,如果组织坏死或出血会危及生命。”楚韵出于外科医生的敏感,反应迅速:“必须立即去医院。”   胰腺炎是胰腺因胰蛋白酶的自身消化作用而引起的疾病。胰腺有水肿、充血,或出血、坏死。临床上出现腹痛、腹胀、恶心、呕吐、发热等症状。   胰腺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器官,它分泌的胰蛋白酶可以帮助消化,但在发炎的时候,这种蛋白酶被激活,就会消化胰脏的本身细胞,尤其是胆汁分泌过多的时候,十二指肠压力大,胰腺分泌的蛋白酶被压回去,伤害更大。   作为自身消化性的器官,一旦发炎很难治疗,这也一直是个医学常见的难题,病人只有慢慢保养,如果急性发作出血或组织坏死必须立即手术。   “稍等一下。”陈雨轩把了一下马振中的脉搏,脸色轻松地笑了笑:“浮大而不空,急滑而不乱,绝对没有出血的危险。”   “我来看看。”凌威为了慎重,重新观察一下脉象,微微点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说完,凌威在马振中后背按了按,吩咐马振中如果感到特别痛就说一声,按了一会,对陈雨轩说道:“后背左脾腧穴,肝俞穴。”   陈雨轩毫不犹豫扎下针,轻轻捻转,一分钟过后,马振中神态缓和一点,笑得还是有点苦:“后背不痛了,肚子还痛。”   “别着急。”凌威微微一笑:“脾经病变,把疼痛下引,先扎地机穴,再转到商丘穴还有阴陵泉。”   陈雨轩手法娴熟,凌威话音一落,针就准确无误地落到穴位上。转眼间,马振中立即眉开眼笑,大声说道:“真是神了,都说中医不能治急症,我看比西医还要快,平时慢性发着都要吃十几天的药,今天一颗药没吃就好了。”   “你别得意,以后说不定还是要犯。”凌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才肝经忽然旺盛,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马振中扫视一眼大厅里的人:“刚才不知谁撞了我一下,后背有点酸,然后就犯病了。”   “张开嘴。”凌威看着张振中的舌头,赵方*毅和张峰两个实习生也探头观看,凌威瞥了他们一眼,轻声说道:“舌苔黄腻,色泽暗紫,还有点发蓝,痰瘀互结之相,怎么办?”   赵方*毅和张峰立即凝眉思考,梅花不知何时站到一旁,脆声说道:“丰隆穴直刺,化瘀散结。”   凌威笑着点了点头:“梅花,你来吧。”丰隆穴位于人体的小腿前外侧,外踝尖上八寸,条口穴外,距胫骨前缘二横指(中指)。赵方*毅和张峰刚把目光转到马振中的腿上,梅花已经弯下腰,钢针闪了一下,准确地扎入穴位,手法丝毫不亚于陈雨轩。   “大师姐,果然名不虚传。”赵方*毅赞叹一声,梅花脸色平静地望了他一眼,转脸看着马振中:“你还要针灸十天巩固疗效。”   今天两个特殊病例来得虽然不是时候,但在凌威的处理下,有惊无险,还得到交口称赞,陈雨轩心中愉快,大声说道:“我们出发,但愿我们的酒席能给大家带来愉快的享受。”   一群人走出保和堂,有车的上了各自的轿车,没车的陈雨轩专门招来几辆的士,转眼间向紫玉宾馆奔去。陈雨轩手扶着红色轿车的车门,,笑着看了看凌威:“凌大医生请上车吧。”   “谢谢。”凌威笑了笑,回头望了望保和堂:“好像单月亮他们几个益仁堂的人还没出来。”   “他们几个人确实与众不同。”陈雨轩仰脸甩动一下披肩秀发:“他们在和辛好古讨论医学,真是求知心切,随他们自己,宴会参不参加无所谓。”   “说实在,我也不想参加。”凌威弯腰钻进轿车,倚在后排座位上,看着陈雨轩麻利地开动轿车,女孩子手握方向盘的姿态十分潇洒,凌威露出欣赏的微笑,继续说道:“我宁愿像单月亮他们那样随心所欲,可惜要招待客人。”   “你的手艺还用得着那样用功吗。”陈雨轩语气带着一点兴奋:“今天要不是你手艺高超,我们保和堂一定大为丢脸,现在倒是因祸得福,你的举动一定会被那些记者大肆渲染,保和堂算得上开业大吉。”   “今天的事有点巧合。”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   “会不会是曹龙做了手脚?”陈雨轩从反光镜中看了看凌威深思的脸颊:“用手法促进肝经旺盛,胆汁分泌过多,使胰蛋白酶倒流。”   “曹龙没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和独到的目光。”凌威立即打断陈雨轩的话,摇了摇头。   “那么。只能是老天爷给我们扬名的机会。”陈雨轩朗声大笑起来,笑得欢畅,感染了凌威,他的心情立即也好起来,或许马振中的病只是个偶然,是自己多心了吧。   学医的,尤其是中医讲究养身之道,对酒都是严格控制,浅尝辄止,整个宴会也就没有太多的高*潮,都是文质彬彬地交谈着,当然,永春岛的几个人例外,程新华喝得有点醉醺醺,看得程明清不断皱眉,一个年轻人做事没有节制,很难成就大事,不过,程明清也不能以老眼光看待现在的年轻人,纸醉金迷的日子,有什么大事可做。   井上正雄笑眯眯举着酒杯,向着程明清晃了晃:“来,程先生,干杯。”   “谢谢,我不善饮酒。”程明清委婉地笑了笑。程新华探过头来:“井上先生,我爹不喝我们喝,来个一醉方休。”   “还是程公子爽快。”井上正雄淡淡笑着:“来,我们一醉方休。”   程新华晃着脑袋满脸兴奋,小泉明志的状态却完全相反,他滴酒未沾,只是冷静地吃菜和喝几口饮料,,眼睛不时瞥了瞥邻桌的祝玉妍和祝子期等人,当然还有那个大辫子女孩朱珠。   “朱珠,好像有人盯着你。”陈雨轩感觉敏锐,低声调侃着说道:“是不是看上你了?”   “陈姑娘真会开玩笑,谁会看上我。”朱珠眼角瞥了一下小泉明志,微微腼腆地笑了笑。   “朱珠,你要是胆子大,敢不敢过去和他喝一杯。”陈雨轩饶有兴趣地开着玩笑。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不想去。”朱珠噘了噘嘴。   “嘴硬有什么用。”陈雨轩故意不屑地晃了一下脑袋:“不敢就是不敢,”   “陈雨轩,别开玩笑。”凌威抬手摆了摆,他见识过小泉明志的身手,而且这个人沉默寡言,拿他开玩笑可不大恰当。   朱珠一时会错了意,以为凌威也有点笑话她。当着祝子期和祝玉妍,朱珠可不能被别人小瞧,这可关系到永春岛名誉,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向小泉明志:“小泉先生,我们喝一杯。”   小泉明志没想到朱珠会直接和自己喝酒,记忆里还是第一次有女孩邀请,立即站起身,举止略显慌乱,他自己也觉得可笑,自己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还会心慌。   朱珠见冷漠沉静的小泉明志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笑容灿烂纯洁,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小泉明志不由得呆了呆,回望着朱珠,两人目光接触,同时犹豫了一下。   陈雨轩见两人站着一时无语,觉得有趣,大声叫了一句:“朱珠。”   朱珠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中的红酒忽然洒了出来,淋在小泉明志的西服上。朱珠一时慌乱:“对不起。”说着,伸手想去擦一擦,一时忘了手中还端着酒,结果可想而知,一杯酒干脆泼在小泉明志身上。   男女之事,重在微妙,小泉明志处理这种事和朱珠一样幼稚,说了一句:“我找个毛巾擦一下。”,慌忙转身向一旁的洗漱间走去,刚刚站定,深吸一口气缓解情绪,,朱珠跟了进来,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了大厅的吵闹,两个人倒是自然了许多,小泉明志俊朗的脸颊浮起一丝微笑:“没事,用餐巾纸擦擦就可以了。”   “要是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朱珠想起陈雨轩经常和凌威开玩笑的话,脱口而出。   “我很荣幸。”小泉明志想起来的也是井上正雄经常和女孩子说的客套话,话一出口两人又陷入一阵沉寂,过了十几秒,相互看了一眼,朱珠微微一笑:“你不是中国人?”   “我家住在北海道。”小泉明志整理一下衣领,提起家乡,眼中露出一丝温和:“那里的景色很好看,有山有水,还有大海。”   “可是我不知道北海道在哪?”朱珠瞪着清澈的眼睛,满脸迷茫。   “你怎么连北海道都不知道。”小泉明志遗憾地摇了摇头:“你没上过学吗?”   “我从小跟着祝老板长大,知识都是他教的。”朱珠眼中露出一丝向往:“要是有一天我能到你的家乡看一看多好,那里一定很美。”   “你要是愿意,我带你去。”小泉明志第一次对女孩承诺,而且是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感觉到奇怪,在他印象里,女人就是个麻烦,从古到今,许多事就是坏在女人手里,小到家庭破裂,大到江山社稷。   “谢谢。”朱珠忽然四处望了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递到小泉明志的手中:“这是我们山里女孩亲手做的香囊,可以保佑平安,你收着。”   再笨的人也明白一点姑娘的意思,小泉明志心中忽然感到一丝温暖,而这种温暖却不是他这这种人应该有的,那就是柔情。他即刻收敛心神,淡淡笑了笑,收起香囊:“我很喜欢你们中国的传统手工艺品,谢谢朱姑娘。”   “不用客气。”朱珠神情有点扭捏:“我做得不好,我们小姐有一个很大的香囊,一直挂在脖子上,可好看了,小姐绣花的手艺精巧,可不像我这样笨手笨脚。”   “祝姑娘的香囊。”小泉明志心中一动,那不就是井上正雄让自己取的东西吗,他立即感兴趣地笑了笑:“朱珠,我对民俗有点研究,你能不能把祝姑娘的香囊拿来让我看一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朱珠扬了扬脸,疑惑地说道:“那是小姐的贴身之物,她不会让我拿出来。”   “我只是看一眼,你可以偷偷拿给我。”小泉明志尽量放缓语气:“我就看一眼,行吗?”   “行。”朱珠想了一下:“晚上你到保和堂来,我偷偷拿给你看看。”   “晚上?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小泉明志忽然犹豫起来,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自己带去的手下竟然变得痴痴呆呆,心中第一次感到有点恐怖。   “三天后永春岛举行一场舞会,欢迎小姐康复,小姐一定会换上珠宝。”朱珠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着:“我把香囊拿给你观看。”   在朱珠心中,小泉明志纯粹是好奇,她竟然忽略了一个男人怎么会对女人的贴身之物如此感兴趣。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无论是好是坏,朱珠心中现在却是快乐的,快乐得忘乎所以,小泉明志从外形来看,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而且不是花心的那种。   “三天后我一定去。”小泉明志语气肯定坚决,他在说服自己,和这个叫朱珠的女孩接触完全是为了祝玉妍的那块宝物,古代紫玉佩。为了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任务。没有其他目的,绝对没有。   世间的事永远那么玄奥,两个不久前生死决杀的男女无形中被困在一起,是惺惺相惜,还是一见钟情,延续着的将是苦涩还是甜美,唯有天知道。   第六十九章 舞会(一)情义两难   请帖粉红色,描金大字十分显眼,摆在保和堂的柜台上,陈云宇看了看,一脸不高兴:“雨轩,祝老板真不够意思,我孬好也是保和堂的少掌柜,怎么就邀请你和凌威两个人。”   “这点我就不清楚了。”陈雨轩一边替病人号脉一边微笑着说道:“你如果想去也容易,我们可以带徒弟进去,你算一个。”   “得了吧。”陈云宇撇了撇嘴:“让我做你们的弟子,这个舞会咱不稀罕,我只是为了结识一些上流人物,别的地方也可以。”   “我看你急着和医学院的那位曹颖姑娘花前月下吧。”陈雨轩咯咯娇笑:“我可听到有人说今晚的电影很好看。”   “你怎么偷听我的电话。”陈云宇脸色微微发红,有点激动。   “是某人得意忘形,忘记了我站在身边。”陈雨轩给病人开完药方,倚在椅子上,神态悠闲:“不过,哥,我要提醒你,现在保和堂生意和以前不一样,你可别误了正事。”   “我知道,我的好妹妹。”陈云宇忽然笑了笑,脸上浮起一丝献媚的神色。   “是不是又缺钱了。”陈雨轩柳眉微蹙,挥了挥手:“你和孙笑天说一下,拿两千。”   “好吧。”陈云宇无奈地摇了摇头。陈雨轩竟然把财政大权交给孙笑天,他当然很生气,和爹爹说了,陈兰河只回了一句:“这样也好,别凌威帮着陈雨轩创下家业被你败光了。”   “雨轩,我看对你哥也不要管得太严。”凌威正在指导梅花针灸,抬起头看了看兄妹两:“男子汉在外面交际需要一些花费。”   “还是凌威兄弟知道我们男人。”陈云宇高兴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   陈雨轩伸了个懒腰,轻声说道:“冲着凌威的面子,你以后用钱打个收条就可以了。”   “ok。”陈云宇兴奋地扬了扬手,大步向门外冲去:“我去找曹颖,下午回来。”   “没出息,就知道整天泡女孩子浪漫。”陈雨轩望着哥哥的背影,摇了摇头。   陈云宇刚刚出门,楚韵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秀发黑亮,在脸颊边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长长的睫毛,优雅的眼线,嘴唇抹着淡淡的口红,粉红衣裙,显然经过精心打扮,平日的庄重中平添几分妩媚。凌威第一眼看过去有点惊艳,微微张大着嘴,满脸诧异。   “楚韵姐,你今天打扮得太美了。”陈雨轩站起身,笑着迎过去,眼角瞥着凌威,大声说道:“有人看得眼都发直,我哥说得不错,哪有男人不爱美女。”   “我算什么美女。”楚韵抬手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只是今天接到请柬,稍微打扮一下而已,也是对主人的尊重。”   “你也接到请柬,正好,下午我们一起过去。”凌威尴尬地咳嗽一声,笑了笑。   “祝玉妍亲自来接,刚才打来的电话。”楚韵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你们俩快去准备一下,她和朱珠马上就到。”   “准备什么,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凌威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今天破例穿了一身西服,自己觉得还算满意。   “不行。”楚韵看着凌威皱了皱眉,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快速向后院走去,她经常来很熟悉,直接把凌威拉进陈雨轩的房间。   “到这里来干什么?这是女孩子的房间。”凌威闻着房间内处子的淡淡幽香,略显不安“女孩子房间怎么啦,你那里有化妆品吗,你的头发要整理一下,还有胡须,最好刮了。”楚韵拿起梳子,用定型发胶轻轻梳理凌威的头发,继续说道:“祝玉妍可是一片诚心,别辜负了人家姑娘。”   楚韵的话里有话,凌威微微愣了一下,望着楚韵皮肤细腻光滑的脸蛋,轻声说道:“我们治好了病,就是没有辜负病人的期望。”   楚韵看着凌威线条明朗的脸颊,用梳子轻轻在他的额头敲了一下,娇嗔地说道:“你这人是真笨还是假笨,祝玉妍可是和我说了,你答应过娶她,男子汉可不能抵赖。”   “我只是在安慰她,给她战胜疾病的信心。”凌威慌忙解释,想起自己确实说过等祝玉妍病好了愿意娶她,可那是在特殊情况下。   “你不可以这样说。”楚韵脸色认真:“我也是女孩子,知道男人承诺的重要。”   “这可怎么办。”凌威有点手足无措,看了看楚韵:“楚姑娘,你也算是我的朋友,我的事就你一个人知道,我根本无法接受另一个女孩。”   楚韵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苦涩,她知道凌威心中有一个叫可可的女孩,要是她不知道可可的下落,一定会支持凌威,这个世界,对感情忠贞的男人已经凤毛麟角,这也是自己一直没有男朋友的原因。   可是,可可已经死了,躺在冰冷的冷库里。楚韵必须在凌威知道真相前把他从感情里解脱出来,原想自己转移凌威的感情,现在多了一个祝玉妍,家财万贯,年轻美貌,倒是省去自己一番功夫,不过心中不知怎么有一点失落。   “你只当是逢场作戏。”楚韵声音很轻,自己都觉得虚伪。   “我办不到。”凌威颓然坐在床边,脸色有点苦痛。他心中只有一个温柔的女孩,从来没有多想,即使是陈雨轩和楚韵这样的美女只能在心中引起一点小小的波动,从来没有想过其它,可是现在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祝玉妍竟然当真,这可怎么办。   “你不能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楚韵看着凌威脸上的痛苦神色,忍不住扶住他的双肩,神色严肃地说道:“凌威,你既然当我是朋友,你就听我的话,时间会改变一切,你不管相不相信,你等待的女孩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即使出现也一定变了心,不用等了,你还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凌威固执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只想见她一面,看到她平安,让她告诉我一个结果。”   “好痴心的男人。”楚韵暗暗叹息一声,忽然觉得祝玉妍很幸运,要是换着自己,即使得到的只是凌威的一句安慰话,也会像祝玉妍一样感到幸福陶醉。   “祝玉妍那边怎么办?”楚韵不再坚持,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马上自己跟她说。”凌威似乎想好了决定,语气果断。他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感情,但也知道时间越长祝玉妍陷得越深,要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越快越好。   “只能这样,你语气婉转点。”楚韵微微笑了笑。   “我知道。”凌威站起身和楚韵并肩走出房间。陈雨轩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梳个头怎么用这么长时间,你们干什么呢?”   “干什么你管得着吗。”楚韵凑近陈雨轩的耳边,悄声说道:“我们在亲*热,你吃醋吗。”   “去你的,要吃醋也轮不到我,还有祝玉妍呢。”陈雨轩娇笑着拍了楚韵一下,压低声音:“再说,亲热,就算你愿意,凌威那个愣小子也未必敢。”   说完,陈雨轩大笑着跑进房间,留下楚韵满脸哭笑不得,陈雨轩说得不错,即使自己愿意,凌威也未必敢,关键是自己愿意吗?楚韵忽然感到心乱如麻。   一只手忽然搭上肩头,身后响起祝玉妍银铃般的笑声:“楚韵姐,想什么呢?”   楚韵微微一惊,转过身看着祝玉妍,笑道:“想你们永春岛的舞会会是什么样的豪华。”   祝玉妍一身藕青色,如湖面上的荷叶清新自然,一脸欢快的微笑:“楚韵姐,舞会绝对会令你满意。”   “凌威在那,你自己过去。”楚韵指了指一棵花树下呆呆望着天空的凌威,笑着拍了拍祝玉妍的肩膀。   “我是来接你们的。”祝玉妍娇面如花:“谁稀罕见他。”   “别不好意思。”楚韵推了祝玉妍一把:“去吧,他好像有话要向你说。”   “是吗?”祝玉妍疑惑地皱了皱眉,她不知道凌威要和自己说话楚韵怎么会知道,但她还是轻轻走近凌威。   “楚韵姐说你找我有话说。”祝玉妍看着凌威严肃的脸颊,微微娇羞地笑了笑。   “屋里说话。”凌威领先走进自己的房间。   “外面不行吗,神神秘秘的。”祝玉妍眼角瞄了一眼楚韵,脸颊浮起一抹艳红,低着头跟着凌威走了进去。   “祝姑娘,请坐。”凌威站在一张桌子前,指了指唯一的一张椅子。   祝玉妍刚要坐下,看了一眼凌乱的被褥,立即整理起来,动作认真细致,她可能第一次叠被褥,手法生硬,但一丝不苟。这是女人天生的本事,低头做事的祝玉妍显得妩媚了几分。   “祝姑娘,我有事要和你说。”凌威咬了咬牙,声音严肃紧张。   “说吧。”祝玉妍看了凌威一下,笑得娇媚羞涩,继续低头做事。她以为凌威要谈到终身大事,心中暗暗窃喜,这个凌威,看起来一本正经,现在露出真面目了,自己拥有亿万家产。年轻美貌,哪个男人会不动心,不过她没想到凌威这样心急,自己还没有说,他竟然主动会提出来,虽然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是有点脸红心跳不好意思。   “祝姑娘,我是认真的,也希望你认真听我说。”凌威身体有点僵硬,面对温柔的祝玉妍,忽然觉得心里压力越来越大,再不说就要接近崩溃。   “好吧,我听你说,搞得那么认真干什么。”祝玉妍直起腰,抬手拂了一下秀发,看着凌威一脸严肃,扑哧一声笑起来。   “祝姑娘,我们两的事、、、、、”凌威说得很慢,很艰难。他不知道听到自己的话祝玉妍会是什么反应,是痛苦欲绝还是不屑一顾,是苦苦哀求还是刺激过度呆若木鸡。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说,对于男人来说,许多艰难的事不一定是战场厮杀,就像凌威这样,拒绝一位美貌的姑娘实在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第七十章 舞会(二)陪他上床   祝玉妍脸颊圆润,洋溢着天真幸福的微笑,似乎被疾病久久压抑的欢快一刹那释放出来,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被她感染,觉得生活充满阳光和诗意。   凌威不是铁石心肠,心中也不忍打碎一个少女美丽的梦幻,他暗暗说服自己,这是为了祝玉妍,自己心里容不下她,接受她的柔情就是一种罪过,对祝玉妍也是不公平。   “祝姑娘,我必须告诉你我的事情、、、、、、”凌威下定决心,开始小心地措辞,尽量避免伤害祝玉妍。   “等一下。”祝玉妍忽然打断凌威的话,踮起脚尖用手在凌威头发上拨弄片刻,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根白头发,满脸担忧:“凌威,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注意休息,你看都有白头发了。”   “一两根白头发很正常,这是新陈代谢的结果。”凌威解释了一句,又把话题转回来:“祝姑娘,你听我说。”   “我听着呢。”祝玉妍眉毛弯弯地笑着,歪头打量一下,咂了咂嘴,忽然兴奋地眨了眨眼:“我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凌威很无奈,祝玉妍心不在焉,自己竟然不忍心打断她的举动。   祝玉妍忽然解开胸前的一个纽扣,她开胸本来还不算低,如此一来,立即露出白嫩的半个乳*房,如羊脂般泛着光泽,凌威在治病时不止一次看过,可那时心无旁骛,现在看见忽然觉得一阵心慌。祝玉妍却毫不在意,伸手取下挂在脖子里的细长金链,链子下面是一个比较大的香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   “低头,低头。”祝玉妍连声说着,凌威下意识顺从地低下头,祝玉妍再次踮起脚尖,芊指微扬,把金链挂在凌威的脖子上,然后拍了拍手:“好了,这是我绣的香囊,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香囊装着一颗心,跟着你,保佑你平安一生。”   “祝姑娘,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凌威急忙伸手攥住香囊,他还没有向祝玉妍说明自己的意思,再接受如此代表女孩心意的礼物,岂不是误会更深,以后更加说不清了。   “不能取下。”祝玉妍伸手按住凌威的手臂,一脸严肃:“我们家乡的风俗,挂上姑娘的礼物再拒绝可是很不吉利,女孩子会嫁不出去,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凌威关切地盯着祝玉妍的眼睛。   “会觉得没脸见人,自寻短见。”祝玉妍的话让凌威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看你紧张的。”祝玉妍眼中现出一片温柔,微微笑了笑:“都是落后的一些民俗,现在连送香囊都有点老土,你要是不愿意仍了就是,我的命是你救的,无所谓。”   “不,每一个生命都值得珍惜。”凌威脱口而出,作为医生,经常看到病人在生死之间挣扎,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你还是舍不得我。”祝玉妍开心地笑了,笑得如春花般灿烂。伸手拉起凌威:“走,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临来的时候吩咐准备酒菜,到永春岛吃饭。”   楚韵俏立在院子里等待祝玉妍出来,心中不断想着祝玉妍听到凌威的拒绝会是怎样一种情形,自己如何安慰。心里想了十几种情形和说词。可是祝玉妍出来的情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满脸喜悦,拉着凌威的手有说有笑,而凌威则是满脸尴尬和无奈。   “凌医生,我有个医学问题请教。”楚韵向着凌威打着招呼。   “你们聊,朱珠还在大厅和梅花说话,我去叫她一声。”祝玉妍笑着挥了挥手,像一只小燕子脚步轻快地向前面走去。   “你不忍心还是舍不得。”楚韵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有点茫然的脸颊,微笑着说道:“你有个毛病,太善良,会害人害己的。”   “我知道。”凌威苦笑了一下:“这病好像很难治。”   “你也别为难,走一步是一步。”楚韵看了看天边的浮云,声音忽然变得很悠远:“祝玉妍人很不错,善良温和,很纯真,这种女孩现在很难找了。”   画舫很大,停在保和堂后门的紫玉河边,祝玉妍和朱珠领先跳上船,凌威和陈雨轩带着梅花和赵方》毅,紧跟其后,楚韵最后一个跨上前面的船板。两位划船的壮汉用竹篙点了一下河岸,画舫晃动了一下,沿着河道缓缓向前行驶。   船舱里有精美的茶具和糕点,还有上等茶叶碧螺春,开水一冲,清香四溢。陈雨轩忍不住赞叹一声:“有钱人就是不同,会享受。”   “雨轩姐,你也是大老板了,还说这样的话。”祝玉妍笑着把茶杯递到陈雨轩面前:“我还羡慕你们凭自己手艺创业呢。”   “干脆,你投资我们保和堂,大家一起发财。”陈雨轩端着茶杯晃动着。   “我会考虑。”祝玉妍思索了一下:“我和凌威一起投资。”   “你还当真了。”陈雨轩诧异地放下茶杯,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祝玉妍居然当了真。连忙说道:“凌威已经凭他的手艺入股了,你就不用掺和。”   “凌威只是凭手艺,算不得入股。”祝玉妍秀目流转,说得很轻松:“今天我和爹说一下,入股三百万,就算凌威的股份。”   祝玉妍投资凌威,显而易见当着一家人,凌威刚要出言拒绝。河岸边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是保和堂的陈姑娘吗,搭个便船,我们是去永春岛的。”   画舫刚好行进到紫玉河和太湖交界,离河岸较近,一位胖子在岸边用力挥着手,身边站着一位鹅蛋脸,皮肤白皙,打扮有点娇媚的女子。陈雨轩仔细看了看,吩咐把船靠过去,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林老板,不知身边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的秘书,刘诗婷小姐。”林老板胖胖的身躯跳上船,船身晃了晃,刚站稳就介绍和他一起上来的姑娘:“凌医生上次替她看过病,在天马舞厅二楼。”   “喔,原来是那位姑娘。”陈雨轩恍然大悟,眼角瞄着凌威,笑得有点暧昧,记得那天自己拉着凌威从房间里出来,这位漂亮的姑娘可是接近**,上身连胸罩都没有戴。真是风光旖旎。   “我到船头吹吹风。”凌威接触到刘诗婷有点诱惑的目光,略显尴尬,站起身走向船头,迎着风,想起那天刘诗婷白皙的娇躯,微微有点脸红。   “怎么,凌医生看见我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刘诗婷竟然尾随过来,站在凌威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妖媚:“难道你还怕我咬你一口。”   刘诗婷把‘咬’字说得很重,让男人都能想入非非,可惜凌威还是个嫩鸟,反应十分冷漠,淡淡说道:“刘小姐不会就是来打声招呼吧,有事请说。”   刘诗婷算彻底无语,竟然遇到一个丝毫不懂风情的家伙,干脆地说道:“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或者传授大周天针法,一千万,怎么样。”   “就这些?”凌威语气还是冷淡。   “如果你高兴,还可以加上我。”刘诗婷似乎只是在谈论一件交易,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件礼物,说得毫不羞涩。   “谢谢。”凌威瞥了她一眼:“钱我不稀罕,人我也没兴趣。”   “你、、、、”刘诗婷的自尊心遭到侮辱,气恼得一时说不出话。   祝玉妍莲步款款地走过来,不放心地打量一下姿态妖艳的刘诗婷,微笑着:“你们谈什么呢?”   “我在和凌医生欣赏太湖美景。”刘诗婷抬手指了指远处。   “我也喜欢。”祝玉妍轻轻贴近凌威。   “既然你们俩感兴趣,我回船舱,你们慢慢欣赏。”凌威说着转身走回船舱。祝玉妍刚要跟回来,刘诗婷忽然拉了她一把:“祝姑娘,我们再聊聊。”   “聊什么?”祝玉妍有点不耐烦,微微皱了皱眉。   “我看凌医生是个优秀的男人。”刘诗婷知道赞美什么才能打动女人的心。   “还可以,他心地挺好。”祝玉妍心情愉快了一点,谁不希望别人夸奖自己的另一半,也间接说明自己有眼光。   刘诗婷心中快速转了转,按理说自己的妩媚和身体对男人充满杀伤力,凌威却不买账,只有一个原因,凌威还没有尝过女人带来的快活,缺少条件反射式的联想。如果他尝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快活,就会食髓知味,自己下手就可以了。要想让他尽快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看来要从眼前这个女孩身上下手。   “祝姑娘,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刘诗婷眼睛故意瞄了瞄陈雨轩和楚韵,关心地说道:“刚才听介绍,陈雨轩和楚韵都是美女,而且和凌威都是医生,你如果不赶快下手,说不定夜长梦多。”   恋爱中的女孩比较多疑,祝玉妍被刘诗婷一提醒,心中立即七上八下,低声说道:“这种事怎么下手?”   刘诗婷见祝玉妍上钩,悠闲地笑了笑:“我们都是女人,也不用避讳,和他上床。”   “上床。”祝玉妍低声惊呼一句,脸色立即变得通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迟早要经过这一遭。”刘诗婷得意地挑了挑眉梢:“凌威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一旦上了床他就会死心塌地对你好。”   “恐怕不好办。”祝玉妍声音压得很低,微微垂着头。刘诗婷暗暗高兴,这小丫头还是好对付,不动神色地说道:“我这里有一种他们说的春药,吃了男人就会野性大发,至于要不要这种药,你自己考虑。”   刘诗婷久在社会上混,脸上呈现一种值得信任的模样,几句话就把祝玉妍引进她的思维,所谓意乱情迷,祝玉妍想起凌威和陈雨轩朝夕相处,陈雨轩医术高超,而自己一无是处,心中危机感立即加大百倍,向着刘诗婷轻轻笑了笑,低声说道:“那种药让我看看,我有点好奇。”   第七十一章 舞会(四)   风吹过,清澈的湖水涌上永春岛的沙滩,泛起一条白色的弯曲浪花,在正午的阳光下散着点点银光。祝玉妍笑着快步踏上岸边的石板小道,祝子期正笑眯眯地坐在轮椅上,在一处花草边静静看着远处的湖面。不远处程明清和程新华正忙着接待其他客人。   “爹,怎么劳烦您亲自接客。”祝玉妍扶着轮椅后面的扶手,轻声低笑,脸上压抑不住兴奋。   “傻孩子,看你乐得。”祝子期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凌威,微微点头:“这小子不错,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一身傲气。”   “关键他心好。”祝玉妍语气娇羞:“在我满脸伤疤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厌恶。”   “看来你是铁了心。”祝子期语气忽然有点担忧:“跟随凌威这种人会很苦,他的心都是放在医学上,虽然他深爱着家人,却无法陪伴,是别人的福,却未必是家人的福,现在繁华的社会,你能承受那种寂寞吗。”   “我承受不了寂寞,可以跟着他啊。”祝玉妍开心地笑着:“什么苦我都可以吃得消。”   “这就是缘分吧。”祝子期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忽然有点伤感:“要是你娘当初和你一个想法,那就不会、、、、、、、”   “我娘还活着?”祝玉妍惊讶地趴在扶手上,紧紧盯着父亲的脸颊:“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我有点累,推我回去。”祝子期忽然疲惫地躺在椅子上,,似乎很虚弱。祝玉妍急忙向着楚韵大声喊道:“楚韵姐,你们过来,看看我爹的身体。”   楚韵快步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祝子期的脸色,向祝玉妍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玉研,你前面带路,祝老板由我们推着进去。”   祝玉妍和朱珠沿着石板路向前快步走去,凌威和楚韵推着祝子期缓缓跟随,离开程明清等人一段距离,凌威轻声说道:“祝老板,祝玉妍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你不必要再装病。”   “还是再过一阶段。”祝子期摇了摇头:“我喜欢她陪着我,你们要替我继续保密。”   “祝老板放心。”楚韵温和地笑了笑。她理解祝子期,这也是一种病,一种随着岁月流逝的心理疾病,孤独。无论家财万贯还是乡野村夫,都无法逃避儿女成人后远离自己的那种孤独。   舞会的时间计划在傍晚举行,但是中午许多人提前到来,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欣赏永春岛的风光。永春岛原来只是个无名小岛,祝子期在很久以前买下来开发,种上茶树,依照地形修建了几栋别墅,开发了一个小型湖泊,假山池塘,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一些名贵花草,,具有江南园林的特色,又加上太湖气候温和,小岛北半部分很高,如同天然的屏障,让这里四季如春,所以祝子期把小岛改名叫永春岛。也有祝愿自己的事业永葆青春的意思,但是,世上真的有永远青春的事情吗?   午饭是在紧邻小型湖泊边的一座别墅里进行,祝子期父女亲自作陪,客人只有楚韵和保和堂的几个人,席间大家没有丝毫拘束,谈笑风生。   “爹,我们马上到后面山上转转。”祝玉妍用纸巾擦了擦手,调皮地依偎在父亲的身边。   “你们?”祝子期扫视一眼陈雨轩等人,微笑着说道:“这么多人一起去吗?”   祝玉妍犹豫了一下,楚韵端着茶杯悠闲地笑了笑:“我有点累,就在这别墅休息一下。”   “我也有点累。”陈雨轩伸了个懒腰:“我也想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准备参加晚上的舞会。”   “我不累,陪祝姐姐看看风景。”梅花精力充沛地拉了拉站在一边的朱珠:“朱珠,你也去,人多热闹。”   “梅花,等会我教你子午流注,不要出去了。”陈雨轩微笑着瞥了梅花一眼,脸上露出怪怪的笑。   “明天吧,二小姐。”梅花看着窗外的秀丽风光,娇嫩的脸颊上一片羡慕,噘了噘嘴:“难得来一趟,我想到处看看。”   赵方*毅见陈雨轩和楚韵的笑容有点暧昧,立即知道怎么回事,轻轻抵了一下梅花:“大师姐,我看你还是不去了吧。”   梅花微微一愣,迅即也明白过来,对着凌威和祝玉妍笑了笑:“我和朱珠两个人去玩玩总可以了吧。”   “好了,就这样,既然你们不去,我和凌威一起去。”祝玉妍真还有点害怕多几个电灯泡,高兴地走到凌威身边,也不顾众目睽睽,拉起他的手,向门外冲去。   穿过一片碧绿的茶树林,两个人一路向后山上行,脚步并不快,悠闲地四处张望,越走越高,岛上小湖泊的优雅风景和远处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凌威不由得一阵心旷神怡,连日来的辛苦劳累一扫而空,忍不住哼起来一首歌,声音悠扬低缓,还带着一点沧桑。   “你唱的是什么歌,不像流行歌曲。”祝玉妍手里拿着一根绿色的小树枝,轻轻晃动着,就像她的心情悠闲得意。   “一首古曲,苏武牧羊。”凌威声音低沉:“讲述一个汉代叫苏武的人,被匈奴抓去,在北海放羊十九年的故事。”   “好像有点悲。但很好听。”祝玉妍想了想:“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歌。”   “我受伤躺在床上的那几年就凭着这首歌鼓励自己。”凌威眉宇掠过一丝伤感:“这首歌深藏在脑海,不经意就会哼出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下,你教我这首歌。”祝玉妍眼中充满温柔。   “很苦的歌,你学她干什么?”凌威望着远处的湖面,轻声说道:“还是唱一些欢快的歌吧。”   “不嘛。”祝玉妍拉着凌威的胳膊,俏脸微仰,撒娇地叫道:“只要你喜欢我就要学。”   “你放手,有人望着呢。”凌威见不远处几位采茶的姑娘偷偷望着这边,轻轻甩开祝玉妍:“好,我教你。”   “那边有个龙吟眼,我带你看看,顺便休息一下。”祝玉妍立即跳过一条小道,不远处有一个几张方圆的深坑,四周光滑,深不见底,凌威探头看了看,祝玉妍立即拉了他一把:“小心点,这里据说通到龙宫,还会经常发出呼叫声,所以叫龙吟眼。”   “这么迷信。”凌威撇了撇嘴:“要是通向龙宫,我去看看,还能被招为驸马。”   “想得倒美,我可不愿让你走。”祝玉妍笑着紧紧挎着凌威的胳膊,指着不远处一个悬崖,悬崖下是太湖宽大的湖面:“有专家说这个深坑有许多小溶洞通向湖中,随着潮水的涨落,气流快速涌过,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有点道理。”凌威好奇地又看了看那个被称为龙吟眼的深坑。   “晚上涨潮的时候我带你来,今晚刚好有月亮。”祝玉妍和凌威并肩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贴近凌威:“你教我唱歌。”   “我先唱一遍。”凌威看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霞光把天地山水连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心情,低缓略带嘶哑的声音轻轻在祝玉妍耳边响起,带着一股磁性的沧桑,祝玉妍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一位老人放牧着一群羊,冰天雪地,一步一步跋涉着。   不得不说,凌威的嗓子音色并不好,但很感染人,,歌词也很美:美得令祝玉妍眼眶湿润,忍不住想起凌威躺在病床上辗转痛苦的样子。   苏武留胡节不辱。   雪地又冰天,苦愁十九年。   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   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夜在塞上时听笳声,入耳心痛酸。   转眼北风吹,群雁汉关飞,   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守空帏。   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   任海枯石烂,大节总不亏,   定叫匈奴心惊破胆,拱服汉德威。   永春岛另一幢别墅三楼,程新华拿着一个望远镜对着后山,嘴角抽搐了几下,狠狠说道:“是祝玉妍和那个姓凌的小子。”   “别激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程明清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冷静地说道:“祝子期没有明确表示把祝玉妍嫁给凌威,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程新华放下望远镜,皱着眉头说道:“祝子期一向不在人前露面,今天亲自到码头接凌威等人,就是一种暗示,今天的舞会可能是专门为了凌威和祝玉妍,我们恐怕没有机会了。”   “就算祝子期把祝玉妍许配给凌威,我们还有机会。”程明清眼中露出一丝寒光。   “什么机会。”程新华焦急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爹,你说话能不能干脆点。”   “着什么急,毛毛躁躁的毛病总是改不了。”程明清把茶杯放在桌上,不悦地盯着儿子:“三思而后行知道吗,祝子期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程新华拉长声音说道:“所以我才问您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程明清缓缓说道:“如果凌威忽然消失了,一切不就都好办了。”   “没问题,对付一个小医生,随便一位兄弟就可以解决。”程兴华恍然大悟,轻描淡写地挥挥手。   “我去安排舞会。”程明清猛然站起身,躯干笔直,走到门口愣了一下,转过脸,目光严厉地盯着程新华“如果祝子期宣布女儿和凌威的事情,你就可以动手,记住,干净利落,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我会一直拖住祝子期。”   第七十二章 舞会(五)   夕阳缓缓落入远处的湖面,天地间如回光返照般一片艳红,远处一艘小渔船滑过,如一只水鸟消失在水天之间。别墅里传来一阵欢快的乐曲声。凌威推了推倚在自己肩头已经睡了很久的祝玉妍:“祝姑娘,舞会开始了,我们回去。”   “什么舞会。”祝玉妍茫然地张开眼,迅即又闭上:“我不想参加,就想这样坐着,等会涨潮了,听听这个龙吟眼的叫声。”   “不行,今晚舞会是为了庆祝你康复,你是主角。”凌威又推了推,大声说道:“天快黑了,别让你爹担心。”   提到父亲,祝玉妍微微一震,四处看了看,抬手理了理有点凌乱的秀发,语气带着一点遗憾:“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半天就过去了。”   “春天的白天本来就比较短。”凌威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胳膊,拉起祝玉妍,祝玉妍干脆挎着凌威的胳膊,一路哼着凌威教的那首苏武牧羊,脚步轻快异常。   举行舞会的大厅在凌威等人第一次来的地方,不过已经经过再次精心布置,一扫那次的沉闷气氛,,四周挂上了喜庆的灯笼,吸顶灯金黄灿烂,光线柔和,地上铺着紫红色地毯,旁边一个角落放着圆形吧台,摆着红酒,白酒,还有人在专门调制鸡尾酒,各式甜点琳琅满目。   舞池正中一个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声音柔美地在唱着歌,眼睛不大却顾盼生辉,薄施粉黛,点缀着丽质天生脸颊,更多一丝妩媚。粉红拖地长裙,端庄典雅,一条翠绿的腰带,展示着纤细的腰肢。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诱惑。   “王月虹。”凌威刚走进大厅,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姑娘我在保和堂好像见过,没想到站到舞台上如此有魅力。”祝玉妍轻轻拉住凌威的手,似乎害怕会失去他,,面对王月虹这样一个女人,任何人都会对自己的心上人产生一种恐惧感,因为王月虹的天生媚骨几乎是任何男人都难以阻挡的。   “王姑娘不仅人美,歌也唱得好听。”凌威看着台上轻轻摆动腰肢的王月虹,赞叹声脱口而出。   祝玉妍眼角瞥了一眼凌威,见凌威的脸上居然也有一丝微微的兴奋,立即拉着他走到吧台边,端过两杯鸡尾酒,递给凌威一杯:“来,我们先喝一杯。”   “对不起,我不善饮酒。”凌威歉意地笑了笑,他平时喝一点只是为了舒经活血,也是浅尝则止。他时刻记着自己是医生,就像一位战士,随时准备战斗,喝酒会误事,在战场上失去的是自己的生命,而在医生手里失去的就会是病人的生命。   祝玉妍冲着凌威娇嗔地噘了噘嘴:“既然你说今天的主角是我,怎么我把第一杯酒献给你,你竟然一点不给面子。”   “不就是一杯酒吗,我喝就是了。”凌威看着祝玉妍半嗔半羞的俏丽脸颊,仰起脸,一饮而尽。   “这才像个男子汉。”祝玉妍看了看大厅,拉着凌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调皮地笑了笑:“我们就在这看一会,让爹爹派人找去吧。”   “真有你的。”凌威也不想成为大家的焦点,顺势坐在祝玉妍身边,端着一杯饮料慢慢品尝。   王月虹又唱了两首歌,大厅里响起一首缓慢的舞曲,一位青年迎着王月虹走过去,腰杆挺拔,长脸,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两撇漂亮的八字胡,彬彬有礼地伸了一下手:“月虹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井上正雄,这人好像很活跃。”凌威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淡淡说道:“许多场合都见到他,是社会名流吗。”   “一个药材商人。”祝玉妍笑了笑,手中端着饮料轻轻晃动:“我听爹爹说过,建宁市三教九流都结交,今天和夏侯公子一起来,还有一位副市长的儿子。”   “果然有点能力。”凌威脸色有一点羡慕,对于不善交际的他来说,井上正雄年纪轻轻,八面玲珑真是值得羡慕。   “你的能力也不小啊。”祝玉妍身体向凌威微微倾斜,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过,声音轻柔:“只不过井上正雄是为了赚钱,你是为了救人,我还是喜欢医生这一点。要不是你,我的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谢谢你的鼓励。”凌威举起饮料向祝玉妍晃了晃:“饮料代酒,我们喝一杯。”   “你和我客气什么。”祝玉妍轻轻抿了一口饮料,放下杯子,目光清澈:“我们也跳一曲。好吗?”   “我喜欢清静一点,我们这里光线稍暗,没有人打扰,挺好。”凌威摇了摇头:“几年没跳舞,别让人笑话。”   祝玉妍听着舞曲,似乎心痒难耐,站起身刚要伸手去拉凌威。程新华忽然大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厚的微笑,向祝玉妍微微鞠躬:“玉研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祝玉妍奇怪地四处望了望,自己和凌威刚才偷偷走进来,又选择绝对不起眼的地方落座,属于光线的死角,按理说不会引起注意。   程新华笑容加深几分,有点意味深长:“你是丽质天生,今天又格外亮丽耀眼,我要是看不到岂不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女为悦己者容,祝玉妍对着凌威微微笑了笑:“你稍等,我跳个舞就过来。”   “去吧。”凌威轻轻挥了一下手,跳个舞无所谓,何况自己和祝玉妍又没有什么名份,就算是夫妻,现代人也有各自的自由,不过看着程新华的目光凌威微微感到一丝不安,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游目四顾,凌威忽然发现在大厅周围不起眼的地方,三三两两分布着一些西装笔挺的青年,虽然都在悠闲地喝着酒,但他们的背脊挺得很直,目光不停四处扫视,带着一股谨慎,和普通客人迥然不同,自己和祝玉妍刚进入大厅,程新华肯定已经知道,甚至刚踏上永春岛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凌威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心中有一种在旷野孤立的滋味,迫切想找个人做个伴,目光仔细搜索,楚韵和陈雨轩等人正在不远处一张桌子边说笑着,很是开心。他立即端起饮料杯向那边走去,刚走几步,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凌大哥,这边坐。”   凌威停住脚步,旁边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位长脸大眼的青年,目光明亮,身体有点消瘦。凌威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微微诧异地说道:“韩震天,你怎么来了?”   韩震天望了望正和井上正雄翩翩起舞的王月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我是沾了王月虹的光,否则,这里哪有我这等人立足之处。”   “话不可以这样说,在我心里人无贵贱,只有善恶。”凌威安慰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要是愿意,你可以到我们保和堂上班,这样整天跟在王月虹身后也不是个事。”   “谢谢凌大哥。”韩震天手指紧紧握住手中的高脚酒杯,声音低沉坚定:“我每天接王月虹上下班,她只唱歌,谁要是欺负她我决不答应。”   “这样行吗?”凌威有点担心,想起在天马舞厅发生的事,心有余悸,韩震天连马淮平都对付不了,何况其他人,娱乐场所可是龙蛇混杂。   “没事。”韩震天露出一丝自信傲气的微笑:“谁不服我就和他拼命。”   “我还是有点担心。”凌威轻轻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舞池中的井上正雄,这个人看起来文雅,可是他身边的小泉明志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本身自然非同小可,恐怕不是马淮平之流可以比较的,心中对韩震天的担心又加重几分。   但是,凌威却不知道,韩震天自从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一拳击飞吕天宝,在那些混混里已经变得小有名气,虽然平时韩震天护着王月虹,他们有点不服,但那一拳击飞将近二百斤的散打高手吕天宝,可不是谁都敢逆其锋芒的。   一支乐曲结束,另一支温馨的乐曲旋即又响起,祝玉妍刚要转身回到座位,程新华伸手又把她拉回舞池:“玉研,再跳最后一曲。”   “最后一曲。”祝玉妍重复了一句:“等会我还要带凌威到龙吟眼听声音。”   “耽误不了。”程新华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是他愿意,我们让他听个够。”   王月虹则是放开井上正雄,莲步轻摇,拿起麦克疯,歌声如流水般轻轻荡漾:把心融入春天   就会感觉到春花烂漫的温馨   把心融化在流水   就会感觉到奔流不息的欢畅   把心融化在山川   就会感觉到天高地阔的奔放   把心融入月色   就会感觉到有情人思恋的目光   而我,把心融入你的背影   蓦然发觉   收获的只是河边的几株春柳   还有河面上散碎的月光   井上正雄回到座位,端起酒杯,满脸惬意,眼中流露着贪婪淫邪的光芒。小泉明志静静坐在一旁,从未见过井上正雄如此失态,轻声说道:“老板对她感兴趣。”   “天生媚骨,人间极品。”井上正雄依然盯着轻歌曼舞的王月虹,评价极高。   “只要您想要,我们立即就可以交给您享用。”小泉明志淡淡说着,似乎在谈论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这种女人阴气充足,对于采补之道是极品,但必须心甘情愿,强求达不到效果,我自己有办法。”井上正雄转过脸看着小泉明志,低声说道:“你不是说那个叫做朱珠的女孩可以帮你拿到紫玉佩吗?抓紧点。”   “是。”小泉明志放下饮料杯:“我现在就去办。”   “记住。”井上正雄伸手按了按刚要起身的小泉明志:“如果得手,立即把小丫头做了,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是。”小泉明志犹豫了一下,立即收敛心神,站起身,快步向大厅外走去。,对于一位杀手,绝对不能丝毫犹豫,犹豫往往就代表死亡,可是他刚才答应井上正雄的时候为什么犹豫?想起朱珠天真纯朴的笑脸,他的心忽然有点慌乱。   第七十三章 舞会(六)   别墅里静悄悄,朱珠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无边夜色,不远处那栋楼的大厅传来一阵阵欢笑和歌声,舞会正在走向高*潮,自己却不能去,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精美的韩版手机,噘了噘嘴。刚才自己收拾一下刚要出去,祝玉妍忽然打来手机,要求把她的闺房收拾好,洒上茉*莉花香水,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一丝不苟地整理一遍,连每一个墙角都擦拭仔细。刚刚收拾好,祝玉妍又发来信息,煮好茶。祝玉妍喝的茶有中药,小火慢熬,自己只好在这里守着。她忽然有一种把手机扔掉的冲动,气恼地扬起手,忽然,一个身影在朦胧的月色中快步向这边走来,有点熟悉,熟悉得朱珠一阵耳热心跳。   快步走回房间,对着镜子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在大辫子梢部放上一朵淡雅的小花。刚刚放下梳子,外面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朱珠稳定一下心声,轻声说道:“们没锁,进来。”   “朱姑娘。”小泉明志身材挺拔,英俊的脸颊带着微笑,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来了。”朱珠微微笑着,指了指一张椅子:“请坐。”   “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的住处,刚才在舞厅没有见到你,我想你一定在这里。”小泉明志没有落座,目光习惯地扫视一下房间,不算太大,窗明几净,打扫得纤尘不染,里面有卧室和卫生间。   “你找我有事?”朱珠扬了扬清秀的脸颊。   “没什么事,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没有参加舞会。”小泉明志当然还没有蠢到直接向朱珠说明来意,笑着说道:“我过来看一下,没有打搅你把。”   “没关系。”朱珠脸色暗了暗:“我只是个在永春岛干活的,专门服侍小姐,又不会跳舞,去了也没什么事。”   “你不要这样说。”小泉明志心中微微动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也是个跑腿的,从小就被人养大,一个孤儿。”   “你和我一样。”朱珠眼中闪过一丝温暖,脸上绽开一阵微笑:“我喜欢玩游戏,格斗的那一种,你喜欢吗?”   “喜欢。”小泉明志眼前一亮,那种游戏可以使自己亢奋,保持极强的战斗力,还可以忘记心灵深处的许多不愉快。   “我们一起玩一会。”朱珠难得有一个玩伴,立即打开桌子上的一台电脑,摆弄着游戏遥控器。   小泉明志凑过去,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小姐不是有个大香囊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眼。”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朱珠转脸笑了笑:“今天她出去玩,回来后直接去了舞厅,没有换下来,舞会很重要,或许她会回来换服装,你等一会。”   小泉明志在来的时候一直在想如何处理朱珠,现在听说香囊不在,心中忽然有一种轻松感,至少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难题,先打一会游戏再说。   屏幕上的人物拳脚飞舞,两个人拿着遥控器左右晃动着,朱珠不时传出一阵欢快悦耳的笑声,偶尔还会得意地拍着小泉明志的肩膀,声音清脆:“加油,加油啊。”   大厅内,第二支很长的舞曲结束,祝玉妍放开程新华,望了望原来自己和凌威坐的地方,桌子边空荡荡,心中微微一惊,正要寻找。程新华又拉了她一下:“你爹出来了,我们过去。”容不得祝玉妍思考,已经被程新华牵着来到祝子期面前,祝玉妍亲热地叫了一声:“爹。”   “你刚才到哪去了?我派人找了好一会。”祝子期见祝玉妍和程新华并肩过来,微微奇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站到一边。   祝子期做了个手势,乐曲立即戛然而止,他微微笑了笑:“感谢大家光临小岛,希望玩得开心,在这里首先感谢王月虹小姐给我们带来美妙的歌声,我先奉上微薄的礼物表示感谢。”   说完,祝子期拍了一下手,一位身穿绿色绸衫的姑娘从一侧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呈现出来,王月虹满脸惊喜,轻轻拿起挂在脖子上,项链下端一颗钻色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谢谢祝老板。”王月虹行了一个礼,退到祝子期身后站立。   “这是我的女儿祝玉妍。”祝子期伸手拉过祝玉妍,满脸慈爱:“不久前被病魔缠身,幸亏保和堂救治,大家看,现在是容光焕发,今天是为了庆祝她康复,也是向大家推荐一下我的女儿,大家都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我的身体也越来越不行,积下的这点产业难免要依靠她,在座的都是商界老大和一些政界要员,子期希望大家多多照顾,让我们父女能有口饭吃。”   说完,祝子期抬手向四周行了个礼。一位脸形方正大气的青年站起来朗声笑道:“祝老板客气了,永春岛的生意做遍全国各地,我们还要请祝老板多多照顾。”   “夏侯公子真会谦虚。”祝子期笑着说道:“谁不知道你在建宁可是个跺一脚地动山摇的年轻才俊。”   “都是自家人,大家的客套话就免了。”夏侯公子身边站起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皮肤白皙,方脸,颧骨微微耸起,笑得圆滑:“以后大家团结一致,为建宁的繁荣而努力。”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夏侯公子亲热地拉着青年的胳膊:“这位就是李副市长的公子李春阳,刚从外省过来,现在是主管金融的副局长,李兄可掌握着我们的喉咙,年少有为,大家以后都要依靠李兄多多关照。”   “李局长,我叫林有益,多多关照。”林老板首先站起来,腆着肚子满脸微笑。   “李局长,李局长。”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打招呼,,按照惯例,把副局长的副字去掉。李春阳虽然主管金融,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位,现在的银行只有小企业围着转,对于家财万贯的上流人士,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银行还要围着他们转。大家捧着李春阳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主管开发的第一把手,不仅有权而且有势,在建宁为官十几年,可谓根深蒂固,许多商界大佬都是借着他的东风发迹,多少都有点瓜葛,换句话说相互利用,都有不太光彩的把柄掌握在李春阳的父亲手中。   “大家静一静。”李春阳满意地抬手示意,笑着说道:“以后兄弟还要请大家多行方便。”   “李局长,只要说句话,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有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只要你吩咐一声,建宁没有办不成的事。”   “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李春阳看了看祝玉妍,眯着眼笑了笑,兴奋地说道:“我有个提议,我身边的这位夏侯公子可是年青一代中的一流人才,朱老板的千金也是美貌无双,真是男才女貌,我看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佳话。”   李春阳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即寂静下来,许多人都诧异地瞪大着眼,这个李春阳未免太得意忘形了吧,乱点鸳鸯谱,他和夏侯公子站在一起,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夏侯公子拜托他做媒。如果祝子期一口回绝就伤了夏侯公子的颜面,可是如此举动,夏侯公子未免显得过于唐突。   祝子期,李春阳,夏侯公子,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谁也不敢轻易插言,只是相互观望着,愣了片刻,祝子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谢谢李局长的关心,现在是开放的社会,孩子的事自己做主,她岁数还小,先放一放再说。”   “祝老板不用为难,李兄也只是开个玩笑。”夏侯公子笑得温和:“其实我已经有中意的人,以后其他兄弟也不用替我再操心。”   “夏侯兄有心上人了,她是谁,大家闺秀还是哪位成功白领?”人群里立即传出窃窃私语,比起刚才听到李春阳的提议更加诧异。夏侯公子在建宁市是有名的不近女色,据说能入他眼中的人是凤毛麟角,他曾经在一次酒后扬言,非出类拔萃的女子不娶。现在他忽然宣布已经有心上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茶余饭后的那种好奇心马上被勾引出来,纷纷询问。   “大家不要问了。我正在追求,还没有把握,真不好意思。”夏侯公子扫视一眼大厅,他说没有把握的时候,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显然有非他莫属的意思。   夏侯公子的话立即又引起更大的议论,能让夏侯公子追求的会是何许人物?   看着大家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夏侯公子缓缓坐下,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如画般亮丽的脸颊,无论轻声还是浅笑,都带着看破红尘的美丽,动人心魄,叶小曼,在建宁除了我夏侯公子,谁还能配得上你。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今天的贵客,保和堂的几位大夫。”祝子期声音提高了一点,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请陈雨轩和凌威两位大夫台上来说话。”   陈雨轩立即站起身,望了一眼大厅,向正在韩震天身边喝茶的凌威招了招手,两人快步走到祝子期身边,打了声招呼,四下拱了拱手,陈雨轩脆生生说道:“谢谢祝老板和大家对保和堂的认可,雨轩将带着保和堂各位员工更好地为大家服务。”   “话不用我多说,最近报刊和新闻都有过报道。”祝子期轻轻拉着靠近身边的凌威:“这位就是最近建宁几乎家喻户晓的凌威医生,我祝子期没有欠过多少人情,这次人情大得让我无法报答,今天专门举办舞会,在这里我当着大家郑重地说声谢谢。”   “祝老板太客气了。”凌威谦虚地笑了笑:“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份内之事,理所当然,”   “这孩子,真会说话。”祝子期脸上露出父亲般宽厚的笑容:“以后玉研的身体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   祝子期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大家一目了然,称为孩子又让凌威多多照顾祝玉妍,明显有把女儿许配的意思,看祝玉妍在一旁低着头,满脸娇羞,现在只要凌威开口求婚,就会像电视上经常表演的那样,演绎一场最浪漫的爱情。   然而,电视剧毕竟是电视剧,凌威竟然木讷地站着,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陈雨轩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凌威如梦方醒,看着神情扭捏望着自己的祝玉妍,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转脸看着祝子期:“祝老板、、、、、”   第七十四章 舞会(七)春药   凌威不是个傻子,相反还是个聪明之人,他知道这个时候拒绝祝玉妍就是对永春岛莫大的侮辱,暗暗后悔在保和堂为什么没有和祝玉妍说清楚,现在骑虎难下,自己答应过祝玉妍,现在也只有主动表示一下,就连犹豫都不可以,他努力想着模棱两可的词语,可祝子期的目光如同两道寒芒,直透心底,他有一种无法躲避的感觉,忽然脑中一片空白。   “凌医生。”程明清忽然从一旁走过来,对着凌威笑了笑:“你下午逛了半天后山,一定劳累了,先歇一下,祝老板说得不错,以后祝玉妍小姐还要你的照顾,你随时可以出入我们永春岛,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满足,明天先给你们二十万作为诊金,略表谢意。”   程明清老于世故,几句话把凌威和祝玉妍放到了医生和病人的位置,再和金钱利益挂钩,立即让大家把祝子期刚才的意思淡忘了,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很可笑,祝子期何等人,摆在市面上的财富就令人瞩目,私下里的就更深不可测,怎么会把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托付给一位小医生。   凌威有点茫然地站到一边,程明清笑得温和,把程新华拉到祝玉妍身边,大声说道:“诸位,这是犬子程新华,真如祝老板所说,我们都老了,一切都要交给孩子,程新华是我一手教导,我相信他和祝玉妍会像我和祝老板一样团结,把永春岛的事业做得更加辉煌。”   “程先生,听说你的儿子和祝老板的女儿可是青梅竹马,刚才又看见他们两人跳舞,你是不是想亲上加亲。”大厅里有人大声开着玩笑:“现在看他们站在一起蛮般配的吗。”   四周响起一阵笑声,祝子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角瞄了祝玉妍一眼。祝玉妍脸色也很难看,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忽然扫视一眼大厅里的人,微微笑了笑:“对不起大家,我头有点晕,休息一下,失陪。”   说完,转身走向侧面的小门,经过凌威身边,淡淡说道:“凌医生,还得麻烦你给我把把脉。”   “我们马上就到。”凌威看了看陈雨轩,陈雨轩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快点跟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绕过一个花坛,向另一幢别墅走去,一路默默无语,凌威一边走一边看着朦胧的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进入另一栋别墅,祝玉妍直奔二楼,刚爬到楼梯最后一个踏步,忽然转过脸,气鼓鼓看着凌威:“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来,别磨磨蹭蹭。”   “你头晕,我不来不放心。”凌威一边说一边习惯地观察祝玉妍的脸色。   祝玉妍气恼地扭头就走,大声嚷道:“我不要你管,死了也不要你管。”   凌威不知哪里得罪这位大小姐,担心她的身体,只有下意识紧紧跟着。朱珠在房间里听到祝玉妍的叫嚷声,立即拉着小泉明志,塞进卫生间,然后冲到走道上,笑着迎过去:“小姐,这么早就回来啦?”   “怎么。我回来你好像不高兴。”祝玉妍正满肚子怒火,见到朱珠立即冷着脸气恨恨说道:“心里有鬼吗,是不是屋里藏着男人。”   祝玉妍口不择言,要是平时朱珠会付之一笑,今天却是吓了一跳,她的屋里可真是藏着个大活人,小泉明志,慌忙摇了摇大辫子,神情有点紧张,勉强笑了笑:“小姐真会开玩笑,男人都在参加舞会,我这里怎么会有。”   “没有就没有,你紧张干什么。”祝玉妍白了朱珠一眼:“跟我来。”   祝玉妍的房间在隔壁,也是一个客厅加套间,朱珠跟着祝玉妍刚进门,凌威也紧接着赶到,朱珠见祝玉妍一副对凌威爱理不理的样子,指了指一张沙发,示意凌威坐下,自己则尾随祝玉妍一直走进卧室,祝玉妍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小姐,怎么啦?”朱珠看着一脸不悦的祝玉妍,疑惑地说道:“是不是凌威惹你生气了。”   “他就是个木头。”祝玉妍手指指着大厅方向:“那么好的机会,我爹已经表示意思了,只要他一开口就立即定下来,一句话就那么困难吗,难道我就丑到没人要的地步。还有那个程明清,就是故意把我和程新华往一起凑,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那个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家伙。”   说着说着,祝玉妍眼中竟然泪珠滚滚,朱珠连忙递过一条毛巾,轻声说道:“小姐,你别难过,我看凌威还是喜欢你的,不是已经跟着你来了吗。”   “我不稀罕。”祝玉妍擦了擦脸,用力把毛巾扔在一边。   “好好好,你不稀罕。”朱珠连声说着,故意绷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就赶他走,要是你不解气,我打电话让程新华他们过来,打断他的腿。”   “等一下。”祝玉妍一把拉住正要开门出去的朱珠,轻声说道:“打断腿未免狠了点,再说他毕竟治好了我的病。”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朱珠咯咯笑了起来,把祝玉妍拉到镜子面前:“小姐,你看,你多漂亮,要不是凌威你还能擦脂抹粉,穿金戴银,随意逛街,到处游玩吗。”   祝玉妍抬手抚摸着脸颊细腻的皮肤,是啊,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可以恢复青春美貌,甚至比生病前更加亮丽。只不过微有瑕疵的是,耳朵前方的脸颊上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瘢痕,如蝴蝶飞舞。她担心地望了望朱珠:“会不会因为这个瘢痕,凌威才犹豫不决。”   “不会,凌威不是那种人。”朱珠摇了摇头:“小姐,别怪我多嘴,当初你的脸都是疤痕他都没嫌弃,怎么会在意这点淡淡的痕迹。”   祝玉妍眼前呈现出凌威温和的微笑,每次治疗疤痕,在自己痛苦的时刻,凌威眼中总是充满鼓励和安慰,还有无尽的关切。她疑惑地皱了皱眉:“朱珠,那你说为什么他没有向我求婚或者表达一点意思。”   “我怎么知道男人的心思。”朱珠眼前闪现出小泉明志英俊的脸颊,俏脸微微一红,眼珠转了转:“他没有拒绝就说明还没有决定,是不是他还有人选,一时决定不下来。”   “那可怎么办?”祝玉妍一把抓住朱珠的胳膊,想起陈雨轩和楚韵两个人漂亮的容颜和娴熟的医术,立即紧张起来。   “我哪知道。”朱珠无奈地噘了噘嘴:“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整天围着你转,哪有机会。”   “你是不是动春心了。”祝玉妍看着朱珠微微泛红的脸蛋,调侃地笑着:“看好哪位年轻人,我让我爹去做媒,这点面子总是有的。”   朱珠眉梢带笑:“看好凌医生,你帮我凑合凑合。”   “不行。”祝玉妍差点跳起来,瞪着眼:“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朱珠虽然是服侍祝玉妍,但两人关系很好,情同姐妹,见祝玉妍一脸着急,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在凌威身上,别端什么大小姐架子了,现在流行女孩追男孩,错过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有道理,我再想想。”祝玉妍倚在梳洗台上,柳眉微蹙,思索着。   “我先给凌威倒杯茶,不能让他干坐着。”朱珠经常端茶递水,想得倒是周到。   “有了。”听到倒茶两个字,祝玉妍忽然想起今天去接保和堂几个人遇到的刘诗婷,她和自己说过春药,一时好奇,要了几颗,刘诗婷说放茶里就可以,自己当时还担心凌威是医生,会发现,刘诗婷说是无色无味。   打开抽屉,在一个角落里拿出几颗药丸,犹豫了一下,递给朱珠一颗,小声说道:“等会放在茶里让凌威喝下去。”   “什么东西?”朱珠瞪大眼睛,诧异地说道:“小姐,用不着这样狠吧,要药死他?”   “不是毒药。”祝玉妍忽然满脸娇羞,心里没底,现在只有朱珠可以商量了,低声说道:“我告诉你可不要说出去。”   “我不说。”朱珠好奇地盯着祝玉妍。   “你发誓。”祝玉妍噘了噘嘴。   “对我还不信任。”朱珠撇了撇嘴:“好,我发誓,要是说出去,将来喜欢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还差不多。”祝玉妍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孩子对幸福最重视,发这样的誓言比那些天打雷劈实在。祝玉妍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靠近朱珠:“这是春药。”   “春药。”朱珠惊呼了一声,迅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凌威还在外面客厅,听到了可就要麻烦。   “听说这个吃下去,男人就会。”朱珠想起电视上偶尔出现的脸红心跳镜头,立即停下话语。   “他们会怎么样?”祝玉妍语气有点紧张。在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讨论,书本知识她也偷偷看过,对男女之事知道得很透切,不像朱珠那样跟着祝子期长大,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书本毕竟是书本,没有任何经验,又使用这种手法,难免心中七上八下。   “我也不知道。”朱珠的脸颊像一块大红布,声音小得像蚊子:“私下里听那些人说荤段子,吃了春药会扑在女人身上,扒衣服,然后、、、、、、”   朱珠捂着脸,忽然停止说话,祝玉妍被说得毛骨悚然:“然后怎么样?”   “难听死啦。”朱珠摇了摇头:“我不说了,都是胡言乱语,反正女人会受不了,等会你不就知道了。”   “我有点害怕。”祝玉妍看着药丸,眼中犹豫不决。   “女人总是要有这一天,听说现在十几岁都没有几个处女了。”朱珠倒是旁观者清:“既然你喜欢凌威,就不要怕,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做了就会承认,会对你负责。”   “他就是不负责我也愿意。”祝玉妍忽然幽幽叹息一声:“或许是命中注定,我总要争取一下。”   “既然这样,我就给他倒茶。”朱珠稳定一下情绪,脸上红晕褪尽,轻声说道:“用桂枝茯苓茶,本身有药味又有香味,就算这药有点味凌威也发现不了。”   “你想得倒是周到。”祝玉妍满意地笑了笑,又担心地皱了皱眉:“一颗药丸够吗?现在什么都在造假,药效会不会有问题。”   “不是毒药,干脆再加一颗。”朱珠眯着眼笑得有点暧昧:“不过,药性太猛你可要受得了。”   “去你的,死丫头。”祝玉妍轻笑着踹了朱珠一脚,又把一颗药丸递给朱珠:“快点,等会帮我看着,别让其他人过来。”   第七十五章 柔情下的杀机   凌威知道在大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犹豫,大大伤害了祝玉妍的自尊,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没有事先表明态度已经很后悔,要说暂时陪着祝玉妍,勉强可以,当着大厅所有人求婚或是表态,他确实做不到。   当然,安慰女孩子凌威更是一点门道都没有,唯有跟在祝玉妍身后,一直进入房间,祝玉妍和朱珠走进卧室,的一声关上门就没有了动静。他只好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还好沙发很舒服,坐上去软硬适中,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不知是什么品牌,凌威也懒得寻找商标,舒服就行,这种高档货自己想都没想过。对面墙上的电子钟变化着数字,电子钟下方一个精美的鱼缸摆在两盆兰花之间,五颜六色的金鱼摇着尾巴轻轻游动着,几株水草微微摇摆。凌威看着小金鱼呆呆出神,不知祝玉妍等会出来会是什么态度,女孩子的心摸不透,干脆不想。   好一会儿,祝玉妍终于和朱珠走了出来,出乎凌威的意料,祝玉妍脸上居然带着微笑,在凌威侧面呈九十度角的沙发落座,声音轻柔:“对不起,久等了。”   “没关系。”凌威身体前倾,看着祝玉妍的脸,目光关切:“刚才你说头晕,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祝玉妍看了看正在一边倒茶的朱珠,小姑娘似乎在犹豫,她立即大声说道:“朱珠,快点把茶端过来,”   “来啦,来啦。”朱珠连声应着,小心地把两杯茶放到凌威和祝玉妍面前的茶几上,特意把其中一杯向凌威面前推了推,低着头说道:“凌医生,这茶你们来之前已经泡好,温度适中,请品尝。”   “你下去吧。”祝玉妍害怕朱珠话多露出马脚,轻轻挥了一下手:“到你房间,有事我叫你。”   “是。”朱珠乖巧地退了出去,还轻轻带上房门。   “凌医生,请用茶。”祝玉妍首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了一小口。   “谢谢,”凌威微微笑了笑:“我刚才喝了许多饮料,不渴,等会再喝,我先替你把把脉,身体要紧。”   祝玉妍愣了一下,凌威如果不喝,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下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机不可失,她心中快速想了想,放下茶杯,冷着脸说道:“凌医生,你是不是怕我在茶里下毒,到我这里竟然连一口茶水都不喝,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之处,你就干脆地说出来。”   “祝姑娘误会了。”凌威没想到祝玉妍脸色忽然冷下来,想不清什么原因,不就是一杯茶吗,没什么要紧,他立即端起茶杯,一点不文雅地喝了半杯。   朱珠害怕两颗药放进小茶杯太浓,用的不是品茶的小盅,是大的玻璃杯,半杯下肚,凌威觉得胃中有点涨,抬手在上腹部的中脘穴轻轻揉了揉,缓解一下。   “这还差不多。”祝玉妍脸上重新挂起微笑,欢快地举起茶杯:“凌医生,我以茶代酒,感谢你治好我的病。”   凌威这次没有再推迟,又喝了一点。祝玉妍看他似乎真的喝不下去,估计药量差不多了,放下茶杯,把胳膊伸到凌威面前:“你把一下脉,看看有什么不妥没有。”   凌威把手搭在祝玉妍的手腕上,三根手指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好一会儿,没有发现祝玉妍有什么不妥,倒是自己好像出了问题,渐渐地,手指感受到的不是祝玉妍气血和脉搏的变化,竟然是那种皮肤滑腻润泽的**感觉,身体内有一种憋闷的滋味缓缓升起。   祝玉妍一身藕青色衣裙,胳膊裸露,圆润丰满。凌威的目光忍不住顺着胳膊望过去,脖颈更加白皙,上衣的开胸并不算太低,但祝玉妍手腕在凌威指头下,身体微微前倾,脖子里一条金黄的项链十分耀眼,项链下端,是一个和她送给凌威一模一样的香囊,色彩艳丽,落在两个深深的乳沟中间。显得大半坚挺的乳*房如同羊脂白玉般,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着。   一股火热瞬间从小腹升起,充满凌威的身体,眼前的祝玉妍忽然变得无比温润,如水般轻轻弥漫进心底。而自己的嗓子发干,就像一块干涸的大地,渴望着水的滋润。   凌威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如触电般传过去,祝玉妍也微微一惊,眼角瞥了一下凌威火热的面孔,有点紧张,慌忙抽出手腕,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   祝玉妍胸前旖旎的风光忽然从眼前消失,凌威微微一惊,心中瞬间产生一种负罪感,作为医生,在诊病的时候对病人身体产生**是一种道德上的缺陷,这种观念在心中根深蒂固。他立即压制住冲动,可是眼睛一扫,无意中发现祝玉妍两腿架起,裙子底下的风光更是迷人,圆润的大腿,黑色蕾丝贴身短裤。让所有男人都能为之疯狂。   凌威的神智微微有点混乱,眼睛盯着祝玉妍,有一种扑过去的**,身上的*越来越强烈,只差一点就要吞噬他最后的一点意识,但这一点很奇怪,在胸口部位,火热的感觉到了这里就变得一阵冰凉,那是祝玉妍送给他的香囊,似乎不停散发着安定心神的力量。   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巧合,巧合得让人无奈,要不是祝玉妍这个奇怪的香囊,两颗烈性春药,凌威定力再强,也已经承受不了,就会像祝玉妍预计的那样,扑在她身上,房间里此时应该一片春光。   祝玉妍也不是故意露出裙底的风光,见凌威眼睛发直,自己低头望一眼,娇羞无限,毕竟是一个正统的姑娘家,慌忙放下裙子,动作立即刺激一下凌威的神经,凌威慌忙站起来:“我到洗漱间洗一下脸,有点头晕。”   看着凌威逃跑似地冲进洗漱间,祝玉妍露出胜利的微笑,刘诗婷说过,药性可以保持两个小时,越来越强烈,她相信凌威如此状态,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失控,到那时候、、、、、、祝玉妍心中一跳,忽然发现自己也紧张得一身汗水,有点黏糊糊,才想起今天跑来跑去还没有来得及洗澡,都说男人不洗澡臭,自己身上的汗味不知凌威会不会讨厌,洗一下应该来得及,立即冲进卧室,抱起几件衣服,洗澡间在洗漱间隔壁,她刚拉开门,又犹豫了一下,转会大厅,对着洗漱间大声说道:“凌威,我到隔壁洗完澡就过来,你稍等一下,要不,你也洗一会。”   说完,祝玉妍走出门,随手在外面锁上,这样,即使凌威控制不住也跑不了,自己的话说得够明白,洗完澡就回来,傻子也知道其中的含义。说不定等一会打开房门,凌威就会一把抱住自己。   轻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祝玉妍脚步轻盈地走进朱珠的房间,朱珠的脸色微微有点吃惊:“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洗个澡。”祝玉妍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说道:“我那边留给凌威。”   “小姐,小姐,等一下。”朱珠神情慌张,拦住祝玉妍。   “怎么啦?”祝玉妍奇怪地看着朱珠,一脸疑惑:“到你的洗澡间洗个澡有什么要紧。”   “是这样的。”朱珠说得有点吞吞吐吐:“今天我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沾了一些污泥,搞得卫生间很脏,还没有来得及打扫。”   “是这样啊,我到客房洗澡,这里你赶快打扫一下。”祝玉妍惦记着抓紧时间,转身立即进入另一个房间。朱珠不善说谎,她如果注意一定会看出来。   “吓死我了。”朱珠看着祝玉妍出去,紧张地拍了拍胸口。小泉明志从卫生间慢慢走出来,文雅地微笑着:“不好意思,给祝姑娘带来麻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朱珠连忙摆手:“幸好你刚才进入卫生间,不然就麻烦了,现在小姐去洗澡,应该不会回来。”   “她去洗澡,香囊应该换下来,你拿来我看看。”小泉明志尽量装得满不在乎,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一边随口说着。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朱珠想了想,拿起一根水晶项链,向小泉明志笑了笑:“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小泉明志,他舞动一下胳膊,好久没有打游戏了,手臂竟然有点累。怀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迅速掏出手机,是井上正雄,声音很低,还夹杂着抽水马桶的哗哗声,应该在卫生间:“明志,怎么样了,我叔叔来了电话,必须拿到东西,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方离不开这味灵药。”   “朱珠已经去拿了。”小泉明志压低声音:“不出意外,几分钟就能到手。”   “我们的研究刚刚开始,关系到家族的利益,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井上正雄声音严厉:“记住,紫玉佩到手立即做了那个女孩,半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明白。”小泉明志回答干脆坚决,收起手机,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副近乎透明的手套。慢慢套在手上,动作细致认真,就像准备雕琢一件艺术品。对于小泉明志来说,杀人也是一种艺术,一定要做得尽善尽美。   第七十六章 谋杀   温热的水流沿着身体缓缓流下,惬意舒适,祝玉妍把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仔细冲洗了一遍,从脸颊到高耸的酥胸,越过平坦的小腹,进入最神秘的私*处。祝玉妍轻轻闭上眼,轻柔的水流似乎化着凌威的双手,好温馨,温馨得全身一阵酥麻,胸部没来由地一阵轻微的鼓胀,涨得心烦意乱。   过了今晚,就要告别少女时光,祝玉妍心中有点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凌威来开垦这块处女地,眼前不断闪现记忆中七拼八凑的一些男欢女爱的镜头,不知凌威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吃了春药,一定温柔不了。   祝玉妍扬了扬脸,轻轻哼起凌威教的那首苏武牧羊,歌曲本来很忧伤,祝玉妍唱起来却是喜气洋洋:“苏武留胡节不辱,群雁汉关飞,白发娘,唤儿归,红妆坐空帷……”   “小姐,小姐。”朱珠在卫生间门外叫了两声,打断了祝玉妍的思绪。祝玉妍把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露出半边挂满水珠的脸颊:“朱珠,什么事?”   “小姐,你马上见凌威的时候一定要佩上好看的首饰,我听人说,好首饰会显得人更美丽。”朱珠手里提着祝玉妍刚刚取下来放在外面的香囊,笑着说道:“这个未免太老土,我准备了一条水晶项链,放在外面桌上,你可记得等会一定要戴上。”   “谢谢你,朱珠,你想得比我周到。”祝玉妍开心地向朱珠伸了伸舌头,做了个调皮的鬼脸,低声说道:“等会到门口望着点,这栋别墅,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知道啦,小姐。”朱珠咯咯娇笑着走了出去。   “死丫头。”祝玉妍噘了噘嘴,对于这个服侍自己的小姑娘还是打心眼里喜爱,父亲也从未把朱珠当下人看待,在永春岛朱珠是个特例,没有任何权力,但谁也不敢得罪她,祝玉妍就是姐妹一个人,难免孤单,有话就和朱珠说,情同姐妹。自己和凌威今晚无论做什么,有朱珠在,尽管放心,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然而,朱珠的心思却不在祝玉妍这里,她满脸喜悦地快步走回房间,举着香囊向小泉明志晃了晃:“拿到了,拿到了。”   “我来看看。”小泉明志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随手拿过香囊,上面的图案确实很美,湖水荷叶还有一对嬉戏的鸳鸯,栩栩如生。没想到祝玉妍一个富家女竟然会有这样的刺绣手艺。   “怎么样。小姐的手艺比我好多了。”朱珠笑得有点羞涩:“我还是跟她学的。”   “你绣的也很好,只要用心就是美。”小泉明志安慰地笑了笑,手指轻轻捏了捏香囊,里面比较坚硬,应该是要找的紫玉佩,果然不出井上正雄所料,如此良药,可以辟邪除秽安定心神,祝子期当然要让重病的女儿佩戴,不过做了伪装。   “你仔细看看图案,等会我要交还给小姐,这个香囊她可是从不离身。”朱珠一边说一边偷偷瞥了一下小泉明志的脖颈,有一根不起眼的金线,那里应该挂着自己送给他的香囊吧。心中一阵窃喜。   朱珠满心热情,小泉明志心里却是左右思量,紫玉佩到手,现在就是解决后顾之忧,看着朱珠纯真娇羞的脸颊,他第一次有了不忍心的感觉,可是自己必须除掉朱珠,这是绝对没有疑问的事。   小泉明志扫视一下房间,这里动手显然不行,朱珠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出其不意袭击可以取胜,但是不能排除朱珠忽然敏感到危机而反扑,这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必备的素质,虽然不能断定朱珠是不是杀手一类,但从她在保和堂出手一招直击要害,狠辣无比的手法可以看出小姑娘的机智敏捷。   一击而中,没有把握绝不出手,这是小泉明志的信条。他向着朱珠笑了笑,线条硬朗的脸颊浮起一丝温柔:“朱珠,外面好像有淡淡的月光,我们出去走走。”   “不行,小姐让我望着点,不让别人进来。”朱珠第一次有男青年邀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牢记着自己的职责。   “你把大门锁上,他们不可能想出去,别人又进不来。”小泉明志似乎想得很周到:“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走走。”   “好。”朱珠觉得小泉明志说得很有道理,锁上大门,就让凌威和祝玉妍折腾去吧,就算地动山摇也没人知道。两人立即快步走下楼,锁好大门,朱珠抬头望了望祝玉妍的房间,暧昧地笑了笑,轻轻拉着小泉明志的手:“我们走吧。”   月色朦胧,花姿婆娑,空气中充斥着湖水的清凉,朱珠害怕遇见熟人,一直向偏僻的湖边行走。这刚好合了小泉明志的心意,他轻轻张开手掌把朱珠的手掌全部握在手中,现在只要找到合适地地方,一个擒拿再锁喉,朱珠就会在一分钟之内昏过去直到失去生命。   “这里叫忘情崖。”朱珠站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脚下是平静的太湖,紧紧拉着小泉明志的手,觉得手掌很宽大很踏实。   “为什么叫忘情崖?”小泉明志已经找到了最好机会,手掌微微用力,朱珠连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她的手掌轻柔如水,带着一股温润,小泉明志犹豫了一下,声音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故事吗?”   “有一个很哀伤的故事。”朱珠语气带着一丝清幽。   “说出来听听。”小泉明志在说服自己,反正有的是时间,朱珠跑不了,他忽然有点享受这种滋味,要是没有任务多好,就这样站下去,清风淡月,湖水。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很久以前,一个青年和一位姑娘相爱了。”朱珠说着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开头:“后来,由于家族之间的矛盾,青年误伤了姑娘,等到他后悔的时候,到姑娘家赔罪,姑娘已经香消玉损,青年在这个悬崖上呆呆站了两天,终于经受不了心灵的折磨,跳了下去。”   “这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怎么叫忘情崖。”小泉明志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故事应该叫悲情才是。”   “我开始也这样想。”朱珠微微靠近一点小泉明志,轻声说道:“后来才明白,忘情崖的意思是唯有死亡才能忘掉爱情。”   “忘情,忘情。”小泉明志低声念了两遍,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自己如果把朱珠仍下悬崖,自己会忘记她吗,她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孩,可是为何自己迟迟不忍下手。   “你说,死了会忘记爱情吗?”朱珠充满着女孩子特有的浪漫幻想,提出一个幼稚而又伤感的问题。   “不知道。”小泉明志声音很冷,开始收敛心神,决定把朱珠从生活中抹去,将来会不会后悔那是将来的事,现在必须完成任务。拿走紫玉佩。   “一定不会忘记。”朱珠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忽然温柔地笑起来,微微仰起脸看着挺拔的小泉明志:“因为在那个年轻人站立的地方,长出了一种艳丽的花,很美,据说是爱情的花。”   “是吗?”小泉明志目光凌厉地看着远方,胳膊开始积聚力量。   “我去采一朵给你看看。”朱珠忽然挣脱小泉明志的手,小泉明志下意识伸手去抓,扑了个空,朱珠已经向侧面跑去。   凌威在房间内坐立不安,全身沉浸在一阵阵火热中,小腹充斥着一股热浪,,膨胀着,眼前不断闪现祝玉妍白皙的胸脯和圆润的大腿,此时此刻,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道德,理智,甚至于尊严都显得微不足道,他只想原始的发泄,要不是胸前那个香囊散发着一丝清凉,他很可能被*烧得疯狂,两颗春药,毕竟不是闹着玩的。   冲进洗漱间,接连洗了几次脸,冷水刺激一下神经,稍稍清醒。外面的门忽然轻轻响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朱珠的声音,略微有点嘶哑:“凌医生,小姐请你到龙吟眼听奇怪声音,她在哪里等你,快点过去。”   “现在就过去吗?”凌威走出洗漱间,他隐约记得祝玉妍确实说过,不过她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先行,是不是听到声音才来叫人。   拉开房门,走道里空荡荡没有人影,朱珠的房间也黑灯瞎火,没有动静,这小丫头跑得怎么这么快。凌威一边疑惑地念叨着,一边走出别墅。   冷风一吹,体内的*立即又减轻一点,可还是有一股见到祝玉妍的冲动,凭着白天对道路的记忆,借着朦胧的月光,凌威快步向后山行走,不一会儿,来到那个龙吟眼,几张方圆的深坑在夜色下更是黑黝黝,如同张开的一张大嘴,四周荒草曼曼,带着一丝诡异。凌威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深坑里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凌威好奇地靠近一点,漆黑一片,下面什么也看不见,侧耳凝听,不一会儿又发出一阵声音,看来祝玉妍没有骗人,真还有如此奇怪的现象,不过怎么不见祝玉妍?   凌威反应还是一阵阵冲动,感觉有点迟钝,用心思索着,眼角一扫,身边出现一个身影,他立即笑着说道:“祝姑娘,你真会开玩笑,荒山野岭,捉什么迷藏?”   身边的人没有回话,凌威忽然感觉有点不对,这个身影似乎比祝玉妍高了一点,诧异地转脸观看,脸刚刚转了一半,腰部被猛然撞了一下,立足不稳,直接向龙吟眼栽了下去。   凌威落下去几秒钟,龙吟眼边又出现一个身影,阴测测笑了笑,忽然尖着嗓子低声说道:“凌医生,小姐在下面等你。”   竟然模仿的是朱珠的声音,略显沙哑刺耳,在寂寥的山野显得有点毛骨悚然。   第七十七章 死里逃生   朱珠弯着腰在悬崖边的草丛中摸索着,小泉明志抬起脚慢慢靠近,刚刚迈出两步,朱珠忽然回身挥了挥手,语气焦急:“你别过来,这里危险,你不熟悉地形。”   “我帮你找找。”小泉明志随口说道:“看不见就算了,我们下次再来。”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朱珠的声音很坚决::“你等一会,我一定要找到那种花。”   小泉明志犹豫了一下,怀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井上正雄,小泉明志一边快速后退一边向朱珠打着招呼:“朱姑娘,我打个电话。”   二十几米的距离,应该够了,小泉明志压低声音:“东西已经到手,我用手指捏了一下,里面有货,很硬,应该是紫玉佩。”   “你现在在哪?”井上正雄声音也不高。   “在一个悬崖边。”小泉明志望了望还在草丛中寻找花朵的朱珠:“我马上就回去。”   “紫玉佩本身有一点微光,尤其是在黑暗中,所以经常用其他东西包着,以免过于惊人。”井上正雄似乎想起什么:“方便的话,你再检查一下。”   “应该不会错,祝玉妍何等身份,贴身佩戴绝不是凡品。”小泉明志挂了手机,向朱珠走了几步,犹豫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一点为好。拿出祝玉妍的那个香囊,用手遮着朦胧的月光,细心观看,香囊里没有一点紫光透出来,黑黝黝一片。小泉明志心中一惊,反手从身上拿出一张细小而锋利的刀片,在香囊上划开一丝微小的缝隙。又仔细看了看,还是一点光亮没有。   一刹那,小泉明志呆若木鸡,又失败了,可是他心中却没有失败的挫折感,似乎这个结果也是他下意识中想要的,至少不用再处理掉朱珠。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中已经有汗水,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之前紧张如此。缓缓取下手上一层薄薄皮手套,长长出一口气。   “找到了。找到了。”朱珠欢笑着跑过来,手上的花在夜色下看不清颜色,但靠近身边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朱珠把花放进小泉明志的手中:“送给你。”   “哪有女孩向男孩送花的。”小泉明志笑了笑:“要送,下次我送给你。”   “算了吧,看你那样子也不是细心的人。”朱珠低声吃吃地笑着:“我们老板在西湖边还有一栋别墅,我和小姐去过,许多花草可漂亮了,还有一盘绿牡丹,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女孩子都爱花,朱珠正是人比花娇的年龄,朦胧的夜色下,散发着一股醉人的温馨。小泉明志放下除掉朱珠的念头,心中立即一阵悸动,忍不住抓着朱珠温柔的手掌,有一种深深的愧疚,一时无语。   “朱珠,你在哪?”两人正沉浸在旖旎的感觉里,远处忽然传来祝玉妍有点惶急的大叫声。   “出事了。”朱珠反应很快,低声说道:“小姐从来没有这样着急过,小泉明志,你快点离开。我马上过去。”   祝玉妍正在别墅门口四处张望,朱珠快速跑过去:“小姐,什么事?”   “你刚才死哪去了,见到凌威没有?”祝玉妍脸色有点苍白,气喘吁吁。   “我刚才把别墅的大门锁起来,出去转了一圈。”朱珠疑惑地说道:“他应该还在楼上。”   “我洗完澡就不见了他的人影。”祝玉妍指了指别墅的大门:“我下楼这个门可是敞开着,你确定锁好了吗?”   “应该是锁好了。”朱珠被祝玉妍一问,忽然有点不太确定,会不会是自己一直把心盯在小泉明志身上,没有锁好?   “没时间讨论锁门的事了。”祝玉妍挥了一下手:“朱珠,你到前面办舞会的地方看一看,问他们见到凌威没有,另外,让那个刘诗婷给我打个电话。”   “你不和我一起去找吗?”朱珠看了看祝玉妍焦急的脸颊。   “我不去,在这里等你的消息。”祝玉妍摇了摇头,自己给凌威下了春药,凌威是医生,现在可能已经明白了,自己去实在太尴尬,只要凌威平安就好。   回到楼上,祝玉妍坐立不安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许久,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朱珠打来的:“小姐。没有见到凌威。”   “刘诗婷小姐在吗?”祝玉妍紧紧握着手机,胳膊有点颤抖:“让她接听。记住避开其他人。”   朱珠那边的手机挂了,几分钟后再次打过来,这次是刘诗婷的声音,带着吃吃的笑:“祝姑娘,有何贵干,玩得开心吗?”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祝玉妍低声说道:“告诉我,下了两颗药,结果会是怎么样?”   “啊呀,我的大小姐,两颗春药,男人会疯了一样。”手机里传来刘诗婷的惊叫声:“你第一次可吃受不了。”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上床呢?”   “祝姑娘,你开什么玩笑,像你这样如花似玉,他怎么会没有上床。”刘诗婷语气肯定:“我那种药是最猛烈的,可是诚心成全你和凌威。”   “别废话。”祝玉妍焦急地说道:“你就告诉我,吃了药没有上床会怎么样。”   “不知道。”刘诗婷疑惑地回答:“从来没遇过,但是据我观察,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知道了。”祝玉妍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稍着犹豫,对着手机冷冷说道:“刘诗婷,今天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一阵疼痛,紧接着是一阵刺骨的寒意,凌威似乎又回到瘫痪在床的艰苦岁月,心中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四周漆黑一片,伸手摸了摸,自己跌落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有点像皮革,柔软有弹性。   脑中渐渐清晰,被朱珠骗到龙吟眼,然后被推了下来,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拒绝祝玉妍的一片柔情,即便是伤了姑娘的自尊,自己救过她的命,也不至于下如此黑手。   不是祝玉妍?可明明是朱珠让自己到这里来,而且,祝玉妍邀请自己晚上上来听声音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凌威心中如同坠入万丈深渊,一种极度的失望让他对自己救死扶伤的观念产生了动摇,没想到祝玉妍如此蛇蝎心肠。   身底下忽然动了一下,凌威惊得差点跳起来,慌忙向旁边挪动身体,有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爬上去,后面好像是石壁,他倚在上面,放眼观看,对面有两点绿光微微摇晃。发出嘶嘶的声音。凌威心中快速转动,立即明白过来,应该是一条蟒蛇类的动物,自己恰好跌落在它身上。   刚才手底的感觉结合两个硕大的眼睛,可以断定是个庞然大物,而且是一口可以吞下一头牛的食肉动物。凌威感到毛骨悚然,跌落深坑出去的希望本来就是渺茫,又遇到如此大的家伙,看来自己这一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闭上眼,面对死亡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四肢僵硬得似乎没有了感觉,无法移动分毫,四周的寒意吞噬着每一根神经,血液好像凝固起来。   许久,除了对面继续发出的嘶嘶声,没有一点其他动静,凌威紧绷的神经似乎也累了,放松下来,手脚微微动了动,缓缓张开眼,对面的亮点光芒依旧闪动着,仿佛在不断打量着自己,犹豫不决,难道有什么令对方害怕的东西。凌威低头寻找,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一股淡淡的紫色光芒,很微弱。仔细看了看,是祝玉妍送给自己的香囊,原来挂在衣服里面,刚才跌落的时候,上衣可能被石壁刮了几下,前面的衣扣全部张开,香囊露了出来。   凌威好奇地拿起香囊晃了晃,对面的绿光立即向后闪了闪。看来这个香囊有点作用,凌威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如何找到出路。要是光亮再大一点就好了,凌威看着香囊思索了一下,从腰间取出一根放血用的三棱针,轻轻挑开香囊,眼前忽然亮了一点,光线不是很足,但四周的景物隐约可见,不过是紫色光芒,显得有点诡异。   对面果然是一条粗大的蟒蛇,盘在一起,头高高昂起,见凌威手中光芒强烈一点,蟒蛇的脑袋微微向后移动,并没有离开,似乎在思索。凌威心中有点打鼓,这家伙不会成精了吧,会思考,等到想清楚了别一口吞了自己,还是尽快想办法。   手中是一块玉佩,紫色,金链穿过香囊拴在一个细小的孔上,凌威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紫玉佩,可以辟邪除秽,安定心神,还是上品灵药,和千年灵芝一样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祝玉妍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   可是,祝玉妍为何又要对自己下毒手呢。想到这点,凌威一阵心寒,有一种把紫玉佩扔掉的冲动,当然,他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不能,可以肯定,紫玉佩一脱手,对面的大蟒蛇就会毫不犹豫扑过来,一口把自己吞下去。暂且留着吧,就算祝玉妍害了自己一次,又救了一次,扯平。   大蟒蛇卷曲的身体慢慢松开,尾巴摆动了一下,发出一阵水声,好像在蓄势准备进攻。凌威瞳孔收缩了一下,目光快速扫视,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洞穴,站起身,手拿着紫色玉佩,一步一步退过去。   还好,洞穴不是直上直下那种,平着向远方延伸,凌威立即弯着腰向里面退去,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至少大蟒蛇到了这里也不好施展身体进攻自己。   越退越宽阔,最后竟然可以直起腰来,还有一阵风吹过,凌威心中一阵狂喜,有风就有出路,这里靠近悬崖,应该离湖面不远。   大蟒蛇好像也害怕到手的猎物飞了,紧跟进来,空间一宽阔,它即刻盘起身子,头颅高昂。四周充满一股腥味,脚下还有粘丝丝的感觉,这里可能就是蟒蛇休息的老窝,布满粘液。   辨别一下风的来处,凌威准确地弯腰钻入一个半人高的洞,向里面望了一眼,下面不远处是微微泛着光芒的湖水。喜悦之余又发起愁来,白天看过,这里是悬崖峭壁,远离湖岸,跳下去恐怕九死一生,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横游太湖。   凌威在犹豫,蟒蛇却有点不耐烦,好像感觉那块紫玉并不能把它怎么样,尾巴一甩,猛然冲了过来,凌威吓得弓着腰往后一滚,身体悬空,瞬间落入湖面,那条大蟒蛇也跟着窜了出来,势头过猛,越过凌威向前飞快游动,凌威喝了一口水,下意识一把抱住大蟒蛇的尾巴。   大蟒蛇忽沉忽浮,水流不断贴着它的身体冲击着凌威,凌威又接连喝了几口水,意识开始模糊,唯有一个念头,就是死死抱紧怀中的尾巴。   一个夜游的画舫出现在不远处,大蟒蛇直接向前,随着一声惊呼,画舫在湖中打了几个盘旋。   “有怪物,有怪物,快点报警。”画舫上一阵忙碌,大蟒蛇围着转了几圈,却也难以下口。   十几秒钟,远处传来一阵亮光,一艘快艇飞驰而来,大蟒蛇似乎也感到不妙,打了一个回旋向另一个方向游去,逃得匆忙,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长长的湖岸,蟒蛇一回身,又是一个回旋,凌威的手臂终于承受不住惯性的力量,猛然松开,身体一下子飞出湖面,的一声,跌落在湖岸边。   第七十八章 获救   阳光肆意照射着都市,这两天气温在急剧升高,今天更是反常,一下子升到三十几度,小伙子们有的干脆就是短t血衫,大裤衩,姑娘们也穿着轻松透气的丝绸衣群,肌肤若隐若现,惹得某些好色之徒直咽口水。   两条新闻也如同气温一样,随着电视台的早间报道瞬间成了家喻户晓的话题。第一,昨晚太湖水面突显怪物,经过水上巡逻队的尽力拼搏,终于击毙,怪物形状像一条大蟒,不过头部有微微的凸起,有点像一个犄角,有人说是传说中的蛟,有关部门正在研究中第二条新闻有点令人心慌,城南建筑工地不久前发现一座古墓,年代久远,全国几位著名考古专家数次进入考察,几天前忽然患上一种怪病,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由于原因不明,考虑到是否会传染,正在隔离治疗。   陈雨轩晃着报纸,对着刚刚进门的楚韵大声说道:“楚大医师,这新闻是真的假的,又是怪物又是怪病,太有点耸人听闻。”   “怪物我不清楚,怪病我倒是知道的。”楚韵瞥了一眼报纸,随便在陈雨轩身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俏脸上带着一丝思索:“那几位专家都是在我们医院做的化验,查不出病因,可能是感染了很古老的一种病菌,这是最麻烦的事,现代的药物对于古代病菌基本无效。”   “还真有这回事。”陈雨轩诧异地放下报纸,现在的新闻擅长捕风捉影,令人难以相信,可是楚韵的话绝对不会有假。   “西医暂时没有特效药,中医科也动用了,就连退休的石老医生都被请来。”楚韵俏丽的脸颊带着少许凝重,端起梅花倒好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中医的败毒散加上西医的消炎药,勉强控制住病情不恶化,全国专家都在研究中。”   “你们医院中医科诊断结果是什么?”陈雨轩充满好奇,尤其对中医在这个方面的结论感兴趣。   “石老说是,脉搏宏大,内火旺盛,尤其是肝经邪气很重,病人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楚韵和石老熟悉,说得很详细。   “没有亲自诊脉,光听说很难确定。”陈雨轩略显失望,遇到怪病她像其他中医师一样充满跃跃欲试的冲动,思索着说道:“要是我和凌威一起诊断一下,或许还能提点建议。   “凌威?还没回来吗?”楚韵目光在大厅里四处观望。   “别找了、”陈雨轩看了看大厅里的其他人。笑着低声说道:“他昨天下午和祝玉妍游玩,在舞会上露了一下面,到现在都没了踪影,陪着富家女游山玩水,还做个穷医生干什么。”   “是不是陪祝玉妍游玩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不会放弃医生这个职业。”楚韵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凌威对治病救人的热情丝毫不亚于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放不下医生这个职业。   “你好像挺了解他。”陈雨轩撇了撇嘴:“他如果有心,今天不上班至少也应该来个电话啊。”   “你着急干什么。”楚韵忽然凑近陈雨轩耳边,调侃着说道:“说不定人家小两口正在亲热,你是不是有点妒忌。”   “去你的。”陈雨轩白了楚韵一眼,目光转向保和堂大门口,忽然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在哪?”楚韵抬眼望过去,没有见到凌威。只有祝玉妍和朱珠快步走了过来。   “凌威人呢?”祝玉妍眼睛瞄了一眼大厅,声音很小,目光有点闪烁地看着陈雨轩。   “我正要问你呢。凌威昨晚没有回来。难道没有在你那儿。”陈雨轩奇怪地看着祝玉妍和朱珠。   “没有。”祝玉妍语气有点吞吞吐吐:“昨天在舞会上我有点头晕,凌威跟着我回去,把完脉说没什么大碍,然后他就走了。”   “这就奇了怪了。”陈雨轩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昨天大家一起离开永春岛,没有见到凌威,会不会不慎落水被新闻上说得大怪物一口吞了。”   “你可别乱说。”祝玉妍低声惊叫起来,脸色苍白,语气惶急:“又不是小孩。怎么会掉水里。”   陈雨轩的玩笑话,让祝玉妍心中惊慌到极点,凌威吃了两颗春药,神志迷糊,永春岛地处太湖中央,凌威一不小心真会跌落水中,联想到新闻里的大怪物,更是惊恐。   “看你急得,遇到你,凌威还真有福气。”陈雨轩笑着说道:“要不然,我们报警。”   “你就别添乱了。”楚韵推了陈雨轩一下:“我也觉得事情蹊跷,祝玉妍,你再回岛上问问,昨晚有没有人见到凌威,我到师小燕和小虎那里打听一下,凌威在建宁没有其他亲朋,应该不难找到。”   楚韵的计划确实周全,可是找了一天,依然没有一点凌威的消息,而且一连几天,凌威好像忽然从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   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凌威骤然惊醒,张开眼,一张圆圆的脸笑眯眯看着自己,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眼睛不大但很有神,漆黑明亮,身上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很多油污斑斑点点,手里端着一碗米粥。正拿着勺子准备喂饭。见凌威醒来,拿过一条毛巾,擦了擦凌威的嘴角,轻声说道:“你醒啦。”   “这是哪?外面什么声音?”凌威望了望一扇有点破旧的窗户,轰鸣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我们这里是一处施工的工地。”圆脸青年放下碗,笑着说道:“外面是工地施工,泵车在浇筑混凝土。”   “我躺了多久?”凌威微微晃动晕沉沉的脑袋,房间里摆着两排床铺,走道狭窄,床铺上的被褥凌乱不堪。   “已经有三天了。”圆脸青年说话不紧不慢,很有耐性:“你躺在湖岸边,幸好那天晚上我们几个没有加班,出去喝酒,就把你捡了回来,一直不太清醒,附近的小医院有个医生来瞧过,,说没有发烧,是惊吓过度或者脑部受到震荡,还有一点外伤,不要紧,我们就没有送医院。”   “谢谢。”凌威笑了笑,身体动了动,有点酸痛。他不能责怪别人没有送他去医院,这是一群打工的苦力,他们自己万不得已都不会进医院,昂贵的医药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门槛。   “方进军,木头醒了没有。”门口闯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短短的胡茬,进门就把头上的安全帽取下来仍在一边。   “洪头,已经醒了。”圆脸青年方进军大声回答。   中年人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凌威,声音洪亮,大声笑着:“木头,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再过两天我就让兄弟们把你扔进太湖喂大鱼。”   “你为什么叫我木头。”凌威奇怪地看着一脸和气的中年人。   “因为你一直躺着,像一块死木头。”方进军笑着说道:“这位洪头是我们这群人的带班,小老板。”   “什么老板不老板,叫我洪易就行了。”中年人在另一张床边坐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惬意地吸了一口,烟雾四散。   “就叫我木头吧。”凌威苦笑了一下:“做木头很好,心里不用考虑太多的事。”   “受刺激了吧。”洪易老于世故地笑了笑:“我们也不勉强,就叫你木头吧,不过,你总不能就像一块木头那样整天躺着吧。”   “我还是有点力气,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凌威坐起身,双脚用力准备下床,脚踝一阵剧痛,颓然地坐回床上,自己是医生,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脚踝肌肉拉伤,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一时半会要想下床却不容易。   “别动,别动。”方进军连忙摆手:“你脚上的伤又红又肿,千万不要起来,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就麻烦了。   凌威低头瞧了瞧,右脚的脚踝肿得像个小馒头,苦笑一下:“看来想动也动不了。”   “没关系。”洪易瞥了一眼,不在乎地笑了笑:“这在我们工地是个小伤,让方进军给你治疗一下就可以了。”   “怎么治疗?”凌威好奇地看了看方进军圆圆的脸颊。   “我会一点针灸,小毛病还是可以处理的。”方进军微笑着,眼中有点淡淡的兴奋。   “针灸?”凌威诧异地望着方进军。一个建筑工和针灸在他心中实在联系不起来。   “针灸可是我们民族古老的文化,历史悠久。”方进军一边从一个小铁盒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钢针,用棉球擦了擦,拿在手里晃动着,有点炫耀地说道:“针灸方法简单易行,对一些小毛病很有效果,关键是没有副作用,不花大本钱。”   “你是跟师傅学的吗?”凌威看着方进军,饶有兴趣地说道:“学了多久。”   “哪有师傅收我们这些乡下来的穷小子。”方进军笑得微微有点失落,指了指另一张床头的一摞书:“我是自学,现在街上有的是书,盗版的要不了几个钱。”   “自学,管用吗?”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   “一般毛病我都能处理。”方进军自信地笑了笑:“只是业余爱好,帮助工地上兄弟减轻一些医药负担还是可以的。”   “你的针也是自己买的?”凌威伸手从小铁盒里拿出一根针,仔细观看,质量还算可以,不是劣质货。   “挑选这针可花了功夫。”方进军是个慢性子,忙着说话竟然忘记了针灸,拿着针继续说道:“一次性的针只要八分钱,这针竟然要十元一根,算了一下,都是小毛病,不收钱,一次性的针长期使用还不如这种针划算。老板说还有质量差一点的针,我没敢用,一旦遇到折针可就麻烦了。”   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进军选择钢针的方法还算不错,凌威暗暗点头,好的钢针是学习针灸入门的首选,至于水平高一点,可以用比较柔软的银针。   想到银针,凌威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贴身的针囊已经不见,心中一动,又伸手在胸前摸了摸,紫色玉佩也是失去了踪影。银针倒是不算贵重,那块紫色玉佩可是无价之宝。他的目光立即谨慎地看着洪易和方进军。   第七十九章 抢玉佩   洪易正在一边修理一张坏了的床铺,扬着小锤用力击打着,发出的声响。他的眼角瞄了一下凌威有点警惕的眼神,停下手,暗黑的脸颊带着微笑:“你小子是不是在找你身上原来佩戴的东西。”   “是。”凌威语气干脆,看了看身上的蓝色工作服:“我原来的衣服呢?”   “原来的衣服?”洪易撇了撇嘴:“撕得跟尿布一样,早扔了,其他东西你放心,我帮你收着呢。”   “拿来看看。”凌威伸出手掌向洪易晃了晃。   “你是不是对我们不放心,我们可不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洪易有点不高兴,打开一个密码箱,拿出一包东西仍在凌威的床上:“你点点,是不是少了什么。”   凌威打开,针囊还在,那块紫玉佩也被放回香囊,另外还有一张银行卡。一切完好,他松了口气。向着洪易笑了笑:“谢谢。”   “不用客气。”洪易摆了摆手。方进军则看着那个针囊,疑惑地说道:“这是针灸用的针,不过外面的皮革花纹古朴,是个古董吧。   “朋友送给我的一件古物。”凌威把针囊顺手挂在腰间:“听说有升值空间。”   “那个香囊是你相好女孩赠送的吧。”洪易又点了一支烟,用力吸着:“里面的玉佩挺珍贵,我拿到附近的古玩市场,他们说给我一万元,我说朋友的,他们追着好几里地,被我骂了一顿,昨天还有人到工地打听。我怕别人打主意,就把香囊缝好,你可要小心点。”   “真的很感谢。”凌威把香囊挂到胸前,看来自己是误会他们了,要是想吞掉自己的东西,就说没看见,自己也不会知道在什么地方失落。   “等会我请客。”凌威扬了扬银行卡:“看看附近哪里有大酒店,表示一下感谢。”   “太好了。”洪易淳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这工地上的伙食太差,既然木头兄弟请客,我们也不好拂了一片心意,大酒店就免了,附近有一家小饭馆,我叫上兄弟们一起去。”   “别高兴得太早,等木头兄弟的脚好了再说。”方进军笑着弯下腰,开始在凌威的脚踝附近用手指按了按:“疼吗?”   “不是这里。”凌威当然知道他干什么,在找压痛点,针灸除了有固定的穴位,还会在受伤部位附近找相关痛点,称为阿是穴。   “这里吗?”方进军的手指移动了一下,凌威感到一阵酸痛,微微笑了笑:“是了。”   一手按着阿是穴,一手慢慢捻转着下针,方进军小心谨慎,手指慢慢捏着针尾搓动。凌威感到一阵麻热感从针尖扩散开来。方进军直起腰,长长舒了一口气:“得气了应该有效。”   得气,出自《素问·离合真邪论》,即针感(或针响)。在针刺穴位后,经过手法操作或较长时间的留针,使病人出现酸、麻、胀、重等感觉;行针者则觉得针下沉紧;称为得气。这种针感产生的程度及其持续时间的长短,往往和疗效有密切的关系。特别是与镇痛效果的好坏有关。得气与否也是针刺麻醉成功的一个关键性问题。   对于病人来说,得气的感觉很明显,但是施针的人要从针体上感受出来,就要丰富的经验和感觉灵敏的天赋。   凌威对与方进军的能力微微感到诧异,深思地看着他圆圆的脸。方进军却并没有注意凌威闪亮的目光,而是小心地在悬钟穴和三阴交各下一针,手法很快。   “你对人体穴位好像很了解。”凌威故意装着一脸好奇:“速度这么快,不会扎错吗。”   “这点你尽管放心。”方进军自信地扬了扬眉:“人体七百多个常用穴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闭着眼都能扎针。没有名师指点,我这也算笨鸟先飞吧。”   “你一定会前途无量。”凌威赞赏地笑了笑,坚实的基础是成功的关键,就像盖楼房,基础不牢,就算建得再豪华,倒塌或是裂缝,也只是一堆钢筋混凝土的垃圾。   “方进军,快点过来帮我扎两针。”洪易在一旁忽然叫起来,手不停捶着后背,大声嚷着:“这个破腰,又犯病了。”   “洪头,我早就说过,做事悠着点,你这是旧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方进军嘟囔着,拿着针,掀起洪易的衣服,在腰部下了两根,不停捻转。   “你小子别废话,你当我想干活啊,可老婆孩子怎么办。”洪易大声笑着,不过有点不自然,可能是腰痛,微微咧着嘴:“难道你方进军来养活我全家。”   “得了吧。”方进军在洪易的后腰轻轻捶了两下,笑着说道:“我在你手下混这点工钱,还不知道将来娶不娶得起老婆呢。”   “一般乡下姑娘还是娶得起的。”洪易坐在床边,拿着烟盒抽一支烟叼在嘴上,瞥了方进军一眼:“不过你小子惦记着江南医学院的校花,那可不是三两个钱可以拿下的。”   “你别瞎说,李姑娘只是经常来指导我针灸,我们可没有其他关系。”方进军有点焦急,满脸通红:“再乱说我就不替你针灸,下次发作,痛死你。”   “好好好,我不说。”洪易哈哈笑着:“你个小王八羔子,还知道害羞。”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凌威悄悄拿出一根银针,在腿上的委中穴扎了下去,几秒钟过后,一股强劲的热流从腰间升起,直接向下冲向脚踝,肿胀的地方一阵剧痛过后,变得轻松无比。凌威取下针,满意地笑了笑,看来改变体质以后,力量激发的速度快了许多,病体愈合也快了几倍,要是以前,就算激发能量来治病,肿胀的脚踝至少明天才能恢复。   “感觉怎么样?”方进军走过来取下凌威腿上的针,看了看脚踝,有点疑惑,肿胀似乎消了不少。   “没事了。”凌威忽然跳下床,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你真是神医,几分钟就治好了病。”   “不可能。”方进军皱着眉说道:“按照常理,你的伤很重,至少要一个礼拜才能恢复。”   “管他什么原因。”洪易高兴地笑着:“木头,现在可以请客了吧?”   “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凌威活动一下身体,可能躺得太久,有点僵硬。   “今晚。”洪易想了想,猛然拍了一下床框:“他娘的,今天晚上不加班,全体出发,来个一醉方休。”   洪易只是个小工头,也就七八个手下,晚饭没有在食堂吃,既然有人请客,食堂那种跟猪食差不多的米饭咸菜硬馒头谁还愿意碰一下。   衣服还是蓝色的工作服,不过稍微干净一点,凌威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一顶宽檐帽,建宁市不大,他有点害怕熟人认出来,暂时不想回保和堂,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一群人一边走,一边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着,不时来上几个荤段子,惹得街上许多时髦的男女不断皱眉。凌威和他们一起勾肩搭背,放声大笑,他和马大胡子等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习惯这种胸无城府的生活。   洪易选择的饭馆也不算小,中等,门面装潢比较考究,不是一班打工族常来的地方,迎宾小姐柳眉微蹙,还是微笑着说了声:“欢迎光临。”   几个人一拥而入,有两位还故意用身体蹭向迎宾小姐旗袍下裸露的大腿,可惜迎宾小姐见多识广,早有准备,侧身避过,还回了一个愤怒夹杂不屑的眼神,惹得洪易哈哈大笑。   已经是夜幕降临,客人稀少,吧台内一位有点妖艳的姑娘正在对着一个镜子搔首弄姿,脸上带着美美的笑,可能准备着深夜的约会。见凌威等人过来,眼角瞥了瞥:“菜单在吧台上,自己看。”   “不用看了。”凌威掏出一沓钞票仍在台上,大声说道:“雅间,最好的菜肴。”   钞票有时候比起白马王子还要令某些女人兴奋,那位姑娘立即转过脸,快速数了一下钞票,满脸微笑:“请进三号雅间,我们马上给各位上茶。”   凌威昂着头,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几个人抬头挺胸地走向雅间。这种举动有点粗俗,可是凌威知道眼前的一群人和马大胡子等人一样,难得风光一两回,谁都渴望着拿着钞票砸向那些瞧不起他们的面孔。可惜,他们累死累活赚得的那些钱只够养家糊口,有点结余也是战战兢兢地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美酒伴着佳肴,还有墙角的电视屏幕上几位三点式扭动的姑娘,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他们大声笑着,向着凌威频频举杯。   一桌饭足足花了两千,许多年以后,几位工人还向家人炫耀,绘声绘色,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请他们美餐的人是谁,只知道他叫木头。   夜已深,人已经半醉,大家摇摇晃晃,胡乱哼着歌,称兄道弟,肆无忌惮地在街上横行,要不是洪易惦记着明天上班,几个人可能已经醉倒在饭店的桌子底下。   凌威没有喝多少酒,走在最后,看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工人,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一群容易满足的人,他们活得很累,却快乐着。   工地离湖岸不远,一阵风吹过,酒醒了几分,洪易大声说道:“大家小声点,别让经理发现。”   “发现又能怎么样。”一位工人喝得较多,嘟囔着说道:“就知道扣我们工钱,他*妈的他自己不仅喝酒,我还看到抱着小胖妞上轿车到宾馆打*炮。”   “刘三,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洪易在发牢骚的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下次少灌一些猫尿。”   气恼之下,洪易也有点糊涂,刘三喝的是猫尿,自己岂不也是喝猫尿吗。   面前是一条偏僻的小道,刚踏进几步,一群人忽然拦在面前,为首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低声吼道:“全给我站住。”   “干什么?”洪易歪着脑袋看着对方。并不在乎,民工本来就是闹事的祖宗,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没钱没势,贱命一条,谁怕谁。   “把昨天拿到古玩市场鉴定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满脸横肉的家伙直奔主题,目光扫向凌威,显然知道玉佩在他身上,有备而来。   第八十章 小小的爆发   “什么玉佩。”洪易看着对面的一群人,撇了撇嘴:“朋友的东西,已经还给人家了。”   “呸。你当我是傻子。”满脸横肉的大汉吐了一口唾液,大声骂道:“我们已经盯了很久,玉佩在谁身上可是清清楚楚,难道还要兄弟们动手。”   “看来是存心找茬。”洪易大声笑着,挥了挥手:“欺负到我们头上,弟兄们,准备。”   “他们要的是什么东西。”洪易身边的一个人见对方来势汹汹,有点胆怯:“要是不值钱就交给他们算了。”   “无论值钱不值钱都不能交。”洪易低声说道:“是木头兄弟的东西。”   “对,不能交。”旁边一人大声叫着:“木头兄弟,快点报警,我们先顶着。”   几个人也并非全是莽夫,当然看到火候,让凌威先脱身,就算报不了警也不会丢掉玉佩。可对方哪里能给他们机会,几个人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拳打脚踢,一场混战立即展开。凌威手掌扣着一根银针,他没有经历过混战,不知向哪一位下手。正犹豫着,满脸横肉的大汉向自己冲过来,抬起手刚要迎过去,忽然传来一声大吼:“都给我住手。”   两群人立即分开,同时警惕地看着发出大吼的人,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身体不是很健壮,脸色严肃但并不吓人,让大家有点胆怯的是一身警服,手里还拿着一根警棍。   “聚众闹事,你们是什么人?”青年挺着腰杆站在中间,左右打量。凌威把银针放回针囊,看了看洪易等人,几个人脸上身上多少有点受伤的痕迹,对方一伙人身手敏捷,但也有几位嘴角流着鲜血,几个工人虽然没有进行过训练,可是干的都是体力活,抗打能力极强,下手也不含糊,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我们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他们想抢东西。”洪易气喘吁吁,刚才虽然只是一两分钟的接触,却都是毫无技巧的**搏斗,体力消耗巨大。   “是吗。”青年警察大声说着,用警棍指点着凌威对面的一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拦路*,马上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   警棍从那几个人脑袋上一个个指过去,那几个人俯首帖耳恭恭敬敬地站着,神情冷静。凌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他们杀气腾腾而来,竟然被一个年轻警察一句话就吓住了,有点匪夷所思。   凌威刚要提醒洪易,那个警察的警棍转了过来,指着这边几个人,大声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听说没事了,洪易等人松一口气,刚要转身,那根警棍忽然点了过来,接连几声闷哼,噗通,噗通,有人接连倒地,凌威慌忙拉了洪易一把,退后几步,警棍从洪易的面前擦过。   “还挺机灵。”青年警察看着洪易和凌威:“你们以为跑得了吗,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不伤人。”   “秦异,有你的。”对面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拍了拍警察的肩膀,大声笑起来。   “你们就知道用蛮力。”秦异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警棍:“你看,我毫不费力就撂倒几个,要不是这两个人见机快,已经成功,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没问题。”大汉双手交叉,不停扭动着:“你就是不来我们也解决了,老大分下来的任务,我们可不敢含糊。”   几个人重新狞笑着围过来,凌威拉着洪易一步步后退,后面是一个围墙,眼看着没有机会离开,凌威忽然近前一步,指了指脖子上的香囊,冷声说道:“我把这个给你们,放我们走。”   “晚了。”满脸横肉的大汉咧着嘴冷笑:“东西我们拿定了,你们也要受点皮肉之苦,我的兄弟不能白挨几拳。”   “混蛋。”洪易性格暴躁,忽然弯腰拿起一块破损的砖头,向对方冲了过去。   啪的一声,砖头砸在大汉的胳膊上,大汉冷哼一声,一拳重重击打在洪易的腹部,洪易立即痛苦地弯下腰,秦异一挥手,警棍击打洪易的后背。洪易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栽倒在地。   “怎么样,小子。”满脸横肉的大汉步步向凌威逼近,带着得意的笑。   望着洪易等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凌威心中一阵悲愤,自己救了祝玉妍,竟然被推入深坑,洪易救了自己,却因为一块紫玉佩遭到无辜袭击,老天爷对自己是不是太不公了。他有一种仰天大叫的冲动,拳头慢慢攥紧,再攥紧。胳膊忍不住微微颤抖人在发怒的时候肝气上涌,肝藏血,主筋脉。一股热流迅速流过全身,要是平常人一定面红脑胀,可凌威的体质经过改变,力量渐渐积聚,胳膊的颤抖越发强烈。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汉,脑中忽然想起五禽戏的动作,熊奔,狗熊原本以蛮力见长,凌威手掌五指张开,像一个笨大的熊掌,猛然向对方的胸腹撞过去。   积蓄的力量喷涌而出,快而凶猛,满脸横肉的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嘴角依旧带着狞笑,笨重的身体已经飞了起来,重重撞在一位同伴身上,两个人同时倒地,翻滚了几圈。   “小子,真人不露相。”秦异退后一步,谨慎地看着凌威,目光狐疑,他实在不明白凌威并不壮实的身体里哪来的那股力量,真有点怀疑刚才是个幻觉。   “毙了他。”满脸横肉的大汉被同伴扶着,嘴角鲜血直流,声音嘶哑愤怒。   “动手。”秦异一挥手,领先举着警棍向凌威砸过去,他的举动可谓谨慎之极,警棍在前,就算凌威出拳也够不着。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凌威的力量,凌威动了动胳膊,觉得力量丝毫没有因刚才的全力一击而损耗,相反倒是平和了许多,收发由心。嘴角露出和对方一样的冷笑,忽然一个虎扑,这是五禽戏中模仿虎的动着,凶猛快捷,手指张开,关节微屈,如同一只虎爪,准确地抓住秦异的手腕,咔嚓一声,接着就是秦异的惨叫。   其他进攻的人立即骇异地停下脚步,凌威的动作太快了,转眼就折断了秦异的手臂,快得令人心惊胆寒。   “抄家伙。”秦异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几个围着凌威的人如梦方醒,纷纷从腰间抽出短刀,刀身狭窄锋利,带着点点寒光。   从抢东西变成殊死拼杀,凌威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是一个胸怀仁心的医生,一直想着的是治病救人,可是,能治病却无法医治贪婪的心,眼前的这些人竟然为了一块玉佩,从*到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他真的愤怒了,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今天他要治病,治治这帮家伙的心病。   面对一张张闪亮的刀,凌威不退反进,沉稳的脚步给对方一种强大的压力,其中一位惊恐地瞪大眼,手忙脚乱,领先砍出一刀,,刀光掠过,凌威忽然像猿猴一样弯腰闪到一边,顺手捡起秦异丢在地上的警棍,迎着另一把刀挥过去,刀和警棍一接触,对方轻微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被警棍击倒,但也是愣了一下,就在他发愣的瞬间,凌威利用五禽戏中猿猴的身法揉身冲到近前,手掌一挥,重重劈在他的胳膊上,随着一声惨叫,胳膊立即垂了下来,痛得汗珠滚滚而下。   凌威动作不停,拳头平伸,中指指节突出,击中旁边一位举着刀冲过来的家伙,位置在肋下的期门穴,这是人体要穴,用力击打会令人送命,凌威手法不重,对方却也痛得捂着腹部弯下腰,脸颊不断抽搐。   五禽戏的身法有猿猴一样快捷,猛虎一样凶猛,飞鸟一样轻灵,狗熊一样有力,还有小鹿一样灵敏。凌威经常训练,虽然没有用过技击,但随心而发,配合着有力的胳膊,每一下都击中穴位或关节要害,转眼间,一群人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捂着胸腹部弯腰站着,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怎么样。”凌威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众人之间,大有鹤立鸡群之势,满脸不屑地看着满脸横肉的大汉:“你们还有谁想要我胸前的这个东西,尽管说话,兄弟我奉陪。”   “算你狠。”大汉咬牙切齿:“今天我们认栽。”   “既然这样,全部给我滚。”凌威厉声喝道:“这次只是给点教训,如果再发现你们作恶,就是终身残废。我说到做到,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今天的事我们一定会铭记在心。”满脸横肉的大汉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吃力地挥动一下,声音有气无力:“我们走。”   一群人灰溜溜地刚刚离开,躺在地上的工人中方进军首先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人呢?”   “什么人?”凌威笑着说道:“不是都躺在地上吗。”   “洪头,洪头。”方进军用力摇了摇洪易,洪易受到击打加上电击,醒过来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看了看其他渐渐醒来的手下,摇晃着站起来,也和方进军一样茫然地说道:“刚才好像有一伙人,抢木头的东西,我们都被打倒了,然后、、、、、、”   “然后怎么啦。”凌威笑得有点得意:“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东西还在,你们只是喝多了,刚才睡了一会。”   “难道真的喝多了。”洪易挠了挠头,看一眼空荡荡的四周。寂寥无人,摇头疑惑地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下次少喝点。”   一阵风吹过,四野恢复宁静,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还是那么美好,风轻云淡,月色朦胧。   第八十一章 又见祝玉妍   虽然睡得很晚,天刚蒙蒙亮,凌威却已经毫无睡意,昨天晚上的一番拼斗让他兴奋不已,发觉五禽戏除了养身健体,在技击方面也有特效,五种动物代表五行,根据万物类象的中国哲学,五行代表万物,具有金木水火土的所有特性,自然也有动静,快慢,轻柔和迅猛等武术的特性。   一代神医华佗生在乱世,除了养身健体,行医江湖当然也有独特的防身技术,融入在独创的五禽戏中,流传后世。只不过技击要在体质达到一定地步才能生效,就如同太极拳一样,达不到那种意境,只会停留在架子上,技击毫无效果,太极十年不出门,五禽戏往往是练了一辈子也不能出门。   静静地想了一会,凌威翻身下床,穿上蓝色工作服,信步走出工地,不远处有一个大草坪,三三两两晨练的老人在比划着太极拳。凌威选择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练习五禽戏,每一个动作已经练过上千遍,不需要思考,随手挥出,慢慢体会着体内气血运行的变化,一股氤氲的感觉在体内生成,渐渐和外界融为一体。动作也变得更加生动有力,他尽力控制住每一招的力量不要过于太大,以免惊世骇俗,纵然如此,最后一个猿猴上树的动作还是没有控制住,轻轻一跃,手臂攀上旁边一棵大梧桐树斜伸的枝丫,身体微微翻转,真像一只猿猴爬上了树枝。   “好。”旁边传来轻微的掌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一副有点笨拙的大框眼睛,正笑微微看着这边,两手有节奏地鼓动着。   凌威翻身跃下,活动一下手脚,微笑着和老人打了个招呼:“老人家,早。”   “早,小伙子。”老人笑得很慈爱:“你刚才练的好像是传统的健身方法五禽戏。”   “不错。”凌威看着老人,点了点头:“你看有什么不妥吗?”   “我以前也练过,却没有你这样神奇。”老人微微思索着:“最后一个动作真像猿猴一样轻盈,已经得到了五禽戏的神韵。”   “您过奖。”凌威谦虚地笑了笑,掩饰着说道:“可能我加入了武术动作,五禽戏是健身方法,我练得倒是有点不伦不类。”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老人眼中露出一丝羡慕:“我叫李正,在文化宫图书室,要是有时间过去坐坐,探讨一下养生之道,老了,才觉得身体格外重要。”   “每个人都是这样,年轻时不知节制,到老了往往才明白什么最重要。”凌威想起花天酒地夜生活丰富不断消耗生命的现代生活方式,微微有点感慨。   “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老人看着天边的一抹红霞,轻声念叨着。凌威知道他这几句话的出处,黄帝内经中《素问。上古天真论》,讲述的是一种不好的生活方式,大意是:把酒当作浆水一样纵饮无度,经常沉迷于荒乱的生活中,乘着酒兴纵意房事,因过度**而耗竭精气,造成真元败散。正是由于不懂得要保持旺盛的精气,经常过分使用精神,贪图一时的快意,背弃了养生的乐趣,生活全无规律,所以才到五十岁就衰老了。   这种生活方式经过上千年,依然被现代人采用着,而且乐此不疲,一边消耗着自己微薄的生命,一边批评中医迂腐。   “您对黄帝内经有研究,脱口而出。”凌威对黄帝内经熟读于胸,这几句话也是最常被引用的语句,当然知道一清二楚。   “研究谈不上。”老人活动着手臂,微笑着:“我对古文感兴趣,不瞒你说,退休前我是教授古汉语,在东南大学,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只有深入才能知道,几天前,一位日本老朋友还过来专门和我探讨一些失传的古文字。”   “古文字?”凌威心中一动,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小字条:“你看看,这是什么文字。”   字条凌威口袋里还有许多张,这些文字来自从水上情韵无意中得到的小木盒,雕刻在内壁,他无意中发现后一笔一划记录下来,把内容打乱,分成许多张,还没有来得及找人请教,一直放在腰间针囊的夹层中,幸好针囊防水,落入太湖这些字条保存完好。凌威真愁不知从哪里下手,见到一个文字专家岂不是喜出望外,他交出的是第一段和第二段,所有文字里也就这一段像是篆书。   老人专心致志的看着字条,好久,抬起头扬着字条说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位朋友家有个旧陶罐,这是上面的铭文,我一时好奇写下来。”凌威早就想好了说辞,脱口而出,然后担心地看着老人的脸颊:“是不是已经失传的文字,无法解读。”   “已经失传,但还不至于无法解读。”老人欣慰地笑了笑:“这是古代一些医学家专用的词语,可能和现在一些医用术语一样,我要带回去和那位老朋友探讨一下,他在医学文字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太好了。”凌威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原来只是好奇,听说和医学有关,立即显得迫不及待。   “你很着急吗?”老人疑惑地看着凌威。   “不着急。”凌威放缓语气,尽力显得满不在乎:“只是好奇,想知道答案,朋友说那是个古董,但不知原来是干什么用的,知道文字的内容不就可以告诉他了吗。”   “你下午到文化宫后院家属区,二号楼305找我。”老人理解地笑了笑,看了看表:“我现在就要回去找人研究,另外,我的腿部老毛病又犯了,今天礼拜天,孙女过来替我针灸。”   针灸,凌威眼中光芒一闪,旋即又黯淡下来,自从在永春岛遭到近乎谋杀的伤害,他暂时对治病有点情绪黯淡,心中的结一直解不开,祝玉妍的恩将仇报实在令人胆寒。   看着老人缓缓离开,右腿有点微微颠簸,想起自己伤痛的岁月,出于本能地有点不忍,扬了扬手,然后又颓然放下,还是算了吧,医生有的是,又不缺我一个,他的孙女不就会针灸吗。   “木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身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凌威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木头就是自己,转过脸,看见一张圆圆的脸,是方进军,有点气喘吁吁。   “大清早这么急干什么?”凌威淡淡笑了笑,擦了一下额头锻炼而沁出的汗水。   “工期压得很紧,我想请你上午帮我干半天活。”方进军笑得有点不自然:“不知可不可以。”   “没问题。”凌威爽快地说道:“我正闲得慌,不过,就干半天,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下午想到四处转转,帮助一些兄弟调理小毛病,顺便练练手艺。”方进军和凌威并肩向工地返回,路过一个早点铺,方进军指了指:“我请客。”   凌威也不客气,进去点了几个包子,两碗豆浆,他对方进军的做法很赞同,积累经验就要多实践,自己走江湖也是这个目的,可以结识各种各样的病号。   “工期紧,你训练针灸不可以晚一点吗,或者以后抽个时间。”凌威喝着豆浆,忽然觉得方进军的举动有点反常,疑惑地抬起头:“也不急在一时。”   “这个、、、、、”方进军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今天礼拜天,江南医学院的李清影要过来和我一起练习,还可以得到她的指导。”   “我明白了。”凌威恍然大悟,用筷子点着方进军的鼻子:“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校花。”   “她长得确实漂亮。”方进军脸颊红了红,讪讪说道:“我是在替一位工人治病时偶然认识她的,只是跟着她学点技术,她是城里的大小姐,你可不能像洪易他们那样信口开河。”   “我不乱说。”凌威撇了撇嘴:“要说就是认真的,我看你心地善良,为人老实,配得上她,自信点。”   “不行,不行。”方进军连忙摆手:“老实和善良在现代社会就是个熊包,和李清影的事想都没想过,你要是够兄弟以后就别提了。”   “不提就不提。”凌威白了方进军一眼,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道:“我才懒得操心,自己的事还没想清楚呢。”   工地很大,洪易等人是在三楼平台上靠近边缘的一个地方搭建排架和立模板,凌威不在行,和方进军一起,搬运长短不同的钢管。六米长的钢管,凌威竟然一次性扛起五六根,轻松自在,还哼着小曲,看得洪易有点目瞪口呆:“木头,真有你的,没想到哥们里面数你力气最大。”   “我不能白吃你们的饭,总要卖点力吧。”凌威大声说笑着,把钢管仍在平台上,发出一阵咣咣的脆响。他倒不是炫耀力气,而是在练习运用体内力量的方法,随便试试双臂力量的极限是多少。   “歇一下,喝口水。”望着天空火辣辣的太阳,方进军倚在靠边的绿色安全网上,向凌威招了招手,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里面是倒出来的桶装纯净水。   “痛快。”凌威咕咚咕咚把水一干而尽,抹了一下嘴角,一种舒服的感觉灌满全身,原来快乐来得这么容易,劳累干渴的时候,一碗清水就可以带来神仙般的享受,把头伸出安全网外,享受一下湖边吹来的凉风,更加惬意。   工地紧邻着一条街道,由于安全网从上到下挡着,没有什么隐患,行人还是不少,看着一对对小情侣打着小洋伞,凌威噘着嘴轻轻吹了几声口哨。   吹着吹着,口哨声戛然而止,凌威诧异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祝玉妍。”   第八十二章 恶作剧   下面的街道上走来了三个人,一个姑娘身穿藕青色衣裙,撑着画着动画人物的小洋伞,看不清脸,脚步缓慢,身边一位青年,西装领带显得很帅气,一边走一边指手画脚,好像在说笑话逗那位姑娘,姑娘低着头心思重重,没有任何动静,倒是紧跟在不远处的一位大辫子少女不停咯咯娇笑着。   少女是朱珠,满脸殷勤的青年是永春岛的程新华,那位打伞的姑娘无疑就是祝玉妍。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没有坐车,而是信步走着,祝玉妍的脚步似乎漫无目的。   或许他们是为了浪漫吧,凌威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的火焰,就算你们是一对,我又没有干涉你们,为何偏要将我置于死地。还有那个朱珠,小姑娘看起来纯真可爱,没想到心肠也狠毒,要不是她骗自己,自己绝对不会上龙吟眼,也不会遭到谋害,虽然没死,心中也是悲愤不已。   凌威当然不知道,那天听到朱珠的声音是别人模仿的,祝玉妍邀请自己上后山龙吟眼听声音的事,也是程新华在和祝玉妍跳舞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凌威狠狠盯着不停说笑的程新华,眉头紧拧,目光变得凌厉寒冷。方进军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拉了他一把:“木头兄弟,怎么啦?”   凌威没有说话,甩开方进军,依旧狠狠盯着下面路上的几个人,拳头攥得很紧,似乎要从三层楼上砸下去,把地面砸个深坑。   方进军悄悄向洪易招了招手,洪易走过来,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凌威愤怒的脸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兄弟,那个女人是你的相好吧?”   “什么?”凌威愕然地转过身,苦笑了一下:“我的相好?没那个福气。”   “别装了。老哥明白,一定是这个女人喜欢上了旁边的男子。”洪易很得意自己的判断,拿出一支烟叼上:“要不要哥们给你出出气。”   “他们的势力很大,不好惹。”凌威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你们惹上麻烦,我自己想办法。”   “解解气吗,没那么严重,不会正面冲突。”洪易撇了撇嘴,呵呵笑着:“两包烟,怎么样。”   “两条也无所谓。”凌威看着站在下面左右观望的祝玉妍和程新华,咬了咬牙。   “好。”洪易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下,向两位工人招了招手,然后三个人合计了一下,那两个人立即抬着一大桶刷模板的废机油,走到安全网旁边,看准位置,然后嘴里喊着一二三,同时用力向上一扬,手臂一翻,废机油立即越过安全网向下泼了出去。   程新华和祝玉妍刚要起步走向远处,几米外的朱珠忽然发出一身惊呼,还没有等到两人反应过来,废机油泼头盖脸,祝玉妍有伞挡着无所谓,程新华可就掺了,从头到脚都是一片油污,粘丝丝还不断向下流淌。他短暂地愣了一下,抬起头愤怒地叫道:“谁干的,我要扒了他的皮。”   话音刚落,祝玉妍看着滑稽而又狼狈的程新华忽然大声笑起来,程新华愕然地转过脸,紧接着脸上露出微笑:“玉研,你终于笑了,我可等了好几天。”   “对不起啊。”洪易探出头,大声说道:“兄弟们不小心把机油洒了,实在抱歉。”   “来吧,再泼一点。”程新华冲着楼上大声喊着,有一种为佳人肝脑涂地的架势。   “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祝玉妍看着殷勤的程新华,幽幽叹一口气:“你回去换衣服,今天我想一个人走走。”   “你小心点,需要车打电话我来接你。”程新华看着自己油污的衣服,今天确实不能陪佳人逛街了,满脸遗憾地拿起手机:“喂,过来一下、、、、、、、”   一分钟左右,一辆轿车疾驰而来,程新华立即爬上车,向祝玉妍挥了挥手,驶向前方。离开祝玉妍的视线,司机恭敬地询问:“老大,去哪里?”   “开源娱乐城。”程新华恼怒地哼了一声:“真他妈倒霉,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去晦气,再找两个妹妹来个双飞。这几天都憋死了。”   “老大,程老板可是让你盯着祝玉妍小姐。”司机是程新华的心腹,小心提醒,私下里他们把程明清称为老板,因为在大家的印象里,祝子期的天下迟早是程家的。   “用不着听老古董的话。”程新华不屑地摆了摆手:“你看人家井上正雄,一晚上找过六个女孩,那才叫没有白来世上一次。”   “是。”司机回答了一句,轿车拐了一个弯,向开源娱乐城的方向驶过去。   祝玉妍望了望街道,一阵微风拂过,竟然不知道走向何方,转脸看了一眼朱珠:“我们去保和堂看看凌威回来了没有。”   “小姐,你每天跑两趟,何必呢。保和堂不是说了吗,凌威回来就会打电话给你。”朱珠说得很小心。   “可是我在家闲得慌。”祝玉妍叹了一口气,柳眉紧蹙。凌威的无故失踪在她心中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按理说就算发现自己下了春药也不该如此,女孩子投怀送抱不是什么耻辱的事,除非真的出了意外。   “小姐,刚才我向上瞄了一眼,有一个工人很像凌威。”朱珠凑近祝玉妍的耳边:“不过我不敢确认。”   “为什么不早说。”祝玉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大声说道:“不管是不是,上去看看。”   “你跟着我,工地很乱,不安全,小心点。”朱珠领先钻进刚刚构建好框架的楼房,祝玉妍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踏上最高的平台,所有工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目光聚集过来,朱珠清纯秀气,祝玉妍端庄亮丽,两位美女站在一群满脸满身油污的工人中间,实在显眼,洪易首先笑了笑:“两位姑娘,这里是工地,不太方便,请问有什么事。”   “见到一个叫凌威的人没有?”朱珠扫了一眼宽大的平台,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他的面孔。”   “姑娘,你看错了。”洪易笑着说道:“我们这里绝对没有叫凌威的工人。”   “是吗?”朱珠眼珠转了转,走到两个抬着大塑料桶的工人面前,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你们这桶里原来装的是什么?”   “废机油。”朱珠眼睛明亮,樱唇小口,琼鼻桃腮,笑起来也很迷人,工人脱口而出:“刷模板用的。”   “那么,机油呢?”朱珠接着问。   “倒楼下去了。”一位工人看着朱珠的眼睛,还是脱口而出,旁边那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朱珠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声音不高但很严厉:“谁让你们倒到楼下的?”   “没有人吩咐。”两位工人发觉上了朱珠的当,那个叫木头的弟兄既然躲开就有自己的苦衷,当然不能说,两人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高兴,你管得着吗。”   面对一位看起来秀气苗条的少女,他们自然满不在乎,瞪了朱珠一眼:“姑娘,请你闪开,不要耽误我们做事。”   “嘴还挺硬。”朱珠冷哼一声,忽然近前一步,一把抓住一位工人的衣领,脚步一晃,手腕扭动,瞬间把人摔倒在水泥平台上,动作不停,一个靠摔,另一位工人也躺倒同伴身边,痛得龇牙咧嘴。   “说不说。”朱珠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工人,声音更加严厉。面带寒霜。   “我们确实不知道凌威是谁,废机油也是我们失手倒下去的。”洪易的两位手下挺仗义,不过他们也并非全是说谎,他们确实不知道被称作木头的人就是眼前两位姑娘要寻找的凌威。   “相不相信我把你们的胳膊拧下来。”朱珠虎着脸,近前一步。   “姑娘,手下留情。”洪易笑着拦在朱珠身前,朱珠刚才的表现凌厉异常,一个小姑娘都是如此,后面的靠山当然小不了,洪易可不敢玩鸡蛋碰石头,大声打着哈哈:“两位兄弟就算泼了你们一身机油,也不至于受如此大的惩罚吧。”   “不行。”朱珠摇了摇头,厉声说道:“这还算轻的,要是他们不说出凌威在哪,绝不轻饶。”   凌威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见双方僵持,朱珠手段干净利落,心中对那天晚上的事更加怀疑,朱珠既然不是软弱女子,说不定就是朱珠下的黑手。   不过,她们知道自己掉入深坑,九死一生,为什么又来寻找,是不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或者是下到龙吟眼观察过。凌威一咬牙,管不了这些,干脆和她们说明白,不能让几个工人跟着受连累。   凌威手中抓着祝玉妍送给自己的香囊,抬起脚刚要走出去,耳边忽然传来祝玉妍的幽幽叹息:“朱珠,算了吧,既然不想见我们,我们何必强求。”   “小姐,可是、、、、、”朱珠张了张嘴,祝玉妍一挥手:“不用说了,我们走。”   看着两人缓缓从楼梯踏步走下去,洪易松了一口气,向呆呆观望的工人挥了挥手:“干活,干活。”   “谢谢几位兄弟。”凌威快步走过来,亲热地拍了拍刚才被朱珠摔倒的工人:“有空我请客。”   “木头兄弟,自家人用不着客气。”洪易探头望了望已经行走在楼下街道的祝玉妍,,呵呵笑着:“咱们没什么特长,但义气还是过得硬的,不过,你说得不错,这个女孩不好惹,什么身份?”   “永春岛的大小姐。”凌威指了指远处宽阔的太湖,轻声说道:“永春岛,知道吗?”   “当然知道,怪不得小姑娘如此厉害,永春岛是有名的茶叶岛,老板深藏不露。表面上是生意人,据说都是身怀绝技,有人猜测是一个武术门派。”洪易在建宁打工有**年,比较熟悉当地的情况,话语有点卖弄:“永春岛是太湖第二大神秘岛。”   “第二大?”凌威诧异地看了看洪易:“难道还有比永春岛更神秘的。”   “当然有。”洪易掏出一支烟,点上,指着远方慢悠悠说道:“就是那个岛,这里还能看个影子,离永春岛不远,原来叫永和岛,后来被别人买下,开发建了个医药厂,改名叫药岛。”   “制药厂,也算不上神秘啊。”凌威不解地皱了皱眉。   “你听我慢慢说。”洪易弹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道:“制药厂不奇怪,他们借口保持卫生,不让任何人出入,这点也不奇怪,奇怪之处是一位坐*台小姐说出来的,据说她进去过一次,岛上表面是药厂,地下却是四通八达的地下室,坐*台小姐还是被一个色鬼装在药材里带进去的,据说被关在下面一个星期才出来,她还说亲眼看见几位姑娘被抬进去,好像一具具死尸。”   “太恐怖了吧,危言耸听。”凌威撇了撇嘴:“要是那么神秘,那位坐*台小姐怎么能出来。”   “那位小姐说她用美色打动了里面的人,才保住性命。”洪易吐了个烟圈:“不过,那位小姐出来没几天就神秘失踪,她的话也变成了一个传说。”   “还是瞎扯。”凌威不屑地摇了摇头,望着远处朦胧的小岛,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记得第一次上永春岛的途中,遇到那个机灵的孙笑天,他指着一个小岛说阴气太重,带有血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的药岛吧。   第八十三章 怪老人   “小姐,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朱珠紧跟在祝玉妍身边,一边看着街上的风光一边疑惑地说道:“我看那几个工人有鬼,我们和他们没怨没仇,为什么用机油泼下来。”   “凌威混迹在那些工人里的可能性极小,你可能看错了。”祝玉妍柳眉微蹙:“就算你没看错,他放弃医生,一定有十分巨大的变故,我忽然不敢见他了。”   “我们现在去哪?”朱珠甩了一下长长的辫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天气实在太热。   “保和堂。”祝玉妍忽然加快了脚步:“我总觉得有点蹊跷,就算凌威知道下药的事,也不至于失踪,他安全,第一个就应该打电话到保和堂。”   “我也奇怪。”朱珠点了点头:“他是怎么离开永春岛的。”   “那天我把房间反锁上,你又说锁了大门,谁可以出去。”祝玉妍疑虑更深。   “除非我们岛上的阿三,他是个开锁高手,可以出去,凌威却绝对不可能。”朱珠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小泉明志来的也太巧了吧,难道会是什么阴谋。她忽然打了个寒战。   保和堂的生意并未因为凌威的缺席而少了多少,毕竟需要凌威医治的疑难杂症不是每天都有,每天延续的还是那些慢性病患者,陈雨轩,和长春,还有两位聘请来的老中医足够对付。   祝玉妍刚刚跨进门,孙笑天就笑着迎过来:“祝姑娘,凌大哥没有消息。”   “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们一点不担心?”祝玉妍看着孙笑天笑眯眯的脸颊:“是不是凌威有了消息,你们瞒着我。”   “哪能呢。”孙笑天摇了摇头,顺手递给祝玉妍一杯茶,继续笑着说道:“他到时候自然会回来,我们担心有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凌威会回来?”祝玉妍紧盯着孙笑天。   “耿老太太说的。”孙笑天眯着眼说道:“她说凌威有福相,不是短命的人,八天以后就会回来。”   “耿老太太?”祝玉妍疑惑地说道:“她有什么根据?”   “根据就是凌威那间房的窗台上结了一张蜘蛛网。”孙笑天笑得有点狡黠:“网上的丝刚好绕了八圈,所以八天后他会回来。”   “鬼才会相信。”祝玉妍满脸哭笑不得,没想到竟然是个这样不靠谱的答案。   “这是麻衣相的最高境界,万物类象,每件事都会在自然界有一定反应。”孙笑天言之凿凿地说道:“要不然,我们打赌。”   “赌什么?”祝玉妍有点被戏弄的感觉,冷冷说道:“你要是输了就在这个大厅当着大家的面爬一圈。”   祝玉妍不缺金钱,也不想和孙笑天一般见识,既然孙笑天提出来,她只想羞辱孙笑天一下,出口闷气。   “行,我要是输了,爬两圈。”孙笑天有把握地笑了笑:“大小姐要是输了,就带我到永春岛每一个地方都观赏一遍,听梅花说岛上风景很美,有点眼馋。”   “我答应,你就是住几天也没问题。”祝玉妍爽快地答应下来,她倒真希望自己输了,只要凌威平安,就是在岛上捐出一间房给孙笑天也心甘情愿。   午后。   一部热门大片正在文化宫电影城上映,又逢礼拜天,游乐场开放,文化宫宽大的广场上人流涌动,天气炎热,喷泉周围围着许多嬉戏的孩子,不时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   凌威脱下了工作服,换了一身普通的灰色夹克衫,戴着宽檐帽,身边的方进军打扮得却时髦一点,一身青西服,还专门在发廊做了个油光滑亮的发型,手里提着一包水果。   穿过广场的人流,越过歌舞厅茶楼咖啡厅,两人踏上一条通向家属区的石板路,眼前是一片古旧的房屋,墙壁斑驳,每一栋楼前的一些翠竹和花草透露着几丝雅韵。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出点文化宫的历史。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跟着来了吧?”凌威一边寻找着那位研究文字的老人李正说的二号楼,一边问身边的方进军:“还带着水果,这是我求人家办事,买东西也应该我来,轮不到你。”   “你说的李正教授就是李清影的爷爷、”方进军笑得有点腼腆:“她说要帮爷爷针灸,让我下午过来。”   “就是那个医学院的校花。”凌威笑了起来,轻轻摸着下巴的短胡须,眼神暧昧。   “我没见过她爷爷,不知性格怎样。”方进军听惯了凌威的玩笑话,微微笑了笑,不以为意,眼中有点担忧地说道:“听说是个教授,一定很严厉。”   “你又不打算追人家孙女,在意这些干什么。”凌威低声笑着,调侃地说道:“是不是动心了,哥们面前别隐瞒。”   “有点。”方进军看了看周围,没人,低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山里出来的穷小子,可不敢妄想,但还是给人家留点好印象,我还要跟着李清影学针灸,她可是医学院针灸科的高材生。”   “我看你是想跟着人家学一辈子吧。”凌威笑着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李教授性格挺温和,别紧张,二号楼在最后面,我们抓紧时间。”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一个小巷尽头,刚要拐弯,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请问,李教授家住在几号。”   凌威猛然停下脚步,好像是经常和曹龙在一起的秦于夏。最近不想和熟人见面,幸好早有准备,凌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墨镜和口罩,戴上,加上宽檐帽,就是祝玉妍和陈雨轩等人当面也认不出来。   “大热天你也不怕捂得慌。”方进军看着凌威遮得严实的面孔,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起来。   “你别笑,这个秦于夏可也是医学院的,在一春堂实习,很有两下子。”凌威在方进军肩膀上拍了一下,提醒道:“打听李教授说不定也是为了李清影。”   “是吗?”方进军立即神情紧张地紧走几步,拐过弯。凌威放眼一看,金黄色头发,身材修长,果然是秦于夏,正向指给他方向的一位中年人表示感谢。   凌威拉了方进军一下,放慢脚步,让秦于夏先走一步。秦于夏脚步轻快,没有注意到凌威和方进军,直接拐进了一栋楼房。   305.单元,门虚掩着,秦于夏可能刚进去。凌威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一个清脆的声音:“谁呀。”   门拉开,露出一张鸭蛋型脸庞,皮肤白皙,鼻梁挺直,眼睛漆黑明亮,有两缕秀发从肩部垂在胸前,淡雅清丽。   “李姑娘,是我。”方进军笑了笑,又指了指凌威:‘这位是来找李教授的。   “请进。”李清影把两人让到客厅,秦于夏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两人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凌威脸上的口罩。   “最近有点感冒,不好意思。”凌威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你们先坐一会。”李清影倒两杯茶放在茶几上,指了指另一个房间,微笑着说道:“爷爷正在和老朋友研究一些文字,不便打扰,本来今天上午就可以针灸的,他老人家一心钻研,连午饭都没有吃。”   “我去看看。”凌威抬脚走过去,李清影刚要阻拦,方进军连忙说道:“李姑娘,他就是为那些字来的,让他进去吧。”   推开房门,房间内除了一张摆着电脑的办公桌,全部是书架,空气中充斥着久违的书本味。李正老教授正趴在桌子上翻找资料,对面是个老人,长相很奇怪,头发乌黑,胡须却花白一片,而且很长,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凌威取下眼镜和口罩,李正抬起头,笑着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们已经研究出一些了。”   “谢谢。”凌威走到近前,拿起自己写的一张字条,下面写着翻译出的文字:有怪病,必有良方,怪病灭,良方藏。   “就这几行字,没意思。”凌威有点失望,他当然知道良方是什么,就是小泉明志在水上情韵抢走的药方,写在一块玉帛上,原来放在小木盒里。自己得到了一个毫无用途的木盒。   “你的文字和新近出土的南郊古墓文字很相似,幸亏这位老朋友才解答出一点。”李正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老人:“这位是来自日本古籍研究院的井上肖英先生,中文名字叫叶肖英。”   “幸会。”凌威礼貌地握了握井上肖英的手,很奇怪,老人的手温润柔软,倒像一个少女的柔荑。   “年轻人,很抱歉,另一张字条上的字我们无从揣摩。”井上肖英一脸温和的微笑:“或许你交给我们的不是全文,要是全面就好研究一点。”   凌威心中微微一凛,这位老人目光深邃,好像话中有话,从分开的字条似乎看出了凌威的用心。凌威掩饰地笑了笑:“可惜,我也只有这些。”   “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井上肖英脸色有点遗憾,站起身走向门外,李正起身相送,凌威把字条收进口袋,戴上墨镜,把宽帽檐向下压了压,料想不用戴口罩,光凭下巴短短的胡须秦于夏也未必认得出自己。   第八十四章 天医   井上肖英刚走出家属区,一辆轿车驶过来,小泉明志敏捷地跳下车,打开车门:“先生,请。”   轿车沿着街道向太湖边疾驶。井上肖英倚在后排座位上,眯着眼,看着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井上正雄,声音不悦:“你们办事最近怎么总是不如人意。”   “叔叔,请指教。”井上正雄腰杆挺直,语气恭敬。“井上肖英淡淡说道:“紫玉佩,屡次失手,还有南郊古墓的药方,做得也不尽如人意。““都是属下干的,和井上正雄先生无关。”小泉明志立即插言:“紫玉佩确实是个失误,不过您放心,我一定要拿到手。不过南郊古墓的药方,我可是圆满完成任务。”   “圆满?”井上肖英哼了一声:“那个药方是装在什么里面的?”   “一个木盒。”小泉明志微微愣了一下:“当时有水上巡逻的人赶过来,木盒太显眼,我就扔了。”   “扔了?”井上肖英不满地瞥了小泉明智一眼,语气严厉:“你扔掉了一件宝物,刚才在李正教授那里遇到一段文字,和药方上字体如出一辙,一定是留在小木盒上的字迹。”   “说了什么?”井上正雄好奇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叔叔,这位是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之一,擅长挖掘古籍和一些失传的药方,这次专门请他过来研究南郊古墓的药方,因为字体井上正雄不认识。   “有怪病,必有良方,怪病灭,良方藏。”井上肖英把凌威的第一张字条内容念了一遍。   “好像没什么要紧。”井上正雄笑着说道:“药方在我们手里就行了。”   “关键是还有一些字,我只能认识个大概,还不是全面。”井上肖英语气沉重:“那种文字和我们的研究可能有关,我也从古籍中才研究出几个字,天医之道。”   “天医?”井上正雄诧异地叫了一声:“什么意思?”   “古有名医,大医,在上面就是神医。”井上肖英冷冷说道:“你们知道神医上面是什么吗?”   “神医已经是最高境界,基本达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井上正雄疑惑地说道:“在上面岂不就成了神仙。““最高的就和神仙差不多,具体医术到了何种地步,无人知晓,称为天医。”井上肖英语出惊人:“黄帝内经中提到的一些人就是天医之流,黄帝及其臣子岐伯、雷公、鬼臾区、伯高等,这一流派有独特的文字,过于高深,逐渐失传,今天见到的字可能就和天医的流派有关,”   “我们把文字抢过来。”小泉明志语气果断,雄心勃勃。   “不可。”井上肖英摇了摇头:“我们家族追寻了千百年,还是没有头绪,或许要假借他人之手,注意观察一些中医人才,等到他们有所发现,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您的意思我们还要帮助他们寻找中医最高境界的真相。”井上正雄若有所思:“不过天医究竟是什么,有现代医学发达吗?”   “这点不用怀疑,就拿华佗来说,当时的灭菌条件就可以进行脑部手术,岂不是匪夷所思,他依靠的是什么。”井上肖英语气有点兴奋。   “那也不过是个传说。”小泉明志摇了摇头:“我喜欢看三国,那是一个故事罢了。”   “未必。”井上肖英挥了一下手:“最近考古资料记载,曹操的头颅确实有做手术的痕迹,而且是在他年轻的时候。”   “那么说,我们家族的半张长生不老药方也是出自天医之手。”井上正雄有点明白:“寻找天医的足迹也就是完善传说中的药方。”   “不错。”井上肖英微微点头:“当年徐福东渡带去的只有半个药方。”   “可是,天医那么厉害,可以长生不老,为何失传?”小泉明志觉得井上肖英的话实在不可思意,提出疑问。   “这就是我么要寻找的答案。”井上肖英脸上也浮起一阵疑惑:“世上的许多事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就像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帝国和非洲玛雅高度发达的文明一样,消失得令人不解。”   就在井上正雄等人为了凌威的一张字条不断讨论的时候,凌威对于自己怀里揣着的秘密却茫然无知,他正戴着大墨镜坐在李正教授家客厅的一角,优雅地品着茉*莉花茶。秦于夏没有认出他,严格说秦于夏根本就没注意这边,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李清影苗条的身影上。   “还没有请教你的大名。”李正教授向着凌威笑了笑:“那些字有一个人可能认识。”   “大家都叫我木头。”凌威压低嗓音,变得微微有点哑,像感冒一样:“除了您还有谁能认识古字?”   “李峰教授,和我是本家。”李正眼中露出一点敬佩:“全国有名的考古专家,可惜这次来建宁染上怪病,正躺在医院隔离抢救。”   “怪病?”凌威愣了一下,陷入沉思,他忽然想起刚才李教授翻译的几句话,那个小盒是刑家兄弟从南郊古墓文物里偷出来的,难道盒子上所说的怪病就是最近传得人心惶惶的古墓怪病,如果是这样,治怪病的药方应该在小泉明志手里。   李正见凌威沉默不语,以为在思考字条上的内容,微微笑了笑:“你先坐,我让孙女针灸,她等了老半天了。”   “爷爷,您还说。”李清影娇嗔地噘了噘嘴,别有一番清纯的风韵:“研究起东西来就是废寝忘食,总是不注意身体。”   “李爷爷,您先吃点东西,我们替您针灸。”方进军圆脸上带着谨慎的笑,有点拘谨。   “你是小影说的那个方进军吧。”李正呵呵笑着:“一个普通的建筑工,求知上进,劳累之余还不忘记为别人解除病痛之苦,精神可嘉。”   “谢谢李爷爷。”方进军笑得灿烂,李清影在一旁扑哧笑起来:“看你美得,爷爷夸你两句就得意忘形。”   “我、、、、”方进军被调侃得立即又尴尬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影,女孩家说话文雅一点。”李正冲着孙女慈爱地笑了笑:“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刻薄。”   “不要紧,不要紧。”方进军一脸微笑地连声说道:“李姑娘是和我开玩笑。”   看着方进军一脸讨好的样子,就连沉思的凌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方进军气愤地偷偷瞪了凌威一眼。   秦于夏在一边看着李清影和方进军说笑,轻轻咳嗽一声,站起身向李正微微行了个礼:“李教授,我叫秦于夏,比李清影高一届的校友,现在在建宁的一春堂实习。”   “一春堂。”李正上下打量秦于夏几眼,略感诧异:“曹一春的手艺在建宁可是小有名气,能到他的店里实习,你的成绩肯定不错。”   “李老见笑。”秦于夏说得彬彬有礼:“一起毕业的人我是前四名之一,其他三位开办了益仁堂,我选择在一春堂深造,希望手艺能更加精纯。”   “想法不错。”李正赞许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创业固然重要,手艺也不能含糊。”   “爷爷,别光顾着说话,快点针灸。”李清影拉着李正的胳膊,让老人在一张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等会我还要和方进军到工地上替别人针灸,别耽误我的时间。”   “对对对,时间要紧,时间要紧。”李正满脸慈爱地呵呵笑着。挽起裤脚,露出有点红肿的膝盖:“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个多年以前留下的伤,发作起来越来越重。”   “您放心,我们慢慢帮您调理。”方进军一脸温和的笑,给人一种安全感,拿出钢针开始用酒精消毒。   “慢慢调理,说得轻巧,要多久,不对症有什么用。”秦于夏说得很慢,很随意,似乎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话中的意思却并不怎么随意,明显带着指责。凌威不由得瞥了他一眼,有其师必有其徒,秦于夏说话的神情和曹龙一模一样。想起曹龙,凌威皱了皱眉,暗暗思索抓个机会教训教训秦于夏。   “秦师兄,这是慢性病,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很难治愈。”方进军耐心地向秦于夏解释:“李清影和我提到过,李爷爷的病是原来留下的病根,长期体虚,外邪侵入,闭阻经络,气血不得行,属于中医痹症,采用温补元阳,活血化瘀,不知有什么不妥。”   方进军一副耐心请教的模样,然而秦于夏的神情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淡淡说道:“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治病不能光凭书本知识,还要灵活运用,我在一春堂学的五行针法。利用五行的属性,结合中医天人合一的哲学,更好更快地治疗疾病。”   秦于夏有点得意地扫视一眼,盯着方进军:“你知道什么叫痹症吗?”   “知道。”方进军老实回答:“痹,即痹阻不通。痹证是指人体机表、经络因感受风、寒、湿、热等引起的以肢体关节及肌肉酸痛、麻木、重着、屈伸不利,甚或关节肿大灼热等为主症的一类病证。临床上有渐进性或反复发作性的特点。主要病机是气血痹阻不通,筋脉关节失于濡养所致。”   “书本知识不错。”秦于夏有一种谆谆善诱的样子,笑得自信:“痹症分为行痹,风痹,寒痹,湿痹,热痹,李老师是寒痹,於积不通,五行为土有病,用肝木疏导,木克土,激发肝经力量,再温补元阳,就会事半功倍。”   凌威虽然有点讨厌秦于夏的语气和态度,但对他的理论还是十分佩服,看来一春堂并非浪得虚名,五行针法不可小觑。   方进军拿着钢针看了看李清影,有点犹豫,李清影看了秦于夏一眼:“你说得有理,还是你来吧,我们学习一下。”   “这还差不多。”秦于夏伸手拿过钢针,露出令凌威讨厌的笑容,有点对方进军的不屑。凌威眉头皱了皱,紧接着又露出一阵微笑,因为他忽然发现了秦于夏致命的弱点,今天要让他为自己对方进军的态度付出代价。凌威绝对不允许谁欺负他的朋友。   “李教授,我们到卧室针灸,可以吗?”秦于夏扶着李正走向里间。方进军下意识地跟过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秦于夏是有意躲避,明显不让他学五行针法的绝学。他的脸一下子煞白,自己没有进过学校,更没有拜过名师,秦于夏的不屑引起他深深的自卑,自卑得嘴唇微微激动地颤抖。   “方进军,冷静一点。”李清影理解地轻声安慰:“等会我进去学一下,以后再教给你。”   “不。”方进军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少有的冷漠,语气坚决:“我不会学,至少不会学从秦大公子那里来的五行针法。”   第八十五章 晕针   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的原则,方进军性格随和,谦虚好学,但不代表可以随便侮辱,尤其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他一直主张能者为师,但像秦于夏这样的师傅不稀罕当然秦于夏如此锋芒毕露得近乎炫耀,也是为了在李清影面前表现一下,顺便打击一下方进军,他有自信,方进军是一个靠自学的普通打工者,刚入门,在自己这样的高材生加名师指点之前,一定会知难而退。   “我先进去看看。”李清影看了方进军一眼,还是选择进去,她不想放弃学习五行针法的好机会。   方进军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但是他和李清影只是普通关系,不可能奢求她站在自己一边,何况是在替她爷爷治病。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方进军,你不用难过。”凌威手端着茶杯,忽然笑了起来:‘等会就轮到秦于夏难过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刚要提醒,他偏偏不给我们机会。““你说什么?”李清影刚刚抬起脚,立即又停下来,诧异地看着凌威。   “有白糖吗?”凌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端过茶杯到饮水机里放出半杯温开水,扫了李清影一眼:“快点拿来。”   “在这里。”李清影把白糖递给凌威,继续疑惑地问:“你刚才说秦于夏犯了个错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你别听他的。”方进军拉了一下李清影:“木头就会胡说八道,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你看我像开玩笑嘛。”凌威把白糖放进茶杯,轻轻摇晃着:“你们是不是觉得秦于夏说得治疗方法很有道理,很神奇。”   “是啊。”李清影脱口而出:“他本来就是我们学校出去的高材生,又得到名师指点,我们学校许多人都崇拜他,刚才的讲解滴水不漏。”   “滴水不漏?”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看他是得意忘形,行医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用来炫耀,我看还不如方进军。”   “你说清楚。”方进军迷茫地看着凌威,李清影更加疑惑,焦急地说道:“秦于夏的方案究竟哪里有错。”   “来不急了,把糖水端进去让李教授喝下去。”凌威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就算稍微知道一点针灸知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李教授年老体弱,没有吃午饭,根本就不宜下针,刚才方进军说得对,应该先吃点东西。”   “晕针。”李清影忽然惊叫一声,端着茶杯快速冲进卧室。方进军脸色缓和了一点,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兄弟,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做得就很对。”凌威笑了笑:“记得,要充满自信,你比秦于夏还要优秀。”   “是的,我很优秀。”方进军目光坚定,一刹那,他成熟了许多。自信是一个男人必备的素质。   “爷爷。”卧室内忽然传出一声惊叫,凌威和方进军一起冲进房间,李正教授脸色苍白,两眼紧闭,脸颊汗珠滚滚而下,仰躺在床上,李清影手里还端着半碗没有来得及喝下去的糖水。秦于夏呆呆站在一边,脸色很难看,原想露一手,没想到出现这种情况,从趾高气扬到一落千丈,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凌威下意识地要伸手施救,走到近前,硬生生刹住脚步,这只是针灸中的一种小意外,一般不会有大危险,可以让方进军展示一下,自己躲在工地里就是为了落个清闲,解开自己心中的结,显露身份难免引来麻烦,认识自己的人不多,但保和堂凌威的名头可是家喻户晓。求医治病的人一定会很多,就是那帮好奇的工人也不会让自己清闲,还没有从祝玉妍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实在不想多事。   就在凌威一愣神的时候,方进军快速走到床前,吩咐有点惊慌失措的李清影:“把李爷爷放平,取下针,解开衣扣,保持放松,头部放低。”   这是对于病人晕针最起码的常识性急救方法,李清影当然知道,不过是当局者迷,关心过度,没有反应过来,方进军一提醒,她立即放下爷爷,拔针,放平,静静观察着老人的脸颊。   晕针,在针刺过程中病人突然发生头晕、目眩、心慌、恶心,甚至晕厥的现象。常由于患者体质虚弱、精神紧张;或饥饿、大汗、大泻、大出血之后;或体位不当;或医者在针刺时手法过重,以致针刺时或留针时发生此证。主要表现为,突然出现精神疲倦,头晕目眩,面色苍白,恶心欲吐,多汗心慌,四肢发凉,血压下降,脉象沉细。甚或神志昏迷,仆倒在地,唇甲青紫,二便失禁,脉细欲绝。   出现晕针时,应立即停止针刺,将针全部起出。扶患者平卧,头部放低,松解衣带,注意保暖。轻者仰卧片刻,给予温茶或糖水,即可恢复。重者可刺人中、内关、足三里、灸百会、关元、气海。若病情危急则应配合其他抢救措施李正原本年老体弱,加上中午没有来得及吃饭,秦于夏光顾着炫耀自己的医术,反而忽视了最基本的东西。凌威原本想提醒他,看他盛气凌人,决定让他出点苦头,料想没什么大碍,准备好糖水就可以缓解。   不料,秦于夏贪功心切,下针很重,原想加快刺激气血流动的速度,让效果更明显。可老人气血虚弱,就像湍急的水流,忽然后力不及,从中断开一下,可想而知,人体就像机器,缺少能量供给,李清影端着一碗糖水还没有让老人喝完,老人已经昏过去。   房间里一下静寂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神情越来越紧张,因为按照常理,老人应该马上缓过来,可是过去了几分钟,依然没有动静,李清影脸上又出现了一丝恐慌,小姑娘目光求助地扫了其他人一眼。方进军温和地笑了笑,轻声安慰:“不要紧,只是稍微严重一点,我马上扎几针,人中刺激神经,关元气海保护元气。“说着,方进军拿起针,弯下腰,刚接近老人。秦于夏忽然拉了他一把:“我来吧,我的手法比你熟练。”   方进军犹豫了一下,这是治病救人,当然不能意气用事,秦于夏的手艺比自己好是事实,为了病人,最佳选择因该是秦于夏下针。   “不。”李清影忽然挥了挥手:“就方进军下针,这是几个常用穴位,没问题。”   秦于夏立即尴尬地僵立在当场,心中后悔到了极点,自己怎么就忽略了常识性的问题,晕针,可是学针灸的入门第一课。   方进军把钢针扎在老人的人中穴上,针尖斜向上。人中穴位于人体鼻唇沟的中点,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位于上嘴唇沟的上三分之一与下三分之一交界处,为急救昏厥要穴。主治癫狂痫,中风昏迷,小儿惊风,面肿,腰背强痛等症,急救可以用手掐或针刺。   紧接着,又在小腹上的气海和关元各扎一针,这两个穴位都是补元气,保持生命能量的要穴。气海,也就是经常说的丹田,为人体元气聚集的海洋。关元,位于下腹部,对男女生殖系统疾病有奇效,还可以强壮身体,治疗晕厥,休克。   许久,老人悠悠醒来,李清影慌忙把剩下的半碗糖水喂下去,老人勉强坐起来,微微笑了笑,有点自嘲地说道:“老了,老了,经不起一点折腾,针灸竟然也会晕过去,以前可没有这样。”   “李教授,我很抱歉。”秦于夏低声表示歉意:“晕针是我的疏忽。”   “不要紧,不要紧。”老人宽厚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医生和别的职业不同,来不得半点疏忽,你还是基本功不扎实,这种常识应该在脑中根深蒂固。”   “李教授教训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秦于夏答应得很恭敬。   “爷爷,幸亏方进军抢救及时。”李清影脸上露出清丽的微笑,目光明亮:“刚才我都快急死了,方进军临危不乱,在他熟练的针灸技术下,您才很快缓过来。”   “谢谢你,方进军。”李正老脸上布满慈爱,看着方进军被夸赞得有点腼腆的圆脸,呵呵笑着:“以后你就和小影一起来替我针灸。”   李清影对于方进军的表现有点夸大其词,秦于夏微微不满,嘟囔了一句:“都是些基本功,没什么。”   “方进军的基本功就是扎实。”李清影听到了秦于夏的嘟囔,柳眉挑了挑,笑着说道:“我看我们学院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   “这话未免太过了吧。”秦于夏不服气地扬了扬金黄的头发:“江南医学院在全国可是小有名气,基本功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工人。”   “什么小工人,这话多难听。”李清影有点偏向方进军,白了秦于夏一眼:“不服可以比试一下。”   “比就比。就拍有人不敢。”秦于夏语气带着挑衅。   方进军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毫无思想准备,下意识地看了看凌威,凌威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方进军眼中露出一丝自信,望了望笑眯眯的李清影,然后正视秦于夏,语气缓慢冷静:“我接受。”   “什么时候?”秦于夏当然不甘示弱,自信满满。   “随时奉陪。”方进军话语干净利落,针锋相对。他性格温和,一般不和人争论,属于退一步海阔天高的人,可一旦决定下来,就会义无反顾,有一种乡村人那种八头牛拉不回的倔劲。   “一言为定。”秦于夏撇了撇嘴,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点不协调,尤其是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方进军称他叫木头,大墨镜后面似乎透露着令人压抑的气势,似曾相识,心里感觉憋得慌,立即向李正教授笑了笑:“李教授,我先告辞。”   秦于夏走出门,方进军松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了皱,看着凌威苦笑了一下,语气坦诚:“木头,他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又在一春堂实习,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放心吧,你一定会赢。”凌威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方进军会赢?”李清影疑惑地看着凌威,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刚才是他最先发现秦于夏的疏忽。看身份只是一个建筑工,举手投足却是大气稳重,不容小视。   “原因很简单,方进军的基本功本来就比秦于夏扎实。”凌威的回答并不能让李清影满意,但语气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就连方进军听到话的一刹那都觉得自己真的行,眼中充满自信。   第八十六章 需要才是一个人的价值   两章七千求评论   *   还没有到夏天,春日的炎热在中午虽然强烈,黄昏时分,随着太阳渐渐西沉,空气凉爽了许多,陈雨轩一身纯白色工作服,脸颊衬托得红润艳丽,站在保和堂门前,望着来去的行人,迎着凉风深吸一口气,活动一下坐得有点僵硬的腰肢,心情稍微欢快一点。   一连几天,凌威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保和堂原来研制一些保健药方和办药厂的事也耽误下来,生意倒是没有减少,还有增加的势头,欢喜之余,陈雨轩忽然发现保和堂的兴旺和凌威密不可分,没有了凌威,她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显得六神无主。   她专门到凌威居住过的院子里寻找过,凌威根本就没有回去,反而引起华月的担心,几乎每天都让小虎来问一次,问得陈雨轩感觉凌威就像被保和堂谋害了一样,祝玉妍也是每天都来,一直没有说明那天举行舞会的晚上在永春岛凌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她忧郁的眼神看出不寻常。最近几天祝玉妍身边多了个英俊的程新华,陈雨轩更加不好打听那天晚上的细节。   “死凌威,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陈雨轩轻声念叨着,眼前浮现出一张略带沧桑的脸颊,还有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原来觉得一点也不好看,根本无法和现在青春活力四射的男生相提并论。可现在忽然觉得很温馨,就连那短短的胡须在记忆中也变得充满魅力。有一种想迫切见到他的愿望,可凌威就像一阵风,走过了了无痕迹,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只有几个朋友,根本无从寻早。   他会不会就这样永远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陈雨轩忽然觉得一阵心慌,还有一点酸楚,紧接着精神一震,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会喜欢上那个胡子拉碴的凌威,他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不是,绝对不是。可自己为何想不起自己的白马王子是什么形象,那可是自己幻想一千遍的影子,怎么被凌威那种深邃的眼神抹杀了。   想了一会,心中更加烦乱,这可不是自己的性格,陈雨轩用力挥了一下手,似乎要挥去淡淡的忧愁,大声叫道:“梅花,过来。”   “来了,二小姐。”梅花脚步轻快地跑出来,白色工作服掩盖不住她含苞欲放的身姿,曲线玲珑,笑容清纯中有了点淡淡的妩媚。   “收拾,收拾,今晚去跳舞,好久没有放松一下了。”陈雨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舞厅。   “ok。还有两位病人需要针灸,我干完就换衣服。”梅花大声笑着,走回大厅还脚步轻盈地打了个旋转。   “大师姐,这么高兴,有喜事吗?”赵方*毅正在开药方,抬起头向梅花笑了笑。方正的脸上一双大眼光芒闪闪,很有点男人气质。   “二小姐让我晚上陪她去跳舞。”梅花兴奋地晃了晃马尾辫。   “两个女生跳舞多没劲。”赵方*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陪你去。怎么样?”   “二小姐没有说邀请别的人。”梅花犹豫了一下,觉得赵方*毅的话有点道理:“要不,我和二小姐说说。”   “不用说了。”赵方*毅摆了摆手:“我请你,花费都是我买单,总可以了吧。”   “这样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梅花笑得眉毛弯弯。   “请到大师姐这样的美女,是我的荣幸。”赵方*毅笑得有点意味深长,目光在梅花身上不住观看。   “你别油嘴滑舌。”梅花噘了噘嘴:“你相不相信我能一掌拍死你。”   “那我可是求之不得。”赵方*毅笑得有点无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四周的工人发出一阵笑声,就连老中医辛好古看着两人斗嘴,也发出淡淡的微笑,大厅里气氛立即一片温馨。但是赵方*毅却不知道,有朝一日,梅花真的会差点拍死他,而且也只是一掌。   大门口,陈雨轩刚要转身回店里,楚韵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脚步匆匆地踏上门前的台阶。陈雨轩疑惑地说道:“楚韵姐,现在来保和堂,有什么急事吗?”   “我是为了那几位考古专家的怪病而来。”楚韵直奔主题,语音清脆利索。   “有什么好的进展吗?”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把楚韵让到大厅就坐。   “没有。”楚韵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眼睛明亮:“中医科退休的石老先生向卫生部门做了申请,明天中医界一起会诊一次,你抓紧安排,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好机会?”陈雨轩苦笑着摇了摇头:“上次祝玉妍的病完全依靠凌威,这次凌威不在,我们能有几分把握,何况还是个全国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怪病。”   “总要试试吧。”楚韵语气也缓和一点,凌威不在确实是个问题。   “去,当然是要去的。”陈雨轩面色平静:“就算没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临阵脱逃,见识一下也好。”   楚韵和陈雨轩同时想到了凌威,那个普通而又奇怪的青年,此时此刻他在哪里?   凌威当然还在建宁,他正戴着宽檐帽和大墨镜,跟随着方进军穿行在钢筋混凝土钢管木方等杂乱不堪的建筑工地。他没有和方进军并肩而行,是因为方进军身边有一个美女,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白衣天使,李清影。   李清影还给方进军带来了一身白色衣服,方进军死活不愿穿,理由是自己只是业余爱好,和医生扯不上边,穿上心里不自在,还是和凌威一样,穿着蓝色工作服舒服一点,工地的工人也感到亲热,像个自家兄弟。   下午从李正教授那里出来,三个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就马不停蹄,一口气跑了五个工地。每个工地对方进军和李清影都比较熟悉,他们刚停下脚步,就有带班的小工头大声打着招呼,然后吩咐那些干活的工人:“暂时停一下,需要调理小毛病的快点到宿舍,抓紧时间。”   一些工人立即大步跑过来,打了声招呼,开始洗脸洗手,有的还特意到大卫生间里冲个澡。美女在场,任何人都会特别注重自己的形象,民工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是男人,比起那些开着宝马车的公子哥们,某些地方更像男人。   都是些常见的小毛病,跑肚拉稀,关节疼痛,腰膝酸软,还有崴了脚,伤了手腕等,方进军和李清影态度却十分认真,望闻问切,虽然不是精通却做得很到位。他们两人下针,起针,不停忙碌,凌威在一边则是帮着消毒和安排病人。每治疗完一位病人,方进军就拿出一个本子详细记录,吩咐注意事项和下次针灸的时间,因为中医针灸按疗程,工人又忙,时间多数安排在晚上,凌威终于知道方进军为什么晚上经常不在,他就是穿梭在一个个工地,不停奔忙着。也是他基本功扎实的原因之一。   李清影和方进军忙得满头大汗,却是满脸愉快,不停和那些工人们说着笑话。治疗都是免费,临走时李清影还会赠送一些膏药和中成药给那些困难的老工人。当然工人也很慷慨,几元钱一斤的大西瓜一次性就抱来几个,当然,凌威和方进军还有李清影三个人吃不了多少,都是大家分了,一个个吃得满嘴流着蜜*汁。   还有细心的人买来李清影特别爱吃的开心果,价格挺贵,李清影临走时总要给他们钱,他们死活不收,理由只有一个,简单得无法拒绝:“李姑娘,一点开心果,你要是给钱,就是拿我们不当人。”   劣质的医疗条件,昏暗的灯光,普通得有点邋遢的病号,李清影和方进军却始终面带微笑,有的人伤口化脓,李清影还亲手清洗消毒,包扎。   凌威站在一边,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温热,李清影和方进军不是优秀的医生,方法也不一定奏效,但有一点肯定,这里有世界上最和谐的医生和病患关系,亲如一家人,离开工地的时候,走在乱七八糟的材料中间,总会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工人在一边不断提醒:“孩子,小心点。”他们目光慈爱,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女。   走在回自己工地的路上。方进军买了三个蛋筒,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吃着,心中一阵清凉,刚才忙碌带起来的劳累似乎烟消云散,凌威看着不断讨论病症的两个人,心中一动,忽然笑着问:“你们这样忙来忙去,究竟为了什么?”   “为什么?”方进军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喜欢针灸,能够解除那些兄弟们的痛苦,我累一点也很高兴。”   “你们认为医生这个职业伟大吗?”凌威接着问。   “救死扶伤,当然伟大。”李清影脱口而出:“不然我就不会选择学医。”   “假如你费尽心机救了一个人,而她却要杀了你,你们还想治病救人吗?”凌威的语气忽然沉重,这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   “世上哪会有这种人。”李清影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岂不是太狼心狗肺。”   “不管有没有,你们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凌威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遇到这种事确实打击积极性。”李清影思索了一下:“我也会对救死扶伤失去一点信心。”   “你呢?”凌威看着方进军淳朴的脸颊:“你会怎么想。”   “我首先不相信会有这种人。”方进军回答毫不犹豫:“即使有,也不会影响我治病救人,一个人心地不好不代表每个人都不好,我不会记得仇恨,只记得有许多人生病,甚至连医药费都花不起,他们需要我。”   因为需要,多么简单的道理。凌威茫然地跟在方进军和李清影后面,沉默无语。需要,才是一个人的价值。祝玉妍伤害了自己,不代表所有病人都有错,自己又何必太纠结,不理会她就是了,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件事放弃自己热衷的事业?   其实,凌威心中纠结的还有一部分是感情,他心里有另外的女孩,但不代表他在祝玉妍的美丽温柔下一点不动心,只是自己有点排斥不愿承认罢了,想起最后那晚祝玉妍白皙的胸脯和修长光洁的腿,他的心中依然还会有一丝冲动,他甚至恨自己这点冲动。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然,在女人问题上,再聪明的人也会彷徨无计,而且无法向别人诉说,唯有自己辗转反侧,不停思索。   晚霞吐露着最后一点艳红,三个人回到工地大门口,一群人正迎着他们,凌威一抬头,忍不住吃了一惊,领头的居然是秦于夏,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带着挑衅的微笑。   第八十七章 挑衅   秦于夏身后有几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见到李清影都扬手打招呼,看得出是李清影的同学。还有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人,外形高瘦,脸色冷清,李清影轻声打了个招呼:“张老师。”   张老师点了点头,语气很淡:“李清影,和你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建筑工方进军。”   “是。”李清影拉了拉方进军:“这位是教授针灸的张老师。”   “张老师。您好。”方进军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对于学生很可能觉得老师没什么了不起,甚至还有点讨厌,但对于那些梦想着进入学堂的人来说,老师是崇高无比,是知识的化身。方进军求知若渴,语气近乎虔诚。   可惜张老师的语气一点不和蔼,反而有点冷:“方进军,老师我可不敢当,听说你瞧不起医学院学生的基本功,就连上一届毕业的秦于夏和单月亮等人也颇有微词。”   “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方进军惊讶地瞪大着眼,他连秦于夏也是刚刚认识,至于单月亮,连听都没有听过,怎么可能提出对他们的批评。   “张老师,您误会了。”李清影连忙解释:“方进军是个性格温和的人,绝对不会诋毁我们医学院。”   “你不要替他辩护。”张老师抬手打断李清影的话,毫不留情地说道:“他没有说,难道是我们的学生污蔑他,还是我偏听偏信,独断专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清影语气有点着急,继续解释,张老师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说了,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位方进军的高超技艺。”   “张老师,我、、、、、”方进军张了张嘴,张老师像对付李清影一样,用力挥了一下手:“我说过,你的老师我不敢当,既然你挑战秦于夏的基本功,我们就找个地方,当着大家的面一教高下。”   张老师的话咄咄逼人,凌威不由得暗暗摇头,如此强硬的性格,刚愎自用,根本不符和中医的中庸之道。难怪针灸系水平欠佳,如此自傲的老师,不是误人子弟,也只能教出一些平庸之才。有几个出类拔萃,也是天份很高。   张老师的态度,令方进军非常尴尬,他退后一步,望了望得意的秦于夏,可以肯定就是他恶人先告状,而且是满口胡说八道的恶状,方进军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面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人,还有不敢多话的李清影。这个心底坦诚的年轻人忽然有点愤怒,自己活得好好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是因为对针灸的喜爱才对医学院有点敬畏和尊重。退一步想,只是业余爱好,又不想成为什么大医生,大不了还是干建筑工,你们凭什么侮辱我。   主意拿定,方进军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淡说道:“对不起各位,我没有时间奉陪,还有几位病人在宿舍等着。”   “你是不是害怕了。”秦于夏讥讽地撇了撇嘴,眼睛瞄了一下李清影。要不是这位校花,他才懒得理会方进军。现在就要乘热打铁,把这个小工人在李清影心目中的形象彻底摧毁,最好直接从美女的心里抹去。   “害怕?你不配。我只是没有时间。”方进军瞪了秦于夏一眼,抬起脚向工地走去。   “秦于夏,不配!你的意思是说瞧不起我们医学院了。”张老师有点强词夺理,自以为是,一边带着人紧紧跟着方进军,一边大声质问。   方进军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如果你自己非要这样认为,就算是吧。”   凌威紧走几步,追上最前面的方进军,搂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哥们,好样的,我支持你。”   “好什么好。”方进军苦笑了一下:“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那个秦于夏阴魂不散,为什么。”   “当然为了女人,你可不能输给他。”凌威凑近方进军的耳边:“我看那小子是对李清影垂涎三尺。”   “李清影。”方进军摇了摇头:“看他们来势汹汹,闹翻了,以后李清影也未必再来了。”   “你是不是很失望。”凌威瞄了一眼走在后面的一群人。   “有点。”方进军又苦笑了一下:“主要是没有机会学到针灸技术了,医学院的理论确实是一流的。”   “你只要胜过秦于夏,我让你学到系统的针灸方法。”凌威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方法?”方进军眼睛光芒闪动,充满期待。   “子午流注听说过吗?”凌威摸了摸下颌的胡须,微笑着。   “当然听说过。”方进军脱口而出:“子午流注中医教材上有说明,但精通的好像只有保和堂的陈家。”   “不错。”凌威点了点头:“你要是赢了,我让你向陈二小姐学习最好的子午流注。”   “此话当真。”方进军愕然地停下脚步,差点和后面的几个人撞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凌威拉了方进军一把,一转弯进入宿舍。   昨天有几位工人搬了出去,房间显得比凌威刚来时宽阔了很多,增加了两个写字台,里面早已有几个工人在等待。方进军把针灸的用具放在桌子上,吩咐几个人躺下,完全不顾秦于夏等人走进来,旁若无人地下针。李清影站在张老师身边,抬了抬脚,却没有过来帮忙,方进军脸色寒了寒,下完最后一根针。直起腰,看着秦于夏等人,冷冷说道:“怎么比,谁来评判。”   “这点你放心,我们绝对公平。”张老师哼了一声,向旁边的人挥了挥手:“把何中士老先生请进来。”   门口散开一条道,两位学生扶着一位老人走进来,凌威认识,是到过保和堂的老中医,江南医学院的名誉教授,何中士。   老人在一张床边坐下,张老师脸色缓和一点,微微笑了笑:“这位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何老先生,为人绝对公正,我们好不容易请来的。”   “我不认识,怎么知道公平不公平。”方进军冷冷说道:“他也是你们医学院的人。”   “小伙子,你放心。”何中士脸色温和地看着方进军:“我也是碰巧路过,而且我不是医学院的人,只是名誉教授,在学术方面,绝不偏袒。”   何中士身份尊贵,说话却一团和气,比起张老师好上百倍。方进军心情立即好多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也向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老人家,我相信你。可以出题了。”   说着,方进军看了看刚才下针的几位工人,轻声说道:“你们等一会,留针几分钟效果会更好。”   “没关系,我们正好休息一下。”一位工人声音很粗,瞥着秦于夏等人大声嚷道:“方进军,他们是不是找麻烦,你吱一声,老子砸扁他们。”   “不关你们的事。”方进军瞪了那位工人一眼:“我们是交流医术,你们不许插嘴。”   凌威把方进军用剩下的其他针收起来,看着何中士笑了笑:“何老先生,我看今天就不用比了。”   “什么意思?”张老师皱了皱眉:“你们认输?”   “认输?”凌威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堂堂一个医学院针灸科,竟然和一个小建筑工一般见识,兴师动众,赢了又有什么意义,这种举动一开始就是你们输了。”   “说得有理。”何中士微微点头,转脸看着张老师:“你们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何教授,我们只是考验一下基本功,也算是切磋吧。”张老师换了一种方式:“您不是让我们博采众长吗,我想让学生们见识一下其他人的技艺。”   “既然这样,开始吧。”何中士挥了挥手,有点不耐烦,显然被凌威的几句话说动了,自己身为一个大教授,老中医,做这样的裁判实在有**份。   “你到底是谁?”秦于夏忽然紧紧盯着凌威的脸,满脸疑惑。他感觉很熟悉,声音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他无法把眼前这个工人和最近声名鹊起的凌威对上号,加上凌威平时不爱说话,耳熟却也分辨不出是谁。   “他叫木头,很奇怪的名字。”李清影轻声说道:“秦于夏,要比试就快点,别节外生枝。”   “为了避免以多欺少的嫌疑,我们只考基本功。”张老师自信满满:“双方各自在一张桌子前站立,可以带一位助手,商量好写在纸上,然后当众宣读。”   “我哪来的助手。”方进军满脸怒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我做方进军的助手。”李清影忽然近前一步,站到方进军面前的桌子边,拿出纸和笔,准备比试。   “不行,你是我们学校的人。”张老师大声说道:“现在是学校和方进军比试基本功,你只能在一边看着。”   “这、、、、、、”李清影担心地看了看方进军,俏丽的脸颊上露出一阵犹豫。   “谢谢你,李姑娘,你尽管在一边看着。我一个人也不怕。”方进军园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对方。   “我来。”凌威拿过李清影手中的纸和笔,瞥了张老师一眼:“我帮着方进军写答案,不算违规吧。”   “不违规,不违规。”张老师摆了摆手:“现在出第一题,人体十二条经络的名称。”   “这个不用写。”方进军脱口而出:“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太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   说完,方进军向对方挥了挥手:“这样的题目,秦于夏不用回答了,我能不能也出一题。”   “可以。”张老师没想到方进军竟然第一题就开始还击,当然不能示弱,冷冷说道:‘只要是基本功,都可以问。”   第八十八章 比试   方进军为人忠厚,但并不代表很蠢,相反他的智商还很高,不然他也不可能光凭自学就可以达到普通针灸医生的水平。既然对方气势汹汹,自己也不用客气,利用自己的特长反击一下岂不更好。   “十二条经络我已经说过,分别为手部三阴三阳和足部三阴三阳。”方进军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题目就是,我说出手部三阴经和足三阴经所有穴位,请秦于夏说出足部三阳经和足部三条阳经的所有穴位。”   这确实是基本功,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穴位的认知是针灸入门的功夫,秦于夏无可推脱,人体七百多个常用穴位,大多数在十二条正经上,每条几十个,秦于夏本来就记忆过,在实践中又经常用,稍微想一下每条经络上的穴位就会出现在脑中。   “我先来。”秦于夏显得自信满满,两个人回答的不是同样的穴位,不担心对方参考,大声说道:“足阳明胃经,上巨虚,足三里,丰隆,下巨虚、、、、、、”   秦于夏说得很快,算不上口若悬河也是凌厉非常,听得所有人频频点头,不愧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张老师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方进军却不动神色,等到秦于夏说完,他立即接着说下去:“手太阴肺经,少商,鱼际,太渊。孔最,天府、、、、、、”   方进军说得不紧不慢,吐字清晰,穴位丝毫不差,话音一落。凌威鼓起掌来,低声笑道:“好,方进军赢了这一场。”   凌威语出惊人,张老师和秦于夏同时惊叫:“你又不是评判,凭什么说方进军赢了。”   “方进军背诵的速度似乎还没有秦于夏快。”李清影拉了一下凌威,红着脸说道:“那么多穴位,你不知道其中的难处,不要多说。”   “我赢了吗?”就连方进军也诧异地皱了皱眉。   “你光惦记着自己的答案,忘记了秦于夏回答的正确性。”凌威摸了摸下巴短短的胡须,笑着对方进军说道:“不相信问一问何老教授。”   “老教授,您认为、、、、、”方进军态度恭敬,目光盯着何中士。   何中士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凌威的判断。秦于夏叫了起来:“不可能,我怎么会忘记穴位。”   “你忘记了太阳经上的承筋穴,和足阳明胃经上的关门穴。”凌威冷冷说道:“愿赌服输,不要狡辩,进行下一题吧。”   “这是不常用的穴位,基本可以忽略。”秦于夏不服气地嚷起来,他等于承认自己忘记了穴位,所有目光一起望向凌威,几百个穴位,他竟然一下子分辨出来,要是何中士之流还可以说得通,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建筑工,岂不是太匪夷所思。   秦于夏吃惊之余,对凌威再次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欲仔细观看,凌威已经低下头,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看不见面容。   “下面我们直接一点,说出病症,双方开方,免得像刚才那么多穴位,漏掉几个谁也说不清。”张老师声音轻描淡写,言下之意,方进军刚才也可能漏掉穴位,只是没有发现,有点强词夺理。凌威愤愤地把笔仍在桌上,大声说道:“说题目。”   “坐骨神经痛。”张老师说出一个常见病的名称。   双方低下头开始在纸上写着,凌威紧紧盯着方进军的笔,过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方进军又仔细看了看,交给李清影,李清影声音清脆地说道:“主穴,肾俞,大肠俞,秩边,环跳,配穴,大腿后侧痛,殷门。委中。消退后侧痛,飞扬,阳陵泉,绝骨。足跟痛,昆仑,压痛点。每日或隔日一次,留针二十分钟,每次取穴四到六个。”   李清影话音刚落,那边的一位学生也大声读起来,内容和方进军的一模一样,张老师的脸色变了变,冷冷说道:“下一个,失眠。”   第一题的顺利,方进军似乎有了信心,写得很快,李清影读起来也有精神:“主穴,神门,三阴交、、、、、、”   秦于夏的答案还是和方进军一模一样,接下来一连十几个常见病,两人还是不分上下。当然,这纯粹是理论交锋,实际病例还要依照病人的体质等情况改变方法。张老师原以为这些理论是学校的专长,没想到方进军答得也很完美,无懈可击。如此结果,无形中秦于夏已经输了,基本功而言,他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又在一春堂实习,和一个建筑工并驾齐驱,未免有点荒唐。   “下一题。”张老师犹豫了一下,一字一板地说道:“滞产和胎盘滞留。”   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是妇产科的事,临床表现生产过程缓慢或停滞,以及产后宫缩无力,胎盘滞留不下,引起出血过多。这虽然也是常见病,但不是专业医生极少接触到妇女生产。何况方进军一直在工地,大多数是大老爷们,妇科病一无所知,即使记得一些书本知识,没有实践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稍等。”方进军看了看几位躺在床上的工人,留针的时间差不多了,弯腰,小心一一把针取下来,同时思考着答案,可惜脑中还是想得不周全,转过身无奈地看了看李清影,李清影走到近前,拿起笔,她是女生,当然知道答案“李清影,站一边去。”张老师毫不客气地叫道:“他自己有助手,可以商量。”   “但是、、、、、”李清影张了张嘴,又闭上,歉意地看了看方进军,自己帮忙等于方进军不知答案,输了这一场,何必多此一举。   “谢谢。”方进军看了李清影一眼,笑得轻松,只要李清影关心,输了又何妨,秦于夏和自己争一口气不就为了李清影吗,李清影在,秦于夏就算输了。   “别磨磨蹭蹭,快点写答案。”秦于夏晃着手中的纸,他早已写好,因为他曾经在医院碰到过这种病。   “我、、、、”方进军张开嘴,准备放弃这一题。凌威忽然拉了他一把,围在桌边,笑着说道:“你再想想。”   方进军刚要说不用想,忽然愣住了,只见凌威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快速在纸上写着,写完塞到他手中,低声说道:“可以了。”   方进军下意识地把纸交给李清影。李清影瞄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大声念道:“合谷,三阴交,秩边。中强度刺激,留针十五到二十分钟。”   谁也没想到方进军这次的答案还是和秦于夏一样完美,李清影不由得向着他伸了伸大拇指,方进军却笑得有点茫然,脑中忽然想起在李正教授家的事,秦于夏在给老教授治病之前,这个叫木头的家伙竟然预先知道会有晕针,虽然是常识,但也要深厚的功底和敏锐的观察力。刚才又从秦于夏背诵的上百穴位中听出欠缺,岂是常人所为。   “下一题、、、、”就在方进军思索的时候,张老师又开始出题,而且越来越难,方进军下意识地站到桌边,看着凌威写好答案,然后转交给李清影,随着李清影读得越来越高兴,气氛紧张起来,张老师和学生们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   “可以了吧。”凌威放下手中的笔,对着张老师轻蔑地笑了笑:“我们要休息,明天还得干活,各位请便。”   “何老,您看、、、、”张老师也拿不定主意,比试总要有个结果,自己这一方似乎没有任何优势,虽然回答速度快一点,但对方也没有错,算不了什么。中间方进军出了一次小错,开始的时候秦于夏背诵穴位也错过。   “方进军,你过来。”何中士忽然向方进军招了招手。   “您有什么吩咐?”方进军近前一步,微笑着。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老人递过来一张漂亮的名片,满脸慈爱:“听说你是自学,很不容易,刚才比赛的时候你还没有忘记替病人取下钢针,可见你对病人的关心,不骄不躁,实属难得,要是你愿意,我会介绍你到我的徒弟那里学习。”   “谢谢何教授。”方进军喜出望外,今晚因祸得福,做梦都没想过会得到何中士这样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赏识。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只是重复着:“谢谢何教授。”   “这孩子。”何中士站起身,爱惜地拍了拍方进军的脑袋,缓缓走了出去。   结果不言而喻,何中士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李清影对着方进军欢快地笑了笑,红霞满面,轻声说道:“方进军,到何教授那里学习别忘了带上我。”   “一定,一定。”方进军还没有从喜悦中苏醒,呵呵笑着,有点傻乎乎,惹得李清影咯咯娇笑。   张老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学生转身离开,秦于夏满脸恼怒,盯着凌威。旁边两位学生拉了拉他:“秦于夏,回去吧。”   “不对。刚才最后的题目是这个人开的方子。”秦于夏忽然喊了起来,指着凌威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保和堂的、、、、、”   “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点给我滚。”凌威冷着脸,厉声喝道:“一春堂的曹龙都不敢在我面前大言,哪有你张牙舞爪的份。”   秦于夏脸色苍白,立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脚步匆匆,真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旁边两位同学快步跟随,疑惑地说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很厉害吗。”   “算我倒霉。”秦于夏苦笑着说道:“这个人在建宁暂时还没有几个人的医术可以和他一教高下。”   “如此说,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一位同学无奈地叹口气:“你输得好像有点冤。”   “对,不能这样算了。”秦于夏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你们先回去,我到一春堂去一趟,曹龙最近认识了一个日本人,我找他想想办法。”   第八十九章 算计   “你到底是谁。”方进军见凌威呵斥秦于夏的时候气势不凡,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木头,你的兄弟。”凌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一定大有来头,而且医术高超。”方进军摇了摇头。就算傻子现在也看得出来凌威的不寻常。   “你还叫我木头吧。”凌威轻轻叹息一声:“我只想清净几天,本来想把你介绍给保和堂的陈雨轩,现在不用了,闲着没事,我自己教你子午流注。”   李清影也看出了端倪,轻声说道:“我可以学吗?”   “可以,你们俩都是好医生。”凌威笑了笑:“不过,你们不要说是跟我学的。”   “为什么。”方进军和李清影异口同声。   “不用问为什么。”凌威摆了摆手,他发现自己自从露出大周天针法的绝技,麻烦一直跟随,方进军和李清影一心治病,可不能卷进自己的漩涡中,让他们安心行医岂不是最好。   “好吧,我听你的。”方进军知道奇人多数有怪癖,也不坚持,高兴地说道:“今晚就开始学吗?”   “急什么,好好睡一觉。”凌威伸了个懒腰:“明天起开始教,不过只有几天时间,秦于夏既然认出我,恐怕很难再安安静静在这里呆下去。   夜里,方进军做了个很美的梦,梦中自己坐在一个药铺的大堂上,穿着洁白的工作服,面前是一排病人,一个个等着诊病,针灸。李清影站在一边微笑着,笑容很甜,很美、、、、、、天地分阴阳,白天工作生活,夜晚原本是为了更好地休息,不知何时这种大自然的规律被打乱,霓虹灯下,城市的人蠢蠢欲动,毫无节制地挥霍着生命,美其名曰,夜生活。   开源娱乐城,贵宾楼三号房。   茶香袅袅,程新华和井上正雄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两位姑娘,露出白皙的半个胸脯,莲藕似的胳膊挥动粉嫩的小拳头,轻轻在两个男人的肩头捶着。姑娘的脸上没有擦脂抹粉,因为井上正雄不喜欢,他说只喜欢茶香。事实上,井上正雄担心上床的时候影响采补的心情,在他心里女人不是用来享受,更多的是利用那一具具阴柔的娇躯。   不过,天生丽质还是透露着令男人犯罪的妩媚,胸脯不时在井上正雄和程新华头部蹭着,井上正雄眯着眼,轻轻感受着女人的挑逗,那份柔软透露着的除了诱惑,还有女人微微动情时散发的阴气。那种气息可以令一般男人情不自禁消耗自己的生命,而对于井上正雄却是最好的补品。   “下去吧,下去吧。”程新华的情绪却不太好,烦躁地向两位姑娘挥了挥手。两位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妩媚地笑了笑:“我们先出去,如过需要二位老板说一声。”   “程老板。”井上正雄看着两位姑娘扭动着腰肢走出去,推了一下眼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不是为了祝玉妍的事心烦?”   “什么意思?”程新华警惕地看着井上正雄,他记得爹爹程明清的叮嘱,许多机密从不向井上正雄提起,可井上正雄的神态似乎很了解。   “既然是朋友,我们就用不着提防。”井上正雄抬手摸了摸漂亮的八字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得不到祝玉妍,就得不到祝子期的家产,祝子期背后的财富应该远远高于市面上的资产。”   “你怎么知道?”程新华脱口而出,但也等于承认了井上正雄说的是事实。   “祝子期,代号黑鹰,二十年前东南亚赫赫有名。”井上正雄语气不徐不疾:“我要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有一笔藏宝,祝子期只有一个女儿,成为他的乘龙快婿是一个好方法,另外一个吗、、、、、、”   井上正雄停住话语,诡异地笑了笑。程新华神情紧张,紧紧盯着井上正雄:“另外一个是什么?”   “就是、、、、”井上正雄笑着抬起手,用力做了一个下劈的动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程新华猛然站起来,紧攥着拳头,眼中寒光闪闪,爹爹说得不错,这个井上正雄果然了得,自己在他眼前忽然有种**裸的感觉。作为一个杀手类人物,最可怕的就是站在明处,如果有必要,他会一举把眼前的人击毙。   “我只是一个商人,程兄何必紧张。”井上正雄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冷静地说道:“做生意总要把对方研究透才能谈到合作。”   “你打算和我们合作什么?”程新华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需要祝子期的紫色玉佩,一直不知下落。”井上正雄谈到了主题:“你帮我拿到玉佩,我帮你对付祝子期。”   “我们的事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程新华断然拒绝。   “是吗?”井上正雄瞥了程新华一眼:“好像你的手段并不得力,据我所知,那个凌威可还没死,你连一个小医生都处理不了,又怎么能干大事。”   “不可能。”程新华惊讶得叫起来,凌威被推入龙吟眼那个大坑,好久没有消息,怎么可能还活着。   “刚才有人给我打来电话,凌威在一处工地上,千真万确。”井上正雄微微笑着:“如果凌威回到保和堂,见到祝玉妍,后果我想你是知道的。”   “谢谢井上兄的消息,我马上处理。”程新华深思地看着井上正雄,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与你合作。”   “爽快。”井上正雄举起茶杯:“为了我们以后的合作,以茶代酒,表示一下。等会我再教你在女人身上的功夫,包叫你乐趣无穷。”   世上有几种关系比较铁,一起同过窗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分过脏的,还有一起嫖过娼的,井上正雄当然会利用机会。程新华表面上很强势,骨子里却是个花花公子的料,凌威没有死这件小事就让他乱了方寸,迫切想找个靠山。井上正雄稍微使点手段就可以把他掌握在手中。   门外响起敲门声,程新华重新坐在井上正雄身边,大声说道:“进来。”   一位脸型有点猥琐的青年走进来,目光四处转了转,欲言又止,程新华挥了挥手:“阿三,说吧,井上先生是自己人。”   连杀人的事井上正雄都了解了,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程新华觉得井上正雄为了紫玉佩和自己合作,手段也不光彩,有一种臭味相投的感觉。   “有一笔生意,一千万。”阿三低声说道:“目标是铭宇集团的总裁、、、、”   程新华咳嗽了一声,打断阿三的话:“这件事等会再谈。”   “程兄是不是背着祝老板接活。”井上正雄微微笑着:“没什么大不了,你们祝老板未免太过于迂腐,既然都是身手敏捷的人,兄弟们开点财路也不是不可,不过我认为用蛮力已经落伍了。”   “武力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程新华语气坚定:“不是蛮力,而是实力,只要不留下痕迹就是成功。”   “no。”井上正雄摇了摇头:“有你们要对付的人资料吗,拿来我看看。”   “有。”阿三把几张纸递过去,井上正雄一边边看一边念叨着:“叶子问,七十三岁,性格要强,办事雷厉风行,,铭宇集团总裁,最喜爱孙女副总裁叶小曼,爱好,品茶,游泳,身体状况良好,几年前有过心脏病,注重调养,现在仅有心律不齐的小毛病。”   “为了表示我合作的诚意,叶子问我来帮你解决。”井上正雄把资料收起来,拍了拍程新华的肩膀:“你还是对付你的情敌吧。”   “你用什么方法?”程新华好奇地看着井上正雄,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对付一位大集团总裁,竟然显得轻描淡写,微不足道。   “这点你不用操心,我不动用武力。”井上正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会让叶子问出一点意外,致命的意外。”   阴暗的计谋随时随地都在进行着,却丝毫不影响阳光下的快乐生活,凌威一连几天都很愉快,他不让方进军拜自己为师,只是朋友,可方进军和李清影比对待师傅还要恭敬,原因很简单,凌威刚刚给他们讲解少许,立即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凌威说过呆不了几天就要离开,方进军和李清影干脆请假,每天在工地之间奔来奔去,一边治病一边听从凌威的指导,理论结合实践是学习的最快方法,眼看着两人突飞猛进的手艺,凌威想起了聪明的梅花,自己是不是应该回保和堂看看?难道真要放弃治病救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一想起祝玉妍心中还是堵得慌,但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结果。   “木头,你是不是累了。”方进军看着凌威深思的脸颊,关切地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天快晚了,我和李清影处理完最后几个病人就回去。”   “好吧,我出去走走。”凌威信步走出工地,这里离自己落脚的工地不远,沿着一条因开发而变得坎坷不平的小道慢慢走着,夕阳西下,天边一片艳红,微风吹来,中午的热浪荡然无存,凌威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好舒服,难得平生半日闲,自己可是闲了好几天。   小道延伸进一条小巷,又拐了一个弯,很狭窄,两三米宽,一个人走路当然绰绰有余,如果两个壮汉并肩站在路上可就显得拥挤了。凌威一抬头就差点撞在两位的身上。   “二位,让一下。”凌威笑了笑。   “你不用走了,路已经到头。”壮汉的语气很冷,凌威下意识退后一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位壮汉低声说道:“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明白吗。”   “你们是永春岛的人。”凌威失声惊叫:“祝玉妍让你们来的。”   “算你小子识相。”一位壮汉狠狠说道:“话到此为止,就是要让你小子死得明白。”   说完,两个人同时抽出尖刀,一步步逼近过来。   让对方死个明白,并不是善心大发,杀人哪来的善心,而是一种炫耀,对自己实力的炫耀,也体现了充分的自信。狭窄的小巷,两位壮汉实在想不起来凌威还会有什么生路。他们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有点狰狞。   第九十章 叶小曼(上)   凌威当然不会束手待毙,微微思索,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中药包,里面都是外伤用的粉末,猛然向对方洒了过去,中药粉末味道很浓,两位大汉微微一愣,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举着刀冲过来。   就在对方一愣的时候,凌威转过身,深吸一口气,运用五禽戏中急行鹿的身法,快速转过一个拐角,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一个猿猴上树,敏捷地攀上旁边的院墙。   两位壮汉急匆匆赶过来,放眼一望,没有了凌威的身影,愕然地相互望了一眼,同时惊呼:“人呢?”   惊呼声中,凌威猛然从墙头上跃到两人身后,两掌带着惯性,从上向下用力劈中两个人的肩胛骨,两位大汉只感到一阵剧痛,手中的尖刀失手仍在石板路上,发出清亮的响声,紧接着两个脑袋被凌威双手一拥,狠狠撞在一起,两个人一阵天旋地转,萎靡地倒在墙边。   凌威拍了拍手,虽然略显气喘,嘴角还是露出满意的微笑,自己这几天的五禽戏没白练,用于技击果然有效,,当然还要依赖他改变后的特殊体质。谁说医生就是柔弱,古代那些名医没少得罪达官贵人,却没有性命之忧,一定有自己的方法,只不过伤人有违治病救人的宗旨,秘而不宣罢了。   夜里,凌威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立在太湖的一个小岛上,如同天神,手掌挥出,湖水溅起漫天浪花,浪花中露出一张女孩的笑脸,如梦如幻,但是他却分辨不出是谁,是祝玉妍,陈雨轩,楚韵,还是可可,居然还有那位遇到几次坐在豪华轿车里的少女,而且笑得很甜很美,一点也不讨厌,反而有种淡淡的温馨、、、、、、、“木头。木头。”一阵清脆的叫声,凌威张开眼,茫然地想了想,才知道是叫自己,立即翻身坐起,李清影正笑盈盈站在一边。他下意识看了看身体,还好,昨晚睡觉连衣滚,无伤大雅。   “方进军人呢?”凌威下床整理着衣衫,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今天大家起得怎么都很早“时间不早了,他们正在外面准备干活,好像经理过来训话。”李清影指了指门外,凌威走过去,探头观望。   宿舍门口一块空地上,几十人整齐站立着,一个带着黄色安全帽的人来回走动,挥舞着手:“今天,公司将有人来视察,工期很紧,我们一定要拿出干劲,如果得到老板赏识,我立马发奖金。”   “黄经理放心,今天我们八个人打算铺好九个房间的模板。”洪易拍着胸口大声说道:“绝对不会拖后腿。”   “洪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人大声说道:“难道我们江西的人就拖后腿了,今天我们八个人要完成十一间房的模板,不完成不睡觉。”   “这个人叫殷于,外号坐地虎,江西的小带班。”李清影听方进军说过,轻声解释:“仗着有点蛮力,他们经常欺负其他打工的,方进军没少治疗过在他手下受伤的人。”   “孙笑天经常说相由心生。”凌威看着殷于有点横肉的脸,思索着说道:“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黄经理对于大家的表现很满意,大声笑着说道:“这样吧,今天以每人完成一间房模板的任务为底线,每一组自行配合,少了罚钱,多了有奖。”   “我们今天要和洪易那一组比试。”殷于大声叫起来:“谁输了今天的一天工钱归对方所有。”   李清影柳眉微蹙:“这个殷于,上次打人引起腰痛方进军没有替他针灸,一定怀恨在心,专门找方进军所在的这一组,明摆着生事。”   “比就比,我们打架不一定是你们对手,干活可不会含糊、”洪易毫不退让,言下之意,这帮家伙只能惹事生非,干不了正事。   “他,弟兄们,开始干活。”殷于抬手把安全帽扣在头上,用力一挥手,带着人冲进工地。   “好样的。”黄经理高兴地叫着:“今天中午红烧肉加大鸡腿,我送到工地上来。”   凌威戴上宽檐帽和眼睛,拉了一下李清影:“今天方进军走不了,那边工地还有几位病号,我们过去看看。”   李清影爽快地答应着,高兴地紧跟着凌威。要去的工地离得不远,但两个人却耽误了半天,因为工地出了点小意外,好几位受了轻伤,都是扭了脚和手,还有破点皮,加上天气炎热,两个人忙得大汗淋漓。中午在路边小饭馆草草吃了点东西,回到住处,洪易等人已经吃过午饭,继续拼命干活,烈日炎炎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汗珠滚滚而下,旁边放着几桶纯净水,渴了就倒一点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抹嘴拿起家伙继续干。   “我们能不能帮帮方进军。”李清影望着粗壮的几个江西人:“对方都是很有耐力,我怕洪易他们要输。”   “我想想。”凌威看了看天空的似火骄阳,脸色一动,在李清影耳边嘀咕了几句,李清影立即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打手机。   几辆轿车悄然停靠在工地门前,先走下十几位干练的青年,在四周站立,然后一位脸型很胖的中年人陪着一位老人和一位姑娘缓缓走下车,老人头发有点花白,但精神矍铄,姑娘显得有点娇柔,一顶鹅黄色宽檐帽,压着满头黑发,丹凤眼,柳叶眉,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口,如花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微笑。衣服穿得有点多,刚下了轿车,脸上就微微出汗。   “小曼,小心点。”老人慈爱地看着女孩:“这点小事用不着亲自来,我也是顺便路过。”   “没关系。”小曼声音清脆悦耳:“我还没那么娇怪,要不是楚韵关照不能感冒,我就穿夏装了,爷爷不是经常教导我吗,最低层的工人才是公司的基础,一定要深入了解才能让企业坚强挺立。”   “是啊,这栋楼也是我们在建宁的一个重要项目,标志性建筑,马虎不得。”老人温和地笑了笑,黄经理戴着安全帽快步走过来,向老人身边的中年人打着招呼:“李总。”   中年人叫李伟,工程总经理,黄经理只是项目经理,打招呼的时候笑容自然灿烂,李伟点了点头,态度恭敬地看着老人,向黄经理介绍:“这位是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子问老先生,身边这位就是副总裁叶小曼小姐。”   黄经理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如此身份显赫的人怎么会到一个小工地视察,太出人意料了,叶小曼对于黄经理的表现却司空见惯,淡淡一笑:“李总经理,我们上去看看。”   “来人,扶着小曼。”叶子问向旁边招了招手。   “不用。”叶小曼摆了摆手:“爷爷,我自己上楼。”   叶小曼性格倔强,叶子问没有坚持,自己走在孙女身边,小心呵护。他们上的当然不是正在建造的楼房,而是一栋旁边的办公楼,站在四楼的窗前刚好看到到平台上忙碌的工人,一片热火朝天。   “李伟,管理得不错吗,这么热的天干劲十足。”叶子问微微点头“您过奖。”李伟谦虚地笑着。他也有点胆战心惊,这位叶总裁和孙女神出鬼没是有名的,经常忽然出现在最底层的工地上,虽然一闪而过,却很能发现问题,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只说是上面来人视察一下,走个过场,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亲自来。   “那两个人在干什么?”叶小曼忽然纤手轻抬,指了指工地。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正抬着一个大桶,每个工人都从捅里舀出点东西喝下去,女子还分发一些胶囊样的东西让工人服用。   “女孩叫李清影。”黄经理看了看,笑着说道:“她和那个男青年都不是工地的工人,不过和他们很熟,可能给他们送水。”   一会儿,桶里的东西好像没了,男青年挥舞着手臂似乎让大家停止干活,可许多人根本不理他,一个脸上有点横肉的人还冲他挥舞着钢管,好像要动粗。   “这家伙,捣什么蛋。”黄经理气呼呼地说道:“我去赶他下来。”   “慢着。”叶小曼忽然摆了摆手,声音平静:“那个男青年叫什么名字?好像很眼熟。”   “他叫木头。”黄经理笑着回答。   “木头?”叶小曼有点意外:“世上哪有这名字。”   “大家都这样叫。”黄经理恭敬地回答:“几位工人从湖边救回来的,不干活,也不出去找工作,确实像块死木头,我马上通知他离开。”   “不用,他好像已经过来了。”叶小曼微微摇了摇头,对面的青年向这边望了望,挥舞了几下手,快步消失在楼梯间。短暂的一瞥,叶小曼已经看清了那张菱角分明的脸颊,尤其引人的是下颌短短的胡须,他不是保和堂的那位凌医生吗?怎么会在这里?   叶小曼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有点恶作剧,有点不屑,还有那么一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温馨。   第九十一章 叶小曼(下)   凌威没有戴墨镜,走得有点急,下了工地的楼梯,转过弯,直接冲上办公楼,四楼楼梯口,两位精壮的青年拦住去路:“对不起,没有允许不能上去。”   “什么时候有这等规矩了。”凌威疑惑地说道:“一个工地的办公楼,这样做也太夸张了吧。”   “不好意思。”青年看着凌威头上的安全帽,淡淡说道:“我们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看着对方盛气凌人的样子,凌威皱了皱眉,大声叫道:“黄经理,黄经理。“黄经理探出头,满脸不悦:“让他进来。”   空调嗡嗡响着,进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一位老人和一个中年胖子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还有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工地。黄经理则是满脸带着隐忍的怒火盯着凌威,声音缓和,但明显是装出来的:“木头,有什么要紧事。”   “黄经理,我建议马上停工,让工人休息一下。”凌威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好像不应该你过问。”黄经理压抑住骂人的冲动,要是平时早就一脚踹过去,滚你*妈的蛋,现在不行,铭宇集团的总裁在场,何况叶子问还以亲近下属而闻名商界,自己怎么敢造次,脸上还要强装出一丝笑容:“木头,你不是工地上的人,他们干活是自愿的,我们加快进度,他们赚钱,双方都有利,休息当然也可以,你总要给个理由,耽误工期我可负不起责任。”   “这样做你会更耽误工期。”凌威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样做也可以,但是,为什么不供应解暑的绿豆汤,刚才我让李清影从医学院那里搞来一大桶,更本不够喝,这样会中暑的知道吗。”   “你也太危言耸听了。”黄经理终于耐不住性子,声音严厉了很多:“木头,你不要过份。我搞了十几年建筑,比你懂,现在是春季,哪里会中暑。”   “春季就不会中暑吗?”凌威语气有点激动,作为医生,本性上就有对生命的爱惜,抬手在半空划了一下:“你们就知道在空调下喝着茶,为什么不到工地看看,三四十度的高温,在建宁的春天是百年难得一见,就是一头牛拼命工作也会倒下。”   “还有。”凌威不容黄经理反驳,大步走到窗前,站在女孩的身边,指着工地大声说道:“你今天中午是不是供应红烧肉和鸡腿。”   “好吃好喝难道也有错。”黄经理有点想一拳打掉凌威门牙的冲动,不过还得赖着性子,因为凌威就站在叶小曼身边,可不能让这位副总裁听出语气中的不和谐。   “刚吃完来不及消化就干活,喝的都是不怎么干净的桶装纯净水。”凌威对卫生比较敏感,肯定地说道:“要不是我让李清影发放大蒜素,至多明天就会有很多人腹泻躺下。”   “我们的纯净水都是干净的,怎么会发生腹泻。”黄经理声音提高了一点。   “我调查过了,是附近罐装的劣质水,两元钱一桶。”凌威语气变得严厉:“你在拿工人的生命开玩笑。”   凌威说得是事实,这种事在工地上司空见惯,甚至有的工地喝的就是自来水,但发生腹泻意外的很少,不是卫生过关,而是中国的大多数工人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对于许多劣质环境已经习惯,也可以说有了免疫力,一种悲哀无可奈何的免疫力。   凌威不是经常在工地生活,当然觉得很严重,尤其今天,工人超负荷劳动,确实可能发生中暑和腹泻,这也是黄经理贪图表现而产生的疏忽,他自然不能承认,如果凌威私下里提出来,他还可以考虑,但当着公司高得不能再高的领导,无异于打他的脸,说不定会因此丢了饭碗,他有点愤怒了,大声说道:“木头。你不要仗着和学了几天医的方进军混了几天就成了医生,方进军都在干活,你管哪门子闲事,快点给我出去。”   “让他们休息一小时。”凌威毫不示弱:“我立即离开工地,不用你赶。”   “年轻人,你说的事我们会处理。”叶子问微微笑了笑:“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关心。”   “我不是为了你们。”凌威比较反感打官腔,打官腔在一般情况下并无大碍,但对于医生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凌威耗不起,这也形成了他严谨认真雷厉风行的内在气质。转脸看着叶子问,虽然知道是个人物,但自己不属于他们管,用不着低三下四,大声说道:“你们在空调下喝茶,他们可是在太阳下受苦,耽误一分钟就有一丝中暑的危险。”   “住口。”凌威身边的叶小曼忽然轻声喝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天生的威严,她见凌威对爷爷的语气颇有微词,有点恼怒,依然望着窗外,冷冷说道:“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坐空调下面喝茶是我们的权利,我们也凭能力才享有如今的生活,打工的人不也是为了改善生活吗,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们。”   “我没有指责你们,只是就事论事。”凌威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语气稍微缓和:“希望你们设身处地为工人作想。”   “爷爷已经说过会处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请你立即离开。”叶小曼语气凌厉,缓缓转过身。   “你,”凌威还要争辩,但见到叶小曼似笑非笑的脸,立即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可记得在文化宫广场,为了犀角杯差点替这位女孩擦鞋,第一反应就是欠一个大大的人情,不惹为妙,嘟囔着说道:“我走,算我倒霉,现在就走。”   “慢着,见到我算倒霉,什么意思?”叶小曼眉梢带笑,笑得还有点妩媚,可凌威看着有一种恶作剧的感觉,害怕她提起犀角杯的事,不敢回答,扭身向外走去,看着凌威略显狼狈的背影,叶小曼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忽然觉得少有的舒畅,今天是第四次见到这个凌威,似乎很有趣,有趣得还想找机会整整他。   “小曼,我以为你会生气。”叶子问见到孙女高兴,呵呵笑着:“难得见到你如此开心。”   “爷爷。”叶小曼走到叶子问身边,笑着说道:“您不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吗?”   “这个木头,有点傻。”黄经理讨好地笑着。   “他有点傻?我看是你傻吧。”叶小曼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劣质纯净水是怎么回事?”   “您别听木头瞎说,我们都是按照上面吩咐,买的正规厂家的水。”黄经理目光闪烁。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叶小曼倚在沙发上,目光严厉:“对于那个木头我了解得不多,但是他绝对不会说谎。”   “我马上去调查。”黄经理脸上立即流下几滴冷汗。   “以后这种糊弄上面视察的把戏就不要玩了,如此劳动强度,要不了一星期全部趴下,工人也是人。”叶小曼目光扫了一下身边的总经理李伟:“立即按照木头的吩咐,休息一个小时,准备绿豆汤和防腹泻的药物。”   “你真相信他的话。”叶子问好奇地看了看孙女:“刚才不是对他很不满吗,何况黄经理说得有点道理,春天中暑的可能性很小。”   “刚才我是不愿有人在我们面前指责下属,我们公司威信何在。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叶小曼有点疲倦,微微停顿一下:“但是,别人说话可以不信,这个家伙说话绝对有道理。”   “既然这样,黄经理,按照小曼说的办。”叶子问很相信这个孙女,她说的准没错,不用问理由。   黄经理恭敬地应了一声,刚要退出去,叶小曼忽然招了招手:“告诉那个叫木头的家伙,我们答应他的要求,让工人休息,但是他必须来一趟,有件事让他做。”   “是。”黄经理狐疑地看了一眼叶小曼。快步退了出去。   工地上,凌威向着李清影摇了摇头:“无效。”   “别着急,你已经尽力。”李清影轻声安慰:“你看他们生龙活虎,或许不会出事。”   “但愿。”凌威苦笑了一下,眼中还是有点忧郁。   “大家停一下。”黄经理忽然快步走上来,脸色不大好看,大声说道:“休息一个小时,食堂马上熬好绿豆汤,喝一点解解暑。”   “我们不休息,不用听木头胡说八道。”殷于拍着胸口大声叫道:“我们壮得很,一定是洪易怕输,让木头使的鬼心眼,刚才他们抬来的绿豆汤,老子没喝,照样没事。”   “谁怕你们。”洪易也大声叫着:“我们继续干,谁倒下,他*妈的是孬种。”   “干,干,干。”殷于大声叫着,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位工人忽然一下子瘫坐在一块木板上,脸色苍白,殷于虎着脸叫道:“你小子起来,装什么死。”   那位工人不仅没有起来,反而躺了下去。殷于开始惊慌:“黄经理,黄经理,快点过来。”   “别慌。”方进军快速跑过去,把那位工人放在一个通风的地方,大声叫道:“拿冷水来。”   一碗冷水灌下去,工人神态恢复了很多,方进军松一口气:‘这只是中暑的先兆,大家快点休息。“殷于也不敢再坚持,有了活生生的例子,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找个背阴处休息。黄经理走到凌威身边:“木头,老板说了,答应你的要求,全体工人休息一下,但有件事麻烦你做一下。”   “哪位领导?”凌威不解地看着黄经理,刚才把自己轰出来,现在怎么又让自己过去。   “就是那个叶小曼小姐。”黄经理语气十分恭敬。   “那位姑娘。”凌威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个弱点,任何事,包刮生死都能坦然面对,就是对女孩束手无策,因为她们做事根本没有思路,一个祝玉妍就让自己差点崩溃,不知这个叫叶小曼的姑娘又会耍出什么花样。   第九十二章 游泳   再次回到办公楼,房间里只有叶小曼,正在喝茶,见到凌威,微微笑了笑:“不知现在应该叫你木头还是凌先生。”   “随便,姑娘有何吩咐。”凌威记得自己欠人家六十五万的人情,语气尽量温和。   “吩咐不敢当。”叶小曼眉梢轻挑:“我也不是讨要犀牛角的人情,为了感谢你今天对公司的关心,我想请你放松一下。”   “如何放松?”凌威语气很淡。他对眼前的这个眼神可以看穿人的女孩不太喜欢,几次见到她都是盛气凌人,甚至觉得有点讨厌。   “附近新开了一家游泳馆,我们游泳怎么样。”叶小曼眼神中有点调皮。   “游泳?”凌威愣了一下,:“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叶小曼站起身,语气没有丝毫回旋余地:“我们现在就走。”   “我总要回去换身衣服吧。”凌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服。   “衣服会有人替你准备。”叶小曼看了凌威一眼,神情古怪:“况且,游泳要不了什么讲究的衣服吧。”   凌威感觉到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滋味,被动地跟着叶小曼,出门上车,一起向附近的游泳馆奔去。   游泳馆紧临太湖,水池中的水都是湖水净化,空气中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刚下车,几位姑娘穿着三点式就围拢过来,看肌肤都是娇嫩白皙,有一种娇生惯养的韵味。   “小曼,半年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一位细高挑姑娘咯咯笑着,扭动着腰,丝毫没有在意一旁微微有点脸红的凌威。   “给大家介绍一下。”叶小曼指了指凌威:“这位凌先生是我的贵客,希望你们玩得尽兴。”   “原来不是你的白马王子。”高个子姑娘笑着说道:“怪不得你如此慷慨。”   “白马王子。”叶小曼故意露出夸张的惊讶之色:“我的眼光没那么差吧。”   面对调侃,凌威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叶姑娘,不是陪你游泳吗?”   “我可没兴趣。”叶小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出两个淡淡的酒窝:“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求。”   “不敢,既然你不下水我就放心了。”凌威转脸望着游泳池,淡淡笑了笑。   “什么意思?”叶小曼有点不解,旁边的姑娘们也一起望着凌威。   “我只是觉得这几位姑娘的身材比你好得多,看起来愉快一点。”凌威眼中露出一丝恶作剧的微笑,抬手摸了摸下巴短短的胡须。他不太会和女孩打交道,但在保和堂和陈雨轩等人经常说笑,偶尔也会反击一下,对付有优越感的叶小曼,他当然用不着太留情面。   “你、、、、”叶小曼没想到凌威会来这一手,对于一个女孩,最厉害的打击不是金钱地位,而是对身体和容貌的藐视。她略显恼怒,紧接着露出得意的微笑:“你用激将法对我无效,能够和我一起游泳的男生还没有出现。”   “我看你是没有自信。”凌威摸着下巴眯着眼,上下打量叶小曼。衣服虽然是稍微厚一点的春装,但玲珑毕现,清丽端庄中还带着少许的妩媚,尤其眼睛顾盼生辉,清澈如水。不得不说是个迷人的女孩。不过,凌威要发掘的不是美感,而是缺点,既然叶小曼要压制自己的傲气,也用不着对她客气。   “姐妹们,陪凌先生尽情玩。”叶小曼咯咯娇笑着:“既然他说你们比我身材好,可不能让他失望,我在这里看着,要是满意了,我请客,醉仙阁,上等茶水。”   “好啊。”姑娘们笑着上前拉扯凌威的胳膊,叶小曼的意思当然很明白,这小子竟然敢顶撞她,当然要让他吃点苦头,这年头,女人疯起来可比男人可怕,尤其是养尊处优,有钱到无聊的富家千金和寂寞少妇。有几位可能是寂寞难耐的阔太太,有经验地把游泳衣下富有弹性的胸部在凌威胳膊上蹭了蹭。   凌威嘴上说说可以,甚至和女孩子在大水池里游泳也无可厚非,但几个女人接受了叶小曼的暗示,故意挑逗,凌威可就有点难消受美人恩了,手臂下意识向旁边躲了躲,叶小曼立即觉察出来,大声笑道:“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会害羞,笑死人了。”   “我去换游泳衣。”凌威狠狠瞪了叶小曼一眼,暗暗嘀咕,永远不要见到这个女孩才好。好像每次都是自己吃瘪。   叶小曼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旁边有一株高大的绿树遮阴,缕缕微风吹过,有点凉爽。不一会儿,凌威出现在视线里,身材不是高大,皮肤也有点暗,但肌肉微微突出,显得匀称无比,惹得他身边的几位女子不时偷眼观看。叶小曼心中忽然有一丝微微的异样,不由得柳眉微皱,这个凌威,似乎还有点意思。可惜程怡然今天没有跟着来,她经常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捉弄人的点子一定还要多“小曼。”叶子问缓缓走过来,晃动着手臂。   “爷爷,您也要游泳吗?”叶小曼知道爷爷的爱好,甜甜笑着:“那个木头刚过去,他可能不适应和女孩子一起游泳,死要面子,要是被女孩缠得受不了,您帮他解个围。”   “吆,小曼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人了。”叶子问呵呵笑着,一脸慈爱:“真是难得,不会是想找婆家了吧。”   叶小曼天生有病,从不谈婚论嫁,现在经过心脏移植,身体恢复很快,一些富家公子纷纷靠过来,可叶小曼都冷若冰霜,今天见到那个叫木头的家伙,她竟然开心地笑了两次,还格外关照。叶子问打心眼里高兴,木头是什么人无所谓,只要叶小曼开心就好。   “爷爷,您可别拿我开心。”叶小曼噘了噘嘴:“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比较好玩,找婆家,没兴趣。”   “是,是,是。”叶子问望了望游泳馆的大门,大声笑着:“这个木头入不了你的眼,入眼的人来了。”   “谁?”叶小曼顺着爷爷的目光看过去,一位青年笑眯眯走过来,脸形方正,举止稳重,嘴角一颗显眼的黑痣,并不难看,倒显得几分富贵气。   “小曼姑娘,正是幸会,见到你很高兴。”青年面带微笑。   “夏侯公子,好久不见。”叶小曼也笑着,不过笑得很客套,有明显的交际意味。   “小曼姑娘,今天不知能不能赏光让我请你吃顿饭。”夏侯公子声音轻柔,尽量显得温和。   夏侯公子的邀请,在建宁市是一种很高的荣耀,不仅是因为他的财富,还有他在各种媒体和场合的口碑,家产殷富,青年才俊,平易近人。可是,叶小曼偏偏不买账,轻轻笑了笑:“很抱歉,楚韵让我准时回去休息,不能奉陪。”   “身体要紧,我就不勉强。”夏侯公子好像知道叶小曼会这样说,依然微笑着:“改天怎么样,你定一个时间。”   “我会考虑。”说完,叶小曼向叶子问挥了一下手:“爷爷,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夏侯公子有点殷勤地笑着。   “好吧。”叶小曼瞄了夏侯公子一眼,从生意上和社交上考虑,她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何况夏侯公子还是建宁市举足轻重的人物。   叶小曼站起身,看了看远处被几个女人围着的凌威,眼中露出一丝微笑,夏侯公子细心注意着叶小曼的一举一动,立即发现她目光中的不一样,那种微笑绝对是叶小曼以前没有过的,说是讥笑偏偏带着一点温馨,很复杂,复杂得有点说不清。当然夏侯公子不会知道,这种微笑就连叶小曼自己也不清楚。   游泳池的水很清凉,凌威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身边的几位女子叽叽喳喳,围着他不停旋转,似乎要把叶小曼的叮嘱进行到底,惹得凌威全身不自在,尤其是有一两个女孩,好像真还有点意思,眼睛看着凌威匀称的身体,火辣辣让凌威都能感觉到热度。   “我们一起游到对面,好不好。”高个子女孩嗲声嗲气,轻轻拉着凌威的胳膊。   “对不起,我不怎么会游泳。”凌威婉言推辞:“就会几个狗刨,让人家见笑。”   “我可以教你啊。”高个女孩不依不饶,修长的腿在水下靠近凌威的大腿,蹭了蹭,挺了挺胸脯:“我可是市里游泳比赛前十名,你看我的身材多好。”   “但是、、、、、”凌威快速想着说辞,可是他忽然发现,言语有时候也苍白无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木头,到我这边来。”一个苍老但很有力的声音传来,凌威立即就像抓到救命稻草,望了不远处正在向自己招手的叶子问一眼,向几位姑娘说了声失陪,沿着游泳池边快速走过去。   游泳池边不远处,井上正雄和程新华戴着大墨镜,身穿游泳裤,一人拿着一瓶饮料,坐在两张椅子上悠闲地喝着。   “程兄,你们永春岛做事似乎不得力。”井上正雄忽然微微一怔,紧接着笑了起来。淡淡说道:“你看和叶子问在一起的年轻人是谁?”   “凌威?”程新华也是一怔:“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   “这个人不会影响计划。”井上正雄轻描淡写地说道:“关键是你为什么没有下手。”   “我当然做了。”程新华皱了皱眉:“不过两个弟兄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残废,他,竟然连对手都没看清,但可以确定凌威没那身手,可能遇到管闲事的了。”   “你不要小看保和堂。他们不好对付。”井上正雄提醒着程新华,他没有明说,小泉明志夜探保和堂,差点栽在朱珠手里,还有一位手下莫名其妙变成了白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不得不把那个手下运回国研究。这件事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保和堂的事以后再说。”程新华看着正在和凌威说笑的叶子问,狠狠说道:“当务之急是,你如何解决那个老头,最好顺便把凌威也解决了,我收到的一千万全归你。”   第九十三章 杀人不一定用武力   程新华见到凌威的一刹那,除了吃惊还有点头疼,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在治病时网络了祝玉妍的芳心,无形中成了自己的绊脚石,要不是他的存在,祝玉妍要么已经不在人世,按照父亲的计划,自己成为祝子期的义子,要么祝玉妍已经是自己的掌中物,都可以顺利得到祝子期的全部家产。现在一切都难以如愿,祝玉妍活着,成为祝家乘龙快婿的差点就成了凌威。   那天,在永春岛举行的舞会上,祝子期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只要凌威开口,就会把女儿嫁给他,这小子不知哪根经搭错了,没有答应。但程新华看出凌威在犹豫,如果发展下去很可能还会结亲,干脆来个无毒不丈夫,让凌威彻底消失。   可是,凌威似乎福大命大,奇怪地从永春岛的深坑里逃脱,昨天下午派两个人去截杀,那两个手下居然肩胛骨被打断,还不知道谁下的手,令程新华大为光火。   现在,凌威出现在眼前,可以肯定祝玉妍还没有知道消息,如果让他和祝玉妍见面,永春岛的事一旦穿帮,不仅自己有危险就连父亲程明清也会受到连累,所以,现在叶子问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除掉凌威。   “解决叶子问我有计划。”井上正雄微微皱眉:“但凌威似乎比较难一点。”   “能够解决叶子问,凌威只是小菜一碟,捎带上就可以。”程新华不解地说道:“举手之劳,有什么困难?”   “你以为动武力吗。”井上正雄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那样可以的话,叶子问已经被商场上的对手杀了一千次,你看一看周围就知道了。”   程新华立即游目四顾,游泳池四周分布着许多脸色冷静的青年,警惕地四处观望,没有几个人可以靠近叶子问。程新华是行家,立即看出这群保镖的防范无懈可击。   叶子问虽然喜欢游泳,但除非心血来潮,极少出现在公共场合。这次出现,还是井上正雄通过渠道好不容易安排的,他刚接到消息就立即带着程新华赶过来。   “武力解决确实不行。”程新华摇了摇头:“任何人都不可能带着凶器接近叶子问。叶子问身边几个游泳的青年男女都是保镖,他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叶子问。”   “所以,凌威必须在其他情况下解决。”井上正雄微微笑了笑:“等一会叶子问出现意外,现场一定会混乱,在凌威离开的时候,你可以安排人下手。”   “我安排一下。”程新华拿起手机,低声说道:“阿三吗,带几个弟兄,等会凌威离开的时候,靠过去,直接解决,记住,出其不意,以防意外,昨天的事我一直不放心,小心这小子有什么花招。”   “程兄做事果然了得。”井上正雄拍了拍程新华的肩膀:“男子汉出手就要狠,不留余地。”   “我也是被逼的。他如果活着,我就麻烦了。”程新华苦笑了一下,转脸看着井上正雄:“既然人无法靠近叶子问,你如何下手,快点,以防夜长梦多。”   “着什么急。”井上正雄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我们坐在这里慢慢欣赏。”   看着井上正雄莫测高深的样子,程新华只好耐心观看,远处,叶子问在水里游了一圈,回到岸边和凌威低声说笑,拿起饮料不时喝上一两口。两个中年人穿着游泳短裤悠闲地走过去,还没有靠近叶子问,两个保镖模样的青年已经拦住他们,两个人漫不经心地越过叶子问,在离他十米左右的地方下水,一边撩着水,一边大声说笑。   “那是你的人?”程新华瞥了一眼井上正雄。   “眼光不错。”井上正雄微微点了点头。   “肌肉松弛,体格笨拙,步伐松散。”程新华眉头皱起来:“根本就不是执行任务的料,只能算普通人,他们行吗?”   井上正雄没有回答,眼睛微微眯着,一副看戏的陶醉神情。   凌威正和叶子问轻声交谈着,离开几个美女,全身轻松,体内体外的烦躁立即被清澈的水洗涤得荡然无存。叶子问出奇的平易近人,丝毫没有让凌威感到拘束,如同一位慈爱的老爷爷,语气温和:“小伙子,今天真的要谢谢你,让我们发现基层的一些问题,不在工地上亲自干,确实发现不了一些隐患,就拿今天的事来说,一旦工人出现什么意外,不仅很麻烦还耽误工期。”   “您不用客气。”凌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原来只是想帮一下几位兄弟,忽然发现全部工人都有中暑的危险,所以才到办公楼大呼小叫,惊扰了您,不好意思。”   凌威就是这样的人,你对他客气,他会很恭敬,如果对他不屑,他回敬的往往是更加不屑。   “小伙子很会说话。”叶子问呵呵笑着:“不仅是我,小曼也蛮感谢你的提议。”   “没看出来。”凌威轻轻摇了摇头,想起那个姑娘就有点头疼,好几次遇到她都是很倒霉。   “我这孙女我最了解。”叶子问脸上带着慈爱:‘她很少邀请男孩,今天请你来游泳可是破例,她心情难得的好。““请我游泳?她自己怎么不下水。”凌威淡淡笑了笑,把自己交给那几位美女,这样的感激消受不起,好像在故意整人。   “你错怪小曼了。”叶子问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先天有病,刚动过手术,下不得水。”   “原来是这样。”凌威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心中暗暗嘀咕,不仅身体有病,脑袋好像也有病。   “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做事。”叶子问似乎对凌威很感兴趣。   “谢谢您的美意,心领了。”叶子问这样赫赫有名的董事长邀请,凌威竟然一口回绝,他实在不愿和叶小曼经常面对,何况还是上司,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一辈子再也不要见到她。   “人各有志。”叶子问微微惋惜地笑了笑,双手在水面上划了一下:“来回游两趟。怎么样?”   “好。”凌威伸了伸腰,扑入水中,游动几下,叶子问也不示弱,翻身下水,两人快速向游泳池的另一端游去,一百多米,一个来回下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叶子问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凌威,显得身体强壮。   “叶老,您身体保养得很好。”凌威擦着额头的水珠,敬佩地看着叶子问,这么大年纪还能像年轻人一样挥洒自如,真是难得。当然,凌威只是像正常人一样游泳,要是发挥他内在的力量,叶子问自然望尘莫及,不过那种激发的能量也不能常用,因为身体还不能完全长时间承受负荷,还要不断增强体质。就像一个动能很大的机械,必需要一种高质量的材料制造“我以前忙于工作,疏忽了身体,心脏不太好,差点要了老命。”叶子问喝了口饮料,平缓一下呼吸,接着说道:“现在我明白了,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坚持锻炼,觉得越来越年轻,再游两个来回都没问题。”   叶子问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两个中年人忽然大声笑起来,其中一个说话的声音很粗很大:“王兄,现在的社会真是奇怪,七老八十的人还和年轻人混在一起,不知量力,别不小心闪了腰。”两个人眼睛瞄着这边,明显带着对叶子问的不屑,离叶子问几米的两个年轻保镖立即满脸怒火,叶子问冲他们笑了笑:“算了,何必和这种人计较。”   见叶子问没有搭理,另一位中年人大声笑道:“再有精神也是老了,不要说年轻人,就是咱两中年人恐怕也不如。”   话语带着讥笑,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两个保镖忍无可忍,大声叫道:“你们住口,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好好,我们不说了。”中年人似乎很害怕,可说出来的话一点没有胆怯的意思:“我们上去吧,人家游泳不行,有保镖撑着,惹不起。”   “站住。”叶子问忽然喝止住那两个中年人。   “您有什么吩咐。”中年人作势欲走,眼角瞥着叶子问:“刚才的话是我们说错了,多多包涵。”   说是认错,可眼角的不屑谁都看得清,叶子问打量他们一眼,看不出危险,老人平静地笑道:“不管你们为什么说刚才的话,我也不计较,这样吧,我正游得兴起,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这样合适吗?”中年人疑惑地看了看保镖,以退为进。   “你们不用管。”叶子问向两位保镖挥了挥手:“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比试,谁也不要插手。”   凌威看了看叶子问,老人眼中充满坚定,看来是个骨子里很要强的人,难怪看起来一团和气,却创立了一个跨国大企业。但这种不服输的性格容易受到激将,中年人的挑衅对于叶子问无疑是成功的。不过,两个中年人离叶子问一直很远,丝毫构不成什么威胁,就连保镖也疑惑不解,不知这两个人为何心血来潮,没事找事。   就在凌威和两个保镖疑惑不解,凝神思索的时候,叶子问和两个中年人同时扑入水中,全力向游泳池的另一头游去,几分钟后,冲到那边的岸,一个回旋,更加快速地向这边游回来。   程新华在远处集中心神观望,眼看着游泳的人纷纷上岸,叶子问的保镖也准备收拾东西,等到叶子问游回来就结束今天的运动,那两个中年人依然离叶子问十几米,拼命游着,纯粹是在心无杂念地比赛,程新华疑惑不解地说道:“井上先生,你的计划难道就是这样,陪叶子问畅游一次?”   “差不多了,不用我们动手,叶子问也应该乖乖倒下。”井上正雄很有把握地握了握拳,慢慢站起来。眼睛紧紧盯着游泳池的水面。   第九十四章 必杀   游泳池里的水清澈见底,叶子问和两个中年人用力拍打着水面向前游动,溅起一片片水花。正如叶子问的自信一样,他遥遥领先,岸边响起一片掌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胜过中年人值得赞赏,尤其对于喜欢健身的人来说是一种欣慰。   两位中年人依然不停追赶,岸边的人大声喊起来:“加油,加油,加油。”   喊着喊着,声音嘎然而止,因为叶子问的胳膊忽然停止了运动,身体呈大字型趴在水面上,随着水浪轻轻浮动。   “不好,快点救人。”凌威用足力气,一个鱼跃扑入水中,如箭一样窜过去,转眼托着老人回到岸边。全部动作一气呵成,旁边的保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凌威已经把老人翻身向下,快速倒去嘴里的水,然后平放,用手搭一下脉搏。   按照常理,就算溺水,短短一分钟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一探脉搏,凌威的心咯噔一下凉了下来,脉搏接近于没有,慌忙抬手探了探鼻息,没有,凌威的手闪电般下移,按在左边胸口,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跳骤停,凌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如果用大周天针法在心脏下针,还可能激活,但有点惊世骇俗,瞄了一下四周的人,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伸手探向腰间的针囊,忽然一震,腰间空空如也,刚才换游泳裤把针囊和衣服一起放在更衣间了,快速思索一下,如过去取针最少三分钟,叶子问也就回天无术,只能做急救方法中的心脏按压。   “快叫救护车。”凌威一边大喊一边用拳头在叶子问胸口用力捶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双手重叠放在叶子问的胸前,一边不停按压一边做人工呼吸。   两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来,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迅速跳下,把叶子问抬上车,凌威跟着上去,继续不停地做胸外按摩。   救护车冲进长宁医院,一辆长长的推车过来,凌威把叶子问放在上面,自己爬在小车上,还是一刻不停地做着胸前按压,直到小车进入急救室,他才虚脱地坐在急救室门外走道边的一张椅子上,汗水滚滚而下。他已经尽力,接下来就看老人的运气了。   心脏骤停是指心脏射血功能的突然终止,大动脉搏动与心音消失,重要器官如脑严重缺血、缺氧,导致生命终止。这种出乎意料的突然死亡,医学上又称猝死。心脏骤停的原因有很多,叶子问年事已高,又有心律不齐的毛病,平时只是适量运动,刚才和两位中年人比赛,用力过猛,心脏难以承受,引起骤停。   大多数心脏病人都是死于骤停,心脏骤停的抢救必须争分夺秒,千万不要坐等救护车到来再送医院救治。要当机立断采取急救措施进行心肺复苏。叩击心前区:一手托病人颈后向上托,另一手按住病人前额向后稍推,使下颌上翘,头部后仰,有利于通气。用拳头底部多肉部分,在胸骨中段上方,离胸壁20~30厘米处,突然、迅速地捶击一次。若无反应,当即做胸外心脏按压。同时做口对口人工呼吸。   凌威能做的也就是全力按压心脏,接下来是急救室里注射肾上腺素和电击来恢复心跳,要是不行,就要进行胸部切开的心脏手术,那是最坏的结果。   叶子问的情况还没有达到最坏,十几分钟过后,急救室的门打开,一位护士缓步走出来,看了看走道上一群保镖,大声说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谁是家属?”   凌威扫了一眼,这里没有家属,刚要站起来答话,走道的入口处传来清脆的一个女子声音:“我是家属,有什么话向我交代。”   黑色轻便装,脚步快而有力。黑亮秀发披在肩头,随着肩膀的微微摇动,轻轻飘扬,眼睛明亮,脸颊线条分明,眉目清秀,神情冷清。凌威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是叶小曼的跟班,那个叫程怡然的姑娘。   “病人需要转到特护病房观察。”护士对着程怡然微微笑了笑:“先把费用交一下。”   “好的。”程怡然瞄了旁边的凌威一眼,见他穿着游泳裤,裸着大半身体,微微有点奇怪,但也没有细看,一个姑娘家,毕竟不好意思对这种事显得好奇,何况叶子问还在急救室。她大声吩咐几位保镖:“我去把费用处理一下,你们先到病房照顾老爷子,另外可以通知叶小曼小姐了,刚才我怕她担心,不利于身体,没有告诉她。”   做事干净利索,有条不紊,不愧是叶小曼的跟班,果然不同凡响。凌威看了看程怡然匆匆离开的身影,站起身,现在不离开等待何时,衣服还在游泳馆,大庭广众穿着游泳裤未免不雅,最主要的还有自己的银针。他微微活动一下手脚,快步沿着走道向外走,还没走多远,一位医生急匆匆过来,打了个照面,对方忽然惊叫起来:“凌威,怎么是你?”   “楚医师。”凌威看着楚韵一脸惊诧的表情,苦笑了一下:“怎么就不能是我。”   “你怎么穿成这样。”楚韵微笑着看着有点滑稽的凌威。   “一点意外。”凌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可不想张扬是自己救了人,这本来就是医生份内的事,叶子问地位显赫,说出去难免有讨好的嫌疑,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何况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叶小曼和程怡然。   “你为什么不回保和堂?”楚韵语气变得有点责备:“你知不知道陈雨轩很担心,祝玉妍几乎天天来打听。”   “我有自己的事,保和堂已经进入正轨,我在不在好像不要紧。”凌威想起祝玉妍的事就有点心烦,本来打算回去面对她,可几天前又遭到永春岛的两个人拦路行凶,心中升起一点怒意。有一种想离开建宁这个是非之地的冲动,他越过楚韵,毫不犹豫地向外走。   “你到哪去?”楚韵一边问一边紧紧跟随,美女医生追着一位半**的青年,引来一阵诧异的目光。   “我回游泳馆拿衣服。”凌威加快脚步,甩下楚韵。楚韵愣了一下,拿出手机:“陈雨轩吗,我看到凌威了,他现在去游泳馆拿东西,我有一个手术要做,你去截住他,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雨轩刚刚诊完最后一位病人,伸了个懒腰,大声说道:“好像天快黑了,大家辛苦,可以下班。”   就在这时,楚韵的电话打了过来,听完叙说,陈雨轩兴奋地一下子跳起来,连声叫着:“好,我马上就去。”   “二小姐,去哪?”梅花正在整理病历,听到陈雨轩的话立即抬起头,好奇地说道:“又去跳舞吗?”   “你还跳上瘾了。”陈雨轩笑着说道:“找到凌威了,我过去看看。”   “要我们去吗?”赵方*毅笑着走过来。   “又不是绑架,我一个人去就行。”陈雨轩快步走出保和堂,坐上红色轿车,迅速向城南的游泳馆奔去。   晚霞的余晖消失在天边,游泳馆已经没有几个行人,大门关起了一半,凌威快步跑了过去,刚才出了长宁医院的大门他才想起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好在距离不远,步行也很快,就是穿着游泳裤逛街有点另类,不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一位服务生站在游泳馆的大厅里,见凌威过来,笑脸相迎:“是凌先生吗?”   “是我。”凌威有点意外地看着服务生的笑脸。   “我等你多时了。”服务生笑得更加温和:“叶小曼小姐临走时特意吩咐,为您准备了一身衣服,您跟我来。”   “她还真准备了衣服。”凌威撇了撇嘴,紧跟着服务生走进去。原本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叶小曼早就安排好了,虽然是小事,她以一个副总裁的身份叮嘱下来,游泳馆的工作人员就是等待一夜也要等到凌威。   凌威就算拒绝也晚了,总不能把衣服扔下便宜了游泳馆。服务生边走边羡慕地说着:“那身衣服我们刚刚看过,从里到外少说也得几千元。”   一条不长的走道尽头就是更衣室,一叠衣服整齐地放在更衣室门口的椅子上,另一位年轻的服务生守在一旁,见凌威过来,立即笑着捧起衣服,大声说道:“凌先生,终于等到你了,快点穿上衣服,我们就可以下班了。”   “辛苦你们了。”凌威并没有接衣服,笑着说道:“我原来的衣服呢?”   “在里面。”带领凌威进来的服务生在凌威身后插言:“你的银针也在,打好包了,马上可以带走。”   “谢谢。”凌威对于游泳馆周到的服务很满意,笑着伸手去拿衣服。   凌威背后的服务生拳头忽然攥紧,紧紧盯着凌威,捧衣服的服务生也悄悄抓住衣服下面尖刀的短柄。两人都在寻找最佳时机。   对于杀手来说,最好的机会只有一个,本来凌威走进大厅就可以搏杀,可程新华一再交代,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昨天两个人就是莫名其妙失手,有点邪门,必须当心凌威有其他帮手。现在凌威已经在室内,四周绝对不会有人,是个绝妙的好机会,必须一击成功,因为他们是程新华训练的必杀组成员,必杀并不代表本领有多高,而是能够准确抓住机会,一击而中。   第九十五章 美人救英雄   陈雨轩把轿车停在游泳馆大门外不远处,眼角向车窗外一瞥,刚好看见光着脊梁的凌威大步走进去,有点眼熟,但没有敢打招呼,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背影相差很大,而且夜色刚刚拉开,有点灰暗,但路灯还没有开,看得不太真确。   放慢脚步,陈雨轩缓缓走进大门,估计刚才的人就算是凌威,也已经穿好衣服,大厅里静悄悄,光线也不太明亮,看了看一个走道口,挂着一个牌子,字迹勉强看得清,一个箭头加上更衣间三个字。   应该是这里了,楚韵说凌威回游泳馆拿东西,要放也是在更衣间,信步走过去,还没踏进走道,一位身穿深黑衣服的青年忽然从暗处冒出来,双手插在裤兜里,声音低沉:“站住。”   陈雨轩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诧异地说道:“干什么?”   “我们这里关门了。”青年语气有点生硬:“不接待客人,请马上离开。”   “我找人。”陈雨轩温和地笑了笑,任何一个单位,加班或是拖班的员工脾气都不好,她很理解。   “这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了。”青年声音冷冰冰。   “我刚才看见凌威进去了,你怎么说没有其他人。”陈雨轩看着青年的双眼,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动了动,向外抽了一点,一丝寒芒闪过,陈雨轩迅速判断出那是一把刀。   “你给我闪开。”陈雨轩立即觉得事情不妙,惦记着凌威,直接向走道里闯去。青年毫不迟疑,拔出匕首,猛然向陈雨轩的后心插去,必杀的一招,一个苗条的姑娘应该躲不过去。但陈雨轩不是普通姑娘,既然已经警觉就心有防范。青年挥刀刺出的一刹那,她迅速一个后摆腿,出其不意扫在青年的脸颊上,青年立即蹬蹬蹬退后三步。陈雨轩一纵身跃入走道,放眼一看,凌威正站在两位服务生中间,笑着伸手拿衣服。   “小心。”陈雨轩一边向前冲一边大声呼叫。凌威猛然一惊,急忙向后退缩,一时忘了后面还有人,后面那位青年服务生一抬手,胳膊弯曲紧紧锁住了凌威的脖颈。致使凌威身体后仰,使不上力,前面捧衣服的服务生则反手扔掉衣服,露出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凌威的心脏,试图一击毙命。   陈雨轩的瞳孔一阵收缩,凌威被身后的青年紧紧控制,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情急之下,陈雨轩体内忽然产生一股冲力,紧走几步,一个飞扑来到近前,手掌拍向持刀青年的手腕,青年冷笑一声,手腕轻轻回缩,陈雨轩扑了个空,青年毫不犹豫地再次直刺过去,陈雨轩一掌落空,立足不稳,一下子冲到凌威面前,青年的匕首向着她的左胸扎过去,寒光一闪而没,刀尖从陈雨轩后背上部冒了出来。   “陈雨轩。”事出突然,凌威看着刀尖,惊恐地低吼一句,右手抬起,手掌搭上锁住自己喉咙的手臂,手指对准曲池穴,用力一按,身后的青年只觉得胳膊一阵酸麻,不由自主地松下来,凌威深吸一口气,胳膊肘猛然向后撞出,只听得一声闷哼,背后的青年退出去老远,手掌捂住软肋,一脸痛苦。他没料到前面的人会失手,更没想到凌威的反击快而凌厉。   前面的青年服务生手掌还握着刀柄,试图拔出来,陈雨轩脸色苍白,右手忽然抬起,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体内一股力量蜂拥而起,只听得咔嚓一声,对方的手腕竟然被她硬生生折断,不过自己用力过猛,身体不由得晃了晃,松开对方的手腕。   “陈雨轩,你没事吧?”凌威紧张地抱住陈雨轩的腰,眼睛焦急地看着插在她左边靠近上部的尖刀。   “死不了。”陈雨轩咬牙挺直身躯,怒视着两位服务生打扮的青年。两位青年相视一眼,都已经有伤在身,犹豫着是否继续执行任务,再次拼杀。   “有人来了,快走。”外面忽然响起同伴的呼喊,两个人迅速向外面跑去,还回首看了一眼,有点恨意。其实他们应该庆幸有人来,如果不是陈雨轩受伤,凌威就不会放过他们。   “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凌威拦腰抱起陈雨轩,陈雨轩挣扎着下来,扶着墙,低声说道:“不行。”   “为什么?”凌威大声疑问。   “你把衣服穿上。”陈雨轩憋出这样一句话,凌威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冲进屋拿过原来的衣服迅速套上,他真是不明白,陈雨轩都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居然还在意这点细节。   看着凌威衣衫完整,陈雨轩微微笑了笑,一个踉跄,不用凌威伸手,一下栽倒在他怀里。凌威抱起来就向外面飞奔,迎面几个人走过来,大声嚷着:“怎么回事,我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发生什么事了?”   “别废话。”凌威大声叫道:“快送医院。”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分外刺眼,凌威十几岁就进出过无数次手术室,今天第一次体会到病人家属焦急的心情。他不停来回走动着,眼前不断浮动着陈雨轩水润清丽的脸颊,脑中回荡着陈雨轩爽朗清脆的笑声,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保和堂可能就这样毁了,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情何以堪,他还不知道如何通知陈雨轩的家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祈祷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平安无事。   夜越来越深,四个小时的手术过后,陈雨轩被推了出来,凌威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就是脱离了危险,不过他还是情不自禁地俯身看着还在麻醉中的陈雨轩。目光关切,尾随着推车向病房走去,一边走他还一边下意识地叫着:“陈雨轩,陈雨轩。”   身后忽然传来轻轻地笑声,凌威愕然转过身,是楚韵,一双大眼清澈明亮,见凌威回头,笑意更浓。凌威疑惑地说道:“楚医师,你笑什么?”   “看你平时懒懒散散,没想到还会这样关心人。”楚韵干脆大声娇笑起来,笑容带着几分妩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小情侣。”   “她不是受伤了吗。”凌威微微有点不好意思,脱口而出:“要是你这样我照样关心。”   “怎么说话呢,是不是咒我生病。”楚韵不高兴地冷下脸来,凌威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楚韵也会忽然变脸,一时不适应,讪讪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哪有你怎样打比方的。”楚韵见凌威有点手足无措,心中暗暗笑了笑,难怪陈雨轩喜欢拿凌威开心,这小子什么都行,就是在男女之事有点放不开。想起凌威一直惦记着可可,楚韵心中又掠起一阵酸楚,不忍心地冲着他笑了笑:“帮我先把陈雨轩放到床上,我去搞点吃的,你还没有吃饭吧。”   “没有。”提到吃饭,凌威还真有点饥肠辘辘,把陈雨轩放好后,他坐在病床边守着。一会儿,楚韵提着两个盒饭进来,凌威狼吞虎咽地吃完,冲着楚韵笑了笑:“谢谢。”   “怎么。几天不见学会客气了。”楚韵收拾起饭盒,放进垃圾篓,转身坐在凌威身边,脸色平静地看着凌威:“告诉我,这几天你是怎么回事,搞人间蒸发吗?”   “我只是有点心烦,想清静一下。”凌威目光闪烁,楚韵柳眉微蹙,没有继续追问,淡淡说道:“陈雨轩是怎么回事你总得告诉我吧。”   “这点我确实不知道。”凌威摇了摇头:“我回游泳馆拿东西,就有两个人要对我不利,陈雨轩刚好跑过来,挡了一刀。”   “你在建宁有什么仇人吗?”楚韵奇怪地说道:“按理说你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不应该得罪人,谁会对你下狠手?”   “我也想不明白,会不会和今天我救的那个老人有关。”凌威想起叶子问的事,微微思索着说道:“有两个中年人故意要和叶子问比赛游泳,致使老人心脏骤停。”   “说预谋不大可能。”楚韵立即否定凌威的想法:“如果有人能算准叶子问心脏不好,而且在多大的运动量下可以致死,这个人要么是医学专家,要么就是专门研究害人的医学高手,未免太可怕了。”   “有点道理。”凌威微微点头。他和楚韵一样心理,学医是治病救人,如果专门用来害人确实难以想象。然而,世上的许多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叶子问恰恰就是差点死在井上正雄精确的算计下,他根据叶子问的病史结合生理状况,先激怒叶子问,怒气上涌,不利于心脏,还促使叶子问好胜心起,全力以赴,一百米来回的赛程,足够让老人心脏不堪重负而命赴黄泉。要不是凌威在场,井上正雄的计划就是完美无比,或许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偏偏凌威是个心脏方面的专家,捡了叶子问一条命。   “陈雨轩伤及肺部,可能要休息一阶段。”楚韵看着陈雨轩略显苍白的脸色,轻声说道:“这一阶段保和堂就要靠你了。”   “我明白。”凌威笑了笑,眼中露出一点温柔:“楚韵,你做了几个小时手术,夜已经很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应。”   “那我就回去了,确实有点累。”楚韵伸了伸腰,站起身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单间,除了空调的微微轻响,格外安静,凌威看着陈雨轩平静的脸颊,思绪飘飘,自己苦苦寻找心中的女孩,毫无音讯,那一段感情似乎应该划上句号。眼前这个不顾生死救自己的女孩会是另一个开始吗?   不,他苦笑了一下,心中还是放不下可可,冥冥之中自己似乎已经和她见过几次面,插肩而过吗?不是,为何想起可可就会想起那个讨厌的叶小曼,可可似乎藏在她的目光深处。   夜越来越深,凌威趴在陈雨轩的床头沉沉睡去,迷蒙间,他相信明天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   第九十六章 似曾相识   陈雨轩醒来已是黎明时分,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思绪一点点恢复,记得自己挡在凌威面前,挨了一刀,一阵剧痛,然后体内忽然升起一股力量,一下子就折断了那位行凶者的手腕,紧接着就是一阵虚脱,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立即知道这是医院,微微动了动胳膊,左胸前一阵剧痛,应该是刀伤吧,不敢乱动,脸侧了一下,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短短的胡须,眉毛整齐,脸颊线条明朗,,带着一丝疲倦,正趴在自己旁边呼呼大睡。离得这么近,就连一根根胡须都能数出来。没有了平时的懒散和深沉,嘴角的微笑还有几分孩子气。   陈雨轩不由得露出一阵温和的微笑,缓缓抬起可以活动的右手,轻轻摸了下凌威黑亮的头发,柔*滑但比女孩子的发质稍硬。手掌下滑,皮肤不是太细嫩,微微有点粗糙,感觉到一种男人的强壮。尤其是下颌的胡须,硬得有点扎手,手掌心有一种痒痒酥麻的感觉,很惬意,陈雨轩第一次发现凌威的胡须不那么滑稽,反而散发着丝丝温馨。   病房外有人轻轻走动,凌威轻轻动了动,陈雨轩慌忙把手放在一边,闭上眼假装还没有醒。过了片刻,凌威抬起头,揉了揉微微惺忪的眼睛,看着陈宇轩的脸叫了几声,见没有动静,微微有点诧异,喃喃说道:“什么麻药,药性应该早就过了,怎么还不醒。”   说完,凌威轻轻把了把陈雨轩的脉搏,松一口气。抬手理了理陈雨轩鬓角的秀发,陈雨轩脸色比昨晚好多了,皮肤红润中露着淡淡的光泽,如清晨的露珠,难道这就是天生阴脉的人?凌威微微沉思,记得自己看到的记载,这种体质脉搏和正常人差别很小,阴柔之气内敛,难以觉察,但皮肤有水的光泽,如果手感敏锐,还可以感觉到水的那种无形无状的动感。   凌威好奇地把手指慢慢放在陈雨轩的脸颊上,轻轻抚摸,果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如同触动清澈的水面。他害怕惊醒陈雨轩,动作轻柔无比,如果在熟睡中当然没有感觉,但现在陈雨轩是清醒的,这种抚摸还不如用力点,陈雨轩只觉得脸上痒得难受,忍不住张开眼,扑哧一声笑起来。   凌威的手指触电般缩回来,尴尬地搓了搓手,讪讪说道:“你醒啦?”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醒来。”陈雨轩眉梢带笑,调侃地说道:“刚才我怎么感觉脸上有点痒,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皮肤问题。”   “没有,没有。”凌威连忙摆手:“你皮肤很正常。”   “真的吗?”陈雨轩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你脸色比我好多了。”凌威脸色微红,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下巴的短胡须,笑着说道:“不像我胡子拉碴。”   “你那胡须也不错,”陈雨轩微微扭过脸,目光含着笑意:“只是有点扎手。”   “扎手?”凌威疑惑地说道:“我没感觉,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看着感觉有点像乱糟糟的钢丝。”陈雨轩自己说漏了嘴,掩饰地咯咯娇笑:“我可不像有些人,乘着别人睡觉,在人家脸上蹭来蹭去。”   “陈姑娘,你真会说笑。”凌威脸色更加尴尬,急忙换个话题:“你饿了吗?我给你买点吃的,天快亮了。”   “等一下。”陈雨轩身体按动了动:“扶我起来。”   “刚动过手术,你不能起来。”凌威关切地说道:“小心伤口。”   “扶我起来。”陈雨轩语气很坚决。   “干什么?”凌威伸手托着陈雨轩的腰,扶着她坐起来,不解地问:“有什么事,我帮你。”   “你个笨蛋。”陈雨轩娇嗔地白了凌威一眼:“我要上卫生间。”   凌威微微一怔,一脸哭笑不得,慌忙跑到门口,大声叫道:“护士,过来一下。”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一位护士从值班室出来,边走边揉着眼。   “麻烦你扶着陈姑娘上卫生间。”凌威微笑着。他在医院呆过,理解这些护士的辛苦,平时还算清闲,一旦发生危急病情,就会忙得近乎虚脱。   “你自己不会扶吗?”护士白了凌威一眼,一边扶陈雨轩起来,一边不满地嘟囔:“看你们像一对小夫妻,快结婚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这点事还害羞不成。”   “麻烦你了,护士姐姐。”陈雨轩甜甜地笑着:“我们还没有谈婚论嫁,他面嫩。”   “昨晚一整夜守着你,对你不错啊。”护士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八卦地唠叨着。   “那是,我怎么会看错人。”陈雨轩一脸陶醉地说着。   “真的假的。”凌威心里嘀咕着,装得也太像了,好像就要踏上红地毯拜堂似的,不管她,还是搞点吃的…   凌威大步走出病房,医院门外不远处有卖早点的地方,凌威记得非常清晰,不久前还来过几次,倒不是因为那里的口味好,而是自己五年前在长宁医院的一段日子,每天早饭都是可可带自己来这里,来得还很早,占领着二楼临街窗口的一张桌子,边吃边观看街道的风景和来来去去晨练的行人。   可可杳无音讯,卖早点的小楼依然还在,古旧的墙体,暗黑色的招牌,带着一些沧桑,如同一位老人在晨曦中默默观看着世间的变迁。   “客官,楼上请。”还是那个独特的招呼声,凌威感到一阵亲切,可能也就只有这样的店铺依旧保持着客官的称呼。打招呼的青年依稀还可以看出几年前的样子,只是嘴角多了一撇胡须。   木质楼梯踏上去发出咚咚的声响,扶手改进过,换成了不锈钢的材料,摸起来一片冰凉,没有原来的温和,凌威暗暗摇了摇头。走上二楼的餐厅,凌威下意识地望向记忆深处那张临窗的桌子,心中猛然一怔,一个清瘦的倩影坐在桌边,侧脸望着窗外的街道,脸部线条柔和,带着淡淡的忧郁,在清晨的光线中显得朦朦胧胧。   “您要的早点。”上菜的服务员平端着托盘越过凌威的身边,走到那张桌子边,声音清脆:“翡翠烧卖,三丁包子,凉拌干丝,千层油糕。”   “可可。”凌威几乎失声叫起来,多么熟悉的身影,多么熟悉的早点,可可最喜欢这几道扬州口味的早点,两个人每次来都是点这几道。   同样的清晨,同样的座位,同样的身影,同样的早点,不会这么巧合吧,是不是老天爷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把可可送来了,她也在期盼美妙的重逢吗?   凌威心中一阵狂喜,脚步激动得都有点飘荡,轻轻靠近女孩身后的一张桌子,借着有点暗的光线,打算看仔细。女孩对面的一个姑娘忽然抬起头,脸颊线条分明,带着果断干练,凌威心中又是一惊,急忙停下脚步,竟然是那个经常在叶小曼身边的程怡然,那么,这位姑娘岂不就是、、、、、“小姐,以后这种地方不要来了,卫生很不好,注意身体。”程怡然的轻声细语证实了凌威的判断,他的心立即从滚热变得冰凉,茫然地站着。   “我也知道这地方不适合我的身体。”姑娘轻轻叹息一声,果然是叶小曼,语气没有了那种盛气凌人,相反有一种淡淡的幽怨:“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只是觉得很熟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温馨,我一直寻找,就是找不到原因。”   “就算有原因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东西。”程怡然轻声说道:“你每次都很忧伤,可不合你的性格。”   “是吗?”叶小曼语气迷茫:“我很忧伤吗,没感觉到,我只是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今天更加强烈。”   “是不是老爷子住院,你的感觉敏锐了一点。”程怡然分析着说道:“不用想了,我们回去吧。”   “我还想坐一会,有事你先走吧。”叶小曼声音轻柔:“爷爷住院,公司的事又要你多操劳了。”   “小姐太客气了。”程怡然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我还确实有点事,你哥从东南亚回国,似乎有意接手老爷子的公司。”   “他倒会找机会,老爷子刚出事几个小时他就回来,太巧合了吧。”叶小曼语气明显不悦:“他是不是要把爷爷创下的产业全部挥霍掉。”   “可是,小姐你不要忘了,老爷子一旦有事,没有遗嘱,你哥有继承权。”程怡然提醒叶小曼:“我们要未雨绸缪才是。”   “你去吧,先到老爷子那里看看。我马上就来。”叶小曼向程怡然挥了挥手:“顺便调查一下,老爷子出事是不是有蹊跷,我总觉得不对劲。”   程怡然的脚步轻盈快捷,转眼消失在楼梯上,凌威的思绪恢复平静,缓步走到程怡然刚才的位置,在叶小曼对面慢慢坐下。他原本不想见到叶小曼,可见到这张桌子有一种坐一会的冲动。“叶姑娘,我可以坐吗?”凌威微微笑了笑。其实他用不着打招呼,这是一般的早点铺,有座位就可以坐,打招呼纯粹是出于礼貌。   “不可以。”叶小曼一点不领情,声音出奇的冰冷,脸上如同罩着一层寒霜。   第九十七章 擦肩而过   写得有点迷茫,求评,指点一下,   *   凌威纯粹是为了怀旧,想回味一下和可可坐在这里的感觉,和叶小曼无关。叶小曼身份显贵,凌威料想她会有点反对,但没想到态度如此强烈,在这时候他可不想吵架,影响心情,淡淡笑道:“叶姑娘,比较抱歉,我想在这里坐一会。”   “你、、、、、”叶小曼瞪了瞪眼,可是对他也没有办法,这里毕竟只是个平常小饭馆,正如程怡然所说,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涉足,奇怪的是,自己在手术后第一次出门,一下子就看中了这里,这小饭馆在以前她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地方,她一直在思考这个在心中纠结的问题,见到凌威心中又是没来由地一阵烦乱。   “只准坐一会,别大呼小叫。”叶小曼脸色冷静一点,淡淡说道:“不要影响我的心情。”   “谢谢。”凌威客气地说着,他才懒得理会这个盛气凌人的女孩,转脸对服务员轻声说道:“一盘烫干丝,三个烧卖,三丁包子,加上千层油糕,两份,一份带走。”   “不准你点这几道。”叶小曼忽然低声叫起来,语气有点激动,好像受了刺激。   “为什么?”凌威奇怪地看着叶小曼,这丫头发什么神经,自己点吃的她管得着吗。   “别问我为什么坐在这张桌子上,只能我一个人点这几样早点。”叶小曼固执地盯着凌威,语气霸道,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应该不屑于一些小事,可就是看不惯凌威点这几道早点,没有原因,只是突如其来的讨厌,可自己每次点了都没有胃口吃下去,只是看着。   “叶小姐,恕难从命。”凌威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他可以忍受叶小曼对自己冷言冷语,但无法容忍不允许他享受和可可一起吃过的几样早点,那不仅是食物,更多的是一种思念,谁也不可以阻止。   “我就不让你点这几样。”叶小曼大声嚷嚷,情绪竟然有点失控:“你要是点,我就把早点从窗户扔出去。”   “叶小姐,你是不是有点过份。”凌威冷着脸说道:“一件小事,至于如此发火吗,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有身份,难道你没有。”叶小曼语气缓和一点,但还很固执:“你就不能让一让女孩子。”   “对不起,在我眼里你只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凌威想起叶小曼几次在自己面前的盛气凌人,心中有点抵触,冷冷说道:“我有什么身份,在你面前只是个讨饭的罢了。我还欠你六十五万人情呢。”   “亏你还记得六十五万。”叶小曼紧紧盯着凌威的脸:“今天你离开这张桌子,不点这几个早点,就算还了人情怎么样。”   这么大的人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就还了,叶小曼认为是大大便宜了凌威,她潜意识似乎和凌威较上劲,绝对不允许破坏自己心中的那份说不清的感觉。   “不行。”凌威的拒绝出乎叶小曼的意料,坚决无比:“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今天却不行,我就要在这张卓,还偏要点这几样早点。”   “你、、、霸道。”叶小曼第一次对人束手无策,也难怪,她和凌威根本不是一个圈子,凌威无权无势也无钱,没有任何可以畏惧叶小曼的地方,动武力,叶小曼孤身一人更是不行。她一阵心急,眼中竟然有一点泪花,手指紧扣着桌边,微微颤抖。   “两位不要争了,我看你们是吵架了吧。”服务员在一旁自作主张地劝解,似乎把他们当小夫妻,温和地说道:“既然这位小姐点了也没吃,这位先生就不用点了,”   “好主意。”凌威看着叶小曼有点楚楚可怜,心中忽然不忍起来,淡淡说道:“不过,不知叶小姐是否愿意破费。”   “吃。”叶小曼见凌威微微退让一点,也缓和一点,气鼓鼓说道:“全给我吃完,连碟子也吃了。”   “好,我吃。”凌威听着叶小曼娇嗔的语气,忽然想起可可,心中一阵酸楚,低下头一阵狼吞虎咽,然后抬起头,抹了一下嘴:“谢谢。”   吃了人家的东西,无论怎样还是要客气一下的,凌威又转脸吩咐服务员:“再来一份,打包。”   “记住了,你又欠我一份人情。”叶小曼双手抱着肩膀,冷着脸瞪着凌威。   “这算什么人情。”凌威诧异地说道:“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我已经付过了,就是人情。”叶小曼眼中有点得意,非要找个理由拴住这个家伙不可,我堂堂一个总裁难道还斗不过他。   在这个世上,许多女人是不能让的,她们会得寸进尺。她们骨子里就有一种凌驾于男人之上的优越感。   “有空我请你吃饭。”凌威脱口而出,虽然是小事,他却不想欠叶小曼的,总觉得有点别扭。   “我每天的应酬很多,恐怕没功夫。”叶小曼好整以暇地望着凌威,凌威忽然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上次是六十五万的犀角杯,有情可原,这次竟然是一份早点。   “你是不是一直在故意整我。”凌威猛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叶小曼,他觉得用这种姿势才能压制住叶小曼天生的优势,想起在文化宫差点当众替她擦鞋,游泳馆又被几个女子戏弄,确实气愤。   “是又怎么样。”叶小曼也站起身,针锋相对地看着凌威,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犀角杯可是你自己愿意拿走的,今天的早点也是你自己吃的。”   “叶总裁。”凌威咬着牙狠狠说道:“我会还你的,一定会。”   说完,凌威转过脸,头也不回地向楼梯口走去。叶小曼又恢复微笑,大声说道:“我等着。”   叶小曼什么也不缺,她倒要看看这个有点倔强的青年如何还人情,恐怕凌威连请一顿饭的机会都没有,就更不用说犀角杯那么大的人情了。当然,也可以不用还,叶小曼并不在乎,但叶小曼确信凌威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也只有这种方法才是套住凌威这种人的唯一方法。   程怡然和凌威擦肩而过,再次急匆匆走上来,疑惑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叶小曼,这种笑容就是完成一个大合同的签约都没有过的,什么事令她如此开心。   “小姐,刚才出去的是那个凌医生吗?”程怡然回首看了看楼梯:“怪不得你如此高兴。”   “什么意思?”叶小曼不解地说道:“我为什么见到他会高兴。”   “难道你不知道老爷子是他送到医院的吗?”程怡然疑惑地说道:“医生说要不是他救护方法得当,一直保持心脏的胸外按压,老爷子就很难救过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叶小曼心中掠过一丝懊恼,爷爷是自己唯一牵挂,如果早知道是凌威救了爷爷,刚才绝对不会对他那样。   “这两天很忙,我忘了这件事。”程怡然歉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刚才我见了院长,他们说老爷子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出院后还要专门家庭医生。”   “楚韵姐一直照顾我。”叶小曼微微思索:“你可以安排一下,再公开招聘一个医术比较好的人,工资吗,一年二十万起步。”   “好。我会安排。”程怡然回答清脆利落。   凌威急匆匆回到医院,楚韵一身天蓝色便装坐在陈雨轩的床边,陈雨轩斜倚在床上,正和楚韵谈笑着,见到凌威,轻声笑道:“买个早点怎么去了那么久?”   “别提了,遇到一个疯丫头。”凌威把早点小心放到床头柜上,满脸懊恼:“我们吵了一架。”   “你好像从不和女孩子计较。”楚韵奇怪地说道:“谁能惹你生气。一定是个特殊的人。”   “是那个什么公司的总裁。”凌威把一个包子递给陈雨轩,随口说道:“叫叶小曼。”   “公司总裁,果然了不起。”楚韵正在看一份准备做手术的患者病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紧接着猛然一震,抬起头大声叫道:“你说是谁,叶小曼?”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凌威转过脸看着楚韵:“人有点瘦,瓜子脸,柳叶眉,还挺好看,就是凶巴巴的。”   “你们为什么会吵架。”楚韵似乎很有兴趣,坐正身躯,等待凌威的回答。   “有点莫名其妙。”凌威皱了皱眉:“在医院对面的早点铺,她霸占着一张靠窗口桌子,还不让我点和她一样的早点,一个总裁,鬼知道为什么到那地方吃早点,还神经兮兮。”   “那么,你为什么不让着她?”楚韵继续询问。   “那张桌子对我有纪念意义。”凌威语气有点伤感。   “以前的那个女孩和你去过。”楚韵深思着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凌威有点莫名其妙,楚韵今天说话怎么有点不着边际。   “没什么。你先服侍陈雨轩吃饭。”楚韵淡淡笑了笑,忧心忡忡地坐在椅子上。叶小曼到那个早点铺和凌威一个目的,缅怀当初的岁月,因为叶小曼有一颗可可的心脏,国外有过报道,心脏移植后会保留一些心脏主人的习惯,甚至于感情。两人起的冲突竟然源于两颗相爱的心。如果知道真相,将是怎样一个情景,楚韵难以想象,她惊恐地发现这种情形随时都可能发生。   凌威可不管楚韵奇怪的举动,拿起一袋牛奶,插好吸管,递给陈雨轩,笑着说道:“陈二小姐,快点喝,我要感谢你救命之恩。”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陈雨轩牙齿轻轻咬着吸管,微微歪着头望着凌威。   “在游泳馆,不是你挡住一刀,说不定我早就被扎死了。”凌威看着陈雨轩左边缠着的纱布,呵呵笑道:“人家是英雄救美,你是美人救英雄。”   “我救你可是有目的。”陈雨轩眨了眨眼,显得有点调皮。   “什么目的?”楚韵在一旁插言:“你是不是有点动心了。”   “楚韵,你说得哪跟哪啊。”陈雨轩娇嗔地说道:“我是为了保和堂,现在我受伤,保和堂的事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带伤工作吧。”   “我知道你是找凌威情切,但也用不着用命来换吧。”楚韵眉梢带笑:“这样也好,凌威是走不了了,不把保和堂的担子挑起来,对不起你舍身相救的一片情意。”   “那是。”陈雨轩瞥着凌威,笑得灿烂得意:“这下,他做牛做马也要在保和堂干活。”   “人家用美人计,你用的哪门子计。”楚韵瞄了一眼站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凌威,他插不上嘴,干脆冷眼旁观。   “苦肉计。”陈雨轩大声笑起来,保和堂刚刚上规模,凌威离开了几天她觉得压力很大,现在虽然受伤,但心中的压抑一扫而光,格外高兴,笑得身体后仰,牵动伤口,忍不住啊呀一声叫起来。   “怎么啦?小心点。“凌威慌忙走过来,焦急地扶着陈雨轩的肩膀。   “她这叫得意忘形。“楚韵也忍不住大声咯咯娇笑起来。   第九十八章 坐等风雨   人参茯苓茶,带着特有的药香,放在面前的桌上,凌威感到一阵陶醉,再次坐在桌子旁,面对保和堂宽敞的大厅,他忽然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喜欢这里,这几天的逃避变得有点可笑,不过心理成熟了许多,至少明白世上并不都是好人,给人恩惠也不一定就会有好的回报。   凌威来得很早,离开医院就直奔保和堂,梅花虽然接到陈雨轩的电话,还是喜出望外,早早泡好茶等待,凌威刚坐下就摆到面前:“师傅,尝尝我泡的茶。““不错,深得陈雨轩真传。”凌威闻闻味道笑着说道:“这几天我不在,你的手艺怎么样了?”   “还好啦。”梅花略显稚气的脸颊露出点妩媚的笑,有一种特殊的美,语音清脆:“二小姐的子午流注我已经掌握不少,师傅,什么时候教你的绝活。”   “先把子午流注掌握熟练。”凌威手握着茶杯,微微摇了摇头:“不能贪功,我的针灸还是以子午流注为基础。”   “师傅,你能不能先教我两个激发胳膊力量的方法。”梅花撒娇地晃着凌威的胳膊:“我听韩震天和孙笑天说话时提起过,可神奇了,一拳可以打飞二百斤重的人。”   “韩震天什么时候说的?”凌威脸色一寒,语气忽然严厉下来:“我早就告诉他,针灸是用来治病,不是争强斗狠的,梅花,如果你是为了这点,就不用学了。”   “我当然是为了治病。”梅花脸色变了变,笑着说道:“我还根据韩震天说的位置,猜出那个穴位,运用子午流注,替一位肘关节受伤的病人治疗,效果真的很快,一天就痊愈,他还称我小神医。”   凌威心中一怔,这个梅花真是不得了,仅仅凭韩震天的叙说就找到那个穴位,找到那个穴位不要紧,不按照子午流注中人体气血变化下针也是无效,她竟然悟出来了。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再告诉你一个腿部的穴位,至于运用你自己领悟。”凌威沉声说道:“不过你要记住,我教你的只能用于治病,如果心术不正,传下这套针法的人会把它收回去,你可能连我都连累。”   “我怎么会做坏事呢。”梅花笑得很甜:“再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只是吓吓人罢了,您也不用担心。”   “据我所知,有一套方法可以消除脑中的记忆。”凌威神色凝重:“不过,会让你变成白痴。”   “白痴!”梅花惊恐地叫了一句。   “只要你不干坏事,不要紧。”凌威有点担心吓着梅花,脸色缓和一点,笑着说道:“再说,我答应过不传给心术不正之人,要受惩罚的首先是我。”   “我一定记住您的话。”梅花态度恭敬。   “好吧,趁现在还没有其他人上班,我教给你。”凌威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了画。梅花看了几分钟,思索着说道:“这个穴位没有记载,但是在足阳明胃经上,足阳明胃经辰时旺盛,辰时是上午七点到九点,那时下针最有效。”   “小丫头,够聪明。”凌威高兴地拍了拍梅花的肩头,一个好的徒弟可遇不可求,令人欣慰。   “是师傅教得好。”梅花娇小玲珑的眉眼间一片笑意:“我到后面换上工作服,今天我来坐堂,您指导。”   “行。快去吧。”凌威挥了挥手,他忽然觉得早点教会梅花也好,自己可以离开这个烦人的城市,心爱的女孩可可没有找到,接连遭到莫名其妙的袭击,还是远走高飞为妙。   梅花脚步轻快地沿着走道走向后院,在楼梯间的拐角,她忽然停了下来,柳眉皱了皱,犹豫一下,拿出精巧的手机,拨通号码,里面是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什么事?掌握了大周天针法的穴位了?”   “还没有。”梅花犹豫了一下。   “没有?你打电话干什么?”对方有点不耐烦。   “我想告诉你凌威回来了。”梅花声音很低。   “知道了。”对方语气干脆:“以后这些和你无关的事不要过问。”   梅花缓缓收起手机,神情微微发呆,忽然,一张方正的笑脸从拐角处探过来:“梅花大师姐,和谁通电话呢?”   “赵方*毅!”梅花本能地伸手闪电般抓住赵方*毅的衣领,眼中寒芒一闪:“你在偷听。”   “大师姐,放手,快点放手。”赵方*毅一阵窒息,手忙脚乱地低声叫着:“我刚从后门进来,见你不在,就到前面找你,刚好听到你说凌威师傅回来了。”   “就这些?”梅花放开手,紧紧盯着赵方*毅的双眼。   “真的就这些。”赵方*毅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道:“谁要说谎,天打雷劈。”   “就算听到也没什么,我和二小姐通话呢。”梅花脸色缓和下来,浮起温柔的笑:“你找我干什么?”   “送这个给你。”赵方(毅抬起手,梅花这是才看到一束鲜花,水润红艳。   “为什么送我?”梅花接过来,歪着头左右观看,脸色喜悦,这是第一次有人送花,只要不是太讨厌的人,女孩子自然陶醉。   “感谢你平时对我们的照顾。”赵方*毅很会说话,也很谨慎。   “好,我收下了。”梅花衣服大师姐的姿态,在赵方*毅肩头拍了拍:“到前面见过凌威师傅,二小姐受伤了,可能要住院一段时间,陈云宇大公子和老爷子都不在,最近一阶段由他负责保和堂的生意,好好表现。”   赵方*毅和凌威打完招呼,其他人也陆续到来,陈云宇借口去通知爹爹陈雨轩的事溜了出去,坐堂的主要还是三位老中医,和长春,辛好古和冒雨青。梅花一身白色工作服,坐在桌子后面,俨然一位小医生,不过脸色有点紧张,要不是凌威在一边压阵,说不定她会退下来。一身西装领带的孙笑天在一边大声调侃:“梅花,小小年纪就坐堂问诊,是不是向二小姐说一下,给你加工资。”   “加你个大头鬼。”梅花板着脸声音清脆地说道:“二小姐没有向我要实习费就不错了。”   一句话惹得大家开心地笑起来,孙笑天继续说道:“今天的病人让梅花先来,谁也不许抢。”   “看我来个开门红。”梅花眼睛盯着大门。竟然真的有人走进来。是一个年轻女子,一身黑色紧身衣衫,干净利落,眼睛亮光闪闪,脚步快而有力,直接向凌威这边走过来。   “请坐。”梅花指了指桌子前面供病人就坐的椅子。   “她是来找我的。”凌威抬手阻止梅花,冷冷对年轻女子说道:“程怡然小姐,有何贵干?”   “我特意代表叶小曼小姐,来感谢你救了老爷子。”程怡然神情淡漠,静静看着凌威。   “不必,举手之劳,何况也不是我救了老人家。”凌威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讥讽地笑了笑:“我不像有些人,总是喜欢别人欠她人情。”   程怡然面色依然冷静,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是三十万,一点小小心意。”   “你们是不是觉得钱能解决一切。”凌威冷笑了一下。   “不是。”程怡然回答干脆:“小姐说只是一点心意,如果凌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心意我心领了。”凌威把支票向程怡然面前推了一下:“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这只当我请她吃顿早点。”   凌威当然记得早上的事,一顿早点竟然要留个人情,哼,办不到,现在就还。不过三十万一顿早点,未免贵了点,看得孙笑天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其他人也一起看着凌威和程怡然。   程怡然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收起支票,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公文包放在桌上,慢慢打开,推倒凌威的面前:“钱不收,这个总得要收下吧。”   凌威本能地想拒绝,低头一看,脸色变了变,里面竟然是几本线装古籍,纸张泛黄,最上面一本写着几个古体字:神农本草。   “我收下,你们又赢了。”凌威咬了咬牙,还是抵挡不住诱惑,缓缓把公文包拿过来。医学古籍对他这种对医学痴迷的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书法家见到王羲之的兰亭序,古玩家见到和氏璧一样,凌威是正常人,无法抗拒心底的渴望,这个叶小曼的心机太深了,一下子抓住了要害,凌威不得不由衷地佩服,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是一个跨国大公司的副总裁。   掌握一个企业不是技术,也不是靠财富,而是对人心的了解,掌握了人心就掌握了一切,因为什么都是人创造的。   “我可以走了吧。”程怡然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在她和叶小曼的智慧下,没有谁可以逃过去。   “不留你了,孙笑天,送客。”凌威淡淡笑了笑,向孙笑天挥了挥手,也不看程怡然,低头迫不及待地翻起书籍。   “程姑娘,请。”孙笑天满脸带笑,和程怡然冷清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   孙笑天看着程怡然上了轿车,快步走回大厅,一边走一边打手机:“祝玉妍姑娘吗,凌威回来了。”   “你干什么?”凌威猛然抬起头,有点恼怒地看着孙笑天。   “怎么啦?”孙笑天诧异地望着凌威:“祝玉妍天天来找你,我不通知她也会过来。”   “算了吧。”凌威摇了摇头,懒得搭理孙笑天,既然已经打了电话,该来的总得来,他就是想不通,祝玉妍既然有心害自己,何必天天来找寻,难道还怕自己没死,看起来不像,不管她,来了看她怎么说。   该来的总的来,该走的留不住,这就是世上最起码的定律,人们往往看不透才多了许多烦恼。   第九十九章 误会   永春岛。   湖水轻轻涌动着沙滩,掀起点点洁白的浪花,早晨**点的太阳,还没有那么炙热,洒在湖面上,柔光粼粼。微风轻轻吹着祝玉妍的衣裙,丝丝清凉。   “玉研,回屋里吧,站了一个早上,小心着凉。”程新华轻声说着,顺手脱下西服披在祝玉妍的身上。   “谢谢。”祝玉妍回首笑了笑,程新华身材健壮,相貌算得上英俊,论人才确实算得上上等,祝玉妍除了在私下里听到一点他在外面风流的只言片语,对他印象还是比较好,从小又有好多年在一起长大。按理说是天生一对,如果没有出现一场大病,如果没有遇到凌威,祝玉妍或许会喜欢上程新华,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祝玉妍一直搞不懂凌威为什么失踪,心中越来越怀疑自己那天晚上的春药下得太重,凌威是医生,不可能不明白,就算鄙视自己也用不着杳无音讯,竟然连保和堂也不知道下落。要么,就是出事了。   祝玉妍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孙笑天:“祝玉妍姑娘吗,凌威回来了。”   短短两句话,祝玉妍脸上立即一阵狂喜,大声叫着:“快,快,准备船。凌威回来了。”   程新华脸色微微有点发青,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昨天的必杀组三个人竟然只伤了陈雨轩,现在在对付凌威显然已经来不及,自己连日来在祝玉妍身上下得功夫,万般体贴眼看着就要成了泡影。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他微微笑了笑:“玉研,既然要见凌威,你总得换件像样的衣服吧。”   “不错,我是要换身衣服。”祝玉妍笑着向别墅跑过去。   程新华立即取出手机:“爹,出事了,凌威已经回到保和堂,祝玉妍准备去见他。”   “我早就说过让你谨慎再谨慎,对付一个医生竟然接二连三失手,传出去岂不让人家笑掉大牙。”手机里传来程明清不悦的声音:“你现在立即跟着祝玉妍,尽量不要让她和凌威解释清楚,岛上我布置人手以防不测,等会把岛上的信号屏蔽,最坏打算就是提前动手,反正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生姜还是老的辣,程新华松了一口气,整理一下领带,攥了攥拳头,这是他准备出击的招牌动作。   祝玉妍和朱珠并肩进入保和堂,程新华紧跟在身后。凌威正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她们。孙笑天在一边查看账目,抬起头向祝玉妍笑了笑:“祝姑娘,请坐,我让人上茶。”   “不用。”凌威冷冷说道:“我想祝姑娘也不会在这里呆多久。”   保和堂上上下下都知道祝玉妍对凌威有意,没想到几天不见凌威竟然如此冷漠,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起诧异地看着他们。   “我们可以单独说话吗。”祝玉妍声音很轻,自己下春药的事如果当众说出来还不如让自己死。   “不必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凌威和祝玉妍想得完全不同,他压根就没有发现春药,只记得是朱珠的声音把自己引到龙吟眼,然后被推下去。他也了解一些祝玉妍的感情,认为很可能是在舞会上没有当面求婚,伤了祝玉妍的颜面。至于后来的一连串追杀,就像一个人撒谎一次,不得不继续下去。   “我只想说一声抱歉。”祝玉妍微微低着头。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那天的事是你和朱珠做的了。”凌威声音更冷,他不希望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可祝玉妍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样让他的心冷下来,除了谋害自己这件事,祝玉妍有什么忏悔的呢?   祝玉妍和朱珠相视一眼,朱珠挺了挺身子,轻声说道:“那件事是我的主意,和小姐无关。”   “既然这样,后来的几件事也是你们做的?”凌威想起接连几次的凶杀,脸上掠起一阵愤怒。   “什么事?”祝玉妍有点茫然,出了那件说不出口的事,自己一直没有见到凌威,他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程新华一直盘算如何挑拨凌威和祝玉妍的关系,没想到不用挑他们已经有了隔阂,虽然没听出是什么,但是凌威后面问的话他清清楚楚,因为那几次行动都是自己安排的。   程新华上前一步,故意拉着祝玉妍的手,冷冷说道:“凌医生,祝玉妍的事就是永春岛的事,有什么不满以后尽管找我,祝玉妍身体刚恢复,作为一个医生,请不要对病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程新华把所有事一股脑拢过来,也等于把祝玉妍拉下水。凌威脸上的愤怒更加强烈,自己躲着祝玉妍也是因为觉察到她的感情,对她一直恨不起来。目的清净想一下。现在忽然出现一个程新华,和祝玉妍俨然一对情侣,大大刺激了他的神经。   “好一个护花使者。”凌威盯着程新华,冷冷说道:“一群卑鄙的人,你们可以走了。”   “程新华,你不要插言。”祝玉妍忽然觉得程新华越说越乱,慌忙拉了他一把。   “他凭什么对我们永春岛的人冷言冷语。”程新华故意大声嚷嚷着:“小心我们宰了你。”   “你们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凌威讥讽地看着程新华,淡淡说道:“我也警告你,再耍什么卑鄙手段,我也会毫不客气。”   “凌威,你凭什么说我们卑鄙。”朱珠有点沉不住气,也大声嚷起来,她不明白,祝玉妍只是下了点春药,也是出于对凌威的一片痴情,感到难堪的是祝玉妍,但是就算说开了,现代社会也是无所谓的事。凌威竟然不容解释,还出言不逊。   “我不想和你们争辩。”凌威挥了挥手:“保和堂不欢迎你们。”   “我们自然会走,但你要说清楚,凭什么说我们卑鄙?”朱珠固执地盯着凌威。   “你们做的事自己清楚,难道你真要我当众说出来。”凌威扫了大厅一眼,所有目光都聚集过来。   “说,我们小姐对你一片心意有什么错。”朱珠瞪着眼,大声说着。   “别说了。我们走吧。”祝玉妍脸色苍白,拉了拉朱珠,下春药的事说出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却于事无补。凌威态度如此坚决,已经毫无回旋余地。   “等一下。”凌威从桌子下拿出祝玉妍的香囊,淡淡说道:“这个还给你。”   “什么意思?”祝玉妍脸色变得铁青,手指紧紧扣着桌角,微微颤抖。   “没什么。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凌威语气很淡很冷,紫玉佩过于贵重,就像叶小曼的犀角杯,他不想成为心理负担。   祝玉妍愣了一下,忽然一把抓起香囊,双手用力拉扯,眼中泪珠闪闪。   “你干什么?”凌威一把夺过来,他忽然想起祝玉妍送香囊给自己的情形,她好像说过,香囊被退回来是不吉利的。   “你既然不要香囊,我就毁了它。”祝玉妍伸手又过来抢。   凌威一侧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轻轻挑开香囊,拿出紫玉佩放在桌上:“我是还你紫玉佩。”   玉佩泛着紫色光泽,耀人眼目,程新华眼中掠过一丝贪婪,他没想到井上正雄苦苦寻找的东西尽然在凌威身上。   祝玉妍看着紫玉佩,冷声说道:“这个玉佩是当初我爹答应送给你们的,我们永春岛不能言而无信。”   “祝小姐。香囊我留下,只当治好一个病人的纪念,玉佩我绝对不会收。”凌威看祝玉妍楚楚可怜,心中略有不忍,无论如何她对自己是一往情深,偷偷给自己的紫玉佩在龙吟眼又救过命。就算扯平了吧。   “不要拉倒,我们带回去。”程新华伸手就抓桌上的玉佩,凌威猛然伸手挡住,两个手臂在玉佩上方搭在一起。程新华冷哼一声,加了一点力量,想把凌威威的手弹开。   凌威冷冷看着程新华。两个人双手僵持在半空,短暂的十几秒钟,程新华眼中露出一丝不安,他训练有数,正常人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可凌威明显不正常,不正常得离谱,竟然如同一根柱子一样,手臂纹丝不动,也不反击,摸不出深浅…   “梅花,把玉佩给祝小姐戴上。”凌威声音冷静。他一直坐着,形成对程新华一种绝对优势,语气不容置疑。   祝玉妍想过一千次和凌威再见面的场景,绝对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茫然地站着,直到梅花把紫玉佩挂在她的脖子上,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想摘下,梅花按住她的手臂,语气诚恳:“祝姑娘,不管你们为什么吵架,现在是火头上,你先回去吧,凌威师傅说不收就绝对不收。”   祝玉妍瞄了一眼程新华,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我们走。”   “慢着,慢着。”孙笑天忽然大声叫起来:“祝姑娘,等一下。”   “什么事?”祝玉妍诧异地停下脚步。   “你不要忘了和我的赌约。”孙笑天嬉笑着:“凌威八天之内回来了,你说过输了带我到岛上玩一天。”   “只要你不嫌我们岛上的人卑鄙,随便。”祝玉妍冷冷说道:“我让朱珠陪你转几圈。”   “好好好。”孙笑天似乎很高兴:“我现在就去。”   “孙笑天,你要干什么?”梅花不解地大声叫着,凌威和永春岛的人都成了水火不容的架势,他还有心事说笑。   “我要去游玩,没看出来吗?”孙笑天依旧一脸笑嘻嘻:“你上次回来说很好玩,凭什么不让我去。”   “你。”梅花对他实在无语,眼角瞄了一下凌威,凌威的眉头深深皱着,轻声说道:“梅花,让他去吧。”   “为什么?”梅花低声问。   “孙笑天做事有他的道理,你看他嘻嘻哈哈,但不会胡闹。”凌威缓缓说道:“或许她发现什么了,随他去吧。”   第一百章 怪病疑云(一)   回到永春岛,祝玉妍让朱珠陪孙笑天去游玩,朱珠满脸不高兴,噘着嘴随意跟在孙笑天后面,孙笑天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时说几句笑话逗逗朱珠,朱珠毕竟年少,一会儿就笑了起来,为孙笑天介绍起岛上的一草一木。   祝玉妍眉头紧锁,脚步懒散地走进别墅,祝子期正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一片绿色,脸部坚强的线条带着一丝沧桑,几根白头发尤其刺眼。祝玉妍轻轻走过去,站在父亲身后。   “玉研,你好像不高兴。”祝子期不用回头也感觉到女儿的情绪,每次回来很远就会打招呼,今天却默不吱声。   “有点心烦。”祝玉妍轻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如何向父亲开口。   “早晨看你急匆匆出去,满脸高兴,是不是凌威回保和堂了。”   祝玉妍每天都向保和堂跑,祝子期当然知道,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直没问,只是静静看着,年岁大了,渐渐明白有许多事不用插手。不然会越帮越忙,尤其是感情,自己就是个失败者。   “不要提凌威。”祝玉妍噘着嘴,脸上带着一股怨气:“他把紫玉佩都送回来了。”   “是吗?”祝子期有点意外,侧脸望了一眼女儿胸前的金链子:“你们吵架了?”   “您不用问了。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祝玉妍声音有点激动。   “好,我不问。”祝子期笑了笑:“这块玉佩对身体大有益处,凌威恐怕并不是单单不受恩惠吧,还有你的香囊还给你了吗。”   祝玉妍一下子愣住了,凌威无论怎样愤怒,潜意识里似乎还是保持着一丝牵挂,可祝玉妍宁愿这点牵挂也没有,这种牵挂可是能要人命的。   “你能告诉我凌威忽然失踪的时候,是如何离开永春岛的吗?”祝子期语气很淡,带着一丝忧虑:“据我调查,那天没有一艘船带他离开,你不会说他是游泳过太湖吧?”   “这我没问。”祝玉妍心中掠过一丝不安:“爹,您的意思是??”   “明天你和朱珠到苏州玩几天,没有我吩咐不要回来。”祝子期望着远处正在交谈的程明清父子,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陈雨轩在医院躺了四天,迫不及待地就转回保和堂,那种躺在床上让人服侍的日子对于活泼好动的她来说就是受罪,楚韵无论怎样劝说,她都不愿多留一天。她时刻惦记着保和堂的情况,不知凌威管理得怎么样,是不是像自己一样每天亲力亲为,坐堂问诊。   陈雨轩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走进大厅,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有点意外,坐堂的没有凌威,第一眼就看见梅花煞有其事地坐在桌子后面,正在替一位中年妇女把脉,稚气刚脱的脸上一片沉静,还真有那么回事,把完脉交给坐在一旁的和长春继续观察。见陈雨轩进来,大家一起打了声招呼,继续为桌前的病人诊病开方。   “梅花,你什么时候学坐堂了。”陈雨轩有点意外,坐堂需要深厚的医学知识和丰富的经验,马虎不得,梅花毕竟只是个少女,怎么能和老成的几位中医师相比。   “二小姐。”梅花甜甜笑着:“是凌威师父的主意,他让我们上手,几位老师傅把关,这样教得更快点。”   陈雨轩仔细一看,另外两张桌也是赵方*毅和张峰坐在正位,两位老中医陪着,真正的言传身教,老中医都有自己独特的诊疗方法,是经验的积累也是祖传或师传,一般不外泄,这几对人并不是师徒关系,凌威如何让他们融洽。   “二小姐,凌威答应让几位老师傅买劳保,外加千分之三股份的分红,另外他还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医药知识和大家商讨,共同进步。”梅花似乎知道陈雨轩在想什么,口齿伶俐地快速说着。如此丰厚的待遇,难怪几为老人如此卖力。   人老了,第一担心是晚年依靠,养儿防老只是一句俗话,真正还得靠自己的钱,第二是担心自己成为废物,没有用武之地。第三是担心自己一生学术和经验没有传承,许多中医的儿女都不屑学中医,来钱太慢。凌威一下解决了几位老师傅的后顾之忧,他们自然干得起劲。   “梅花,说一说这个病人的情况。”和长春咳嗽了一声,梅花说的是实话,也显得几位老人有点市侩,他自然感到不好意思,慌忙打断梅花的话。   “这位大婶是感冒久治不愈,引起肺炎。”梅花快速回答:“针灸主穴,大椎,膻中,肺腧,鱼际,合谷。配穴:天突,丰隆。”   “很好,不过你这是针灸为主,加上汤药更好。”和长春捋了一下颌下的胡须,指了指笔,示意梅花写药方:“麻黄3克,杏仁9克,甘草6克,生石膏12克,银花6克,连翘9克,桔梗6克,芥穗12克,鲜芦根30克,一日两剂。”   陈雨轩很满意地扫了一眼大厅:“凌威到哪去了?”   “在楼上书房。”梅花看了一眼陈雨轩有点僵硬的左半边身,关切地说道:“二小姐,要我扶你上去吗。”   “不用,我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陈雨轩微笑着向后堂走去,她的伤很重,但愈合出奇的快,令医院的医生都大为吃惊,似乎陈雨轩本身就有一种恢复能力,令人不解。   凌威穿着淡蓝色短袖t,正埋头观看几本古籍,神情专注。走到近前他都没有发现,陈雨轩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轻声笑着:“凌大医生,看什么呢,如此用功。”   “陈雨轩?你来得正好。”凌威抬起头,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带着温和的笑,站起身拖过一张椅子让陈雨轩坐下。   陈雨轩随意望了一眼桌上的书,水润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神农本草,你从哪里得来的“不要问从那里得来的。你就说重要不重要。”凌威笑着指了指书,他不想提起叶小曼,直接越过。   “太重要了。”陈雨轩语气有点激动,眼睛明亮:“我在药王师傅那里学医的时候,二师兄就一直在研究神农本草。”   “神农本草,传世的版本很多,历代名家还做了补充,寻找这些古籍干什么?”凌威有点疑惑:“这本书字体晦涩难懂,我看了一天才明白一点点,最后几张干脆全部是奇怪的文字,更看不懂。”   《神农本草》又名《神农本草经》,简称《本草经》、《本经》,我国现存最早的药学专著。撰人不详。相传在神农。黄帝之时,神农氏尝百草并著登载各种草石功效的《神农本草经》。后经历代名家修订、增补,如:吴普的《神农本草》六卷,“神农”为托名。其成书年代自古就有不同考论,或谓成于秦汉时期,或谓成于战国时期。原书早佚,现行本为后世从历代本草书中集辑的。该书最早著录于《隋书·经籍志》,载“神农本草,四卷,雷公集注”   现代医学院都有《神农本草》的资料,所以凌威才疑惑不解陈雨轩的二师哥为何要寻找古籍。   “现在的神农本草都记载的药材和各种功用,但是神农是如何发现各种药草的功用一直是个谜。”陈雨轩眼中有一股沉思的意味:“所以越是接近古代的记载反而越是接近神农的真相。”   “神农是远古人物,这本书用纸张,根本不可能是那个时代的。”凌威在椅子上坐下,疑惑地翻着书。   陈雨轩笑着摇了摇头:“这本书是从什么东西上印下来的,很有研究价值,我马上打电话让二师兄过来,帮你翻译一下,相互探讨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凌威一向是主张中医相互交流,博采众长,自然喜欢多多交流。   陈雨轩拿起手机,简短说了几句,对方欣然答应马上过来,看来也是个对医学痴迷的人。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刚转过脸,一位中年妇人出现在书房门口,身材中等,齐眉短发,圆脸大眼,嘴角薇薇上翘,带着一种自然的温和。一身青色西服套装,显得精神有力,男人般的干练多于女子的清秀妩媚。   “你是、、、、?”凌威沉吟着,看面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谁呢?脑中刚刚闪动一个念头,立即被陈雨轩惊讶的声音打乱:“您是厉副市长,我在电视新闻上经常看到您。”   “您请坐。”凌威站起身,让出一张椅子。并且顺手倒上一杯茶,递过去,然后两个人一起静静看着那位女子。   副市长都很忙,就算不是日理万机,也不会闲着没事到一个药铺来串门,而且是一个人直接爬上楼来,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厉副市长审视了凌威和陈雨轩几眼,沉稳的声音带着一种女性特有的柔和,开门见山地说道:“不久前城南工地发现了一座古墓,几位考古专家进出古墓得了怪病,我想这个新闻你们医学界应该不会陌生,今天我就特意为这个事而来。”   第一百零一章 怪病疑云(二)   厉春柳,建宁市副市长,毕业于政法大学,现主管建宁市发展和改革,以及一些民生事务,以公正廉明著称,办事果断,善于解决一些实际问题,被誉为建宁人心中的父母官。在许多重大事故的处理中,她总是站在最前沿,她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陈雨轩一眼就看出来。但没想到是为了怪病而来,疑惑地说道:“厉副市长,这几天我在医院里看了报纸,不是说在中西医的密切配合下,取得重大成就吗,我记得专门提到一春堂,上面还有曹龙的相片。”   “那次中医会诊是长宁医院退休的石老医师发起,记得你们保和堂也去了。”厉春柳手握着茶杯,眼神专注地看着陈雨轩。有一种直透心底的压抑感。   “是的,我中途离开了。”陈雨轩有点不好意思,但在厉春柳的目光下似乎连掩饰的想法都没有:“当时凌威不在,我没信心,就提前回来了。”   “你算幸运。”厉春柳眉头皱了皱:“你回来的第二天,许多中医师都患病住院,包刮益仁堂的是那几个小年轻,他们都关门了。”   “怎么会这样?”陈雨轩诧异地瞪大眼,目光流转:“可是我们只是号脉,三个手指接触病人,不会传染,再说这病也不是那种很强烈的传染病。”   “问题就在这里…”厉春柳轻声说道:“这几天在其他地方也有发觉,只是这种病菌和原来的不一样,几乎不传染,在空气中成活时间极短。”   “不是说一春堂有方法吗?”凌威站在桌边,手指轻轻敲打着一本书。   “他们有办法,用一春堂的五行针法,结合药物。”厉春柳手端着茶杯,却没有喝:“但必须经常服药,而且药是从一家日本公司进的一些原料。”   “也就是说,得了这种病就受到一春堂和日本公司的控制。”凌威明白了意思:“一春堂是名利双收。”   “理论上如此。”厉春柳对凌威的反应很满意,微微点头。   “您的意思是、、、、、、”凌威等待着厉春柳的回答,作为一个副市长,有什么事大可以冠冕堂皇地吩咐下来,亲自一个人来,一定很特殊。   “我想让你们保和堂帮忙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厉春柳深思着说道:“这件事惊动了卫生部有关领导,要求暂时封锁消息,以免引起恐慌,但纸包不住火,现在媒体传播很快,你们要抓紧时间,”   “您为什么选择我们。”凌威盯着厉春柳,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如此大的事,厉副市长不会没有慎重考虑过,素昧平生,为何对保和堂如此信任…   “我考虑这件事和中医有关,只有你们不会引人注意。我调查过,你们值得信任,我会给你们方便。”厉春柳笑得有点意味深长,凌威再次觉得她的笑容很熟悉。这是个谜一样的市长,显然没有说出信任保和堂的真正原因,她不说,凌威问了也是没有效果。   略加思索,凌威冷静地说道:“这件事做起来要很谨慎,人手不能多,保和堂除了我们两,其他人不可靠,陈雨轩现在行动不便,,我一个人恐怕很难胜任。”   “我会给你们一个合适人选,中西医结合。”厉春柳胸有成竹,脸上露出一阵微笑:“长宁医院的楚韵,怎么样?”   凌威无法反对,楚韵无疑是最佳人选,厉春柳看来对保和堂和楚韵的关系也了解,来之前已经把所有情况想好了,不愧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副市长厉春柳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电话,楚韵在半个小时以后就赶了过来,淡雅的西服套裙,流线型披肩秀发,显得神采奕奕,干净利落。进门和厉春柳打了声招呼:“厉阿姨。”两人关系似乎很亲密。   “楚韵,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厉春柳笑得很温和,没有了刚才和凌威说话的严肃认真,有一种深入人心的亲和力。   “您的身体也要注意。”楚韵看了看厉春柳的脸色:“听史院长说市里有一部分人支持把这件事交给一春堂,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方法,实至名归。就是您极力反对,认为一春堂有炒作的嫌疑,借机扩大影响。”   “这几天一春堂的生意越来越大,益仁堂又因为几位医生全部患病而被迫关门,你们如果没有特出的表现,他们眼看着就要一枝独秀。”厉春柳分析着厉害:“这倒我不喝茶不要紧,一春堂也是中医,发扬国粹无可厚非,关键是有可能故意控制药方,卫生部门向他们索取过,他们的理由就是还没有完善,一些日本公司加工的原材料成分不明,正在摸索。”   “我知道了,一春堂也未必真的有药方。”凌威忽然微笑起来,手轻轻摸着下巴的胡须。他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小木盒,以及李正教授翻译出来的文字,怪病灭,良方藏,那盒子里被拿走的一定是古墓得来的药方,一春堂说得很可能是真的,他们也尽力,可主动权不在手里。   “你已经知道从哪里下手了。”厉春柳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小子并非浪得虚名。她却并没有再问下去,做领导最主要的是知道分寸,给手下发挥的空间,自己只要和有关部门打个招呼,一路绿灯就行了。   “好,正事谈完,你们帮我把把脉,最近心里闷得慌。”厉春柳伸出手腕,略显消瘦。   “你们市委不是都有定期体检吗,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凌威手指轻轻搭着厉春柳的手腕上,稍一凝神,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体检?我都忘了。”厉春柳神情轻松地笑着,眼角瞄了一下墙上的山水画,微微一愣,她可能也看到了一个虚幻的少女,第一次来的人都这样,楚韵和凌威也不想解释,就算一种幻觉吧。   “心脏很不好。”凌威语气沉重,顺手拿过一张处方纸,一边说一边写:“你做一下这几样检查,把结果交给楚韵,心电图,彩超心脏图,心脏ct和三维成像。”   “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有点胸闷。”厉春柳站起身,随手把凌威写的药方塞进衣兜:“我还要到城西看一下廉租房的情况,怪病的调查就拜托几位了。”   “历市长,我不是开玩笑,你可一定要检查。”凌威继续叮嘱。   “谢谢,我记着呢。”厉春柳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脚步轻快地向门外走去,楚韵立即送了出去。   “你对心脏病很了解吗?”陈雨轩歪着头,满脸好奇,她不知道凌威的底细,觉得刚才的样子像个专业的西医医师,各项检查随手拈来,毫不迟疑。   “脉有结代,细而无力,心气不足,心室肥大,有轻微血栓,气喘无力,心肌也可能肥大,很严重了。搞不好要做心肌切除和血管再造。”凌威侃侃而谈,让陈雨轩一脸惊讶和佩服,如果凌威说的是真的,保和堂简直就可以开一间心脏专科了,不过前提是要有过得硬的手术室和各种配套设备,那可不是三两个钱可以办到的。   陈雨轩越看越觉得凌威深不可测,刚要问他怎么这么了解心脏病,楚韵走了回来,大声说道:“凌威,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等会,等会。”陈雨轩急忙站起身:“市长大人分配的任务,总要庄重一点,凌威,你把西装穿上,胡子最好也刮掉。”   凌威的脸色微微一变,楚韵立即插话:“时间要紧,胡子就不用刮了,又不是去看媳妇。”,“那可不一样,现在凌大医生是我们保和堂的宝贝,有关我们的形象。”陈雨轩笑着把凌威推出门:“快去换上西装,我们看一下。”   “保和堂的?”楚韵清丽的脸颊浮起一阵妩媚,低声笑道:“我看祝玉妍没得到,快要成了你的了。”   “去你的。”陈雨轩脸色红了红,噘了噘嘴:“谁稀罕。”   凌威的衣服就放在隔壁祝玉妍曾经住过的房间,男人换衣服不像女人那么讲究,一两分钟,凌威一边系着纽扣一边走了过来:“现在可以走了吧。”   “还不行。”陈雨轩把凌威的白衬衫衣领整理了一下,退后一步,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自己看看。”   说完,她发现没有镜子,眼角四处扫了一下,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巴掌大的古色镜子,递给凌威,镜子表面光洁,照人清晰,却不是玻璃的,背面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凌威看了看自己,翻手观看镜子:“这玩意原来是我的吧。”   “你不至于那么小气吧,还要拿回去。”陈雨轩记得这是到凌威原来的住处请他坐堂时在他桌上拿到的,觉得好玩,可把玩了好几天一无所获,也就随手放在了书架上。   “我只是觉得奇怪。”凌威皱眉思索着:“好像后面的图案有点变化,就是看不出变化在哪。”   “先放着吧,以后再研究,我们第一步先从哪里下手?”楚韵抬手夺过凌威手中的镜子,放回书架上。   “先从医院入手,看看患病的人。”凌威眼中光芒一闪:“要是没猜错的话,我们可能要遇到曹龙。”   第一百零二章 怪病疑云(三)   随着人类各种技术的发达,疾病也在以各种不同过方式繁衍进化着,交通的便利和城市人口越来越密集,不可避免地加大了各种传染病的快速传播。经过一次次全国性的重大事故,个市县级都有了专门的传染病医院,大一点的医院都有一般传染病的隔离区,只要不是太烈性,就不用送往定点医院,而是留院治疗,当然,这样就需要一批过得硬的医疗队伍。   建宁市发生的这次怪病风波虽然暗地里惊动了卫生部,病情反复难愈,但传染性不是太强,严格说比普通的流行感冒还要弱,不过由于发病是在不同毫无关联的区域发生,找不到原因之前,还是慎重地把发病的五百多人一起隔离起来,而且每天都会有几个继续加入,经过一春堂的五行针灸疗法,加上那个特制的汤药,一般两三天病情就会好转,排泄物和汗液中都检查不到那种细菌,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康复,这是一春堂的惊人之处,但令人不解的是,病情会毫无原因地反复,而且没有了细菌也没有了病毒,在西医看来几乎是毫无道理的腹泻高热和呕吐。   进入长宁医院熟悉的大门,凌威心中一阵酸楚,这里的一草一木变化不大,甚至更加郁郁葱葱,而心爱的姑娘已经杳无音讯,落入青城山龙骨崖的前三年,瘫在床上,心灰意冷苟延残喘,没有勇气联系心爱的姑娘。后来恢复了一点,迫不及待地到建宁寻找,时间的变迁令他心神不安,自己没有来,而是托别人找医院打听,结果令他失望之极,可可只是临时实习一阶段,还没有来得及登记档案,大家只知道她叫可可,来自不知哪个省的医学院。凌威只好在建宁徘徊,盼望奇迹发生的那一天。   事实上,奇迹差点发生,可可路过建宁,听旧日的一位同事提起个一位青年托人打听过她,立即向医院飞奔,穿越马路的时候,一辆轿车飞奔而来,结束了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剧。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那么巧,巧得让人无奈,让人心痛。   “你在这里站一会。”楚韵看着神情有点惶惑的凌威,轻声说道:“我去请石老先生和史院长下来,隔离区在医院后面,我们一起过去。”   凌威机械地点了点头,站在医院门诊部的台阶上,看着停车场边一排松树,几年不见原来的小树苗已经有手腕那么粗,强劲地挺立着。   医院二楼的院长室,石天寿老先生正在和史长春院长低头翻看古籍底声交谈着,作为两位资深老医生,怪病让他们忧心匆匆,不是怕影响他们的前途和声誉,石老已经退休,史长春院长明年也打算离开岗位,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看淡了,让他们担心的是,这次病倒的不少都是中医界的精英,如果这样长期服药,就意味着中医界损失掺重,附近几个市,撑得起门面的只剩下保和堂和一春堂了。   楚韵轻轻敲了敲敞开的们,见两位老人抬起头,微笑着说道:“厉市长找的凌威医生带到,正在楼下恭候二老大驾。”   “楚丫头什么时候会说笑话了,记得刚到我们医院可是一本正经。”石天寿呵呵笑着,两道稍长的寿星眉微微颤动:“听说凌威在保和堂治好了病危的红斑狼疮患者,我还没有来得及拜访。”   “您老还说拜访,太谦虚了,凌威确实有两下子,但毕竟是晚辈,怕他吃受不起。”楚韵莞尔一笑:“好像五年前就在你这里受教,他记得你,闲聊的时候提过。”   “如此出类拔萃的中医人才,我怎么没有印象。”石天寿微微皱眉,抬手摸了摸颌下花白的胡须:“我还没有老到对这么优秀的人没有印象吧。”   “他当时学的不是中医,是西医。”楚韵笑着提醒:“记得千年灵芝吗,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小威。”史长春诧异地叫了一声:“我说怎么这么耳熟,他的档案上是叫凌威,他还活着?”   “他拿到了千年灵芝,这个小子为什么不来见我们。”石天寿语气有点激动:“当年我的一句话,让他一去五年,不过他还是完成了心愿,解决了心脏移植的免疫反应,只是晚来了五年叶小曼现在活得很好。”   “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现在就是来提前和你们说一声。”楚韵的语气变得凝重:“他对可可念念不忘,一直在寻找,还专门托人来打听过。”   “我有印象,可是不知道是他打听。”史长春愣了一下:“楚韵,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暂时不要告诉他可可的事。”   “是的。”楚韵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承受不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他知道一定会恨我们。”石天寿担忧地摇了摇头。   “我打算过了这件事再告诉他,你们先瞒一下。”楚韵声音很柔:“如果说了,现在的事就会受到影响,对他是有点不公,但关系到许多人,我会向他好好解释的。”   “也只能这样,大局为重。他是个天才,但愿厉副市长没有选错人。”史长春站起身,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刚到楼下就看见凌威站在门前背对着大厅在向外观望,背影有点单薄,但脊梁笔直地挺立着,比五年前明显多了一份凝重和成熟。   “小威,欢迎你回来。”史长春上前,向凌威伸出手。   看着史长春更加花白的头发和苍老很多的石天寿,凌威眼角有点湿润,轻轻和两个人握了握手,不用再介绍,楚韵一定说过了。凌威淡淡笑了笑:“我们走吧,看看那些患者。”   隔离区在医院的后方一个角落,沿着一条不太宽的路走出去几十米,路旁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加长车,一辆医院用的小车正把一个白布盖着的长形物体装上车,车子两边站着排列整齐的青年,西装革履,神态庄重,凌威一看也知道是在运尸体。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这种肃穆宁静是对死者的尊重。   两位小护士从身边走过,低声议论:“这个运走的女孩很漂亮,面色红润,一点也没变。”   “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在生命结束的时候用快速冷冻的方法保持,现在不知要运到什么地方去。”   凌威心中一动,望了那辆运送尸体的车辆一眼,快速冷冻是国外的一种技术,来源于一些有钱人的幻想,得了绝症临死前冷冻,保持细胞活性,有朝一日有了治疗顽症的技术,再救活过来,这也只是在理论上成立,没有实际例子,难道中国人也有相信这个的。   走到车子近前,驾驶室忽然打开,两位姑娘走了下来,全身黑色衣服,显得庄重无比,脚步也很缓慢,来到史长春等人的面前。凌威微微一愣,一个眉目如画,一个清丽冷漠,竟然是叶小曼和程怡然。两人只是瞄了一眼凌威,目光一齐看向史院长,叶小曼声音低沉:“史院长,可、、、、、、”   楚韵慌忙打断叶小曼的话:“可以走了,我们还有急事要办,失陪。”   叶小曼疑惑地看了楚韵一眼,记得她平时不是急躁的人,今天怎么忽然反常,要把可可的尸体运回去永久保存,和史长春打个招呼是应该的,为何刚开口楚韵就出言阻止。   “楚韵说得不错,你不用向我请示,反正这个女孩的所有费用都是你们的,随时可以运走。”史长春说着向叶小曼轻轻挥了挥手,当然知道楚韵的意思,巴不得叶小曼快点把可可运走,以后好慢慢解释,如果这时候穿帮,后果可就无法预料,至少让凌威调查怪病的事要泡汤了。,史长春以前每次见到叶小曼都要关心地交谈几句,从长辈的角度,叶小曼是个娇柔的女孩,从院长的角度,叶小曼是心脏移植的典型,值得关注。叶小曼有点疑惑史长春的一反常态,但心情沉重,也没有多想,转身向车子走去。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叶总裁。”凌威知道这种保持尸体的方法要专门的环境和设施,代价不菲,忍不住脱口而出:“怪不得有如此大的手笔。”   凌威说的是事实,但也有一点点对叶小曼的讥讽,两人似乎一直在下意识较劲。叶小曼身体忽然震动一下,缓缓转回来,脸色如寒霜,对凌威冷冷说道:“凌医生,车里的这位姑娘是个令人尊敬的人,有朝一日,你要为今天的话忏悔…”   “是吗?”凌威淡淡笑了笑“我只是说你财大气粗,和这位姑娘无关,难道你和这位姑娘是一个人,要不要我向你忏悔。”   凌威万万没想到,叶小曼和冷冻的姑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他也是难以割断。史长春不知如何是好,楚韵知道叶小曼和凌威吵过架,有心理准备,立即上前一步,站在两人中间,向叶小曼挥了挥手:“你快点回去,正事要紧。”   说完,楚韵拉起凌威的胳膊就向前快速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凌威,你发什么神经,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竟然和一位姑娘较劲。”   凌威心中动了一下,是啊,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和叶小曼较劲,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盛气凌人,永春岛对自己痛下杀手都没有计较,为何只是对一个女孩耿耿于怀。他忍不住回首望了望,叶小曼单薄的身躯有点楚楚可怜,他心中真的忽然有了一丝忏悔,为了自己刚才的鲁莽冲动。   凌威的回首一瞥,目光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滋味,映入叶小曼的眼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脸上忽然一阵迷茫   第一百零三章 怪病疑云(四)   由于怪病的传染性随着发病的越来越多反而呈现越来越弱的趋势,消毒也就不是太严格,凌威等人经过两间消毒房,一间紫外线消毒,一间喷气消毒,换上白色的服装,快步走进隔离区。   隔离区很宽敞,一栋三层楼,崭新的,楼四周有花草树木,小桥喷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散步,见到史长春,纷纷过来打招呼。领头的是老中医马长利和中年医师白一帆,他们两喜欢在各种场合出现,这次终于受到了教训,感染上怪病,被关到了这里。   不过,他们的脸色还很好看,红润有光泽,带着笑容,马长利看了看凌威,微微笑着:“凌医生也来凑个热闹。”   “各位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都是中医的同行。”凌威看了看马长利和白一帆,笑着说道:“但没想到大家会伟大到以身试病,令人佩服。”   “鬼才想以身试病。”白一帆看了一眼史长春,笑着对凌威说道:“能不能单独聊聊。”   “你去吧。”史长春对着凌威点了点头:“我和楚韵去了解一下化验的情况,你和几位中医前辈商量商量。”   “我们到那边看看风景。”马长利指了指一个小喷泉,水花四溅,滴落在一边的花树上,珠圆玉润。   凌威记得马长利和白一帆都是支持曹龙的,还到保和堂找过茬,后来对自己有了一点改观,但并无深交,今天他们一反常态,凌威有点不解,跟着两人在一个长长的石凳上并排坐下,。   “凌医生,你是为了这病来的吧?”马长利看了看四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您还是叫我凌威吧。”凌威笑了笑:“我只是对这病感兴趣,前几天有事不在,现在才过来看看。”   “我和马老先生一直在研究。”白一帆低声说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一春堂,而是太过蹊跷,这病难以除根,我们就要一天天耗下去,眼看着一春堂就要掌握所有的中医治病市场。”   “他们的药方很保密,是不是做了手脚?”凌威想起厉春柳的话,疑惑地说道:“故意拖延病情。”   “曹龙的药方是个组方。”马长利微微思索,老脸上带着疑惑:“除了日本公司的配方,还有曹龙的配方,两两组合,我看过曹龙的方子,单独用确实可以清热解毒,对一般病症很有效。”   “曹龙也很用心,我们看不出什么不妥。”白一帆接着说道:“我和马老先生商量了一下,认为你能够治好红斑狼疮那样的顽症,一定可以想办法解决我们的窘境。”   “我也没有太大把握。”凌威淡淡笑了笑,微微摇头,想了一下:“你们见到那个日本公司人没有,是不是那个井上正雄。”   “怎么?你怀疑他。”白一帆疑惑地说道:“不是他,是一个圆脸的胖子,笑眯眯的,曹龙称呼他坂田先生。”   “难道是我的判断错了?”凌威自言自语地凝眉看着喷泉,思索着。   马长利和白一帆没有打搅凌威,在一旁静静坐着,两人虽然为了紫玉佩和凌威曾经起过冲突。但作为资深老中医,对于凌威的医术还是由衷佩服。这次患病有点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商量再三,要说能解开谜团的也许只有凌威了。现在凌威来了,但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一阵嘈杂声,两三位病人被送了进来,其中有一位边走边呕吐。马长利轻声说道:“又有病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   不用提醒,凌威已经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病人被送进二楼病房,石天寿和史长春还有楚韵也在那儿,做了一下简单的生理检查,一位戴着眼镜有点文弱的医生大声说道:“症状一模一样,把一春堂的药拿过来。”   药已经熬好,放在一个密封的袋子中,一袋袋摆在一边,像超市的货物一样。病人有的快速服下,还有的刚喝下又呕吐出来,戴眼镜的医生吩咐护士:“快打电话到一春堂,让曹龙过来针灸。”   凌威看了看病人原来在前面门诊的化验单和病历,在病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过病人的手腕,轻声说道:“别紧张,马上就会好的,我帮你把一下脉。”   戴眼镜的青年医生看了一眼史长春院长,院长点了点头“杨毅,以后凌医生做什么你都要全力配合。”   凌威把完脉,又转向另一个病人,一言不发,一直观察完房间内七八个人,还是沉默不语,所有人都看着他沉静的脸颊。   “怎么样,凌医生。”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凌威猛然转过脸,不知何时曹龙已经赶来,站在身后看着自己。   “曹医生,这是你的病人,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岂敢越俎代庖。”凌威淡淡笑着,他可不想和曹龙正面冲突,在保和堂为了祝玉妍的皮肤疤痕打赌也是曹龙挑的头,凌威还是保持着自己的信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这样每次都很被动,但要想在自己这里讨到便宜也不容易。   曹龙一身白色医师服装,虽然年轻,脸上的神情却老成得多,扫视一眼房间里的人,只和史长春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到一位病人身边,拿出一盒消过毒的钢针,一边缓缓下针,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病人心经火旺,肝脾不和引起呕吐,小肠和心为表里关系,小肠功能紊乱,致使腹泻,我用针法平肝健脾,去心火,挑小肠,辅佐中药方解毒去火,凉血润燥。”   下完最后一根针,曹龙抬起头看着凌威,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略显秀气的脸颊上浮出一丝微笑:“凌医生,不知我的诊断和治疗方法有什么不妥。”   “曹医生家传手艺果然非凡,令人佩服。”凌威淡淡笑着,他说的倒不是讽刺,而是事实,曹龙的诊断和治疗无可挑剔,这可能也是马长利和白一帆这等高手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原因,但也恰恰是这一点,凌威发现了疑惑,许多人可能患一种疾病,但根据病人身体不同,疾病反应的轻重不同,而现在这几个人病症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用药都可以批量生产了,就像高血压的降压片,有效,却往往终身服用。   曹龙看了凌威一眼,嘴角的笑微微有点得意,这一阶段,一春堂声名随着怪病的治疗蒸蒸日上,就像保和堂一样,扩大了门面和规模,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直接掩盖了附近几个市中医店铺的风头,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像白一帆和马长利这样的中医好手基本被席卷进来,得了怪病,自顾不暇。   凌威依旧淡淡笑着,观看曹龙下针,曹龙手法快而迅速,虽然病人选用的都是那几个一样的穴位,但随手一扎,准确无比,显得他基本功十分扎实,今天有意在凌威面前显露,他动作更是毫不停滞,扎完一位病人立即转到下一位,需要快速下针的穴位,他的手之势随意一晃,旁边的人几乎没有看清,针已经扎在穴位上,针尾微微晃动着。引起几位附近市里的中医师几声惊叹。   凌威悄悄退出房间,站在走廊上,通过一扇窗户望着远处青碧的天空,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史长春跟了出来,站在他身边,声音低沉浑厚:“感觉如何?”   “曹龙这里没有什么问题,他确实很用心。”凌威首先肯定了曹龙的做法,接着说道:“现在我倒想见见那家生产原材料的日本商人,难道他们的药材真的无可替代。”   “这点不用怀疑。”史长春肯定地说道:“马长利和白一帆自己都亲自试过其他药方,药效都不行,几次差点送命,只好放弃。”   “他们还真的以身试药。”凌威语气带着一丝敬意中药千奇百怪,组方更是复杂无比,对付怪病一定别出心裁,也就具有很大危险性,马长利和白一帆用自己身体探求解开怪病的药方,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值得学医的人敬佩。   史长春轻轻叹息一声,有点无奈:“他们不甘心这么多中医人才竟然任由一个日本的药材商摆布,必须用他们的半成品药,而且药材价格昂贵,都是市里买单,这几天就用去了几十万元。”   “如此说来,怪病不除根,他们岂不是财源滚滚。”凌威吃惊地说道:“黄金有价药无价,不过这个日本商人来得太巧了吧。”   “你自己问,他来了。”史长春指了指隔离区大门口一个微微有点胖的中年人。   “我单独会会他。”凌威转身快步下楼,在楼门口的台阶上和中年人打了个照面,他立即伸出手:“坂田先生吧,我叫凌威,认识您很高兴。”   坂田一郎比凌威稍矮一点,圆圆的脸上带着一点狡猾的微笑,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线,令人有点莫测高深,上嘴唇留着两撇胡子,下嘴唇也留胡子一小撮,典型的仁丹胡。凌威可以肯定和他素未谋面,介绍自己的名字纯粹是礼貌上的客气。但坂田一郎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笑得满脸灿烂,握住凌威的手:“保和堂的凌医生,久仰大名,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碰上,正如你们中国的一句俗话说得那样,相逢不如偶遇。”   第一百零四章 怪病疑云(五)   一楼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空调沙发茶几齐全,墙角摆着两盆玉竹,青翠挺立,坂田一郎指了指沙发:“凌先生,请坐。”   “坂田先生,你们的公司来得真是巧,刚到建宁就遇上了怪病。”凌威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目光明亮地盯着坂田一郎,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可是财源广进,春风得意。”   “凌医生见笑。”坂田一郎圆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微笑,身体前倾,一副恭敬的样子:“我们也是风闻建宁这边发生了怪病,专程过来看一看,经商吗,就是要开阔市场,原来打算找个口碑和水平很好的药铺,保和堂当然是首要人选,不过先遇到了曹龙,就和他合作,这不,这两天刚要过去找你们商谈。”   “你们的药方不是已经和一春堂合作了吗。”凌威略显好奇:“难道你们还有什么秘方。”   坂田一郎摆了摆手:“还是这个方子,我们怀疑一春堂的治疗方法有误,清热解毒的能力还不到位,余毒难清,致使反复发作。想找你们保和堂寻求另外的出路。”   “现在的情况是需要不断治疗,岂不是正好有利于你们的发展。”凌威语气意味深长。   “凌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坂田一郎一本正经地说道:“医者父母心,我们作为生产药的厂家当然也要有一颗为病人作想的心。根治顽疾是我们共同的目的。”   “如此说来,我先代表生病的中国人谢谢坂田先生。”凌威试探着说道:“不知坂田先生能不能把现在的药方让我一观。”   “很抱歉,这是个秘密,我们只能保证对怪病有疗效,服用我们的药作为成分的组方,可以让怪病不再传染,西医检查不出任何病毒和细菌,病人除了复发还有症状外,基本没有生命危险。”   坂田一郎对自己公司生产的药了如指掌,说得头头是道。既保持了商业秘密,又做了很好的宣传,典型一个商人的特性,凌威听着他的声音,浑厚沉稳,一刹那有一种疑惑,曹龙没有疑点,坂田一郎也很正常,似乎只是为了寻求合作,找到解开怪病的方法。难道自己判断有误。   “坂田先生,井上正雄先生现在可好。”凌威忽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凌威很清楚,井上正雄手里有治疗怪病的药方,这件事的蹊跷之处绝对和他有关,作为幕后指挥,坂田一郎一定会认识他,忽然扭转话题,下意识之下,坂田一郎会有反应。   凌威紧紧盯着坂田一郎的眼睛,反应出乎意料,坂田一郎居然不认识井上正雄,满脸诧异:“井上正雄是谁,我到了建宁就忙于怪病的事,很少和外界交往。”   凌威觉得有点上火,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坂田一郎反应很快,站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道:“凌先生,我听说过你是保和堂的中流砥柱,但愿我们的合作会长久下去,我们会不断推出一些组合好的方剂,绝对无法仿制,效果独特,这样你们和我们公司就可以双赢,越做越大。”   凌威凝眉望着坂田一郎,听着他凌厉的口齿,这无疑是个交际广泛的人。交际广泛?凌威微微一震,井上正雄是很活跃的药材商人,坂田一郎交际广泛,他们又同是日本人,不认识井上正雄才是不可思议。   心头升起一股兴奋,凌威不由得注意坂田一郎的动作,眼睛盯着他的后背,嘴里却漫不经心地说着:“坂田先生,这盆玉竹很雅致,您的品味不错。”   凌威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在欣赏盆景,坂田一郎后背僵了一下,左手迅速摸了一下右手指上的戒指,紧接着戒指碰在茶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坂田一郎大声说着:“只是喜爱罢了,谈不上品味。”   说完,坂田一郎转过身,把两个茶杯摆在茶几上,其中一个向凌威推了推:“凌先生,请用茶。”   “谢谢。”凌威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用嘴吹着热气,淡淡说道:“坂田先生,这茶好像有一股药味。”   “绝对不可能。”坂田一郎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不过稍嫌勉强,大声打着哈哈:“凌先生说笑了,这是消毒过的正宗纯净水,哪里会有药味。”   “是吗?”凌威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缓缓把茶喝了下去,然后站起身,笑着说道:“坂田先生,认识你很高兴,合作的事我们会考虑,先告辞。”   “凌先生请便。”坂田一郎把凌威送到门口,望着他走向大楼的门口,迅速拿出手机:“井上先生,凌威到了医院,好像为了怪病而来。”   “你没有露出破绽吧?”井上正雄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坂田一郎自信地笑了笑,微微有点得意:“您放心,我可是在人际关系上混了半辈子,怎么能让一个小子看出破绽,刚才他还试探着问我认不认识您。”   “你怎么回答?”井上正雄语气有点紧张。   “我当然说不认识您了。”坂田一郎低声笑了笑:“跟我玩突然袭击,嫩得很。”   “笨蛋。”井上正雄低声骂了一句:“一定怀疑你了,他是个看起来懒懒散散,骨子里心细如发的人。”   “没那么严重。”坂田一郎低声说道:“他根本没有察觉,我已经给他吃了药,要不了几天也会收进这里来,进入遥遥无期的治疗。”   “八格牙路。”井上正雄这次是破口大骂:“你这不是故意告诉他是我们做的吗。”   “怎么办?”坂田一郎脸色一阵苍白,语气有点慌乱。   “先稳住,注意观察。”井上正雄声音缓和了一些:“那个制造的地方不要用了,所有设备放到船上生产,如果有陌生人刺探,立即销毁。”   “明白。”坂田一郎低一下头,语气恭敬干脆。   “记住,再出现什么意外,你不要来见我,自己了断。”井上正雄语气寒冷,随着一声轻响,挂断了电话。   凌威出了坂田一郎的房门,立即加快脚步,转个弯走进大厅,楚韵正拿着一个纸杯,一边喝水一边和史长春交谈着。凌威二话不说,夺过纸杯冲进卫生间,手指伸进喉咙轻轻扣了一下,哇的一声吐出许多东西,用纸杯接了一点,返回,交给楚韵:“你立即让他们把这个化验一下,结果出来以后告诉我。”   楚韵也没有多问,端着杯子直接向里面的化验室走去。史长春微笑着看着凌威皱着眉头的脸颊:“发现什么了?”   “一点疑惑。”凌威思索着说道:“当务之急是找到治疗怪病的方法,史院长,等会把一春堂的药让我带回去一点,研究研究。”   史长春微微点头:“都是按照人头计算的,等会让他们多报两三个,药你带走,但是中医追究一种药方的成分是看药渣,这是成品,机器灌装,根本找不到药渣。要想治疗疾病,我看还是从病因抓起。”   病因?这个怪病的病因是在古墓。凌威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脸对着史长春院长:“考古专家里是不是有个叫李峰的人。”   “有,在三楼一号房,你找他干什么?”史长春的话还没有问完,凌威已经消失在楼梯间,脚步声急匆匆向楼上奔去。   第一百零五章 怪病疑云(六)扑朔迷离   三楼,一号房,宽敞明亮,一位六十多岁佩戴着金边老花镜的老人,穿着白底蓝杠病人的服装,静静坐在窗前,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书,正用放大镜耐心观看。凌威走到桌前,轻轻敲了敲桌面:“请问,您是李峰教授吗?”   老人抬起头,目光深邃,眉头有一个明显的川字纹,是经常皱眉思考留下的痕迹。温和地笑了笑:“我就是,小伙子,有什么事?”   李峰,东南大学古汉语系名誉教授,全国知名考古专家,文字专家,擅长古代各种文字的研究,曾经在甲骨文,楼兰文,契丹文等独特文字方面做出过许多重大贡献。   “我是李正教授介绍来的,有几个字想请您看一看。”凌威掏出几张纸条,轻轻放到桌上,用手抚平,现出一个个自己照小木盒内壁刻画的字迹。那个小木盒来自古墓,和怪病有关,刚才不是史长春提到病因凌威差点忘了,李正说过,目前能够解释这些字的只有考古专家李峰。   李峰扶了扶眼镜,凝神看着纸条,脸上浮起一丝兴奋:“小伙子,这些字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位朋友的,原来是在一个陶罐上,我一时好奇画下来。”凌威这些话在李正教授那里说过一遍,脱口而出,“这是一种独特的字,属于一个未知的流派,其渊源无从考证。”李峰教授一边说一般看着纸条,用笔在一张纸上写着:“早年我在老师那里看到过有关注解,不过文字多晦涩难懂,我只能照着字翻译。其中的意思你自己揣摩。”   等李峰教授写完,凌威接过字条和翻译好的文字,草草看了一眼,语句虽然难懂,但绝对没有药方,连药材都没有,最后一张字条李峰可能也无能为力,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凌威有点失望,随手把纸条和李峰翻译的文字一股脑揣进兜里,对李峰教授笑了笑:“谢谢,麻烦您了,李教授。”   “不用客气,有什么疑问尽管来问。”李峰取下眼镜,细心擦着,继续说道:“不过,这些字不要乱传,我的老师曾经说过,这关系到一个秘密,小到一个人的生命,大到一个地区。甚至全人类。”   “太危言耸听了吧。”凌威不相信地笑了笑,作为医生,思维习惯从实际出发,很少毫无根据地凭空想象,因为治病不是实验,没有理论依据想都不用想,人命关天可是大道理。所以,虽然知道一些东西很神奇,但李峰的话也过于吓人,难以接受。   “年轻人,不要过于偏激。”李峰教授还在用心地擦着眼镜,不用看似乎知道凌威的疑惑:“我是考古的,许多古代消失的东西,现代人根本无法解释,比如能够测出地震的地动仪,预测天灾**的*,包罗万象的周易,你现在接触的很可能也是这一类,甚至更加神秘。”   “您接着说。”凌威被李峰严肃的神情吸引,每一个老人就是一段历史,何况李峰是考古的,讲究科学依据,他的见解一定独特可信。   “李正教授前几天和我打过招呼,知道你要来,所以预先我做了准备,查阅了大量书籍。”李峰看了凌威一眼,笑得温和。   凌威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峰见到自己拿来的字一点不奇怪,而且如此高难度的东西,立马就翻译出来,原来早有准备。   “你的字不是朋友的吧。”李峰的目光柔和,有老人特有的深沉:“和南郊古墓的一些文字完全一致,我的老师对这些文字的来历很了解,说得很神秘,我和你一样根本不相信,直到进入南郊古墓,这是我考古生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里面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清楚是什么,但我看到墙壁上零星的图案就明白老师当年的话是真的,那些就是你拿的字,一模一样,他们都认为是壁画。”   “写的什么?”凌威好奇地看着李峰有点惊骇的脸。   “字倒是不可怕,天地玄黄,四个。”李峰稳定一下情绪,戴上眼镜:“我惊诧的是古墓中的气氛,竟然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一具棺木停在正中,好像活的一样,我让他们不要乱动,他们动了,棺材里有一具尸体,浸泡在液体中,我们无意中接触了液体,回来就患病了。”   “还好,这种怪病得到了控制。”凌威庆幸地笑了笑:“已经没有什么传染性了。”   “传染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李峰教授声音低沉:“你不觉得没有传染,患病的人却越来越多吗?”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凌威笑了笑:“而且有了一定眉目。”   “老天爷冥冥之中让你得到这些文字一定有深意。”李峰教授脸色凝重:“记住不要外泄,尤其是坂田一郎那些日本人,这件事和他们肯定有关,我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巧就有了治疗方法。”   “如果请教您的老师,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凌威线条分明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过,您的老师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文字的秘密?”   “老师早已经作古。”李峰教授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死得也是不明不白,好好的一个人,倒在家里的厨房间,面色枯槁,就像风干了一样,那天恰好我也在,临死前他就透露给我一点点,可能是害怕厄运会降临到我身上,他说这种文字有神奇的作用,,但也属于不祥之物,会带来无尽的风波。”   “和医学有关吗?”凌威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和医学无关,既然这些内容会带来麻烦,自己扔了就是,但如果是医学就另当别论了,对于高深的医学,凌威明知前方有万丈悬崖也会跳下去,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寻找心脏移植免疫排斥的药物千年灵芝而跌落悬崖。   “有关,而且很大关系。”李峰教授表情严肃。   “怎么肯定。”凌威疑问更深:“我粗略看了一下,这些字翻译出来也不是太神秘,字里行间没有一个药方。”   “老师早年遇到过会运用这些文字的人。”李峰陷入回忆:“那是在全国动荡的岁月,那个人救活过许多受人尊敬的大人物,他的医术据说已经达到把握生死的地步。”   “您的老师说过这个人是谁吗,一定是个很有名的人物。”凌威眼中充满期待,如果能拜在这样的人手下学医,岂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默默无闻。”李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而且很年轻就病死了。”   “病死了?您不觉得有点荒唐吗。”凌威愕然地张大嘴:一个把握生死的医生病死了,不仅荒唐而且滑稽之极。   “世上的事荒唐的还少吗。”李峰笑了笑,脸色有点沧桑的意味,感叹道:“就像这次怪病,用现代医学来说,细菌和病毒都已经没了,根本没有发病的基础。但我们依然病着,发作起来的症状和原来一模一样。”   “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种怪病从源头上铲除。”凌威自信地笑了笑,他能够在全身瘫痪中坚强地站起来,就有信心更加坚强地走下去,战胜疾病是他作为一个医生的信念,不管是人体疾病还是某些人的心里疾病。   “你小心点。”李峰脸上露出慈爱的神情:“我忘了提醒你,古墓中还有一句话,用小篆雕刻:有阴必有阳,无阳也无阴。”   “什么意思?”凌威念叨了两遍,疑惑不解,阴阳是中医辨证的总纲,有阴必有阳他是知道的,有大必有小,有冷必有热,有老必有少,这是一种哲学,也是天地万物的属性之一。但无阳也无阴是什么意思,亡阴亡阳是绝症,在医学上已经是魂飞魄散。   “我也不知道。”李峰教授缓缓摇了摇头:“但奇怪的是,古墓出现你得到的远古字,但年代只是明朝末年,实在令人费解。”   凌威忽然对古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中有一种探求一下的冲动。这也难怪,任何年轻人心中都会充满好奇,何况这件事还和凌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离开李峰教授的房间直奔楼下,凌威让楚韵拿去化验的东西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叮嘱楚韵继续等,一定要第一手拿到化验单,而且立即把消息通知他。   告别史长春和石天寿,凌威离开医院,一边沿着街道向保和堂走,一部思索着李峰的话,脚步略显沉重,不过要是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心情会更加沉重。   当晚,李峰教授一个人溜出隔离区,这一去竟然杳无音讯,引起考古界很长一段时间的震动。   第一百零六章 怪病疑云(七)怪病缠身   建宁市紧邻太湖,带有江南水乡的风韵,市区的建筑物都不是太高,而且错落有致,偶尔从街边还可以看见一些老式小巷,曲径通幽,令人想起电影里常见的镜头,一个少女打着油纸伞,在蒙蒙细雨中等待着心中的恋人。   夏日将临,姑娘们苗条秀丽的身姿更加毕现,如同湖中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花,清新醉人,走过身边,留下一串江南美女特有的轻声浅笑,仿佛微风拂过,沁人心脾。偶尔几位身材健壮一点北方女子映入眼帘,也是被江南的水润浸染,阳刚中流露着妩媚,别有一番风味。   路边的店铺也装饰得具有独特风格,辉煌大气中又点缀着细碎玲珑的装饰,小而精致的灯笼,别致的霓虹灯,淡雅的贴纸,有江南人特有的细腻。   繁华不失淡雅,艳丽不失清新,这一切都会令任何一个到建宁的人感到心旷神怡,可凌威的心情愉悦不起来,相反有点沉重,自从五年前进入这个城市,这里就和自己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如果说可可是自己的牵挂,现在可可杳无音讯,看来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为何还有一种割不断的感觉,冥冥之中,一个网紧紧罩住自己,有点窒息。   路边饭馆传来一阵蛋炒饭的清香,凌威忽然感到饥肠辘辘,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中午,抬头看了看招牌:温馨饭庄。   信步走进去,在二楼的窗口坐下,,随意点了两个小炒,一碗汤,一碗米饭,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的街道。从上往下看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思绪开阔了许多。   一群人从窗下不远处匆匆而过,凌威愕然地停下筷子,走在最前面优雅地观赏街景的是妩媚入骨的女歌手王月虹,举手投足间婀娜多姿,左边是一个清秀的少女,经常帮她伴舞的楚玉,右边是笑眯眯的韩震天,手里举着一把粉红色遮阳伞,斜撑在王月虹的上方,他自己的身体则露着阳光下,额头微微冒汗。   韩震天身后有几位吊儿郎当样子的青年,似乎是跟班,韩震天向他们一挥手,就有人跑到路边买了冷饮,恭敬地递给王月虹。   这小子什么时候威风了?凌威微微摇头,不过,他在王月虹面前永远那个恭敬温顺的样,改不了。   韩震天烂了两辆的士,打开车门看着王月虹和楚玉上车,自己则和身后的几个人慌慌张张爬上另一辆的士,向天马舞厅的方向驶去。   韩震天刚走,另外两个人又匆匆而过,竟然是工地上的那个青年方进军和医学院的校花,李正教授的孙女李清影,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什么,状态亲密,凌威刚要从窗口向下打招呼,见几个人向方进军走近,他立即又缩了回来,竟然是曹龙和秦于夏,还有那个日本商人坂田一郎。   方进军看到秦于夏下意识地愣了一下,明显有点敌意,坂田一郎则上前一步,和方进军低声交谈着,许久,又递过去一张名片,脸上的笑很灿烂,似乎在商量一件很开心的事,最后亲热地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笑着和曹龙登上一辆银灰色轿车。   方进军手里拿着名片,望着坂田一郎等人消失的方向,呆呆愣了一下,和李清影低声交谈着。凌威很好奇,急忙放下筷子,结账,然后快步跑出饭店。   街道上方进军刚才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凌威微微惆怅片刻,向工地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踏上另一条街道,当务之急是要回到保和堂,等待楚韵的化验结果,平时觉得手机没什么用,陈雨轩要买他都回绝,这个城市没有手机的年轻人屈指可数,他可能算其中之一。现在才有点后悔,要是有手机在手,既不耽误和楚韵的联系,又可以找方进军问一下刚才坂田一郎说了什么,或许可以找到点蛛丝马迹。   二选一,凌威选择了回保和堂,毕竟方进军不是什么大人物,坂田一郎就算找他办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要询问以后有的是机会。   和所有店铺一样,保和堂在下午生意比较少,大家在大声说笑着,陈雨轩心情不错,笑盈盈坐在沙发上,看着梅花手舞足蹈地大声嚷嚷:“赵方*毅,你可不知道,二小姐的舞跳得可棒了,那么多人看着她鼓掌,有的小年轻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也太夸张了。大师姐。”文弱秀气的实习生张峰在一旁轻声说道:“看跳舞哪有淌口水的。”   “反正那么回事,他们瞪着眼和淌口水差不多。”梅花毫不介意地挥挥手继续说道:“我要是有二小姐跳得一半好,死了也甘心。”   “别,别,你死了会有人伤心。”张峰语气调侃。   “谁?”梅花虎着脸,瞪大圆圆的眼睛,显得娇羞可爱:“张峰,是你吗?”   “我可不敢高攀大师姐。”张峰瞥了一眼赵方*毅,拉长声音说道:“是另有其人。”   “我死了,他干嘛伤心?”梅花的话很幼稚,不知是她真的无知还是假装,反正惹得大家一阵哄笑,就连陈雨轩也娇笑连连。   笑声中,凌威从门外走了进来,梅花立即放下其他人,大声叫道:“师傅,你快点过来。”   凌威向大家笑了笑,靠近梅花的桌边,梅花拿着笔在一张处方纸上划了几下,标上一些穴位,有点得意地抬起头:“师傅,这种方法运用子午流注治疗腿部风湿性关节炎,怎么样?”   凌威略一思索,一阵诧异,梅花竟然把自己教的两个激发潜能穴位融于普通针灸中,效果肯定会事半功倍。这点就连自己也没想到,当然梅花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凌威说过大周天针法中的一些诀窍不能轻易在人前显露,梅花的方法掩饰的天衣无缝,大周天针法在不知不觉中就可以运用。   “很好。”凌威赞赏一句,为有这样高悟性的弟子庆幸的同时忽然想起梅花为何要在掩饰大周天针法上下功夫,难道她还怕别人发现。一个刚学针灸不久的小姑娘,谁会注意她。   “师傅,你是不是有点累,到后面休息一下,这里有我们呢。”梅花关切地看着凌威沉思的脸。   “是有点累,我到楼上书房休息一下。”凌威转脸看了看陈雨轩:“二小姐,等会楚韵如果来电话,立即接到书房。”   “知道。”陈雨轩水润的脸颊上浮起一股甜笑,她当然知道楚韵和凌威去调查怪病的事,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打扰他,任由他一个人走上楼。   推开书房门,一股书本的气息扑面而来,凌威心情舒畅了一些,在京都医学院读书时,他的业余时间几乎都是在图书馆度过,许多医学知识也都是从书中吸取,书香让他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把李峰教授翻译过的字条合在一起,篇幅并不长,但意思却是模模糊糊:“天医之道,贵在混沌,混沌开,阴阳立,万物生,百病亦随、、、、、、”   “天医?”凌威凝眉苦苦思索,这个词在华夏医药史上绝对没有,但自己隐约又在哪里听说过,一时想不起来,应该在几年前吧。他又忽然联想到李峰教授说的一句话,是古墓里的,意思和这些字差不多,很难理解:有阴必有阳,无阳也无阴。   凌威的悟性很高,一般医学难题他稍加思索就能迎刃而解,但眼前的文字却让他颇费脑筋,可是和医学有关,他一时又不忍放弃,思绪就像面对一座高山,艰难跋涉着。   思绪在继续,目光漫无目的地逡巡着,对面墙上的山水画依然令人心旷神怡,山水画中那位神秘少女忽然又浮现出来,不是那张笑脸,这次是整个苗条的身影,四周被许多虚幻的点和线包围着,朦朦胧胧。   脑中灵光一闪,凌威下意识地站起身,紧紧盯着那幅画。少女四周的那些线似乎在缓缓流动,每到一个点,那个点就会轻轻闪一下,明明灭灭。他忽然想到了经脉和穴位,中医讲究天人合一,既然人体有穴位和经脉,人体之外为什么不可以有。山川日月,花草树木当然也会有,只是我们看的是整体。   少女周围的线条越来越模糊,整体变得朦朦胧胧,渐渐化着一团雾,若隐若现,飘在山水画的深处,凌威脑海中蹦出两个字:混沌。   中国人在许多方面讲究顿悟,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也是这个道理。一刹那,凌威感觉快要接近一个目标,他压抑住狂喜的情绪,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持心静,他慢慢把思绪和李峰教授翻译的文字柔和,再柔和。   忽然,凌威心中一阵剧烈的呕心,张口差点吐在桌上,他慌忙站起身,冲进隔壁房间的卫生间,剧烈呕吐起来,刚刚呕吐完,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咕噜噜响着,紧接着的是剧烈的腹泻。   过了几分钟,凌威缓缓走出房间,感到头重脚轻,脚底如踩在棉花上一样,浑不着力。凌威是医生,当然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发烧,而且很厉害。   突如其来的高烧,呕吐,腹泻。凌威微微苦笑了一下,他终于知道在长宁医院坂田一郎放在他茶里的是什么东西了。   第一百零七章 怪病疑云(八)   呕吐,是疾病的许多症状之一,凌威见过无数,但自己切身体会得这么深这是第一次,而且是来得深入骨髓,尝到了连苦胆都吐出来的滋味,胃里吐空了,一阵阵抽搐,一股苦味从嗓子眼冒出来,苦得连嘴巴都一阵收缩,要命的是胃依旧在抽搐,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抽出来。   凌威快速拿出两根针,左右手交替,在双手的内关穴各扎一针,强刺激,又在中脘穴和足三里各下一针,心口立即舒服了很多,胃的抽搐明显减弱,缓缓平息下来。   内关穴为人体八会穴之一,功效奇特,对心绞痛,胸闷,呕心呕吐,牙痛等常见疾病都有很好的疗效,平时晕车或晕船,按压几下都能缓解,配合足三里穴和中脘穴,对胃脘痛,,呕吐,呃逆;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几分钟过后,凌威取下针,脑袋一阵阵晕眩,脚步稍微踉跄地走下楼,陈雨轩正和梅花说着话,见凌威满脸晕红,眼神迷离,诧异地说道:“凌威,你没事吧。”   “不要紧。”凌威摆了摆手,显得很无力。轻声问:“楚韵有消息了没有?”   “还没有。”   陈雨轩话音刚落,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凌威扶着配药的柜台,拿起电话:“是楚韵吗?”   “是我。”楚韵的声音很兴奋:“化验单出来了,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我已经知道了。”凌威快速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人,立即回来,记得带上两包一春堂专治怪病的药。”   “搞化验吗,成分太复杂,恐怕很难。”楚韵语气有点疑惑,西药成分的化验很简单,几种化学物质很容易分清,可中药成分太复杂,就算可以按照氨基酸等活性物质分类,但什么药组合根本无从得知。古代中医想偷学别人的秘方往往是观察一些人家熬药倒掉的残渣,从中揣摩。一春堂都是机器熬好药统一灌装,连药渣都没有,更是无从寻根问源。   “我自己用,你快点回来。”凌威语气急促,放下电话,身体倚在柜子上,晃了晃。   “梅花,扶凌威坐下。”陈雨轩大声吩咐。梅花立即过来,扶着凌威缓缓坐在椅子上,陈雨轩抬起右手,把了把脉,脸上露出一阵惊诧,上次中医会诊的时候她也去了,怪病的症状很特别,尤其是心经的火特别旺,肝脾不和,发烧,脉尤其宏大。   “你、、、、、”陈雨轩神情紧张,双眼瞪得老大,充满惊骇。   “没关系,又不传染。”凌威勉强站起身:“我到后面休息一下就好了。梅花跟我来”   梅花扶着凌威向后院走去,赵方*毅和张峰关切地跟过去,刚走了几步,就被陈雨轩挡了回去:“时间差不多了,你们继续收拾一下,可以下班。”   “时间还早,怎么就下班了?”赵方*毅诧异地看了看门外,刚刚傍晚,夕阳还很强烈。   “叫你下班就下班,哪来的废话,关门。”陈雨轩一反常态的烦躁,向赵方*毅挥了一下右手,快步向后面走去,用力过猛,扯动了左半身的伤口,痛得咧了咧嘴。   回到后院的房间,凌威再也支不住了,一下子扑倒在床上,休息一下,翻了个身,低声说道:“梅花,三阴交穴,期门穴,少海穴、、、、、、”   梅花拿出一盒消过毒的钢针,犹豫了一下:“师傅,什么病,下针的手法和深浅你还没说清楚。”   “去心火,调脾胃,顺肝气。”凌威心中越来越烦躁,意识也有点模糊。   “我来吧,我了解病情。”陈雨轩接过钢针,小心地在凌威腿部三阴交穴下了一针,下针是用最谨慎的手法,左手按住穴位附近,右手下针。   陈雨轩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下针,心情沉重无比,就连小小的钢针都显得很沉,每下一针,她都弯着腰,细心观察手指和针的触感,体会针尖的生涩和润滑,当感觉到得气的时候,再进行下一个穴位的针灸。   陈雨轩弯着腰,左边的伤口一阵阵疼痛,但她的左手臂依然伸得笔直,手指坚定沉稳地按在穴位上,右手缓缓下针。汗水沿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床单上,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梅花递过毛巾,陈雨轩立即摇了摇头:“你别管我,观察凌威的脉搏,看看心火是不是降了点。”   “好像好了一点,脉搏稳了许多,不过还是比较宏大。”梅花观察了一会,轻声说道:“肝气平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不可大意,这病很难缠,按理说已经没有传染性,不知凌威怎么得来的。”陈雨轩下完最后一根针,直起腰,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一口气,脸上浮起疲惫的微笑。   “二小姐,你的意思是这病传染,莫非就是外面说的怪病。”梅花下意识退后一步。目光有点惊恐。这也难怪,和所有的怪异事件一样,政府封锁消息。外面就会传得沸沸扬扬,令人惊恐是难免的,有的说死了很多人,疾病正在快速蔓延,更夸张的就是建宁市就要毁灭了,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还有人说南郊古墓是古代一位神秘人物的坟墓,和埃及法老古墓一样,有诅咒,不仅挖掘古墓的人,就是他们的家人都有生命危险,而且现代医学治不了。   “你害怕了?”陈雨轩目光明亮地看着梅花。   “有点。”梅花腼腆地笑了笑,又挺了挺微微隆起的胸脯,倔强地说道:“二小姐都不怕,我怕什么。”   陈雨轩看着梅花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扑哧一声笑起来:“其实我也怕的,不过有些事我们必须做不是吗?”   “是的。”梅花望了望正在沉睡的凌威,稚气带着点妩媚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凌师傅对我们保和堂有大功,又是我师傅,我们当然要这样做。”   “你这话还像我们保和堂的弟子,凌威不是主张亲如一家吗,一家人面对疾病怎么能有丝毫犹豫,就算传染又能怎么样。”陈雨轩拿起一条柔软的毛巾擦了擦凌威额头的汗水,小心细腻。   “二小姐,你喜欢他。”梅花歪头看着陈雨轩,目光意味深长。   “鬼丫头,你知道什么。”陈雨轩娇嗔地白了梅花一眼,脸上飞过一抹红霞。   女孩子的心是敏感的,连梅花都能看出来,陈雨轩自己岂能不知,只是和凌威接触得越多越觉得他难以捉摸,就拿祝玉妍来说,富家千金,性格温柔,对凌威也是一往情深,在永春岛的舞会上,祝子期和祝玉妍就等着凌威一句话,然而凌威却犹豫了,几天过后,就和祝玉妍变得如同路人,至于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只是从凌威偶尔痛苦的眼神中,陈雨轩看出点蛛丝马迹,凌威不是无情,而是感情丰富。   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清脆的脚步声,楚韵苗条的身影快速闪了进来,神情焦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汗水,几缕秀发紧紧贴在鬓角,娇嫩的面部皮肤绷得很紧,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凌威,劈头就问:“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陈雨轩开口先打消楚韵的顾虑,接着说道:“经过刚才的针灸,脉象平和了很多。”   “把药让他服下。”楚韵情绪缓和一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个密封塑料袋,里面是熬好的暗黑色药液。   陈雨轩小心地取下针,轻声说道:“他好像在沉睡,很累的样子。”   “吃完药再说,不能大意。”楚韵语气干脆:“这药暂时可保性命无忧,叫醒他。”   在陈雨轩轻轻的摇晃下,凌威张开眼,微微吃力地坐起来,对着楚韵苦笑了一下:“我猜到那个坂田一郎在茶里下了什么东西,没想到如此厉害,刚喝完我就出来吐了,还是患上了这种病。”   “你是故意的,你神经是不是有毛病。”楚韵忽然大声叫了起来,挥舞着手:“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很重要,保和堂需要你,千千万万个病人需要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事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如果出事了我如何向厉副市长交代。”   楚韵一反常态,平时的端庄稳重荡然无存,脸色艳红,情绪激动得有点失控。凌威望着她关切的目光,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楚韵微微愣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情绪有点过,眼中闪过一丝少见的娇羞,放缓声音:“接下来怎么办?”   “第一,要找到治疗这种病的药方,不然现有的患者就会永远受那家日本公司控制。”凌威似乎早就有了想法,脱口而出:“第二,立即查这家公司,从源头上销毁他们依据古墓细菌制造的新细菌。”   “第一条要慢慢想办法。”楚韵思索了一下:“第二条必须现在就做,我向厉副市长请示一下,安排人手。”   “越快越好,你现在就去,以免夜长梦多。”凌威线条分明的脸颊上露出一阵坚毅,果断地说道:“这里不用你担心,我看了病历,喝了这种药会昏迷一天,我醒来后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   “我把药温一下,效果会更好。”梅花拿着药,微微低着头,退了出去。   凌威看了梅花一眼,觉得小丫头的动作有点怪异,却看不出究竟怪异在哪里。   第一百零八章 怪病疑云(九)   天还没有黑,开源娱乐城二楼的一个房间内,已经春意荡漾。   两具白皙的身体在床上不断缠绵着,翻滚着,忽然轻柔如春风细雨,忽而粗野如万马泵疼。井上正雄修长的身体随着各种不同姿势的交换,肌肉突起,显得雄壮有力,一种征服的快感随着女人的声声娇*啼在他体内升起。   井上正雄记得中国有个修道者的一句名言:生我之门,死我之户,指的就是女人,意思很明白,好色会让你死在女人生你的地方。井上正雄却认为此话不然,既然能生,就让她生生不息,有了采补的方法才能明白女人是世间最好的灵丹妙药,他几乎每夜都离不开女人,当然女人要天天换,不然就算你体格健壮如相扑手,也吃不消井上正雄两晚的折腾。   几十分钟的交*合,井上正雄微微出汗,身下的女子却已是大汗淋漓,井上正雄把女子双腿弯曲,膝盖压在胸前,采取俯卧撑的姿势,挥动他粗大的家伙,长驱直入,勇猛有力地一阵猛攻,女子大腿的肌肉一阵阵颤抖,嘴唇动情地哆嗦着,鼻翼煽动,眼神迷离,春水泛滥。   这是采补的最佳时间,井上正雄立即凝神静气,采用吸提撮闭的方法把女人的阴柔气息吸入体内,沿脊柱而上,从头顶百会穴回归丹田。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稍一愣神,翻身下床,拿起手机。听完汇报,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匆匆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昏睡在床的女人,大步走了出去。   井上正雄不喜欢关手机,他认为时间就是效率,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手下都可以向他请示,每一件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他的信条就是干净利落。任何事都要抢在对手前面。无论是招财进宝的生意还是杀人放火的买卖。   沉着冷静也是他的个性之一,即使被手下从春梦中惊醒,他也会心平气和地说话,冷静地分析。然而今天却很例外,他忽然感觉到满腔怒火。   七号贵宾房,井上肖英趴在一本厚厚的古籍上聚精会神地寻找着。见井上正雄进来,抬头看了看,坐正身躯,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你好像不高兴。”   “这帮王八蛋。”井上正雄觉得中国的这句话骂人确实痛快,气得漂亮的八字胡都有点张扬,大声说道:“竟然在凌威的身上下药,这不明摆着说怪病的事是我们筹划的吗。”   “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也无法根除这种怪病,难免引人怀疑是我们故意控制病人。”井上肖英把一杯茶推到井上正雄面前,让他缓解一下心情。   “如果一春堂能够彻底治疗怪病,就没人怀疑了。”井上正雄点了点头:“叔叔,你找到那味药没有,我没想到得到了古方,还是没用。”   古方当然就是小泉明志从刑家兄弟手里抢来的药方,可是在实际运用中一味药材竟然找不到,变成目前怪病难以除根的尴尬局面。井上正雄倒是诚心想让曹龙扬名立万的,偏偏天不答应,寻遍古籍那味药竟然没有记载。   “暂时没找到,我打电话回去,那边也在研究,。”井上肖英微微思索着:“坂田一郎一直在做实验,或许会另辟蹊径。”   “您确认那味药叫离心木。”井上正雄忽然转脸看着叔叔,神色疑惑。   “绝对不会错,我研究古字一辈子了。”井上肖英肯定地笑了笑:“而且既然这个古方提到,这味药也就一定存在。”   “当务之急,要抢在凌威之前找到怪病治疗的完美药方。”井上正雄把茶杯在桌上顿了一下,语气坚决。   “等会,你认为凌威能凭自己的实力找到完美的药方?”井上肖英好奇地看着井上正雄,脸色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凌威是个怪才,深不可测。”井上正雄想起凌威最近的表现,语气有点敬佩:“他是我见过的最出色中医人才。”   “有意思。”井上肖英脸上浮起得意的微笑:“我们培养曹龙,是为了寻找中医人才为我们冲锋陷阵,追寻另外半张长生不老配方,我看凌威更加合适。”   “绝对不行。”井上正雄立即大声否决叔叔的想法:“那样会养虎为患,凌威的身手也不好对付。”   “身手?匹夫之勇何足道。”井上肖英轻蔑地笑了笑:“再说,就凭你阴阳采补的功夫,放在古代传说也是一流身手,难道还怕他。”   “叔叔说得也是。”井上正雄微笑着,手掌一用力,厚厚的玻璃杯立即被捏得粉碎。   井上肖英满意地看了看侄儿,微笑着:“凌威是不是怀疑到坂田了。”   “是的,他正在调查。”井上正雄拿起手机,不屑地笑了笑:“不过,我的几个电话就会让他没有任何靠山,凌威在病中,总不至于自己调查吧。”   井上正雄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他刚到中国就知道上下打点的重要性,许多机关要员没少拿他的好处,如此小事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在中国打个官腔就能让普通老百姓跑断腿。   打完手机,井上正雄情绪平静了许多,重新倒一杯茶,慢慢闻着袅袅茶香,思绪好像活跃了很多:“叔叔,你看是不是还要进南郊古墓查一下,是否有离心木的蛛丝马迹。”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井上肖英摸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深邃:“不过,那里已经被封,进去不容易,必须晚上行动,而且你和小泉明志许多人认识,就不用去了。”   “知道,我让小林光大去,那小子身手不亚于小泉明志。”井上正雄用人有独到的方法,立即有了最好人选,阴阴地笑了笑:“还有那个凌威,如果逼急了,我在一春堂的药里加点东西,让他慢慢消受到死。”   夜色阑珊,楚韵神情失落地站在街头,游目四顾,一阵茫然。从保和堂出来,她就直奔市政府,厉副市长在外地处理一个事故,打了手机,让楚韵找几位小负责人商量。   楚韵跑了好几个科室,答案几乎千篇一律,这件事有关中国和日本的友好关系,仅凭凌威一面之词,无法进行调查。也不利于外国商人在当地投资的积极性,必须慎重再慎重。   楚韵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打官腔,理由都是冠冕堂皇最好的回答也就是市长办公室一位秘书的话,等厉副市长回来研究研究。   楚韵不知道回去如何向凌威解释,出了市政府,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夜幕降临,一对对红男绿女从身边走过,留下一串低低的笑声,酒吧轻缓的乐曲和附近舞厅快节奏的摇滚掺和在一起,伴着闪烁的霓虹灯,有点怪异。   一辆轿车悄然在身边停下,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如花般笑脸,柳叶眉丹凤眼,秀发黑亮,轻轻披在肩上,声音清脆:“楚韵姐,到哪去,我送你。”   “小曼,是你啊。”楚韵微微一震,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微微笑了笑:“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吃完饭了吗?”叶小曼看着楚韵紧锁的眉头,轻声询问。   “还没有。”楚韵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   “我请客。”车门打开,叶小曼轻步下车,倚在车门上,清丽怡人。   “没什么味口。”楚韵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叶小曼目光真诚,在她生命中,楚韵就是真正的白衣天使,楚韵的事就是她的事。   “你帮不上忙,凌威病了。”楚韵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那个保和堂的凌威。”叶小曼眉头微皱:“有点傲,都是医生,一点小毛病不要紧吧。”   “为了寻找怪病的渊源和治疗方法,他不小心自己得了那种怪病,现在正在想办法。”   “以身犯险,这是兵家大忌,找方法大可以用病人实验。”叶小曼眼中有点讥笑:“我看凌威脑袋有毛病,你犯不着为这种人担心。”   “小曼,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说他。”楚韵语气认真严肃。   “为什么?他做了傻事还不能让别人说。”叶小曼不解地挑了挑眉梢。   “别人能说他的不是,甚至于骂他,但你绝对不可以。”楚韵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质疑。她不想叶小曼和凌威相互对立,将来一旦知道叶小曼移植的心脏属于凌威最心爱的可可,如何面对那种尴尬。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跟我去吃点东西。”叶小曼见楚韵说得煞有其事,微微笑了笑,她才懒得管凌威。   “我发愁的也并不是全为了凌威。”楚韵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微微叹息一声:“凌威让我找人调查一家日本公司的底细,厉副市长不在,别的人相互推诿,错过了时机,他们一旦警觉,这件事就很难办了。”   “就这点小事,你怎么不找我。”叶小曼笑得如春花绽放,一把把楚韵拉上车:“走,边吃边聊,包在我身上。”   “你行吗?”楚韵知道叶小曼手下三教九流都有,但还是有点担心,对付的毕竟不是生意场上的人,坂田一郎的狡猾和精明,就从他的演技上就能看出来。貌似一个诚实的商人,手段却阴险至极。   “没问题。”叶小曼手握着方向盘,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只要你说一个名字,我连他的祖坟都能挖出来。”   第一百零九章 怪病疑云(十)   一天的昏睡,虽然凌威预先交代过,服药会有这种现象,但陈雨轩还是忧心忡忡,夜里只是在凌威床边打了一个盹,她不放心别人照顾,每隔一个小时就观察一下凌威的脉搏和呼吸,以及心跳等生理特征,还好一切正常,只是心火依旧旺盛,不时说两句胡话。   天刚蒙蒙亮,陈雨轩了无睡意,站在窗前,听着凌威微微的鼾声,望着外面灰蒙蒙的景色,清晨特有的那股清新扑面而来,陈雨轩的心微微颤动,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孩守候,自己彻夜难眠难道仅仅为了担心,还是在期待着什么?   耿忠老夫妇总是在这个时候打开门,走出院子去河边散步,两个人依偎着,轻声交谈,陈雨轩一直觉得他们两气质不凡,不是乞丐,可是进保和堂的时候确实是乞丐打扮,他们要是伪装,进保和堂干什么?不仅无利可图,而且耿忠还不停干活…   两位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后院门口,陈雨轩心中忽然掠起一股孤单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到老的时候会是谁陪着一起散步,一起看日出日落。前几天哥哥介绍一个对象,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见个面。   另一个房间的门吱嘎一声打开,梅花走了出来,一身运动服,显得朝气蓬勃,在一棵花树下站定,练了一会凌威教的五禽戏,紧接着就是跆拳道,拳脚飞舞,虎虎生风,陈雨轩忽然感觉到梅花刚刚学了不久,但功力不比自己弱多少,如果真的交手,自己未必胜得了这个小丫头。   梅花练完跆拳道,天已经放光,孙笑天首先急匆匆跑过来,进院就大声嚷嚷:“凌威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是刚才在早点铺遇到张峰才知道。”   “小声点。”梅花噘了噘嘴:“昨天你不在,事情急,没有通知你,没生命危险,上午应该醒来了。”   “我去看看。”孙笑天拔腿就向凌威的房间冲,梅花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低声说道:“二小姐在照顾,你别太莽撞。”   “说得也是。”孙笑天滑稽地挠了挠头:“要是看到不该看的就不好了。”   陈雨轩看着梅花和孙笑天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孙笑天脚步犹豫。她不由得推门出去,对着两人笑了笑:“二位,早。”   “二小姐,昨晚睡得好吗?”梅花指了指凌威的房间,忽然觉得有语病,似乎陈雨轩和凌威有暧昧似的,梅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昨晚我基本没睡。”陈雨轩抬手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额头刘海,轻声说道:“凌威睡得很沉。”   “他的病不要紧吧。”孙笑天担忧地看着陈雨轩,他不是医生,自然无法判断。   “心火还很大,心神不安,其他没什么要紧。”陈雨轩安慰地向着孙笑天笑了笑:“不过,凌威的病不要传出去,就说是受了风寒,知道吗。”   “知道。”孙笑天眨了眨眼,聪明人不用多说。他眼珠转了转,回身又向院门外走去。耿忠老夫妻散步回来,站在门前微微笑着。老太太看着孙笑天,轻声说道:“孙笑天,怎么不进去看看凌威。”   “不用了。”孙笑天笑得有点狡黠:“您不是说吉人自有天相吗,凌威的命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帮得了忙的。”   “小子进步很快。”耿忠眼中露出赞许的光芒。   两位老人和当初刚进保和堂判若两人,耿忠做事勤快耐劳,还有点受苦的乞丐影子,老太太就完全不一样,向任何地方一站,就和附近的环境融为一体,看起来十分自然,但也很难让人留下什么印象。两人似乎普通得如一缕微风,不着痕迹。   唯有孙笑天知道,老太太就是个莫测高深的人,整天浇花扫地,漫不经心,可自己提出有关相术的问题,她随意一句回答都够想上几天,要不是这位老太太,孙笑天才懒得进保和堂。他原本学的经济管理,不感兴趣才放弃,选择行走江湖,何苦挑起保和堂这个经济重担。   孙笑天刚离开,楚韵就急匆匆走进院子,和陈雨轩打了声招呼,把一个包提进凌威的房间,打开,是许多药品,陈雨轩惊讶地说道:“楚韵姐,好像都是急救药,用不着吧。”   “你这里毕竟是中药铺,我怕出现更多的意外,有备无患。”楚韵温和地笑了笑,柳眉杏眼间带着笑意:“雨轩,你没睡好吧,休息一下,这里我来照顾。”   “凌威不醒来,我没心情休息。”陈雨轩微微摇了摇头:“我去让梅花弄点吃的来。”   早餐用不着太精致,何况两人也没什么味口,只是喝了点牛奶,吃一小块千层油糕,就算对付过去了。   保和堂前面的大厅开始有病人光顾,陈雨轩吩咐梅花和其他人照应,就说她在养伤,任何人都不见。   没有人打搅,后院一片宁静,两个人静静坐着,忽然一时无语,只有凌威偶尔的一两句胡话,陈雨轩疑惑地说道:“他在说什么,一直在念叨两个字。”   “是可可吧。”楚韵不用听也知道,她的柳眉深深锁起来,她经常照顾叶小曼,叶小曼也会在下意识提到小威,,这一切是缘还是孽,无人知晓。两颗深爱的心冥冥之中还在呼唤。   “可可。”陈雨轩低声念叨着,不明白什么意思,刚要再次追问楚韵,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门传过来,直奔凌威的房间,陈雨轩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开门,一位圆脸大眼的姑娘站在门前,身后跟着一位大辫子少女,陈雨轩诧异地叫了一句:“祝玉妍,怎么是你?”   “凌威是不是病了?”祝玉妍声音清脆,单刀直入进入正题。   “你怎么知道?”陈雨轩有点奇怪,这件事守得很严,陈雨轩一再叮嘱不要外传,祝玉妍在永春岛怎么会知道消息。   “让我看看。”祝玉妍没有回答陈雨轩的话,而是透过陈雨轩的肩部,有点焦急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凌威。   “祝姑娘,我也知道你一片心意,可是你和凌威好像误会很深,凌威的病我们也没有把握,还是尽量减少刺激。”陈雨轩挡在门口,话说得很婉转,意思明了,既然你们有矛盾,就不要刺激病人。   “小姐,我们回去吧。”朱珠拉了拉祝玉妍,低声说道:“陈二小姐说得有道理,如果刺激凌威,一份好心倒变成了坏事。   祝玉妍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一点,商量着说道:“陈姑娘,我就看看他行吗,不会惊醒他,,马上我要离开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祝玉妍的话有点楚楚可怜,柔肠百结,陈雨轩最听不得软话,立即让开身,轻声说道:“你就看看他,暂时不会醒。”   “谢谢。”祝玉妍缓步走到凌威床前,和楚韵打了声招呼,然后紧紧注视着凌威,凌威的眼睛紧紧闭着,看不到那种深邃的目光,线条分明的脸颊也没有了平时的刚毅,嘴角微翘,带着柔和的微笑,竟然有一点天真。   祝玉妍心中一阵酸楚,无论如何,还是忘不掉他。一个小时前还在永春岛的沙滩和朱珠大骂凌威不解风情,莫名其妙。接到电话却忽然魂不守舍,慌慌张张和朱珠爬上快艇,直奔保和堂。   世上有许多事不是用道理可以说得清的,尤其是感情,彻头彻尾就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冲动,也正因为有激情和冲动,年轻的岁月才多姿多彩。   “他心火是不是很大?”祝玉妍声音轻柔。   “是。”陈雨轩微微有点奇怪,祝玉妍怎么知道凌威心火旺,,不过没有追问,继续说道:“我们正在想安定心神的方法。”   祝玉妍没有再说话,缓缓取下脖子里的金链子,下端是那块紫色玉佩,她万分轻柔地把玉佩挂在凌威胸前。   紫玉佩,安定心神,凉心去火,对于凌威确实最恰当不过,陈雨轩都暗暗后悔,自己脖子上也有一小块,为什么没有想到让凌威戴上。   “谢谢你,祝姑娘。”楚韵也知道紫玉佩的神奇,由衷地笑了笑:“我们一定会尽力让凌威早点恢复,还要找到在凌威身上下病菌的人。”   “凌威是被人害的。”祝玉妍猛然转过身,眼中寒光闪闪。   “我们正在调查。”楚韵看着凌威床前的中药,思索着说道:“基本锁定目标。”   “是谁?”祝玉妍声音干脆,紧紧盯着楚韵秀气的脸颊。   “祝姑娘,你就不用问了,我们自己会处理。”楚韵不想祝玉妍插手,既然凌威和永春岛表现得格格不入,就无法判断永春岛是否会对保和堂不利。   “告诉我,是谁?”祝玉妍固执地盯着楚韵,目光锐利:“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坂田一郎,一个商人。”楚韵犹豫了一下:“不过这件事还没有确定,我们必须摧毁他们实验细菌的基础,才能避免这种怪病的细菌继续为祸人间。”   “我不管什么为祸人间。”祝玉妍声音忽然变得很冷:“只要凌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这个叫坂田的家伙不得好死。”   第一百一十章 怪病疑云(十一)   意识在不停飘荡,凌威如同走在无边的旷野,漫无边际,没有风,也没有阳光,一切朦朦胧胧,恍惚间,一位少女在轻声歌唱: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歌声如湖水,轻柔荡漾,太湖也真的好美,凌威面前出现万顷碧波,翠柳依依山色蒙蒙,一艘画舫掠过前方,画舫上站着一位少女,居然是祝玉妍,圆圆的笑脸带着妩媚,正要考虑是不是打招呼,祝玉妍忽然瞪起眼,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仔细观看,祝玉妍忽然变成一位少女,如诗如画,如兰花般卓立,竟然是叶小曼,他怎么会在这?凌威思绪继续飘荡,叶小曼的脸也在变,变成一张温柔如春风的娇颜,凌威大叫一声,可可,一下子飞奔过去,也顾不上脚下的湖水,身子猛然向下沉去。   奇怪的是,湖水不仅不是冰凉,反而一片滚烫,一股热量从外到里,点燃了心中的火焰,紧接着从里到外,熊熊燃烧起来,烧得骨头都要融化了。   一种烦躁感灌满全身,几乎要在烦躁的感觉中爆炸,忽然,胸口一阵清凉,如秋天清晨的露珠,那股清新*四处散开,体内的闷热和烦躁一扫而空,心旷神怡,凌威的思绪也渐渐开始凝聚,脑中一片明朗,人也慢慢醒过来,耳中听到楚韵和陈雨轩的对话声。   “楚韵姐,调查的事办妥了吗?”   “市里找不到人,还好,叶小曼答应帮我办。”   “叶小曼?”陈雨轩惊讶地叫了一声:“她怎么会帮我们的忙。不是和凌威格格不入吗?”   “凌威的事她一定会帮。”楚韵说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陈雨轩问出了凌威心中的问题“不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楚韵的语气有点莫名其妙的哀伤。   “凌威好像和富家女有缘。”陈雨轩微微感慨:“刚刚是祝玉妍,现在又冒出个叶小曼。”   “还有你,也算一个。”楚韵低声笑起来。   “我哪里能入人家的眼。”陈雨轩咯咯笑着:“楚韵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凌威不能再听下去了,接下来都是女孩家的悄悄话,偷听未免有失君子之道。他动了动身体,陈雨轩和楚韵立即警觉起来,一起看着凌威,陈雨轩轻声叫了两句,凌威缓缓张开眼,一副刚刚醒来的茫然样子:“我睡了多久?”   “还不到一天一夜。”陈雨轩欣慰地笑了笑,根据医院的观察,这种怪病服完药最少也要睡上一天一夜,凌威的情况显然很好,醒过来很快,说明药对他很有用。   “我刚才全身发烫,不知为什么忽然胸口一片清凉。”凌威手臂向后用力,从床上坐起来,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胸口,神情一震,竟然是那块古玉佩,他立即诧异地看着陈雨轩和楚韵,满脸疑惑,他当然知道这块古玉佩可以安心宁神,对去心火有奇功,关键是这块祝玉妍的玉佩刚退回去,怎么又挂到自己的脖子上。   楚韵和陈雨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她们知道凌威骨子里有点傲,不喜欢受人恩惠,祝玉妍这块玉佩此时此刻有保命的功效,救命之恩,凌威如何承受得起。   “究竟怎么回事?”凌威有点不耐烦,声音提高了许多:“是不是祝玉妍来过了。”   楚韵和陈雨轩还没有回答,门口响起孙笑天爽朗的笑声:“怎么,凌大哥生病,有佳人相救还不乐意,太矫情了吧。”   “是你?“储运和陈雨轩异口同声,诧异地看着一脸微笑的孙笑天。这家伙永远一脸微笑,配着秀气的脸颊,看起来有点轻浮。   “是我通知的祝玉妍。”孙笑天说得轻松,似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为什么?”凌威语气有点不悦,拧眉盯着孙笑天,楚韵和陈雨轩也是一脸不解。   “先不要问为什么。”孙笑天摆了摆手,依然微笑着:“你们说祝玉妍的这块玉佩对凌大哥有没有用?”   “这还用说。”陈雨轩脱口而出:“刚好可以降低心火,安定心神。”   “这不就得了。”孙笑天摊了摊手,好像大家都很蠢,就他一个人明白道理的样子。   “是你去求祝玉妍的?”凌威手握着紫玉佩,目光深沉。   “没有啊,我只告诉她你病了,心火旺,胡言乱语,快要完蛋了,她就来了。”孙笑天一副冤枉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提过紫玉佩。”   “那她为什么给我。”凌威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许多事,往往我们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明白。凌威是个做事慎重的人,这也有个致命的弱点,考虑得过多,往往忽略了自己的直觉和情感。   “凌大哥,不是我说你,你的智商很高,情商可就太低了。”孙笑天遗憾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得凌威直翻眼,不知如何回答。孙笑天手段不是太光彩,但那也是一片好意。   陈雨轩性格开朗,首先被逗得大声笑起来:“孙笑天,你不是专门来调侃凌威的吧。”   “我差点把正事忘了。”孙笑天一拍脑袋,大声笑道:“大厅里有人找你,我来通知你一生。”   “我不是吩咐过不见客吗?”陈雨轩摆了摆手。   “这人说你一定会见他。”   “是哪样的人?”陈雨轩一脸好奇,什么人自己非得见不可。   “他的名字很怪。”孙笑天滑稽地笑了笑:“姓阴,叫阴雨。”   “二师哥。”陈雨轩高兴地大声叫起来,拿出一串钥匙交给孙笑天:“请他到楼上书房等我,马上就来。”   “你二师兄?”凌威扬了扬脸:“他是为那本叶小曼送的古籍神农本草而来。”   “是的,但也恰好可以帮我们的忙。”陈雨轩高兴地看着凌威床头的药液:“有了他,我们就可以知道一春堂的药液什么组合。”   “这种药至少十几种组合,他如何能得知。”凌威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鉴别药液的原材料。   “用嘴尝。”陈雨轩得意地笑了笑:“难道你认为药王的弟子是浪得虚名吗?”   “用嘴?”楚韵也感觉到不可思议,眼睛瞪得老大。   “这就是中华名族的神秘之处。”陈雨轩提起师门很骄傲:“你们应该知道中医的祖先吧。”   “传说中的炎帝神农。”楚韵笑着说道:“这个我懂,传说神农尝百草,创立了中医的药物体系。”   “据说神农有水晶肚,每一种药草在身体里的变化都可以看得清楚,他就把药性记下来,这就是中医最早的药物名著,神农本草。”凌威对中医比楚韵知道的要多很多,接着说道:“他又根据药物在身体内一定位置的停留创立了经脉,所以被誉为中医的鼻祖,可惜最后他还是因为尝了药性很烈的断肠草,来不及服食解药,最后死在西北的一处高山上,后来那里就成了有名的神农架。”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楚韵感叹道:“为了天下苍生,舍生忘死,千古留名。”   “神农就是我们药王们供奉的先贤。”陈雨轩语气恭敬:“二师兄从尝百草中得到启发,他开始研究药物在体内行走的感觉,采用中国道家静坐的方法,返观内照,没有传说中的水晶肚,竟然也体会到药物在的变化,他先一种一种尝,后来就组合尝,现在可以把十几种药材组合在一起,一个个分出来。现在在师傅那里专门负责寻找新药材。”   凌威的眼睛立即明亮起来,他对中医的神秘之处充满好奇,同时也是个不断探索的人,不然短短几年他通过书籍和一些实践也不可能达到中医高境界,陈雨轩对二师兄的介绍,立即有一扇大门在凌威心中打开,神农是中医的根源,如今药王的弟子接近神农的境界,他岂能放过这次机会。他有点迫不及待,一下子跳下床:“我们快点去见你的师兄。事不宜迟,先搞清楚一春堂药液的成分,寻求治病的良方。”   “你的身体、、、、”陈雨轩担心地看着凌威有点虚白的脸颊,高烧过后,无论怎样健壮都会气血亏虚,略显苍白。   “没事,一春堂的药还挺管用。”凌威挥舞了一下拳头,做了几个五禽戏动作,“如此药效,为何难以除根。反而长期服用。”陈雨轩疑惑地说道:“按道理既然能调理好气血,就可以完全康复。”   “我想保和堂也不是故意。”凌威忽然自信地笑了笑:“我们必须解开这个谜团,现在找到了生病的根源,就要接近真相了。”   “好,我们先见见我的师兄,药王的得意弟子。”陈雨轩扬了一下披肩秀发,领先快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怪病疑云(十二)尝百草   书房的门敞开着,陈雨轩等人走进去,梅花恰好把一杯茶放在桌上,桌边坐着一位中年人,见陈雨轩进来,抬头打了声招呼。脸颊消瘦,显得很长,眼睛更显得大而有神,面前摆着叶小曼送给凌威的古籍,神农本草。   “二师哥,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去接你。”陈雨轩有点撒娇地晃了晃中年人的肩膀,,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凌威记得陈雨轩说过在药王那里学的知识都是师兄教的,这位一定是她的半个师傅。   “你还不知道我吗,不喜欢排场。”中年人笑得一团和气:“坐船来的,一路游山玩水,自在。”   “二师兄,我来介绍一下。”陈雨轩高兴地拉着中年人的手,指了指凌威和楚韵:“楚韵,医科大学高材生,主攻心脏手术,凌威,我们保和堂中医师,顶梁柱。”   “幸会,幸会。”中年人站起身,客气地和凌威还有楚韵握了握手,笑得温和:“我叫阴雨。”   名字有一种潮湿的意味,但人却很阳光,笑得也算灿烂,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您请坐。”凌威客气地说道:“听陈雨轩说她的许多药物知识都是您教的,称呼您一声老师不为过。我们可能要麻烦您,向您讨教一些知识。”   “不敢当,不敢当,就像雨轩一样,叫我二师哥吧。”阴雨客气着,显得有点儒雅:“有话尽管说,我们相互学习,相互切磋。”   阴雨很谦虚,不是客套的那种,是发自内心的谦虚,一脸坦诚的微笑,一个追求当年神农境界的药王弟子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只有胸怀天下才能兼顾苍生,越是水平高的人越觉得学无止境。   “这本神农本草还可以,我刚看到就通知你了,我这个小师妹够意思吧。”陈雨轩大声笑着,洋洋自得。   阴雨一辈子和药材为伍,读遍各种中医典籍,岂能不知道这本书的宝贵之处,所以,刚接到陈雨轩的电话就立即动身过来,刚才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发现了许多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书,呵呵笑道:“雨轩,这次真的要谢谢你,这本书让我打开了通向神农的大门,里面记载了每一种药在体内的运行细节,而不是像现代书本那样,只说一下药物归于哪条经脉,药性如何。”   “可惜,这本书不是我的,不然就送给你。”陈雨轩来了个空头人情。   “不是你的?”阴雨有点疑惑地说道:“这么宝贵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也是上百万,它的医学意义不可限量。”   “这书是我的,您要是感兴趣,可以送给你。”凌威微微笑了笑。他倒不是过于慷慨,而是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脱口而出,全无做着。   阴雨露出欢欣的微笑,手指轻轻敲打着泛黄的书面:“凌兄弟,我可不是贪心的人,这种古籍可遇不可求,我在这里研究几天就可以了,你要是有什么疑难尽管问我。”   投桃报李,这是君子的做法,凌威既然把书让阴雨研究,阴雨当然也不小气,他是药王的传人,对于药物自然有独到的见解,稍稍指点都会让人受益匪浅。   凌威当然不会放过机会,笑着说道:“二师兄,我就不和您客气了,我正要请教您一下,这本神农本草和市面上流行的神农本草有什么区别。”   “你看这个。”阴雨随意翻开一页:“白术,现在通行的神农本草记载是气味甘温,无毒,治风寒湿痹、死肌、痉疸,止汗、除热、消食。”   阴雨随便看了一个中药名称,就能把各种作用说出来,显得对各种典籍倒背如流。凌威虽然也记得,但要如此熟练办不到,敬佩地看了阴雨一眼,探头看看书,记载果然不同,除了刚才阴雨说的特性,还多了许多字:“白术入口,沿太阴脾经直下,久久不散,温热甘甜。”   “我明白了。”凌威思索着说道:“我们现在了解的都是药物可以治什么病,但不知为什么可以治这种病。”   “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阴雨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本书详细记载了如何创立药物体系,可以依照它学会尝百草。”   “二师哥,你不说尝百草我差点忘了。”陈雨轩打断凌威和阴郁的对话,拿起凌威服用的中药药液放到桌上:“你快帮我们尝尝,什么成分?”   “既然你们已经熬出药液,何必要尝。”阴雨看了看药液,搞不懂陈雨轩是不是在考验他,还是想让他在凌威等人面前露一手。这两件事都不是他愿意做的。   陈雨轩知道这个二师哥不喜欢人前显摆,她理解地笑了笑:“二师哥,你别误会,最近流行一种怪病,源于古代坟墓,这药是别的药铺熬制,但无法根治怪病,我们想解开药方的谜团。”   阴雨恍然大悟,拿过药液,在手里掂了掂:“既然是为了治病救人,我义不容辞,不过药液的组成如果过于复杂,这点恐怕不够鉴别。”   “这没问题。”凌威反应很快:“我这几天用不着服药,下午到医院多拿两袋药液给你。”   “我们开始吧。”阴雨做事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大声吩咐:“先把药液倒下来,准备纸和笔,我说一样写一样。”   梅花迅速走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一个大碗,把药液缓缓倒下,一股药味立即四散。阴雨盘腿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片刻,凝神静气,然后缓缓伸出手,端起药液尝了一口。中药苦涩是众所周知,一般人都是憋着一口气喝完,还会苦得龇牙咧嘴,慢慢品尝就要过人的意志,阴雨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脸色平静如水,可能正在体察药液在体内的感觉。   “味道甘平,解毒,是甘草,百分之一。”阴雨的话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就连陈雨轩都瞪大眼。看来二师哥的技术又精进许多,居然连药物在组方中的分量都能尝出来。   梅花在一旁惊诧地张大嘴,满脸不可思议,紧接着眼中露出一丝敬佩,太神奇了,神奇得令学医的人神往。她忍不住瞄了瞄桌上的神农本草,目光中居然有一点贪婪。   阴雨又尝了一口药液,闭目片刻,轻声说道:“百分之三,味苦下气,清心,入脾,肺,大肠经,杏仁。”   凌威一边记录一边思考着阴雨的话,对药物的了解又深入几分。房间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阴雨偶尔发出的几句话。这是复杂的组方,毕竟不同一般,一会儿,阴郁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额头流下了滴滴汗水。   人体最劳累的不是体力劳动,而是心力的憔悴,阴雨的全部心神和精力都高度集中,比起干一天体力活还要累上几分。凌威忍不住轻声说道:“二师兄,歇一会吧。”。   “不。”阴雨干脆地吐出一个字,又喝了一口药液,闭目片刻:“茯苓、、、、、、”   第九味药材写完,碗中的药液所剩无几,阴雨长长出一口气,活动一下手脚,笑容有点疲倦:“今天只能到这里了,明天把药液拿来继续尝。”   “累了吧,二师兄。”陈雨轩拿过一条毛巾递给阴雨:“擦擦汗,等会我请客,最好的酒楼,凤凰酒坐。”   “不用了。”阴雨立即摆了摆手:“这几天我就在这里看书,哪也不去,饭菜送上来就行。”   典型的一个药痴,但也正是因为有阴雨这样的痴迷者,才促进药物的不断更新和发展,为中医治病救人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大家不愿打搅阴雨钻研那本神农本草,都退回到院子里凌威的房间。凌威一边看着阴雨尝出来的几味药的名称一边微微皱眉。楚韵瞄了他一眼,声音轻柔:“怎么,有什么疑问吗?”   “对这些药疑问倒是没有,但就算全部掌握也无法根治疾病。”凌威抬起头,眼睛明亮。   楚韵的心立即一沉,是啊,这本来就不是根治怪病的良方,如此下功夫值得吗?凌威的病依然会反复。   “你知道南郊古墓里面的情况吗?”凌威忽然话锋一转,盯着楚韵的脸颊。   “不是太清楚。”楚韵奇怪地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自从出现了怪病,古墓已经被封了,不准人出入,我们医学院的人申请过,都被挡了回来,虽然古墓里已经经过消毒,但谁也不敢保证还会有什么别的细菌出来危害人类。”   “我只是随便问问,有点好奇罢了。”凌威面对楚韵疑问的目光,随意笑了笑,似乎真的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一问。   可是,楚韵发现了凌威一个细微的举动,他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这是下定决心的表现,他要干什么?难道要冒险探一探古墓。楚韵的瞳孔一阵收缩,凌威以身体试病已经够傻的了,谁也不知古墓的底细,再次以身犯险,行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怪病疑云(十三)   井上正雄西装笔挺,显得更加修长,油光发亮的分头配着八字胡,别有一份潇洒。做了个交叉步,随手把一个保龄球仍了出去,球旋转着,一下子把满格一排全部撞得倒了下去,满分,身边响起几声鼓掌。夏侯公子精神饱满,神态悠闲地站在一边,温和地笑道:“井上先生正是奇才,做什么都优秀。”   “夏侯公子过奖。”井上正雄习惯地摸了摸漂亮的八字胡,谦虚地笑了笑:“谁不知道你夏侯公子是建宁年青一代的首富,横跨餐饮娱乐房地产许多行业,青年企业家。”   “一些虚名而已。”夏侯公子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一颗黑痣显得格外亮眼,但不突兀,有一种大气富贵的感觉。他对虚名确实不在乎,得到一些小小的声名就沾沾自喜,他认为是没有出息的行为,成不了大器。就是在全市青年企业家颁奖会上他都笑得坦然温和,面对生意场上的对手也是恭敬有加,因为在他心里,只有利益,没有敌人。   井上正雄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现在社会也只有他带着手帕,比一个女孩子还要讲究,擦得相当仔细,每一个手指丫都不放过,然后慢慢叠起来放入兜中,抬头看着夏侯公子,微微一笑:“听说你一直连女朋友都没有,比起古代的柳下惠还要有定力,牡丹花丛过,半点不沾身,我们这等俗人就难以比较了。”   “看不出你俗在哪里。”夏侯公子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锐利:“你是游戏花丛,沾身却不沾心。”   “知我者,公子也。”井上正雄亲热地拍了一下夏侯公子的肩膀,笑得有点狡猾:“我看你是把心留给一位女强人吧。”   “此话怎讲?”夏侯公子笑得不露声色,摸不清对方虚实,他采取的是等待,以逸待劳比盲目猜测和蛮干永远适用。   “叶小曼,铭宇集团副总裁,未来的接班人,貌美如花,外表柔和,性格冷傲。”井上正雄抬手推了推鼻梁上小巧的眼镜,继续说道:“从小体弱,刚做过心脏移植,喜爱收藏古籍善本和各种玉器,”   井上正雄把叶小曼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在夏侯公子面前款款道来,显然知道了夏侯公子的心思。夏侯公子微微一怔,眉头微皱,目光闪动:“井上先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像个商人。”   “你错了,我是个地道的商人。”井上正雄一脸笑意:“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过我了解叶小曼纯粹为了你这个朋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要抓紧时间,听说自从叶小曼康复,叶家最近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我有什么办法?”提到叶小曼,夏侯公子果然被井上正雄的言语套住,一反儒雅的态度,显得有点慌乱:“她在生意上谈笑风生,但在生活上对男人都是冷如冰霜,就连请她吃顿饭都办不到。”   所谓关心则乱,夏侯公子也是个聪明睿智的人,但在感情处理上就显得笨拙,有人说爱情使人愚蠢,男女都一样。夏侯公子和别的人不同,他在叶小曼没有做手术前就追求她,在他心里只要拥有叶小曼,无论她生命长短,只要一天也愿意。可叶小曼至始至终都是婉言拒绝,上午就再次邀请,叶小曼还以身体不适推辞,令他心中抓狂,现在一下子被井上正雄说到了痛处,怎么能不六神无主,他却忽略了井上正雄此时的举动是有备而来。   “夏侯兄,请一顿饭还不是手到擒来。”井上正雄得意地笑了笑:“我还可以让她请你,不过要开个小玩笑。”   “什么小玩笑?”夏侯公子的思维开始跟着井上正雄走。   “英雄救美啊。”井上正雄胸有成竹地说道:“让人给叶小曼找点小麻烦,你和王开元保驾,她是个不欠人情的个性,自然会请你吃饭。”   “这样做不妥吧?”夏侯公子疑惑地摇了摇头:“叶小曼冰雪聪明,会知道的。”   “再聪明还聪明过你我加起来。”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夏侯兄,你是生意人,生意场上为了达到目的采取一些小手段是无可厚非的,你既然付出感情,用电心眼让她回报一下也无可厚非,再说她的商业对手遍布东南亚,怎么会怀疑对她一片痴心的你。”   井上正雄说得不错,夏侯公子不是想不到,而是不屑做,他也算是个谦谦君子,如此宵小之事叶小曼当然不会怀疑他。夏侯公子犹豫了一下,语气飘忽:“就算请我吃饭也是礼节性的,什么也得不到。”   “别急啊。”井上正雄笑着说道:“慢慢来,不过你要是感兴趣,我认识一位苗族朋友,他有一种蛊术,可以让女子死心塌地爱上你。”   “蛊术,太邪恶。”夏侯公子连忙摆手,那玩意和春药差不多,春药的药性很短,那个长一点而已,夏侯公子才不屑干这种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种药而已,对人体无害的。”井上正雄遗憾地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我先安排一下,让她请你吃饭。”   夏侯公子没有反对,他心里虽然不愿意,但太渴望一次亲近佳人的机会了,他做梦都想。   井上正雄心满意足地微笑着,和夏侯公子并肩走出保龄球馆的大门,刚到门口,手机短信息提示音响起,他看了看,脸色陡变,急急忙忙向夏侯公子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有点生意上的急事,失陪。”   回到娱乐城二楼,井上正雄一边推开井上肖英的房间一边打着手机:“小泉明志吗,让小林光大立即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井上肖英从一本厚厚的文字统考书上抬起头,见井上正雄语气焦急,略感诧异。   “叔叔,知道药王吗?”井上正雄大声说道:“药王的二弟子阴雨来到保和堂,正在以一种特殊的方法尝试药物,再过一两天就会发现我们和保和堂合作的药方。”   “这点小事,何必大惊小怪。”井上肖英指了指沙发,示意井上正雄坐下说话,他抬手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川藏药王我们了解过,虽然神秘,但目前最显眼也就是这个阴雨,他在学当年的神农尝百草,是个奇才。”   “您别光顾着赞赏他,说说怎么办?”井上正雄抬手打断叔叔的话,他最看不惯就是这些老学究式的人,说话先来一通大道理。   “对付他很容易,只要在他品尝的药液里加入几种药,就会让他尝到苦头。”井上肖英直奔主题:“不过这个人留着有用,将来我们寻找许多失传的没有记载的药物用得着他。”   “您的意思是让他味觉暂时失灵?”井上正雄立即明白过来。   “是的。”井上肖英的脸上浮起一股微笑:“当年的神农都会死于药草,何况一个小小的阴雨。”   “您的意思神农也是被害死的?”井上正雄语气惊诧,那可是传说中的神。   “这个不确定。”井上肖英摇了摇头:“不过有一股专门对付药王门的人,从古到今一直存在,这就是阴阳对立吧,有救人的医生,必有杀人的药者。”   “在送往保和堂的药液里加东西,曹龙恐怕不愿意,那小子还有他的原则。”井上正雄皱了皱眉:“我要想个万全之策,还有以免夜长梦多,今晚让小林光大探一探古墓,看能不能发现离心木的蛛丝马迹。”   在井上正雄安排人手的同时,凌威正在自己的房间内整理衣服,换上一身青西服,穿的却是一双黑色轻便运动鞋,一个小巧的手电筒,还有一把短刀摆在桌上。他在原地跳了两下,觉得身体灵便,没有多大声响,满意地笑了笑,刚要把手电筒和短刀收回抽屉,楚韵忽然推门进来,目光紧盯着凌威。   “楚姑娘,有事吗?”凌威笑得有点不自然。   “你是不是要去古墓?”楚韵脸色冷清,问话单刀直入,让凌威连说谎的措辞都没有,只好喃喃说道:“我去看看,这药方既然出自那里,就不会不完善。”   “你怎么知道不是曹龙他们留一手。”楚韵冷静地说道:“药方是小泉明志拿走的,这件事和他们有关,很可能故意如此。”   “不会。”凌威摇了摇头:“保和堂最需要的是一鸣惊人,而不是现在的骑虎难下,他们一定也没有办法完全治愈怪病。”   “我不想让你去。”楚韵干脆地说道:“孙笑天说得不错,以身犯险是兵家大忌,我们可以向厉副市长请求援助。”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抓住先机。”凌威语气坚决:“我进古墓看个究竟,许多谜团才能解开。”   楚韵愣了片刻,黑亮的双眸闪了闪:“我陪你去。”   “你?”凌威诧异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去那种地方,也不怕做恶梦。”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在西医方面防细菌感染比你在行。”楚韵挥手打断凌威的话:“而且,为了医学你能冒险,我也能。”   这是个敢作敢为的姑娘,但是她仅仅是为了医学吗?若干年以后,这段古墓的经历成了她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怪病疑云(十四)   夜幕降临,凌威悄悄离开保和堂的后门,沿着河边的石板路走出去很远,然后拐了一个弯步入一条街道,在一家超市门口不远处的花坛边,楚韵正在那里等候。一身黑色紧身套装,曲线毕露,玲珑凸透,秀发披肩,肩上挎着一个暗紫色小包,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妖艳迷人,和她平时那种温和可亲的医师形象天差地别,凌威差点认不出来,走到近前,才小心地打了声招呼:“嗨。”   楚韵转过脸,巧笑嫣然地望着凌威:“怎么,不认识我了,说话如此小心谨慎。”   “你这身打扮太美了。”凌威由衷赞叹,抬手摸了摸下巴短短的胡须,目光在楚韵身上逡巡着:“你说换一身黑衣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样子。”   女为悦己者容,楚韵也不例外,脚步轻旋,做了个漂亮的舞蹈动作,秀发飘动,轻灵曼妙,轻声娇笑道:“难道你认为我会换上一身夜行衣,那样我可不干。”   女人在任何时候,对外表形象的注重永远是第一位,从古到今都是如此,上到皇亲贵族富家千金,下到平头百姓布衣少女,都会花很多心思在打扮上。   “你这身打扮不像是夜行,倒像是去约会。”凌威低声笑着,楚韵的装扮实在适合夜生活的浪漫。   “约会?”楚韵撇了撇嘴:“看你美得,我可从来没有单独和男生出去过。”   “别这样啊。”凌威调侃道:“看不上我也不能耽误青春。”   “别跟我油嘴滑舌,你什么时候跟孙笑天学上了。”楚韵白了凌威一眼,伸出一只胳膊:“等会我陪你去古墓,你总得先请我吃顿饭吧。”   “ok.”凌威伸出手指象征性地拉了一下楚韵,走进街边的一家酒楼,随意点了几样小菜,两杯葡萄酒,一边喝一边看着外边的街景。来去的行人脚步缓慢,丝毫不见白天的匆忙,在尽情享受着劳累后的悠闲,偶尔走过的小情侣依偎着,发出一阵阵低低的笑声,暧昧如暖暖的春风,熏人欲醉。楚韵俏脸红了红,瞄了一眼凌威,却见他一脸沉思,丝毫没有注意眼前的温馨浪漫。暗骂一声,死木头。   餐厅里响起一首柔和的乐曲,春江花月夜,这里虽然看不见江,但乐曲中流淌的柔情还是让楚韵心绪涌动,她轻轻推了推凌威,低声说道:“想什么呢,魂不守舍,是不是在想别的姑娘。”   “是的。”凌威回答出乎楚韵的意料,当着女孩子的面说想另一个女孩,无论两人是什么关系,都是大煞风景的事,这小子是不是脑袋也病怀了。   “想谁?祝玉妍吗,要不要帮你撮合撮合。”楚韵淡淡笑着,目光飘忽。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凌威的感情转给别人,如果有朝一日发现真相,他依然爱着可可,对那个替代可可的女孩可就太不公平了。但如果不淡化他对可可的思念,发现可可已死,凌威又如何承受打击?,“我想的不是祝玉妍,是叶小曼。”凌威的话更是让楚韵吓了一跳,立即摆了摆手:“打住,你怎么对叶小曼忽然感兴趣了。”   “怎么啦?”凌威看着楚韵有点慌乱的眼神,奇怪地说道:“难道她是公司总裁,我就不能想她?”   “你、、、喜欢她?”楚韵试探着看了看凌威,她也搞不明白凌威和叶小曼会发生什么,不过两人水火不容的样子,凌威不至于有什么想法吧。   “你想到哪去了,我怎么会喜欢她那样的女孩。”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还带着点气愤:“天下的女孩都死了我也不会看好她。”   “不许你提死啊活的。”楚韵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作为一个医生,她对生死看得开,但不想听到凌威这样说,而且把叶小曼掺和进去,叶小曼现在胸中跳动的心脏可是来自于凌威最心爱的女孩。   “你的情绪好像不对劲。”凌威疑惑地看了看楚韵面前的红酒,也没有喝多少啊,再说红就又不醉人。   “你别管。”楚韵盯着凌威的眼,神情略微放松了一点:“你告诉我想叶小曼干什么?”   “我在想她帮我们调查究竟是不是诚心,结果怎么样了。”凌威不再理会楚韵神经质的举动,思索着说道:“这可是关键,不从源头上铲除,找到治疗怪病的药也无济于事,坂田一郎等人还会制造出更多的怪病。”   “原来是这样。”楚韵松了一口气,脸上恢复温和的微笑:“你放心,你的事她一定会尽力。”   “为什么?”凌威疑惑地瞪着眼,他连叶小曼为什么帮自己都不明白,,更谈不上她为什么一定要帮自己了。   “你别问了,时间差不多,我们该出发了吧。”楚韵没有回答凌威的话,站起身准备离开。她也无法回答,难道说冥冥之中可可的心还在关注着他。   离开酒楼,两人打了辆的士,越过几条街道,离开繁华的都市,在城南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下车,根据下午记忆了很久的地图,在昏黄的路灯下沿着一条僻静的小道向前慢慢行走。离城市越远灯光越暗,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盏,一阵风吹过,楚韵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向凌威靠了靠,两人感觉到了月黑风高夜的滋味。,眼前是一片工地,应该就是发现古墓的地方了,没有开工,一片冷清,一堆堆杂物朦朦胧胧如张牙舞爪的怪兽,再向前不远有一间房亮着灯,可能就是照应古墓的工作人员,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很微弱,四周更显得有点光怪陆离,楚韵下意识又靠近凌威一点。   凌威辨别了一下方向,由于工地是施工过程中发现古墓,忽然停工,满地狼籍,根本无法判断古墓的入口在哪,又不敢开手电筒,只好先绕过那间亮着灯的房子,借着微弱的光线,向前摸索。   又走了几步,凌威碰到一排钢管,前面好像没有路,立即停下脚步,犹豫起来。就在这时候,那间亮着灯的屋子的门忽然打开,手电筒骤然亮起,一束光柱扫过来,楚韵惊慌地低低叫了一声。凌威伸手把她搂到怀里,低下头脸贴着脸,一副亲热的样子。   打电筒的人听到了楚韵的叫声,光亮锁定凌威和楚韵,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谁呀?”   “大爷,别乱照。”凌威一手搂着楚韵一手抬起来放在眼睛上方,遮挡着刺眼的光线,大声叫道:“大叔,别乱照,怪不好意思的。”   手电筒的光一闪而没,响起老人呵呵的笑声:“这两孩子,偷偷摸摸也不找个好地方,到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们吱嘎一声关上,楚韵从凌威怀里抬起头,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嗔地说道:“凌威,你占我便宜。”   “楚大小姐,只是楼一下,又没有真的亲,没那么小气吧。”凌威说着放开楚韵。向一旁闪了闪。   那个房间的门再次打开,楚韵愣了一下,向凌威靠了靠,,害怕手电再次照过来,那样不得不再让凌威沾点便宜了。   手电筒没亮,老人高声叫着:“你们快点走吧,我忘了告诉你们,再向前越过钢管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的古墓了。”   “谢谢啊,大叔,我们马上就走。”凌威语气装得很害怕,同时用脚踢了踢钢管,似乎两人慌不择路正踉跄着向外走。   老人回房,这次用力很重,门的一声关上,过了片刻,凌威快速翻过前面的钢管,同时拉了楚韵一把,楚韵也越过,两个人弯下腰,凌威掏出准备好的手电,用手掌遮着,只留一丝光线。面前是两扇关着的木门,用一张封条贴着,很随意,风一吹,封条掉下大半边。   没有锁,这里也不需要锁,许多贵重物品都被市文化局拿走了,再说最近怪病在私下里传闻很多。谁会闲得无聊半夜三更到这地方来溜达,而且有传染疾病的生命危险。所以文化局也就派个老大爷应应场,聊胜于无。   木门是工地上常见的竹节板临时制成,有点笨重,用手轻轻一推,响起一下沉闷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刺耳。   楚韵毕竟是女孩子,第一次在漆黑的夜里行动,有点胆怯,下意识抓了一下凌威的胳膊。凌威轻声安慰:“别怕,附近没人,就算有人这点声音也不会被听见,今晚有风,木门发出点声响正常。”   木门开了一条适中的缝隙。两人闪身进入。打开手电,是一条通道,斜向下,旁边有挖土机清理的痕迹,向前走了二十几米,眼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半开着,看来这才是古墓的正门。   两人谨慎地向门内跨了一步,忽然,楚韵惊恐地低低叫了一声,一把抱住凌威的胳膊,凌威清晰地感觉到她手臂的颤抖。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怪病疑云(十五)入古墓   女人的敏感性一般都比男人强烈,楚韵更是胜上一筹,她年纪轻轻就成为心脏移植的主刀手,不仅有过人的医学天赋,还要有精确的感知力,和所有手艺一样,高境界许多细微之处全凭感觉,比如手术室下刀的精准,缝合时针线的密度和均匀,这些是来不及考虑的,随手拈来,全凭敏感,所以许多敏感度低的人一辈子做不了出色的主刀手。   刚踏进们,楚韵就感觉到一种压抑感扑面而来,似乎什么东西钻进了神经,她对死人并不害怕,可忽然有一种回到第一次上解剖课面对尸体的感觉,恐怖,紧张得手心满是汗水,下意识想找个依靠,而她能够依靠的,也觉得踏实无比的就只有凌威,所以毫不犹豫地抱住凌威的胳膊。   就在楚韵恐惧的同时,凌威也感觉到那种压抑,他想起李峰教授说的话,进入古墓就像被什么东西吞进肚里的感觉。果然不错,就是那种被吞噬的感觉,李峰教授进来的是白天,而现在凌威和楚韵是在漆黑的深夜,恐怖感更加强烈,凌威有一种退出去的冲动,脚抬起刚刚向后迈了半步,硬生生停了下来,既然来了就不能退回去,何况什么也没看见就退缩,自己想起来都泄气。   “别怕,可能是地下潮湿,空气有点不舒服。”凌威一边向楚韵解释一边自我安稳。举起手电筒向四周照了照,洞穴呈拱形,上部如苍穹,下面地面方形,这是按照天圆地方的理论设计,一种墓葬的常见结构。   四周有许多小洞伸出去,除了四条看不见底,其他都不深,不知原来做什么用的,可能摆放陪葬品,已经被取走了。地方宽敞,一眼望去,除了中间有一个东西被玻璃罩罩着,空无一物。   没有太多东西,两个人的心倒是平静了许多,楚韵的语气也自然起来,轻声嘟囔着:“什么鬼地方,刚才感觉像世界末日似的。”   “世界末日也不错啊,我陪着你,至少有个葬身之地。”凌威开个玩笑,活跃一下心情。   “你别臭美,我才不想和你葬在一起。”楚韵果然轻声娇笑起来,可能她也发觉没什么好害怕的,情绪放开,气氛立即活跃很多。   “好,我们开始找找看,有没有用得着的,一个字都不要放过。”凌威目光开始四处观看,慢慢走到大玻璃罩前,伸手刚要摸,楚韵一把拉住他:“等会。”   凌威诧异地转过身,只见楚韵从包里掏出两副一次性橡胶手套,又掏出一个如同全无敌一样的罐子,在手套上喷了喷,发出一阵强烈的消毒水味,然后把手套递给凌威:“戴上,小心一点。”   “还是你细心。”凌威一边戴手套一边笑着说道:“毕竟是女孩子,我就没想到这一点。”   “快点做事。”楚韵瞥了凌威一眼,在别人心目中她都是大医师,似乎自己都忽略了性别,被凌威一说,忽然觉得心中温柔了一下,还好没什么光线,凌威看不见她脸上的红晕。   四周墙上有字,就是李峰教授所说的天地玄黄四个字,在角落里还有两排,凌威数了数,这可能就是李峰说的另一句:有阴必有阳,无阳也无阴。凌威吩咐楚韵这几个字不用记,然后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玻璃罩上,用手电筒照了照,玻璃罩里是一副打开的棺木,棺盖放在一边,棺材里面装满褐色的液体,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躺在液体中,不仅衣服完好,面容也是光洁红润,似乎熟睡一般。看来李峰教授等人就是接触了棺材中的液体患上怪病的,所以棺材才没有运走,暂时保存在这里。   尸体不腐在现代也不稀奇,电视报纸上经常看到报道,千年女尸,百年奇观等,随着考古的推进层出不穷。楚韵盯着棺木,有点感叹:“中国古代的技术真是神奇,据说都是用中草药炮制,尸体皮肤很多还有弹性,西方专门研究过,说是密封好,没有氧气进入,才不会腐烂。”   “你相信吗?”凌威一边问一边用手电在棺木四周照着,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本来嘛,有用的。就算一块铜板文化局也拿走了。   “西方一些研究纯粹是瞎扯。”楚韵虽然学西医,但并不盲目崇拜,不屑地说道:“明明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财富,他们偏偏要歪曲抹杀,更可气的是许多中国人也跟着附和,搞得在这一方面的研究毫无进展。”   “古代人如此做法一定有深意,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凌威说着把手电的光移动一下,照向顶部,忽然一条淡淡的光线从顶部反射下来,刚好照在棺木上。两人同时抬头,顶部光柱照着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点,似乎很光滑,就是那里把光反射下来。   凌威好奇地移动光线,顶部又出现许多黑色的反光点,许多点都是把光线反射向棺木。照在玻璃罩上显得有点妖异。   “是什么玩意?”楚韵指着顶部黑色的点,由于很高,一时看不清楚。凌威把光线慢慢移向穹形底部稍微低一点的地方,也有几个点,两人走近一点,才发现顶部描绘着一个个方形图案,如果不是反光,这些点在图案中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可能也是考古的人白天进来没有发现黑点异常的原因。   用手摸了摸,黑点有种清凉的感觉,近看还有微弱的光线,凌威好奇地关了灯,光线还有,就是太弱,弱得瞪着眼凝神静气才能看得清。是一种淡紫色微光,两人同时叫了起来:“紫玉?”   一点不错,确实是一块块小小的紫玉镶嵌在顶部,由于紫玉本身色泽不是太亮,在周围图案映衬下呈现毫不起眼的黑色。   纯正的紫玉十分罕见,一次性发现这么多可能和这里的紫玉河来历有关,至少证明这里确实出产过紫玉。对这个古墓的发现,报纸上专门刊登过有关专家的疑惑,其中之一就是这块地方紧邻太湖,地势低洼,根本不适合墓葬。现在看来和这些紫玉肯定有关,很可能只有这里才盛产紫玉,而且和许多有灵性的东西一样,紫玉只有在这块土地上才能有她自己的特点。   “这么多紫玉镶嵌在上面,不大像为了摆阔,好像有什么作用。”楚韵心细,看着手电筒光线掠过的一个个亮点,思索着说道:“凌威,看看按照什么规律排列,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两人抬起头,随着手电筒的光线四处观察着,太极?不像。八卦,也不像。五行,更不像。乍看起来杂乱无章,仰脸观察了好一会,楚韵觉得脖子有点酸,泄气地说道:“算了吧,说不定真是心血来潮镶上去的,半点规律都没有。乱七八糟,连起来也像一团横七竖八的乱线缠绕着。”   凌威也刚要放弃,听了楚韵的话心中一怔,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说道:“等一会,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如果把点连起来有规律吗?”楚韵疑惑地又看了看,还是看不出门道,但凌威却是一言不发,手电的光沿着那些点构成的线一根根扫过去。一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这些线条竟然和保和堂书房内那副画中的少女有关,记得不久前凌威看到那个若隐若现的少女四周缠着一些流动的线条,竟然是按照人体经脉布置在四周,那么眼前这些紫玉连成的线也可能是经脉的结构,那些点也就是如同经脉上的穴位。   “明白了。”凌威惊喜地叫了起来,指着一个个点向楚韵解释道:“你看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像一个人的内部,顶部就是一个人隆起的腹部,这有一条正中线,好比人体的任脉,布置着一个个穴位,上脘,中脘,下腕,气海,关元,再看这一条,足阳明胃经在腹部的行走路线。每一个穴位的距离按照的正是人体比例,分毫不差。”   凌威对人体穴位可以说了如指掌,如果这些点明确分布在一个人体上,他立马就可以分辨出是经脉穴位,现在是在人体内部向外看,从古到今就没有人从这个角度研究过,自然很难觉察。   “怪不得我刚进来就感觉像被吞噬了一样。”楚韵抬手拂了一下秀发,疑惑地说道:“不过,有了那种感觉就说明这里有活的气息,难道这些经脉穴位还有作用,散发着灵气。”   “看不出来。”凌威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人体腹部穴位,按理说如此排列要想具有灵气,一定有像气血一样流动的东西在暗处,就像人体里的气一样,看不见的。”   “如果从人体解剖角度来看,我们进入的地方是一个人的嘴巴,这口棺木放的位置恰好是心脏。”楚韵从西医解剖学方面一眼也看出了端倪:“而且棺木是南北摆放,刚才脚下有一条线,如果是子午线,这个棺木的偏角恰好是地球南北极的偏角。”   “有意思。”凌威一手拿着手电,一手轻轻摸着下颌的短胡须,继续思索着四处观看。   楚韵望着一条条经脉的走向,柳眉微蹙,忽然笑起来:“凌威,人体气血也是无形,你们如何判断盛衰?”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怪病疑云(十六)   楚韵的一句话,让凌威一下子茅塞顿开,惊喜地大声叫起来:“号脉。”   中医神奇之一就是经脉和穴位,许多西医做过解剖实验,那些经脉所处的位置无非是一些肌肉,要说多一点就是神经丛,看不出别的异样,所以一直否定中医经脉学说,直到后来发现沿着经脉有一定的能量流动,经络的导电性相对要强,才勉强承认有这么一回事。而中医早在上千年前,就提出经络的概念,那些流动的能量被称之为气。观察气的盛衰起伏来诊断疾病,号脉就是其中之一。   “你太有才了。”凌威兴奋之下,用力搂了搂楚韵的肩膀,这是他和方进军那帮工人在一起的习惯,勾肩搭背,一种表达喜悦最直接的方法。可是她忘记了楚韵的感受,楚韵感觉到面红耳赤,挣扎一下,伸手接过凌威手中的手电筒,娇嗔地用肩头撞了他一下:“还不快点给这个大怪物号号脉。”   人体号脉常用的是手腕,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四肢可能就是通向远处的四个小洞,凌威当然无法到那里把脉,他选择了相当于人体的颈动脉,平时诊脉,小孩手腕脉不明显,也可以比较明显的腕动脉,不过凌威选择的也不全是颈动脉,因为看不到血管跳动,他选择的是一条中医经脉,手放在一个黑点,相当于穴位的地方,凝神静气,好一会儿,丝毫感觉不到动静,失望地向楚韵摇了摇头,就在他刚要放手,心神忽然一怔,手底一股淡淡的温热流过,居然感觉到一下轻微的跳动。   怎么可能?凌威诧异地张大双眼,如果说有点灵气流动在意料之中,因为可能是紫玉等神奇物体发出的细微能量,而脉跳是绝对不大可能的,有脉跳就会有脉象,而脉象的原动力就是心脏。换句话说,如果出现脉跳,说明那副放在心脏部位的棺木有了动力。   凌威再次凝神观察了一会,不错,果然有跳动,他转过脸看着玻璃罩下的棺木,若有所思。楚韵紧张地说道:“怎么啦?有感觉吗。”   “这玩意有心跳,就是很慢。”凌威说得沉重无比,楚韵吓得差点把手电筒仍在地下,语气有点颤抖:“凌威,我们回去吧,太邪门了。”   楚韵经常对着病人,看着生命在生死之间徘徊,古墓和死尸她不怕,但棺木居然有生命特征,女孩子第一印象就是恐惧,也是本能。   “不。”凌威语气坚决:“布置如此精巧,仿制人体经脉还有心跳,难道不是医学的一大创举吗,我一定要看看。”   “那、、那我们就再呆一会。”楚韵胆怯地说着,用手电照了照那副棺木,看不出一点动静,长长吸一口气,小声说道:“凌威,你不会感觉错了吧。”   “不会错。”凌威自信地笑了笑,转脸看着楚韵:“几点了。”   “问这干什么?”楚韵掏出手机看了看:“九点十五分。”   “我试着用大周天针法激发能量,看有没有明显效果。”凌威嘴里轻声念叨着一些计算口诀:“子肝,丑胆,寅肺、、、、、、亥时三焦经,。”   “等等,”楚韵打断凌威的思索,担心地说道:“激发能量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应该不会,”凌威看了一眼棺木,冷静地说道:“既然把这副棺木放在重要位置,激发的能量只能是无害的,再说我还不一定激发得了,毕竟太庞大,即使激发出来能量可能也微不足道。”   “你试试看。”楚韵也比较好奇,眼睛瞄了一下墓门:“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我们就溜出去。”   “三焦经。”凌威在墓室顶部寻找了一会,在靠近边缘相当于人体小腹的地方停下来,摸了摸一个黑点,轻声说道:“就是这里了,此时刺激这个穴位就可以激发能量。”   但是凌威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人体针灸激发能量是用钢针或银针刺激穴位,可现在面对的是一块不大的紫玉,如何下针,又用什么充当针灸的钢针。凌威先用手按了按,紫玉纹丝不动,毫无效果。   楚韵在一旁关注着凌威,见凌威束手无策,她的目光一扫,墙角依稀可见一个铁柄的小锤,可能是挖掘古墓留下的,弯腰捡起递给凌威:“用这个试试。”   凌威接过铁锤,用柄向上用力顶了几下,紫玉还是纹丝未动,如果用力捣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样会毁坏紫玉,就不是激发能量,而是点了死穴,不仅对整个经络体系无益,反而有害。   情况一下子下入了僵局,楚韵刚才还担心激发能量会发生什么意外,现在倒有点焦急起来,作为一个对医学痴迷的人,好奇心毕竟还是占了上风,越是做不到反而越想做。   “再想想别的办法。”楚韵一边说一边轻轻晃着手电,手电光绕来绕去,绕得凌威心中更加烦,全身感觉一阵闷热,抬手解开胸前的一个纽扣,长长松一口气,好像舒服了很多。放在胸前的手掌忽然碰到祝玉妍送的那块紫玉佩,心中灵机一动,顺手取下玉佩,举在手中,向着刚才用铁柄按压的紫玉上靠近。   这座古墓既然以紫玉为载体,紫玉就有它的神奇之处和重要性,如果用另一块紫玉接近穴位,这块紫玉散发的能量就会融入进去,人体针灸是刺激穴位,如此做加入一点能量应该和针灸刺激差不多。针灸刺激调动气血,加入一股外力同样能加快气血运行。   凌威手中的紫玉佩接近顶部的那块紫玉,奇怪的事发生了,玉佩竟然像磁铁一样被吸在顶部同时,顶部的所有紫玉都闪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迅速又恢复了平静。   两人的神经都高度绷紧,,瞪着大眼,四处巡视,刚才的一闪显然是一种启动的显示,就像机械启动那样,开始一瞬间能量总是很大。   还好,没有异样的情况发生,一切还是那样宁静,过了一会儿,凌威深呼吸一下,笑着说道:“没事了,虚惊一场,看来这块紫玉的能量还不够,这座仿照人体的巨大墓室没有启动起来。”   “我看不一定。”楚韵的声音还是十分拘谨:“我感觉四周的压抑感增大了很多。”   “那是因为你紧张,神经绷得过紧,难免在身体上反映出压抑感。”凌威轻声说道:“亏你还是个医生,这点常识都不懂。”   “或许是我多虑了。”楚韵声音带着一点笑意,但很勉强:“我们四处再仔细看看,如果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赶快回去,这里毕竟是是非之地。”   “好。”凌威也觉得楚韵的话在理,立即寻找起来,不过四周本身就空荡荡,依然一无所获,凌威有点泄气,气恼地嘟囔着:“费了这么大工夫,一个字的收获都没有。”   说完,两人同时盯着墓室的一个墙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边有一个半人高的洞,里面漆黑一片,当然这里有许多洞,多一个本来无所谓,不值得大惊小怪,凌威和楚韵惊奇的是,这里原本并没有洞。   “手电给我,看看怎么回事。”凌威伸手想拿过楚韵手中的手电,楚韵忽然轻轻嘘了一声,关了手电,压低声音:“外面好像有人。”   凌威凝神细听,风好像很大,但风声中明显夹杂着几声清响,有人从外面钢管上直接跳下来,,似乎并没有刻意隐藏声息,很快推开外面的木门沿着走道向里面走来。凌威拉了楚韵一把,弯腰躲进一个小洞,当然刚出现的那个洞没有敢进去,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当然不敢太冒险。   一束手电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来的好像不止一两个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打开灯。”   “是。”随着一声恭敬的答应,古墓入口处亮起一盏灯,四周立即明亮起来,还好,凌威和楚韵所在的洞穴没有照到,两个人在一片阴影中,楚韵下意识靠近一点,但也没有多大差别,洞很小,两人几乎搂在一起。   来人一共六个,都是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材健壮的青年,面目冷清严厉,带着一股刀锋般感觉。领头的人四处扫视一眼,皱了皱眉:“老板也太小题大做,这里什么都没有,竟然兴师动众让我们一个组全部出动。”   “队长,这四周的一些洞要不要搜查一下。”一个青年低声请示,吓得楚韵哆嗦了一下。凌威慌忙搂住她的肩膀,手掌安慰地按了按。   “笨蛋,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不要在不必要的事情上下功夫。”领头的队长历声说道:“这些洞里如果有东西还轮得到我们,早就被文化局的人取走了。”   “那么,老板所说的离心木在哪?”另一个人疑惑地说道:“这种药材我们听都没有听过,怎么找?”   “不要说你,就是老板也不知道。”队长挥了挥手:“坂田一郎的药方要完善必须有这个离心木,应该是木头吧。”   “要说木头,只有这副棺材。”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围拢到玻璃罩前,探头观看。   “打开。”队长声音干脆利落。几个人迅速抬起玻璃罩,放到一边。   队长围着棺材看了好一会,没有一点异常的地方或者文字说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他思考的时候,几位手下毕恭毕敬地站着,脊背挺直,面容冷清。   过了一会儿,队长忽然鼻翼煽动几下,厉声说道:“今天你们谁出去嫖女人了,我不是说过执行任务前不得擅自外出吗。”   “没有。”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哪来的女人味道。”队长眼中寒光一闪:“这里有姑娘的气味,好像刚来过,给我仔细搜。”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怪病疑云(十七)古墓争斗   女人无论打扮还是不打扮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体香,未结婚的姑娘家更甚,也就是所说的处子之香吧。凌威记得楚韵并不用香水和化妆品,有香味也是很淡的那一种温馨如兰花,没想到这个脸色冷厉的队长居然从楚韵残留的味道中闻出来,可见他是如何的心细谨慎。   情况很明朗,墓室里一目了然,能够藏一个女人的只有四周的洞穴了,几个人逐一搜查过来,快到凌威面前,凌威按了按楚韵,忽然向前一步,长身而起,大声笑道:“队长先生的鼻子还真灵,居然连人的味道都能闻出来,不过还是闻错了,这里只有个男人。没有女人。”   忽然冒出一个人,但几个人并不太慌张,迅速散开,形成半包围的架势,目光冷冷注视着凌威,凌威有一种身在砧板,任人宰割的滋味。   “你是凌威?”队长盯着凌威看了看,低声说道:“保和堂的医生。”   “你怎么认识我?”凌威奇怪地看着对方,轻轻捏了捏藏在腰间的短刀。   “剑眉朗目,短短的胡须,我们老大介绍过,小心你的银针刺穴。”队长声音很淡,如同说一件平常的事,但凌威心中却冒起一股寒意,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尤其是银针刺穴的防身绝技。   “你们老大是谁,方便说一下吗。”凌威一边说话,一边凝神积聚力量,他必须调动体内还没有熟练运用的能量,毕竟不是经常训练,运用起来还有点费劲。如果小打小闹还可以,可眼前明显不是一帮善类。   “小泉明志。”队长说得很坦然。凌威脸上浮起微笑:“原来是自己人,我们认识,各位行个方便,我也只是好奇过来看看。”   “想走?”队长冷笑了一声:“我告诉你老大是谁,你就死定了,在我小林光大手下还没有人走得了。”   小林光大说得够狂,但他有狂的资格,论身手,不比小泉明志弱多少,论手段,比小泉明志还要狠上几倍,曾经一个人灭了全家十一口,制造了一场名震全国的惨案。要不是井上正雄都嫌他有点残忍,井上正雄的跟班就不会是小泉明志而是他。   “小林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没这么大仇恨吧。”凌威笑着向前跨了一步,眼中露出一片温和,没有一丝威胁到对方的意思,靠近他的青年竟然一时不知如何下手,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一定不打,而是不知如何打,他们面对的要么是垂死挣扎,要么是吓得战战兢兢,凌威这种态度是第一次。   “动手。”小林光大见手下犹豫,厉声喝道:“不留活口。”   “慢着,井上正雄有话要说。”凌威忽然叫了起来,声音很大,井上正雄几个字在对方的脑袋里代表着一种绝对权威,听到这几个字,都条件反射地愣了一下。   凌威要的就是这一愣神,他最近接连遭到袭击,有了点经验,最起码知道对对手不能手软,少一个对手就多一份生机。就在对方一愣的时候,迅速近前一步,像猿猴一样灵活,靠近一位青年,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威手掌伸出,五指分开,如同一个笨拙的熊掌,重重印在对方的软肋上,青年的身体立即飞了出去,软软倒在一个角落。   凌威脚步不停,一个转身,肘部击向另一位青年的软肋,他精通医道,当然知道人体哪里最薄弱,无论怎样训练有素,软肋永远是短处,不仅骨骼容易断裂,还靠近主要的腑脏,轻轻一击足以让对方失去抵抗力,甚至于残废。   既然对方要自己的命,自己也就要他们的命,第一位倒下的青年,凌威有绝对把握够他在床上躺上半年。   不过,这些人毕竟经过严格的训练,凌威动作虽然又快捷又出其不意,被他攻击的第二位青年还是反应过来,侧身闪避,微微慢了一点,凌威的肘部扫在他的肩膀上,痛得他咧了咧嘴,踉跄几步,晃了晃才站稳。   “有两下子。”小林光大冷冷盯着凌威,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晃动:“好久没有活动了,我来会会你,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奉陪。”凌威见小林光大似乎有一个人和自己较量的意思,稳定一下心神,刚才的两下出手虽然没有达到最佳效果,不过已经很满意,如果体质没有改变前,就算会运用五禽戏的身法技击,力道和速度不够,眼前任何一个人都能把自己打趴下。现在多了一点信心,而且他发现现在的体质越是遇到困难进步越快,似乎需要锤炼,他想试试,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当然,眼前的情形,不挑战也不可能,就算自己可以利用身法快速闯出去,可身后还有一个楚韵,怎么能放弃。   技击,首先要心静,从小林光大冷静如水的脸颊上凌威就能感觉到一股压抑,但他是医生,曾经是一个出色的主刀手,而且从来没有放弃过训练手法和心法,无论怎样大的压力,他都能沉着面对。   小林光大双臂举起,立掌,一手前伸,一手护胸,脚步沉稳向前动了一步,他不是采用散打常用的垫步,而是像正常走路一样,凌威无法判断他的下个动作会是什么。小林光大的手下一起向后退了几步,显得有规有矩,也显得对他们的队长充满信心。   凌威看着对方慢慢靠近的身躯,竟然找不出下手的地方,他毕竟不是专业技击手,除了五禽戏,没有进行过任何训练,就连五禽戏还是当养身健体的方法,运用于技击只是最近的事,要想一眼看出小林光大的的弱点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唯有向后退,减轻对方带来的压抑感。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凌威身后就是墙壁,小林光大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手掌虚晃了一下,右脚快速提起,弹向凌威的面门,凌威慌忙一侧身,还是慢了一点,小林光大的脚尖扫过肩胛上的肌肉,火辣辣疼痛。   凌威身形还没有站稳,小林光大双脚腾空,连环踢出,快捷异常,凌威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凭借熟练的五禽戏身法,本能地躲闪,还好五禽戏中猿戏的身法灵活多变,加上凌威的体质改进过,虽然有点狼狈,还是勉强躲过小林光大的一轮快攻。   小林光大的脚力呼呼生风,从身体表面一次次掠过,令凌威有点心悸,看得出这家伙的脚力不能一下子踢断石碑,但几块木板一定不在话下。如此被动,一味挨打迟早会伤在他的脚下。凌威乘着小林光大停顿的功夫,一边喘息一边快速想着对策。   第一轮进攻竟然无效,大大出乎小林光大的意料,他站在凌威几步远的地方,有点疑惑地看着凌威,知己知彼是他们做事的一个首要条件,凌威是在调查范围内的,源于他曾经用神奇的针法刺伤夏侯公子的得力手下王开元,最后王开元不得不登门道歉才得以解救,这件事在井上正雄心中印象太深刻,所以让小泉明志提醒手下当心凌威的针法。但据小林光大了解,凌威除了练习养生用的华佗五禽戏,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技击训练,甚至连健身馆都没看到他去过。   小林光大上手就是一论快攻,用脚尖比较多,目的不让凌威腾出手使用银针,就算拿出银针也没有让他施展的机会。按照他的算计,全力施展之下,,凌威绝对难以逃脱。但是凌威躲开了,身法快捷,就像刚才他偷袭小林光大手下的力道一样不可思议,令小林光大费解。   小林光大的手下除了那位受伤很重的坐在一边,咬着牙不出声,其他人依然围在一边,没有动静,他们对队长充满信心,何况凌威第一轮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第二轮的进攻肯定更加猛烈,胜利唾手可得。   小林光大擅长泰拳和跆拳道,一个以拳和肘见长,一个以腿部力量为主,他前进一步,抬了抬脚,旋即又放下,打算换泰拳进攻,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间,凌威忽然像一只小鹿一样奔过来,一个虎扑接近小林光大的身体,手掌张开,重重击打在他的腹部,这一次比刚才躲闪的身法更快,快得令所有对手都下意识惊叫一声,小林光大本能地快速后退,减轻一部分力道,身体还是不断摇晃了几下,凌威毫不迟疑,抬起脚立即又踹了过去,目标是选择小林光大肋骨,他知道必须抓住时机,一举奏效。论实力小林光大可能比自己厉害得多,不能让他有喘息之机,最好一下子把他废了。   凌威心思缜密,算得很准,小林光大一个疏忽就落入下风,眼看着凌威一脚踹过来,竟然来不及躲闪,可凌威还是忽略了小林光大的手下,他们都是一等一散打的高手,形势看得清清楚楚,队长有难,不得不上手,而且上手速度很快,两个人一左一右,拳头直来直往冲过来。这是最直接的打法,也最有效。凌威踹出去的脚不得不在空中旋转一下,侧挡旁边的进攻,同时伸拳招架另一个人,身体后撤。   两位小林光大的手下见凌威退后,也不追击,恭敬地站回一旁。小林光大没想到当着手下的面差点栽了,恼羞成怒,双目寒光闪动,面色狰狞,攥紧双拳直冲向凌威,咬着牙低低吼了一声:“小子,你给我去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怪病疑云(十八)   小林光大恼羞成怒,凌威倒是清醒了许多,他当然知道避其锋芒,迅速向旁边躲闪,同时抬起手,手指分开,第一指节弯曲绷紧,成虎爪,抓向小林光大的肩胛骨,他没有练习过虎爪的功夫,达不到抓碎对方骨头的效果,但可以利用医学知识,只要得手,就可以快速把肩部关节卸下来。   小林光大肩部一沉,躲开凌威的虎爪,身体跟着旋转,一个后摆腿向着凌威的腰间扫过来,凌威向猿猴一样腾空跳起,小林光大的腿从他脚下掠过,他迅速下落,伸出手掌拍打小林光大的后背。小林光大身体前倾,腿向后出击,一个撩阴腿直奔凌威的下身。   两个人动作都很快,闪展腾挪,不时响起几下拳脚的撞击声,竟然打了个不分上下。凌威的手臂和腿每撞一下都会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毕竟是未经训练的血肉之躯,哪能和小林光大十几年苦练相比,不过一阵疼痛过后,体内就会有一股热流走过那个地方,再一次碰撞感觉会好了许多,一次次碰撞中,凌威居然越战越勇。   小林光大开始有点心惊,凌威的手臂和腿碰上去并没有什么韧性,是很普通的那种,按理接连碰撞即使不是折断伤残,也会红肿不堪,可小林光大感觉到却是越来越强硬,就像橡胶一样,越碰越有弹性。   “洞里还有人。”小林光大的手下有人发现了楚韵,大声叫起来,凌威微微一惊,动作缓了一下,胸部被小林光大重重击了一拳,心中一阵呕心,快速后退几步,打算靠近洞口保护楚韵。可小林光大岂能让他如愿,一个腾空连环脚,紧追不放,凌威只好勉强应付,心神一乱,身上几处被小林光大的脚尖扫中,火辣辣疼痛。   楚韵缓缓走出来,瞪着大大的眼睛,脸色紧张之极,双手紧紧握着那把铁柄小锤,谨慎地看着一群人。黑色的衣服配着她娇嫩的脸颊,披肩秀发黑亮柔顺。虽然眼中带着怒意,但丝毫没有让人反感的样子,反而有点我见犹怜。   小林光大带来的一伙人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如此绝色女子,几个人不由自主地露出一脸暧昧的笑,他们平时都是进行着严格的训练,这种训练下的人心理多少有点扭曲,有一种急于发泄的郁闷,而最好的发泄是女人。楚韵给他们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太美了,立即蠢蠢欲动。其中一位直接走上前,迫不及待地嬉笑着:“美女,别乱动,听话一点,我们会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执行任务的时候,女色是杀手的大忌,但此时此刻,几个人对凌威一个,绝对不会失手,他们在放松之下,难免有点心猿意马,靠近楚韵的青年嬉笑着伸手抓了过去,楚韵立即举起铁锤低档,不过她的力量相对于对方实在是微不足道,几乎是把铁锤送到对方手中,青年一把抓牢,楚韵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自己倒是满脸通红,更加娇艳动人。   青年眼中出现一缕邪邪的光芒,伸出另一只手慢慢向楚韵的身上抓去,一点不着急,欣赏着楚韵惶恐的眼神和低低的惊叫。当然,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凌威分心,小林光大对付凌威久攻不下,他们当然着急,但上前围攻有损于队长的颜面,刚好楚韵出来,此时此刻,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凌威和楚韵的关系不一般,用楚韵来牵制凌威,既帮了小林光大又不动神色,恰到好处。   楚韵的低声惊叫传到凌威耳中,他的动作立即有点凌乱,可离楚韵还有十几米,远水解不了近渴。凌威动作一乱,小林光大当然会抓住时机,一脚飞过,紧接着一掌拍向凌威的胸前。   凌威眼角看着那位青年的手渐渐逼近楚韵娇嫩的脸颊,忽然一转身,向楚韵冲过去,起脚的同时小林光大原本攻击他胸口的手掌一下子击打在他后背上,凌威虽然利用前冲化去一部分力道,但还是一阵难受,不过前进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几乎一刹那就来到楚韵面前,飞奔的时候他反手从腰间抽出短刀,迎着楚韵面前那位青年的手腕划过去,青年见寒光一闪,缩手已经迟了一点,身体后退的同时手腕鲜血飞溅,竟然划断了腕动脉。   小林光大万万没想到,原本手到擒来的凌威竟然让他们接连伤了三个人,当然这也怪自己过于托大,因为凌威这次出现在意料之外,一时之下判断错误,还好代价还不是太惨重,如果宰了凌威回去还好交代,他看了看在包扎手腕的手下,冷声说道:“把这小子剁了。”   话音一落,其他几个立即抽出匕首,而且是一手一把,这才是杀手的本质,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几个人一起向前围拢,当然他们也不敢小看凌威了,计算着如何在凌威持刀顽抗的情况下一下子击毙。凌威身法的快捷他们刚才看到了,对付快的方法一种是以快打快,另一种就是他们现在的方法,步步为营,缓慢靠近,防护相互配合,天衣无缝。   凌威一手持刀,一手护着楚韵向一边退,同时手伸进她挎在肩上的小包里摸了摸,把那瓶消毒喷雾剂握在手中。   “杀。”小林光大声音低沉阴冷,是个冲锋的号令,几个人一起加快脚步,匕首挥舞,忽然,墓室里响起一个巨大沉闷的声音,像一个人哼了一声,哼得让人心惊,进攻的几个人当然听出不是小林光大的声音,也不是谁发出的回声,他们是杀手听起来都有点毛骨悚然。一起愣了一下。   凌威当然也感到心惊,但他知道这古墓有蹊跷,比起小林光大等人反应要轻一点,迅速扬起杀菌的喷雾剂,在半空画了个圆弧,向几个人喷去。对方万万没想到凌威还有这玩意,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小林光大等人见过坂田一郎实验毒气,第一反应就是退避,立即向后急闪,刚退两步,有人醒悟过来,大声叫道:“这是消毒剂的味道。”   夜探古墓谁会带着毒气。小林光大懊恼地一挥手,几个人再次向前冲,凌威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在他们后退的时候,伸手取下吸在顶部的那块紫玉佩,抱住楚韵轻轻向右边一滚,两个人立即消失在刚刚出现的那个奇怪洞穴中,小林光大冲到近前,瞬间目瞪口呆,满脸骇异,有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刚才凌威进去的地方竟然看不到洞,是一片完好的墙壁,和旁边的泥土浑然一体。在古墓中发生这样的事太诡异了。   “算这小子命大。”小林光大咬了咬牙,凭训练有素的直觉,有一种不祥的的气息笼罩着四周,他迅速作出判断:“我们再看一下,准备离开,凌威如果活着出去就端了保和堂。”   小林光大的话凌威当然听不见,他和楚韵进入洞穴,洞竟然斜向下,刹不住身形,继续向下滚了几下,摔到一块实地上,后腰被小林光大击打的部位似乎撞在什么硬的东西上,一阵疼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凌威,你没事吧。”楚韵紧张地抱着凌威,一时忘记了放手。   “好像没死。”凌威轻轻动了动,低声说道:“我后背碰着什么了,是不是死人的骸骨。”   “我瞧瞧。”楚韵说着在包里摸了摸,还好自己带的一个手电还在,打开,四处先看了看,只是一个不大的墓室,还算安全,心情放松一点,又看了看凌威碰到的东西,让不住轻声笑起来,“我的姑奶奶,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凌威站起身,瞄了一眼,自己也笑了,竟然是楚韵刚才一直握在手里防身的铁锤,落到下面才放手,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把这家伙还抱着。”   “我刚才紧张,忘了。”楚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有被打死,差点被这个小锤撞死。”凌威又好气又好像,拿起小锤看了看:“不过这玩意可以防身,留着也不错。”   手电四处照了照,是一个长长的空间,同样有许多洞通向远处,抬头,不是很高,和平常楼房差不多,不再是穹形顶部,而是平坦如天花板。   “这里按照结构应该是人体的背面,穴位在脚下。”凌威思索着低头寻找,果然许多紫玉排列在脚下,现在他知道构造原理,一下子就看出一条条经脉走向。   “这边好像有字。”楚韵指了指一块光滑的石板,上面有清晰的雕刻痕迹,凌威凑过去用手电照了照,轻声说道:“不会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吧。”   “这些字我认识,只是一份遗书。”楚韵一边观看一边说道:“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武功秘籍。”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怪病疑云(十九)   字迹工整,排列整齐,还带着点飘逸,刻字的人显然不慌不忙,字也不是太难认,篇幅不长:医可通天,纵然起死回生又如何,奈何天命奇短,总不得解,世代如此,徒唤奈何,不老药方终难齐全。父女二人,同赴黄泉之日在即,甘冒奇险,望复活之日能度过天劫,解我一脉岌岌可危之难。   “好像这个人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医学达到起死回生也不行。”楚韵小声说道:“世代寿命很短,应该是遗传基因问题。”   “看来通天也是有天命限制,。”凌威摇了摇头:“他可能认为若干年以后复活就是走过了时间,算是延年益寿,以后世代就避免短命之灾了,可是暂时死亡也不过是生命停止活动,就算可以复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解决不了问题。”   “这点以后再讨论。”楚韵对医学传奇感兴趣,但现在处于一个危险的地方,对安危的担心超过了好奇,打断凌威的话:“进来的洞穴好像又没了,我们看看有没有出去的方法。”   两个人继续往下看,心中一喜,果然出现了离开的说明,字迹依然飘逸:能到此者,必为精通大周天,为我一脉所传之医术,今留八根古针,天医一脉信物,如有缘望救小女一命,天医无定法,望自悟,另八根针过于奇特,用时务必慎重。出墓之法,顺为凡逆为仙。   “什么意思?”楚韵对于出墓之法迷惑不解:“就六个字,连个方向都没有说明。”   “先把石板挪开,等会告诉你出去的方法。”凌威用手抓住石板边一个凹槽,,用力一拉,石板被挪到一边,下面好似一个小洞,洞里金光闪闪,伸手拿出来,很沉,是一个用黄金打造的小巧盒子,盖子是按照轨道槽抽拉式,拉开,里面是八根细细的针,可能就是刚才石板上字迹所提到的八根古针,颜色暗黑,摸在手里有少许凉意,应该是金属制品,但非金非银也非铁,长短粗细一个样,细看尾部有一个小孔,针竟然是中空,空隙戏如发丝,不知如何制成。   凌威把小巧的黄金盒收好,站起身四处看了看,一边用手电照着一边向楚韵说道:“脚下的正中这条线相当于人体后脊背的一条奇经八脉,叫督脉,相对的那一面,从人体腹部正中上下的叫任脉,小周天就是在任督二脉运行,正常的气血运行有两种,一种从任脉上,沿着督脉而下,叫做顺行,就像人顺应自然一样,从生到死,还有一种沿督脉而上,顺任脉而下,叫做逆行,这是道家修炼的方法,夺天地造化据说可以得道成仙,著名的修道者张三丰有一句话就是指的这个:顺则凡逆则仙,只在其中颠倒颠。”   楚韵凝眉思索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构造奇特的古墓逆天而行,有了生机,我们就从原来的地方出去,如果毁了,就从另一个通道出去。”   “不错。”凌威点了点头。   “另一个通道在哪?”楚韵疑惑地四处张望。   “刚才我用紫玉激活古墓的构造经脉,现在可能停止了,刚才进来的洞穴自动关闭,还要再试一次。”凌威一边说一边拿着紫色玉佩在脚下象征穴位的一块块小小的紫玉上寻找。   “如果我们进来的洞穴再次打开,刚才那伙人会不会冲进来。”楚韵有点担心地拉了拉凌威的胳膊。   “这个古墓很邪门,他们不知道底细,绝对不敢贸然闯进来,何况我们在这边,只要守着洞口,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格局,再笨的人也不敢强攻。”   “那、、、你小心点。”楚韵声音很柔,自从进入古墓,她那种大医师的矜持在一次次惊吓中变得荡然无存,俨然一个娇柔的少女,有了点小鸟依人的味道。在这种情况下,有男人在,女孩子心理永远是弱势,自然而然有一种依赖感。   凌威弯腰把紫玉放在一个黑点上,轻声说道:“这应该是命门穴,在人体和肾脏相连,肾脏提供全身元气,就像一个电池,加大一下能量应该有效。”   说完,凌威和楚韵紧紧注视着脚下那些紫玉形成的小黑点,过了片刻,像前一次激发能量一样,所有的点都闪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耳中忽然听到小林光大等人的一阵惊叫,显然他们也被突如其来的现象吓着了。   凌威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竟然是刚才两个人滚下来的地方,凌威的方法显然发挥了作用,通向上面的通道再次打开,也就是所说的逆则仙,古墓整体在不断恢复着生命气息。   “你看那。”楚韵压低声音,抬头看着上方,有一个小点在轻轻闪烁,很有规律。   凌威目测一下各种数据,仰脸望了片刻,低声说道:“这是心脏位置的下方,对面应该就是那副棺材,看来这个古墓的布置真是有夺天地造化的功效。”   “这种过于怪异的事,后果谁也无法预料。还是先准备出去。”楚韵望了望刚才下来的洞穴,慢慢走过去小心看了看,竟然可以看到一丝光亮,那是小林光大他们照明的灯光。洞口是一个斜坡,她转过脸小声说道:“凌威,我们瞧瞧外面的动静。”   两个人蹑手蹑脚沿着斜坡爬了几下,伸出头刚好看见外面墓室的情形,小林光大等人神情紧张地在四处张望,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四周忽然闪烁一下的怪异现象中醒过来,当然也没有发现刚才消失的洞又出现了。   “真他*妈邪门。”小林光大的一位手下大声骂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们马上离开,这是个是非之地。”小林光大迅速作出判断,无论如何强大的人,在看不见对手却感觉到威胁的情况下,都会惴惴不安,小林光大有一种末日的感觉,恐惧,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灵魂深处无法抗拒地颤抖。   “我们把它毁了,让刚才两个躲起来的一男一女埋在这里。”那个手腕被凌威割破的青年大声嚷嚷,语气中含着对凌威的愤恨。   “对,毁了它。”第一个被凌威击倒的人由同伴搀扶着,手捂着胸部。嘴角流着点点血丝,一脸痛苦地大声附和着。   “毁了也好。”小林光大犹豫了一下,井上正雄没有吩咐他这样做,但也没说不能做,他也害怕凌威逃出去,离心木和怪病的事可就要瞒不住了,到时候井上正雄恐怕也不会给自己好颜色。还不如现在就把凌威深埋,永除后患。   “你们先退出去。”小林光大的一位手下拿出一个金属圆球,吩咐其他人后退,他则留在最后。   楚韵紧张地一把抓住凌威的胳膊,那个人手里拿的一定是手雷一类的家伙,他们要退出门,然后把手雷向墓室内一仍,就像电影上的镜头一样,轰然一声,烟消云散,当然,这其中也包刮凌威和楚韵。   凌威额头的汗水立即滚滚而下,心中也焦急起来,弹药的威力不管多大,只要破坏掉这里大构造的一部分,整体就会像生命一样消失,后果自然不会好,就像小林光大他们想的那样,自己和楚韵很可能永远深埋在此。   随着小林光大等人慢慢退向墓门,凌威和楚韵的神经越绷越紧,当然现在冲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按照墓主人的提示,顺则凡逆则仙,无论成败都有一条退路,但事情永远有意外,墓主人纵然聪明绝顶,也绝对料不到会遭到炸弹的袭击。   “怎么办?”楚韵的声音很低很低,微微颤抖。凌威还来不及回答,一个更加怪异的现象出现在视线中,棺木的上方竟然朦朦胧胧出现一个人影,飘渺不定,似乎是一团烟雾,光亮在小林光大他们那边,小林光大等人可能看不见,但凌威和楚韵在这一边,光线恰好穿过那团淡淡的雾,看得比较清晰。两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鬼!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怪病疑云(二十)   世上当然没有鬼,只是中国的传统教育,在孩子心中多少会有点鬼这个概念,聊斋就是个例证。在整个生命中,中国人对于怪异现象第一反应就是鬼,楚韵这样的大医师也不例外。   一群日本人还没有退到墓门口,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有点刺耳:“怎么,各位现在就要走了吗?”   小林光大等人几乎条件反射一样返回墓室,分开成半圆形,紧紧盯着墓室的门口,作为杀手类人物,他们当然立即就可以判断出声音来自门外,让小林光大惊恐的不是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而是他们在门外暗处安排着人望风。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竟然清脆悦耳,两个身影慢慢走了进来,楚韵只看了一眼,急忙捂住嘴,差点惊叫出声来。来人奇丑无比,身材矮小,头发稀少黄枯,大嘴小眼,酒糟鼻,看胡须有点白,应该在五十出头,其中一位还有假肢,清脆的声音就是假肢顶部的金属敲击石板留下的。   “你们是谁?”小林光大谨慎地看着两个人,没有十足把握他不敢贸然出手,虽然看起来很猥琐很不起眼,但能够越过外面望风的人无声无息靠近就不是一般人,再说,一般人谁会无聊到半夜三更到一个古墓中散步。   “我是柳炫柳大爷,这位是你柳洪柳二爷。”有假肢的人张着嘴大声笑着,似乎很托大,很享受这种人前显摆的过程。   这也是许多残疾人的特点,似乎用夸张的态度弥补自己的不足,事实上也就是有点自卑和愤世嫉俗。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小林光大声音冷清异常,对方的狂傲让他摸不清深浅。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另一个叫柳洪的人翻着眼大声说着,根本没有回答小林光大的问话,不是不愿回答,也不是不想回答,看模样就是不屑回答。   “我叫小林光大,碰巧路过,不知二位有何吩咐。”看到对方有恃无恐,小林光大倒是客气起来,冷静是他们的必修课,笑里藏刀也是一种策略。   “路过?看来你们的运气实在不好。”叫柳炫的有假肢的老人哼了一声,指了指棺木:“知道那是谁吗?”   “不清楚。”小林光大回答简单,手掌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旁边的几人立即会意,都慢慢把手贴近腰间。   “几百年前,最伟大的医生,他用十年时间建造了这个坟墓,用于死后复活。”柳洪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小林光大等人的细微动作,大声说道:“看情形似乎有了进展,你们打扰了他的计划,就得死,所以我说你们来得很不巧。更不巧的是你们是日本人,几千年前盗走了这位神医家族长生不老的药方,所以,你们还得死。”   “队长,别和他废话。”小林光大的一位手下脾气比较暴躁,挥手冲了过去。   两位奇丑无比的人站着一动不动,小林光大的手下挥着匕首一下子就刺到柳洪的喉咙,忽然,他的手停了下来,不知何时,柳洪已经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柳洪碟碟怪笑,另一手伸出,嘭的一声,手掌居然穿过小林光大那位手下的腹部,从后面伸了出来,血淋淋,触目惊心。   楚韵在手术台上没少看人体内脏,但看到那只从人体穿过带着血腥的手,心中一阵作呕,身体忍不住抽搐几下。   尸体被扔在一边,柳洪掏出一块布,慢慢擦了擦手,目光阴冷地看着小林光大等人:“老实点,留个全尸。”   “你们够狠。”小林光大也倒吸一口冷气,手法快得几乎看不清,毒辣得无与伦比,面前的两个人流露着残暴的气息。   “你们是这个古墓的守护者?”小林光大无暇顾及死了的手下,慢慢寻找对付两个人的机会,事实上他也无法顾及死者,杀手面对死亡很正常,无需为同伴悲哀,因为在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相当于死了。   “你错了,我们和他是不共戴天。”柳炫阴深深说道:“但是我们的对手不容别人侮辱。”   这是对对手的最高礼遇,这个对手令仇家都觉得应该尊敬。柳炫面向那副棺木,大声说道:“阁下是否还能知道我们说什么吗?”   他的问话诡异,棺材的举动更诡异,刚才凌威和楚韵看到的白雾忽然浓起来,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形,一个声音在整个古墓中回荡:“谢谢你们兄弟,我刚刚恢复一点,看来还是逃不过天谴。”   “这不是天谴,而是你们天医一脉造的孽。”柳炫碟碟怪笑:“我们世世代代人不人鬼不鬼,几乎全是白痴,拜你们所赐,今天终于可以毁了你们一脉了。”   “你们以天下苍生为敌,本该灭绝,留你们也是因为是一些性命,毁去有伤天道,为何不知悔改。”墓室里的声音继续回荡。   “几百年前,让你们父女躲过一劫,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如果没有怪病的流行,我们还真到不了这儿。”柳洪对着棺材大声说道:“你们没想到我们柳家并不全是白痴吧,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我们两个老不死就是遵从古训而来,还可以告诉你,你一门嫡传还剩下唯一的一位姑娘,虽然医道不是精通,但我们等会还要去收拾了她,这是祖训,阁下不要责怪。”   古墓里沉寂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有点悲愤,震得四周嗡嗡着响。凌威不明白为何这个古墓还会说话,估计是残留着死者的信息,也就相当于传说中的灵魂,假如能复苏,这种生命的基础能量当然必不可少。而眼前的两个人,似乎祖祖辈辈和死者一门是对头,上百年来一直想把墓主一门杀绝。   笑声很大,几乎可以掩盖一切声响,当然也包刮偷袭的轻微动静。小林光大等人自然会抓住时机,果断出手,匕首带着行光直扑柳家兄弟,柳洪柳炫同时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小林光大等人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余地,接连几声凄惨的叫声,转眼间,都横躺在一边,情景更是惨不忍睹,一位脑袋被硬生生拧了下来,两位被扯下了胳膊,全身血淋淋倒在一边,还有两人被掏出了心脏,扔在一旁,心脏还微微跳动,小林光大眼中布满绝望和惊恐,半边脑袋被柳炫的假肢击打得稀巴烂。   转眼间,几个日本人惨死在眼前,墓室里立即弥漫着血腥味,令人作呕。柳洪柳炫神态却很悠闲,似乎脚下躺着的只是几只小猫小狗,慢慢走到棺材面前,看着雾蒙蒙的身影。   “你的死期到了。”柳洪说得很淡,一副快意恩仇的享受模样,慢慢从身上掏出一包药粉,放进棺材中的液体里,碟碟怪笑起来:“不过临死前让你尝一尝噬心蚀骨的痛苦。这也是祖训。”   看着两个人极度残忍的手段,可以想象他们口中的噬心蚀骨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凌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楚韵伸手紧紧抓住凌威的胳膊,手掌一片冰凉。   棺材上方的白雾忽然扭动着,翻滚着,似乎被什么东西无情地不断搅动。柳炫柳洪站在一边一脸笑意,带着暴戾和极端的残忍,扭曲的丑陋面孔显得妖异无比,嘴里发出刺耳的尖笑声,如两块金属在不断摩擦。   “小子,快点杀了我。”一声大吼在墓室里回荡:“快,快点动手。”   “小子?”柳洪丑怪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紧接着会意过来,小子一定不是说他们两,立即大声叫道:“老大,这里还有人,应该藏在这个古墓的另一面空间,入口在大小周天交替的地方。”   两人对古墓的构造以及经络穴位显然很熟悉,略加思索,毫不犹豫地向着凌威和楚韵藏身的地方冲过来。凌威拉了一把楚韵,迅速滑了下去。   “快拿起那块紫玉。”凌威指了指放在地上那块祝玉妍送给他的古玉佩,那是提供能量激发整个古墓运行的关键。   楚韵迅速弯腰捡起玉佩,凌威一把拔出腰间的短刀顺着进来的洞口扔出去,不起多大作用,但可以阻止一下那两个凶残的家伙。同时,另一只手抓住小铁锤向上一举,用力击打在上方不断闪烁的那个点上,那是整个古墓的心脏,这一击,等于把一个人送进死亡。   一锤过后,古墓剧烈晃动一下,凌威眼角一扫,,不远处忽然现出一个小洞,他毫不犹豫地拉着楚韵钻了进去。身后响起轰隆隆一阵巨响,经久不息,一直向下再向下,最后,如同一声声闷雷,沉入地下深处。   第一百二十章 怪病疑云(二十一)往事   四周阴暗潮湿,带着重重的泥土味,两边触手冰凉,应该是石块堆砌,有一点滑腻感,可能是苔藓一类。洞很小,两个人紧紧贴在一齐,楚韵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事实上两人心中已经没有了男女之别,只有一个愿望,快点从这个见鬼的地方出去。   摸了摸身边的东西,手电还在,还有那个小铁锤竟然也被凌威无意中带进来。打开手电回头看了看,进来的地方已经是一堆泥土,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两人慢慢摸索着,通道一直向前延伸,居然还有几个拐弯,一边走楚韵一边小声嘀咕:“几百年的东西,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在地底下狭窄的通道里,根本不知前面通向何方,那种感觉确实有点恐怖,还好身边有凌威陪着,如果一个人恐怕还没有摸出去精神就要崩溃了。,“没事的,既然墓主人那么聪明,一定计算得到这一点。”凌威走在前面,轻声安慰楚韵,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没底,通道越来越长,大约走了有二十分钟,忽然开阔了许多,两边的石砌墙壁不见了,凌威暗自一喜,以为到了尽头,面前就是出路。   然而,转了一个弯,他立即苦笑起来,眼前竟然没有路,是一堵混凝土墙壁,横在前方,很突兀,如同横在两个人的心上,楚韵本来就对出路惴惴不安,看到墙壁,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断裂,颓然地坐倒在墙边,也顾不上脚下是潮湿的泥土。   建造古墓的前辈智慧可以说是震古烁今,但还是没有料到,几百年后这里会有大片建筑,就像他的坟墓会被无意中发掘一样,都是意外,意外得让人有点揪心。凌威也在楚韵身边坐下,思绪一下子进入死寂,浑身感到极度疲惫,缓缓闭上眼,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时间在点点流逝,楚韵的思维似乎活动了一点,忽然跳起来:“凌威,这会不会是一堵楼房的外墙,我记得墙壁都不是很厚,敲击可能有人听见的。”   凌威缓缓张开眼,没有移动,微微叹口气:“建宁地势低洼,没有地下室等建筑,地下的都是厚厚的混凝土层。”   “那么,我就用手机。”楚韵说完,自己也觉得很泄气,颓然坐回到凌威身边,手机在地下根本没信号。   “我们会死吗?”许久,楚韵提出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感觉到身体下面一阵潮湿寒冷,下意识靠近凌威的肩头。   “至少暂时我们不会死。”凌威轻声笑了笑,他经历过生死,坦然一点:“科学研究标明,一个人不吃不喝还可以活几天。”   “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楚韵娇嗔地用肩头撞了一下凌威:“我可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凌威笑声大了一点:“我们先休息一下,慢慢想办法,说不定明天建筑工地发现古墓没有了,会再深挖,发现我们进来的通道不就有救了。”   “有点道理。”楚韵对凌威的想法十分怀疑。但是在这时候,有点希望总是好的,至少可以暂时心安一点,她声音轻缓地说道:“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睡觉。”凌威实在找不出可以做的事,唯有养一会精神再说“睡不着。”楚韵微微叹息一声:“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有什么故事。”凌威轻声苦笑:“一个孤儿,成长与京都医学院,到建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然后寻找千年灵芝,几年后又到这儿,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我想知道,你在龙骨崖的遭遇。”楚韵声音很柔,她知道凌威有一个惨痛的经历,一直不愿触及,但楚韵对于凌威从一个外科主刀手变成出色的中医,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充满好奇凌威一阵沉默,手电已经关闭,楚韵看不见他的脸,感觉到他情绪微微波动,轻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说,我随口问问。”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也是闲着,说一下也可以。”凌威的语气有点深远。   一个夏日的夜晚,在建宁市一处地下,一男一女肩靠肩坐在一起,四周一片死寂,人生的许多事就是那么奇妙,听着凌威略带磁性的话语,楚韵竟然感到一丝温馨,就连面对死亡的恐惧都减了几分。   在凌威心中,楚韵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算得上值得信任的良师益友,,和她谈话有一种踏实感。   “当时,我刚拿到千年灵芝,忽然一阵天崩地裂。”时隔多年,凌威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语气还有点微微颤抖,楚韵下意识地贴近一点,抓住他的手,传递一种安慰。   对于楚韵的举动,凌威恍如未觉,语气低沉,陷入深深的回忆中:“我醒来时,躺在一张陈旧的木床上,全身一点不能动弹,床前站着一个中年美妇,笑容恬静柔和,就是她救了我,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知道大家都叫她云姨。云姨是个受人尊重的中医医生,她每天除了接待一些病人,诊病开方和针灸治疗,其他时间就四处采药,我就是她采药时捡回来的。”   凌威语气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从云姨口中知道是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我是医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很可能这辈子别再想爬起来,脑袋一片空白,没想到一生就这样毁了,我没有勇气去想可可,每天只是呆呆发愣。云姨让一个哑巴专门服侍我,喂饭喂药,翻身擦洗,端屎端尿。逐渐的,我都过意不去,与其这样生不如死,毫无尊严地活着,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我开始绝食,打算结束生命。”   楚韵握了握凌威的手,她经常和病人打交道,理解凌威当时的心墙,疾病并不是病人最怕的,最拍的是那种生活不便,一切都要人照顾,甚至屎尿都无法自理失去尊严的痛苦。   “谢谢。”这次凌威感觉到楚韵的关切,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一连两天滴水未进,服侍我的哑巴有点着急,拉来云姨指着我指手画脚,云姨看了看我的脉搏,很温和地说道,孩子,生命不是用来糟蹋的,你不要辜负了医生救你的一片苦心,将来的路还很长,你要是没有决心站起来就真的永远站不起来了。我是医生,这些话经常对病人说,可听到别人对我说就是另一种滋味了,我想了很久,决定活下去,我只能两只手臂活动,就试着看一些书,那里全部是中医书,还有许多古籍善本,看了不久竟然迷恋起来,那是和我接受的西医教育完全不一样的天地,为了一点好奇和打发时间,我不停背诵书籍和药方揣摩其中的精要之处,三个月过后,我的病没有什么起色,我的中医知识倒是增长了一大截,云姨在屋内替别人诊病开药的时候,我还会偶尔插上一两句,云姨只是一笑了之。   又过了一个月,随着我的知识增加和经常冷眼旁观,我渐渐可以从病人的言谈举止中发现病症,云姨对我也另眼相看,会让许多病人到我床前接受我的诊治,云姨在一旁偶尔说上两句,指点我的不足。我又可以替人治病,恢复一点信心。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一伙人闯进来,对云姨语气虽然恭敬,但明显责怪她不应该把医术传授与我,云姨说只是拿我做实验,因为我的伤太重了,她要挑战一下,可那些人不答应,坚决要云姨把我赶出龙骨崖下面的村子。,我被通过一个长长的通道送出山外,云姨把我安排在一个小镇上她信任的小药铺,不久以后,她和哑巴也走出大山,在小镇上治病救人,我反而有机会接触大量病人进行实践,同时我也燃起了站起来的欲*望,在云姨的一种神奇膏药的配合下,我的骨骼竟然奇迹般慢慢恢复一点,可以勉强行走几步。再后来,云姨传授了我子午流注和大周天针法,我刚掌握,那一伙赶我离开龙骨崖的人不知怎么又追到云姨行医的小药铺,云姨吩咐我马上离开,永远不要再回去,而且大周天针法不可以轻易使用,就这样,我匆匆别过云姨,行走江湖,直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才有信心过来寻找可可,可是、、、、、、、”   凌威的声音忽然变得伤感,噶然而止。楚韵当然知道为了什么,凌威历尽万般痛苦,终于有信心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然而姑娘却杳无音讯,怎么能不心伤,而楚韵更感到难过的是她知道可可死了,而凌威却不知道,心中还在痴痴守望。   又是一阵沉寂,沉寂得两人心情都有点沉重,楚韵轻轻把头靠在凌威肩上,算是给他一份慰藉,也是给自己一份踏实的感觉,不至于心慌,凌威一动不动,楚韵也放慢呼吸,感受着凌威心脏的跳动。   忽然,一丝轻微的声音传入脑海,楚韵猛然一惊,这当然不是凌威的心跳,也不是两人的呼吸声,而是,流水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怪病疑云(二十二)   两章合一章   *   凌晨两三点,算得上现代城市最安谧的时候,夜生活已经结束,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响起的汽车喇叭声,并没有白天那样令人烦躁,反而更显夜的宁静。无论是哪个季节的哪一天,此时的空气都格外清新,带着淡淡的寒凉气息,一阵微风吹过,一两位下夜班的姑娘下意识地裹了裹单薄的衣衫。   一群依着新潮的年轻人沿着一条宽阔的街道走着,不知是夜生活的劳累,还是喝了酒,脚步懒懒散散,说着一些他们自己明天都会记不得的闲话。不过,这个时候也是最不需要庄重得有点道貌岸然。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形象,就像没有人在意这时候最优雅恬静的城市一样。   建宁是个商业和旅游业结合的城市,保持着江南小镇原有的精致典雅,又添上许多大气的现代建筑,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横穿市中心的这条大道是城市刚规划开发的时候就铺设的,两旁已经店铺林立,娱乐城,咖啡厅,商场,宾馆,舞厅酒吧等应有尽有,在夜色各种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搔首弄姿。   既然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各种基础配套设施当然完善,电缆,煤气管道,自来水等日常设施自从建成以来就没有出过一次意外,路边绿化带当中大大的下水道窨井盖展示着城市排水的通畅。   一阵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在夜里十分刺耳,几位年轻人愕然地停下脚步,目光一扫,路边的窨井盖居然在向一边移动,在不远处略显惨白的路灯映照下感觉有点诡异,有一个女孩忍不住低声叫起来。   所有目光都一起注视过去,好奇,惊异,不解,还有点紧张,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出现什么怪物吧。   窨井盖继续在移动,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出现什么怪物,但出现了一个令人感觉和怪物差不多的脑袋,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泥,下巴短短的胡须显得有点滑稽。这个人正沿着修理管道上下的铁扶手一步一步走上来,更令人诧异的是,他走出窨井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位黑色衣衫的姑娘。   “快放我下来。”楚韵没想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下水道出来还会有许多眼睛盯着,一时窘迫起来。刚才好不容易挖到一个下水道,两人轮流用铁锤砸开一个洞,来到窨井盖下方,死里逃生的喜悦令她有点兴奋,一时童心大起,说自己实在走不动了,让凌威抱着她上去,凌威也是十分愉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然丝毫没有什么暧昧之心,两人只能说是乐极忘形。   楚韵看过手机,凌晨两点半,应该没人,闭着眼任由凌威抱着上来,可一张眼就看到几个男女诧异的脸颊,立即挣扎起来。凌威也觉得奇怪在这时候还有人旁观,不过他比楚韵坦然得多,并没有把楚韵放下来,抱着她越过绿化带的栏杆,走上人行道,辨别一下方向,快速向一个小巷走去。   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走了出来。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明明一个平常的古墓,偏偏那么怪异。明明两人走入绝路,偏偏一个下水道经过,简简单单就走出死亡。世界的奇妙之处或许就是出乎意料。   保和堂的后院门敞开着,凌威和楚韵大步走了进去,刚靠近凌威的房间,房间内忽然亮起灯光,房门紧接着打开,陈雨轩一身鹅黄色衣衫,倚在门框上,冷着声音说道:“凌威,你的雅兴不小,一夜未归,好像还带着个美女回来。”   楚韵刚才没有说话,房间内光线越过凌威照在她身上,有点朦胧,她苗条的腰肢,还是让陈雨轩一眼就看出来是一位美女。   “我出去随便转转。”凌威没想到陈雨轩会在这里等着他们两,仓促之下,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随便转转?说得倒是轻巧,你身体有病,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连个手机都没有,说过多少次让你配手机,就是不听…”陈雨轩没有大声嚷嚷,但语气明显有点激动,小姑娘的细腻流露无遗,楚韵憋着笑不吱声,看凌威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下次我注意。”凌威有点歉意地笑了笑,有人关心心中一片温暖。   “你还带女孩回来,当我这是什么地方。”陈雨轩语气还是不悦,带着一点责备和微微的气愤。   “我、、我、、、”凌威望了望身后的楚韵,有点啼笑皆非。   楚韵见凌威尴尬,终于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陈雨轩,我看不是大家担心,是你一个人吧,都要快天亮了,还等着。”   “楚韵姐,是你?”陈雨轩诧异地叫起来,她实在没想到端庄文静的楚韵会和凌威一起出去这么晚才回来。   “不是我,你认为是谁。”楚韵走过去拍了一下陈雨轩,语气意味深长:“我怎么觉得有人的话有点酸溜溜的。”   “谁酸溜溜啦。”陈雨轩语气微微娇羞起来,转身把凌威和楚韵引进屋里,迅即诧异地看着两个人沾满污泥的衣衫,目光怪异地说道:“你们怎么啦?”   “不小心掉进一个工地的下水道了。过来换身衣服。”楚韵和凌威相视一眼,两人都不想解释,古墓过于诡异,省得传出去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到我房里换。”陈雨轩拉了楚韵一把,向门外走去,她有一肚子话要问,最最重要的是,楚韵怎么忽然有兴趣和凌威这样一位不解风情的人出去大半夜。   “你以为是怎样。”院子里传来楚韵低低的笑声:“陈雨轩,难不成你以为凌威带我回来过夜。”   陈雨轩紧接着也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夜深人静凌威还是听得清楚:“楚韵姐,我看你愿意,他还未必敢。”   没那么夸张吧?凌威苦笑着摇了摇头。到隔壁卫生间冲洗一番,回房立即呈大字型睡倒在床上,一阵极度的倦意袭来,立即进入了梦乡。   睡得很沉,但并不踏实,许多东西在凌威脑中转来转去,神秘的古墓,神奇的经脉,两个奇丑的老人,小林光大等人血淋淋的尸体,任何一样都能令人心神久久不安,一直带入梦中。在醒来的前一刻,凌威还梦到了那位少女,全身被一条条无形的线缠绕着,线在流动,似乎是一些和古墓一样的经脉,还有点点闪亮,是穴位吗?凌威用尽心神,可惜还是看不清、、、、、、、日上三竿,凌威才懒懒爬起来,洗漱一番,梳理一下头发,信步走出房间,保和堂已经开始忙碌,前面传来一阵机器熬中药的声音。陈雨轩正站在一棵花树下,望着远方青碧的天空,一动不动,不知站了多久,刚要打招呼,楚韵一身淡蓝色连衣裙从后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远远叫道:“陈雨轩,我把药液拿来了。”   药液,当然就是一春堂用来治疗怪病的药,有了这两袋,陈雨轩的二师兄阴雨应该可以尝出那个组方的成分了。凌威立即高兴地靠近二位姑娘。   陈雨轩向凌威打了声招呼,扬了扬手中的一张报纸:“药的事等一会,你们先看看今天的头条新闻。”   “我对新闻兴趣不大。”楚韵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事,你直接说给我们听。”   “是一件怪事,昨晚城南建筑工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传说沸沸扬扬的南郊古墓一夜之间消失了,竟然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下。”陈雨轩看着报纸说道:“在原来进入古墓的通道上,发现一具尸体,肚肠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了出来。”   凌威和楚韵对视一眼,这种伤一定是柳洪和柳炫那两个丑陋残暴之人所为。他们击杀小林光大等人的手段就是如此血腥,死在古墓外面的应该是小林光大带去放风的手下,其他人随古墓一起消失了。   “你们俩好像一点也不奇怪。”陈雨轩疑惑不解的看着凌威和楚韵,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连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   “那个古墓原本怪异,发生什么都可能。”凌威当然不奇怪,他和楚韵不仅知道这条新闻,还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轻声笑了笑:“现在去见二师哥,今天应该解决一春堂药方的难题了。”   陈雨轩的二师兄阴雨自从见到那本神农本草,就没有离开过书房,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凌威等人进来,他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声招呼,继续低头看书,神情专注,大大的眼睛在旁边看过去都觉得炯炯有神。   几个人在一旁静静等待了一会,梅花也走了上来,在一边观望着阴雨,陈雨轩终于沉不住气了,抬手轻轻敲了敲桌子:“二师兄。”   阴雨抬起头,扫视一眼众人,茫然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陈雨轩水一样润泽的脸上立即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敢情这位药痴把正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只好耐着性子提醒:“二师兄,昨天品尝的那个药方,好像还差几味药。”   阴雨这时才恍然大悟,呵呵笑着:“对不起各位,你看我这记性,就是不好。”   对于这种人倒是很可以理解,生活中比比皆是,为了自己的痴迷几乎忘记一切,最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棋迷,一旦两个人坐下来下棋,大有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架势。   陈雨轩见惯了二师兄这种样子,转身吩咐梅花把药液倒进碗里,方便二师兄尝试。梅花麻利地从书架的一角拿下早就准备的小碗,放到桌上,拿过药液,用剪子剪开一角,刚要倒入碗中,她的衣袖微微一扫,碗啪的一声掉到地板上,跌得粉碎。梅花慌忙弯腰捡起碎片,小姑娘俏脸微红,对着陈雨轩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我马上再换一个。”   “快点。”陈雨轩柳眉微皱,梅花平时机灵得很,今天怎么忽然失手,这可是很少见的事,难道是什么预兆?   陈雨轩这几天经常听到孙笑天闲着的时候在院子里和耿老太太说一些神神怪怪的事,受了点影响,有点胡思乱想。昨天他们谈论到易经和预兆的问题,陈雨轩在一旁听了听,不过都是孙笑天在说,耿老太太似乎一窍不通,随意敷衍,偶尔说上两句也是词不达意,记得有一句好像是玩笑话,耿老太太说小时候经常打碎碗啊盘啊一类的东西,不久就发生许多不愉快的事。陈雨轩还奇怪孙笑天为什么喜欢对牛弹琴,现在想来,孙笑天的长篇大论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倒是老太太的简单话语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梅花行动很快,转眼间就拿来了另一个碗,小心地捧着,里面还有一点水润,似乎刚刚认真清洗过,放在桌上,缓缓把药液倒入,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   凌威准备好纸和笔,凝视着盘腿坐在椅子上的阴雨,阴雨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沉如秋水,没有半点涟漪,片刻之后,端起药液慢慢了一口,又闭目一会儿,声音很淡:“苦,微寒,肝胆经的引经药。”   “柴胡。”阴雨没有说完,凌威已经脱口而出,并且写了下来。阴雨微微一笑,继续喝一口药液,这一次似乎很慢很慢,足足过了几分钟才说出来:“清凉,气香,微甘,入脾胃经,生津止渴,解毒,引经药。”   说到这里,阴雨看了看凌威,凌威淡淡笑了笑:“这是葛根,正常人服用对肝胆心脑血管等疾病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喝酒的人要经常服用。”   阴雨每次尝一口,都说出要点,让凌威揭晓药材名称,转眼又是几味药的名称现在纸上,陈雨轩高兴地挑了挑秀丽的眉梢:“我看差不多了吧,已经十几味药了。““应该还有三味药,要仔细琢磨。”阴雨再次闭上眼,细心体会,他能够知道还有三味药已经是神乎其神了,这三味药也是最难体会出来的三味药,原因很简单,许多东西混合在一起,往往是最容易分辨的最早被发现,就像一道菜里放入酸甜苦辣咸,总是辣最先被发现一样,最后几味药就像菜肴里的胡椒粉,葱花一样,只是淡淡的调味料,几乎可以忽略掉。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阴雨的脸上沁出点点汗珠,陈雨轩刚要张口让师兄休息一下,阴雨的脸色忽然大变,睁开眼,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眼:“我来保和堂的消息你们传出去了?”   “没有,就我们几个知道。”陈雨轩肯定地说道:“你刚来一天,外面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几个人还专门注意过这件事,连保和堂的其他人包刮我哥哥都不知道。”   “今天这药液是谁拿来的?”阴雨的脸色阴沉,带着一丝痛苦。   “是我拿的。”楚韵疑惑地说道:“一春堂刚把药液送到建宁医院我就拿来了,在一堆药里随意抽的,不会有问题吧。”   阴雨盯着楚韵白皙的脸颊,声音凝重:“还有谁碰过这药液。”   “没有其他人,我直接拿来保和堂。”楚韵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药液一定有问题。其他人也一起诧异地盯着阴雨。   “这药里被人加了点东西。”阴雨微微叹息一声:“还好,对方手下留情,只加了点破坏味觉的药物,三个月过后我可以恢复尝百草的能力。要是加入毒药我可能已经完了。”   “怎么可能,二师兄,你是感觉错了吧。”陈雨轩失声惊叫,但是她也知道二师兄不会错,一个和药材打交道一辈子的人,尤其是像阴雨这样可以尝百草的奇人,感觉错误的概率几乎是零。   “看来你们的对手并不简单,不仅知道我来了,还及时准备了天衣无缝的方法。”阴雨神色恢复了平静,有点担忧地说道:“这是一种专门针对尝百草能力的药,药性很慢,不知不觉中破坏味觉,如果这时候混入毒药,尝药的人一时失察,必死无疑,对方可能是在警告或者其他目的,我要赶快向师傅汇报。”   “没那么严重吧。”陈雨轩更加诧异,这件小事竟然要惊动师傅川藏药王,是不是二师兄夸大其词了。不过二师兄为人诚实,应该不会。   “这是我们药王一脉的秘密,我也不太清楚。”阴雨苦笑了一下:“师傅说我这门绝技可以造福天下,但有一个和药王专门作对的家族,会对我有所妨碍,不过已经消声蹑迹上百年,不用担心,现在不用担心的事似乎发生了。”   “我们药王一脉以造福天下,行医治病为己任,竟然还会有对头?”陈雨轩实在有点不理解,难道还有人对治病仇恨,难道嫌命长,这些人确实早应该灭绝了。   阴雨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这件事只有师傅一个人知道,和我们的鼻祖神农之死有关。”   凌威和楚韵相视一眼,有点惊骇,如果一天前,谁要说神农等传奇人物的恩怨仇恨,两人一定会觉得是夸大其词,经历过昨晚的凶险,两人知道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建造古墓的神奇医术,杀人探囊取物的柳家兄弟,古怪的疾病,这一切都在提示他们,许多事正以不可预料的速度发生着,而且不知不觉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怪病疑云(二十三)   阴雨是个奇才,几千年来,水平能够接近神农尝百草境界的他是第一人,一个十几味药的组方,居然被他用嘴尝出来,可惜还差了几样,功败垂成,实在令人惋惜。凌威微微觉得失望,但他是个豁达的人,并不太介意,问了问阴雨的身体,药物对他没有妨碍,只是影响感觉,也放下心来,毕竟生命要紧。   阴雨也看得开,接下来的几天,依然一如既往地看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凌威还是留给他一个问题,离心木,凌威在古墓里听到小林光大的话立即牢牢记住了,小林光大曾经特意提到过是治疗怪病缺少的药材。井上正雄派几个人兴师动众,自然非同小可。但是,阴雨对离心木也是一头雾水,凭他的经验和渊博的知识,只要是有记载的药材一定会脱口而出,这个离心木确实毫无印象,居然是第一次听说。他立即打开电脑和外界联系,得到的消息和他预料的一样,最后不得不让人把消息传给远在深山大泽研究药材的师傅川藏药王,一边继续和师兄弟通着消息研究,一边看那本神农本草。   把离心木的疑难交给阴雨,凌威就把这件事彻底放下,也不再多想,事实上自己也知道想也白想,论药物的知识,和阴雨是天壤之别一连几天,凌威除了调养身体,清晨练一会五禽戏,偶尔散散步,或是到楼上的书房和阴雨谈一会话,大部分时间关在屋里,拿了很多药材,一呆就是一整天,饭都是陈雨轩送进去,进门就是一股扑鼻的中药味,满屋子摆满中药材,就连床头都是甘草柴胡茴香葛根等药材。梅花等人好奇地追问几次,陈雨轩笑而不答,最多说上一句:“他脑袋有病。”   南郊古墓失踪的事惊动了考古界,有几批世界各地的专家和学者闻风而来,在工地上转悠了几天,又是拍照,又是泥土取样,折腾了一番,终是没有一个结论。那些泥土和附近的泥土从成分上毫无区别,泥土层也是一样结实,最后有的专家甚至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过古墓,加上负责此次考古的李峰教授忽然失踪,一时众说纷纭。京都考古界专家,全国考古协会理事李清源直接指出这是建宁市为了扩大影响而做出的一次炒作。小报记者没有新闻可写,就抓住李清源的话大做文章,把建宁的动机说得近乎卑鄙。搞得市里负责处理此事的领导焦头烂额,就差没有磕头下跪才把这伙专家和学者以及小报记者打发掉,据说这位领导累得回到家愣是躺了一个礼拜。   但是,还是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一点建宁市在这件事上的清白,就是那具青年人的尸体,胸腹部破了个洞,内脏洒了一地。一身黑色衣服,显得有点神秘,没人认领自然谈不上身份验证,有关方面做过解剖,确认没有利器摩擦的痕迹,也没有任何金属成分残留,也就是说,是被一个人或是动物用手或爪子击穿,行为如此残忍,令人发指,有人直接指出非人类所为,也算为神秘的古墓间接做了点证明。   楚韵接连几天也在不停忙碌中,高速路上发生了几起车祸,医院紧急调动人手组织抢救,她这个外科专家不得不连普通手术都做,甚至于外伤包扎,还好有石莲花和肖云玉两位实习的姑娘在左右帮忙,不然楚韵非累得趴下不可。叶小曼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好从手术台上下来,拖着疲惫的脚步,正打算回去休息,听到电话立即精神一怔,向石莲花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快步走出医院,拦了一辆的士直奔保和堂。   陈雨轩的伤势好得很快,已经没有大碍,正在替一位病人把脉,见楚韵急匆匆走进大门,把病人交给梅花,站起身笑着说道:“楚医师,好几天不见,哪阵风把你刮到保和堂来了,”   楚韵微微笑了笑,心中有事,也没有心情开玩笑,扫视一眼大厅,直接问:“凌威呢?”   “他在闭关修炼。”陈雨轩咯咯地笑着,并肩和楚韵向后院走去。   “闭关干什么?要出家吗。”楚韵好奇地笑着。   “不知道呢。”陈雨轩夸张地瞪着清澈明亮的眼睛,笑着说道:“自从和你那晚回来以后,似乎受了刺激,闭门不出。”   “我倒要看看怎么回事。”楚韵抢先一步,抬手推开虚掩的房门,紧接着惊叫了一声,满屋药材,胡乱得狼藉不堪,凌威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坐在药材中间,眼神有点呆滞,面容憔悴了不少,线条分明的脸颊显得刚毅,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变得更大一圈。   “怎么搞成这样。”楚韵弯腰把药材整理到一边,陈雨轩只是倚在门框上,意味深长地盯着凌威。   楚韵收拾到凌威身边,凌威还是坐着一动不动,楚韵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嚷道:“滚一边去,别搞得跟狗窝似的。”   “等一会。”凌威伸手拦住楚韵,神情自然了一点,目光变得明亮闪动。拿起一条毛巾,缓缓把眼睛蒙上,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楚韵疑惑地看了看凌威,又望了望陈雨轩,真怀疑凌威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可这怪病的症状也没有神经系统的病变啊。   陈雨轩嘴角微翘,脸颊上露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清丽温婉,走到凌威近前,捡起一味中药放进凌威手中,凌威立即把药材塞进嘴里,中药的苦涩让他眉梢掠起一丝痛苦,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脸又恢复平静。楚韵也看明白了一点,立即站在一旁观看,这是在训练尝百草的能力,可是陈雨轩的二师哥阴雨可是半辈子和药材为伍,凌威短短几天的训练,能行吗?   “当归。”凌威语气和缓不带任何感**彩,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身体的感觉上。   “对。”陈雨轩先肯定凌威的判断,又递过去另一味药,凌威尝了尝:“苦参。”   陈雨轩递一味药,凌威尝了尝就说出名称,随着自信心的增强,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陈雨轩把两种粉末合在一起,凌威微微愣了片刻,忽然笑起来:“葛根,甘草。”   “你太神了,怎么做到的。”陈雨轩语气惊喜,眼中露出一种有点崇拜的目光。她知道这几天凌威在做什么,虽然不是抱太大希望,但也没有让人打扰,二师哥和她提过尝百草的情形,注意力全部集中,还要很广博的药物知识,更重要的是要有一种悟性,而悟性只能靠天赋,是无法传授的。   凌威拿下蒙在脸上的毛巾,欣慰地笑着,伸了伸懒腰:“终于有点眉目,没有费了这几天的苦练。”   “你的进步似乎比二师兄还要快。”陈雨轩语气清脆快捷,带着明显的喜悦:“快点告诉我,是不是闭目内视,体会药物在五脏六腑的感觉。”   陈雨轩说的方法是阴雨训练的过程,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才能越来越完善,凌威的进步神速很显然和阴雨的方法不同。陈雨轩一时想不出原因,好奇得有点迫不及待。   凌威整理一下衣衫,神情更加灵活一点,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我是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内部,从里向外,就像坐在房间里一样,静静看着四周的变化,有什么异样,一目了然。那些经脉就像河道围绕在四周,轻微的流动自然也看得清楚。”   从内向外看,陈雨轩感到有点震惊,无论是诊断疾病还是治疗,都是从外向里分析,先肌肤颜色,再肌肉骨骼和经络,最后五脏六腑。从里向外是什么感觉,没有人描述过,因为谁也没有在别人肚子里生活过,即使现代的内窥镜可以观察内部变化,但也只是局部,没有整体感。凌威竟然有这种感觉,而且利用得很成功,实在令陈雨轩不解。   楚韵在一旁眼中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凌威的灵感来自于那个神秘的古墓,那是仿照人体能量运行的路线建造,而且有生机,她和凌威在里面呆过,时间虽然不长,但那种记忆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站在内部,四周的变化当然一目了然,怪不得凌威这种感受药物的方法**功效神速,短短几天已经进入尝百草的门径。   其实,对与凌威来说,最难的倒不是体会药物在体内的变化,而是药物在嘴里那种时而苦涩时而辛辣时而酸楚的感觉,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就是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过来。如果再尝下去可能就会影响味觉,人体承受毕竟有一定的极限,他体质改变过,几天达到如此境界已经异于常人几十倍了,但也不是神仙。果断地适可而止。至于那种在人体内里向外看的感觉,他不想告诉陈雨轩,这个小姑娘一定会唧唧咋咋嗦个不停,反而说不清。   凌威转脸看了看楚韵:“楚姑娘,那个坂田一郎有消息了吗?”   “我正要告诉你。”楚韵笑了笑,一脸兴奋:“叶小曼来电话,说已经掌握了坂田一郎的全部情况,不在这里,他们的秘密生产地方是在镇江的一个小镇上,紧邻长江。”   “好,我们马上行动。”凌威目光忽然凌厉如刀,用力挥了一下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全身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声音坚定:“端了他们的老窝,先从源头上切断怪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怪病疑云(二十四)   建宁市政府大楼是一栋古朴的建筑,比较老旧,线条直来直去,干净利落不失大气,在四周现代新潮的建筑映照下,显得有点落后,。但并不是老旧不堪,门前端正的一条条市政府招牌和站得笔直的岗哨,令人有一种不可小视的感觉,院子里挺拔的松树傲然伸向天空,干练精神。就像这个建筑给人的整体感觉一样,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静静守护着子子孙孙。   二楼正对大门的一扇窗前,厉春柳静静伫立着,快下班了,从繁杂文件中抬起头,蓦然发现已经是日上中天,两名清洁工手里拿着整理花草的大剪子,站在大门不远处亲切交谈着,不时用手比划一下,似乎在讨论今天中午做什么饭菜。门前的岗哨姿势稍稍有点歪斜,如同等待下班交接的心情一样,有点迫不及待。   厉春柳对下班的渴望不大,甚至于不希望下班,回家面对的也还是空荡荡的房间,孤身一人的日子让她习惯沉迷于各种公务,多年来已经把心全部给了那些有困难的人们,哪里有灾难哪里就会出现她这个副市长的身影,从火灾现场到抗洪抢险,从希望小学的建造到困难群众的低保,从孤寡老人的安置到一些重大事故的纠纷,她不停在各种场合穿梭,得到省里多次嘉奖,眼看着就是市长的最佳人选,在群众口中是个平民市长,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亲热地打着招呼。   作为一个市长,她无疑是成功的,即使那些油腔滑调,游戏官场的官员见到她也是满脸敬意。出门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可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抬头望了望太湖方向,厉春柳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大门外两个年轻人大步走进来,一男一女,男子剑眉朗目,脸颊线条硬朗,目光深邃有力,颌下短短的胡须显得有点与众不同,一身银灰色服装大气不失灵动,有几分飘逸,女子柳眉杏眼,秀发飘飘,一身藕青色套裙,端庄典雅。两人步态坚定有力,节奏明快,看起来像是天生一对。厉春柳嘴角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这个凌威和楚韵终于来了。看他们信心满满的样子,怪病的事调查肯定有了眉目。自从把任务交给他们,厉春柳没有催促过一次,她相信凌威和楚韵的为人,一定很尽力,没有回话就是没有结果,催促反而施加压力,于事无补,有时候反而会起反作用。   厉春柳回到办公椅子上坐定,凌威和楚韵的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外,还没等到敲门,厉春柳就大声说了句:“请进。”   “厉市长。”楚韵和凌威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厉春柳指了指两张椅子,微微笑了笑:“请坐,把情况说一下吧,那个怪病究竟怎么回事?”   “初步断定,是一伙人复制了细菌,目的不太明确。”凌威说得很慎重,在厉春柳这样的人面前,没有太大根据的话不能胡乱猜测,就像明知怪病和井上正雄有瓜葛,却毫无证据,只能暂且放下,不然牵扯太多会显得信口开河。   “目的我倒知道一点。”厉春柳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上。凌威探头看了看,是一份报告,详细说明了这次怪病的症状和特点,要求有关部门把怪病定位为长期服用药物的一种疾病,就像高血压糖尿病一样,而药物来源就是一春堂的秘方,独一无二。   一旦定位一种和高血压等原因不太明确的疾病一个性质,人们就不会对导致疾病的原因多考虑,坂田一郎不断制造疾病,一春堂不断卖药,名利双收,药物的核心还在日本人手里,财富就会源源不断进入他们腰包。   从凌威和楚韵的表情上,厉春柳就看出他们已经明白,不用再多问,她直奔主题,微笑着平视两个人:“说说,打算怎么办?”   凌威把目光从那份报告上移开,轻声说道:“我们打算从源头上先铲除后患,然后再寻求治病的方法。”   “主意不错,先治本再治标,患了病毕竟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关键不能再扩大,”厉春柳思索着说道:“和我的想法一样,你们是不是想找帮手。”   “我们想向您汇报一下,至于帮手吗,恐怕您也不方便。”凌威理解地笑了笑,厉春柳当然可以调动一些人,但她是市长,和黑社会不一样,必须师出有名,仅仅凭凌威和楚韵的一面之词不仅调动不了人手,反而会遭到非议。   厉春柳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们考虑很周到,但我私下里还是可以帮一点忙的,我找个人配合你们。”   说完,厉春柳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利剑吗,过来一下。”   “您找的是什么人?”凌威疑惑地看着厉春柳,这件事可非同小可,虽然没有明确的方案,但凌威知道井上正雄的手下不是脓包,肯定是要动武的。   “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人,绝对值得信任。”厉春柳脸上露出一丝疼爱的微笑,忽然换了个话题,笑微微看着凌威:“祝玉妍现在怎么样了?”   话问得突然,楚韵和凌威都是微微一惊,不知道厉春柳怎么会想到祝玉妍。凌威勉强笑了笑:“祝姑娘的病已经好了,没有大碍,听说她最近在苏州游玩。”   厉春柳看出凌威的疑惑,淡淡说道:“我只是看过有关祝玉妍的报道,有点感兴趣,随口问问。”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位青年出现在门口,身材健壮,剑眉入鬓,目光锐利如剑。厉春柳笑着说道:“利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楚韵医师和保和堂的凌威医生。”   “我们认识。”凌威站起身笑着和青年握了握手。青年穿的是便装,但一眼还是看出是那次在水上情韵抓获刑家兄弟的青年刑警,西门利剑。   “认识就好,省得我多费口舌。”厉春柳也感到意外,不过很高兴,一脸笑意,原本担心西门利剑和凌威配合会有抵触,看来担心是多余了,两人亲热的神情显然很信任对方,到了她这个年纪,两个青年人关系的融洽与否不用询问一眼就能看出来。   “历阿姨,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西门利剑没有称呼市长,可见他和厉春柳的关系确实很近,就像子女和长辈那样和谐。   厉春柳把情况向西门利剑简单说了一遍,西门利剑略加思索,自信地说道:“这件事应该没问题,我正要到镇江协助办案,随便带几个刑警队的弟兄,对付一个制造细菌的小工厂小菜一碟。”   西门利剑有自信的理由,六年的特种兵锻炼了他过得硬的功夫和刑侦能力,刚转业就被任命为刑警队二中队队长,兼管水上巡逻。最近在各种打击犯罪的事件上屡建奇功,得到省里的特别嘉奖。   “不。”厉春柳摇了摇头:“利剑,你听从凌威的安排,这是药物方面的事情,你并不在行,况且这件事我拜托给他,就有他全权负责。”   西门利剑犹豫了一下,迅即语气坚定地答应了一声:“我明白。”   太湖边,一栋别墅的院子里。   叶小曼一身宽松的便装,秀发随意披散,慵懒如刚出浴的仕女。看着假山旁小水池里游动的红色小金鱼,柳眉微蹙:“程怡然,你把坂田一郎的情况都告诉楚韵了吗?”   “小姐,你已经问过两次了。”程怡然清丽的脸上露出一点疑惑:“我把调查到的详细情况都写好交给了楚韵,这可是按照你的吩咐,费了很大功夫才打探来的情报,花费了我们很多人力和物力,一个小药材商,不知道保和堂调查干什么。”   “你觉得坂田一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叶小曼继续问,声音很淡。   “这个我们调查有点缺泛,只知道来自日本,他的小药厂工人的身手似乎都很敏捷,有人看见过他们早晚都进行散打训练。”程怡然声音冷静:“楚韵医师不会想闯坂田一郎的药厂吧。”   “不是她,我想应该是那个倔脾气的凌威。”叶小曼微微一笑,想起凌威那张短短胡须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滑稽,那个固执还有点古怪的人好像很有意思。   “让他吃点苦头也不错。”程怡然对凌威没有好感,语气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们这次要帮他们。”叶小曼转脸看着程怡然:“你亲自带人去。”   “这和生意无关,我们提供情报可以,但插手未免不妥,一旦传扬出去,有损铭宇集团的声名。”程怡然低声提醒着叶小曼,商人以利益为重,这是从古到今不变的规律,程怡然觉得叶小曼这个决定实在不明智,也不符合叶小曼平时的性格。   “按照我的话去做,没猜错的话,他们也是为了怪病而冒险,我们除了赚钱,还应该有别的要做。”叶小曼如画般脸颊上露出一点神圣的意味,叶小曼从小到大饱受疾病之苦,时时挣扎在死亡线上,对病人充满同情,对疾病很仇恨。令程怡然不解的是,在做完心脏移植以后,叶小曼忽然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闲下来的时候居然会看一些她以前不屑一顾的医学书籍。   叶小曼从程怡然收集的信息中,隐隐感觉到有一种危险存在着,她是个出色的领导者,就像一个猎人,随时随地都能觉察到身边的异样,她对凌威好感不大,但第一反应是,不想让他死,连危险也不能。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令她自己都烦躁不安。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怪病疑云(二十五)   雷雨来得总是令人淬不及防,夜里一阵狂风过后,噼噼啪啪,雨点敲打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雷声滚滚,肆意扯拉着无尽的夜空,巨大的炸声把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茫然盯着天花板。感受着天地的威严。   雨过天晴,清晨的空气分外新鲜,一股水润的清凉弥漫在空中,花树在风吹雨打下歪歪扭扭,,凌乱如刚刚醒来美女的秀发。粒粒露珠在朝霞下发出晶莹的光芒,微风轻拂,点点滑落。   墙角一颗风景树不知是否年老枝枯,被一夜的雷雨生生折断,耷拉在树的一旁,昨天刚开的的石榴花被吹落一地,点点残红。,陈雨轩起得照样很早,前几天受伤没有坚持训练,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一阵拳脚练完,微微出汗,心情舒畅了很多,朝霞蓬勃,照在脸颊上,娇艳动人。梅花这两天不太舒服,只是在一旁观看了一会,简单做了几个跆拳道动作,改练五禽戏,苗条娇小的身影在花树中间穿梭,一身粉红色运动服。像只翻飞的蝴蝶。   凌威则是没有晨练,前几天闭门研究尝百草的技能,昨天和楚韵出去一趟,晚上拿着叶小曼收集来的材料看到大半夜,雷声渐息的凌晨才刚刚睡去,醒来的时候当然很迟,在陈雨轩练完最后一个动作的清脆呼喊声中,他才慢慢爬起来,打开房门,迎着朝阳伸了伸懒腰,衣服皱巴巴,懒懒散散。   陈雨轩一边用一条毛巾擦汗,一边抬手和凌威打了声招呼,孙笑天从后门大步走进来,神情兴奋愉悦,梅花整理着辫子,歪着头咯咯笑道:“孙经理,看你红光满面,是不是到师小燕姑娘那里去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孙笑天眯着眼呵呵笑,脸上的神情带着少许暧昧,证明着梅花的判断不错。   “你说谁丫头片子。”梅花娇嗔地噘了噘嘴,一个箭步冲到孙笑天面前,抬起手向孙笑天的肩胛骨劈去,孙笑天吓得慌忙躲闪,夸张地叫道:“我的姑奶奶,这个玩笑可不能开。”   梅花的手掌并没有落下,得意地咯咯娇笑着,陈雨轩轻轻摇了摇头,欣慰地微笑了一下。梅花一副天真,孙笑天除了上班时有点正儿八经,大多数时间都是嘻嘻哈哈,两个人不时的打闹倒活跃了保和堂的气氛,生意淡的时候,看他们嬉闹,就连辛好古这样的老成持重之人也会偶尔露出会心的微笑。   孙笑天瞥了一眼那棵被折断的风景树,走过去看了看,眉头微皱,走回到凌威和陈雨轩面前,目光明亮:“最近要办什么大事吗?”   凌威扫视一眼,没有外人,轻声说道:“我们已经找到怪病的源头,正打算想办法铲除。”   “可能有风险。”孙笑天思索着说道:“这棵树是被雷劈的,一种不好的预兆,木在八卦属于巽,为风,雷在上风在下,易经六十四卦为雷风恒。总体来说是顺利,但第一爻就指出渗入有危险。最好不要去,去了也别深入。”   “危险当然有,但我们一定要去。”凌威声音很坚定,没有回旋余地。他倒是相信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但只是因为预兆不好就放弃,未免显得有点可笑。   孙笑天知道凌威的脾气,表面上温和,骨子里却是很倔强,也不坚持,淡淡笑着提醒:“这应该并不是一件小事,一定要计划周全。”   “我正要找你商量。”凌威一把把孙笑天拉进房间。把具体情况和孙笑天说了一遍,孙笑天看着坂田一郎的资料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我也去。”   “你那二两劲,就算了吧。”陈雨轩轻声笑着:“你在家照应保和堂,我的手脚比你利索。”   “妇人之见。”孙笑天白了陈雨轩一眼,哼了一声,指了指那些材料:“坂田一郎不是傻瓜,既然阴雨刚到保和堂他们就知道,凌威生病一定也早了解,他们难道会傻等着我们去收拾他们。”   凌威昨天晚上就考虑到这一点,一直没有想好对策,关键是没有合适的人手,就算自己手脚进步了很多,但一个人像行侠仗义般独闯也未免太离谱。要说打架斗殴陈雨轩能帮点忙,论计谋还是孙笑天机灵,果然,孙笑天一眼就看出关键。凌威满意地笑了一下:“你有什么看法。”   “搞实验的设备一定很多,他们一时半会很难移动。”孙笑天有点得意地望了陈雨轩一眼,算是对她不屑自己武力的报复:“但设备一定不会在现在的小厂房里,应该转移到了附近。”   “打听好设备转移的地方,找准目标,一举击破。”陈雨轩练过跆拳道,倒是有一股女侠的豪气,用力攥了下拳头,神态亢奋。可惜,她这个勇敢的举动只招来孙笑天的一个白眼:“他们人手很多,你以为我们有一支军队吗,直捣黄龙哪那么容易,他们现在转移的一定是个易守难攻,进退自如的地方。”   陈雨轩倒也不生气,孙笑天对保和堂的贡献可比她那个混日子的哥哥强多了,对于这个经理她万分满意,将来还要依仗他继续扩展规模。见他两次对自己不屑,陈雨轩无可奈何地跺了一下脚:“干脆你说怎么办吧,别卖关子。”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孙笑天眼睛明亮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陈雨轩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未雨绸缪。   院子里,梅花站了一会,望了望凌威房间内正在说话的三个人,悄悄向后门口退了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掏出手机,望着凌威的房间,手机翻盖打开又合起,再打开再合起,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拨通号码,里面一个男子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的娇*啼,大白天还干那事,梅花一阵脸红,刚要挂断,男子不耐烦地叫起来:“说话呀,什么事,这么早打电话。”   梅花再次瞥了一眼凌威的房间,神态踌躇,轻声说道:“阴雨还没有走。”   “我知道。我不是告诉你以后这样鸡毛蒜皮的事不要过问吗。”男子声音很不耐烦,啪的一声关了手机。   梅花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呆愣片刻。刚要转身回院子。冷不防一位青年急匆匆沿着河边的石阶走过来。梅花从不起眼的地方忽然闪出,两人几乎撞个满怀,青年微微一震,下意识伸手推挡,不过推得实在不是地方,手接触到梅花的胸部,刚要回收。没想到梅花的反应更加快捷,一翻手抓住青年的手腕,另一手张开虎爪,迅猛地直奔咽喉。   梅花不知道刚才的话被青年听到没有,第一反应就是制住他,小姑娘神态谨慎,动作凌厉。青年也没想到一个弱小的姑娘会有此身手。条件反射地一个反擒拿,手抓向梅花的肩头,还没等接触梅花的衣服,梅花起腿一个跆拳道的下劈,干净利落。   梅花步步紧逼,青年好像也打得兴起,两人居然一来一往比斗,一直从后门打到院子正中,凌威等人也被惊动过来,饶有兴趣地在一边看着。   青年看到凌威,似乎想停下手打招呼,梅花却认真至极,招招狠辣,仿佛在拼命,他不得不用心应付,不过下手显然有点犹豫,周旋了片刻,一掌拍在梅花的肩膀上,梅花身体旋转一下,站到一边,气呼呼又要扑过来。   “停下,停下。”凌威笑着走到中间,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西门利剑,怎么刚到我们保和堂就和我的徒弟较上劲了。”   “我、、、、”西门利剑也有点气喘吁吁,刚要说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梅花却大声抢先嚷起来:“他欺负人、”   “怎么欺负你了?”陈雨轩看梅花气鼓鼓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脸,刚才小丫头拼命的架势确实有点吓人。   “他伸手就、、、、、、”梅花忽然委屈地撇了撇嘴,眼中竟然泪珠滚滚。西门利剑一下子傻眼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梅花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现在反而落下个登徒子的声名,脸色微红,大声说道:“姑娘,我可是刚走到门口,你忽然闪出来就动手的。”   “你意思是我欺负你了。”梅花虎着脸,瞪着大眼。   “也不是这个意思。”西门利剑实在有点说不清,转脸求助地看着凌威。凌威大声笑起来:“梅花,算了吧,这位西门利剑可是刑警队二中队队长,嫉恶如仇。”   “他、、、”梅花满脸惊讶,看年纪二十四五岁,怎么可能成为刑警队的顶梁柱。   “好啦好啦。”陈雨轩笑着说道:“这位西门利剑警官,和姑娘家动手总是你的不对,陪个不是吧,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西门利剑是个爽快之人,不拘小节,夸张地向梅花拱了拱手:“姑娘的身手不错,在下多多得罪。”   梅花见西门利剑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打手机,立即放下心来,也觉得自己出手过于狠辣,看着西门利剑方正刚毅的脸颊,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板着脸,噘了噘嘴:“谁稀罕你赔礼啦。你自己说没有错道的哪门子歉。”   说完,梅花一跺脚,转身向前厅走去,留下西门利剑一脸哭笑不得。陈雨轩一直当梅花是个小丫头,现在忽然觉得长大了,居然把一个刑警队长搞得手足无措,她忍不住大声笑起来,为了梅花的长大成熟而高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怪病疑云(二十六)   西门利剑带给凌威的消息很不好,附近市里开展打击黑社会行动,借调许多人过去,刑警队人手缺乏,要不是手头有案子,他自己也过去了,也就是说只能一个人到镇江配合行动。   西门利剑所在的刑警队二中队是*门专门建立的一支年轻化队伍,以技术和各种技能过得硬著称,除了一个指导员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其他人都在三十岁以里。以执行各种高难度案件为主,介于刑警和特警之间,所以大行动都会有他们。   凌威当然没有能力和*抢人,西门利剑答应配合就不错了,要不是厉副市长出面,恐怕连西门利剑都得不到。   陈雨轩要求一起去,立即被凌威毫不客气地拒绝,冒险是大老爷们的事,也不能把保和堂整个牵扯进去,他清晰地知道,即使解决掉坂田一郎,井上正雄也不会受太大影响,结下这个仇,凌威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但保和堂的基业还要陈雨轩撑着,能不让她参与就不参与。   等到刑警队这次行动结束再调集人手,会给坂田一郎更多转移的机会,显然也不明智。人手不足一下子让凌威为难起来,他脑中迅速收集自己熟悉的朋友,身手要可以,还是信得过的人。目标逐渐锁定在一个人身上,韩震天,那个整天跟在女歌手王月虹身后的大眼睛年轻人,目前为止他可能是最合适的人。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小子了。还好孙笑天去找师小燕的时候经常遇到他,就住在凌威原来住的院子里,和小虎母子对门。凌威和孙笑天赶到那里的时候,韩震天刚刚出去,小虎正在做作业,见到凌威笑着抱住他的胳膊,凌威爱惜地拍了拍他的头,小家伙似乎长高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丰满起来。   “小虎,知道韩震天到哪去了吗?”凌威不记得韩震天具体做什么工作,好像干过建筑工,还送过煤气罐,这两样职业都没有固定岗位,不好找人。   “你说韩大哥。”小虎称呼凌威叔叔,称呼韩震天和师小燕总是哥哥姐姐,辈分有点乱:“他刚开了一家搬家公司,今天好像开业,我娘也过去帮忙了。”   “小家伙,怎么不早说。”凌威笑着拍了一下小虎的脑袋。   “你也没问。”小虎歪着头咧嘴笑着,调皮可爱。   韩震天的搬家公司离小院不远,顺着小虎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踏入闹市区的街头,一眼就看见了大大的红招牌,油漆好像还没干:震天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创业方式,不需要多少钱,有一辆车和几个人就可以进行,当然门面也很小,这个公司位于街道拐角处,很不显眼。远远看见小虎的母亲华芳和另外两个姑娘在擦洗玻璃韩震天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灰色西服,在笑眯眯接待客人。虽然贺喜的没几个人,他笑得依然很开心,像吃了蜜一样。见到凌威,远远就叫起来:“凌大哥。“擦玻璃的几个女子一起转过脸,凌威微微一震,除了华芳,另外两个人居然是女歌手王月虹和为她经常伴舞的女孩楚玉,两个人穿得都是简朴的衣服,看不出一丝舞台上的那种艳丽和妩媚。   韩震天把凌威让进里面,空间不大,一张办公桌,两个沙发,有机玻璃的茶几,墙上挂着一些服务的说明,还有一个大挂钟在滴答滴答响着,贺喜的十几个人都是小年轻,样子有点狂放不羁,衣作打扮也很另类。韩震天和他们说了几句,一群人拥着向不远处的大酒店奔去。   华芳端过两杯茶水,凌威慌忙站起身接过来,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他刚到建宁幸亏华芳和小虎母子照顾饭食和换洗衣物,地位再怎么变迁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让华芳递茶倒水。   华芳微微笑了笑,丰满的脸颊上浮起一股艳红,慢慢退了出去。来到门外望着远处的街道微微发呆。凌威虽然笑得还是那么温和,但全身散发的气息绝对不同于不久前那个跑江湖卖狗皮膏药懒懒散散的青年,离自己也越来越远。   “华芳,想什么呢?”王月虹用手指轻轻抵了抵华芳的腰部。华芳转过脸,微微笑了笑:“我在想小虎的事,快放假了,下学期学费还没有着落。”   “你还是找个人家嫁了吧。”王月虹轻声劝慰:“女人就是这个命,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孩子想想。”   “暂时还没考虑。”华芳有意无意地眼角瞥了一眼屋里在和韩震天谈话的凌威,脸上掠过一丝惆怅。   “你认识凌威?”王月虹久在风月场混,一眼就看出端倪,微微叹息一声:“凌威是个好样的男人,可惜不是我们这些寻常女子能够驯服的。”   “凌大哥确实有能耐。”楚玉在一旁晃着搽玻璃的毛巾,轻声说道:“但我看还没有韩大哥有男子气概,韩大哥做事胆大勇猛。”   “小丫头,你不会喜欢上韩震天吧。”王月虹瞪着眼,满脸诧异地看着楚玉,一直把她当着伴舞的小女孩,现在忽然发现她长大了,微微耸立的胸部和有点妩媚的脸颊预示着她已经是熟透的红苹果。   “整个建宁市都知道韩大哥是你的,我和你争什么。”楚玉咯咯笑着,笑得很天真,但王月虹心中却是微微一动,楚玉并没有否认喜欢韩震天,这说明了什么?   凌威喝了一口茶,瞥了瞥门外的王月虹,淡淡笑了笑:“韩震天,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要抱得美人归。”   韩震天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我整天跟着她,那笔花费自己就承受不起,就决定开一家公司,挣钱为王月虹解决家里的经济困难,现在王月虹已经答应我,公司步入正轨她就不再到舞厅和酒吧唱歌了。”   “离开那些是非之地也好,毕竟不是女孩呆的地方。”凌威赞许地点了点头,为了韩震天的一番心意终于得到回报而高兴。   “你们二位来、、、、、”韩震天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凌威的眼。   “我想请你帮个忙,找几个人,可以信任的哥们,为我们虚张声势。”凌威笑着说道:“不过事情有点特殊。到时候听我安排,不要多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韩震天朗声笑着,脱口而出:“我信得过你凌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刚才来贺喜的都是附近街道的混混,要说别的不行,虚张声势哪怕是打架斗殴,只要我一挥手,没有一个犹豫地。   “你手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听话的混混。”凌威有点好奇地看着韩震天。韩震天打了个哈哈:“凌大哥,我可不像你,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在社会上混,当然要有三朋四友。”   韩震天当然不会告诉凌威,自己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一拳击飞吕天宝,后来又在几次打架中建立了很大的威信,现在已经是附近街道一些小混混闻名伤胆的人物。这些小混混欺软怕硬,屡次找茬,不仅压不住韩震天,韩震天反而把他们的老大打得满地找牙,他们也就顺理成章成了韩震天的手下。   凌威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既然信任韩震天,就不用怀疑,语气干脆:“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你客气,明天带一帮人,身手要灵活点,听我吩咐。”   “没问题,我马上就准备。”韩震天用力挥了挥手,大有雷厉风行的作风。掏出手机刚要联系手下的混混。门外传来一阵笑声:‘韩兄弟开业,怎么不通知我小霸王。“韩震天立即站起身,向凌威和孙笑天抱了抱拳:“凌大哥,你们稍等,我安排一下就回来。”   小霸王,凌威记得是在开源娱乐城赌黑拳的那位,那个有点秀气的钟于良就是为了替他出头差点送命,韩震天什么时候和他称兄道弟,拉上关系了?   孙笑天端着茶杯,看着韩震天的背影微微思索着:“龙行虎步,生性爽直,这小子将来一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你又运用你那麻衣神相。”凌威对于孙笑天这种把麻衣相当事业的行为有点无可奈何,苦笑了一下:“韩震天能有什么作为,你没看门外那个搽玻璃的女子吗,他叫王月红,韩震天的愿望就是和她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恐怕没那么容易。”孙晓天眉头微邹:“这女孩天生媚骨,不是谁轻易能够驾驭的,可能还要掀起什么大波浪。”   世上的事谁都难以预料,一切都在平淡中慢慢发生着,就像孙笑天常说的那样,什么都有预兆,只是我们没有注意而已。当韩震天脱颖而出,叱咤风云的时候,凌威才忽然想起今天孙笑天的话,几多感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怪病疑云(二十七)   韩震天的搬家公司不大,但显然花了很多心血,办公桌黑亮光洁,一盘富贵竹,放在墙角,郁郁葱葱,就像刚开始的事业一样,朝气蓬勃。几位员工包刮王月虹和楚玉都是一身天蓝色工作服,后面写着震天搬家公司和四个醒目的大字:服务至上。   两位工人走进来,一男一女,麻利地打开一个工具箱,拿出几样工具,转过身,见到正在和孙笑天交谈的凌威,男青年惊讶地叫了一声:“凌大哥。”   凌威转过脸,认识,面目清秀,脸色有点苍白虚弱,是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打黑拳差点送命的那个钟于良,旁边的姑娘皮肤微微有点暗,眼睛大而清纯,是他的妹妹钟于慧。后来,钟于良为了拆迁的事和叶小曼下属的公司起了冲突,凌威和陈雨轩帮他解过围。不过,凌威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大哥,微微有点诧异。   “我叫钟于良,这是我妹妹钟于慧。”青年拉着妹妹走到凌威面前,微微弯腰,声音温和诚恳:“谢谢你两次帮助我,我从韩震天大哥这里得到你的情况,刚从医院出来就忙着找工作,一直没有来得及过去表示感谢。”   “没关系。”凌威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帮助钟于良两次纯属巧合,要不是见到这兄妹两,差点就忘了。抬手示意钟于良在沙发上坐下,拿过他的手腕,仔细把了把脉,眉头略皱:“钟于良,你的伤势恢复得可不怎么样,胸腹部内伤,按理至少两年不能劳累,你现在急着工作,会落下终身残废。”   “谢谢凌大哥关心。”钟于良苦笑了一下,望了一眼身边的少女:“我总不能让妹妹养活我吧,家里还有病重的老父亲。上次拆迁赔的钱都让我花光了,不干活怎么行。”   钟于良说得很无奈,谁不想好好养伤,可是在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他是家乡县城的散打高手,也像所有有点功夫的年轻人一样,爱出风头,结交三朋四友,挥霍掉家里的财产,还因为打架伤人入了监狱,出来后,发现父亲病倒在床,自己伤人的赔款留下一屁股债。羞愧悔恨之余,远走他乡,可是一个刚释放的犯人,哪有单位和收留。工作四处碰壁,一咬牙进入开源娱乐城地下室打黑拳,可惜,第一个对手就是很有名的吕天宝,残忍地差点要了他的命,也让他练武的生涯就此划了一个句号。后来听说吕天宝和自己一样被揍的残废,十分解气,左右打听才知道韩震天这个不太出名的人,过来拜访恰好遇到韩震天搬家公司开业,招人手,就和妹妹留下了,韩震天还挺照顾,给他个指挥和接生意的职务。   对于钟于良这种情况,凌威也有点怅然,治病重在调养,可是繁忙的人世,又有多少人有时间调养,有钱有地位有时间又不愿调养,在灯红酒绿中挥霍着生命,治病的技术越来越发达,疾病却越来越多,严格说,现代的医生就像消防队,在消防意识不强的城市中拼命奔波,收效甚微。   “过几天到保和堂去一趟,我帮你试试能不能恢复身体。”凌威拍了拍钟于良的肩膀,笑得温和。又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无论过去做了什么,能够拼命为自己的妹妹和家人撑起一片天,就是好男儿。   “太好了。”钟于慧在一旁惊喜地叫了一句,目光闪闪,语气清脆:“我听韩大哥说,你的医术可神了,不仅可以治病,还能让人激发出潜能,力大无穷。”   “太夸张了吧。我可没那么神。”凌威笑了笑,脸色转为郑重,看着钟于良的脸:“我的方法或许会让你增大点力气,搬家公司是体力活,用得着,但绝对不可以用于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知道,韩大哥和我说过这一点。”钟于良心情舒畅,眉眼带着一种愉悦的微笑,看了看门外,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凌大哥,我过几天就过去。”   看着兄妹两出去,凌威端起茶杯,走到门口,隔着玻璃门看着笑容满面的韩震天,在他身边有许多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肩膀宽阔,浓眉大眼,凌威印象深刻,就是那个赌黑拳的时候和马淮平较劲的小霸王周秀庆。正搂着韩震天的肩膀,神态亲热之极,一边说话一边指手画脚,不时仰脸哈哈大笑几声:“韩兄,你在开源娱乐城神龙一现,我等着你光临,可惜迟迟未见,小弟只好过来打搅,期望以后我们有合作的一天。”   “周老板,合作一定会有的,如果有搬家的事还请多多照顾小弟,至于娱乐城的事,以后我不希望再提了。”韩震天没有称兄道弟,说话的语气和周秀庆保持着距离,眼睛瞥了瞥在门内的凌威,一拳击倒吕天宝的事他不想让凌威知道,虽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凌威告诫过不要争强斗狠,未免有点对不起治病的一番心意。   “以后再提,以后再提。”周秀庆岁数不大,但却老于世故,见韩震天神情有点拘谨,立即岔开话题:“小弟今天叨扰一杯喜酒总是可以吧。”   “欢迎欢迎。”韩震天哈哈笑着,笑得很阳光很灿烂。   **点钟的阳光少许有点炙热,王月虹和楚玉擦完玻璃窗,摆好门前周秀庆刚刚送来的漂亮大花篮,停下手看着街上来去的行人,两人的脸颊上都有一点汗水,阳光下水润娇艳。同样穿着天蓝色服装,楚玉显得清纯秀丽,王月虹却格外显眼,俏脸轻扬,抬手拂了一下披肩秀发,灵动轻巧,嘴角微挑,巧笑嫣然,眉毛弯弯,流露着天生的妩媚,腰肢微扭,诱人的曲线似乎要从宽松的工作服内挣脱出来,朦朦胧胧,看得许多路过的年轻人心旌摇动。一对年轻情侣路过,男子忍不住微微驻足,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贪婪,旁边的女友气恼地很了一声,扭头就走,青年慌忙叫了一声,小跑着追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解释,女孩不停气恼地摇着头。   凌威嘴角露出一缕微笑,微微叹息,孙笑天说得不错,王月虹是个天生有诱惑力的女子,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就连自己一向不为女孩心动的心也慌乱了一下,这样的女人,韩震天是否真的能够驾驭,值得担心。,几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领先的一辆车走下两位中年人,都是大腹便便。韩震天刚要迎过去,脚抬起立即又放下,有一位竟然是经常缠着王月虹的马大富,大家平时称呼他马总,一脸带着笑,当然不是冲着韩震天,他的目光旁若无人地望着王月虹,直接走过来,笑得暧昧:“王小姐,几天不见,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刚才我远远瞄了一眼就知道是你,王小姐无论在哪都是光彩夺目。”   “马老板过奖。”王月虹淡淡笑了笑,神情不是太高兴。   “王小姐,我们都在等着你上台唱歌,没有你生活中就缺少了一点色彩,我想邀请你,是否能够赏光。”这位马老板口齿圆滑,措辞得体。能够打下一片天下,掌管大公司的人看起来庸俗,但绝对有水平和真才实学。   “对不起,王姑娘以后在我这里上班,不唱歌了。”韩震天拦在王月虹身前,面对着马大富,脸上神情冷漠,。   马大富见识过韩震天一拳击飞吕天宝的威风,微微胆怯地退后一点,脸上笑容收敛:“这位兄弟,王小姐是否唱歌好像不是你说了算。”   称呼兄弟,已经是马大富比较客气的态度,要不是微微有点惧怕,他早就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敌人。他当然知道如何在言词上保护自己,惹急了韩震天,一拳过来,吃不了兜着走,就算让韩震天坐牢赔钱,他的苦可是要自己受的。所以,他的语气很委婉,还挤出一点笑容,不过很难看。   “她现在属于我,我说了算。”韩震天霸气十足,语气不容反驳。   马大富看了身边的胖子一眼,胖子近前一步,抬手习惯地摸了摸有点谢顶的脑袋,轻声笑道:“年轻人,我是天马舞厅的龙经理,王月虹姑娘和我们几个舞厅和酒吧可都是有合同的,单方面终止合同要赔偿损失。”   “多少?”韩震天语气干脆,意思很明了,这笔钱他愿意赔。   “光我们的损失,估计一下就有十五万。”龙经理笑得有点可恶:“几个酒吧和舞厅加起来,也就七十多万吧。”   七十多万,在龙经理嘴里轻描淡写,似乎微不足道,就像吃一顿早点,喝一碗豆浆那么简单,。可韩震天听起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办的搬家公司也就花了不足二十万,即使是这样还大多数是朋友借的,一下子赔七十万,想都别想。   “怎么样,年轻人,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留也留不住,王小姐大好前程,你又何必阻拦。”龙经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管理的是娱乐场所,在那种花天酒地的地方,更能体会到金钱的重要,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何况是七十万,他有把握,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一定会乖乖地把王月虹拱手让出。   韩震天脸色不断变化着,微微停顿一下,忽然用力握了握拳头,恨恨说道:“这笔钱我来还,王月虹绝对不回舞厅唱歌了。”   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安全稳定的生活,绝对不能让王月红再接受那些下流的目光,再面对那些近乎猥琐的客人。无论怎样的困难他都会扛着,只要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抢走王月虹。   “好样的,年轻人,我赞赏你的骨气。”龙经理赞叹一声,但语气中充满讽刺,微微笑着:“我们也成人之美,明天中午,把七十万赔偿款交给我,其他酒吧和舞厅我帮你说。”   “明天?”韩震天吃了一惊,冷声说道:“不可能,我没那么多钱,但是我以后一定会一分不少还给你们。”   “以后?以后是猴年马月。”龙经理撇了撇嘴,冷声说道:“我们不是慈善机构,要么明天交钱,要么王月虹姑娘跟我们回去唱歌,继续履行合同。”   “不行。”韩震天毫不客气地打断龙经理的话,声音坚定:“王月虹我留定了,至于钱,还是我的话,一分不少,我会交给你们。”   韩震天语气霸道,龙经理脸色变了变,冷下脸来:“你这是无理取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无理取闹,又能怎样。”韩震天可不是个怕硬的人,龙经理威胁的言辞反而激怒了他,心一横。言词凌厉:“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再来找王月虹。”   “有种。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龙经理退后一步,向远处招了招手,两辆轿车车门打开,四五位健壮的青年快速走过来。马大富在龙经理耳边嘀咕几句,可能是提到打黑拳时韩震天的威风,龙经理稍微犹豫一下,看了看韩震天结实的身材,还是挥了挥手,拉着马大富退后一步,几位青年立即把韩震天围在中间。   许多过路的人围在不远处翘首观看,小霸王周秀庆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是来拉拢韩震天替他打黑拳,如果韩震天活得太安稳,自然不会去打拳,让龙经理搅合一下也好。   韩震天看了一眼几位保安模样的青年,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要是一两个月之前,他或许会惧怕,现在自己的胳膊经过凌威的针灸,气力大增,加上最近和一些混混不断拼斗,打架很有经验,对付这些看起来威风,没有多少真实本领的保安绰绰有余。   王月虹被楚玉拉到了一边,紧紧盯着韩震天等人。凌威见过韩震天的身手,应该不用担心几个保安,他心安理得地继续喝茶,等待事情的发展。   果然不出凌威所料,几个保安刚一动手,韩震天就猛扑过去,动作快捷,扑打推摔,转眼几个人被打得退到一边,还有两个人瘫在地上直哼哼。韩震天拍了拍手,目光凌厉地盯着龙经理,带着一丝不屑。刚才几下,他还是手下留情,要不然凭他胳膊的力量,几位保安说不定就会有生命危险,他毕竟还要开店,仇不宜结得太深。   龙经理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刚才马大富说过韩震天很厉害,没想到会厉害到如此地步,转眼间就把自己的几个手下解决得毫无斗志,一时骑虎难下,尴尬地站立着。   路边另外几辆轿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位身材出奇的高,金发碧眼,是个外国人。领先一位青年人西装革履,一边走一边鼓掌,人才还算可以,不过笑得一脸猥琐,凌威一眼就看出那是夏侯公子的手下,保安部经理王开元。曾经在自己手里吃过亏。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恐怕韩震天要有麻烦。   “好样的散打功夫,你是韩震天吧,我们见过面,在开源娱乐城。”王开元声音不温不火,瞥了瞥马大富:“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笑眯眯过来,怎么转眼打起来了。”   龙经理和王开元很熟,立即抓住机会,大声说道:“王经理,韩震天身后的王月虹小姐是我们几个舞厅和酒吧签了合同的当红歌手,他竟然不许王小姐出场,我让他按合同赔钱,他又没有。”   王开元望了望韩震天,皮笑肉不笑地咂了咂嘴:“韩震天,这事比较麻烦,我看你还是行个方便,给我个面子,让王月虹姑娘继续唱歌,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对不起,我不会让王月虹继续在舞厅和酒吧唱歌…”韩震天倔强地挺了挺腰杆,站得笔直。   一点面子都没有留,王开元的脸忽然冷了下来,眼中寒光闪闪:“韩震天,如此对我说话,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王开元在建宁只是夏侯公子的跟班,但他的手下众多,手段恶劣,是在建宁排名第一的保安经理。喜欢出风头,耀武扬威,谁要是不知道他,就是对他的侮辱。顶撞他当然更是不可以。   “认识。”韩震天语气很淡,他收了一些混混手下,那些人对建宁的大小人物自然非常熟悉,,不过,王开元明显偏向龙经理,也就用不着和他客气。   “我可没那么心慈手软。”王开元对韩震天没有恭敬地迎接他十分不满,扫视一眼搬家公司的招牌:“恐怕今天你的公司刚开业就要消失了。”   “等一下。”周秀庆见事情要闹大,立即过来打圆场,笑着对王开元说道:“王经理,韩震天是我的朋友,能否给点面子,慢慢商量。”   小霸王周秀清虽然也是小有名气,但王开元并不太在乎,脸色不悦地说道:“周秀庆,别怪我不给面子,而是这位韩震天半点面子也没有给我。”   “王经理。”周秀庆还要解释。王开元不耐烦地一伸手,把他拉到一边,然后看了一眼身后几位青年:“上。”   王开元的话对于手下来说就是命令,手下执行起来也一定不含糊,他们有很大的靠山,就算当街行凶都可以摆平,自然神气十足。   几个人步步逼近,韩震天脸色冷漠,胳膊微微发抖,严阵以待,眼看着就是一场拼斗。忽然,一个人从韩震天身后走出来,神态懒散,对着王开元笑了笑:“王经理,好久不见。”   “慢。”王开元立即喝止手下的动作,脸上竟然出现一点胆怯,虽然一闪而过,也令人诧异,他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没有害怕的事,可是对面前这个人为何有本能的恐惧不安?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怪病疑云(二十八)   中等身材,匀称结实,剑眉朗目,脸颊线条分明,有点英气,不过淡淡的微笑和下颚短短的胡须显得懒懒散散。西装穿得不是太整齐,阳光洒在身上,给人一种随和自然的感觉,没有锋芒,难以琢磨的眼神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淡定和沉着。   凌威就这样随意站在韩震天身边,如同街头的一颗风景树,自然而然。话语也很柔和,没有一丝逼人的气息。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让王开元现出一点胆怯?龙经理不解地看了看王开元,王开元的脸已经恢复平静,但认真严肃的态度一反他平时的作风,还是流露出他的谨慎。   王开元在建宁是有名的胆大妄为,娱乐城作为休闲消费的场所,各种纠纷都会有,从小吵小闹到打架斗殴,从醉酒闹事到夫妻因情人而反目,作为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上任以来就在这些事中周旋,他的手段也一下子让人记住了他,特别得让人终生难忘,一次一位风月场上的女子在娱乐城耍泼,他竟然当众在女子胸部用烟头进行惩罚,轰动一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子敢闹事。至于那些混混地痞不知天高地厚敢冒犯夏侯公子之流,一缕严惩,轻的躺上十天半月,重的残废。渐渐地他的声名远播,娱乐城也一片祥和地安宁下来,因为无论是谁,哪怕你喝酒喝得近乎不省人事,一听到王开元的名字都会一激灵,收起闹事放纵的念头。   当然,胆大妄为除了自身性格的特点,还有就是靠山,王开元无论做什么事,只要不是当众杀人放火,夏侯公子都会出面摆平,甚至还对那些受害者表示歉意给以金钱和物质的补偿,他的谦谦君子形象更加深入人心。夏侯公子不止一次当众表示对王开元的不满,要对王开元处罚,但几年下来,王开元还在保安部经理的交椅上稳稳坐着,而且越来越春风得意。许多进出娱乐场所老奸巨猾的人当然看出眉目,夏侯公子不方便的事就拜托王开元去做,王开元的身份越发显得重要,举止放肆了许多。   在龙经理和马大富等人的印象里,王开元除了对夏侯公子有点畏惧,压根就没有显示过害怕。今天却例外,刚才气势汹汹指挥手下冲向韩震天,这个普通的年轻人一出现,他立即偃旗息鼓,脸上居然还挤出一丝微笑,干笑了两声:“凌医生,好久不见。”   凌威扫视一眼王开元那帮有点愕然的手下,淡淡说道:“王经理,你好像越发威风了,看你手下的身手敏捷,比以前那帮人利索多了。”   “凌医生说笑了。”王开元情绪自然了一点,打着哈哈:“我可也是没办法,干的就是保安的活,威风谈不上,得罪的人倒是不少。”   “是吗?”凌威微微一笑:“韩震天是我朋友,今天还请王经理高抬贵手,留我兄弟一碗饭吃。”   凌威的话语是在向王开元请求,但语气和嘴角的微笑却带着一点不屑和淡漠,如此和王开元说话的他是第一人,王开元的一位手下有点不耐烦,他也看出凌威和王开元并没有什么交情,反而像是有什么过节,立即近前一步,凑近王开元,低声说道:“王经理,别和他废话,哥们先给点颜色给他瞧瞧。”   “滚开。”王开元低吼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动手,这个人有点麻烦,别光给我添乱。”   那位手下拍马屁一下子拍到马腿上,尴尬地退到一边。王开元抬头看了看韩震天和凌威,笑得有点无奈:“凌医生,按理说王小姐和韩震天的事我们不应该管,但王月虹和我们娱乐城下属的歌舞厅也有合约,她的声名现在很红,许多客人都是冲着她消费,我们捧红了她,她如此一走了之未免有失公平,多少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论实力,王开元并未把凌威放在心上,但上次凌威让他受尽了苦,生不如死的滋味刻骨铭心,下意识有点胆怯,另外凌威和楚韵走得很近,楚韵是叶小曼的主治医师,叶小曼最信任的人之一,而叶小曼是夏侯公子的心上人,这一个链条不可随意触碰,稍有不慎得罪了叶小曼,夏侯公子怪罪下来恐怕不好办。所以,王开元见到凌威的第一反应就是谨慎,语气也格外柔和,但话语却绵里藏针。   “只要不动武,一切好商量。”毕竟是韩震天有点失理,凌威只好一边说一边向一旁挪了挪,让王开源和韩震天面对,不动手,耍嘴皮子总是不会出事的。   “韩震天,既然凌威说了,我就不动手,你自己给我一个说法。”王开元直视着韩震天,他对韩震天不用顾忌,语气凌厉:“我们都是男人,不能总让人庇护吧。”   韩震天心性倔强,傲气,王开元自然知道如何和这种人说话,让人家庇护对于男人有时候就是一种侮辱。韩震天立即扬了扬脸,拧着眉沉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钱我会一分不少赔,只是现在没有。”   “兄弟,你是在说笑话吧。”王开元语气不屑,要不是看凌威在一旁,韩震天这种小角色早就应该趴下了,哪会和他称兄道弟。   “我可以立下字据,五年之内一定偿还。”韩震天脸色严肃认真,紧紧握了握拳头。   “我知道你有一点力气,也想凭力气养活王小姐,这一点我倒是欣赏。”王开元望着韩震天的拳头,撇了撇嘴:“这样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施展,用拳脚,一对一,胜了龙经理等人的舞厅酒吧我替你摆平此事,输了,王小姐继续履行合约。”   这个条件相对于韩震天来说算是网开一面了,本来他没有权利留下王月虹,让他比试拳脚就多了一点机会,无论对手是谁,有机会当然最好,韩震天岂能放过,扫视一眼,大声说道:“和谁比,怎么比?”   话语干净利落,带着几分豪气。王开元大声笑道:“好,我们就让我的新朋友比尔先生和你比划比划。”   比尔显然就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听到王开元的话,他立即兴奋起来,两个小钵子般的拳头用力碰击几下,跃跃欲试。   王开元指了指一块空着的地面,手下有人拿出一支粉笔,划了三米多的一个圆圈。王开元看着大家,高声说道:“我不瞒大家,比尔是拳击冠军,这次来是我们娱乐城的台柱,争夺拳王称号,韩震天既然要为七十万努力,也不可能太简单,两个人站在圈内,先出局的为输。”   王开元摆出条件,四周看热闹的人立即多起来,不过都是远远站在街道上望着。比尔大步跨进圈内,盯着韩震天,目光如鹰隼般犀利。王月虹胆怯地拉了拉韩震天的胳膊,低声说道:“震天,还是让我去唱歌吧,合同满了就回来。”   “不。”韩震天低吼一声,似乎受到了侮辱,咬着牙说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也不能勉强你到那种场合唱歌,你要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开元对比尔充满信心,见王月虹胆怯,得意地笑着说道:“今天我就大方一点,你们一方任何人只要能把比尔逼出圈,就算胜,但有一条,生死各安天命,如果愿意就上场比试,不愿意绝不勉强,拳脚毕竟会有轻有重。”   王月虹更加紧张地拉着韩整天的胳膊,她见过韩震天一拳击飞高大的吕天宝,但眼前这个比尔比吕天宝更加雄壮,眼中露出野兽般凶残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加上王开元把生死各安天命几个字说得很重,韩震天这边几个人心中立即蒙上一阵阴影,沉重无比。   “楚玉,扶着王月虹。”韩震天目光坚定,语气冷清异常,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味,把王月虹推到楚玉面前,转身看着王开元,挺了挺腰杆,一字一板地说道:“我接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怪病疑云(二十九)   孙笑天常说相由心生,,凌威终于有所感觉,比尔凶狠的目光和满脸横肉毫无掩饰地流露着如豹子般的野性。随着他双手的舞动,衣服下的肌肉不断隆起,似乎全身每一个角落都在等待着厮杀,毫无疑问,一般人踏入圈内立即就会被撕成碎片。没有人能知道这家伙的深浅,叫比尔的人很多,但眼前这个人一定不会像比尔盖茨那样温和。   凌威靠近韩震天,低声说道:“这种人蛮力很大,下盘一般不会太稳,记得跟他灵活周旋,找机会攻下盘。”   “明白。”韩震天感激地看了凌威一眼,活动一下手腕,大步踏入圈内。四周观看的许多人的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韩震天个子并不算矮小,但和比尔站在一起立即显得微弱很多,比尔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一种强弱的明显差距令人窒息“请。”韩整天微微一抱拳,拉开架势。比尔一个箭步冲过来,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韩震天一个低头从他腋下穿过,挥手一掌拍向比尔的后背,用力很猛,如果拍实,比尔本身就在前冲,一定会顺势被推出圈外,韩震天就算胜了。   王开元招来的人当然不是脓包到一个回合就被打败的人,比尔忽然一侧身,一个跆拳道的后摆腿,迅猛快捷,谁都认为如此笨大的体型,下盘一定不灵活,不料比尔下盘不仅灵活,而且比一般人还要厉害。四周响起一阵惊呼,惊呼声中,韩震天狼狈地躲过一腿,肩头还被刮了一下,身体旋转几圈,才贴着粉笔线的边缘站定。比尔如果乘胜追击,韩震天现在应该是在圈子外,已经是输了。   比尔抱着拳头轻蔑地看着韩震天,他还没玩够,甚至觉得失望,一种猫戏老鼠的轻笑附上他的嘴角。韩震天脸色惨白,心中一下子凉到顶点,就从刚才凌厉的一脚,就可以看出比尔的下盘不仅很稳,而且是以下盘的功夫见长,他和凌威原先的打算全部落空。   韩震天缓缓向前跨了两步,比尔一动不动看着他,讥笑地摇了摇头。韩震天的脚步似乎犹豫了,退缩了一下,紧接着忽然向前窜出,右手攥足力气,用力拍在比尔的腹部。他的右手经过凌威激发潜能之后,威力奇大,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曾经一拳击飞笨重的吕天宝,最近经过训练,又灵活了许多,按计划比尔不飞出去至少会退出圈外。   比尔也没料到韩震天这一拳快而狠,腹部一阵剧痛,如同遭到铁锤的重击,身体立即向后晃动,他一咬牙,身体下沉,居然站了个标准的马步,晃了两晃,硬生生把身体固定在原地。   比尔的强悍出乎韩震天预料,他全力一拳击出后,微微虚脱,急忙深吸一口气,重新聚集力量,可惜错过了乘胜追击的机会,比尔是久经擂台的拳手,抗打能力极强,迅速从刚才的痛苦中恢复,眼中布满愤怒,毫不留情地扑过来,一个腾空就是连环三脚,虎虎生威。韩震天一边抵挡一边反击,一个回合下来,他的右臂虽然很强大也被碰得隐隐作痛。   凌威在一旁遗憾地摇了摇头,比尔的强悍是韩震天无法比拟的,结果只能是一个,韩震天回天无力。果然,又经过几个回合,韩震天被比尔一腿扫出,四周一阵叹息,相对而言,大多数人都还是支持中国人的,就连王开元的几个手下都露出一丝惋惜的目光。   韩震天愣愣站在当场,面色死灰。自己输了,王月虹就得继续在舞厅酒吧唱歌,接受那些人的侮辱和猥亵,而且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干涉,愿赌服输,这是一个男人的基本做人准则,他现在连和对方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熊包,谁还敢来。”比尔居然用中国话叫起来,神态嚣张,虽然说得不标准,但还是听得懂:“中国人,有种的过来。”   这种极度侮辱性的话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就连王开元听了都皱了皱眉,大声说道:“比尔,不会说中国话就别说。”   “我没有错。”比尔还有点不服王开元的管教,大声嚷着:“有本事再来。”   “你、、、”韩震天一下子暴跳起来,向比尔冲去,凌威一把拉住他,拽向身后,然后凌威面对王开元,缓缓说道:“王经理,我可以试试吗?”   “你?”王开元很意外,上下打量凌威几眼,看不出什么特别,身体虽然算得上壮实,但看上去比起韩震天还要弱一点。   “怎么,王经理害怕比尔会输给在下。”凌威淡淡笑了笑,语气调侃。   “凌医生说笑了,谁会怕你,我是担心你一不小心被伤着。”王开元咧开嘴笑了笑:“你要是愿意,尽管替韩震天出手,不过有什么闪失可怪不得我。”   “那当然。”凌威微微笑着,活动一下手脚,居然真的要和比尔比试。韩震天慌忙拉了他一下:“凌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比尔的散打功夫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凌威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笑得很自信,抬脚向粉笔画的圈子里走去。四周一阵惊呼,凌威看起来还没有韩震天坚强有力,倒是多了几分秀气。这不是找死吗?比尔见凌威进入圈子,立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凌威拉开一个五禽戏的架势,冷冷望着对方,争斗一触即发。   “等一下。”王开元忽然走进圈子,对着凌威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记得你擅长银针伤人,这次是比试散打,希望不要动用不必要的东西。”   “王经理真是心细如发。”凌威瞥了王开元一眼,顺手取下腰间的针囊,扔给韩震天。王开元满意地拍了拍比尔的肩膀,眼睛眨了眨:“比尔先生,面前的凌威医生是我们的朋友,你要小心招呼。”   他当然不是关心凌威,反而是在暗示比尔,下手谨慎,越狠越好。如果此时把凌威打出个三长两短,纯粹是凌威咎由自取,他是自愿替韩震天出面,传到夏侯公子耳中,也怨不得王开元。自从那次在大虹桥凌威用银针扎伤他,让他生不如死,颜面尽失,王开元一直怀恨在心。他不是君子,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岂能放过今天的大好机会,眼前仿佛出现凌威躺倒在比尔脚下,苦苦呻吟的惨像,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   王开元对比尔充满信心,比尔不仅是国外的拳王级别人物,还学过跆拳道和柔道,更重要的是专门训练过三年中国武术,可以说是中外结合的功夫,今天特意请来做地下黑拳场的拳王…作为娱乐城坐桩等待别人下注的资本,既然在这里用上,就让他施展一下再说。王开元不希望比尔只是把凌威打出圈外,而是把凌威打伤,甚至于恨不得打死。   比尔好像理解了王开元的话,面对看起来并不凶猛的凌威反而谨慎起来,双手拉开架势,脚步沉稳,慢慢向凌威靠近,目光锁定凌威,注视着凌威的一举一动。凌威动作很奇怪,一脚前伸,一脚微缩,双手微微分开,全身没有一点凌厉的气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和技击似乎无关,仿佛是在轻松锻炼身体。王开元等人学散打对武术都有点了解。竟然没有人看出是什么厉害的武术动作,,忍不住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不知凌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怪病疑云(三十)   每一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许多特点,看热闹就是中国人的特点之一,无论是优良传统还是劣根性,这种习惯都实实在在存在着,我们的身边几乎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看热闹围观的人群,多得让我们习以为常,从夫妻吵架鸡毛蒜皮的小事,到持刀行凶当街追杀的凶险事件,都会有很多人津津有味地看着。韩震天的搬家公司虽小,但刚开业的新鲜还是让路人瞄上一两眼,王开元等人的一溜轿车又令人多了几分好奇,略微驻足,紧接着韩震天和身高马大的外国人比尔拼斗,四周的人立即增多起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翘首观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时窃窃私语。后来的人纷纷向身边的人询问,知道来龙去脉的免不了又眉飞色舞地说上一遍。   围观的人多数是一副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的态度,但中国人和外国人比拼,一点爱国心还是有的,不知是谁轻声喊了一句,中国人,加油,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中国人加油,声音不是很大很壮观,还是立即又吸引了许多行人过来观看。他们没有喊搬家公司的人加油,而是中国人加油,算是很谨慎的行为,因为没有人不知道站在搬家公司对立面上的是大名鼎鼎的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为搬家公司加油岂不是和他作对,没有几个人有如此胆量,为中国人加油意义可就不一样了,王开元总不会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吧。   这条街道不是闹市区,一群人围着并没有影响交通,行人依旧来来去去,临近中午的阳光有点炙热,许多年轻人撑起了遮阳伞,两位女子远远走过来,一位圆脸大眼,学生样的齐眉短发,粉红衣裙配着粉红小伞,脸上带着几分活泼天真,整个人看起来如桃花般灿烂。另一位白色衣裙,淡蓝色宽檐帽,一副白纱挂在帽檐下朦朦胧胧只看到脸部清秀的轮廓,白色带小花的小伞随意放在肩上,莲步款款,芊腰轻扭,如同一朵洁白的云缓缓飘过来。   粉红女孩脚步轻盈,不时侧脸和身边女子说笑着。白衣女子笑声轻柔如春风。一阵加油的喊声让她们微微一怔,粉红女孩愕然地转脸看着围在搬家公司门前的一群人,好奇地望了望:“童姐姐,我们过去看看。”   “小青,你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的,我们回去吧。”姓童的白衣女子语气很淡,有点像不食烟火的人间仙子,轻柔飘渺。   “就看一眼。”粉红女孩嘻嘻笑着,两个小酒窝烂漫可爱。   “依你就是,难得今天心情好。”白衣女子轻声笑了笑。   “又是哪位青年才俊献殷勤了,能让童姐姐开心的可不多见。”粉红女孩一边向人群走过来一边低声笑着,语气有点羡慕:“听说和夏侯公子齐名的青年企业家南希民到醉仙阁拜访,他可是北大高材生,文采裴然,有钱有地位有人才,不会让童姐姐心动了吧。”   “别胡说八道。”白衣女子有点嗔怪地说道:“我是得到了一批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感到高兴,至于那个南希民,铜臭味好像掩盖了书卷味。”   “钱多了不好吗。”粉红女孩不理解地噘了噘嘴,找了个人稍微稀松的地方驻足向里面观看。刚好看到凌威笑微微的脸颊,比尔正在凌威的对面疑惑地犹豫着。   凌威的姿势令比尔费解,他研究过中国的散打和各种拳术,凌威的这一姿势根本没有攻击性,他倒没有办法一下子下手,就像面对的是一团棉花,拳脚的轻重难以拿捏,白衣女子望了一眼,忽然低声惊呼了一句:“五禽戏!”   一语惊醒梦中人,旁边经常健身的几位老人立即想了起来,诧异地大声议论。五禽戏是国家宣布的四种养生方法之一,古代名医华佗所创,用于养生健体,一直在推广,不过动作柔和,年轻人不太喜欢,刚才有人怀疑,但万万没想到,老头老太用来健身的小玩意能和高大的比尔对敌。   “我想起来了,这个动作是五禽戏里面的行走鹿。”粉红女孩低声说道:“五禽戏是医学院中医学生的必修课,不过大多数人不喜欢,不如跆拳道来的凶猛过瘾,用来打架斗殴恐怕不堪一击。”   “看看吧,从古到今,能把五禽戏用于技击的没有几人,但愿不会令我失望。”白衣女子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淡然,微微有点波动,如一阵风吹皱一池春水。   凌威虽然面容带笑,懒懒散散,但精神却是高度集中,丝毫不敢懈怠,静静等待着比尔的动作。旁边的王开元耳中听到一些人的议论,微微一喜,大声说道:“凌医生,你竟然用这种老头老太的健身操对付比尔,也太不知量力了吧。”   王开元一嚷嚷,比尔立即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小子只是虚张声势,脸上露出鄙视的笑容,摆开一个跆拳道的姿势,一步一步逼近凌威。韩震天站在一旁,正疑惑不解凌威的举动,听到王开元的话,脸色立即变得铁青,五禽戏他是知道的,中学体育课里就有,用于技击简直是儿戏,他立即向前跨出一步,忽然,一只手把他拉了回来,侧脸一看,是和凌威一起来的孙笑天,一脸莫测高深的微笑,淡淡说着:“韩兄弟,别急,凌大哥不是鲁莽之辈,看看再说。”   韩震天只好强压住冲动,握紧双拳,随时准备冲过去救援。那一边比尔开始行动起来,一个弹腿直奔凌威的胸部,快而凶猛。引起几声尖叫。   在腿接近胸口的瞬间,凌威忽然一侧身跃到一边,行动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机灵巧妙地闪躲着猛兽的进攻。比尔也没有想过会把凌威一下子击倒,敢上场毕竟有两把刷子。凌威侧身躲过,他立即紧追不舍,一个鱼跃,连环三脚席卷凌威的上半身。凌威这一次动作更奇怪,居然有点滑稽,像一只调皮的猿猴在树枝间穿梭,身体扭动着避过比尔的腿脚,单臂上举,一个猿猴摘桃的姿势直奔比尔的面门,不过他摘的不是桃子,而是比尔的两只眼睛,眼睛是人体薄弱之处,再好的身手也不可能训练到那儿,比尔微微一惊,立即向后退缩几步,凝神看着凌威。   凌威依旧轻松地站着,换了另一个姿势,一腿直立,一腿微曲,脚尖点地,旁边有人立即叫了一句:“旋飞鹤。”   此时此刻,谁都明了凌威用的确实是公园里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老头老太比划的五禽戏。当然健身和技击融为一体的方法很多,形意拳**拳等内家拳术都属于养生和技击融为一体的拳法。就连柔和无比的太极拳,练到一定地步都可以伤人。唯独这五禽戏,流传了千百年,用于技击闻所未闻。,比尔换了一种进攻方式,用西洋拳击,脚步平稳,出拳快速,凌威的身体随着比尔的动作不断移动,但还是偶尔和比尔手脚碰上一两下,隐隐作痛,毕竟他没有在技击上下过功夫,内里潜能虽有,体格却没有经过太多敲打,和比尔训练有素自然不同,微微有点吃亏,不过,那种疼痛恢复得很快,一阵热热的感觉从疼痛部位流过,立即舒服多了,要是换着普通人,非得红肿不堪不可。   凌威嘴角渐渐多了几分自信,这个五禽戏果然不错,在几次打斗中越来越悟出一些诀窍。天地万物离不开金木水火土五行,武术动作当然也不例外,凶猛柔和灵动笨拙巧妙,细分起来也在五行之中,只要随着对方动作随心而动,贴合五行相生相克,就像天地自然一样,无所不在,谁能和天地为敌。当然这还要对五禽戏熟读于心,就像融入骨子里一样,随心而动。   又一轮进攻过后,比尔神色倒是冷静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凶残和狂躁,温和了许多,目光凌厉,动作沉稳。看起来杀伤力比刚才要小了很多。但在一旁观看的韩震天神色却更加担忧起来,比尔的举动已经把凌威当着真正的对手,一个高手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把你当着势均力敌的对手,会全力以赴,用所有的心神智慧和力量来出击。   第一百三十章 怪病疑云(三十一)   能够成为拳击冠军并且掌握跆拳道柔道和中国武术的比尔绝对不是个莽夫,鲁莽只是在他蔑视对手的时候显现出来,真正对敌他倒有一份大将的沉稳老练。出手大开大合,居然是中国的武术,五行拳。他不懂五禽戏,但也看出了一点门道,五行对五行,相生为生,相克为死,变化尽在其中。   相对而言,凌威的变化就没有比尔那样多,只是一味地利用身法躲避,忽而像小鹿,忽而像猿猴,忽而像仙鹤,灵动巧妙,但却很少还手。这种打法不能算错,可以消耗比尔的体力,关键是,凌威消耗体力也很大,要不是体质改善过,早就累趴下了,就这样还是有点气喘,比尔是拳击选手,耐力异于常人,这样下去,谁占便宜还不一定。   粉红女孩在学校也练过五禽戏,看得有点兴奋,握着小拳头低声说道:“五禽戏不还有虎和熊吗,很有威力的,干嘛不用。”   一只手搭上肩头,手指紧扣,微微有点紧张,是那个白衣女子,粉红女孩诧异地看了看:“童姐姐,你似乎有点激动。”在她印象里,这个童姑娘可是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人,这种细微的举动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很正常,但在她身上可就有点奇怪了。   白衣女子的手立即放了下来,淡淡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说得话有道理,虎和熊这两个动作那位青年好像一直没用,可能是体力无法和那个外国人硬碰硬。”   “看得出来,体格悬殊太大。”粉红女孩微微点头,疑惑地皱了皱眉:“那么如何才能取胜呢。”   “我们只管看,取胜与否与我们无关。”白衣女子恢复事不关己轻描淡写的语气。   凌威也在快速思考着对策,他对自己的力量运用得还不是太纯熟,如果用力击出会有短暂的后力不继,打不倒比尔,对方乘机反击后果堪忧。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比尔皮肉结实,大面积用手掌推显然不行,唯有打一点。这是自己的专长,如果有银针可以刺激穴位,也用不着拖这么长时间,可惜银针的计划被狡猾的王开元阻止了。   凌威思索的时候,比尔并没有停止进攻,一条腿横扫过来,凌威一侧身躲过,握起拳头,中指指节突出,对准比尔小腿部的三阴交穴快速击出。比尔对凌威的拳脚力量不是太在意,这一拳攻击的是腿部,他的腿经常在沙袋上练习,应该没事。但凌威的一拳令他颇感意外,腿部竟然不是疼痛,而是一阵酸麻,动作不由自主地缓了缓,退后一步,有点狐疑地活动一下脚,没有问题,还是灵活异常,微微放心,改用拳头进行下一轮进攻。   这一拳打穴位显然有效,凌威精神立即一正,但是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他依然不断闪避,一点进攻的迹象也没有,比尔怀疑刚才那一阵酸麻纯粹是巧合,或许是腿部肌肉稍微收缩一下引起的,渐渐又放开手脚。   转眼二十几分钟过去,两人都是汗湿衣衫,对于比尔来说,这么长时间没有把一个有点文弱的凌威打出几米的圈子,就是一种失败,他进攻了几下,退回到一边。用力深呼吸,攥了攥拳头,全身肌肉在衣衫下都看得出涌动,拉开架势,上下蹦跳着,跃跃欲试,眼中带着一丝发红的光芒,他是在积攒力量,谁都可以看出,他下一击绝对是凌厉无比,可以说是奋力一搏。   围观的人屏住呼吸,为凌威暗暗紧张着,然而凌威却微微侧脸看着天空的太阳,如有所思,令人大为不解,韩震天急得差点跳起来,刚要大声呼喊,提醒凌威小心,孙笑天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低声说道:“冷静点。”   韩震天诧异地看了看孙笑天,这家伙至始至终面带微笑,似乎对凌威压根就毫不关心,可是凌威既然带着他过来寻求配合行动,就应该是绝对信得过的心腹,这种态度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比尔准备着他最后一轮的进攻,交换一下腿,晃动手臂。就在这时候,令人意外的事发生了,凌威居然主动出击,像小鹿一样向前跃起,临近比尔,手臂张开,手章指节绷紧弯曲呈虎爪,一个虎扑直奔比尔的面门,眼和鼻子永远是弱点,比尔慌忙回手阻挡,凌威身体一沉,右手握拳,中指结突出,击打在比尔胸腹部脾经的一处穴位上。比尔立即感到胸腹部刀绞一般疼痛,全身气血似乎瞬间凝固起来。   凌威的算计是成功了,时间是接近中午,人体气血运行到足太阴脾经,而最旺盛的一个穴位在胸腹部,要想接近必须出其不意。脾经主管水谷运化,气血调配,忽然一击在主要部位,就像水流被当头阻拦,气血淤塞自然疼痛,全身也就瞬间气血停止,手脚反应也跟着缓慢下来。   比尔心神一乱,凌威双掌立即贴在他腹部,一个熊奔的动作,全力推出,比尔立即向后倒退,双脚离地,笨重的身体几乎是平飞而出。不过他确实了得,一个后空翻居然稳稳站立在地面上,但已经离开粉笔画的圈子。   比尔脸色暗淡,一脸不可思议地僵立在当场,虽然胸腹部疼痛已经缓解,可手脚依旧有点麻木,他感觉到输得有点莫名其妙,凌威的一击简直快得有点诡异,那种身体的反应绝对不是一般击打能造成的。   四周的人更是没有看清凌威的出手,但输赢看得清清楚楚,立即响起一阵掌声,王开元气恼地扫视一眼,掌声噶然而止,一群人立即四处散去。白衣女子拉了一把粉红女孩:“小青,热闹看完了,我们走。”   “好奇怪啊,赢得莫名其妙。”粉红女孩一边走一边嘀咕。   “是有点奇怪。”白衣女子语气飘忽:“能把子午流注运用得如此巧妙,现在社会恐怕没有几个。”   胜了比尔,凌威心神才微微放松,眼角一瞥,刚好看到那个白衣女子转身离开,似曾相识,仿佛是在水上情韵餐厅弹琴的姑娘,那份高雅出尘的气质过目难忘,正要打声招呼,韩震天已经走过来,一把搂住凌威的肩头,欣喜地大声说道:“凌大哥,真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也是碰巧而已。”凌威对技击并不太上心,淡淡笑了笑,转脸看着王开元:“王经理,谢谢你给韩震天这个机会。”   “你不用说了。”王开元抬手打断凌威的话:“愿赌服输,我王开元说话算话,以后谁要是再提王月虹小姐唱歌的事,就是和我过不去,你们可以直接找我。”   “谢谢王经理。”韩震天瞄了一眼马大富等人,向王开元客气地笑了笑:“今天我们开张,要不,王经理您赏光吃顿饭,以后小弟还要您多多照顾。”   心情愉快,韩震天话语也麻利起来,笑得很灿烂。王开元的脸色可有点挂不住,瞪了凌威一眼,撇了撇嘴:“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说完,一行人陆续爬上轿车,向远方疾驰,一路上,王开元眉头紧皱,闷闷不乐,旁边座位上的一位手下和他关系稍近,小心地说道:“王经理,那个凌威,我们是不是考虑拉进来,他出人意料的手法,赌拳一定精彩。”   “那个人不用考虑,他是用针灸的手法,技击作用反而不大,他看起来柔和,性格倔傲,和老板多少有点关联,以后遇到他小心点就是。”王开元望着前方的街道,脸色阴沉:“倒是那个韩震天,我对他有兴趣。”   “花点钱,把他收进来。”王开元的手下语气干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开公司无非为了钱。”   “不,这也是个倔脾气的人,”王开元摇了摇头,不屑地瞄了一眼手下:“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金钱打发的,对付韩震天要用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王开元语气顿了一下,一字一板地说道:“逼,上,梁,山。”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怪病疑云(三十二)寻找根源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白,凌威等人就离开还在恬静沉睡中的城市,空气清新。带着太湖的水润气息,深吸一口神清气爽,车在原野中的高速路上飞驰,黑色的路面开阔地伸向远处,四周的绿树村庄溪流田野慢慢在霞光中呈现,如诗如画,缓缓在视野中退向后方。   韩震天带来的有十几个人,在一位小混混的面包车里说说笑笑,吵吵闹闹,韩震天只告诉他们帮点小忙,顺便请大家游玩一番,一伙人当然兴高采烈,还议论着是不是找几个小妞乐呵乐呵,韩震天笑着指了指前面的红色轿车:“兄弟们在我面前可以说说,凌大哥不是太喜欢。”   “凌大哥也算是人才,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正常。”一位红头发青年大声笑着:“我十五岁就有两个女人了,凌大哥不会还是那种痴情专一的人吧,也太傻了,女人生来就是为了取悦男人的,何必当真。”   “这话别说凌大哥不爱听,以后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说起。”韩震天的脸色有点不悦,他对王月虹一片痴情,王月虹又是在风月场所唱歌,他自然受不了这种言论。   这是个比较极端的世界,有许多男人把女人当着玩物,愉悦之后随手一扔,弃之如敝履。还有的男人把女孩当着至宝,心爱的姑娘就是心中的神,只要她说一句,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韩震天属于后者,他容不得半点侮辱王月虹的词句,有点关联也不行。   “老大别生气。”红头发青年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陪着笑脸说道:“你只当我放屁,不过像你韩大哥这样痴情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有人递给韩震天一支烟,点上,韩震天惬意地吸了一口,吐了个漂亮的烟圈。他喜欢吸烟,但在王月虹面前绝对不沾,和他在一起哥们也知道这个特点,只有在私下里和他吞云吐雾。烟不仅提神解闷,韩震天还发现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这群社会渣滓的边缘混混面前,叼着烟斜着眼,有一种震摄力,当然,还要过得硬的身手。   烟圈在面包车里悠悠散开,韩震天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对女人的一些言论不要让我听到就行,至于做吗,就随便了,,许多小姐靠这个吃饭,我们总不能砸人家饭碗吧。”   “那是,那是。”一位青年斜着眼,满脸淫笑:“还是韩大哥通情达理,你要是愿意轻松一下,兄弟们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尽管放心。”   “谢谢。”韩震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不喜欢,但这些都是中下层街头巷尾的混混,高雅不起来,心倒是很实在。自己真要是在外面风流快活,他们一定不会让王月虹知道。   “不过,这次大家还是规矩点。”韩震天把烟头扔出窗外,扫视一眼车厢里的人:“和我们一起办事还有刑警队的西门利剑,他可是不大好惹。”   一群小混混立即面面相觑,神情复杂,既尴尬又有点兴奋。西门利剑在建宁市是有名的嫉恶如仇,做事雷厉风行,许多人都在他手下栽过,和他在一起别说泡妞,就是喝酒闹点事都不可以,无法放纵一下在这伙人眼里就是受罪。但话又说回来,能够和这样的人物一起做事也是一种荣幸,巴结上他,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会网开一面,至少可以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和西门利剑的交情非同一般。   韩震天等人在议论的时候,凌威正坐在红色轿车里凝眉沉思,车是陈雨轩的,但凌威没有让她来,开车的是孙笑天,副驾驶上是扎着马尾辫,秀气伶俐的师小燕,凌威不大理解孙笑天为什么带上她,问了几次,孙笑天只是回答或许用得上,有点敷衍,凌威也就懒得再问,反正这小子虽然神神叨叨还不至于办事离谱。   不得不佩服孙笑天是个人才,轿车在他手中灵活轻巧,转弯回旋轻松自如,上了高速路慢的时候平稳舒适,快起来风驰电掣,引起师小燕声声惊叫:“孙笑天,你以前有过车吗,看你倒是个飙车的高手。”   “我是在电脑上玩游戏学的。”孙笑天笑得秀气的眉毛弯弯,有几分女人的妩媚,让人觉得很假。   “你就瞎吹吧,在电脑上模拟能有这么高超的水平吗。”师小燕瞥了孙笑天一眼,咯咯娇笑:“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难道你开车更快。”孙笑天不解地用眼角瞥了师小燕一眼,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有驾驶员的样子,看她对着窗外的美景手舞足蹈就是个菜鸟。   “你的车技再好,只能在陆地上,到了水里比我差远了。”师小燕的答案实在有点天真,天真得让孙笑天哭笑不得,车和船怎么比较,这丫头也太能胡搅蛮缠了。   凌威看着孙笑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有师小燕才是孙笑天的克星,或许这就是有缘吧,记得师小燕不久前还缠着自己大哥长大哥短的,现在虽然也叫,却没有了一份温馨,多了几分尊重,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但还是有点遗憾。自己有缘的女孩是谁?可可,杳无音讯,祝玉妍,令人心乱,还有、、、、、见鬼,居然想起了叶小曼,那个有点冷傲的女孩,凌威可以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镇江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江南文化名城。风光旖旎多姿,具有真山真水的独特风貌,向以“天下第一江山”而名闻四方。金山之绮丽,焦山之雄秀,北固山之险峻,丰姿各异,人称“京口三山甲东南”;南郊的鹤林、竹林和招隐三寺,山岭环抱,林木幽深,又延伸入城,被誉为“城市山林”。镇江不仅自然风景见长,而且文物古迹星罗棋布:享誉千古的金山江天禅寺,久付盛名的焦山碑林,别具风情的宋元古街,精巧独绝的过街石塔,隐于苍松翠柏中的昭明太子读书台,雕塑珍品六朝陵墓石刻,风景名胜西津古渡等,记下了这座古老城市的漫长足迹,也吸引了无数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   进入市区,孙笑天放慢车速,观看着沿途的风景,镇江属于低山丘陵地形,道路都在高低起伏间蜿蜒前行,现代化建筑和一些古建筑交融在一起,隐藏在苍松翠竹之间,忽隐忽现。整体感觉不像一个现代化城市,像在山水画中穿行一样,心情愉悦,师小燕不时指着各种名胜风景咋咋呼呼地叫着,偶尔路过一两个卖玉器的小摊位,她就让孙笑天停车,挑挑拣拣买上一两样,欢喜地套在手腕上轻轻摇晃。   一个巨大广场的边缘,绿色停车坪旁边,西门利剑一身便装在静静等待,随意站着,但远远望去也有一种干练的气质,线条硬朗的脸颊由于风吹日晒,流露着健康的暗色光泽。明亮的眼睛轻轻一瞥带着丝丝凌厉。   凌威和孙笑天刚下车,西门利剑就大步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握手,韩震天带来的那群小混混们就蜂拥而至,大声叫着西门警官,不断套近乎,西门利剑敷衍着一一应付几声。有一位混混迫不及待,大声嚷着:“西门警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不用客气,我们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点像电影里的台词,西门利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大家先到宾馆休息,我和凌威商量一下再说。”   作为一名警官,西门利剑很不喜欢这些吊儿郎当游离在社会的青年,更不愿意和他们共事。宾馆离得不远,安排完那些韩震天的所谓哥们,西门利剑,孙笑天,师小燕还有凌威进入二楼一个临近街道的房间,还没有落座。西门利剑就有点不悦地叫了起来:“凌威,怎么带这帮家伙过来,有几个都是有案底的,让我和他们配合,开什么玩笑。”   “不好意思,我就这么点人手。”韩震天无奈地笑了笑:“事先我和孙笑天说过,他说没关系,这帮人刚好管用。”   “什么用?”西门利剑把目光转向孙笑天。孙笑天依旧笑眯眯的,不温不火:“这些人本事没多少,瞎嚷嚷的能力倒不小,我们就是要他们虚张声势,真正的行动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主角还是我们几个人。”   不是和那群混混一起行动,西门利剑脸色微微放缓下来,略一沉吟,干脆地说道:“你就说下一步怎么办,我的时间不多,是借着办案的名义过来的,不超过两天。”   “两天够了。”孙笑天摊开一张纸,用一支圆珠笔轻轻敲打着:“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打探一下虚实,叶小曼的情报不一定准确,而且万事都在变化之中,我们先找到制造怪病细菌的地方,找到根,才能彻底拔除。”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怪病疑云(三十三)打探   镇江市濒临长江,又处在京杭大运河的要道,水陆交通都是十分便利,文化底蕴浓厚,风景优美,许多公司选择在这里落户,世界各地的企业都有。由于地形特点,各个投资商生产厂房并不集中,有一些小一点的厂房干脆紧邻着长江江堤,这里住户不多,地块价钱便宜。可以节约很多成本,是精打细算的商人首选之地。和春制药厂就是众多小厂之一。   镇江扬州苏中这一带不是药材产地,选择这里加工中药材货源就是个问题,实在有点不明智,不过和春制药厂生意倒是一直不错,产品似乎供不应求,招收的一些当地工人的福利待遇都比一般小厂要高出一筹。   和春制药厂的负责人是个笑眯眯的胖子,坂田一郎,模样和蔼可亲,经常在附近散步,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坂田先生,他喜欢端着一杯茶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前欣赏着四周的风景,至于他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临近中午的阳光有点火热,窗台上放着一个盆景,翠绿中挺立着几朵黄色的小花。接完电话,坂田一郎一如既往地站在窗前,静静望着远方。电话是井上正雄打来的,说凌威一大早就离开了建宁市,去向不明,很可能已经到了镇江,目的一定是冲着产生怪病的细菌。井上正雄没有一句责备的言语,但坂田一郎知道这位老板一定大大的不满,在凌威茶水中放入细菌,显然是自己一时疏忽,这样做等于承认了细菌是自己制造的,凌威再笨也知道顺藤摸瓜。   坂田一郎丝毫不感到紧张,井上正雄在电话里特别强调,凌威没有得到公安和卫生部门的配合,属于孤军作战,即使能找到几个帮手也只是一些泛泛之辈,不堪一击。凌威行动前必定要探听一下虚实,坂田一郎等待着凌威的身影出现,如果有可能,上几个人不声不响让那小子永远消失也未必不可,谁让他多管闲事自投罗网。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坂田一郎倒是有点着急,就像一个拳击手等待对手的到来,跃跃欲试。但大门口空无一人,按理说凌威应该来了,即使没有亲自出马,也应该派人来张望一下。   手里的茶水已经冷了,坂田一郎随手倒掉,重新满上一杯,这时候,终于有三个人出现在厂门外,都是普通的轻便装,中间一位青年身材健壮,动作干练,步态稳健,坂田一郎立即可以判断是个当过兵的人。其他两人则是动作懒散,随随便便,充其量也不过是小混混之流。三个人当中绝对没有凌威。   门卫把三个人拦过去,一会儿打来电话:“坂田先生,有三位警官要见您。”   “让他们进来。”坂田一郎慢慢坐到办公桌后面,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冒充警官,未免太嫩了点,笨拙的手段。自己也不用揭穿,让他们摸不着虚实,只要过了今天,设备一旦运走,立即撤退。就连周旋都懒得陪他们。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三个人直接走了进来,坂田一郎也不起身,指了指几张椅子:“三位请坐。”   健壮的青年掏出一张警官证让坂田一郎看了看:“坂田先生,我是协助镇江警方办案的西门利剑,有些事想调查一下,请您配合。”,西门利剑?坂田一郎微微一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没有经常出入建宁市,西门利剑的名字也就是井上正雄偶尔提起过,自然记不清楚。但那张警官证倒不像是伪造。他立即坐正身躯,笑容灿烂一点:“西门警官,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们全力配合。”   “最近发生了几起恶性案件,怀疑是附近的人所为,我想麻烦您把工人的资料拿出来看看。”西门利剑态度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目光坚定有力。   “好好。”坂田一郎配合地笑着,拉开抽屉,把一沓表格放在桌上,向西门利剑面前推了推,西门利剑立即拿过来,一张张慢慢观看,神情认真至极。   坂田一郎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西门利剑的神情和姿态确实是在办案。而另外两个人只是坐在一边,姿势虽然很正,但一点不自然,显然是装出来的。令他不解的是如果是凌威让这几个人探听虚实,这样做有什么用,难道就从工人资料上寻找,有点不可思议。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西门利剑依然在不紧不慢地看着,坂田一郎感觉不到任何危险,干脆慢慢喝茶,不再理会几个人。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门口的保安打来的:“坂田先生,几位管消防的人在门口,说是市里进行消防安全大检查,需要看看灭火器和消防龙头的安全情况,如有不妥,立即更换。”   协防检查自从三年前一处厂房失火烧死十几人,镇江市几年来一直重视,检查也经常有,坂田一郎记得几天前有人提起过,确有其事,立即随口说道:“让他们随便转转。”   楼下大门口,得到坂田一郎的许可,门卫立即把三个人放进来。三人都是制服,中间是孙笑天,一脸微笑,旁边是师小燕和凌威,三个人中只有凌威化妆了一下,本来孙笑天让他刮胡子,他坚决不肯,想了想,自己找了个化妆用的络腮胡子黏上,显得更加苍老。   这种先用西门利剑缠住坂田一郎的方案是凌威提出来的,既然阴雨刚到建宁,对方已经知道并想了对策,自己来镇江的事他们也有可能知道,还是谨慎为妙,坂田一郎绝对不会想到会有连环计。   三个人煞有其事地检查着消防措施,慢慢向里面深入。厂房分两个院落,进来的这个许多工人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一股中药味四处飘散。都是粉碎和熬药的机器。这些毫无价值,真正制造细菌必定是在类似实验室的环境下进行,许多试管和特殊容器必不可少,凌威在医学院经常进出实验室,只要目标出现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另一个院落静悄悄的,只有一两个人在里面走动,见凌威等人过来,立即有个年轻人伸手阻拦:“对不起,我们里面配置的是秘方,不能观看。”   孙笑天微笑着说道:“我们是检查消防安全的,坂田先生已经同意四处看看,还请配合一下。”   “那么,我问问看。”青年看着几个人的制服,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师小燕忽然上前一步,温柔的手掌按在青年的手上,目光温和,声音柔美:“我们只是随便看看就走,何必请示。”   青年被师小燕的举动搞得有点脸红,可能有制服控的心理,上下望着师小燕,一时不知说什么。凌威和孙笑天乘机走了进去,步入一条长长的走道,一边随意看着消防设施,一边观察各种设备。不一会儿,师小燕也追了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低声说道:“怎么样,我的方法不错吧。”   “美人计。”孙笑天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那青年也太没有眼光了。”   师小燕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孙笑天在讥笑她根本不是什么美人,她恼怒地瞪了孙笑天一眼,哼了一声:“等回去和你算账。”   这个院落里做工的人也不多,加起来不到十个,见凌威等人四处张望,也不奇怪,继续埋头做事。转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孙笑天和凌威在一个角落凝眉四处观望,一时有点茫然。师小燕低声说道:“会不有地下室。”   “不会。”凌威立即一口否决:“这里紧靠长江,地势低洼,根本不可能建造地下建筑。”   师小燕微微点头,俏脸微扬:“你们等会,我去找口水喝。”   凌威看着师小燕的身影,笑着说道:“这丫头挺机灵,又去使用美人计打探了。”   孙笑天笑了笑,并没有接着凌威的话说下去,而是望着院子后面的一扇门,因该是通向后面,紧紧关着,一把大锁格外耀眼。   一会儿,师小燕满脸兴奋地大步走回来,一边拉着孙笑天和凌威向外走一边小声说道:“找到了,就在我们刚才去过的那一间,里面还有套间,我找水喝,他们让我自己倒,瞄了一眼,好像都是玻璃的东西,很多,就像我们学校的实验室。”   师小燕说得如果没错,就是凌威要找的制造怪病细菌的地方,制造好的成品一定也放在那,下一步只要捣毁就行,任务就算完成,三个人立即大步离开和春制药厂,走出去不远,凌威和孙笑天忽然一起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师小燕。   “怎么,我发现的不对吗?”师小燕疑惑地瞪大眼,左右观看着两个人。   “你发现得没有错。”凌威笑了一下,思索着说道:“只是如此机密的东西,发现得未免太简单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怪病疑云(三十四)小雪姑娘   一件原本复杂的事变得太过简单难免令人生疑,坂田一郎不会不明白制造细菌的危险性和保密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师小燕发现了,有几种可能,第一,发现凌威等人的目的,故意不加防范,第二就是个简单的实验室。,第三,他们已经转移,这里只是废弃的设备。如论哪样可能都是对凌威等人不利。   凌威和孙笑天望着和春制药厂的大门,微微发愣,红色门牌在阳光下有点耀眼。字体潦草龙凤凤舞,似乎有点张狂地带着讽刺。师小燕噘了噘嘴,舞动一下手臂:“我们再回去一趟。”   凌威和孙笑天同时摇了摇头,再回去岂不是暴露了意图,哪有几个检查消防设备的人如此认真,这在中国至少不多见。另外,叶小曼提供的材料中和春制药厂里有十几位日本工人,而刚才见到的工人中似乎一个都没有,他们说不定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看着。   “我们在外面瞧瞧,等会西门利剑出来碰碰头,看有什么发现。”凌威望了望和春制药厂外围,似乎很荒僻,周围是明显的一些空地,长着杂草,一条小道在草丛中隐隐约约,很久没有人走过的样子。   三个人踏上小道,沿着围墙向前走,围墙很高,只能看见里面两层楼房的一点屋脊,由于靠近江边,水气充沛,墙体上布满淡绿色的苔藓,斑斑驳驳。   走了一会,不仅发现不了什么,反而有点心慌,如同走在旷野里。师小燕有点烦躁地在墙上踢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脚感到有点疼痛,她咧了咧嘴:“这破墙,似乎还挺厚。”   “厚就对了。”凌威拍了拍墙:“他们连一点小细节都很谨慎,我们更加不可以低估他们。”   来到整个厂房的后方,一扇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前一条碎石铺成的路,伸向江边,缝隙间露出凌乱的荒草。孙笑天站在大门前看了看碎石路,眉头微邹:“这里通向长江,他们用来干什么,难道从水路进药材。”   凌威低头观察一下杂草,站起身,看了看孙笑天:“就算从江上水路进药材,也不是这个时候,现在是雨季,中药材最怕潮湿,可是看地面的杂草,明显有大面积压过的痕迹,草的根部还没有恢复,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你们就别在这议论了,到江边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师小燕有点不耐烦地白了凌威和孙笑天。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师小燕的话没有错,看看不就知道了,许多事不是我们不明白,而是想多了,反而忘记了最直接的方法。三个人踩着碎石路向前走,十几分钟来到长江大堤下,路道变成斜向上,尽头是一望无际的长江水,靠岸边是一个废弃的旧码头,行人上下的石阶已经倒塌,一大半落入江水中。   正是长江水涌动的季节,水位很高。风很大,江水浑浊,浪涛涌起,拍打在江岸,脚下都微微有点震动,一艘上下两层的大游轮停在岸边,几根大铁锚牢牢固定,但还是随着江水不断晃动。   宽阔的江面,一眼望去只有这一游轮,突兀抢眼,三人第一反应就是很奇怪,师小燕看了看脚下的石阶,晃动一下辫子,声音清脆:“我们上去瞧瞧。”,“别鲁莽,看看再说。”孙笑天一把拉住师小燕,这时,一位大辫子姑娘从船舱走出来,白底小碎花上衣,黑色七分裤,淡红色凉鞋,脚步轻快地跳到岸边的石阶上,一位留着仁丹胡的青年追到船头,大声喊道:“小雪,多买点东西,明天开船可能要在江上逗留,最好来两瓶好酒。”   “知道。”叫小雪的姑娘一边回答一边快速从凌威等人身边越过,匆匆瞄了一眼,凌威觉得他眼睛大而明亮,不过有一点忧郁。   “我们走。”孙笑天见船上的人望过来,立即拉着凌威和师小燕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以后,天微微有点阴沉,一群人出现在江堤上,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提着行李,向和春制药厂后门正对的废弃码头走来。凌威依旧戴着大大的络腮胡子,换了身休闲装,孙笑天和师小燕则是打扮成情侣,时髦的宽檐帽压住半个脸蛋,和上午打扮迥异。这样是避免有和春制药厂的人认出来。   船上静悄悄,看不见人影,孙笑天带着大家毫不停留地踏上石阶,走到船头的甲板上,一窝蜂准备钻进船舱。就在这时,两个健壮的青年拦住去路,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向那个小雪姑娘喊话的人。眼神凌厉地盯着孙笑天:“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是来上船准备去武汉旅游的,船票钱已经交给王老板了。”孙笑天大声叫着。   留仁丹胡的青年脸色冷漠地说道:“你们跑错地方了,我们的游轮早就不载客人,是私家所有。”   “不可能。”孙笑天叫得很诧异,看了看四周,大声说道:“王老板明明说是这个码头,和春制药厂后门,绝对没错,说是偷偷营运,以防有关单位检查到。”   “我们不认识什么王老板。”青年有点不耐烦,冷冷说道:“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我们老板不欢迎闲杂人吵闹。”,“走,到哪去?我们可是交了钱的,有人看见王老板上了你们的船,不看看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和王老板一起的。”孙笑天说得理直气壮,手臂一挥,旁边几个人立即向里面冲去,刚来到仁丹胡青年身边,那位青年和同伴同时伸手,几个回旋,手脚并用,上前的几个人立即被他们撂倒在船板上,虽然没有什么大伤,但也是直哼哼,韩震天带来的都是小混混,哪里经过真正的敲打,对方露了一手,大家立即胆怯起来,一起望着孙笑天。,韩震天和西门利剑还没回来,孙笑天可没有把握服得住这些人,原来打算一哄而入,浑水摸鱼的计划在对方两个人的阻拦下立即告破,孙笑天只好泄气地带着大家走下船,不过他也没打算这群人能冲锋陷阵,一计不成再另想办法,而且办法一定要快,听船上的人和那个小雪姑娘的对话,明天船很可能就要离开,如果问题真的在船上,纵虎归山可就麻烦了。   一群人下了江堤,垂头伤气地走着,凌威眼角一瞥,见那位叫小雪的姑娘提着两大袋东西,艰难地走过来,不时停下脚步休息一下,灵机一动,冲着她走去:“姑娘,要帮忙吗?”   小雪狐疑地看了看凌威一脸的络腮胡子,犹豫了一下,忽然笑了笑:“你是不是想上船看看。”   凌威没想到小姑娘心还挺细,苦笑了一下:“我确实想上船。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有人帮提一下东西我当然高兴。”小雪咯咯笑起来,很天真地露出两个小酒窝:“我原来是在和春制药厂上班,刚过来烧饭,不过你不要失望,上船活动的地方也很小,他们不让乱跑。”   “只要能上船就行。”凌威提起小雪面前的两大包东西,跟在小雪身后向前走,编了个理由:“我也只是看看,几年前坐过这艘船,想找点感觉。”   “在船上发生过什么浪漫故事吧。”小雪倒是很会联想,脚步欢快异常。   踏上船板,两位青年还在那里目送着孙笑天等人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见到小雪和凌威,仁丹胡青年立即沉声说道:“小雪,这个人是谁?”   “菜场的小老板,我买了菜他帮我送过来。”小雪笑着回答。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仁丹胡青年冷冷盯着凌威,语气不容置疑。   “慢着慢着。”小雪急忙打断那位青年的话:“有几样东西不会做,我是特意让这位小老板过来教一下,教完我就让他走。”   “不要乱走。”青年似乎看出没什么危险,没有再坚持,转身两个人先进入了船舱。   “进来吧。”小雪拉了凌威一把,一边向里面走一边小声说道:“这里还有两位烧饭的姑娘,刚进来的,脾气有点怪,不要理她们。”   “嗯。”凌威点头答应着,走进一个大厨房间样的地方,果然有两位姑娘在里面埋头洗菜,穿着白色宽大的工作服,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凌威看不见她们的脸。两位姑娘好像也看了凌威一眼,旋即埋头做事。   “我们只能在这一层的这半个船舱活动,后面一般和上面一层绝对不许过去。”小雪拉着凌威来到一个走道,四处望了望,小声说道:“他们好像都在上层,我们偷偷到后面甲板看看风景,看能不能引起你的什么回忆。”   小姑娘似乎把船当成了凌威的泰坦尼克号,少女就是对爱情充满浪漫的想象,不过这样也好,凌威不用找理由就可以偷偷看一看了。   第一层后一部分船舱也没什么特别,原来也是客舱,改大了一点而已,堆着一些药材,这点可以看出和和春制药厂确实有关,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同之处。凌威靠近后面的甲板,一边随意观望着江面,一边问小雪:“你在船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很奇怪的事。”   “没有,我刚刚上船没两天。”小雪很天真地扬了扬脸:“不过上面住的都是日本人,叽里呱啦说话听不懂,要是感兴趣,我们去听听。”   “不好吧,发现可就麻烦了。”凌威狐疑地看着小雪,忽然觉得她的举动有点怪异,一时却发现不了怪异在哪,不会是圈套吧。   “有一个地方可以爬上去。”小雪指了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是一架小木梯。可能是修理用的,小雪似乎好奇心很大。领先爬了上去,手脚伶俐,她在上面先观看了一下,转过身向凌威做了个鬼脸,伸手把凌威拉了上去。   凌威四处看了看,是一个杂物间,堆满纸箱药材还有许多生活用品,两人慢慢靠近木门,打开一条缝,正对的是一个走道,许多人正在走道里轻声交谈着,说的是日本话,真如小雪所说,一句也听不懂。   两个白衬衫黑西装的青年大步向这边走来,下去已经来不及。凌威和小雪急忙躲到一个角落,紧紧靠在一起,一股淡淡的药味冲入鼻孔,凌威微微一震,这种味很特殊,正要四处看看是哪种药材发出的,两个青年人已经推门进来,他只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青年当中有一个中国人,说的是有点港台腔的汉语:“龟田先生,我想提醒你,现在船上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那两个后来烧饭姑娘我觉得有点怪异,还是请她们离开为好。”   “李明义,你不要疑神疑鬼,明天离开这里,弟兄们寂寞了总要有几个女人陪陪吧。”龟田的笑声有点淫邪。   “你急急匆匆让人找两个乡村姑娘原来是为了这个。”李明义的语气有点厌恶,不悦地说道:“龟田先生,中国有句俗话,叫红颜祸水,这两位姑娘你们可没有时间调查清楚,我们老板和井上家族的这次交易非同小可,丝毫不能出差错,坂田先生可是一再叮嘱你小心。”   “别拿坂田来压我。”龟田似乎很不满意,低声嚷道:“我是临时调来的,原来和他一样,都是队长。我知道你们要护送到东京的不就是一支千年人参吗,炼制长生丹药必须的药材,我守着呢,你放心,除非谁割了我的脑袋,休想从我身上拿走。”   “我知道你的功夫,柔道和忍术得到井上家族的真传,”李明义对龟田有所顾忌,语气放缓了一些:“既然你贴身守护,我就放心了,但是不要在那两个女孩身上花功夫的时候疏忽了。”   “你放心。”龟田呵呵笑着:“我会把她们脱光了,绑起手脚,玩起来既刺激又万无一失。”语气下流至极,小雪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凌威可以看到她脸颊飞起一朵红霞,娇艳可爱,眼中露出一丝愤怒,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凌威慌忙轻轻抵了抵她柔软的腰姿,小雪目光闪动一下,神情平静了许多。   和一位少女挤在一起的滋味不好受,总觉得小雪身上有一种怪异的味道,混合着少女特有的幽香,令人心情不安。还好,龟田和李明义说完话立即离开了,这种不安没有继续下去。凌威迅速站起身,拉着小雪从木梯溜了下去,进入下层的船舱。   “你提醒那两位姑娘小心点,这帮人好像不怀好意。”凌威担心地四处望了望。   “我说呢,那两位姑娘并不怎么会做饭,他们原来是另有目的。”小雪说话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人,也在一帮人的虎视眈眈之下,微微笑着:“怪不得急急匆匆把我找来,可是我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他们可有得受了。”   凌威实在不明白小雪是不是过于天真了,对自己的安慰竟然一点不放在心上,笑得还很开心。正要提醒她,脚下忽然发出轻轻的蹦蹦声,不是踩在船板上的声音,是一种空洞的声响,立即俯身观看,脚下的是钢板铺设,看不出特别。   “你在找什么,这船舱下面应该还有空间,他们搬着很大的玻璃仪器进来过,很可能放在下面了。”小雪说得很随便:“就是一时找不到进口。”   “你亲眼所见?”凌威一边在脚下的钢板上寻找一边问。   “我偷偷听那两位做饭的姑娘说的,”小雪也好奇地和凌威一起寻找,嘴里轻声说着:“还提到什么左三右七。”   “左三右七。”凌威念叨着,目光在船舱四处巡视着,追后落在一处墙壁上,有许多花纹,其中有一个八卦图,他用手在按了按,好像可以转动,立即左三下右七下,脚下的一块钢板忽然轻轻震动一下,露出一个大洞,机关很精巧,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小雪一把捂着嘴,差点叫出声来,眼珠骨碌碌乱转,凌威探头看了看,漆黑一片。正犹豫着是不是下去看看,一阵脚步声忽然从上面传来,紧接着两个青年没有经过上下的楼梯,直接从上面跳下,可能有点急事。凌威反应很快,侧身躲在一堆杂物后面。小雪却来不及躲藏,一下子和那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你在这干什么?”两位青年也吃了一惊,看了看船板上敞开的洞,目光凌厉地盯着小雪,一个人低声说道:“小姑娘,这个机关是你打开的?”   “不是。我刚进来,这里就开着。”小雪声音很胆怯,身体向后缩了缩,楚楚可怜。   两位青年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凌威,略微放心,刚才说话的青年顺手按了一下八卦图的中间,洞口合了起来,然后他靠近小雪,低声笑着:“小姑娘,可能是刚才龟田先生从下面的实验室出来时疏忽了,不过你看到以后,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不知道。”小雪身体又向后缩了缩,声音更低。   “会把你剁碎了扔到江里喂鱼。”青年笑得有点淫邪:“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们哥两一件事,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   “什么事?”小雪被吓得一哆嗦,抬起头目光闪烁。   “先脱了衣服,咱哥两告诉你。”说着,青年伸手搭上小雪的肩头。   凌威的神经立即绷紧起来,拳头紧握,目光带着一丝寒意,缓缓移动一下身体,摆出一个五禽戏虎扑的预备动作,身体微微弯曲,就像一张绷紧的弓,准备抓住时机出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怪病疑云(三十五)准备   两位青年都是中等身材,背部宽阔,腰部粗壮,就是常说的虎背熊腰吧,一般这种体型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千锤百炼,灵敏度极高,凌威的手脚无论如何凌厉,要想出其不意一下子击倒两个人,而且悄无声息,不让其他人发现,简直比登天还难。   青年的手已经接触到小雪的衣服,眼中的光芒就算傻子也看出什么意思,嘴角微翘,眉梢轻佻,笑得色迷迷,小雪双手紧张地紧紧搂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卷缩。   不能再考虑了,先出手再说,凌威眼睛盯着两位青年的后脑勺,脖颈处的动脉击打会造成脑部短暂缺氧而昏迷,那里还是脑干所在处,震动脑干也可以使人晕厥。他张开双手,猛然一个虎扑,两手掌立起,同时向两位青年的脖颈处用力劈去,两位青年靠得很近,背对着这边,那位紧贴着小雪正在想美事的青年首当其冲,身体晃了晃向前仆去,另一位反应却很快,凌威的手掌刚刚接触到皮肤,他一个旋转,侧身避过,面对着凌威,眼中虽然惊讶,但手脚毫不犹豫,前进半步,一个勾拳直奔凌威的下巴。   经过和比尔的比拼,凌威对自己拳脚的实力又多了几分自信,毫不犹豫她用胳膊撞击对方的拳头,青年只感觉到凌威的胳膊柔韧有力,自己的拳头似乎被弹了回来,迅速判断出眼前的年轻人不好对付,要找帮手,他双手护在胸前,谨慎地后退一步,眼睛向上瞄了一下,刚张开嘴要叫喊,声音还没有出喉咙,小雪手里抄着一根木棍,忽然重重打在那位青年的后脑,青年晃了一下,软软倒在刚才那位同伴的身上。   “小雪,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凌威拉了一下小雪的手,柔滑细腻,刚要拖着她向外走,小雪身体向后一仰,挣脱到一边,大眼睛忽闪着:“我不能走,今天下午说好把工钱结算一下的,拿到钱再走。”   凌威疑惑地看着小雪天真的脸颊,看不出什么异样,这小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要钱不要命了。他指了指躺在脚下的两个人:“你留下来,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我有办法,等到工钱到手,我带着那两位姐姐一起走。”小雪神情很坚决:“我们跑了她们一定会遭殃。”   小雪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他们一走,另外两位姑娘一定会被监禁起来,那个龟田本来就对她们垂涎欲滴,后果堪忧,再说几个人一起走,刚离开船头就可能被发现,这里四处江滩,一片荒芜,一旦追过来,几位娇柔的姑娘肯定跑不远,说不定连自己也会连累下来。   凌威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吧,你小心点,要是走不了也不要紧,我有办法带你们出去。”   “你快点走吧,我来处理这两个人。”小雪推了凌威一把。凌威快速穿过走道,左边游轮动力控制室里有一张脸闪了一下,似乎是个姑娘,一定是那两个做饭的。凌威脚步不停,一直离开船板,跳上岸边的石阶,登上江堤,回首一望,游轮的第二层有几个人在边说边比划,神态悠闲,看来小雪的事还没有被发现。   急匆匆回到宾馆,孙雪天等人正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凌威刚刚他进门,韩震天就迫不及待地迎过来:“凌大哥,船上的情况怎么样?”   凌威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擦了擦嘴:“和我们估计的差不多,那些制造细菌的设备应该在船舱下面,他们马上要离开镇江,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行动。”   “等一下,你先把具体情况说一说。”孙笑天示意凌威先坐下,听着他把经过说了一遍,孙笑天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凌大哥,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那个小雪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相信人有什么不好,不像你疑神疑鬼。”师小燕插了一句,在一旁向着孙笑天撇了撇嘴,咯咯笑着。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孙笑天神色有点凝重,不悦地看了师小燕一眼,要是平时师小燕一定饶不了他,现在看他一脸认真,师小燕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讪讪说道:“我只是说说罢了,至于发火吗?”   孙笑天眉梢微挑:“现在一点不能大意,那些人既然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小心会送命的,知道吗。”   “算了,别揪着师小燕不放。”凌威笑着拉了一下孙笑天:“你刚才说小雪有什么不妥?”   “是大大的不妥。”孙笑天手指敲打着茶几,思索着说道:“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是她引导的,最后留下来处理那两个被你们打伤的人,更不是一位普通少女的做法,按常理,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害怕,迫不及待地随着你离开。”   西门利剑缓缓点了点头:“孙笑天,你的意思是一场骗局?”   “骗局倒不一定。”孙笑天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凌大哥已经暗示小雪可以带她们走,也就透露了我们的行动,今晚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我是不是做错了。”凌威微微笑了笑,他在医学方面是天才,其他方面却是没多大信心。   “你没错,本来就是个坦诚的人,就是心地过于善良。”孙笑天安慰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挥了挥手:“现在,我们研究一下今晚的行动。”   几个人一起围拢,孙笑天用笔在一张纸上边画边说:“韩震天,,按照我画的路线,让你的那帮弟兄找个理由,到和春制药厂胡搅蛮缠,目标对准实验的设备,让那两个和西门警官一起去过的兄弟带头,坂田一郎会明白的。”   “明白。”韩震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你是想把坂田一郎的人手分散一些,真正的行动是在那一大油轮上。”   孙笑天抬起头,微笑着看了看韩震天:“让他们把戏演得逼真一点,不过,我们真正的目的不要透露给他们一个字,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们在后面接应,让他们心中有底,不至于胆怯,时间拖得越长越好。”   “我现在就去安排。”韩震天说干就干,立即大步走了出去。   “我和西门利剑干什么?”凌威信得过孙笑天的智慧,懒得问太多,干脆地问具体做法。   孙笑天就是那种手脚功夫不大,但机智百出八面玲珑的人才,属于军师一类,要想成大事必须有这种人辅佐,但要想让他们绝对忠诚的人必须值得他们佩服,他们佩服的往往是一颗仁心。凌威的坦诚近乎有点傻,心地宽厚,举止正直,这在现代社会就是个大缺点,极容易上当受骗。然而在孙笑天心中却是难能可贵,在繁华浮躁的时代,保持一颗纯正的心是多么不容易。所以他心甘情愿为凌威排忧解难。   “你和西门警官吃饱喝足,休息一下,养精蓄锐,行动全靠你们的功夫。”孙笑天放下笔,看着凌威:“我和师小燕准备一些用具。”   凌威和西门利剑相互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到餐厅吃点东西,回房按照孙笑天的话养精蓄锐。西门利剑是刑警队长,考虑问题全面,但今天觉得孙笑天每一步行动都考虑得周全,无懈可击,接下来的行动干脆就不用问,任凭他安排。至少有一点是不用怀疑,今晚面对的会是一场恶斗。而西门利剑是私人行动,不得动用枪支,能防身的就是一把瑞士军刀。至于凌威,慎重起见,西门利剑也为他搞了一把军刀,他把玩了好一会,才把那些复杂的功能了解个大概。   第一百三十五章 怪病疑云(三十六)夜走长江   西方的天际晚霞绚烂,大街小巷高楼大厦山林河流都映上淡淡的艳红,置身其间如在画中游,凌威和西门利剑一觉醒来,精力充沛,正在房间里喝茶聊天,这时候孙笑天和师小燕才赶了回来,孙笑天进门就挥了挥手,满脸微笑:“到楼下餐厅吃饭,准备出发。”   餐厅一间雅座内,韩震天的那帮手下已经酒足饭饱,正在窃窃私语,见凌威和西门利剑等人进来,立即住口,一起看着他们。孙笑天仔细询问了他们到和春制药厂闹事的借口和行动方案,紧要处叮嘱了一番,然后向韩震天点了点头:“可以让他们出发了,天黑左右刚好赶到。”   十几个人吵吵嚷嚷着离开,韩震天重新坐下,侧脸看着孙笑天:“我们是不是直接奔向江边的那一大船。   “别急,别急。”孙笑天慢悠悠地拿过两瓶啤酒,打开,微笑着说道:“我们先点菜,喝酒,等到和春制药厂那边的好戏开场,我们再动手。”   韩震天的一帮手下换了衣服,都是旅游者打扮,气势汹汹赶到和春制药厂门前,像孙笑天说的那样,刚好天黑,大门的门楼上亮起一盏乳白色灯,一群人在灯光下脸色有点惨白,和春制药厂二楼办公室刚好对着大门,几十米远,站在办公室窗前,大门口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坂田一郎望着领头的两个人,虽然换了衣服,他一眼还能看出就是白天陪西门利剑来的两个,白天的怀疑果然没错,看来就是凌威等人的伎俩,太简单了点吧,轻蔑地笑了笑,转脸对身边的俩个人说道:“藤野阿大,藤野阿二,你们兄弟两去看看,他们是冲着我们细菌复制的实验而来,不要让他们进厂捣乱。”   个子高一点的藤野阿大恭声说道:“坂田先生,既然我们的设备已经转移,留下的只是一些废弃的用具,,就让他们折腾吧,阻拦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行,那个叫凌威的一直没有露面,小心为妙,而且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厂里的情况的,有点疑惑。”坂田一郎摇了摇头:“我们要阻拦,还要做得像模像样,如果轻而易举让他们得手会引起怀疑,只要拖过今晚,明天就远走高飞。”   “我们明白。”藤野兄弟脚步有力地走下办公楼,奔向大门。坂田一郎远远望着,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凌威来得如此迅速,迅速得他们来不及转移,但是,怎么会是如此一群乌合之众。凌威没有出现,在哪?   大门口,藤野阿大粗着嗓子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门外,领先的一位红头发,歪戴着一顶淡红色帽子的青年手扶着大门的铁栏杆,他叫刘猛,韩震天最近收来的手下,他争锋相对地大声嚷嚷:“我们是到这里旅游的,有两个小偷进了旅馆,我们一直追到这里,就你们一个小厂,他们能躲到哪,让我们进去找找。”   “放屁。”藤野阿二声音很尖,他压根就不把眼前的一群人放在眼里,大声叫道:“你们快点滚,我们这是外资企业,小心告你们。”   “外资算你*妈老几,现在遍地都是。”刘猛毫不示弱,大声骂着:“快点把门打开,不然我们就砸门了。”   “你敢砸门我就报警。”藤野阿大晃着手中的手机,说得义正言辞,当然他也不会报警,只是虚张声势,按照坂田一郎的吩咐,拖延时间,装模作样。但是他们也没想到门外的一群人也是虚张声势,不过孙笑天吩咐声势必须浩大,刘猛开始用一根铁棍敲击大门上的铁锁,身后的人跃跃欲试,大声连骂带叫。   藤野兄弟回首看了一眼办公楼,一时拿不定主意,假如一群人闯进来。怎样低档,当然,绝对不能伤人开杀戒,真的引来警察可就是大麻烦。   坂田一郎也看到这一点,略着思索,拿起手机:“龟田吗,你派两个人马上过来,有急事。”“马上就到。”龟田在那头答应着,紧接着说道:“今天下午两个人忽然不见了,是不是到你那去了。”   “没有过来。”坂田一郎气恼地说道:“一定又出去鬼混。今晚就要离开,不要节外生枝,快点联系他们回来。”   就在龟田忙着寻找白天忽然离开的两位手下的时候。凌威等人开始出发,沿着江堤悄悄靠近,隐蔽在一个土堆后,放眼一望,凌威不由得怔住了,游轮已经离开岸边上百米,船头亮着一盏灯,把船到江岸边的水面照得清清楚楚,不要说几个人,就是一只水鸟想接近游轮都会被发现。,“这可怎么办?”韩震天首先焦急地叫起来,游轮变得可望而不可及,西门利剑用胳膊抵了抵韩震天:“别着急,看看再说。”   一阵轻微的水声,从游轮边驶出一小舟,两个人划了过来,靠岸,敏捷地跳下来,把小舟系好,急匆匆越过江堤,沿着碎石路向和春制药厂奔去。   孙笑天轻声笑了笑:“看来和春制药厂那边的好戏已经开场,可惜只调走两个人。”   韩震天看着系着江岸边随风微微晃动的小舟,兴奋地说道:“我们利用那小船靠过去。”   “那也是自投罗网。”西门利剑说着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远远扔过去,石块掉在游轮和江岸之间的水面上,嘭的一声,溅起一片水花,声音不大,但是在夜晚特别惊人,游轮上忽然亮起一束强烈的光柱,向石块落水的地方照过去,没有发现什么,灯光向着四周一扫而过,韩震天急忙把脑袋压低一点,夸张地低声叫了一句:“我的妈呀,防范这么严。”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你以为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的会是一群傻瓜吗。”孙笑天轻声笑了笑:“所以,一旦交手,绝不容情,尤其是西门警官,不要玩警察缴枪投降那一套。”   “不用你教训我。”西门利剑拍了拍孙笑天:“许多时候我倒愿意自己不是警察,可以随便痛痛快快教训一些社会败类。”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孙笑天挥舞一下手臂:“今晚我们就教训一下这帮日*本狗**娘**养的家伙。”   孙笑天喜欢斗智,对手越强越兴奋,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师小燕吃惊地说道:“孙笑天,你还会骂人。”   “我怎么就不会骂人。”孙笑天直起腰,轻轻挥了挥手,抬脚向着远离游轮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一起跟着孙笑天,走了几十米,韩震天实在沉不住气,大声叫起来:“现在越来越远了。我们准备到哪?”   孙笑天没有回答,又紧走几步,沿着一条石阶下到江边,在一棵歪倒在江水里的大柳树下摸了摸,抓出一根绳子,师小燕上前和他一起用力拉,一条小船慢慢飘过来。师小燕首先跳上去,取下船桨,慢慢划动几下,轻声笑着:“各位客官请上船,我们来个夜游长江。”   小船不大,但几个人坐上去一点不拥挤,师小燕划船的技术当然无可挑剔,双臂一使劲,小船划开水面,灵巧地向前驶去。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把师小燕带上。”凌威靠近孙笑天,语气中对这小子有点佩服。   “也不是很确定。”孙笑天语气一反平时的嬉笑,沉稳平静:“只是叶小曼提供的材料中,和春制药厂贴长江太近,如果干坏事总要留个退路,那么他们的退路只能是长江,我当然带个会水的。”   孙笑天的话说起来很简单,但简单的道理只有他这么细心的人才能从叶小曼提供的资料中发现,早早做好周密安排,有他在何愁什么困难不能解决,凌威的心里忽然充满信心,紧紧握了握拳,觉得全身的力气又增长了不少,甚至有一拳击破长江水的豪情。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怪病疑云(三十七)上船   小船像一支箭一直向江心疾驰,天边一弯钩月,光芒微弱,四周江水雾蒙蒙一片,风吹过,丝丝凉意沁人心脾,如果单单是夜游长江,会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可是现在不行,每个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月色下朦胧的江面反而多了一份莫名的压抑感。韩震天性子急,不停扭动着身体,有点坐立不安,小船随着他的扭动轻轻晃了晃,师小燕轻声说道:“别乱动,这可是我租来的小船,要是出什么意外,我要赔钱的。”   “船翻了,江水茫茫,我们都完蛋。”韩震天嘟囔着说道:“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当然钱重要。”师小燕说得理直气壮,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韩震天一时无语以对,引得孙笑天低声笑起来,这个师小燕的刁蛮之处他见识过,像韩震天这样性格比较直爽的人,斗嘴十个也不是师小燕的对手。不过这样一来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师小燕,靠近那个游轮,大家准备行动。”孙笑天估计距离差不多了。压低声音,又补充说道:“师小燕,别忘了带上那个炸药、”   “还用炸药?”韩震天意外地说道:“孙笑天,你不会来个舍身炸碉堡吧?”   “我没那么傻。”孙笑天调整一下坐姿,望着白茫茫的前方:“炸药药性很小,等会可以摧毁制造病菌的设备,那些都是怪病的细菌,我们不会用拳打脚踢吧。”   小船晃了一下,一个轻旋,向右方快速行驶,十几分钟过后,远远看见了那个大游轮,大家一起屏住呼吸,小船是离开江岸很远折回来,绕到了游轮的后方,游轮正对着江岸的灯光不仅照不到,反而把游轮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落在江面上,更显灰沉阴暗。师小燕划船的手法娴熟,木浆没有丝毫拍打水面的声响,小船悄无声息地进入轮船的阴影。孙笑天微微松一口气,拿出一个光束十分集中的小手电,快速晃动了一下,游轮尾部右侧有一个钢架扶梯,可能是原来上下检修用的,废弃了很久的样子,光芒一闪的瞬间都可以看到斑斑锈迹。   师小燕把船靠过去,光线过于昏暗,小船在大游轮上轻轻碰了一下,不过声响极其轻微,被江浪拍打船体的声音掩盖得一干二净。游轮没有开动,不知是如何固定,只是微微在江面上摇晃。师小燕把小船的缆绳系在钢架扶梯上,刚要向上爬,西门利剑已经一纵身,手脚并用登上大船的甲板,紧接着的是凌威和韩震天,这种时候,几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一个姑娘打头阵。   从一小门进入第一层船舱,走道顶部有一盏灯,光线昏黄微弱。控制室里传来轻轻的声响,应该是发电机在工作,左边一个狭窄的木梯通向上层船舱,凌威略微思索一下,带着大家进入一个宽大一点的房间,首先看了看一个角落的上方,那里就是他和小雪上次爬上二层的地方,那两位青年也是从那里跳下来的,小木梯还在,洞口有一丝光线泻下,朦朦胧胧,四周映照得有点阴森压抑,凌威向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沿着木梯爬上去,探头看了看,就是自己和小雪上来过的杂物间,不同的是药材整理过,不那么凌乱,房间顶部的灯开着,还好,空无一人。他轻轻滑下,重新看一眼四周,已经有点适应光线,墙上那个控制地板开关的八卦图迷迷蒙蒙还勉强看得清,除了两三个杂物堆,空空荡荡,凌威不明白小雪白天把那两个被他们打昏的青年怎么处理了,这里根本藏不住人。但他无暇再细想,低声说道:“孙笑天,看到墙上的八卦图没有,左三右七,旋转,我们脚下会出现一个洞,那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细菌复制的设备,摧毁以后就算大功告成,如果顺利地离开这次任务就算圆满完成,有惊无险。”   “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西门利剑扫视一眼四周:“但是我们还要做最坏的打算,凌威,这里的人手都是在上一层吗?”   “应该是。有十几个吧。”凌威想了一下:“这一层前面有一个大厨房和几个小房间,应该有三位做饭烧菜的姑娘在,如果不被发觉,等会带她们一起走。”,“二十五个,我从他给我看的工人材料中得出结论,只多不少,”西门利剑语气肯定:“二十五人材料都很简单,我今天在那里琢磨了很久,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坂田一郎回答天衣无缝,越是这样越说明问题,这些人除了和春制药厂少数几个,应该堵在,他们准备转移,事关重大,力量一定会集中。”   “不知这帮家伙身手如何,我们三个人能不能对付。”韩震天用力攥了攥拳头,眼光瞥了一下正在准备打开船舱的孙笑天和师小燕,话语中对敌的根本不包刮这两个人,在他眼里孙笑天只能耍点心眼,动真格的不行。至于师小燕,一个小丫头,带着就是累赘,他认为女人就应该像王月虹一样,是让男人宠爱的。当然也不可否认,没有师小燕娴熟的划船技艺,今晚也不可能顺利上船。   “如果他们一起上,我们三个人绝对是不堪一击,”西门利剑分析得很到位,但也很无情:“坂田一郎看起来像个很圆滑的商人,但举止稳重,全身骨骼匀称,是久经训练的人,他的手下也不会是一群脓包,甚至厉害得出乎想象。”   “怎么办?”韩震天略显紧张,但不胆怯,目光明亮中还有点兴奋,就像一位将军期待着沙场征战,即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西门利剑赞赏地笑了笑,见孙笑天已近启动开关,脚下的地板露出一丝缝隙,立即低声快速说道:“韩震天,你守着刚才凌威上下的木梯,我和凌威到楼梯口,只要上面有人下来,立即动手,务必要快,速战速决。”   占领要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是兵家的一个基本道理,只是看你如何运用,西门利剑和凌威如果守在楼梯两侧,无论对方如何厉害,出其不意,一定会让下来的人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韩震天立即退到刚才凌威上下的木梯旁,立在阴暗处凝神以待。西门利剑和凌威则向楼梯走去,刚离开这个大房间的门,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凌威和西门利剑立即退了回来,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瞪大眼。   脚步声是从这一层前面的厨房传过来,节奏轻盈,还伴随着一阵轻轻的歌声:“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是小雪。”凌威松一口气,笑着说道:“我去招呼一声,别惊动了上面一层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行。”孙笑天声音低沉得有点冷:“凌大哥,这里气氛很压抑,面对一群神秘莫测的人,夜半江上,一个小女孩会轻松歌唱,要么她是天真得近乎白痴,要么就有恃无恐。”   “她不是白痴,挺机灵。”凌威脱口而出,话音一落,自己都微微一惊,气氛立即更加压抑,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有一种疑问,一个少女凭什么坦然面对一群虎狼般人物毫不惊慌,凌威白天是小雪带上船的,情况也都是她引导了解的。如果是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歌声不停,脚步声慢慢接近过来,鞋底接触钢板做的地面,格外清脆,每一声都像敲击在大家的心头,敲得心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怪病疑云(三十八)该出手时就出手   小雪一直走到凌威等人所在的房门前,停了下来,连歌声也没了,似乎在犹豫着或观察着,凌威的手心忽然有了冷汗,白天,他从小雪的眼里看不出丝毫恶意,还有点天真无邪,如果真是她设计的圈套,这小丫头可就太可怕了,自己出手是否要一下子毁了她。   凌威还在思索的时候,西门利剑已经给了答案,他的手中寒光一闪,居然拿出了瑞士军刀。西门利剑是经过战场厮杀的人,知道给敌人留余地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现在,这群制造病菌祸害中国人的家伙就是头号敌人,如果是警察的身份,他会有所顾忌,现在不是,只是一个配合凌威行动的普通人,就像自己从小梦中的侠客,为国为名不计个人得失。   “小丫头,”一声低沉的声音打破宁静,可能是听到了小雪的歌声,通向二层的楼梯上探出一个脑袋,大声叫着:“让你们几位准备的夜宵好了没用。”   “好啦,好啦,我正要上去招呼你们一声。”小雪的声音很脆很甜,完全像一个刚刚出来打工的乡村妹子。   “快点端上来。”喊话的人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马上招呼另外两位姐姐,东西很多的,我一个人端不动。”小雪转身向前面的厨房走去。喊话的人忽然沿着梯子跑了下来,大声说道:“我帮你一把,龟田先生说让你一个人上去。”   上层下来的人和小雪走向前面,韩震天两三步跨到门边,跃跃欲试,神情兴奋:“要不要先干了刚才下来的家伙。”   “看看再说,小雪不像是和我们为难的人,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西门利剑抬手阻止韩震天的冲动,几个人静静躲在一边,等待着。   不一会,小雪和那个人端着许多东西转了回来,小雪走到凌威等人所在的门前,只是瞥了一眼,脚不停留,上了楼梯,直奔二层船舱而去。   微微松一下紧张的神经,孙笑天继续移动机关,脚下的钢板露出一个大洞,手电一照,隐约有台阶向下,孙笑天慢慢摸索着和师小燕走了下去。凌威等人分散开来,警惕地四处张望,忽然,上面传来一声尖叫,惊慌之极,凌威脱口而出:“小雪。”   几个人相互望了望,凌威迅速说道:“我上去看看,那丫头一定出事了。”   “你小心点。”西门利剑也是热血男儿,虽然对小雪有所怀疑,但眼睁睁看一位小姑娘遭受意外而袖手旁观,他做不到。   “我陪你一起去。”韩震天靠近凌威,目光闪闪。   “行。”这种时候许多话都是多余,凌威走到墙角那个小木梯前,一纵身爬了上去,韩震天紧紧跟随,两人进入上层的杂物间,伏在一堆纸箱后,凝听一下动静。   杂物间的门虚掩着,两人刚刚隐藏好,有人推门进来,一身黑色劲装,戴着个大口罩,一边在一个货架上翻找一边嘟囔着,是个中国人,声音在口罩下有点沉闷,但还是能听得清楚:“这般王*八蛋半夜三更找什么药,这里乱七八糟,谁知道哪个会不会有毒。”   几分钟过后,戴口罩的人找出两个小玻璃瓶,看了看说明书,放进衣兜,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凌威一跃而起,一个虎扑来到那人身后,手掌一挥劈在颈动脉上,那人哼都没哼,一下子向地板栽去,凌威伸手托住,慢慢放下,以免发出声响,然后取出银针在小脑部位轻轻扎了一下,松一口气,把银针收入腰间,低声向在一旁疑惑不解的韩震天说道:“扎一针在小脑神经上,两个小时之内不会醒来。”   两个小时,从现在到撤离,凌威认为时间足够了。他快速扒下那人的衣服,换在身上,戴上大口罩,吩咐韩震天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走出杂物间,踏上二层船舱的走道。   走道很长,顶部的灯光比下层明亮得多,凌威感到有点晃眼,谨慎地向前走了一会,一个房间里传出低低的笑声和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应该是日语。凌威摸了摸口袋里的瑞士军刀,略着犹豫,缓缓推开门。   那个叫龟田的头头坐在一张椅子上,狐疑地看着凌威:“怎么去了这么久,那两样药很难找吗?头发都搞乱了。”   凌威忽然想起自己的发型和那位被打昏的人不大一样,还好龟田自己解释了,可能也没有怀疑,不然让自己拿下口罩,立即就会露了馅。他把两瓶药放在龟田面前,退到不起眼的地方观看。   房间内十几个人,有站有坐,白天见到的那个中国人刘明义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喝茶,神态悠闲。让凌威吃惊的是,房间的一角有一根粗大的柱子,小雪姑娘被绳索牢牢固定在柱子上,双手困在一起,吊在头的正上方。看到凌威,她居然咧嘴笑了笑。   “小丫头,你还笑得出来。”刘明义冷冷说道:“没想到我们会出其不意抓住你吧,我一直感觉有人跟在后面,要不是白天两位弟兄忽然失踪,还怀疑不到你。”   “怀疑我什么?我就是个做饭的。”小雪委屈地嚷嚷:“看我这样子你们随便一位动动手指头都应付得了,失踪两个人怎么可能和我有关。”   “别演戏了。”刘明义干笑了两声:“下午有一个送菜的人,可是你带进来的?”   “是啊,他是菜场卖菜的小老板,见我提不动,就亲自送过来。”小雪挣扎了一下,似乎手脚很难受。   “我们调查了,菜场没有那个人。”龟田忽然冷冷说道:“一定是你和那个人的什么秘密被我两位手下发现了,就杀人灭口,你动作轻盈,应该有两下功夫,可惜我们忽然袭击没有让你施展一下。”   凌威暗暗心惊,龟田的分析接近事实,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看情形是刚才小雪进门就被龟田等人用绳索套住,捆绑起来。   “我不懂你们说什么。”小雪大声叫着:“你们不想给工资就算了,不能陷害我。”   “嘴还挺硬。”龟田怪笑着站起来,手里拿着凌威刚才带来的两瓶药,在小雪面前晃动着:“小姑娘,这里有一种药,喝下去就会说实话,但是,我还想先让你尝尝另一瓶春药,大家一起陪你乐呵乐呵。”   “不。”小雪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目光忽然变得阴森可怕,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们要碰我一下,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语气中竟然带着刺骨的寒意,就连凌威都打了个寒战,惊讶地瞪大眼睛,实在不大相信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话会出自一位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之口。,龟田也是微微一怔,旋即碟碟怪笑起来:“果然不同凡响,我喜欢,既然你这么在乎身体,说出你的目的,我们放你走。”   “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出来打工的山里人。”小雪脸色变得很冷,微微有一丝恐惧。   龟田冷笑了两声:“小丫头,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在你死之前,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不用春药,十几位弟兄轮流上,你会死得快活。”   龟田一挥手,一位手下立即走过去,拿着一把刀,顺着小雪裤脚慢慢向上划,白皙修长的腿一点点由下向上裸露,随着大腿露出一截,一群目光全部淫邪地集中过去。   小雪无力地挣扎几下,满脸愤怒,低声尖叫着。反而激起那些男人更加疯狂的眼神,,有两位还向前凑了凑,咽了咽口水。   刀在继续向上运动,一群男人瞪着眼,没有人说话,除了小雪无助的尖叫,就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他们似乎在幻想娇嫩的小雪在身下挣扎哀叫的那种情形。   凌威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身体微微后仰,然后猛然向前冲出,眼看一位娇柔的姑娘受辱,虽然面对的是一群虎狼,他也义无反顾。   凌威出手了,迅猛快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怪病疑云(三十九)搏杀上   凌威知道自己在这群人面前暴露无异于羊入虎口,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雪在自己面前受到侮辱,先出手再说,当然,能够削弱对方一点实力就减少自己一点危险。所以,凌威出手一反他性格温和的特点,狠辣无比,这也是对这一群人卑鄙无耻的一种愤恨。   无论武术套路还是散打,实战才是最重要的,力道的控制,反应的快捷,无一不是从实战中来,经过几次打斗,凌威对五禽戏和自身体能的运用更加熟练,一个虎扑跃到小雪身前,攥拳,那个拿刀割开小雪衣服的汉子还没有感觉到危险,凌威的拳头已经落在他的软肋部位,凌威感觉到对方肋骨猛然向里弯折,不用看,损伤肝脏不死也昏迷。他迅速侧身,另一只胳膊的肘部击打在刚才凑到近前观看的一位青年的下巴,清脆的破裂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   凌威的体能经过改变,力量都是内敛,严格说反而不如韩震天把潜能集中到胳膊来得凶猛,但全力一击也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他的优点是越战越勇,,第二个人被击中后,毫不停留一拳奔向靠近的第三个人,再傻的人见到前面两位被击倒也知道闪避,何况是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家伙,那人向后一跃,凌威扑了个空,身体回收,护在小雪面前,双手呈虎爪放在腰间,目光凌厉地盯着对方。   凌威一照面就重伤两人,速度快得惊人,等到他停下手,龟田才反应过来,眼珠发红,暴跳着叫道:“这小子从哪里来的?”   “不管他从哪里来,宰了他。”一位手下恶狠狠地说道:“伤我们兄弟,就要让他死得很惨。”   这位和刚才被打碎下巴的家伙是亲兄弟,怒上眉梢,挥拳就向凌威冲过去。龟田一把拉住他,厉声说道:“这小子死定了,关键是他怎么上来的,还有其他帮手没有,去几个人看看底下船舱的那些设备,那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出什么意外,老板会要了我们的命。”   不愧是队长,事出突然,他却能冷静地作出判断,凌威原本想把他们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只要孙笑天得手,无论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这次行动算是成功了。龟田却没有让凌威如愿,随着他的吩咐,几位手下立即退出门去,奔向通往下层的楼梯口。房间里剩下龟田刘明义等七八人,还有两位伤员躺在一边直哼哼,凌威没有取下口罩,能不被对方记住最好,因为全歼这些人几乎是不可能,以后的麻烦当然少不了。另外,会让对方有一种神秘感,心生疑惑。果然,龟田目光透露着疑惑,盯着凌威冷冷说道:“你是谁,来自东京还是中国。”   看得出,龟田等人在日本也有对手,或者有不光彩的案底,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种人到哪都不会安分。就像庄稼地里的害虫,总要咬坏一点东西的。   凌威没有回答龟田的问话,只是冷冷注视着对方,心中盘算着对方进攻的方法和如何出手。身后的小雪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你会来的。”   凌威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小雪这样说无异于挑明了身份,至少对方不会怀疑是日本人。龟田眉梢浮起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是白天来过的朋友,刚好一起收拾,省得我寻找。”   龟田前进一步,挥动一下胳膊,骨节嘎嘎作响,自信地撇了撇嘴,猛然一拳对着凌威的胸部直冲过来。武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也往往是最简单的,当然要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   凌威看着龟田的拳头略着犹豫,伸手碰了过去,他和外国人比尔交过手,那是拳击冠军又练过跆拳道,料想龟田的拳上功夫和比尔应该差不多。结果令他吃了一惊,龟田的拳头很硬,两人一接触,凌威感觉整个手指的骨节就像要粉碎一样的疼痛,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微微慌乱,还好龟田并没有追击,而是退后一步,冷冷注视着凌威。   龟田的惊讶不亚于凌威,他在这一批井上正雄带来的人中是以铁拳著称,每天都在铁砂袋或电线杆上练习,无人敢逆其锋芒,凌威竟然敢硬碰,而且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再次上前一拳,打算再试探一下虚实,凌威这次却不敢硬接,刚要侧身闪避,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夜色下听起来毛骨悚然,龟田立即退回几步,凝眉说道:“怎么回事?”   一位手下刚要出去打探,被匆匆而来的人撞了回来,来人脸色有点慌张:“龟田先生,我们从楼梯下去的人立即就被对方放倒,已经三个了,但还不知下面有几个人守着狭窄的楼梯口。”   “杂物间不是有个洞可以上下吗,从那里下去。”龟田迅速分析一下形势:“他们人不会多,才会守着楼梯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从杂物间下去更不行。”那位手下眼中竟然露出少有的惊恐:“刚才一位弟兄刚下去竟然被人用拳头打得飞了上来。”   龟田的眉头邹了起来,把一个壮年人打得飞起来,论力道自己也比不上。在一旁观看的刘明义笑了笑:“龟田先生,别慌,我带人从前面跳到甲板上,然后闯入下一层。”   这时,隔壁一个房间内传出一阵吵杂声,龟田还有手下刚才是在休息,现在惊动了,随着走出门的刘明义沿着走道直奔向前,凌威的心一下子揪起来,西门利剑和韩震天只能各守一个上下的通道,刘明义跳到下层甲板上进攻,根本无法照应,情况危险之极。   凌威伸手掏出瑞士军刀,龟田下意识后退一点,凌威却没有进攻,一回身,抬手一划,小雪身上捆绑的绳索立即断了开来,小雪站到地板上,活动着发麻的手脚,拍了一下凌威,竟然笑了起来:“你怎么不早点出手,是不是也想看看我的腿。”   我的天,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凌威瞪大着眼睛如同见到一位怪物,这时龟田再次冲过来,似乎有点心急,双拳挥舞,力量凶猛异常,凌威慌忙把小雪拽到一边,自己来不及躲闪,双臂迎着龟田就撞了过去,这一次的疼痛比刚才厉害得多,凌威忍不住叫了一声,脸颊扭曲了一下。   龟田摸到了凌威的深浅,嘴角浮起一丝狞笑,还是直来直往,更加凶猛,有一种一拳把凌威和小雪一举击倒的气势。他眼睛盯着凌威所有可能退缩的方位,准备连环出击。凌威微微一侧身,还没有躲避开,忽然被小雪拉到一边,只见小雪手一挥,一蓬粉末状的东西在空气中四处散开,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入鼻腔,凌威戴口罩吸了少许,即使这样还感到脑中一阵晕眩,对方有几个人转眼已经栽倒在地。   “有毒。”龟田惊呼一声,拉着剩下的两个手下快速向后退了出去。凌威屏住呼吸,取下口罩,倒上一杯水又重新戴上,感觉立即舒服了很多,回首看着小雪,迷惑不解。   小雪笑了笑,纯真中带着一丝妩媚,瞥着凌威笑道:“别大惊小怪,没有毒的,只是中医的迷幻药粉末加入点西医吸入式的麻醉剂。”   “你自己怎么没事?”凌威奇怪地看着口鼻裸露自由呼吸的小雪,要说中医的那种迷幻药有解药事先服下可以理解,可西医吸入式麻醉剂可是会瞬间控制神经中枢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先解决昏倒的几位再说。”小雪笑着走过去,抬起脚对准一位昏倒在地的人踩过去,部位是喉咙。凌威急忙拉了她一下,喉咙很脆弱,一脚会送命的,对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再下手凌威有点不忍。   小雪瞪大着眼,疑惑地说道:“他们要你的命,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要他们的命。”   说话的语气理所当然,取消一个生命似乎轻描淡写,凌威望了望小雪,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不到万不得已别在我面前杀人。”   “妇人之仁。”小雪瞪了凌威一眼,有点不屑地转过身,声音清脆:“好啦,这几人一时半会醒不来,我们得想法子冲出去,救援你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怪病疑云(四十)搏杀中   龟田退出房间的一刹那,心中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他不怕厮杀,但没想到小雪会用药粉,仓促之下,自己都差点作了道,愤怒得手脚都有点发抖,三个人死死盯着房门,却不敢冲进去,两位手下各自拿出两把匕首,准备殊死搏斗。   另一边,刘明义带着四个人跑到第二层尽头,首先让两个人从窗户跳下去,刘明义和另外两个人在上面探头观看。还好,没有遇到袭击,甲板上有两位姑娘,显得惊慌失措,应该是那两个烧饭的丫头,龟田找来寻乐的,跳下去的两个人还没忘了怜香惜玉,呵呵笑两声:“姑娘,你们在这呆着,别怕,没有我们收拾不了的。”   “别废话,让两位姑娘带头,你们躲在她们后面,见机行事。”刘明义大声吩咐,方法阴险之极,用姑娘当人质又当挡箭牌,只有心地残忍的家伙才能想得出来。   那两个人立即按照吩咐,押着两位胆战心惊直打哆嗦的姑娘走入下一层船舱的门。刘明义一挥手,打算几个人一起接着跳下去,刚爬山窗台,耳中传来两声惨叫,不是姑娘的叫声,当然就是刚才下去的两位手下。   刘明义触电般缩了回来,三个人再次向下看,甲板上被灯光照得有点惨白,空无一人,只有江浪拍击着船舷,轻微的哗哗声此时此刻都显得有点恐怖,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向下跳。刚才两人都是散打好手,一下子就被解决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手太强,第二袭击来得过于出乎意料,这两种情况都令人胆寒。   两声惨叫再次让龟田的心一凛,刚要回头询问,凌威和小雪忽然冲了出来,旁边两个人挥舞着匕首夹击过去,凌威手中抓着一把木椅,轮了一圈,迅速冲到走道上,小雪正对着龟田,一扬手,一蓬粉末又脱手而出,龟田急忙躲闪,有点狼狈,小雪一边向另一边跑一边咯咯娇笑着:“大乌龟,你来啊。”   “小丫头,我宰了你。”龟田真的火冒三丈,从头到尾,都是小雪在搞鬼,白天把人带上船,观察一番还伤了两个人,现在又用迷药把自己置为被动,他现在有一种把小雪生吞活剥的冲动。小雪跑进另一个房间,他也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里面立即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打斗很激烈。   “小雪。”凌威紧张地大叫一声,想起龟田坚硬的铁拳正对着娇柔的小雪,感到一阵恐怖,急忙抬脚冲过去,刚走出两步,两位夹击他的人挥舞着匕首狂攻过来,凌威本能地利用五禽戏身法闪避,但对方毕竟不是平常之人,匕首在凌威胳膊和后背留下几道划痕,鲜血立即从衣衫上显现出来,一片片银红。   凌威手握着瑞士军刀,背倚着一处木板墙壁,微微有点气喘。两位对手并不让给他喘息之机,目露寒光,缓缓再次逼近。忽然,小雪和龟田进去的房间内忽然传出一声惨呼,短促尖锐,嘶哑还带着点恐怖,竟然是龟田。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手下立即惊诧地愣了一下,就在愣的一刹那,凌威灵敏如小鹿般毫不迟疑地扑上前,军刀一挥,扎进了对面一个人的腹部,向前一推,那人立即坐倒在地,但另一人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扎进凌威左边的胳膊。   剧痛,凌威承受过无数次,反应倒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迟钝一下,反而是灵敏快捷,身体一个旋转,如猿猴般伶俐,一下子跳到对方身后,手臂一挥,瑞士军刀重重敲击在那人的后脑勺,看着他缓缓倒下,凌威松一口气,抬起脚忧心忡忡地慢慢靠近小雪和龟田打斗的那个房间,房门虚掩着,没有一丝动静,显得有点诡异。   凌威伸手刚刚把房门推开一条缝,走道两头同时响起一阵脚步声,回过头,只见七八个人从两边夹击过来,手里都是亮闪闪的匕首。原来这些人一直在想方设法攻到下一层,刚才听到龟田的惨叫,立即发觉事情不妙,凌威这边才是一个致命的威胁,如果他们和下层的人交手,凌威来个背后袭击,更是不堪设想,所以两帮人同时转回来,首先为了解决凌威这个后顾之忧,二来,人手伤亡大半,必须联合在一起,才能保持战斗力。   两边的人越来越近,一种被挤压得近乎粉碎的感觉涌上心头,凌威本能地张开手臂,一手握拳,一手紧紧撰着瑞士军刀,胳膊上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提醒他活着必须放倒对手,两军对垒,没有仁心和善良,只有杀戮。   “杀。”一声低沉的吼叫,却不是来自眼前这帮人,凌威眼角一瞥,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毕竟是朋友,生死关头才见到真情。原来是韩震天和西门利剑,两人刚才听到惨叫,但没有分清是不是凌威,终于按耐不住,挺身冲了上来,没想到原来守在楼梯口和杂物间的人退回去夹击凌威了,通行无阻,于是手握着亮闪闪的刀并肩冲了过来。吼叫是西门利剑发出的,为了分散对方对凌威的注意力,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增强自己一方的士气,三个人应对**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类人物,可以说命悬一线。   两军相逢勇者胜,一鼓作气最重要,韩震天和西门利剑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冲入对方中间,凌威也迅速加入混战。   血在飞舞,刀光闪闪,凌威见识到了什么叫生死搏杀,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思维,死活变得微不足道,只是在来去之间,走道的灯光似乎都带上了血腥,在震动中摇晃着,把舞动的人影变得光怪陆离,还有点阴森恐怖。   和春制药厂内,此时也是两军对垒。韩震天带来镇江的那些人砸开大门气势汹汹地向里面冲,坂田一郎的四个手下拦在前面,双方不断推攘着,韩震天那个叫刘猛的手下大声叫道:“你们让我们进去找找,偷我们钱的人如果不在,我们立即回去,又不会拿你们东西。”   “不行,你们当这里是菜市场吗。想来就来。”藤野阿大大声叫道:“我们这是制药厂,许多秘方不外传的,谁知道你们进来什么目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猛跳着大声喊道:“我看你们和小偷是一伙的。”   “出去,出去,真是不可理喻。”藤野阿大的中文还挺流利,一边和刘猛等人争吵,一边和另外三个人拦住大家,用力向外推,刘猛等人也毫不示弱,双方推来推去,越吵越凶,却总是僵持着。按照实力,藤野阿大这边四个人毫不费力就能把刘猛等小混混撂倒,但坂田一郎要求做出一种保护厂内设施的假象,迷惑对方,他们也就故意慢慢向后退,让刘猛等人慢慢接近那些废弃的实验器材。   刘猛等人得到韩震天的指示是拖延时间,然后销毁那些玻璃仪器,让对方认为正按照他们的安排行事。双方都是有点装腔作势,似乎配合着演出,激烈但没有一丝火药味。   坂田一郎在办公楼冷眼旁观,藤野阿大别在腰间的对讲机传过来的声音把双方的争论都听得一清二楚。刘猛等人进门的目的就奔向那些掩人耳目的实验器材,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暗暗得意,凌威也就这点道行,轻而易举就骗得过。随着藤野阿大等人步步后退,只要刘猛等人砸碎实验器材,今晚的闹剧就算结束,那一群人回去交差,自己一方带着真正的东西坐船离开,皆大欢喜…   可是,令他疑惑的是。刘猛等人接近那些东西时,态度忽然弱了很多,只是无谓地争论和瞎嚷嚷,迟迟不肯动手,竟然也像是在拖延时间。   声东击西!坂田一郎心中猛然一惊,一下子差点跳起来,怪不得凌威和今天来过的那个西门利剑都没有出现,原来目的根本不是这儿,那么情况就变得大大不妙。   坂田一郎几乎是飞奔着冲下办公楼,对着藤野阿大等人大声叫道:“你们快点跟我走,这一群人不用理会。”   刘猛见坂田一郎神色焦急,似乎也明白凌威安排他们来的意图,砸毁这里的东西可能就是个幌子,不然韩震天凌威孙笑天西门利剑等人为何一个都没有出现。显然在这里虚张声势就是为了拖着这里的人。刘猛等人并不笨,明白过来以后迅速拦住藤野阿大等人的去路,大声叫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藤野阿大望了望坂田一郎,坂田一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藤野兄弟心领神会,四个人立即冲进刘猛等人中间,拳脚飞舞,短短一分钟,一干人全部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眼睁睁看着坂田一郎带着四个人打开后门,沿着一条碎石路快速向长江边奔去。   第一百四十章 怪病疑云(四十一)   江面一片静寂,凉风吹过,凌威,韩震天和西门利剑三个人同时打了个寒战,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血腥味,,**个对手横七竖八躺在脚下,三个人这时才感觉到身上一道道伤口的剧烈疼痛。   一个心地仁厚的医生,一位普通的打工者,还有一位警官,他们在这个夜晚并肩大开杀戒,为了怪病不再危害苍生,为了道义,或许老天爷也被他们感动,面对一群亡命之徒的搏杀,三个人顽强地活着。在最后一位敌人倒下的一刹那,他们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所有的精力似乎都用尽,就连思考的力量都没有,静静站立在当场,如同三尊雕塑…   “我们还活着。”韩震天第一个大声叫起来,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浮上心头,他一把搂住西门利剑和凌威的肩膀,不顾各人伤口的疼痛雀跃欢呼:“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   面对一群强劲的对手,生死已经变得不重要,刚才只是一味的杀杀杀,如同一场噩梦,醒来时艳阳高照,何等惬意,一种同生共死的友情在几个不同身份的人心中扎根,开始发芽,直到很久以后开花结果,然后、、、、然后我们谁也不知道,。   情绪稍稍稳定,思维开始活跃起来,凌威指了指小雪进去的房间:“刚才龟田的惨叫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不知那个小雪怎么样了,一直没有动静。”   “看看就知道了。”韩震天快步走过去,推开房门,紧接着是一声低低的惊叫,能让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厮杀的人惊叫,一定非常特殊,凌威和西门利剑立即从韩震天身边挤进去,西门利剑也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不过他是刑警队长,见识多,没有韩震天的震惊那么明显。   房间里桌椅凳子散落一地,显然经过激烈打斗,龟田的尸体仰面躺在地板上,让韩震天感到惊讶的是龟田的伤口,腹部开了一个洞,就像被野兽撕开一样,五脏六腑散落在身体周围,惨不忍睹,让人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凌威没有惊叫出声,他感到的震惊比起韩震天和西门利剑更要强烈,简直就是惊骇,一时间愣在当场,后背冒出丝丝凉意。他想到了在那个神秘古墓中见到的两个丑兄弟柳炫柳洪,他们杀死小林光大等人就是这样令人触目惊心的手段,那种血腥的场面凌威看一眼就终身难忘。可是,那两位不是随着古墓沉入地下了吗,是谁残忍地伤了龟田,小雪又到哪去了?   沉默片刻,韩震天拉了拉凌威:“我们走吧,这条船有点怪异,还是和孙笑天碰面,办完事马上离开。”   提到孙笑天。凌威猛然吃了一惊,忽然想起孙笑天和师晓燕,打斗了这么久,他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西门利剑也立即想到这一点,三个人相视一下,夺门而出,穿过走道,飞一般跳下楼梯,奔向那个通向船舱底下的洞口。   洞口黑漆漆,有点阴森,凌威趴在上面叫了几句,回声很大,却听不见孙笑天的回答。凌威抬头看了看西门利剑,西门利剑从腰间取下一个强光手电筒,声音沉稳:“下。”   沿着钢板做成的台阶下到底层,凌威仔细看了看,找到一个开关,啪的一声打开,四周立即明亮起来,,空间很宽敞,墙壁上挂着许多白色工作服,向里走上几米远,是一扇虚掩着的门,门内是喷气式消毒间,紫外线灯在头顶闪动着,有点雾蒙蒙的感觉。消毒间通向后面是一个推拉式门,打开,三人同时愣住了。   按照正常布置,出了消毒间就应该是制造细菌的实验室,然而眼前却是一堵钢板制成的墙,上下左右严丝合缝,似乎到了尽头。韩震天愕然地叫道:“怎么回事?”   “这堵墙有点古怪,一定是为了防止有关部门检查,我们下来的地方是一道机关,现在又是一堵墙,够谨慎的。”凌威思索着用手掌在钢板上轻轻摸索,钢铁颜色灰暗,入手冰凉,表面抛光过,滑溜异常,左右上下摸了两遍,才发现一点微妙的感觉,凑过去瞪大眼睛观看,一条极为细小的缝隙上下贯穿。凌威眉头微微舒展:“这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只是做工精巧,不容易发现而已。”   “先看看孙笑天在不在里面。”西门利剑思索了一下,拿出瑞士军刀,用力在钢板上敲击几下,稍微停顿,听一听动静,没有回音,又继续用力敲击,这一次有了反应,西门利剑刚住手,里面也响起敲击声,凌威怅怅松一口气,心中沉甸甸的感觉立即放了下来,笑着说道:“看来这小子还活着。”   里面的敲击声一直没有停,不断向左下角移动,顺着声音一路听过去,最后在钢板和舱壁的结合处停了下来,凌威弯腰观察,舱壁上微微凸起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方形,四周有明显缝隙,小心地用瑞士军刀撬开,里面是一个很细的方形手柄,可能就是铁门的开关,也只有孙笑天那样心细机灵的人才能找到这堵墙的秘密,要不是在里面敲击指引,凌威压根就无法发现。   凌威探手握住手柄,用力推拉几下,毫无动静,想了想,手腕一拧,顺时针转动,咔嚓一声清响,眼前的那堵墙左右缓缓分开,敞开两米多宽,师晓燕和孙笑天立即出现在面前。凌威用力在孙笑天肩部捶了一拳:“你小子倒是会偷懒,我们拼命厮杀,你却在这里享清福。”   “我也没办法。”孙笑天苦笑了一下:“这门在上面的船舱好像也可以控制,我们刚把炸药放好要出去,就忽然被关起来了,幸好还没有把炸药点燃,不然我就要和师晓燕成为同命鸳鸯,比翼双飞了。”   “谁和你比翼双飞。”师晓燕不屑地噘了噘嘴,用力拖过一个大铁架,放在敞开的铁门中间,气鼓鼓说道:“现在你关不起来了吧。”   “方法很笨,但很管用,”孙笑天笑着说道:“就算外面遥控着关门,铁架也会挡住。”   “笨法子怎么啦,要是刚才你想到,我们就不至于差点困死在里面了。”   孙笑天撇了撇嘴:“你现在是多此一举,外面的人差不多都躺着呢。”   “你怎么知道?”师晓燕疑惑地看了看孙笑天,刚才两个人一直在里面,如何知道外面的情况。   “凌大哥几人满身鲜血,一定经过激战,对方如果还有人他们不会一起下来,至少留个人守着上面的入口。”孙笑天稍一解释,师晓燕立即恍然大悟,高兴地笑道:“我们快点把这里的东西毁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凌威探头向里面看了看,都是一些实验仪器,琳琅满目摆了一大片,几个地方放着小小的布包,应该就是孙笑天带了的炸药,一根根引线汇集在一起,孙笑天慢慢把特制的棉线放长,通向外面的出口,离开时在上面船板上点燃就可以了,减少一些危险。   “上面的那些人怎么办?”凌威想起一个后顾之忧,如果明天有人发现一船死尸立即就会引起全国轰动,调查起来说不定会引起很多麻烦。   “全部扔进江里,昏迷的也不留下,反正不是好人。”韩震天想起刚才的厮杀,心有余悸,眼中闪动着愤愤的光芒。斩草除根虽然毒辣但也是消除隐患的最佳方法,船上的人全军覆没,就算坂田一郎怀疑是他们干的,也没有任何证据。   “不行,我们再想想。”西门利剑立即否定韩震天的想法,杀掉几个昏迷的人,毕竟有违良心,何况自己还是个警察。   长江边。   坂田一郎一行五人越过江堤,站在石阶上远远观望着游轮,静悄悄没有一丝声息,藤野阿大把手圈成喇叭状刚要呼喊,坂田一郎忽然捂住他的嘴,冷冷说道:“不要喊,我感觉有点不妙。”   江边原来两个人离开时的小船还在,坂田一郎一挥手:“我们悄悄过去,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小船载着五个人,吃水很深,几乎就要沉没,慢悠悠靠近游轮,坂田一郎迅速跳上甲板,扫视一眼,发现两位手下仰脸躺在第一层的走道上,被利刃割破了颈动脉,到处都是鲜血。   “他们应该还没有走。”坂田一郎看一眼茫茫的江面,声音低沉,阴狠异常:“既然这样,就来个鱼死网破,今晚谁也别想离开这条船。”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怪病疑云(四十二)搏杀下   月儿已经沉入天际,江面上的风稍微强烈了一些,江浪怕打着船舷,哗哗作响,恰好掩盖了坂田一郎几个人上船的声音。没有月光,船头的灯光更显明亮,只是有点惨白,照在坂田一郎铁青的脸上,诡异阴森。   “把所有连接船的缆绳都割断。”坂田一郎抽出一把锋利的刀,随手一挥,先把连接在岸边的一根绳划断,另一根绳索里面有钢丝夹杂,甲板边有一把大钳子,拿过来也迅速夹断,船慢慢顺着水流移动着。,两位手下立即照着吩咐行动,连接在船底几个大铁锚的绳索转眼也被解决掉。藤野阿大低声说道:“坂田先生,这样做船会飘向江中,我们没有退路了。”   坂田一郎咧了咧嘴,脸颊上没有了平日生意人的那种温和圆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毒,目光如鹰隼,低声吼道:“背水一战,我们双方只有一死一活,不,就是我们死也不会让他们活。”   五个人猫腰钻进船舱,刚踏进走道,两位姑娘从一旁的厨房间探出头来,见到坂田一郎,圆脸的女孩惊叫了一句,坂田一郎一个箭步冲到面前,捂住她的嘴,把刀在她面前晃了晃,推着两人进入厨房间,低声说道:“你们是做饭的人吧,别乱动,我们不伤害你们,否则,扔进江里喂鱼。”   另一个大辫子女孩紧张得有点僵硬,机械地点着脑袋,诚惶诚恐。坂田一郎放下圆脸姑娘,低声问:“知道和我们船上的人交手的来了多少人吗?”   “好像很多吧。”圆脸女孩脸色惊恐:“打斗了很久,我们一直没有敢出去,刚才想看看那些人走了没有。”   “对方应该也有伤亡。”坂田一郎倒是相信女孩的话,自己那帮手下都是精英,二十个人,要好样的人手才能全部击倒,料想对方一定也是伤亡惨重,说不定正在苟延残喘,马上轻而易举就可以一一击毙。   走道里依然没有动静,坂田一郎向后面走了几步,几个手下躺在脚边,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亡,顾不得查看,先摸清对手行踪再说。通往底下暗舱的大房间传出低低的说话声,他敏捷地跳过去,身体笨重但落地却悄无声息。   地板上的那个洞敞开着,有灯光从下面射上来,一个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孙笑天,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   “你出现幻觉了吧。”一个青年的声音传来:“刚才凌大哥不是说全部歼灭了吗,再说对方都是男人,哪来的女人尖叫。”   话音刚落,另一个浑厚严厉的声音响起,坂田一郎一听就知道是白天到和春制药厂的那个警官西门利剑,语气急促:“不对,应该还有做饭的女孩,我们赶紧上去。”   底下的脚步声立即靠近上来的台阶,坂田一郎哪能给对方喘息之机,一纵身跃到那个墙壁上的八卦图前,快速左右转动几下,地板上的洞口立即合拢,脚下传来一阵惊呼。,藤野阿大走过来,压低声音:“坂田先生,他们都在下面吗?”   “但愿都在。”坂田谨慎地说道:“你们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同党,小心为妙。”   藤野兄弟和另外两个人迅速上下查了一遍,返回坂田一郎身边:“坂田先生,没有,我们的弟兄有几个昏迷,其他人都阵亡。”   “把阵亡的人集中一下。”坂田一郎吩咐一句,神色微微放松一点,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在沙发上坐下。另外几个人忙碌片刻,然后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这次损失惨重,船舱下面的实验设备显然也无法保全,坂田一郎很难向井上家族交代,他的心情不好,其他人当然也不敢说话。   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对手掌握在手中,随意处置。但是坂田一郎还是觉得怨气难消。伸手拿起旁边的一个话筒,打开开关,阴测测笑着:“临死也要让你们受点折磨才能解心头之恨。”   船舱下,师晓燕焦急地来回走动,不停用一根铁棍敲击着四周的舱壁,烦躁地嘟囔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别白费力气了。”孙笑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头顶这块钢板是出去的通道,其他地方打通了也是江水,没出去就被淹死了。”   “就你聪明。”师晓燕冲过来一把抓住孙笑天的衣领,大声说道:“你还不是在这里等死,为什么没有想到这帮家伙还有帮手,还会把上面封死。”   “师姑娘,不要发火。”凌威轻轻拍了拍孙笑天的肩膀:“这事和孙笑天无关,是我们刚才疏忽了,没有留人在上面把风。”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孙笑天神情凝重:“等着吧,看会不会有转机。”   “转机?”师晓燕满脸疑惑:“哪来的转机,四周都是钢板,上面是敌人,船在江中,手机在这里没信号,你说会有什么出路。”   “着急也没用。”孙笑天仰脸看看头上的钢板:“坂田一郎一定很愤怒,不会让我们死得痛快的,生机或许在他们那里。”   师晓燕张了张嘴还想说话,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各位,在下面还好吗,我是坂田一郎,临死之前向你们打声招呼,不然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有点怨。”   “王八蛋,有本事放我出去,单打独斗。”韩震天仰脸怒吼,换来的是坂田一郎的一阵大笑:“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出来,今生你们别想了,我还要送你们一个礼物,看到你们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的几个时钟没有,钢架固定,里面是一些定时炸弹,威力刚好把里面炸毁而不击穿钢板,是我们准备发生意外时销毁证据的。我已经启动,还有四十分钟,算是给你们的礼物,慢慢面对死亡吧,珍惜最后的四十分钟。”   “卑鄙。”韩震天冲到墙边,用力扳了扳墙上的一个时钟,纹丝不动,气恼地拿起铁棍砸了两下。耳边又传来坂田一郎的笑声,更加得意:“年轻人,不要冲动,砸坏了时钟,炸弹提前启动反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孙笑天抬手向韩震天摆了摆,低声说道:“我们越激动坂田一郎越开心,我们如果没反应他会想方设法折磨我们,短短的几十分钟,我们千万不要慌。”   大家一起点了点头,同时闭口不言,果然,坂田一郎见没有了动静,反而显得焦躁不安,大声叫着:“怎么样,等待死亡的滋味美妙吧,别忘了我那些弟兄们的灵魂在不远处等着你们。”   过了片刻,坂田一郎竟然放起了一首歌,花好月圆,曲调温柔,让人想起美好的人生,亮丽的风景,温馨的家庭。师晓燕气得瞪大眼,要不是孙笑天温和地拉了拉她的手,她一定会破口大骂,顾不上什么女子形象。   又过了几分钟,乐曲结束,坂田一郎似乎不安地在行走,传来一阵不停来来回回脚步声,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坂田先生,还有两个姑娘,我们、、、、、让他们听。”   “卑鄙。”西门利剑和凌威脸色同时一变,叫了起来,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坂田一郎反而大声笑起来:“我差点忘了,下面还有一个嫉恶如仇的西门警官,我们就糟蹋一下你们的两个同胞妹妹,你们就用心享受那种**的声音吧,哈哈哈。”   下流恶毒的手段,可以想象两位姑娘哀嚎挣扎的声音传来,对于几位正直的血性男儿会是怎样的煎熬。韩震天忿怒地跳起来,对着头顶的钢板用力击打一拳,船舱里一阵嗡嗡作响。   “别激动,年轻人,钢板是砸不坏的,好戏还没开场呢。”坂田一郎笑得疯狂,可以想象出他现在狰狞的面孔是多么可恶。   “小姑娘,过来。”凌威等人的耳中传来坂田一郎一位手下的声音,是在招呼做饭的女孩。   “等会,我去趟洗手间。”一个脆嫩胆怯的声音,可能距离远一点,从话筒里传下来不太清楚,凌威和孙笑天相视一眼,脸色诧异,侧耳凝听。   “我也上洗手间。”坂田一郎的一位手下笑得有点邪,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紧接着是洗手间门被踹开的声响,伴随着一个女孩响亮的尖叫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 怪病疑云(四十三)   女孩的叫声尖锐刺耳,还带着一丝惶急,紧接着是男人的淫笑声,洗手间的门的一声重重关上,动静消失,坂田一郎的笑声再次响起:“各位,怎么样,先听听前奏,等会两个丫头一起过来,你们会听到更精彩的声音。”   师晓燕紧紧攥着拳头,满脸怒火,西门利剑脸色铁青。韩震天的反应更加强烈,全身都气得不断发抖。王月虹在娱乐场所遭到一些污言秽语他都难以容忍,何况眼睁睁听着两位姑娘遭到日本人的侮辱。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凌威和孙笑天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师晓燕一腔怒火正愁没处撒放,看到孙笑天的笑容,立即冲过来,举起拳头在他脸颊边晃动着,低声恶狠狠叫道:“这种时候你还笑,相不相信我砸扁你的鼻子。”   “我为什么不笑。”孙笑天推开师晓燕的拳头,低声说道:“我们马上可以出去了。”   “真的假的?”师晓燕不解地看着孙啸天,情况越来越糟,她实在看不出什么生机。   孙笑天没有回答,做了个准备的手势,凌威手中已经紧紧攥着瑞士军刀。韩震天和西门利剑也拿出了武器,他们不明白孙笑天的话,但相信他的智慧。   上面船舱。   坂田一郎得意地坐在沙发上,多么好的主意,既享受又可以刺激下面的对手,一举两得,有点莫名的兴奋。男人酒足饭饱之后会想女人,在紧张刺激之下,也会产生一种变态的亢奋,尤其是见到血腥和面对生死厮杀,对女人的需求会格外强烈。他的那位手下见一位姑娘进入洗手间,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这种激动坂田一郎可以理解。   但是,那小子是不是急了点,三四分钟后,洗手间的门就打开了,出来的居然是那位大辫子姑娘,衣衫略显不整,低着头走了出来,步态匆忙,藤野阿大伸手拦住她,嬉笑着说道:“小姑娘,我的那位兄弟呢?”   “你自己看。”小姑娘羞涩地低着头,向洗手间噘了噘嘴,身体一扭,从藤野阿大身边擦了过去,迅速消失在厨房间。   “小丫头,做都做了,还害羞什么。”藤野阿大大声笑着,向另外两位一招手:“我们进去,那小子乐呵过了,轮到我们,拉到坂田先生那边,让底下的一群家伙听听。”   三个人立即冲进厨房间,两位姑娘胆怯地缩在一边,战战兢兢。藤野阿大大声说道:“小丫头,跟我们走。”   “您就饶了我们吧。”长辫子姑娘楚楚可怜地叫着,女人的一些祈求的叫声反而会更加激起某些男人的野性,三位坂田一郎的手下有点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巴不得立即按倒成全好事,在这些中国女人身上发泄紧张刺激和对同伴死伤的报复。藤野阿大半搂着圆脸姑娘走出厨房间,姑娘软软倚在他身上,紧张得连走路都有点异样,另外两个左右紧跟在长辫女孩左右。   坂田一郎看着几个人沿着走道走过来,眯着眼笑了一下,紧接着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那个进入洗手间的手下竟然还没出来,即使脱得一丝不挂也因该穿好了吧。还有那位长辫子姑娘,刚才从藤野阿大的拦截下跑进厨房间,动作快捷,现在虽然低着头走过来,胆战心惊的样子,可是脚步一点不乱,每一步距离一模一样,只有专业训练的杀手才会有这种步法。坂田一郎脱口而出:“大家小心。”   坂田一郎的话晚了一点,刚张开嘴的时候,圆脸姑娘身体忽然顿了一下,藤野阿大伸手拥着她的香肩向前推,这是一把匕首从姑娘的衣袖滑出,手腕一翻,反手扎入藤野阿大左边胸口的心脏,藤野阿大立即静止在当场,眼中充满惊讶和不甘心。圆脸姑娘出手的同时,长辫子女孩身体一侧,右手忽然出现一把匕首,敏捷地划向右边日本人的喉咙,那位坂田一郎的手下还没有从美梦中醒来就命赴黄泉。旁边的另一位猛然一惊,快速后退,长辫子女孩脚已经飞起,直奔他的面门,他伸手阻挡,靠近女孩的脚才知道不妙,女孩的脚尖竟然弹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划断他腕部的动脉,鲜血喷出,还来不及用另一手捂住,长辫子女孩另一脚又飞了过来,脚尖上的匕首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胸口,那位坂田一郎的手下立即缓缓倒在走道边。   圆脸女孩似乎第一次杀人,手法虽然很快,但看着满地血腥,一刹那呆呆发愣,眼中有点惊恐。长辫女孩却沉稳冷静,圆脸女孩一把:“小姐,快点去打开机关放人。”   “八格。”坂田一郎一下子暴跳起来,直扑两位姑娘,他发现两位姑娘不大对劲,但绝对没想几位训练有素的人转眼间就会被击倒,尤其那个长辫子女孩,手法快狠准,毒辣异常,简直可以跻身一流杀手水平。   当然,他不知道长辫子女孩一直接受的就是一流杀手训练。两个人正是永春岛地祝玉妍和朱珠。那天祝玉妍见凌威被怪病害得昏迷不醒,取下紫玉佩让凌威戴上。出了门一直闷闷不乐,朱珠怎么逗她,她都不开心,在街上逛了一圈,她忽然决定为凌威出口气,朱珠吃了一惊,但无论怎样劝说都打消不了祝玉妍的念头,而且祝玉妍竟然要求自己动手调查,朱珠料想一个商人,武力上应该很好对付,自己紧紧跟着就行。   祝玉妍总觉得有点亏欠凌威,所以想用一片诚心来赎罪,患得患失之下选择自己冒险。朱珠利用永春岛的情报能力,毫不费力就摸到坂田一郎的老巢,混了进来。但对方实力太大,正不知如何下手,凌威出现了,两人躲在暗处等待时机。激战的时候,刘明义让人从上层跳到甲板上进攻,朱珠立即把两人引进船舱,迅雷不及掩耳地解决掉。   面对坂田一郎凶猛的扑击,朱珠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双手挥舞着匕首,四周掠起一道道寒光,坂田一郎脸上带着仇恨,直接冲进朱珠的刀光中,手臂忽然几个扭曲,拍打在朱珠的胸前,朱珠立即向后退出几步,心中一阵作呕,脱口而出:“日本的忍术。”   “算你识货。”坂田一郎不屑地瞥了朱珠一眼,狞笑着向祝玉妍那边靠近。朱珠一咬牙,飞身再次扑了过去,坂田一郎侧身拧步,身体扭曲几下,再次一掌击中朱珠。   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是朱珠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第三次扑过去,奋不顾身。绝对不能让坂田一郎靠近祝玉妍,不仅会伤了小姐,而且底层通道无法打开,没有援手,两人是死路一条…坂田一郎对于朱珠的顽强纠缠感到烦躁,时间紧迫,祝玉妍已经在扳动墙上的八卦图,,他当然知道不能把下面的人放出来。挥手挡了朱珠一下,任由朱珠的匕首在胳膊上划过,肌肉一颤,只破了一点皮肤。自己则是直扑祝玉妍。   祝玉妍手臂挥舞,把匕首向坂田一郎的脸部扔去,阻止一下,然后用力扳动机关,神情专注,此时此刻哪怕坂田一郎一拳砸扁她的脑袋,她也不会放弃,因为她知道自己死了,凌威也会被困死在下面,自己活着凌威也活着,一种同生共死的异样感觉占据心头,她的手臂格外有力。   坂田一郎这时候当然不会怜香惜玉,,手握成拳,对准祝玉妍的后心奋力击去。脚下响起吱嘎一声轻响,一个身影猛然从下面窜出来,手中寒光一闪奔向坂田一郎的喉咙,另一只手抱住祝玉妍,翻身滚到一边。速度很快,但坂田一郎也不慢,一拳还是击中那个身影,力道沉重,嘭的一声闷响。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怪病疑云(四十四)初吻   凌威和孙笑天在下面听出朱珠的声音,立即感觉到有了生机,虽然不清楚朱珠会用什么方法,但永春岛的实力不容小视,祝玉妍和朱珠机灵得很,一定会有办法。但是没想到会是她们自己动手。   打斗声隐隐约约传下来,大家都神情紧张,视死如归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了生机,谁都期盼。头顶的钢板刚刚分开,凌威就一下子窜出去,恰好看到坂田一郎对着祝玉妍后背出拳,他挥舞着瑞士军刀抱着祝玉妍躲避,后背的一击让他一阵剧烈的疼痛,心中烦闷欲呕,抱住祝玉妍的胳膊感到一阵僵硬,一时竟然站不起来。   坂田一郎毫不停留,飞起一脚踹向凌威的后心,又一道寒光从脚下掠出,西门利剑的刀向着坂田一郎的后心直插。坂田一郎急忙放弃凌威,侧身让过,脚步回旋,转向西门利剑。手臂扭曲,手指分开成虎爪,一下子抓住西门利剑的肩头,西门利剑身体一沉,肩头的衣服被撕碎,火辣辣一阵疼痛,居然留下几道伤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坂田一郎的功夫简直令人惊骇。   这时韩震天也爬了上来,凌威转过身,放下祝玉妍。三个人一起盯着坂田一郎,坂田一郎目光森寒,身体一晃,却不是进攻,一转身冲进另一个房间,凌威等人一时不解,微微发愣。坂田一郎转眼间再次冲了出来,双手紧紧握着一把狭长的东洋刀,高高举起,刀身光芒刺目,寒意森森,向着几个人冲过来,有一种劈倒山峰的气势。   双方交锋,讲究一寸短一寸险,凌威等人手里都是短刀,方便灵活,但对付长长的东洋刀可就显得捉襟见肘,坂田一郎身手了得,要想近身袭击,想都别想,几个人同时选择向后面撤退。   船后面的甲板上,一盏灯被坂田一郎随手打开,明亮异常。一群人慢慢拥在一起,师小燕,祝玉妍和孙笑天在最后,朱珠,西门利剑,韩震天和凌威拦在前面,面对着坂田一郎。朱珠手里攥着的不是匕首,改了一把铁架椅子,对付长刀,比匕首管用多了,就地取材也是杀手的一项基本功。   刀高高举着,坂田一郎也在积蓄气势,只要出手就是殊死拼杀,大船已经飘进茫茫长江,都没有了退路。一步,两步,三步,气氛越来越紧张,压抑。   忽然,朱珠出人意料地先出手,铁椅向着坂田一郎猛然砸过去,坂田一郎刀尖一挑,椅子飞入长江,身体一拧,东洋刀横扫过来。在坂田一郎刀尖挑动铁椅的时候,凌威像猿猴一样向前快速跃出,坂田一郎刀锋扫过,才忽然发觉凌威已经靠近身前,慌忙后退一步,刀回旋向着凌威的上半身。韩震天和西门利剑向前几步,加入战团,刀光飞舞,带着丝丝血腥,再次分开的时候,坂田一郎胸前多了两道血口,凌威等人却更不乐观,都是气喘吁吁,每人身上的刀痕都不亚于坂田一郎。   如此下去,即使能杀掉坂田一郎,也会损失惨重,凌威等人正在思索着,身后传来师小燕的清脆声音:“大家快点下来。”原来,她已经带着祝玉妍沿着扶手下到来时乘坐的小船上。几个人立即一边谨慎地盯着坂田一郎一边后退,但有一个问题,谁最后下去就会独自面对坂田一郎的攻击。,“凌威,接着。”一根竹篙随着孙笑天的喊叫抛了上来,凌威一伸手,牢牢握住,这是船上的用具,每条小船都会在船舷上放置一根。这玩意虽然容易被东洋刀砍断,但远距离可以进攻,阻止一下,安全离开就行。   几个人立即明白孙笑天的意图,也不推让,只留凌威在最后,其他几人一跃而下,跳上小船。坂田一郎的进攻也在同时进行,凌威一边向后退,一边把手中的竹篙向坂田一郎胸部捅过去,只要坂田一郎挥刀砍击竹篙,就有机会脱身。然而,坂田一郎选择的是侧身避过竹篙的顶部,顺着竹篙举刀扑过来,转眼到了凌威的头顶,韩震天惊恐地啊了一声。   孙笑天站在小船船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一扬手奋力向坂田一郎砸去,纸包在空中散开,一股白色粉末洒向坂田一郎,坂田一郎微微一怔,凌威已经顺着扶手滑了下来,师小燕把船桨在大船上点了一下,小船向江中逆流而上,大船随波而下,立即拉开十几米的距离。   “再见了,老家伙。可惜了我一包上等珍珠粉。”孙笑天大声笑着,扬了扬手。   “走,我让你们见阎王。”坂田一郎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用力扔过来,灯光一照,泛着金属的光泽,虽然已经二三十米的距离,但坂田一郎臂力很大,那东西直飞过来。   “跳水。”西门利剑大叫了一声,大家都经历着生死,精神紧张,听到喊话,立即毫不犹豫地一纵身,全部沉入水中。   小船在一声爆响中被炸得四分五裂,紧接着一阵更加响亮的爆炸,大油轮也在一片火海中慢慢沉没。这实在是在坂田一郎的意料之外,底下船舱的定时炸弹原来设计刚好摧毁里面的东西而不会击穿四面的钢板,没想到孙笑天同样带去了炸药,也是威力不大,但两样加在一起威力就很大了,引燃了船上的其他易燃品,一发不可收拾。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坂田一郎万万没想到他就这样在短暂的昏迷下,默默沉入了江底。   浮出水面,四周黑漆漆一片,凌威本能地四处划拉几下,还好,抓住一块大木板,应该是小船爆炸留下的,他立即大声喊叫起来:“孙笑天,你们在哪?”   四周响起几声回应,孙笑天首先游过来,紧接着的是师小燕,三个人不断呼喊,一会儿,全部聚集过来,江浪不大,大家抱着木板飘动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悸感觉令大家一刹那沉默起来,望着黑漆漆的江面无语。   但是,这种沉默几分钟后就被打破,几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大木板根本无法承受七个人,在逐渐下沉,凌威和西门利剑急忙松开手,木板才浮起来,两人随着木板游了几下,筋疲力尽,只好再抓住木板,木板又开始下沉。同时,江面上的风忽然加大,一个严峻的问题出现了,要么留下两个人,要么一起淹死。   老天爷有时候会开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玩笑,刚刚出了鬼门关,立即又要做出艰难的选择,而且要快,快得来不得思考和犹豫,凌威和西门利剑毫不迟疑地松开手,木板快速向前飘,这样的抉择不仅需要勇气,还要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仁心,舍生取义谁都会说,可是做起来就那么容易吗,一松手就意味着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浮云,谁不留恋人生。   “凌威。”祝玉妍忽然一声大叫,也松开木板,用力向凌威划过来,嘴里不停叫喊着,带着哭声,茫茫江面上显得格外凄惨。,往往在生死离别的瞬间,我们才知道想要什么。   “小姐。”朱珠带着哭声大叫,刚要放手,韩震天一把抓住她:“别激动,你再下去,就白白浪费了凌大哥的一片心。”   韩震天的眼中满是泪水,此时此刻,就是留下陪他们死又能怎样,凌威的选择就是要别人活下去,含泪也要活下去。   凌威也向祝玉妍游过去,两人立即紧紧搂在一起,在江水中沉沉浮浮。就算凌威心中对永春岛有一万个不满,对祝玉妍有一亿个误解,就这样一个举动足以掩盖一切。陪你一起死,多么令人心碎的甜蜜,凌威心中柔柔的感情被触动了,他似乎听到自己在龙骨崖掉下去时可可绝望的叫喊。祝玉妍的叫喊同样充满着无尽的牵挂,足以融化钢铁男人的心。,,江水在涌动,体力在一点一点消失,生命眼看着就要接近终点,祝玉妍一把抱住凌威的脖子,嘴唇毫不犹豫地凑了过去,这是她的初吻,带着泪水的初吻,她想保持生命中一刹那的温柔,带着那种感觉进入天堂,两个人的灵魂永远永远纠缠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怪病疑云(四十五)生生死死   对于一个愿意陪着自己一起死的女孩,凌威唯有搂着她,给她最后一点温柔,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放弃了茫茫江水中无谓的挣扎,随波沉浮。   一束光忽然划破江面的黑暗,远处传来快艇的马达声,孙笑天惊喜地大声叫起来:“凌大哥,你们挺住,好像有人过来了。”   凌威和祝玉妍同时一震,生命的渴望再次燃起,手挽着手,一边划动着一边观望。远处的灯光在盘旋,没有发现这边,孙笑天离开已经有几十米,正在大声喊着,但是逆着风不起多大效果,西门利剑大声叫道:“孙笑天,你拿的手电是防水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遇到生死大事孙笑天还是比西门利剑少了一丝沉着冷静,西门利剑面对死亡比十分清醒。孙笑天慌忙举起挂在腰间的手电筒,是特制的,光线集中,孙笑天选择的时候就考虑到防水,这手电筒还可以用于水下作业,手电筒的光柱在江面上摇晃了一会,那一艘快艇向这边靠近过来,灯光一扫,首先发现了孙笑天等人聚在一起的大目标,做了个回旋,停下发动机,飘到近前,孙笑天等人立即翻身爬上去。   快艇上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很低但很悦耳,带着一丝诧异还有若有若无的紧张:“怎么就你们几个人,还有人呢。”   孙笑天顾不上考虑快艇上的人怎么知道还有其他人,抬手指了指凌威的方向,大声说道:“在那。”   快艇再次启动,靠近凌威等人,西门利剑首先爬上去,灯光照着凌威和祝玉妍,快艇上忽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凌大医生你倒是会浪漫,半夜三更游长江还带着个大美女。”   听到声音,凌威就是在这种生死交关的时候,嘴角都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竟然是那个叶小曼,铭宇集团的副总裁。那个驾驶快艇的一定是程怡然了,两人好像形影不离。坂田一郎的情报都是她收集的,找到这里当然很简单,关键是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为何也在半夜三更到这个地方。是不是老天爷和自己故意开玩笑,总是在很倒霉的时候遇到她,今天也不例外,而且更加狼狈。   凌威用力托着祝玉妍的双腿,朱珠伸手把她拉了上去,凌威感到一阵虚脱,手扶着游艇大口气喘着。孙笑天刚要伸手拉他,被叶小曼挡住,一张在夜色里暗淡光线下依然如花般的脸颊慢慢靠近凌威,带着一丝嬉笑,咯咯笑着:“凌大医生,你要是上船可是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考虑一下,要上来吗?”   简直就是废话,凌威再倔强也不可能拿生命开玩笑,他一言不发地向上爬,叶小曼慢慢伸出手:“来,我拉你一把。”   凌威只好伸手抓住,有点无奈地一用力,几个人都探头看着凌威,小艇不知不觉倾斜,用力之下晃了晃,不仅凌威没有被拉上来,叶小曼倒是一下子栽下江中,凌威撇了撇嘴:“叶总裁想游泳也不用这么急吧。”   凌威的话算是刚才叶小曼对他讽刺的回敬,不过话一出口,他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好玩,叶小曼扑棱一下居然没了动静,深更半夜到长江上驾驶快艇飞奔竟然不懂水性?程怡然惊叫起来:“块,小姐不会水。”   不用她提醒,凌威已经一下子扎入水中,还好叶小曼在原处,手脚胡乱抓着,碰到凌威,一下子死死抱住,凌威的手脚反而施展不开,两人一起向下沉。这可是水下救人的大忌,搞不好会一起伤命。凌威用力扳开叶小曼的手,转到她身后,环抱着她,向上浮出水面。快艇上的人立即七手八脚把两人拉上来,叶小曼却已经昏迷,程怡然惊恐地叫着:“小姐,小姐。”   “开船。”凌威挥了一下手,现在最重要的是一边抢救一边靠岸,不然,想送医院都找不到救护车。   快艇载着许多人,速度很慢,程怡然焦急地看着前方,额头汗水滚滚而下。她不明白叶小曼既然把坂田一郎的情报交给了楚韵,为何自己还要来冒险。刚才见到江面上的火光,立即迫不及待地冲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调侃凌威几句?如果不是,见到凌威时为何笑得那么开心,程怡然知道叶小曼会耍点心眼开开玩笑,可也不能这样过分,这下麻烦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老爷子交代。   凌威把叶小曼抱在手中,前半身下垂,控出腹腔的水,然后放平,孙笑天用手电照着,观察着叶小曼的动静,姑娘两眼紧闭,脸色有点苍白,秀发湿漉漉散在耳边,竟然没有一点的动弹。凌威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神情一怔,生命的迹象居然消失了。   人工呼吸。凌威毫不犹豫地把手压在叶小曼的胸部,按压几下,俯下身对着她的嘴吹一口气,然后又按压几下,再吹口气,周而复始。所有人都紧张地瞪着眼,不由自主地随着凌威的动作进行着一呼一吸。程怡然一边开船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我说过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程怡然一向果断干练,冷静沉着,现在却方寸大乱。叶小曼不仅是她的上司,还是亲如姐妹的伙伴,她看着叶小曼经受着病痛的折磨,心中万分敬佩这个坚强的姑娘,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好不容易换了个心脏,百般呵护着,没想到现在忽然遇到这种事,她不知道叶小曼还是很虚弱的身体能否经受住生死的再次考验。   十几分钟在平常生活中很短暂,但是在凌威等人的心中却出奇的漫长,快艇靠近岸边,程怡然转过身扑到叶小曼身前,大声叫了几句,叶小曼睫毛动了一下,恢复了呼吸,缓缓张开眼,凌威一下子瘫坐在一旁,汗水江水还混合着伤口流出的血水,显得狼狈不堪,但是他一脸开心的微笑,叶小曼虽然不讨他喜欢,但也不能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无论如何她是救了大家。   叶小曼动了动,忽然脸色一红,猛然坐起来,甩手就在凌威脸颊上打了一巴掌,清脆响亮,并且气恼地尖叫一声,原来,凌威一时高兴,居然忘了把手从叶小曼的胸前拿开,刚才人工呼吸大家都没注意,现在看来倒像是在有意轻薄。   凌威被打得晕头转向,孙笑天倒是笑了起来:“叶姑娘,你不要误会,凌威刚才是在做人工呼吸。”   孙笑天不说还好,一说叶小曼立即满脸红晕,伸手摸了一下嘴唇,一扬脸居然晕了过去。凌威慌忙把了把脉搏,眉头紧拧,转脸看着程怡然:“你家小姐有什么病吧,心脏怎么这样怪异,和她的经脉似乎不协调。”   “难道楚韵没和你说过。”程怡然不悦地瞪了凌威一眼:“我们小姐是不能生气的。”   “楚韵没和我说啊。”凌威一头雾水地说道:“倒底什么病?”   “既然楚医师不说,你也别问我。”程怡然估计楚韵也是为了替病人保密,她也就守口如瓶,敷衍了一句,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几分钟后,一辆越野车呼哧呼哧爬上江堤,两个青年快步走了过来,凌威在叶小曼后背的至阳穴上下了一根银针,吩咐程依然不要取下,然后,几个人拥着叶小曼上车,疾驰而去。   望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凌威呆呆发愣,他没想到有点刁蛮的叶小曼竟然有暗疾,心脏似乎随时会脱离她的躯体,这是什么病?有机会一定要问问楚韵,楚韵也奇怪,平时什么疑难都在一起讨论,为何偏偏没有提到叶小曼的病?   “怎么,人工呼吸,呼吸出感情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祝玉妍走过来,眼睛也望着凌威注视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   “祝姑娘,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们。”凌威转脸对着祝玉妍,四周很暗,但还是可以感觉到祝玉妍明亮的目光,想起在江水中动人的一幕,他忍不住拉住祝玉妍的手,声音低沉温柔:“我们之间的误会以后就不要提了,要不是你,我们都会困死在船上。”   祝玉妍忽然把手抽了回来,低声说道:“我救你们的命你才对我说话和气了点,是吧。”   “我、、、、、”凌威忽然觉得自己很笨拙,难道要说是你在江中的举动和那一吻融化了我,如此浪漫得有点肉麻的话实在不适合他。他是那种把热情藏在内心的人。   孙笑天走过来,笑着说道:“你们亲亲我我说什么呢,以后你们有的是谈情说爱的机会。”   谁都明白,祝玉妍在江中甘愿放弃生命陪着凌威意味着什么,现在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孙笑天平时就油嘴滑舌,当然不忘了开几句玩笑。   “谁和他谈情说爱。”祝玉妍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拉起朱珠拔腿就走,连一句再见的话都没有说。   孙笑天推了一把凌威:“凌大哥,快追。”   “他好像生气了。”凌威有点迟疑,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这次连师小燕都笑了起来:“祝玉妍那是害羞。”   祝玉妍也算是大家闺秀,即使现代再怎么开放,主动表示自己的生死不渝也会感到羞涩,面对这么一大帮人,自然而然地选择暂时离开。   凌威似乎有点明白,抬腿向前追,没走几步,脚下被绊了一下,立即瘫坐在江堤上,接连几次生死经历,就是铁打的身躯也经受不住,他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站起来,紧接着脑袋一阵晕眩,孙笑天和韩震天急忙伸手扶住他,远处祝玉妍和朱珠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心木(上)   六月流火的季节。江南水乡虽然有水汽的滋润,依然显得有点酷热。空调随时随地到处可见,商场宾馆超市歌厅酒吧都在透露着与老天抗衡的丝丝凉意。人们在贪婪地享受现代技术带来的惬意,同时也附带着用电的高峰,各县市地区不得不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协调,就这样还引起许多人的一片怨言。   建宁市副市长厉春柳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一年一度的太胡龙舟比赛是吸引游客和宣传地方文化的好机会,但也是个苦差事,当仁不让地落到她头上,用电这样的民生大事也是她所管,一大早刚刚坐下,案头就堆了许多文件,最上面一份就是对于用电的投诉和不满,她看了看,气恼地摔在桌上:“都他*妈的什么玩意。”   西门利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吓了一跳,厉春柳是个有气质的女性,大方靓丽,温和坚强,处理问题一直很耐心,深得民众好评,骂人,可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满脸怒火。他小心地说道:“厉阿姨,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你看看。”厉春柳把文件推到西门利剑的面前,大声说道:“工厂企业要求用电也还罢了,几个富人的别墅区限时用电他们也窜上跳下表示不满,他们也不瞧瞧那些贫困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一家围着一台电风扇。铭宇集团为贫困家庭捐助风扇他们还说人家沽名钓誉。”   “厉阿姨也不用发火,有些人一直这样,还是有许多人为民生作想的。”西门利剑线条硬朗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微笑:“保和堂最近一直免费向一些打工者发放防暑降温的中药。”   “我差点忘了,你协助保和堂办的事怎么样了?”厉春柳听到保和堂几个字才想起让西门利剑过来的正事。   西门利剑详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但他对于当时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危险处听得厉春柳都有点悚然动容。沉思良久,看了看西门利剑,认真地说道:“你帮我带句话,我代表广大民众谢谢他们,我有时间也会登门拜谢,怪病的根源除掉,不再扩散,我就可以向上面好交代,还有,卫生部为了发扬中医,打算在每个市选一个优秀中医药铺,让保和堂预备一份详细的材料,准备评选。”   “我马上就去。”西门利剑点了点头:“从镇江回来一直没时间去看看凌威,今天刚好有空。厉厉春柳接着叮嘱一句:“那些日本人身手了得,来历一定不简单,你要多多注意,有必要刑警队可以派人保护一下,毕竟是我让他们办事,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   “用不着担心。”西门利剑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永春岛好像也不简单,祝玉妍和凌威快要成一家人了。应该是个好的靠山。”   “太好了。”厉春柳脸上忽然充满异样的喜悦,双手兴奋地交叉在一起搓动着,高兴地说道:“永春岛在这里确实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您好像对永春岛的底细很熟悉?”西门利剑狐疑地看着厉春柳。永春岛的厉害应该属于黑道一类,这些人只要不犯案,或者说没有什么明显触及法律的地方,*门一般都不碰。但一个副市长居然很了解就值得思索了,难道这个一直以廉洁出名的市长和其他人一样也有许多不光彩的内幕厉“你去吧,我马上还有个会议。”厉春柳没有回答西门利剑的疑问。轻轻挥了挥手,算是送客,她的眼中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出了市政府的大门,驾着车,西门利剑缓缓沿着街道行驶,作为一位刑警队长,他可以敏感地感觉到厉春柳和永春岛有什么关系,但寻遍记忆也是一无所获,厉春柳和他母亲要好,也就是看着他长大,印象里一直是个温和的长辈,现在细想起来,其他情况简直是一片空白,厉春柳嫁给一个公安局长,不久老公在一次抗洪前线中不幸遇难,从此孤身一人,无儿无女,里里外外清清白白。   从保和堂大门一眼望去,已经有许多病人,天热,看病都选上午阳光不厉害的时候。西门利剑走进大厅,迎面看见梅花穿着白色工作服在坐堂问诊,有点稚气的脸蛋一片严肃,帮一个病人把完脉,开了副药方,低声向身边的和长春请教了几句,然后把药方递给病人抓药,并且吩咐等会到后面病房针灸,抬起头瞄了西门利剑一眼,微微怔了一下,冷冷说道:“看病排队。”   “我找凌威。”西门利剑微笑了一下,对这个身手敏捷而且伶牙俐齿的姑娘印象深刻,但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可以坐堂问诊,记忆里中药铺坐堂的都是三缕胡须的老人。   “找我师父啊。”梅花脸上绽出一片灿烂的笑,似乎很开心。西门利剑冲着她点了点头:“是。”   “对不起,师傅这几天该不见客。”梅花的笑脸忽然又冷了下来,冷得让西门利剑淬不及防,尴尬地笑着说道:“我不是客人,是朋友,他应该见我。”   “没听说有你这号朋友。”梅花晃了晃脑袋,对于捉弄西门利剑微微有点得意。   孙笑天身穿白色t从门外走进来,看了看西门利剑的表情立即知道怎么回事,一把拉着他向后面走去,大声笑着:“你别和梅花一般见识,他被凌威和陈雨轩惯坏了。”   推开凌威的房门,一股扑鼻的中药味,凌威衣衫不整,头发有点凌乱,正坐在一些药材中间,眉头紧皱,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见到西门利剑,抬头笑了笑,有点心不在焉,指了指一张椅子:“请坐。”   同生共死过的朋友许多客套就免了,西门利剑在一旁坐了一会,看着凌威把几种药材放在嘴里咀嚼片刻,闭目沉思,然后又拿起其他的药材,似乎把他给忘了。终于忍不住好奇,轻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凌威怔了一下,才从沉思中醒来,转脸看着西门利剑,放下手中的纸和笔,微微笑了笑:“我在琢磨一春堂治疗怪病的药方,还有两味药没弄清楚。”   西门利剑最近对怪病做了点了解,知道药方一直在一春堂和日本人手里,如果能研究出来可是天大的好事,兴奋地说道:“掌握药方,那些病人就不会受日本人摆布了,省得大把的钱流入他们的口袋。”   “也没那么容易,他们的药方也无法根除,我今天早上就又犯病了,刚刚打电话让楚韵把药送过来。”凌威微微叹息,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装满药液的包装袋:“除非找到一种叫离心木的药材,那应该是药方中缺少的,他们也没有找到。”   凌威的判断是来自在古墓中那个日本人小林光大的话,他说过是在找离心木,是必须的一种药材,和怪病有关,但什么叫离心木,他们好像也不知道。   “只要是药材,医学典籍应该有记载吧。”西门利剑眉头也微微皱起来。   “没有。”凌威肯定地说道:“陈雨轩的二师哥动用川藏药王门下的所有人,都一无所获,他的师父药王也托人传话,说这种药应该没有,就算有也是绝迹,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就已经消失。”   “刚才你说叫什么木?”西门利剑心中忽然一动,脱口而出:“再说一遍。”   “离心木。”凌威疑惑地看着西门利剑。   “这不是救命的药,而是毒药。”西门利剑摇了摇头:“或许我知道的和你说的不是一样东西。”   “你知道。”凌威一把抓住西门利剑的胳膊,激动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东西,有蛛丝马迹总比胡乱猜想强。”   “我在古代的一个提刑官记载的凶案中看过一眼,也是因为害人的药材奇特而印象深刻。”西门利剑语气有点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说的离心木就不太清楚了。”   “在哪看到的资料,带我去看看。”凌威站起身,有点迫不及待。   “你是不是要打扮一下。”西门利剑看了看邋里邋遢,好像几天没洗脸的凌威。   “不用,不用。”凌威拉着西门利剑走出房间,冲出前面的大厅向外跑去,引起一片诧异的目光,谁也无法把这个看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的人和保和堂的名医凌威联系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心木(中)   提刑官是中国宋代才有的一个部门,相当于现代的法医,古代没有现在那么精密的仪器,许多现场的勘察全凭经验,所以留下了许多现代人都可以借鉴的第一手资料,比如根据血液凝固的程度和尸体颜色和腐烂程度,判断死亡时间,根据死者的症状和简单的解剖来断定死亡原因。这些都是法医的必修课。   干刑警这一行,现场第一手资料很重要,他们当然要了解一些基础知识。西门利剑原来对法医就感兴趣,总觉得凭借蛛丝马迹找出凶手很帅很酷,尤其对古代一些医官仅凭经验分析就能破大案佩服得五体投地,专门研究过一阶段,离心木的事记得不太清楚,但确实有过,在哪本提刑官的手札里。   踏入刑警队的大门,几辆警车停在一旁,就像一群战士随时等待出发,来来去去的人见到西门利剑都亲热地打着招呼,不论男女穿上警服立即显得精神奕奕,尤其几位女警察,英姿飒爽,虽然脸颊晒得颜色微微暗红,不施粉黛,但一种健康的美如同野玫瑰一样诱人,她们见到西门利剑的眼神都有点异样,看得出西门利剑这样英俊能干的年轻人是个抢手货,但西门利剑的态度却是一视同仁,笑得温和大方。   除了和西门利剑打招呼,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扫视一眼凌威,似乎是在看一个犯人,也难怪,凌威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有点疲倦的脸色,短胡须显得乱糟糟,除了眼睛有神外,看起来连许多犯人都不如,有几人打招呼更是明确:“西门队长,一早就出去办案啊。”   凌威并不在乎,一直向里走,西门利剑也懒得解释,只是敷衍几句,走到三楼楼梯口,几位青年警察走了下来,边说边笑,见到西门利剑立即停下脚步,西门利剑拍了拍一个鼻子很大的青年的肩膀:“彭玉,如此兴高采烈,有什么好事吗?”   “队长。”彭玉首先招呼了一声,亲热中带着几分恭敬,看来是西门利剑的手下:“最近城北发生的屡次*强暴妇女案昨晚有了突破。”   西门利剑精神一怔,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笑容,这件案件不算是太大的案件,但罪犯作案频率太高,经常有单身妇女遭到伤害,在一些新闻媒体的搅和下,引起了轰动,局长把这个案子交给最得力二中队,西门利剑等人昼伏夜出将近一个月,依然一无所获,所了解的就是罪犯是两个人作案,身体强壮有力,行动很快。西门利剑一直愁眉不展,听到有了重大突破怎么能不欣喜,也顾不上回办公室:“快说说看。”   “那两个罪犯死了。”旁边一位鹅蛋脸很修长的女警察插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对这种伤害妇女罪犯的愤恨:“我刚刚做了尸检,被别人破肠开肚,死得很解恨。”   凌威站在一旁,惦记着离心木的事,有点心不在焉,但听到破肠开肚几个字,立即想到在古墓中和大船上见到的惨状,忍不住向西门利剑身边凑了凑,那位女警察瞪了他一眼,大声呵斥:“老实点,站好。”   凌威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望着女警察严肃的神情,一脸苦笑不得,她竟然也把自己当成西门利剑带来的犯人了。   “蓝萍,别误会,这位是我朋友。”西门利剑笑着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叫蓝萍的女警有点诧异地愣了一下,脸微微红了红:“不好意思。”   凌威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有点后悔没有听西门利剑的话,打扮一下再出门,也省得许多误会,现在唯有撇撇嘴:“没关系,你们继续说。”   “是这样的。”彭玉接过话,语气清晰:“报案的是一个治安管理员,我们立即赶到现场,从两个死者的相貌等外形可以断定就是我们找寻的罪犯,现场还有一位小姑娘,被吓得浑身发抖,也难怪她害怕,我们见了都很呕心,两个人的内脏就像被人从腹中掏出来一样,洒满四周,一片血腥。”   西门利剑看了看凌威,眼中有一丝疑惑,他是想到了在大船上那个龟田的死,和彭玉说的一模一样。微微思索,大声说道:“那个女孩看到是谁杀了两个人吗?”   “那个女孩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说是像大怪兽,我们的人正在录口供:”彭玉微微摇了摇头:“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西门队长,要不要亲自去问一问。”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蓝萍是法医,她应该给出答案。”西门利剑挥了挥手,带着凌威向楼上走去。   有关刑侦方面的书专门收藏在四楼的一个房间内,房间很宽敞,正南面一扇大窗户,光线充足,不用开灯都显得明亮异常,其他三面墙都摆着书架,一排排书籍整整齐齐。一张长长的桌子两边整齐摆放着许多木椅,立式空调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   既然西门利剑记得是古代提刑官的记录,范围就小了一些,但有关的书籍还是一大堆,两人一本本找出来一起放在桌上,摆成三摞,每摞都有半人高,相视苦笑了一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每本书都翻一遍,两人一起低下头,快速翻动。   快速查找资料和品书不一样,品书是坐在椅子上,悠闲恬静,面对这么多的书,站着查是最好的方法,两人看完一本,迅速扔到一边,继续下一本,站累了腿稍微交换一下,眼睛始终盯着书本,神情专注,一连两个小时,额头都微微沁出汗水。   蓝萍推开门,稳步走了进来,凌威和西门利剑连头都没抬一下。蓝萍在书架上翻了一会,忽然发现许多古代有关各种案件的书籍都在西门利剑和凌威面前,秀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诧异,走回桌边,拿着凌威和西门利剑翻过的书仔细看着。她的动作不像凌威两个人那么急,手指轻轻翻动,柳眉微蹙,有一种清新妩媚。   许久,蓝萍终于忍不住好奇,手掌压在书上,轻声说道:“你们找什么呢,如此一页一页翻找,这些书翻完要两天。”   凌威抬起头和西门利剑相视一眼,蓝萍的话有道理,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西门利剑把目光转向蓝萍,忽然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是法医,怎么不请教你。”   “请教什么?”蓝萍坐正身躯,绷着脸,一副等着别人请教的模样。   “离心木,知道吗?”西门利剑和凌威一起期望地盯着蓝萍的脸。   “你们找离心木?很奇怪的东西,我记得,明朝的提刑官手札里。”蓝萍伸手刚想翻找,立即又收了回去,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这不是公事吧?”   “当然不是。”西门利剑和蓝萍相处习惯了,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大方地说道:“等会我请客。”   “总是你请客,没劲。”蓝萍撇了撇嘴,觉得很不好玩,一张口就被西门利剑知道了意思。   “要是不嫌弃,我请客。”凌威声音不紧不慢,懒懒散散。   “你?”蓝萍柳眉挑了挑,觉得这小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油水,泄气地摇了摇头:“算了吧。”   说完,她从书堆里抽出一本,放在桌上,摊开,看都没看一眼,随口说道:“明朝的记载,这是唯一有离心木的一本书,我找过其他书,都没有。”   凌威急忙翻开书,看了一眼注解:离心木,奇毒无比,刚要继续向下看,西门利剑一把合上书:“时间不早,带回去看吧,蓝萍放过你这个冤大头,我可不愿意,你要请客。”   “随便。”凌威收起书,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把你的弟兄带上,蓝天大酒店。”   那可是五星级,建宁一流的大酒店,随便一点也要上千,蓝萍瞪大着眼,有点不大相信。西门利剑笑着说道:“蓝萍,别愣着,我们叫上其他人,这小子好像挺有钱,不吃白不吃。”   三个人走出房间,凌威顺着一扇窗户随意向下看了一眼,一位少女扎着长辫子,正向刑警队的大门走去,他微微一愣,好熟悉,那女孩这时回头看了看刑警队的大楼,眉宇竟然带着一丝调皮,凌威脱口而出:“小雪。”   凌威一直不明白,那天在大游轮上,龟田惨死后,小雪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几天心中也会不时为她担忧一下,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她,不管怎样,她是幸免于难了,值得欣慰。   “你认识她。”蓝萍也望了望,轻声说道:“她就是目睹那两个罪犯惨死的女孩,我们一直在记录她的口供,她坚持说看到了大怪兽,我们也没办法。”   惨死,西门利剑当然可以想象龟田死的时候五脏洒满一地的情形,他奇怪的是,那次在场的就是凌威说的小雪姑娘,这次竟然又是她一个人在场,难道就这么巧合?   西门利剑猛然转过脸,看着蓝萍:“有化验结果吗,那两个人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不是利器。”蓝萍摇了摇头,眼中有一丝诧异和微微的惊恐:“各种情况表明,就是人手造成的伤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 离心木(下)   蓝天大酒店不愧是第一流,冷菜,小炒,大菜,点心,无一不是精美可口。价格自然也不菲,烟酒只是很少,中档货,但是一顿饭加起来竟然超过两千。当然,这是凌威让西门利剑等人放开手脚点菜的结果。   西门利剑等人随时都会有公务,酒也只是浅尝则止,并不像常见的那样酒足饭饱之后面红耳赤,呼朋唤友。但是,从大酒店出来,西门利剑的几位手下已经和凌威非常亲密,不停说说笑笑,西门利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历春柳让他多多照应保和堂,成为朋友是最好的方法,刑警队多数是热血儿女,私下里照应当然这种关系好一点。   告别一群人回到保和堂已经是下午两三点,大厅的生意不多,后院却十分热闹,师小燕站在正中间,指手画脚,四周围着的人有韩震天,孙笑天,梅花,陈雨轩,耿忠老夫妇也悠闲地站在一边。见到凌威过来,梅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师傅,过来听听,师小燕在讲划龙舟呢。”   “你们听吧,我对划龙舟不感兴趣。”凌威惦记着怀里有关离心木的那本书,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抬脚就欲往自己的房间走。陈雨轩上前一步也拦住了他,满脸温和的笑,随着保和堂生意的扩展,她活泼微微内敛,多了一种沉稳矜持,声音轻柔:“这是孙笑天的主意,乘着这次太湖龙舟大赛的机会,宣传一下保和堂。”   “我没意见。”凌威笑着点了点头,他对经济管理方面不在行,一切都是孙笑天安排,最近保和堂在开发区建了一个小企业,专门生产中医护肤产品以及保健品,刚刚开始运行,宣传宣传当然很有必要,不过,中医界一直以稳重扎实为立身之本,不知如此大张旗鼓是否会留下轻浮草率的议论。   见到凌威赞许,梅花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叫着:“小燕姐姐,你就帮我们准备龙舟,训练人手吧,我们说不定能拿个冠军。”   “冠军哪来那么容易,短短十几天,临时抱佛脚,不是倒数第一就算老天保佑了。”师小燕咯咯娇笑着:“划龙舟不仅要有技巧,还要有很强的臂力,那可是一两天训练不出来的。”   “臂力还不挺简单。”梅花脱口而出:“就像韩震天那样,用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臂部自然会力大无穷,谁能与我们争锋。”   话音一落,一旁的耿忠老爷子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望了旁边的老太太一眼,眼中多了一丝忧虑。与此同时,凌威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带着寒霜,厉声说道:“梅花,记住以后在任何地方都不要提大周天针法的名称,除了治病救人,绝对不允许随便运用,更不可作恶,不然,我就会愧对传授给我针法的人,也不会饶过你。”   说完,凌威猛然一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他脾气有点古怪,但一向温和,一些小事更不计较,忽然大发雷霆,大家都被镇住了,站在院里面面相觑,梅花略显尴尬地嘟囔着:“我不过说说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进入房间,凌威迫不及待地打开书,翻到有关离心木的那一页,明朝的文字,半白话,凌威还算看得懂,讲述的是古苏州城外不远处一个小村的案件,小村叫大牛村,风景幽雅,民风朴实,安居乐业,有一天,村里出现了一种恐怖的现象,村民接二连三发生死亡和疯癫,,有的神智全失杀人放火,许多人惊恐之下纷纷逃离,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这件事惊动了京城,下令苏州知府调查,还委派了京城最好的提刑官舒同,舒同在村里观察了七八天,召集四方名医会诊,结果是好像中毒,心经为阳,居然被阴邪之气包裹,与整体若即若离。   但是,至于中的什么毒,无人知晓,自然也谈不上治疗。舒同又观察了几天,发现村子里同时饮用一口井里的水。水里放着一个吊桶,吊桶是木头做成,颜色黑如铁,坚硬无比,问了许多人,对木头居然一无所知。只知道这种木头是一个人从昆仑山严寒之地带来的,觉得木质好,不易腐烂,所以做成公用的设施,以便长久使用。   舒同立即换掉了吊桶,村里的病也不再蔓延,但已经病了的人病情越来越重。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来了一个游方郎中,用犀牛角和千年灵芝粉解除了村民中的毒,临走时他就带走了那个吊桶。   游方郎中的名字没有记载,只记载了他对木头的说明:离心木,奇毒,令人离心,手感木纹极为细密,颜色如黑漆,有灵气氤氲,已绝迹。   凌威掩卷沉思,既然已绝迹,当年治疗怪病的药方又用到离心木,那么治病的就是拿走离心木的游方郎中,也就是建造南郊古墓的奇人。   关系理顺,但凌威还是一筹莫展,井上正雄派人去古墓寻找离心木,说明他们没有得到,很可能已经随着古墓沉入地下杳无踪影。   找来找去,还是个绝路,凌威泄气地仰脸躺在床上,暗暗担忧,难道自己和马长利等人一样,要永远不停服药。受井上正雄和一春堂摆布,简直生不如死。一边想,他的手指一边胡乱在床上摸索着,触到一个放在枕边的小木盒,无意识地抚摸着,心中默默念着离心木的说明,手感木纹极为细密,颜色如黑漆,有灵气氤氲。   忽然,他坐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木盒,这木头的手感和记载的一模一样,木盒是自己和楚韵在水上清韵餐厅捡到的,来自于两个小偷刑家兄弟,而刑家兄弟就是从南郊古墓的文物中盗窃财物。   凌威欣喜地跳下床,手舞足蹈,那个小泉明志从木盒中取走了药方,却把最重要的药材留了下来,现在只要再掌握一春堂药液里的另外两种药,怪病就可以彻底治愈,永远从世间消失。   想了一下,凌威抱着小木盒夺门而出,脚步匆匆,对着陈雨轩劈头就问:“你二师兄呢?”   凌威兴奋得两眼发亮,陈雨轩吓了一跳,指了指二楼:“还在书房研究神农本草。”   书房的门几乎是被凌威一脚踹开的,看着满脸愕然的二师兄阴雨,凌威得意地把小木盒放在桌上:“怎么样,我找到离心木了。”   阴雨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言语简洁之极:“证据。”   凌威摊开带来的书,打开,推到阴雨面前,阴雨看了看,又用手抚摸一会小木盒,激动得有点颤抖,好一会儿,脸色才平静,指了指椅子让凌威坐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小木盒,微笑着:“凌威,这个木盒能不能分一点让我带回药王师傅那边去,也让师兄弟们见识一下。”   “当然可以。”凌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不过,要等到所有的怪病治好了再说,还不知这点木头够不够用。”   “一定够用。”阴雨肯定地说道:“原来只是一个小吊桶,古代经过一次怪病流行的治疗,还剩下这么多,说明用量微乎其微,就是个药引的作用。”   “这个离心木的药性也可以确定适用于怪病。”凌威分析着说道:“怪病最难除根的是心火一直旺,而离心木的毒性是阴邪之气包裹心脏,阴阳调和恰好可以根除疾病。”   两人情绪稳定一些,凌威直接向阴雨说明了目前的情况,阴雨对于他训练尝百草的进步神速大加赞赏,高兴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好样的,我原以为能够尝百草的除了神农我是第一人,看来你的前途比我还要大,既然你把这本书给我研究又答应送我离心木,我也不能小气,把这几天的心得全部告诉你,助你一臂之力,估计三天之内,我们可以研究出一春堂的药方,再掌握好离心木的药性,成功指日可待,我要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打击,以解他们暗算我的心头之恨。”   接下来的几天,凌威差不多和阴雨形影不离,陈雨轩有了上次阴雨无缘无故受到对方伤害的教训,凌威和阴雨研究什么一概保密,闭口不谈,要什么药材都是她自己送上去,包刮一日三餐,连梅花都不让沾边。   凌威推说身体不适谢绝了一切朋友,甚至楚韵来过几次都是和陈雨轩聊一会就走开。一时间,二楼的书房在保和堂员工的心目中变得有点神秘莫测。   这样的情况一直保持了五天,直到祝玉妍忽然到来,打破了凌威的安宁。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温柔(上)   赛龙舟在中国的南方十分流行,起源可能是古代越族为祭祀龙神和水神,多数在端午节举行,也有传说是为了祭祀大诗人屈原。渐渐发展成为传统的一种比赛。太湖的龙舟大赛选在农历六月初六,一部分为了错开各地的端午节节庆活动,另一部分原因是此时多数学校已经放假,正是太湖优美风景区度夏纳凉的季节,六月六又有六六大顺的吉祥寓意。   离比赛还有好几天,来建宁旅游的人数已经倍增,各大旅店都是爆满,街道上各种艺术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一些小吃摊覆盖着各式篷布也成为一道道风景。紫玉河上游玩的画舫昼夜不断,沿着河岸一直到太湖边的围栏上亮起彩灯,夜色下宛如游龙。   这是每年建宁旅游业收获的一个高峰时间段,商家赚钱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门,各尽所能,有的打折优惠,有点高喊跳楼大甩卖,有的沿街用彩车锣鼓喧天地宣传,有的在商场门前搞起了有奖问答伴随歌舞的喜庆活动。更有一家出格的竟然让一些小姐在门前舞台上跳起了艳舞,搔首弄姿,立即被有关单位当场取缔,传为笑谈。   按照正常思维,这一切和中药铺关系不大,就算病号也多不了多少,因为旅游的人慢性病都会自备药物,临时发病的都很急,自然选择各大医院的西医治疗,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抵触中药的苦涩味。就拿藿香正气水来说,是夏季解暑的良药,散寒化湿、和中祛暑,对于治疗脘腹胀痛、呕吐腹泻以及胃肠型感冒有奇效,但是那种味道大多数人领略过都会敬而远之。   然而,保和堂这次却不甘平淡,在孙笑天的策划下,一种消暑饮料绿豆酸梅汤立即上市,而且申请了专利。包装是卡通人物的塑料瓶,饮料颜色淡绿色,看起来如湖水般清凉,入口酸甜,在中医保健慢慢被人接受的时代,这种饮料一上市就受到许多关心孩子健康的家长喜爱,产品好几天都脱销,陈雨轩不得不让哥哥陈云宇出面买下一家小的食品厂,加班加点生产。   生意的红火让陈雨轩喜笑颜开,办了一个龙舟,请师小燕帮着训练人手,打算到龙舟大赛上潇洒一把。还有一个更加让她高兴的事,西门利剑通知她整理好保和堂的材料,准备评选优秀中药铺,并且暗中透露厉春柳副市长大力支持。她把保和堂的历史和一些贡献详细写了一遍,把对红斑狼疮的治疗作为一个典型。字斟句酌写了大半夜,第二天上班坐在桌子前又仔细看了看,她暗暗庆幸自己遇到了凌威,虽然看起来这小子懒懒散散,但骨子里的号召力是一般人无法相比的,孙笑天对保和堂的忠诚大半为了他这样的朋友。   眼前浮现出凌威淡淡微笑的脸颊,有点凌乱的胡须,陈雨轩的心乱了一下,暗暗思索,是不是请他吃顿饭或者用别的方式犒劳一下,可是凌威喜欢什么呢?她忽然发现对凌威竟然一无所知。   祝玉妍一身白底小碎花短袖裙,显得大方淡雅,脸色平静,但掩饰不住眉宇间淡淡的笑意,,走进大厅,用手指在陈雨轩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陈老板,低头想什么呢?”   陈雨轩微微一惊,正了正身体,举手下意识拂了一下鬓角的刘海,抬头笑了笑:“祝姑娘,看你笑容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陈雨轩语气调侃,当然是听了孙笑天的叙说,江上舍命相陪的一幕实在令人感动。祝玉妍俏脸上立即掠过一丝红晕。还好,孙笑天很慎重,毕竟是杀人放火的事,没什么好炫耀的,只和陈雨轩一个人提起过,不然保和堂上上下下都用暧昧的目光看着祝玉妍,她还不红到脚后跟去。   “我找凌威。”祝玉妍声音很轻,但还是引起大厅里其他坐堂医师以及实习生们诧异的目光,不久前也在这个大厅,祝玉妍和凌威可是一副仇人相见的样子,什么时候又变得温柔了。z朱珠站在一旁,狠狠扫了大家一眼,皱了皱鼻子,意思很明显,你们管得着吗。   “凌威最近有点事,不见客。”陈雨轩略显为难,补充了一句:“这是他自己的意思,和我们保和堂无关。”   祝玉妍略微停顿了一下,小声问:“他说不见我吗?”   “这倒没有,只是说不见任何人。”   祝玉妍脸色放松了很多:“他在哪,我去瞧瞧,我在苏州游玩的,有人通知我爹的病有点加重,我想请他过去看看。”   “真的假的。”陈雨轩笑了起来,如果说别的借口还可以,她是知道祝子期装病的几个人其中之一,打死也不相信会病重,这小丫头是不是想人想疯了,拿父亲开玩笑。   “你要是不信可以和我一起去。”祝玉妍一脸焦急,模样倒不像是说假话,陈雨轩柳眉动了动,无暇细想,笑着说道:“在楼上,一般人我是挡驾的,你特殊,自己上去。”   按照陈雨轩的想法,凌威是不大可能相信祝玉妍父亲病重的借口,他这几天和阴雨废寝忘食研究治疗怪病的配方,就连陈雨轩进去他们有时候都不搭理。祝玉妍去了马上就会被搪塞回来,凌威对医学的痴迷是没有东西可以代替的。   祝玉妍下来得确实很快,但不像陈雨轩预料的那样垂头丧气,而是满脸欢欣的微笑,因为她身边紧跟着的居然是凌威。几天闭门不出,胡子拉碴,神色疲倦,脸颊消瘦显得眼更大,目光明亮。   “完成了。”陈雨轩向着凌威淡淡笑了笑。   凌威没有回答,把手腕伸到陈雨轩面前,陈雨轩抬手搭在凌威的脉搏上,凝神观察,片刻,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凌威体内心火旺的病症消失了,也就是说怪病已经彻底消除。她激动得刚要说什么,凌威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先不要声张,二师兄说还要研究一下,你先让马长利和益仁堂的那几个小子过来,治好他们的病再说。”   ‘好,我马上亲自去办。“陈雨轩扫视一眼其他人,倒不是不信任,人多嘴杂,难免出现什么意外,二师兄刚到就受到别人算计,再笨的人也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出了保和堂的大门,祝玉妍迫不及待地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交谈一两分钟,缓缓收起手机,柳眉微蹙:“奇怪,不是说病的很重吗,怎么又没什么大事了。“凌威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微笑着说道:“现在用不着我去了吧。““当然要去。”祝玉妍瞄了一眼凌威,旋即语气一转:“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一起去?”   “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凌威说得有点油滑,但也是发自内心,想起江中那一个吻,忍不住看了看祝玉妍红颜的脸颊。   “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要不是因为我爹的病,才懒得理你。”祝玉妍噘了噘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娇羞可爱。站在一旁的朱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小姐在苏州游玩,一直惦记着凌威,难得找到一个借口,迫不及待地赶过来,现在居然装得跟凌威求她一样,真是有趣。   朱珠这一笑,祝玉妍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大声说道:“朱珠,你笑什么,再这样下次就不用你跟着我了。”   “是,小姐。”朱珠说得严肃认真,毕恭毕敬,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祝玉妍啼笑皆非,她的眼睛瞥着凌威:“我看用不了多久,也不需要我陪了。”   祝玉妍一时语塞,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朱珠,凌威在一边恍如未闻,这种女孩子斗嘴,最好就是冷眼旁观,见祝玉妍尴尬,心中有点好笑还有点温馨,淡淡笑了笑,转个话题解围:“祝姑娘,你们永春岛那么有钱,为什么不配辆轿车。”   “我不太喜欢开车,喜欢步行逛街。这几年一直生病在家,也用不着私人轿车。”祝玉妍望了一眼繁华的街道,脱口而出:“你要是喜欢,我送一辆给你。”   语气自然,毫无做作,已经把凌威当着自己人了,凌威心中一阵发热,他的心一直锁在可可身上,但也不是对其他女孩全无所动,只是不容易动而已,祝玉妍的意思他当然早就知晓,只是还没有到一定地步,随着可可的事越来越渺茫,生活却越来越多姿多彩,他孤寂的心也渴求着一种安慰,可可暂时被埋入心底。江上遇险,祝玉妍舍弃性命的热情一吻,简直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一下子让他的心彻底敞开,慢慢接受了这位温柔的姑娘。   凌威抬脚走上街道,轻声对身边的祝玉妍说道:“车就不用了,好几天没有出门了,难得有时间,街上又这么热闹,我们步行去湖边,然后坐船去永春岛。”   太阳慢慢变得炙热,路边商铺有各式各样的遮阳伞,朱珠随手买了两把,递给祝玉妍和凌威:“小姐,遮一下阳光。”   祝玉妍拿过一把:“我们两共用一个,你自己也拿一把吧,别把小脸蛋晒黑了。”   “伞很小,两个人用不行。”朱珠眨着眼,有点调皮:“小姐,我可以再买一把的。”   “那样岂不是浪费。”祝玉妍瞄了朱珠一眼,忽然发现她脸色狡黠,原来死丫头什么都懂,是在拿自己开心,娇嗔地瞪了她一眼:“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温柔(中)   天气虽然热,街上的行人却很多,穿着五颜六色的夏装,带着遮阳帽或撑着遮阳伞,有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有的小情侣相依相偎,有的一群姑娘唧唧咋咋,有的一群小伙大声谈笑,还有许多外国人掺杂其中,用蹩脚的中文和商贩交谈着,竟然是在还价,看来是掌握了中国的一些精髓了。   祝玉妍紧靠着凌威慢慢在街道上走着,朱珠远远跟随,三人没有直接回永春岛,经过几个繁华的街道,又在街心花园坐了一会,祝玉妍在一家精品服装店替凌威挑选了一身夏装,细心之处如一位体贴的小媳妇,凌威任由她摆布,享受着一种有人关心的温柔。然后祝玉妍又带着凌威进入一家美容院。祝玉妍也算富家千金,有病这几年没有出入美容院,以前可是常客,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她,面带微笑:“祝小姐几年不见,越来越水灵了。”   “李姐真会说话,我倒发觉越来越老了。”祝玉妍客气地咯咯娇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凌威:“小芳呢,几年不见还在这里吗?帮我朋友整理一下发型。”   “她还在,不过心情不太好,要不换一位吧。”老板娘扫视一眼其他手下:“手艺都挺好的。”   “就小芳吧,我想见见她,以前我的发型都是她做的。”祝玉妍笑了笑。老板娘拿起电话,一会儿一位圆脸身材高挑留着齐眉短发的姑娘走了进来,见到祝玉妍,略感意外:“祝玉妍,几年不见了。”   “是啊。几年不见我还记得你。”祝玉妍随口说道:“你的手艺我最喜欢。”   小芳的手艺确实不错,几分钟后,凌威变得容光焕发,就连胡须也被整理得漂漂亮亮,多了一份韵味,祝玉妍接连点头:“小芳,你的手艺越来越精纯。”   “手艺好有什么用。”小芳微微叹息一声:“这次化妆师大赛我可以拿第一的,但是自己的一点小缺陷可能要让理想泡汤。”   “什么缺陷?”祝玉妍好奇地说道:“我看你的人才也是一流啊。”   “你看着。”小芳掀起右边额头的秀发,露出一块红红的伤疤,他和祝玉妍以前应该是好朋友,也不忌讳,语气略带伤感地说道:“为了一段感情,一时冲动留下了伤疤,现在想起来太不值了,化妆师大赛还要在自己头上做发型,这个疤痕很难掩盖,会影响美感,而且也会影响评委的情绪。”   这是个很现实的世界,无论怎么说得冠冕堂皇,手艺都很好的情况下,评委还是倾向于美女,爱美之心吗,天经地义。祝玉妍有过病痛得不愿见人的苦楚,很同情小芳,拍了拍她的胳膊,转脸看了看正在对着镜子观望的凌威,忽然心中一动,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眼前不就有一个神医吗。”   “神医?”小芳狐疑地看了凌威一眼。   “当然是神医。”祝玉妍有点炫耀地拉了凌威一把:“你看看,小芳的伤疤能不能去掉。”   凌威看了看,是撞伤留下的疤痕,比起祝玉妍原来的情况可好多了,记得那种药液很霸道,不是万不得已都不用,应该在耿忠那里收着,随口说道:“可以除掉,但要忍受一点痛苦。”   小芳眼中立即闪动出喜悦的光芒:“只要能除掉,就是千刀万剐的痛苦我也接受。”   “好吧,明天到保和堂找我,三天见效。”凌威再次看了看伤疤,有把握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祝玉妍微微得意地说道:“他可是保和堂有名的神医,我当初得了红斑狼疮,全身疤痕,都是他治好的。”   美容院里此时有很多客人,站着等待的,睡着做面膜的,坐着盘头发的。大多数是年龄不同的女子,听到凌威的话一起掉头看过来,疤痕一直是美容护肤的一个难题,女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一点,一听说可以根除怎么能不喜出望外。有两位染着黄头发的姑娘直接走过来,语气娇媚:“请问身上的疤痕能去掉吗?”   姑娘说话嗲声嗲气,凌威听得很不舒服,不过还是从专业的角度给以回答:“一般都可以,我们正在调配药性温和的护肤品,但疤痕要看具体怎么形成的,有的和内脏功能有关,需要用药或针灸。”   一听说具体情况,许多人争先恐后地围过来,伸胳膊露腿,纷纷叫道:“你看我这个怎么样,能治吗?、、、看我的看我的、、、、还有我。”   疤痕各种各样,平时都是不愿见人,现在有了根除的可能,都毫不犹豫地展现在凌威面前,有两位少妇竟然搂起衣服,一位露出肚子上破腹产留下的伤疤,一位露出大腿根部的一块斑,也大声询问。凌威从医学角度耐心解答,至于用药,当然要求到保和堂。   一位位姑娘少妇,姿态各异,清丽,典雅,妖艳,妩媚,风骚,端庄应有尽有,围着凌威,露出白皙身体的各个部位,基本上能露的的地方都有人展示,身材有的丰满,有的修长,有的圆润,有的娇嫩。凌威的眼中只有病症,神态坦然,在一边站着的祝玉妍感觉可就不同了,开始还为凌威骄傲,可看着充满诱惑的场景,浑身忽然不自在起来,心中有一种发慌的感觉,立即冲到凌威面前,大声叫道:“好了好了,要看病明天到保和堂,我们是来做发型的。”   说完,祝玉妍拉着凌威就向美容院门外走去,身后响起那些女人的叫喊声:“等等,等等,还没说完呢、、、、、”   离开美容院一段距离,祝玉妍转脸看着凌威,噘着嘴说道:“你是不是成心想吃那些人的豆腐。”凌威一脸哭笑不得:“拜托,我是医生不是色狼,再说也是你挑的头,让我看看小芳的伤疤能不能治好。”   “越说你倒越有理。”祝玉妍带着几分撒娇,鼓着嘴挥了挥手:“不玩了,回永春岛。”   夏日中午的永春岛分外灿烂,清澈的湖水涌动着沙滩,感觉丝丝清凉,从船上跳下,祝玉妍竟然光着脚一边奔跑一边娇笑,朱珠走在凌威身边,一脸欢欣:“小姐好几年没有这样开心了。”   “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一定会永远开心。”凌威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看着祝玉妍在沙滩上旋转着身体,裙裾飘动,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迎接他们的是老熟人,程明清和程新华父子,在保和堂,凌威和程新华有过一点小冲突,那也是因为祝玉妍,现在和祝玉妍和好了,当然也不用计较。凌威亲热地与程家父子打了声招呼,然后和祝玉妍并肩沿着小道向别墅走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程新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担忧地说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和祝玉妍和好了,看来那天我设计把他推入龙吟眼的事要败露,祝子期知道了怎么办?”   “你以为祝子期不知道吗,也太小看他了。”程明清哼了一声,眼望着宽阔的湖面,眉头紧皱,躯干忽然挺得笔直。   第一百五十章 温柔(下)   凌威和祝玉妍走进一栋别墅的二楼,祝子期正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小池塘呆呆出神,池塘内荷叶碧绿,托着一朵朵淡淡粉红的荷花,微风吹过。荷花轻轻摇曳着,如同一位少女在翩翩起舞。   上次见到祝子期是在保和堂装修后再次开业的那一天,短短一两个月,他的鬓角竟然多了许多白发,脸颊的轮廓虽然还是刚毅,但平添了几许沧桑。祝玉妍轻轻叫了一声爹,语气有些梗咽。祝子期转过脸,慈爱地笑了笑:“傻孩子,几天不见,难过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祝玉妍拉了拉凌威:“我听说你病情加重,就请凌医生来看看你。”   看着祝玉妍脸颊带着幸福的神色,祝子期浓眉微挑,浮出宽慰的微笑:“我没什么要紧,你先出去吧,我和凌医生说两句。”   祝玉妍轻轻咬了咬嘴唇,慢慢退了出去。她知道许多病情是不适宜在家属面前讨论的,尤其是绝症,自己得了红斑狼疮的时候,医生也是瞒着自己,不同的是当时是怕自己担心,加重病情,现在病人换了父亲,同样怕自己担心,是父爱吧?   祝玉妍走了出去,凌威默默看了祝子期一会,轻声说道:“您现在确实有病,心病,现在祝玉妍病好了,您为什么还要装病,而且好像从没有离开过轮椅。”   祝子期看着窗外远处一望无际的太湖,神情落寂:“多么美好的风景,在这里颐养天年,一家和睦,何等遐意的事。”   “您不是可以做到了吗。”凌威略感疑惑:“拥有这个小岛,人间仙境,财富殷足,女儿孝顺“你知道是谁通知祝玉妍回来的吗?”祝子期忽然转脸看着凌威,目光锐利。   “难道不是您?”凌威意外地低声惊叫了一句。   “不是。”祝子期语气坚定:“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把玉妍调回来,程明清就会为儿子提亲,我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玉妍把你带回来了,如此正好,但是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凌威微微笑了笑:“我会有什么麻烦,我是个医生,替您看病天经地义。”   “是吗?”祝子期微微摇头,语气一转:“你能告诉我上次永春岛舞会的那天晚上,你是怎么离开的吗?”   “这、、、、不用说了吧。”凌威有点为难,当时是听到朱珠的声音才到后山的,被人推下深坑,差点送命,现在既然接受了祝玉妍,也就不想再提这件事。   “说。”祝子期语气低沉,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一股威严和令人信任的感觉。凌威稍稍犹豫,把情况说了一遍。接下来房间内是一阵沉默,许久,祝子期缓缓说道:“不是玉妍干的,这件事你也不要再追究。”   “为什么?”凌威听说不是祝玉妍所为,心中的结立即解开,豁然开朗。但更加疑惑,是谁对自己下如此黑手,他现在倒有一种报仇泄恨的愿望“他们是冲着玉妍来的,看来要让他们死了这条心。”祝子期苦笑了一下:“都是自家兄弟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下手。”   “自家兄弟?”凌威立即想到了程明清父子,每次自己和祝玉研在一起,程新华的眼光就有点异样,原来是这个原因。事情立即变得一目了然,程新华想成为祝子期的乘龙快婿,自然夺得家产,他和祝玉妍青梅竹马,如果没有凌威,就会水到渠成,所以、、、、、凌威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祝子期淡淡说道:“你现在明白了,我想找个时间宣布你和祝玉妍的婚事,他们也就断了念想。正在考虑,玉妍就把你带来了。”   “婚事?”凌威心中有点不舒服,自己现在完全可以接受祝玉妍,但被当着一枚棋子却心有不甘,甚至内心很抵触。   “你不用为难,我知道你心中或许有别的女孩,暂时答应婚事,至于以后的事你和玉妍慢慢相处再说。”祝子期似乎看出了凌威的心思,语气平缓:“我会把五百万资金交给你们保和堂入股,另外的一些钱和永春岛这个产业也归你们,成立一个儿童基金,为那些打工家庭的儿童贡献一片爱心,用于他们治病和上学。”   凌威不鄙视金钱,也不贪财,但听说祝子期把大部分产业用于救助他人,立即肃然起敬,许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全国那么多有钱人,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表面上温和大方谦谦君子,可是他们骨子里何曾考虑过他人的疾苦。   祝子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在外面的工厂和公司会转给程明清父子,分配给跟随我多年的弟兄。”   “您是不是考虑了很久?”凌威盯着祝子期的双眼,目光明亮。   “是。”   “那么,我就接受您的提议。”凌威爽快地笑了笑,对于祝子期这样的人,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没有怀疑也没有多加评论的必要,他一定考虑得很全面。   “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你这边。”祝子期脸上终于绽出了笑容:“以后玉妍就拜托你照顾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凌威语气很认真。   “好了,别让玉妍久等,这几天龙舟大赛,你们玩去吧,不用管我。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人啃得动。”祝子期朗声笑着,充满自信。凌威是个讲信用的人,只要答应,就会全力以赴,女儿这件事落实下来,他立即心情轻松不少。   楼下空荡荡的会客厅,祝玉妍在不安地来去走动,见到凌威下来,立即迎上去:“我爹怎么样了?”   “没什么要紧。”凌威轻松地笑了笑,无论怎样淡薄名利,他也是个普通人,可以得到一笔资金还可以抱得美人归,怎么会不开心。   “不要紧,你在上面和我爹这么长时间说什么?”祝玉妍脸色布满狐疑,带着一丝焦急。还是怀疑凌威没有说实话,说不定父亲病入膏肓,不愿自己担心。   高兴之余,凌威忽然玩心大起,嘴角带着微笑,看着祝玉妍的脸颊:“你爹和我商量,打算找个时间宣布我们的婚事。”   祝玉妍脸色立即一片艳红,眼神慌乱,扭过脸噘着嘴,娇嗔地说道:“你又拿我开心,婚事还要和你讨论那么久,是不是认为我嫁不出去了,你们商量有什么用,又没有征得我同意。”   “我怎么忘了。”凌威拍了拍脑袋,一副懊悔的模样,转过身一边向楼梯口走一边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和你爹说一声,这件事就不用提了。”   “等一下,等一下。”祝玉妍急忙拉住凌威的胳膊:“我又没说不同意。”   “你愿意?”凌威凑近祝玉妍,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颊,心中一阵荡漾,青春的热血有点沸腾。   “去你的。”祝玉妍看着凌威眼中的温柔,一阵心慌意乱,娇羞地跺了跺脚,转身向门外跑去。   夏日午后的运动对于青年人来说,最好的就是在水中嬉戏。太湖边游泳区,建宁最大的游泳胜地。平缓的沙滩上布满五颜六色的遮阳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不停走来走去,不断有小孩抱着大大的游泳圈绊倒在地,引起一阵哄笑,还有许多少年在踢着沙滩足球,不时发出声声欢呼。   太湖是淡水湖,湖水比起海水更显清凉,偶尔溅入嘴里,有一股甜丝丝的滋味,扑进水中,清澈透明,柔柔的水波把夏日的酷热洗涤得荡然无存。   游艇都是游泳场出租的,手工划动的那一种,俊男靓女们租上一条,划到湖中央停下,两人躺在上面,享受着那份温柔浪漫的感觉,做一些亲昵而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凌威和祝玉妍乘坐的不是一般的游艇,而是一艘机械的快艇,淡黄色,线条柔和圆润,当然不是租来的,这样的快艇永春岛有十几条。不过,凌威和祝玉妍都不会驾驶,朱珠自告奋勇要做驾驶员,被祝玉妍一口回绝,两个人浪漫带着这个多嘴的小丫头实在不自在,宁愿自己学。在朱珠的指导下,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凌威和祝玉妍才能勉强驾驶着快艇进入太湖广阔的湖面。快艇摇摇晃晃,而且路线也是弯弯曲曲,不过船只不多,安全还是没问题。   快艇偶尔从那些享受温柔的小游艇边擦过,溅起的水花吓得小情侣们声声惊叫,祝玉妍的笑声立即咯咯响起,清脆悦耳。凌威也开心地哈哈大笑。   尽情放纵有时候才是无悔的青春,这一刻,两人都忘记生活中的烦恼,尽情在水天之间享受二人世界的温馨,偶尔心情激动,快艇摇晃不定,两人立即拥在一起,同时把着舵,一边笑着一边用力,翻船倒是不怕,大不了游泳一番,附近有几艘救生船,生命不会有危险。   不远处,一艘很大的豪华画舫在湖面轻轻游荡,舒适平稳,临窗前一个茶几,一壶茶,几样点心,叶小曼和程怡然相对而坐。自从镇江回来,叶小曼在医院观察了几天,还好没有什么大碍,今天刚出院,程怡然就陪着她到太湖散心。一望无际的湖面可以令人心旷神怡,忘却工作中的烦恼,两个人都喜欢这种恬静的感觉,看着来往的船只悠悠滑过,融入远处的水天之间,别有一番意境。   “岛屿纵横一镜中,湿银盘紫漫芙蓉。谁能胸贮三万顷,我欲身游七十峰。”叶小曼轻轻沉吟着自己喜欢的诗句,胸中翻起一阵豪情,胸怀三万顷,身游七十峰,何等畅快,如此豪情并不仅仅属于七尺男儿,叶小曼也有,她在渴望着那种境界,当然对于女人来说,期盼的更是有人相伴,同游太湖山水之间,这个人会是谁呢?   “小姐,夏侯公子邀请你晚上到醉仙阁喝茶,你是否考虑一下。”程怡然轻声提醒:“论人才,家势都是一流,我看配你挺合适。”   “我也知道很合适。”叶小曼微微笑着,眉梢有一点忧虑:“但是终身大事不是买菜,不知为什么,总是没什么兴趣。”   “小姐,别怪我多嘴。”程怡然谨慎地说道:“你只有看到那个凌威才会笑得开心一点,是不是、、、、、”   “你多想了。”叶小曼立即打断程怡然的话:“那个人胸无大志,平常得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只是觉得逗他开心罢了。”   “但愿如此。”程怡然把目光转向窗外的湖面,一时无语。叶小曼每次见到凌威都喜欢捉弄,这倒是事实,但是镇江那一趟风险很大,而且一点不好玩,她为什么要去?令人迷惑不解。   叶小曼拿出一根银针,在手里轻轻把玩着,这是凌威急救时留在她身上的,事到如今,两个人来来往往,已经记不得谁欠谁什么人情了,似乎越缠越紧,仅仅过去了几天,她忽然想看看凌威那张懒懒散散的脸,看他生气时胡须凌乱的样子。考虑是不是有必要到保和堂去一趟,把银针还给他。   一阵笑声传来,叶小曼和程怡然同时望过去,是凌威,正站在一艘快艇上,一个姑娘把着舵,很不熟悉,摇摇晃晃,凌威开心地随着摆动,瞧上去手舞足蹈,偶尔站立不稳,手扶着姑娘的肩头,甚是亲热。   叶小曼柳眉微蹙,不悦地哼了一声,紧接着嘴角露出恶作剧的微笑,低声和程怡然商量了几句,程怡然也笑了起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下。不一会,几艘快艇飞驰而来,围着凌威和祝玉妍不停转着圈,若即若离,祝玉妍立即显得慌慌张张,一个盘旋,快艇失控,立即底朝上,两个人好一会儿才浮出水面,手扶着快艇底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叶小曼和程怡然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声在湖面上飘荡,凌威似乎也听见了,转过脸望着叶小曼和程怡然乘坐的画舫,气恼地用手掌拍打着快艇的边缘。叶小曼的笑声却更加爽快响亮。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救人与杀人   晨曦微露,凌威练完最后一个五禽戏的动作,站在一棵花树下仰望着天空默默思索。好几天没有训练,竟然发现没有一点退步,反而精进了一层,手脚更加有力。或许是镇江之行的缘故,任何一种技击方法,实战是最好最有效的训练,经历生死的考验,许多东西才能豁然开郎。作为一位医生,五禽戏用于健身无可厚非,现在自己是通向武术,而且杀伤力很大,是否和医者仁心背道而驰?,其他几扇门陆续打开,先是耿忠老夫妇,慢慢悠悠走出后院门,沿着河边去散步,接着是梅花和陈雨轩,梅花对跆拳道的喜爱似乎远远大于五禽戏,凌威也不强求她练习什么。如今和平年代,只是强身健体,练什么都无所谓。还有一个人走出房门就直奔凌威,竟然是祝玉妍。   在太湖游玩,虽然翻了船,两人却是很尽兴,只是回来以后祝玉妍有点感冒,干脆住在这里调理,至于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有不知道情况的,每天见她跟在凌威身后也能看明白。她不仅对凌威的衣食住行感兴趣,就连练习五禽戏也分外关心。以前在这里治疗红斑狼疮的时候,学过一阶段,这几天又心血来潮,缠着和凌威一起练习,凌威含糊答应,只是大小姐睡得晚,早晨自然没有凌威起得早,凌威干脆练完等她。这又不是传说中的夫妻双修功夫,凌威练习的时候要神情专注,细心领悟,这样的时间差倒也是很好。   不过,祝玉妍的领悟力有点令人吃惊,她认真练习起来,居然不是向传统养生健体的方向发展,而是直接和凌威一样,奔向技击,短短两三天,动作迅速快捷,深得五禽戏要领,凌威暗暗称奇,同时也明白,祝玉妍在治病期间,不止一次被大周天针法激活能量改善体质,现在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大型蓄电池,许多凌威也摸不透的潜能等待开发,并且不知不觉运用出来。眼前的五禽戏就是一个证明。   她的这种变化,凌威不仅不担心而且很高兴,可以防身对于女孩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他一边指导,一边说着一些要领,同时自己也思索出不少新的东西。祝玉妍一丝不苟地练习着,整套五禽戏练完,天空已经出现了艳丽的早霞。   “祝姑娘,我们去吃早点。”陈雨轩已经脱下练功服,换了一身藕青色夏装,俏生生站在一旁,向祝玉妍笑眯眯打着招呼。   “好,我马上就来,我去叫朱珠,那个懒丫头到现在还没起来。”祝玉妍转身向房间走了两步,又转脸看着凌威:“你换件衣服,和我们一起去。”   “不用,我还有点事,要想一想。”凌威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但一时却说不出来。   “好吧,等会带点给你。”祝玉妍知道凌威思索问题的时候不喜欢打搅,叫上朱珠,几个女孩唧唧咋咋走了出去,院子里立即一片安静,凌威望着天空再一次进入沉思,五禽戏的动作在脑中回旋,每一处如何用于技击越来越明朗,忍不住随手比划,但是,动作却不够狠,心里那种医生救人和武术伤人的抵触让他有点畏首畏尾。   “你在犹豫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过脸,耿忠夫妇笑微微站在一旁,不知何时已经散步回来,看他们宁静的样子,凌威实在无法把他们与刚进保和堂时的乞丐模样对照起来。不过至于他们的来历凌威也不想过问,就凭耿忠对熬制药材的一片热诚和对保和堂的贡献,也值得信任。   “我在疑惑,五禽戏如果用于杀人,是否有悖医生的道义。”凌威面对耿忠说出自己的疑虑,记得五禽戏也是经过耿忠提醒才登堂入室,他现在也希望老人能提供一些灵感,人老了,有的是经验和对事物的洞察力。   “我不知道。”耿忠没有回答凌威的话,微笑着说道:“但是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或许和你想的有关。”   老人似乎都很愿意讲故事,凌威靠近几步,微微点头,耿忠十分满意凌威恭敬的样子,呵呵笑了笑,声音平缓地说道:“明朝末年有个叫袁崇焕的知道吗?”   “知道。”凌威很配合:“抗击清军的将领,虽然是个文官,但有一支铁的队伍。”   “他的许多手下将领都是武艺超群,骁勇无比。”耿忠语气中多了一种崇敬的意味:“但是那些人并不是天生就是沙场征战的高手,有很多都是在一位神医的帮助下练就了一副好筋骨,那位医生用针灸的方法改变了他们的体质。他的医术间接是用于杀人,但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他对后人提起这件事,感叹最难医治的是人心,说以杀治杀,也未必不可,善恶之道存乎一心。”   “改善体质?”凌威低声惊呼:“难道是大周天针法。但是,大周天针法不是禁止争强斗狠吗?”   “这些大道理我们老糊涂就不明白了。”耿忠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肩膀,目光深沉,然后转身慢悠悠和老太太走回房间,留下凌威一个人呆呆发愣。   让一个本性善良一心治病救人的医生,忽然产生一种毫不犹豫出手伤人的心理素质,一时很难。但是对于训练有素的杀手类人物来说,杀人简直就是一种随随便便的工作。此时此刻,在井上正雄的房间内,一位矮胖的日本人咬牙切齿地低声吼着:“井上先生,我想立即把凌威做了,为了我哥哥坂田一郎报仇。”   这个人叫坂田丰盛,刚从日本过来,迎接他的是哥哥坂田一郎的噩耗,令他更加不能容忍的是,几天下来,竟然无法确定他们的死因,游轮在江面上爆炸,发现的几具尸体受到的刀伤各不相同,其中一位竟然被人活生生掏出了五脏。现在只能确定和一个叫凌威的医生有关,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找凌威报仇。   “冷静点。我们虽然不明白究竟,但凌威绝对不是一个人,他们并不好对付。”井上正雄坐在椅子上,脸微微后仰,一改他沉着冷静的作风,眉宇间微微有点阴狠。得到坂田一郎全军覆没的消息,他首先是震惊,那些都是从日本带来的精英人才,任何一个都是响当当的散打高手,就一个坂田一郎,三五个人根本无法近前,怎么一下子就全部被击毙,太令人惊骇了,而且凌威的行踪也很诡秘,悄无声息就摸到坂田一郎的老巢,这绝对不是保和堂一个中药铺的能力。   “井上先生,您说怎么办?”坂田丰盛对于井上正雄犹豫有点不耐烦,他是井上家族派来做另外一件事,并不受井上正雄管辖,说话也随便了很多。   “有人会下手的。”井上正雄冷冷笑了笑:“最近凌威和祝玉妍打得火热,有双宿双飞的意思,程明清一定要采取行动,他们会在龙舟大赛上动手,那时最热闹,也最好脱身,当然,凌威身边一定有其他人,我们只要负责引开就行,尤其那个叫朱珠的小丫头,身手敏捷,感觉非同一般,必须加以小心。”   “我去对付那小丫头。”坂田一郎攥了攥拳头,蠢蠢欲动。   “不用。”井上正雄缓缓摇了摇头,笑得有点暧昧:“对付那个小丫头,有个最合适的人选。”   “谁?”   “小泉明志。”   第一百五十二章 龙飞凤舞(一)   每一行都会有竞争,中医也不例外,它和西医不同之处就是不同病症个人见解不同,用药方法也不同,还有许多经验方和祖传秘方,这些都是立身的本钱,自然无法交流,就是一般病症的治疗,除了要好朋友切磋,也是守口如瓶,更不用说公开了。   保和堂却开了个先例,对于一些典型的病症有独到见解和治疗方法的,都会记录下来,说明观点和治疗原则,放在一个十六开硬皮面笔记本上,分门别类,查找时十分方便。每个人都有记录,两位资深老中医也不例外,原因很简单,凌威和陈雨轩也会把治疗方法毫不保留地写下来。当然,一些秘方各自只写了名称和功效,大周天针法和陈雨轩的子午流注的上层技巧只是偶尔提及一些简单的。   这也只限于内部交流,绝不外传。这样一来,宝和堂内各自不藏私,关系融洽,平时闲着还会拿一些医学问题讨论,虽然会争得面红耳赤,但也是其乐融融。   凌威每天上午病人最多的时候会亲自坐堂问诊,经验永远是最重要的,不要说行医,就是任何一行闭门造车都是极不现实的,手艺在不断磨练中才能越来越精纯。   祝玉妍每天会在大厅里坐着,看凌威神情平静地替一个个病人把脉,开方,偶尔会给凌威倒上一杯茶,凌威报以温和的微笑。每次看到这个情景,陈雨轩心中就会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好像自己掉了一样贵重的东西,心神不宁。最后她干脆不坐堂问诊,一心研究龙舟比赛的事情,楚韵最近似乎很忙,只是来过一次,和凌威交流了一下怪病的事情就匆匆离开。陈雨轩托她找朋友为龙舟比赛做工作服,几天后办成了,但是她没有露面,只是让人把衣服送来,淡蓝色背心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十分威武。陈雨轩拿着衣服反复观看,爱不释手,见到凌威从前面大厅下来走进后院,立即迎过去,在凌威身上比划几下,轻声笑道:“你看看,穿上是不是很大气。“凌威拿过衣服看了几眼:“我又不参加划船,就不用穿了吧。““一定要穿。”陈雨轩随手把衣服套在凌威身上,一边细心地扣着衣扣一边轻声说道:“这次多亏你老丈人帮忙。”   “老丈人?”凌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低头看着陈雨轩水润红艳的脸颊,。   “当然是祝子期了,人家连嫁妆都过来了。”陈雨轩整理着凌威的衣角,淡淡说道:“五百万入股,永春岛的基业成立一个儿童基金,孙笑天最近就在忙这些事,他说有了这笔资金,我们保和堂就要把生意面向全国了。”   人生在世,往往忽略了身边的一些东西,等到即将失去才知道珍惜,当凌威被祝玉妍的热情打动,即将成为一对的时候,陈雨轩的失落感越发强烈,看着凌威宽阔的肩膀和脸上真诚的微笑,她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近朋友介绍几位她都见了面,人才家庭都不错,但是没有那种感觉,现在忽然明白了感觉在哪,却已经回天无力。   陈雨轩温和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忧郁,凌威记得自从进了保和堂,,无论什么困难陈雨轩都会笑着面对,现在规模扩大了,她怎么反而有点不快乐,忍不住低声关切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多找些帮手。”   陈雨轩微微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凌威的脸颊,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两人贴的很近,陈雨轩有点哀怨的语气和神情,立即让凌威心中一热,触动了那种淡淡的温柔。他忽然发现陈雨轩除了是个爽快干练的老板,还是个娇柔妩媚的姑娘,水灵的眼睛,白皙的脸颊带着桃花般娇艳,红红的嘴唇在这一刹那充满诱惑。   心灵的碰撞往往在不经意之间,令人淬不及防,一种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弥漫,相互凝视着,默默无语,也没有动,因为两个人都知道,这种感觉只能存在一刹那,动一动就会破碎,而且永远难以找回来,凌威不是个花心的人,对感情的认真负责让他不可能产生脚踏几只船的‘浪漫’。   “你们在干什么呢?”祝玉妍笑着走过来,语气温和,带着一点调侃。   “你是不是吃醋啦。”陈雨轩大声笑起来,有点夸张,看着祝玉妍的脸,反问了一句:“我们是同事,可是要天天在一起的呀。”   “我才不吃醋呢。”祝玉妍拉住凌威的胳膊,满脸幸福的娇羞:“这样说明我的眼光没有错。”   凌威有一种被摆布的感觉,这也是一种享受,比起那些以征服女人为炫耀的男人更加享受,因为那些人得到的往往只是女人的**,一阵快乐过后会是更加空虚,所以不断追求下一个女人,直到精疲力竭。   下午,凌威第一次真正观看了师小燕训练划龙舟的场景。地点是在太湖宽阔的水面上,训练龙舟的有十几家,四处散开。保和堂的最抢眼,龙舟淡黄色,曲线优美,龙头高高扬起,孙笑天站在最前面,挥舞着红色小旗负责指挥,师小燕站在船尾,面前一面大鼓,挥舞着手臂用力击打着,鼓点声声中,包刮韩震天等人在内的二十位精装青年,在狭长的龙舟上整齐地坐成两排,舞动着木浆,水花声伴随低声的吆喝,十分壮观,尤其是他们衣服后背上绣的金龙,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栩栩如生。   “加油,加油。”祝玉妍站在快艇上,一手扶着凌威的胳膊,一手用力挥舞,大声叫喊。朱珠驾驶的技术比他们两可好多了,加上速度很慢,平稳异常,两人如履平地地相依在一起。凌威身穿白色丝绸上衣,随风轻轻抖动,算不上玉树临风,却也十分潇洒,祝玉妍秀发飘飘,鹅黄色衣裙在湖面上显得淡雅清新。两个人站在一起,本身就形成了一道风景。引起许多年轻男女指指点点。   临近湖边的道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停靠,车窗缓缓落下,露出叶小曼恬静淡雅的脸颊,对着清澈的湖水深吸一口气,刚刚感受一下心旷神怡的清凉,目光一扫,看到凌威和祝玉妍依偎在一起的情景,脸色立即掠过一丝不悦,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倒霉,总是看到他。”   “谁呀?”程怡然从驾驶座上探出头,瞄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我们走。”   “等一下。”程怡然刚要发动轿车,叶小曼轻声阻止,淡淡说道:“看他们在干什么。”   “是在训练划龙舟,应该在准备参加龙舟大赛。”程怡然随口说道:“每年都有的,太湖龙舟赛,很热闹,过几天我们来看看。”   “一定要来。”叶小曼眼中露出一丝向往。她虽然财产殷足,但是先天缺陷让她承受不了大场合的刺激和嘈杂,龙舟赛人头攒积,喊叫连天,叶子问当然不会让孙女参加,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有身临其境早就忘了。如今进行了心脏移植,可以尽情享受生活,叶小曼当然不会放过,语气兴奋:“我们也可以参加,杀杀姓凌的家伙的风头。”   “我们每年都参加的,不过今年忙着你的手术,我忘记安排了。”程怡然有点遗憾地说道:“即使临时召集人手,要想取得好的成绩不容易,看凌威这帮人生龙活虎,杀他们的风头恐怕更难。”   “我管不了那么多,没有我叶小曼做不到的事,快点想个办法。”叶小曼优美的脸部线条上露出一缕固执。   “好吧,我想办法。”程怡然轻轻摇了摇头。她和叶小曼相处了很多年,最近却越来越看不透叶小曼的脾气,以前每一件事处理起来叶小曼都是沉着冷静,像赛龙舟这些小事从不过问,最近忽然多了一股小女孩的任性,不知是该庆幸她有了天真活泼还是该为她担心会影响她的事业。   “他们衣服上绣的是龙,我就用大大的凤凰。”叶小曼不管程怡然的沉思,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语气兴奋:“黄色为底色,红色的凤凰。”   程怡然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小姐,你这是在和他们较劲吗?”   “是啊,你笑什么?”叶小曼不解地转脸看着程怡然。   “我看你这不像是较劲。”程怡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一龙一凤,岂不成了龙凤呈祥。”   “这倒确实不妥。”叶小曼自己也笑了起来,如阳光般灿烂,轻轻挥了一下手,充满自信:“我只是随便想到的一个图案,不管它什么意思,就用凤凰,我这只凤凰还没有配得上的龙?”   第一百五十三章 龙飞凤舞(二)   建宁市举办的太湖龙舟大赛,分两天举行,这两天都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虽然气温很高,但依然阻挡不住人们的激情,湖边挤满了观看的游人。龙舟的颜色也是多姿多彩,红的,黄的,白的,乌的,都是线条流畅,龙首高昂,比赛的选手穿着五颜六色服装,精神抖擞,裸*露着的胳膊肌肉突起,显得坚强有力。   第一天比赛是男子和女子的四百米,八百米,一千米,虽然很激烈,令人振奋,但是真正引人注目的是第二天的重头戏,三千米长距离比赛。这是今年新增的项目,需要极为持久的耐力。考虑到这么长的赛程,女子组很难接受,也就没有特意注明男女限制,但是出乎裁判组意料,一组女选手也准备参加,这组选手在第一天比赛中一路过关斩将,遥遥领先,大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当然,这也是令一些领导人兴奋的事,这次大赛多了一个看点。许多支持唯一一个女子组的姑娘少妇们第二天早早就占据湖边主要位置,准备摇旗呐喊。   早晨八点多钟,有关工作人员和裁判纷纷到位,由于赛程很长,湖边观看的地方也自然拉长,人虽然很多但也不觉得太拥挤。凌威站在一个栏杆向里围成圆弧的地方,身边是祝玉妍,两人都穿着绣着金龙的背心,面前专门架了一面大鼓,四个鼓槌放在一边,他们身边没有几个人挤过来,因为两个人身后是几位精装的青年,面色冷清围成一个半圆,朱珠在半圆最前面,一副坐镇的样子。这是祝子期的安排,祝玉妍和凌威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看个龙舟赛用不着这么多保镖吧,不过老人家一片心意也不好拒绝,或许就是为了讲究个排场,这样也好,两个人倒是清静了一些。   不远处,还有一群人很显眼,站立在特制的遮阳棚下面,最前面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白上衣草绿色长裤,腰杆挺得笔直,国字脸线条分明,眼睛炯炯有神,他是卫生部派下来专门考察优秀中药铺的,叫朱原,刚到建宁就遇上赛龙舟的盛会,欣然前来,身边还有一位腰有点弯曲满脸风霜的普通老人,是他以前的老战友马福勤,一起上过战场,不过马福勤退伍回了建宁,而他一路平步青云,退休后还在卫生部挂职,这次人还没到就通知了老战友,市里有关领导当然很重视。   朱原身边作陪的有卫生局的几位领导,长宁医院的史长春老院长和几位科室主任,可以看出市里对发扬中医这件事的重视。另外还有一些人是心甘情愿也可以说是闻风而来的。都是中医界的,益仁堂的三位都在,单月亮,卢浩,岳小艺,一春堂的曹龙,戴着方形眼镜笑眯眯站在一边。还有老中医马长利和中年医师白一帆,他们两不是建宁市的人,但是朱原走过建宁下一站就是他们的市,提前套套近乎还可以观看龙舟大赛,何乐而不为,同时也是为了凌威他们的保和堂助威,至于其中原因,根据凌威的意思,秘而不宣。   比赛的选手开始进场,第一艘淡黄色龙舟,器宇轩昂,龙头边插着一枚小旗,除了编号还有保和堂三个大字,字体威武气派,是耿忠写的,几天前几个人还议论了好久,凌威认为写出这种大气的字,不像是个乞丐倒像个将军。   船上的每个人身后的金龙十分显眼,立即引起一阵欢呼,不仅因为他们昨天的表现突出,还有许多人都在保和堂看过病,对他们的医德和待人的诚恳很有印象,而且不仅可以治疗疑难杂症价钱还很便宜,在药费昂贵到一般人难以接受的社会,他们实在可以让一些困难家庭感激涕零,其中有一对中年夫妇叫喊最起劲,他们孩子的红斑狼疮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没钱医治,就是保和堂治好的,分文未收还给了一些生活费。   孙笑天身体略显秀气,站在船头不算威武但也飘逸洒脱,有一种藐视天下的气度,船尾击鼓的选手昨天是师小燕,手腕用力过猛受了点扭伤,虽然医治好了,但也不适宜再剧烈运动。临时换了梅花,小姑娘绷着脸,有点紧张,但躯干挺得很直,一条长辫子垂在身后,显得干练精神。   凌威向孙笑天点了点头,温和地笑了笑,祝玉妍和他的态度可就完全不同,圆圆的脸蛋上布满兴奋,挥手大声欢呼着:“孙笑天,加油啊。”   孙笑天挥了挥手中的小旗算是回应,然后向岸上欢呼的人舞动双手打着招呼。不远处的朱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知道保和堂是建宁市有名的中药铺,厉春柳副市长还极力推荐这家药铺,但是他走过很多城市,中药铺一向谦虚稳重,符合中国中庸之道,像这样张扬宣传的还是第一家,略感不悦,低声说道:“轻浮。”   “是啊,这个保和堂确实有点轻浮,都是几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小伙子主事,搞一些哗众取宠的玩意。”朱原身边一个瘦长脸的中年人立即接话,他叫李青原,长宁中医科的主任,最近保和堂生意蒸蒸日上,自然影响了他们,中医科在现代大医院几乎都是附属品,被保和堂一冲击,生意更加萧条,他这个做主任面子上当然挂不住。对保和堂说不上恨之入骨却也颇有微词。   史长春院长忽然咳嗽了一句,对着李青原淡淡笑了笑:“李主任,说话要实事求是,对于年轻人你们老一辈应该扶持。”   言下之意,你这样贬低一些后生晚辈,难免有**份。李青原立即闭上嘴,站到一边,假装探头观看湖中的龙舟。   人群不远处,一辆吉普车停在不显眼的一棵大树下,井上正雄和程新华并肩而坐,望着车外的人群,见到凌威身后的朱珠等人,井上正雄淡淡地笑了起来:“程新华,似乎有点麻烦,那些人是祝子期派来保护女儿和凌威的。不会是对你们有所察觉吧。”   “怀疑又能怎么样。”程新华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残病之人,翻不起大浪。”   “看来你们父子是胸有成竹。下一步怎么办?”井上正雄笑得有点意味深长,他很欣赏程新华这种人,这也是这个民族的一种劣根性,他只要善加利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们先引开朱珠等人,然后比赛最激烈的时候让秦三出手,他人普通,不容易引起注意,但出手狠辣,一击毙命,从不留一丝余地。”程新华说话不慌不乱,倒也有几分大将之风。   井上正雄眉头动了动,低声说道:“但是,我要提醒你凌威似乎不好对付,有许多身手很好的人都无缘无故栽在他手上。”   “那是打手保镖一类的人物,和杀手不同。”程新华撇了撇嘴:“杀手只有一个目的,一击必中,出其不意,没有绝对把握绝不出手。”   “我倒要瞧瞧你的手下有什么本事。”井上正雄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他想看看一个杀手组织训练的杀人手法和他们家族有什么不同。   “我现在就安排。”程新华拿出手机,刚拨打了一个号码,井上正雄一把按住他的手:“等一下,好像有人靠近凌威。”   程新华急忙抬头望过去,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子和几个保镖模样的青年直愣愣向着凌威等人冲了过去,气势汹汹。   第一百五十四章 龙凤凤舞(三)   “六月六”是汉族和一些少数民族的传统佳节,由于居住地区不同,过节的日期也不统一,汉族和有些布依族地区六月初六过节,称为六月六。有些布依族地区六月十六日或农历六月二十六日过年,称为六月街或六月桥。   因这时天气已非常闷热,再加上值雨季,气候湿,万物极易霉腐损坏。所以在这一天从皇宫到民间,从城镇到农家小院都有很多洗浴和晒物的习俗。当年一般百姓家没有洗浴设备,但人们也很讲清洁卫生,习惯在每个节日或节气时,都要进行沐浴洁身,信佛者尤其要以洁净之躯去焚香拜佛以示虔诚。在汉族有的称这一天为晒龙袍。   无论气候如何炎热,只要这一天天气晴好,许多家庭还是选择出游,在建宁当然选择的是看赛龙舟,太湖边人流涌动,上万人的场面确实壮观。今年的龙舟比赛多了一个看点,就是三千米长距离比赛,看得过瘾,还有一组女子选手居然和男子准备一较高下,引起女人们阵阵兴奋,所有参赛的十组选手,女子排在最后,但一出场的反应却超过任何一组,比起保和堂的闪亮登场还要轰动,岸边响起一阵女子们尖声的叫喊:“凤凰,加油。凤凰,加油。”   女子选手能够和男子一较高下,当然力量都很强,出乎意料的是她们并非五大三粗之人,都是细高个,身材匀称,和一般女子比起来只是皮肤有点暗,是阳光晒的结果,一种健康的美。身穿黄背心,后背绣着红红的凤凰,展翅欲飞,在阳光下散发着让人热血沸腾的气势,和女子的阴柔结合在一起,有一番傲雪红梅的姿态。许多青年也跟着大声呼叫,还有的吹起了尖利的口哨。当然他们更多的心理是君子好逑。   这一组女子选手当然就是叶小曼的队伍,她既然要插手龙舟赛,就要出类拔萃,这是她的哲学,要做就力争完美。临时训练人手显然不现实,但是她有钱又有脑子,轻而易举地从各地划龙舟高手中选出二十名女子,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不用怎么点拨,训练了一天就配合得天衣无缝。拉到赛场上果然过关斩将,成为今年龙舟大赛的热门,凤凰这个名字一下子成了晨报和电视新闻上的热门话题。   令外界更加疑惑的是,这支女子龙舟队来历不明,临时登记的只是一个小服装厂,看气势却绝对不是那个服装厂能组建的。一时引起议论纷纷,许多人期盼着今天这支龙舟队伍的主角能够现身,应该也是个惊艳的美女吧。   叶小曼对于外界的议论有点洋洋自得,脸上一直挂着笑,在程怡然的记忆里,就算签下最大的一笔生意她也没有这么高兴,记得那是收购东南亚的一家大公司,叶小曼只是淡淡说了声,不错。   叶小曼高兴之余也有一点遗憾,昨天的几场比赛分男女组,根本没有和凌威那个船队一教高下,两组只是擦肩而过,凌威他们除了微微感到惊艳连注意一下都没有,毕竟不是竞争对手。如果不能给凌威带来点不快,对于叶小曼来说这次参赛就变成了一种不完美,幸好还有三千米长距离比赛,当她知道没有男女限制时,立即提出参赛,评判组原本不太同意,觉得女子耐力毕竟有限。但叶小曼有办法,让程怡然随便和夏侯公子露了点口风,夏侯公子立即心领神会,半个小时后,市委有关领导就给大赛有关负责人来了电话,说得很简单:“比赛吗,谁有能力都可以参加哦,何必分男女。”   要求到现场观战,程怡然是很不同意的,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进入那些拥挤的人流中,何况身体又不太好,一旦有什么闪失可就得不偿失。但叶小曼坚决的态度和高涨的热情让她难以抵挡,只好吩咐几位保镖小心跟随。   叶小曼戴着一个墨镜,身穿着一件绣着红凤凰的服装,一看就和今天比赛的女子组有关,进入人群立即引起窃窃私语,但认识她的人多是商界和政界有身份的,普通人寥寥无几,见到她身后几位气势汹汹的保镖,自然无人近前。她在湖边的人群中随意走着,在记忆里,这是第一次在热闹的人群中,喧闹激起一点淡淡的亢奋,滋味很美妙。   她的目光很随意四处观望着,清丽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有一点患得患失,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柳眉不时挑动几下,微微思索。   两个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面向太湖背对着这边,一男一女,衣服后背都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前面架着一面大鼓。叶小曼目光锐利,记忆力也特强。看背影立即看出是凌威和祝玉妍,心中没来由地振奋一下,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凌威身后的几位永春岛的青年见叶小曼气势汹汹,立即伸手阻拦,叶小曼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声音不高,清脆悦耳:“闪开。”   叶小曼个子不是很高,苗条秀气,丹凤眼,柳叶眉,鼻梁挺直,瓜子脸线条柔和,秀发黑亮,,笔直地披在肩上,额头刘海做成一个小小的弧形,显得靓丽动人。看起来是个秀丽如画的美人。但是,顾盼之间目光明亮中带着一种不容逼视的威严,只说了两个字,几位健壮的青年就觉得无可辩驳,同时愣了一下。   朱珠转过脸,也是微微一愣,向几位青年挥了挥手:“自己人。”   叶小曼一边抬脚向前,一边向身后扬手做了个手势,几位保镖立即在外围站立。程怡然也打着一把小花伞慢悠悠走过来,一身白色夏装,清雅大方,在一旁目光随意四处张望着。   凌威正在和祝玉妍望着引人注目的女子组一边指点一边低声议论,叶小曼走过去拿起鼓槌,冷不防在大鼓上敲了一下,嘭的一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转过脸,祝玉妍露出欢快的笑容:“是你啊,叶姑娘。”   镇江江面上要不是叶小曼及时赶到,他们两早已葬身江底,也就没有今天的花前月下了,祝玉妍自然由衷地感激,拉着叶小曼的手亲热地晃了晃。凌威的态度却大不一样,只是淡淡笑了笑,要是祝玉妍知道几天前把她和凌威游玩的快艇搞得人仰马翻的就是这位美得如画般的女子,态度说不定比凌威还要冷淡。   “凌威,你这人怎么这样,见到叶姑娘好像不高兴似的。”祝玉妍娇嗔地推了凌威一把,就像一位小媳妇责怪不懂礼貌的丈夫。凌威只好把笑容放开一点:“叶姑娘总裁,你好。”   “这叫什么称呼。”祝玉妍噘了噘嘴:“真是拿你没办法,难怪孙笑天说你不是谈生意的料。”   叶小曼对于凌威的态度倒是不以为意,矜持地笑了笑,指了指湖中游动的龙舟:“你们瞧,那些女孩划船好看不。”   凌威看了看叶小曼的服装,红红的凤凰就说明了一切,剑眉微挑,略感惊讶:“那个龙舟是你组建的?”   “怎么样,还有让你更惊讶的,我们要夺得今天的冠军。”叶小曼扬了扬眉,满脸得意,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在这个凌威面前出一下风头很解气,喜欢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那倒未必。”凌威觉得这个叶小曼似乎和自己天生就是对头,每一次都是憋着一股劲,这次也不例外,他撇了撇嘴:“许多事是做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女人的体力比起男人来毕竟差一大截。”   “你、、、、”叶小曼最反对瞧不起女人的言语,脸色激动得微微泛红,不过她是个聪慧之人,立即明白过来,微微一笑,神情旋即变得异常平静,淡淡说道:“我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凌威扬了扬下巴,对这个大公司的总裁并不买账,外界传言叶小曼沉着冷静,办事果断凌厉,他却不以为然,他见到的只是一个有点刁蛮的小姑娘而已,不过稍微漂亮一点罢了。别的不一定,这赛龙舟的事,自己这边精壮的汉子难道还会输给一些姑娘。   第一百五十五章 龙飞凤舞(四)   井上正雄和程新华等到看清楚走向凌威的是什么人,立即同时怔了一下,他们经常在高档社交场所游荡,一些上流人物即使没有交往也比较熟悉,叶小曼每次只是昙花一现,但那种清丽如画般的容颜给他们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况且夏侯公子心中的偶像,他们自然要多留意几眼,即使戴着墨镜也一眼认了出来。   叶小曼作为大型跨国公司的副总裁,出入这样的场合一定会带很多保镖,而且谨慎异常,这些保镖的身手虽然不能和井上家族以及永春岛的人相提并论,但是程怡然做事的严谨和谨慎是出了名的,此时她正站在外围随意观望,目光被肩膀上小阳伞遮挡着,谁也不敢确定她是否发现了什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   “好像有点棘手,现在是两层防护。”小泉明志坐在一旁,一边说一边探头向外望着,他的目光越过那些人,停在一位长辫子少女朱珠的脸上。朱珠神色慎重,有点紧张,一边担当着护卫凌威和祝玉妍的任务,一边不时好奇地向湖中热闹的水面上瞄上两眼,俏脸上流露着压抑不住的天真活泼,却没有向湖边移动一步,小泉明志敏感地看出她一定受到祝子期的特别嘱咐,程新华的这次行动显然已经在对方防备之下。现在又多了一个叶小曼,带来的保镖无形中形成了另一层护卫,情况不容乐观。   朱珠转过脸,向后瞄了几眼,目光望向吉普车,停顿了一下,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似乎微微笑了笑,清纯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女人的妩媚,就像一个即将熟透的红苹果,小泉明志心中忽然动了一下,嘴角浮起一丝自己都不易觉察的微笑,下意识伸手在身上摸了一下,那里有一朵花,一朵风干了的花,一直收藏着,因为那朵花有故事,很美的故事,是朱珠那天晚上在永春岛告诉他的。   “你笑什么?”井上正雄忽然转脸看着小泉明志,觉得他笑得有点怪异,这种表情可是他从未在小泉明志脸上见过的。   “我在想有什么方法引开叶小曼,一个人或者制造一件事。”小泉明志随口敷衍了一句。   井上正雄虽然觉得小泉明志微笑的理由有点离谱,但看着他脸色恢复冷静也就没有再多想,仰脸倚在座椅上思索了一下,忽然坐正身躯,盯着愁眉不展的程新华,低声说道:“有了。夏侯公子对叶小曼感兴趣,他如果过来,叶小曼有两个选择,一时随着夏侯公子走,二是避开夏侯公子,这两种情形都会离开凌威。”   “对。”程新华兴奋地拍了一下座椅:“井上先生,你现在就打电话通知夏侯公子,你们是好朋友,比我方便。”   “我也不能说,一旦出事他们第一个就会怀疑我。”井上正雄微微摇了摇头:“你打电话给王开元,就说邀请他观看龙舟比赛,随口说一句叶小曼也在这里,王开元是夏侯公子的心腹,平时有一点叶小曼的消息都会汇报,我相信夏侯公子马上就会过来。”   “我现在就打电话。”程新华眼中闪动着光芒,就像豹子即将扑向猎物。   比赛之前,为了活跃气氛,湖面上游过几艘双层豪华龙舟,下层两边是头扎红丝带的划桨青年,胳膊裸露,肌肉突起,船桨溅起的水花白亮耀眼。上层专门有一个平台,龙舟缓缓摆动,平台上许多姑娘同时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手中舞动五颜六色的彩带,欢快的音乐伴着吴越软语的曼妙歌声,在湖面上流淌。   当然龙舟两旁少不了一些大幅广告,这已经成了中国所有娱乐项目的一个特点,不知孙笑天用什么手段,保和堂也赶上了潮流。一艘豪华龙舟的侧面画着一副药草和山水结合的图案,显眼的三个大字,保和堂。龙凤凤舞,气势非凡。下面是一排小一点的广告词,关心您的健康,为您幸福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   看到这个广告,岸边中医界的许多人都微微皱眉,朱原的脸色更是变了变,明显不悦,就连史长春老脸上都露出一丝无奈。大家同时认为,太张扬了,这种宣传有点横行天下的气势,打破了中医给人的一些正统印象,难免会引起一点心理反感。   曹龙在一旁轻声笑了笑,恭敬地对着朱原说道:“朱老,我冒昧替保和堂说句话,都是年轻人,创意是好事,虽然有点轻浮之嫌,但也是为了提高中医社会地位和知名度,应该值得提倡。希望不会影响您在这次优秀中药铺评选中对保和堂的评价。”   “我知道怎么评选,不用你为同行辩护。”朱原淡淡笑了笑,目光依然看着湖面。   曹龙神情也极其自然,丝毫没有因为朱原的冷淡而感到不好意思,显得稳重得体。其实朱原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一位资深评论人士,怎么可能当众随意发表自己观点。他只是要给朱原留下一个不嫉妒同行,相互团结的印象罢了。   豪华龙舟把气氛调动起来,慢慢离开,接下来是各路选手热身时间,十几艘龙舟在湖面上随意游动,没有规则,如同蛟龙闹海,水花点点,龙舟颜色不同,选手的服装色彩也各异,交叉穿梭,煞是好看。尤其是保和堂选手身上的金龙和那组女选手身上的红色凤凰,引人注目。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大喇叭里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各位,为了活跃气氛,临时增加一项比赛,这两天所有选手三十组将一起参加,二百米短程,让我们见识一下百舸争流的气势。”   当然,临时的比赛纯粹为了表演和十组选手再一次热身,大家按照序号一致排开,三十条巨龙,一条条蓄势待发,非常壮观。   湖岸边,叶小曼甩动一下披肩秀发,对着凌威微微笑了笑:“没想到现在就可以和你们竞争一下了。”   “拜托,这是热身,不能用全力。”凌威瞥了她一眼,觉得叶小曼太幼稚,语气不屑地说道:“要保存实力,知道吗,等会三千米比赛大家才会拼命,决一雌雄。”   “我不管,只要有抢得第一的机会就争取,热身赛第一反而会增强决赛的信心。”叶小曼观点独到,又瞥了凌威一眼,嘴角露出明显的不屑:“你不会是现在害怕了吧。”   “谁怕谁。”凌威哼了一声,拿起鼓槌用力敲了一下,孙笑天在龙舟上诧异地看着凌威,大声叫道:“老大,不是吧,这时候就拼命吗?”   “我不要你们第一,只要超过那一群凤凰。”凌威指着那组在龙舟上整齐排列的女选手。孙笑天也望过去,女选手领头举着小旗指挥的姑娘得到了叶小曼的招呼,居然对着孙笑天扬了扬秀丽的下巴,充满挑衅。   “***,难道我们还会怕一些女人。”孙笑天嘀咕了一句,转脸看着龙舟上的两排选手,大声说道:“战胜那群娘们,有没有信心。”   “有。”二十位选手齐声回答,征服女人本来就是大老爷们的特长,任何时候都不例外。他们同时向那些女人看一眼,一种争锋相对的气势立即在双方之间形成,都摩拳擦掌,等待出发的号令。   黑亮的宝马在井上正雄的吉普车旁停了下来,车门轻轻打开,一位嘴角有黑痣的青年走下车,目光快速扫视一眼,然后向着凌威的那一边大步走去。紧接着,另一辆轿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几个人推门急冲而出,领头的是有点猥琐的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他向着其他手下挥了一下手:“快,跟着公子,随时准备听候吩咐。”   与此同时,程新华也推开吉普车的门走了下来,抬手整理一下白衬衫的衣领,嘴角浮起一缕微笑,稳步走入人群,立即有一群人随着他也向着凌威靠过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龙飞凤舞(五)   叶小曼忽然觉得快乐有时候很简单,骄阳下,欢闹的人群,清澈的湖水,岸边绿树成荫,远处山水如画,还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龙舟,红红的凤凰就像她的心情,展翅欲飞。对于她来说,金钱和荣誉已经不太重要,竞争的只是一份快乐心情。这种身临其境的满足感令人兴奋,二十多年了,第一次感觉的什么叫心潮澎湃,不过以前她脆弱的心脏岌岌可危,也澎湃不起来。   叶小曼对自己的龙舟队伍有信心,可以战胜那些七尺男儿。最兴奋的是可以战胜身边这个叫做凌威的青年。自从小虎被绑架的那一次在太湖边见到凌威,忽然对这个诚实有点傲气的青年很感兴趣,看着他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情,叶小曼觉得莫名其妙的开心,似乎自己一直寻找的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前,几分欣喜,几分迷茫。总有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当然,自己是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的,没有商业天赋,不修边幅,懒懒散散,论家世学历人才能力,比起夏侯公子等人差多了,自己只是想玩玩开心而已,一定的。她暗暗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同时瞥了一眼凌威线条硬朗的脸颊,凌威正盯着湖面上的一排龙舟,嘴角的笑很深沉,短短的胡须在阳光下如冬日的野草,凌乱一点却坚强挺立着。   “叶姑娘。”夏侯公子径直走到叶小曼身边,笑着打了声招呼。他是建宁的名人,又以温和待人出名,建宁上下各层次的人都和他比较熟悉,保镖们也就没有加以阻拦。   “夏侯公子。”叶小曼转脸招呼一声,心情好像不错,一脸笑容,如出水芙蓉般迷人。难得这次笑脸相迎,不那么冷淡,夏侯公子也十分开心,眉梢带笑:“叶姑娘今天好像有时间,中午一定要赏脸吃顿饭。   “赛完龙舟再说。”叶小曼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背心,夏侯公子被美人笑容倾倒,这时才仔细观察一下火红的凤凰,望了望湖中的女子龙舟队:“叶姑娘既然有兴趣,我就在这里为你助威。”   工作之余,叶小曼不喜欢别人叫她总裁,叫姑娘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夏侯公子说话当然恰到好处,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就十分体贴。叶小曼瞄了一眼身边并肩站立的祝玉妍和凌威,向夏侯公子做了个手势:“谢谢,等会你就站我身边,为我摇旗呐喊。”   叶小曼对男士免疫在圈子内可是小有名气,稍稍表示亲热,就是稳重如夏侯公子这样的人也有点受宠若惊,脸上现出少有的激动:“我安排一下,壮大点声势。”   虽然是临时调兵遣将,但规模也是不小,夏侯公子让王开元打了几个电话,五分钟不到,许多轿车,面包车蜂拥而来,许多人跳下来站到湖岸边,指了指那支唯一的女子龙舟队,准备助威呐喊。   “大家辛苦。”夏侯公子对着程怡然和叶小曼的那些保镖打了声招呼,接着说道:“你们到那边树荫休息一下,吃点冷饮,这里有我呢,你们家小姐不会有事。”   要是在平时,他对这些下属只会淡淡报以微笑,没有这么热情,今天要充当护花使者的身份,自然勤快一点,给叶小曼的下属尤其是程依然留下好印象以后亲近佳人也可以方便一点。   程怡然微微思索了一下:“谢谢夏侯公子。”说完看了其他人一眼,转身慢慢走向一旁纳凉的地方,几位保镖也跟了过去。   朱珠见程怡然离开,目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程新华的笑脸出现在面前:“朱珠,你是陪玉妍看龙舟的吧。”   “是啊。”朱珠微微笑了笑,对于程新华不是太讨厌,也不是太喜欢,觉得他说话怪怪的。其他永春岛的人也一起和程新华打了声招呼:“程哥。”   “这么热的天,站着确实辛苦。”程新华望了望叶小曼几位保镖离开的方向,关切地笑了笑:“各位兄弟,我请客,也到那边喝杯饮料怎么样?”   程新华在永春岛有点威信,他的地位相当于少当家,这几位虽然是祝子期的心腹,对他也有点忌惮,他说请客有几分命令的意味,十分微妙。几个人同时看了看朱珠,有点无所适从。   “谢谢程哥的美意。”朱珠婉言拒绝:“比赛完了小姐请大家吃大餐。”   程新华没想到朱珠这样一个小丫头办事还挺认真,如果再加重语气让几位永春岛的人离开,反而会引起朱珠警惕,他只好一边假装看湖面上的龙舟一边快速想着对策。   “朱姑娘。”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像是在随意打着招呼,朱珠一扭脸,心中忽然一跳,小泉明志正站在一旁笑微微看过来,身材挺拔健壮,穿着虽然简单,但在一群人中间却显得很突出,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感觉,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上都是个出色的青年。   “小泉先生。”朱珠压抑住心情,淡淡笑了笑,打了声招呼,不过笑得很不自然,眼角迅速瞄着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心稍稍平缓一点。   “我最近工作轻松,过来散散心。”小泉明志语气很温和,看了看天空的娇阳:“朱珠姑娘,,天太热,我们到那边凉快地方说话怎么样。”   小泉明志的话轻描淡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朱珠在干什么,就像随意邀请一位朋友,朱珠犹豫了一下,她也不好意思说是在做保镖,那样未免显得自己不够温柔,别把人家吓跑了,小泉明志看着朱珠的脸,在默默等待,可以清晰感觉到小姑娘心中的挣扎,也有信心把朱珠引开。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心里却没有执行任务的兴奋和成功的喜悦,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温馨中带着忧伤。   朱珠权衡了一下,俏脸微红,走到程新华近前,低声说道:“程哥,照看一下,我喝口水就过来。”   照看一下,程新华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朱珠和小泉明志一前一后向不远处的树荫走去,心中微微感叹,井上正雄的安排不错,能够让朱珠放弃对祝玉妍的忠诚唯有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怀。   “大家也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光天化日没什么要紧,何必草木皆兵。”程新华看着朱珠离开,立即向其他人挥了挥手,那几个人稍着犹豫,也转身离开,既然是程新华的吩咐,出什么事也怪不着他们,程新华毕竟是永春岛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有他担着没什么要紧。何况看现在欢天喜地的气氛也没什么危险可言,或许只是祝子期多心了。   朱珠等人刚刚离开,凌威和祝玉妍身后的防线就彻底开放,人流涌到他们身后,有许多是程新华找来的,还有许多都是对凌威和叶小曼这一龙一凤两队感兴趣的,男女老少都有,伸着脖子踮着脚,熙熙攘攘。   身后的动静很大,但是凌威和叶小曼等人却没有在意,因为湖中临时增加的二百米比赛已经开始,发令枪一响,三十条龙舟一起划动起来,每一个船尾的大鼓都一起咚咚敲响,船桨拍打水面,溅起朵朵水花,清脆的响声伴随着船员低沉有力的吆喝声,还有湖岸边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确实有百舸争流的气势,令人兴奋。   本来只是热身赛,凌威和叶小曼的两只龙舟上来就拼命,奋勇向前,立即带动其他组的激情,舞动船桨追上前去,场面比起第一天的二百米比赛还要壮观精彩,围观者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加油。”凌威大喊一声,拿起鼓槌用力在面前的大鼓上敲起来,祝玉妍也跟随着他拿起鼓槌,四只手挥动,咚咚咚咚,有点震耳欲聋。惊得夏侯公子下意识向一边闪了闪,但是他见叶小曼纹丝未动,立即又站回到她身边。   其实叶小曼听到身边凌威和祝玉妍敲击大鼓的咚咚声,也是心惊肉跳,二十多年,由于心脏问题,从没有近距离接受惊天动地的感觉。但是她倔强的个性不愿意弱于其他人,尤其在凌威面前,不愿意露出一丝胆怯,虽然凌威并没有转脸看她一眼,她依然坚强挺立着。一阵心慌之后,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兴奋得有点冲动,冲动得忘记了一个公司总裁的形象。毫不犹豫地冲到凌威身边,抬手把他推到一旁。   凌威正敲鼓敲得高兴,冷不防被叶小曼推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鼓槌已经被叶小曼夺了过去,高高扬起,在鼓上奋力击打起来。   凌威看着有点疯狂的叶小曼,和那个冷静傲气的副总裁判若两人,惊讶之余,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飘忽不定,忍不住微微发怔。   凌威站到了叶小曼的身后,靠近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保镖贪恋树荫和冷饮还没有过来,绝佳的机会。程新华果断地向远处轻轻挥了挥手,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人走了过来,眼睛好奇地望着湖面,眼角的余光却盯着凌威的后背,悄无声息地挤进人群,向凌威缓缓靠近。   第一百五十七章 龙飞凤舞(六)   几十条龙舟在水花中奋力前行,真如活的蛟龙一般。鼓声,助威的呐喊声,划船队员们的低声吆喝声,还有不知谁敲动铜锣,多了一份热闹的呛啷呛啷脆响声。这一切就如一首欢快的交响乐,把气氛推向一个高*潮。叶小曼站在凌威身前,俏脸通红,和祝玉妍一起用力敲打着鼓。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声呼喊,却也不时晃动几下手臂,眼中光芒闪闪。   湖岸边人群拥挤起来,许多人已经靠近凌威的身后。凌威下意识微微张开双臂,阻止后面的观众冲到前面的叶小曼和祝玉妍身边。   杀手杀人有许多手法,也有许多时间的讲究,月黑风高当然好,但那时人的警惕性也很高,摸不透凌威深浅,程新华没有采用深夜偷袭,而是采用热闹场合下手,在这里反而容易撤退,人群拥挤也不会留下痕迹。杀手除了身手敏捷,还要很会伪装,让人毫无察觉,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击而中。秦三就是个很会伪装的高手,文质彬彬像个教书育人的教师,长袖衫长裤显得很保守,看上去是个中规中矩得有点木讷之人,挤进人群一副好奇的样子伸着脑袋张望,夹在几位姑娘和小伙子中间渐渐靠近凌威。   程新华慢慢后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接应秦三离开,一次完美的计划不仅前期准备工作要考虑全面,扫尾也同样重要,只有好的善后才不会被警察抓住尾巴。   秦三抬手推了推眼镜,乘机再次打量四周,很安全,许多姑娘和青年小伙子都踮着脚向湖面张望,一位姑娘嫌秦三手臂有点碍事,大声叫道:“把手放下,挡住视线了。”   秦三回头笑了笑,姑娘梳着两个长辫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可爱,他向一边让了让,给姑娘腾出一个空间,姑娘展开一个微笑,上前一步,也靠近凌威,这个角度刚好遮住秦三的手臂。他手臂抖了抖,一把三十公分左右的刀滑入手中,刀身狭长,薄如纸。这种刀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人体后背的骨缝中插入心脏,几乎感觉不到痛苦,就会一命归西,而且伤口极细,刀拔出来不会有鲜血溅出。只要在凌威后背对着心脏部位轻轻一捅,然后快速后退,等到安全撤离,凌威才会倒下。   从引开保镖到人群靠近凌威,从秦三出手的机会和撤退的时间和路线,甚至所用的工具,手法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凌威此时毫无察觉,秦三手中利刃的尖部已经贴近凌威的衣服,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要手腕一用劲,今天的任务就可以轻松完成了,而且他也这样做了,毫不手软,胳膊微微前伸,似乎就要感觉到刀锋进入人体的微妙滋味。   忽然,他的笑容僵硬下来,一只纤细的手居然从一边伸过来,准确地握住了他持刀那只手的手腕,转脸,那个长辫子姑娘竟然冲着他微笑,笑容很纯真很灿烂。秦三却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但是他是个杀手,沉着冷静应对每一个突发情况是基本功,立即沉身后退,手臂用力回收。   更让秦三冷汗直流的是姑娘的手指,似乎硬如钢铁,他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自己可以感觉到咔嚓一声,骨头竟然被生生折断,姑娘依旧微笑着,轻轻拿过秦三手里的刀,玩弄了一下,好像很喜欢,顺手放进兜里。   姑娘一松手,秦三如蒙大赦,快速后退,忍着剧痛,穿过人群。程新华正在一辆轿车旁等着他,见他耷拉着手腕,神色灰暗,立即发觉不对劲:“怎么啦?”   秦三钻进车里,一挥手:“快点离开。”,车辆离开人群很远,秦三长长松一口气,惊魂未定。这时才向程新华说起刚才恐怖的姑娘,当然,姑娘很美,恐怖是他的感觉。不过说完后,程新华也觉得有点恐怖,笑眯眯折断一个人的手腕,手指的力量和心理的定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这个女孩什么来头?”秦三语气凶狠。   “这个女孩绝对不在我们了解范围之内。”程新华语气肯定,眉宇间露出一丝忧虑:“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以免夜长梦多。”   身后的一切凌威毫无察觉,依然看着叶小曼和祝玉妍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竟然有一种惶惑的感觉,叶小曼举手投足的神韵像一个心中熟悉的人,但又想不起是谁,当然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过叶小曼。   一阵欢呼响起,叶小曼和祝玉妍扬起手相互拍了一下,大叫了声,耶!这一次比赛保和堂的龙队和叶小曼的凤凰队是并列第一,也算是皆大欢喜,叶小曼没有失了面子,咯咯笑着,露出的居然是天真的微笑。夏侯公子在一旁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这个和祝玉妍一起欢笑的女孩会是那个冷静沉稳,果断干练的铭宇集团副总裁,他更加心动,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女孩娶到手。   热身赛结束,裁判乘热打铁立即宣布三千米比赛开始,留下十几艘龙舟,其它缓缓靠到一边。孙笑天向凌威握了握拳,做了个志在必得的手势,充满自信,刚才短距离比赛和那些女子战成平手,他们就心有不甘,长距离比耐力,自然不会落下。   叶小曼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中缓和过来,高举着手向自己的那艘龙舟大声叫着:“过来,过来。”   人声吵杂,龙舟上的人没有听清楚喊叫,疑惑地望着。   “小姐,你要干什么?”程怡然休息了一会走过来,拉了拉叶小曼的胳膊。   “让她们过来,过来。”叶小曼晃着胳膊。侧脸看了看程怡然。程怡然举手招了招,龙舟划了个圆弧,慢慢靠近岸边,叶小曼忽然甩开程怡然的手,翻过并不高的栏杆,一抬脚跳到龙舟的尾部,那里有一面大鼓,还有一个敲鼓的女孩,叶小曼拿起鼓槌,对那女孩扬了扬下巴语气干脆:“你上岸,我来。”   “小姐,你不能这样,小姐,快点上来。”程怡然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叶小曼竟然有这样的举动,焦急地大声呼喊。   “别大呼小叫,我没事。”叶小曼用力挥了挥鼓槌,向凌威扬了扬:“你,下来。”   “下就下,难道还怕你不成。”凌威撇了撇嘴,一招手,孙笑天指挥龙舟驶过来,凌威纵身跃到船尾,大声说道:“梅花,你上岸,我来击鼓。”   第一百五十八章 龙飞凤舞(七)   三千米大赛的赛道很宽广,因为长度只有一千五百米,需要一个回旋的空间。凌威的龙舟恰好紧邻着叶小曼,好像老天爷故意安排似的,一转脸就能四目相对,热烈的气氛下,两人好像又憋上了一股劲,目光都能碰出火花。   搭在水中的主席台上走出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以后,高声宣布比赛开始,随着一声发令枪的清响,龙舟开始齐头并进,前面几百米速度都很均衡,基本一致,这是比赛的常识,如果抢先发力,耐力顶不上,后面气力一松,只有输的份。   每一组选手的吆喝声也是平缓淡定,和着手中双桨拍打水面的节奏,听起来倒也很舒服。但是到了一千五百米最后几十米,吆喝声忽然同时急促起来,木浆拍打水面的声音也变得快捷,大家一起发力,前面的一个回旋至关重要,需要熟练的技术和把控能力,不仅要稳稳转过来,还要尽量缩小弧度节约时间。   叶小曼对赛龙舟并不在行,但她只是击鼓,无伤大雅,她从大家的吆喝声中也感觉到第一个关键时刻到了,猛然取下墨镜,抬手扔进水中,双臂用力挥舞,拼命敲打起来。凌威也在用力,眼角瞥了一下叶小曼,好奇怪,这丫头有权有势,较什么劲,难道自己前世欠她什么,她非得和自己作对。但凌威的脾气也很倔,医学上谦虚好学,其他方面却不服输,手下鼓声咚咚,比起任何一组都要响亮。   师小燕训练的手段确实有一套,凌威的龙舟在孙笑天沉着的指挥下,画了个相当优美的弧线,几乎没有减速,迅速驶上回程的一千五百米。不过叶小曼的手下都是全国选来的精英,一点也不含糊,紧跟着追上来,两条龙舟甩下其他人,并肩向前。叶小曼甩了甩头,披肩秀发放到脑后,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双脚微分,两只胳膊高高抡起,再落下,身躯虽小,却有一种不容小视的气势。   龙舟远去的前半段赛程,大家看得不是太清楚,回程就大不一样了,越来越近,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凌威和叶小曼的龙舟上,队员的服装一龙一凤,金龙张牙舞爪,火红的凤凰展翅欲飞,都是气势非凡,在骄阳下耀眼夺目。   凌威嘴角紧抿,目光锐利,神情沉着冷静,手臂挥舞,坚强有力,身躯挺直,有一种渊停岳峙的气势。叶小曼秀发飘飘,神情严肃紧张但掩饰不住如画般清丽宜人的姿色,有年轻人大声呼喊:“那个姑娘太漂亮了,谁家的小妞。”   语气带着一点轻浮,话音刚落,那位青年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一转脸,看到皮笑肉不笑的建宁有名的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他立即有点结巴:“王、、、王经理。”   “说话小心点。”王开元咧了咧嘴,脸色忽然一沉,冷冷说道:“小心别闪了舌头。”   青年瞳孔收缩了一下,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祝玉妍用力在敲击着面前的大鼓,敲着敲着,慢慢停了下来,出神地看着凌威和叶小曼,心中竟然有一丝发慌的感觉。两个人一龙一凤,一样的神采飞扬,一样的引人注目,甚至有人说天生的一对,龙凤呈祥。这可不行,祝玉妍这几天铁了心守着凌威,可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她暗暗思量是不是主动一点把婚事办了。想到婚事,祝玉妍忽然脸红心跳起来,虽然现代人很开放,什么都懂,可真正要做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是不是会很温柔啊,如何度蜜月啊,甚至房间里用什么灯光才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女孩子都喜欢做白日梦,祝玉妍也不例外,甚至还要强烈一点,患了红斑狼疮的几年,脸部布满斑痕,生命岌岌可危,根本没想过会有洞房花烛和花前月下,现在有了机会,倍加珍惜,稍有风吹草动,难免患得患失。   锣鼓声,吵杂声忽然加剧,把祝玉妍惊醒过来。两只龙舟已经进行最后的冲刺,乘风破浪,疾驰而来。叶小曼手下的鼓点快捷密集,凌威的敲击声却是响亮有力。龙舟在前行,两人也在较劲,用力,再用力,忽然,噗的一声,凌威不知不觉用上了潜在的力量,一下子把鼓打了个窟窿。   叶小曼听到凌威那边的鼓声忽然停息,诧异地转脸看了看,见凌威望着大鼓一脸苦笑,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扬起鼓槌,更加用力敲起来。说也奇怪,凌威的鼓声一停,气势立即弱了几分,叶小曼的龙舟超出了几米。   祝玉妍在岸上见情形不对劲,立即扬手奋力敲击大鼓,同时高声大叫:“加油,加油。”   有许多人附和着祝玉妍,跟着大喊。龙舟上的气势迅速一正,二十位青年的吆喝声强大起来,舞动船桨,龙舟在最后时刻终于以几米的优势超过了叶小曼的队伍,四周响起一阵欢呼,两艘龙舟停下来,悠闲地靠在一起,胜利的小伙子们有意无意和姑娘们搭讪着。叶小曼噘着嘴瞪着凌威:“你、、、你就会欺负人。”   “这是比赛,我怎么就欺负人了。”凌威满脸不解地说道:“叶小姐,你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参加这些平常的竞赛,喝喝茶,跳跳舞多轻松。”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样的人只能享清福,上不得正规敲打?”叶小曼更加不悦,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误会了。”凌威皱了皱眉。懒得和这样的女孩子理喻,淡淡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走着瞧。”叶小曼气恼地把鼓槌仍在船上,瞪了凌威一眼,让龙舟靠边,手扶着栏杆,程怡然立即伸手拉她上岸。夏侯公子见叶小曼神情不悦,立即殷勤地笑了笑:“叶姑娘,只是玩玩而已,图个开心,别伤了身子,中午我请客,下午到醉仙阁喝茶,怎么样?”   叶小曼微微思索了一下,脸色恢复平静,又出现一种超然的姿态,微微笑了笑:“好吧,今天有空,就打搅一下夏侯公子。”   “叶姑娘客气了,你赏光是我的荣幸。”夏侯公子说得很真诚,这是实话,叶小曼除了生意上的应酬,私下里极少接受一些名流青年的邀请。但是让夏侯公子有点遗憾的是叶小曼脸上的神情,矜持稳重,落落大方,这在交际上恰到好处,不过作为一个女人,夏侯公子还是希望见到刚才那种赛龙舟时的欢笑,哪怕就是疯丫头也好,现在这样子,让人有点敬而远之。   叶小曼和夏侯公子一群人离开,但刚才龙飞凤舞的情形依然让大家津津乐道,而且经过电视台的渲染,这种热度一直保持了很久。甚至于许多年以后提到龙舟赛许多人还是记忆犹新,议论一番。   保和堂取得冠军,上主席台领奖的是陈雨轩,她特意把凌威和孙笑天也拉上台,为了显示一下保和堂的人才,还为了表示对凌威和孙笑天的感谢,没有他们两,保和堂根本不可能壮大起来,而且越走越远。   奖金是十五万,组委会刚宣布完。陈雨轩立即表示把这笔前捐给市里的残疾人福利院,另外同时宣布保和堂成立一个儿童基金,帮助一些贫困家庭和打工子女的儿童入学。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哗然,公司企业成立救助基金很正常,一个中药铺有这么大手笔却很少见。   “哗众取宠。”湖岸边的朱原轻轻哼了一声,作为一个军人出身的老人,还是偏向于脚踏实地,现代年轻人的一些做法有点看不惯。他一扭脸转身准备离开,曹龙看了看远处主席台上的凌威和陈雨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次赛龙舟保和堂出尽了风头,生意也会蒸蒸日上,可是没有给朱原留下一点好印象,优秀中药铺的评选大权可是掌握在这位老人家手里,保和堂没戏,当然非一春堂莫属。   朱原一转身,其他人立即跟随,他的老战友马福勤也迅速转身,但是却没有起步,身体晃了晃,软软倒在地上。他年老体弱,平时又过于劳累,今天气温高长时间站立难免受不了。中暑晕厥应该很正常。围在一边的中医师们包刮朱原和史长春院长都这样认为。   曹龙迅速抱着马福勤,放平,解开衣服通风,手指掐着人中穴,吩咐一旁的人去到冷饮摊拿冰块来。这时,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梅花恰好路过,也好奇地探头观看,细心观察着曹龙救人的手法。   曹龙抢救中暑的方法没有错,手法熟练老道,马长利等老少中医师也就看着,没有插手。但是,马福勤好像不是中暑那么简单,脸颊的颜色忽然很难看,曹龙下意识探了一下鼻息,脸色一变,迅速把手掌移到马福勤的胸前,曹龙的脸色更加凝重,胸口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心脏骤停,也称猝死,原因很多,但多数是心脏病变,一两分钟如果抢救不过来,身强力壮等到救护车,电击心脏还可以有一线生机,老人,恐怕就回天无术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梅花的医术   曹龙愣了一下,手握成拳,用力在马福勤心脏部位锤击几下,听了听,没动静,又锤击几下,还是没动静,接下来的只能是心脏胸外按压,等待救护车,而且这种情况活过来的希望很渺茫,史长春院长打完电话,对着朱原微微摇头:“朱老,马福勤是心脏病老病号,原本要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可惜一直被经济问题困扰,未能如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朱原是军医出身,当然知道生死的随意性,可是老战友刚刚见面就死在自己面前,难免伤痛,眉头紧皱,目光扫视一眼,沉声说道:“有其他办法吗?”   “针刺,绛宫,鹰窗,灵墟,渊腋,三寸直刺。”一个脆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是一个大辫子姑娘,脸颊有点稚嫩,眼睛明亮。许多人都认识,保和堂的梅花,原来还是端茶倒水的,被凌威收为弟子,据说手艺进步很快。   梅花说的几个穴位在场的中医师都是了如指掌,全部正对心脏,也知道有这么一种急救方法,关键是现代医师都没用过,太危险,一旦急救不成就会吃官司,现在医疗官司赔的很多,患者家属一旦抓住少些瑕疵就不放手。   几个穴位正常用起来下针都不超过一寸,急救要求三寸,必须手法精准,感觉敏锐,确保不伤到心脏,古代心脏猝死用这种方法死马当活马医,没有医疗纠纷,反正不救也得死。现代医学可以用电击复活,危险的针灸手法也就淡出了舞台,这种针灸手法只是一代代传下来,了解而已。现在梅花提出来,大家一起愣了一下,都看着曹龙,他在抢救,烫手的山芋就由他接着。   曹龙的额头忽然流下了汗水,采用危险方法就意味着风险很大,一旦出现意外,伤到心脏,赔点钱不要紧,一春堂的声誉就会受损,出了医疗事故,优秀中药铺的评选自然泡汤。关键是眼前的老人是九死一生。没有冒险的必要。还好他有个很好的借口,抬头看了看梅花,淡淡说道:“我们没有随身带着针灸用具。”   针灸的针一般人确实不会随身带着,倒也算不上搪塞的理由,可是他偏偏遇到了怪事,梅花抬手居然从身上取下几根钢针:“我这里有。”   曹龙立即有点哭笑不得,但梅花绝对不是故意给他难堪,因为谁也不会料到马福勤会猝死。梅花随身带着钢针纯属偶然。事实也是这样,梅花是从凌威随身带的针囊上受到启发,特制了一个真皮的针囊带着,里面有棉球,针插在棉球上,就算是消毒过了,用起来非常方便。   对于急救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一分一秒耽误不得。梅花见曹龙犹豫,毫不客气地前进一步,一把推开他,抬手撕开马福勤胸口的衣服,手指按了按穴位,深吸一口气,脸色忽然沉静下来,右手中的钢针缓缓扎入,接着又进行下一个穴位的针灸。曹龙在一边尴尬地站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围观的人一起屏住呼吸,观看着梅花,小姑娘面沉似水,手臂沉稳。马长利等人都是针灸名家,但也为梅花的表现暗暗吃惊,如此危急的时刻,又是危险的部位,竟然毫不惊慌,这是天赋,一般人根本无法训练出来,也就是说,这小丫头天生是个学针灸的料。   四针下完,马福勤依然毫无动静,朱原轻轻叹息一声,现在救护车就算来已经晚了,要做的就是等到马福勤家属来了为小姑娘辩护一下,这些针扎在心脏部位难免让家人接受不了。   “小姑娘,取下针吧,你已经尽力。”朱原语气遗憾之极。但是梅花却盯着马福勤呆呆发愣,面无表情。白一帆低下身准备帮助梅花拔针,同情地低声说道:“孩子,生死很正常,你第一次见到吧。做医生以后会慢慢适应的。”,医生,怀着救死扶伤的梦想,当第一次发现病人死在自己面前束手无策,那是一种极端的挫败感和失落感,就像我们经常说人总要死,轮到自己或是亲人还是难以接受。白一帆是从学徒一步步走过来的,知道每一步的艰苦,尤其心理的打击,一个好的医生就是在一次次打击中成长起来的。   “等一下。”梅花忽然摆了摆手,取出一根钢针,在马福勤的少阴心经上扎了下去。令大家奇怪的是,那里根本没有记载的穴位,似乎这一针毫无作用,但梅花脸色一反常态,紧张之极,眼睛死死盯着马福勤的胸前,拳头用力攥着,似乎在为马福勤攒劲。   阳光照在梅花娇嫩的脸颊上,点点汗水泛着晶莹的微光。她不吱声,谁也不好打断,许久,史长春近前一步,刚要劝说,立即又愣住了,躺在地上的马福勤中指忽然动了动,中指是手少阴心经起点,中指动也代表心经有了动静,心脏没动静经脉先动,简直是奇闻,所有目光,都盯着马福勤的手。尤其是那些中医师,这种急救法知道但没用过,都有一种期盼的心情。   紧接着手指的运动,马福勤的胳膊上整条经脉开始跳动,一直延续到心脏部位,心经在身体躯干中部进入心包,心包的气血立即调动起来。梅花柳眉微蹙,忽然伸出手,攥拳,在马福勤胸口用力锤击一下,马福勤全身一震,剧烈咳嗽了一声,呼吸立即恢复。   梅花的脸色慢慢放松,露出欣慰的微笑,快速取下钢针。朱原刚要向梅花表示感谢,救护车呼啸而来,他只好随着医护人员七手八脚把马福勤抬上车,一起向长宁医院奔去。   人群慢慢散开,梅花心情愉快地看了看天空,第一次觉得自己很重要,救人的滋味真好,那些围观的人目光中都是赞赏,小姑娘也想陶醉一下。但是,她还来不及享受几分钟,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梅子,好样的,我没看错的话刚才的手法是大周天针法吧,真是奇妙。”   缓缓转身,见到的是井上正雄淡淡微笑的脸颊,梅花目光闪动一下,淡淡说道:“不是,只是一点小技巧而已。”   “你别忘了你的使命。”井上正雄靠近一点,目光扫视着四周。   “我知道,没有忘,我要找的是全套大周天针法。”梅花语气依然很淡:“我会做到的。”   “我们可不希望你做个治病救人的医生。”江上正雄冷冷说道:“我们不需要对中国人的善良。”   “医术也可以杀人不是吗,你就是个医术高手,我凭什么不能学。”梅花语气忽然冰冷,眉宇间没有了女孩的纯真,隐隐有一种萧杀之气:“而且,我并不一定要受你指挥,以后不要让我干任何事,到一定时候,我会把大周天针法全部献出来。”   “但愿你能做到,不要忘了,没有人能违背家族的意愿。”井上正雄加重一点语气,有点森然。   “不劳你费心。”梅花冷冷说了一句,抬脚向远处走去,留下井上正雄站在当场微微皱眉思索。   湖岸边,祝玉妍,凌威,陈雨轩,孙笑天等人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几位记者在给他们拍照,还有许多人围着他们好奇地指指点点。孙笑天和祝玉妍最活跃,不停摆着各种造型,引得朱珠在一旁咯咯娇笑。   凌威淡淡笑着,心情很愉快,目光随意望向远方,从开阔的湖面慢慢收回岸边渐渐散去的行人身上。一个身影引起他的注意,是个女孩,个子不高,很苗条,两条辫子在身后晃来晃去,似曾相识。这时候,女孩也转过脸,微微一笑,凌威脱口而出:“小雪。”   “小雪?”孙笑天和祝玉妍一起惊讶地叫起来,转脸看着凌威;“在哪?”   “在那。”凌威抬手指了指,忽然愣住了,手臂僵持在空中。眨眼之间,小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六十章 楚玉   在建宁市的中药铺中,保和堂规模最大,一春堂建立比它晚得多,但是一春堂的门面却比保和堂气派了很多,现代化的三层楼,富丽堂皇,最近治疗怪病的特殊身份让他们生意倍增,招聘了许多人手。坐堂问诊也不像保和堂那样坐在一个大厅里,分为一个个房间,抓药,收费,病房,设备,分配得井井有条,像一个上规模的医院。   生意还是比较红火,但曹龙的心情却极度低落,上午梅花在抢救马福勤时候的出色表现,立即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要说自己比凌威水平差心甘情愿,不得不服,但是一个小丫头,刚刚拜凌威为师,风头就压过自己,实在心有不甘,凭实力自己完全不会把梅花放在眼中,但是今天的事提醒他有什么威胁在一步步逼近,逼得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推开三楼一个房间的门,父亲曹一春正在电视上播放一些中药材资料,看了他一眼,示意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情绪不对,遇到什么困难了?”曹一春对儿子很了解,看起来文质彬彬,骨子里很要强,不是很大的疑惑不会到这里来打搅,要么是生意上的难题,要么是医学难题。   “今天遇到一件怪事、、、、”曹龙低声把上午梅花救治马福勤的事说了一遍,接着说道:“大周天针法,难道真是神奇得无法超越吗?”   曹一春关了电视,把脸转向曹龙,神色冷静:“凌威的针法很神奇,但不是从保和堂学的,严格说他还没有真正学到系统的大周天,系统的奇妙之处难以想象。”   “凌威学的还不是全部?系统的在哪?”曹龙吃惊地叫了起来。   “大周天需要天赋,即使得到系统的针法也未必会用,不过融入一点在自己医术里还是有效地,大周天针法既然是子午流注的提高,保和堂子午流注针法中融入一点外人也看不出来,这就是子午流注任何一位学中医针灸的都会,但全部没有保和堂精湛的原因。”   “难道,真正的针法在保和堂?”曹龙更加惊讶,差点跳起来。   “应该在陈雨轩的父亲手里。”曹一春思索着说道:“我了解一些秘辛,当年陈兰河救过一位垂死的老人,那位老人就是大周天的唯一传人,离开保和堂以后就下落不明,他的家人也到这边寻找过,我才了解一点情况,老人的后人学到的只是一部分,还不全面。如果没猜错的话,老人会把针法的秘密留在保和堂,最近陈兰河闭门不出潜心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们还有机会。”曹龙有点兴奋,精神振奋了一点。   “不是为了大周天针法,我当年干嘛选择一个小地方落脚,这里现在虽然发达,二十年前也只是个小镇。”曹一春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繁华的都市,语气有几分感慨。曹龙忽然明白了,自己和保和堂的竞争不是自己造成的,而是二十年前就埋下的,而且暗地里一直在继续,既然父亲早有计划,自己就不是孤军奋战。他的自信心立即增加了几分,挺了挺腰杆,忽然为自己在梅花这点小事上耿耿于怀感到好笑,自己还是占优势的,至少最近的优秀中药铺评比有很大主动权。   “我打算、、、、”曹一春看着儿子恢复自信的脸颊,满意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变得窃窃私语。   世界上任何事的发生都不是偶然,曹家父子的计划,就让保和堂多了看起来很偶然的事,偶然得心惊肉跳。   凌威接到优秀中药铺评选的通知已经是在傍晚前后,要求明天一早到长宁医院进行有关考核和研究定夺。他有一丝不妙的感觉,按理说地点选在长宁医院,楚韵应该早点通知才是,厉副市长怎么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凌威和陈雨轩也没时间多考虑,因为大家正兴高采烈地奔向附近的一家中档酒楼,太湖人家。龙舟赛取得胜利,保和堂扬名了一把,永春岛入股,开办儿童基金,都是值得庆贺的大事,陈雨轩当然要犒劳一下员工,全体出动,包刮韩震天的所有员工,还有保和堂下属的小厂和几个经营保健和护肤品的公司,规模都不大,但是加起来也是百十号人,浩浩荡荡。   陈雨轩驾驶着红色轿车,一脸欢喜,自己接手保和堂不足一年,生意就一飞冲天,打破了中药铺只治病的局限,在保健和护肤方面开辟新天地,日益辉煌,这是自己做梦也没想到的。当然他要感谢坐在自己车上的凌威和孙笑天,凌威的医术保住了保和堂作为医疗机构的基础,他的一些药方在耿忠的配合下,变成批量生产,奠定了许多扩展的基础,孙笑天一流的管理技术,又在人事方面发挥了作用,严格说起来,她这个保和堂的老板倒没有什么贡献。   今晚的宴会还有一个重大意义,就是陈雨轩的二师兄阴雨打算回去,算是为他送行。现在交通发达,送行除了情人之间还会有点伤感,一般都很淡然,甚至有一份狂欢的喜悦。阴雨不喜欢出席热闹场合,淡淡笑着:“宇轩,找个小饭馆喝杯酒就算了,干嘛这么多人。”   “那不行,我现在也是个大老板,不能太寒碜。”陈雨轩扬了扬脸,秀发抖动,水润的脸颊上带着自信:“二师兄回去也向师兄弟们美言几句,有空我还想回去多多向师傅讨教呢。”   “你们要是去一定欢迎。”阴雨转脸看着身边座位上的凌威:“这位凌兄弟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赏光,我在天游山五月湖边,到那你就知道了。”   “凌威你应该感到荣幸。”陈雨轩望着前方的街道,大声笑道:“二师兄的住处一般人都不知道。”   “谢谢二师兄,要是有什么疑难一定登门拜访。”凌威说得很真诚,因为阴雨的药物知识确实广博,隐隐觉得很有用,但不知道有用在哪里。当他以后拿到半张长生不老丹药方的时候,这种感觉才明确起来。   酒店二楼大厅很宽广,十几桌人聚在一起,热闹非凡。太湖人家,顾名思义,水产很丰富,宴席上无论冷盘还是小炒和大菜,都能找到鱼的踪迹,炸鱼排,翠珠鱼花,炒鱼片,菊花鱼、、、、、味道各异但都是很鲜美,阴雨到保和堂以来,一直没有真正吃过一顿大餐,他地处山区,虽然靠近山上的湖泊,但水产有限,这次真是大快朵颐,赞不绝口。他的味觉受到伤害,品尝药物不行,但品尝菜肴还是绰绰有余。   陈雨轩说了一通感激的话,大家立即觥筹交错,热闹起来,凌威只是喝了一点酒,和祝玉妍坐在一起,只是淡淡微笑,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有一种轻微的满足感,自己学中医也算是小有所成,不知是不是应该回到京都医学院见见抚养自己长大的兰教授。想起兰教授,心中有一丝愧疚,五年来自己心理遭受各种挫折,竟然没有和他联系过一次,自己是否过于自私,明天一定打电话,不知道老人家当年听说自己的噩耗是怎样的伤心?但是,凌威心中一动,史长春院长为何一直没有和自己提起过,按理说当年自己出事,兰教授应该寻找才是,至少和史长春这个院长应该交涉过,难道有什么意外?凌威惴惴不安起来。   韩震天显然很高兴,喝得满脸通红,和手下一帮弟兄狂呼乱叫着,王月虹和楚玉在一边不时担心地看着他。许久,王月虹终于忍不住拉了拉他肩膀:“震天,少喝点。”   “怎么能少喝,遇到凌大哥和陈二小姐是我韩震天的荣幸。”韩震天站起身挥舞着手,咧着嘴说道:“王月虹姑娘,我今天破例,你上台为我们唱歌助兴,好久没听你美妙的歌声了。”   “我唱可以,但是你少喝点。”王月虹摇着韩震天的肩膀,韩震天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清醒了一点,又用力点了点头:“行,行,行。”   王月虹拿出手机拨通号码,不一会儿,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走进来。大厅前面有一个不大的舞台,大红背景,两边挂着火红的灯笼,举办酒席的客人会在上面进行一些简单仪式,比如结婚典礼,过寿时老寿星接受晚辈拜贺,主人进行致词等,王月虹和姑娘们一起走上舞台,对着麦克风柔声说道:“各位,在这保和堂喜庆的时刻,我们小姐妹为大家唱几首歌以表祝贺,希望大家喜欢。”   四周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王月虹的这些姐妹都是在酒吧舞厅等风月场上混的,临时邀请,还有的没有卸妆,艳丽诱人,令许多喝了酒的男人蠢蠢欲动,不时咽几口口水,大声叫好。   一个女孩走上前,并不太漂亮,但是歌声柔美,一首情意绵绵的歌曲在大厅里轻轻飘荡:只想轻轻告诉你   你是我生命中的一朵花   无论海角天涯春秋冬夏   那份温馨   永远是我的牵挂   只想轻轻告诉你   你是我生活中的一缕风   在不经意间吹过   虽然不知道你将去向何方   但我心中的风铃   会为你摇荡   清脆悦耳的脆响   洒满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只想轻轻告诉你   你那娇艳的脸颊   宛如桃花   化着天边的那一抹朝霞   无论人世间多么繁杂变化   每一个清晨   我都会醒来在你温柔的目光下   凌威的眼角忽然湿润了,想起了那个和自己一起太湖泛舟的女孩,也曾为自己如此温柔地唱这首歌,好甜,好美,可是,如今她在何方。许多事或许是命中注定,可可竟然在医院里没有任何实习记录,就如一阵风吹过自己的生命,了无痕迹,现在祝玉妍走入自己的生活,但是真的能忘怀那个女孩吗?凌威不知道,也无法清晰地回答,想起可可,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叶小曼明亮的眼睛,令他烦躁不安,有时候甚至感到讨厌,这个叶小曼为何会不断惊扰自己沉稳的内心。   第二首歌是王月虹演唱,歌声更是柔情万种,配着她轻轻扭动的腰姿,一种深入骨髓的妩媚看得男人们目瞪口呆。几位酒店的服务生也探头观看,只望了一眼,立即挪不动脚步,眼睛变得发直,目光露出一丝野性的光芒。   小姑娘楚玉的大辫子变成了马尾状,欢快地在王月虹身后伴舞,小碎花短裙随着旋转缓缓展开如同一朵淡雅的小花,脸颊上布满天真烂漫的微笑,目光快速在大厅里扫视着那些男人陶醉的面孔。   忽然,大厅门口一位青年映入眼帘,高鼻梁,分头,沉着稳重。楚玉脸色一变,愣了一下,和身边的一位姑娘嘀咕了几句,那姑娘上场伴舞,楚玉则迅速走下台,沿着走道走向大厅门口,随着青年消失在门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王月虹吸引,当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姑娘。   走道上一个僻静之处,两个人静静站立,楚玉怯生生叫了一声:“哥。”   “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哥哥。”青年哼了一声,语气不悦:“我们出动了那么多人四处寻找,你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留,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吗。”   “我不想学医,想进音乐学院。”楚玉语气有点撒娇,看得出对哥哥颇有点敬畏。,“那你和我说不就行了吗。”青年语气缓和一点,听得出还有点心疼:“家里很多事要处理的,我一时照应不过来,那帮家伙也够饭桶,还要我亲自出马才找到你。”   “我错啦。”楚玉低下头,略显愧疚:“我玩几天就回去,没想到会惊动你出来。”   “呵呵,也没什么。”青年见楚玉难过,轻声笑了笑:“我就一个你这样的亲妹妹,能不着急吗,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出来散散心。”   “哥,这边可好玩了,太湖的山水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身临其境才叫美妙。”楚玉见哥哥不生气,情绪活跃起来,凑近青年,轻轻摇着他的胳膊:“我什么时候带你去玩玩。”   “我这么大人还要你带着。”青年侧脸瞥了楚玉一眼:“是不是还不想回去。”   “我现在有工作了。”楚玉对自己的理由没什么信心,说得声音很低。   “什么工作?”哥哥的语气果然很惊讶,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一家搬家公司,刚开张。”楚玉声音很没底气。   “你干体力活?”青年瞪大眼睛,拿过楚玉的手掌看了看,还好没有什么伤痕。   “韩大哥很好的,不让我干重活。”楚玉眼睛闪出一丝光亮:“他又聪明又能干,还很勤快,许多兄弟都喜欢他,而且力气很大。”   “他还有什么好处。”青年意味深长地看着楚玉,目光闪闪。   “他喜欢打抱不平,还喜欢帮助别人、、、、、”楚玉忽然停了下来,狐疑地望着哥哥:“你什么意思?他是我月虹姐的男朋友。”   “我还以为你恋爱了,这样还好,就算恋爱了,也要找个像样的人家,一个穷打工,有什么出席。”青年语气有点不屑。   “你不能这样说。”楚玉想辩护,却找不到好的理由,语气有点急促:“他很有本事的,一拳可以把一个二百斤的人打飞。”   “是吗?”青年语气很淡,有点不相信。   “他不是天生的神力。”楚玉急忙说道:“那次在舞厅和别人打搅,凌威用银针在韩震天的肩膀上扎了一针,后来他的力气就很大了。”   “凌威又是什么人?”青年似乎很有兴趣,语气变得认真一点、“凌威是保和堂的医生,针灸方法很出名的,他和韩震天很要好、、、、、”楚玉口齿伶俐地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语气疑惑地补充道:“对了,保和堂还有一位姓耿的老人,我似乎见过,他也说认识我,我一时有点担心,去保和堂的时候就一直避开他。”   “姓耿?”青年眼睛一亮,思索了一下:“我倒很感兴趣,想留下来陪你玩玩。”   “太好了,很好玩的。”楚玉高兴地低声叫着,旋即又疑惑地看了看哥哥:“玩、、玩什么?”   “要玩就玩个痛快。”青年似乎兴趣盎然,低声说道:“明天起,你介绍我到韩震天公司打工。”   “这可不行,你怎么可以打工。”楚玉接连摆手,凭哥哥的实力,开公司玩玩差不多,干苦力,想都不敢想。   “你答应不答应?”青年脸色一沉:“要是不玩,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好吧。”楚玉很不情愿地说道:“吃苦受累可怪不得我。”   青年轻轻拍了一下楚玉的脑袋,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娇生惯养吗,我受的苦一般人想都想不到,这世上没有我不敢做的,也没有我做不了的。”   青年的脸上充满自信,有一种藐视天下的气势。楚玉就喜欢哥哥这种姿态,有一种男子汉的豪气,第一眼看见韩震天就发觉也有哥哥的气势,觉得安全可靠,所以一直跟着他。   兄妹俩低声合计了一下,楚玉高兴地走回餐厅。夜色慢慢降临,城市的夜生活如娇柔的少妇,慢慢展开诱人的姿态。‘太湖人家’二楼,王月虹情意万种的歌声缓缓飘出,飘向无尽的夜空,好像是专门为二师哥阴雨送行的歌,带着少许扣动心弦的忧伤:每一次相聚,   总是不能尽欢   酒在杯中意兴阑珊   天边的月儿圆了又缺   小桥流水   流淌着丝丝温馨点点浪漫   每一次离别,   总是伤感,   心在飘流没有驿站。   路边的花儿开了又败,   微风轻拂,   吹白了离人鬓角的秀发。   第一百六十一章 辉煌(一)   夏日的暴雨来得总是气势汹汹,下半夜哗哗啦啦一直下到天亮,清晨虽然艳阳高照,空气清新宜人,但是副市长厉春柳的心情却十分沉重,建宁所属的两个县地势低洼,来不及排水,许多房屋被淹,情况严重。她一边吩咐有关单位派人救援,一边冲上专车,向受灾地区疾驰。长宁医院的大门在眼前一闪而过,厉春柳柳眉微蹙,忽然想起来今天在长宁医院进行优秀中药铺评选,自己应该为保和堂说两句话的,虽然他们实力很好,但是现在的部门做事还是要关系网。可惜今天错过了机会,和人命关天的民生大事比起来,保和堂是否评得上优秀中药铺实在微不足道。   一路上厉春柳还考虑着是否向卫生局长打个电话,关照一声,但是看到一片汪洋的受灾现场,立即忘记了一切,跳下车,和几位领导指挥着武警官兵奋力抢救。   *   把二师兄阴雨送上车,已经是上午八点,陈雨轩和凌威直接把车开向长宁医院,在停车坪停稳,直奔三楼,右拐,脚步匆匆。陈雨轩略显奇怪:“凌威,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五年前我就知道,会议室在前面。”凌威脚步很稳,边走边说。陈雨轩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询问,史长春院长出现在面前,声音温和:“凌威,怎么这么晚,大家都等你们好久了。”   “我送一位朋友,堵车,所以晚了点。”凌威对着这个和蔼的长者微微笑了笑,略表歉意。   “不用解释,快点进去吧。”史长春摆了摆手:“我得到通知也很迟,在我们医院评比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无法事先给你什么帮助。”   “不用。”凌威淡淡笑了笑,稳步走进会议室。里面的人确实很多,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两旁,,一眼看去,认识的不少,一春堂在座的是曹龙和秦于夏,曹龙戴着金丝眼镜,显得稳重斯文,秦于夏一改金黄头发的新潮形象,黑亮的头发偏分,白衬衫显得精神异常,脸色冷静,看来他在一春堂的地位已经稳固,像个白领人士。益仁堂三位都在,脸颊线条硬朗的单月亮,微微忠厚的卢浩,面带羞涩的岳小艺。还有马长利和白一帆竟然也在坐,可能是他们在中医界小有名气,有幸旁观。   还有两位凌威不陌生的人,一位是鹅蛋脸的姑娘,皮肤白皙,眼睛漆黑明亮,是医学院的校花,李正教授的孙女李清影,她和建筑工地的那个自学针灸的青年方进军经常在一起,算起来还是凌威的半个徒弟。她见到西装笔挺的凌威也是微微一愣,在工地上就知道凌威外号叫木头,没想到来头还很大,保和堂的陈雨轩在中医界很有名,主要她是个出类拔萃的姑娘,李清影一眼就能看出来,怪不得凌威说想把她和方进军介绍给保和堂。李清影身边是一男一女两位学生,男的浓眉大眼,很朴实,女孩小巧玲珑,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十分可爱。   李清影旁边是凌威见过的张老师,在医学院教授针灸的。凌威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史长春立即指着坐在会议桌主角位置的几个人介绍。正中间脸上带着几分英气的老人就是上面来的朱原,朱原身边两位胖子是卫生局的领导,还有一位瘦长脸的中年人是长宁医院针灸科主任医师李青原。   凌威和陈雨轩客套一番,对于迟到表示一下歉意,然后落座,朱原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眼众人,声音洪亮有力:“各位,我是个军人出身,不喜欢绕弯子,也不搞拉关系走后门那一套,因为医学来不得虚假,如果徇私舞弊就是拿千万个生命开玩笑,我朱原不想背这个骂名,今天就把所有情况摆到桌面上,谁取胜都要以理服人。”   开场白说得掷地有声,立即打消了所有人心中的一些歪念头和想法,大家正襟危坐,一起看着朱原。朱原对于自己一番话的效果非常满意,缓缓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清了清嗓子:“我把建宁三家中药铺的情况说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补充,首先是益仁堂,几位小伙子刚开的,规模中等,设备齐全,在附近口碑很好,但没有什么特出的成绩,这和新开张有很大关系,最近几位医师都患了怪病,停业中,以后需要再接再厉。”   这几句话等于把益仁堂踢出局,这也在意料之中,单月亮等人面色平静地听着,他们压根就没打算争。   “接下来我们比较一下保和堂和一春堂。”朱原利用排除法,让大家一目了然,竞争就在这两家之间进行:“先看双方的历史,保和堂历史悠久,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从重大疾病的治疗方面来看,根据各人报上来的资料,相差不大,而且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不大好评论,要评论的就是最近发生的事,大家有目共睹,保和堂治好了红斑狼疮,这件事报纸上还在报道。一春堂在治疗怪病上贡献突出,已经引起有关单位注意,准备给予嘉奖。”   几句话入情入理,很中肯,但听起来明显是一春堂占点优势,不过不太明显。朱原喝一口茶,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再说就是规模,保和堂的产业比起一春堂要大,不过多数是在外面的各种厂和经营保健品和护肤品的公司,我们评的是优秀中药铺而不是优秀企业,所以,论治病的规模,一春堂比起保和堂还要稍胜一筹。”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是明白人,立即知道朱原的意图偏向一春堂,而且比较明显,大家立即低声议论起来,朱原慢慢端起茶杯,等待大家的反应。就算有人偏向一春堂,也要装模作样讨论一番。   “各位前辈,我说两句。”曹龙直了直腰杆,显得很谦虚:“我们一春堂建立时间虽然有二十多年,但与百年老店保和堂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保和堂最近的生意又广开门路,值得我们学习。所以,我个人还是认为优秀中药铺应该属于保和堂。”   凌威白了曹龙一眼,现在才知道什么叫道貌岸然,他生性比较直,但看不惯也只能忍着。曹龙明知道朱原偏向他,做出一副谦让的样子纯属做作,收拢人心。   果然,朱原听到草龙的话微微点头,其他几位领导包刮李青原都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李清影身边两位同学也在低声细语:“看来张老师说得不错,一春堂果然是众望所归,保和堂光顾着做生意,哪像个治病救人的中药铺。”   “就是,这次评选下来,我们就到一春堂实习。”   两位学生是医学院一年级新生,下半学期开学刚刚进入二年级,但是两人的针灸水平已经崭露头角,比起上一届的秦于夏当年还要出色,李清影算是刚毕业,正在寻找上班的地方,这次过来选择也顺便把这两人带上。男孩叫季逢春,北方一个小县城,家里是祖传中医推拿。女孩叫夏月玲,上海人,家里经商,小时候得了一场病,走遍各大医院没有起色,被一位针灸医师治好了,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她一下子喜欢上中医针灸的针,上学后以优异的成绩直接进入医学院。   “小声点。”李清影轻声阻止两个同学的议论,她见凌威和陈雨轩一上来就孤立无援似的,有点难过,眼睛瞄了瞄两人,陈雨轩脸色平淡,凌威嘴角竟然还有一丝微笑,难道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既然大家都不发言,我就说一点小观点。”史长春有点沉不住气,缓缓说道:“曹龙刚才说得不错,保和堂毕竟是百年老字号,功底深厚,值得我们学习,最近广开门路做生意,也是一种尝试,生意好了,医药的成本就会降低,可以更好为群众服务,而且他们手艺并没有荒废,最近在群众中口碑一直很好。”   史长春老于世故,借着曹龙的话发挥,曹龙就无法辩驳,如果提出异议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他是个老院长,在建宁说话也很有分量,他看是简单的几句话,轻描淡写,却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一下子把倾斜向一春堂的气氛扳过来不少,几位卫生局的人还有针灸科主任李青原的脸上露出一阵犹豫,一时无语。   朱原还在等,大家没有表明明确的态度,他也不可能独断专行。曹龙疑惑地望了望马长利和白一帆,按理说他们和益仁堂的几个人都有怪病,虽然已经不传染,但还需要长期服药,药方在自己手里,他们没有理由不表态,但是几个人出奇的淡定,微笑着不露神色。   秦于夏毕竟年轻气盛,气氛变得微妙他立即就坐不住了,大声说道:“史院长的话有点道理,但一些观点我不大赞同。”   要在平时,史长春面前哪有秦于夏说话的份,但今天是公开评选,采纳大家意见,史长春也只能算是旁观的身份,只能暂时听着,大度地笑了笑,一脸和气:“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尽管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辉煌(二)   秦于夏虽然在一春堂得到重视,地位有所提高,但公开辩驳一位老院长,而且在建宁德高望重,心里也有点打鼓,听到史长春温和的声音,到嘴边的话竟然有点出不了口,眼角偷偷瞥了曹龙一眼,曹龙微微点了点头,他才鼓起勇气,不过声音低了很多:“史院长说保和堂手艺没有退步我略有疑问,众所周知,一心不能二用,既然把心放在赚钱上,难免影响手艺,就拿最近怪病治疗来说,如此的大事,开始大家组织会诊,保和堂好像只有陈二小姐一个人出场,而且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有这么回事?”朱原侧脸看着史长春,秦于夏的话有点攻击的嫌疑,但作为反驳史长春的观点,无可厚非,这几句话也很厉害,一下子让人家感觉保和堂不关心大事,这种危害公众健康的事心不在焉,怎么能够成为优秀中药铺呢。朱原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保和堂在他心目中哗众取宠,八方敛财,现在又加上不关心民生,实在糟透了。   “那次保和堂确实只去了陈雨轩一个人。”对于朱原的疑问,史长春只能照实回答,紧接着说道:“但是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   朱原眉头微皱,把脸转向陈雨轩和凌威:“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凌威微微笑了笑:“不错,那时候我离开保和堂,有一点私事。”   “私事?”朱原对于这个借口显然不信,他身边的李青原追问了一句:“私事,有人证明吗?”   凌威说是私事,就是不便公开,他这一问就变成凌威是在说谎,似乎当时保和堂根本就没把怪病的事放在心上,见凌威略显为难,旁边的李清影脱口而出:“我证明,当时凌医生在一处建筑工地上做工,秦于夏也知道。”   一个堂堂的大医生去做建筑工,有点荒谬,但李清影言之凿凿,大家把目光一齐转向秦于夏,秦于夏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无论秦医生当时在哪,这怪病是我们一春堂医治的是事实吧,刚才朱老也说了,值得嘉奖。”   顾左右而言他,秦于夏含糊其辞,大家立即明白李清影说的是事实,凌威当时确实不在保和堂。陈雨轩狐疑地看了看凌威,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旁边这位漂亮的少女认识了?   “这件事就不用讨论了。”朱原转过话题:“秦于夏说的不错,怪病是一春堂治疗的,对于一春堂杰出的贡献大家不会有不同意见吧。”   朱原的话几乎是个定居,只要不反对一春堂的贡献就等于承认是优秀中药铺,这个概念偷换得很巧妙。卫生局的两位领导和许多人一起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曹龙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扫视一眼凌威,奇怪的是凌威的脸色看不出一丝变化。   “既然这样,我们就决定、、、、、、”朱原抬起手,准备宣布结果。马长利忽然开口:“稍等一下,我有一件事要纠正。”   “请讲。”朱原很客气地笑了笑。   “一春堂治疗疾病是事实,我们都很感激。”马长利笑了笑:“但是,他们并没有治好,也就是说没有特效药。”   “马老。”曹龙立即反驳:“我们已经尽力,就像高血压等疾病一样,这种病只能暂时控制,没有特效药。”   “所以我们说感谢你的治疗。”马长利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论医术还是保和堂,因为我们的病被他们治好了。”   “不可能。”曹龙一下子激动得站了起来:“要说治好怪病也只能是我们一春堂长期用药的结果。”   “你们的药方是哪里来的?”马马长利反问了一句,也问到了问题的实质,如果曹龙说是日本人提供的,就有和别人串通的嫌疑。   “当然是我们自己研究的,结合了一点别人的组方。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药方。”曹龙说得很谨慎,他也确实掌握了全部组方。那是因为坂田一郎一伙人被凌威等人一举歼灭,一时来不及重新组织生产,井上正雄不得不把药方全部交给一春堂。   “既然一春堂可以研究出来,保和堂也可以。”马长利淡淡微笑着,他对一春堂和日本人的配合本来就心存疑虑,现在更加可以证实他们不是治不好,而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不过马长利也是错怪了曹龙和井上正雄,不是他们不想治好怪病,而是没有找到最后一味药,无能为力。   情况变得更加微妙,曹龙后背忽然微微冒出一点冷汗,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凌威会在马长利等人身上埋下伏笔,出其不意,但未免有点阴险,这不像是凌威的作风。他却不知道,这也是自己一方埋下的,要不是井上正雄暗中算计阴雨,阴雨也不会让凌威这么做来出口怨气。   朱原一时也感到为难起来,一春堂最硬的一张牌就是治疗怪病,现在遭到质疑就无法进行评选。他看了看史长春院长:“史院长,您看怎么办?”   史长春也不知道保和堂取得如此成就,但马长利也算是有身份之人,不像是说谎,略着思索,说道:“这样吧,既然怪病能够治好,也不在乎药方的保密性,要是方便的话,双方各写一份,我和朱原过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可以。”凌威温和地笑了笑,脸色很自然。曹龙的脸色可就不大好看了,但也不得不点了点头。有人拿过纸和笔,双方快速写好,递到朱原和史长春面前,两人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脸诧异,其他人一起看着两个人,等待结果。   过了一会,朱原把凌威写的药方交到曹龙的手上,静静地看着他。曹龙低头看了一会,额头上忽然滚下点点汗珠。抬起头,语气有点激动:“朱老,这纯粹是抄袭我们的药方,我要求有个说法。”   曹龙说得有理,他们治病在先,相同的药方自然是偷了他们的,关键是凌威的药方还多了一味药,值得商榷。史长春盯着曹龙的脸:“那么,凌威药方中的离心木怎么解释?”   “离心木,纯属子虚乌有。”曹龙毫不犹豫地说道:“在座的许多都是中医名家,谁能说出离心木是什么药材。”   大家面面相觑,这离心木还确实不知道,当然凌威一定知道,关键这种情况下他说了也不算。   曹龙见大家都没有动静,脸色微微平静,缓缓坐回到椅子上,等待朱原的决定。朱原的神色很奇怪,微微笑了笑:“我有个外孙女叫蓝萍,在市刑警队做法医,昨天我去看她,很巧,她就和我提到过离心木,要是大家有兴趣,看一看明朝一个提刑官的手札,会有所收获,在这里我就不提了。”   “这件事我们也不讨论了。”朱原看着还在思索的众人,呵呵笑了笑:“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见识一下各位的水平,来得实在一些。”   他提出再观察就是对曹龙的否定,显然这一次保和堂赢了。但不知朱原要怎样见识保和堂和一春堂的水平,中医治病效果相对比较慢,又不好用人实验,至于考理论知识,对于中医名家毫无实际意义。   朱原并没有让大家疑惑多久,很快就公布了答案:“我们就从中医最简单的诊病入手,望闻问切,古代没有仪器都是依靠医生自己的水平,今天我让你们根据病人的特征作出判断什么疾病,保和堂和一春堂各出一人。”   朱原的提议当然没有人反对,相对而言,他还是有点偏袒曹龙的,如果双方出两个人比试,一春堂上场的肯定是曹龙和秦于夏,而保和堂是陈雨轩和凌威,曹龙和对方还有一比。秦于夏可就差远了。   一行人急匆匆走向病房,史长春吩咐住院部医师把病人病历带上,先从普通病房开始。进入房间,朱原指了指床位:“保和堂负责一三五号,一春堂二四六号。”   凌威和曹龙同时在病床边坐下。虽然有点嘈杂,但两人脸色都很平静,拿过病人的手腕,开始细心把脉。朱原的这个方法确实很妙,这里所有病人都有全身检查的记录,每天都在观察,病情住院部医师了如指掌,凌威和曹龙诊断的结果和病历一对照,自然一目了然。   第一百六十三章 辉煌(三)   望闻问切,四种方法是中医诊病的基础,许多典籍中对每种方法都有详细记载,但是运用起来就存乎一心了,一些细微之处全部在于心里体会,一般刚入门的医生,会根据书籍记载的那样按照脉搏的沉浮缓急轻重等变化分析,这样只能是宏观观察,就像知道病人病在肺部,但并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高明一点的就会根据自己感觉判断出是受寒还是淤血,是伤于七情还是六欲。用药自然也不同,普通医师会用传统的小柴胡汤,青龙汤等治疗固定的疾病,有效但往往不除根。高明的医生会用小柴胡方加减,根据病人实际情况添或是减少药物用量。   望闻问切中的望是观察病人的气色等外观变化,比如红色表示上火,青色表示受寒或是有淤血,虚白是脾胃虚弱等,切就是常说的号脉,根据患者脉搏的跳动体会身体内的细微变化。比如脉搏宏大是实证或是发热,脉搏短促而滑会是酒伤了肝。望和切两样都需要病人非常平静,这一点朱原准备的很好,病人都是很安静,没有身体和情绪的大波动。对于诊病的医生要求是心平气和,能够发现细微的变化。   凌威和曹龙无疑都是优秀的医师,两人都是沉稳安定,脸色平静如水,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把完病人两手的脉搏,又看了看舌苔和气色,凌威淡淡说道:“面色苍白,神呆不语,气息低弱,舌质胖嫩,淡红,边有紫斑,苔薄白,脉弦细而虚。气滞血瘀,脑髓空洞,脑部受过外伤留下的后遗症。”   史长春探头看看了住院医师手中的病历,微微笑了笑,上面清晰地写着颅脑外伤后遗症。凌威判断得完全正确,年轻的住院医师惊奇地眨了眨眼,这种病如果问了病人生病的原因很容易发现,因为病人脑部受过很重的伤,关键是朱原只让凌威和曹龙观察,不能询问病史,病人头上戴着帽子,看不出脑部的伤痕,凌威竟然能准确地说出病症。真是有点神奇,不过既然是出类拔萃的中医医师,也不算太奇怪。   那一边,曹龙也对病人给出了一个结论:“舌苔白腻,脉细弦滑,头部有一硬块,不红,无波动,按之坚实,轻微压痛,体倦泛力,胃纳不佳,属于气血瘀滞,痰毒积蓄,脑部有毒疮。”   住院医的病历上清晰地写着,脑偏疽。疽,也就是毒疮的意思。   第一次诊断,两人不相上下,也是面不改色,这才是开始,困难的在后面。两个人同时站起身,转向下一位病人,凝神观察,几分钟后同时报出病情,一个气胸,一个肺部肿瘤。紧接着是下一位。六个病人,每人负责三位,结果都是分毫不差。一行人走向下一个病房的时候,身后两个住院医师小声议论着,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他们第一次见到中医号脉的神奇,竟然不比那些仪器诊断差多少。   中医科主任李青原脸色却是不太好看,因为这种本事,就是他都没有把握,就更不用说手下的那些医生了,不过他们的情况有情可原,现代大医院的中医科经常有的通病,依赖高科技的仪器诊断和化验,反而忽略了自己本身技能的训练。   陈雨轩柳眉微蹙,也暗暗有点吃惊,她吃惊的当然不是凌威和曹龙能够诊断出疾病,而是吃惊于曹龙的进步,不久前他的水平还远远不如凌威,现在竟然可以分庭抗礼,一定下了不少功夫,而且有外力帮助,那个外力说不定就是日本人,他们在培养曹龙和壮大一春堂,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个病房的病人都是肝胆和肠胃方面的疾病,这些疾病相关部位的气色和经脉反应差别极其微小,凌威和曹龙聚精会神,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每人才把三个人诊断完,这一次两人还是诊断得比较准,曹龙错了一点,只是十二指肠和胃部下口的部位少许差别,无伤大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第三个病房的病情诊断更加难了一点,都是手脚骨骼的毛病,而且朱原要求只号脉,别的都不允许,他想尽快分出胜负。可是,这一次还是令他为难,凌威除了骨骼上一些细微的病变,其他都从脉搏上分析出来。而曹龙虽然准确率略微差一点,作为个人的输赢可以下结论,但作为保和堂和一春堂的比试,这点小差别作为保和堂和一春堂胜负的凭证显得单薄了点。   “朱老,您看接下来怎么办?”史长春靠近朱原,小声商量。目光看了看正在医务室歇息的一群人,不要说凌威和曹龙有点累,就是其他人站在一边观看都有点累。只有李清影和另外两位同学满脸兴奋,私下里窃窃私语,今天终于算是开了眼界,学到了许多东西,原来觉得张老师讲得头头是道,医术应该也是一流,现在看来比眼前的两个人差远了,暗暗羡慕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期望,不知拜在他们门下学手艺会是怎样的荣幸。   “一定要分个高下。”朱原神情坚决,就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往无前,盯着史长春说道:“你们医院最出名的是胸外科,心脏病人是不是特别多?”   “是的。”史长春笑了笑:“心脏的病变种类繁多,有动脉硬化,心室肥大,心动过速,、、、、。”   史长春是心脏手术专家,一口气报十几种和心脏有关的疾病。朱原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抬手打断他的话,微笑着说道:“心脏疾病一般都要经过精密的检查才能诊断仔细,这一关应该可以看出他们水平的差异。”   说完,朱原把目光转向大家:“下面,我们到心外科病房,都是心脏疾病,只能根据病人的脉搏来诊病,越详细越好。”   心脏在内部,仅仅凭借着脉搏跳动发现内脏的盛衰完全可以,但要具体到什么病症,绝对是个难题。心脏分为左右心室,左右心房,心肌,动脉血管,静脉血管等,十分复杂,任何一个部位病变都会引起疾病。就算精密仪器想分辨清楚都很难。   大家一时议论纷纷,马长利等中医医师暗暗估计自己的实力在这一关能诊断出多少,结果是自己心中也没底。陈雨轩有点担忧地扫视一眼众人,忽然发现史长春正冲着这边微笑。她立即走过去,低声说道:“史院长,您认为这一场会是什么结果?”   “当然你们胜出,赢定了。”史长春看了看还在议论的其他人,声音肯定之极。   “您对我们为什么这么有信心?”陈雨轩满脸疑惑。   “难道你不知道凌威的来历?”史长春的脸色比起陈雨轩还要惊讶,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见到他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没什么特殊。”陈雨轩思索了一下,有点不解:“他有什么来历?”   “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史长春声音压低了一些:“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心脏病专家,。”   “很厉害吗?”陈雨轩看着凌威,凌威此时正看着窗外的小花园,脸色平静。   “在建宁恐怕只有楚韵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史长春一脸赞赏,听得陈雨轩目瞪口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凌威竟然如此厉害,楚韵现在可是知名的胸外科专家级人物,听史长春的语气似乎凌威比楚韵还要厉害,这怎么可能?   心脏外科的病房在另一栋楼,许多房间,每个房间六个人,朱原铁定了心,就是把所有病人诊断完也要让凌威和曹龙见个高下。但是,他绝对没想到,第一间病房就立即分出了胜负。   按照惯例,曹龙负责一三五号床,凌威负责二四六号床,双方坐定,号脉,时间都很长,细心体会着病人体内的变化。凌威马上就判断出病人心阳虚,属于心慌气短的疾病,在中医直接可以开一些温补元阳,补中益气的方子,但是现在是在比试,曹龙一定也能诊断到如此地步,必须再深入一点,而且朱原要求的说出具体疾病,越详细越好,现在这样模糊的概念不行。   凌威凝神静气,想起阴雨教给自己品尝药物的方法,那是体会药物从入口到体内的变化,是舌头等器官的灵敏感觉,如果从手指上可不可以体会呢?心中一动,慢慢注意着手下的感觉,他放弃了经常用来诊病的腕脉,而是搭在了病人手部的少阴心经上,慢慢体会变化,一种微妙的感觉沿着心经一路上行直到进入胸腔,迷蒙间一个心脏的影像在心中呈现出来,随着注意力的集中,越来越清晰、、、、、,“脉浮,有结代,心血管有血栓。”曹龙诊断的也不是正常中医诊断分阴阳那么简单,直接说出有血栓,仅仅从脉搏上就看出心脏血管里的细微变化,就这一点就见出他的功底,回答得不完全正确,这个病人除了血栓还有左心室肥大,不过曹龙算是过关了,大家一起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这次很奇怪,双目微闭,似乎很迷茫,手指放的部位也不是地方,随意搭在病人的胳膊上。好一会儿,当曹龙诊断下一位病人时,他也一言不发地走向下一位,第一位病人他竟然不说结果。大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讶声,难道他没有诊断出来,第一个就放弃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辉煌(四)   曹龙沉思一会儿,第二位病人的诊断结果也出来:“脉细微,时断时续,心血管狭窄,。”   凌威却依然一副茫然的样子,第二位病人诊断完,还是没有下结论,和曹龙一起走向各自的第三位病人。陈雨轩见他神色迷迷糊糊,似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不重要,着急地想上前提醒,史长春立即抬手阻止,向陈雨轩笑了笑:“没事,他有分寸。”   陈雨轩只好和其他人一起,惴惴不安地看着凌威和曹龙,许久,曹龙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显得几分温文尔雅,缓缓说道:“这位病人脉搏宏大,心脏功能没什么大碍。但是动脉血管有一个小的血管瘤,要做手术。”   曹龙的话音刚落,几位长宁医院的住院部住院医师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曹龙说得不是全对,但也说到了八成,令人赞叹。接下来所有目光都对着凌威,凌威还是在凝眉思索,又过了一会,朱原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凌医生,你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在大家看来,凌威此时再做什么都是多余,朱原问一下也不过是出于礼貌,凌威似乎并没有能诊断出什么,即使诊断出什么,现在再说也已经比曹龙晚了一步,时间是处于下风。   凌威的举动让陈雨轩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竟然还是一脸茫然,看着朱原,疑惑地说道:“您说什么?”   朱原也感到有点好笑,这小子是不是输得糊涂了,摇了摇头,还没有开口,旁边的针灸科主任李青原抢先一步,有点不屑地说道:“朱老先生问你诊断结果怎么样?”   “结果,有,有。”凌威如梦方醒,看了一眼几个病人,又转过脸:“我们到医务室说可以吗,当着病人的面不适宜谈病情。”   “有道理,我们到医务室说话。”史长春立即点头,凌威说的是常识,大家一时光顾着观看曹龙和凌威的出色表现,把常识都忘了,史院长一提醒,立即转身一起回到医务室。   医务室不大,三四张椅子,许多人只好站着。朱原端着一杯茶,但没有喝,望着凌威直接说道:“可以公布你的诊断了吗?”   “可以。”凌威顿了一下,看着住院部医师打开病历,继续说道:“二号病床,动脉血管硬化,需要做搭桥手术,长度五厘米,另外一条静脉有血管瘤。”   说得很具体,连病变部位和手术要进行的方法都很明确,简直就是负责病人的主治医师,令人诧异。大家一起看着住院部医师,那位年轻医师惊讶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凌威诊断完全和病历一模一样。而且治疗方案也和主任医师的一模一样。   “接着说。”朱原来了点兴趣,放下茶杯看着凌威。   “四号病床,心肌肥大,胸膜有肿块,如果不病变可以保守治疗。”凌威说得很轻松,似乎是在内部商量病情,史院长的目光亮了起来,两位看病历的医师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凌威。   凌威眉头皱了皱,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好久没有这样清晰地接触心脏手术病人了,虽然自己没有把手艺丢下,不停地在心中复习,而且现在手感灵敏,做起来只会超过以前。但真正做手术已经是在五年前,有点向往。语气低沉一点,继续说道:“六号床比较麻烦,先天性心脏病,心脏修补,五处已经补好。但是遗漏了一小处,必须立即重新手术。”   “这个、、、、”这次住院医师脸色有点疑惑,看了看史长春欲言又止。史长春笑了笑:“说,没事。”   “这个病人做的确实是心脏修补。”住院医师轻声说道:“手术后康复一直不良好,但没有发现遗漏之处。”   “有。”凌威在一边肯定地说道:“二尖瓣狭窄,手术后缝合的一点漏洞。”   “好,按照凌威说的检查一遍,让李兰峰主任准备第二次手术。”史长春的话果断坚决,两位住院医立即走了出去,脚步匆匆,这位老院长的话在医院绝对权威,而且一向慎重,既然信任凌威,他们就不会怀疑。   一行人重新回到长宁医院会议室,凌威这次赢得漂亮,尤其是心脏疾病的诊断,就像那些病历是他写的一样,准确无比。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预先串通好的,但朱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这些病人都是自己临时选的,凌威的表现令人吃惊,只能归结于他高超的诊断方法。   “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朱原扫视一眼,征求意见。   话音刚落,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发言,会议室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刚进来就大声叫道:“二小姐,来了两位红斑狼疮病人,比较严重,两位老先生让你们立即回去。”   陈雨轩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原来刚才一心看着凌威和曹龙比赛,害怕打扰,关了手机,所以梅花不得不过来通知。她立即站起身,对大家笑了笑:“对不起,我们必须告辞,”   “小姑娘,等一下。”陈雨轩和凌威还没有离开座位,朱原已经站起来,大步走到梅花面前,拉着她的手,呵呵笑着:“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救了我的老战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一点小事,没什么,师傅经常教导我们不论什么情况下,病人第一。”梅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手,瞥了一眼凌威,。   “你师父是谁,陈姑娘吗?”朱原看了看陈雨轩。   “我师父是凌医师。”梅花望着走过来的凌威,向朱原笑了笑,她好像也看出朱原身份特殊,客气地说道:“老先生,我们告辞。”   “好,好,等会我去保和堂表示谢意。”朱原一脸微笑。   许多时候,热闹总是会凑到一起,就在凌威等人要出门的时候,两位年轻医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史院长,快,快。厉副市长在救灾现场忽然昏倒,刚才做了检查,心脏肥大,必须立即手术。”   “心脏手术。”史长春下意识皱了皱眉:“楚韵在外地调研,李兰峰主任在哪?”   “李主任感冒发烧,恐怕不行。”一位年轻医生焦急地说道:“情况很复杂,又是副市长,市里有关领导也来了,要求全力抢救,我们一商量,只有您亲自出马了。”   “只能这样了。”史长春向大家一挥手:“对不起各位,我先离开。”   说完,他立即向外冲,走过凌威身边,微微一愣,紧张的脸色放松了一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凌威,快跟我走。”   “我?”凌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略感诧异。   “当然是你。”史长春一把拉住凌威,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这一下轮到大家诧异了,马长利疑惑地看着陈雨轩:“陈姑娘,凌威会做心脏手术?”   “不知道啊。”陈雨轩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不过史长春院长说他五年前就是心脏专家。”   “你这老板也真奇怪,自己的员工竟然不知道手艺深浅。”白一帆不得不佩服陈雨轩用人的勇气,不知底细也敢信任,笑着说道:“我们到手术室那边瞧瞧。”   史院长走了,保和堂两位也走了,评选优秀中药铺的事只能拉下。几位中医师一窝蜂跟着凌威和史长春向手术室走,他们为有一位能够进行一流心脏手术的同行骄傲。但是曹龙和秦于夏没那份心情,悄悄离开众人,走出医院。   手术室内,厉春柳一动不动躺在台上,史长春听完各种生理特征的汇报,谨慎地拿起刀,打开胸腔,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厉春柳心脏肥大得出奇,根本看不见动脉血管,心脏手术之前,必须把血液接到体外循环,然后完成手术再接回心脏,现在找不到动脉管,就意味着体外循环无法进行,手术也难以继续。   几位年轻医师见老院长束手无策,立即也紧张起来,瞪大着眼一言不发。史长春忽然转过脸看着凌威:“行吗?”   “行。”凌威回答充满自信。   “你来。”史长春毫不犹豫地让到一边。他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信任,就像五年前一样,凌威的眼神稳定沉着。   史长春并没有来得及向其他人介绍凌威,几位医生见老院长让位,感到奇怪,立即有人问:“老院长,这可是大手术。”   “你们给我配合就行了。”史长春无暇多说,语气很快:“学着点,我告诉你们,我们医院当年的第一例心脏移植就是他做的。”   几位医生眼睛立即明亮起来,有点崇拜地看着凌威。凌威却一动不动,把手放在心脏上静静感觉一下,他对自己身体的变化非常满意,刚刚凭手感胜了曹龙,现在又清晰感应到动脉血管的位置。   “准备体外循环。”凌威一边说一边向护士一伸手:“手术刀。”   刀,鲜血。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但每个人都不会感到血腥,因为这是在挽救生命。凌威的脸色平静如水,神情专注。他手下的是厉春柳,一个为国为民现代难得一见的好市长。他相信老天爷会善待好人,他的手感比起五年前还要敏锐,他有信心,手法精准快捷。   四个小时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厉副市长没有一个家属,但是她并不孤单,许多市民自觉赶来,手术室门前的走道上挤满了人,最前面的是马长利,白一帆,还有益仁堂三位年轻医师,陈雨轩回保和堂处理完几个病号,立即又赶了过来,她的身边站着李清影和另外两位同学。所有人都沉默着,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红灯一闪一闪,一种压抑感在缓缓弥漫。   门慢慢打开,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伸着脖子观望。第一个出来的是凌威,满脸疲倦,脸色冷清,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目光扫视一眼大家,缓缓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一缕微笑在嘴边渐渐展开。   走道里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几位中医师冲上前一把抱住凌威,激动地旋转着,凌威闭着眼享受着这种温馨,转着转着,手臂碰到一种致命的柔软部位,不知哪位姑娘竟然抱着他的胳膊,轻轻张开眼,看见了陈雨轩一张娇艳的脸颊,目光闪亮,惊喜中带着崇拜,还有、、、淡淡的娇羞。   第一百六十五章 身世   几天的连绵细雨把夏日的暑气压抑了不少,接下来几天都是艳阳高照,也不觉得一丝烦闷,凌威的心情像天气一样格外愉快。怪病的事处理得非常成功,刚刚在长宁医院让曹龙来个措手不及,还没有等他回去做出反应,孙笑天乘胜追击,扩大影响,对于几百名怪病患者免费治疗。立即引起轰动,短短几天,把一春堂在这方面的贡献彻底掩盖,原来治不好,有关部门还隐瞒实情,以免引起恐慌,现在可以治愈了,迅速大加宣传,报纸电台轮班轰炸,保和堂不上头条也不行。   优秀中药铺的桂冠顺理成章也落到保和堂的头上,生意立即更加兴隆,陈雨轩除了每天坐堂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在和孙笑天一起管理保和堂里外事务,保和堂的招牌越来越响,旗下的小公司规模不断扩展,这是一个经济快速发达的时代,一夜过来,可以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凌威倒不是很忙,每天还是保持两个小时坐堂,都是一些疑难病,他的诊病手法也比较奇怪,除了传统的号脉,还会用手指感应病人经脉的运行,每次治疗一个病人,他会把症状和治疗方法以及根据一起写下来,其他人研究后下次再遇到就会医治,他也就省了一点心,这样,大家的水平不断提高,他倒是越来越清闲。他不在乎别人抢他饭碗,,中医学无止境不说,就算没事做,到大医院他还是响当当的主治医师,史长春请过好几次,让他重返手术台,都被婉言拒绝,凌威认为,好的西医主刀手很多,少一个无所谓,刚刚踏入中医的殿堂,许多神秘东西正吸引着他,欲罢不能。   厉春柳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已经苏醒过来,凌威去看了一次,她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受灾群众,那种下意识的反应绝对不是做着,令凌威眼眶都有点湿润,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有点感叹老天爷的不公,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是无儿无女孤身一人,难道她就是为了群众而生,这样的市长在全国已经很少见了,就像一堆沙粒中的一颗珍珠,闪耀着令人有点心酸的光芒。   从厉春柳身上,凌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自己的授业恩师兰教授,京都医学院的副院长,自己从小就是他带大的,在记忆里,兰教授也是孤身一人,几乎没有离开过医学院,潜心研究医学。凌威就是一直陪着他,很小就接触医术,仅仅十八年就成了一位心脏外科专家,但同时他也失去了同年人的一些快乐,在情感和交往上显得很弱,以至于第一次出远门到了建宁,和可可短时间相处就投入爱河。   随着对社会的了解,凌威对于自己和可可的爱情感觉有点恍惚,尤其是可可消失不见,心中更是迷茫。但是,初恋的刻骨铭心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他现在还想见可可,有生之年一定要问她一句话,爱过吗?   保和堂后院里,花草郁郁葱葱,陈雨轩又做了一个假山和金鱼池,更添雅致,小金鱼在水中游戏者,悠闲自得。凌威伸了伸懒腰,看着金鱼微微发愣。自己和厉春柳一样,孤身一人,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就是兰教授,受伤以后,一直情绪低落,刚刚恢复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寻找可可。现在自己又可以站到手术台上,是应该去见见那位老人了,他的额头一定又添了许多白发。还有祝玉妍,那个温柔的小女孩,自己是不是应该带去让兰教授看看,自己要有一个家了,一个自己一直渴望的温暖的家。   “朱老,您请。”一个清脆矜持的声音响起,陈雨轩快步走进来,远远打着招呼:“凌威,发什么呆,朱老先生光临,还不快点迎接。”   “用不着客气。”朱原爽快地笑着,和陈雨轩一起走过来,还是一身白衬衫军裤,干净利落,神采奕奕。   “朱老。”凌威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前面大厅里有空调,温度适中,陈雨轩穿着西服套裙,显得落落大方,脸上带着微笑:“我让朱老到客厅坐坐,他非要过来见你,院子里空气很热。”   “不要紧,我和凌威单独谈谈。”朱原挥了挥手:“陈姑娘,你到前面忙吧。”   “那我就失陪了。”陈雨轩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了笑,转身莲步款款地离开。   凌威把朱原让到自己的房间,房间还是那样狭小,不过比起以前要干净明亮得多,书籍整齐放在桌上,被褥叠得四四方方,这当然是祝玉妍的功劳。房间里多了两张椅子一个茶几,也是祝玉妍置办的,说是为了招待客人,可惜凌威生性散漫,也没有几个像样的客人,今天才终于派上用场。   “不好意思,房间有点小。”凌威和孙笑天经常相处,客套话也学到不少,倒一杯茶递到朱原面前,笑着说道:“原来陈雨轩让我换到大房间,我看这里很好,就将就了。”   “哈哈,对我的胃口。”朱原哈哈笑了笑:“我是军人出身,简陋惯了,没想到你也不贪图享受,按理说你也算是腰缠万贯,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   “您是节俭,我是没那条件。”凌威自己也坐下,倒了一杯茶:“优秀中药铺的事,多亏朱老帮忙,我们还一直没有表示过感谢呢。”   “那是我份内的事,职责所在,不用客气。”朱原摆了摆手,:“我是专门为你来的。”   “我?”凌威略感疑惑地看着朱原,印象里和这位老人没什么交往,而且在长宁医院评选优秀中药铺的开始他对自己并没有好感。今天忽然造访不知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大事,都是朋友所托。”朱原笑了笑:“第一件你考虑一下,江南医学院院长和我是老朋友,昨天拜访,他提起你,想请你到他们学校教授一些针灸知识,让我带个口信,有时间他自己会过来请你。”   “还有第二件吗?”凌威直接越过江南医学院的问题,想起那个张老师就有点头疼,和他一起教授针灸,实在不舒服。   “第二件你肯定感兴趣。”朱原看出凌威对江南医学院没兴趣,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兰教授你不会陌生吧。”   “您认识兰教授?”凌威惊讶地微微张着嘴,朱原的话确实令他感到意外。   “我们是老朋友了,在他那里我还经常见过你,不过变化太大,一时没有想起来。”朱原目光中露出一丝慈爱:“我在你离开医学院的那年才正式和兰教授成为同事。”   “老人家有许多朋友的,我真还分不清。”凌威不好意思地笑着伸手挠了挠头,似乎回到了少年时在医学院无忧无虑的时光。   “兰教授五年前听说你出了意外,很是伤心。”朱原语气有点萧瑟,一定是想起老教授伤感的面孔。凌威神色变得凝重,低声说道:“他老人家还好吗?”   “不知道?”朱原缓缓摇了摇头,脸色有点迷茫。   “不知道?您和他不是同事吗?”凌威疑惑不解地皱着眉。   “在你出事不久,没有来得及等你的消息,兰教授就出国了,去了埃及,为了探求古埃及木乃伊的医学之谜。”朱原端起茶喝了一口:“可是,他一去就杳无音讯,临别前他专门和我提到过你,他说你不一定会死,至少在龙骨崖不会,这是命里注定。”   “什么意思?”凌威更加诧异,兰教授怎么知道龙骨崖,可是他从未向自己提起过啊。   朱原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似乎在寻找以前的记忆:“兰教授和我提起了你的身世,本来是想在你来建宁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回去后告诉你的,阴差阳错,你偏偏出了意外,老教授只能拜托我,一等就是五年,还好终于见到你了。”   “我的身世?”凌威目光中充满期待,语气急迫,没有谁会面对如此问题而无动于衷,孤儿谁不想知道自己的双亲,哪怕就是不在人世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有一种归根的感觉。   “具体的我也知道得不清楚。”朱原缓缓说道:“兰教授只说你来自龙骨崖,是他捡到的,所以你在龙骨崖出事,兰教授说你和那里有缘。当年他听说龙骨崖有一个神秘的家族,医术高明,就去探访,但没有结果,在下山的小路上见到了你,你的医学天赋让兰教授联想到了那个神秘家族,你和那个家族一定有关。”   “神秘家族?”凌威忽然想到了那个教授自己医术的云姨,难道自己真的和龙骨崖有扯不断的关系,他有一种探求真相的冲动,可是云姨让自己永远不要再回去,为什么?   “兰教授的住处有一个书房,他说有一些东西留给你,你有时间去看看。”朱原掏出一串钥匙,轻轻放到桌上:“那个书房你是知道,本来这次见不到你我回去准备处理掉,为你留着吧。”   凌威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龙骨崖,自己在那里几年,一直躺在床上,竟然记忆一片模糊。朱原见凌威心不在焉,起身告辞,凌威把他送出门,站在院子里呆呆发愣。   从童年到少年凌威的记忆都是在京都医学院,从墙边的小草到操场上的秋千,从教室的阳台到古老的钟楼,从第一次手术到独立成为主刀手。所有的记忆都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教授联系在一起,现在老教授走了,龙骨崖回不去,身世之谜一时只能放下。   凌威忽然有一种孤单感,需要一种依靠,脑海中出现了祝玉妍温柔的笑脸,心中一阵温馨。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家了,安心研究自己喜欢的医学。钱财是绝对没问题,以后就过着游山玩水,行医治病,神仙般的生活。   凌威的心中,一切变得很美好,而且顺理成章,然而,世上的事谁也无法真正预料。凌威注定不得安宁,因为,我们的故事从这里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六十六章 爱心不死(一)   建宁和许多江南城市一样,四周风景秀丽,山水相依。西山就是旅游的胜地,建宁市最大的公园,动物园,就坐落在山脚下。山上还有一座庙宇,灵韵寺。寺名很雅,环境也很雅,依山而建,面对太湖,绿树环抱,太平盛世,烧香祈福的人多了点,香火旺盛,远远可以听见里面僧侣们梵唱的声音。   上午七八点钟的阳光还不是太强烈,许多游玩的人早早赶到风景区,四处游荡,小孩在吃着零食,欢快地奔跑。大人们举着相机抓拍着风景;一些老外晃动着笨大的身躯,走来走去;三五情侣依偎着窃窃私语;还有旅游的团队在导游小旗子的带领下,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就像一道道风景。,凌威身穿白色丝绸短袖衫,戴着淡黄色遮阳帽,悠闲地在人群中游走着,看看池塘中的荷花,,望望河中游动的画舫,怡然自得。他原本是和祝玉妍约好,小姑娘忙着儿童基金的事,临时变卦,只好一个人过来,他生性散漫,这样无拘无束倒也自在。   公园门前广场上除了停车的地方,其他地方一溜边摆着许多小摊位,有一些小零食,纪念品,玉器,中国结等,凌威好奇地一路望过去,心情愉快,看着什么都顺眼。   几位小姑娘操着扬州口音,在摊位前向客人介绍产品,面前长长的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有猴子,狗熊,洋娃娃,马,鸡,鸭,鹅等,都是十分可爱。   两位身穿丝绸长裙的女孩站在摊位前,姿态很矜持,但是看到一个大洋娃娃的时候,一个女孩忍不住伸手抱了起来,手掌在绒毛上轻轻抚摸,那种高贵的姿态和小女儿的娇羞很不协调。凌威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听到笑声,两位女孩一起转过脸,凌威和对方同时惊叫了一声,凌威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苦笑,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叶小曼和程怡然,两个人换了服装,多了一丝女子的妩媚。   “你、、、”叶小曼瞪了凌威一眼,抬手把洋娃娃仍在摊位上,转身和程怡然一言不发地向远处走去。凌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叶小曼好像就是对头,习惯了这种场面,笑了一下,信步向公园内走去。   公园里虽然很好玩,但是一个人玩还真不是太适合,凌威转了转,在动物园观赏一会猴子戏耍,兴致索然,返回公园大门外,看了看渐渐爬上中天的太阳,向一个山坡走去。   山坡上一条几米宽的石板路一直向上,许多人上上下下,不太拥挤但也不算稀疏,几位乞丐衣衫褴褛,瘫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个破旧的瓷碗。这样的乞丐全国各地都有,真假难辨,许多人都见惯了,看都不看一眼就越了过去。凌威掏出几张钞票,一一分发。他一部分是有同情心,还有一部分觉得既然这条道通向灵韵寺,烧香拜佛自然要一片诚心,无论行乞者是真是假,自己的心总是有了。   寺庙的大门庄严肃穆,凌威有一种虔诚的凝重感,买了一把香,走进山门,来到大殿前面的院子里,一个巨大的香炉冒着青烟,凌威把香点燃,双手合在一起,在大香炉前虔诚地拜了拜,把香扔进香炉,看了一会,信步走向大殿,大殿门口摆着一个长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僧人端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摆着纸和笔,这是记录每天捐献善款人的名单。见凌威过来,老僧人抬手行礼,凌威掏出钱刚要捐献,眼睛瞄了一下花名册,一个名字呈现在眼前,叶小曼,五百。这小丫头真够大方的,来上柱香就五百,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不管他,非要超过不可。   凌威迅速掏了掏口袋,加在一起是一千,轻轻放在桌上,老僧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在这里捐献钱财多的一般都是老香客或者为病人求保佑的,像凌威这样随随便便游玩的一次捐一千还比较少见,不过现在有钱的年轻人富二代三代的多,偶尔发发神经也不奇怪。   看着老僧人工工整整地写下名字,凌威转身缓缓走进大殿,巨大的佛像带着看破红尘的微笑,令人有一种情不自禁顶礼膜拜的感觉。凌威整了整衣衫,膝盖微曲,在佛像前软软的垫子上跪下,双手着地,磕了几个头,然后闭上眼,默默祈祷。   庙宇的气氛总是让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凌威想起了许多人,他在为他们祈福,用他那一颗胸怀病患的仁心。兰教授,祝玉妍,陈雨轩,龙骨崖的云姨等人,保佑他们平安幸福。还有,凌威心中忽然闪过一张温柔的笑脸,可可,那个在自己生命占有很重分量的女孩,这次为她祈福,祝愿她幸福,以后或许就再也不应该想她了,自己已经有了祝玉妍,一个温柔的女孩,自己会像呵护可靠一样呵护她,珍惜现在拥有的温馨。   可是,心中为何隐隐作痛,那一种割不断的感觉忽然在身边升起,似乎可可就在附近,两颗心再次靠近,靠近,难道是老天爷被感动,让自己有了一种重温旧梦的幻觉,还是可可也在思念着自己。   是的,一定是,凌威清晰记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两颗心的碰撞,那种如水般淹没天地的温柔只有两个人才能体会到,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也正是哪种感觉支撑着他一直寻找可可,惦记着她梦想着她。原本以为被祝玉妍渐渐代替,会慢慢淡忘。然而此时此刻那种感觉忽然从心中涌起,而且不是自己孤单的思念,而是一种两颗心相互牵挂,相互依偎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才能有。   她一定就在身边,凌威心中一阵颤抖,喜悦到极点的颤抖,体会着那种魂思梦绕初恋情人靠近的感觉,他不敢转头寻找,害怕这种美梦会破碎,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很痛,不是在梦里,一定不是。   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位女子跪倒在身边不远处的另一个垫子上,四肢落地,最虔诚的跪拜方式,动作凝重肃穆,清丽的身影上都能让人感觉到她在为一个人祈祷,而那个人,凌威已经感觉到了,一定是自己,绝对是,那颗虔诚的心是可可的,无论她的身影如何变化,那颗心没有变,凌威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一阵狂喜,凌威侧过脸,张大嘴刚要叫一声,可可。那女孩也感觉到什么,同时转过脸,凌威的声音立即停住了,嘴巴僵硬地张着,一脸惊诧、、、、、   第一百六十七章 爱心不死(二)   烧香礼佛是中国许多地方的习俗,求个平安或者为病人祈福,一般年轻人倒是不太相信,现在的男男女女都是注重实际的物质生活,灯红柳绿掩盖了佛像的慈颜,摇滚乐街舞拉丁舞的节奏淹没了明月清风般的低吟浅唱,于是变得越来越烦躁,越来越疯狂。   当然,也有不少另类一点的,淡泊名利,一心礼佛,这种人往往也是有点极端。抱着一丝看破红尘的固执。   叶小曼属于更另类,她拥有自己双手创造的财富,却并不挥霍无度,生活里反而恬静自然,对佛教虔诚却不固执。先天性心脏病让她不断在死亡线上挣扎,对于看破生死的人来说世上几乎没有任何吸引了。她经常来庙里为自己和家人祈福,不是祈求生意兴隆家财万贯,而只是小小的平安,只有她这样的人,才知道平安多么可贵。   心脏移植后,她的祈福又多了一项,就是为那个叫可可的女孩保佑,保佑她在天堂里快乐,是她赋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让她可以快快乐乐地享受人生,甚至于、、、爱情。   以前,叶小曼对于感情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很理智,如果一个男孩爱上自己的人而不是万贯家财,那么自己一旦早早撒手尘寰,就会给心爱的人留下永久的伤痛,如果对方爱上的只是万贯家财,自己又何必要那点虚荣,不如安安静静走过短暂的一生。   换了心脏以后,随着身体越来越强壮,心中渐渐渴望着朦胧的感情,不知是缺乏经验还是其他原因,面对上层社会的才子俊男偏偏感觉不到一点心动,内心深处感情的大门很难打开,但也不是不想打开,总觉得没有那个钥匙。   夏侯公子的感情固执而坚决,叶小曼很明了,也很感动,但感动不代表就要终身相许,她理智地保持着距离。夏侯公子并不灰心,锲而不舍,终于在最近把叶小曼的心扉打开了一点,可以共进晚餐,偶尔在卡拉ok放松一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叶小曼也是出于很理智的分析,无论从人才还是家势,夏侯公子配自己都是最佳,就像谈生意一样,权衡利弊,慢慢学着接受着夏侯公子,毕竟是青春男女,有着热血的冲动,天然的吸引力无可避免。夏侯公子更是形影不离,经常跟在叶小曼身后,不失时机地为佳人效劳。   不过有一个地方夏侯公子是绝对不会打扰叶小曼,那就是烧香拜佛,叶小曼虔诚得出奇,进入庙宇就会一脸凝重,就连一向冷艳坚强的程怡然都难以承受叶小曼身上的压抑感,悄悄躲到一边。   这是手术以来第二十次为那个叫可可的女孩祈祷,如果发展顺利,自己有朝一日就会嫁给夏侯公子,一同嫁过去的还有那个女孩的心,应该在佛前告诉她一声。   叶小曼心无旁骛,进了大殿直愣愣看着佛像,忽然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拜服在地。难道那个女孩真的知道了,是高兴还是哀伤,叶小曼分不清,只是心在一阵阵颤抖,似乎渴望着什么,而那件东西就近在咫尺。是的,很近很近。叶小曼下意识转过脸,没有看见想要的东西,而是看到了凌威张大嘴巴满脸惊讶的脸颊。   现实和心中的感觉差距太大,两个人心中的那种颤抖立即荡然无存,同时惊叫一声:“怎么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凌威苦笑了一下,他原本对叶小曼并无恶感,也谈不上太大的好感,两个人接触过不止一次,都是有点磕磕绊绊。他认为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根本用不着多想。但是,没想到对可可那种魂思梦牵的感觉会落在叶小曼身上,就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有一种美好的东西被破坏的感觉,一阵反感。   叶小曼的感觉和凌威差不多,似乎童年的一个小玩具被抢走了,隐隐有点愤怒,毫不客气地对凌威大声叫道:“什么冤家路窄,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啊。”   “彼此彼此。”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对叶小曼置之不理,懒得和她理论。   “我们出去说。”叶小曼看了一下佛像,指了指门外,一个诚心礼佛的人是不能在佛前大声喧哗的,何况是相互指责和争吵。   “有什么话,说吧。”出了大殿,凌威双手抱在胸前,面色平静地看着叶小曼,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你说,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叶小曼毫不客气地瞪着凌威,眼睛瞪得很大,咄咄逼人。   “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凌威有点莫名其妙,今天遇到叶小曼两次自己都感到意外。   许多香客围过来,好奇地看着两个人争吵,凌威脸色略显无奈,棱角分明的脸颊,剑眉朗目,短短的胡须,显得有点飘逸,很普通的打扮但透露着一种坚挺和硬朗。叶小曼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清丽如画,气质高雅,虽然在发怒也有一股令人不可小视的气势。一个柔中带刚,一个刚中带柔,两人都是互不相让的神情。   “我看你就是故意,一早在公园门口见过一次,现在又见了,怎么会那么巧。”叶小曼扫视一眼围观的人,语气放低了一些,大庭广众发火实在有**份,但还是有点心有不甘,偏偏保镖和程怡然都在山门外候着,自己说进来一会就出去的。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凌威向围观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慢慢散去,有几个人小声嘀咕:“原来是小两口吵架。”   声音不高,但叶小曼还是听见了,脸色红了红,略显焦急:“谁,谁和他、、、、、”   “小曼,怎么啦?”夏侯公子从山门外快步走过来,停在叶小曼面前,面带温和的微笑。   叶小曼见来了救兵,立即指着凌威:“他欺负我。”   “谁?”夏侯公子语气一寒,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欺负自己喜欢的叶小曼,不要说叶家地位显赫,就是凭他夏侯公子跺一脚建宁都震动的气势,谁招惹简直就是活腻了。   夏侯公子转过脸,准备看看何许人物,入目是一张带着微笑的面孔,短短的胡须十分醒目,他不由得微微一怔,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有点勉强:“凌医生,怎么是你?”   对于软硬不吃的凌威他倒还真是有点头疼,不仅凌威身手有两下,而且最近在建宁中医界声名鹊起,许多媒体都在关注,还有一些市里省里的领导找他看病,对付他似乎有点麻烦。   “夏侯公子,幸会。”凌威打了声招呼,既然来了其他人,他的情绪也缓和下来,微微笑了笑。   “误会,一定是误会。”夏侯公子心眼一动,立即知道怎么招呼,笑着对叶小曼说道:“小曼,凌医生是保和堂的大股东,马上又是永春岛的乘龙快婿,将来也会是建宁的一个大人物,我们以后还要与他多多合作。”   夏侯公子分析得很透切,生意场上没有敌人只有利益,凌威在建宁的气势让他看到了一种淡淡压抑,这种人要么除掉,要么合作。他和叶小曼说话用我们这个词,下意识已经看成是一家人。但叶小曼对于他的话却一点也不买账,神情还是非常不悦,轻轻哼了一声:“想和我们合作,他这辈子别想。”   “不好意思,我也没兴趣和你合作。”凌威淡淡回敬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你别得意,给我站住。”叶小曼似乎心有不甘,紧追几步,跟在凌威身边,大声说道:“你别忘了,你再有钱也欠我一个人情,你答应的。”   “就是犀牛角的事吧,我会记得的。”凌威侧脸看了叶小曼一眼。   山门外,程怡然和许多手下正站在树荫里等候,见凌威和叶小曼一前一后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争论着什么,立即围过来,程怡然关心地说道:“小姐,什么事?”   叶小曼见到一群手下,立即恢复矜持端庄的样子,面色冷清,淡淡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和凌医生说两句话。”   凌威脚步毫不停留,一直沿着山坡上的小道向山下走去。程怡然看着凌威的背影,柳眉微蹙:“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善,到哪都见到他。”   “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收拾他。”叶小曼的语气很淡,有一股倔劲。   “是否要我的手下弟兄给你出出气。”夏侯公子赶过来,恰好听到叶小曼的话,立即表示赞同,一副为佳人效劳的语气,眼中闪动着一丝寒光。如果叶小曼愿意,凌威就算是一根硬骨头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啃一下。虽然他一向处事温和,但耍起手段不会比其他人差,而且会更狠,因为他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把保和堂拆了也不会手软。   “谁让你插手了,我的事自会处理。”叶小曼柳眉皱了皱,看着夏侯公子。眼光很平静,又补充了一句:“尤其凌威的事,不仅是你,任何人都不能插手,我就不相信对付不了他。”   夏侯公子微笑着点头答应,但是心中忽然感到很不舒服,叶小曼对着自己虽然笑得温和,但是他总觉得太冷静,还不如刚才对着凌威那样大发雷霆来得可爱。自己已经做得尽善尽美,为何还是没有让叶小曼有所感动。按照目前的趋势,叶小曼归于自己是毫无疑问的,关键是这是自己想要的吗,就像买卖一个商品,叶小曼和自己都觉得合适,然后签字,成交。做了十几年生意,第一次觉得这种方法有点乏味。   凌威,是的,那个凌威,虽然不能构成威胁,夏侯公子还是觉得有点不满,或者是嫉妒,看来就算叶小曼不愿意,自己也要暗地里给他点颜色,解解心中的闷气。   夏侯公子跟在叶小曼身边,望着凌威远去的方向,脸上带着微笑,拳头却紧紧攥了起来,越攥越紧、、、、、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爱心不死(三)   凌威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饭馆里吃了点蛋炒饭,味道一般,但他在饮食上不挑剔,而且心情不太好,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完,一个人信步游走,本来想回保和堂,但心情还是忧闷,沿着一条小道向无人的僻静处走去。   在灵韵寺佛像前,那种见到可可的极端喜悦被叶小曼出现的极端失落所代替,大起大落之下,和叶小曼争执几句,心情一直难以平静。漫步进入后山,四周一片翠绿,心情略微舒展,干脆一个人爬上半山腰,坐在一棵树下极目远眺,远处湖光山色在阳光下分外迷人,一阵凉风吹过,身边不远处一片竹林发出沙沙清响,在寂静的山野听起来非常悦耳,凌威斜倚在一块石头上,闭上双目,慢慢享受天地请宁的感觉。在这一刹那,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彻底的放松,一股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心情一好,连梦都是美好,迷蒙中凌威乘坐着一艘画舫,迎着凉爽的风,在太湖山水间缓缓游走,身边站着一位温柔的姑娘,那种温柔和天地山水融为一体,同时包围着凌威,这就是幸福吧,湖水清澈,山野朦胧,身边的姑娘轻轻哼着一首歌,一首可可爱唱的歌,太湖美,歌声渺渺,四处飘荡,点缀得四野如诗如画。凌威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和可可一起漫游太湖,没有发生龙骨崖的噩梦,没有棒打鸳鸯劳燕双飞的痛苦,一切是那么美好、、、、侧转脸,凌威想看看可可娇柔的脸颊,猛然从梦中醒来,没有歌声只有竹涛阵阵,也没有梦中的女孩,只有阳光从树叶间落下点点金色,洒落在身边。   带着一丝迷茫,站起身,游目四顾,远远看见山下靠近湖边的一个地方有许多人,排着两个长队,那边好像是一个大的别墅,十分僻静,多了一群人看起来有点抢眼,凌威忍不住有点好奇,走下山沿着一条有点荒芜的小道走过去。   别墅建在一处开阔地,规模很大,四周的墙头爬满爬山虎,一片翠绿,大门宽阔庄严不失*精致。两扇朱红的大门紧闭着,一条宽阔的水泥路从凌威过来的相反方向延伸出去。   队伍里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夏装虽然简单,但看起来都是精心准备过,合适得体。好像已经站了很久,额头都有点点汗水,但没有一个人离开,都打起精神挺立着。   凌威看了看都默不吱声的一群人和紧闭的大门,略感奇怪,但却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解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不太喜欢多事,好奇但不追问。   “凌大哥,凌大哥。”一个年轻人忽然叫着跑过来,身材中等,头发中分,油光滑亮。不认识,凌威迟疑地说道:“你是、、、、、”   “我叫甄天成,韩大哥手下的,我见过你。”青年说话很利索:“韩大哥常说你心好,乐于助人。”   “有什么事,尽管说。”凌威从甄天成的笑容和语气里立即发现对方的意图,开门见山。   “凌大哥真是明察秋毫。”甄天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点小事,我想请你帮我排一会队伍,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你先告诉我排队干什么?”凌威转身瞄了一眼那群人。   “是这么回事。”甄天成把凌威拉到一颗大树下,站到树荫里,小声说道:“这家招聘两个特级护理,我们这三十几人是经过很长时间赛选的,今天通知最后选拔,大家来的都很早,谁都想表现一下自己,而且排在前面最先接受考核有利一点。”   “怎么不让你们到里面等,大太阳晒着,多难受。”凌威眯着眼望着天空的骄阳,下午两点多种,正是温度最高的时候,太阳看起来像一个炙热刺眼的大火球。   “也许是在考验我们的耐力。”甄天成指了指队伍:“我在左边第七个,以前考核都是一个一个来,估计今天也是,第一个进去你就给我打电话,来得及,要是发什么考核的试卷之类的,你先替我拿着。”   “这样不好吧,冒名顶替排队,大家会有意见。”凌威迟疑了一下,实在不愿意在太阳下晒着。   “没事的,就一会,我马上来。拜托凌大哥,就算我求你了,这一家年薪可是三十万。”甄天成不容分说拉着凌威就塞进了队伍,交给凌威一张名片,转身向远处急匆匆跑去,看来真的有急事。   闲着也是没事,站就站一会吧,就算助人为乐,韩震天的手下,帮一帮也不要紧。凌威随意站在队伍里,拉了拉帽檐,低头看着甄天成的名片,这小子,还写着什么公司经理,一个经理到这里应聘什么护理,岂不是瞎扯。   “还有请人排队的,甄天成也太没有诚意了,就等待这点时间都不耐烦。”旁边有女孩窃窃私语,凌威不感兴趣,继续无聊地翻看名片。   “要是等会甄天成来不及赶回来,会不会这人也顶替他进去应聘。”另一个女孩语气有点担心。   对面队伍里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声音不脆但很柔和:“你们什么眼光,我们都是精挑细选的,如果谁冒名进去,别说水平无法相提并论,就是相貌也过不了关,听说这家小姐可是爱干净,见到留胡子的就生气。”   凌威下意识摸了摸胡须,当然知道她们说的就是自己,好奇地抬头看了看最后说话的女孩,身材中等,稍稍有点胖但曲线很好,有成熟的风韵。黑亮的秀发拉得笔直,鹅蛋脸,淡扫蛾眉,眼睛不大但很迷人,脸颊的线条看上去带着一点泼辣。她也正好看着凌威,四目相对,眼睛瞪了瞪,语气挑衅:“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姑娘说得不错。”凌威手掌依然摩挲着下巴的胡须,微微笑着:“不过许多事也不能绝对,我要参加说不定也能被录取。”   “你也没多大自信。”女孩撇了撇嘴:“等会要是甄天成赶不回来,你就代替他和我们一起进去。”   说完,女孩又扫视一眼大家:“我有言在先,大家都不允许说破,知道吗。”   五六个女孩一起笑着答应,唧唧咋咋议论,站了好长时间有点乏味,难得有人开心一下,今天选拔的是一男一女,凌威无论怎样和她们女孩子没关系,乐得看热闹。至于男选手也没把相貌不太突出还留着胡须的凌威放在眼里,许多人还想在女孩子面前显示一下大度,立即都毫不在乎地纷纷答应,还有人开玩笑地对着凌威叫道:“哥们,加油,你没有经过选拔,又没准备,临时被抓来充数,要是能被选上我们大家也无话可说。”   “那么,我就试试?”凌威扫视一眼,微微笑着,带着一点调侃。   “你是不是不敢?”鹅蛋脸女孩瞥了瞥凌威。   “谁说我不敢。”凌威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想拿我开心,没门,看着女孩说道:“不过我是帮助甄天成排个队而已,等会他来了我就走,懒得陪你们玩。”   “切。”几个女孩同时发出不屑的声音。   凌威转过脸望着山上的竹林,对她们置之不理,和女孩子斗嘴,凌威一向不较真,都是谦让一点,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叶小曼,两人见面总是没来由地发火。   见凌威忽然偃旗息鼓,大家立即趣味索然,不过气氛比凌威刚刚过来的时候要活跃几分,有男有女开始谈笑风生起来。过了一会儿,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一位青年大步走出来,扫视一眼众人:“各位久等,今天外面天热,就不用一个一个轮流考核,大家跟我一起进去吧。”   事情出乎意料,不是像甄天成说的那样逐一考核,如果自己现在退出,甄天成一定没有任何希望,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他慢慢退到最后,拿出手机拨通,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凌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个甄天成,关键时候掉链子,但愿他能及时赶过来。稍着犹豫,,凌威跟在众人后面,最后一个慢慢走进大门。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爱心不死(四)   凌威等人进入大门,一位中年人立即把门缓缓关上,只剩最后一点缝隙,甄天成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声叫道:“等一下,等一下。”   中年人探出脑袋:“年轻人,什么事?”   “我是来应聘的,刚才有事离开一下,不好意思。”甄天成满脸赔笑。   “那你就不用进来了,刚才就是考验你们的耐力,不管什么原因,只能说你不走运,”中年人语气温和,但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上面说了,开门以后,不在场的或者躲到树荫里的一律不录用。”   甄天成懊恼地看着手中的手机,一脸哭笑不得,这两天忘记充电,关键时刻竟然自动关机,真算晦气到家了。   进入大门是一个宽阔的走道,两边是草坪,还有一个运动场,几辆轿车停在一旁,其中有一辆加长豪华轿车,有点眼熟,但凌威对这些奢侈品没多大兴趣,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现在交通工具日新月异,各种轿车满街跑,不眼熟才是奇怪。   一幢二层小楼在进门不远处,白墙红瓦,简洁大方,一些青年人在门前进进出出,似乎住的都是保安一类的人员,领头的青年和一些人远远打着招呼,带着一行人一直向里走,进入一栋别墅。   别墅占地有几千平方,很长,就像一堵高的城墙横在面前,四层楼,中西结合的现代化构建方式,古朴大气的整体,小巧精致的局部变化,浑然一体,红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别墅正中一个走道穿过,一眼望去,隐约可见后面的假山和池塘。   一行人上了二楼,进入一个大厅,很宽广,窗子宽大显得光线充足,墙壁洁白光亮,枣红色木地板,顶部两盏水晶灯虽然没有开看起来也是晶莹明亮,在夏日中平添一丝清凉。整幢楼房可能用的是中央空调,温度感觉如春天般宜人。四周摆着一些健身器材。一些沙发和桌子放在大厅的一角,和健身器材很不协调,显然是临时加上去的。   三十人落座,领着他们进来的青年立即退了出去,大家一起打量着四周,有点拘谨,都不言语。凌威倚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上一个个椭圆形图案,眼角瞥见那个有点泼辣样的鹅蛋脸姑娘正看着自己,干脆缓缓闭上眼,置之不理,那姑娘似乎感觉到凌威的不在乎,从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   过了五六分钟,几位姑娘身穿粉红衣裙走了进来,提着茶壶,给大家一一倒茶。一位瓜子脸嘴唇薄薄的女子,秀发盘在脑后,略显高贵大方,似乎是她们的头,向大伙温和地笑了笑:“对不起各位,要文字考核的试卷还没有拿来,还要稍等一会。”   语气客套,但女孩神情有一种自然的优越感,似乎在这一家做服务的人员也是高人一等,凌威不由得摇了摇头,在他眼里,人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因为,谁都免不了生老病死,老天爷不会因为你很有钱就不让你生病,相反,有钱人挥霍无度疾病反而会很多。   领头的女孩感觉很敏锐,其他人恭恭敬敬她毫不在意,偏偏凌威的举动立即引起她注目,瞄了凌威一眼,柳眉微微蹙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号码:“王叔吗,小姐要的材料怎么还没到,你们怎么办事的。”   “对不起,卫姑娘。”手机里面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打印机出了点问题,刚刚完成。”   “立即跑步送过来,要快。”女孩声音快捷而不容置疑,没有等到对方回话,手指一按关了手机。   又有两位中年人走进来,一胖一瘦,进门先和那位领头的姑娘打了声招呼,姑娘面向大家,声音高低适中:“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叫卫玲,这位胖一点的是许祝元许叔,瘦一点的是贾逢春贾叔,我们三人对各位进行最后的选择。”   “卫姑娘,贾叔,许叔。”大家纷纷站起来打着招呼,凌威也含糊敷衍着,心中快速思考是不是有必要再帮着甄天成继续考核下去,既然进来了,还没开始就放弃未免为时过早,假如甄天成及时赶来岂不是对不起他,先应付再说。   客套声中,那两位中年人明显对卫玲很客气,似乎他们还要听这个丫头的。来选拔的女孩有人嘀咕:“怪不得说这里小姐当家,原来是真的,果然女人地位高一点。”   “你们嘀咕什么?”卫玲的听觉出奇的厉害,瞄了两个低声议论的姑娘一眼,大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鉴于各位在选拔的时候表现都很出色,小姐临时决定多选拔两位,变成两男两女,至于薪水还是不变。”   “太好了,人群中响起兴奋的低低议论声,凌威可以理解大家的喜悦,多了两个人就多了很大机会,年薪三十万可比一般白领还要白领。   卫玲见到一群人喜笑颜开,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就像一位富人向穷人施舍钱财那样矜持,她弯腰从一张沙发后面拿出一打硬纸片做的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数字,一到三十,她把牌子晃了晃:“各位,你们马上把牌子挂在胸前,我们打分的时候只看牌不看人,明白吗?”   “明白。”一群人齐声答应,卫玲开始读牌子上的姓名:“李玉,郑小妹,、、、、、”   每个人都走过去接过牌子很端正地挂在面前,凌威是七号,当然姓名就叫甄天成,其他人也不说破,反而有点看热闹的感觉,卫玲见凌威伸手拿牌,看了看他下颌的胡须,柳眉皱了一下,有点疑惑,似乎是在说这家伙怎么进来的。   凌威从卫玲的口中知道那个鹅蛋脸姑娘叫季丽晴,卫玲还特意夸了一句,似乎成绩在这些人里面最好,怪不得有点傲气,在门外公然叫板,原来有实力。   牌子很大,凌威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牌子根本不是给眼前的几个评委来看的,卫玲和另外两个中年人也不太像评委,很可能有闭路电视监控,这些号码牌肯定是让其他人看的,那些人才是主角。他下意识四处寻找,一无所获,事实上这样一个豪华别墅的监控设施如果让凌威发现那才是个大笑话。   凌威等人挂好牌子焦急等待卫玲宣布如何选拔的时候,三楼一个房间内,五六个人坐在一个大屏幕前,注视着画面,里面呈现出凌威等人的一举一动。   “张老,你对这些人第一印象如何。”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侧脸看着几个人正中间的一位老人,语气恭敬,老人六十多岁年纪,鬓角花白,眼神光亮,脸颊稍瘦,显得精神矍铄,呵呵笑了两声:“你吕经理选出来的人才当然是一流,我们今天要选拔的就是精英了。”   “张老过奖,您在董事长身边二十几年,这护理的人才选拔还是您说了算,您在这一方面眼光可是比我们高明百倍。”吕经理有点拍马屁地笑了笑。这位老人在公司地位不是很高,但他是董事长的私人护理医生,算得上是朋友,说话可是举足轻重很有分量。   “吕经理客气了。”姓张的老人一边说一边看着屏幕,忽然指了指凌威,语气疑惑:“这个人看气质还算可以,人也算是有几分英俊,但他那胡须可是小姐不喜欢的,你们怎么让他进来了,是不是最近刚长的胡须。”   “这个人、、、、”吕经理也认真注视一眼,眉头略皱:“好像没印象,怎么回事,小马,拿档案看看。”   一位青年人立即翻开手中的档案,轻声说道:“七号,姓名甄天成,籍贯建宁,职业、、、、、”   “等一下,我记得甄天成不是这个样子。”吕经理忽然叫起来,小马立即翻开相片,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凌威,不用分析,凌威和甄天成相貌出入太大,绝对是冒名顶替。   “岂有此理。在我们这里竟然敢玩手段,是不是活腻歪了。”旁边一个头很大的中年人猛然站起来,个字显得很魁梧,声音洪亮:“我现在就去把这小子扔出去。”   第一百七十章 爱心不死(五)   “夏奎,你嚷嚷什么?”一个清脆冷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几个人立即站起身,纷纷打招呼:“小姐。”   一身淡紫色长裙,秀发披洒,叶小曼神态高雅地出现在门口,身边是一身黑色套装的程怡然。两个人刚回来休息一下,从窗子里远远看见一行人进来,讯问了一下卫玲才知道今天是招聘护理的最后选拔,就随便过来看看,选拔的护理是为了照顾叶小曼和她爷爷,虽然下属办事让她们很放心,但还是免不了有点关切。   刚靠近门口就听到夏奎的大嗓门,程怡然立即叫了一句。叶小曼不太喜欢吵吵嚷嚷,柳眉微蹙随意在沙发上坐下,淡淡说道:“出什么事了,夏奎好像火气不小。”   “小姐。是这么回事。”夏奎声音温和下来,很谨慎:“有人冒名顶替过来应聘,我打算把他赶出去。”   “应该。”程怡然立即说了一句:“欺骗到铭宇集团的头上,给点颜色给他瞧瞧,看以后谁还敢在我们面前弄虚作假。”   “等等。”夏奎刚要转身出去,叶小曼忽然叫了一句,声音不是像平时的淡漠,竟然有一丝惊讶和兴奋:“留下来看看,既然来了也许有一点能耐。”   “小姐,这、、、、、”夏奎为难地张了张嘴。这种事以前叶小曼处理起来都是干脆利落,不留余地,怎么忽然变得犹豫起来,令他不解。   程怡然也感到奇怪,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人,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夏奎,就按小姐吩咐的办。”   “把卫玲叫上来。”叶小曼轻轻倚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凌威焦急地拿出手机看了看,下午三点,他有点着急,又拨了一下甄天成的号码,还是关机,只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美女图案微微发愣,这手机是陈雨轩最近刚买的,说是联系方便,今天第一次和甄天成使用就很不方便,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很尴尬,心中感觉有点好笑。   还好,没有让他再等待多久,卫玲走出去一会和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起进来,那老人可能就是卫玲开始打电话的王叔,手里拿着一打纸和笔,满脸是汗,似乎真的是快步跑过来的,气喘吁吁,连声说着:“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   “王叔,快点把试题发给大家。”卫玲挥了挥手,接着说道:“各位,今天的试题上一律写上那个自己的号码,只凭号码录取,无论是谁,哪怕你们是冒名顶替也可以录取,但是有一条,我们小姐说了,要是进来不认真参加选拔,就是拿我们公司的声誉开心,希望各位慎重,要尊重别人。”   卫玲的话说得让许多人都是莫名其妙,凌威却隐隐感觉似乎就是冲着自己,如果退出或者交白卷就算是有点儿戏了,人家辛苦选拔,似乎真的有点不够尊重,那么就先应付吧,反正应该有好几关,想录取不容易,想落选还不简单,变现差一点就行了,何况都是建宁市上万人中选出来的人才,自己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主意拿定,凌威在试题上方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七号,然后开始答题,题目出乎他的意料,多数是医学常识和护理知识,要说难一点的就是心脏构造和各种功能,但难也是相对其他人而言,他是心脏专家级别的人物,都是选择题,随便用笔钩钩也错不了多少。   十几分钟过后,凌威已经做完一大半。旁边的那位王叔忽然低低叫了一声:“快,我的头有点晕。”   说完,老人竟然软软地倒了下去,卫玲显得有点慌乱,手足无措:“这怎么回事?”   鹅蛋脸姑娘季丽晴放下笔跑过去,把老人放平在地板上,一边解开老人脖颈处的衣扣一边大声说道:“来点冷水,可能刚才跑过来中暑了。”   “冷水,冷水。”卫玲大声叫着,同时有点自责地说道:“都怪我,这么热的天不应该让他跑过来的。”   见季丽晴动手,其他人也一起围过去,七手八脚,每人似乎都想表现一下。一时叽叽喳喳:“快,掐他人中穴,还有合谷穴、、、、、”   主意很多,也很准确,偏偏老人就是没有醒来,季丽晴一探鼻息,脸色大变:“快叫救护车,没呼吸了。”   “救护车来得及吗。”卫玲一边拨着手机一边大声说道:“你们快点先想个办法。”   “人工呼吸。”卫玲毫不犹豫地一边用手按压老人的心脏,一边深吸一口气,一手捏住老人的鼻子,俯下身准备吹气。老人忽然咳嗽一声,缓缓张开眼。   “醒了醒了。”一阵喜悦的欢呼,大家围着老人,一边询问一边观察着。   三楼监控室,吕经理微笑着频频点头,有点洋洋自得:“张老您看,我选出来的人反应都很快,只有那个有胡须冒充的家伙在一边插不上手。”   他说的是事实,画面上只有凌威一个人坐在一边一动不动,悠然自得。夏奎脾气暴躁,闷声说道:“这家伙也真是的,就是插不上手也做做样子啊,这叫什么态度,第一关我看就把他踢出局。”   “张老,您意下如何?”叶小曼神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声音也很淡定。   “这一关表现最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十号季丽晴。”张老微微顿了一下:“另一个是七号,你们认为冒名顶替甄天成的那位。”   “什么?”夏奎和吕经理同时惊叫。那个有胡子的家伙一点动作也没有,怎么反而是优秀了。   “季丽晴第一反应就是老人中暑,抢救手法和应急方法都很好。”张老微笑着说道:“但是,老王假装昏倒却并不是真的昏迷,认真观察,明眼人不难发现,那位无动于衷的人应该是知道这是一场考验,如果假装焦急还不如不动。”   “有那么神吗?老王演得多像。”夏奎知道张老说得对,但还是有点不服气。   下面房间内,大家还在为救醒老人而高兴,季丽晴却忽然站起身,脸色略显不悦,望了望坐在一边的凌威和站着的卫玲,轻步走过去,眼神疑惑地盯着凌威看了一会,轻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卫玲的眼睛看着那群围在王叔身边的人,耳朵却听着凌威和季丽晴的谈话,凌威声音不高,很淡:“老人满头大汗似乎是中暑,但是出汗的人毛孔张开,老人脸部的毛孔反而有点收缩。”   “只有冷水才会让毛孔收缩。”季丽晴反应很快,立即说出答案。   凌威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倒地的方式也有人为控制的痕迹,还有呼吸停止但腹部却微微起伏。”   “怎么回事?”季丽晴转脸看着卫玲,语气变得明显不悦。她现在当然知道王叔脸上和身上的汗水是假的,而且她自己也想到了一点,如果王叔刚刚进来就昏倒还可以说是中暑,但这是有空调的地方,十几分钟后再晕倒就有点牵强。她看着悠闲的凌威,相比之下有点被戏耍的感觉,她是个要强的人自然很不高兴、。   卫玲笑着看了看季丽晴,扫视一眼大厅,大声说道:“好了,我们继续进行选拔。”   凌威对今天的选拔方式忽然有点感到怪异,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自己,盯得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今天已经是不止一次出现过,隐隐觉得不妥,心中有一种快速逃离的冲动。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爱心不死(六)   凌威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慢平缓不安的心情。目光扫视一下大厅,所有人都已经接着把试题做完,站在一边。看着卫玲把一张张试卷收起来,交给一位青年拿走。凌威更加断定负责选拔的人是躲在暗处观看。   楼上,张老拿着所有应答的试题逐一看了看,都是选择题,一目了然,结果在意料之中,答案基本都是准确,毕竟都是一流的人才,唯一比较差的是那个七号,准确率只有八成。   “张老,这一关如何?”吕经理探头望了望。   “七号答案不太完整,其他的还算可以。”张老随手把试卷扔到一边。   “冒名顶替毕竟没有真才实学。”吕经理兴奋地说道:“这第一关先把害群之马赶出去。”   叶小曼冷冷的脸颊上隐隐露出一点兴奋,看来这个凌威并不是处处讨人喜欢,至少在这里不是,如果真的在这里工作,不知他会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是她也知道留下凌威是绝对不可能的,以他的地位和声誉,只要挑明了自己奈何不了他,关键是凌威现在也不想挑明,自己就要让他慢慢享受一下,最低限度要让他走完全过程。   “吕经理,别着急,张老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叶小曼声音很轻,似乎轻描淡写,但是谁也不敢轻视,吕经理立即看着张老,等待他的回应,既然叶小曼说张老有话要说,张老就一定会接着说下去,因为许多情况下可以不惧怕叶子问,但绝对不会不在意叶小曼的话。叶小曼平时说话不喜欢重复,手下对她每一次吩咐都格外注意。   “小曼说的不错。”张老有时候也按照叶子问的习惯亲热地叫了一声小曼,作为一个长辈来说大家也很适应。   “七号的答案确实最差。”张老的语气有点疑惑:“但是他把许多复杂的问题都回答得很正确,一些细小的地方却错得离谱,似乎就是故意这样做。”   “这小子脑袋是不是有毛病,既然混进来怎么又不用心考核。”夏奎不解地皱着眉头。   “我倒觉得有趣,进行下一场考核吧。”叶小曼接过程怡然端过来的一杯香茶,微笑着喝了一口,吕经理和叶小曼相处很长时间,难得见她开心地微笑。就冲这个微笑,先留下七号那个家伙也不错。   凌威把一杯茶喝完,卫玲才有所行动,拿着一个盒子,晃了晃:“各位,下一场考核是你们都熟悉的伤口包扎,这盒子里有三十个小牌子,每个牌子上写着人体不同部位伤口的位置和大小,虽然我们老板没有受伤的可能,但你们还要知道如何应付突发情况,抽到试题你们必须在五秒钟之类做出正确回答。”   私人护理要有很多的专业医学知识,有些地方甚至于超过医生,医疗包扎必不可少,而且更为重要,可以应付突发情况,止血消炎,第一时间保护生命。   第一个抽题的青年叫林雨寒,脸颊线条柔和,略显清秀,题目是腿部骨折,他只瞄了一眼,迅速说道:“木棍或扳固定,布条或布带蛇纹式缠绕。”   第二个青年抽的是腿部伤口,他的回答也很快:“布带环形法,第一圈环绕稍作斜状,第二圈、第三圈作环形,并将第一圈斜出的一角压于环形圈内,这样固定更牢靠些。最后用粘膏将尾固定,或将带尾剪开成两头打结。”   季丽晴接到的题目有点特殊,伤在腹部,内脏流出体外,但是她的反应比其他人还要快,毫不停留,脱口而出:“内脏脱出时,不应送回,以免引起严重的感染或发生其他意外。原则上可用消毒的大纱布或干净的布类包好,然后将用酒精徐擦或煮沸消毒后的碗或小盆扣在上面,用带子或三角巾包好。”   凌威望了季丽晴一眼,回答的很全面也很具体,但不像是有经验而是像背书一样,看她的气质倒还真像一个教师。   “到你啦。”那个叫林雨寒的青年轻轻推了推心不在焉的凌威一把,凌威微微一惊,走到卫玲面前伸手在盒子里抓了一个题目,展开,头部伤。   凌威愣了一下,故意慢吞吞说道:“三角巾包扎法,将顶角结放于前额,底边结放在后脑勺下方,包住头部,两角往面部拉紧,向外反折包绕下颌,然后拉到枕后打结即成。”   卫玲的柳眉皱了皱,她对凌威也很不满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楼上监控的几个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不把他现在就赶出去,如此做事的态度小姐是肯定不喜欢,留下来毫无意义。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正是叶小曼的主意。   回答完题目,凌威退到一边,静静看着其他人回答,他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回答都是流利无比,不愧是千挑万选的人才,自己在护理方面功底扎实,但要想超过他们也很难,好在自己不想超过,只想玩玩就悄无声息退出,按照刚才的表现,要淘汰第一个肯定是自己无疑。   三十个人答题只用了几分钟,季丽晴等人紧张地看着卫玲,已经经过两关,不知道是谁最先离开。卫玲的脸色很自然,带着淡淡微笑:“各位稍安勿躁,这一场考核才刚刚开始。”   “不是都回答过了吗?”季丽晴疑惑地瞪大着眼。   “那只是书面知识。”卫玲笑着说道:“只是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基本知识,我们小姐最注重实际,接下来每个人会有十个模型和各种包扎的工具,每个模型上都有一个不同部位的伤口,考核时间八分钟,看包扎完多少个模型论胜负。”   卫玲的话音刚落,十几个青年抬着大木箱进来,迅速拿出模型摆好,三百个人体模型在地板上摆成三十排,很是壮观,一些绷带等用具放在一边。这才是正式的考试,模型的伤口有简单也有复杂的,简单的如手脚划伤,刀伤,烫伤,复杂的就是胸腹部各种伤口,最厉害的当然就玻璃或刀片等扎入要害和动脉血管。每个伤口旁边都写着深浅,出血等情况,一目了然,有利于处理。   青年们手脚非常麻利,十几分钟就摆好,然后退了出去,卫玲看一眼那些模型,大声说道:“再给大家五分钟时间观察,要记住,你们面对的就是真人一般,马上包扎起来不仅要准确到位而且要快。”卫玲语气很认真,似乎面对着的真是一些伤病的人:“时间就是生命,限时八分钟,就看各位能在短时间内救助几个受伤的人。”   包扎的方法每个人当然都是了然于胸,但是大家还是一起盯着眼前的模型,快速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按照时间推算,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八分钟之内完成十个模型的包扎,这样就会有明显的差距,淘汰是难以避免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怎样下手才能超过其他人,伤口的包扎在身体不同位置有难易之分,自然也就有快慢。   “准备好了吗?”和卫玲一起的中年人许祝元大声询问。   “好了。”大家一起回答。   “开始。”   随着许祝元一声喊,三十人同时蹲在地板上,靠近模型,拿起绷带等工具快速包扎。凌威在京都医学院的时候十一二岁就进行过这样的训练,过人的天赋让他的成绩比起当时医学院的护士班的姑娘们还要出色。他的眼角瞄了一下其他人,手法都很熟练,自己尽力而为不一定拿到第一,但也不至于被淘汰,关键是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就想着被淘汰,所以速度明显放慢,先拿起一个手腕部动脉血管被划破的模型,用绷带紧紧扎在胳膊上,在实际生活中这样可以有效控制身体血液从伤口喷出来。   离他不远处的季丽晴也在处理同样的伤口,眼角还瞄了一下,凌威恍如未觉,不紧不慢地进行下一个模型的包扎。   那个叫林雨寒的青年恰好在季丽晴和凌威之间,他第一个拿起的是腿部轻微划伤的模型,这样的伤口包扎最快,也不必太讲究,他刚拿起绷带,眼睛的余光忽然发现凌威和季丽晴第一个选择的和他不一样,心中一动,立即跟随着季丽晴,她包扎哪一个模型自己也照着做。   八分钟过得很快,随着卫玲一声时间到,所有人一起直起腰,站在自己模型的旁边。这一次差距确实在意料之中,很明显,最多的包扎好八个模型,其他的多数是五六个,原本表现出色的季丽晴只有五个,最少的当然是凌威,他只包扎好四个模型。   季丽晴和林雨寒同时看着凌威,他们对这个懒懒散散心不在焉的人忽然有一种留恋的感觉,觉得就这样离开有点可惜,凌威的神情却让他们很意外,脸颊带着满不在乎的神情,还冲着他们笑了笑,似乎很高兴。   “这一次准备淘汰十位,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卫玲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在一个个选手之间:“你们的成绩四五六七八不等,我想自己心里也该明白。”   淘汰十个,凌威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自己至少是其中一名了,毫无疑问,几分钟以后又可以游山玩水自由自在,自己进来就是一个错误,出去顺理成章,不过纠正了一下而已。   但是,叶小曼会放过他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爱心不死(七)   卫玲和两个中年人低声交谈了一下,写下每个人的成绩,许祝元快步走出去,片刻又转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张纸,脸色有点疑惑不解。凌威更加确定卫玲等人只是摆设,刚才是去取名单了,不过他也懒得分析,微微活动一下手脚,看来等宣布完自己应该走了,没有理由自己包扎的数量最少反而留下。   “我读到的人请站到一边。”卫玲看着名单,脸上也是有点疑惑,轻声读着:“张琳,善路、、、、、、、”   每读一个就有人站到一边,但是人越多大家越疑惑,名单里有第一名包扎好八个模型的,应该是留下的,但是又有两个包扎很少质量也不是很好的选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读到第十个人,卫玲抬起头,淡淡说道:“刚才读到名单的可以到下面会计室领一件礼品离开,不好意思,你们这关被淘汰了。”   “怎么回事?”包扎好八个模型的年轻人首先叫了起来:“卫姑娘,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我包扎得最多,凭什么淘汰我。”   “是啊,我们也做得很好。”其他被淘汰的人一起附和,吵吵嚷嚷,还有人把矛头直指凌威:“那个七号可是只包扎了四个,凭什么他留下。”   这也是凌威的疑问,自己不仅没有什么熟人走后门拉关系,而且是个冒名顶替的,绝对没有理由留下。他眉头微皱,低头打量着那些被淘汰的人包扎的模型,看了几个,他的脸上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淘汰就淘汰,我们自然有理由。”卫玲也是不太明白,干脆挥了挥手:“你们不用多问,我们的决定绝对公平公正。”   “我们也相信公平,但是卫姑娘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一位被淘汰的选手语气放缓了一些,带着几分诚恳,卫玲一时有点为难,看了看许祝元。他们名义上作为评委,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确实不妥,至少应该敷衍两句。   季丽晴在一旁似乎也看出点门道,忽然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我来替卫玲姑娘解释。”   “你说什么原因淘汰我们?”那几个人一起把目光转向季丽晴,有点微微愤怒。辛苦了很久莫名其妙被淘汰,换着谁都会不高兴。   “你们包扎都很好很到位,数字也很多。”季丽晴扫视一眼那些人:“但是你们都是检那些手脚伤,好包扎的,再看看你们留下的,都是伤在胸腹部,伤势很重的模型。”   “这怎么啦。”有人辩护:“要想包扎得多,当然留下最难包扎的,不是比速度吗。”   “可是你们没有听见卫玲姑娘在比赛前说的话吗,当着真人。”季丽晴声音提高了一些:“你们包扎的手脚伤短时间内不会死人,而留下的几个人伤很重一定会死,也就是说先包扎重伤的,其他人留几分钟血都不要紧。”   那十个人立即哑口无言,他们确实忽略了伤势的轻重差别,光顾着从简单到复杂的顺序进行包扎,保持最佳包扎数量。卫玲有点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王叔,带他们出去。”   “我们进行下一场考核。”卫玲看着王叔带着被淘汰的人离开,转脸看着剩下的人:“这一场相对简单,给大家一副人体图,画出全身血液循环路线,越详细越好,同时谈谈对时下热论的心脏移植有什么看法。如何护理,注意哪些细节。”   这一场考核题目倒是真的不难,但是人体血液循环很复杂,要想画得全面就是专家也不容易,而且谈论自己的看法也没有标准答案,大家只能根据意思揣摩。   王叔拿着二十张人体图片进来,一一分发,凌威和其他人一样一副认真的样子,在图上划来划去。作为一流的外科大夫,对人体大部分血管都是了如指掌,他当然不会填得太好,故意在许多地方马虎画了几笔,错处百出。   卫玲把每个人画的人体图收好,开始一个个谈论对于心脏移植的看法和护理要点。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心脏移植毕竟很少有人护理过,许多细节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加上每个人自己的推想。还有的人专门提到心脏移植,似乎做过准备,都是来自书本,这些理论真正实践起来漏洞百出。听得凌威频频皱眉,几次忍不住要出言反驳。不过自己表现的过于优秀,要是真的过关留下可就有点麻烦。他强忍着冲动坐到一边喝茶,闭口不言。轮到他发言也只是含糊其辞:“对不起,我对心脏方面不太了解。”   “不了解你怎么被选拔出来的,我们招聘的时候可写得清清楚楚。”卫玲没好气地白了凌威一眼,不再理他。凌威微微笑了笑,看来这次真的是死定了,总该轮到自己扫地出门了吧。   “大家先用茶,等待一下。”全部回答完毕,卫玲客气地向大家打了声招呼,和许祝元等人快步走了出去,看来是商量结果去了。   “你真的对心脏病不了解?”季丽晴不大相信地看着凌威。   “了解又能怎样,我又不打算在这里做护理。”凌威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季丽晴疑惑不解地上下打量凌威,不像个有钱的贵公子,凭什么对一年三十万的薪水一点不感兴趣。   “没为什么,只是不喜欢。”凌威笑了笑,一时也说不清,干脆不解释,走到窗边观看别墅后面的风景,有花园假山游泳池喷泉,远处还有池塘荷花小桥流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令人陶醉。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很长,卫玲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大声说道:“对不起,各位久等,甄天成,季丽晴,马小妹,林雨寒,你们四个人跟我来,其他人到楼下,有人招待。”   “我可不可以不去。”凌威忽然感到一阵不舒服的感觉,苦笑了一下。   “不可以。”卫玲的目光似乎在看着一个怪物,转身向门外走去。凌威只好跟随过去,心中盘算着如何向主人挑明自己是顶替甄天成,大不了让甄天成来,自己又没有签什么合同,应该不要紧。   季丽晴和其他两个人轻步轻快,明显带着喜悦,凌威却是脚步深沉,她们进入三楼一个房间十几秒后,他才慢慢走了进去。刚刚站稳,还没有来得及分清楚房间里的人是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凌威先生,恭喜你通过考核。”   “叶小曼。”凌威惊讶得差点跳起来,目光一扫,叶小曼正笑微微坐在沙发上,身边站着的苗条姑娘除了程怡然还能有谁。   “见到我用不着那么惊讶吧。”叶小曼缓缓说道:“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要来应聘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凌威忽然想起卫玲在考核之前说的话,冒名顶替的也算,看来就是冲着自己的。   “为我们铭宇集团做事不算辱没你。”叶小曼声音很轻,带着微微得意:“每天上班八小时,轻松自在。”   “打住、”凌威抬手打断叶小曼的话:“叶姑娘,我表示歉意,只是一场误会,我退出。”   “退出,没那么容易。”叶小曼声音忽然寒冷下来:“你是不是拿我们开心。”   “不是。”凌威忽然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冒名顶替自己有点错,可是叶小曼既然知道还留下自己难免有点捉弄的意味,心一横也冷着声音说道:“不管怎样我不会留下来。”   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但谁也不敢乱发言。季丽晴和林雨寒诧异地瞪着凌威,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凌威会和这家的贵小姐认识,居然还公然顶撞。   “凌威,这次确实有你的不是,既然不愿意为何还要一直接受考核。”程怡然在一旁冷冷说道:“你还欠小姐一个人情,别忘记了。”   “我会还的。”凌威声音低沉,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上她们的圈套。   “怎么还?”叶小曼冷冷说道:“你就在这里做一个月实习护理吧,到时候胜不胜任还是个未知数,薪水照发,人情一笔勾销,怎么样。”   “不行。”凌威语气还是很坚决,他可不能给叶小曼一点机会,不然这个女孩会得寸进尺。   “不行也得行。”叶小曼忽然拍了一下桌子,猛然站起身,和凌威面对面,脸上带着寒霜。   第一百七十三章 爱心不死(八)   叶小曼平素沉稳冷静,越是大事她越淡漠,有种看破生死的睿智,一向喜怒不行于色,更不用说勃然大怒了,她面对凌威表现的怒气冲天,不仅令凌威有点震惊,就连吕经理等人也是更感到诧异。反应最强烈就是夏奎,他是老资格的保安经理,稍稍对公司不敬的行为都是他无法容忍的,让叶小曼这样公司的首号人物不满,更是令他火起,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大声吼道:“你他*妈是什么东西,竟然和我们董事长这样说话,相不相信老子一拳揍死你。”   夏奎发怒的时候喜欢说粗口,但是在叶小曼面前绝对没有过,因为叶小曼不喜欢,她恬静的处世态度也慢慢影响着身边的人。现在忽然口不择言说明夏奎确实是怒不可遏,双拳紧握,眼珠都有点发红,毫无疑问,只要叶小曼挥挥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把凌威撕成碎片。   程怡然伸手拉了一下夏奎,缓缓摇了摇头,只有她知道叶小曼和凌威的微妙关系,叶小曼的这种怒气不是气愤,而是一种想压制对方的手段,叶小曼此时的状态是咄咄逼人,凌威在她面前明显有一点点被控制的尴尬,如果别人掺和反而坏了气氛。   凌威瞄了一下夏奎,神情坦然,还有点微微不屑,他感到压抑的倒是叶小曼的气势,面对着清丽如画的脸颊微微有点心慌,立即压住心神,淡淡说道:“叶姑娘,我希望你不要强人所难。”   “我也希望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叶小曼神色略微放松,在生意场上很多年,知道一张一弛的重要性,像凌威这种人外柔内刚,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会恰得其反,眼睛依旧盯着凌威,淡淡说道:“既然参加了选拔就要有一点诚意,如果传出去说你仗着有点成就游戏人生,置别人的诚意于不顾,媒体不知会怎么说。”   “你不要危言耸听。”凌威眉头微微皱了皱:“我说过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留下来,你看着办吧。”   凌威的表情和话语不软不硬,冷冷看着叶小曼,全场一时无语,尤其是季丽晴和林雨寒,脸色更加不可思议,听叶小曼话中的意思,这个年轻人还是大有来头,别人就更不敢插嘴了。   叶小曼沉思了一会,缓缓坐回到沙发上:“我们也不是非得要你这个护理不可,既然你是比较优秀的,我们出于事实的评选,去留你自己决定,我不勉强,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做完,就是今天选拔的最后一道程序。”   “什么程序?”凌威语气谨慎,担心又是捉弄人的圈套。   “程怡然和你说吧。你放心,不是针对你的。”叶小曼似乎看透了凌威心中的想法,淡淡笑了笑,脸色忽然换上一丝萧瑟,站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最后一道程序只是走个过场,但是请各位要保存虔诚的心态,不然,也有可能被淘汰。”程怡然脸色也变得郑重无比,缓缓说道:“因为你们也充当小姐和老爷子的护理,我必须先告诉你们,小姐刚刚做过手术,心脏移植。”   “什么?楚韵做的手术就是她。”凌威失声惊叫起来。他一直以为做手术的亿万富翁一定是一位老人,不是垂死也不会太年轻,万万没想到会是个年轻的姑娘,但是,楚韵为何和自己只字未提。他忽然感到一丝不妙的感觉,说不清,但无比压抑。   “我们小姐活得很健康,要感谢捐献心脏的人,小姐一直把捐献者的遗体保存着。”程怡然接着说道:“大家马上要做的就是见见那位捐献者的遗容。”   凌威这时才想起叶小曼从长宁医院运出来的尸体,原来是个捐献者,心中立即呈现一阵敬意,做手术移植的供体在医学界一直是个难题,身体捐献一般人还无法接受,作为医生,凌威了解这些捐献者的伟大,他们在用自己的死亡之躯挽救着另一个生命。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凌威和季丽晴等人沉浸在一种震惊之中,其他人提到捐献者则是一片肃穆的神情。过了几分钟,程怡然挥了挥手:“大家跟我来。”   一楼的走道上,叶小曼静静站立,一身黑色丝绸长裙,容颜清冷,显得几分忧伤。见凌威等人下来,领先向后面轻轻迈步。   “等一下,等一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快步跑过来,气喘吁吁,凌威轻轻叫了一声:“楚韵。”   “果然是你。”楚韵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看了看凌威:“我刚从外地回来,看看小曼的病情,一进门就听到卫玲说选拔护理的事,还提到一个留胡子的年轻人,我一听就估计是你。”   “我只是替一个人在门外排队,稀里糊涂就进来了。最后还被选中。”凌威笑了笑,有点无可奈何。   “既然这样,你跟我到保和堂,我有问题要请教。”楚韵迅速判断出凌威还不知道可可的事,当机立断,拉着他就向外面走。   “楚韵姐,等一下。”叶小曼走到近前:“耽误不了几分钟,我既然说了让大家见见那位姑娘就不会改口,我不会对在天之灵随意承诺。”   话说得有点严重,楚韵感到为难起来,温和地笑了笑:“小曼,既然凌威不会留下,就别让他看了吧。”   “不行,至少要到灵前鞠个躬。”叶小曼的话没有回旋余地。   “也行,在旁边看一眼就看一眼吧。”楚韵无奈地笑了笑,跟在凌威身边一起向后走,她心中紧张万分,但愿凌威只是远远看看,毕竟没有多少人习惯观看死人的面孔,还有,希望不要有人提到可可两个字。   假山池塘荷花凉亭垂柳,一行人如在画中游,但神情没有丝毫兴奋,唯有缕缕沉重,除了张老,夏奎等人也一起跟过来,不管愿意不愿意,接近叶小曼这个公司最高层的机会毕竟难得。   走了好一会儿,进入一座精致的小楼,雕梁画栋,屋檐飞龙走风,很是别致。没有上楼梯,程怡然打开一个小门,沿着走道向前不远,再打开一扇红色的铁门,是一条向下的大理石台阶。拾级而下,一股清凉扑面而来,这不是空调,而是地下室特有的自然凉爽。   一条两米多宽的走廊延伸向前方,顶部水晶吊灯发着柔和的光线,脚下是地毯,两边墙壁朱红色,肃穆大气。大家脚步很轻,几乎发不出任何声响,感觉就如同走在寂静的旷野。   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两朵牡丹花娇艳欲滴。推开,里面是一个有三十多平方的房间,。粉红色调,沙发茶几梳妆台一应俱全,还有几盆兰花,可惜是塑料的。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一些牡丹图,其中有两副看落款竟然是古代名家真迹。   高贵不失淡雅,温馨宜人,简直就是千金小姐的闺房,唯一令人感到怪异的是,在摆放床铺的位置放着一口透明的棺材,四周寒气阵阵,显然有冷冻设备。棺材里是一个大冰块,冰块中镶嵌着一个人,看衣服是一位姑娘。   “姐姐,我来看你了。”叶小曼近前几步,弯腰深深鞠了一个躬,语气很淡,听起来却让人有点心酸。   其他人不知是惧怕寒意还是什么原因,都离得稍远,也弯腰鞠躬,向这个伟大的少女致敬。楚韵暗暗松一口气,这种气氛没人多说话,也不会提到死者的名字,远远看一眼就离开,凌威也不会发现什么,一切似乎只是一场虚惊。她望了凌威一眼,心中忽然掠过一丝悲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静一静。”叶小曼向身后的人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幽幽。   楚韵立即拉了一把凌威,几个人一起向后退,刚到门口,凌威愣了一下,心底忽然冒起一阵哀伤,似乎谁在呼唤自己,就像在灵韵寺佛像前的感觉一样,甚至更加强烈。当时转脸见到的是叶小曼,惊讶之下没有细想。现在又感觉到了,不错,就是叶小曼,还有、、、、就是棺材里的少女。   猛然转过身,凌威一步步向棺材走去,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就加深一分,脚步也越来越缓慢沉重无比。   “凌威,你要干什么,回来。”楚韵慌忙拉住凌威的胳膊,叶小曼也转脸诧异地看着凌威,其他人走到门外立即又转了回来,夏奎死死盯着凌威的后背,只要凌威对死者有一点不敬,他就要打得让凌威后悔一辈子。   凌威甩开楚韵的手,脸色越来越凝重,一步,两步,三步,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沉闷压抑,近了,近了,终于近了,他看见了镶嵌在冰块中的一头秀发,栩栩如生的肌肤,还有一张如同桃花般娇艳的笑脸、、、、、、、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向何方   叶小曼见凌威一步步靠近棺材,本能地想伸手阻拦,可是看到他一脸凝重,眼中露出复杂的光芒,有点哀伤有点恐惧,还有点说不清的温柔,她的手立即又放了下来,任由凌威走到自己身边,靠近用玻璃封好的棺材。   看到那张笑脸,凌威的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手臂扶着棺材的边缘,身体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看起来萧瑟无比。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看着他,看着他僵硬的脊背微微恢复了一点生机,然后伸出手抚摸着冰冷的玻璃,好温柔,温柔得就像抚摸着情人的脸颊。   不,不是好像,凌威心中就是在抚摸着女孩的脸,眼前浮现出山水相依如画的太湖,一艘画舫,相依相偎的姑娘在身边轻声歌唱,还有青城山优美的风景,手挽手游走在山间小道上,一切如在梦中。   这就是五年来自己魂思梦绕的女孩,苦苦寻找的恋人,自己还曾经以为她变心了,这种念头简直就是对感情的侮辱,自己感到无地自容,曾经想问她一句心里话,没有机会了,她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永远失去了生机,但也不用再问,她留下了一颗心,或许就是在等待,等待心爱的人知道,心脏移植在全国不多,只要凌威活着,他是外科专家一定会关注。   凌威暗暗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关注心脏移植,如果注意,在手术之前还可以见到可可一面,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晚得凌威心中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似乎已经麻木,手指绝望而无助地在棺材表面的玻璃上抓动着,抓动着,指甲盖偶尔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令人感到一阵森然。   心疼过后是无尽的悲凉,凌威双腿一软,跪倒在棺材前,一阵酸楚,泪水夺眶而出,肩膀不断抽动着,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呜咽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男儿的泪水更是令人震动,身后的所有人都被凌威感染得眼眶微微湿润,叶小曼的白皙脸颊边缓缓流下两行泪水。   许久,许久,凌威慢慢站起来,脚步有点虚浮,转过身,狠狠看了楚韵一眼,目光寒冷带着一丝愤怒,楚韵张了张嘴:“我、、、、我、、、、”   善意的谎言毕竟也是谎言,仓促之下楚韵也无法解释,而凌威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向门外走去。留下一屋的人微微发愣,好一会儿,夏奎才狠狠地嘀咕了一句:“这小子发什么神经,也太过分了吧。”   “楚韵姐,怎么回事?”叶小曼疑惑地看着楚韵的脸颊,她当然看出凌威绝对不是伪装,能让一个男人动情到这样地步的一定有耐人寻味的故事。她也从凌威临走时看楚韵的那一眼里隐隐发现什么,楚韵一定知道原因。   “或许他以前受过刺激,我、、我、、去问问。”楚韵闪烁其词,避开叶小曼的目光,转身也跑了出去。   出了地下室,夏奎一脸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眼睛看着程怡然:“四位护理现在缺一个,是不是让吕经理在淘汰的人中间再物色一个。”   “不用。”叶小曼挥了挥手:“我感觉凌威还会回来,暂时就让季丽晴跟着我吧。”   “这、、、、”程怡然微微思索:“要是他不回来呢?”   “不来我就只要一个护理。”叶小曼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眼睛望着院子里的假山池塘,若有所思。   楚韵急匆匆赶到保和堂,一路上想起无数种解释的方法,但都是觉得不妥,打算见到凌威再说,但是她并没有见到凌威,迎接她的是陈雨轩:“楚韵姐,好久不见。”   “凌威在哪?”楚韵脸色有点焦急。   “怎么啦?”陈雨轩惊讶地看着楚韵的脸颊,在记忆里楚韵一向大方稳重,恨少像今天这样惊慌失措。   “你别多问,凌威在哪?”楚韵重复了一句,目光在大厅里四处观望,已经是黄昏,病人寥寥无几,坐堂的医生正准备下班,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笑着。   “孙经理,见到凌威没有?”陈雨轩对着大厅里正在和梅花说话的孙笑天大声叫了一句。   “凌威和祝玉妍花前月下去了吧。”孙笑天微笑着走过来:“今天一天没有见到他了。”   “他有手机吗?”楚韵柳眉紧蹙。   “有,刚配的,他还一直不想要,现在有作用了。”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听了一会,扬了扬手机,对着楚韵无奈地笑了笑:“关机。”   接下来的一连三天,凌威杳无音讯,又一次失踪了,失踪得令楚韵忧心忡忡。   青城山,龙骨崖。   凌威孤零零站立着,衣衫凌乱,眼神呆滞,这几天他已经记不得是怎么过来的,吃了什么。睡在哪里,都毫无印象。整个人像行尸走兽,梦游般把自己和可可走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太湖山水,青城烟云,每一个名胜景点都可以听到可可娇脆的声音,如同山野的风吹动风铃。最后停留在这里,两个人行走的终点,五年前在这里一别成为永久的遗憾。   龙骨崖下云雾弥漫,这里有一个神秘的家族,让凌威学到了最神秘的医术,可是他不能回去现在也不愿意回去,他的心随着可可远去,他甚至想到过死,这不应该是一个男儿的心态,可是他偏偏想到过,心灵被无边的绝望缠绕着。但是,他不能死,可可的心脏还留在世上,他可以感受到那颗心脏的温柔和牵挂,这也许是自己见到叶小曼的感觉都是很奇怪的原因。   一阵风吹过,黄昏的山野虽然在夏日里依旧泛起丝丝凉意,凌威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年轻人,天快黑了,回去吧。”   凌威转过身,是一个腰微微有点弯的老人,身后是一个小背篓,手里拿着一个锄头,是上山采药材的人,这些人在山区比较多见,采药材多数是为了卖钱贴补家用。   “谢谢你,老人家,我马上就回去。”凌威情绪缓和了一点,看着老人满脸关切,想起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兰教授,心中一阵温和。   “唉。”老人微微叹息一声:“每年在这里都会有一位姑娘,和你一样在悬崖边呆呆站着,然后把花瓣揉碎扔下去。”   “姑娘长的什么样?”凌威随口问了一句。   “水灵漂亮,穿着白衣服,每年清明和秋天都会来,几年了,不知什么原因今年没有见到她。”老人惋惜地摇了摇头,缓缓向山下走去。   可可,凌威的心针刺般痛了一下,老人说的一定是可可,每年都来这里寄托哀思,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一个在悬崖下,一个在上,咫尺天涯,几年来两个人几乎没有真的分别过,在心中默默相思。   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凌威如泥塑木雕般挺立着,消瘦的脸颊布满沉思。一切都没有了,接下来做什么,难道这时候还有心思和祝玉妍成亲吗,不,但是又如何向姑娘说明。   远处传来寺庙的钟声,凌威竟然有一种出家的念头,跳出这个尘世,但是他不能,还有许多朋友和病患需要他,而且,可可的心脏还活着,他无法舍弃可可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   眼前浮起叶小曼清丽如画的容颜,还有嘴角时嗔时怒的淡淡微笑,一刹那,他有点迷茫。   第一百七十五章 长生不老药方(上)   青城山为四川名山之一,道教圣地,被称为‘青城天下幽’。青城山空翠四合,峰峦、溪谷、宫观皆掩映于繁茂苍翠的林木之间。   临溪镇就青城山脚下,一条小溪从中而过,这里原本是游山玩水寻幽探胜之人的落脚处,山上药材丰厚,这里也成为南来北往客商的集散地,渐渐形成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镇。不过建筑都是很简单,还有几处吊脚楼,有一种山里人的质朴,整个小镇和优雅的山景融为一体,也是旅游景点之一。   福运茶楼的名称很俗气,但是布置却很雅,整体都是木结构,坐在二楼可以看到全镇最繁华的街道,还有不远处的小溪,溪水远远看去清澈明亮,比起太湖水多了一份娟秀。   茶楼的茶水清新可口,带着一股山野的清新,几样点心也是具有地方特色,松子饼,,茯苓糕,野菇卷等,虽然微微有点苦涩,凌威吃起来倒觉得很舒服,茶水也有点洗涤身心的感觉。   昨晚在山野坐了一夜,清晨走下山,朝霞刚刚染红了天边。他信步走进这家茶楼,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茶楼的生意好像并不太好,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并不着急,只是偶尔好奇地看凌威几眼,凌威基本是呆呆看着外面的街道或是远山,面无表情。   几位服务员也是老板的本家姐妹,唧唧咋咋小声说个不停。都是一些山里山外以及旅游者的趣闻轶事。   对面的街道旁支起一个钢架凉棚,红绿相间,这样的棚子在许多城市都是到处可见,摆地摊卖冷饮搞宣传,比比皆是。吸引凌威的不是棚子而是人,凉棚刚刚搭起,就有许多人围过去,看衣作都是附近的村民和山上的人,大家自觉排成长队,十几个人一排,然后又在旁边另起一排,一直站了五六个队,秩序井然。   凉棚里空无一人,凌威感到有点奇怪,刚要转脸问一下,一位服务的姑娘先叫起来:“梅姐,梅姐,你看免费看病的又来了。”   梅姐就是这家茶楼的老板,叫郝梅,身材健壮皮肤微微有点暗,大眼睛带着山野姑娘的真诚,探头望了望窗外,笑着说道:“云姨真是个好人,定期免费为附近困难的父老乡亲诊病配药,难怪大家都叫她活菩萨。”   云姨?凌威心中忽然闪出一张高贵庄重温和慈爱的脸颊,不错,一定是她,不仅救了自己还传授了医术,这里是青城山脚下,自己应该想到会遇见她,但是当年云姨吩咐不要回来,一定有原因,见她是万万不能的了。   街对面的凉棚里,两位头上包着头巾的山里青年人抬着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放好,又在一旁摆了个大木板的案子,一位中年人肩膀宽阔,麻利地在案子上摆上许多小布袋,打开,一眼看去,凌威立即分辨出是一份份中药。   摆完药材,那个中年人抬头看了看天空,瘦削的脸颊带着缕缕沧桑。凌威心中一动,差点叫出声来,哑叔,他就是跟在云姨身边的哑巴,凌威跌落龙骨崖后的几年都是他精心照顾,凌威做梦都经常梦到他。   哑叔的哑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同时是个聋子,他的听力只是比正常人弱一点,不停做着手势和排队的人交流着什么。几分钟过后,一辆人力车靠近凉棚,缓缓走下一位中年妇人,淡绿色丝绸长裙淡雅得体,秀发挽在脑后,鹅蛋脸,虽然皮肤有点阳光晒的暗淡,但依然显得高贵端庄。   中年妇人没有和任何人寒暄,直接走到桌子边坐下,在她对面一张凳子上立即坐下一个人,伸出手腕。中年妇人把脉的速度很快,稍着思索,立即写出一张方子交给一旁的哑叔,哑叔快速抓好药,用纸包包成几份,交给第一位接受诊治的人,那人拉住哑叔的手,弯腰点头似乎在说着很感激的话,哑叔挥了挥手把那人推到一边,倒不是对人不礼貌,而是因为第二张单子又到了。   把脉开单抓药,如行云流水,中年妇人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如山野间清晨的旭日,温和自然。有人提来一壶茶水,帮她倒上,她一边把脉一边偶尔喝上一口,不停忙碌着。排在面前的人却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照这样的情形,恐怕一天也诊治不完,但那中年妇人依然淡定,不慌不忙,看姿态就是三天三夜她也不会介意。   见到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云姨,凌威心中的温暖又多了几分,哀伤的情绪稍稍缓解。他对云姨了解很少,只记得她经常免费替困难的人治病,永远带着温和的微笑。永远秉承着医生救病治人的宗旨,她一定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是凌威在龙骨崖的几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忧伤。凌威记得她的教诲,学医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天下苍生,这种观点在现代繁华的社会显得有点滑稽可笑,但也正因为如此,物质至上的年代还固守着一份执着才是难能可贵。凌威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身怀云姨教的医术,竟然一直纠缠在儿女情长之中,颇感惭愧。   “老板。”凌威招了招手,郝梅立即走过来:“客观,您有什么事?”   “茯苓糕,两份,用盒子包好。”凌威一边吩咐一边从靠近的柜台边拿过纸和笔,画了一个大的手掌和小的手掌。递给郝梅,微微笑了笑:“把这张纸放在糕点里,送到对面那个诊病的云姨手中。”   郝梅爽快地应了一声,这种糕点完全是山上的野生药材制作,价格很高,难得有人一次买几份,几分钟后,郝梅的一个小姐妹走了出去,不一会出现在对面的凉棚里,把两盒包装精美的糕点放在云姨的桌子上。云姨略感诧异地问了送糕点的小姐妹几句,那女孩指了指对面的茶楼。云姨打开糕点的盒子,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了看凌威这边,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温和慈爱。   凌威知道云姨还是不愿意自己在这里现身,不管什么原因,他只有遵从,刚才的两只手的图案是他在龙骨崖瘫在床上经常画的,代表着一种拯救弱者的意思,还有一种对云姨的感激,云姨就像一位母亲,搀扶着心爱的孩子一步步站起来。   “龙老大,你们这里怎么连一家像样的茶楼都没有。”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很沉重,木质楼梯发出嘎嘎的声响。   上来的有四五个人,领先一人三十上下。五大三粗,脸上满是横肉,眼睛很大有点突出,正对着身边一位尖嘴猴腮的青年嚷嚷着。那位青年可能就是他口中的龙老大,不过看样子完全不像老大,倒像个孙子,一脸媚笑:“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穷乡僻壤,哪来的上等茶楼,这里就算不错了,但是这里的茶和糕点都是正宗的野味,需要现采现做,出了这山区绝对不会再尝到。”   “我们就尝尝吧,兄弟们坐。”金老大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一屁股在一张凳子上落座,身躯笨重,压得凳子吱吱作响,一个服务员担心地看着他,真有点害怕会把凳子压垮。   “龙大哥,你们要点什么?”郝梅笑着拿着一张单子递到尖嘴猴腮的青年面前,青年是这一带的小混混,叫龙野,但没有什么恶名,混吃混喝那一种。不仅对郝梅没有妨碍,平时有什么游客出言不逊或者什么人找麻烦,他还会过来维护,所以,一个姑娘家开着茶楼才会平安无事。,其实,菜单也没有什么内容,就是几样糕点和两三种茶水,用菜单纯粹是为了赶上潮流,让来往的游客觉得有点正宗,费用自然好收一点。   “交给金大哥。”龙野把菜单推到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面前。汉子瞄了一眼菜单,向着郝梅呵呵笑了两声,目光淫邪:“不用看,每样都来几份,最好再加上你。”   “我一个山野妹子,那里有城里人娇嫩。”郝梅咯咯娇笑着,经常应付南来北往的客人再单纯的乡野妹子也学会了一些场面话。   “我看你就不错,有味道。”姓金的汉子伸手摸郝梅的下巴,郝梅敏捷地向旁边一闪,笑着说道:“我为你们准备糕点。”   “这小丫头。”大汉咧嘴笑了笑,转脸看着龙野:“要是能把她搞上床,就不虚此行。”   “金大哥,喝茶,喝茶。”龙野把一杯茶端到大汉面前,陪着笑脸:“要是高兴,今晚到城里找几个漂亮的乐呵乐呵。”   “龙老大,不会是你自己留下了吧。”大汉哈哈笑着,龙野和其他人跟着一起笑,似乎很开心,但是凌威听着却很不舒服,难得找个地方清静,又遇到这些家伙吵吵嚷嚷。但是客人在消费场所肆无忌惮地说一些玩笑话也属于正常,他可以听着不舒服,但也管不着。   端起面前的茶杯,喝完最后一口,凌威打算离开,刚把茶杯放下,还没有站起身,龙野身边的另一位青年忽然大声说道:“金大哥,我们到窗口坐坐,如果要等的人来了我们也不会错过。”   “窗口?”姓金的大汉望了望四周,指着凌威那边,语气深沉:“过去,让这小子滚开。”   凌威的屁股刚刚离开凳子,听到大汉的话立即又坐下,他倒要看看,他们用什么方法让自己滚,当然,和别人叫板要有实力,几次和井上正雄手下较量,尤其是镇江江面上的生死搏杀,又经过最近的不断训练,他有把握给点颜色让这些人看看。   第一百七十六章 长生不老药方(中)   茶壶放在手边,凌威稳稳地倒了一杯,端在手中,眼睛盯着窗外,神色淡定。一阵脚步声,一位青年走到桌边,声音很冷:“请你离开一下,我们老大要坐这边。”   小地方,没有什么厉害人物,要有也就是龙野这样的混混,南来北往的客人有点能位也不会在这小茶楼落脚,要不是别人约好,姓金的大汉也不会到这里,所以他们压根就不会把凌威放在眼里,何况凌威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除了有点潦倒,看不出什么特别。   凌威缓缓转过脸,看了说话的青年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不起,我的茶还没有喝完。”   “那你就挪个地方。”青年毫不客气地继续说着,带着命令的口吻,手臂动了动,似乎准备出手。   “我要是不挪地方呢?”凌威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神色。   “那我就帮你。”青年立即伸出手抓凌威的胳膊。   “等一下,等一下。”龙野忽然笑着跑过来,对凌威抱了抱拳:“这位兄弟,麻烦你让一下,茶水钱就算我头上,怎么样?给我朋友行个方便。”   凌威只是觉得对方说话不好听,倒也不是成心闹事,既然龙野出来打圆场,自己也懒得再坚持。伸个懒腰慢慢站起来:“好吧,我就给你个面子,不过茶水钱我还付得起,不用麻烦你。”   “谢谢,谢谢。”龙野高兴地咧嘴笑了笑。   “龙野,哪有你这样做事的,见到谁都低声下气,以后我们在这里可怎么混。”姓金的大汉猛然站起来,大声说道:“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不太愿意,应该让他长长记性,”,听口气这些人打算在这附近落脚,今天要拿凌威试试手脚,立立威。凌威暗叹自己够倒霉的,想躲都躲不过去,只好站在原地不动,等待对方的反应。   几位青年似乎是姓金的手下,看着大汉等待吩咐,大汉刚要发话,郝梅噔噔噔爬上来,手里端着糕点,见到情况有点不妙,立即大声说道:“各位,我这是小本经营,经不起折腾,要是有什么事,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   “滚一边去。”大汉毫不理会,对着郝梅吼了一声,然后一挥手:“把这小子扔下楼。”   “是。”一位青年大声答应了一句,迅速靠近凌威,伸手抓住凌威的胳膊,一用力,准备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龙野和郝梅一起瞪大眼,神情紧张,大汉的嘴角则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到每一个地方都喜欢立威,而且是用最直接的方法,武力。他认为任何时候武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快捷有效令人胆寒。   但是,这次他失望了,失望得有点意外,手下的青年靠近凌威,紧接着一个人飞了起来,但不是凌威,而是那位青年,一直向这边飞过来,另一位青年伸手去扶,只觉得胳膊一震,自己也跟着向后倒去,两个人沿着楼梯咕噜咕噜消失在楼下。   大汉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起来,没想到自己立威不成,手下反而在人前丢脸,眉头紧紧拧了拧,上前一步,举起拳头,似乎想一拳把凌威砸扁。凌威淡淡笑了笑,蔑视地盯着他,考虑是否让大汉吃点苦头,或者动用银针让他永远无法发威。   两人渐渐靠近,凌威紧紧攥起拳头,眼睛盯着大汉的脸颊,蓄势待发,忽然,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由下而上,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住手。”   大汉转过身,神情立即恭敬了许多:“井上先生。”   “下去,到小桥酒家,你要等的人在那边。”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大汉应了一声,带着龙野等人迅速走下楼去。茶楼立即恢复了平静,凌威也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颊,是一位老人,下颌几缕长须显得有点仙风道骨,这人在李正教授家见过,似乎是李正教授的朋友,自己为了神奇小木盒上的文字求助过他和李正教授。   “凌医生,幸会,还记得我吧。”老人呵呵笑着,向凌威打了声招呼。   “井上肖英老先生。”凌威略加思索就想起了老人的姓名,很有印象,是因为名字和井上正雄有点联系。   “凌医生,好记性。”井上肖英指了指一张椅子,示意凌威坐下:“我来这里考察一些道观中的古代文字,难得遇见你,上次让我和李正教授翻译的文字有眉目了吗?”   “没有。”凌威招手让郝梅把茶水递上来,笑了笑:“井上先生,上次帮我翻译文字还没有谢谢您,您用茶。”   “要是方便,你可以抄一份我带回去研究研究。”井上肖英一脸和气:“我还有一些老不死的朋友精于文字,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文字有点凌乱,我回去准备一下。”凌威轻轻笑了笑,他可不想拿着那些神秘的文字到处询问,关系到神秘古墓,太过诡异,他宁愿一些事永远是个谜,就像古墓中见到的柳炫柳洪兄弟两,解开了很可能就像一个噩梦。   “凌医生,看你的样子似乎有点忧心忡忡,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吗?”井上肖英悠闲地喝着茶,同时观察着凌威的脸色。   “一点小事,医学上的难题,有点想不开。”凌威也端起茶喝一口掩饰自己心中的伤感,可能喝得太多,茶水入口有点苦涩。   “医学我不懂,但一些与古代的医学传说有关的文字我倒有点研究。”井上肖英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淡淡说道:“尤其是中医,许多神奇之处远远超过现在的许多西方自以为高级的医术。”   “神奇?”凌威苦笑了一下,想起可可的死亡,随口说道:“人总有生老病死,难道还能让死人复活。”   “复活也不是不可以啊、”井上肖英似乎捕捉到什么信息,脸上的笑更加深了一点。   “噢。”凌威望着窗外随口应了一声,紧接着全身一震,转脸盯着井上肖英:“您刚才说什么,死人能够复活。”   “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井上肖英轻声说道:“人体一些疾病治不好,经过一种迅速冷冻术,保持细胞活性,当医学发达到能够治好疾病,再激活人体机能,这在西方许多地方已经有人实行。”   “保持细胞活性绝对没问题。”凌威眼前浮现出可可冷冻的尸体,他是一位医生,当然知道复活简直是一种笑话,但是心中亿万分之一的希望,还是闪动着火花,满怀期望地继续说道:“如果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心脏而且很可能已经脑部死亡,会有办法吗?”   “这、、、、”井上肖英心中快速转动,凌威是个专家,向自己提出如此幼稚的问题,只能说明他六神无主,期望着奇迹的发生。略着思索,他盯着凌威的脸颊,缓缓说道:“你说的情况在西医来说是绝对无法复活,但是中医神秘之处不可限量,据说有人把自己的尸体保留下来,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复活。”   “这个我见过。”凌威想起那个神秘的古墓,脱口而出,他的注意力在可可身上,一时忘记了这是件危言耸听的事。语气急迫,继续说下去:“老先生,我想知道没有心脏可否复活。”   井上肖英听凌威说见过复活的事,眼中一丝狂热惊骇的光芒一闪而过,喝一口茶压抑自己激动的心,继续说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体每一个部位都在正常温度下永保活性,也就是说,可以随意再植入心脏,慢慢让你说的死人复活。”   稍微有一点思维的人度能听出井上肖英的话简直就有点胡说八道,偏偏凌威此时就像一个落水的人,面对渺茫的生机,抓住一根稻草都觉得充满希望,心情激动地盯着井上肖英:“老先生,您快告诉我,是什么药。”   井上肖英扫视一眼,见郝梅等人都已离开,压低声音,一字一板地说道:“长,生,不,老,药。”   第一百七十七章 长生不老药方(下)   上午的阳光越来越灿烂,几缕光线透过窗户照在凌威的脸颊上,神色憔悴中透露着一种狂热,紧紧盯着井上肖英,语气略显急迫:“您说什么,难道真的有长生不老药。这不过是一个传说。”   “这世界上,许多传说都是真实的。”井上肖英笑容很超脱:“只是古代人的思维方式很独特,在世界各地,许多传说逐渐被证明。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长生不老只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一种愿望而已。”凌威情绪稍稍平息,微微摇了摇头,他毕竟是个聪慧之人,脑袋稍微清醒,立即知道许多事只是虚幻。   “长生不老的传说有许多种。”井上正雄声音很平静:“但是流传最广的就是秦朝秦始皇求仙的故事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凌威接过话茬:“秦始皇统一天下以后,享尽荣华富贵还不知足,追求长生不老,让一个叫徐福的人寻求药物,传说之一是徐福得到药方,秦始皇对他并不信任,怀疑他用药物谋害君王,另一说法是徐福根本找不到药方,怕秦始皇追究责任。不管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徐福最后向秦始皇提出出海求仙问道,带上五百童男和五百童女,远渡重洋,据说在一个小岛上落脚,就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日本。”   “你怎么看待这个传说?”井上肖英抬手缕了一下下颌的胡须,微笑着。   “传说或许有点道理,”凌威语气平淡下来,眼中虽然还有期盼,但理智了很多:“要是有长生不老药,几千年过去了,怎么一个长生不老的人也没见过。”   “长生不老药既然神奇,恐怕炼制也没那么简单。”井上肖英微微思索着说道:“徐福是确有其人的,现在我们日本就兴起一股寻根的热潮,许多人都在研究徐福,他是当年最神秘的世外高人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医药仙道都很精通,他得到长生不老药方很有可能。”   “您有根据吗?”凌威知道井上肖英既然是研究古文字的专家,说话一定很严谨,绝对不会信口雌黄。一脸诚恳地等待着他说下去。   “对于徐福的记载,日本倒是比中国要详细一点,尤其是古代墓葬出土的文物中多少都会有他的影子,但是日本后来的文字和原来从大陆带过去的文字大相径庭,许多考古者又不愿意拿到大陆研究,所以渐渐被埋没。我也是在研究中国古汉语的时候才从一个日本古老家族的典籍中偶尔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井上肖英谈起了自己擅长的文字,像所有学者一样都微微有点兴奋:“徐福当年确实已经有长生不老药的药方,雕刻在一块古玉上,但是离开中国时并没有被带走,而是留在他师父鬼谷子那里,但是鬼谷子似乎也没有练成,随着鬼谷子的消失,这件事就成了一个谜,徐福的后人一直在不断寻找,由于鬼谷子隐居的地方神秘莫测,最终无功而返。”   “几千年过去了,寻找一块古玉恐怕比大海捞针还要渺茫。”凌威失望地叹息一声:“即使有也没有任何痕迹可循。”   “那倒不一定。”井上肖英笑得有点意味深长:“那个家族中有我一位老友,他曾经提起过,虽然他们对古玉不报多大希望,但依然保存着一幅古代鬼谷子隐居之地的图,里面包含许多神秘的地形构造和阵法,如果那块记录长生不老药配方的古玉要是有一定在指定的地方。不过几千年下来,地形经过无数次山洪和地震,已经面目全非。”   “地形无论如何变化,都会留下一点痕迹。”凌威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身体前倾:“老先生,您可不可以搞到那张地图,我需要它。”   “难啊。”井上肖英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神情和语气却变得很为难:“传家之宝,他们家族几乎是守口如瓶,我还是用一个古老的药方才从老朋友那里换到一些零碎言语。”   “您帮帮忙,无论任何代价我都会答应。”凌威想起躺在冰块中的可可,心中又是一阵痛苦。   “什么都可以?未必吧。”井上肖英笑了笑:“要是让你用传说中的大周天针法交换也愿意吗?”   凌威猛然一惊,警惕地看着井上肖英,大周天针法可是人家的,云姨一再叮嘱不能轻易外泄,用之不当反而后患无穷,一个虚无的传说怎么能用大周天针法冒险,还有,这个井上肖英和井上正雄什么关系,大周天针法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先生说笑了,我哪里懂得什么大周天针法,”凌威坐正身躯,和井上肖英拉开一点距离,微微笑着说道:“我练习的也不过是平常的子午流注针法而已。”   “我只是开个玩笑,凌医生不用当真。”井上肖英轻松地笑着:“大周天针法我也是从我侄儿井上正雄那里听说的,随口说说而已。”   井上肖英是老奸巨猾,当然知道谎言不能全是假话,他已经发觉到凌威的警觉,立即采取迂回的方法。果然,凌威神情释然了许多:“原来井上正雄是您的侄儿。”   “我一向研究学术,井上正雄和我一年也难得见上几面,这次是到这边做学术交流偶尔见上一次,也没交谈几句。”井上肖英提起茶壶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随口问:“凌医生对长生不老药感兴趣,除了学术方面的兴趣,是否还有个人原因,能否和我谈谈,看能否帮上点忙。”   “是这样的。”凌威思索了一下,感觉说出来没什么要紧,语气低沉:“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不幸去世,她的遗体用特殊的冷冻法保存着,我想让她复活。”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只是说说而已。”井上肖英虽然感觉到凌威的目的可能和死人有关,但听到凌威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目光紧紧盯着凌威,语气严肃:“你可是要明白,复活这种事,几千年没有人做到,做起来是难于登天。”   “我明白,我已经有一点信心了。”凌威眼神坚定,迷茫的神情似乎找到了目标,一刹那晴朗起来。   井上肖英想起凌威刚才说过他见到过复活,那一定也是个令人震惊的事,但是他不能问,以免引起凌威更加怀疑。喝了一口茶,思索着说道:“既然凌医生很需要那个寻找药方的地图,我倒可以帮个小忙,那位老友喜欢古玉,如果可以拿到一块上等的紫色玉佩,我想一定可以换到地图的复印件。”   “玉佩,我有。”凌威脱口而出,紧接着愣了一下,讪讪说道:“不过我还得考虑一下,别人寄放在我这里的,需要和她商量。”   凌威顾虑的不是祝玉妍答不答应把紫玉佩交给别人,而是用祝玉妍的东西去救心爱的女孩合不合适。   井上肖英并不着急,拿出一张名片放到凌威面前:“如果你想好了打电话给我,我要和我的老朋友慢慢商量。”   “谢谢老先生。”凌威握了握井上肖英的手,充满感激。   “不用客气。”井上肖英看了一眼太阳,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会议,先失陪。”   “您先去吧,我还想坐一会。”凌威客气地笑了笑,转脸大声叫道:“老板,这位老先生的帐算我的。”   “那就谢谢凌医生。”井上肖英又和凌威说了几句客套话,慢慢走下楼去。凌威重新在窗口坐下,心中隐隐有一丝兴奋,复活虽然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但即使是漫漫长夜中萤火虫一样微弱的一点光亮凌威也不愿意放弃,他要努力,接下来就是如何和祝玉妍等人说明,这种事太难,他不仅要取得别人理解,而且要帮助,他还没有自信到自以为是的地步,自己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如此艰巨的事情。   对面的街道上,云姨还在不停忙碌着,排队的人在阳光下都撑起了遮阳伞,但还是秩序井然,丝毫不乱,热情比这三伏天还要高涨。   几个人摇晃着走过来,是刚才离开的龙野和姓金的大汉一伙,不知什么原因他们还没有离开,一边走一边随意看着两边的街景,偶尔对着几位漂亮的姑娘调笑几句,发出哈哈的肆意笑声。   接近云姨的凉棚,姓金的大汉犹豫了一下,分开人群直接走了进去,拍了拍坐在云姨对面等待诊病的人,那人立即闪开,大汉大马金刀地坐下,伸出粗壮的手臂,脸颊对着云姨,似乎在说着什么不恭敬的话,旁边几位山里小伙子攥着拳头,有点愤怒地蠢蠢欲动,被身边的家里人紧紧拉住。   云姨坐着一动不动,大汉有点恼怒地挥了挥拳头,似乎是云姨不愿意替他把脉,打算拆了凉棚,这个举动立即引起一阵哗然,群情激奋,许多人一起挥动手臂吵嚷起来。   大汉见众怒难犯,立即放弃云姨,站起身看了看,心有不甘,对着一位漂亮的小姑娘指手画脚起来,小姑娘不断向一边躲闪,大汉咧着嘴笑着,远远看去都能见到一嘴的黄板牙。   凌威手指紧紧扣着茶杯,眼中冒出一点怒火,猛然把杯中的茶水一干而尽,准备冲下楼到对面街道,让这伙人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对面的云姨似乎知道了凌威的想法,向这边摆了摆手,温和地笑了笑。凌威刚站起身,又缓缓坐下。这时候,只见哑叔走到大汉面前,一边嚷嚷一边用手比划,大汉对着他吼了几句,似乎有点不耐烦,伸手抓住哑叔的肩膀,看姿势要把哑叔仍出去。   大汉五大三粗,哑叔站在他面前整整矮了一个脑袋,显得很弱,大汉一伸手,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惊呼,惊呼声还没有落下,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哑叔忽然身体一旋转到大汉的身后,一手抓住大汉的脖颈,一手抓住大汉的腰,一用力,把那个粗壮的身躯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一扬手,重重仍在街道上,大汉哼了一声,像死猪一样躺在艳阳高照的街道上,恰好有一个臭水坑,溅起一片水花。   “好。”四周立即响起轰然的叫好声和一片掌声,在这个小镇的上空久久回荡。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永春岛的毁灭(一)   汽车在无尽的旷野飞驰,窗外流过的景色如梦如幻,凌威的心情时而清晰时而飘忽。死而复活毕竟太过渺茫,眼下还是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中。和几天前比起来,衣衫整洁了一点,不再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没有明显的痛苦,平静如清晨的原野,冷清自然,他的伤感和那些两个人一起走过的山山水水沉淀在心底,这种哀伤更是刻骨铭心,不时会有一种悲天悯的感觉,偶尔还有一种天地不公的发泄和冲动。   和所有长途客车一样,客人们经历刚上车的兴奋,慢慢沉寂下来,要么睡觉要么望着车外的景色发呆,前排两队小情侣在窃窃私语,神态甜蜜温馨。凌威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微笑,世上并不都是像自己一样的不幸,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在点缀着我们的生活。   汽车路过一个小镇,一批人挤了上来,空着的几个座位立即被占领,还有几位只好抽出加座勉强凑合,有两三个人扛着行李,肩膀宽阔,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个经常干苦力的主,可能是农忙刚结束回城里做工,他们对加座似乎很不满,一边把行李塞到行李架上一边冲着售票员嚷嚷:“你们没座位就不应该再超载。”   售票员陪着笑脸:“大兄弟,凑合吧,我们也不容易,各种费用不算,被交警发现还得罚款。”   “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一位梳着分头的民工扫视一眼,盯着凌威前面的一对情侣,粗着嗓子说道:“你们俩让一下,到加座上去,轮到我们舒服舒服。”   “加座?”女孩很胆怯地看了加座一眼,硬塑料,看起来就不舒服,小声说道:“我们、、、、、”   “你们什么?”分头打断那个女孩的话:“同样买票,轮流坐,没错。”   话语盛气凌人,可能是看出那对小情侣是学生样,好欺负,这种小人心理到处都是,但一般客人也都不愿管这等闲事,许多人张开眼看一下立即又闭上。那对小情侣中的男孩张嘴想反驳,另一个民工也转过身瞪了瞪眼:“你们让还是不让。”   男孩一时不知所措,既有点害怕又担心在女朋友面前失了颜面。正犹豫着,凌威忽然冷冷开口:“几位,既然有先来后到,就老实在加座上呆着。”   “你是什么东西。乱说话。”分头显然在车上横行惯了,见凌威身材不是太强壮,语气咄咄逼人地呵斥起来。   凌威眉头皱了皱,忽然站起身,双手快速搭在分头和他旁边同伴的胳膊上,手指扣住曲池穴,微微一用力,那两个人只觉得半边身一阵酸麻,身体晃了换,脚步发软,身不由己地向下坐,凌威顺势带了一下,两个人很听话地坐到加座上,满脸惊骇地看着凌威。凌威淡淡笑了笑,缓缓坐回座位,眼睛望着车外,神情淡然。   过了一会儿,分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哥到哪个城市?”   凌威挥了挥手,懒得和这种人搭讪,这只是很普通的一种人,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严格意义上说和所有人都平等,凌威不鄙视更谈不上好感,出手阻止一下他们的气焰只是为了替一对小情侣解围,也为了自己耳边落个清静。   几位名工没有再说话,一路上客人上上下下,他们和凌威一起到了终点站建宁西站。下了车,分头还想和凌威搭讪,凌威还是挥了挥手,看着他们和那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消失在车站的茫茫人海中。   望着建宁市许多熟悉的建筑,凌威的思绪忽然格外的清晰,清晰得微微有点心痛,这座城市自从五年前踏入,竟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那个可爱的女孩可可永远留在这里,自己也许也会留下去,无休无止。   一辆红色出租车路过,凌威招了招手,钻进车,轻声说道:“保和堂。”   不用多说,保和堂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的小药铺,现在是声名赫赫,家喻户晓。就算刚刚上路的司机都会知道。因为保和堂已经像麦当劳肯德基一样成为一种标志性地点。   宝和堂内,一群人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见到凌威出现在门口,大家都一起愣了一下,祝玉妍第一个跑过来,娇柔的脸颊上布满关切,也不顾众目睽睽,拉着凌威的肩膀,娇嗔地说道:“你跑什么地方去了,害得我们好担心,正商量着是不是报警呢?手机怎么不开着。”   语气急促带着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温柔,要是在几天前凌威一定会感到心都被融化般的幸福,可是现在却不行,他忽然想起可可那张和祝玉妍一样纯真可爱的笑脸,心中一痛,勉强笑了笑:“没带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你看,几天不见都瘦多了。”祝玉妍伸手摸了一下凌威下颌的胡须,没有问凌威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因为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威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祝玉妍,你感觉肉麻不肉麻。”孙笑天大声笑起来:“大庭广众,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没有结婚的姑娘小伙,你是不是故意显摆啊。”   “故意又能怎么样。要是眼馋你找师小燕去。”祝玉妍转身和凌威站在一起,挽着他的胳膊,满脸兴奋带着娇羞,脸颊艳红,一边说一边故意噘了噘嘴,带着一点挑衅。   “真受不了,祝姑娘,你这哪像个大家闺秀,活脱脱一个乡下小媳妇。”陈雨轩在一旁也调侃起来,凌威的失踪让她焦急万分,现在忽然归来,无论经历了什么总算是有惊无险。这几天没有了凌威陈雨轩忽然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这种感觉令她心慌,没想到自己对凌威如此依赖,这是个不妙的信号,陈雨轩不敢多加分析,也不愿意分析。   有些东西经历过失去的那种感觉,我们往往才知道应该珍惜。陈雨轩内心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也想像祝玉妍那样紧紧抓住凌威,可惜这个机会已经属于祝玉妍,而且是自己拱手让出的。   祝玉妍对于大家的调侃毫不在意,拉着凌威走进大厅。凌威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制服的西门利剑,两个人相交不深,但一起经历过生死搏杀,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异样的默契,温和舒适,凌威淡淡笑了笑:“西门警官,你也在啊。”   “我来过好几趟了,正打算到局里备案,让弟兄们协助查找你。”西门利剑年纪不大,但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异乎寻常,一眼就看出凌威脸上隐藏的淡淡哀伤,立即上前亲热地搂住凌威的胳膊,大声笑道:“无论你这几天干了什么,但是许多弟兄都为你提心吊胆,就冲这一点,你也要请客。”   西门利剑是在提醒凌威,他还有许多朋友。凌威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笑脸,心中热了一下,大声说道:“好,今天中午,蓝天酒楼。”   “晚上吧,中午这边生意很忙。”陈雨轩立即插了一句:“算我请客,慰劳一下大家。”   “要你犒劳干什么。”孙笑天的嘴永远不闲着,又搬到陈雨轩身上:“陈老板,凌威回来高兴的是祝玉妍,也轮不到你啊。”   四周一阵笑声,陈雨轩立即假装生气地板着脸,大声说道:“孙经理,这顿饭的钱从你工资里扣除。”   “为什么?”孙笑天夸张地叫着,一副冤枉的模样。   “不为什么。”陈雨轩扑哧笑起来:“扣工资是因为你做事没有说话多,婆婆妈妈。”   大家再次笑起来,凌威的心情稍稍缓和,可惜没有缓和几分钟,另一个人的出现立即让他的心再次冷下来,冷到冰点。   是楚韵,一身素白衣裙,秀发飘飘,从大厅门口快步走过来,刚要开口说话,一眼看到凌威,立即震住了,脸色阴晴不定,凌威也冷冷看着她,眼神复杂。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   楚韵一向温和大方,面带笑容,有一个主治大夫优良的素质,这几天却一反常态,神色紧张,每天打来几次电话或者跑来一两次,出口就是问凌威在不在,然后一言不发匆匆离开,令人费解。现在见到凌威的神情更是古怪,关切紧张还有点胆怯。凌威的脸色也是少有的冷漠,眼中还有点愤怒。   大厅里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许久,凌威神色缓和一点,淡淡说道:“楚医师,我们后面说话。”   说完,凌威转身就走,楚韵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了过去。祝玉妍下意识地抬起脚,孙笑天立即拦在她面前,缓缓摇了摇头。   “她们、、、不会有什么事吧?”祝玉妍焦急地望着凌威走向后面,语气疑惑。   “事一定是有的,不过和你无关。”孙笑天淡淡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凌威和楚韵不会是感情纠葛,但是事情好像很严重,严重得他都有点笑不起来。   “大家做事,凌威回来就好,应该没什么大事。”陈雨轩笑着招呼一声,几位坐堂的都各就各位,接待面前的病患。现在的保和堂不是以前那样偶尔来点客人,而是更像一个中医院,病人很多,有时候几个人都忙不过来,陈雨轩又开了几间临时休息室和治疗室,还有一个不大的手术室。   年轻人有活力有激情,在许多行业都是很受欢迎,但也有许多行业还是生姜老的辣,医生就是其中一种,虽然陈雨轩和凌威都是很有名,但大多数人进门还是选择辛好古和冒雨两位老先生,排成长队,两位年轻的实习生打头阵诊病开方,然后两位老先生复诊指导,一个病人相当于诊断了两次,又不像许多大医院那样收检查费,病人都很满意。   梅花的面前却是很冷清,这也难怪,陈雨轩在一边招呼西门利剑和祝玉妍,低声商量着事情,她一个小姑娘坐着,再如何煞有其事,脸上还有点幼稚的神情也令人不大信任,中医在大家印象里还是越老经验越丰富。除了几个老病号,其他人自然不会选择她。   老病号多数都是复诊,按照老的方子继续服药或稍微调整一下药量,很简单,梅花很快就处理完,一个人端着茶杯喝了几口,瞄了瞄站在一边的西门利剑,见他和陈雨轩的谈话已经结束,招了招手:“你过来。”   “什么事?”西门利剑礼貌地走到近前,他见识过小丫头手脚的凌厉,倒有几分好感,客气了几分。   “坐下。”梅花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西门利剑依言坐下,梅花摇了摇脑袋,大辫子已经改为披肩秀发,微微波动,略显成熟,看着西门利剑的脸色,淡淡说道:“把手放桌上,我帮你把把脉。”   “开什么玩笑,我又没有病。”西门利剑有点哭笑不得,哪有拉人看病的医生。他立即不耐烦地站起身。   “坐好了。”梅花白了他一眼:“还说没病,看你心急火燎的样子,一定是上火了。”   “我们干刑警都这样,必须在第一时间抓住战机。”西门利剑低头看着梅花娇嫩的脸颊,听陈雨轩说梅花是她父亲从山里带回来的,这小丫头看来看去不大像山里人,是不是城市的水土改变了她。   “看我干什么,坐下坐下,没见过美女啊。”梅花噘了噘嘴,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西门利剑眼角一扫,见许多人望过来,他不大喜欢开玩笑,立即觉得有点不自在,顺从地重新坐下,伸出手腕,打算老老实实号完脉走人。   西门利剑是在敷衍,梅花的神情却很专注,手指搭在西门利剑的腕脉上,好一会儿,默默无语。西门利剑倒有点不耐烦,低声说道:“好了没有,我还有事。”   “你急什么。”梅花放开西门利剑的手腕,轻声说道:“你体内有一条经脉寒气太重,似乎受过伤。”   “我身体壮得很,哪会有病。”西门利剑摇了摇头,一脸不信,一定是梅花想捉弄自己。   “你的右腿会不会时常疼痛,尤其在阴天。”梅花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这倒是有点,但很轻微,不要紧吧。”西门利剑疑惑地看着梅花,没想到这小丫头真的有两下子,竟然从脉搏上看出自己腿部有伤。   “说说看,什么时候受过寒。”梅花拿起笔,像平时对待病人那样开始记录。   “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趴在雪地里一整夜伏击,腿都冻僵了。”西门利剑想起那次伏击,脸上依然有一丝紧张,可见当时十分凶险。   “一定很精彩。”梅花眼中忽然闪出一丝亮光,压低声音:“西门大警官,有机会带我一起见识见识,我可羡慕那些穿警服的姑娘了,多威风。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西门利剑摇了摇头。   “小气。”梅花噘了噘嘴,坐正身躯,轻声说道:“你的腿需要针灸调理,现在还年轻没什么要紧,等岁数大一点就会很麻烦。”   梅花说得很慎重,似乎自己很老似的。西门利剑不由得笑了起来:“针灸耽误时间吗?我可没空。”   “马上就可以。”梅花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支钢针,站起身让西门利剑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挽起裤腿,然后快速扎了几针。   “这样就可以了?”西门利剑觉得腿上微微有点发热,舒服多了。笑着说道:“有时间到我们刑警队去,我那帮兄弟多少都有点小毛病,你帮着调理调理。”   “出诊啊,我的价钱可是很贵的。”梅花瞥了西门利剑一眼:“你那点工资够吗,”   “大不了全给你。”西门利剑淡淡笑着:“再不够就打欠条。”   “那些钱你就留着娶媳妇吧。”梅花忽然凑近西门利剑,压低声音:“不过,有一件事你只要答应我就免费为你的手下诊病治疗。”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西门利剑向一旁挪了挪身体,和女孩子靠得太近他有点不适应。   “你教我擒拿的手法,上次和你动手,你的擒拿很特别。”梅花目光闪动,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一个女孩子,学那些干什么。”西门利剑微微笑了笑,婉言推辞,他的擒拿术是专门拜师学的,独树一帜,怎么可以轻易传授。   “我只是好奇,几个小擒拿术换你弟兄的健康,你总是划得来吧。”梅花看着西门利剑线条硬朗的脸颊:“你要是不教我说明没有兄弟情分,对手下好全是假的。”   “有时间教你就是。”西门利剑真还就不愿意被扣上一个不关心弟兄的大帽子,略着思索,反正梅花也不知道小擒拿具体有哪些,随便教几个简单的搪塞一下不就得了。   “一言为定。”梅花兴奋地挥了一下手,走回到桌边,快速写了几笔,交给西门利剑,吩咐道:“这都是中成药,服用方便,省得你又要说没时间熬药,舒筋活血的,服完你的腿就没事了。”   “谢谢梅花姑娘。”西门利剑坐在椅子上敬了一个礼,颇有点威严,梅花满意地瞥了他一眼。   后院,凌威的房间内,楚韵和凌威隔着茶几相对而坐,没有茶水。冷冷相互看了一会,楚韵张了张嘴:“凌威,我、、、、、”   “不用说了。”凌威抬手打断楚韵的话,淡淡说道:“你早就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我要找的人。”   “是。”楚韵回答很干脆。   “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凌威继续问,面无表情。   “在你和祝玉妍结婚以后。”楚韵觉得自己很被动,必须解释清楚,接着快速说道:“我也是担心你受不了打击才这样的,希望你重新有一段感情再告诉你真相,你的痛苦会减轻一点。”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好。”凌威眼睛盯着楚韵,目光深邃。   “是。”   “你以前对我表现的也是假的。”凌威语气很淡,想起自己和楚韵在水上清韵用餐时的温馨,心中又是一阵疼痛。   “不是,我觉得你这人很好。”楚韵咬了咬牙,她对凌威有好感,不过要让她在祝玉妍即将和凌威成亲的时候表达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必须说明,不是为了感情,而是不能让凌威认为自己以前只是在安慰他。   “真的?”凌威目光依然深邃,语气听不出什么不一样。   “是。”楚韵回答得很郑重,但是把感情拿到桌面上来谈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她感到十分别扭,忍不住皱了皱柳眉。   凌威盯着楚韵又看了一会儿,脸色忽然放松下来,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楚医师,这件事以后和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   “行。”楚韵也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凌威如此平静,略感疑惑地说道:“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有。”凌威语气很快,似乎早就想了很久:“你把西方对于冰冻复活的方法和例子找出来给我,越详细越好。”   “你想复活可可姑娘。”楚韵失声惊叫:“凌威,你不是开玩笑吧,如果正常的人迅速冷冻倒还有复活的可能,一个失去心脏的人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楚韵说得是事实,对于凌威来说很残酷,但是她必须这样说,她不能让凌威钻进死胡同,不然会毁了一个天才医生。   “我明白。”凌威回答得很冷静:“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想了很久,还记得那个什么古墓吗,天下有许多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都会发生。”   “太难了。”楚韵摇了摇头,但是她知道凌威的性格,要想让他悔改不大可能,但愿他能知难而退。   “这件事很漫长,我需要你的帮助。”凌威诚恳地看着楚韵,语气执着。   “好吧,但愿我能见证一次医学奇迹。”楚韵轻轻叹息一声,她知道凌威走的几乎是一条不归路,略感惋惜,轻声说道:“祝玉妍怎么办?”   “你说呢?”凌威眉头皱了起来,现在谈婚论嫁实在没有心情。   “我来替你安排吧。”楚韵声音温柔几分,目光坦诚:“祝玉妍对你一往情深,我想可可有灵也不会反对,毕竟你们有感情,复活的事即使有可能也在很多年以后,大家还要好好活着,不是吗?”   “就依你。”凌威忽然感到极度疲惫,如果用可可复活这样渺茫的事来拒绝祝玉妍的婚事确实有点荒唐。他需要朋友,而最好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没几个,这个楚韵姑娘是最稳重的了。他对楚韵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或许因为两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医生吧。   第一百八十章 永春岛的毁灭(三)   走出凌威的房间,楚韵第一眼就是看看天空的艳阳,庆幸自己不是在梦中,凌威竟然要救活可可,一个失去心脏的尸体,可能吗?这恐怕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可是自己竟然答应帮他,是不是自己也疯了,竟然甘愿和他一起做这种永无止境没有什么希望的事。   祝玉妍和陈雨轩等待在院子里,模样有点焦急,见楚韵露面,两个人立即围过来,祝玉妍俏脸微扬,抢先开口:“楚医师,凌威没什么事吧?”   “没事。”楚韵看了两个人一眼,脸上浮起一股微笑,恢复一贯的温和大方,轻声说道:“他只是有些事不好说,我和他算是朋友,让我替他说一下,祝姑娘你就准备婚事吧。”   “婚事?”祝玉妍微微一惊。虽然自己一直梦想着和凌威洞房花烛的那一天,但是从楚韵口中说出来还是出乎她的意料,拔腿就向凌威的房间冲:“我去见见他。”   “傻丫头。”陈雨轩一把拉住祝玉妍,笑着说道:“凌威这人虽然是大老爷们,可不像孙笑天那样油嘴滑舌,有点面嫩,你当面一问,他如果推辞岂不是更糟,既然楚韵姐发话,凌威这边就包在我和楚韵姐身上,你就收拾收拾做新娘吧。”   祝玉妍停下脚步,想了一下,陈雨轩说得也是,凌威在感情上确实不太主动,自己一问说不定会矢口否认楚韵的说法,还不如交给她们两个人处理。   “谢谢二位姐姐。”祝玉妍向着陈雨轩和楚韵笑了笑,一脸嫣红,转身走了出去。   “这丫头,好幸福。”陈雨轩语气有点异样,转脸看着楚韵,语气疑惑:“凌威真的答应结婚?”   “没有,但是他不会反对。”楚韵看着院子里的假山,语气很淡。   “什么意思?”陈雨轩更加不解,眉宇间露出更大的疑惑。   “因为他找到了心中的那个女孩。”楚韵声音变得有点伤感:“他现在很痛苦,需要解脱出来,我就帮他决定了这场婚事,这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女孩变心了。”陈雨轩轻声笑了笑:“现在的女孩心眼活得很,五年了谁还像凌威一样傻等着。”   “不是变心。”楚韵一字一板地说道:“那女孩死了。”   “死了?”陈雨轩失声惊叫,死亡在这个世上经常发生,但陈雨轩绝对不会想到年纪轻轻会遇到这种事,不管女孩变心不变心,对凌威的影响都不会太大,但死亡无疑是致命的打击,生离死别永远是最令人伤痛。   “所以我们必须把他们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楚韵语气有点萧瑟:“祝福他们吧。”   “祝福他们。”   。“祝福他们。”陈雨轩重复了一句,和楚韵相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感觉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有点沉重,而且并不全是为了凌威,还有点为了自己。凌威无疑是优秀的,但是两个人要把他送到别的女人身边。   紫玉河边,祝玉妍看着清澈的河水,满脸喜悦,轻声对身边的朱珠说道:“知道吗,今天凌大哥让我准备婚礼。”   “太好了。”朱珠兴奋地拍了拍手:“小姐,你不是早就准备着这一天吗,房子都买好了。就等凌大哥这句话了。”   “别瞎说。”祝玉妍娇羞地推了朱珠一下:“传出去会让人家笑话。”   “是。”朱珠故意拉长声音,笑着说道:“我不说还不行吗,但是婚纱照要在哪一家我们可是要去看看了。”   “天都婚纱摄影,马上去看看,我得先给我爹打个电话。”祝玉妍拿出手机,拨通:“喂。”   “喂。”对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但不是祝子期。   “程叔。”祝玉妍轻声说了一句:“我爹呢?”   “老板在歇息,玉妍,什么事?马上我告诉他。”   “我准备在这几天举行婚礼,想和爹爹商量一个日子。”   “恭喜你啊。”手机里传来程明清的呵呵笑声:“我马上和老板商量。”   “谢谢程叔。”祝玉妍甜甜地笑了笑,挂了手机。   程明清手拿着话筒,并没有放下,愣了一会,又拨了一个号码:“程新华吗,把你的朋友带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程新华和一位有点秀气的青年坐着快艇迅速靠近永春岛,程明清背着双手等待在岸边,看着那个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们帮我起就是了。”秀气的青年淡淡微笑着:“井上老板吩咐,一切都听你们的。”   “好,你就叫李武吧,一个新进的服务生。”程明清点了点头:“下手利索点。”   “程老板放心。”青年扬了扬头,满脸自信。   “爹,我们为什么不把祝子期直接控制起来。”程新华一边向岛上走一边疑惑地询问程明清:“按照我们的实力,有把握一下子干掉他。”   “你懂什么?”程明清白了儿子一眼,没有再说下去,程新华的年岁比井上正雄小不了多少,但是论智慧,这个儿子比起井上正雄可是差了百倍,他有点担心,将来儿子执掌这片家业会吃亏,应该预先打算一下了。   别墅二楼一个房间,祝子期正端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池塘中盛开的荷花,面带微笑。程明清轻轻走上来:“老板。”   “明清啊,最近你一直在外面打点生意,辛苦了。”祝子期转脸笑了笑。   “应该的,老板把岛外的一些家产全部分给弟兄们,大家都感激不尽。”程明清温和地笑着,语气恭敬:“还有一件大喜事,玉妍打来电话,准备举行婚礼,让你定一个日子,另外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不知现在她在保和堂那边忙那个儿童基金的事怎么样了,顺便筹备一下婚宴之类的事。”   “小丫头终于要出嫁了。”祝子期喜悦地笑了笑:‘我这个做爹的是应该去张罗一下,不能总是呆在岛上。”   “我推你下去。”程明清扶着轮椅后面的手把,转了个弯,把祝子期向电梯推去。   楼下,程新华和那位秀气的青年正恭敬地等待着,祝子期刚从电梯里出来,两人立即上前行礼:“祝老板。”   “这位兄弟是?”祝子期疑惑地看了看那位青年。   “这是李武,新来的服务生,帮您推轮椅的。”程明清笑着回答,向李武做了个手势,青年立即推着轮椅,缓缓向门外走。   “张凡到哪去了?”祝子期随口询问,张凡就是每天推着轮椅的人。   “临时有点事,没有来得及向您请假,他老婆得了急性阑尾炎。”程新华立即回答,都是想好的应对方法,当然滴水不漏。   轮椅沿着一条小道进入一个僻静之处,程明清爷俩一起转过脸看着祝子期,神色阴晴不定。祝子期忽然笑了笑,微微叹息一声:“你们终于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在轮椅扶手上轻轻一拍,轮椅后面忽然冒出一把锋利的尖刀,迅速扎进李武的胸膛,李武闷哼了一声,手掌忽然一挥,几根钢针迅速扎进祝子期后背的几处穴位,随着祝子期身躯一震,李武也软软向后倒了下去。   事出突然,程明清父子同时一怔,但马上从祝子期有点绝望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程明清微微笑着:“老板,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脚无力,真好像病得不轻。”   “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祝子期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们会和日本人勾结,一刀穿胸还能顽强做出一击的,附近只有日本的杀手,他们的武士精神实在顽强。”   “你似乎也料到无论是谁中刀后的力道都伤不了你,所以你放心让他在你身后。”程明清望着祝子期,一时还不敢近前,一边说一边观察:“但是你没想到会使用针灸的钢针,用不了多大力道就可以控制你,我们的目的也不是杀你,所以现在你只是全身动弹不了而已。”   “你们爷俩果然有计谋,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祝子期哈哈大笑起来,有点自嘲:“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动手,我对自己很失望,养虎为患。”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下手的。”程新华掩饰不住好奇,忍不住询问起来。   “这还不简单。”祝子期不屑地瞥了程新华一眼:“你走路的姿势有点僵硬,步法却很整齐,说明你很谨慎,这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还有张凡的老婆以前做过阑尾切除,哪来的阑尾炎。”   程新华的后背忽然冒出一身冷汗,怪不得爹爹分外小心,要不是井上正雄的人得力,自己父子两是否能制住祝子期还是个未知数。   程明清又看了几眼,确定祝子期手脚无法动弹,放心地大声笑起来:“祝老大,我从来就没有小看过你,,”   “说吧,我把家产都分给了你们,还有什么目的?”祝子期冷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痛快。祝老大果然干脆。”程明清笑着说道:“你我兄弟一场,也不为难你,交出你多年来积蓄的宝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祝子期摇了摇头:“程明清,你以为我会说吗?不说你们不会杀我,说了才一定是死。”   “我也没打算你会痛痛快快说出来。”程明清也冷笑几声,语气阴狠:“等会就用你宝贝女儿和女婿的命来换,你看如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永春岛的毁灭(四)   保和堂接连几天一直沉静在一种喜庆的气氛中,凌威是保和堂的大功臣,他和祝玉妍喜结良缘是天大的喜事,上下自然一片欢腾,尤其是梅花,作为年青一代的大师姐,又是凌威的弟子,更是唧唧咋咋说个不停,还建议到时候保和堂张灯结彩以示庆祝,被陈雨轩婉言否决了。令她奇怪了好久,不知为什么陈雨轩的热情倒不是很强烈。   陈雨轩有她自己的苦衷,祝玉妍那边热情似火,凌威这边的实际情况只有她和楚韵清楚,虽然沉浸在一种痛苦中,但也保持着对祝玉妍的感情。所以对于喜庆只能保持一点分寸。   凌威这几天并没有闲着,出入各大图书馆,楚韵一直陪着他。还带回来一些资料,没日没夜地看,祝玉妍会在夜深的时候推开他的门,悄悄端上一杯热茶或是一点宵夜,凌威往往只是温馨地笑了笑,继续埋头看书,祝玉妍也偶尔在一旁翻阅片刻,都是医书,基本看不懂,只好坐一会就回房。   每天清晨凌威还是认认真真地练习五禽戏,,但是动作却不似以前那样灵敏矫健,仿佛又回到了刚刚练习的时候,看来看去也就是在练习养生,和公园里的老头老太没什么分别,悠闲自得,梅花看着都有点奇怪,几次不解地询问凌威:“师傅,你现在练习的方法还没有前几天精神焕发。”   “这本来就是养生的方法。”凌威只是淡淡笑了笑:“生命才是最重要,争强斗狠都是空。”   梅花对于凌威的话皱眉表示不解,干脆先放下五禽戏,专心学学跆拳道,下午还会抽出一两个小时和陈雨轩到跆拳道馆和那些师兄师姐们切磋切磋。当然梅花放弃五禽戏还有一个原因,清晨往往溜出去跟着西门利剑练习小擒拿,每次回来都是精神焕发。她回报西门利剑的就是到刑警队帮他那帮弟兄治一些小毛小病,开始大家还拿她开玩笑,几次针灸下来,渐渐对她有了一丝尊敬,她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西门利剑还把她介绍给大楼里的其他同事,渐渐地,梅花在公安大楼里可以自由出入,变成了一个人人认识的熟客,私下里有人称她为西门利剑的‘小女朋友’、凌威的收获却没有梅花那样的丰富,几乎是一点都没有,西医关于复活的例子微乎其微,大多数是神话传说,无根无据,唯一有点痕迹可循的就是经常听到的那个故事,一个人在许多年前掉进喜马拉雅山的冰雪中,后来被一个考古队发现,居然被奇迹般接活过来,虽然存活的时间极其短暂,也引起一时轰动,许多国家的报纸上都有转载。但也有专家说是个骗局,人体在冰点以下细胞就会膨胀*破裂,无法恢复。   最近又有龙虾在冰冻下复活的实例,还做了录像在网上传播,凌威也研究了一下,四十只龙虾在零下四十度冻了一夜,复活了十二只,三分之一。人体冷冻再复活必须经历过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就是细胞中的水分会在零度结冰膨胀,复活的时候也要经过冰点的转换,这两次就像两扇大门,成败一步之遥。不过可可使用的冷冻技术是瞬间进入零下四十度,按照西方有关专家研究,这种情况下细胞并不一定死亡,只是暂时一分为二。   不过,可可是连心脏都没有的人,凌威是个外科专家,清晰地知道利用西医的复活方法,即使冰冻人可以复活,可可也是毫无希望。   从深夜坐到黎明,又从黎明坐到旭日东升,凌威一动不动,眉宇间一片忧郁,最后,长长叹息一声,他还是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放弃西医的方法,执着固然是一件事成功的关键,但明知没有希望的执着就变成了愚蠢。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凌威重重倒在床上,仰脸看着天花板,几日来的研究先放下,给自己一个休息的空间,面对的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事情,休息是必须有的,不然还没有找到复活的方法自己就会倒下。   把自己连日来的经历在脑中流淌一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恢复正常的生活,在不断的经验积累中,继续学习医术,他明确知道要想复活可可必须有神秘古墓主人的医术,可现在自己差得还很遥远。还有,那个祝玉妍,这几天即使在淡淡的伤痛中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热情似火,凌威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何况他还是个容易感动的人。   抬手拿起枕头边的一个香囊,一股清香沁人心脾,眼前浮起祝玉妍圆润的脸颊,心中一阵温暖。   门轻轻推开,祝玉妍慢慢走进来,见凌威睁着两眼躺在床上,衣衫都没有脱,娇嗔地噘了噘嘴:“你看你的样子,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我只是休息一下。”凌威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吗,吃点东西吧,等会再睡。”祝玉妍语气温柔。   “不睡了,再睡孙笑天又要说我像头猪。”凌威笑着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   “他敢。”祝玉妍小鼻子里哼了一声:“要是乱说我让朱珠把他脑袋打成猪头。”   “别、、别。”凌威笑着摆手:“要是打成猪头师小燕还不找我拼命啊。”   “那倒是。”祝玉妍也咯咯娇笑起来,难得凌威开心,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好,一边抬手帮凌威整理一下上下不齐的衣领,一边轻声说道:“今天还要去图书馆吗?”   “不去了,今天陪你逛街。”凌威看着祝玉妍娇艳的脸颊,微微有点心动。   “真的假的。”祝玉妍俏脸微扬,疑惑地看着凌威。   “当然是真的。”凌威伸手在祝玉妍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第一次有点轻佻的动作,祝玉妍立即满脸飞红,剁了一下脚:“你就会欺负人。”   说完,她转身快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换了一身粉红丝绸裙装走过来,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带着少许妩媚。见凌威洗漱完正站在院子里观看假山,轻轻拍了他一下:“我们先去哪?”   “先把胡子刮了。”凌威抬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梦幻美容院在建宁不算一流,但也是声名不小,最近更是如日中天,顾客盈门,因为这里出了个全国知名的化妆师,齐小芳。她不仅手艺超群,取得全国优秀化妆师的称号,而且人也很漂亮,美容院门前挂着她大大的玉照,圆脸大眼齐眉短发,干劲利落,清丽宜人,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纤手轻抬,拿着一个护肤品。   凌威眼角一瞥,女孩手中拿的护肤品上有几个醒目的字保和堂,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孙笑天,广告无处不在,不知又花了多少钱。”   “别的广告一定花很多钱,这一家却是分文未收。”祝玉妍笑着打量那个女孩的照片:“她是自愿为你们保和堂做广告。”   “难道是孙笑天的相好?”凌威想起孙笑天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也开起了玩笑。   祝玉妍转脸看着凌威,娇嗔地说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整天想着找相好,你也一个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我只是说说,可不是那种人,你不能冤枉我。”凌威故意苦着脸叫屈。和孙笑天相处惯了,无论怎样严肃的人也会不知不觉开上几句玩笑。   “谁知道你什么德性。”祝玉妍笑着拉起凌威踏上美容院的台阶。   祝玉妍进门就大声叫起来:“老板娘,齐小芳呢?”   老板娘笑眯眯走过来:“祝姑娘,小芳正在忙,现在找她美容化妆的人都要预约。”   “凌医生来了,就不用预约吧。”祝玉妍一边说一边和凌威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还有不少人在等待,听到祝玉妍的话一起转过脸来。   老板娘看了凌威一眼,走了进去,转眼间齐小芳脚步轻盈地走出来,先向祝玉妍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凌威笑道:“凌医生,我还没有登门拜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也拿不到大赛的冠军。”   “你是说化妆师大赛的冠军,和我有什么关系?”凌威迷惑不解地看着齐小芳薄施粉黛的脸颊。   “你怎么忘了。”祝玉妍推了凌威一下:“上次小芳额头上有一块疤痕,影响在大赛中的形象,就是用你配置的药水治好的。”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凌威想了想,恍然大悟,记得当时还有许多露胳膊露胸脯的女人围着,吓得祝玉妍拉着自己就跑。   “药效不错,就是痛得要命。”齐小芳笑着指了指一个客人刚离开的椅子,示意凌威就坐。能得到齐小芳亲自接待,四周的目光立即变得羡慕起来,祝玉妍也微微自豪地甩了一下披肩长发。   齐小芳的动作轻柔快捷,不愧为一流美容师,更令别人羡慕的是,齐小芳竟然亲自替凌威洗头刮胡子,这些都是有专门学徒处理,一般理发师都不用亲自动手的。凌威感觉到齐小芳眼神和动作中充满温和,那是一种感激。治疗疤痕只是治疗祝玉妍的红斑狼疮时无意发现的,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却让齐小芳感激不尽,成就了她在美容界的辉煌,让她一步登天。   凌威忽然体会到云姨嘴角那抹温和微笑的含义,为别人解除痛苦是医生最大的欣慰,自己小小的贡献可以改变别人的一生,病人的感激就是医生最大的财富。   “哥,你每次来的就是这家美容院吗?”一个脆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清亮悦耳,带着一股娇柔。凌威的记忆力很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韩震天身边的那个少女楚玉姑娘。可是她怎么忽然冒出一位哥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永春岛的毁灭(五)   从面前的镜子里可以看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孩还是扎着山里姑娘一样的大辫子,大眼忽闪闪,正是经常跟在王月虹身边的楚玉,男子是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人,面容秀气干练,打扮很普通,但挺直的身躯有一种特殊的气势,这应该就是楚玉嘴里的哥哥。   青年的目光扫视一眼美容院的大厅,目光落在正替凌威处理发型的齐小芳身上,笑着说道:“齐姑娘,还记得我吗?”   “你叫楚凡,来过几次了,请坐。”齐小芳微笑一下,打声招呼。楚凡刚要找个地方坐下,妹妹楚玉一眼看到祝玉妍,立即笑着说道:“哥,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祝玉妍祝姐姐,凌威大哥的女朋友。”   “祝姑娘,永春岛的?”楚凡眼中光芒一闪,若有所思。   “祝姐姐是永春岛的大小姐。”楚玉笑着握了握祝玉妍的肩膀,神态亲热。   楚凡微微点头:“祝姑娘,你们永春岛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在调集人手。”   “没有什么事。”祝玉妍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笑:“可能是在筹集我的婚事,就我一个女儿,我爹肯定又要大操大办。”   “但愿如此。”楚凡笑了笑:“祝姑娘,恭喜你。”   齐小芳在凌威鬓角修剪了最后一下,转过身,笑着说道:“祝玉妍,怪不得你把凌医生带来专门打扮,原来是要大婚,记得做新娘那一天一定到我这里,我为你精心打扮打扮。”   “我一定会来,就怕你很忙,没时间。”祝玉妍笑得妩媚。   “你们来,我就是请假也得帮忙。”齐小芳笑着拍了拍凌威坐着的椅把:“凌医生,站起来让大家看看,绝对的美男。”   “他算什么美男子。”祝玉妍撇了撇嘴,在她印象中,凌威虽然剑眉朗目,有几分英气,但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和美男子还是不大搭边。就连祝玉妍都觉得齐小芳夸大其词,过于赞美自己的手艺。可是,当凌威站起身转过脸,祝玉妍一下子有点目瞪口呆。   凌威头发黑亮,剑眉朗目经过修饰更加有神,鼻梁挺直,脸颊线条硬朗,颌下的胡须不见了,显得年轻了几分,嘴角带着淡淡微笑,温和儒雅,丝毫不亚于偶像剧里的漂亮小生,比他们还要多一份英气。   “你怎么做的,简直连我都不认识了。”祝玉妍支支吾吾地看着齐小芳,凌威的改变忽然令她有点不适应。   “你以为一流化妆师是浪得虚名吗。”齐小芳有点得意地笑着,自信的女人脸上泛着诱人的光彩。看得楚凡微微一愣,旋即一脸微笑:“齐姑娘,帮我整理一下吧,都来好几次了,好不容易等到你。”   “等我?”齐小芳放打量一下楚凡,见他打扮和楚玉差不多,很不起眼,微微摇头:“我有许多客人等着呢,你们找其他美容师。”   “齐姑娘,我哥可是冲着你来的。”楚玉见齐小芳有点要进入里面的意思,立即拉住她的胳膊。   “冲着我,干什么?”齐小芳再次打量一下楚玉兄妹,除了楚凡还算秀气,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就算追求自己也应该是个出类拔萃的人吧,这个人,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打工的。   “小芳姑娘,就帮他稍稍修理一下吧,我的朋友。”凌威一眼就看出这青年对齐小芳有点意思,随口帮点小忙,毕竟楚玉是韩震天的员工,也算是个朋友。   “好吧,既然是凌大哥的朋友,就耽误几分钟。”齐小芳指了指椅子,示意楚凡,楚凡一边落座一边不忘对凌威表示感谢:“谢谢凌大哥。”   “就修理一下头发吗?”齐小芳职业性地轻声询问。   “全套,你们这里有的全部做。”楚凡声音毫不犹豫。   “全套很贵的,要办会员卡。”齐小芳有点意外,随口说道:“要一万多一个季度。”。   “不贵,不贵。”楚凡连声说道:“楚玉,帮我办一年的。”   出手就是四万,对于普通打工者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齐小芳都微微一愣,偏偏楚玉的反应也和哥哥一样奇怪,伸手掏出一张卡就向服务台走去,随手仍在台上,就像到菜场买菜:“一年的,男士美容。”   祝玉妍和凌威相视一眼,虽然好奇但两人并不多事,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两辆轿车慢慢停在门前,第一个跳下车的青年长得脸型有点猥琐,但姿态却是趾高气扬,快步踏上美容院的台阶,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齐小芳,大声笑道:“齐姑娘,看看我是谁?”   “王开元王经理,你的大名谁人不知。”齐小芳停下手冲着王开元笑了笑。开源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虽然臭名远扬,但是一般人还是尽量不得罪他。   “齐姑娘不仅人漂亮,记性也不错。”王开元笑得有点献媚:“齐姑娘,我们的老板夏侯公子驾到,还带着女朋友叶小曼小姐,我专门请来为你捧场,你要好好接待。”   美容师的收入和业绩是挂钩的,如果结交到一些社会名流,自己的地位自然也提高很多。王开元此举对齐小芳确实帮助很大。齐小芳报以灿烂的微笑:“王经理,谢谢。”   “齐姑娘,和我还用客气,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王开元眼睛盯着齐小芳,抬手得意地挥了挥,然后舔着脸说道:“小芳姑娘,今晚八点,玫瑰酒家,不见不散。”   “这、、、、”齐小芳犹豫了一下,王开元的恶名她自然知道,可又不能得罪,只好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好吧,今晚八点。”   夏侯公子和叶小曼并肩走进来,一个文雅大方,一个清秀亮丽,看起来确实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令人羡慕。叶小曼一身藕青色短裙套装,秀发飘飘,一支淡绿色发夹更添一份韵味,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矜持地扫视一眼,忽然停留在凌威的脸上,诧异地说道:“你、、、、、”   “怎么,叶姑娘几天不见,不认识在下了。”凌威淡淡笑着:“真是贵人多忘事。”   叶小曼吃惊于凌威刮了胡子以后的俊秀淡雅,但对凌威的微笑一点没有好感,立即反唇相讥:“你就算烧成灰我也认识。”   “那我真要谢谢叶小姐了。”凌威想起叶小曼心中跳着的是可可的心脏,心中微微一痛,不愿和她斗嘴,转脸看着夏侯公子:“夏侯先生,幸会。”   “幸会。”夏侯公子优雅地笑了笑:“凌医生,看你和祝姑娘容光焕发的样子,是不是要大喜啊。”   “你说对了,我们正在张罗。”凌威看了一眼祝玉妍,目光温和。   “恭喜,恭喜。”夏侯公子拱了拱手以示庆贺:“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叨扰一杯喜酒。”   “一定一定。”凌威看了看冷着脸的叶小曼:“也祝愿你们早结良缘。”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夏侯公子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叶小曼娶过门,听到凌威的话,不管真假都是很开心,大声笑着。叶小曼的脸色可不大好看,瞪了凌威一眼,拉了拉夏侯公子的胳膊,淡淡说道:“我们不是进去做美容吗,别和不相干的人耽误正事。”   “叶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怎么成了不相干的人了。”祝玉妍很敏感,立即感觉到叶小曼语气中对凌威的不满,现在凌威就是自己的人了,容不得别人不敬,她在凌威面前温顺,可不代表她没有大小姐脾气。立即出言质问。   “玉妍,别说啦。”凌威忽然有一种躲开叶小曼的念头,一边拉着祝玉妍向外走,一边和夏侯公子大声招呼:“不好意思,我们有事,失陪。”   “你和那个叶小曼是什么关系?”走在街道上,祝玉妍依然不依不饶地念叨着。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只是见过几面。”凌威边说边看着街道,选择向哪个方向走。   “那她看我们两在一起怎么很不舒服似的?”祝玉妍噘着嘴,满脸不愤:“她心里肯定有鬼,你们以前是不是就认识。”   “心里有鬼?”凌威微微一惊,盯着祝玉妍的脸:“你什么意思?”   “反正我也搞不清楚,只是感觉。”祝玉妍晃了晃脑袋,秀发飘飘:“我知道你们没什么关系,可总觉得叶小曼怪怪的,好像你们很久以前就是一对恋人,见到你要结婚,她满心不悦。”   “胡说八道。”凌威忽然冷着脸低声吼了一句:“以后不许你再有这种想法,叶小曼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怎么和我是恋人。”   “是我多想了,你不要生气。”祝玉妍见凌威忽然发怒,感到很意外,委屈地低下头,轻声表示歉意,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傻丫头,别乱想,我们不是就要结婚了吗。”凌威轻轻抬手抚摸一下祝玉妍的秀发,轻声安慰。他虽然面带微笑,但祝玉妍的话还是让他心神不宁,自己不止一次感觉到叶小曼身上一种异样的滋味,以为自己只是幻觉或是对叶小曼的不满,现在祝玉妍竟然也感觉到了,难道可可阴魂不散?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立即收敛心神,看了看天空的骄阳。   凌威语气一软,祝玉妍立即高兴起来,想到结婚,一脸嫣红。伸手拿出手机,笑着说道:“凌大哥,我再打电话问一下,我爹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接电话的还是程明清,一阵笑声过后,连声说正在准备,正在准备。祝玉妍挂断手机,疑惑地皱了皱眉:“我爹怎么这么忙,最近连我的电话都没有时间接,难道病情加重了。”   “我们是不是回永春岛看看。”凌威忽然想起那个楚凡的话,永春岛调动人手,干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祝玉妍的婚事?他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管他,我们先去看一场电影。”祝玉妍兴致很高,伸手拦住一辆的士,拉着凌威钻了进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永春岛的毁灭(六)   梦幻美容院内,楚凡仰脸躺在椅子上,齐小芳手掌轻轻用润滑油揉动他的面部,既然是凌威的朋友,出手又大方,还是要认真对待的,她感觉到楚凡的脸看起来有点暗,但皮肤还算细腻,似乎保养过,不太像一个普通打工者,微微有点奇怪,不过这样的皮肤做保养要容易得多。   任何一个店里,老板娘永远是眼皮最灵活的人,祝玉妍和凌威刚刚离开,她立即昭和叶小曼和夏侯公子:“二位楼上贵宾座休息一下,喝杯茶,小芳姑娘马上就到。”   “不用。”叶小曼轻轻挥了挥手:“我就在这里稍等片刻,修一下鬓角。”   叶小曼原本有专业的美容师,不过她不大喜欢打扮,美容师基本都是闲着,今天王开元极力鼓动她和夏侯公子过来,她看出是王开元对这个齐小芳姑娘有点意思,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她本想做一个全套美容,休息一下。但见到凌威和祝玉妍,心中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不愉快,一点美容的兴致都没有。   “小曼,我们到上面等或者换一家。”夏侯公子目光温和地看着叶小曼,声音轻柔。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就在这等。”叶小曼脸色平静,优雅地在一旁坐下,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好,好,我们就在这等。”夏侯公子连声说道:“老板娘,还不快点给叶姑娘倒茶。”   沙发旁有一张桌子,老板娘立即倒杯茶端过来,茶香浓郁,应该是上品。但是叶小曼只端在手里,并没有喝,面色很淡,看不出什么表情。夏侯公子也在叶小曼身边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作为一个建宁的名人,居然一时感到手足无措。   王开元善于察言观色,为主子分忧,立即拍了拍楚凡躺的椅子,声音低沉:“这位兄弟,你能不能先让一下,让小芳姑娘为叶总裁修理一下头发。”   王开元故意把叶总裁几个字说得很重,任何人都可以从他的话语中和身份中看出厉害,普通人立即就会乖乖让开。可是楚凡似乎对他王开元不太了解,连眼都没有张开,淡淡说道:“我马上就好,任何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你、、、、”王开元一时语塞,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公开顶撞,要是平时他早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扔出美容院。可是当着叶小曼和夏侯公子他却不敢太放肆,夏侯公子责备还无所谓。如果给叶小曼留下不好印象,坏了大事,夏侯公子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你让还是不让。”王开元瞄了夏侯公子和叶小曼一眼,凑近楚凡的耳边,恶狠狠说道:“我是建宁最大的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你要想在这座城市平安呆着就马上给我离开。”   **裸的威胁,不仅狠而且王开元有这个实力,就连齐小芳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楚玉靠得近,也凑过来,她在韩震天身边呆的时间久,自然知道王开元的大名,这种人还是不得罪为好。轻轻推了一下哥哥的肩膀,小声说道:“哥,你就让一下吧。”   短暂的停顿,躺在椅子上的楚凡忽然张开眼,目光闪闪,盯着王开元,声音很轻,但不是害怕,反而带着一丝轻蔑:“保安部经理?不认识。很了不起吗。”   “你他*妈别不识抬举。”王开元被别人公然蔑视,下意识破口大骂起来,声音不高,但叶小曼已经听见,柳眉微皱:“夏侯公子,你手下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王开元,怎么回事?”夏侯公子语气不悦,声音低沉。   “没什么,没什么。”王开元转过脸连声陪着笑:“我只是想请这位兄弟让一下,行个方便。”   “都是花钱消费,凭什么要人家让一让。”叶小曼淡淡说道:“难道我们高人一等吗?”   “听到叶姑娘的话没有,下次注意点。”夏侯公子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还不给我出去。”   “是,谢谢小曼姑娘的教诲。”王开元按照叶小曼的喜好,不叫她总裁,这也是夏侯公子特别关照,叶小曼不喜欢高人一等的称呼,因为在她心里,对于生命人人平等,她自己的生命甚至比别人的生命还要脆弱,离开了生命,还有什么优越感可言。   “小芳姑娘,别忘了今晚八点,不见不散。”王开元在齐小芳身边声音坚定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出美容院。   小芳轻轻叹息一声,楚凡看着她的脸:“你不想见他?”   “不想见又能怎样,他可是建宁市出名的人物。”齐小芳柳眉微皱:“你还是替自己想想吧,在建宁得罪他可没好结果。”   “是吗?既然你不想见就一定见不到他。”楚凡微微笑了笑,拿出手机凑近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缓缓闭上眼,享受着面部护肤按摩的温柔。   当晚,王开元哼着小曲开着轿车奔向玫瑰酒家,行过一个岔道口,两辆轿车拦住了去路,他立即跳下车,一边打手机召集人手一边破口大骂。那两辆轿车上忽然冲下许多人,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顿拳打脚踢。等到手下赶到,只来得及送他上医院,一躺就是三天。他派出各路人手调查,竟然一代呢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只好自认倒霉,以后出门更加谨慎。   齐小芳准时赶到玫瑰酒家,当然没有见到王开元,但是也没有白去一趟,很碰巧似的见到了楚凡,楚凡很绅士地请她共进了晚餐,看了场电影,然后打的送她回家。   这一天,对于凌威来说也是快乐的一天,上午和祝玉妍逛了一会公园,到蓝天酒楼美美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休息了一会,祝玉妍又拉着他看了一场3d电影,影片有点恐怖,吓得祝玉妍紧紧抱着凌威的胳膊。散场后,走出电影院,看着渐渐西下的夕阳,祝玉妍依旧心有余悸,贴着凌威,娇嗔地说道:“什么破电影,还是最先进的技术,也太吓人了,下次不看了。”   “是你自己非要来看的,又不是我逼你。”凌威微笑着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怎么又是我错了。”祝玉妍低声嘟囔着,扬了扬脸,在夕阳下娇艳红润:“我们回家吃晚饭。”   “回家?”凌威诧异地说道:“保和堂还是永春岛。”   “你脑袋里只有这两个地方。”祝玉妍拉了凌威一把:“走,带你看看新家。”   的士在一个小区门前停下,两人徒步进入大门,保安对祝玉妍很熟悉,笑着打招呼。小区内小桥流水假山喷泉,绿草如茵,绿树摇曳。一幢幢独立的别墅错落有致分布着,保持各自独特的空间。   打开二号别墅的大门,里面又是一个精巧的小天地,花坛里鲜花诺放,一个小金鱼池里几条红色小鱼在悠闲地游来游去,几株葡萄沿着院墙挥洒着绿意盎然。   房屋是仿古式江南格局,飞檐多彩多姿,廊柱大气古朴,两扇大门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推开,里面的装潢却是很现代,都是进口的木质材料,明亮的水晶吊灯,配着墙壁上的山水画,高雅大气。空调似乎一直开着,进门就是一阵清凉。   楼梯的扶手都是进口松木经过车床加工而成,圆滑温润。踏上二楼,迎面是一个二十几平方的会客厅,乳白色墙壁光洁明亮,沿着四周分布着厨房卫生间和卧室。   祝玉妍拉着凌威一个个房间跑着,从厨房的现代化设备,到卫生间的各种洗浴设施,从大厅的沙发茶几彩电,到卧室的梳妆台,席梦思,储衣柜。祝玉妍唧唧咋咋说个不停。最后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祝玉妍拿着一瓶饮料,一边喝一边歪着脑袋说道:“怎么样?都是我一手布置,不错吧。”   “还可以,就是少了个书房。”凌威略微感到一丝遗憾。   “这个我确实忘了。”祝玉妍微微点头:“我把楼下的客房收拾一间,做书房,明天让韩震天帮我买个书架过来。”   “不用着急,保和堂有书房,我可以在那看书。”凌威倚在沙发上,放松一下身体。   “不行。”祝玉妍手臂撑在凌威脑袋边,脸颊贴得很近,瞪大眼,一脸认真:“结过婚以后你每天都要回家,按时上下班,知道吗?”   “知道”凌威拉长声音,家,多么温馨的字眼,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意义,如同飘零的落叶终于落到地面,如远行的船舶回到恬静的港湾。凌威暗暗感谢老天对自己厚爱,虽然生活有点坎坷,但终究把祝玉妍这样优秀的女子送到自己身边,以后的生活会是衣食无忧,专心自己喜爱的医学,何等快乐逍遥,甚至还能一心一意投入到可可的复活之中。   想到可可,凌威情绪微微低落,但是那股忧伤瞬间又被祝玉妍火热的眼神驱逐得无影无踪。祝玉妍白皙的脸颊布满嫣红,樱唇娇艳欲滴,眼神柔情万种,呼吸急促,带着一丝期待,慢慢向凌威靠近。凌威清晰感觉到祝玉妍娇躯散发的温热,淡淡的处子幽香沁人心脾,他醉了,醉倒在温柔乡里。   就在两个人即将接触的一刹那,祝玉妍忽然跳了起来,咯咯娇笑着向卫生间跑去,大声叫道:“我洗个澡,马上叫外卖。”   “妖精。”凌威仰脸倚在沙发上,低声念叨一句,身体忽然有一种虚脱感。卫生间内,传出祝玉妍清脆的歌声:“春季到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第一百八十四章 永春岛的毁灭(七)   餐桌不大,紫红色,配着两张红木椅,精致典雅,桌上摆着两瓶红酒和五六样菜,附近的外卖靠的很近,菜还在冒着淡淡热气。   凌威洗完澡,一天的暑热消尽,穿着白色短袖衫,刮去了胡须的脸颊显得分外精神,祝玉妍换了一身粉红吊带裙,刚刚洗过的头发乌黑发亮,披洒在肩头,衬托出脖颈和裸露的一片前胸更加白皙诱人,手托着香腮望着凌威微微发愣。   “你看什么?”凌威打开红酒,在两个杯子里倒上一点,笑着瞄了祝玉妍一眼。   “我在看你刮了胡子怎么和以前不大一样。”祝玉妍移开目光,端起红酒在手中微微晃动着。   “有什么不一样?”凌威举起酒杯和祝玉妍碰了一下。   “我说不出来,好像干练了很多。”祝玉妍喝了一口红酒,把酒杯放下,拿起筷子:“来,尝尝这两道菜,西湖醋鱼和梁溪脆鳝,这家做外卖的手艺不亚于苏州楼外楼的大师父。”   “不错,不错。”凌威一边尝菜一边连声叫好。事实上,他难得如此清闲,二人世界,美酒佳肴,他怎么能不陶醉,即使菜肴味道差一点他都会觉得很美。   “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就学,学会了天天给你做。”祝玉妍高兴地笑着,有人说爱情会使女人变傻,现在祝玉妍眼里只有一个凌威。   “祝大小姐亲自下厨,岂不是让我受宠若惊。”凌威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淡淡微笑,笑容温和无比。   “看你说得,这是我应该做的。”祝玉妍噘了噘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像孙笑天一样学会油嘴滑舌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凌威一脸诚恳:“我是个孤儿,能有你这样一位温柔的姑娘照顾是我三生有幸。”   “别说了,多肉麻。”祝玉妍娇嗔地噘了噘嘴,满心欢喜,轻声说道:“我从小就没有了娘,跟我爹长大,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极少,多数在学校度过,和孤儿也差不多,直到我生了红斑狼疮才享受几天父亲的关爱,搬到永春岛居住,我原想在这片太湖优美的山水之间死去,没想遇到了你。”   “这就是缘分吧。”凌威手臂放在桌上,轻轻握住祝玉妍娇柔的手掌:“我们以后都不会孤单了。”   “是的,不会孤单了。”祝玉妍眼眶有点湿润。两人静静相视一会,祝玉妍忽然笑起来,举起酒杯:“你看我们两,好好的喜事搞得很伤感,来,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干一杯。”   “好,干杯。”凌威也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酒,醉人,温馨的气氛更加令人迷醉。两个人轻声交谈着,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祝玉妍的脑袋有点晕忽忽,慢慢站起身,伸出手臂:“来,凌威,我们跳一曲。”   “我好久没跳舞,差不多都忘了。”凌威也站起身,这几年脑袋里只是装着各种中医知识,现在又有点晕,确实记不得什么舞蹈了。   “管他呢,又没人看见。”祝玉妍拉着凌威离开桌边,打开音响,一首浪漫的舞曲缓缓流淌,两个人慢慢搂在一起,脚步缓缓移动。   夜慢慢降临,房间内乐曲越来越激烈,两个人的舞步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一种旖旎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升起,越来越浓,浓得化不开。   凌威忽然感到全身一阵燥热,喉结动了一下,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液,嘴唇发干,看着祝玉妍微微张开的嘴唇,水润红艳,忍不住靠了上去,一刹那,天地似乎静止。两个人手臂紧紧搂着对方。   舌头,润滑柔软,交缠在一起,凌威的激情随着舌头的蠕动越来越高昂,小腹中腾起一股火焰,瞬间燃烧全身。忍不住一把抱起祝玉妍,快步走向卧室,用脚轻轻踢开房门,把祝玉妍放在床上。祝玉妍两眼紧闭,胸口快速起伏着,鼻翼微微煽动。   此时此刻,没有语言,也没有思维,只有本能的涌动,凌威慢慢解开祝玉妍的衣扣,裙装缓缓褪下,三点式的玉体,凌威在替祝玉妍治病时不止一次看过,可是现在的心情完全是另一个样,原始的**主宰了一切,他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亲吻着抚摸着、、、、、激情在升华,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身上最后的遮挡被扔在一边,裸露的玉体在淡淡的灯光下散发着有点妖艳的光芒,白皙诱人。凌威轻轻分开祝玉妍细长的双腿,随着祝玉妍一声娇*啼,两个人一起进入爱的高*潮、、、、、一样浓浓的夜色,一样恬静的城市,不同的别墅却上演着不一样的故事,凌威和祝玉妍在温柔乡里游荡的同时。井上正雄已经从一位女子身上站起来,看着瘫软如泥的娇躯,满意地笑了笑,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几分钟以后出现在另一个房间内。他和女人上床当然谈不上什么感情,采补最忌讳的就是感情。他不能付出,只能吸取女子动情时的阴柔之气。这样的做爱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做完以后不会是极度疲倦,反而是精力充沛。   井上肖英已经等待了很久,但一点也不着急,看着井上正雄坐下,微微笑了笑:“正雄,你的气色越来越好,看来家传的采补术你深得精髓。”   “一点旁门左道,哪有您的修行正统。”井上正雄谦虚地笑了笑:“您的修行方法既能养身健体又能防身技击,才是大道。”   “你就不用谦虚了。”井上肖英摆了摆手:“采补术需要极强的定力,我们家族能修行的寥寥无几,你算是奇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前途?”井上正雄苦笑了一下:“最近是接连遭受挫折,令人郁闷,跑了龙骨崖一趟,没有发现一点要找的线索,几天前永春岛借调我一位得力手下,又光荣殉职,他们赔的钱倒是不少,但是钱顶个屁用,培养一个人要花很大心血。”   “收获不一定没有,我在青城山巧遇到了凌威。”井上肖英捋了一下胡须:“他正为一件事困惑,想要让一位亲人死而复活。”   “复活?千古奇谈,亏他还是学医的。”井上正雄摇了摇头。   “那倒不一定,他好像掌握了一点门道。”井上肖英继续说道:“我告诉他长生不老药方可以起到一定作用。”   “您是不是疯了。”井上正雄吃惊地看着叔叔:“那可是我们家族的秘密,您怎么能轻易泄露给别人。”   “我知道是家族的秘密,可半张长生不老药方有什么用,我们寻找了几千年还不是一无所获。”井上肖英胸有成竹地说道:“把半张药方交给凌威,这小子说不定能有办法,借助他的力量,我们坐享其成,控制一个人比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全部配方要简单得多。”   “有道理。”井上正雄略着思索就明白了叔叔的做发,微微点头:“我对曹龙也是比较失望,他只能作为刺激凌威进步的工具,没有太大价值,就按照您的说法,向家族的长老说说,交出半张长生不老药的配方。”   “不能来得太简单,凌威会起疑心的。”井上消音摇了摇头:“我告诉凌威药方藏在当年鬼谷子修行的地方,让他费点周折,另外再放出风去,扩大影响,找的人越多越像是那么一回事,到最后我们故意让他找到药方还不容易。”   “我们最好再设计几个局,搞到一些中医秘密,扩大我们的规模,要是能让他们自相残杀会更好。”井上正雄阴测测地笑了笑,眼中闪动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   井上肖英看着侄儿,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凛,升起一股寒意。难怪家族把这次发展势力和寻找长生不老药的重任交给井上正雄,他不仅聪明机智,干练勇猛,还够狠够阴,随时随地都能算计别人。但是,有朝一日,井上正雄成为家族的强者,会不会算计到他这位叔叔头上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永春岛的毁灭(八)   第一次,对于女人来说是痛苦而又甜蜜,终身难忘,而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只是一种遗憾,往往并不会太成功,即使顺利,坚持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久。然而,凌威是一个例外,他精力强悍得令祝玉妍有点吃惊,一次次把她送上欲仙欲死的境界,两个人在床上翻腾折腾了大半夜,在迷迷糊糊中一起睡去、、、、、、淡紫色落地窗拉开一半,阳光照在床前,有点迷蒙,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没有亮,但本身依然闪着淡淡金黄的柔和光芒,别致典雅,空调送来丝丝凉爽。梳妆台边,一位姑娘背对着这边,正在梳理披肩的秀发,身影在窗外透过的光线下,显得曲线玲珑。   凌威刚醒来,神智有点模糊,抬手揉了揉眼睛,几乎认为在梦中。姑娘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嫣然一笑:“你醒啦,早餐做好了,快点起来吃饭,都八点钟了。”   “玉妍,是你。”凌威想起了昨晚的缠绵,心中依然一阵温暖,声音轻柔。   “你以为是谁。”祝玉妍咯咯笑着,带着几分娇羞:“你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这么短时间就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对我好的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凌威缓缓坐起来,眼睛打量着房间。   “快把衣服穿上。”祝玉妍指了指床头叠得整齐的内衣内裤和一身休闲服,瞄了一眼凌威裸露的身躯,调皮地撇了撇嘴,转过脸继续梳头。   凌威揭开盖在身上的床单,,忽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慌忙把衣服套上,略显尴尬。做夫妻之事,女人脱衣往往很娇羞,男人凶猛无比,但事情过后,对于**不好意思的反而往往是男人。   祝玉妍没有转过脸,但是她在镜子里清晰可以看见凌威的躯体,不算太高大,但健壮的肌肉分布均匀,想起昨晚的一连串缠绵,两个人都沉浸在一个接一个的高*潮,祝玉妍脸颊忽然滚烫起来。她偷偷看过一些书籍,第一次男人往往做得并不成功。凌威却做得出奇的好,除了开始有点慌乱,接下来就是纵马驰骋,放纵自如,就像一位流连花丛的老手,但祝玉妍知道他不是。他的精力或许只是来自大周天针法改变后的体质,因为祝玉妍自己也有这样的体质,爆发出来精力充沛,所以早晨起得比凌威还早,考好了面包,热好了牛奶,耐心等待他醒来。   面包焦黄,外面香脆,里面松软可口,还有烤好的香肠和一盘沙拉,配着牛奶,标准的西餐早点。凌威的吃法却一点不是西方人绅士风度,狼吞虎咽,看得祝玉妍咯咯娇笑:“你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我还要上班。”凌威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嘴,笑着说道:“好久没有认认真真坐堂看病了,别让陈雨轩炒了鱿鱼。”   “你用不着上班,入股的分红也够你用。”祝玉妍随手收拾餐具,轻声说道:“以后我看你就不用那么辛苦。”   “不行。”凌威摇了摇头:“我学医的宗旨是治病救人,这是医生的根本,动摇不得。”   “你一个人能力毕竟有限,要想治病救人就要推广医术,不要固步自封,让中医走入一个新天地。”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凌威有点诧异,祝玉妍的观点很独到,自己如果把对医学的研究推广出去,比一个人治病要快捷得多。他想到了云姨,一个人面对几十上百个病号,虽然有耐心,但时间和精力毕竟有限,假如收了一百个弟子,那么再多的病号也不成问题了。   “你以为我就是吃闲饭的千金大小姐啊。”祝玉妍微微有点得意,柳眉微挑:“你不在那几天,我们忙着找你,江南医学院也来找过你,还是让你去讲课,我正考虑是不是答应呢。”   “这个我倒是要考虑一下。”凌威微微思索,抚养他长大的兰教授就是桃李满天下的学者,他的心中多少有点那种推广学术的情节,所以他才会收下梅花,并且在保和堂实行医术共享。   一个小时后,凌威和祝玉妍并肩出现在保和堂门口,大家都微微诧异,凌威刮去了胡须,没有一丝懒懒散散的痕迹,精神焕发,和昨天判若两人。梅花第一个大声叫起来,有点夸张:“哇,师傅今天要年轻二十岁。”   “我以前就那么老吗?”凌威微微笑着瞥了梅花一眼,在坐堂问诊的桌子边落座,随手翻看着这几天每个人行医的记录。梅花见凌威没有搭理她的话茬,又把目标转向祝玉妍:“祝小姐,马上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你师娘了。”   “现在叫也可以啊。”祝玉妍大方地站立在凌威身边,抬手拂动一下秀发,脸颊带着几分自豪。   “师娘。”梅花居然真的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紧接着忽然笑了笑,略显调皮地挑了挑眉梢:“我叫一声是不是应该有见面礼啊。”   “你教的什么徒弟。”祝玉妍笑着在凌威桌前拍了一下:“做什么都要报酬。”   “这哪叫报酬,标准的敲竹杠。”凌威抬起头,大声笑道:“谁叫你想做长辈,要不让梅花收回?”   “我还没那么小气。”祝玉妍白了凌威一眼,拍了拍梅花的脑袋:“没事,我几天前看好一种玉镯,马上给你和朱珠一人买一副。”   “谢谢师娘。”梅花甜甜笑着大声叫了一句。引得大家一阵欢笑。笑声中,陈雨轩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快步走了进来,见到凌威神采奕奕的样子,也是微微一愣,看了看祝玉妍,欲言又止。   “我出去走走,有事你们谈。”祝玉妍倒不是死眼皮,立即告辞。陈雨轩轻轻拉了她一把,语气有点担忧:“也没什么,就是一份报道,你自己看吧。”   报纸不是正规刊物,都市娱乐报,都是些八卦新闻,要不是有一个版面是保和堂下属公司的广告,陈雨轩平时是不屑一顾的。陈雨轩展示在凌威桌子上的那一版内容却不是广告,而是一整版面的新闻。凌威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刚要疑惑地抬头询问,祝玉妍忽然低低惊叫一声,手指点在一则新闻上。   新闻的标题显眼醒目,令人惊悚的传闻。一看就是吸引人眼球的低级做法,凌威原本不感兴趣,祝玉妍惊讶,他也好奇地看下去,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新闻很简短:根据有关人士了解,二十年前横行东南亚的杀手黑鹰归隐在建宁附近太湖的某个小岛上。黑鹰是当年的一流杀手,行动诡秘迅捷,受到黑白两道通缉,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现在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左右,二十年来,一直没有见他有所动作,上个月,忽然在云南杀害一名大房地产商,手法和二十年前如出一辙,终于被发现蛛丝马迹,有关部门正在紧锣密鼓追查中。据说他有自己的公司和产业,他是独行还是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一直是未知数,我们期待着下一步警方能给我们好消息。   这只能是个生活中常见的不起眼的新闻,就像按照警匪片编纂的一样,但是陈雨轩和凌威却同时想到了祝玉妍的父亲,祝子期。神秘低调,关键是他的手下都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干练,尤其是凌威在镇江江面上见到的朱珠另一面,当时小丫头虽然是为了救援凌威等人,但是她进攻坂田一郎的动作凌厉狠辣,气势逼人,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杀气。除了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杀手组织,还有谁能把一个少女训练成这样的身手,而朱珠一直是跟在祝子期身边的小丫头,结果不言而喻。   陈雨轩和凌威一起抬头看着祝玉妍,祝玉妍的脸色一刹那变得煞白,下意识低声说道:“不可能,我爹有病一直没有离开过永春岛,怎么会到云南杀人。”   凌威和陈雨轩的脸色也立即凝重起来,猜想归猜想,此事实在过于诡异,祝玉妍对凌威和陈雨轩毫无防备,她下意识的话至少说明一点,祝子期就是二十年前的黑鹰,这则报道居然是真实的。   凌威额头瞬间沁出点点汗珠,他没想到自己会攀上这样一门亲,杀手,他见过井上正雄那帮手下的手段,原以为祝子期的人手只是为了防身,没想到居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手,令他一时无语。   “你别误会。”祝玉妍见凌威神色不对劲,立即低声解释:“我也是刚从朱珠口中知道的。我爹二十年前就退出江湖,一心经营生意。”   对于祝玉妍的解释,凌威和陈雨轩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依然沉浸在震惊中一时没有醒悟过来,。祝玉妍当然知道杀手在一般人眼中意味着什么,说不定自己到手的幸福就要灰飞烟灭,焦急地低声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我爹最近一直坐轮椅,程明清昨天打电话还说我爹的病越来越重。”   陈雨轩长长出一口气,神色稍微缓和,扫视一眼大厅里的其他人,还好,他们在商量事,一般人都不打扰,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陈雨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祝玉妍,声音低沉:“要是你爹的病一直是装的呢?”   “怎么可能?”祝玉妍的神情比看到刚才的那则报道还要吃惊:“我爹一直坐轮椅,大家都知道。”   “在你病重的时候,他装病为了激起你求生的勇气。”陈雨轩轻声说道:“他的病历也是楚韵伪造的,程明清说你爹病重,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说不定你爹已经背着你离开了永春岛。”   “不可能,不可能。”祝玉妍低声喃喃念叨,但是她知道陈雨轩不会骗她,程明清的话必有蹊跷,她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凌威,期望凌威说陈雨轩是在开玩笑,父亲还病着,没有能力出去杀人,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然而,凌威的举动让她的心一下子跌入深谷,他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神色沉重无比。祝玉妍脸色煞白,愣了一下,忽然大声叫道:“朱珠,朱珠,快点和我回岛上一趟。”   “师娘,朱珠一早出去买件衣服,马上就会回来。”梅花声音清脆地回答了一句。   “我一个人回去。”祝玉妍抓起凌威桌上的那张报纸,大步向门外冲去。凌威猛然站起身,伸手想拉住她,祝玉妍动作太急,他抓了个空,只好呆呆看着她跑出门。   凌威没有追,因为他并不知道追上祝玉妍说些什么,或许祝玉妍父女两商量好会给自己一个答复的,现在要考虑的是,祝玉妍和自己的这门婚事怎么办?一个杀手背景的温柔女子,还能要吗?   要,凌威的想法是肯定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永春岛的毁灭(九)   建宁市副市长厉春柳的心脏手术非常成功,在心外科两位得力干将楚韵和李兰峰都缺席的情况下,把一个高度疑难的手术做好,当然还要得益于当时恰好在场的凌威,史长春临阵点将原本只是把他当个副手,没想到病情复杂得老院长也束手无策。还好凌威的手艺没有拉下,而且进步了许多,手感更加敏锐,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把厉春柳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厉春柳恢复得也很快,没过几天就可以到院子里四处走走,散散步。她总觉得自己和凌威有缘,上次怪病的事,凌威所在的保和堂明里暗里都做得漂亮,让怪病斩草除根,现在又救了自己,当她听说凌威和祝玉妍要结成百年之好,神情兴奋得令楚韵都有点奇怪:“厉市长,看您高兴劲,就像孩子结婚似的。”   厉春柳虽然孤身一人,但对一些像儿孙满堂这样的话从不忌讳,楚韵说得就很随便。厉春柳温和地微笑着:“建宁市每个人都是我的孩子,他们幸福我都会由衷地欢喜,凌威是个优秀的青年,能够找到一位好姑娘我当然替他高兴。”   “他确实很优秀。”楚楚韵眼中露出一丝敬佩:“就拿您的手术来说,换着我都没有多大把握,听当时在场的医生和护士说,凌威手法稳重熟练,干净利落,缝合更是令人眼花缭乱,院长还专门请过他,让他重回手术台,可惜他拒绝了。”   “人各有志。”厉春柳微微一笑,盯着楚韵的脸颊:“丫头你是不是后悔错过了机会。”   厉春柳和楚韵很熟,在楚韵眼里她就像自己的长辈,从她关切的话语和眼神中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脸色淡淡红了一下,楚韵依然矜持地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后悔的,和凌威成为朋友让我在医学领域收获很大,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你们俩都是医学界的奇才,期待你们为中华医学争光。”厉春柳语气中充满鼓励。,接着说道:“凌威举行婚礼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要登门道贺,撇开别的关系不谈,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您太客气了。”楚韵笑着说道:“到时候我让凌威做个大大的请柬,反正他是个孤儿,就把您当男方的家长。”   “我等待着这一天。”厉春柳一脸幸福的微笑。随手拿过报纸观看当天的新闻,她住的是高干病房,有电话电视等设备,可以作为临时办公室,处理一些简单的公务。   楚韵看了一会病历和最近检查的化验单,一切良好,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两位护士进来,和楚韵打了声招呼,开始替厉春柳检查血压和采血化验,几分钟后,两个人一边收拾工具一边低声闲聊,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厉春柳生性大度,任由她们低声说笑,忽然,一位护士的话让她微微一怔,护士声音很小很细:“知道吗,我看一个小道消息,说二十年前一个东南亚有名的杀手隐藏在我们建宁市附近。”   “你说什么?”厉春柳失声叫了一句,把护士吓了一跳,喃喃说道:“一个八卦新闻,我们随便聊聊。”   “在哪看的消息,把报纸拿来。”厉春柳语气严厉,带着特有的威严。一位护士跑了出去,转眼间拿来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厉春柳快速打开,寻找片刻,目光立即锁定在那则新闻上,愣愣地看了许久,放下报纸默默无语。两位护士见她神色凝重,胆怯地退了出去。   “历阿姨。”楚韵语气和称呼亲热了一点,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厉春柳脸色恢复平静,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西门利剑吗,你立即过来一下。”   西门利剑来得很快,几分钟后,驾驶着警用摩托呼啸而来,在住院部大楼下停好,随手把头盔挂着龙头把上,噔噔噔,爬上四楼,进入厉春柳的房间,微微有点气喘,线条硬朗的脸颊上带着点点汗水:“厉阿姨,什么事?”   “看看这张报纸。”厉春柳把报纸推到西门利剑的面前,西门利剑瞄了一眼,声音沉稳:“这个报道我们研究过,没有什么实际根据,暂时不适宜采取行动。”   “你怎么看?”厉春柳盯着西门利剑的脸,神色平静。   “我?”西门利剑微微一愣:“据我对祝玉妍的观察,不太像杀手类人物,但是她身边的那个朱珠姑娘,身手厉害得令人疑惑,如果单打独斗我可以对付得了她,但是如果冷不防对我下手,恐怕我也招架不住,看很辣的劲头,倒有点像杀手,不过她们在铲除坂田一郎等人的时候可是立了大功,我不能对她们妄自猜测。”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厉春柳微微点头:“镇江江面一战,祝玉妍也算是有功,现在她可能有危险,你到凌威那里研究一下,帮他们点忙。”   “您怎么知道?”西门利剑诧异地说道:“难道祝玉妍的父亲真是小报说的人物。”   “这点你不用管,黑鹰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最近的案子不是他干的。”厉春柳说得不容置疑:“按照我说的去做,配合凌威他们,现在就去。”   “是。”西门利剑清脆地应了一声,走出住院部大楼,对于厉春柳的决定,他有点疑惑,但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厉春柳是他敬佩的人,两袖清风,一心为老百姓作想,不为物质所动,也不惧怕恐吓威胁,就连一些黑道人物在建宁发展都要掂量掂量,厉春柳嫉恶如仇,一旦发现绝不手软,雷厉风行,西门利剑就是她手中名副其实的一把利剑。   保和堂不远处有一个古玩市场,西门利剑恰好路过,一堆玉器在阳光下有点耀眼,一晃而过,他心中一动,摩托车打了个回旋,又折了回来,把车停在一边,在玉器中翻了一会,找到一对玉镯,通体翠绿,圆润光滑。拿在手中掂了掂:“老板,多少钱?”   “西门警官。”摊主大声笑着:“您大驾光临,我就一分钱不赚,送个人情,一千二。”   “你们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西门利剑掏出钱,扔下八百块:“就这些,你不要欺负我不识货,这副手镯是一块玉加工成的,难能可贵,要不然一对玉镯至多一百块。”   “八百?不行,不行,本钱还差点。”老板大声叫着,可是西门利剑已经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   西门利剑走进保和堂大厅,凌威和陈雨轩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自然,有点局促不安。凌威原想等待祝玉妍的消息,可是两三个小时过去,眼看到了中午,祝玉妍杳无音讯,忍不住拨通了号码,关机,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慢慢升起。他不敢想,又不得不想,祝子期就是黑鹰,一个神秘人物,一旦他的身份暴露,自己和祝玉妍的婚事是否就变成了一场空,祝玉妍是不是被她父亲囚禁了?自己要不要去一趟。?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在心头激荡。   “看你们的神情,是不是为了永春岛的事。”西门利剑直接走到凌威和陈雨轩面前,说话开门见山:“厉春柳市长让我来配合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凌威被西门利剑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立即站起来,扫视一眼大厅里的其他人,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我们后院说话。”   西门利剑表明是厉春柳让他来配合,凌威立即感觉到事情严重了,厉春柳考虑的绝对不是小事。小报上的几个疑点迅速在他脑海中扩大,消息来源是哪里?如此放出风声目的是什么?还有祝子期是在装病,程明清为何一再向祝玉妍说她父亲病情加重。   再联想到自己在永春岛遇害的那一幕,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在长江上和坂田一郎手下厮杀一样,紧张刺激,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   祝玉妍的事非同小可,大厅里当然不是谈论的地方,凌威和陈雨轩起身走向二楼的一个办公室,西门利剑刚抬脚跟过去,梅花大叫着走过来:“等一下,等一下。”   “梅花姑娘,有事吗?”西门利剑转过脸,微微笑了笑。   “没事就不能叫你啊。”梅花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西门大警官,到保和堂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我坐在那里你没看见吗?”   “我见你很忙,没好意思打搅你,找凌威有点私事。”西门利剑和梅花算是比较熟了,知道这小丫头嘴上的功夫一点不比医术差,机灵乖巧还有点刁钻。免得她纠缠的最好方法就是说话小心一点。   “我什么时候忙了,现在是中午,没几个病人。”梅花晃了晃微微上翘的马尾辫,狐疑地看着西门利剑:“你说话这么客气,是不是想躲着我,我辛辛苦苦替你那帮兄弟诊病针灸,没有得罪你啊。”   西门利剑有点哭笑不得,他身边来往的都是警察,女孩子也是那种干脆爽快的,哪里经历过梅花这等性格,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确实是找凌威有事,要不然,就算得罪局长也不敢不和你打招呼。”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别扭。”梅花噘了噘嘴,微微耸起的胸脯激烈起伏几下,似乎有点生气。西门利剑剑眉微皱,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那副玉镯,在梅花面前晃了晃:“我差点忘了,几位兄弟感谢你的针灸,买了一副玉镯让我带给你。”   “大家送的?”梅花接过玉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然后缓缓套在手腕上,俏脸微扬,大眼眨了眨,眼珠黑亮:“我还以为你送的呢,不会是你自己偷偷买的吧?”   “不是,不是。”西门利剑目光闪烁。   “真的不是?”梅花嘴角的笑有点调皮,眼睛盯着西门利剑的双眼。西门利剑面对许多穷凶极恶的罪犯眼神都从未退缩过,可面对梅花探寻的目光,忽然有点胆怯,把脸转到一边,看着通向后面的走道:“梅花,我说完事马上下来,请你吃午饭,怎么样?”   “算了吧,不难为你了,请我吃饭一定做了亏心事。”梅花低声笑了笑,脸颊淡淡嫣红,忽然贴近西门利剑,悄悄说道:“刑警队有什么行动带上我,在你那学的小擒拿还没用上呢。”   梅花的嘴紧贴着西门利剑侧面的脸颊,一股淡淡的温热和馨香令西门利剑有点心慌,慌忙抬腿向后走去,一边走一边向梅花抬手示意:“我记下啦,记下啦。”   西门利剑的慌张举动让梅花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明白过来,大声咯咯娇笑。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姑娘了,成熟得让西门利剑心慌,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这都是值得骄傲的事。   但是,梅花也只是停留在淡淡的自我欣赏中,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许多事都是不可能的,连想都不能想,自从几年前踏入这个地方,就注定了她不会平凡地生活,她的心可以融入医术,融入眼前的一群人,她的使命却时刻提醒她,不能掺杂任何感情,这是一个特工样人物的大忌。所以,她爽快的笑声中还有一丝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忧愁。   “梅花,什么喜事,你笑得如此开心。”孙笑天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身边跟着一身白底蓝花衣裙的朱珠。   “我有什么喜事。”梅花可不敢和孙笑天斗嘴,笑容收敛了一些:“你们快点上去吧,祝玉妍上午慌慌张张走了,凌威和陈雨轩正在楼上商量,好像出什么事了。”   “快点。”听说祝玉妍出事,朱珠慌忙拉了孙笑天一把。两人大步登上二楼。进入办公室,凌威和西门练剑还有陈雨轩刚坐下,见到两人,凌威指了指沙发:“你们来得正好,刚要打手机找你们呢。”   “怎么回事?是不是小姐出事了。”朱珠没有落座就立即焦急地叫了起来。   “暂时不大清楚有没有事。”凌威脸色沉静:“大家先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我要见小姐。”朱珠慌忙拨通手机,和凌威等人的呼叫一样,关机。朱珠气恼地把手机仍在桌上,盯着凌威,语气急迫严厉:“倒底怎么回事?”   “二十年前,祝子期祝老板是干什么的?”凌威声音很沉重,一边说一边看着朱珠。   “二十年前?”朱珠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微微一愣,目光闪烁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出生呢。”   “我来告诉你。”凌威淡淡说道:“东南亚第一杀手黑鹰。”   “你怎么知道?”朱珠脸色出现了少有的凝重:“这件事永春岛除了几个高层,没有人知晓。”   “我今天早上看了一份报纸,其中有一个报道、、、、、”那则报道太让凌威震动,他几乎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现在又在孙笑天和朱珠面前背诵了一遍,然后看着西门利剑:“我想西门警官也是为这件事来的吧。”   “老板早就退出江湖了,二十年一直经营生意,可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朱珠听说西门利剑也插手,惊动了刑警可非同小可,语气有点发慌,竭力替祝玉妍父女辩解:“最近的杀人案一定是别人干的,栽赃到老板头上。”   “我不是奉命调查此事,朱珠姑娘尽管放心。”西门利剑微微笑了笑:“我是按照厉副市长的吩咐,配合你行事。”   “厉副市长怎么知道?”西门利剑的话让凌威吃了一惊,疑惑地说道:“她了解永春岛的底细吗?”   “厉阿姨只说祝玉妍有危险,别的什么也没说。”西门利剑微微摇头,也是满脸疑惑:“你们不用管我,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西门利剑,孙笑天还有凌威等人在镇江江面上同生共死过,一种异样的友情在他们之间默契地形成。凌威和他也不用多客气,转向孙笑天:“既然西门警官是配合我们,我们就多了一股支持,下面先分析一下倒底是怎么回事再采取必要的行动。”   “我等不及了。”朱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西门利剑说警方没有插手,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回岛上一问不就知道了。”   “站住。”孙笑天忽然喝止住想转身出门的朱珠,脸色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脸,大声说道:“你这样鲁莽只会坏了大事,知道吗。就算到了岛上你得到的答案就只有一个,祝玉妍父女已经离开,下落不明。”   “为什么?”朱珠瞪大眼睛,不大相信地看着孙笑天。   “没有为什么,这里有电话,你不信打一下问问。”孙笑天指了指办公桌边的电话机。朱珠狐疑地拿起来,拨通:“喂,永春岛吗,我是朱珠。”   “朱珠姑娘啊。”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我找小姐,有点私事要问一下。”   “怎么,你还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充满惊讶:“外界拂拂扬扬传开了,说老板很多年前是什么杀手,许多人要上门为当年讨个公道,老板父女已经离岛不知去向。”   朱珠望着孙笑天一时无语,呆呆拿着电话机,对方喊了几句见朱珠没有答应,啪的一声挂了。孙笑天苦笑了一下:“朱珠姑娘,坐下来慢慢商量吧。”   “小姐走了,还商量什么?”朱珠一直跟着祝玉妍父女,现在忽然感到一阵失落,竟然不知道离开祝玉妍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   “你怎么肯定祝姑娘走了?”孙笑天微微撇了撇嘴:“她要是走怎么会不和凌威打个招呼,至少手机说一下。”   “是啊,小姐说过就是死也不离开凌威。”朱珠六神无主,连两个人的悄悄话都说了出来:“但是老板的身份一旦公开,他们父女必须走。”   “报纸就是要给人们留下祝玉妍父女逃离的假象。”孙笑天似乎摸到了什么头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能够知道祝子期身份的人不多,如果是仇家和警方都不会这样打草惊蛇,只有一种可能,是你们岛上自己人干的,控制了祝子期父女。”   “谁会这么样做。”朱珠摇了摇头:“老板的所有家产都分给了手下,控制他们干什么?”   “不一定吧,当年横行东南亚一定还有其他财富。”孙笑天肯定地说道:“朱珠,你再想想岛上最近什么人比较反常。”   “没有。”朱珠想了一下,微微摇头:“要说有就是程新华对小姐和凌威的婚事很不满,他们原本是打小就认识,岛上大多数人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   朱珠瞄了凌威一眼,见凌威神色平静,正皱着眉思索着什么,她接着说道:“不过最近程新华好像看开了,一直忙着小姐的婚事,听说永春岛还要大宴宾客。”   朱珠的话让凌威心中一动,剑眉微微舒展,眼睛盯着朱珠,声音沉稳:“朱珠,永春岛有人和你说话的声音一抹一样的吗?”   “没有。”朱珠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迅疾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但是岛上的阿三可以模仿别人说话,惟妙惟肖。”   “我明白了。”凌威恍然大悟过来,那天永春岛举行舞会,把自己骗到后山推入深坑的根本不是祝玉妍和朱珠,自己一直错怪她们了,暗暗责怪自己的鲁莽,祝玉妍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怎么就会怀疑她呢。   现在看来永春岛有人私下里早就蠢蠢欲动,想起自己曾经遭遇的一连串黑手,凌威的思路清晰起来,可惜知道得已经有点晚了,既然对方已经对祝子期展开行动,一定是胸有成竹,祝子期二十年前就是个赫赫有名之人,他都着了道,眼前的几个人和对方比起来岂不是以卵击石?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一)   凌威算是个聪慧之人,许多事略微思索一下,立即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与自己和祝玉妍的婚事有关,自己无形中剥夺了程新华的利益,前一阶段对自己暗中下手,他们没有得逞,祝子期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假装生病并且把名下的财产交一部分给保和堂当着祝玉妍的嫁妆,其他的分给手下。这样做为了让别人对他的家产死心,但也促使有些人加快了行动步伐。以前凌威没有发现是因为他生性仁厚,根本没想到祝子期平易近人,会有很深的背景,而且有人背后使坏,现在一想起来,心中有点毛骨悚然,不知道祝玉妍一个娇柔的姑娘落入对方手中会遭到什么样的不测。想起程新华偶尔露出的邪恶微笑,凌威忽然打了个寒战,拳头用力握了握,必须马上救出祝玉妍,他一刻也不想等待,昨晚,祝玉妍已经正式成为自己的妻子,他失去了可可,不能再失去刚刚得到的幸福,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孙笑天,你能确定祝玉妍还在永春岛吗。”凌威语气寒冷,当然不是针对眼前的兄弟,是对另一伙人的愤恨。   “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孙笑天盯着凌威的脸颊,一脸沉思。   “祝玉妍立即失去消息,说明祝子期已经被对方控制。”凌威快速说道:“祝子期生性谨慎,对他下手必须有实力还要乘其不备,永春岛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就是程明清。”   “我也这样认为。”孙笑天微微点头:“这个局对于知道底细的人来说并不高明,但是外人看来就是祝子期担心身份暴露被别人报复,匆匆潜逃。”   “老板毕竟是他们的老大,不会有事吧。”朱珠期待地看着孙笑天,自己都没有底气。   “如果祝玉妍不回岛,应该没问题,现在可就难以预料了。”孙笑天担忧地摇了摇头:“祝子期是个硬汉子,生死对他没有威胁,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他嘴里探到秘密,但是祝玉妍是祝子期的弱点,程明清一定会利用她来威胁祝子期。”   “不就是一些以前的藏宝或是财富吗,老板和小姐并不在乎钱财,说了也不要紧。”朱珠想法很天真,要就给,不是就解决了吗。   “不行。”凌威脸色沉重:“程明清以下犯上,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留下祝老板。”   “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朱珠眼中寒光一闪,手臂一挥,隐约可见她衣袖中刀光一闪。谁也不知道她一身夏装如何随身带着利器。   “你知道祝老板父女被关在哪里吗?”孙笑天眼睛明亮地看着朱珠。   “这个、、、、”朱珠犹豫了一下:“不就是几幢别墅吗,一个一个找。”   “你来看看。”孙笑天随手拿过纸和笔,在纸上画着:“你看这几幢别墅之间距离很远,有许多人分布,还有要经过一个小桥,硬闯,就凭我们几个人,恐怕马上就成为瓮中之鳖。”   “你对我们永春岛怎么如此熟悉。”朱珠看着孙笑天画的图,永春岛每一个部位都很详细,感到十分诧异。   “记得我和祝玉妍打赌,到你们岛上游玩了一天吗,还是你做的导游。”孙笑天略微得意地撇了撇嘴:“你以为我就那么有闲情逸致吗。”,“难道你早已发现什么疑点?”朱珠更加诧异,孙笑天的机智在保和堂是尽人皆知,但这种举动近乎未卜先知,也太神奇了吧。   “好吧,我说一下方案,大家参考一下。”孙笑天对着朱珠神秘地笑了笑,眼睛扫视一眼众人:“大家记住了。我们面对的是杀手一样的人物,要绝对谨慎。”   “永春岛四面环水,二十四小时有人守望,除了硬闯还能有什么方法。”朱珠快人快语,想法也很直接。   “我们人手不够,必须出其不意。”孙笑天立即否定了朱珠的想法,眼睛闪亮地看着朱珠:“一般最适合杀手行动是什么时候?”   “夜晚。”朱珠毫不犹豫地回答,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我们就选择夜晚。”孙笑天扬了扬手,挥动一下,做了个令大家都意外的决定。   夏日午后的阳光明亮耀眼,带着一股炙热,但是照在湖面上别有一番韵味,粼粼水波看起来更显清凉。永春岛就像一颗翠绿的玉石点缀在湖面上,湖水轻轻拍击着沙滩,沿着小岛的四周形成一道优美的银白色弧线。   岛屿南边的小码头冷冷清清,几艘快艇系在岸边,随着湖水轻轻摇动。码头正对面的一幢别墅二楼的一个房间,程明清和程新华站在窗前,远远眺望着湖面,若有所思。   “爹。我们掌握了祝玉妍,祝子期会开口说出藏宝的地点吗?”程新华声音有点飘忽,对眼前的局势他还是不大明确。   “祝子期知道我们不会留下他,他也知道保留秘密就是保住他的命。但是,祝玉妍是他的软肋,说不说恐怕由不得他。”程明清冷冷笑了笑:“我和他相处了几十年,了解他的弱点。”   “我们为什么不一鼓作气,现在就让祝子期说出秘密。”程新华有点不解地说道:“夜长就会梦多。”   “我们在报纸上登出消息,引起轰动,有关方面不会不行动,尤其是保和堂,刚才朱珠打来电话就是起了疑心。”程明清老练地分析着:“我们先应付他们,然后慢慢收拾祝子期和祝玉妍。不然他们见不到我门两会生疑心。”   “祝玉妍、、怎么处理?”程新华的话语吞吞吐吐,想起漂亮温柔的祝玉妍上午被几个人捆绑起来时的惊慌失措楚楚可怜,有点于心不忍。   “没出息。”程明清白了儿子一眼:“成大事不能有妇人之仁,尤其不要儿女情长,你不要对祝玉妍存任何幻想。学学井上正雄,阅女无数却从不留情。”   “您不说井上正雄我差点忘了。”程新华不太愿意听父亲唠唠叨叨,立即转个话题:“他让两个人过来,说是适合夜战的忍术高手,以备不时之需。”   “笑话,适合夜战还有谁比得过杀手。”程明清哼了一声:“永春岛四面环水,谁会愚蠢到在夜间上岛面对一群杀手,井上正雄未免有点杞人忧天。”   “爹爹说的是。”程新华望着远方水天相接之处,疑惑地说道:“但是,保和堂的那个凌威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有出现,至少应该来打探一下。”   “他们一定也在想个万全之策,凌威不会相信祝子期外逃。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从我们口中得不到任何东西。”程明清胸有成竹地说道:“哪怕他们请来的是警察,没有证据也拿我们没办法,过了今天,我们做完善后工作,就再也没有好担忧的了。”   “爹,让您说对了,他们找来的真是警察。”程新华指了指远处的湖面,一快艇快速靠岸。几个人身穿警服,器宇轩昂地沿着石阶快步走上来,领先的一位青年身材中等,肩膀宽阔,,浓眉大眼,脚步沉稳,显得干练精明。身边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女孩程新华觉得很眼熟,仔细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那丫头是保和堂的梅花,凌威的弟子,他们以为戴一副小眼睛换一身警服再做一个发型我们就不认识了,太幼稚。”   “既然他们不想我们认出来,就假装不认识。”程明清放心地笑起来:“看来保和堂也就这点手段了,我还高估了他们,走,我们下去会会他们。”   第一百八十九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二)打探上   梅花的行动当然是凌威的安排,凌威和她说的时候,小丫头吓了一跳:“师傅,你让我干什么?”   “换一下妆,不要让永春岛的人认出来。”凌威没有向她详细介绍事情的前前后后,知道了太多,梅花不一定能扮演好角色。干脆直接交代做法,然后指了指身边的西门利剑:“你听从西门警官的指挥。”   “他?”梅花瞪一眼西门利剑,噘了噘嘴:“做什么?”   “你只要在我身边做一些笔录。”西门利剑微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没有危险。”   “我不干,一点不好玩,还以为是动真格的,原来只是穿身警服过过瘾。”梅花不太情愿,她喜欢警察的身份是因为电视剧里那些形象,动作凶猛,雄姿英发,一个做记录的文书,不带劲。   “梅花,这可不是开玩笑。”凌威脸色认真之极:“关系到祝玉妍的生死,也影响到整个计划的成败,你要是不能做,我们再物色其他人。”   “我做,我做。”梅花见凌威表情严肃,立即连声说道:“我画一下妆,保证连你们都认不出来,就更不用说永春岛那帮家伙了,要是发现祝玉妍,我一定把她抢回来。”   梅花一边说一边挥舞手臂,做了几个跆拳道的动作,快捷迅猛,还真像一回事。孙笑天在一旁眉头忽然皱了皱:“梅花,你不要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扮演好文书的角色就行,要动手有的是机会。”   “晚上的行动太危险,不能带上梅花。”凌威立即否决了孙笑天的话,梅花只是个小姑娘,,小打小闹可以,生死决斗可大意不得。   “不行,有行动我一定要去。”梅花小脸有点兴奋,推了一下西门利剑,笑着对凌威说道:“我还有西门警官保护,不要紧。”   “是吗?”凌威转脸望着西门利剑。梅花见西门利剑犹豫,干脆踩了一下他的脚尖,娇嗔道:“你快点说话啊。”   “梅花就跟着我吧,她的身手还不错。”西门利剑微微点头:“行动的时候我给她配个顺手的家伙。”   “就这样定了,不许反悔,我先去画个妆。”梅花见凌威还有点犹豫,立即一边说一边大声笑着跑开。   梅花的话不是夸大其词,换了一个形象出来,大家立即惊讶地瞪大双眼,小辫子成了一头披肩秀发,把一张鹅蛋脸变得圆润许多,薄施粉黛,略显幼稚的脸颊变成熟妩媚,一副金丝眼镜平添几分文雅稚气。   “真是绝了,没想到梅花还有这一手。”孙笑天看着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梅花,兴奋地拍了一下手:“西门警官,把梅花带上,立即行动。”   其实,要说扮演角色,凌威真是选对了人,梅花现在这个角色本来就是扮演的,她踏入保和堂之前就在演技上下过功夫,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但真实年龄只有她自己知道,稍稍一打扮,配上一身警服,就是个标准的制服美人,由于练过跆拳道道,步伐动作都显得干净利索。论气势,不比西门利剑身边的那些公安美女差上分毫。   西门利剑另外带了两个手下,但并没有向他们说明目的,只是说做一些简单的调查,至于梅花,只是跟去过一把警察的瘾,虽然这样做有点触犯纪律,但梅花和公安大楼里的大多数人熟悉,医术很好,大家多少都受了点她的恩惠,她表现的又是调皮可爱,有这种荒唐的想法有情可原,可以理解。何况背地里盛传梅花是西门利剑的女朋友,帮助队长哄女朋友开心也算下属弟兄的一份心意。   踏上永春岛的码头,手下的两个人说说笑笑,似乎只是在陪梅花玩玩,梅花也沉浸在角色的扮演中。一切显得很轻松。西门利剑虽然面带微笑,但内心立即警惕起来,几个人里面,只有他知道全盘计划,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有半点疏忽,否则接下来的计划就会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很可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大家注意点,虽然梅花只是个临时演员,但我不希望有任何破绽。”西门利剑瞥了一眼两位说笑的手下,一边沿着石板路向岛上走一边低声说道:“按照平时办案的程序,不要有任何疏忽,明白吗?”   “明白,”身边两个人立即齐声答应,笑容收敛,变得严肃起来。梅花暗暗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西门利剑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语气带着天然的威严,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只见西门利剑浓眉微皱,英气的脸颊严肃冷漠,真像执行一件重大任务。梅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紧接着神情也严肃认真起来,要说别的不行,演戏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当初就是凭着楚楚可怜山里女孩的样子,让陈雨轩的父亲陈兰河动了恻隐之心,她才进入了保和堂。   孙笑天的计划周密,梅花的演技很高,西门利剑本身就是警察,就连等会见到程明清父子的台词都事先想好了,这次上岛试探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然而,他们似乎忽略了对手的厉害,程新华虽然有点花花公子的样子,但也有过人之处,记忆力特强,几乎达到过目不忘,远远看着梅花画过妆的脸颊就觉得有点面熟,走到近一点立即分辨出是凌威的徒弟。   事情还没有开始似乎就已经露陷。梅花等人还蒙在鼓里,而程明清父子也是将计就计,装着一副没有发现的样子,既然要演戏,就一起演下去。只要拖过今晚,程明清就彻底放心了,就算把永春岛挖地三尺也不会有人找到祝玉妍父女的一根头发。   别墅豪华气派,刚靠近门前,两位身穿保安制服的青年向西门利剑敬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几位警官,有什么事?”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西门利剑掏出警官证在两位保安眼前晃了晃:“你们老板祝子期在不在,我们要见他了解一些事。”   “老板、、、、”保安神色有点为难,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现在不在,管事的说老板父女两上午离开了永春岛。”   “你们管事的是谁,我们见见他。”西门利剑神情严肃。   “你们到客厅稍等,我通知程老一声。”保安客气地指了指大厅。西门利剑微微点头,带着几个人快步走过去。   客厅很宽敞,空调彩电冰箱,茶几沙发一应俱全,几个人刚落座,两位漂亮的姑娘立即倒上茶水。茶叶是永春岛自家生产的,带着一股太湖山水特有的清香。   两三分钟过后,程明清和程新华父子并肩走了进来,客气地和西门利剑打着招呼,通报了一下姓名,然后重新落座。程明清单刀直入地说道:“西门警官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吩咐?”   “程老板客气了,吩咐不敢当,只是例行公事,做一些调查。”西门利剑向梅花抬手示意,梅花立即拿出笔,打开文件夹准备记录。程新华在一旁忍不住撇嘴笑了笑,心中暗道:“还装得像模像样,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在我们面前耍,太小儿科了。   杀手首先要知道伪装,识破伪装的本领自然高人一筹,程新华瞥了一眼梅花。脸色恢复认真严肃,插言道:“西门警官要调查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我想调查一些你们老板的过去。”西门利剑切入正题:“在他来建宁之前不知做什么生意?籍贯哪里?”   “这、、、、、”程明清一脸为难的样子:“老实说,我是最早跟随老板做生意的,他的过去我们确实一无所知,最近他又做了件奇怪的事,把家产分给各位手下员工,上午忽然离开永春岛,连手机都关了,我们正在着急寻找。”   “你看看这张报纸。”西门利剑把刊载有关黑鹰新闻的报刊递到程明清眼前,默默注视着程明清脸色的变化,程明清看了一会,忽然大声惊叫起来,挥动着报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和老板相处了几十年,他心地善良,怎么会是个杀手,西门警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也希望是搞错了,但这张报纸的矛头直指永春岛。本着对一位优秀企业家的慎重,所以上面才派我们来了解一些事实,还祝老板一个清白。”西门利剑的话语低沉诚恳。   “谢谢西门警官。”程明清一脸感激,眼中充满对老板的担心。西门利剑要不是预先知道情况,一定会被他一脸真诚打动。暗骂一声老奸巨猾,西门利剑正了正身躯,不露神色地说道:“我们还是要对细节做一些调查,希望程老板配合。”   第一百九十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三)打探下   “应该,应该。”程明清用餐巾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一点就连梅花都暗暗佩服,空调底下,假装得满头大汗确实要点技术。   “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祝子期老板的。”西门利剑眼神冷静地看着程明清。   “那是在二十年前、、、、”程明清一边思索一边说着,似乎记忆力不太好,梅花虽然没做过记录,速度也绰绰有余。   记录好像很简单,不用太认真,梅花随意在文件夹上画着,但是十几分钟过后,她有点不耐烦了。西门利剑一脸认真地不停询问着,但问题很琐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祝子期什么时候开了什么公司,什么时候离开永春岛干了什么,毫无价值,程明清却也是毫不着急地回答着,还不时补充几句忘掉的细节。   又过了十几分钟,西门利剑才问了一个敏感的话题:“最近一个月,你们祝老板是否离开过永春岛。”   “没有。”程明清反应很快,有点做作的痕迹:“老板腿脚不便,一直坐轮椅,没有离开过岛。”   “没有离开过?”西门利剑眉头皱了皱,没有再问下去。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声音还是一副公事公办,古井不波:“程老板,你们岛上有多少人?”   “三十几个。”西门利剑忽然换了个话题,让程新华微微一怔,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立即被父亲瞪了一眼,他立即改口:“不过,有几位请假的不知离没离岛。”   “我要见见他们。”西门利剑站起身,看了看客厅的大门:“马上集合,可以吗?”   “当然可以。”程明清老练地笑了笑:“我马上打电话通知。”   “不用,还是我陪着你们到每栋别墅里通知吧,”西门利剑轻松地笑了笑:“等一会还要麻烦程老板,我们要一个一个进行调查,程老板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程明清连声答应,老脸上又流下一点汗水,这次是真的汗水。他没想到西门利剑年纪轻轻竟然如此精明,问了半天废话,忽然插上一句就让程新华下意识之下泄露了人手的底细,现在提出见人手,还亲自陪着,不让他们父子两有机会和其他人交流,一个一个询问,就会发现一些疑点,就算不发现祝子期和祝玉妍,如果了解到黑鹰不是独行的杀手,他们和黑鹰有很大关系,那么到手的祝子期全部资产就会成为泡影,这件事就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让程明清庆幸的是,在西门利剑登上岛屿之前,他已经和所有人交代过,西门利剑就是问上一百个人,每个人的回答都大同小异,不会发现一点疑点,结论只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祝子期的过去,而且祝子期父女上午离开了,下落不明。   天比较热,虽然已是下午,人却都在房间内休息,西门利剑和程明清父子一边走一边说笑着,似乎很开心,每经过一栋别墅就通知人到刚才交谈的客厅集合,等待西门利剑手下逐一询问。   别墅有五六栋,围着一个人工湖,分布错落有致,小桥流水,绿树摇曳,花草杂陈,曲径通幽。绕了一圈,最后一栋楼倒是最靠近出发的地方,三个人刚到大门口,许多人已经陆续走出来,纷纷和程明清父子打招呼,原来他们已经接到其他人传来的消息,一起到前面一栋别墅的客厅集合。   “人齐了,西门警官,我们回去吧。”程明清笑着面对西门利剑。   “不急。”西门利剑一副游兴正浓的样子:“我到这栋楼看看,如此豪华的别墅群还真不多见,想来祝老板的财富十分惊人。”   “既然西门警官有兴趣,我们父子两就陪您走走。”程明清领先进入楼房,沿着走道一边走一边介绍,西门利剑好像也很感兴趣,不时用手臂在不同部位敲敲打打,啧啧赞叹:“不错,不错,你看这门,进口松木的,还有这墙壁上的涂料,国际一流、、、、、”   楼梯间一个拐角有一扇很小的们,不起眼,偏偏西门利剑一眼就看到了,好奇地打量一下,笑着说道:“程老板,我要是没猜错,这扇门通向一个地下室,根据房屋结构来说,地下室空间还很大。”   “没多大空间,都是堆放着一些杂物。”程明清打了个哈哈:“西门警官不会对地下室也感兴趣吧,可惜钥匙没在我们爷俩身上。”   “不要紧,不要紧。”西门利剑用手指在地下室入口的小门上用力敲了几下,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转脸对程明清笑了笑:“我们走吧,不用看,里面总不会关着两个人吧。”   “西门警官说笑了。”程新华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着,但是心中却是吃了一惊,他们原来真还就打算把祝子期父女关进这间地下室,如果真那样做了,西门利剑手指敲击入口的门,里面的人立即就可以作出回应,哪怕一丝动静传出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他们总不至于杀了警察吧。   西门利剑一边向二楼走一边不时回头看几眼地下室的门,面色狐疑,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又没有说出什么。   二楼有几个宽敞的大厅,会议室,餐厅,舞厅,还有一个摆放各种器材的练武厅。程明清走在西门利剑身边,指着一个小门说道:“这里是祝老板的书房,也是办公的地方,要不要进去看看。”   “祝老板的书房,当然要看。”西门利剑靠近房门,很奇怪的是房门没锁,似乎主人走得匆忙。推开,里面东西倒不是很多,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一排摆满书籍的书架,两盘兰花,简单整洁。西门利剑扫视一眼,眼睛最后落在书架上,不断上下左右观看。   “西门警官也喜欢看书。”程明清伸手抚摸着一排崭新的书籍,感慨地说道:“老板是个书迷,经常在这个房间内一呆就是一天,不像个商人,倒像一个饱读诗书的学者。”   “我倒不是怎么喜欢书籍,而是对这种连着墙壁的书架感兴趣。”西门利剑继续观看着书架,不停用手在书架的不同部位敲打,淡淡微笑着说道:“回去我也按照这种结构做一个,节省空间。”   书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圆形微微凸起,似乎是做工上的疏忽,不够光滑。然而,西门利剑知道绝对不是做工粗糙的原因,如此豪华的别墅,搞装潢的一定是一流好手,不会犯低级的表面不光滑的错误。如此缺点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特定的用途。   西门利剑用手指在圆形凸起上用力压了一下,房间里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书架从中间慢慢分开,露出一个一米多宽的小门,里面黑漆漆有点阴森。   西门利剑愕然地看着程明清,语气严肃:“程老板,怎么回事?”   “这?”程明清也是一脸诧异:“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就是祝老板的秘密了。”西门利剑神情冷静,目光闪闪:“我们进去瞧瞧。”   “等一下。”程新华忽然拦住西门利剑,神情紧张地说道:“西门警官,这个密室我们也不知道,你还是小心一点,当心里面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   “意外?难道会有机关。”西门利剑自信地撇了撇嘴,毫不犹豫地抬脚走了进去。   程新华犹豫了一下,忽然紧紧攥起了拳头。他刚才不是为了关心西门利剑,而是担心祝子期有什么重大秘密藏在里面,尤其是他父子两盼望已久的宝藏,如果被西门利剑发现,他就要立即作出选择,连祝子期都可以下手,西门利剑就更加不在话下。他相信父亲也会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关系到切身利益,绝不手软。而且两个人联手,程新华自信没有人能逃过去,如果西门利剑不走运的话,年轻的生命就会终止在自己的好奇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四)   密室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和一般房间一样,西门利剑很容易就找到了电灯开关,打开,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台电脑,一面墙壁上有个大屏幕,屏幕旁边是一张地图,地图上面用红笔描画着一条条线,还有一个个圆点。   程新华站在西门利剑身后,看到地图的第一印象就是上面的红点是祝子期隐藏宝藏的印记,他的拳头立即微微抬起,眼睛凶狠地盯着西门利剑的后背。他接受的是杀手训练,当然知道最重要的下手机会,乘着西门利剑还没弄明白,毫无防备,出手自然就会一击成功。   机会稍纵即逝,程新华轻轻向西门利剑靠近一步,目标是西门利剑的小脑,那里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一下子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打得晕过去。但是他的手臂还没有抬起,程明清就一把压住,缓缓摇了摇头。   身后的细微动作,西门利剑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抬头看着地图,若有所思:“这是去云南的路线图,那些点应该是落脚的地方。”   “好像是。”程明清看了几眼,表示赞同,一转脸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翻了翻,好奇地说道:“这好像是一个人的资料。”   文件很简单,右上角是一个人的彩色相片,一个大大的表格填写着,姓名,居住地,习惯,居住地的保安数目以及在别墅四周的分布,别墅的结构,主人的房间,包刮门锁的型号都有记载。这放在报纸上就是一个名人的八卦新闻,毫无价值,然而对于一位杀手来说足够了,可以在恰当的时间用最快捷的方法要了主人的命,然后全身而退。   “这份文件我要带走。”西门利剑瞄了一眼程明清手中的那张纸,随手拿过来叠了叠,放进衣兜。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大屏幕,打开开关,画面上出现了四个小方格,方格里是一幅幅风景画,沙滩,湖水,码头,仔细一瞧,其中一幅就是西门利剑刚才上来的地方,毫无疑问这里监控着岛屿的四周。   “看不出,你们这里还是戒备深严。”西门利剑一边看着画面上图案的范围一边抬手抚摸着下巴,微微笑着,声音和缓。   “我们岛上以经营茶树为主,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程明清一脸惊讶地说道:“祝老板或许有别的用途,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是吗?你们也不知道?”西门利剑转过脸,若有所思地看着程家父子。   “西门警官,我们确实不知道这间密室,在我们登上岛屿之前,这栋别墅已经建好了。”程新华连忙解释,神情看不出一点虚假,他也确实不知道,刚才打开密室的瞬间还吃了一惊。   西门利剑微微点头,不知是相信程新华的话还是发现了什么,程新华的心理素质毕竟比不上程明清,也不如西门利剑这样一个刑警深沉,微微有点心慌,下意识地低下头,见桌子的抽屉没锁,顺手拉开,看了一眼,旋即又关上,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程新华的变化哪能逃过西门利剑的眼睛,他立即近前一步,伸手拉开抽屉,程新华想阻拦,抬了抬手又放下。西门利剑看了一眼也震了一下,抽屉里竟然躺着一把手枪,他掏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枪放进一个塑料袋。然后冲着程明清笑了笑:“程先生,这里收获不小,不知您能否解释一下。”   “这个、、、、、”程明清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一脸惊讶和紧张:“西门警官,这个确实只有我们老板知道,或许出国做生意,在黑道上搞把枪防身也有可能。”   “我们出去吧。”西门利剑最后扫视一眼房间,语气沉稳:“这间密室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我们可能还要进一步调查,希望程先生配合。”   “一定,一定。”程明清恭敬地连声答应,诚惶诚恐。   回到开始的客厅,许多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除了几位倒茶递水的姑娘,都是精壮的青年。一位西门利剑的手下坐在一旁,按照西门利剑临来时的吩咐,一边喝茶一边笑微微看着众人。   西门利剑扫视一眼,然后进入隔壁的房间,里面有一张茶几,两个沙发。一位永春岛的工人规规矩矩坐着,梅花和一位刑警坐在另一边,那位刑警询问,梅花还是记录,她见到西门利剑,柳眉微蹙,满脸不悦。   “怎么样?”西门利剑抬手示意那位被询问的人出去另换一个人,低头看着梅花,微微笑道:“这警察的滋味好受吗?”   “你看你让我们做的事。”梅花把记录摔到茶几上,没好气地说道:“你让我们按照询问程明清的问题提问,所有人回答都是大同小异,我看再问下去也是一样。”   “不用看,我知道是这样。”西门利剑弯腰把文件夹递给梅花:“你还是要正儿八经记录下去,不能露出一点不耐烦,如果闹情绪,其他的行动你就不用参加了。”   “好,好,我继续干还不行吗。”梅花重新拿起文件夹,俏脸微扬,笑了笑:“你可记得有行动带上我啊,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   西门利剑一脸哭笑不得,梅花竟然当着他下属的面信誓旦旦地说着小儿科的玩笑,让他威严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偏偏梅花的脸颊天真中带着一丝成熟的妩媚,让他的心又动了一下,有点局促不安。那位下属当然看出点门道,偷偷笑了笑,指了指门口,示意下一位被询问的人进来了。西门利剑立即直起腰,语气严肃:“就这样记录,记得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询问在继续,西门利剑陪着程明清父子一边喝茶一边聊着漫无边际的话,甚至于一些八卦新闻。那些青年不少都有睡午觉的习惯,眼看着日落黄昏,询问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有人不耐烦起来,低声嘀咕,窃窃私语,程明清咳嗽了一声,微笑着说道:“西门警官,天色快晚了,是不是结束调查,明天再进行。我请各位到建宁蓝天大酒店吃点便饭怎么样?”   西门利剑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站起身,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天快晚了,我还要回去交差,晚饭吗,改天吧。”   “西门警官不用客气。”程明清陪着笑脸:“你和手下交完差赶到蓝天大酒楼也来得及,我们一点心意,万望不要推辞。”   “这个、、、、”西门利剑犹豫了一下:“这样吧,恭敬不如从命,既然程老板父子一番心意,我就不推辞了。我的那帮兄弟早就嚷着让我请客,就借花献佛吧。”   “好,好。”程新华连声说着,然后拿起手机定制酒席。他的脸上满是得意的微笑,警察和被调查对象一旦坐到酒桌上,可就算是半个朋友,还有什么问题不好解决的。   永春岛上的小码头边,气氛轻松愉快,西门利剑和程明清父子大声说笑着,然后亲热地握了握手,西门利剑低声说道:“程老板,密室的事我会秉公汇报,是祝子期的事情绝对不会按到您的头上。”   “请西门警官多多费心。”程明清一副巴结的模样,然后挥了挥手,一位青年抱着一箱茶叶,放到西门利剑的快艇上。西门利剑看了一眼,略着思索,向程明清抱了抱拳:“程老板,我代表弟兄谢谢了。”   快艇离开永春岛,驶进一望无际的太湖。梅花长长松了一口气,大声叫道:“我的天,差点把我憋死,这叫什么鬼任务。”   “任务很艰巨,你们完成得很出色。”西门利剑笑着说道:“值得表扬,晚上的宴会就去享受一顿吧。”   “我才不想去呢?”梅花白了西门利剑一眼,踢了踢那一箱茶叶:“我看你把正事都忘了,还说帮朋友的忙,你就是混吃混喝,大大影响警察形象。”   “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知道吗?程明清再老奸巨猾也逃不出我的手掌。”西门利剑朗声大笑起来,充满自信,身躯笔直,带着一股天然的威严,一股男儿的阳刚之气在夕阳下尽情散发,令梅花一阵心动。   她也只能是心动一下,紧接着心中产生淡淡的恐惧,她没有忘记自己曾接受的训练和到中国来的目的,不太光彩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能犯法。在建宁犯法,刑警队出击的就可能是西门利剑,如果有一天两军对垒,自己能向这个英俊的年轻刑警下手吗?   不会,梅花低声提醒自己。但是另一个声音在心中又忽然响起,苍老,威严还带着一丝残酷:“梅子,你要记住,你的生命就是为了这次任务而生,挡路者,杀。”   梅花的眼神露出一阵迷茫,自己原本清晰的的前途忽然模糊起来,模糊得令她第一次感到恐慌。抬手取下警帽,迎着风晃了晃披肩秀发,缓解一下情绪。太湖在阳光下泛着有点妖艳的光彩,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孤单。   第一百九十二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五)   晚霞嫣红,照得湖面美轮美奂,程明清背负双手站立在码头上,任由微风吹动他鬓角微微花白的头发。程新华的脸色可就没有他父亲那样沉静,疑惑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保和堂凌威等人请来的救兵。”   “应该是。”程明清点了点头:“西门利剑算得上精明强干,要想调查祝子期父女的去向,他是最合适人选,今天幸好我预先作了安排,不然那么多人一个一个询问,非出现纰漏不可,他要是抓到我们和祝玉妍一伙的把柄,就可以通知公安局堂而皇之抓人,那么,我们人去岛空,关起来的祝子期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这小子确实有点门道。”程新华想起西门利剑的所作所为,有点心惊:“他竟然一下子就发现祝子期书房的秘密,那里我也去过无数次,怎么没有发现,真是好险,幸亏没有我们和祝子期是一伙的证据。”   “你以为祝子期的机关就那么简单。”程明清冷冷笑了笑:“是我故意让他发现的,那个档案就是上个月刚刚被杀害的云南富翁,而那把手枪也是杀人的证据,我算是送给他一起大功劳,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但是谨慎应付就会过去,祝子期外逃也将成为事实,我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原来您早就有了安排。我看那西门利剑也不过如此,我们送他茶叶毫不客气就收下,吃饭,立即答应,和那些警察没什么两样。”程新华语气兴奋,生姜还是老的辣,父亲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全,令人赞叹。   “不,你还是低估了西门利剑,他这样随便才是可怕之处,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程明清认真严肃地说道:“我要是没猜错,西门利剑压根就不会到蓝天大酒店吃饭,他会调集人手在我们岛的四周监视,如果我们把祝子期运出去,立即就会被发现,就是把死尸扔进太湖也不行。”   “他们晚上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程新华有点担心。   “不会。”程明清肯定地说道:“那个梅花我在保和堂也见过,凌威让她来表示对西门利剑并不太放心,要让自己人探听虚实,梅花一直在记录,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他们能够采取的唯一办法,就是明天借口枪支的事在永春岛来个大搜查,。”   “所以,我们今晚一定要把祝子期拿下并且处理掉一切痕迹。”程新华立即明白父亲的意思,大声说道:“我马上安排,哪怕严刑拷打也要让祝子期说出他藏宝的秘密。”   “刑罚对祝子期无效。”程明清略显不满地白了儿子一眼:“还是我亲自出马吧,你先安排一下人手,让几位弟兄陪西门利剑的手下喝酒去,西门利剑这么晚回去,能调集的人手也就自己手下几位,在酒桌上拖住他们再说,还要派人守着刚才西门利剑看过的地下室,即使里面空着也要拼命保护。这样就算保和堂请什么高人夜探永春岛,也会把视线转向地下室。另外,让巡逻的弟兄谨慎点,过了今晚我们才能算平安。”   程明清做事稳重老道,考虑得面面俱全,但还是低估了保和堂几个人的实力,西门利剑不过是孙笑天和凌威安排的前奏而已,他们不是像程明清说的那样晚上至多探探虚实,而是要直接进攻,找到祝玉妍父女。   西门利剑从永春岛返回建宁市,向两位手下吩咐几句,和梅花直奔保和堂。凌威正站在门前迎接,立即把他们两带到后院的一个房间,陈雨轩,孙笑天,韩震天都在,面前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饭菜。见两人进来,陈雨轩大声说道:“大家快点吃饭吧,边吃边聊。”   “回来就吃饭,我们还没有汇报呢。”梅花原以为大家对她和西门利剑下午的行动会很感兴趣,正盘算着怎么说,没想到刚回来就是吃饭,而且大家也毫不犹豫地动起筷子来。   “填饱肚子,休息一下,准备行动。”孙笑天简短地向梅花交代几句:“你们去的目的就是麻痹对方,让他们认为我们不过如此,疏于防范,我们好做出有效的攻击。”   原来只是个幌子!梅花有点泄气,噘着嘴坐下来吃饭,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如此慎重增强体力,一定是非同小可的行动,大意不得。吃了一会,她忽然放下筷子,略显兴奋地用胳膊低了低西门利剑:“西门大警官,今天我的扮演怎么样,没有破绽吧。”   凌威吃饭很快,吃完放下筷子,微笑着看了看梅花:“你的化妆我们都很满意,无可挑剔,但是程明清父子是老江湖了,你刚踏上永春岛他们就应该认出你来。”   “什么?这样我岂不是白忙活了。”梅花不高兴地嚷嚷着,她是个精明之人,立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一切都在凌威和孙笑天的安排之中。   “也不是白忙活,没有你他们会更加起疑心。”西门利剑轻声安慰梅花。   “吃饱了。”梅花不太高兴地放下筷子,扫视一眼大家。忽然发觉少了一个人,疑惑地说道:“朱珠呢?我们想办法救祝玉妍,她到哪去了?”   “来啦,来啦。”梅花话音刚落,朱珠出现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大包,放在一张椅子上,对孙笑天说道:“人我已经通知了,西门警官准备的东西我也顺便从刑警队那边捎过来。”   “我来看看那帮弟兄替我办的东西怎么样。”西门利剑打开包,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拿出几件黑色服装,一一递给大伙,然后是几种刀具,也一一分发,还有两支警棍,他递给梅花一枝,小心吩咐:“这是最新式,威力很大,一下子就能把人电晕过去,你要当心,别拿来和别人开玩笑。”   “知道。”梅花拖长声音回答,忽然把警棍举起来,向孙笑天挥过去,孙笑天连忙摆手,苦笑了一下:“我的姑奶奶,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看把你吓得,开关没开呢。”梅花撇了撇嘴,把警棍收好。西门利剑又拿起一件黑色的背心,有点金属光泽。看了看,递给梅花:“等会穿衣服下面。”   “防弹背心。”梅花惊讶地叫道:“这是你们刑警队的东西,是给你这个队长的,我不能穿。”   “让你穿你就穿。”西门利剑低声说道:‘我可不是关心你,是我答应带着你行动,怕你有闪失我不好向凌威交代。”   “穿就穿,哪来那么多废话。”梅花觉得西门利剑有点唠叨,撇了撇嘴,大声说道:“看你准备的这些东西,不像个刑警,倒像一个黑道老大。”   “做黑道老大有什么不好,可以快意恩仇。”西门利剑挥了挥手做了个潇洒的动作,接着说到:“不过在这里称得上老大的只有凌威,他是核心人物。”   “你别抬举我,都是相互帮忙。”凌威连忙摆了摆手,他对黑社会老大的角色实在没什么兴趣,甚至有点讨厌。   “老大的事不用争。”孙笑天看了看大家,脸色一改嬉笑,沉声说道:“大家回房换衣服,检查一下该带的东西,准备出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六)   晚霞已经消失在天际,城市的路灯却还没有开,一切显得灰蒙蒙,令人心情微微有点压抑。凌威,西门利剑,梅花,陈雨轩,朱珠,孙笑天,韩震天,七个人内穿黑色服装,外面随意披着渔民的服装,带着帽檐宽大的草帽,脸颊隐藏在阴影里,即使熟人遇见也认不出来。   走出保和堂后门,河边停着两艘小渔船,师小燕立在船头正在等待,大家默默跳上船,竹篙轻点河岸,小船荡开去。师小燕和孙笑天分别摇浆,渔船快速划开水面,直奔浩渺的太湖。   紫玉河和太湖交汇处,一个小码头边停泊着两艘警用快艇,一位身穿警服的姑娘站在岸边远远眺望,见凌威等人过来,扬手招了早,大声叫道:“西门队长,”   西门利剑吩咐师小燕靠过去,他和凌威登上快艇,那位英姿勃发的姑娘凌威认识,叫蓝苹,是个法医,离心木就是她在书上发现的线索。但是,蓝萍却没有认出他,只是和西门利剑打着招呼:“队长,彭玉几个人问需不需要帮忙。”   “这是我个人的事,和刑警队无关。”西门利剑可不想带着手下,那样做事有时候反而碍手碍脚,严格意义上来说,祝子期还是二十年前通缉的要犯,刑警队插手可就代表法律,到时候抓还是不抓,不如自己一个人快意恩仇来得爽快。他低声吩咐蓝萍:“既然他们有心帮忙,我交给他们一个任务。”   “队长请讲。”蓝萍高兴地说道:“有我的份吗?”   法医多数做一些和案情有关的采样化验工作,一般出警都没有他们的粉。蓝萍学的是法医,却有一颗不安份的心,喜欢刺激的行动,她曾经说过,不上前线的警察永远不是成功的警察。多少次缠着西门利剑,西门利剑一直没有答应,这次是西门利剑私下里的动作,她希望扮演个角色,出把力,顺便有梅花一样的心理,过过瘾。   “有你的任务,你还要当个主角。”西门利剑微笑着说道:“你和彭玉等人赶到蓝天大酒店,程明清父子在那里摆宴席招待,这个可能你们已经接到通知,任务是无论对方来多少人,今晚都要想方法不让他们回永春岛,然后在十点钟前后,你和彭玉带着水上巡逻队的弟兄在永春岛外围待命,接到我的通知,立即冲上永春岛,记住最好带枪支,以防不测。”   “是。”蓝萍麻利地敬了个军礼,声音清脆,一转身,大踏步向岸上走去。   快艇的速度很缓慢,和小渔船一起向永春岛缓缓靠近,距离大约还有一两千米,西门李健和凌威关闭了快艇的马达,从舱内拿出两根绳索,系在小渔船后面。夜色慢慢降临,远处的湖岸边灯火明灭,小渔船拉着快艇悄无声息地靠近永春岛后山的悬崖。   悬崖有几十米高,仰脸,在夜色下看不到顶,黑黝黝像一位巨人挺立着。悬崖表面并不光滑,有许多突起的石块,犬牙交错。孙笑天拿出一个特制的手电筒,光线集中,在悬崖表面晃了晃,找到两快合适的石头,他和师小燕迅速把船系在石头上。   湖面上有风,围绕着悬崖带着水汽吹过,微微有点凉意。梅花靠近孙笑天,低声说道:“孙经理,难道我们从这里上去。”   “是。”孙笑天轻声说道:“你和西门警官下午在永春岛就是为了让程明清放松警戒,但程明清老奸巨猾,绝对不会在这个关口太大意,这里恐怕是他唯一想不到的地方。”   “孙笑天说得不错。”西门利剑插言:“我在岛上的一个密室里见到一个监控的屏幕,唯一看不见的就是这里,或许没有人想到会从悬崖由下而上。”   “下一步怎么办?”凌威一边问一边仰脸向上望,既然决定在这里开始行动,当然先要观察地形,可惜,他的眼力再好,在没有月色的晚上也看不了几米远。   孙笑天却并不慌张:“大家耐心点,任何事掌握时机最重要,朱珠,想打个电话到岛上,看看程明清在不在,如果他不在岛上我们就方便多了。”   虽然四周很静,但有风掠过崖壁向远方吹,不用担心上面听见。朱珠拨通手机,里面立即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永春岛,您找哪位。”   “我是朱珠,小姐回来了没有?”朱珠语气惶急地说着,倒不是做着,她多么希望小姐已经回来,现在面临的不过是一场噩梦。   “朱珠,我是小林,你没和小姐在一起啊。”里面的声音很激动:“程新华说小姐和老板失踪了,刚才到前面会议厅研究如何寻找去了,我刚从岛外回来,让我一个人守着电话,不准离开。”   “有消息给我回个电话。”朱珠快速关了手机,然后疑惑地说道:“小林是老板的心腹,没有理由留在岛上而不知道老板的下落。”   “你没听说他刚回来吗。”孙笑天立即回答朱珠的疑问:“程明清让他守着电话,就是不让他知道秘密,而且是老板的得力手下,别人听到电话就不会太怀疑岛上内部出事,但我们只要知道程明清在岛上就可以了。”   “我再打个电话给小姐。”朱珠怀着一丝希望,大家理解她的心情,都没有阻拦。朱珠今天一天就打了二十几次,都是关机。然而这次却有了声音,朱珠惊喜地叫道:“通了,通了。”   “嘘。”孙笑天低声说道:“大家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朱珠,你不要说我们在哪。”   孙笑天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喂,是朱珠吗?”   听到声音,朱珠惊讶地失声叫了一句,一时无语,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尤其是凌威,差点大叫起来,那个声音清脆温柔,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祝玉妍。   “朱珠,怎么不说话?”里面的声音有点焦急:“你现在在哪?来永春岛了吗?”   “没有。”朱珠想起孙笑天的吩咐,犹豫了一下:“我在建宁,正在你到过的地方寻找,小姐,你怎么老是关机,急死我了,我现在就通知凌威过去见你。”   “不用了,我有点累,明天去保和堂,你告诉大家不要着急。”手机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响,对方挂了电话。大家一阵沉默,许久,梅花犹豫地说道:“祝玉妍安好,今晚还继续行动吗?”   没有人回答,就连孙笑天都沉浸在为难中,难道前面的判断全部是错误,祝玉妍安好,一切都是杞人忧天,按理说应该高高兴兴撤退,但是关于祝子期的传闻是怎么回事?西门利剑发现的密室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撤退,有什么其他变化后悔就来不及了,但以这种方式拜访祝玉妍显然不妥,是否转到前面码头,堂而皇之求见,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平安?   “孙笑天,行动继续。”凌威忽然语出惊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祝玉妍出事了。”   “理由。”孙笑天问话简短干脆,现在是紧要关头,来不得犹豫。   “男人和女人在生理方面有一个明显的差异就是喉结,因为喉结的存在,男子发音无论怎样伪装,会在喉结部形成和女子不同的一种共鸣,极其轻微的一点点嘶哑。”凌威很专业地说道:“刚才祝玉妍声音里就带着一丝嘶哑,似乎是休息不好,但是我觉得不是,是男子伪装的声音,当初我就被别人伪装成朱珠蒙骗,差点送命,所以我就很留心这一点。”   “阿三,一定是他。”朱珠失声惊叫,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他,他可以模仿很多人的声音,经常和我开玩笑,我好几次还把他误当着小姐。”   “再想想,除了声音有可能是模仿,还有什么细节和祝玉妍不一样。”孙笑天谨慎地提醒朱珠。毕竟刚才的声音太像,不能排除凌威和朱珠判断错误。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   “对了,还有一点。”朱珠被孙笑天一提醒,思绪立即活起来:“小姐刚才问我是不是来永春岛,她以前只会说回家或者回来,不会说永春岛三个字。”   这是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差别,但说明一个问题,说回来是永春岛的主人,说回永春岛显然是个外人,至少在永春岛地位不高。   “好阴险的计谋,几句话差点把我们打发了。”孙笑天心有余悸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叫老谋深算了吧。”   “这也是个好事,肯定了我们的行动没有错。”西门利剑冷静地分析:“他们如此做说明了一点,祝子期父女暂时还是完好地活着,还有,今天程明清故意让我发现似乎是祝子期杀人的证据,既然祝子期在他掌控中,我只能认为真正杀人的是他或者他的手下,所以这次行动我们面对的是一群危险的人,必要时不要手软。”   “明白。”大家一起答应,西门利剑在这群人里可以说是久经沙场,没有人会忽视他的每一句话。同时摸了摸身上带的家伙,心绷紧了几分。   “我先上。”韩震天手摸着悬崖突起的石块,跃跃欲试。他一直没有发言,也知道自己没有发言的价值,计谋不是自己的特长。他的任务就是行动,以最快最有效的手段打击对方。这个冲锋陷阵的人选非他莫属。   第一百九十四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七)   几十米陡峭的悬崖,要想上去必须有攀岩的功夫,全凭手脚把握平衡一步步攀上去,不能有半点闪失。谁都没有攀岩的经验,就连韩震天也是第一回 ,但是他有自信凭手臂的力量上到顶部。   “不行。”孙笑天竟然立即否决了韩震天的提议:“你力气有但不够细心,现在需要两个人先上去把绳索系在上面,然后大家才能顺利上下。”   “我来。”凌威拿起一根绳索系在腰间,活动一下手脚,要说细心他当然比韩震天好得多。   西门利剑刚要拿起另一根绳索,被陈雨轩一把抢了过去,快速系在腰间,看了一眼凌威,低声说道:“上。”   患难之交,大家不用客气。凌威和陈雨轩手脚并用慢慢向上攀登,越来越高,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下面所有人的心一起悬了起来,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害怕惊吓着上面两个人,虽然已经看不见但都下意识仰着脸,屏住呼吸观望。   凌威手臂向上伸,摸到一块突起的石头,用力试了试,确认安全,然手手臂用力,身体上升,脚下同时上升一步,周而复始地向上攀着。开始的时候,突起的石头很多也很大,轻而易举就可以上去一步,但是到了十几米向上,突出的石头越来越少而且很光滑,,有几次脚下滑动,差点落空,依靠臂部的力量好不容易才牢牢固定在石崖上,身体上惊出一身冷汗。   “啊呀。”   陈雨轩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就在身边不远处。凌威紧张地叫了一声:“宇轩,你没事吧?”   愣了一会,传来陈雨轩有点气喘的声音:“我没事,刚才脚下滑了一下,现在站稳了。”   “真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事让你冒险。”凌威的语气有点歉意。   “这是什么时候,还说这样的话。”陈雨轩语气有点娇嗔:“别分心,快点上去,要感激以后再说。”   “你当心点,起风了。”凌威又叮嘱一句,继续向上攀升。   风吹动身体,增加了难度,还好有惊无险,十几分钟后,两人接近悬崖边缘,头顶两棵小松树斜着向外伸出,有十几公分粗,两个人同时一人抓住一棵,正准备跃上悬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有点脆亮的声音:“奶奶*的,月黑风高让我们到这悬崖边蹲守,难道还会有人从下面爬上来,程老板也是过于小心了。”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轻松休息一下。”另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说道:“今天下午来的那个警官磨磨蹭蹭那么长时间,耽误了休息,现在就有点累。”   “既然来了,我们就随便看看。”清脆的声音好像很敬业,但说是看看也没有打开手电一类的照明东西,显得真是很随便。两个身影慢慢出现在悬崖上,渐渐向凌威和陈雨轩这边靠近。凌威暗暗叫苦,一旦被发现,对方轻轻一脚就能把自己和陈雨轩踢下悬崖。看来孙笑天还是低估了程明清,就连悬崖峭壁上都没有忘记安排岗哨。,一步,两步,三步、、、、来人越来越接近凌威,凌威的瞳孔立即收缩,脑筋迅速转动,如果抓住对方的脚腕可以轻而易举把人扔下悬崖,关键是一定会发出一声惨叫惊动其他人,而且,下面的人不知道究竟,一个人忽然落下去说不准对孙笑天等人会不会造成伤害。如果不动手,对方一旦打开手电发现他们,身体几乎悬空,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陈雨轩紧贴着凌威身旁,凌威可以清晰感受到她身体不安的抖动,显然也在考虑怎么办。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两个人在凌威陈雨轩手掌旁边停了下来。迎着风悠闲地拉起了家常,边说边笑,都是些小道新闻偶尔夹杂着一些明星的绯闻。他们轻松自在,可就苦了凌威和陈雨轩,悬崖边有风不断吹,脚下踩的石壁突起又圆又滑,过了几分钟,两人手臂和小腿变得有点僵硬,微微颤抖,这样下去,不用对方动手也会累得摔下去。   虽然是在夜幕下,能见度极差,但借着微弱的天光,凌威近距离还是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个脚腕,心中一动,腾出一只手慢慢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缓缓靠近一个脚腕,在对方小腿部的三阴交穴位上快速扎了一下,迅即取出。   “啊呀。”清脆的声音惊叫了一句,快速后退几步,语气紧张:“快,我的腿怎么忽然发麻,是不是被毒蛇咬了。”   “你干嘛不小心点。”嘶哑的声音也有点紧张,大声抱怨:“这鬼地方确实是有毒蛇,不过你穿着裤子怎么会被咬。”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疼了一下紧接着腿就麻了。”清脆的声音疑惑地说着。然后一个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打开手电,挽起裤脚露出一截小腿,仔细观看几眼,疑惑地说道:“没有啊,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看看。”声音嘶哑的人也凑过去,两个人头靠着头观看。凌威深吸一口气,手臂按在悬崖边猛然一用力,身体像老鹰一样腾空跃出,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就来到两个人身边,那两个人刚刚听到一点风声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脸,凌威双手形成虎爪,猛然扣住两人的脖颈,手臂一合,两个脑袋立即撞在一起,只听得嘭的一声轻响,两人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晕倒在地。   陈雨轩翻身上了悬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愣愣地看着凌威,她是第一次见到凌威出手,快捷凶猛,就像一只下山的猛虎,令人生畏,平时看起来还有几分秀气,行动起来却判若两人。什么时候练就的这种本领,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不知道,记忆里凌威只是成天练习不起眼的五禽戏,就连一般的技击都没有接触过。   “发什么呆。”凌威瞥了陈宇轩一眼,微微有点奇怪,这丫头不会被吓傻了吧。他弯腰捡起刚才两人落在地上的手电,关了开关,解下身上的绳索系在一颗小松树上。陈雨轩也醒悟过来,立即照做。然后,凌威掏出红外线手电,打开,一个红点向悬崖下照去,投在孙笑天脚边的船板上,明灭了三下。孙笑天立即拉着绳子拽了拽,确认稳妥,一挥手:“上。”   几个人手拉着绳索立即向上攀登,速度当然比凌威和陈雨轩刚才麻利得多,几分钟过后,大家就会合在悬崖顶部。这是永春岛后山的山顶,沿着向南延伸的斜坡,永春岛尽收眼底。几栋别墅里都有亮光,显然程明清等人的觉也不好睡。   “这么大的范围,我们到哪里找人?”韩震天语气有点迷茫。如果没有目标,就算没有人防范要把这几个别墅仔细翻上一遍也要翻到天明,何况程明清深谋远虑,暗地里许多人虎视眈眈,严阵以待。   “不急,先休息一下。”孙笑天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山下的别墅群,轻声说道:“还没有轮到我们上场,先看一看,我替程明清准备了一份礼物,先让他忙活一会再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八)   孙笑天的智慧不容质疑,程明清的老谋深算也是众所周知,现在的形势就像扑朔迷离的棋局,对弈者就是孙笑天和程明清,孙笑天让大家不要动自然有不要动的理由,大家习惯了,也不询问,就地坐下休息,朱珠熟悉地形,快速看了一圈,低声说道:“附近没人,谁和我到前面小道边守着,那是上来的唯一道路,有人就可以提醒大家。”   “韩震天,你去,其他人原地待命。”孙笑天语气很轻但很干脆,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韩震天立即站起身,和朱珠向下面走去。   师小燕平时话很多,办起正事反而沉默寡言起来,只是守在孙笑天身边,瞪着明亮的大眼警惕地看着四周,在她心里,孙笑天虽然没多少力气,但是力量比任何人都强大,没有他的计谋什么事都不会圆满。她守护好孙笑天就是帮了大家的忙,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梅花贴在西门利剑的身边,神情略显紧张,她接受的训练包刮技击,但实战还是第一遭,兴奋得有点手足无措,身体不时做几个小动作。忽然,一只温热宽大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微微一惊,不用看也是西门利剑,他想干什么?梅花记忆里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亲热的举动,眼睛瞄了瞄其他人,心中竟然一阵悸动,难道乘着月黑夜别人不注意这位大警官想表示什么?也太猴急了吧,如果他接下来再有什么亲热的举动怎么办?梅花有点心慌意乱。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想象力就是丰富,轻而易举地就会把电视里看来的浪漫镜头加到自己身上,梅花虽然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式人物,但首先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发育丰*满得只有她自己明白的熟*透了的女人。   “放松点,不要紧张,不然会影响你的判断力,面对事情做出最快最敏捷的选择是刑警的第一课。”西门利剑声音温和,充满着关切,但那是一种队长对手下新兵的呵护和教导,与感情扯不上关系,当然更不会有再尴尬的举动,梅花放下心来,但紧接着心中泛起一丝失落,轻轻握了握西门利剑的手掌,希望找到一种踏实的感觉,低声说了句:“谢谢。”   梅花的举动稍稍有点异样,西门利剑立即抽回手,两人并肩坐着,一时无语,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升起。   凌威这半年来*经历过几次生死,神情冷静得多,瞪着眼望着山下的别墅,紧握着拳头,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凶猛地扑向敌人,把对方撕得粉碎,毫不犹豫。可可的死让他心痛万分,和祝玉妍刚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又遇到这样的事,在暗叹老天爷对自己不公的同时,也对程明清这种以下犯上的人充满愤怒。一种萧杀的气息在他身上慢慢升起,此时此刻,耿忠话中的一些道理忽然变得清晰,有些人患的是心病,不用非常手段治不好,就像治乱世必用重刑一样,为了不让伤心病狂的家伙害人,甚至于要从根本上除掉他们。   有一些道理想通了做起来就不会犹豫,会更加坚定有力,犹豫是许多事失败的关键,尤其是两军对垒,如果还在伤人与救人之间徘徊,失去战机的结果很可怕。况且现在面对的是一群杀手,丝毫犹豫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以杀止杀,凌威心中霎时一片清朗,为了祝玉妍不惜一切代价,他要抓住幸福,绝对不能让它再次从身边溜走。   “凌威,等会行动的时候不要冲动,小心点。”陈雨轩的语气微微有点担心,她和凌威相处的时间较长,不用眼看也感觉到他身上的一股气势,如一座山,雄壮威武,这是凌威重来没有过的,他一向懒懒散散,平淡冲和。如此反常说明他的内心有了一次彻底的转变。   “不用为我担心。”凌威冷静地对陈雨轩说道:“倒是你,没有经历过实战,等会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谢谢。”陈雨轩感激地笑了笑。凌威简短的话语中充满着关切,她第一次有了被男人保护的感觉,虽然不太真实但令人心动,她的脸颊微微热了一下,如果不是在夜色下,凌威一定会看到她满脸嫣红。   耳中忽然传来一声呻吟,大家同时吃了一惊,凌威手中的手电立即照过去,是刚才被他撞晕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在轻轻蠕动,扎了一个像艺术家一样的马尾辫,和大家一样也是一身黑衣服,头上多了个宽檐帽,帽子上有标记,十三。可能是代号,作为杀手一般不留痕迹,包刮姓名,相互称呼号码即使被别人听见也无关紧要。,那人趴在地上,脸侧面贴着地,被手电筒的光照在眼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神色茫然。朱珠一个箭步踩住他的后背,低声道:“说,小姐在哪?”   “你是朱珠。”那人对朱珠很熟,立即分辨出来,声音嘶哑地说道:“我们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说,老板会要了我们的命。”   “祝老板怎么会杀你们。”朱珠恨恨说道:“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我说的是程老板,祝老板的时期已经过去了。”那人声音沉闷地叫着:“朱珠,跟着程老板前途更好,现在岛上的精英都在,你救不回祝玉妍,别白费心机了。”   “*的。”朱珠忽然爆了一句粗口,一脚踢在那人的后脑勺,那人立即又昏了过去。凌威拿出银针,在两个人后脑扎了一下,松一口气:“这样就可以了,我保证明天太阳升起前这两个家伙不会醒来。”   关了手电筒,凌威弯腰在两个人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一手一个提起来扔进旁边的草丛,再次打开手电,手里多了两身衣服,递一身给陈雨轩,低声说道:“把衣服换上,我们先下去看看。”   “凌大哥,这样太危险,你不能单独行动。”孙笑天焦急地拦住凌威。   “我等不及了。”凌威挥了挥手,情绪有点烦躁:“我不是单独行动,带着陈雨轩,有情况她可以利用手机通知你们。”   “我陪你下去。”西门利剑挺身而出。   “不用,你照顾好梅花就行了。”凌威轻轻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语气自信:“要想吃了我,他们还缺少一副好牙。”   “凌大哥,我还是劝你要三思。”孙笑天语气不是很坚决,他知道凌威一旦拿定主意,很少能够劝阻,因为凌威心细,不是太冲动,主意都是深思熟虑。   “我会小心。”凌威拉了一把陈雨轩,跳进旁边的一个小树丛换衣服,因为是夏天,不可能把永春岛的衣服直接套在衣服上,必须把身上衣服脱光换上。陈雨轩刚解开两个纽扣,忽然停了下来,小声说道:“你背过脸去。”   “伸手不见五指,你担心什么。”凌威低声说道:“就我们两人,放心吧。”   “背过去。”陈雨轩重复了一句,即使对方是一个瞎子,当着一个男人换衣服陈雨轩还是浑身不自在。   陈雨轩声音有点娇羞,在凌威记忆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纵然如此紧张的时刻,凌威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好了,我转过脸了。”   “不许笑。”陈雨轩一边娇嗔地说着一边快速换衣服。几分钟以后,两人一身永春岛的打扮直奔山下。朱珠和韩震天正伏在路边的草丛中警戒,见两个人过来,低低说了一声:“谁。”   “是我和陈雨轩。”凌威小声答应。   朱珠用手电在凌威身上迅速晃了一下,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低声说道:“凌大哥,到下面不要称呼姓名,晚上执行警戒只要记住本身号码就可以,另外切忌不要和对方靠得太近,有效距离是三米以外,这是杀手安全范围,靠的太近对方就会自然而然地防范。”   凌威正盘算着到下面如何应付别人的询问,听朱珠一说心中一阵惊喜,按照朱珠的说法,自己省去了许多麻烦,相互之间不用靠得太近也可以避免被熟人认出来。   心中踏实了许多,凌威和陈雨轩疾走一阵,靠近第一幢别墅的后面,沿着一条石板路绕过去,前面是一个小花园,比较安静,有两人并肩走过来,步伐稳重,从几米远的地方看了凌威和陈雨轩一眼,立即继续向另一边走去。凌威猜想可能是巡逻的,看来永春岛每次出动是两人一组。   凌威和陈雨轩远远跟着那两个人,也做出一副巡视的样子,四处观看,走了不远,石板路沿着人工湖边蜿蜒向前,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可以见到湖中的荷花轻轻摇曳,发出淡淡馨香,如果不是情况特殊,这里实在是两个人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别墅,花园,石板路,小桥,荷花,还有身边的凌威,此情此景,陈雨轩有点走神,一刹那的恍惚觉得心旷神怡。   “站住。”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简短有力,声音并不大,但听在两个人耳中就如同炸雷,正是冤家路窄,刚混进来就遇到了最怕见到的人,程明清。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永春岛的毁灭(十九)   陈雨轩和凌威都是不止一次和程明清打过交道,对他的声音当然非常熟悉。就是这个人在凌威和祝玉妍接近幸福的时候为他们制造了一场噩梦,而且,噩梦还在继续着。凌威有一种一拳把他揍扁的冲动,但是,他清晰地知道不可鲁莽。程明清可是个老江湖,贸然攻击不大可能除掉他,反而会暴露几个人的行踪,要想救出祝玉妍父女可就更加困难。   两个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迅即又放松下来,在程明清面前不能有任何异样的举动,更不能有摸一下腰间防身家伙的动作。缓缓转过身,凌威和陈雨轩的头微微低着,背对着光线,脸部应该不会被程明清认出来。   “十三,十五。”程明清果然像朱珠说的那样,直接称呼号码,不过语气充满怀疑:“你们俩好像是在后山站岗,为什么擅自离开。”   “我们、、、、”凌威尖着嗓子小声嘀咕,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迅速想着措词。还没有等到他想好,程明清就不耐烦起来,冷冷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后山不重要,告诉你们,要是有人偷偷进来,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现在就回去。”凌威极力压低声音,和诚惶诚恐的样子有点适应。   “不用回去了,我另外安排人,看在你们对我忠心的份上,下不为例。”程明清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马上你们到那边凉亭去,我另有安排。”   “是。”陈雨轩和凌威低声答应,刚转身离开,程新华跑过来,远远就大声叫着,声音有点惶急:“爹,不好啦。”   “鬼叫什么。”程明清对儿子的慌张十分不满,冷冷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成大事先要学会沉得住气,看你的样子难道是天塌下来了。”   凌威和陈雨轩知道陈新华一定有重要的话要说,立即紧走几步离开程家父子的视线,转个弯躲在一棵花树后面,侧耳凝听。   “前面码头忽然来了一群我们的老熟人,是以前和您在一起的,号称八大金刚,祝子期的八个得力手下。”程新华站在父亲面前,语气沉稳了许多。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程明清语气放松下来,带着少许得意:“这一定是朱珠透露的消息,这帮老家伙都是退出江湖的人,怎么还趟这个浑水。”   “他们直接提出让我们交出祝子期父女。”程新华忧心忡忡地说道:“似乎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们可是和我一起出道的,这点伎俩瞒不过他们。”程明清倒是毫不慌张,淡淡说道:“兵来将挡,你让其他人先应付,如果他们要求搜查就抵挡一下,最后引入那个地下室,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这点您放心,我安排的都是心腹。”程新华听父亲早有安排,也多了几分自信:“他们都是我亲自选拔培养的人。”   “这件事我还要安排一下,让领头的到二号别墅见我。”程明清想了一想:“新华,你去收拾祝子期,无论任何手段都要让他说出来。”   “您不和我一起去?”程新华有点意外:“祝子期可是老江湖,不好对付。”   “说实话,我有点怕对着祝子期,他毕竟待我们不薄。”程明清语气略显遗憾:“从祝玉妍身上下手,千万不要怜香惜玉,记住只有一晚机会,明天祝子期和祝玉妍必须消失。”   程明清话语中对祝子期有点感激,但手段却令人发指,凌威忍不住咬了咬牙,暗暗下定决心,有机会对这种人绝不手软。   程明清和程新华擦肩而过,分别走向不同方向,凌威稍着思索,程明清老奸巨猾,跟随他很容易被发现,程新华年轻,安全一点,而且程新华是去见祝子期,这也是凌威这次来的目的。立即作出决定,两个人远远尾随着程新华。   程新华确实没有程明清那么沉稳谨慎,他心里想着事情,一直目不斜视向前走,越过一个花园,走上人工湖上的小桥。小桥那一端是一个假山,程新华绕过假山忽然失去了踪影。凌威和陈雨轩狐疑地围着假山转了转。假山很大,有几十平方,和岛屿连成一体,怪石峋,还有许多黑漆漆的山洞。   “这里没有其他的路向外伸展,他一定进入了一个密道。”凌威轻声分析:“秘道的入口就在假山上。”   “刚才程新华转过假山的瞬间好像抬了抬右肩。”陈雨轩小声说道:“这个动作很奇怪,我还以为他要回头,记得很清楚。”   “绕过假山,抬右肩。”凌威退回到来路,按照陈雨轩说的动作慢慢做起来,右手臂向上抬,他的个头和程新华差不多,手掌一下子摸到一块石头,表面光滑,显然是经常抚摸的原因,这种时候程新华绝对没有闲情逸致,这样做一定有目的。凌威立即抓住石块用力旋转。石块动了动,假山的一角移动了一下,现出一个小门,两个人毫不迟疑地闪身而入。   前面是一条宽敞的通道,应该是通向一个山洞,凌威抽出一根银针压在手掌心,陈雨轩紧跟在凌威身后,一只手握住衣袖内的短刀,神情戒备。两人小心地向前摸索。   拐了一个弯,前面露出一丝光亮,是一扇铁门,门口站着两个和凌威一样一身黑衣的人,还没有等到凌威和陈雨轩开口,那两人先不耐烦起来,大声叫道:“你们两个人怎么才来换岗,快点,我们急着看怎么折磨细皮嫩肉的祝大小姐呢。”   凌威嘴角微微痛苦地抽搐一下,迅疾压抑住冲进去的冲动,低声说道:“你们进去吧。”   那两人似乎很心急,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转身而入。凌威在门前向里看了看,一个走道两边分布着许多房间,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一阵吵杂声。   凌威和陈雨轩缓缓走过去,推了推另一个房间,没有锁,两人立即走进去,迎面是一股扑鼻的霉味,凌威关上门用手电快速照了照,是一个杂物间,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箱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两个人也没有心思过问,墙壁上有几个细小的洞,可能是以前搞装修留下的,一缕缕光线从小洞里泄过来,两人凑近一看,隔壁房间的情形立即进入眼帘。   首先看见的是祝子期,软软坐在轮椅上,眼神冷漠,有点阴森,旁边站着十几个黑色衣服的青年人,都是虎背熊腰,面对祝子期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还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怎么样,祝老板,你说还是不说?”程新华手里提着一根皮鞭,声音很冷。   祝子期哼了一声,瞥了瞥皮鞭,一脸不屑和讥讽。程新华微微恼怒,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惧怕皮鞭,但是我告诉,皮鞭是为你女儿准备的,马上你就慢慢欣赏你女儿美妙的叫声吧。”   “程新华,你卑鄙。”提到女儿,祝子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紧接着满脸怒火,破口大骂:“祝玉妍和你青梅竹马,你竟然对她下手,你还是不是人。”   “青梅竹马?”程新华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有一丝不愤:“你还知道青梅竹马,为什么把祝玉妍嫁给凌威那小子,我哪里比不上他。”   第一百九十七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   地下室的灯光有点昏暗,照在祝子期愤怒的脸颊上,怒目圆睁,目光森寒,大声叫道:“程新华,你和凌威根本无法相比,你只是个以下犯上的畜生。”   “你敢骂我。”程新华狞笑着举起皮鞭,啪的一声在祝子期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他不像他父亲程明清那样对祝子期有点敬畏,也算还有一点点扭曲的良知,不忍下手。他只是被祝子期平时积累的威严吓得一直不敢动手,现在祝子期侮辱到他的人格,年轻人的血性涌起,野性勃发,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知道害怕了。   祝子期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反而露出满脸的讥笑,程新华更加不悦,继续举起皮鞭,啪啪啪一阵鞭炮似的脆响,祝子期衣服被撕开,一道道血口泛着殷红。在灯光下有点阴森。   “怎么样?”程新华得意地咧着嘴,手中的鞭捎在祝子期眼前不断晃动着“王八蛋,有种你就一刀杀了我,让我有机会,会让你们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祝子期咬牙切齿,一字一板说着,带着一股逼人的威严和萧杀。程新华的是几位手下下意识地脸色一变,退后半步。祝子期纵然已经是阶下囚,但他的虎威犹在,丝毫不减。他蔑视地扫视一眼,大声笑道:“程新华,这就是你暗中训练的人手吧,真是不堪一击,连我一句话都承受不了,和你一样不过是乌合之众,要是我的精英手下,就是泰山崩于前都会面不改色。”   “想死?没那么容易。”程新华冷哼一声,一挥手:“大家跟我来,让祝老板清醒一下,或许他会想起一些事。”   一行人鱼贯而出,走向凌威斜对面的一个房间,片刻过后,传来一个惊恐的叫声,尖锐惶急:“程新华,你们要干什么?”   紧接着是程新华的笑声和一声清脆的鞭子抽打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凌威一下子跳了起来,低声惊呼:“祝玉妍。”   又是一声惨叫,凌威听得更加清晰,一反手抽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寒光闪闪,伸手拉开房门,快步向外冲去。陈雨轩慌忙抱住他的后腰,用力拽了回来,抬脚轻轻关上房门,低声叫道:“凌威,冷静点,凭我们两的实力就是送死,还没有到拼命的最后关头。”   “怎么办?”凌威眼珠布满血丝:“难道就这里看着祝玉妍受到折磨而无动于衷。”   “我们先通知孙笑天。”陈雨轩拿出手机,忽然脸上露出一片沮丧,在地下室手机没有任何信号,真是百密一疏,原来带着手机为了联系方便,反而陷入了绝地。   两人一下子烦躁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隔壁房间传来祝子期的吼叫声:“程新华,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阵脚步声,陈新华带着一位手下快步走进祝子期所在的房间,进门就大声笑道:“想把我碎尸万段,下辈子吧,你先考虑一下你女儿。”   “你放了祝玉妍,我给你们想要的东西。”祝子期声音森冷,退让了一步。   “不行,你先说,然后我就放了祝玉妍。”程新华语气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别在我面前耍滑头。”祝子期冷冷说道:“祝玉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父女两一起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们走着瞧。”程新华吩咐那位手下:“你在这边瞧着,什么时候祝老板愿意说你叫我一声,就算祝玉妍死了,我也要让她死得没那么清白。”   程新华走回对面的房间,里面立即传来一阵邪恶的哄笑声,紧接着一声衣服撕裂的声响,祝玉妍尖声惊叫:“程新华,你们这些畜生,如果再动手我就咬碎舌头。”   “妈的。”这次连陈雨轩都冲动起来,居然骂起来,手里紧紧攥着匕首,但是她还是比凌威理智得多,低声说道:“暂时祝玉妍没事,程新华也不敢逼得太紧,你找机会看看祝子期怎么回事,能否寻求他的帮助。”   “好。”凌威微微点头,把门拉开一条缝,一闪身走了出去,瞄了祝玉妍所在的房间一眼,所有人都在里面低声嬉笑,对美女的猥亵恐怕是最吸引男人的事了,尤其是杀手这样的男人,更加有一种变态的心理。   凌威咬了咬嘴唇,缓缓走进祝子期所在的房间,那位青年正奉命守着祝子期,见凌威进来,微微一怔,看了看帽子上的号码,忽然觉得不对劲,脸色立即警惕起来,双手护胸,张开嘴就要大声呼叫。凌威哪里容得他叫出声,一个鹿奔,迅速跳到那位青年面前,手中的瑞士军刀猛然向对方胸口插过去,青年反应也很迅捷,一侧身躲过凌威的刀锋,挥拳击打凌威的面门,凌威身体一晃,采用猿跳的动作,绕到对方的身后,同时立掌如刀重重击打在对方的脑后,那青年低哼一声趴倒在地。凌威用脚尖又在软肋处的穴位上补了一下,确保不会醒来,然后弯腰提起那位青年,一扬手扔进墙角的一堆纸箱中,纸箱中装的似乎都是玉器之类的东西,发出一阵脆响,但声音不大,没有引起另外房间的人注意。   从进门到出手,再把人扔进墙角,解决一位杀手只用十几秒钟时间,就连祝子期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干净利落。”   凌威把帽檐向上推了推,低声说道:“祝老板,他们给你做了什么手脚?”   “你是凌威。”祝子期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凌威刮了胡须英俊了许多,但这不是令祝子期惊诧的原因,他感到意外的是凌威的身手,祝子期只记得他是一位出色的中医,没想到出手比杀手还要凌厉几分。   祝子期迅速瞄了一眼房门,低声说道:“我是后背受到几根钢针的袭击,那人已经被我杀了,就连程明清都解不开,我现在全身无力。”   听说是钢针所致,凌威略微放下心来,钢针控制机体活动无非是经脉穴位,这点应该难不住他,他最担心的是迷药或者什么令人瘫痪的毒药,即使有方法一时半会也无法奏效。他微微弯腰,迅速搭了一下祝子期的脉搏,静心凝神,按照自己独特的方法手指感觉着祝子期体内气血的运化,两分钟过后,凌威已经判断出后背几处经脉受伤气血淤赛的地方,皱眉微微思索,普通疏导的方法要两个小时,肯定来不及,唯有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让力量强行通过,虽然对身体有点伤害,但效果很快,两害相衡趋其轻,时间要紧。凌威果断拿出两根银针,站到祝子期背后,轻声说道:“可能有点痛,您忍着点。”   两根针扎在祝子期后背脊柱两侧足太阳膀胱经经过的路线,这条经脉可以振奋人体阳气,半分钟不到,祝子期就有了反应,后背肌肉微微颤抖着。凌威兴奋地瞪大眼,低声说道:“您放松身体,任由气血流动,五分钟后就会冲开淤塞的经脉,活动自如。”   只要再有五分钟,凌威就能得到祝子期的帮助,这是他的地盘,一定有办法冲出去。然而,事情往往不太如人意,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程新华带着一帮人竟然返了回来。如果拔出银针就会前功尽弃,凌威果断地把祝子期后背的衣服整理一下,盖住银针的针尖,自己退到一边,微微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旁,似乎在迎接程新华。   程新华走进房间,注意力在祝子期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手下已经被凌威掉了包,在祝子期面前站定,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把祝玉妍带过来。”   “走。”门外响起一声低吼,祝玉妍双手绑在身后被推了进来,头发散乱,满脸怒气地瞪着眼,衣服上有几处被撕开,裸露着白皙的肌肤,呈现出几道皮鞭留下的血痕,在一个娇柔的姑娘皮肤上有点触目惊心。凌威瞄了一眼,一阵心痛,衣袖里的刀迅速滑到手中,眼角的余光看着程新华,擒贼先擒王,要是出手就要第一时间做掉程新华。   “祝老板,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心爱的女儿。”程新华一把抓住祝玉妍的头发,喋喋怪笑。祝玉妍俏脸上扬,脸颊痛苦地扭曲着。   祝子期脸部的肌肉微微跳动,身躯颤抖,反应似乎很强烈,但是嘴紧紧闭着,眼神也很奇怪。愤怒中带着几分另外的意味。凌威知道那是针灸的反应,激发的能量在体内涌动,没有叫出声就算不错了。   程新华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玄机,以为祝子期心疼女儿,立即兴奋地笑起来,伸手在祝玉妍脸上轻薄地摸了一下,祝玉妍侧了一下脸,厉声叫道:“程新华,我不会放过你。”   “你要怎样对付我啊。”程新华嘴角露出一丝淫笑,挥了挥手:“兄弟们,既然祝老板顽固不化,我也没什么耐性了,大家就当着他的面拿祝小姐开开心,祝老板不开口,你们就不要停手。”   第一百九十八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一)   程新华记得父亲的嘱咐,只有一晚的时间,必须从祝子期口中掏出秘密,而且越快越好,凭着他的直觉,隐隐有一种危险在逼近,但是他却摸不着来自哪里,祝子期还是那个姿势坐着,这几天一直这样,他受到伤害的针灸手法来自井上正雄的手下,那人已经死了,打电话给井上正雄,结论是,无解,长时间经脉不通,祝子期不可能站起来了,危险当然不会来自他。房间里都是自己的心腹,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那种不安的感觉令程新华心慌,他果断做出最过分近乎无耻的举动,当着祝子期的面侮辱祝玉妍,这是任何一位父亲都难以容忍的事,何况祝子期爱女儿如命,一定会屈服的,从祝子期颤抖的身躯上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程新华一声令下,几位手下的魔爪立即伸向祝玉妍,但开始也不敢太过分,只是在手臂和腿部摸了一两把。纵然这样,祝玉妍也是难以忍受,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咬出一缕鲜血。她怒视着程新华,目光怨毒,让程新华有点心惊,毕竟是他青梅竹马的女人,他掩饰地大声笑着:“祝玉妍,你有本事就当着你爹的面自杀,让他慢慢看着你咬舌自尽的惨样。”   好阴险的手段,这样一来,祝玉妍当然不会刺激父亲,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按照正常发展下去,祝子期唯有屈服一条路,因为他宁愿和女儿一起死也不愿看到女儿在临死前受到侮辱。   看着祝玉妍一脸惊恐不安,惊慌失措的样子,房间里响起一阵得意的怪笑声,就像一群野兽面对着待宰的羔羊。凌威略一思索,也跟着干笑两声,笑声不大,但传到祝玉妍耳中,她忽然一怔,眼角瞄了一下,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异样的微笑,大声叫道:“程新华,等一下。”   “大家住手。”程新华立即挥了一下手,阻止手下的动作,转脸看着祝玉妍,脸色狐疑:“你要说什么?”   “我想和爹爹谈一谈。”祝玉妍冷静地说道:“先放开我。”   “不行。”程新华虽然觉得祝玉妍即使放开也不会构成威胁,但他还是谨慎地拒绝,冷冷说道:“就这样说话。”   “你们一群大男人不会害怕我一个女人吧。”祝玉妍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发现凌威竟然在场,心中踏实起来,思维也变得敏捷,估计凌威是在等待机会,就尽量拖延时间。   “别废话,有话快点说。”程新华不耐烦地说道:“不用你说我们也能让你爹开口,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才给你一个机会。”   “不解开我就不说。”祝玉妍固执地扬了扬脸,居然露出一点有恃无恐的神情,这个神请令程新华猛然一惊,大声说道:“不用祝小姐开口了,兄弟们,扒光她的衣服。”   扒女人的衣服当然是一件美差,几个人一拥而上,祝子期忽然声音低沉地叫了一声:“慢。”   程新华就等着祝子期开口,他立即抬手举到半空,房间里所有人的动作都立及停了下来,就像一个定格的画面,目光一齐对着祝子期。   “说。”程新华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   “我想说、、、”祝子期声音缓慢低沉,顿了一下,忽然变得快而响亮:“你们的死期到了。”   随着最后两个字出口,祝子期手臂一按轮椅的扶手,人忽然快速站起来冲到祝玉妍身前,谁也没想到一直坐轮椅又瘫倒几天的人会飞身而起,而且很快,首当其冲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祝子期双拳击中太阳穴,仰脸昏倒在地,祝子期动作不停,一个肘击又撞倒一人,紧接着双手快速抱住另一个人的头部,一拧,那个人变得脸颊朝后,显然活不成了。   程新华在祝子期跃起的刹那间,迅速作出判断,一把抓住祝玉妍向后退缩,只要有人质在手,祝子期就会投鼠忌器,不然,祝子期二十年前可就是令人闻名伤胆的杀手,一旦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一道寒光忽然从一旁掠起,直奔程新华的喉咙,程新华身体正后仰,姿势做老来不及变换,暗叫一声不好,尽力把脖子向一边摆动。幸好旁边一位手下及时拔出短刀挡了一下,他才幸免于难,但已经是一身冷汗。刚刚站稳,祝子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过来,他顺手把祝玉妍交给身后一个人,后退一步避开祝子期的攻势,同时拔出防身的短刀,和几位手下摆开架势紧紧守在门口。   一连串变化也就在不到十秒钟,变成程新华等人守住房门,祝子期和凌威并肩站在房间中央,双方对持,脚下躺着程新华的五位手下,程新华损失不小,但祝子期和凌威没有把祝玉妍抢过来也是没有取得成功,双方扯平。   程新华怒视着凌威,立即明白祝子期是如何逃脱的了,他们父子两以为祝子期穴位被制,万无一失,偏偏忘记了凌威是个针灸的神手,更没想到他会混进来,早知道这样不如挑断祝子期的手筋脚筋。懊悔之余恨恨说道:“是你这小子,坏我大事。”   “放了祝玉妍。我不为难你们父子。”祝子期冷冷说着,他言出必行,如此决定就是对程明清父子叛逆行为最大的宽容,他开出这样的条件主要考虑到女儿的安危,不然按照他的脾气,这些人一个也不会活着离开永春岛。   “纵虎归山,你认为我们会那么蠢吗。”程新华见祝子期态度不是太强硬,知道自己抢过祝玉妍的决定是正确的,立即精神了许多,从刚才的措手不及中沉静下来,冷冷说道:“,你以前的老部下也不会饶了我们。”   “我可以保证没有人向你们寻仇。”祝子期盯着程新华:“就算你们杀了我,他们照样会找到你们,尤其是我那几位得力手下。”   “你说的是你以前的八大金刚吗。”程新华撇了撇嘴:“他们正在前面的别墅喝茶,我想要么和我爹达成协议,要么他们已经成为过去,比你先行一步成为陪葬品了。”   “他们都已经退出江湖,你们这样赶尽杀绝就不怕报应。”祝子期愤怒地说完,弯腰从昏倒的人身上取下一把短刀,握在手中,一步步向对方逼近,房间里立即充满萧杀之气,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不愧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一流杀手,一把短刀就让祝子期呈现出无坚不摧的霸气。   程新华挺了挺胸脯,驱除心中的一丝不安,挥动着刀尖声叫道:“祝子期,你们是逃不出去的,如果坚持无谓的挣扎,祝玉妍会血淋淋死在你们面前。”   祝子期的脚步立即静止下来,怒视着对方,双方一动不动站着,唯有紧张的呼吸声在四周回荡,地下室显得一片安静,安静得有点恐怖。   第一百九十九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二)   永春岛后山,在夜色中显得深沉灰暗,孙笑天等人一起居高临下注视着别墅群的动静。就在凌威和陈雨轩走下去的同时,湖面上几艘快艇闪着耀眼的灯光靠近,许多人急匆匆走了下来。   “这是什么人?”梅花好奇地低声询问西门利剑:“是你的手下吗,你交代的好像是十点钟在湖面上待命。”   “不是,他们这时候应该和永春岛的人在蓝天大酒店喝酒。”西门利剑思索着说道:“是永春岛的帮手吧。”   “应该说是我们的帮手。”孙笑天轻声说道:“这群人当年都是祝子期的手下,号称八大金刚,都已经退出江湖多年,今天我让朱珠通知他们来,目的是让程明清交出祝子期。”   “程明清一定不会承认,他们没有证据岂不是毫无结果。”西门利剑担心地说道:“他们和程明清应该也是老相识,不会轻易翻脸,恐怕依靠他们不会有结果。”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八大金刚可是老江湖,程明清也不容易在他们面前过关,一定会闹上一场。”孙笑天轻轻笑了笑:“他们闹出什么结果我不得而知,但是没有他们我们也不好浑水摸鱼。”   “这样可以再牵制程明清的一部分人手,对我们更加有利。”西门利剑恍然大悟,语气有点敬佩:“孙笑天,你要是再刑警队一定是一流的高手,心思缜密,面面俱到。”   “西门警官,你就别抬举我了,我这也就是难登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而已。”孙笑天在西门利剑面前倒是很谦虚,指了指山下的别墅:“你们看,他们是不是吵起来了。”   果然,那一群人上了永春岛前面的码头就和岛上的一群人相对而立,八大金刚气势汹汹,远出看不清具体动作,但从永春岛的人不断后退中看出点端倪,双方一直在交涉什么。最后谈得破裂,永春岛的人退向别墅,那一群人紧紧跟随,直到进入楼房,在孙笑天等人的眼前消失。   “八大金刚会不会搜查别墅。”西门利剑沉声说道:“我记得旁边有一栋楼有个地下室,影响深刻,祝子期会不会被关在那里?”   “不会。”孙笑天果断地说道:“能被你发现就不会是什么秘密,程明清没有那么傻,我没猜错的话,八大金刚要喝程明清的手下在地下室见个分晓。”   话音刚落,一群人真的从第一栋别墅冲出来,直奔西门利剑见到地下室的别墅。梅花低声问:“他们谁会厉害一点,要是程明清输了,我们岂不是省事。”   “程明清不会输,我们也管不了。”孙笑天拿出手机:“大家准备出发,我先看看和陈宇轩怎么样了。”   手机事先都调到了轻微的震动,无论什么情况下联系都不会被附近的人发觉,孙笑天拨了拨号码,放在耳边挺了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师小燕靠得最近,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孙笑天语气有点犹豫:“他们不在服务区,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信息被屏蔽,第二,在地下室,目前来看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不知是不是每栋别墅都有地下室。”西门利剑有点担心:“要是那样我们就很难办了。”   “我们先靠过去再寻找。”苏醒你傲天果断挥了挥手,几个人向山下走去,走到朱珠和韩震天身边,两个人立即从草丛中站起来,苏醒你傲天简短地像朱珠说明情况,朱珠思索了一下:“你们先跟我来,靠近后山的别墅原来是我和小姐住的,比较熟悉,这个时候也应该没有几个人,混上去可以观察整个岛上的变化。”   一行人贴着别墅阴暗的墙根摸索到大门前,果然不出朱珠所料,连一个看守都没有,大家直奔二楼,走道里也是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走到客厅的门边,忽然一个青年人走了出来,一眼看出大家都是陌生人,大吃一惊,刚要惊叫,韩震天一个箭步上前,手掌紧紧扣住那人的喉咙,把他抵在墙上,那个青年双脚离地,痛苦地摆动着,脸色变得青紫。   “放下,放下。”朱珠两忙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他是小林,自己人。”   韩震天松手,小林用力咳嗽了几下,大口喘着粗气:“朱珠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和老板出事了。”朱珠以便快速简短说了几句,一边小林拉进房间,,关了灯,大家在一扇窗前站立,刚好看见别墅群中间的人工湖,静悄悄没有一人。孙笑天的眉头再次皱起来,原本想浑水摸鱼,现在眼前似乎只是个静悄悄的花园,无从下手,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杀手,如果毫无头绪行动,暴露在人家眼前不亚于自杀。   朱珠见大家一时无语,拉了拉那个刚刚反应过来的小林:“你今晚在这里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   “没有。程明清让我守着电话机,寸步不离。”小林脱口而出,微微顿了一下:“不过,刚才好像看到程新华带着一群人从人工湖中的小桥走向那座假山,再也没有出来,我正在纳闷,半夜三更到假山那边干什么。”   “假山?”孙笑天的眼光扫过去,那座假山很大,不说还真难看出人工堆砌,应该本身就有连着一座小山。他狐疑地说道:“朱珠,假山那边还有出路吗?”   “没有。”朱珠肯定地说道:“除了一条荒芜的小道通向刚才我们下来的后山,别无出路。”   “问题就在那里。”孙笑天低声说道:“看假山的规模结合刚才小林看到程新华带人过去,那里应该有密室或者天然的洞,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我们下去,现在空无一人,走过小桥不就可以了吗。”韩震天探头望了望地形,小桥那一段就连着假山,直接明了。   “小桥在灯光下,我们一露面,这里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岂不是自投罗网。”孙笑天否定了韩震天的建议,快速说道:“西门警官,你和梅花一组,从人工湖的另一面绕过去,沿着假山侧面的树阴靠近,朱珠和韩震天,你们隐藏在小桥桥头,如果假山那边动手,你们可以接应,也可以在桥上挡住对方救援的人,灵活机动。”   “是。”四个人应了一声,立即走下楼去。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考虑面临的将是怎样的险恶。他们绝对相信孙笑天,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他安排,这才是生死之交。   朱珠和韩震天下楼穿过一条石板路就接近小桥,桥头有一个大石狮,两个人一矮身躲在石狮的阴影里,暂时情况不明,不知道该到小桥那边假山看看,还是在这边堵截援兵,唯有静观其变,朱珠心中无论如何焦急也知道此时不可有丝毫冲动,耐着性子,攥着一把匕首,瞪着眼观望。还好没有让她等待多久,两个人急匆匆从假山那边转过来,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现在麻烦了,程老大手中只有一个祝玉妍做挡箭牌,面对的祝子期可是厉害人物,何况还有那个叫凌威的青年也是身手不凡,只能僵持,进未必讨得了便宜,退,放出祝子期更是糟糕。”   “就是这样才让你我去搬救兵。”另一人说道:“程老大说了,还会有人混进来,过了小桥我们分头行动,小心点,在前面别墅会和。”   “我看程老大多心了,这里风平浪静那会有人,我们一起走。”   程老大应该就是程新华,朱珠听说祝玉妍暂时没事,心中略微宽了一点,低了低韩震天,轻声说道:“一人一个。”   韩震天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两人身体又向下伏了伏,弯曲如两张弓,等到那两人靠近,猪猪和韩震天同时如离弦的箭,直扑过去,那两人伸手也是了得,加上心中有戒备,朱珠和韩震天刚靠近,他们条件反射板举手还击,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比他们更加凌厉的对手。朱珠手中刀锋一闪,刺中对方的手腕,同时飞起一脚揣在对方肩部,那人一踉跄,朱珠的脚尖忽然弹出一把剪尖刀,往回一带,带出一片血红,割破喉咙想喊是不可能了,那人身体缓缓倒在小桥的栏杆上,朱珠飞起一脚干净利落地踢入湖中。   韩震天的动作比朱珠更快,他一拳挥出,对手抬起胳膊阻挡,但在韩震天蓄势待发的猛拳下,没有人能逆其锋芒,胳膊被撞开,拳头直接击打在脸颊上,对方可以听见自己鼻梁骨破裂的声音,还没有从痛苦中反应过来,韩震天另一拳击打在他的肋骨上,骨头断裂,人也跟和着飞起,落入荷花丛中,转眼间悄无声息。   不到二十秒,朱珠和韩震天再次退回石狮的阴影里,严阵以待。他们知道祝玉妍有危险,但还不至于太严重,因为对方搬救兵就是没有把握,甚至是处于下风,他们只要在这里堵住进出的人,就是为凌威和祝子期争取取胜的时间,何况还有一个人刚才搬救兵的两个家伙没有提到,就是陈雨轩,他的身手还不错,在暗中一定会有奇效,可以说,凌威和祝子期在一定情况下已经是稳操胜卷。   西门利剑和梅花可就没有朱珠和韩震天那么顺利了,两人沿着人工湖边石板路悄悄潜行,绕了个小半圆,通向假山原本没有路,就是一些石块和荒草。梅花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这是什么鬼地方。早知道我们和朱珠调换,守着小桥轻松一点。”   “要说守他们两比我们合适。”西门利剑一边向前摸索一边轻声说道:“我们两下手都没有他们快很准,不适宜干伏击和堵截的任务。”   “谁说我不够狠,有时间试试。”梅花挥动小拳头在西门利剑腰间砸了一下。   “好好好,我说错了很不行吗。”西门利剑连声说道:“我们在执行任务,别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我可随时保持警惕。”梅花淡淡微笑着,她确实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也一直保持警觉,这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进行过训练了,作为一位特工式人物,就像一头猎犬寻找猎物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发现身边的危险。   无论来之哪里的危险,只要对方有所动作,哪怕只是眼神的逼视,灵敏的人都能感受到,梅花不用眼看,这些荒草乱石也没有危险。难道一目了然的地方还会躲藏着什么人?   梅花见西门利剑四处警惕地张望,都觉得有点可笑,刑警和特工的训练相比毕竟差了一点,她忍不住想讲解一些知识,比如如何隐蔽、、、、、忽然,梅花心中跳过一种不祥的感觉,一闪而过,但是她清晰地感觉到了,而且熟悉得让她后背冒出一身冷汗,附近确实有人隐藏,而且隐藏的方法很诡异,梅花很熟悉,是被称为最有神秘色彩的日本忍术。这种方法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微弱,但训练过忍术的人立即就能感应得到,何况还是和梅花掌握的同出一门,井上家族的武学。   怎么办?梅花没想到会遇到如此情况,永春岛的事看来并不简单,井上正雄也插手了,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要么除掉西门利剑,维护家族的利益,要么不让忍者认出来,寻求两全其美的方法。杀气越来越浓,目标直指西门利剑,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认为梅花是个女流,不重要,另一种是认出梅花诗自己人。梅花迅速想了想,认出自己是不大可能,夜色昏暗加上自己发型改变过,只有第一种可能,她略着犹豫,忽然低声笑起来:“西门警官,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什么意思?”西门利剑觉得梅花的问话有点白痴,杀机四伏还问有没有危险。   “我是说假如我们出现意外,连一次亲热的机会都没了。”梅花娇声娇气靠近西门利剑。   “你、、、”西门利剑没想到梅花会提出这种古怪的想法,一时无语。   “来吗。”梅花竟然一反常态,略带娇羞地双手搭在西门利剑的肩上,脸颊缓缓靠过去。   事情来得突然,西门利剑比面对一次枪战还要紧张,他下意识身体向后仰,躲避着。梅花忽然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吼道:“不想死就靠近我。”   西门利剑一怔,立即警觉,身体向前一点,两人搂在一起,状态很亲热。如此暧昧的场景,谁看了也会有点心动,四周的杀气微微散了一点,对方一定是在犹豫。   “忍术,知道吗,无所不在。”梅花简短地说着,温热的气息吹在西门利剑的脸颊上,生死关头西门利剑都觉得心中一热。轻声说道:“怎么办?”   “只要找到人隐藏在哪里,就可以破解。”梅花脸颊靠在西门利剑肩膀上,似乎在亲热,两人的身体慢慢扭动。梅花的目光快速军训,十几秒钟后,目标锁定在身边的人工湖里,那里是一片荷叶,但是躲在那片荷叶下却不得而知。   “电警棍的威力能电死大鱼吗?”梅花轻声说道:“在水里,唯有用电击才能逼现身。”   “瞬间电流很厉害,但不会伤到人。”西门利剑低声说道:“遭到电击第一反应是跳出水面,我们可以乘机攻击。”   “好,准备好刀,不要手软,我们还要装得再亲热,别让他们看出破绽。”梅花一手悄悄握住电警棍,另一手抓住衣袖里的匕首,西门利剑也把一个手掌收进衣袖。   梅花忽然一侧脸,嘴唇一下子印在西门利剑的嘴唇上,竟然真的亲吻起来,西门利剑微微一慌,迅疾收敛心神,梅花这是在麻痹对方,只是逢场作戏,可当不得真。   两个人亲热得似乎有点站不稳,脚下被石块绊了一下,摇晃着向人工湖边倒去,梅花惊叫一声,语气慌乱,放开西门利剑,整个人竟然倒在湖边,手中的警棍随意插在水中,忽然一按开关。   湖中的两个人正欣赏梅花和西门利剑亲热的场面,梅花倒地的一刹那,忽然一股杀气从小姑娘身上涌出,两人立即感到不妙,可惜已经晚了,梅花年纪虽小,可忍术的训练丝毫不亚于他们,最后关头才泄露出意图。,电流的速度永远比人的反应快,一阵酸麻掠过,两个人一身黑衣从荷叶低下窜了出来,梅花和西门利剑乘他们身在空中,立即会到划了过去,那两人同时在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手中也挥动短刀直扑下来。梅花和西门利剑比他们考虑得要成熟一点,立即侧身闪过,两人落地的刹那必须翻转,就在翻转的时候,梅花和西门利剑同时近身,刀光过处,飞起两道雪光,那两人快速向远处奔去,脚步有点踉跄。   西门利剑刚要追杀,梅花一把拉住他:“不能追,这些忍者临死一击都是同归于尽,你最好不碰。”   “你这么对忍术如此了解?”西门利剑这时才醒悟过来,诧异地看着梅花。   “我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过有关书籍。”梅花掩饰地笑了笑,看着假山的方向:“我们走吧,这里有人埋伏,看了孙笑天说得不错,那假山一定有问题,我们偷偷过去,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二百章永春岛的毁灭(二十三)   第二百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三)   两军对垒,比起相互厮杀更令人紧张,也更加考验人的意志,神经如同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时间越久越觉得窒息,心跳得厉害,鼻尖冒汗,呼吸情不自禁地有点加快。   程新华此时就处于这种状态,**位手下和他一起手握短刀守着门口,都是精装的青年,声势强大,但是祝子期和凌威随便站在房间中间,手里的刀也没有举,却让他们不敢近前一步,有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祝子期当年号称东南亚第一杀手,声名和举手投足的霸气,谁也不敢小视。凌威刚才搏击程新华的动作凌厉快捷,也令人心惊。两人加起来,迫使占有绝对优势人数的程新华等人没有丝毫取胜的念头。   等待,让祝子期同样有点不耐烦,双方外面都有人,但凌威接应的人比起永春岛一定很微弱,面对未知数的变化,他采取的是主动,试探着向前移动了一下。对方立即同时动了动胳膊,蓄势待发。程新华低声对身后的人吼道:“你站后面,控制住祝玉妍,我有什么不测立即杀了她替我陪葬。”   程新华知道一旦祝子期安然逃脱,他们父子将永无宁日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舍命一搏,他如果不身先士卒,这群手下也不可能制住对手。祝子期没想到程新华还真有种,居然浑不畏死,脚步再次停了下来,目光逼视着对手。   程新华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祝子期还不敢那女儿的生命做赌注,既然这样,暂时自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方法,唯有请救兵,父亲那边的事应该处理好了,他如果过来祝子期这只瓮中之鳖一定跑不了。他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去搬救兵,为了保险起见,派出两个人,即使凌威你还有帮手,两位杀手分头行动,这里到前面别墅距离很短,应该不会有事。   但是,程新华万万没有想到,两位手下刚走到外面的桥上就被猪猪和韩震天干净利落地击杀后扔进人工湖中。   搬救兵的人几分钟没有音讯,程新华感觉到一种不详,身体下意识退后一点。凌威也在一边细心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盘算着找机会冲过去,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即使这样在一群杀手中间抢人也是希望渺茫,但凌威还有一个后手,那就是陈雨轩,她一定蓄势待发。凌威相信出手的同时陈雨轩也会及时配合。   程新华眼神略微露出一丝惶恐,凌威立即明白机会来了,手掌向身后一身伸出,抓住祝子期刚才坐的轮椅,轮椅虽然很重,但凌威一直积蓄能量,毫不吃力地论起来,向门口的程新华等人劈头盖脸砸过去。程新华等人出手阻挡,祝子期和凌威同时向前一步,手中得刀挥出,从轮椅的几只腿中间迅速扎过去,程新华感觉不妙,抓住轮椅旋转一下,搅乱凌威和祝子期的攻势,但凌威和祝子期的手臂已经收了回来,两位程新华的手下肩部一片殷红,已经被扎中,但他们依然顽强地横刀在胸前,没有退缩。   短暂的交手,凌威和祝子期看起来沾了点便宜,但没有冲出去就是失败,对方已经警觉,预示着下一次冲击会更加困难。而且程新华的手下觉得祝子期的攻势也就不过如此,多了几分信心,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见到血腥,有多了一丝残忍。   双方的位置没有变,还是相互对持着,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又发生。然而,双方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双方交手的刹那,程新华等人身后的一扇房门轻轻打开,陈雨轩忽然闪身而出,一位青年正拉着双手被绑在身后的祝玉妍观望着前面的战况,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逼近,在轮椅和短刀接触的一串脆响声中,陈雨轩敏捷地抬起手臂,手中短刀的柄,猛然击打在青年的后脑上,青年身体晃了晃,陈雨轩一伸手,拦腰抱住青年,连同祝玉妍一起拽进了房间。就在前面双方挺瘦的时候,那扇门又悄悄关上。   祝玉妍进入房间微微吃了一惊,猛然回首,见到陈雨轩,诧异地叫起来,刚张开嘴就被陈雨轩捂上。陈雨轩伸手指的嘴前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然后挥刀割断祝玉妍身上的绳索,祝玉妍立即抽过那位倒地青年身上的短刀,挥动了几下,指了指房门,意思是冲出去。   “不行,我们要配合凌威和你爹,一起行动。”陈雨轩凑近祝玉妍耳边,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同时从门上的两个小孔向外观望,外面的人还在面对着祝子期和凌威所在的房间,人与人之间错开,一旦祝子期冲出来,可以同时从不同角度下手搏杀。   “他们还没有发现你被我抢了过来。”陈雨轩低声说道:“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告诉你爹和凌威你安全了,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奋力搏杀。   “我有办法。“祝玉妍看到这个房间和凌威所在房间墙壁上的小孔,灵机一动,解下发梢上一根极其细小的金色丝线,轻轻从细小的孔中穿过去。完成以后,满意地笑了笑,刚要转脸和陈雨轩说话,躺在地上的那位青年忽然站了起来,陈雨轩是个医生,救人尽力而为,伤人毕竟不是经常做,手底下力道轻了一点,青年身强力壮,所以立即苏醒过来,不过头还是有点晕,见到眼前的祝玉妍,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任务是控制好眼前的这个个姑娘,伸手抓住祝玉妍的头发,向面前拉。祝玉妍大吃一惊,好怕青年大声叫起来被外面的人听见,如果一起冲过来自己和陈雨轩可就有危险,他手向前一伸,掌中的短刀毫不迟疑地插进了对方的心脏,那青年惊恐地低下头,看着胸前的衣衫慢慢变成一片殷红,绝望地张大嘴,缓缓依着墙壁坐倒。   那青年眼中充满愤恨,近距离脸对着脸,令人恐怖,祝玉妍心一阵哆嗦,惊恐地松开手,任由短刀留在那位青年的胸前,自己则用手捂着嘴,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隔壁房间的凌威站在祝子期身边,还在紧张注视着眼前的局势,双方几乎是静止不动,其它细小的变化就显得特别惹眼,一条金色的丝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壁上,轻轻晃动,他的眼睛一亮,那金丝是祝玉妍束在头发上的,此时出现说明祝玉妍在隔壁的房间,而且很自由。   凌威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缓缓靠近程新华一步,程新华大声叫道:“凌威,你是不顾祝玉妍的死活了吗?”   “有本事你就当着我的面杀了她啊。”凌威讥讽地笑着,却并没有采取进攻,为了慎重起见,他必须从程新华嘴里证实祝玉妍已经安全脱险。   “你以为我不敢。”程新华狞笑着,眼睛盯着凌威,手向后一挥,大声说道:“把祝玉妍压过来。”   迎接他话语的不是手下推着祝玉妍上前的吆喝声,而是短暂的沉寂,身后有人惊呼:“祝玉妍怎么不见了?”   “什么?”程新华一阵惊恐,下意识回头观看,果然已经不见了祝玉妍的踪影。就在她后头的一刹那。凌威已经证实祝玉妍不在他们手里,想起刚才这些人对祝玉妍的侮辱,牙齿紧咬,目光中燃起一阵怒火,低声哼了一句:“杀。”   第二百零一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四)   凌威上前一大步,剑眉带着怒意,毫不犹豫地冲向程新华,程新华发现祝玉妍忽然消失,感到心惊,但他毕竟训练有素,并不惊慌,立即挥动刀,针锋相对,划向凌威的手腕,凌威身体忽然一矮,左手挥出,快捷迅速击打在程新华一位手下的小腹,那人在第一次交手就被刀扎伤,现在受到凌威熊掌般笨重的一击,身体猛然一震,张开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一下,萎靡倒地。祝子期此时也知道了祝玉妍脱险,一纵身扑了过来。门口狭小,程新华虽然人多也只能四五个人在前面出手,面对祝子期全力扑击,他立即知道难以抵挡,一边向后退一边说:“撤。守住后面那道门。”   撤退永远比进攻快,一群人簇拥着程新华快速向后移动,来到通向假山外的走道,那里是凌威进来时有人站岗的地方,门宽大一些。程新华忽然做了个停的手势,剩下的八位手下立即堵在门口,两个人蹲在地面,连个人弓步站立,还有两人直立,另外两人蓄势待发。   祝子期和凌威冲到近前,祝子期忽然拉住凌威,低声说道:“他们这是一种配合方法,如果贸然进攻,就会遭到上中下和侧面的多处打击,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即使能胜得过他们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好厉害。”凌威见对方几个人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八把刀寒光闪闪,却实难以下手,有点感叹地说道:“程新华还算有点才华,居然训练出如此配合完美的阵势。”   “你太高看他了,这种防守的组合是我发明的。”祝子期不屑地笑了笑,不过笑容有点苦涩,自己发明的方法居然用来对付自己,真是滑稽可笑。可这件事就在眼前,自己进攻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不到万不得已,不适宜强攻。   祝子期拉着凌威向后退了退,祝玉妍从房间里走出来,叫了一声爹,声音有点梗咽,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才觉得身边平淡的亲情是多么重要,祝玉妍眼眶立即湿润起来。   “玉妍,不要哭,只要有爹爹在,你一定没事。”祝子期放声大笑,笑声旁若无人,充满自信,霸气十足,似乎回到叱咤风云的时光。听得程新华身体一震,低声吩咐手下的人:“你们必须视死如归全力搏杀才能挡住祝子期,否则让他出去大家都得死,知道吗?”   “知道。”几个人齐齐低声回答。   “好。”程新华低声说道:“成败就看你们的了,我马上出去找人,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说完,程新华慢慢向后退,祝子期从八个人的缝隙中看到程新华的动作,立即大吼一声:“程新华,你别想逃跑。”   如果让程新华搬来救兵,用枪支或者别的东西封住洞口,大家就是死路一条,而且不排除他会把自己的手下连同祝子期等人一起埋葬。祝子期岂能看不到这点火侯,他话音未落,就挥刀冲过去,毫不犹豫。对方的八个人也是毫不迟疑,八把刀组成一片光影,纵横交错。一阵短刀的碰击声,如珠玉般脆响,但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美妙。祝子期大声叫着,如同下山的猛虎,,八道光影缠绕着他,凌威在一边竟然无从下手。   惊心动魄的十几秒钟,祝子期退了回来,脸色苍白,左胸口插着一把短刀,鲜血慢慢从衣服上印出来,他居然伤得不轻。他训练这种八个人守着道路的方法,是为了杀手完成任务后逃走,手下人断后使用,极其凌厉诡异,没想到自己竟然伤在这种阵法上,真是自作自受,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自嘲。不知自己的创新算是成功还是失败,凭自己的身手居然没有冲破八个的防守,恐怕这种阵势一次性可以抵挡许多人,是否值得自豪?   “爹。”祝玉妍带着哭声扶住父亲的肩膀,伸手就要拔刀,凌威一把拉住她,大声说道:“不可以,刀拔出来血管破裂处鲜血就会喷出来,危及生命。”   “那怎么办?”祝玉妍六神无主的叫着,娇艳的脸颊带着惶恐和焦急。   “关键是要冲出去,再回到岸上想方法包扎。”陈雨轩冷静地把一把刀递给祝玉妍:“你守着祝老板,我和凌威冲。”   对方并没有冲过来,因为他们也有几个人胸口被划开,鲜血直流,祝子期的功夫毕竟了得,又是自己创立的方法,强攻之下,双方损失都是惨重。程新华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部下,再组织一次守住大门的阵势已经不可能了,祝子期受伤,暂时难以发威,但凌威和陈雨轩似乎精力充沛,不可小视。不如出去和父亲会和,从长计议。   主意打定,程新华一挥手,示意手下退出假山的山洞,凌威和陈雨轩见他们个后退,立即并肩冲过去,一个五禽戏的灵敏身法,一个跆拳道的凌厉腿法,如暴风雨挥洒。程新华和三位手下挥舞着短刀一边应付一边后退,他们的功夫却也是强悍有耐力,虽然三位手下接连中了陈雨轩几脚,动作却依然狠辣快捷,程新华在后退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木棍,长距离进攻令凌威和陈雨轩有点难以施展。   眼看着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凌威和陈雨轩心情好了不少,斗志昂扬,保护着身后的祝子期父女步步紧逼,可惜通道到外面有点狭窄,两人挥洒不开,不然一鼓作气不用等到出去就能把程新华几个人收拾得差不多。   退出假山,程新华长长出一口气,伸手旋转一下开关,假山的暗门悄然合上,竟然把凌威等人关在了里面。程新华对着里面大声笑道:“祝子期,这是你设计的机关,我们加以改进,现在除非从外面打开,隔着厚厚的石门,你们就老死在里面吧。”   假山里传来一阵疯狂的敲击声,程新华更加得意:“你们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爹早就准备好最后的一步,把你们父女封死在里面,现在正好,还多了两个人,你们不会寂寞,祝老板,你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啊。”   这个密室是祝子期来永春岛最初建筑的,知道的人不多,程明清原计划祝子期说出宝藏的秘密,就把洞口永远封死,祝子期也就从世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没想到让程新华侥幸派上用场。他得意地向手下挥了挥手:“大家回去把,等会我爹会来收拾他们。”   程新华最惧怕的还是祝子期,现在祝子期身受重伤,在下面关上一两天说不定就会一命呜呼,至于宝藏不用担心,祝子期临死前一定会告诉女儿,对付祝玉妍比对付祝子期可容易得多。   几位手下浑身带着伤,有气无力地走向人工湖上的小桥,还没有离开几步,假山旁的阴影里忽然跳出一位姑娘,用力扳动假山的机关。程新华刚好回头看一眼,猛然一惊,立即大叫一声转过身躯飞扑过来。手中的短刀直插那位姑娘的后心,一招毙命的手法,毫不手软。   就在他的刀锋即将靠近姑娘,旁边又一条身影贴地面飞身而起,刀光一闪,直奔程新华的喉咙,快狠准,程新华的短刀如果继续向前冲,伤到那位姑娘的同时他的喉咙也会被割断。当然不划算,他身体猛然在空中扭动一下,一个侧翻逃过一劫,刀锋从他的脸颊边掠过,森冷异常,他呆愣愣站在一边,心有余悸,那个人转过脸面对着他,看清了面孔之后,程新华更加吃惊:“西门警官。”   “怎么,刚刚几个小时不见,难道就不认识我了。”西门利剑好整以暇地笑着。梅花在一旁继续扳动机关,假山的暗门已经发出轻微的声响。   如果出手,可就算是袭警,如果不出手,那位姑娘把凌威等人放出来,结果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几位手下也转了回来,站在程新华的身边,梅花还在扳动机关,她个子偏矮,脚尖踮起,扳动十分吃力,假山的门打开也极其缓慢,只有一条细缝。   “动手,杀了他们。”程新华忽然果断地一挥手,他必须阻止凌威出来,最好的方法是除掉眼前这两个人,不管西门利剑是什么警察,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更谈不上什么袭警。   第二百零二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五)   程新华主意已定,迅速扑向西门利剑,手中短刀划过一道光亮,西门利剑毫不迟疑地迎过去,两个人交织在一起,拳来脚往,转眼间双方的衣衫上都被划开几道裂缝,皮肤留下道道血痕,但都是皮肉伤,无伤大碍。   程新华的八位手下在刚才和祝子期的交锋中,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有几位胸和背还在流着血,他们看了一下形势,觉得西门利剑是个厉害对手,立即分出四个人围在西门利剑和程新华周围,寻找机会帮助程新华。另外四位直扑梅花,梅花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得不放弃手中的机关,回过身举起警棍迎战,警棍的质地很坚硬,碰到短刀冒起一溜火花,第一个人淬不及防,手臂一麻,短刀撒手仍在地下,发出当啷啷的声响。梅花正想把警棍近前一点,直接把那人电倒,旁边的三人却已经接近身边,三把刀电闪而至。梅花慌忙身体一旋躲到一边,手中警棍在身前画了个圆弧,那三人的短刀不敢和警棍硬碰,收回手退到一边,看着手持电警棍的梅花竟然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如果全力扑杀,梅花可能会电倒一个人,但其他三人的短刀也会同时刺进她的身体,关键是谁愿意牺牲做被电倒的那位。   另一边西门利剑的情形就不乐观了,程新华和他本身就势均力敌,旁边的人偶尔做一点小动作都会让他分心,立即处于劣势,何况几个人举止可比小动作厉害得多,不断进攻,西门利剑立即变得岌岌可危,一位青年的刀锋划过他的肩胛,伤口深可及骨,他忍不住下意识叫了一声,梅花在一边听在耳中,立即震了一下,回过身向西门利剑靠过来,挥舞着电警棍冲入战团,和西门利剑背靠背,严阵以待。   “我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程新华喋喋怪笑着,另外几个人也跟着梅花围过来,九个人对两个,围而不攻,只是在外围游走,看得梅花都有点头晕,紧张地握着电警棍,明亮的大眼瞪得滚圆,后背紧紧贴着西门利剑宽阔的背部,觉得踏实无比,和西门利剑同生共死,让她心中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刹那忘记了自己来中国的使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于忘记了自己,只觉得不能让别人伤害到西门利剑,至少从后背不能,要想从后面伤到他,就得把刀从她梅花的身上穿过去。   程新华等人同时停下游走的脚步,接下来同时出手进攻,攻势凌厉,根据他们分析,全力一击即使不让西门利剑送命也会让梅花倒下,梅花和西门利剑形成一个整体,所承受的进攻力道相等,她身为女流自然不如西门利剑,如果她倒下,那么西门利剑在几个人围攻下也就不堪一击了。   这算是个完美的计划,然而事情往往出乎人们意料,梅花在险象环生的刹那间,求生本能让她把能力发挥到极致,进攻她的几个人眼看着手中短刀就要进入梅花的身体,梅花忽然从他们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他们大吃一惊的同时想到了神出鬼没的日本忍术,下午井上正雄派来帮忙的两位忍术高手在他们面前显露过一两次,其中就有忽然消失。几个人迅速闪到一边,就在他们散开的一刹那,梅花又神奇般出现原处,有点诡异地微笑着。   其实忍术许多时候也只是障眼法而已,可以震摄对方心神,论技击并不太厉害,何况梅花还没有练到高境界。对方如果心细还是能发现她,稍有点忍术基础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破了它。   西门利剑感觉梅花忽然离开自己,心中一惊,紧接着她又出现,心中一喜,一惊一喜之下,用力挡开眼前的几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没事吧?”   “放心,我下一招就解决他们。”梅花晃动着电警棍,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那几个人观察了一下,发觉梅花只是虚张声势,立即试探着靠近一点。梅花依然微笑着,但心中一阵焦急,忍术也是花费心力和体力,再次施展已经不行了。   永春岛的人都是进行的杀手训练,虽然狠辣,但大多数适宜的是出其不意制胜,相对而言像眼下的围攻倒是不太专业,过了片刻,才积蓄起另一次攻势。就在他们准备出击的时候,假山旁忽然跃出一位男子,身材比梅花较小的身躯高大得多,他一伸手就握住打开假山的开关,用力扳动,力气并没有梅花大,但身高得力,假山的门立即发出打开的声响。   事出突然,程新华眼看着阻止来不及了,手掌一扬,手中的短刀一闪而过,扎入那位男子的后心,就在这时候,凌威和陈雨轩冲了出来,祝玉妍扶着父亲祝子期紧跟在身后,她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男子,惊呼道:“小林。”   那人正是被程明清安排接电话的小林,是祝子期的心腹手下,他听朱珠说祝子期和祝玉妍可能出现了险情。悄悄跟在大家后面寻找机会,终于打开了假山的密门,用生命换取了凌威等人的生机,他看着祝玉妍笑了笑,叫了声小姐,缓缓闭上了眼睛。   祝玉妍弯腰拔下小林身上的刀,狠狠盯着程新华等人,语气有点森冷:“小林,我会替你报仇。”   凌威和陈雨轩快速看了看眼前的情况,立即冲过去和程新华等人短兵相接,现在几乎已经是在明处,别墅的灯光照过来显得有点诡异。凌威知道时间紧迫。来不得丝毫犹豫,不仅是因为祝子期伤势严重,急需到岛外医治,还有程明清随时都会过来,那样麻烦可就大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程新华来不及呼救。   凌威和陈雨轩毫不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而有所迟疑,西门利剑和梅花见到他们两人也是精神一振,手下更加有力。四个人对九个,竟然开始还击。程新华向后退了一步,张嘴发出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哨声刚落,人工湖边立即闪出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向小桥跑过来,准备救援程新华。但是,当他们刚踏上桥头,两个人忽然从一旁闪出来,一拳一脚,把冲在最前的两个人打得飞了回去。只见朱珠和韩震天并肩而立,守在狭窄的小桥面上,拉开架势紧盯着眼前的人,面色冷清。   “冲。”有人低吼一声,再次冲过来,可能见到程新华有危险,急于解围。可是桥上只能并排走两个人,两个刚上桥面就被韩震天和朱珠再次打回去,朱珠身手灵活,韩震天出手稳重扎实,两人配合得恰到好处,对方一时尽然无计可施。   桥上两军对垒的同时,凌威那边的战况也变得激烈,程新华的手下经历过一轮轮激战,杀手注重狠辣快捷而忽视耐力训练的缺点渐渐显露出来,一位青年出手稍微缓慢了一点,梅花立即一个小擒拿,再近前一步,一个靠摔把那人摔倒在一边,祝玉妍真沉浸在父亲伤重和小林惨死的伤痛中,见那位青年摔过来,手起刀落,一下子扎入那人的胸口。那青年立即发出一声惨叫,叫声令其他几个人心惊,慌乱之下,又有两个人被打得晕了过去。   乘胜追击是最顺畅的事,随着几个人被击倒,程新华一伙人的优势越来越小,凌威等人却越战越勇。眼看着回天无术,程新华慢慢向着小桥方向撤退,等退到朱珠和韩震天不远,他的手下已经全军覆没,被凌威等人击倒在脚下。   “你走不了。”凌威讥笑地看着程新华,现在程新华在桥中间,桥的一头是朱珠和韩震天,凌威和陈雨轩堵在另一头,一步步逼近,程新华似乎确实没有了出路…   “那倒未必,”程新华忽然从身上掏出几把匕首,手腕一挥,一招天女散花,匕首腾空飞起直奔凌威和陈雨轩。   凌威没想到程新华还会有一手飞刀绝技,立即和陈雨轩一边躲闪一边用短刀抵挡,一阵脆响过后,程新华并没有继续进攻,他身体一晃,翻过桥栏,一头栽进人工湖的荷花丛中,消失在荷叶深处。   凌威和陈雨轩微微一愣,下意识扶着桥栏轩向下观看。忽然传来祝子期低沉的呼喊:“大家快退,程明清来了。”   “来了又怎么样。我会会他。”凌威似乎杀得兴起,觉得身体不感到疲惫反而是精力充沛,兴奋地扬了扬头。   无论是谁,在生死交战的时候见到血腥都会莫名其妙亢奋,凌威的体质经历过改变,越是运用越能发挥潜力,现在他有信心和任何人决一死战,而且雄心勃勃。骨子里的傲气被彻底激发出来。   “他不会和你们动手,他会动枪。”祝子期声音有点焦急。凌威猛然一惊,向人工湖边望去,果然程明清脸色铁青地走来过来,手中慢慢掏出一支手枪,大声叫道:“你们跑不了。”   “快退。”朱珠低声惊呼,拉着韩震天一个后空翻向凌威等人这边跑过来,身后响起几声枪声,子弹打在桥栏上,发出一声声令人心惊的声响。   中医长生不老的传说(可以跳过)   据神话传说,彭祖和陈抟老祖两人,都在天宫玉皇大帝身边主事。一个管着功德簿,一个管着诸神的生死簿。有一天,陈抟对彭祖说:“我劳累过度,想好好睡一觉。如有要紧事,你把我叫醒。”彭祖答:“好,你尽管放心睡觉去吧!”彭祖一见陈抟去睡觉,想趁此机会到凡间游玩一番。有一天,他代陈抟更换生死簿名单,发现他的名字也在上面。彭祖一想:不好,如果我到凡间被玉帝发现了,就会很快派人把我召回。他灵机一动,把生死簿上写有“彭祖”名字的那一页纸撕了下来,捻成纸绳订在本子上,从此,这个生死簿上,再也找不到彭祖的名字,他才放心地下凡去了。   彭祖流落人间,作了商朝士大夫。他先后娶了四十九个妻子,生了五十四个儿子,都一一衰老死亡,而彭祖依然年轻力壮,行动洒脱。当他娶了第五十个妻子后,就辞了官,到处游山玩景,直到这位妻子由当年的黄花闺女变成老太婆时,才定居到宜君县一个小山村。这时彭祖已八百岁了。有天晚上,夫妻俩睡在床上拉话,妻子问他:“我是快死的人了,我死后你再娶妻不娶·”彭祖毫不介意地说:“当然还要娶,不然谁陪伴我!”妻子又问:“你为啥一直不会衰老呢·难道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吗·”彭祖哈哈大笑:“我永远不会死的!生死簿上有我的名字,他们就是找不着。”妻子接着问:“那你的名字在什么地方·”彭祖一时得意说出了实情。妻子这才明白彭祖一直不死的奥秘。   这位妻子死后,向玉皇大帝诉说了此事。玉帝听后恍然大悟,派两个差神下凡去找彭祖。由于年代久远,派下来的差神根本不认得彭祖,找寻许久毫无音讯。这两位差神不敢轻易地回去交差,只好遍跑人间,四处打问。   一天,二位差神来到宜君县彭村,趁木匠吃饭之机,偷走解板大锯,到打麦场上使劲地锯一个碌碡,一下招来很多乡亲围着看稀奇。这时,彭祖也前来观看。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彭祖因自己年事高、经历广,趁机讥笑说:“我彭祖活了八百岁,没见过有人锯碌碡。”话音刚落,二位差神把锯一扔,当场就锁住了他,结果他当晚就死了。传说中的彭祖活了800岁;《圣经》中的亚当活了930岁,130岁时还生了儿子塞特,之后又活了800岁;他的塞特在807岁时还生儿育女,前后活了912岁……为了追求这个梦想,古代的人开始了不懈地努力,尝试着炼“长生不老”的丹、制“长生不老”的药,除了“五石散”,还有不少用中药材炼制的丹药,比如“老奴丸”“打老儿丸”……这些药可不是骗人的方士炼制的,它们甚至得到华佗等名医的认可。   老奴丸   传说,古时有一位女子,因为丈夫常年不在家,熬不住寂寞的她与家中的老奴私通了,但是老奴年老体衰,让该女子非常不满意,于是她就把“老奴丸”这个家传祖方给他吃,没想到老奴“返老还童”,还与该女子生了两个孩子。但后来事情败露后,她把老奴打死了,发现老奴骨髓饱满,骨质坚硬。   而在古老的医术中,仍有关于老奴丸成分的记载:紫梢花、灯草炭、蛇床子、车前子、苁蓉、菟丝子、马兰花、巴戟、淫羊藿、荜澄茄、大茴香、金樱子、破故纸、木香、母丁香、韭菜子、制川乌、远志、干姜、沉香、泽泻各5钱;核桃仁、柏子仁、桑螵蛸、枸杞*子、山萸肉、茯苓各1两;蜘蛛15个;熟地4两。老奴丸的功效,它不仅可以温助肾阳,而且还可以滋肾强*精,兼能祛肝经风湿诸邪,疏通经脉,故有兴助阳事之功。因肾为人之先天之本,本方药功在补肾,故亦可起到抗衰防老、延年益除了老奴丸,医术中同样记载了另一种神奇的丹药打老儿丸。   相传很久以前,一年轻女子手持木棒,在路上追打一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过路的人见了,无不愤然。论相貌,那女子无疑是老者的晚辈,即使是夫妻,年轻妻子在路上追打老年丈夫也令人难以容忍。于是,路人对那年轻女子群起而攻之。谁知那年轻女子的一席话,竟将过路的人惊得个个目瞪口呆。原来,被追打的老者,既不是“年轻女子”的丈夫,更不是她的长辈,而是她的儿子,所谓“年轻女子”,实际已百余岁。她因长年服用家传秘方配制而成的一种药丸,所以容颜不老,虽已百余岁,仍然身轻如燕,体态姣好。而她的儿子,屡屡不听她的劝告,拒服她配制的药丸,结果70多岁,变得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为此,她十分生气,常常追打儿子,逼迫他服用药丸。   听到这里,路人无不惊诧万分,将“年轻女子”奉为神仙,纷纷请求赐予药丸,“年轻女子”毫不吝啬,将家传秘方一一告于众人。众人用之果然均收到奇效。于是,有人将这种药丸称为“神仙训老丸”。此后,“神仙训老丸”名声大振。至汉代,名医华佗却嫌该药尚有缺陷,便在原来配方的基础上增减了几味药物,突出了该药壮阳滋阴的作用,并改名叫“仙姑打老儿丸”。   打老儿丸的成分另有不同,分别为石菖蒲、干山药、川牛膝(用黄精自然汁浸,漉出,酒浸一宿,若无黄精,酒浸三日,漉出,细锉,焙干)、远志、巴戟天、续断、五味子、楮实子、杜仲、山萸肉、茯神、熟地、小茴香、肉苁蓉、枸杞子等。   “仙姑打老儿丸”经华佗调理,其名声和作用更是不同凡响。不久,它便进了宫廷,成为皇帝和皇亲国戚们的专用药品。既然进了宫廷,该药“打老儿丸”这一不雅的名称自然不能再用。于是,它在不同的年代便有了不同的名字,后来传到明代,太医院把“仙姑打老儿丸”改成“延年益寿丸”。明代末年(1641年)中原名医郭敬海将家传的“不老还童挂骨丹”合并改为“延年益寿补肾丸”。   第二百零三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六)   假山都是怪石峋,不利于行走,但有一个好处,适宜隐藏,朱珠和韩震天跑过小桥,稍微转了个弯,就和凌威等人躲到一个角落,程明清那边的枪声也立即停了下来。   韩震天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低声说道:“幸亏祝老板提醒得早,不然程明清靠近身边再开枪可就悬了。”   “你们算是幸运了,不知为什么程明清的枪法失了准头,他一直主张杀手用枪最适合,在我的部下里,他的枪法是最好,几十米的距离几乎百发百中。”祝子期声音微弱,显然伤势不轻。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今天的意外大概他很久没有用枪的原因,你们跑得也灵活。”   其实,程明清枪法失了准头原因有很多,但绝对不是疏于练习,他从来没有间断过,刚才是因为看到儿子落水有点心慌,一边跑一边开枪,加上面对的是自己的老大祝子期一伙人,积威犹在,心中不太踏实,不然也不会让儿子去面对祝子期,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把事情办得糟糕透顶,心中又是生气又是焦急,还好,祝子期等人被困在假山后面,儿子程新华也在几分钟过后从人工湖的荷叶下爬了上来,衣服湿漉漉,头发一缕一缕披在脸上,神态狼狈。   “怎么回事?”程明清老脸冷漠,眉头紧皱地看着程新华,语气有点温怒。   “我也不大清楚,不知道凌威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搞得措手不及。”程新华语气也有点抱怨,今天一再加强警戒,还是出了意外,一群杀手的眼皮底下让人混进来,简直就是耻辱。   程明清白了儿子一眼,冷冷说道:“不管他们怎么进来的,但是想出去没那么容易,你把里面情形说一下,准备进攻。”   程新华低声说了一遍经过,当然把自己说得奋勇低抗,但对方太厉害,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祝子期也是老奸巨猾,竟然一直装病,还好被我们打伤了,现在肩膀上还插着刀,没有动手的能力。”   程明清并不慌张,湖中孤岛,凌威等人叫喊是没有用的,报警也不大可能,虽然西门利剑是警官,但现在的情形就是私下里的争斗,谁的手上都有血腥,就算他自己脱了干系,别人恐怕也难以幸免。况且就算报警程明清也不怕,祝子期受伤,他有把握在警察到来之前处理完眼前的一帮人。   程新华的耐性可就比他老子差了一大截,焦急地来回走动,不时看一眼假山:“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程明清瞥了儿子一眼:“组织进攻,全部消灭。”   “那、、、、宝藏怎么办?”程新华依然惦记着父子两囚禁祝子期的目的。   “别提什么宝藏。”程明清挥了挥手,不悦地说道:“先保住我们的命再说,一旦让祝子期这只老虎归山,我们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说完,程明清吩咐身边的人几句,然后把一支枪递给程新华:“拿好了,见机行事。”   程明清说的见机行事是一种很巧妙的战术,一会儿,十几个手下越过小桥,手中拿着长刀,小桥和假山之间的地方宽阔一点,人散开成半圆,缓缓向假山逼近,程明清和程新华则站在人群靠后的地方,举着枪,等待对方露面立即开火。   假山后面,朱珠趴在一块石头的缝隙里观望,紧张地低声说道:“他们过来了,不足二十米,十几个人,散开前进,手里是长刀,程明清父子在后面拿着枪巡视。”   “我们不能露面,等他们过来再动手。”韩震天握了握拳头,他有把握把第一个靠近假山的人打得飞起来。   “恐怕不行。”凌威摇了摇头:“程明清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在靠近这边拐弯的地方一定会有其他行动。”   祝子期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凌威有勇有谋,要是在自己手下一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朱珠。”祝子期低声说道:“看那些人另一只手是不是握着东西?”   “是。”朱珠诧异地说道:“我光看着长刀,没注意另一只手,那东西很厉害吗?”   “也不算厉害,烟雾弹一类,他们靠近这边会扔过来,烟雾刺鼻,我们就不得不出去当程明清的活靶子。”祝子期苦笑了一下,自己教出来的部下确实不简单,仓促之下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到,长刀对短刀,交手时占尽优势,何况还有枪在后面做后盾,烟雾弹防止这边人在假山暗处伏击,几米之内可以逼迫现身。   身后有一条小道通向假山上面,那里可以奔向后山,但程明清在小桥这边,距离很近,谁向上爬都会第一个成为射击目标。小道很狭窄,即使能过去,一个一个走,留下来断后的人一定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在这里等对方进攻,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停下了,程明清似乎要说话。”朱珠监视着对方的举动,低声汇报。   “这是心理战。”祝子期低声说道:“不过也给我们一些机会,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出来的山洞门边有一块带把手钢板,你们进去一个人取出来。”   “我去。”陈雨轩迅速走进山洞。这时候,传来程明清的声音:“祝老大,我有话要和你说。”   两方对垒,有优势的一方如果长驱直入可以一鼓作气击败对方,但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会引起对方负隅顽抗,如果缓慢进攻反而会增加对方心理压力,甚至瓦解斗志,程明清的手下走走停停也正是向祝子期说的那样,是一种心理战。程明清喊话还有另外一个目的,看祝子期死了没有,如果死了,祝子期在他心中最后一点阴影也就跟着消失,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干。   然而,祝子期并没有回答,假山后悄无声息。程新华等了一会,低声说道:“看来已经死了,不然凭他的脾气就算不破口大骂也会回答。”   “你了解他多少。”程明清半信半疑地说道:“他可以在我们身边装病,他的城府之深你还不明白吗,再等一会看看。”   又过了片刻,竟然还是悄无声息,程明清思索着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前进。”   那帮手下握着刀继续前行几步,忽然,假山后传来祝子期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程明清,这是你最后一帮手下了吧,死光了你就成了光杆司令。”   “停。”程明清迅速又挥了挥手。不用他吩咐,那些人已经停了下来,祝子期的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似乎是一句玩笑,但在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了一定分量,永春岛的这些人虽然跟随了程明清,但对于祝子期的厉害还是清楚的,二十年前纵横东南亚的黑鹰,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后的反击谁都无法预料会是怎样的凌厉。   “祝老大,我的血本赔了进去,你的手下也所剩无几了。”程明清大声笑着:“我们彼此彼此,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八大金刚比你先走一步了。”   “卑鄙。”祝子期的声音有点愤怒:“程明清,就算你杀了我还是有人会向你讨个公道的。”   “祝老大,别太天真了。”程明清继续笑道:“你在东南亚一带有许多老朋友,两天接不到你的电话就会过来兴师问罪。你们约好的是不是,可惜他们也和八大金刚一样下场。”   假山后,祝子期一阵剧烈的颤抖,他强打精神就为了麻痹对方,争取一点时间,但是程明清的计划太恶毒了,恶毒得令人发指,他居然把祝子期所有势力一网打尽,难怪他敢公然下手。祝子期有一种失败的感觉,咬了咬牙,大声叫道:“程明清,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逞了吗,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的阴谋就会失败。”   祝子期用足力气,话语带着一丝萧杀,听得程新华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下意识低声问:“爹,怎么办?”   “蠢材,立即进攻。”程明清语气肯定。   “祝子期好像没有受伤,气势十足。”程新华有点犹豫。   程明清恼怒地看了儿子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沉声说道:“既然祝子期受伤,无论轻重都应该积蓄体力,等待反击,现在大声叫嚷只有一个原因,他不行了,虚张声势。”   “对啊。”程新华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舞动一下手中的手枪,大声说道:“兄弟们,上,击毙他们我保证大家一辈子荣华富贵。”   一群人再次向前逼近,动作依然缓慢谨慎,但这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图。朱珠紧张地握了握手中的刀,低声叫道:“他们过来了,过来了。”   朱珠的话让大家的神经一下子绷到极致,一种沉闷的压抑感袭来,不约而同抓住手中的武器,手臂微微颤抖着,生死在此一搏,而且死多生少,有点悲壮。   第二百零四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七)   面对极度的危险,通常的感觉就是惊慌,勇敢一点的是感到兴奋刺激,就像韩震天,瞪着眼,眼中寒光闪闪,如同一个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还有一种人就是极度的冷静,不仅有过人的定力,还要有经历过生死的淡定,这种人假山后面的一群人里只有两个,祝子期和凌威,祝子期是杀手,历经风雨,生死不惧,当然冷静。凌威在龙骨崖的几年生不如死地瘫痪在床,自然也看透了许多东西,他平常表现的懒懒散散不是生性如此,而是许多事他不在乎。   “我瞧瞧。”凌威忽然走到朱珠身边,一把拉开她,从石头缝隙里瞄了一眼,转过身,一手拿着军刀,一手从倒在地上永春岛人的身上扯下一件衣服,瞄了一眼大家:“我试试,你们暂时别动。”   “你、、、、”祝玉妍张口想阻拦,却又找不到好的理由,轻声说道:“你小心。”   “知道。”凌威微笑着看了祝玉妍一眼,目光温柔。然后转回身,偷偷注视着那群渐渐靠近的人。   越来越近,双方的神经也绷得越来越紧,凌威可以听见对方的脚步声,轻缓但沉重,说明那些人也不比这边轻松。近了,再近,那些人中有好几个举起手中的东西,意图很明显,就像祝子期预料的那样,烟雾弹扔过来,大伙无处藏身,只有冲出去厮杀,等待他们的不仅有长刀,还有子弹。   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凌威行动了,抬手轮了一下,手中的衣服被空气鼓起,像个人形,然后高高抛出去,夜晚灯光不是太明亮,离得又有点远,那件衣服就像一个人腾空飞跃而出,扑向对方。   两声枪响伴随着刀挥动的声音,程明清和他的手下几乎同时把目标对准那件衣服。凌威身体一矮,贴着地面向前窜出,如一只小鹿,一闪而过,手中军刀闪动,准确地对着那些人的脚筋,刀口薄而锋利,两个人的脚筋应手而断,脚步一软,坐在地上,凌威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这一刀下去即使把脚筋接起来,要想恢复如常人那样行走都困难,至少想做个杀手是不大可能了。   其他人反应很快,迅速提脚后退,手中长刀放弃空中的衣服,向地面划去,凌威纵身而起,贴近一位对手,刀向着他的脖子抹去,近身打斗,对方的长刀反而不起作用,唯有抬起胳膊挡住脖子,身体迅速后退,刀在手腕划开一道伤口,但是总比脖子被拉开强。   凌威身体一旋,快速靠近另一个人,刀一晃,吸引对方注意力,出击的却是手掌,贴在对方腹部,用力一抵,那人立即飞了起来。不断的紧张打斗,凌威的体质再一次飞跃,大周天针法激发的能量发挥出来,配合五禽戏的运用,威力出奇的大。刚击飞一个人,立即向猿猴一样灵巧地扑向下一位。   程新华一直举着枪,可凌威贴着他的手下周旋,根本无法开枪,第四个人被凌威打得飞了起来。他感到一丝恐惧,此时的凌威,威风丝毫不亚于祝子期,他贸然出击,虽然有点主动的优势,但他对付的可是一些训练有素的人。程新华知道自己手下的厉害,平时都是以一敌几,所以他才觉得凌威有点恐怖,如下山猛虎般咄咄逼人。   “大家后退。”程新华高声喊着,举着枪等待机会。   那些人也被凌威的疯狂吓得有点心惊,听到程新华的话立即同时退了回去,把凌威一个人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程新华狞笑着瞄准,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枪响。忽然凌威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枪响的同时一纵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子弹击打在石头上,冒起一点火花。   程新华等人面面相觑,凌威行动诡异,飘忽来去,转眼折伤几人,他们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再次进攻。没有稳妥的计划,照这样的情形再被凌威偷袭两次,这边人员消耗太大,形势就会反转,凌威等人反而会变得人数占优。   程新华和程明清低声快速交换着意见,另一边,祝子期却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他看着陈雨轩从洞里拿出来的钢板,低声说道:“用钢板挡住身体,从小道爬上去,再把钢板滑下来,一个一个走,我断后。”   原来,祝子期让陈雨轩取钢板是为了挡住子弹,这样可以放心从小道登上后山而不畏惧程明清的射击,子弹要想击穿几公分厚的钢板绝对不可能,就是钢板重了点,还好不是太大,半人高,弯腰躲在后面刚刚好。   “不行,您身体受伤,要断后也是我来。”凌威立即否决了祝子期的建议:“你和祝玉妍先走。”   “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经不起折腾,支持五分钟没问题。”祝子期似乎打定了主意。对凌威说道:“你带祝玉妍走,这一场恶战过后,程明清父子今天就算逃脱,也无法藏身,会受到通缉,你们在建宁应该安全。再说,这个人是我培养的,就算死我也要带着他,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祝子期目光坚定,令人无法反驳,此时此刻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凌威看了看祝玉妍,低声说道:“你身体最弱,先上去。”   “不。”祝玉妍抱住父亲的胳膊,倔强地摇了摇头,祝子期叹息一声,抚摸一下祝玉妍的秀发:“傻孩子,留下来我们都得死。”   “要死一起死。”祝玉妍毫不惧怕,就像那天在江面上毅然舍弃生命陪着凌威一样,这世上能让她不顾生死的除了凌威就是疼爱她的父亲。   祝子期为难起来,就在他们商量的片刻,程明清父子似乎又拿定了主意,他们竟然领先向这边走来,亲自出马当然是决一死战,在他们看来,要是不收拾掉祝子期,还不如早早死掉,此时他们和祝子期只能用不共戴天来形容。   朱珠还是监视着程明清等人,小声汇报方位。韩震天激动地说道:“凌大哥,我陪你一起冲,来个鱼死网破。”   “我也去。”西门利剑坚定地靠近凌威和韩震天。   “还有我、、、我。”陈雨轩和梅花也站到凌威身边。众志成城,大家同一个念头,决战。这种气氛唯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得到。连梅花这个算是局外人都情不自禁,可见有多么感人。   大家也都明白,程明清还有十几个人,加上他们两把手枪,这一仗凌威等人的失败几乎已经是定局,只是困兽犹斗的气势而已。   第二百零五章 永春岛的毁灭(二十八)   同生共死,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几颗年轻的心碰撞而已,没有人想到独自逃生,连一点念头都没有,凌威等人心中同时涌起一股豪情。   既然做出决定,也就不用再担心,西门利剑活动一下手脚,微微笑了笑:“大家不用太悲观,凭我们的身手,他们要想轻易取胜也没那么容易,要是没有枪,论实力,现在我们还是占上风。”   “对。”韩震天也鼓气地说道:“要是一枪打不中,我就有机会要了他的命。”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能存在侥幸心理。”祝子期提醒道:“程明清近距离射击百发百中,不会留给对对手一点机会。”   既然拿定主意,大家的心立即安定下来,等待着一场浴血恶战,但过了好一会,对方的脚步声忽然没了动静。韩震天奇怪地说道:“朱珠。怎么回事?”   “我也正奇怪,程明清似乎在看着我们后面的假山。”朱珠诧异地转过脸,望着后面的山坡。   大家也一起转身望过去,山坡上阴暗一片,几株小松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仔细一瞧,似乎两个人在松树之间来回晃动。   “大家快上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下来,竟然是师晓燕,凌威一阵大喜,怎么把师晓燕和孙笑天忘记了,既然他们让大家上去,不用说一定有把握。   “陈雨轩,你先上。”凌威把那块钢板递给陈雨轩,让她先上是为了女士优先,而没让最弱的祝玉研先离开是还没有清楚孙笑天用什么方法帮助大家,面对凶险的程明清,难免会有意外,陈雨轩身手不错,能够随机应变。   陈雨轩明白凌威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用钢板挡着身体沿着小道向后山爬去,身体刚刚出现在程明清的视野中,程明清就抬手一枪,子弹打在钢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程新华禁不住气恼地大叫一声“妈的,谁想出来的注意。”   “除了祝子期,还会有谁。”程明清撇了撇嘴“这样的速度,跑不了几个,大家给我冲。”   说完,一群人同时向前冲,还没有冲出几步,凌威等人后面的山坡上忽然飞下来许多小石块,速度异常迅速,还带着划破夜空的呜呜声。程明清手下急忙躲闪,还有几位被石块击中,痛得忍不住哼了一声。   小石块停顿了一下,又像雨点般洒落,虽然不大,呼啸而下的气势还是让程明清一帮人忍不住接连后退,一直退到小桥那边。与此同时,凌威等人一个接一个向后山爬去,距离稍远,程明清的手枪也起不了作用,不用钢板遮挡,大家弯着腰在石头和乱草中快速上行。   凌威行在最后,护着祝子期和祝玉研上到后山,只见孙笑天和师晓燕借助一颗小松树的树桠,搭建成有点像大弹弓,又有点像机械的东西,师晓燕把石子装进特定的一个皮革里。孙笑天负责发射,两个人一边忙碌一边低声笑着,如同两个儿童在玩游戏。梅花和朱珠毕竟年少,抢过去和他们一起动手,石头飞得更远,韩震天哈哈大笑,挥舞着手臂大声叫道“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帮王八蛋。”   程明清等人继续后退几步,忽然转身跑了开去,朱珠拍了拍手:“跑了跑了。终于打跑了。”   凌威瞄了一眼程明清等人离开的方向,忽然大吃一惊,低声叫道:“大家快点走,程明清似乎想从另一面登上后山,他去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上来的地方,在断我们后路。”   凌威一提醒,大家迅速明白过来,高兴得太早了,危险还没有过去。一起撒腿向后山山头跑去。,刚刚跑过去,程明清也在不远处露出来,挥舞手枪射击几下,大家立即伏在石头后面躲避,听祝子期说过程明清近距离枪法奇准,而眼前的距离不足二十米,再接近不过了,谁也不敢抬头,对方肆无忌惮地慢慢爬上来。   “怎么办?”韩震天低声询问孙笑天,孙笑天的机智百出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程明清父子的手枪压住大家,任由他们拿着长刀步步紧逼,如此险情,韩震天认为也只有孙笑天能有办法。   孙笑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程明清等人靠得又近了一点,他忽然轻声笑了笑,伸手拉动一根枯藤。枯藤很长,围成一个半圆,许多大石块被笼在枯藤中间,枯藤忽然散开,大石块立即滚滚而下,如同脱缰的野马,直冲而下,程明清首当其冲,看石块忽然来临,敏捷地跃过,但是石块接二连三,他接连跃了几下,还是被石块绊倒,狼狈地向山下滚去。他的那些手下更不乐观,手中长刀扔出,还有几位被撞得头破血流。   石头落尽,程明清衣衫不整地站起来,真正的恼羞成怒,一个人挥着手枪向上面冲去,行动敏捷凶猛,目光闪闪地对着前方,只要目标一露头,挥手一枪就结果性命。然而他行动出奇顺利,冲到后山的山顶,眼前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怪石和小松树在灰暗的夜色下讽刺地看着他。   风吹过,四周静寂更显深沉,程明清目光四处一扫,迅速低头,脚下不远处隐约可见两条绳索通向下方,不用说,凌威等人就是刚才的一瞬间从这里滑了下去,上来自然也是在这里。   “给我用石头砸。”程新华领先搬起一块大石头向悬崖下砸,如果人刚刚滑下去,石块从上而下也能把人砸死。   石头刚扔下,下面忽然亮起两个光柱,两艘快艇如风一样向太湖之中驶去。程明清气得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领着人泄气地向山下的别墅走起。   湖面上,快艇乘风破浪,大家都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风吹在脸上,出奇的凉爽。西门利剑站立船头,望一眼永春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彭玉吗,立即靠近永春岛,我也要他们尝尝被围追堵截的滋味。”   “是!”手机里传出一个强壮有力的声音。   “记住,他们手里有枪,安全第一,”西门利剑叮嘱一下:“如果他们反抗,可以考虑开枪,都是亡命之徒,不用客气。”   程明清刚刚回到最前面的别墅。正吩咐手下打扫战场,清理血迹。湖面上忽然亮起一溜灯光,而且迅速向这边冲过来,看规模是水上警察。他立即知道情况不妙。夜深人静,如此大的动静一定是冲着永春岛来的,许多尸体还来不及处理,一旦发现,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大家快点离开。”程明清迅速作出判定,放弃永春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十几艘快艇在永春岛码头迅速启动,向湖中冲去。和水上巡逻艇一遭遇,不顾那些警察靠过去的喊叫,一冲而过,湖面上立即响起一阵枪声,在夜晚显得惊心动魄。   不平凡的一夜在黎明阳光升起之后悄然过去那一阵枪声成为早间人们议论的焦点也随着上班的匆匆脚步声消散,一切恢复平静自然,毕竟生活的主色调还是欢快流畅,安宁祥和。   开元娱乐城,二楼贵宾房。   井上正雄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身体悠闲地向后仰着,面前一杯清茶在散发着淡淡烟雾,眯着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泉明志,还有程新华和程明清父子两,淡淡笑道:“程老板,先喝杯茶压压惊。”   “我可没有心思喝茶。”程新华把茶几上的茶杯推到一边,他虽然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服装,但依然掩盖不住脸颊上昨晚留下的疲惫和失落。   “干嘛这么激动。”井上正雄轻声笑了笑:“只要有人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我不要什么东山再起。”程新华咬牙切齿地说道:“就要杀掉凌威那小子。”   没有凌威的出现,程新华也不会狼狈到如此地步。想起祝玉研现在说不定在和凌威双宿双飞,他忍不住怒火万丈。   “不行,程新华,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最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眼皮底下伤了凌威…”井上正雄摇了摇头。   “为什么。”井上正雄的话让老成持重的程明清都瞪大了眼,满脸诧异“没有为什么。”井上正雄笑着说道:“这边的事我会安排,凌威留着有用,你们父子一定会遭到通缉,我看还是安排你们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谢谢井上老板的美意。”程明清脸色冷静,势力一落千丈,他对井上正雄客气了许多:“不过,我们不除掉祝子期寝食难安。只要你们出力帮助我们,以后我们就听你的。”   “祝子期可是个老江湖,除掉他谈何容易。”井上正雄为难地皱了皱眉::“要是你们能够提供线索,我倒愿意帮你这个忙。”   “正因为他是个老江湖,我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程明清苦笑着说道:”所以我才请你们帮忙。”   “祝子期既然受了伤就一定在什么地方调养,按理不会走远。”井上正雄微微皱了皱眉“你们知道他还有什么秘密的住处吗?”   程明清父子两没有回答,同时摇了摇头。要是知道,怎么会还坐在这里一筹莫展。   “我知道。”坐在一边一直洗耳恭听的小泉明志忽然语出惊人。   “在哪?”井上正雄三个人同时转脸看着小泉明志,一脸疑问。   “在西湖边的一栋别墅,朱珠和我说起过,那里只有她和祝子期父女去过几次。”小泉明志一边说一边思索着,眼前闪现出朱珠那张纯真的笑脸,心中忽然有一种微微的负罪感,还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第二百零六章 追杀(一)   带有隐秘性的新闻永远比一些时事要闻还让人津津乐道,永春岛的枪战,第二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建宁市附近的许多渔民借着打渔的机会纷纷过去观看,可惜岛上一直戒严了两天,只能远远看着,许多人蒙着白布被抬了出来,应该是死尸。至于死的是什么人,一时众说纷纭。   又过了一天,建宁报在一个版面上登出了*的通缉令,通缉的理由是黑道杀手和凶杀案重大嫌疑犯,第一位是祝子期,代号黑鹰,二十年前就是有案在身,接下来是程明清和程新华,黑鹰的两位得力手下。最后一位竟然是看起来温柔妩媚的祝玉妍,祝子期的女儿,理由是杀人犯。   西门利剑清晨上班刚打开电脑,就看到了通缉令的照片,微微吃了一惊,立即走向局长办公室。公安局局长于金陵正在看一份文件,见到西门利剑,微微笑了笑,他对这位在公安第一线表现出色的年轻人倍加赞赏,声音温和地说道:“利剑,昨天你请假,错过了一次大行动,通缉令你应该看到了吧,永春岛竟然隐藏着一批杀手,他们发生内讧,死伤不少,但纵然是这样,我们在抓捕的时候还让几个人逃脱,武警还有几位受了伤。”   西门利剑当然知道这一场抓捕,那些兄弟都是他安排出击的,原计划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没想到彭玉和蓝萍等人害怕他这个队长有危险,又找了其他水上巡逻队,刚好遇到程明清仓皇出逃,形成了激烈的枪战。西门利剑不解的是祝子期二十年前作案时祝玉妍刚刚出生,和她没有关系,怎么她忽然也成了通缉犯。,“局长。”西门利剑恭敬地说道:“这位祝玉妍我认识,是一位很好的姑娘,她和二十年前的杀手案件应该没有关系。我想问一下怎么回事。”   “你没有看有关文件吗。”于局长剑眉皱了皱:“西门利剑,你也算老刑警了。怎么能以貌取人,祝玉妍有杀人的证据,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可能。”西门利剑脱口而出,他差点说昨晚祝玉妍和自己一直在一起。   “难道你有祝玉妍不在场的证据。”局长坐正身躯,声音严厉:“现场留在死者身上的刀柄上有她的指纹,而且不止一具尸体,还有一位死者的手掌中又几根头发,经过化验,和主语言的头发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我回去仔细看看。”西门利剑对着局长抱歉地笑了笑。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没有详细看资料,正所谓关心则乱,贸然询问这样低级的问题难免让局长不悦。   悻悻地回到办公室,让手下把昨天案件的详细资料拿过来,心神不宁地翻阅了一下,还好,没有凌威和韩震天等人留下的的痕迹,祝玉妍被发现也可能她是祝子期的女儿,自然而然会让人联想到她并且做出重点检查。   这件事不知凌威知不知道,西门利剑拿起电话,忽然发现不知道凌威等人的电话号码,就连保和堂的也不知道,急忙打开手机翻找,结果令自己都有点意外,只有一个号码,竟然是梅花的,真是见鬼,什么时候无意中留下的号码,或许是那几天她经常到刑警队替人针灸时留下的。   一边拨着号码一边想着那张有点稚气的脸颊,圆润红艳,嘴角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耳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西门大警官,有何贵干。”   “梅花,你师傅的手机号码是多少?”西门利剑声音轻缓,望了望办公室门外,要是让手下的那帮弟兄知道给梅花打电话,又要取笑一番了。   “我有好几位师傅,你问哪一个。”梅花不紧不慢地笑着,很悠闲。   “当然是凌威,你认为还会有谁。”西门利剑有点焦急:“我有急事,别磨磨蹭蹭。”   “还有陈雨轩陈老板啊。”梅花可不理西门利剑这一套:“我还以为你找她约会。”   “你就别拿我看心了。”西门利剑苦笑了一下:“我干的是高危职业,没人瞧得上我。”   “那好啊,你请我逛逛街怎么样,这么大还没人请过呢。”梅花咯咯娇笑着。   “你不是很忙吗,我哪能请到你这个大医师。”西门利剑轻声调侃。   “你就是小气鬼,舍不得花钱,请就请,不请拉到。”梅花不悦地叫道:“我今天休息,有时间。”   “好,好,好。十分钟后,街心富贵茶楼见。”凌威连声说着,他没有再多问,梅花的性格他知道,如果不请她溜达一圈,凌威的号码她是不会说的。   其实,西门利剑要是不想搭理梅花,大可以到保和堂询问,可是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梅花。匆匆忙忙向正在办公的彭玉等人打了声招呼:“我出去一下,有一件案子的线索,调查一下。”   “我陪你去。”彭玉立即站起身。旁边的蓝萍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的彭大警官,西门队长青亲自办理的事非同小可,刚才我经过他的办公室好像听到什么梅花两个字。”   “蓝萍,偷听领导人电话可是不礼貌的。”彭玉明白过来,也跟着说笑。   “是,下次注意。”蓝萍一脸严肃,紧接着扑哧笑了起来。   “我找梅花了解点事,你们不要误会。”西门利剑干脆地笑了笑,他不善说谎,不如坦然说出来,不然彭玉等人一定会问个没完没了。   “你就这样去?”蓝萍上下打量着身穿制服的西门利剑,柳眉微皱。   “有什么不妥吗?”西门利剑看了看自己的服装,他一向注意军纪,应该算是整洁。   “换一身轻便服装,你这样上街哪位姑娘和你走在一起都不协调。”彭玉笑着说道:“最好再整理一下发型,做个男士美容,西门队长你可是代表我们年轻警察的形象。”   “做事,做事,不要胡说八道。”西门利剑笑着说道:“我又不是真的约会,你们瞎起哄什么。”   走出办公大楼,西门利剑在大门口站了片刻,快步走回宿舍,换了一身白衬衫,又走进一家美容院把发型整理整理,当然,男士全套美容他没有做,总觉得和自己刑警队长的身份不搭边。,富贵茶楼门口,梅花一身藕青色长裙,秀发披肩,显得成熟几分,见到西门利剑走过来,气恼地跺了跺脚。扭头就走。西门利剑紧忙拉住她的胳膊:“梅花,我来了,你怎么急着走。”   “你说十分钟,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梅花撅着嘴说道:“你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刚刚换了身衣服,耽误了一下。”西门利剑温和地笑了笑。   “借口。”梅花瞄了一眼精神焕发的西门利剑,显然经过精心打扮,一个随和的人如此用心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敏感的女孩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梅花心中感到一丝喜悦,但还是绷着脸向前走,一副生气的模样。   “你听我解释。”西门利剑拦在梅花面前,有点手足无措,哄女孩他实在不在行。   “闪开,不然我就叫非礼了。”梅花尖声叫了一句,引来许多关注的目光。甚至有两位青年走过来,看样子要为梅花打抱不平。西门利剑急忙闪到一边,梅花沿着街道向前走,他远远跟着。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梅花忽然站了下来,西门利剑紧走几步,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梅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游乐场:“我想玩碰碰车。”   “这么大人,还玩那个?”西门利剑撇了撇嘴。   “你玩还是不玩。”梅花似乎真的生气了,狠狠瞪着西门利剑。   “我去,陪你玩还不行吗。”西门利剑连忙陪着笑。   “这还差不多。”梅花笑了起来,拉住西门利剑的手,手掌温柔软滑,西门利剑心中微微一动,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考验都没有今天这样紧张。   “你问我师傅号码干什么?”梅花一边走一边随意说着。   西门利剑一阵汗然,做了这么多年刑警,第一次把要办的正事忘记了。急忙向梅花要了号码,拨通,里面的音乐是太湖美的曲调,响了片刻,接电话的不是凌威,而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   梅花的手机也在此时忽然响起,她打开随意瞄了一眼,脸色紧张了一下,见西门利剑正在通电话没有注意,快步走到一边,低声对着手机说道:“什么事?”   “梅子,知道祝玉妍在哪吗?”手机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很温和,但梅花一点不喜欢,皱了皱眉,声音依然很低:“这些事你不要问我,我以后也不会回答,我的任务是找到大周天针法,其他事与我无关。”   “梅子,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男子狠狠说道:“迟早有一天你将会和你身边的人走向对立,这是你命中注定的,你无法更改,我们家族也容不得你更改。”   “我明白,不劳你费心。”梅花冷冷说了一句,关了手机,仰脸望了望天空,远处飘来一片黑云,遮住了阳光,城市显得有点阴暗,炎热的夏天,她竟然打了个寒战。   原以为凌威把祝玉妍救出来就会演绎一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梅花知道井上家族插手的事很少不成功,凌威和祝玉妍面对的将是另一场噩梦,自己是否应该要提醒他们?   以人及己,梅花忽然为自己的将来忧心忡忡。   苏州太湖边一栋别墅内,祝玉妍却满心喜悦。从永春岛出来,凌威和她父女两一直奔向这里,父亲祝子期伤势虽然很重,但没有影响到生命。永春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当然不敢进医院,好在凌威是外科高手,在别墅一个房间内,利用陈雨轩临时提供的设备,冒着一点风险就做了手术,把那把刀拔开,经过止血和伤口缝合等几道工序,终于把伤口处理好。足足花了凌威五个小时,接连的拼杀和手术,让凌威筋疲力尽,躺下就睡了一天一夜,除了被叫醒迷迷糊糊吃了点东西,就像死猪一样躺着。   祝子期从昏迷中醒来,祝玉妍想把消息告诉凌威,可凌威依旧沉睡。她缓缓在床头坐下,伸手抚摸着凌威的头发,细心温柔。凌威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他是不是在梦着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   房间内安宁祥和,祝玉妍守着自己心爱的人,沉浸在旖旎的想象中。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一张大网正在向他们悄悄张开、、、、、、   第二百零七章 追杀(二)   手机放在凌威的床头,骤然响起的乐曲依旧是那首经典的太湖美,悠扬流畅,声音很大,但凌威却没有被惊醒,一个人的精力无论如何充沛,接连折腾终会有枯竭的时候。凌威此时就处于极度疲倦,就像一台机器在不断运转之后需要保养一样,自然地睡眠是恢复精力的最好良药。   祝玉妍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并不熟悉,愣了一下。慢慢放在原处。她不喜欢了解凌威的**,即使知道凌威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她也不乱翻手机号码,觉得夫妻也应该保持起码的尊重。   手机间隔了十几秒再次响起,或许真的有急事,祝玉妍看了看熟睡的凌威,再次拿起手机,按下话筒,里面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凌威,今天的建宁晨报看了吗。”   “西门警官,我是祝玉妍。”祝玉妍立即听出是西门利剑的声音,随口说道:“凌威在睡觉,有事吗?我叫醒他。”   “不、、不用了。”西门利剑的语气有点慌张。祝玉妍微微奇怪地说道:“我们几天没出去了,建宁晨报刊登了什么新闻?”   “你自己看。”西门利剑似乎想挂断电话,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最近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为什么?”祝玉妍急忙说道:“要不,我告诉你地址,你有事过来也可以。”   祝玉妍觉得西门利剑一定有话,可能和自己不方便说。这里的住处祝子期虽然一再交代不要外泄。但西门利剑算是生死之交,值得信任,祝玉妍也就毫不提防。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她说出地址,西门利剑已经很匆忙地挂断了手机。令她费解了好一阵,她无论如何想不到西门利剑此时矛盾的心理,身为一位尽心尽职的警官,一旦知道祝子期这样的通缉犯的踪迹,抓还是不抓?从小他就以铲除邪恶为目标,江湖义气和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非常冲突,他干脆选择不去了解祝玉妍的下落,耳不听心不烦。这对于他这个对待罪犯穷追不舍的人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谁让他自己也参加了永春岛的厮杀呢。   祝玉妍看着手机愣了好一会,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四周的别墅都依山傍水,不高,通过二楼窗口附近的景色尽收眼底,不远处的绿荫小道边有一个小小的报刊亭,一位戴着眼睛的老大爷正坐在小凳子上悠闲地翻着一本书,本身就成为这淡雅风景的一部分。   把发型挽成一个髻,披上一条白纱披风,戴上一个大大的墨镜,在镜子前照了照,确认不会被别人认出来,走下楼,穿过花团锦簇的小院,拉开院门,沿着一条小路走到在楼上看到的报摊前,不用寻找就发现了西门利剑所说的那张报纸,摆在显眼的位置,她也一下子发现了西门利剑为何吞吞吐吐,报纸抢眼的地方有几张通缉令的大幅图像,第一个就是她的父亲祝子期,再后面是程明清和程新华,最后一位让祝玉妍心神巨震,竟然是她自己的相片,“姑娘,买报纸吗?”老人见祝玉妍呆呆发愣,推了推眼镜,疑惑地看着她。   “买。买。”祝玉妍抬手摸了摸墨镜,连忙说道:“我正选择买哪份呢。”   “这几份都不错,附近的人经常买。”老人看祝玉妍面生,笑着介绍,然后拿起一份建宁晨报,晃了晃:“还有这份,几位通缉犯一直隐藏在我们建宁,一定要注意。”   老人一边看报纸一边瞅了瞅祝玉妍的脸颊,祝玉妍慌忙夺过老人手中的几张报纸,扔下十块钱,说了声不用找了,转身就走。   老人看着祝玉妍的背影,喃喃低语,这姑娘怎么有点面熟,是附近哪位朋友的孩子吧?老人摇了摇头,缓缓坐了回去,年老了记忆难免有点乱,刚刚看了报纸上的相片就有点忘了。   祝子期半躺在病床上,通过敞开的落地窗静静看着太湖的湖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几株垂柳随着微风缓缓摇曳。一切还是那么安静祥和,永春岛的事似乎只是一场噩梦,这个梦从他第一天干杀手就开始,一直在延续。发现程明清父子的野心已经很久了,他一直想方设法避免这个结局,但是,没想到一直忠心耿耿的程明清还是提前下手了,而且狠辣异常,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连女儿都送命,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杀手生涯第一次感到恐惧。   朋友的背叛比起敌人更加可怕,永远令人心神俱伤。   细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床边,不用回头,祝子期也知道是最心爱的女儿,等了一会,祝玉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一声爹,而是静静伫立。祝子期轻声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天爷不会让我太平静,玉妍,什么事?说吧。”   “爹,您看。”祝玉妍把报纸展开在祝子期的眼前,祝子期瞄了一眼,并没有太多意外,轻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玉妍,在岛上你不该激动的,手上沾了血腥很难再洗得清。”   “我可以和凌威远走高飞,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祝玉妍语气坚定,似乎上楼的时候就想好了。   “世上的事永远不会如同相像的那么简单。”祝子期缓缓摇了摇头。   “难道您担心凌威不和我一起走?”祝玉妍疑惑地皱了皱柳眉。   “这倒不至于,凌威这孩子我看得明白,他重感情,会为了你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祝子期转脸看了女儿一眼,抬起可以活动的一只手,指了指床边的一个凳子,温和地说道:“你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祝玉妍缓缓坐下,没有说话,静静凝听。父亲在这个时候说故事一定有非常的意义。   房间里静了一会,祝子期的声音深缓低沉:“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泰国首都曼谷,名震天下的大毒枭舒曼在众多保镖的守护下出现在大广场,准备参加一次表面上的慈善活动,忽然,一位青年记者冲进人群,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舒曼击毙,然后在枪林弹雨中轻松离开,一战成名,接下来的一年里,这位青年又接连在东南亚的得手,声名鹊起。成为名震一时的超级杀手。黑白两道同时下了格杀令,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也没有人见到过他的真面容,他始终是一个谜团。”   祝子期语气有点微微兴奋,祝玉妍端起茶杯让父亲喝了一口,缓解一下情绪。但没有打断他,因为祝玉妍知道既然提到杀手就和父亲有关,也和自己有关,在记忆里,父亲从不提及往事。   “青年杀手成名以后,聚敛了大量财富,开始慢慢淡出江湖,学着经商。”祝子期继续说着,语气转为甜蜜温馨:“在广东的一次商会上,他认识了一位姑娘,大方文静,漂亮洒脱,两人一见钟情,在那个不太开放的时代里,两个人做了件大胆的事,还没有了解相互底细的情况下,快速同居了。那一年,两人抛弃了世间的一切,游离在中国山水之间,品尝珍馐美味,观赏风花雪月。直到有一天,有了一个孩子,本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事,却成了两个人的结束。”   “孩子怎么啦?”祝玉妍虽然知道是许多年前的故事,出于女人对孩子的天性,还是有点紧张,瞪着眼焦急地看着父亲。   “孩子没事。”祝子期冲着女儿笑了笑,把脸转向窗外,继续说道:“孩子刚满月,那位姑娘接到通知,到云南一个地方走马上任,这时青年才知道姑娘是个政法大学的毕业生,父亲是老公安,死在罪犯的抢下,她从小就立志和犯罪战斗一生。青年立即决定洗手不干,永远陪伴在姑娘左右,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商人。”   “可惜,天不从人愿,或许是青年作孽太多。”祝子期微微叹息:“孩子在第二个月开始高烧不退,经过全国各大医院治疗无效,最后青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带着孩子见到了川藏药王,求得药方,但是其中一味药竟然是传说中的龙角,这玩意当时只有在大英博物馆有一个,一直受到全世界考古学家和神秘学家的关注,戒备极其森严。青年咬了咬牙,铤而走险,借口国外有一单生意要处理,离开心爱的姑娘,远走英国,九死一生之下,杀死了八十五名守卫,带走了传说中的龙角,这件事一时引起全世界轰动。”   “后来怎么样?”祝玉妍像所有听故事的人一样,投入以后就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   “龙角拿回来,那位姑娘立即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让孩子服用,她说不让孩子沾这种满是血腥的东西。”祝子期声音低沉:“青年无奈之下,抱走了孩子,躲到安静的地方治疗。等到病情好转才告诉妻子。虽然还深爱着对方,但杀手和一个法官的对立,让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青年抱着孩子默默离开。姑娘伤心之下离开了云南,来到太湖之滨工作,嫁给了一个公安局长,可惜,不久以后,老公光荣殉职,从此孤身一人。不久,青年带着孩子来到她的附近,在太湖买了一座小岛落脚。却没有破镜重圆,姑娘拼命工作,她说要用自己的行为造福民众,为青年的杀戮赎罪。”   “那位青年代号黑鹰,是不是?”祝玉妍语气忽然紧张起来,在太湖买下小岛的不超过三家,而干杀手的只有父亲一个人。   “是。”祝子期轻轻吐出一个字,神情严肃。   “孩子是我,你不是说我娘死了吗?”祝玉妍声音颤抖,期待地看着父亲:“我娘在哪?她为什么没有来看我?”   “你不要怪她,她一直看着你。”祝子期深情地说道:“没有她的一部分力量,我们父女这次说不定就会葬身永春岛。”   “我娘是谁?”祝玉妍语气更加迫切,手指紧张地抓着床边,微微有点抖动。   祝子期停顿了一下,一字一板地说道:“厉春柳。”   第二百零八章 追杀(三)   凌威醒来已经是日落黄昏,柔软的席梦思散发着淡淡馨香,空调的凉风驱逐了夏日的暑热,空气凉爽宜人。淡紫色落地窗窗帘半掩着,夕阳的一缕金黄洒进房间,显得美轮美奂。祝玉妍秀发披肩,一身浅绿色短袖衣裙,莲步款款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盘,瓷盘里放着一些水果。   “玉妍。”凌威轻声叫了一句,手臂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这一觉睡得,人事不知。”   “你太累了。”祝玉妍笑着把果盘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拿过一个靠背让凌威半倚在床上,手指捻起一粒葡萄,凑近凌威的嘴角,妩媚地笑了笑,声音轻柔:“张嘴,我喂你。”   暧昧的动作,晕红的娇颜,凌威一下子看得目驰神迷,呆呆发愣。祝玉妍手指轻轻点了点凌威的额头,扑哧一笑:“看你傻样,快点吃。”   凌威脑袋有点空白,憨憨地笑了笑,张嘴,葡萄酸甜爽口,一直流入心中。祝玉妍又捻过来几粒,凑近凌威的脸颊,吐气如兰:“好吃吗?”   “好吃。”凌威盯着祝玉妍红润欲滴的嘴唇,忍不住欠起身靠过去,祝玉妍眼神有点迷离。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门口响起朱珠清脆的声音:“小姐,晚餐准备好了。”   祝玉妍俏脸一阵羞红,转过身向外面跑去,大声叫着:“懒虫,快点起床,准备吃饭。”   凌威重重睡回到床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朱珠,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朱珠并没有听到凌威的话,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凌威起身,到洗漱间整理一下走到卧室外的小客厅。一张小巧的紫红色餐桌摆在中间,两边是檀木雕花靠背椅。朱珠正在把两支大红蜡烛摆在桌子两边,桌上是几碟精美的小菜,围成一个心形,两瓶红酒,两个贴着兰花的高脚杯,两套餐具。   “就两个人吃?”凌威疑惑地看了看朱珠。   “当然。”朱珠歪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淡淡一笑:“小姐和你的事,你还想别人凑热闹啊。”   “祝老板好点没有?”凌威感觉到朱珠眼神的微妙,慌忙转了个话题。   “你放心吧,老爷子好得很。”朱珠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转眼和祝玉妍一起端着两盘热菜走进来,放下,朱珠伸了伸舌头,调皮地笑了笑:“小姐,慢用。”然后缓缓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祝玉妍打开音响,一首和缓轻柔的乐曲流淌出来,二胡曲,春江花月夜。祝玉妍关了电灯,点亮蜡烛,房间显得更加温馨,乐曲也变得格外淡雅浪漫,动人心弦。   “来,为了我们的相识干一杯。”祝玉妍缓缓在两个杯子里倒上红酒,递给凌威一杯,然后轻轻碰了碰,凑到嘴边泯了一口,烛光摇曳下,脸颊更加娇艳,眼神朦胧。   美酒佳人豪宅,梦幻般的烛光,凌威还没有饮酒就有点醉了,刚刚醒来又坠入梦幻中。缓缓端起高脚杯陪着祝玉妍喝了一口。一个孤儿忽然有了个娇艳的女人,温暖的家,凌威感觉到了什么叫幸福和陶醉。   菜肴的味道几乎没有注意,凌威的思绪一直沉浸在飘渺中,唯有祝玉妍的轻声细语在耳边萦绕,和杯中的红酒一样醉人。   “你看着两支红烛美不美。”祝玉妍手指轻轻点了点烛台,微笑着,烛光在脸颊留下一片殷红。   “很好看。”凌威看着红烛的火焰,椭圆形,闪烁着,随着两个人的轻微动作微微晃动。   “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祝玉妍悄声说着,语气温柔如春水。   “洞房花烛?有点草率把。”凌威思绪活跃了一点:“我们可以风风光光办一场酒宴,宴请许多朋友。”   “不用。”祝玉妍绕过桌子,手臂轻轻环绕在凌威胸前,趴在他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吹在凌威的颈部,痒痒的。声音带着娇羞:“我就喜欢这样,两个人的世界,多好,我爹身体不适,你又没有其他亲人,就天地为证吧。”   “我觉得还是风光一点好。”凌威觉得应该给心爱的女人一个隆重的婚礼。   “不,我就要今晚。”祝玉妍固执地说着,在凌威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拉起他的手,欢快地笑道:“来,我们两跳个舞。”   “我只会一些单人舞蹈,双人的不会。”凌威有点犹豫,舞蹈他也喜欢,在京都医学院他经常参加一些活动,但都是霹雳舞街舞之类的,充满青春活力,但和女孩子相依相偎就不合适了,事实上那时候他醉心医学,也没有任何女朋友。   “这里没有人看见,管它会不会。”祝玉妍用力拉一下凌威,离开座位,随着音乐慢慢舞动起来。凌威的身体协调性当然没问题,仅仅过了几分钟就跟上了祝玉妍的舞步。   乐曲是经典的小提琴曲,梁祝,把凄美的爱情演绎得淋漓尽致,缠绵悱恻。不过凌威听着有点伤感,似乎和现在的气氛很不协调,轻声对着依偎在怀中的祝玉妍说道:“换一首乐曲吧。”   “就这个,挺好。”祝玉妍的情绪似乎被乐曲陶醉,也有点忧伤,令凌威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心理,忍不住低下头看着祝玉妍圆润的脸颊。祝玉妍俏脸微微扬起,杏眼迷离,樱唇红艳。凌威和她有过夫妻之事,也不再腼腆和不好意思,心中一热,低头吻了下去。   祝玉妍娇躯微微一震,微微张开嘴应和,两个人的舌头立即缠绵在一起,不断搅动着,搅起人世间最原始的**。凌威全身一震燥热,小腹中腾起一股火焰。一把抱起祝玉妍,快步向卧室走去。   那一夜,太湖下起了绵绵细雨,如同离人的愁绪,扯不断。祝玉妍的激情也如同细雨无休无止,一次又一次,凌威不断亢奋着,世间的一切在他们心中似乎都不复存在,不断交换着姿势,尽情驰骋在爱的海洋、、、、、、、窗外艳阳高照,凌威才悠悠醒来,闻着一股秀发的馨香,张开眼,祝玉妍靠着他的肩膀,鼻翼微微煽动,一脸没有褪尽的嫣红,樱唇轻启,细匀地微微呼吸着。眉宇间带着微微笑意。靠近腮边发髻有一块淡淡的蝴蝶斑,是红斑狼疮留下的最后印记,并不显得难看,反而像一只真的蝴蝶,平添一份艳丽,凌威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脸上一股痒痒的感觉,祝玉妍轻轻张开眼,看着凌薇的脸颊,娇嗔地噘了噘嘴:“别闹,困着呢。”   “我在看你脸上的斑。”凌威轻声说着,目光温柔。   “是不是很丑?”祝玉妍微微有点奇怪,自己全身赤*裸,女孩子的春光一览无余,细腻的皮肤,饱满富有弹性的胸部,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腿,都是吸引男人的地方,凌威偏偏注意的是蝴蝶斑。   “很美。”凌威凑近祝玉妍,轻轻亲了一下,柔声说道:“但是,毕竟是一种遗憾,我一定要治好最后这块蝴蝶斑,让你的脸颊达到最完美的境界。”   “不用。”祝玉妍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搂住凌威的脖子,语气变得有点深沉:“凌威,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能够拥有你这一晚我就心满意足了。”   “傻丫头。”凌威伸手在祝玉妍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轻轻笑道:“我们的日子才刚开始,长着呢。”   “是吗。”祝玉妍妩媚地笑了笑,眼中有点憧憬:“我们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将来吗、、、、”凌威仰脸看着天花板,构思着一幅画面:“会有一个全国一流的中医诊所,除了为别人解除病痛,就和你游山玩水,在太湖的小岛上建一个大别墅,有游艇,还有私人飞机、、、、、”   “你会放弃医学的追求吗?”祝玉妍脸色有点暗淡,但凌威看不到。   “当然不会,医学是我的生命,我的医术属于全天下受到疾病折磨的人。”凌威脱口而出:“不过,我会把一部分时间交给你,让你快乐。”   “假如为了我,你不再行医,远离中国,可以吗?”祝玉妍继续问。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凌威翻身坐起,盯着祝玉妍的脸颊,满脸疑惑:“那样云姨传授我的医学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我就问你可不可以为我放弃一切。”祝玉妍目光闪动,带着一丝期待。   “可以。”凌威愣了一下,一脸坚决,他失去了可可,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心爱的姑娘。家对于他这样一个尝尽孤单的人太重要了,虽然和自己的追求抵触,他还是选择祝玉妍。重复着说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谢谢。”祝玉妍语气颤抖,眼中闪动着泪花,她看到了凌威一刹那的犹豫,但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自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凌威不是个轻浮的人,他的承诺重于泰山,犹豫是很正常的。只有把誓言当儿戏的人才会随随便便脱口而出。   我们往往希望心爱的人面对祝玉妍同样的问题毫不犹豫,其实那是最不现实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的理想和追求,遇到重大决策不犹豫才是怪事。   但是,世间的许多事往往并不会顺着人们的选择。就在凌威和祝玉妍为了自己的未来憧憬的时候。程新华焦急地站在井上正雄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低声说道:“井上先生,太湖那么大,祝子期躲在湖畔的一个别墅里,怎么找?别让他跑了。”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井上正雄悠闲地喝着茶。   “派谁去了,很多人吗?”程新华手扶着办公桌,盯着井上正雄。   “我们的人手虽多,但那些别墅的主人都很低调,如此大范围要查到猴年马月。”井上正雄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么,谁去查会又快又好?”程新华不解地皱着眉。   井上正雄伸了个懒腰,笑得有点邪:“要说快而准,没有人比*门最合适了。我的计划如果没有错,今天就可以行动了。”   第二百零九章 追杀(四)   西门利剑属于刑警队重案组,一些恶性大案非他们莫属,西门利剑也不辞辛劳,越大的案件他越兴奋。但是这一次却例外。刚刚和梅花从游乐场出来,他就接到了局长大人的电话,说有人举报祝子期的行踪在苏州太湖边,因为祝子期是有名的杀手,局长特意嘱咐西门利剑格外小心,还配备了狙击手和特种部队随时待命。   西门利剑脑袋一下有点发蒙,这是谁报的案,来得这么快,快得让西门利剑猝不及防。他和祝子期没有什么交情,追捕他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关键是他的女儿祝玉妍一定也在,而且也是通缉的要犯,她和自己可以说是生死之交,镇江江面上曾经救过自己和孙笑天等人,一旦见面如何动手。   望着繁华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西门利剑剑眉紧紧锁起来,陷入沉思。无论怎样,命令是要执行的,关键是如何执行才能够把握好分寸。   人生在世,成败与否也只是在分寸二字。   梅花从远处走过来,脚步欢快,微微有点跳动,披散的秀发迎风飘扬,已经成熟的身材在阳光下玲珑毕现。她手里拿着两个蛋筒,递一个给西门利剑,然后歪着头柳眉微皱,笑着说道:“西门大警官,想什么呢?是不是惦记着哪位良家妇女了。”   “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西门利剑苦笑了一下,望着梅花调皮的脸颊:“好像我们是旧社会的流氓警察。”   “我看差不多。”梅花轻轻咬了一口蛋筒,冻得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煞是可爱,继续盯着西门利剑线条硬朗的脸颊:“说,想什么呢?”   “刚刚接到命令,追捕祝玉妍父女。”西门利剑在梅花面前有一种被动的感觉,这种任务一般不公开,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失言,立即紧跟一句:“你不要乱说出去,这是机密。”   “你把我当着什么人了,我不是三八婆。”梅花噘了噘嘴,脸色忽然变得有点紧张,语气认真起来:“西门利剑,祝玉妍可是凌威即将过门的未婚妻,你可要掂量着办,凌威可是我师父,你的生死之交。”   “我明白。”西门利剑剑眉挑动了一下:“但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希望看到祝玉妍和凌威幸福。”梅花眼神有点固执:“无论双方是敌人还是朋友,感情总是真诚无罪的。”   “感情无罪。”西门利剑重复了一句,奇怪地看着梅花:“你怎么忽然说出如此深奥的话。”   “这你管不着,只要记住这句话就行。”梅花转脸望着远处楼房上空一片蔚蓝,神色略显忧郁。她无法明白自己和西门利剑微妙朦胧的感觉会有什么结果,只能用感情无罪来安慰自己,但是,真的无罪嘛?自己为何有一种沉沉的负罪感。   永春岛的案子引起省里领导的高度重视,由于发生在建宁,而且罪犯在一阵枪战过后逃走,让公安局长大为恼火,一接到有人举报祝子期在太湖边的一栋别墅里,他立即把西门利剑叫回来,稍作交代就让他带着人马不停蹄赶到苏州。   西门利剑到了苏州并没有什么行动,而是一直呆在办公楼内,每天看着太湖边一些派出所交上来的调查,慢慢分析。此时水陆两路已经加强警戒,只要祝子期在太湖附近就不担心逃走。   令西门利剑有点费解的是,有关单位都是把程明清父子和祝玉妍父女放在一起排查的,认为是一伙人。但西门利剑知道,绝对不是一伙,关键是怎么只有祝子期的行踪,程明清和程新华却没有丝毫蛛丝马迹。按理说祝子期的隐藏功夫远远高于他的手下,抢先被人发现行踪未免过于蹊跷。   过了一天,调查依旧没有进展,西门利剑倒是毫不着急,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电脑上传过来的地图和有关别墅的资料。他希望时间拖得越长越好,那样祝玉妍就安全了。   但是,该来的总得来。傍晚时分,传来一份材料,都是别墅的位置和主人的身份和名称。西门利剑目光一扫,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厉春柳。   西门利剑猛然一怔,目光闪动出一丝敏锐的光芒,立即对在一旁等待的彭玉等人说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行动。”   “队长。”彭玉精神一振,大声说道:“你找到目标了?”   “应该没错。”西门利剑肯定地点了点头。想起厉春柳对永春岛的关心,心中隐隐发现了什么。   “要通知有关单位配合吗。”彭玉很谨慎,他不是贪功的人,面对一群杀手,既要考虑完成任务又要考虑安全,大规模配合当然最稳重。   “不用。”西门利剑扫视一眼自己的手下,声音严肃:“大家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希望这次行动不让其他人知道。”   “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彭玉疑惑地看着西门利剑,他知道队长不是个搞英雄主义的人,异地办案不用别人配合,一旦出现意外后果难以承担。   “我担心有人在借刀杀人。”西门利剑思索着说道:“我们*门就是最大的刀。”   “谁有如此大的手笔?”彭玉诧异地瞪着眼,利用警察确实有魄力。   “我也想知道。”西门利剑苦笑了一下,忽然想起永春岛上那两位忍者,他们绝对不属于永春岛的手下,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更奇怪的是,梅花那个小丫头怎么会发现被誉为最神秘的忍者。   西门利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但愿接下来的行动能接近真相。   太湖边,别墅内。二楼。   凌威脚步有点沉重地和祝玉妍并肩走进祝子期的房间,祝子期正坐在椅子上透过落地窗观看外面的院子,神情平缓安宁。扭头看了看凌威,轻声说道:“你已经看过报纸了。”   “是。”凌威站到窗前,声音干脆。   祝玉妍轻轻晃了晃祝子期身后的椅把,娇羞地说道:“爹,凌威答应和我们一起走。”   祝子期一点不感觉到意外,声音沉稳:“凌威,我们是通缉犯,你这样选择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凌威毫不犹豫地说道:“即使是隐姓埋名或者到国外,我照样还可以开诊所为人治病,我不会让祝玉妍一个人离开。”   “很好。”祝子期赞许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语气愉悦了许多:“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悲观,凌威,你觉得目前的形势如何?”   “我看不怎么乐观。”凌威剑眉微皱,最近许多意外让他格外谨慎。   “有什么不乐观的,我们不是脱离了危险吗。”祝玉妍不服气地噘了噘嘴,推了推父亲:“爹,你说是不是,只要隐居一阶段,风声一过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说你的看法。”祝子期没有理会女儿的话,饶有兴趣地盯着凌威。   “您逃过程明清的毒手,他们父子一定寝食难安,不会就这样善摆甘休,而且会以最快速度乘着您有伤在身行动。”凌威分析着说道:“现在应该正在寻找我们。”   “我们这里除了朱珠没有其他人知道。绝对隐秘。”祝玉妍声音清脆:“你们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   “孩子,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但是要想找到这里也要花点功夫。”祝子期淡淡笑了笑。   “那倒不一定。”凌威忽然摇了摇头:“要是他们利用警察,速度会很快。”   “他们也是通缉犯,怎么利用警察。”祝玉妍惊诧地用手推了推凌威:“你脑袋是不是睡觉睡坏了。”   凌威还没有开口解释,祝子期忽然叹息一声,抬手指了指窗外:“玉妍,凌威说得不错,人已经来了。他们的手段出乎我的意料,看来程明清还有其他靠山。”   祝玉妍和凌威同时顺着祝子期的手指望过去,楼下的院门外走过来两位民警,正在敲击大铁门,院子不大,声音楼上都能听见。朱珠正在楼下和一对身穿蓝色服装的中年夫妇说话,听到动静,下意识望了一眼楼上,推了推那对夫妇,让他们开门,她自己则提着喷壶慢慢浇灌花草。   两位民警都很年轻,似乎是学校刚毕业,从打开的门走到院子中间,随意望了望四周,目光落在朱珠的身上,朱珠抬头腼腆地笑了笑,祝玉妍丰润,朱珠清秀,一眼就看出不是通缉犯。两位民警开始对中年夫妇例行问话,一个人问,一个人抱着一个文件夹记录。   “主人好像叫李大同,现在在澳洲。”民警的声音不高,但这里很安静,凌威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也是别人介绍的,负责清扫整理,别的不清楚。”中年男人回答很大声,似乎故意让楼上的几个人听到。   “这两天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现。”民警继续询问。   “没有。”中年夫妇异口同声回答,显得有点突兀。两位民警同时看了看两个人,其中一位疑惑地皱了皱眉,向别墅门口走了几步,目光忽然盯在一个花坛的底部,那里有一小块血迹,是祝子期进来之时留下的,清理的时候可能没看见,疏忽了。   民警弯下腰,观察一会,站起身盯着中年夫妇,声音严厉:“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这、、、、、”中年夫妇一时猝不及防。面面相觑。朱珠放下浇花的喷壶,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伸出胳膊,上面有一道小伤口,微微结痂。   “这是我几天前修剪花枝不小心伤了胳膊留下的。”朱珠指着花坛边的血迹,低头小声说着。   “是这样啊。”民警疑惑地看了看朱珠的胳膊,转脸望了望别墅的大门,抬手挥了一下:“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朱珠答应得很爽快,这时候不能有丝毫犹豫。两位民警向里面走,她在后面紧紧跟着,拳头慢慢攥紧,脑中快速考虑着,一旦发生意外,如何第一时间击倒眼前的两个人。   第二百一十章 追杀(五)   凌威等人站在二楼的窗口一动不动,祝子期的神情很平静,古井不波,淡淡说道:“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朱珠不会随便杀人吧?”凌威有点担心那两位民警的安危,他们一旦上楼,朱珠立即就会下手,杀手的出击一定很重,两位年轻人如果就这样死了未免太冤枉,祝子期等人也多了一份杀孽。这都是凌威不愿意看到的。   “我们没那么残忍,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杀人。”祝子期淡淡一笑,话锋一转:“不过,但愿那两个人不要反抗,否则就不知道后果了。”   凌威当然知道祝子期的意思,如果两位民警反抗,朱珠一定会全力阻止,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分寸就难以把握了。他不放心地皱了皱眉,正考虑怎么办。别墅大门外忽然驶来一辆轿车,直接从敞开的大门闯了进来。   两位民警听到动静,迅速折返回院子,朱珠望着轿车满脸疑惑,她没有听祝子期说过还有其他朋友,即使有这时候也不该过来,他们并没有向外人透露过行踪。   轿车车门缓缓打开,走下两位身穿保安服的青年,站在车门两边,一位中年妇人慢慢走下来,脸色有点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不过神色严肃冷清,带着一股不可逼视的威风。   “您是、、、、、”一位民警思索着说道:“您是建宁市的厉副市长?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不错,我是厉春柳。”中年美妇淡淡说道:“这里是我的一位朋友临走前留给我的,今天有空过来看看。”   “原来是您的别墅,我们告辞。”民警客气地说着,向厉春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快速退了出去。厉春柳以廉洁出名,有一个隐秘的别墅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许多官场的事,两位民警敏感地选择立即避开。但是出于尽职,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在主人一项慎重写下了厉春柳三个字,然后把文件传了出去,西门利剑见到的就是这份材料。   厉春柳轻轻挥手,那两位保安立即驾车离开,中年夫妇知趣地关上大门,也悄然离开,当然他们是祝子期信得过的人,会迅速把眼前的事全部忘记。   “厉副市长,这里、、、、、”朱珠并不知道厉春柳的事,祝子期也从来没有提过这里和厉春柳有什么关系,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厉春柳身份特殊,她当然不能一下子把她打晕。   “你是朱珠。”厉春柳目光锐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祝子期在哪,带我去见他。”   “在楼上。”朱珠忽然觉得一股压抑感,如同见到祝子期一样,身不由己,脱口而出。   厉春柳上楼的脚步声缓慢低沉,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凌威也感觉到厉春柳和祝子期的关系非同寻常,但到了何种地步却不得而知,唯有静观其变。祝子期依然静静看着窗外,神色平静。祝玉妍的神情最奇怪,紧张地盯着房间的门口,眼中充满期待和激动,一只手牢牢拉着凌威,掌心一片冰凉。   厉春柳脸色冷清,看不出什么情绪,脊背挺得笔直,清丽的脸颊带着多年官场特有的棱角,线条硬朗。进门扫视一眼,向凌威点了点头,目光停在祝子期的后背,停顿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刚到了祝玉妍身边,祝玉妍忽然声音嘶哑地低声叫了句:“娘。”   厉春柳身体忽然一怔,僵硬在当场,凌威和朱珠也惊讶地瞪大眼,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们万万没想到厉春柳会是祝玉妍的母亲,一个廉洁奉公,嫉恶如仇的副市长和一位杀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扯上关系。可是现在祝玉妍的神情和语气都清晰地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厉春柳脸上露出一丝慈爱,抬手抚摸一下祝玉妍黑亮的秀发,声音轻柔:“孩子,你都已经知道了。”   “嗯。”祝玉妍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动着一丝泪花。   “唉、、、、、”厉春柳叹息一声,拍了一下祝玉妍的肩头,走到祝子期近前,语气有点责备:“你为什么让玉妍的手也沾上血腥?”   “这也是个意外。”祝子期有点懊恼地说道:“没想到程明清竟然敢真的以下犯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局面混乱,我没有来得及阻止祝玉妍动手。”   “你根本就不应该把玉妍和那一帮人放在一起,程明清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外表忠厚,内心阴狠。”厉春柳语气变得有点气愤:“别以为谁都愿意放弃刺激而纸醉金迷的杀手生涯,你一直在养虎为患。”   “是,这是我的错。”祝子期语气自责,手指紧紧握着椅把,指节僵硬地绷着,透露出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您不要责怪我爹。”祝玉妍轻声对厉春柳说道:“爹爹原来把我放在外地,是患了红斑狼疮的绝症,我自己坚决要到永春岛等待后事,而且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和程明清等人动手也是我一时冲动才杀了人,和爹爹没有关系。”   “或许这就是命。”厉春柳看了祝玉妍一眼,神色缓和了一些,自己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责任,让祝子期父女相依为命,深深感到愧疚,也不愿意当着祝玉妍的面太过为难祝子期。叹息一声,有点忧伤地对着祝子期说道:“当年杀了那么多人,我用一生来为你赎罪,做了无数为民众的好事,可还是无法改变这种报应。不知玉妍今天造下的杀孽谁来赎罪。”   人在许多两难的时候最容易把一些无奈的事归结为命运。厉春柳这样干练的人也不例外,她无法用法律和正义来束缚祝子期,唯有用天理轮回因果报应来安慰自己,默默用自己的行动来减轻祝子期的罪孽,但是,天地是否有神明主宰无人知道,祝子期的报应确实还是来到了,遭到手下人的背叛差点送命,身负重伤勉强逃过一劫,却把女儿也带入一种不见天日的逃亡生活之中。厉春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有人像自己这样为女儿赎罪,可是,真的有人愿意吗?   “我愿意。”厉春柳话音刚落,凌威似乎为了响应她的话,语气坚定,脱口而出:“我愿意用我的医术为祝玉妍赎罪,但是,她杀的也不是好人,也算不上罪过。”   “凌威说得有道理。”祝玉妍立即笑着说道:“娘,您是不是考虑得太多了。”   “或许是我有点老了。”厉春柳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一缕头发,淡淡笑了笑,神情有点疲倦。她身为副市长,观点和祝玉妍等人当然不同,杀人就是杀人,在她眼里没有区别,不会因为被杀的人好坏来抹杀杀人凶手的事实。   “我们都老了,经不起折腾的年纪偏偏发生这样的灾难。”祝子期转过脸,眼神复杂地盯着厉春柳,语气带着沧桑:“或许正如你所说,这是一场报应,我不后悔,但希望报应只在我一个人身上。”   房间内的气氛有点压抑,凌威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故意大声笑着说道:“今天难得大家团聚,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干嘛提不愉快的事,该来的总得来,担心也没有用。”   “凌威的话有道理,我们一大把年纪倒是想不开了。”祝子期也大声笑起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一家团聚,女儿女婿都在,还有朱珠,以后就算我的另一个女儿吧。”   “女婿?”厉春柳转脸看着凌威,疑惑地说道:“你们成亲了?”   “算是吧。”凌威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洞房花烛夜,现在的人也不用讲太多的繁文缛节,那一夜的缠绵在凌威的心里比一些仪式更庄重。   “祝玉妍现在是通缉犯,你们成亲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厉春柳目光锐利地盯着凌威的脸颊。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陪着她。”凌威的回答毫不迟疑。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所以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厉春柳所说的后果是什么意思。   厉春柳看了看并肩而立的祝玉妍和凌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神带着一丝忧虑。祝子期缓缓站起来,轻声说道:“春柳,你大病初愈,有点累,到房间休息吧。”   “你也是,别太累着。”厉春柳眼中掠过一阵温柔,整个人看起来不再像一个果断坚决的副市长,而是一位深情款款的中年美妇,她抬手摸了一下缠在祝子期胸前的纱布,声音带着一丝少妇般的娇嗔:“你是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怎么如此不小心。”   “小伤,不要紧。”祝子期微笑着挥舞一下胳膊,他本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但伤口很深,痛得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叫了一声。   “你看你,在我面前还逞能。”厉春柳娇嗔地瞥了祝子期一眼:“快点坐下。”   凌威拉了一下祝玉妍,向朱珠使了个眼色。三个人悄悄退出房间。来到外面的院子里,祝玉妍依然满脸兴奋,沉浸在一家团聚的喜悦中,手脚不停地晃动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拉了一下凌威,仰着圆润红艳的脸颊:“凌威,我们一家以后就生活在太湖边,游山玩水,多太棒了。”   凌威是个孤儿,了解祝玉妍这种得到母亲一家团聚的兴奋和愉快,此时此刻,谁都会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但是,凌威对未来并不乐观,反而感觉到危机重重,到建宁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让他变得谨慎起来。他知道程明清等人一定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会给这个现在春风得意沉浸在喜悦中的别墅带来致命的打击。自己现在是祝家的一部分,而且是唯一的主力,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危。关键是程明清一直在暗处,还有高深莫测的靠山,不是凭一己之勇可以应付的。   凌威对自己的身手充满自信,但不是个盲目自大的人,他目光一扫,停留在朱珠身上,心中猛然一亮,对啊,朱珠的身手一向不错,假如两人联手,也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岂不是个绝妙的好方法。   程明清等人就算行动也不会明目张胆,一定选择在夜间,也适合杀手行动,而且他们一定担心夜长梦多,会让祝子期离开视线,假如得到祝子期的消息,行动就会选择在今晚。   凌威嘴角露出一丝深沉的微笑,今晚,就斗斗看,他决定了,与其一直被动,不如采取主动出击。鹿死谁手,就看天定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追杀(六)   别墅的小院并不大,但很雅致,左边是许多高低起伏,起落有致的花树,另一边是一个水池,水池中间有一个小巧的假山和微型喷泉,几条红色小金鱼在水中游来荡去。凌威扫视着校园的每一个地方,凝眉思索着如果晚上有人进来会从哪里落脚。   “凌威,我们准备午饭,等爹爹出来用餐,怎么样?”祝玉妍没有注意凌威的神色,摇晃着他的胳膊,语气有点撒娇。   “今天这顿饭应该你来做。”凌威微笑着说道:“第一,昨天你说是洞房花烛,按照风俗你该为我做饭。第二,你爹娘团聚,你也应该展示一下厨艺,第三,我们不能出去用餐,只能在家里做,也是你的事,第四、、、、、”   “别说啦,别说啦。”祝玉妍噘了噘嘴,打断凌威的话:“不就是做一顿饭吗,做就做,哪来这么多理由。”   “小姐,我帮你做。”朱珠见祝玉妍一脸无可奈何夹杂着幸福的古怪神情,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你不用去,我还找你有点事。”凌威对着朱珠摇了摇头。   “什么事?”朱珠刚抬起脚步随着祝玉妍走向厨房间,听到凌威的话又转过身,扬着一张略显稚气的脸,疑惑地看着凌薇。   “我们到楼上说话。”凌威指了指别墅的二楼。   “就在这里说不行吗?”朱珠有点扭捏地晃了晃肩膀,凌威是祝玉妍的人,她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嘀嘀咕咕她反而不好意思。   “这件事只能我们两说。”凌威笑着摇了摇头。   朱珠张口还要追问,祝玉妍冲着她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朱珠,你就和凌威上楼待会,他就是想让我一个人做饭,没什么,难不倒我。”   祝玉妍想得很简单,认为凌威不过是在开个玩笑,小夫妻之间很温馨的那一种,想考验一下她的厨艺,还好最近很用心,学了不少,也正好露一手。于是她兴奋地向厨房间走去,还向着朱珠挥了挥手:“没有我叫唤谁也不准进来啊。”   凌威带着朱珠直接进入二楼朱珠的卧室,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风景,脸色忽然变得凝重。朱珠看了他一眼,凌威现在是祝玉妍的最爱,朱珠自然多了一份尊重,低声说道:“什么事?”   “如果你是程明清会轻易放过祝老板吗?”凌威声音低沉严肃。   “不会。”朱珠脸色也是一片冷清,凌威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明白凌威和她交谈的事非同小可,不让祝玉妍知道只是害怕她担心。   “如果遇到程新华这样的对手你有几分胜算?”凌威必须知道程新华的实力,这一点朱珠应该很清楚。   “没有任何胜算。”朱珠声音清脆,据实回答,这种时候来不得半点虚假:“程新华虽然花天酒地,但是他从小就下功夫苦练,身手非同小可。”   “我要让你超过他的能力。”凌威语气坚定,转过身紧紧盯着朱珠。   “你想用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朱珠知道大周天针法,但是凌威说过不得用于争强斗狠,所以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法提高能力,凌威忽然提出来她反而觉得奇怪。   “我想通了,许多事不能太教条。”凌威目光明亮:“非常之事必须用非常手段,正如耿忠说的那样,杀恶人就是善事,现在我们的实力和他们悬殊太大,必须采用特殊方法。”   “怎么做?”朱珠做事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   “我替你针灸,可能会痛苦一点,把你四肢的能量激发出来,隐藏在经脉中,时间只能保持一天,不过以后你再训练能力会越来越大,到那时候靠自己训练的能量就不容易消失。”凌威一边说一边从针囊内取出几根银针,示意朱珠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朱珠深吸一口气,正襟危坐,她听祝玉妍说过大周天针法有时候会很痛苦,虽然久经训练还是有点紧张。凌威缓缓在她手脚上逐一下针,不一会儿,朱珠的手脚开始颤抖,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但小丫头意志坚强,眉头紧皱却不吭一声。手脚的经脉能量本应该轮流激发,等到一处的痛苦缓解再进行下一处,但凌威害怕时间拖得过长,也不想让祝玉妍发现,只好让朱珠多受点委屈。   朱珠手脚的青筋慢慢暴起,凌威双目紧紧盯着朱珠,观看她的反应。等到她即将无法忍受的时候,迅速在她手脚下了四针,朱珠身上的能量就像水流归大海,隐藏进手脚的经脉中,暴起的青筋也渐渐恢复原状。   大约半个小时,朱珠张开眼,站起身用力挥了挥手,觉得精神百倍,脸颊上神采奕奕。凌威满意地点了点头,激发能量的事他做过了很多次,越来越有把握,心中对于大周天针法的神奇也越来越了解,他明白了云姨为何一再交代不宜外传,这种针法不仅在治病救人方面有奇效,用于技击的效果更加特出,一旦被不良分子掌握,后果不不堪设想。   “开饭了。”客厅传来祝玉妍欢快的叫声,声音有点哑,可能刚才做饭被油烟熏的,她毕竟是第一次做很多饭菜。   饭菜确实很丰盛,四个冷碟,四个小炒,四个烧菜,一个汤,每道菜的颜色都很鲜艳脆嫩,整个房间内充满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两瓶红酒摆在桌角,五套白瓷餐具光洁淡雅,粉红的餐巾纸还特意折叠成化形放在杯子中,平添一份喜气。,“手艺不错。”凌威看着饭菜,吸了吸鼻子,觉得真有点饿了,一边夸赞一边忍不住拿起筷子要动手。祝玉妍伸手拍了他一下,娇嗔道:“猴急什么,我爹我娘还没来。”   “我差点忘了。”凌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竟然露出少有的不好意思,就连朱珠在一边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祝子期和厉春柳一起走出来的时候脸色缓和了许多,带着淡淡的微笑在桌边坐下,见到那些菜肴和凌威一样感到惊讶,也把祝玉妍夸奖了一番。祝玉妍高兴地咯咯娇笑着,气氛活跃起来,所有的担忧和不愉快毕竟无法阻挡一家团聚的喜悦。   窗外阳光灿烂,房间内喜乐融融,朱珠不断给大家倒酒,祝玉妍时而对着父母欢笑,时而对着凌威娇嗔,青春灵动。凌威的心也跟着温热,一刹那感觉到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也但愿是多余。   酒足饭饱,祝子期和厉春柳回房间休息,祝玉妍也跟了过去,母女第一次见面当然有说不完的话,凌威不用担心她回来打搅思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继续盘算着如何应付突发情况。朱珠靠近过来,低声说道:“现在要我做什么?”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白天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凌威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显得刚毅深沉。   朱珠低声应了一句,刚要转身又停了下来,目光诧异地看着院子门口:“有人来了。”   凌威也没想到会有人这种时候光临,定神一看,院子门外一位青年大步走过来,剑眉朗目步态坚定有力,虽然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色裤的便衣,一眼还是看出来一个军人的干练姿态。凌威低声惊呼了一句:“西门利剑。”   “我去开门?”朱珠低声询问凌威。院子外西门利剑抬眼看了看别墅,抬手按了一下门铃,清脆的声音立即响起。   “你不能去。”凌威摇了摇头。   “西门利剑是我们的生死之交,应该没有问题吧。”朱珠疑惑地眨了眨眼。   “西门利剑这个时候来应该不是自己单独的行为,他一定代表建宁*门在调查。”凌威冷静地说道:“你出去他立即就明白祝玉妍在这里,抓,对不起朋友,如果不抓,传出去对于本身职业是污点,这样会陷他于忠义两难的境地。”   “那么他为什么要来?”朱珠更加疑惑,凌威能够想到的西门利剑按理不会想不到。   “我也不知道。”凌威转身向楼下走去,同时叮嘱朱珠:“你不要让祝玉妍有任何动作,我先会会他。”   院门慢慢打开,面对凌威西门利剑丝毫不感到意外,微微笑了笑:“凌威,你也在这里。”   “不知西门警官有何贵干?”凌威一边客气一边快速望了望西门利剑来的方向,有两个人正在一棵树下悠闲地交谈,显然是西门利剑的手下。   “我在负责调查祝子期的下落,看到厉副市长的名字就过来拜会一下。”西门利剑说得很淡定,但还是向凌威传递了一个信息,他确实是在调查,而且这里可能已经被人注意了。他们能够发现这里,其他人一定也能。   “对不起,厉副市长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便打搅。”凌威客气地说着,声音很大,因为他看到一位西门利剑的手下走了过来。   “那我就不打搅了。”西门利剑也显得非常客气,看到凌威他已经知道祝子期在这里,还好情况和他分析的一样,出来的是凌威,没有令他为难。   “不送。”凌威笑了笑,随口说道:“附近晚上可能不安全,西门警官多多费心。”   “要人保护厉副市长吗?”刚刚走过来的彭玉关切地问了一句,凌威他认识,这里住的是厉副市长,她的手术原来是凌威所做,凌威出现在这里也就显得非常自然,他丝毫没有怀疑。   “不用了。”凌威向着西门利剑和彭玉客气地笑了笑,看着他们慢慢离开,缓缓关上大门,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西门利剑来的正是时候,今晚一定会在附近暗中守候,有他们在程明清等人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祝子期和厉春柳都是老于世故,明天一定会想方设法离开,到时候龙入大海,就算脱离危险了。   当然,凌威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没有到高枕无忧的时候,他格外谨慎,傍晚前后又和朱珠合计了一下,有备而无患吗。   傍晚前后,天空忽然飘过一阵乌云,细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凌威的心请一如阴沉的天空,随着夜色的渐渐降临越来越沉、、、、、、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追杀(七)   现代科技的发达给人们带来了许多好处,同时也为犯罪带来了方便,井上正雄不用出门就掌握了外面的事情,在他办公桌右边的墙上有一个很大的屏幕,上面不断变换着太湖边一栋别墅的不同画面,从别墅不同角度显示得淋漓尽致,就连小院子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程明清和程新华父子坐在屏幕对面的沙发上,神情认真谨慎,当看到别墅外太湖边的两艘快艇时,程新华低声叫了一句:“看来他们已经准备逃走,两艘快艇一旦驶入太湖就很难抓住他们。”   “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走没那么容易。”井上正雄推了推金丝小眼镜,冷冷说道:“既然我答应帮你们,一定会做得干净利落,不过到时候下杀手的还是你们俩。”   程明清看了井上正雄一眼,这年轻人正是老谋深算,他创造机会,让程家父子杀人,以后程家父子对他唯有惟命是从,因为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程家父子以下犯上以怨报德的行为将受到黑道人物的不耻,甚至有人会主动替祝子期出头除掉他们。但是现在程明清别无选择,唯有点头答应,客气地说道:“谢谢井上老板,要我们怎么做尽管吩咐。”   “您太客气了。”井上正雄微微笑着:“我和程新华算是兄弟,您还是我长辈,怎么如此见外。”   “那是小儿的事,既然为井上家族效劳,就不可乱了尊卑。”程明清神色冷清,尽量把话说得郑重其事,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狡猾的年轻人并不会相信,这种话他当年在祝子期面前就说过,信誓旦旦,最后还是落到反目成仇。   井上正雄打了个哈哈,算是默许了程明清的话,换了个话题:“刚才下面传来消息,别墅不远处有一些便衣在守候,似乎是建宁的刑警队,你们怎么个看法,他们会不会抓住祝子期,那样我们就省得劳师动众。”   “不行,西门利剑和祝子期是一伙人,他们不是为了抓人,而是在暗中保护。”程明清思路清晰:“今晚一定要行动,不然明天祝子期这条大鱼就会漏网。”   “西门利剑的刑警中队可是建宁有名的硬骨头。”程新华有点担心地说道:“他就像一只老虎守在外围,我们又不能大张旗鼓攻击,恐怕有点麻烦。”   “对付老虎的方法通常有两种。”井上正雄眯着眼笑了笑:“第一就是上山打虎,不过会捅很大篓子,公安会紧追不舍,虽然不怕却也比较麻烦。”   “第二呢?”程明清直接跳过收拾西门利剑的计划,他现在已经被祝子期搞得焦头烂额,再和*门结仇岂不是自寻死路。   “第二就是你们中国人常用的计策。”井上正雄悠闲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调,虎,离,山。”   西门利剑等人埋伏的地方离祝子期的别墅不远,是两栋别墅中间的花草带,树木葱翠,高高在上遮挡住远处高楼窥视的目光,低矮处花草不高,视野开阔,二十几米远处就是太湖水,水边停着几艘快艇,这样无论水路还是陆路,只要发现可疑线索立即可以出击。   七八个人装扮各自不同,有的像学生在悠闲地看书,有几位在打牌,那神情专注得,十分起劲,彭玉和蓝萍则打扮得像一对情侣,坐在一条长椅上,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用眼角警惕地看着四周,。   “队长,你的判断是不是错了。”眼看着日落西山,一位队员沉不住气了,低声对着西门利剑说道:“这地方偏僻,好半天才有几个人。”   “别急,先喝点水,吃点饼干,要等的人应该在天黑以后出来。”西门利剑平静地笑了笑,继续观看同伴打牌。   “累死了。”说话的队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点沉不住气,直起腰活动一下手脚,做了几个拳击的动作,彭玉忽然对着他低声说道:“坐下,别乱动,有人看着呢。”   “在哪?”那位队员迅速坐回到椅子上,捧起书继续观看,眼角的余光扫视一下,附近没有一个人影,疑惑地说道:“彭玉,你虚张声势吧,哪有人。”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那么笨。”彭玉没好气地说道:“左边不远处的别墅一个窗口接连几次有阳光的反射,我观察了一下,窗子是全封闭,不可能翻来翻去,只有一个可能,窗子的玻璃后面有人用镜子类的东西对着这边,最有可能就是望远镜。”   “小儿科的玩意。”西门利剑瞥了一眼彭玉所说的楼房,淡淡说道:“大家别动,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动。”   “队长,我们的目的是、、、、、?”彭玉终于忍不住了,按理应该服从命令,不该问的不要问,但是西门利剑对待大家一直情同手足,每次任务都说得清清楚楚,唯独这次,让大家在这里守着,却不知道守着什么。   “截住一切可疑的人。”西门利剑低声说道:“大家一定要记住那几位通缉犯的样子,争取在晚上微弱的光亮下一眼就认出来。”   “队长放心。”一位队员随口说道:“这次出来的任务局长一再交代过,领头的黑鹰祝子期和他的女儿祝玉妍的样子我们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他们两人不用记。”西门利剑摆了摆手:“我让你们记住的是另外两个人,程明清和程新华。”   “记得。”几位队员同时低声回答。   “好,大家继续打牌。”西门利剑站起身,看了看远方:“既然已经被发现,我去买点盒饭,大家吃饱了在这里等。”   “我们暴露了,这样还会等到程明清和程新华吗?”彭玉多少知道一点西门利剑和祝玉妍的关系,知道今天矛头应该是谁,问话直指要点。   “会来的。”西门利剑自信地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在他眼里没有人能够永远逍遥法外。   夕阳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在天际,太湖水在霞光的嫣红中渐渐转为灰蒙蒙,夜幕悄悄拉开,湖岸边不远处零落停着几艘游玩的画舫,灯火闪烁。湖边的石板小道上居然还有路灯,不过已经培破坏得所剩无几,灯光昏暗,幽静处平添几分神秘。偶尔有几对恋人依偎着走过,看到西门利剑一群精壮的青年等待在花草间,立即加快了脚步。   离西门利剑等人不远处有一个雅致的小凉亭,靠近湖岸边,供行人躲雨,歇脚,或者闲聊,亭子里有石桌石凳,廊柱朱红色,在朦胧的夜晚依然显得很惹眼,此时凉亭里也来了一些人,是一群乞讨的,衣衫褴褛,这些人在每个城市都有,据说收入不菲,许多人专门以此为职业,搞得大家真假难辨,也渐渐收起了那份善心,不再施舍。   这群人唯一引起西门利剑等人注意的不是衣作的污秽,而是每个人都是残疾,而且很严重,接近于十不全,手脚扭曲,还有的脸型也不对称,显得更加怪异,昏黄的灯光下,乍看起来有点像一群妖魔鬼怪,蓝萍虽然是刑警,还是法医出身,但见了这些人也微微皱眉,低声嘀咕:“哪来的一群活宝。”   “应该是一群有组织的团伙,他们留下一部分钱,其他的都要上交。”彭玉处理过许多有关的案子,了解底细,小声说道:“还有的组织者残忍地把小孩手脚打断强迫乞讨,令人发指。”   “可恶,竟然利用这些可怜的人。”蓝萍低声诅咒:“一定是个面目可憎的家伙。”   “嘘。”彭玉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来了。”   一辆黑色轿车悄然驶过来,果然是这群人的头,一位领头的残疾人已经拿着一把钞票恭敬地站在车旁,等待车中人笑纳。要不是要事在身,蓝萍一定会扑过去,揪出车里的家伙,看看长得怎样可恶,和谐的社会竟然还用这种手段赚钱。   桥车的门慢慢打开,走下来的人让大家目瞪口呆,不是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也不是面目狰狞,而是一位娇俏可爱,暗淡的光线下都能看出几分天真的少女,一条黑亮的辫子在脑后随着仟腰的扭动微微摇摆。她随手接过领头残疾人手中的钞票,扔进车里,又低声和那些人嘀咕片刻,应该是在分配明天的任务吧。   几分钟后,少女钻进轿车,轿车打了个回旋,沿着湖岸边的道路缓缓消失在视野里。西门利剑觉得那位少女有点奇怪,顺眼看了看车牌号,记在心中,打算有时间查一下车主是谁“注意观察,不用理他们。”西门利剑低声提醒大家,现在不是管闲事和好奇的时候,而且这种残疾人乞讨团伙政府都感到头疼,他们更没有办法,平时只要不犯案,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大家的注意力从那些人身上离开,谨慎地四处观望,过了一会儿,功夫不负有心人,湖面上终于出现了两艘快艇,在祝子期所在的别墅门前不远处停下,走下来几个人,脚步坚定有力,走到一盏路灯下,其中一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彭玉低呼一声:“程新华。”   “不错,是他,上。”西门利剑果断地挥了挥手,抢先从花草丛中跃出来,其他人立即紧紧跟随,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追杀(八)   西门利剑的行踪并未通知苏州警方,属于私自行动,所以并没打算用枪,他有自信,凭借自己的这帮弟兄,七八个人对四五个,就算对方是杀手也能控制,况且和警察对阵对方一定会心虚一点,有机可乘。   但是,情况有点出乎意料,西门利剑等人刚刚冲出来,还没有来得及说明是警察,那帮人立即回头就走,三步两步跳上来时的快艇,开动马达,向远方驶去。   “追还是不追。”彭玉跳上准备好的快艇,看着程新华等人离去的方向,奇怪的是对方速度并不快,令他十分困惑。   “调虎离山。”西门利剑回首望了一眼祝子期所在的别墅,撇了撇嘴:“我们追,咬住程新华这个鱼饵,程明清也会心疼,我就不相信儿子的命比祝子期还要重要。”,程新华在西门利剑刚刚有所行动迅速撤退,明显是诱敌的意图,快艇并不急于离开,目的更加明显。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西门利剑迅速作出判断,如果不追,对方很可能放弃今晚的行动,明天祝子期就可以安全离开。但是西门利剑不愿错过抓捕程家父子的机会,决定冒一次险,既然程新华作为诱饵,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了他。等一会再快速回转,凌威和朱珠的身手应该可以应付突发情况,何况还有祝子期。   西门利剑打定主意,纵身跃上快艇,大声叫道:“蓝萍,彭玉,你们两个人留下,如果情况危急鸣枪示警。”   快艇在水面上划开两条白浪,向着程新华疾驰而去,程新华等人也加快了速度,转眼间,一前一后消失在视线中。   “都说男女平等,队长把我留下就是瞧不起我吗?”蓝萍噘了噘嘴,带着一点女孩的撒娇。   “那倒未必。”彭玉摇了摇头:“队长是认为你心细,留下来观察最合适。”   “有什么好观察的。”蓝萍懒懒地在长椅上重新坐下,望着空荡荡的湖面和湖岸边静寂的小道,有点气鼓鼓地说道:“你没看到人都跑了吗。”   “队长的目的好像不是刚才追的那帮人。”彭玉低声说道:“我们还要留心点,看有没有其他可疑之人。”   “这里地处偏僻,夜深人静,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蓝萍一边说一边扭头四处望了望,话音刚落,她愣了一下,忍不住猛地站起来,五六个人已经走到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由于都是一身黑色衣服,脚步很轻,经过一盏路灯下依稀看见一张张年轻严肃的脸,蓝萍和彭玉这时才发现。彭玉迅速站起身,低声吼道:“站住!”   那些人立即止住脚步,但并没有感到意外的意思,领头一位冷冷说道:“让我们站住,有何贵干?”   “你们是什么人?”蓝萍大声叫着,对方的冷静让她感到很压抑,提高声音壮壮胆。   “我们是什么人,你们谈情说爱的小夫妻好像管不着。”领头青年操本地口音,吴越软语,虽然冷却也不那么令人反感。彭玉和蓝萍一副小情侣打扮,对方如此说话无可厚非。   “我们是警察。”彭玉声音严肃,从口袋里掏出证件竖在面前:“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警察?半夜三更在这里干什么?”领头青年似乎很疑惑,看了看同伴。他身边的一个人低声嘀咕:“谁知他们是不是警察,晚上黑漆漆的,他手中的证件看不清,说不定是个冒牌货。”   “谁是冒牌货,你们张开眼睛看仔细了。”蓝萍见对方话语中充满不信的意思,也掏出证件,向前凑了几步,放在亮光下。   “好像是真的,我看看。”领头青年向前两步,一边看证件一边打量蓝萍。动作看是随意,但双脚距离适中,不丁不八,腰微微弯曲,摆开的竟然是准备前扑的架势。彭玉心中一惊,迅速把手伸向腰间掏枪,同时大声叫道:“蓝萍,小心。”   蓝萍此时也看出一点端倪,可惜比彭玉反应晚了一步,彭玉话音刚刚发出,领头青年一跃而起,向蓝萍凶猛地扑过来。蓝萍一闪身,伸手招架,右手搭上对方手腕,一个小擒拿扭动那位青年的手臂。青年并不慌张,沉身挫腰,一个反擒拿,快而准确地把蓝萍的手臂弯曲到身后,控制住她。   “不许动。”彭玉双手握着手枪,平举,紧紧盯着眼前的一伙人。   “把枪放下。”领头青年声音依旧冰冷,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而刀正架在蓝萍的脖子上。   “你们敢袭警。”彭玉厉声叫道:“快把人放了。”   “你把枪放下,我数一二三,这位姑娘的命就在你手中。”领头青年声音沉稳,慢慢吐出了一个‘一’字。   彭玉额头忽然冒出点点汗珠,对方的来意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两,听语气杀人好像不在话下,既然敢和刑警队叫板就有叫板的实力,如果稍有不慎蓝萍就会香消玉损,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二。”那位青年没有给彭玉思考的时间,毫不迟疑地数着数,彭玉犹豫了一下,手臂缓缓垂了下来。脑中快速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还没有等到他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脑后忽然一阵风声,一个坚硬的东西击打下来,一阵晕眩,昏倒在地。   蓝萍眼看着彭玉身后阴影处忽然冒出一人,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彭玉已经被一棍打倒,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惊呼声中,身后的青年举起匕首的尾部在她脑后重重击打了一下,她也像彭玉一样倒在地上。   “干脆宰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一位黑衣青年狠狠说道:“扔进太湖,留着也是麻烦。”   “你懂个屁,公安虽然不是怎么厉害,但要是得罪了就不得安生。”领头青年低声吼了一句:“把他们捆起来,堵上嘴,扔到花丛中。”   上前两个人,掏出细细的绳索,把彭玉和蓝萍困得结结实实,又撕下彭玉的衣衫塞在两个人嘴里,随手一扔,噗通噗通,两个人被扔在一边,虽然被震醒,可惜只能干瞪眼无计可施。   一群人向祝子期所在的别墅慢慢靠近,路过小凉亭,那一群残疾的乞讨者呼呼大睡,丝毫不为眼前的事情所动,事实上他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死无大难要饭不再穷,没有人会打他们的主意。   风很轻微,远处路灯的光线照过来,阴暗昏沉,把那些青年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来晃去如同鬼魅,从树荫处又出来一些人,聚集在一起低声商量,然后四处散开,把别墅团团围住,尤其是后门,左右各两个人,手拿匕首紧紧盯着门前的石板小路。   别墅二楼一个房间内还有光亮,从窗户透出来,照在院墙上,墙的上沿形成一条直线,直线上光芒点点,那是一些竖起的碎玻璃,以防别人徒手翻越。   领头的青年沿院墙走了几步,在一个地方站定,抬头望上去,有两株高大的桃树贴着院墙向上生长着,露出茂密的树梢,在夜色下黑漆漆一片,他指着树梢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你们跃上去,躲进树冠,观察一下动静,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再进去。”   “头,按照来时看到的地形图,这边院墙内是一个花坛,难不成还有埋伏,一起翻进去得了。”一位性情略显急躁的黑衣青年低声说道:“然后撬开别墅大门,冲进去,这么多人还怕什么,看到谁乱刀砍死,岂不是干净快捷。”   “你懂什么,来的时候老板一再吩咐,祝子期不是盏省油的灯,要谨慎再谨慎。”领头青年捡起一块石头,抬手扔进院子,石子落在院子里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和滚动声。   投石问路虽然是老土的原始方法,但依然很管用,可以判断出里面的情况。侧耳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性情急躁的黑衣青年又不耐烦地说道:“我看就是多余担心。”   领头青年松一口气,刚挥手准备让手下进去,忽然一愣,手臂停在空中,又缓缓落下,有人低声询问:“头,怎么啦?”   “有点不对劲。”领头青年低声说道:“按理他们在这种时候应该十分谨慎,石子的响声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没有不发现的道理,除非他们故意不动声色,观看我们的动静。”   “怎么办?”有两位青年低声疑问。领头青年考虑了一下,再次拿起一块石子,用力扔了进去,又是一阵清脆的声响。   这次院子里有了动静,别墅的门吱嘎一下打开,有光亮在里面扫视,紧接着响起一个女孩胆怯的声音:“好像外面有动静。”   “没什么,风吹落什么的响声吧。”一个男子的声音很微弱:“把门关紧就行,这别墅都是防盗窗,没有人能进来。”。   “好。”女孩低低应了一声,院子里响起一阵沉重的关门声,恢复了宁静。   过了十几分钟,领头青年见院子里没有其他动静,一挥手,声音低沉:“上。”   两个黑衣青年马步站立蹲在墙边,另外两位向上一纵身,落在那两人肩膀上,借力而起,脚踏上墙头,鞋子是特制的,不怕玻璃,脚尖点了一下,迅速飞向桃树的树冠,打算隐藏身形。就在这时,桃树树冠中忽然飞出一个身影,脚在空中连环踢出,准确踢在两位黑衣青年的腿上,力道很大,两位青年感到腿上一阵剧痛,被踢得飞了回去,噗通,噗通,重重落回到院墙外的石板路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追杀(九)   夜幕刚刚拉开的时候,凌威和朱珠就躲进两颗桃树的树冠,倚在树丫中间,对方人数众多,让他们两暗暗心惊,也更加谨慎。   第一枚石子扔进院子,两个人都没有动,等待对方冲上来来个出其不意。但是对方犹豫了片刻,又扔了第二枚石子。凌威脑中一动,明白了对方在怀疑,立即向朱珠示意,两个人滑下树,故意表演了一番,关上门再次悄悄爬到树上。果然骗过了对方,在两位黑衣青年冲上来的时候,朱珠忽然出击,她的腿部力量很大,对方又是在空中,无法借力,加上猝不及防,自然被踢了回去,更要命的是朱珠脚尖上带有尖刀,深深扎入对方腿部,青年虽然训练有素,落地还是忍不住疼得哼了一声。   墙头外的人正盘算着如何全部跳进院子,没想到出了这么大意外,自己的两个人竟然被对方以迅雷之势击打下来,而且连人影都没看清,等到人落地,大家一起仰脸观看,桃树的树冠一片漆黑,朱珠已经退了回去,静立不动,唯有树枝微微的晃动提示刚才有惊险的一幕。   领头青年也一下子傻了眼,刚一上手就遭到当头一棒,人伤了两个不要紧,气势被朱珠压了下来,朱珠出手是在对方身居空中,无处借力,显得快如闪电,让人有点胆寒。   短暂的沉寂,领头青年做了两个手势,以同样的方法两位青年再次冲了上去,同时在另一边又有两个人跃上墙头,脚尖一点向另一棵桃树冲去。这次四个人谨慎了很多,手中挥舞着匕首在面前划过一道圆弧,用来防守。   面对朱珠所在桃树的青年加倍小心,两只脚稳稳落在墙头上,略着停顿,打算站稳脚跟稳打稳扎,朱珠可没有给他们喘息之机,忽然从桃树冠中飞扑下来,头下脚上,手中挥舞着两把匕首,寒光闪闪。两位黑衣青年身体还在摇晃,身后又没有退路,只好举起匕首奋力抵抗,就在他们的匕首和朱珠手中的匕首即将接触的一刹那,朱珠忽然在空中一个翻身,变成头上脚下,脚尖带着一溜寒芒,借着翻身的力量,划向两个人的咽喉,两位青年吓得身体向后一缩,脚下踩空,立即掉了下去。   另一边,两位青年跃上墙头也同样停顿了一下,他们的运气似乎很好,树上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匕首护胸,脚步在树枝上试探一下,一起站了过去,桃树还算不小,两人站上去晃了晃,安安稳稳,他们正庆幸没有遇到埋伏,凌威的两个手掌已经分别轻轻贴在两个人的腹部,按理这种手法没有任何冲击力,不适于进攻,可凌威的五禽戏练得娴熟,用了一个熊奔的动作,胳膊一发力,一股强大的力道突然涌出,两位青年发觉已经迟了,两具一百多斤的身躯向后飞了出去,肋骨立即折断,摔倒回地面。   朱珠击退两人迅速退回树冠中隐身,凌威这边的情况比起朱珠那边更让他们心惊,两位落地的青年竟然说不出怎样遭到的袭击,连人影都没看见,树梢现在连动都没有动,简直怀疑他们是自己摔下来的。   情况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一群黑衣人竟然被凌威和朱珠拦在院墙外,双方都是有点见不得光,唯有莫不吱声对持着,院外一群人仰脸上望,院内凌威和朱珠静静伏在桃树上,守株待兔。谁也不敢妄动一下。黑衣人可以从院墙的另一面进攻,可那边都是假山水池,能跳过来落脚也没有准头,假如有埋伏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强攻。”黑衣人中有人低声说了两个字。领头的青年微微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一种方法,强攻当然不是向着两棵桃树一起进攻,而是选择薄弱一点的突破。当然薄弱点是朱珠这边,朱珠虽然厉害,但已经交过手还可以捉摸,凌威那边的深不可测可是令人害怕。   四个人同时跃上墙头,向朱珠那边冲击,朱珠还是乘他们立足未稳快速出击,但是对方四个人相互呼应,墙头又狭窄,朱珠进攻了一下就被逼回树梢,四位青年稳住脚步,开始挥动匕首慢慢向朱珠进逼。朱珠虽然经过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但运用还不熟,对方又是一些训练好的精装人手,以一敌四立即显得相形见拙,有点手忙脚乱。凌威在另一棵树上看得清清楚楚,感觉情况不妙,立即一个猿跳灵活地跨上墙头,紧接着一个鹿奔来到四位青年跟前,虎扑着撞过去,力道深沉,对方刚刚侧转身,还没有来得及举起刀,就被凌威速度惊人地撞得飞了下去,另外两人惊慌地向后跃出,自己向下跳去,可是朱珠并没有轻饶他们,脚尖紧跟着踢出,一位青年低声惨叫了一下,和同伴一起向下落去。凌威和朱珠则快速后退回原处,一边喘息一边凝神戒备。   这一次进攻,双方都费了好大力气,算是平手,但黑衣人这边人多势众,刚刚下来四个人,立即又换上四个,接连换了好几拨,凌威和朱珠干脆站在墙头上,左右挥动手脚,还好两人耐力持久,对方一次次都被挡了回去,但黑衣人负伤的不多,凌威和朱珠胳膊上倒是多了几道伤口。   车轮战占了优势,领头的黑衣青年倒是不着急进攻,停了下来,似乎给凌威和朱珠喘息之机。凌威和朱珠立即退到树上,紧喘几口气,丝毫不敢懈怠,因为这是对方的计策,优势情况下会给凌威和朱珠强大的心理压力。而心理压力会严重影响动作的发挥。   十几秒钟过后,院外开始调集人手,四个一组,大有一下子击败凌威和朱珠的气势。可是当第一批人刚刚跃上墙头,拉开架势,别墅二楼一个窗口内忽然亮起几道强光手电,光柱直接照向墙头上四人的眼睛,昏暗灯光下,骤然遇到强光,一时不适应,眼前一片空白,脑子也变得有点迟钝。凌威和朱珠岂能错过这个机会,飞跃而出把四个人逐一踢回地面,然后再次退回来。   电筒的强光也立即收回,几秒钟的时间,恍如梦中,黑衣人的进攻再一次失败。不用说强光手电也是祝子期的主意,此时此刻,祝子期和祝玉妍还有厉春柳正站在窗台边,手里各自拿着一个强光手电,居高临下紧紧盯着院墙外。   形势逆转,黑衣人处于被动,领头青年来回走动着,一时无计可施,一大帮人来杀人,竟然连院墙都进不了,传出去就不用在黑道混了,让人笑掉大牙。   远处的树丛中人影闪动几下,又一群人靠近过来,有十几个,都是暗灰色衣服,连脑袋都蒙了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看起来有点阴森,领先一人走到近前就低声问:“怎么回事?”   “小泉明智先生、、、、”领头的黑衣青年低声恭敬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小泉明智望了望别墅二楼,略作犹豫,低声说道:“侧着身子上去,避开强光。”   说完,小泉明智低声和身边的人嘀咕几句,身后走出两位蒙面人和原来的两个黑衣人并排站立,黑衣人还是借助同伴的手飞身而上,两名蒙面人可就技高一筹,一矮身,像狸猫一样窜出,稳稳立在墙头。这时楼上的强光再次照过来,凌威和朱珠也同时出手,但四个人都是侧着身,有所准备,光线对他们影响不大,狭窄的墙头上再次展开一场激战,这次更加凶险,明亮的电灯光下,每一个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两位黑衣人身手还算一般,但两位蒙面人矫捷灵敏,招招出其不意。   凌威和朱珠也是双手都拿着匕首,一时间墙头上寒光闪闪,伴随着血花纷飞,双方都带上了刀伤。凌威虎目圆睁,剑眉倒竖,他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但是别墅内是自己的亲人,除了拼命别无选择。朱珠把一条大辫子绕在脖子上,辫子的梢部含在口中,俏目寒光闪闪,手脚齐动,没有丝毫退却,她是祝子期养大的,从来没有过离开祝家的念头,死也要死在祝家人前面,这就是义,不一定非要体现在七尺男儿身上,弱小女子照样把仁义发挥得淋漓尽致。   院墙外,小泉明智眼中闪动着一丝痛苦犹豫的光芒,只要再上两个人手,朱珠和凌威就会败下去,结果不是伤就是死,可是他真的忍心让稚气未脱,清秀可爱的朱珠死吗?他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一只香囊,还可以闻到淡淡幽香,和朱珠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他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出道以来,第一次觉得如此难以决断,甚至比自己的生死还要难,作为日本武士,失败剖腹毫不犹豫,偏偏下令杀死一位中国的小姑娘犹豫了。   小泉明智不下命令,手下谁也不敢贸然出击,战况就这样僵持着,大约两分钟过后,一位黑衣青年被朱珠的匕首刺中肩胛骨,晃了晃,栽下墙头。对方少了一人,凌威和朱珠立即占了上风,精神一振,手脚更加快捷,目的很明显,在对方人手冲上墙头前结束眼前的战斗。   必须进行选择了,小泉明智缓缓举起手,身后两个蒙面人迅速靠近院墙,弯下腰,只要小泉明智一声令下,就会跃上墙头,那么凌威和朱珠面临的将是更加无情的杀戮。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追杀(十)   小泉明智从小接受的就是严格的训练,坚强的体格和意志,而且和朱珠忠心于祝家一样,有着对井上家族最大的忠诚,每一次任务都会竭尽全力,生死置之度外。这可能也是他和朱珠相互吸引的地方。这个小姑娘在保和堂的时候为了保护祝玉妍差点要了小泉明智的命,让那次任务失败,成为小泉明智的一个耻辱。但他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不知不觉中和朱珠走得更近,开始时好奇,再后来自己也说不清了。现在,他面对的是朱珠的生死,忽然感觉到了心灵的颤抖,一个杀手不该有的颤抖。   任何训练控制的只能是人的**和一些简单的意志,感情一直是一个例外,因为没有发生谁都无法预防,一旦发生也没有人能够驾驭,朱珠和小泉明智是一个老套的故事,而且是个千百年来古今中外一直在上演的老套故事。让人叹息,也让人无奈,中国人只用一句无奈的话来概刮,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确切地说是英雄难过感情关。   第一次面对比生死还要难抉择的事,小泉明智暗暗咬了咬牙,手臂如同绑着千斤重的铅块,上举的时候吃力而缓慢,额头汗珠沾湿了蒙面的布,幸好是在晚上,不然身边的人一定会惊诧万分,一向勇往直前的小泉明智怎么忽然变得如次犹豫和惧怕?   难以决断不代表不决断,相反往往是非决断不可,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训练和教导占了一点上风,小泉明智的手举起后慢慢下落,两位靠近院墙的手下身体又矮了一点,准备跃起。   就在他们将要离地的一刹那,朱珠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带着一丝惶恐和凄惨。小泉明智下意识叫了一声,慢。两位手下立即刹住身形,停了下来,诧异地回首望着小泉明智。   小泉明智的目光落在院墙上面,祝子期和祝玉妍的强光手电还在亮着,朱珠依然稳稳地和凌威并肩站立在墙头上,双方拉开了一点距离,停止厮杀。是什么让不惧生死的朱珠发出惨叫呢?小泉明智仔细一看,是一道伤口,刚好划破朱珠右边的脸颊,一道血痕殷红刺目,让女人惊叫的唯有容颜,无论你是如何镇定也不会对自己的容貌无动于衷。朱珠的脸上充满痛苦和极度的愤怒,胳膊剧烈颤抖着,怨毒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就连小泉明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种目光促使院墙上的对手退开一步,略显惊惧地看着朱珠。   朱珠缓缓抬起手臂,目光森寒,不再像一位妙龄少女,像一位复仇的幽灵,她极度伤心之下愤怒了,愤怒得让院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小泉明智一时无意识地站着,忘记了救援。,怒则伤肝,肝气上涌,对于一般人来说会带出许多*毛病,对敌也是最不冷静的行为。但是朱珠刚刚进行过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能量收集在一些经脉中,一时没有运用,愤怒之下,气血快速翻腾,肝主筋,她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手臂更加颤抖,但已经不是激动的颤抖,而是力量的爆发。   此时墙头上双方都靠近桃树站立着,两位蒙面人站在墙头上,一位黑衣人站在桃树上,他们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发呆,稍作停顿,手臂又拉开架势,目光重点盯着凌威,因为在他们看来朱珠因为面容留下伤口已经失去了理智,这种情况在训练有素之人面前不堪一击,不用担心。   不仅三个人想法如此,就连楼上的祝子期等人和院外的小泉明智一伙也这样想,认为凌威应该上前了,可是凌威却做了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动作,竟然退后一步,把朱珠暴露在最前面,唯有他知道,朱珠爆发的力量如果不发泄就会伤及自身经脉,这也是激发能量急功近利的弊端。   凌威的举动引起一阵惊讶的叫声,叫声中朱珠忽然挥动匕首向前扑出,首当其冲的是一位蒙面人。蒙面人是井上正雄从日本带过来的精英,当然没有把朱珠放在眼里,从朱珠身体的动作上迅速发现漏洞,迎面而上,躲过朱珠左手的匕首,他的匕首直接扎向朱珠右边的肩胛,他有绝对把握,而且很顺利,在刀尖接触朱珠身体的一刹那,兴奋之余忽然产生了一丝恐惧,一丝令他心寒的恐惧,这是动物面临危险的本能反应,他立即向后退却。   朱珠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在满脸鲜血的少女脸上显得有点狰狞,她肩膀一沉,蒙面人的尖刀扎进了她的肩部肌肉,她却没有停顿,身体前倾,尖刀立即穿透了肩膀,鲜血淋漓,右手的匕首在这时候快速一划,划破了蒙面人的喉咙,蒙面人撒手栽下墙头,尖刀留在了朱珠的肩膀上。   朱珠并没有停顿,身体的速度反而加快,身体一旋扑向那位黑衣青年人,匕首过处,洒落一片血雨,那位黑衣人的手腕竟然被整齐地切了下来,整个人被朱珠一脚踢下墙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在夜色中让人毛骨悚然。   还有一位蒙面人被朱珠的凶猛镇住了,一时呆立不动,小泉明智低声说道:“下。”   蒙面人立即飞身而下,朱珠听着小泉明智的声音,心中忽然一动,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只有一个字,分辨不清。她盯着小泉明智,冷冷说道:“你是谁?”   小泉明智没有回答,低声和黑衣人的领头嘀咕几句,那位青年抬起脸看着朱珠:“姑娘,我们老大佩服你的神勇,你可以离开,我们不为难你,你也知道今天里面的人是跑不掉的,即使我们放手,警察也一样会来,你还是走吧。”   “放屁。”朱珠厉声呵斥。没有太多的话,让一个姑娘如此粗口就不用再说明什么了。   “好,给你们五分钟包扎,生死可就怪不得我了。”小泉明智故意嘶哑着声音,变声也是一种训练,朱珠就算耳熟也不会想到面对的是自己心上人。小泉明智能够给朱珠的也只有这一点宽容了,他不能撤退,没有他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朱珠会死得更惨。这最后五分钟也许是他仅有的可以观看朱珠的时间了,心中忽然一阵苦涩,涌上了一股放弃的冲动。挥手让手下人向后退了几步。   “凌威接着。”二楼的窗户忽然打开,祝玉妍扔下来一卷纱布,里面裹着一瓶药,止血的。凌威伸手接过来,拔下朱珠肩部的匕首,上药包扎,快而熟练,转眼把整个肩部裹得严严实实。朱珠挥动了一下手臂,精力并没有减退反而充沛了一点,觉得大周天针法实在神奇。向着院外,冷冷地低声叫道:“有种的你们就上来。”   朱珠俏丽清秀的脸上有一道血口,但依然可以看出神情的淡然,那是一种生死置之度外的冷静,此时此刻她的斗志处于最高峰,孤注一掷永远令敌人心惊,一个弱小女子也不例外,何况她被激发的能量已经发挥出来,全身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萧杀气势。   双方剑拔弩张,附近已经有人张望,虽然偏僻,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警察赶来,双方都是觉得时间紧迫。小泉明智立即调集人手,这次进攻的全部是蒙面人,一次还是四个,准备从两边上去进攻站在一起的凌威和朱珠。   凌威知道蒙面人的实力不是那些黑衣人能相比的,他快速拿出一根短的银针,扎进朱珠后背大椎穴附近,那是人体一个中枢,可以增加力量同时预防气力用得过多枯竭,保护心脉,不至于猝死。要知道人毕竟是**,忽然激发的能量很大,自己也要承担很多,极大能量用完后的虚弱足够夺去生命。   银针刚刚扎完,四个蒙面人飞身向上跃起,匕首在身前划着圆弧。他们选择上来的地方离朱珠和凌威有三四米,显然还是想站稳了再慢慢攻击。可是凌威和朱珠容不得他们站稳,在他们刚刚跃到半空的时候,两个人迅速飞扑过去,由上向下痛击,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一对二,浑然不惧,双方一触即分,凌威和朱珠的胳膊上都留下了刀痕,那四个人也各有所伤,他们都是井上正雄带过来的精英,但对于凌威和朱珠快捷的手法也感到有点心惊。按理朱珠和凌威都很年轻,要想达到如此狠辣快捷至少要几十年的苦练,他们如何达到的?   “上。”小泉明智看着四个人落下,毫不迟疑地向另外四个人挥挥手,乘着凌威和朱珠刚刚用了大力气,还立脚未稳,第二轮进攻绝对有效。   事情也确实像小泉明智所料,凌威和朱珠刚退回,还没有缓过气来,见到对方连贯的第二轮攻击,有点手忙脚乱,仓促地迎了上去。   “找死。”小泉明智身边的一位蒙面人低声叫了一句。他对自己一伙人有绝对信心,凌威和朱珠如此慌忙,失了优势就会漏洞百出,而在杀手面前一个漏洞就足以让人死上好几次。   小泉明智眉梢痛苦地抽搐一下,立即闭上眼,他不忍也不敢不愿看到朱珠倒在他手下的刀光中,但是,悲剧真的闭上眼就看不见了吗?他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少女夜晚在悬崖边摸索花朵的情景,心中一颤,脱口而出:“住手。”   可惜,他的四位手下已经飞身跃起,进攻开始了,他的命令晚了一步。世上有许多事就是因为晚了一步才成为了终身遗憾。,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追杀(十一)   四位蒙面人刚刚离开地面,原本照过来的强光忽然熄灭了一下,瞬间又亮了起来,一明一暗交替,刚好照在几位蒙面人的脸上,无论怎样训练有素也受到了一点影响,因为凌威和朱珠的动作他们看得有点恍惚,就这一点恍惚就会造成判断的一丝犹豫,而即使是几秒的犹豫在这时候也是致命的,因为凌威和朱珠背对着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交手也就在几秒之间,凌威和朱珠站在墙头上,迎着四人而上。   一阵匕首相互交击声过后,四位蒙面人又被挡了回来,这次比第一批伤得还要重,有一位手腕的动脉竟然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同伴迅速撕下衣衫,紧紧在上臂包扎,控制住血液的外流。   小泉明智不由得暗暗吸了一口凉气。用灯光控制场上的情况,也只有祝子期这样善于利用地形的顶级杀手才能想得出来并且运用得恰到好处。井上正雄叫他过来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服,众多人手对付三两个人还要他出手,未免有点过于谨慎。现在忽然明白了井上正雄的意图,也知道了程家父子为何坐立不安,祝子期这样的人物一旦身体恢复,自由起来,程家父子唯有死路一条,没有人能逃脱他的追杀。   扫视一眼四周,能够从别的地方爬上别墅去的唯有两条露在外墙的下水管道,这也是夜行人经常用的通道,小泉明智的每一个手下当然都可以轻松上下,关键是祝子期是个老江湖,怎么会连这点都想不到,他可以用灯光配合朱珠和凌威的行动,一定有更加厉害的方法阻止别人从另外地方爬上楼。所以小泉明智连想都没有想,把目光转回来,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原处强攻,唯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挡住上面投下来的强光。   “用宽檐帽遮住就行了。”一位手下低声建议,帽檐遮在眼睛上方当然是最好的方法,但这种行动谁会戴帽子,又不是旧上海的黑8社会。话一出口就遭到另一个人反对:“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现在去买帽子。”   “那边有。”一位黑衣人在一旁忽然叫了一句,大家一起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确实有几顶遮挡太阳的宽檐帽放在一座凉亭的栏杆上,虽然破烂不堪,但遮挡光线还是可以的。那些帽子的主人就是那一群形貌怪异残疾的乞讨者,此时正在凉亭的地上,铺着报纸和一些硬纸板呼呼大睡,这边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   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立即走过去把几顶破帽子收集起来,要是在平时,这些沾满油污和灰尘的帽子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可现在是最好的护身符。   世上的许多东西,看起来一钱不值,特定环境下却有特殊作用。严格意义上来说,一切都没有贵贱之分。   黑衣人拿着帽子刚要转身,一位嘴歪眼斜的乞讨者忽然站起来,伸出鸡爪般的手一把抓住遮阳帽,粗着嗓子,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干什么?”   是外地口音,不过还算听得懂,身材低矮,比起拿着帽子的黑衣人差了一大截,刚刚到胸口。黑衣人居高临下地说道:“放手,我们借用一下。”   “不、、不、、不行。”丑陋的乞讨者固执地摇了摇不太相称的大脑袋。死死抓着遮阳帽。黑衣人用力拉了几下,竟然没有夺过来。他没想到这丑人蛮力气还不小,略显气恼,拿出一把匕首晃了晃:“再不放手老子宰了你。”   “*啊。”那个歪嘴斜眼的乞讨者大声叫起来,搞得大家哭笑不得,几顶破帽子竟然还喊*。幸好是偏僻之地,不然真的会把警察招来。   “你们干什么?”乞讨的人中站起一位还算顺眼的中年人,不过他的手脚也怪异地扭曲着,头微微有点歪,看架势是这一群人的头。   领头的黑衣人见乞讨者并不惧怕自己一伙人,感到一点疑惑,不想节外生枝,拍了拍还在和歪嘴斜眼的乞讨者争夺遮阳帽的青年:“李宇,放手吧。”   “我们用钱买,总可以吧。”叫做李宇的高个黑衣人不甘心地依然抓着遮阳帽,这已经是面子问题了,连一个乞讨的都对付不了,以后在兄弟们面前怎么混。   “买也可以,交钱。”歪头的中年人眯着眼,似乎真正是在思考一个了不起的交易,慢慢伸出手。   “破帽子能值多少钱。”李宇收起刀,一只手在身上摸了摸,看架势是想掏出一把钱吓吓眼前这些要饭花。可是,摸了一下以后一脸尴尬,出来杀人,都是换的轻便装,谁还带着钱,也没听说过杀人还要交钱的。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谁都没有钱,但又迫切需要这几顶破帽子遮挡祝子期的光线。李宇羞恼之下,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说道:“再不放手,老子真的要宰了你。”   “兄弟,不要太过份。”领头的中年乞讨者脸色忽然一正,语气也变得冰冷。李宇看了看他扭曲的手脚,撇了撇嘴:“过份又能怎么样,滚一边去,臭要饭的,懒得和你们嗦。”   说完,李宇重新拿出匕首,这次不是威胁,而是真的不客气了,匕首闪着寒光向对面那个歪嘴斜眼的乞讨者扎去。   “动手。”领头的中年乞讨者忽然低声叫了一句,那个歪嘴斜眼的人忽然松开遮阳帽,手掌前伸,一下子击打在李宇的腹部,击打还不要紧,他的手竟然直接穿了进去,然后往回一带,竟然把李宇的五脏六腑都拉了出来,场面立即显得有点恐怖,强光手电惨白的光线下,李宇翻身倒地,血污和肠子淌了一地,有一位黑衣人看到此情此景竟然张口呕吐起来。   领头的黑衣人和小泉明智同时打了个寒战,瞳孔紧缩。他们都觉得这群乞讨者有点不一般,但万万没想到出手就如此残忍,残忍得让人触目惊心,更加怪异的是那位歪嘴斜眼的乞讨者似乎有点傻,看着沾满血腥的手嘿嘿笑着,似乎杀一个人和杀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这边的情景一下子惊动了所有黑衣人,一起向凉亭围了过来。领头的中年乞讨者一点也不惧怕,冷冷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在我柳青面前别玩争强斗狠这一套,刚才这位的下场大家也看到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柳青?”小泉明智迅速收集记忆中的片段,如此怪异的一群人井上正雄应该有记录,可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就连姓柳的也没听说过。疑惑地皱了皱眉,盯着对方:“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和祝子期是一伙的。”,“祝子期是谁?”柳青虽然歪着头,语气却不容别人忽视,冷冷地盯着小泉明智。   “就是别墅里面的人。”小泉明智回首指了指别墅,一边说一边快速转动脑筋,今晚的任务看来完成不了了。按照推算,西门利剑等人追赶程新华也差不多回来了,正在路上,凌威和朱珠退进了桃树的树冠,没有了动静,显得有点高深莫测。又添了这些奇怪的人,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撤退,还要搞清楚眼前的是一群什么人,好回去交差。   “我不认识什么祝子期。”柳青晃了晃脑袋,一脸不屑:“要是我和别墅的人一伙,你们绝对不会如此完好地站在这里。”   “你如此自信?”小泉明智对于对方的蔑视有点不悦,审视着眼前这些人,乞讨者都已经站起来,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领头的人吩咐,许多人神情都有点呆傻。可小泉明智此时却不敢小视这些呆傻之人,李宇的惨样还在一边,对方的出手凶狠毒辣让人发指。   “你们蒙着脸难道以为就没人认识了吗。”柳青淡淡说道:“日本的柔术和一些忍术的结合,你们来自日本,但二者结合不伦不类,还不是顶尖练武的高手,我看就不要在这里丢人显眼了。”   柳青一下子道出了小泉明智等人的出处,仅仅凭借几次对凌威和朱珠的进攻,就连功夫的深浅都知道。这不再是一个乞讨者的身份了,简直就是个研究武术的大家,可是看来看去柳青也不像个名人大家。但有一点确定,身份暴露,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些要饭的灭了再离开。   小泉明智的所有手下似乎也感觉到老大的想法,一起围拢。柳青后退一步,所有乞讨的人都警惕地张开双手,严阵以待,他们的手指多数细而狭长,看起来有点瘦弱,但是谁也不敢忽视,这些手掌的力量既然能够一下子洞穿李宇的腹部,就不亚于一把尖刀。   凌威和朱珠也没想到出现这样的意外,躲在树梢静静看着院墙外,祝玉妍忽然走出来,来到树下低声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走啊。”   凌威和朱珠如梦方醒,慌忙溜下树,祝子期和厉春柳此时也来到了楼下大厅,几个人悄悄走向后门,朱珠把门缓缓打开,手拿匕首谨慎地看了看,守着后门的人已经被那些乞讨者吸引了过去,四周空荡荡没有一点动静。   出了后门向前走了很远,然后绕了一个圈来到前面的湖边,两艘快艇正停在那里的湖面上,轻轻摇晃,几个人快速爬上船,悄悄解开缆绳。刚要开动马达,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水上巡逻艇的鸣叫声,凌威等人慌忙趴在船舱里,隐藏身形。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追杀(十二)   巡逻艇的灯光强烈异常,迅速照过来,祝玉妍趴下去的动作稍稍晚了一点,立即被发现,她干脆站起身,迎着灯光挥了挥手,做了个欣赏夜景的手势。巡逻艇的灯光停了一下,没有发现祝子期等人,缓缓移向另一个方向。   祝玉妍长长松一口气,她却忘了,已经被岸上的小泉明智等人发现了目标。领头的黑衣人低声对小泉明智说道:“头,那个丫头怎么不在别墅里面。”   “谁在守着别墅的后门?”小泉明智忽然扫视一下大家,声音严厉。   “我们几个。”有人答应,声音有点胆怯,显然也知道做错事了,补充了一句:“我们看这边围起来,害怕出事,过来打算帮忙。”   “谁要你们帮忙,大鱼跑了。”小泉明智声音冰冷,有一丝恼怒。   “不会吧,上面的强光手电不是一直亮着吗。”那人不服气地指了指别墅二楼。   “混蛋。”小泉明智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们不会把手电放在窗台上吗,看到没有,灯光连一点晃动都没有,拿在手中怎么会如此稳重,不动分毫。”   “我们去看看,后门开了没有。”留守后门的人立即抬脚向后面走,小泉明智挥了挥手:“不必了,我要没猜错的话,墙头上的两个人也走了,我们先解决眼前问题。”   眼前问题,当然就是一群乞讨的残疾人,小泉明智相信一群人围过去,无论对方身手多高,也经不起群攻,自己这边都是匕首,血肉之躯挡不住。   匕首全部握在手中,准备速战速决,黑衣人加上蒙面人有几十个,声势吓人,那几个乞讨者紧紧靠在一起,瞪大着眼,随时准备反击。   一辆轿车忽然驶了过来,一个急刹,车门打开,一位大辫子女孩急匆匆走了出来,来到凉亭边,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立即瞪大眼,惊慌失措地大声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夜色中,声音传出去很远,一位黑衣人立即上前伸手去捂女孩的嘴巴,恶狠狠说道:“别喊。”   “小心。”小泉明智发觉女孩的行为有点反常,按理夜晚一群人围在一起,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冲过来大声叫喊,明显是在给这群乞讨者解围。   小泉明智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那位靠近女孩的黑衣人忽然惨叫了一声,胳膊下垂,身体向后飞了出去,女孩冲到柳青身边,大声说道:“青叔,您没事吧?”   “小雪啊。”柳青脸上露出一片微笑:“没事,我们好着呢。”   远方传来一阵吵嚷声和脚步声,小泉明智见失去了战机,迅速一挥手:“撤。”   说完,他忽然拔出一把手枪,向着天空放了几枪,枪声清脆刺耳,太湖的水面上忽然冒出一圈亮光,是水上巡逻队,一起向这边围拢过来。   小泉明智惊动了警察以后,立即带着手下消声蹑迹,小雪也急忙钻进轿车,轿车拐了一个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几枪当然不是为了泄愤,祝子期是通缉犯,水上巡逻艇过来,他们当然首当其冲,这也是井上正雄交代的最后一招,借助公安之手抓住祝子期。祝子期是个老江湖,枪声让他微微一怔,迅速明白小泉明智的意图,大声叫道:“朱珠,凌威,快点开船,冲出去。”   马达轰鸣,朱珠和凌威紧紧把着舵,向前急冲。此时好几条巡逻艇发现他们,合围过来,,两艘快艇划开波浪,从还没有围拢的两艘巡逻艇之间呼啸而过。巡逻艇立即打了个盘旋,尾随而去。   凌威等人刚刚离开,别墅四周跑过来一群人,领头的是西门利剑。他坐着快艇追赶程新华,最后停留在一座太湖中的小岛上,程新华似乎早有准备,在岛上捉起了迷藏,夜色下转了好久,一直不即不离,就是无法得手,一眨眼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西门利剑几个人把程新华围上一个山头,喘息一下,用手电观察着地形打算进攻,程新华忽然从上面探头叫起来:“西门警官,还是回去吧,迟一步恐怕就来不及了。”   西门利剑忽然一惊,想起了别墅内的祝子期等人,对方既然调虎离山,一定还有其他人手,但是,彭玉和蓝萍怎么没有发来信号。他急忙拨打手机,当然不会有人接,彭玉和蓝萍此时被捆得严严实实仍在草丛中呢。   西门利剑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既然程新华如此提醒自己,说明他们有把握得手了。西门利剑稍加思索,立即决定乘快艇靠岸,开警车赶过去。   警车沿着湖岸边飞驰,临近别墅的时候西门利剑听到了枪声,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急忙带着人飞奔过去,别墅的二楼强光手电依然照着,院外的地面上留下斑斑血迹,显然经过一场恶战。西门利剑焦急地四处望了望,凉亭里几位残疾的乞讨者有点呆愣地望着这边,他走过去,手指着一张长椅,声音温和地说道:“你们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没有,原来坐在那边的。”,“在那边。”一个傻愣愣的人指了指草丛,两位手下立即走过去,把彭玉和蓝萍提了出来,两个人脸朝下被扔在一边,什么也没看见,甚至也没听见什么,一问三不知。西门利剑只好又转向那个傻愣愣的人:“知道别墅里的人向哪里去了吗?”   那人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看情形连别墅是什么都不知道。西门利剑失望地四处看了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西门利剑,发现祝子期的行踪,正向七号小岛靠近,火速过去围捕。”   七号小岛?不就是程新华刚才和自己周旋的地方吗,西门利剑心中掠过一丝恐惧,不会这么巧吧,本来想拖延时间,等会再过去,让祝玉妍和凌威有机会离开,看来现在必须赶过去了,而且刻不容缓,警察不一定要了凌威等人的命,而程新华却一定能,而且好像整件事就像他们安排的一样。   七号小岛因为比较荒芜,没有名字,称号来自于地图上的标识,岛倒是很大。有几平方公里,,太湖诸岛都是物产丰富,欣欣向荣,偏偏这座小岛尽长一些荒草枯枝,怪石纵横,有人说这里的灵气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有几位地质学家来过几次,结论是地质问题,具体什么问题要研究,一研究就没有了消息。这个小岛也就一直荒着。   西门利剑等人乘坐快艇赶到小岛附近的时候,几艘巡逻艇已经形成一个包围圈,凌威和朱珠驾驶的两艘快艇被逼着在小岛南边靠岸。一艘巡逻艇上的大喇叭大声叫着:“对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快点放下武器,顽抗是徒劳的。”   巡逻艇的光线虽然很强,但看不见伏在舱内的祝子期和厉春柳,厉春柳原本不应该来,偏偏她放心不下女儿,祝子期也没想到逃不出去,剑眉紧皱,后悔地对厉春柳说道:“对不起,我临死还是连累了你。”   “不要说这样的话。”厉春柳大病初愈,经过颠簸有点疲倦,无力地喘着粗气:“我们不是没有希望。”   “什么希望?”祝玉妍满脸焦急地看着厉春柳。巡逻艇慢慢逼近,现在冲上沙滩,爬上小岛也无济于事了,她父母都是体弱不堪,根本跑不过训练有素的警察。   “西门利剑应该马上也回来,他知道一点内情,我们演戏他会配合的。”厉春柳思索着说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什么意思?”祝玉妍不解地皱着眉。   祝子期叹息一声,爱怜地说道:“春柳,这样就要委屈你了。”   “为了你们父女,我做什么都可以。”厉春柳探头向外瞄了一眼:“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巡逻艇越来越近,祝子期忽然一咬牙,猛然把厉春柳拉了起来,站在厉春柳的背后,伸手拔出匕首架在厉春柳的脖子上,大声叫道:“你们不要过来,建宁市副市长厉春柳在我手里。”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追杀(十三)   听到祝子期的喊叫,几艘巡逻艇同时停止了前进,对方控制了人质可非同小可,而且是一个副市长,当然要慎重,大喇叭大声叫起来:“祝子期,你不要激动,放了人质,我们会考虑对立宽大处理。”当然,和一个杀手谈这样的话根本无济于事,双方都清楚,也都是在拖延一下时间,做出反应。   “你们快点上岛。”祝子期低声对凌威和祝玉妍说道:“小岛北边有一棵松树,树下面有一根绳索连着一艘快艇,是我很久以前准备好的,每天有人维护,你们以最快速度离开。”   “您怎么办?”祝玉妍担忧地望着父亲和母亲。   “你们不要管我。有你娘在,我至多坐牢,那样倒也清静。”祝子期反应很快,他当然不能说会死,那样说祝玉妍就不会离开了。   “凌威,你和朱珠先上岛。”厉春柳低声说道:“我有几句话告诉玉妍。”   “好。”凌威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祝子期是老江湖,判断形势和决断的水平比年轻人要高明得多,既然说出来就只有执行。他拉着朱珠快步跳上沙滩,向岛上跑去。   “玉妍,我和你爹暂时不能陪着你了,你放心,有西门利剑在,你爹会没事的。”厉春柳首先安慰一下女儿,瞄了瞄四周的巡逻艇,继续说道:“娘要告诉你的是,凌威是个胸怀仁心的人,他高明的医术属于饱受痛苦折磨的病人,爱,最高境界不是占有,而是放弃。”   “娘。”祝玉妍泪眼婆娑,用力点着头:“我明白,早就明白。”   “好孩子。”厉春柳笑了笑:“去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爹,娘,你们保重。”祝玉妍深深向厉春柳和祝子期鞠一个躬,抬起衣袖抹了一下眼泪,登上小岛飞奔而去。   “但愿他们能逃过这一劫。”祝子期微微叹息。   “还有什么不妥吗?”厉春柳轻声说道:“你不是安排好了吗。”   “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今天对付我们的黑衣人是程明清的人手,蒙面人却不是。”祝子期苦笑了一下:“日本人,而且是很厉害的组织,但愿他们没有算计到这一步。”   “我们只能拖延时间了。”厉春柳低声说道:“和他们谈条件吧,不然刑警们会怀疑。”   “你们听着。”祝子期大声向巡逻艇那边叫道:“立即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祝子期,小岛四面环水,你们跑不了的,难道你想罪加一等。”大喇叭厉声叫道:“你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你女儿想想。”   “我管不了那么多。”祝子期恼怒地大声呼喊:“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派一架直升机来,不然我就杀了厉春柳。”   “你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但是直升机这里没有地方停。”巡逻艇上的人继续和祝子期交涉。厉春柳忽然大声叫起来:“大家不要管我,抓住罪犯要紧。”   “少废话。”祝子期故意用力晃了晃厉春柳,声音凶狠:“再多说我就在你身上划上几刀。”   西门利剑在这时候刚好靠近过来,他当然知道祝子期不会伤害厉春柳,如果出击就可以一下子解决已经受伤的祝子期,可是既然厉春柳演了这出戏就有她的道理,西门利剑对厉春柳一向敬佩,略作思索,大声叫道:“祝子期,你不要胡来。”   “西门利剑,你来就好了。”厉春柳大声说道:“不要管我,不然那几个人就会逃跑了。”   她在暗示西门利剑,拖延时间好让凌威等人离开,但是,西门利剑听到她的话反而焦急起来,高声叫道:“祝子期,你的女儿也跑不掉的,快点放了厉副市长,你的对头程新华就在岛上,我们上去还来得及救你女儿。”   祝子期和厉春柳同时颤抖了一下,事情还是被料中了,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让西门利剑等人上去,抓住祝玉妍,但祝玉妍很可能一辈子在监狱中度过。二是继续拖延时间,让祝玉妍和凌威碰碰运气,凭朱珠和凌威的身手,十个八个人应该应付得了。   稍作停顿,祝子期选择了第二条路,大声叫道:“西门利剑,你说什么,程新华在岛上吗?”   西门利剑知道祝子期想让凌威等人听见,提高警惕,他拿过大喇叭,用力呼喊:“是的,程新华和几个手下就在这个岛上,你不让开,你的女儿会有危险。”   “你们别骗我。”祝子期大声说道:“我不相信,谁会知道我们仓促中跑到这个荒岛,你们还是准备直升机吧。”   凌威和祝玉妍还有朱珠并没有走得太远,站在高处刚好望见水面的情形,西门利剑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稍着犹豫,同时加快了脚步。既然西门利剑来了,祝子期就不会有危险,他不仅是凌威和祝玉妍的朋友,还是厉春柳的得力干将,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一弯钩月挂在天空,朦朦胧胧,隐约可见四周怪石乱横,杂草丛生。凌威等人不敢打开手电,摸索着向前,还好天空的北斗星很亮,一路向北不会迷路。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祝子期所说的那棵松树,斜向外伸展着,下面是一个向里凹进的弧形小港湾,湖面上隐约可见一艘船停在下方。   “这里有绳子。”朱珠在松树根部摸索了几下,用力拉了拉,下面的船也跟着晃了晃。祝子期果然想得周到,他在别墅边准备快艇并不是胡乱逃跑,选择这里也是有目的的,如果有人追击,翻过小岛一定不会带着船,那么自己爬上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逃之夭夭。   “上船吧。”凌威拉了拉还在回首张望的祝玉妍,低声说道:“你爹娘会没事的。”   沿着绳索下去就算安全离开了,可是,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亮起几根光柱,几艘快艇疾驰而来,迅速靠近小岛,借着快艇的光芒,可以清晰看见艇上的人,凌威的心忍不住紧缩了一下,居然是进攻别墅的那些蒙面人和黑衣人,正七手八脚登上小岛。这下麻烦了,凌威迅速拉着祝玉妍和朱珠向后退去。但小岛的南边被公安控制,他唯有向东边高处行进。   东边是个山头,坡度越来越陡,有的地方需要手脚爬行,三个人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情形,莫不吱声向上行进着,离湖面越高月色似乎越加清晰。忽然,凌威感觉到上方有一个黑影遮住了月光,心中一动,一边向一旁闪身一边叫了声:“小心。”   一道寒光贴身而过,有人从上面飞扑而下,这是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对方并没有想到凌威会预先感觉到,一下子扑空,人也从凌威身边越过,凌威立即手起刀落,对方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朱珠也遇到了突袭,虽然得到凌威的示警,她的情况还是比凌威糟糕了几分,肩头被拉开一道血口,她遇到的是程新华。   程新华是以逸待劳,按照计划是一击必杀,没想到月光让他们出手时暴露了一下,就这电光火石之间的一下,让凌威和朱珠逃过了一劫。程新华知道朱珠的身手,没想到她躲闪得如此敏捷,大大出乎意料,微微愣了一下,反身再次凶狠地扑过来。朱珠毫不退缩,飞脚而起,脚尖刀光闪闪直取程新华的喉咙,经过大周天针法激发的能量还有很多,出脚的速度凌厉无比,居然一下子把程新华的胳膊划开,鲜血淋漓。   祝玉妍的情况就更不乐观了,遇到的对手虽然不是一流杀手,却有三个,她躲闪的并不快,但对方还是仅仅伤了她的胳膊,这一大部分归结于她是永春岛的大小姐,貌美如花,平时永春岛的人对她多有怜爱之心,所以出手难免弱了一点。她狼狈地滚到一边,抓起两块石头扔了过去,阻挡一下。这时凌威已经腾出手,稍稍看一下形势,立即向祝玉妍这边冲过来,动作迅猛如虎,他的体质改善过,最大好处就是力气不容易枯竭,反而会越战越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追杀(十四)   凌威经过几次厮杀,知道怎样抓住战机,绝对不能手软,这时候谈不上什么仁心,他手中的刀划动一个圆弧,向围攻祝玉妍的三个人奔去。利用敏捷的身法和他们周旋,几个回合以后,一位程新华的手下惨叫一声,被凌威一脚踹得滚下山头。   杀手擅长的是出其不意,一鼓作气,一旦陷入持久战就有点相形见拙。程新华立即感觉到不妙,他知道凌威的身手高深莫测,所以安排其他人袭击,自己选择知道底细的朱珠,按计划朱珠本来不如他,出其不意应该立即解决掉,再围攻凌威,就能取得最大的胜利。但是,朱珠的身手太令他意外,出手狠辣快捷,自己全力施为竟然还是处于下风。耳边听到手下的惨叫声,立即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身体向后跃出,准备撤退。   程新华父子毁了永春岛的势力,又无休止地对祝家父女进行追杀,朱珠对他们恨之入骨,见程新华意图逃脱,紧追几步,腾空连环飞脚,愤怒之下全力而为,程新华抬起胳膊竟然阻挡不住,朱珠脚尖的刀狠狠扎进了他的胸部,程新华立即闷哼一声向坡下滚去。   和凌威交手的两个人见程新华离开,立即一个翻身也向下落去,凌威并不想赶尽杀绝,任由他们落荒而逃。三个人一转身继续向上行走,当务之急是如何躲开蒙面人和警察的双重追击,最好有个洞藏起来才好,可惜一路虽然崎岖不平却没有一个容身的洞穴。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了尽头,四处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前面是一个刀削般的悬崖,下面隐约可见浩淼的太湖水,竟然是一个绝路。   不仅路绝,形势也变得绝,凌威等人一转身,后面已经隐隐约约围了一圈人,来得好快,凌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朱珠,淡淡说道:“怕不怕?”   “不怕,杀一个是一个。”朱珠咬了咬牙,面对一群人大声说道:“有种的一对一,来吧。”   “谁跟你单打独斗。”领头的黑衣人语气十分不屑。他说得不错,杀手不要求名流千古,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按照惯例,这些人一哄而上,凌威三人必死无疑,就是硬撞也把他们撞下悬崖。   但是,这边主事的不是黑衣人,而是小泉明智,不知他什么目的,或许为了日本武士的声名吧,竟然一口答应了朱珠,嘶哑着嗓子说道:“好,我们就陪你们玩玩,谁先上。”   “我们上。”两位黑衣人上前一步,他们知道凌威和朱珠的厉害,但是程新华投靠了小泉明智的主子,他们当然也想在小泉明智的面前露一手。   “好。”小泉明智赞许地叫了一声,向一旁让了一步,两位黑衣人迅速向凌威和朱珠冲过去,他的同伴同时亮起了一束灯光,灯光中刀锋闪动。   他们上得快,败得更快,凌威像一只敏捷的小鹿,朱珠像下山的猛虎,一起迎着他们,生死决杀,没有任何犹豫,一触即分,凌威和朱珠退回原处,护在祝玉妍面前,而那两个黑衣人缓缓仰脸倒在地上。   灯光依然亮着,照着那两个黑衣人,鲜血同时从他们的喉咙流出来。杀手当然不会惧怕鲜血,但眼前的情形还是让几个人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凌威和朱珠的手法太快了,快如闪电,让人心惊。就是一流杀手也未必有这样的速度,何况凌威和朱珠还在激战之后,体力竟然不见丝毫衰减。   小泉明智心中也是一寒,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又挥了挥手:“再上。”   另外两个黑衣人立即应声而上,这一次比刚才要谨慎了多,不过也只是与凌威和朱珠交手了三四下,又被刺成重伤,踉跄着退了回来。   小泉明智并没有停留,又让两帮人上去,当然都是败了下来,不过受的伤比前面轻多了。凌威和朱珠舍命拼杀,所谓哀兵必胜,那种气势锐不可当,小泉明智利用车轮战不断消弱他们,几轮下来,也显得气喘吁吁。   看着疯子一样的朱珠,小泉明智苦涩地咽了口唾液,他已经留给朱珠和凌威许多时间了,甚至盼望有人冲出来搭救,可是他失望了,眼看着朱珠气势衰减,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朱珠忽然恶狠狠地盯着小泉明智,她知道擒贼先擒王,大声叫道:“姑奶奶还有最后一口气,就你来吧,我们不死不休。”   武士面对挑战没有退缩的道理,小泉明智一直以武士而自豪,遇到挑战立即会挺身而出。现在忽然感到脚步很沉重很沉重,这个喜欢着自己的小姑娘,难道真的要结束在自己手中,这难道就是中国人说的命吗?他原本想让朱珠死在别人手里,自己在杀了那个人,缓解一份内疚,可是老天爷偏偏安排朱珠向他叫板,这叫他如何应对。   “怎么?你害怕了?”朱珠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太明亮的光线下,可以看见她脸上的刀痕,俏丽的脸颊平添一份惨淡和血腥,小泉明智心一阵纠结和疼痛,面对生死离别,而且是自己一手制造的生死别离,他犹豫了,嘶哑着嗓子说道:“朱珠姑娘,你只要住手,我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   “谢谢。”朱珠讥讽地笑了笑:“我这人比较笨,我只知道忠于我们小姐。”   “我也是。”小泉明智低声说了一句,缓缓拉开架势。   “朱珠,你走吧。”祝玉妍忽然说道:“留下来也是无济于事,我有凌威陪着也算瞑目了。”   “不,我陪着你们死。”朱珠固执地摇了摇头。   一位蒙面人向凌威靠近,既然小泉明智出手,配合的当然也要是他的手下,而且是顶尖的手下。当然小泉明智没有动手他也只是静静看着凌威。   凌威忽然伸手在朱珠肩膀上拍了一下,微微一笑:“对不起朱珠,看来只是最后一战了。”   “没那么悲观。”朱珠精神忽然一怔,因为刚才凌威轻轻一拍,把一根银针扎进了她的肩膀,一股力量立即涌了出来,她用力握了握刀,目光闪动。   “,。”远处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响,小泉明智瞳孔下意识收缩了一下,有枪声说明公安围捕祝子期已经有了行动,他们很快就会上来,时间紧迫,小泉明智不得不出手,但没有用刀,只是徒手擒拿。在他出手的同时,凌威对面的人也出手了,还有几个人也涌过来,看来要速战速决。凌威毫不迟疑地抢先出手,刀光闪闪,对手也不含糊,闪身,出刀,干净利落。   小泉明智的手下毕竟非同小可,凌威利用五禽戏的灵巧身法才稍稍占得上风,但是另一个人扑向了祝玉妍,看身法祝玉妍根本不堪一击,凌威不得不飞身扑救,形势立即逆转,两个蒙面人同时缠上了凌威,凌威身上立即留下了几条刀痕,加上原来的伤,全身血迹斑斑,要不是有了点经验而且杀得兴起,一定会立即被击毙。   小泉明智的情况却出乎意料,以他的身手,朱珠根本不堪一击,但一动手发觉有点不对劲,他用的是小擒拿配合柔道,动作行云流水,一下子抓住了朱珠的手腕,用力扭曲,希望把朱珠擒拿过来,这是最好的结局,可以把朱珠带走再放掉。但朱珠的手腕竟然力量强大,猛然一抖,摆脱小泉明智的手,在小泉明智一愣的一刹那,她手中的刀闪电般划向小泉明智的喉咙,小泉明智慌忙一仰脸,刚刚躲过匕首,朱珠一个弹腿,脚尖带着寒光一扫而过,小泉明智一个铁板桥,脚尖点地向后跃出,行动略显狼狈。   也就是十秒钟的功夫,小泉明智经历了一次生死,这是在朱珠手里第二次遇到。他不敢再大意,抽出一把匕首,谨慎地向朱珠进逼,就在这时候,朱珠做了个让小泉明智更加意外的动作。   朱珠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激发的能量快到了油尽灯枯,这也是人体的一个极限,毕竟不是自己训练的,就像偷来的东西,很快就用完了。她迅速判断出击毙眼前的这个首脑是唯一的机会,只要首脑一死对方一定会短时间混乱,那么祝玉妍和凌威就有逃生的机会。   如果能让祝玉妍安全离开,就算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朱珠拿定主意。猛吸一口气,聚集最后的力量,在小泉明智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忽然主动出击,身体在空中旋转,双手的匕首搅动着直奔小泉明智的咽喉,丝毫不顾小泉明智刺向她腹部的匕首,居然是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打法。   第二百二十章 追杀(十五)   小泉明智还没有想好怎么进攻,朱珠已经猛扑过来,他只是下意识地举刀刺向朱珠的腹部,没想到朱珠丝毫不顾匕首的攻击,玩命进攻。刀锋眨眼就到了小泉明智的喉咙,他慌忙向后仰了一下,刀锋掠过,划破了胸前的衣衫。   朱珠身体在空中不停旋转,一刀过后,另一只手的第二刀又紧接着划了过来,借助着旋转的力量,快捷无比,小泉明智头还在后仰,身体无法还原,只能眼看着匕首飞向喉咙,后背冒出一股寒意,朱珠的这一下爆发力太强了,是生命最后的火花,锐不可当,小泉明智真正尝到了死亡降临的滋味。   有风吹过,借着一旁手电微弱的光,朱珠看到了小泉明智的胸口,那里的衣服被第一刀划开,露出坚实的胸膛,还有一个挂在脖子里的香囊,香囊呈心形,绣着两朵并蒂莲花,做工不是太细腻,但整体布局很美,有一种温馨灵动的感觉。   朱珠心神猛然一怔,整个人如遭雷击,前伸的手臂僵硬了一下,刀尖停在了小泉明智的喉咙前。那是她自己绣的荷花,跟祝玉妍第一次学刺绣。扎伤了手指,在荷花上留下点点殷红,竟然没有办法去掉,一眼望去就分辨出来。她忽然明白了,这个人是小泉明智,戴着她送的荷花香囊来杀她,令人哭笑不得。   朱珠震惊的一刹那,小泉明智的匕首也到了她的小腹,小泉明智下意识扭了一下手腕,匕首下垂,手腕重重撞击在朱珠的身体上,朱珠身在空中,体力又耗尽,竟然被一下子撞得飞了出去,落向悬崖外面,小泉明智立即前行一步,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朱珠像一枚孤零零的落叶,飘向湖面。   小泉明智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心似乎也跟着朱珠飘零,手掌无助地伸向天空,整个人僵硬地站立着。   “朱珠。”祝玉妍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扑到悬崖边。朱珠不仅是她的保镖也是她最好的姐妹,忽然遇到不测,怎么能不肝肠寸断。   围攻凌威的一位蒙面人忽然分身扑向祝玉妍,手中的匕首直刺过去,祝玉妍一侧身,匕首刺中了肩膀,一声惊叫,祝玉妍的娇躯也和朱珠一样摇摇坠坠落下悬崖。   “玉妍。”凌威的呼叫嘶哑凄惨,手中的刀狂舞着逼开面前的对手,向悬崖边冲去,刺伤祝玉妍的蒙面人转身刺向凌威,凌威身体一侧,匕首刺中了他的胳膊,他手中的刀同时划开了对方的喉咙。   悬崖下只有灰蒙蒙的湖面在微微荡漾,显得有点幽深,呆呆看着,心如刀绞,自己感情又一次遭到老天爷的捉弄,刚刚说好了要白头到老,竟然转眼间阴阳两隔,想起还有一个躺在棺材里的可可,一刹那他心中涌起无限的悲愤,一种想伸手撕开苍穹的冲动涌上心头。   凌威和小泉明智都在发愣,其他人却清醒得很,一位黑衣人挥动尖刀攻击凌威的后背。凌威感觉到一阵凉意,本能地转身,尖刀扎进他的肩胛,他的刀快速一挥,对手仰面栽倒,脖处出鲜血直流。,凌威冷冷瞪着眼前的一群人,目光森寒。两位黑衣人冲了过来,此时他已经不知道闪避,只是利用五禽戏身法本能地躲闪一下,对方刀准确地在他胸前留下两道伤痕,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是心死了还是麻木了,他也不去分析,手中的刀全力挥出,力量彻底爆发,快得惊人,两位对手立即栽倒,胸口把扎了个透心的洞,触目惊心。   凌威向前迈进一步,他的脑海中只有杀,再杀,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多添几道伤痕,只要不死,每一刀挥出就有人无法躲避地倒下。   血在飞溅,心已麻木,十几个人倒下,凌威的手有点发软,终于一位蒙面刺中他的手腕,刀啷一声掉在地上,另一位蒙面人上前一步,刀锋闪动,目标是凌威的咽喉。   凌威似乎失去了知觉,呆呆站立着,既然是死,干脆点。忽然,小泉明智伸手攥住手下的手腕,沉声说道:“放了他。”   “为什么?”手下诧异地大声叫起来。   “上面的命令。”小泉明智声音冰冷,望了一眼山坡下已经像上面摸索而来的公安,低声说道:“快点离开。”   所有人立即四处散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后,四周恢复沉寂,唯有天上一弯钩月冷冷看着血腥的山头。凌威身体晃了晃,向后一仰,倒在地面上。   祝子期和西门利剑等公安的对持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估计凌威等人已经离开,厉春柳低声说道:“子期,放下刀吧,让西门利剑过来。”   “好。”祝子期把刀收拢一点,放在厉春柳的肩头,他本来就虚张声势,刀放哪都无所谓,他也可以探头四处观望,不担心狙击手打破脑袋,因为刚才上面要求狙击手过来,被西门利剑拒绝了,他以脑袋担保厉春柳没事。   “西门利剑,你一个人过来。”祝子期大声叫着:“我们商量一下,我放了厉春柳能给我怎么样的宽大。”   “这个我只能向上面建议,做不了主。”西门利剑实话实说:“不过会给你一些方便的,毕竟你的案子多数是在二十年前。”   西门利剑一边说一边驾驶着快艇靠近,眼看就要到祝子期的快艇旁边,小岛的沙滩上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祝子期。你演的戏骗得了公安,骗不了我,我现在就送你们夫妻两一起上路。”   祝子期猛然转身,借着巡逻艇的灯光,可以看见不远处程明清正举着手枪瞄准这边。程明清是个老江湖,知道夜长梦多的坏处,就在祝子期转身的时候扣动了扳机,祝子期迅速拉了一下厉春柳,把她护在身后,两颗子弹呼啸而来,一起进入了祝子期宽阔的胸膛。程明清朗声笑着向小岛上跑去,笑声渐渐消失在乱草丛中。   “快,救人。”厉春柳抱着软软倒下的祝玉妍,大声叫着,声音嘶哑惶急。   “我来吧。”西门利剑伸手想抱过祝子期,厉春柳固执地摇了摇头:“西门利剑,你快点追赶刚才那个人,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我现在就去。”西门利剑干脆的应了一声,安排人快速送祝子期去医院,带着手下直扑小岛。但依然晚了一步,追到小岛北边,程明清和一群人已经驾驶快艇扬长而去,西门利剑气恼地直跺脚,大声叫道:“程明清,我挖地三尺也要抓到你。”   程明清听到了喊叫,苍老的笑声远远传来:“西门警官,我们后会有期。”   西门利剑无奈地叹了口气,手电照了照,看着乱草上的血迹一直向东边山头延伸,急忙尾着痕迹过去,于是他见到了凌威,直挺挺躺在悬崖边,眼神呆滞,无论怎样呼喊也没有动静。,只好让两位兄弟轮流背着她走下去,登上快艇离开小岛。   太湖又恢复了恬静自然,罪恶和哀伤毕竟只是过眼云烟,悠悠湖水经历过千万年,它看过了无数悲欢离合,用它那份独特的安宁轻轻抹去一切痕迹。   悬崖下,一艘小渔船轻轻划过,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立在船头,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老了,一切都不再放在心上,唯一欠下的就是祝子期的人情,他是祝子期的老部下,厌倦了杀手生涯,祝子期给他一大笔钱财,安排他在太湖修养,娶妻生子,颐养天年,最近祝子期安排他在这里保养那艘快艇,可惜还是没有用上。他赶来的时候只是在悬崖下捞起了两个气若游丝的人,祝玉妍和朱珠。   两位姑娘此时静静躺在小渔船的船舱里,脸色苍白,湖水浸湿的躯体布满血污,呼吸若有若无,老人不知道两位姑娘是否能够逃过鬼门关,满身的刀伤,上岸以后又有谁敢医治,一旦报警,又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划动双桨,小渔船向湖岸边快速滑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伤逝   盛夏的暑热还让人们记忆犹新,秋天在一夜之间忽然来临。狂风骤雨肆虐地把建宁市的大街小巷洗刷了一遍,清晨湿漉漉的街道边布满落叶,空气带着丝丝清凉。上班的人们脱下了裙装和短袖衫,换上了稍微厚一点的秋装,没有了夏日的浪漫和艳丽,多一份成熟和稳重,秋天吗,本来就是稳重的季节。   阳光温和地照着大地,路边的花花草草还依然翠绿。凌威和陈雨轩沿着城市东郊的一条小路慢慢走着,一边呼吸者新鲜的空气一边看着路边来来去去的行人。这里的行人都不怎么有笑容,熟人也只是偶尔打声招呼。因为这条路通向建宁最大墓地,一个肃穆的地方。   陈雨轩身穿紫色衬衫,紧缩的腰部勾勒出曲线玲珑,披肩秀发有几缕挂在前面,显得胸部更加饱满,嘴角带着一丝矜持的微笑,很淡,如远山般沉稳。保和堂的业绩成倍增长,已经成为全省小有名气的小型中医院,许多病人都是远道慕名而来,她的声名越来越响。当然这要归结于他们高明的医术,最近凌威一直魂不守舍,但遇到一些疑难病也还是起到很大作用。,凌威一身青色西服,显得庄重得体,腰挺得笔直,但略显僵硬,脸颊消瘦,眼睛显得很大,但神光迷离,胡须好久没有刮,凌乱如荒草。   “祝老板也算是一代英杰,没想到死在自己人的手里。”陈雨轩声音尽量轻柔:“还好,厉副市长宅心仁厚为他准备了一块墓地,不然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厉副市长是个好人,不知她现在身体怎么样?”凌威想起厉春柳,一阵心痛,厉春柳的日子一定比自己还要不好过,一家刚刚团聚就死了丈夫和女儿,而且不能堂而皇之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祝子期的墓碑上,何等凄凉。   “你节哀吧。”陈雨轩轻声安慰:“我们活着的人总要生活,祝玉妍地下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不是吗?”   “是的,我们等会去瞧瞧厉副市长。”凌威迎着朝阳,一个多月来,眉头第一次舒展,是啊,自己可以说是厉春柳唯一的亲人了,需要自己的安慰和照顾。   “厉副市长来了。”陈雨轩指了指不远处。厉春柳一身黑色套裙,端庄肃穆地走过来,见到凌威微微笑了笑:“你来啦。”   “我来看看祝老板和玉妍还有朱珠,谢谢您为他们立碑。”凌威语气沉重无比,自己从太湖回来,伤痕累累,神志恍惚,祝子期的后事他没有参加,保和堂让孙笑天参与,祝子期有股份在保和堂,又捐出许多,经费当然是要负责。   “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厉春柳淡淡笑了笑,有点凄凉,一个多月不见,她的额头添了几道皱纹。   墓地在一个山坡上,长松翠柏环保,环境优雅,最东边一处,并排立着三个石碑,一个高大两个稍小,小的石碑写着祝玉妍和朱珠,厉春柳,陈雨轩还有凌威,三个人在碑前伫立,深深鞠躬,陈雨轩献上鲜花。凌威慢慢蹲在石碑前,看着祝玉妍相片上如花般的娇颜,伸手轻轻摩挲,眼泪夺眶而出,看得陈雨轩也眼眶湿润。   让凌威更加痛心的是,保和堂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竟然没有找到祝玉妍和朱珠的尸体,倒是和祝玉妍一起被凌威打下悬崖的对手倒是被找到了,事情有点怪异,厉春柳也只是把祝玉妍和朱珠的一些遗物放进墓中。,“凌威,节哀吧。”厉春柳轻轻拉了一下凌威。凌威缓缓站起身,三个人来到祝子期的墓前,弯腰鞠躬,献上鲜花。忽然,同时愣了一下,祝子期墓前赫然摆着两束鲜花,,花瓣上还带着水润,显然是刚刚摘下来的。祝子期是个通缉犯,又没有亲人,谁会来献花呢?   凌威轻轻拿开那两束献花,露出墓碑上下部的落款,按照规矩,右下角写的是死者的晚辈,碑上立的是女儿祝玉妍和朱珠,显然朱珠在名义上已经是祝子期的义女。厉春柳希望这个被祝子期收留的可怜孩子在死后有一个家。墓碑上活人的名字是红字,死去的人名字都是黑字,祝玉妍和朱珠当然也是,但是,在两个人的名字上多了点点殷红,似乎是用鲜血抹上去的。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陈雨轩失声惊叫。三个人一下子僵立在当场,久久无语,凌威脑中一片迷糊,看着鲜花和墓碑上红色的血迹,谁在预示着什么?凌威失声叫道:“是玉妍,玉妍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你不要激动。”厉春柳眼中闪动着一丝异样的光芒,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孩子,祝玉妍如果还在怎么会不来见你,忘了她吧。”   “是啊,她怎么不来见我。”凌威四处张望着,喃喃低语。   一阵凉风吹过,四周树叶沙沙,陈雨轩觉得后背泛起一股寒意,弯腰把鲜花摆好,拉了拉凌威:“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去。”凌威下意识重复着,脑中有一种迷迷蒙蒙东西,可就是抓不着,唯有跟在陈雨轩身后,一步一步向来路走去。   三个人刚刚离开,从一棵大树后闪出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戴着大大的墨镜,愣愣地看着凌威等人离去的方向。好久,一位姑娘轻声说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是,我们该走了。”另一个姑娘喃喃低语,声音有点萧瑟,如秋风拂过旷野,几许悲凉。   保和堂的大门敞开着,远远可见许多病人进进出出。大厅依旧宽敞明亮,抓药的地方不再是原来那种传统柜台,而是改成了专门的药房,有三四个人负责。熬药也是改成一个宽大的房间,耿忠老爷子忙得不亦乐乎,陈雨轩对老人也充满疑惑,凭他熬药的能力和见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沦落到乞讨,那么,他扮成乞讨者进入保和堂是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的熬药能力帮助了保和堂,也救了不少人,陈雨轩没有理由怀疑他对保和堂不利。   现在保和堂不是几个人一起在大厅坐堂问诊,而是分成一个个科室,妇科,儿科,内科,外科等等,规模越来越像正规的医院,服装也是统一的白色工作服和蓝色工作服,几位护士在前后张罗照顾病人。   “谢谢你最近陪着我。”凌威站在大门口,侧脸对着陈雨轩笑了笑。保和堂的重任全在她身上,最近一直陪着自己,难为她了。   “和我说什么客气话,没有你也没有我们保和堂的今天。”陈雨轩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微微一笑,秀丽的脸颊上平添一份妩媚,可惜凌威无心欣赏,他还没有从失去祝玉妍的痛苦中完全恢复。当然陈雨轩也不希望他这么快就对自己有什么心意,那样岂不显得凌威太无情了。   “我还是要谢谢,最近我没有给保和堂做什么,反而带来许多麻烦。”凌威笑了笑,脸色开朗一点,他明白大家都希望他开心,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太执着也无济于事。   “师傅。”梅花一身白色工作服,显得成熟了很多,笑着迎过来,拉着凌威在大厅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亲自倒上一壶茶。   “大厅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坐堂?”凌威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只有一张桌子和靠墙的一排长椅,微微有点奇怪。   “我在这里是陈二小姐专门安排,都是免费的。”梅花歪着头,笑得很灿烂,脸颊上露出深深的小酒窝。   “免费?”凌威转脸看了看陈雨轩,有点疑惑。   “你不是说医术要为大众解决疾苦吗。”陈雨轩淡淡笑了笑,看着凌威明亮的眼睛:“许多中下层收入的人得了疑难病都交不起现代一些医院昂贵的费用,会选择中药铺,他们病症五花八门。所以作为一名中医要想提高水平,必须不断在他们中间实践,以前的郎中是走四方,我们现在用免费的方法招揽四方客。提高梅花的水平,我也顺便在这里练习。”   “很好,发财了不忘本。”凌威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赞许的光芒,没想到陈雨轩现在是有名的上流人物居然还心系一些穷苦之人,自己选择保和堂没有错,一个医生尤其是中医一旦忘记了治病救人的宗旨,手艺就算结束了,因为中医不是凭仪器和化验单,需要一颗理解病人观察入微的心,才能感觉到病人气血的盛衰变化,对症下药,而且中药千变万化,病人的体质也是无数种,微妙之处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俗气,就知道赚钱。”陈雨轩咯咯娇笑起来,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见到凌威露出笑脸她的心情出奇的愉悦,大声说道:“你别忘了,我们扩大保和堂的时候就说过,赚钱是要更好地为病人服务,我这里都是病人第一,对于有困难的人,药费能少收就少收,但是不能亏本。”   第二百二十二章 保和堂双娇   “有关钱财这些恼人的事还是交给孙笑天吧。”凌威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赚钱和管理他是在不在行,也懒得理会,既然有孙笑天这样的朋友做管家,何不乐得清闲…   “孙笑天可狡猾了,他现在找了几个管理的,自己整天更在耿老太太后面,经常说说笑笑,不知谈论什么。”陈雨轩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他告诉我小事要糊涂,大事清楚就行,所以我最近倒可以静下心来替人看看病了。”,“孙笑天就是个怪人。”凌威苦笑了一下:“也只有耿老太太和他唠唠叨叨。”   “老太太除了浇浇花,也没什么事。”陈雨轩忽然扬了一下眉:“我差点忘了,我刚找了一个人,在这里打扫和整理,你得见见她。”   “谁?”凌威诧异地四处看了看,不用陈雨轩回答,一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少妇提着水壶走了过来,脸型饱满红润,带着少许妩媚,宽松的衣服下都可以隐约见到她诱人的身材。   “华芳。”凌威惊讶地站起来,自己刚到建宁幸亏华芳和她的儿子小虎照料,最近忙一直没有过去看她们,忽然看到,一阵喜悦,忍不住走过去,关切地看着华芳的脸颊:“小虎呢,成绩还好吧。”   “小虎在后面玩呢。”华芳脸色红了红,凌威刚到建宁,落魄潦倒,她悉心照料,丝毫没有什么尴尬,甚至对他还有点意思。现在凌威是有名的中医医师,自己有点相形见拙,也就少了一点幻想。陈雨轩让她来不过是安慰凌威,凌威失去了祝玉妍,陈雨轩想来想去凌威只有华芳和小虎比较亲近,立即把他们母子两接过来,可惜凌威从太湖回来神智迷迷糊糊,没有注意到她们,不过这几天的饮食都是华芳做的,她知道凌威喜欢吃什么,凌威伤势恢复很快也和她的饮食调理有关。   “凌威叔。”小虎从后面的走道上跑了出来,双臂张开,凌威弯腰抱起他,在空中轮了一圈。哈哈大笑起来:“小虎,你好像重了不少,吃什么好东西啦。”   “你先放我下来。”小虎大声叫着,等到凌威把他放回地面,他喘了口气,笑着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保和堂,大家对我可好了。”   “你怎么没有来看我。”凌威抚摸着小虎的脑袋,眼中露出一丝温柔,想起几个月前和小虎一起摆地摊的风风雨雨,心中感到一点激动,他对小虎有那么一点割不舍的父子之情。一刹那从祝玉妍的伤痛中清醒过来,眉梢有了微微的笑意。   陈雨轩在一旁也是心花怒放,她这步棋做对了,凌威是个重感情的人,把他从感情中拉出来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感情。让他感觉到有人需要他照顾。现在好像成功了,凌威沉浸在和小虎见面的欣喜中。一是忘却了痛苦,陈雨轩希望凌威这种状态继续,最好是永远,当然,他也知道吧祝玉妍从凌威脑袋中抹去和淡忘是很难得,不过她愿意等,哪怕很久很久。   “小虎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陈雨轩亲热自然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清秀水润的脸上露出微笑:“他是受了你的影响吧,对针灸感兴趣,除了上学就是在这里研究针灸,跟着梅花学呢。”   “是吗?”凌威转脸看着梅花,笑着说道:“小虎学得怎么样?”   “好急啦。”梅花看着小虎说道:“短短一个月,他记得了大部分常用穴位和用途,现在可以辅助我替病人针灸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进步如何。”凌威心情开朗了许多,微笑着端起一杯茶在一旁的一张沙发上坐下,沙发和茶几是原来用来接待一些贵客的,是保和堂老传统,凌威第一次来就见过。陈雨轩重新布置了大厅,有了客房,但父亲留下的这种布置依旧保留。   小虎拿出一个免费的牌子挂上,牌子上说明免费是针对一些贫困和久病疑难病,当然具体什么样的人也不大可能分辨清楚。不过,那些等待诊病的人一坐下就可以看出个大概。小虎把牌子刚刚挂出,十几个人就走过来,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衣作基本都是比较质朴,脸色忧郁。,陈雨轩在凌威旁边落座,华芳给她倒上茶水,凌威示意华芳也坐下休息休息,华芳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没有落座,站在一边慈爱地望着跑来跑去的小虎。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在这里是个打杂的,不能像凌威和陈雨轩那样堂而皇之地坐在沙发上。虽然那样陈雨轩也不会介意,她还是觉得要保持一点分寸。   第一位病人来到梅花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梅花正襟危坐,伸手搭了搭脉搏,仔细询问了几句,在纸上写了几笔,然后示意病人在另一排长椅上坐下稍等,小虎在一边已经准好消毒的钢针,眼神兴奋,有点跃跃欲试。   “这是梅花总结的方法。”陈雨轩端着茶杯向着凌威笑了笑:“诊断完七到十个病人,同时为他们针灸,因为一般针灸需要留针在病人体内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留针的时间刚好可以接诊下一批病人。这样不耽误时间。”   “这小丫头是块好材料。”凌威赞许地点了点头,梅花平时说话有点调皮,但做起事来一丝不苟,认真严谨,这就是素质,准确地说是一种天赋,是一般人无法模仿出来。   “对不起,来晚了。”在梅花接诊第三个病人的时候,一位梳着齐眉短发学生头的姑娘大步走了进来,进门就向陈雨轩歉意地笑了笑,鹅蛋形的脸蛋白皙光洁,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眉目清秀中带着一丝灵动,眼珠漆黑明亮,身材欣长,曲线玲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屁股有点大,不过扭起来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应该叫性感吧。   干净利落,算得上一位美女,她走到梅花面前,亲热递叫了一声:“大师姐。”   梅花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那位姑娘从桌子下面拿出工作服迅速套上,然后落座。梅花把面前把完脉的病人交到那位姑娘面前,姑娘伸手再次替病人把脉,刚才脸上的笑容变为平静,一两分钟过后,她和梅花交换了一下意见,各自开单,病人拿着那位姑娘的单子到一旁的药房抓药然后回到另一张长椅和前面的人一起等待针灸。   “这位姑娘我怎么没见过?”凌威侧脸看着陈雨轩水润的脸颊,语气有点奇怪。   “江南医学院中医科的高材生,尚心怡,主攻药物治疗,刚毕业到这里实习,我给她一个好职位,她偏偏选择和梅花一起做免费治疗的事。”陈雨轩语气有点兴奋:“不过这样也好,她们两个她和梅花人一个针灸一个药物,相互配合,治病效果显著,一时间声名就传开了,被誉为保和堂双娇,刚来一个月,你最近都很少出后院,怎么知道。”   “主攻药物?你的弟子吧。”凌威恍然大悟,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尚心怡当然看好的是陈雨轩的医道。   陈雨轩微微点头,算是承认,淡淡笑了笑,轻声说道:“既然是免费治疗,就不能挂着服务病患的幌子,她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在大厅里直接坐堂而且是免费,可以有大量练习的机会,假以时日,就可以撑起一片天,中药铺的扩展离不开人才。”   陈雨轩小小年纪成为出色的中医师,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这些免费治疗的多数是中下层收入的人群,得到保和堂的无私帮助,自然会添油加醋地为保和堂扬名,是一些活广告,梅花和尚心怡是她和凌威的嫡传,放在这里最好不过了,如果因为免费就随意安排一些水平平庸的医生可就大错特错了,那样落下个钩名钓誉的嫌疑反而会适得其反。   诊断完十几位病人,梅花离开办工桌,开始为病人扎针,,小虎捧着消毒过地钢针屁颠颠跟在梅花后面。梅花和小虎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保和堂,还同时被绑架了,算是共过患难。她对小虎十分喜爱,把他当成小弟弟一样。一边扎针一边向小虎讲解:“小虎,这是足三里穴,足阳明胃经的主要穴位之一,是一个强壮身心的大穴,传统中医认为,足三里有调节机体免疫力、增强抗病能力、调理脾胃、补中益气、通经活络、疏风化湿、扶正祛邪的作用。足三里穴位于外膝眼下四横指、胫骨边缘。主治胃痛、呕吐、腹胀、肠鸣、消化不良、下肢痿痹、泄泻、便秘、痢疾、疳积、癫狂、中风、脚气、水肿、下肢不遂、心悸、气短、虚劳赢瘦。疗效甚广,为全身强壮要穴之一。”   一个穴位梅花就讲了一大堆,也不管小虎懂不懂,接着又讲解了下针的方法和轻重以及对于人体和疾病的影响。她每一个穴位都快速说一遍,这样久而久之小虎就会记住,一个月下来,现在小虎可以在梅花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说出一些穴位的作用。   另一边尚心怡把刚才记录的病例和开出的药方拿到陈雨轩面前,放到茶几上,恭敬地等待陈雨轩评论和提意见。眼角瞄了瞄凌威,不认识,胡子拉碴,脸型还算英俊,就是有几分懒散和忧郁,这人会是谁,和陈雨轩坐在一起又不是很亲热,不像男朋友。   陈雨轩微微点头,一般病症尚心怡都可以对付,药方也比较完善,陈雨轩平时也只是挑出一些小毛病,尚心怡这样做是出于对陈雨轩尊重也是为了手艺精益求精。   陈雨轩看完,尚心怡刚要把病历收回去,陈雨轩忽然摆了摆手:“等一下。”   说完,陈雨轩竟然把病历推到她旁边的青年面前,语气比较诚恳:“你看看,如何?”   尚心怡知道陈雨轩是川藏药王的弟子,十分佩服,没想到她竟然向旁边的人请教,不由得瞪大了水淋淋的眼睛,满脸诧异。   第二百二十三章 医者父母心(一)   陈雨轩一眼就看出尚心怡的诧异,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正在低头认真观看病历的年轻人:“这位就是凌威,我们保和堂的中流砥柱。”   “凌威?”尚心怡低声叫了一句,神情十分意外。她是今年江南医学院的高材生,工作单位首选的当然就是同学们眼中羡慕的大医院中医科,但是她考虑了很久,还是认为要想学得更精湛的医术必须到合适的地方去,自己还年轻,中医不能呆在大医院里依靠那些仪器。在建宁出名的中药铺有两家,一春堂和保和堂,同学们也是众说纷纭,尚心怡亲自观察了两天,最后决定进入保和堂。   陈雨轩当然对尚心怡很器重,让她选择任何一个岗位和科室。尚心怡偏偏对陈雨轩的药物知识感兴趣,几番交谈之下,竟然缠着要跟随陈雨轩学习,陈雨轩也觉得需要人才,而且凌威有梅花这么出色的弟子也有点眼红,就收下了她。   梅花看起来年纪比尚心怡还小,尚心怡刚进来见大家都称呼她大师姐,也照样称呼,但几天下来立即明白她大师姐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针灸的手法十分独到,治疗一些疑难病有奇效。暗暗佩服,这时才知道她是保和堂鼎鼎大名的医师凌威的弟子。   在尚心怡的想象中,凌威应该是个德高望重,温文尔雅的样子,甚至年龄都应该在四十以上。眼前的凌威不仅年轻而且没有文雅的样子,反而有点懒散。自然感到吃惊,呐呐说道:“他就是凌医师,梅花的师傅?”   “难道你怀疑他的身份。”陈雨轩笑了起来:“难怪你意外,我第一眼见他也觉得他不是个什么人物。”   凌威并没有受到陈雨轩和尚心怡谈话的影响,静静看着病历,对于病人的症状记录得很详细,分析也很到位,药方中规中矩,深得中医阴阳调和的中庸之道,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丫头能有如此造诣也可以说是医学院的一朵奇葩了。   “凌大医师,怎么样?”陈雨轩抬手拍了拍凌威的胳膊,状态自然而然。凌威抬起头笑了笑:“很好,药方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用药温和中带着一点猛劲。”   “别说没用的,挑点毛病。”陈雨轩微微笑了笑,有点调侃地看着凌薇。凌威翻了翻病历,拿出其中一份,微笑着看了看尚心怡:“这个人的病你怎么看?”   “没有大的病变,单纯属于血管性头痛,以前在国外经过治疗,复发,头痛欲裂,太阳穴胀痛,晕眩,属于肝气上涌。”尚心怡把病人的病史叙述了一遍。接着说道:“形体消瘦,,痛苦病容,面红,目赤畏光,太阳穴部血管暴涨,血压正常,舌质红,脉弦。属于肝阳上亢。”   “治疗方法?”陈雨轩看过那个病例,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清污去肝火,祛风,解痉,止痛,。”尚心怡快速回答。   “药方记得吗?”凌威对于尚心怡有点兴趣了,回答干脆利落,充满自信。这样的自信有两种,生活中太多的是不自量力盲目自大,而另一种是有实力的自信满满,尚心怡属于后一种。   “钩藤蜈蚣汤加减。”尚心怡回答更加流利:“羚羊角18克,钩藤18克,蜈蚣4条,全蝎6克,僵蚕15克,九节菖蒲15克、、、、、,两剂水煎服。”   “这药方效果有,但不大。”凌威淡淡说着。   “你怎么知道?”尚心怡微微有点吃惊:“几天前他就是服用这个方子,有点效果,所以才过来,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这个方子管用。”   “药方已对症,但是我在这边观看了一下,病人肢体僵硬,肝主筋。肝风深沉,必须加入加强疏风之力的蔓荆子18克,水煎三剂。”凌威抬手轻轻拍了拍病历,语气温和。   “谢谢凌医师。“尚心怡甜甜地笑了笑,一下子茅塞顿开,对凌威升起了一丝佩服之情,忽然觉得凌威虽然胡子拉碴,还真有点好看。   “不用客气,我们保和堂本来就是相互交流的。”凌威轻轻挥了挥手。尚心怡继续回到桌前,梅花已经针完第一批病人,也回到座位和尚心怡继续问诊。   “这就是保和堂。”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进门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身材魁梧,中年人,脸型方正,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山东大汉,说话的就是他,正用目光四处观看。   大汉身边是个中年妇女,和大汉截然相反,身材娇小玲珑,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眉目还算清秀,眼睛很大,不过眼神有点疲惫。   两个人穿着都很简单,都是休闲服,但干净整洁。中年妇女推了大汉一把,柳眉皱了皱:“陆明,你能不能声音轻点。”   “我说话一向如此,几十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被称为陆明的大汉虽然对中年妇女的提醒不以为然,但声音还是小了很多,显然是一对夫妻。   两人在大厅里接待病人的长椅上坐下,小虎忽然走到他们面前,脆生生说道:“对不起二位,梅花师姐说让你们到里面科室看病,我们这里是免费区,只提供给一些特殊群体。”   “免费区?”陆明瞪着眼疑惑地看了看牌子:“有什么规定吗,我们也可以免费。”   “不行,你们不是老病号,也不像交不起钱的病人。”小虎也知道一点标准,固执地摇了摇小脑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穷光蛋。”陆明虎着脸吓唬小虎,他倒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见小虎好玩,逗逗他。   “你别吓着孩子。”中年妇女责怪地瞄了陆明一眼,温和地对小虎说道:“小朋友,我们就是听说这里的医术高明,虽然是免费区,我们交费总可以看病吧。”   “不要叫我小朋友,我马上是这里的医生了。”小虎用力挺了挺胸脯,尽力装出一副大人样,可惜身材和脸型提示他只是一个不大的孩子。那位中年妇女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拍了拍小虎的脑袋,一脸慈爱:“好孩子,有志气,我相信你马上就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   小孩子最经不住夸,中年妇女一表扬,小虎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转脸看着梅花:“师姐,要不这两人就留下吧,反正免费也不多这一两个。”   “小虎,你一点立场都没有。”梅花笑了起来:“不行就是不行,不能破例,不然谁都想免费治疗,岂不乱了规矩。”   “你们二位就离开吧。”小虎见梅花不通融,只好又噘着小嘴转脸和两位中年人商量,引得凌威陈雨轩和华芳在一旁同时笑了起来。   中年妇女也眉开眼笑,精神比进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她对着梅花笑了笑:“姑娘,我是听说你们保和堂双骄的大名才过来的,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阿姨,我们每星期有三天在里面内科坐诊,您改日过来吧。”梅花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对待病人的态度一定要温和,这是陈雨轩和凌威一再交代大家的事。   “我们既然来了,为什么要回去。”陆明性格很直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说了吧,是不是你们太年轻,没什么把握,只在这里糊弄一些免费的病人,练练手。”   “您要是这样认为也可以。”尚心怡向着陆明微微笑了笑,并不生气,看了看还有许多等待诊治的病人,轻轻扬了扬齐眉短发,淡淡说道:“您请便。”   “这么说保和堂免费治疗也只是一个幌子。”陆明大声嚷道:“我说嘛,生意人哪有这样善心的。”   陆明的话语有损于保和堂的声名,陈雨轩有点坐不住,刚要起身反驳,凌威轻轻拉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看她们如何处理。”   尚心怡和梅花只是想支开中年夫妇,不想多纠缠。因为每次免费治疗的时候病号都很多,耽误一分钟就耽误一位病人的诊治。见陆明话语有点冲,尚心怡和梅花同时皱了皱眉,刚要解释,那位中年女子先开口说话了,瞪了陆明一眼,娇嗔道:“你怎么和孩子一般见识,没看她们都很忙吗。”   “我们到里面科室诊病就是了。”陆明对妻子有点畏惧,立即拉着中年妇女的手从长椅上站起来,不过还是有点不服,瞥了瞥梅花和尚心怡:“原来也是浪得虚名,糊弄一些贫困之人,钩名钓誉。”   陆明声音压低了很多,但是天生粗嗓门还是让他的声音传遍了大厅,门口忽然走进来两位记者,拿起脖子上的相机,一边快速拍照,嘴里还问个不停:“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保和堂钩名钓誉、、、、、、”   凌威和陈雨轩一下子有点发蒙,这两位记者是哪里来的?他们传播消息可是最快,今天这件小事处理不好说不定就成了保和堂钩名钓誉的大事,而且这样的大事也是小报记者最愿意看到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医者父母心(二)   声名,对于每一行都很重要,医生更加特出。医学治疗有很大一部分是心理作用,大医院的权威门诊门庭若市,一部分是医学高超,还有就是病人感觉到了希望,信心倍增,而人的心里一高兴,病情就减了几分。   一个大医院也同样如此,需要名声的支持,陈雨轩在这一点做得很谨慎,口碑一直不错。免费为一些困难者提供便利,出于一片善心,也有那么一点为了扬名的心理。她最害怕的就是落个钩名钓誉的下场,所以把最得力的梅花和尚心怡放在这里,同时吩咐她们有疑难可以向保和堂任何一位医生请教,而且大家一定要鼎力配合。   现在名叫陆明的大汉仅仅凭只言片语就说保和堂钩名钓誉,而且引来了记者。陈雨轩和凌威都有点坐不住了,同时站起来,刚要开口。门口响起一阵笑声。孙笑天西装革履地大步走进来,挡住两位记者的镜头,笑着说道:“两位老兄,你们要宣传保和堂也不用这么猴急吧,等会,等会。”   陆明刚抬起脚要走,又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孙笑天:“你是这里的经理?”   “大哥好眼光,我叫孙笑天,确实是这里的经理。”孙笑天满脸带笑,一副恭敬的模样。凌威和陈雨轩缓缓又坐回到沙发上。有孙笑天在就放心了,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两位记者是你请来的?”陆明继续询问,语气有点不悦。   “不是,不是,两位朋友。”孙笑天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他们对于免费治疗感兴趣,做一些小报道。”   孙笑天是个精明的人,当然不会说这两位记者是自己花了一顿饭才请来的,而且这两位比较固执,一再申明做事讲究事实,有好说好有坏说坏,孙笑天对梅花和尚心怡充满信心,当然一口答应,不巧的是进门就遇到陆明说什么钩名钓誉,两位记者立即就像饿狼见到了猎物,开始采访,他不得不拼命阻拦。   “还是钩名钓誉。”陆明哼了一声:“我还以为这两个小丫头怎么高明呢,原来都是捧出来的。”   中年妇女原来还打算阻止丈夫说话,但见到记者以后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眼前的情形看起来就是一个很俗的宣传。原来也是慕名而来,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您说话要有凭据。”梅花见陆明一再出言不逊,有点不悦,淡淡说道:“我们好像没有得罪您吧。”   “凭据,眼前的记者不就是吗?”陆明大声说道:“对不起,我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们刚才不是也承认治病没多大把握吗。”   刚才尚心怡是推脱之词,打算把陆明夫妇支开,没想到被抓了话柄,一时哭笑不得。旁边的一位年轻病人等得有点不耐烦,他可没有保和堂的人那么有耐性,大声对着陆明叫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无理取闹吗,我们还等着看病呢。两位姑娘的手艺我们大家都知道,没得说的。人家谦虚一点都听不懂,白活了一大把年纪。”   语气带着点侮辱性,一下子把陆明的火气点了起来,转脸瞪着那位年轻人,冷冷说道:‘我看你也是专门请来做拖的,准备让别人采访,雕虫小技,不然你年纪轻轻怎么在免费的队伍里。““放屁。”青年人忽然暴跳起来,攥紧拳头挥舞了一下,看样子想一拳打破陆明的鼻子。陆明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恼羞成怒,是不是说到要害了。”   旁边的记者神情变得兴奋起来,一位留着三羊胡子有点像艺术家的看了看那位青年:“这位老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不是像这位大叔所说,专门替人家搞宣传的呢。”   “你、、、”青年把目标转向说话的记者,一拳向着他的摄像机砸过去。陆明伸手攥住那位青年的胳膊,青年身体瘦弱,挣扎了一下竟然无法挣脱,满脸通红,论力气他哪是一位山东大汉的对手。陆明随手一扔把他仍在长椅上,青年一下子又跳起来,方正的脸颊上带着一丝不甘心,但也无计可施,眉头愤怒地紧紧皱着。   “老实点。”陆明冷冷说道:“要是不想落个瘸腿胳膊折就滚一边去,不然我真的要不客气了。”   “您最好不要动手。”尚心怡忽然冷冷说了一句。   “为什么?他有很大的靠山吗。”陆明转脸看了看尚心怡,笑了一下,有点不屑。   “他没有靠山,但是他有暗疾,落水留下的毛病,现在正在调理。”尚心怡话音刚落,青年由于激动激烈咳嗽了一下,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尚心怡立即递过去一张面巾纸,柔声说道:“你小心点,我不是说了吗,不能生气,怎么不听话。”   “谢谢。”青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尚心怡向他招了招手,让他在桌前坐下,尚心怡开始替他把脉,她的神色冷静,丝毫不受眼前的影响,把脉就是要绝对沉静才能感受到病人体内气血的变化,她深得要领也做得很好。凌威在一旁暗暗点头。没想到保和堂除了梅花又能找到这样一位年轻人才,看来陈雨轩想不兴旺也不行了。   “有病就了不起了吗。”陆明可不理青年有病这一套,大声说道:“我最看不起利用自己的残疾四处招摇撞骗的家伙了。”   他还是把青年当着保和堂请来做宣传的无赖,话音刚落,尚心怡忽然大声呵斥了一句,语气寒冷:“住口,你凭什么侮辱他。”   “我怎么侮辱他了。”陆明微微一愣,指了指那位青年,不以为然。   “你知道他是怎么病的吗?”梅花忽然插了一句,眼光扫了一眼孙笑天,两位记者,还有陆明夫妇。   “怎么病的,你们刚才不是说落水的吗。”陆明浓眉皱了皱,有点对梅花的话不解。   “但是你知道怎么落水的吗。”梅花语气有点惋惜:“他是在一次洪水中救起二十几人的英雄,可是落下了一身毛病竟然没有部门过问,女朋友告吹了,家徒四壁,我们只能尽一点心意,免费治疗。”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三羊胡子的记者忽然恍然大悟:“你是叫李奋进吧,当时我报道过,你还受到市里的嘉奖,当时奋进两个字都变成了报纸的头条。”   “那些就不用提了。”青年丝毫没有高兴,反而有点忧伤,挥了挥手,笑得苦涩。   “对不起。”中年女子这时才感觉到丈夫的唐突,不好意思地对青年笑了笑,递过一张名片:“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谢谢。”青年接过名片看都没看一眼,但出于礼貌还是收进了怀中。   这样一来陆明也是趣味索然,有点尴尬,拉着妻子准备离开,他连诊病的心情都没有了。两人刚转过身,梅花忽然叫了一句:“二位留步。”   “姑娘,什么事?”中年女子转回来,温和地笑了笑。   “坐。”梅花指了指对面的凳子。中年女子犹豫了一下,缓缓落座,陆明也转身静静站在一旁。   梅花有点稚嫩的脸颊上一片宁静,观察了一会中年女子左手的脉搏,又观察了右手,问了一些简单的情况,面色一阵为难,默默把病人的手腕转向尚心怡,尚心怡观察了一会,也和梅花一样柳眉深锁,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一起盯着梅花和尚心怡。   第二百二十五章 医者父母心(三)   陆明一口咬定梅花和尚心怡水平不行,免费治疗只是个钩名钓誉的事,梅花当然不服,她骨子里有一股傲劲,想拿出点真本事给对方看看,所以留下了中年女子,没想到一下子遇到了没有见到过的疑难病症,一时骑虎难下,眼角瞥了瞥凌威,凌威只是笑眯眯点了点头,并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姑娘,不用为难,有话直说。”中年女子倒是一点不意外:“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不是疑难也不会等到现在没治愈。”   “您说动过手术,看您脉象胞中空虚,应该是子宫切除。”梅花一边观察中年女子的脸色一边说话。   “说下去。”中年女子露出一丝微笑,梅花就从脉象上断定是子宫切除,可见确实有两下子,让她有了点信心。   “后来身体许多地方疼痛,青筋暴起,成条索状,坚硬,压痛弥漫而明显,接触皮肤无变化,活动受限。”梅花继续说道:“这不是风湿引起的,主要原因还是经脉受损,气血不通,淤积形成病变。”   中年妇女抬手摸了摸脖颈部位,明显有几条黑色暴起的筋。苦笑了一下:“这种情况四肢都有,现在向头面部发展,我以前一直忙没注意,只用了点消炎药,最近滴注了几次筋脉疏通的药物,反而越来越重。”   “脉弦细,舌头淡白,还是有点肝风内动,形成身体表面的游走性疼痛。”梅花柳眉皱了几下:“治疗方案是疏通经络中的淤积,平肝熄风,但由于四肢都有病变,可能要麻烦一点。”   “有把握吗?”陆明见妻子脸上露出笑容,高兴地询问了一句,弯下腰,一脸微笑。他是那种不记仇的性格,一些小事根本不放在心上,最关心的还是妻子的病情。   “应该有,我用针灸试试。”梅花语气有点犹豫。   “针灸?”陆明眼中光芒闪了闪:“听外界传言保和堂有一种神奇的针灸方法,不知姑娘说的针灸是否就是指那种方法。”   梅花脸色微微变了变,瞄了一眼凌威,但凌威只是静静坐着,胡子拉碴,看不出什么神情。她立即笑了笑,淡淡说道:“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只是子午流注针法,一般教科书上都有,我们只是稍微有点心得而已,外面传说只是谣言。”   “我还以为真有什么神奇针法呢。”陆明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   “您关心什么针法干什么。”梅花深思地看着陆明的眼睛:“只要治好病就是好针法,不是吗?”   “姑娘说的是,是我理解错了。”陆明呵呵笑了笑。梅花没有再理他,转脸望着尚心怡,轻声问:“你怎么认为?”   “这种病现代医学上叫血栓性静脉炎。”尚心怡思索着说道:“多数是由手术后失血耗气,致使血流缓慢,以及反复在静脉里进行注射,损伤脉络,气血凝滞淤积,脉络受阻,於邪留于脉络而诱发本病。”   “此病多数是因为静脉用药引起的,静脉用药是现代西医常用方法,所以古代中医典籍没有记载。”尚心怡低声和梅花说道:“我打算用四物汤活血祛瘀,再配上其他一些药物,应该有疗效。”   “药物我没有你在行,针灸也是和你用药一个道理,活血化瘀,但病情较重,恐怕要经过一段时间。”梅花低声喝尚心怡交流一下,遇到疑难病她们都是如此配合,好在针灸和药物没有什么抵触,不成在太大的分歧,这也是陈雨轩让她们两人一起做堂问诊的原因。   “你们并没有多大把握。”陆明在一旁忽然插言。梅花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人的听力如此敏锐,自己和尚心怡低声商量他都听得清楚,只好实话实说:“我们是第一次遇到,但是有信心,您也是知道,医生没有说包治百病的道理,而且您夫人的病已经根深蒂固,要想祛除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我们会根据恢复的情况来调节用药和针灸的方法。”   “这么说你们还是没有把握。”陆明关心妻子心切,对两位年轻丫头还是心存疑虑,紧接着说道:“如果让你们治疗,大约多长时间见效。”   “药物三天以后应该有点效果。”尚心怡谨慎地说道:“针灸一个疗程正常是七天。”   “七天?”陆明皱了皱眉,有点犹豫,中年女子轻声说道:“不要为难孩子,我这病自己清楚,七天能见效已经是奇迹了,我们走过许多中药铺不一直是无效吗。”   “我怕再次耽误病情。”陆明脱口而出:“除非她们有说服我的方法,比如让你手脚上有病的静脉快速恢复一两条,哪怕半条也可以。”   “这、、、恐怕比较难。”梅花和尚心怡同时开口,相互望了一眼,梅花接着说道:“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您如果对我们不够信任,我们不勉强,另请高明。”   梅花的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医生需要足够的耐性,但也有个限度,陆明对两位姑娘的医术心存疑虑,说话也不是太友好。梅花年轻气盛,难免有点怨言。陆明倒也不生气,苦笑了一下:“就你们治疗吧,走了许多医院,听说你们这里的医术好,结果还是一样,没什么特别。”   “想要特别吗。立即见效,就是要受点苦。”梅花眉头动了一下,瞥了瞥陆明。她不愿意保和堂被别人看得平庸,一股好胜情绪涌了出来。   “什么意思?”陆明不解地皱了皱浓眉。   “世上的事都有他特定的规律,疾病的发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要想祛除同样是个漫长的过程,您想短时间见效,即使有方法也是很猛烈,猛烈,当然就会很痛苦。”梅花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释着,同时又瞥了一下凌威,凌威和陈雨轩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令梅花有点兴奋,沉浸在自己对医术的独到见解中:“您妻子的病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建议您慢慢来,相信我们保和堂能够还给您妻子一个健康的身体。”   陆明和中年妇人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色,中年妇人笑着说道:“姑娘,我知道做任何事不可急功近利,但是我对你所说的特殊方法很感兴趣,能立即见效吗?我倒想试试。”   说完,中年女子挽起左边的衣袖,一直到胳膊上端,白皙的胳膊上,几条纵横的黑色索状条纹十分显眼,那都是经脉硬化病变的结果,呈现在一个娇柔的胳膊上,看起来就有点触目惊心,可以想象静脉不流通,按上去就痛苦的滋味是多么难受,也可以理解陆明夫妇为何有点焦急,恨不能一把把疾病抓掉的心情。   “姑娘,试试吧。”山羊胡子的记者很会制造焦点,一边把中年女子的胳膊拍下来一边对梅花说道:“也让别人见识见识保和堂双娇的手艺。”   “你别瞎打岔。”尚心怡白了山羊胡子记者一眼,不悦地说道:“我们的医术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哗众取宠的,请你把摄像机收起来。”   “对,收起摄像机。”梅花也对记者摆了摆手,并不是她不想出名,而是她要用的是大周天针法,不适宜向外泄露,这是凌威一再交代的。   “听到没有。”陆明瞪着眼向山羊胡子记者挥了挥手:“滚一边去。”   “好好,我不拍就是了。”山羊胡子是个老油条记者,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放下相机站在一边。   “姑娘,可以了吗?”中年妇女对着梅花温和地笑了笑。   “可以了,请到那边就坐。”梅花指了指凌威和陈雨轩对面的沙发,那是接待一些贵客用的地方,梅花如此做是想在凌威面前下针,有什么不妥能得到凌威和陈雨轩的支持,有凌威和陈雨轩坐镇,万无一失。   中年女子依照梅花的吩咐在沙发上落座,沙发和凌威只隔一个茶几,她礼貌地向凌威和陈雨轩点了点头。华芳立即倒上一杯茶,中年女子端起来优雅地喝了一口,微微点头,眉梢露出一种特殊的微笑:“好茶,人参茯苓配上茉*莉花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陈雨轩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这茶是她根据古籍调配的得意之作,把药物的味道用花香掩盖。得到别人赞赏当然心情愉悦,而且对方喝一口就说出配制方法,看来是个品茶的行家,得到行家赞赏当然不容易。   小虎捧着钢针放到茶几上,尚心怡快速写完中年女子的病历,一起放到茶几上,看起来是随意,但她向陈雨轩面前推了推,可见她心里也没有太大把握,凌威和陈雨轩眼角随意瞄了瞄病历,中年女子名叫韩奕丽,四十岁,病程三年。下面就是一些症状和药方。   梅花走到中年女子身边,拿起一根针,缓缓在女子手腕的内关穴扎下,然后思索了一会,又拿起一根针在肩胛的一处穴位扎下。中年女子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那些看病的人一起围过来,他们都很好奇,想看看梅花如何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目光都盯着中年女子裸露的胳膊。同时观看她脸上的表情,因为梅花说会很痛苦,痛苦当然只有在脸上表现最明显。   第二百二十六章 医者父母心(四)   梅花又下了几针,陆明关切地看着妻子,弯腰轻声说道:“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感觉胳膊轻松了不少。”中年女子韩奕丽微微笑了笑,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怎么回事?”陆明见妻子的反应和梅花所说恰恰相反,疑惑地看着梅花。梅花一言不发,眉头紧拧,稍着思索,拿起一根钢针在韩奕丽后背一处穴位慢慢扎进去,然后紧张地看着她。   中年女子韩奕丽柳眉动了动,眼睛忽然睁开,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她虽然强行忍耐,但痛苦可能很厉害,嘴唇渐渐都颤抖起来。过了一分钟左右,额头汗珠滚滚而下。   四周响起一阵惊呼,韩奕丽裸露的胳膊上,黑色的静脉竟然在轻轻跳动,带动整个胳膊都在颤抖,越来越厉害,韩奕丽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痛苦。陆明紧张地抓住妻子身后的沙发,焦急地对这梅花吼道:“停下,停下。”   梅花缓缓摇了摇头,因为她用的是大周天针法,虽然学的不太全面,激发局部潜能还是可以的,现在已经把韩奕丽胳膊上的力量激发出来,就等着这股力量强行冲开堵塞的静脉,要想停下来是不可能的,那股力量就像野马,既然放出来想收回去就很难了。同时,梅花也发现一个问题,静脉於堵太厉害,力量进入里面竟然只在静脉内鼓动,竟然无法疏通,而且面临着一个更大问题,静脉都连接着动脉,这股力量假如窜入动脉,引起血液快速涌动,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梅花第一次知道了害怕,不过她不是普通小丫头,是经过训练的日本间谍,心理素质强大,脸色极力保持平静,拿起一根针在韩奕丽后背扎了一下,希望把激发的力量导引出去一点,可惜,没有任何效果,韩奕丽的痛苦越来越强烈,脸颊都有点扭曲,陆明瞪大着眼,急得满头是汗,他现在也在暗暗后悔让妻子冒这个险。   梅花把目光求助地投向凌威,凌威也皱起了眉头,伸手搭在韩奕丽的手腕上,但不是把脉,而是用手指体会韩奕丽体内静脉气血的变化,过了半分钟,他忽然大声叫道:“梅花,三棱针,曲池穴,放血,快。”   梅花应了一声,拿起一根三棱针在韩奕丽肘部的曲池穴快速扎了一下,一股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凌威一身,凌威却毫不理会,紧紧盯着韩奕丽的脸色。韩奕丽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疲惫,苍白如纸,虚脱了,“至阳穴,膻中穴,风府穴,云门穴,一点五寸,补。”凌威快速说着,梅花手法也是飞快,应声而落。几分钟后,韩奕丽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凌威长长松了一口气:“没事了。”   “怎么样?”陆明拿起旁边的一块纱布擦拭妻子手臂上的血迹,一脸关切。   “好了。”韩奕丽忽然叫了一声,惊喜地盯着自己的胳膊,只见胳膊上白皙润滑,原来病态的静脉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谢姑娘。”陆明直起腰,对梅花笑了笑,梅花柳眉动了动,没有什么喜悦的神情,而是紧张地看着凌威。   凌威脱下刚才溅上血液的外套,华芳拿过白色工作服让他替换,然后他重新坐下,眼神严厉:“梅花,以后记住不要急功近利,病人的生命安全为第一,知道吗。”   “知道,师傅。”梅花恭敬地回答,声音有点委屈。   “不关这位姑娘的事。”陆明向着凌威笑了笑:“是我让她这样做的。”   “可她是个医生,医者父母心知道吗,任何一个举动都要谨慎再谨慎,不能意气用事。”凌威盯着梅花,毫不客气地说道:“下班以后认真想一想,然后来见我。”   “是。”梅花低声应着,脸上这次竟然出现一点喜悦。她知道凌威对自己疼爱有加,下班后见他一定又要传授针法,怎么能不高兴,看来师傅对今天的举动还是赞许大于批评。   “在下唐突,实在不好意思。”陆明伸手和凌威握了握:“你是这位姑娘的师傅,失敬失敬。”   “我叫凌威。”凌威指了指身边:“这位是陈雨轩。保和堂的老板。”   “你就是凌威。”陆明上下打量凌威几眼:“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过奖。”凌威微微一笑,他不喜欢听这样的奉承话,立即端起茶杯喝茶。   “这位姑娘说得对,我们不该急于求成,以后慢慢治疗,至于诊金我们加倍。”韩奕丽优雅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站在一旁的梅花。   “诊金不必了,我们说过免费。”陈雨轩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我们不能破坏了你们的规矩。”韩奕丽伸手从随身的紫色挎包内拿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小卡片,递到凌威面前:“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水上情韵餐厅的贵宾卡,随时免费。”   水上情韵,凌威和楚韵去过,建宁最有名最浪漫的餐厅,在一艘游轮上,是所有情侣向往的地方。韩奕丽拿出这张卡当然是把陈雨轩和凌威看成一对情侣。   “我们就收下吧。”陈雨轩大方地笑了笑,上次眼看着凌威被祝玉妍从自己身边带走,这次她不想再放弃机会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定要抓紧。   “这贵宾卡是不是永远免费。”梅花羡慕地看着那张卡。   “当然是永远,不然不就太小气了吗。”凌威看着梅花有点羞涩的脸颊笑了笑:“我打算让我们保和堂的所有人带着情侣都去浪漫一次,梅花,你要不要。”   “我当然要。”梅花噘了噘嘴。   “你有男朋友?‘陈雨轩配合着凌威调侃。   “没有,我一个人去,你们管不着。”梅花脸颊微红,俏脸扬了扬:“这张卡也有我的功劳,你们俩都是师傅,就好意思独吞。”   “你看,小丫头长大了,竟然敢顶嘴。”陈雨轩看了看凌威,莞尔一笑,拿起卡片扔到梅花面前的茶几角上,笑着说道:“这张卡归你还不行吗,鬼丫头,带着你的小情人游玩去吧,不过别耽误了工作。”   “知道。”梅花甜甜笑了笑,拿起卡收进兜里,做了个鬼脸:“不过,我还没找到小情人,你们俩要约会我倒可以把卡给你们用一用。”   凌威看着梅花调皮的脸,忍不住摇了摇头,目光扫了一眼大门口,忽然笑了起来:“梅花,别拿我们开心,你看谁来了?”   “谁啊?”梅花笑着转过脸,忽然愣了一下,只见西门利剑一身便装大步走了进来,见到梅花,展颜笑了笑。   “谁让你来的?”梅花披头就嚷嚷了一句,西门利剑猛然一愣,疑惑地说道:“怎么啦?我哪里得罪你了。”   “谁说你得罪我了,我才懒得理你。”梅花说完转过身,大步走到原来的桌子边坐下,继续替病人诊病。   “她怎么啦?莫名其妙。”西门利剑走到凌威身边坐下,端起凌威的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道。”凌威眼角瞥着梅花,淡淡笑了笑:“西门老兄最近很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坐。”   “顺便路过。”西门利剑神情忽然有点扭捏:“明晚有一场酒会,在建宁市规模空前,我拿到了两张请柬,想找个合适的人一同前往。”   梅花已经把眼角瞥过来了,当然是听见了西门利剑的话。凌威和陈雨轩可不笨,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陈雨轩故意好奇地靠近西门利剑:“西门警官,听说你的手下蓝萍可是个美女,你不打算和她一起去吗。”   “这是哪的话。”西门利剑拿出请柬摆在桌上,笑着说道:“我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呢?”   “这好办。”凌威拍了拍请柬:‘让给我,我和陈雨轩去,你很忙,就不用辛苦了。““这、、、、、、”西门利剑不善于圆滑地开玩笑,神情一时有点尴尬。   “这么?舍不得吗?”陈雨轩憋着笑,故意板着脸。   “给你们就给你们吧。”西门利剑吞吞吐吐,神情尴尬之极,梅花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这边,伸手把请柬拿过去,白了西门利剑,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笨蛋。”   西门利剑神情更是尴尬,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韩奕丽在一边看得莞尔微笑,陈雨轩则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梅花拿着请柬,歪着头观看,嘴里说道:“建宁市规模空前,我倒要看看谁有如此大手笔,、、、、、二十二岁生日、、、、叶小曼。”   “叶小曼?”凌威原本笑微微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震惊,猛然站起身,盯着梅花大声说道:“你再说一遍,谁的生日酒会?”   第二百二十七章 医者父母心(五)   叶小曼三个字如同如同闪电划过凌威的心头,他骤然一惊,如果说今天的情绪好了一点,稍稍摆脱失去祝玉妍的哀伤,现在是彻底惊醒,回到了现实世界。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是实实在在存在中,并不因为永春岛的事而有丝毫改变。   凌威眼前浮现出叶小曼那张如画般清丽的脸颊,但是影响他的不是美貌,而是叶小曼的那颗心脏,那是他初恋女孩可可的心脏,也是他到现在为止唯一留在世上的一点情爱,祝玉妍没了,可可躺在冰冷的地下室。他并不想见到叶小曼,总觉得和自己很对立,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可是那颗心脏又吸引着他,他清晰记得见到叶小曼时心中的感觉,有点心痛有点苦涩,那是可可在呼唤吗?   “叶小曼,铭宇集团副总裁。”梅花看着凌威震惊的面孔,有点诧异:“师傅,您认识她。”   “一个骄横的女人。”凌威神色缓和一点,慢慢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一口缓解一下情绪。   “她到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只是有点小性子,有钱人嘛,都这样。”陈雨轩了解一点凌威的情绪。叶小曼她见过不止一次,每一次好像都和凌威较劲,最近的一次是龙舟大赛,和凌威还上演了一场龙飞凤舞。不过让陈雨轩印象最深的是文化宫那次,为了寻得药材犀角杯来挽救生命,凌威差点为叶小曼擦皮鞋,那简直是一种侮辱,可能也是导致凌威有点敌视叶小曼的原因。不过今天凌威的举动过于反常,反常得令陈雨轩有点疑惑,她一边说一边观看凌威的脸色。   “我才不会和一个女人计较,只是感到一个小生日如此兴师动众有点奇怪。”凌威掩饰地笑了笑,可是他也是一时慌乱,竟然忘了陈雨轩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比较敏感的女人…   “你是不是也想凑个热闹?”陈雨轩淡淡笑着,有点不自然。她不会想到叶小曼会和凌威有什么瓜葛,但还是对凌威关注叶小曼有点不舒服,女人嘛,都有点小心眼,一旦认为一个男子应该属于自己就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这种几乎都是有身份人参加的酒会,哪有我的位置。”凌威苦笑了一下:“就算想去也没人欢迎,不是吗?”   “那倒未必。”孙笑天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见梅花把韩奕丽的病处理得有惊无险,放下心来,听到凌威的话忽然插了一句,慢慢从身上掏出两张请柬,放在凌威面前:“这是昨天收到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   陈雨轩打开请柬,是分别交给凌威和陈雨轩的,每人可以带一个去。陈雨轩向着凌威笑了笑:“这个叶小曼好像希望大家都是成双成对,可是听说她还待字闺中,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   “一个请柬去两个人,你们俩一起去,另一张是不是可以让给我,我去凑凑热闹。”孙笑天笑着说道:“师晓燕一直缠着我见识一些上流酒会,机会难得。”   “是吗?”陈雨轩疑惑地望着孙笑天。对于孙笑天的话比较怀疑,按照孙笑天的能力,让师晓燕参加任何酒会的机会都轻而易举,他如此做可能只是为了把自己和凌威放在一起。这也是陈雨轩想要的。   “是的。”孙笑天肯定地回答陈雨轩的疑问,嘴角的笑更加意味深长,陈雨轩立即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孙笑天是在凑合他们两个人。她只好顺水推舟,淡淡一笑:“好吧,既然孙经理想去,我那张请柬你就用一下吧,反正又不是一定要本人前往,至于我,不去也罢。”   “我们两一起去。”凌威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向着陈雨轩笑了笑。   “如果你没有其他朋友,我就凑合吧。”陈雨轩展颜一笑,不管凌威是不是出于真心邀请,既然他开口了,就不能放弃这种机会。凌威刚刚失去祝玉妍,最需要的就是安慰,也是接近并且进入他心里的最佳时机。   “我们明天酒会上再见。”西门利剑看了看手表,起身告辞,向着回到一边正在替病人针灸的梅花笑了笑,脚步轻松地走了出去。   梅花只是瞥了西门利剑一眼,继续小心下针。小虎在一旁一边观察一边听着梅花讲解穴位的名称功能主治以及准确取穴的方法。等到梅花针完第三位病人,小虎终于按耐不住了,小声说道:“梅花姐,我也能进行一些简单的针灸,在凌威叔面前让我表现一下好吗?”   “不好。”梅花低声说道:“师傅要求很严格,你那两下子是我让你练习的,现在如果在病人身上下针,一定会被他骂的。”   “不会的,我小心点。”小虎撒娇地晃了晃梅花的胳膊,梅花很喜欢小虎,轻轻拧了他的耳朵一下,低声说道:“记住,要小心啊。”   “是。”小虎兴奋地应了一声,观看下一位病人,是个风湿病中年女性患者。病变部位在脚踝,有点红肿。   类风湿性关节炎是一种免疫系统疾病,开始表现为小关节对称型梭形肿胀,发展下去累及肘,膝,髋,脊柱等全身关节,最后引起关节扭曲变形,是比较顽固的慢性病。眼前的中年女子的情况还算可以,属于疾病的初始阶段,所以梅花让小虎针灸,她在一边观看。   这位女子来过不止一次,和梅花等人很熟,温和地摸了摸小虎的脑袋:“乖孩子,下针吧。”   小虎虽然针灸过不止一次,梅花还是谨慎地要求小虎把要针灸的穴位复述一遍,小虎指着病人裸露出来的腿,声音清脆:“懈溪穴,丘墟穴,太溪穴,昆仑穴,阳交穴,交信穴。”   小虎说完看了看梅花,梅花微微点头。小虎立即拿起钢针,神情专注地在病人腿部下了一针,询问了一下病人的感觉,又扎了第二针,这一针好像有点偏,病人眉头微微皱了皱,小虎有点意外,怯怯地说道:“阿姨,是不是很痛?”   “有点。和梅花扎针的感觉不一样,她是酸麻,你扎得有点痛。”那位病人温和地笑了笑,他们都是免费治疗,对于小虎的失误也不太介意。   小虎瞄了一眼凌威和陈雨轩,见他们正盯着这边,有点心慌,慌忙取下钢针想重新扎下去,凌威忽然叫了一句:“停。”   小虎立即放下手中的针,似乎感觉到凌威的心情,怯生生叫了一句:“凌威叔。”   “过来。”凌威向小虎招了招手,吩咐梅花把病人的其他针扎完。   小虎恭敬地站在凌威身边,看了一眼华芳,华芳看着儿子也不敢说话,毕竟是手艺上的事,她作为母亲最好的做法就是冷眼旁观。   凌威脸色沉静严肃,梅花扎完针也走过来,就连尚心怡也在一旁等待事情的发展。在她看来小虎毕竟年幼初学,出点意外也难免,而且是无关紧要。如果性命攸关的针灸梅花也不会让小虎出手,凌威神色严峻未免小题大做,但严师出高徒,各有各的方法。   “小虎,你平时如何练习针灸。”凌威坐正身躯,目光深邃。   “我使用棉球。”小虎做了个练习的手势。练习针灸通常用一个结实的棉球之类的东西,体会下针的感觉和角度。   “你在自己身上下针吗?”凌威继续问。   “这个、、、、、”小虎吞吞吐吐,偷偷瞄了瞄梅花。梅花急忙替他解围:“师傅,小虎身体比较弱,我一般不让他在自己身上施针。”   “行吗?”凌威神色依旧冷静,看着梅花。   “应该行吧。”梅花说话也没有什么后劲:“小虎进步很快,许多疾病经过他的针灸很有效果。”   “你这是在害人知道吗。”凌威语气严厉起来,向华芳招了招手:“你过来。”   华芳疑惑地走到凌威身边,凌威向陈雨轩靠了靠。露出沙发的一角,让华芳坐下,低声吩咐:“挽起你的长裤。”   华芳瞄了一眼四周的人,脸色微红,但还是缓缓挽起长裤,露出白皙光洁的小腿,圆润丰满,皮肤细腻光滑,丝毫不亚于台上走秀的模特。   “钢针。”凌威指了指茶几,茶几上还有几根刚才梅花替韩奕丽针灸留下的钢针。小虎立即拿起一根。   “三阴交,三寸。”凌威指了指华芳的小腿。小虎手臂颤抖了一下,目光犹豫地看着凌威:“凌威叔,这是、、、、、”   “我知道是你娘的腿。”凌威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不敢下针,以后就不要再提针灸两个字。”   “下针吧,没事。”华芳鼓励地向着小虎笑了笑。她虽然不知道凌威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相信凌威是在为小虎作想,信任让她心中充满真诚,哪怕凌威要将她的腿剁下来也毫不犹豫,当然这位年轻的女子对凌威还有一份自己都不敢乱想的感情。   第二百二十八章 医者父母心(六)   小虎求助地扫视一眼,没有人发言,梅花也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凌威一向温和,但严厉起来谁也不敢逆他的虎威。小虎只好举起针,慢慢在华芳脚踝上四寸的三阴交穴上扎了一针。   “飞扬穴。”小虎刚扎好针,凌威立即又报出一个穴位。小虎愣了一下,依照吩咐继续扎针。   “承山,至阳,委中,束骨穴。”凌威不给小虎任何机会,接连说着穴位,语气严厉,小虎扎完这几个穴位,瘦瘦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汗水。   “凌医生,可以了吧。”韩奕丽一直静静坐在凌威对面,一直紧张地看着小虎,脸上露出一些不忍,笑着对凌威说道:“我看这孩子小小年纪一下子准确认出这么多穴位而且流利地扎针,挺不容易的。”   “好吧。”凌威神色缓和一点,挥手示意小虎把针取下,小虎小心翼翼地左手按着皮肤,右手取针,有两处穴位出了点鲜血,他慌忙用纱布擦拭。   等小虎把一切做好。凌威缓缓说道:“小虎,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这样做吗?”   “不知道。”小虎回答得很实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医者父母心,永远记住这一句话,这是医生医德的根本,不然你永远不配当一名医生,”凌威声音低沉但很有威严,这时才像一位师傅,他的眼角同时撇着梅花:“对待病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不嫌脏不嫌累,任劳任怨,你们还没有成年,不知道疼爱孩子,就把病人当着父母吧。”   凌威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虎,你永远记住今天的感觉,要把每一位病人都当着你母亲,像刚才一样小心翼翼地下针,病人是弱者,他们最需要的是体贴关怀和照顾。”   “好一个医者父母心。”陆明领先鼓起掌来,四周紧跟着想起一阵掌声,站在一旁尚心怡眼中也闪动着敬佩的光芒,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学医的都知道,但是凌威今天这种方法会让小虎和在场的人终身铭记。这也是培养一个好医生的基础。   小虎只是个小孩,只是稍微比同年人成熟一点,这也是属于穷人孩子早当家,但毕竟年幼,被凌威一折腾,虽然记住了凌威的话,整个人也有点发蒙,愣愣地站着。韩奕丽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温和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别怕,大不了不学针灸,要是不愿意学说一声,阿姨给你做主。”   “不,我要学。”小虎倒是立场分明,用力摇了摇头。   “好孩子,我喜欢。”韩奕丽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看着小虎:“孩子,今天你表现出色,阿姨给你奖励,你要什么尽管说。”   小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紧接着暗淡下来,抬眼看了看华芳,又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看陆明夫妇的气势是有点来头的人,和这种人打交道不用拘小节,向小虎点了点头:“有话尽管说,不用拘束。”   “我想要一个游戏机,一个背在后面的书包,贝贝佳的,还有肯德基、、、、、”小虎报出一连串要求,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些可能都是他经常梦想的。最近保和堂虽然没有少给他们母子帮助,但华芳并不是贪心的人,反而严格要求小虎,除了一般生活,其他奢侈的东西小虎都没有。   小虎的话说完,韩奕丽竟然一时无语,小虎怯怯的看着她,担心自己是不是提的要求太多了。   “乖孩子,阿姨答应你,全答应。”韩奕丽的声音竟然有点梗咽,眼眶湿润。小虎提的都是现代孩子最低限度的需求,在城里大多数孩子对这些都是不屑一顾,而小虎竟然当着梦想。她没有孩子,心中本身就对小虎疼爱,听到小虎的话立即感到心中发酸,一阵莫名的激动。   陆明当然理解妻子的感受,他微笑着拍了拍韩奕丽的胳膊:“如果你喜欢就把孩子带回去住几天。”   “这、、不太好吧。”韩奕丽疑惑地看着华芳,小虎毕竟是人家的孩子。   “这孩子比较淘气,要是不怕麻烦你们就带走吧。”华芳理解地笑了笑,她从韩奕丽的目光中感觉出一份母爱,那是对小虎最真诚的关爱。   韩奕丽眼中露出一阵兴奋,不知什么原因,她忽然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产生一丝异样的感情,起身和大家客气了几句,夫妻两兴高采烈地带着小虎校门外走去。   大门外,一辆黑亮光洁的宝马停在一旁,三个人钻进去,轿车打了个回旋,驶上街道,很快消失在远方。   人生有许多事发生得很奇怪,或许这就是缘吧,小虎沉浸在一种意外的喜悦中,他却不知道,这次偶然的相遇,竟然改变了他原本应该平淡的人生。   小虎刚刚离开,梅花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瞄了一眼,神色剧变,快速向后面的通道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后院,眼睛扫了一圈,见四处无人,打开手机,压低声音:“我不是说不要打电话吗。”   “梅子,你是不是永远不想我打电话。”一个阴阴的男子声音传来:“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想在保和堂做一个伟大的医生,也要先完成任务,家族的使命你不要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梅花冷冷说道:“到时候我会把全套大周天针法交出去的。”   “到什么时候?”男子声音也毫不客气:“几位老人已经对你的行为颇有微词,还是我这个哥哥一直在为你说好话,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好吧。”梅花咬了咬牙:“有时间我把几个激发手脚潜能的穴位告诉你,不过要用子午流注配合时间才有效。”   “这点你放心。”手机那头男子的声音和气了许多:“我们家族有的是针灸高手,子午流注时间控制是小菜一碟。”   “在哪里见面?”梅花害怕有人听见,语气干脆,直奔要点。   “明天你会参加酒会,我在酒会上见你。”对方胸有成竹,脱口而出,似乎早就想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酒会?”梅花诧异地张大嘴。   “中国有句俗话,没有不透风的墙。”对方得意地笑了两声:“梅子,你给我记住,没有谁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也不可以。”   梅花气恼地皱了皱眉,用力按一下,关掉了手机,仰望着天空呆呆发愣。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平和的声音:“梅花,看什么呢?”   梅花猛然一惊,转过脸,只见耿老太太正笑微微站在她身后,她惊讶地叫道:“耿老太太,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啊。”耿老太太呵呵笑着,眉间竖起几道皱纹。   “您听到我打电话了?”梅花神情紧张之极。   “我耳朵背,没听清楚。”耿老太太思索了一下:“好像什么酒会。”   梅花目光闪烁地看着耿老太太和蔼的脸,看不出一丝异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老太太听清楚了手机的对话,也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别人,按照以前训练的准则,最好的方法就是除掉眼前这个老太太,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百二十九章 酒会(一)   许多人的命运生下来似乎就由不得自己,梅花就是其中一个。从小就接受大量训练,十几岁被带到中国,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最后才知道自己的任务,也可以说是她生存的价值大周天针法。   梅花被安排流落到保和堂,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保和堂只有子午流注针法,大周天一直没有人提起过。直到凌威的出现,大周天针法才显露出一点,但梅花可以肯定没有人会预知到凌威这个人,也就是说保和堂还有有关大周天针法的秘密。   要想了解秘密就得深入,梅花开始有意关注一些医学书籍,可能她天资聪颖,一下子就掌握了中医的许多知识,同时她也被带入医学的天地,竟然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所谓近朱者赤,在治病过程中,被陈雨轩等人感染,她倒想真的做一位医生。   可是治病救人不是家族训练她的目的,她也无法摆脱家族的束缚,骨子里的那种精神,保和堂一时是无法消除的。她还是毅然决定抛出大周天针法的一部分,来完成家族交给自己的一部分任务。   如果保和堂知道了她的秘密,一切都将是白费,任务完不成不要紧,医术刚刚登堂入室,即使凌威不怪罪她,以后也不可能再学到凌威那种神奇的针灸手法了。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她谨慎地看了一眼耿老太太,不管她听没听到自己和井上正雄的对话,还是决定想办法免除后患。   “老太太,您头发有点乱了,我帮您整理一下。”梅花抬手指了指耿老太太头部的发髻。   “是吗?”耿老太太疑惑地摸了摸头:“好像真有点乱,梅花,麻烦你帮我一下。”   “这里没有梳子,到您的屋里吧。”梅花轻轻扶着老太太的胳膊。   “这样也好,就是耽误你点时间。”老太太有点唠叨,她的手脚很灵敏,并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可是她依然任由梅花扶着,或许是老年人都想要一份依靠吧。   耿忠的房间简洁明了,一张床,一张梳妆台,都是古色古香的暗红色。耿老太太在梳妆台前的一个凳子上落座,梅花在她身后站立,拿着一把梳子仔细整理着老太太的头发,耿老太太很享受地半眯着眼,呵呵笑着说道:“梅花,你的手好柔,摸在头发上很舒服,就像我女儿小时候一样。”   “您有女儿?”梅花一边随口问一边从身上取出一根钢针。她的钢针随身带,放在腰间特制的针囊里,就像凌威总是随身带着银针一样。   “当然,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很优秀。”老太太脸上露出一缕幸福的微笑,慈祥和蔼,隐隐有圣洁的光辉。   但是梅花此时无心在意老太太的神色,甚至连她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她在寻找老太太后脑部位的一个穴位,从那里扎下一针,直接通向小脑,老太太不死也是植物人,症状和中风差不多,如果做颅内检查,也只会是轻微出血压迫神经,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梅花这种害人于无形的针法当然不是凌威教的,而是来自于日本的井上家族,家族中的许多人不仅救人的医道高明,害人的手法更是别出心裁。   梅花在老太太的后发髻中找到了位置,风府穴之下一寸,她把针尖对准穴位,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顺利扎进去。但是她有点犹豫了,真的要伤害这个整天笑眯眯的老太太吗?假如她没有听见自己和井上正雄的对话,这样做岂不是有点过份过份两个字在脑中一闪,梅花骤然一惊,这可不是一个杀手间谍应该有的念头,做间谍就是不择手段完成任务,字典里没有过份二字,只有目的,她立即收敛心神,稳了稳钢针。清晰想起刚刚接受训练时一个家族长老的话,作为一个间谍,一旦有恻隐之心就是你的死期到了。梅花还不想死,所以必须走下去。   老太太恍如未觉,依旧唠叨着:“孩子,我有一个孙女和你差不多大,十五六岁吧,她问我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您怎么回答?”梅花手臂抖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   “这世界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好坏只在一念之间。”老太太微笑着晃了晃脑袋:“我告诉孙女,好人坏人取决于你自己,心有阳光就是好人,心有阴影就会成为坏人。”   “好,坏?”梅花喃喃念叨了一句,要是在刚刚进入保和堂,为了任务她会毫不犹豫把老太太送上死路,可是现在有点动摇了,她的心中不仅有家族的任务,还有陈雨轩和凌威留给她的美好印象,他们为了病人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研究病症寻早药方,每救治一个疑难病人就会在保和堂引起一阵欢愉。那种美好的感觉感染着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   梅花这一阶段随着保和堂壮大,不可能不受到一点影响,这就是老太太所说的阳光吧。梅花一刹那有点迷茫,就在她迷茫的片刻,孙笑天大步走进了后院,高声叫着:“耿老太太,老爷子叫您过去。”   “我马上就来。”老太太转脸向门外叫了一声。她转脸的时候梅花手指轻轻一动,把钢针收进衣袖,然后快速把老人的头发整理好,笑了笑:“老太太,我还有病人,先走一步。”   “谢谢你啊,梅花。”老太太歪着头把一根发簪插进左边的头发,然后对着镜子用手按了按,细心观察着,等到梅花走出去她才转过身,手掌一翻,手心赫然有一根钢针,她脸色凝重地想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有一点良知,废了太可惜。”   叶小曼的生日酒会被誉为建宁规模空前,当然要在一个够得上空前的地方举行,酒会设在建宁最大的五星级宾馆,汇丰宾馆。   汇丰宾馆的设施当然是一流,还有一个更加一流的大厅,在汇商厦最顶层,第十八层。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整个建宁乃至太湖的山山水水。   凌威特意打扮了一番,刮了胡须,线条分明的脸颊虽然消瘦但显得精神奕奕,一身青色西服大方得体,陈雨轩一身藕青色套裙,展示女性柔美的风采,水润的脸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莲步款款紧贴在凌威身边。在他们身后是同样打扮的孙笑天和师晓燕,孙笑天的姿态潇洒,比起凌威来少了一份端正,多了几许自然,尤其嘴角的微笑,透露着一点圆滑世故。师晓燕打扮起来除了皮肤有点暗,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不过是那种一眼看去泼辣点的。她的行动略显拘谨,身躯虽然端正,但进了大厅依旧忍不住眼珠咕噜噜乱转,既好奇又兴奋。   酒会在下午就开始,凌威等人来得不算晚,可里面已经有许多人说说笑笑,都是知名人士,谁都想在这里结识一些朋友。当然,凌威除外,他自己都不知道来的目的,“欢迎。”迎接在大厅门口的是叶小曼的得力干将程怡然,她还是一身黑色服装,显得干练精明,和以往脸色清冷不同的是她嘴角带着一丝笑容,这是叶小曼特意交代的,板着脸迎接客人当然不够礼貌。   “程姑娘。”凌威笑着打了声招呼,走进大厅。酒会是自由式的那种,大厅四处摆着供客人就坐的小桌椅,进门一个长长的条桌上摆着许多调配好的酒,呈宝塔形叠加在一起,高酒杯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凌威随意取了两杯酒,递一杯给陈雨轩,然后两个人选择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落座。孙笑天和师晓燕也端着酒,但却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进人群,和一些熟人闲聊,“你看孙笑天谈笑风生的样子,好像很适合这样的场合。”凌威看着孙笑天,若有所思。   “他或许天生就是这个料。”陈雨轩手握着面前的酒杯,淡淡笑了笑“我看他有点奇怪,在那些算是上流的人中间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融洽无比,,他这份气场绝对不是在保和堂训练出来的。”凌威若有所思地看着孙笑天的后背:“别忘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   “来历并不重要,英雄不问出处。”陈雨轩一语双关,望着凌威微微笑了笑:“你的来历不是也不太清楚吗,我们只要能把保和堂搞好,就是朋友。”   “我和孙笑天不同。”凌威苦笑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世自己都不明了,或许应该回京都医学院一趟,那里有兰教授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定有自己身世的线索。   “你确实与众不同。”陈雨轩莞尔一笑,平添几许妩媚,举起酒杯:“来,为了我们两能坐在这里碰一下。”   酒入口绵甜悠长,陈雨轩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鸡尾酒,调得不错。”   “应该是四种酒调和在一起,相互融合产生一种令人飘飘欲仙的滋味。”凌威放下酒杯,微微眯了眯眼。   “酒你也熟悉?”陈雨轩有点诧异,记得凌威很少喝酒的,怎么说起话来俨然一位行家。   “我哪里懂什么调酒。”凌威摇了摇头:“我是根据尝百草的原理,酒也是一种药材,不同的酒有不同的药性,仔细体会就可以分辨,但至于是什么酒我就不得而知了。”   、0   “原来是这样。”陈雨轩恍然大悟,但依然满脸羡慕,达到神农尝百草的境界是任何一位研究药物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可惜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天赋,感叹之余陈雨轩暗暗庆幸抓住了凌威,也算圆了自己一个药物研究方面的梦想,要想振兴保和堂就要把凌威彻底抓住,甚至一生一世。   “好。”大厅的另一边响起一阵叫好声,这里可以容纳几百人自由走动,两边距离当然不近,循声望去,围着一群人,人群里面露出吧台的一角,一位姑娘在吧台里面双手不停扔着四五瓶酒,做着各种穿插的花哨动作。吧台内光线朦胧,暗红色,看不见姑娘的脸,不过身材在双手舞动时扭动得厉害,紧身的粉红色衣衫下,玲珑毕现,一条大辫子在脑后也跟着不断摆动。   这一定是这次酒会专门请来的调酒师,调出好酒的同时还要有一定的艺术观赏性,试想一位美女展现风姿调出来的美酒,哪个男人会不醉呢?   凌威紧紧盯着姑娘手中翻飞的酒瓶,剑眉微皱,这女孩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刚要起身过去看看,陈雨轩忽然拉了他一把:“你干什么,盯着人家姑娘看还不行,还要过去搭讪。”   “我只是对调酒有点好奇。”凌威没有说实话,有许多谎话是善意的。他如果说真的是想见见那位调酒的姑娘,陈雨轩一定会不悦。   “有什么好看的。”陈雨轩淡淡说道:“今天是参加酒会,你要是想看调酒,改天我请你看个够。”   “不必了。”凌威摇了摇头,话音刚落,调酒的女孩发出一声惊叫,手里的一瓶酒啪的一声摔在地板上。   “过去看看。”凌威忽然拉起陈雨轩,直接走向对面的一群人,他不得不过去看看了,因为那声尖叫太熟悉不过了。走到近前,大辫子姑娘刚好转过脸,凌威失声惊呼:“小雪?”   “凌大哥。”对方也感到意外,温和地叫了一声。秀气的脸颊上带着天真。正是凌威在镇江江面上见到过的小雪,和坂田一郎那一战惊心动魄,小雪却神奇地失踪,凌威关切之余,忍不住询问:“那天在镇江的游轮上你是怎么离开的?”   “我害怕,就提前上岸了。”小雪不愿意提起那天的事,敷衍了一句,眼睛瞄着和凌威并肩站立的陈雨轩。立即转移了一个话题:“我为你们调一杯酒。怎么样?就叫两情相悦。”   “死丫头,刚才我让你调酒你不干,怎么忽然要主动为其他人调酒。”凌威还没开口答应小雪的话,旁边一群人中忽然传出一声低吼。说话的是一位青年,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显得有点蠢。不过两眼骨碌碌乱转,绝对是个外边忠厚内心奸诈之人。   “这是高雅场合,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小雪毫不惧怕地盯着对方。   “分寸。”那位青年在酒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似乎就有点醉,摇晃着把手伸向小雪的胸部,嬉笑着:“俺看你有几分几寸。”   小雪惊叫一声向后退缩,眼睛瞄了一下凌威,满脸惶恐。凌威从旁边一伸手,准确抓住那位青年的肩膀,冷冷说道:“小雪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动手动脚。”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位青年挣脱凌威的手,上下打量凌威,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搜寻记忆,没有这个人,至少在自己经常混的上层圈里没有这号人。   “不知道。”凌威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这号人。”   “王开元知道吗,那是我大哥,我叫王连举。”那人得意地撇了撇嘴。其实今天他也不过是保安首领,负责维护酒会秩序,酒他倒没有喝多少。刚才不过是乘着一点酒意沾点小雪的便宜。   “你们兄弟两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凌威冷冷笑了笑,不再理会那位青年,转脸看着小雪,笑着说道:“不用怕,有我呢。”   “小子,找死。”王连举气得满脸通红,在建宁辱骂他王连举的大有人在,但公然辱骂王开元的却很少,王开元是本市最大娱乐城的保安,夏侯公子面前的红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一般人,包刮一些老板都不愿招惹他。   “滚一边去。”凌威白了王连举一眼,想起王开元他就有点生气,蔑视地说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动手到外面,我奉陪。”   凌威失去祝玉妍,情绪一直低落,有一种愤恨老天不公的感觉,潜意识里急需要一种发泄,王连举恰好成为他发泄的对象。   “老子在这里照样可以动手,我是这里维持秩序的。”王连举见凌威只是和小雪认识,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然自己和他争吵一定会有人打圆场。胆子更加大了几分,向身边的几位青年挥了挥手:“兄弟们,酒会还没开始这小子就闹事,把他扔出去。”   “老大。这样不妥吧。”有人小声提醒王连举:“来的可都是贵客,不好得罪。”   “他算什么贵客。”王连举指着凌威:“只是这个调酒师的朋友,轰出去,出了事我负责。”   “还是等王开元王经理来了再说。”王连举的手下小声说着,有点犹豫,“你们不动手,我亲自来。”王连举刚刚被哥哥提拔,见手下竟然有点不服,自己就没有了哥哥那种一呼百应的威风,有点恼怒,伸手向凌威的肩头抓过来。凌威一沉身躲过,正要抬手教训一下王连举,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快速抓住王连举的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王连举痛得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摔了出去,跌倒在地板上,   第二百三十章 酒会(二)   铭宇集团这几年声名鹤起,名震东南亚,在房地产,餐饮服务,电子商务等行业都取得骄人的成绩。随着它声名掘起的是一个叫叶小曼的女孩,是铭宇集团总裁叶子问的孙女,具有传奇色彩的是她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竟然把一个大公司领导得红红火火。   叶小曼另一个让所有人茶余饭后议论的是她的美貌,娇弱清丽,貌美如花。而且她对身边的青年才俊几乎都是免疫,除了生意上的应酬,私下里从不接受邀请,更不会假以辞色。但越是这样越成为一些成功男士追逐的目标,男人嘛,就是喜欢吃不到的葡萄。自从叶小曼在太湖边置办别墅,落地生根,建宁的年轻公子哥便展开激烈的竞争。最后焦点落在夏侯公子的身上,夏侯公子不仅年轻有为,口碑也很好,虽然拥有建宁最大的风月场所开源娱乐城,他自己却洁身自好,从不沾染女色,而且在慈善事业方面也多有贡献,如此优秀,让一些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富三代都感到自惭形秽,许多和他有交情的青年一起把竞争改为支持,在夏侯公子身边摇旗呐喊。   夏侯公子也不负众望,不断在叶小曼身边进进出出,在叶小曼做完手术以后,他终于进入了叶小曼的生活,不过只是那么一点点。在六月六的龙舟大赛上,他全力以赴为叶小曼助威,叶小曼虽然没有取得胜利,却让夏侯公子争得了一次共进晚餐的机会。   井上正雄说过,女人嘛,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叶小曼当然也是女人,在心脏移植前她不敢谈婚论嫁,那是因为生命岌岌可危,手术后有了新的希望,二十几岁可以说是才情窦初开,对夏侯公子这样各方面都优秀自然有好感,喝茶吃饭也成了经常有的事。   每一次邀请,夏侯公子都是彬彬有礼,聊聊生意,谈谈风景,偶尔议论一下茶道和新闻,丝毫不提及儿女私情,最近几次叶小曼心烦的时候还主动邀请他出去散心,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不太设防,离被男人征服的时间就不远了,夏侯公子对自己充满自信,在得知叶小曼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立即出面为她举办一场规模空前的生日酒会,让她成为建宁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虚荣心每个人都有,只是隐藏的深浅不一罢了,叶小曼毕竟年轻,还没有达到淡泊名利到极致的境界,一旦一点虚荣得到满足,兴奋之下,夏侯公子找机会提出交朋友商谈终身大事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夏侯公子举办的酒会,绝对不会有人捣乱,也没有人敢捣乱。作为保安部经理的王开元对自己的威信也充满信心,在建宁只要是他出面维持秩序就会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相安无事。   这次大酒会维护治安自然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王开元不再需要借此提高声誉,无论是好是坏他在保安方面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及。他把这次扬眉吐气的机会交给自己的弟弟王连举,王连举刚刚从外省过来,学过两天散打,因为得罪了一个地方势力,被迫到建宁寻求哥哥王开元的保护,王开元就把他介绍给夏侯公子,力保他负责这次酒会的治安,当然,有他王开元名头罩着,王连举等于坐享其功。   王开元万万没想到的是,酒会刚刚开始不久就出事了,出事的竟然是王连举,他闲得无聊,和几位弟兄喝了几口酒,居然把目光盯在调酒的丫头身上。   调酒师是专门挑选的,一共是三位,能在这样的酒会上露脸,当然是调酒师也是酒吧的荣誉,建宁大小酒吧举行了一场比赛,结果是两位知名的调酒师顺理成章成为首要人选,另一个有点出人意料,居然是刚到建宁的一个小姑娘,大家都叫她小雪,娴熟的技巧和奇妙的手法让她一下子脱颖而出。   小雪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皮肤稍暗,带着一种山野的清新和亮丽,一双大眼睛漆黑明亮,脸颊上带着一种少女的纯真。王连举第一眼就被她吸引,嬉皮笑脸缠着她,让她特意调一种美酒,偏偏小雪不买账,推三阻四。小雪在表演调酒的时候,王连举乘机在她腿上摸了一把,小雪惊叫着把手中的一瓶酒仍在地板上,跌得粉碎。   凌威闻声过来,小雪竟然要为凌威调酒,王连举有点恼怒,立即出言不逊,他以为凭着王开元的名头,能镇住凌威,因为在王开元交代的人物中,没有提到凌威这样的人,他却不知道王开元是讨厌凌威。   王连举没想到的是凌威不仅对王开元不买账,还出言辱骂,他立即想把他扔出去,借机施展一下威风,他犯了保安的大忌,无事生非,注定要遭到惩罚,不过惩罚不是来自他的老板夏侯公子,而是来自于凌威身边的人,就在他出手对付凌威的时候,凌威身边忽然窜出一人,出手敏捷凶猛,一下子把他的手腕关节和肘部关节扭了下来,随手把他扔在地板上。   王连举立即被身边两位的两位手下家了起来,他恶狠狠瞪着凌威身边的人,是一位青年,身材中等,有点瘦,但两眼炯炯有神,带着一个刀锋般的寒芒,在青年身边是一位娇媚的姑娘,淡蓝色曳地长裙,眉眼间带着一股诱人的气息。   “你是谁,敢在这里闹事。”王连举站直身躯,低声怒吼,引来许多人注目。   “韩震天。”青年冷冷说道:“闹事的好像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王连举记得哥哥王开元平时骄横跋扈的样子,也照葫芦画瓢,横眉立目地叫着,可惜一只胳膊耷拉着,实在没什么威风。   “住口。”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是太严厉,但听在王连举耳中如同五雷轰顶,全身巨震,他有点僵硬地转过身,结结巴巴地说道:“夏侯公子。”   夏侯公子一身银灰色西服,大方得体,身边站着叶小曼,一身藕青色晚礼服,裸露着肩胛和脖颈,白皙光滑,带着一种宝石般光泽。夏侯公子方正的脸颊上微微带着一丝不悦,浓眉挑了一下,看着王连举,只吐出了一个字:“滚。”   王连举哆嗦了一下,立即转过身,低头准备离开。叶小曼忽然轻声说道:“等一下。”   王连举立即停下脚步,站立原地不动,叶小曼继续说道:“夏侯公子,你的这位手下好像受了点伤,难道就这样算了。”   “这是我管教无方。”夏侯公子温和地笑了笑,淡淡说道:“无论怎样他得罪贵客,受伤只是咎由自取。”   “我倒认为,你的手下当众遭到伤害,应该讨一个说法。”叶小曼眼睛瞄着凌威和韩震天,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夏侯公子,不然会让手下齿寒的。”   “这个、、、、”夏侯公子当然了解自己手下的德行,一定是王连举无礼,正想把他赶出去,大事化小,以后再责罚他,叶小曼一开口倒让他为难起来,他不明白的是叶小曼一向淡泊,这种事遇到了她都是皱皱眉头,从不理会,今天怎么忽然管起闲事来,而且是在她的生日酒会上。   不过,夏侯公子倒是知道叶小曼和凌威之间的不愉快,不久前凌威还冒名顶替进入叶小曼的别墅应征男护理,通过了居然又离开,叶小曼大为光火,还生气了好一阶段,夏侯公子没少劝她。他总觉得凌威和叶小曼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正想找机会教训一下凌威,既然叶小曼提出来,就乘机发挥一下。   “凌医生,我手下多有得罪,我应该给你陪个不是。”夏侯公子温和地笑了笑,说的很诚恳:“但是,叶小曼姑娘既然提出异议,我也就顺便请教一下,我们刚来就看到这位韩震天兄弟伤了王连举,不知是否能给一个说法。”   第二百三十一章 酒会(三)   凌威看到韩震天和王月虹,刚要大声招呼,叶小曼的出现让他愣了一下,有点恍惚,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想起可可的心脏正在眼前这个自己不太喜欢的姑娘身体中跳动,有点酸楚,有点怅然。   “凌医生,我在恭听您的回答。”夏侯公子见凌威盯着叶小曼,似乎魂不守舍,语气提高了一点,有点不悦。四周的客人大多了解夏侯公子和叶小曼的关系,对凌威的目光也颇有微词…王连举听到叶小曼替他撑腰,夏侯公子又质问凌威,胆子立即大了起来,转过脸面对凌威,大声说道:“这小子成心闹事,我赶他出去,他身边的人就乘我不注意下黑手。”   “放屁。”韩震天见王连举恶人先告状,低吼了一声,目光闪闪,紧盯着王连举的脸,举起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碎他的鼻子。   “你看,他又动手,这种人怎么进来的,没素质。”王连举故意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引起四周一阵同情,议论纷纷。   “震天,不要激动。”王月虹轻轻拉了拉韩震天的胳膊,韩震天满脸怒火立即烟消云散,手臂缓缓放下,不屑地向王连举撇了撇嘴:“懒得和你计较。”   凌威始终一言不发,再次看了看叶小曼,目光冷淡,缓缓转过身,心中空落落,他从叶小曼脸上看不到一点可可的影子,这是一个清丽傲气的女孩,锋芒内敛。和可可的温柔善良无关,现在几乎感受不到以前那种心动的感觉。他不应该再有什么幻想,情绪忽然低落之极。,“凌医师,夏侯公子正等你回答呢。”叶小曼冷冷开口,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凌威脸上的淡漠再次刺激了她的情绪,她又身不由己地冲动起来。   “这种事好像不应该询问客人。”凌威不得不再次转身面对叶小曼,淡淡说道:“你们还是问问自己的手下吧。”   “就算夏侯公子的手下有什么过错,你身为知名的医师,也不应该和他们一般见识吧。”叶小曼干脆撇开夏侯公子,直接面对凌威,语气咄咄逼人。   叶小曼是今天的主角,一出场竟然就和凌威争锋相对,许多自持身份在远处观望的客人也走了过来。程怡然穿过人群,轻轻拉了拉叶小曼:“小姐,别激动,小心身体。”   “算啦,算啦,一点小误会。”小雪似乎害怕事情闹大,走到中间打起了圆场,笑着说道:“这位王大哥和我开玩笑,凌威医生看不惯,发生点口角才引起争执,没什么要紧,大家继续喝酒,别坏了兴致。”   小雪看出来叶小满和夏侯公子是一路人,这些上流人物想找谁的麻烦谁就很难说得清,干脆来个和稀泥。被她一打岔气氛缓和了许多,叶小曼似乎也不再生气,只是淡淡笑了笑:“既然这样,就请凌医生把夏侯公子受伤的胳膊接起来,今天的事就算没发生怎么样?”   她的话说得很轻巧,似乎也很在理,但细细想起来,韩震天伤了王连举,凌威再接骨治疗,就等于认错。可见叶小曼的心机很深沉,看起来轻描淡写,事实上滴水不漏。   “不。”凌威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斩钉截铁。情况一下子又陷入僵持。   “怎么回事?”一位姑娘走到近前,目光疑惑地看了看叶小曼,又看了看凌威。   “楚韵姐。你来评评理。”叶小曼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向着那位姑娘轻声说道:“凌威的朋友打伤了夏侯公子的手下,我让他接一下骨,过份吗。”   楚韵一身西服套裙,秀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成熟得体,娇美的脸颊上带着女医生特有的温柔,转脸看了看凌威:“是这么回事吗?”   “不是,是王连举、、、、、”凌威还要解释,楚韵忽然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了,叶小曼姑娘说的话你最好照办,不然会伤了一个姑娘的自尊心。”   楚韵故意把一个‘心’字说得很重。凌威一激灵,眉宇间露出一丝异样,向王连举招了招手,闷声说道:“你过来,我替你接骨。”   王连举当然不愿意让对方医治,可是耷拉着的胳膊上一阵阵疼痛,让他差点崩溃,身不由己地向凌威靠近。身后忽然挤进一位戴金丝眼镜青年,向着凌威笑了笑:“我看这种小事就不劳凌医师动手了。”   说完,青年伸手拿起王连举的胳膊,扭曲旋转几下,轻轻一抖,王连举痛得叫了一声,咧了一下嘴,随后挥动一下胳膊,运动如常,好像没受过伤一样,脸上露出惊喜,连声叫道:“神了,神了,”   “还不谢谢井上先生。”夏侯公子不悦地看了看手舞足蹈的王连举,王连举立即向戴眼镜的青年恭敬鞠了一躬:“谢谢井上正雄先生。”   “不用客气。”井上正雄温和地笑了笑。   夏侯公子向王连举挥了挥手,看着几位手下灰溜溜走向一边,他伸手从吧台上拿过一杯小雪刚刚调制的一杯酒,举到空中,向大家高声说道:“来,我们为叶小曼姑娘干一杯,祝她青春永驻。““祝小曼姑娘青春永驻。”大厅里响起一阵祝贺声,叶小曼脸上露出一丝妩媚,有点陶醉。夏侯公子轻轻挽起她的手:“小曼,我们到那边看看,有几位政府的要员。”   夏侯公子是第一次正式牵着叶小曼,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起来是随意的举动,但也是一种试探,叶小曼本能地缩了一下,看一眼和凌威并肩站立的陈雨轩,眼中光芒一闪,迅疾又伸出手拉住夏侯公子。一连串举动就是在眨眼之间,却让夏侯公子患得患失了一下。叶小曼缩手让他心中一凉,立即又伸过来又让他一阵惊喜。高兴地牵着叶小曼走向一边。如果他知道叶小曼把手伸过来是因为凌威和陈雨轩站在一起,他一定会恨不能掐死凌威。   “谢谢井上先生解围。”凌威向井上正雄拱了拱手,他对井上正雄没有好感也没有太大恶感,虽然上次怪病的事和井上正雄有点关系,但是坂田一郎一伙已经在镇江江面上全军覆没,也算付出了代价。   “举手之闹,何足挂齿。”井上正雄微微笑了笑,目光温和:“凌医生,以后这种小混混就不要理他们,省得生气。”   “井上先生接骨的手法娴熟,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药材商。”凌威注视着井上正雄的手掌,手指细长结实,光滑如女人。   “以前学过一点,让凌医生见笑。”井上正雄打了个哈哈,把脸转向韩震天身边的姑娘:“这位就是有名的歌后王月虹姑娘吧。”   “我是王月虹,歌后谈不上,已经很少唱歌了。”王月虹仰脸笑了笑,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自然的妩媚,就连凌威都看得心中一动,按理说这种妩媚第一次见到的男人都会变色,奇怪的是井上正雄却一脸淡定,依旧微笑着:“就是因为你淡出,想听到你美妙的歌声才不容易,所以这次夏侯公子才专门请你来助兴。我也是专程为一饱耳福而来。”   “井上先生过奖。”王月虹唱歌除了生计,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喜欢,被人赞美立即心花怒放,脸上的妩媚更加重了几分。但是井上正雄依然面色平静,语气诚恳恭敬:“那么,能否请月虹小姐现在就高歌一曲呢,在下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王月虹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妩媚之极,向韩震天打了声招呼:震天,你和凌大哥聊一会,我唱完歌就回来。”   说完,王月虹和井上正雄向大厅前面的一个舞台走去,莲步款款,扭动的腰姿如风摆杨柳。   井上正雄和王月虹说话,似乎并没有把她身边的韩震天看在眼里,韩震天根本不愿意王月虹在涉足这样的娱乐场所,要不是夏侯公子邀请绝对不会让她来,别人邀请王月虹唱歌令他更为不悦,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忍不住攥了攥拳头,他是个容易冲动的人,无论什么场合,只要关系到王月虹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出手,现在又有点跃跃欲试,目标就是那个笑得有点高深莫测的井上正雄。   第二百三十二章 酒会(四)   韩震天来自于一个北方的小县城,有着一股草根阶层特有的执着,在舞厅做服务生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王月虹,王月虹还在为生计奔波,进出各大娱乐场所的时候,他就在身后暗暗跟随,也正是因为他的那种莽撞,让王月虹摆脱许多纠缠勉强保持清白之身。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对王月虹出言侮辱或者动手动脚,他立即就会冲上去,当然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他难免受点皮肉之苦,这样一来,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或是阔人们也就对王月虹兴趣索然,大家毕竟只带着寻乐的心理,不至于为了女人而伤了韩震天的性命。   当然,韩震天的身手也有两下子,散打功底不错,不久前经过凌威大周天针法的调理,更是更上一层楼,在开源娱乐城地下拳场一拳击飞吕天宝,在圈内一时引起轰动,一些小保安小混混就不大敢招惹。王月虹也顺理成章成为他的女朋友,并且在韩震天开了一家搬家公司后随着他退出,不过她歌后的美名一直为各大娱乐场所谈论,当然,歌后只是潜台词,所有男人怀念的是王月虹致命的妩媚。   夏侯公子的邀请在建宁可是代表一种荣誉,韩震天既然开了搬家公司,就要在一定圈子内混,也不能不给面子,再说在这里结识一些大老板或者政府要员,拉一些生意也是很好的机会。他就带着王月虹欣然前往,刚进入大厅就见到小雪这边围了好多人,探头一看,刚好王连举向凌威动手,凌威可是韩震天心目中的大哥,岂能荣别人不敬,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一个擒拿,轻而易举地扭开了王连举的关节。   叶小曼和凌威的争执,韩震天不太明白内情,谨慎地不敢插言,等到井上正雄出面,轻松自然地接好王连举的手臂,他对井上正雄立即产生了一点好感,可惜好感没有坚持几分钟,忽然发现井上正雄的目标好像是王月虹,而且王月虹好像好久没有唱歌,有点技痒,两人一拍即合。韩震天看着井上正雄和王月虹边走边说笑的场景,甚至怀疑刚才井上正雄的举动完全是在王月虹面前表演,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震天忽然怒上心头,不管是嫉妒愤恨还是小心眼,反正他有点不耐烦,攥紧拳头,有一种冲上去揍人的冲动。就在他脚步刚刚抬起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韩兄,稍安勿躁。”   韩震天转身,面对着的是一张秀气的笑脸,眉眼间带着洒脱,是孙笑天,韩震天眉头动了动:“为什么?”   “这个井上正雄你最好不要招惹。”孙笑天摇了摇头。   “为什么?”同样的话,韩震天声音多了几分不解。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凌威也微笑着拍了拍韩震天,他当然知道孙笑天的意思,井上正雄这种人心机深沉,既然敢当着韩震天的面带走王月虹,就根本不怕韩震天,也就是说韩震天如果轻举妄动只会自找没趣。凌威只好岔开话题:“震天,我们喝酒去,王月虹很久没有唱歌了,让她尽兴,我们都在,不要紧。”   “不。”韩震天很倔强,越是强的对手他越想碰一碰,何况井上正雄看起来还有点秀气文弱,就算他背后实力雄厚,一对一先给点教训再说。他一时忘了刚才井上正雄替王连举接骨的麻利身手。竟然再次产生了冲过去的愿望,这次没有人阻拦他,他自己却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一道寒冷的目光,冷到骨子里面,正在前面盯着自己,侧脸,一张冷峻的脸呈现在眼中。   那是个身材挺拔的青年,相貌还算英俊,但让韩震天有点诧异的是他的眼神,冷酷无情,竟然如刀锋般寒冷,不由得愣了一下。凌威也发现了那位青年,认识,是井上正雄的跟随,小泉明智,凌威忽然觉得很熟悉,不由得想起那个夜袭别墅的蒙面人首领,从身材上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小泉明智整体感觉比那个人少了一份活力,脸颊消瘦带着一种失落和颓废。面对韩震天时那种犀利的眼神也只是一闪而没。   和小泉明智的脸色相反的是他身边的一位老人,面带微笑,几缕长须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看起来很舒服,凌威向着他笑了笑,打了声招呼:“井上肖英先生,幸会。”   “凌医师,幸会。”井上肖英抬手捋了一下胡须,微微点头:“上次的提议不知凌医师忘了没有。”   “我怎么会忘呢。”凌威淡淡一笑,心中掠过一阵复杂的感觉,下意识看了一眼端着高脚杯正在和宾客们打招呼的叶小曼。井上肖英说的提议是指在青城山下两个人交谈的事,凌威最近心情大起大落,不是见到井上肖英真差点忘记了。因为当时是沉浸在可可失去的哀伤中,一时想要恢复可可的生命,才和井上肖英谈起长生不老和复活的事,事后也觉得很荒唐。现在井上肖英忽然又提起来,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借一步说话。”井上肖英指了指一旁的一张桌子,目光瞄了一眼凌威身边的陈雨轩。   “你们谈,我离开一下。”陈雨轩淡淡笑了笑,既然井上肖英不大愿意别人旁听,自己就要避嫌。   “不用,是自己人。”凌威伸手拉着陈雨轩的手,神情自然。陈雨轩心中一阵温暖,凌威的一句自己人,听起来轻描淡写,但陈雨轩知道凌威是个重感情的人,他说的自己人就是最亲近的人。   三个人落座,各自面前摆着一杯鸡尾酒,艳红色,如玫瑰,几碟小点心,香肠,沙拉还有几个芙蓉卷。井上肖英轻轻喝了一口酒,抬头看着凌威有点消瘦的脸颊:“凌医师,你的脸色可不太好,我们是不是改天再谈。”   “不用。”凌威正了正身躯,现在他的感情暂时一片空白,长生不老的药方无论是不是传说,他都有兴趣,因为他是个追求高境界的中医师,而且还关系到可可,一个渺茫的复活神话。   “我问过我的那位老朋友了,可以用地图交易,不过这边必须是紫玉佩。”井上肖英身体靠在椅子上,一副悠闲的姿态,他在坐等凌威上钩。   “只有地图,而且是他们千百年来一直找不到目标的地图。”凌威此时的脑袋比起第一次和井上肖英谈论长生不老要清醒得多,微微摇了摇头:“我觉得用上等的玉佩交换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有点不值。”   “我也觉得不值,所以只是个提议。”井上肖英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微微笑了笑,如果凌威是个容易上当的人他们就不会选择他为利用的目标了。   “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提议,我不是不想,只是觉得有点不值。”凌威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紫玉佩,那是祝玉妍留下的,用它交换一个寻找可可复活的途径,他觉得对祝玉妍是一个不公平。   “连凌医师这样的人都打退堂鼓,看来这长生不老的药方只能永远成为一个谜团了。”井上肖英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眼角却瞄了瞄一旁的陈雨轩。   “什么?长生不老。”陈雨轩听到凌威和井上肖英像是在谈论什么交易,不感什么兴趣。一直心不在焉,但她是一个中医师,长生不老几个字一入耳就立即条件反射般吃了一惊,这可是博大精深的中华医学研究追求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她立即低声惊叫起来。   “对,长生不老。”井上肖英见陈雨轩果然来了兴趣,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陈姑娘要是感兴趣问问凌医师。”   “怎么回事?”陈雨轩转脸看着凌威,目光闪烁,充满着一种期待。   “一个传说。”凌威喝了一口酒,声音平静:“据说秦始皇的时候,徐福为了寻求长生不老,遍访名师,历经艰辛,终于有成,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却带着五百童男童女远走海外,在现在的日本落地生根。他的药方却没有带走,放在他的师傅,一个历史上了不起的神秘人物鬼谷子的手里。”   凌威语气顿了一下,陈雨轩迫不及待地靠近凌威,神情亲切:“说啊,怎么不说了。”   井上肖英在一旁端着酒杯,面带微笑,他知道陈雨轩和凌威都是热血青年,正是对医学充满憧憬的年龄。长生不老是千百年来学医人的梦,没有人能抵御,就连他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都不愿放弃,何况年轻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酒会(五)   长生不老,是中药研究的最高境界,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当然更加知道,她的师傅川藏药王现在就在潜心研究药物,据师兄说也只是延年益寿,最大限度延长人体寿命,到一百多岁已经是难能可贵。陈雨轩记得师父曾经提过长生不老,当时老人一脸向往,他说远古时有过,不过也只是存在在药王门世世代代的传说中,渐渐无从考证。   井上肖英刚提到长生不老,她立即想起师傅的话,聚精会神地凝听凌威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凌威刚刚停下来喘口气,她立即感到有点焦急,抬手推了推凌威,目光闪动:“快点说。”   “没有什么说的了。”凌威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好像鬼谷子也没有练成长生不老药,这件事成了一个千古之谜。”   “千古之谜?”陈雨轩不甘心地眨了眨眼:“你们刚才谈论的地图是怎么回事?”   “是井上肖英先生提到的一件事,他说有一张可以找到药方下落的地图,流落在日本一个家族手里。”凌威看了看井上肖英,继续说道:“井上肖英先生说可以用紫玉佩换取地图。”   “你的意思是、、、、、”陈雨轩疑惑地看着凌薇,不明白凌威为什么对长生不老好像不感兴趣。   “那是一张云梦山的地图,千百年来他们都没有找到,现在地形不断变化,哪里还会有痕迹。”凌威思路清晰:“所以我不会用祝玉妍留下的玉佩换取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东西。”   “其实你还是想得到药方,是吗?”陈雨轩紧紧盯着凌威的眼睛,从那里看到一丝忧虑和压抑,她不知道凌威是为了可可,但可以确定凌威还是对药方有兴趣,那种骨子里对医学的狂热在陈雨轩眼中隐藏不了。   “看来瞒不过你。”凌威苦笑了一下,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我不过是不想陷入那种狂热寻找药方的境界。”   长生不老是个传说,从古到今无数人为此走上不归路,凌威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把陈雨轩也卷进去,但是世上的许多事好像阻止不了、陈雨轩忽然转脸看着井上肖英:“我对长生不老药方感兴趣。”   “是吗?”井上肖英笑了笑:“不知我能帮你什么忙。”   “这也是一块紫玉佩。”陈雨轩忽然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紫黑色,比祝玉妍的那一块要小得多,但色泽绝对纯正。   “雨轩。”凌威脸上掠过一阵感激,眼眶微微湿润,陈雨轩转脸向着他笑了笑:“凌威,我知道那块紫玉佩是祝玉妍留下,就留着吧,我这块不要紧。”   “谢谢。”凌威只能说这两个字,对于陈雨轩的理解除了感激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表达,陈雨轩轻轻握了握凌薇的手,传递着一种默契。   “这一块应该也可以。我和那位朋友说一说,尽快拿到地图。”井上肖英语气有点失望,他原本想拿到凌威的那块紫玉佩,看来不行了,那块玉佩对凌威好像有重大意义,宁愿放弃寻找长生不老药也不愿拿出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至于凌威脖子上玉佩,他相信也会归入他们家族,只是迟早问题。   “谢谢井上先生。”陈雨轩坐正身躯,静静地看着井上肖英:“不知井上先生是否有绝对把握拿到真的地图。”   言下之意,对地图的真假也要关注,谁也没见过地图,真假自然是个问题。   “这点陈姑娘尽管放心。我井上肖英在考古界也小有名气,不会贪这点小便宜的,一定给你们真正的地图。”井上肖英自信地笑了笑,他当然对这件事充满自信,因为那张地形图正揣在他的怀里,“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陈雨轩把玉佩推到井上肖英面前,同时举起了酒杯。   “好,干杯。”井上肖英也举起了酒杯。凌威立即凑过去,三个人的酒杯碰了一下,酒杯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   “云梦山在哪,我还没去过。”交易谈成,三个人开始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凌威对云梦山开始了好奇。   “云梦山是旅游胜地,我路过一次,可惜没有机会观看风景。”陈雨轩扬了扬脸,似乎沉浸在向往中:“那里风景如画,山里云雾缭绕,是道教胜地。就算找不到长生不老药方,旅游一次也值得。”   陈雨轩说得轻巧,但用一个珍贵的紫玉佩要是真只换到一次旅游,她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云梦山,云梦山,看来真的要见识一下了。”凌威看着大厅里来去的客人,轻轻发了声感慨。   “你们在说云梦山。”身边忽然传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小雪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手中托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是几杯鸡尾酒,她一边说一边把酒放到大家面前,自己也端了一杯,顺势在一旁坐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凌威和陈雨轩:“尝尝我刚刚调的酒。”   “你的耳朵好灵敏,我们谈论云梦山你竟然也听到了。”陈雨轩疑惑地看着小雪。这里的人都在文雅地交谈,声音不高,但许多人加起来还是显得嘈杂,小雪能听到云梦山几个字,确实有点奇怪。   “我只是对云梦山三个字感兴趣,你们既然提到我就过来看一看,不介意吧。”小雪笑得很天真,大眼睛闪动着一种真诚。   “我们打算去旅游。”陈雨轩随口说道:“不知那边风景如何。”   “旅游,好啊。我也去。”小雪兴奋地叫了一句,看着并肩坐在一起的陈雨轩和凌威,脸上旋即掠过一丝不好意思,轻声笑道:“我给你们当导游,那里我可熟悉了,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你是云梦山的人?”凌威也有点意外,正要了解一下云梦山,就有人过来,不会太巧合了吧。   “当然,我骗你们干嘛。”小雪眨动着大眼睛,甜甜笑了笑:“那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   “我们去一定让你做向导。”凌威看着小雪思索了一下:“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都开发成风景区了,没有什么神秘奇怪的地方。”小雪晃了晃大辫子,随口说着“真的没有?你认真想想,我们喜欢稀奇古怪的地方。”凌威提醒着小雪。按理说隐藏着长生不老药方的地方一定会很奇怪,不然不会没有人找到药方,要么就是一个骗局,如果说都是人来人往的风景区,真要考虑是否终止和井上肖英的交易,拿回玉佩还来得及。   小雪奇怪地看了看凌威,语气坚定:“绝对没有稀奇古怪的地方,我还做过一阶段导游,那里的一切我都明白。”   “听说鬼谷子曾经隐居在那里,我们想看一看。”凌威再次提醒小雪,如果她说鬼谷子隐居的地方都没有,井上肖英的话就有了问题。凌威下意识瞄了井上肖英一眼,只见他不慌不忙,悠闲地晃着手中的高脚杯。   “你说的是鬼谷。”小雪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凌威和陈雨轩同时一怔,身体同时倾斜向小雪,异口同声:“怎么啦?”   “没什么。”小雪微微笑了笑,不过笑容有点僵硬勉强,淡淡说道:“鬼谷在大山深处,那里终年云雾缭绕,许多人进入后立即就没有了消息。里面还会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第二百三十四章 酒会(六)   鬼谷子,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人物,以神秘而著称,关于他的传说和身世有许多种,就像历史上所有神秘人物一样,传说都活灵活现反而掩盖了事实,越发神秘。他的存在却并不是太飘渺,战国时许多纵横家,如苏秦张仪等都是他的门下弟子。著名的军事家孙膑和庞涓也是他的门下。他还涉猎修道养生炼丹采药,于是有了个叫徐福的弟子,徐福在现代都有名是因为有人考证他是日本岛的开拓者,日本人的祖先就是他带过去的五百童男童女。   五百童男童女既然存在,当年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事情就可能有,但是有两个可能,徐福要么找到长生不老药,要么没有。大多数人趋向于后者,徐福因没有找到长生不老药无法交差而远渡日本。但也有人提出异议,当时的一个修道者在中华广袤的大地上随处可以藏身,何必远渡海外,潜台词是他找到了药方,出海修炼。不过,好像徐福也没有成为长生不老之人,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谜。   谜团的背后另一个传说就是徐福把药方留在了师傅鬼谷子那里,无论真假,鬼谷子修炼的地方就成了别人窥视的重点,但鬼谷子对阵法和奇门遁甲无不精通,他修炼的地方自然没有人能够深入。今天小雪吃惊的样子说明传说中的地方依然神秘。   “修道之地不是风景幽雅,天地灵气旺盛吗,怎么会像你说的如此恐怖。”凌威奇怪地看着小雪,修生养性本来就是中医的一部分,他多少知道一些,修炼需要天地灵气充足,这样的地方当然风景如画,按现在的科学来说就是氧气充沛。云梦山被誉为道教胜地,鬼谷子修炼怎么会在恐怖的地方。   小雪面对凌威深思地目光,淡淡笑了笑,露出甜甜的小酒窝,天真可爱:“难道我还骗你,听说那个鬼谷很久以前是风景秀丽,还有一个供奉鬼谷子的道观,香火鼎盛,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道士都离开了,那里也渐渐变得荒芜,最后越来越阴森,整天有一股雾气笼罩着,毒蛇野兽遍地都是,原来那里叫什么名字也被大家淡忘了,干脆叫做鬼谷,也符合鬼谷子的名头。”   “我倒可以解释这位姑娘说的现象。”井上肖英忽然插言,微笑着说道:“根据古籍记载,许多神奇的东西会吸收山水的灵气,说不定就是要寻找的东西。”   要寻找的东西当然指的是长生不老药方,井上肖英当然不能见人就说,何况他和小雪也只是初次见面。凌威当然心知肚明,这个药方既然神奇,有点奇怪的现象倒也正常。他也展颜笑了笑:“井上先生如此说,我倒对那里感兴趣了,有机会一定去看一看。”   “那里又不是什么风景区,有什么好看的。”小雪语气有点焦急:“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太夸张了吧,无非地形险要,会有什么危险。”凌威轻松地笑了笑:“小雪,难道你去过。”   “当然。”小雪脱口而出:“任何人进去都是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小雪自己也微微一怔,脸色变了变。凌威果然发现了她话中的漏洞,目光明亮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么,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小雪把目光移向手中的高脚杯,伸手把挂在胸前的辨梢甩到身后,淡淡一笑:“我是进山迷了路,误打误撞又出来了。”   “是吗?”这次连陈雨轩都怀疑地看着小雪。   “信不信由你们。”小雪不高兴地撅了撅嘴,柳眉微皱:“反正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谢谢你的提醒。”凌威轻松地笑了笑:“但是,云梦山我是去定了,井上先生,地图的事就麻烦你了。”   “凌医师客气了。”井上肖英见事情有了定论,立即站起身:“我先打个电话和那边的老朋友联系一下,失陪。”   井上肖英向凌威和陈雨轩拱了拱手,脚步悠闲地走进酒会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当然不是去打电话,而是要和井上正雄认真合计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凌威既然入局就要让他按照指定的方向前进,但是,他们也知道,凌威不是个傻瓜,随时有发现他们意图的危险,到那时候真的说不清他们是在利用凌威还是凌威在利用他们了,凌威的身手和才智他们都明白,利用凌威就是在玩火,玩火当然有**的危险。   “你们真的要去?”小雪等到井上肖英离开,脸色变得认真之极,紧紧盯着凌威线条分明的脸颊。   “当然?”凌威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小雪继续追问。   “没有为什么,只是好奇。”凌威深思地望着小雪:“你好像不希望我们去,又是为什么。”   “我也没有为什么。”小雪忽然调皮地笑了笑:“要是你们去我做你们向导,我在蓝月亮酒吧。”   “欲知山中事需问山中人。”陈雨轩眉梢露出微笑:“小雪姑娘,我们一定会带上你,因为你是云梦山的人。”   “一言为定。”小雪轻声笑着,很天真,远处一位调酒师向她招了招手,她立即向凌威和陈雨轩告辞,回到吧台,拿起几瓶酒开始调配,酒瓶在手中翻飞,动作流畅自然。   大厅里响起一阵舒缓的音乐,声音高低适中,和客人们低低的交谈声融为一体,显得恰如其分,每个人置身人群又好像在独立的世界,显得音响师高超的技艺,也可见夏侯公子在这场叶小曼的生日酒会上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到。   “你真的相信有长生不老药方吗?”陈雨轩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红色的液体轻轻旋转,轻声询问凌威。   “不相信。”凌威回答很干脆,干脆得有点让人意外,陈雨轩柳眉微皱:“你为什么要去云梦山?”   “因为神秘的地方一定会有贵重的药材,那里人迹罕至。”凌威经历过几次生死,思绪清晰得很:“我还觉得这个井上肖英有点奇怪,他好像希望我们去。”   “你说是一个阴谋?”陈雨轩压低声音,同时目光扫视一下,没有人注意他们。   “井上肖英绕一个大弯子肯定有他的目的,我倒想见识一下。”凌威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我要是没有猜错井上肖英和井上正雄是一伙的,上次怪病就是他们指使坂田一郎所为,祝子期的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祝玉妍的死、、、、、”陈雨轩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凌威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对不起。”陈雨轩轻声表示歉意。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天晚上袭击我们的蒙面人有点奇怪。”凌威眉头深锁,眼中忽然闪动一阵寒光,再仁慈的心遇到心爱的人惨死也会生出一丝仇恨。   “你能确定吗?”陈雨轩担心地看着凌薇。   “不能,不过马上就可以知道。”凌威盯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一位青年正坐在那里,一个人端着酒杯发愣,身体挺得笔直,脸上却带着忧郁。   “小泉明智。”陈雨轩低声惊叫。   “是的。他会告诉我。”凌威忽然站起身,端起酒杯向小泉明智身边走去。   “小泉先生,可以坐吗?”凌威礼貌地向小泉明智笑着打声招呼。   “凌医师。”小泉明智神情一怔,从沉思中惊醒,心中骤然一惊,这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的任务是随时随地保护井上正雄,杀手不能失去警惕性,一秒钟也不可以,刚才他竟然呆呆发愣,脑中一片空白,等到凌威说话才反应过来,不得不说是致命的失误,立即收敛心神,微微笑了笑:“请坐。”   凌威缓缓落座,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小泉明智,眼前的年轻人明显消瘦,虽然看起来还是精干有力,但是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疲倦。   小泉明智也静静看着凌威,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如两把刀,锋芒相对,渐渐凝结成一股杀意,凌威几乎可以听到刀刃碰击的脆响,惊心动魄。   凌威知道小泉明智是什么样的人,对他已经有所怀疑,心理准备充足,但面对那种锋利如刀的目光还是有点心惊,立即凝神静气,严阵以待,目光向着小泉明智的心底探视。   小泉明智心中比凌威更加吃惊。他接受的是杀手训练,目光可以说是不带任何色彩,冷酷无比,他的手下没有人敢逼视他的目光,可是眼前的这个青年人却可以,而他只是个医生,一个治病救人胸怀仁心的医生,眼中的光芒为何也如此犀利,凌威此时的眼中除了小泉明智不可攻破的正义,还有一种另外的光芒,让小泉明智胆寒,那是仇恨,无坚不摧的仇恨。   仇恨可以激发人的所有潜能,让人接近于疯狂,会让一位杀一只鸡都手软的人毫不犹豫地杀人,所以这个世界会有许多惨案发生,而且还在不断进行着,为情,为利,为爱,为恨,甚至于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酒会(七)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凌威和小泉明智都可以做到,但是两强相遇,谁都难以战胜对方,只是定定注视着,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足足有一分钟,两个人的额头同时流下了几滴汗珠。   “师傅,你们在干什么呢?”梅花忽然笑眯眯出现在桌边,调皮地举着酒杯在凌威和小泉明智的中间晃了晃,咯咯娇笑:“怎么跟斗鸡似的。”   凌威和小泉明智同时把目光转向梅花,小泉明智礼貌地笑了笑:“梅花姑娘,请坐。”   “那我就不客气了。”梅花顺势坐下,瞄一眼凌威,见他神色有点凝重,梅花也不怎么敢太放肆,立即低声说道:“师傅,你们继续聊。”   “我们也没有聊什么。”凌威淡淡一笑,晃动着酒杯,向着小泉明智举了举:“来,我们先干一杯。”   “好。”小泉明智低声答应,一仰脸,一干而尽。   “ok。”凌威向小泉明智竖了竖大拇指,对梅花说道:“拿酒来。”   “行。”梅花立即站起身,小泉明智做了个手势:“梅花,威士忌。”   “烈酒?”梅花狐疑的看了看凌威和小泉明智。   “男人应该喝烈酒。”凌威这一点倒是觉得小泉明智对胃口,向梅花摆了摆手:“去吧。”   梅花的速度很快,立即拿来一瓶威士忌,放在桌上,小泉明智在自己和凌威的杯子里都倒上酒,然后举杯:“来,干。”   又一杯下肚,小泉明智立即又倒上,刚要再次举杯,凌威慌忙拦住他:“小泉先生,我可不是和你拼酒量的。”   “那倒也是。”小泉明智淡淡笑了笑,神情冷静:“凌医师有何见教。”   小泉明智的语气带着一丝敌意,当然,敌意是来自凌威刚才有点仇恨的目光,他是杀手,很容易感觉到对方的意图。   “见教谈不上。”凌威身体向后倚在椅子上,轻松地笑了笑。目光变得平和:“我只是见到你想到一位女孩。”   “谁?”小泉明智还没有发问,梅花倒是先奇怪地插言,凌威在大家印象中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忽然谈起女孩令她感兴趣。   “一个叫朱珠的女孩,可惜她死了。”凌威语气惋惜,目光依然看着小泉明智的脸。小泉明智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淡淡说道:“那个女孩我也认识,听说出了意外。”   “是的,她是我们的好朋友。”凌威语气低沉:“她和我说过喜欢一位青年,打算让我替她做媒。”   “是吗,和我有关系吗?”小泉明智神色依然平淡。   “不知道,她没有来得及告诉我,我只是知道她和你很熟悉。”凌威缓缓摇了摇头:“她死得很惨,一个漂亮的姑娘,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她是个孤儿,刚刚找到自己的幸福,老天爷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就这样抛尸在茫茫太湖。”   凌威的语气渐渐变得有点悲凉和愤怒,眼眶湿润,声音低沉:“她死了,为了维护她最好的姐妹,可惜她临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死不瞑目啊。”   “师傅,您别说了,太惨,好像不适合在这种时候提。”梅花听得有点不忍,想起朱珠的笑脸,她感到一阵难过。   小泉明智手指紧紧扣着酒杯,忽然抬手,仰脸,把一杯酒全部倒进嘴里,然后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再次倒酒。   凌威丝毫不理会梅花和小泉明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依旧说着:“朱珠笑起来很美很天真,我看着她落下悬崖,她飞在空中像一只蝴蝶,可惜最后时刻还被扎了一刀,那人好残忍。”   “别说啦。”小泉明智忽然抬头望着凌威,眼珠通红,声音嘶哑:“那一刀根本没有扎到她。”   梅花在一旁全身一震,手中的酒杯忽然掉在桌上,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小泉明智,嘴惊诧地微微张着。   不用再问,从小泉明智嘶哑的声音中凌威可以肯定他就是那天袭击他们的蒙面人首领。凌威遗憾地摇了摇头,为了朱珠而不值,他也了解了小泉明智脸上的痛苦和犹豫,不屑地瞄了小泉明智一眼,声音变得冰冷:“小泉先生,一切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吧。”   说完,凌威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小泉明智:“小泉先生,我想你应该到朱珠的墓前送一束花。”   回到陈雨轩的桌前,凌威面色铁青,愤怒中带着仇恨。陈雨轩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握了握他的手,柔声说道:“凌威,冷静点,”   “你放心,我很冷静。”陈雨轩温柔的手让凌威心中舒缓了一点,微微叹息一声:“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今天不过证实了一下,祝子期身为杀手曾经留下许多血债,今天的结果也不意外,只是连累了祝玉妍和朱珠。”   “暂时忘了吧,不要让仇恨占据你的心。”陈雨轩向着凌威身边靠了靠,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语气充满关爱。凌威向着她感激地笑了笑,倚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休息,平缓一下心情。   另一边,小泉明智愣愣地看着酒杯,凌威发现了他,他并不害怕,甚至于想凌威向他出手,这个时候他连还手都不会,他想就这样死去,他实在不愿意每天受这样的折磨,一闭眼就看到朱珠的笑脸,多么天真无邪,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他。   “小泉先生,你这样实在不像个日本武士。”梅花坐在他对面,忽然冷冷说道:“你喜欢朱珠,朱珠又是你杀死的,是吗?”   “你怎么知道?”小泉明智下意识说了一句。   “刚才你和凌威的谈话,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梅花脸色一改天真,变得冷静如水,目光锐利:“入门第一课还记得吗,一个杀手不能动感情,动感情就是你的死期。”   “你到底是谁?”小泉明智诧异地盯着梅花,一个学医的小姑娘竟然和他谈起杀手的训练,当然不会是闹着玩的。   “井上梅子。”梅花低声说道。   “你就是、、、、”小泉明智脸色变了变,他知道井上家族有一个杰出的年轻人提前来到中国,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不过细细想来,能够接近大周天针法的还只有这位小姑娘,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   “嘘。”梅花做了个小声的动作,拿出一张小字条推到小泉明智的面前:“把这个交给井上正雄,你最近不要在凌威眼中出现,他的个性我明白,暂时不会找你报仇,但以后要躲着他点。”   “是。”小泉明智恭声答应,伸手把字条收进口袋,他从小接受的教导就是对井上家族的人无条件服从。   “梅花,你在这,我找了很久。”西门利剑忽然出现在桌前,兴奋地看着梅花。   “我坐下休息一会。”梅花指了指小泉明智:“刚好我们认识,就聊了几句。”   “我好像看见你递给他一个字条,什么东西。”西门利剑轻描淡写地说着,梅花和小泉明智却同时吃了一惊,神情一起紧张起来,他们忽略了别人的眼睛,尤其是西门利剑,他是刑警队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只要瞄上一眼就能知道别人做什么,何况他在关注梅花。   小泉明智放在桌子下的手腕翻了一下,一把尖刀立即出现在手中,当务之急,即使冒险杀了西门利剑也不能暴露梅花。   第二百三十六章 酒会(八)   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点,由刚才的明亮转为淡黄色,乐曲也跟着浪漫起来,大厅前面的舞台上有人在唱一首情歌,不是王月虹,声音虽然很甜美,和王月虹比起来少了几分妩媚。   这样的气氛转变是在大家都交谈了一会以后,熟悉了就转向朦胧,不需要强烈的灯光,这样也符合大多数人的心理。舞台上几位伴舞的姑娘裸露着腹部和修长的美腿,引起许多人偷偷观望,当然偷望的人不是顾忌身份就是美女在身旁,要是换在昏暗的地方,他们的眼睛一定会直勾勾盯着舞台,闪闪发光。   “西门警官,请坐。”小泉明智礼貌地笑了笑,心中快速衡量着眼前的形势。他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西门利剑,西门利剑是建宁有名的刑警队一流人物,稍微有点阴暗的人物都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但都要认识他。在一个地方混,不认识*门冲锋在前的人物,行动起来岂不是撞上枪口也不知道。   “你是小泉明智,我经常看到你在井上正雄身边。”西门利剑目光果然独到,把小泉明智的底细一口就说了出来。小泉明智心中更是一惊,他不明白梅花和西门利剑的关系,以为西门利剑就是盯着梅花身份来的,刚才他瞄了一眼梅花交过来的纸条,是一些穴位图和运行的路线,不用说也和大周天针法有关,这是他们一伙人的主要任务,来不得一点差错。   其实小泉明智实在是多心了,大周天针法就算公开也不能算是犯罪,何况西门利剑根本不懂什么针法。小泉明智是受了刚才凌威的影响,有点草木皆兵。   “西门警官,幸会。”小泉明智见西门利剑没有落座,心中更加疑惑。害怕西门利剑继续追问刚才那张小纸条,咬了咬牙,不如先下手为强。他立即站起身,客气地向西门利举了举杯:“来,我们初次相遇,干杯。”   “好,遇到你很高兴。”西门利剑温和地微笑着,英气勃勃的脸颊上带着真诚,轻轻举杯碰了一下,声音很清脆,清脆得让梅花心中一动。   小泉明智举起杯一干而尽,轻松地向着西门利剑笑了笑,亮了亮空空的酒杯。先干为敬,这是一种尊重,西门利剑当然毫不犹豫地举起杯,凑近嘴边,这时候他的视线全部被酒杯挡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小泉明智手中的刀缓缓向他靠近。   小泉明智不确定西门利剑是否发现了梅花的秘密,西门利剑的眼神和声名都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为了家族的利益,他必须把危险降到最低,而最低的限度就是西门利剑永远不要开口,方法只有一个,杀了他,对于一个杀手这是个很简单的想法,杀了西门利剑,即使自己暴露也不会涉及到梅花。   西门利剑在饮酒,毫无戒备,可以准确刺中心脏,神不知鬼不觉,然后推说他喝醉了架出去,酒会上不会有人怀疑,现在光线又昏暗,正适合于浑水摸鱼。   小泉明智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在突发的情况下做出如此精确的计划,他不愧是这次井上家族派来的精英。小泉明智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刀却渐渐靠近西门利剑,对付西门利剑这种警惕性很高的刑警不能用快速出刀,只能神不知鬼不觉,忽然,梅花站了起来,右手端着酒杯,左手压住小泉明智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小泉明智微微一怔,手腕一翻,把刀收进腰间。   “好了,西门警官,我们到那边看看。”梅花轻轻挽住西门利剑的胳膊,笑着说道:“刚才小泉先生向我问一些关节痛的治疗方法,我写了一个方子给他。”   “原来你交给他的纸条是这么回事。”西门利剑倒不是很介意,他刚才看见梅花的动作,只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厅里忽然响起很欢快的节奏,热烈奔放,跟随着的是一阵掌声,王月虹出现在舞台上,淡蓝色曳地长裙虽然淡雅,却掩饰不住全身散发的热情,她本身就属于舞台,以前是为了生计,现在纯粹为了喜爱,一种骨子里的喜爱。她拿着麦克风,甜美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纵情蓝天下   岁月如画   看日出日落   观明月晚霞   古今多少事   尽付浮云缕缕   小桥流水洗尽铅华   终日美酒佳肴   挡不住两鬓霜花   宝马香车美女娇娃   笑世间几多繁华   暮然回首   已是夕阳西下   城市的夜色已经悄悄拉开,大厅内的气氛渐渐走向高*潮,每个人的情绪都随着酒精的刺激和交谈的深入而变得兴奋,许多人放弃了刚开始的温文尔雅,偶尔发出阵阵笑声,小雪和另外两位调酒师似乎也较上了劲,酒瓶在手中翻飞,让人眼花缭乱。成为大厅里的一道亮丽风景。   凌威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场面,有点恍惚,陈雨轩正注视着他,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灯光映照,脸颊一片嫣红,见凌威一脸迷茫,扑哧一声笑起来:“你看你,刚才竟然倚在椅子上睡着了,白白辜负了酒会的大好时光。”   “辜负?谈不上吧。”凌威淡淡笑了笑,脸色恢复懒散和平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不喜欢这种场合。”   “那么你为什么来?”陈雨轩疑惑地挑了挑柳叶眉。她倒是不反对这种场合,多结交一些人有利于事业上的发展。但是今天有点例外,她此时只想和凌威缓缓漫步在湖畔的小道上,欣赏无边夜色。   “我为什么要来。”凌威重复一句陈雨轩的话,目光转向舞台附近的人群,叶小曼和夏侯公子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貌美如花,姿态都是高贵典雅,被客人们簇拥着,众星捧月一般,无论怎么看都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凌威心中微微叹息,可可留下的毕竟只是一颗心脏,一颗不可能思考的心脏,自己今天是冲着叶小曼来的,也可以说是冲着那颗心脏,现在看来已经和自己没有了关系,叶小曼的生活圈中只有夏侯公子这样的上流人物,根本不可能有自己。想让叶小曼代替一点可可的感情吗?比起复活可可还来得渺茫。   想起复活可可,凌威心中一动,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井上肖英的日本人,他现在倒是希望长生不老药方不是个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等待自己寻找的东西。可是井上肖英已经没有了踪影,他说过和老朋友商量,应该还要一段时间。   “发什么呆啊。”陈雨轩娇嗔地噘了噘嘴,轻轻推了一下凌威:“我们到舞台那边看看,孙笑天和师小燕在那边,还有韩震天。”   “我们过去。”凌威也看到了那几位朋友,心中温暖了一下,站起身和陈雨轩缓缓走过去。   孙笑天等人正把目光集中在舞台上,王月虹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大红色衣服,露出白皙的肩膀,裙摆很短,修长的美腿,黑色丝袜,透露着性感。配合着她天生的妩媚,就像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光芒掩盖了整个大厅,人群中响起一阵赞叹声,有男人也有女人。   王月虹又唱了一首歌,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过后,一位青年大步走上台,微笑着把一束鲜花交到王月虹手中,神态恭敬温和,脸上金丝眼镜的镜片在灯光下泛着淡蓝色光芒。   “井上正雄。”韩震天低声念叨了一句,拳头再次攥紧,眼中闪动着嫉妒的怒火。井上正雄虽然对王月虹彬彬有礼,但是他可以感受到井上正雄蓝色眼睛后的邪恶。   “震天。”凌威忽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能总是这样跟着王月虹。”   “你说我怎么办。”韩震天转脸看着凌威,苦笑了一下。   “我有办法。”凌威深思地看了看舞台上的王月虹。   “什么办法?”这次疑问的不是韩震天一个人,陈雨轩师小燕还有孙笑天都一起看着他。   “到那边说话。”凌威指了指舞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几人落座,师小燕麻利地拿来几杯酒和几碟小菜。韩震天瞄了一眼台上还在歌唱的王月虹,焦急地靠近凌威:“凌大哥,快说,有什么方法?”   “方法很简单。”凌威看了一眼韩震天:“就是让你和王月虹早点结婚。”   “结婚?”韩震天拍了一下脑袋:“啊呀,我怎么没想到。”   所谓当局者迷,韩震天一心保护王月虹,又忙于自己的公司,竟然忘了向王月虹求婚,凌威一提醒他立即恍然大悟,连声说道:“我马上准备,马上准备,王月虹是不会反对的。”   要想真正拥有一个女人,让别人对她没有非分之心,当然结婚是最好的方法。韩震天有点欣喜若狂,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满脸兴奋。   “去吧,找个机会向她表白。”孙笑天眯着眼盯着韩震天,同时向舞台上噘了噘嘴。   “我知道啦。”韩震天高兴地站起身,向舞台那边走去。   “你也觉得应该这么做?”凌威端起酒喝了一口,看了看孙笑天,微微笑着,成人之美令人心情愉快,何况帮助的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主意确实不错。”孙笑天忽然叹了口气:“不过,未必是韩震天的福分。”   “什么意思?”师小燕不解地盯着韩震天:“王月虹温柔漂亮,怎么不是韩震天的福分了。”   “告诉你也不明白。”孙笑天微微摇头。   “顺其自然吧。”凌威和孙笑天心照不宣地相互望了一眼。他也苦笑了一下。孙笑天的意思他明白,王月虹天生媚骨,不是哪位男人能够驾驭的,可韩震天一往情深,除了结婚还能怎么办,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酒会(九)   舞台上的节奏开始加快,王月虹边唱边舞,秀发飘飘,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她的舞步越来越快,伴舞的姑娘有点跟不上脚步,步伐微微凌乱。夏侯公子正看着台上,当然他的目光并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色迷迷地盯着王月虹妖艳的身体,而是那些伴舞的女孩。他做事追求完美,今天是他精心为叶小曼准备酒会,更容不得一丝一毫差错。女孩的凌乱让他微微皱眉。   “夏侯公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井上正雄靠近夏侯公子,察言观色是他的基本功,眼睛一瞄就知道夏侯公子有点不悦。立即表示一下关心。夏侯公子在建宁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实力雄厚。结交他是井上正雄在这里立足的一个基础。   “你看那几个伴舞的,有气无力。”夏侯公子声音很轻,就是生气也显得很从容。   “不怪那几位姑娘,是王月虹小姐太出色,太热烈,没有人能配得上她。”井上正雄语气微微有点慨叹。   “是吗。”夏侯公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井上正雄一眼,压低声音:“听说井上先生对于女人有一套,不知除了床第,其他场合能不能配合。”   “夏侯公子此话说得有点不够君子。”井上正雄笑得有点邪,夏侯公子和他说这样的话说明把他当着最好的朋友了,也说明了和自己骨子里一样,女色不是不爱,而是没有入眼的。井上正雄拍了拍夏侯公子:“我上去试试。”   “祝你成功。”夏侯公子的笑变得和井上正雄有点相似,他似乎看到王月虹和井上正雄在床上缠绵的情形,井上正雄是娱乐城的常客,他喜欢的女人还没有不到手的,今天这个王月虹应该也不例外。   井上正雄整理一下衣服,脚步轻快地走上舞台,在王月虹身后做了一个漂亮的亮相,姿态潇洒。王月虹转身向着他笑了笑,话筒向嘴边凑了凑:“接下来我为大家唱一首万马奔腾,希望这位井上先生能够跟得上节奏。”   王月虹似乎也很兴奋,竟然在向井上正雄挑战,井上正雄眼中流露着异样的光芒,做了个ok的手势,身体轻轻旋转,他的身体修长挺拔,扭动起来有一点杨柳的姿态,刚柔结合,十分赏心悦目。   王月虹的歌声变得高亢飞扬,一首万马奔腾唱得淋漓尽致,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井上正雄却毫不慌张,身体快速运动者,跳跃,下腰,扭动,旋转,空翻、、、做着各种动作,和王月虹的歌声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在歌声结束的一刹那,他用一个半跪的姿势,头微微后仰在王月虹身边摆了个漂亮无比定势,配合着王月虹妩媚的微笑,完美绝伦。引起四周一阵疯狂的掌声。   掌声为了台上两个人的精彩表现,同时也为了许多人心中的暧昧,井上正雄大多数人认识,他一向沉稳,今天如此表现不言而喻,除了美女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卖力。   一曲唱罢,王月虹看了看井上正雄,令她诧异的是井上正雄竟然一点不气喘,柳眉微皱,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井上先生,继续吗?”   “ok。”井上正雄毫不介意,轻轻活动一下手脚,显得轻松自然。   王月虹下一首歌节奏缓慢悠长,井上正雄用轻缓的动作和舞步配合,又引起一阵掌声。王月虹毫不停留,第三首歌脱口而出,井上正雄跟随着节奏,或快或慢进行着。歌唱到一半,一位青年敏捷地跳上台,在井上正雄对面也开始跳动舞步,竟然是在和井上正雄较劲。   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凌威轻轻叹息一声:“韩震天还是和井上正熊对上了,看来孙笑天说对了,红颜祸水啊。”   “别发感慨了,快说,下面怎么办?”陈雨轩担心地望着韩震天,有点焦急,韩震天毕竟是共过生死的朋友。   “表面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暗地里还是要防一下。”凌威略加思索,低声说道:“陈雨轩,你找一下西门利剑,让他的手下过来转转,刑警队面前没有人敢对韩震天下黑手。   “好。”陈雨轩立即转身走进人群,凌威把目光再次投向台上。韩震天和井上正雄的竞争已经进入了状态,两人都是在疯狂跳动着,甚至有点跟不上王月虹的歌声。两人此时表现的是一种疯狂,一种雄性争夺异性的疯狂,就像孔雀在异性面前展开漂亮的羽毛争奇斗艳一样。   让韩震天疯狂很容易,让井上正雄这样的人疯狂可就不简单了,对于一位女人来说是值得自豪的事,王月虹微笑着站在一边,干脆停止了歌唱,看着两位青年随着节奏尽情舞动,音响师似乎也在凑热闹,乐曲忽高忽低,忽而舒缓忽而奔放,考验着两个人的体力和跳舞的技巧。   韩震天是完全疯狂地跳动,他在发泄着一种愤怒和不满。井上正雄却还有很大理智,令他暗暗吃惊的是韩震天的体力,他是经过艰苦训练的,体力当然强大,可韩震天这样一个普通人的体力竟然丝毫不亚于他,一番剧烈运动过后看不出一点疲惫,反而越来越勇,舞姿更加熟练奔放,照这样下去,谁先停下谁就输,鹿死谁手,很难预料。   台下的一个角落,小泉明智在阴暗处静静站着,台上的情形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井上正雄是井上家族优秀的人才,今天如果输了可就有点尴尬。   “老大,这小子有点讨厌。”一位手下贴近小泉明智,低声说道:“要不要调集人手,酒会以后教训一下他。”   “住口。”小泉明智不悦地低声吼了一句:“记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些不光彩的建议,武士精神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玷污了。”   小泉明智一直对那晚袭击朱珠等人的事耿耿于怀,一听说背后伤人立即下意识表示讨厌,他的语气把手下吓了一跳,一时无所适从,喃喃说道:“那,怎么办?”   “当然是台上见高低。”小泉明智语气缓和了一点,低声对手下说道:“这个韩震天的朋友有很多是难缠的家伙,包刮刑警队队长西门利剑,你们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得罪他们,知道吗。”   “明白。”手下恭敬地回答了一句。   “明白就好。”小泉明智微微笑了笑:“我去帮帮老板。”   说完,小泉明智来到台前,一个空翻稳稳落在台上,姿势稳重潇洒,音响师见有人上台,立即停下音乐。小泉明智走到井上正雄身边,大声说道:“跳舞人多才热闹,我和我的老板井上正雄先生配合,为大家助兴。”   小泉明智提出双人舞,当然是在向韩震天叫板,韩震天如果没有帮手就得认输,因为事先根本没有说过一对一,小泉明智的出现韩震天也不好反对。   韩震天为难地扫视一下全场,眼中露出一丝痛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灰溜溜下台,以后怎么好意思向王月虹求婚。   “我也来助助兴。”凌威忽然向前几步靠近舞台,一跃而上,轻飘飘落在韩震天身边,姿势潇洒自然,如行云流水。   第二百三十八章 酒会(十)   自由式酒会打破了中餐的许多规矩,让客人们更加自由地交流,和中餐相比,菜肴倒不是太主要,只是一些方便的点心沙拉香肠等。酒却成为了重点,鸡尾酒口味复合多变,更大限度满足不同人的喜好,所以这种聚会的方式被称为酒会而不是宴会,这种方式更适合现代好动浮躁的人们,刚从国外进入中国社交圈立即就深得人们喜爱。   夏侯公子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叶小曼极少在这种热闹场合出现,每次参加酒会都是露一下面就悄然退场,今天却表现得庄重典雅,还难得一直面带淡淡微笑,整晚上两个人并肩在人群中穿梭,几乎每位客人都送上深深的祝福,祝福叶小曼生日快乐,当然也有祝福两人幸福快乐的意思。每当别人向他们两敬酒的时候,叶小曼总是报以春花般灿烂的微笑。这种微笑让夏侯公子心花怒放,叶小曼的态度明确表明已经可以接纳他了。   按照夏侯公子的安排,酒会达到高*潮以后,他在台上向叶小曼求婚,让所有建宁的上流人物见证他的诚心诚意,他还准备了大量礼花,在求婚成功以后会在建宁的上空爆开一片辉煌,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叶小曼属于他,夏侯公子知道如何推动酒会的气氛,那就是女人,像王月虹这样独一无二妩媚入骨的女人,她会抓住男人的胃口,而酒会的主角永远是男人,今天也不例外,名义上是叶小曼的生日,最终目的是他向叶小曼求婚。   王月虹没有辜负夏侯公子的期望,她的歌声把酒会带到顶峰,而且出现了最精彩的一幕,台上的井上正雄竟然和韩震天比试起跳舞来,谁都知道是为了王月虹,但令所有人都感兴趣的是,井上正雄一向低调稳重,今天火辣的一面能够撑多久,有点文弱的身体能和韩震天相提并论吗?   结果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井上正雄和韩震天都是越跳越猛,竟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音响师只好加快音乐节奏,胜负很容易判断,就看谁先累得趴下。   小泉明智的出现让舞台上产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提出双人舞的一刹那,韩震天愣了一下,还没有等到他想好合适的人选,凌威已经跳上台,靠近他身边:“韩震天,我来和你配合一下。”   “好兄弟。”韩震天伸手和凌威用力握了一下,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两只坚强有力的手传递着无限真诚,那代表男人的承诺,无声胜有声。   “音乐。”井上正雄情绪亢奋,向着舞台边的一支乐队挥了挥手,他竟然不要音响师的伴奏带,直接用乐队,这样更加增强现场的气氛,也显得他志在必得。   乐曲首先是一首和缓平静的小夜曲,双方各占舞台一边,翩翩起舞。四个大男人跳起柔情款款的舞蹈竟然也有板有眼,让人群中响起一阵赞叹声,事实上,台上几人舞蹈的功底并不怎么样,但他们有深厚的武术技击功底,武术讲究人体柔韧性,他们的体质都是一流的,跳起舞蹈来当然绰绰有余,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跟上节奏扭动身体和做动作,这一点也难不倒台上四位,他们的聪明才智本来就非同寻常。   乐曲渐渐转向欢快,四个人的动作也开始加快,当然这里没有舞蹈裁判,唯一评判双方胜负的只有一个标准,谁停下谁就输。渐渐引起大家注意的是凌威的舞蹈,他融合了五禽戏的动作,有猿猴的灵巧,小鸟的飘逸,猛虎的凶猛,还有狗熊的笨拙可爱,动作灵动自然,洒脱流畅。   楚韵站在叶小曼身边,望着台上的凌威,神情一刹那有点惶惑,没想到平时懒散的凌威竟然有这样优秀的一面,他整个人散发的气势逐渐笼罩了整个舞台,其他几人都显得黯然失色,现在大家都有一个想法,从舞蹈的质量来看凌威和韩震天已经算是取胜了,接下来只是比耐力,一种男人的游戏。   “凌威?他上台干什么。”叶小曼手中一直端着一个高脚杯,姿态优雅,但看到凌威潇洒的舞步,身体忽然怔了一下,胳膊有点僵硬,忍不住喃喃自语。   夏侯公子一直注意着叶小曼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听到她的低语,立即低声说道:“这几个人都是为了王月虹,争风吃醋呢。”   “凌威好像是在帮韩震天,争风吃醋,谈不上吧。”叶小曼柳眉微皱,轻轻摇了摇头。   “那也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夏侯公子淡淡笑了笑,他不明白叶小曼见到凌威为何总会有一点情绪失控,现在也一样,她的神情很不自然。夏侯公子当然要抓住主动,柔声对叶小曼说道:“不管他们,我们到旁边休息一下怎么样,你今天也太累了。”   “不用,我再看看。”叶小曼目光盯着舞台,神情也奇怪,竟然有点茫然。   台上的竞争更加激烈,王月虹被四个人围在中间,红色的衣裙就像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几只彩蝶在围着她翩翩起舞。韩震天偶尔拉一下王月虹,王月虹就在他和凌威之间姿态曼妙地穿梭一下,有一次竟然撞进凌威怀中,幸好凌威机灵,一个转身像猿猴一样灵巧地避开,纵是这样还引起一阵暧昧的笑声。   笑声中,叶小曼忽然脸色一沉,大声叫道:“井上正雄,加油。”   叶小曼此时也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情,看到凌威的举动,没来由地又是一阵冲动,恨不能凌威现在就败在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的手下,让那个叫王月虹的女人被井上正雄抢走,凌威永远永远不要再见到她。她一向冷静,偏偏在凌威的事情上自己都控制不住,她的喊叫立即引起一阵响应,许多人替井上正雄助威,论实力井上正雄是个有钱的生意人,又是夏侯公子的朋友,现在得到叶小曼的支持,大家当然一起倒向他那一边。   但是助威毕竟只能摇旗呐喊,并不起多大作用,只是把舞台上的气氛推向更加热烈,乐队的鼓点变得短而急促,听得人热血沸腾。叶小曼眼中开始出现一种狂热的光芒,挥动手臂:“加油,加油。”   “小曼,不要激动。”夏侯公子见叶小曼有点失态,慌忙拉了拉她的胳膊。叶小曼头也不回地甩开他,继续叫喊。   “叶小曼姑娘,注意身体。”楚韵伸手用力按下叶小曼的胳膊,大声说道:“最近你的血压有波动,千万不能激动。”   叶小曼对楚韵倒是很听从,情绪稍稍缓和,不过只是短暂的一刻,随着台上凌威飞身跃起,一个漂亮的空中亮相,她的目光再次明亮起来,仰起脸又和其他人一起叫喊起来,大厅里的气氛更加热烈,夏侯公子一时也难控制局面,此时大家都是兴高采烈,他总不能把台上四个人轰下来吧,那样也太扫兴了。   “小曼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夏侯公子只好疑惑地询问楚韵:“你是她的主治医师,她其他方面没问题吧。”   其他方面,夏侯公子言下之意是精神上是不是受到打击。楚韵立即冲他摇了摇头:“小曼姑娘一切正常,今天可能偶尔放松一下,有点兴奋吧。   “但愿如此。“夏侯公子苦笑了一下。楚韵当然不能告诉他叶小曼的心脏是凌威初恋女友的,他们可能还有一点联系。这一点她都无法确定,当然更不能乱说。   酒精在每个人体内慢慢发挥着作用,舞台上鼓点声声,舞步飞旋,把每个人的神经绷到极致,如此强度的舞蹈,双方跳的又多是街舞一类消耗体力的动作,胜败应该马上就要见分晓,所有人都期待着。   忽然,叶小曼尖叫一声,把手中的高脚杯仍在旁边的桌子上,三步并着两步跑上舞台,大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一把推开乐队的鼓手,拿起鼓槌用力敲打起来,她在赛龙舟的时候打过鼓,鼓点杂乱中还是有点节奏。乐队的其他人都知道叶小曼是今天最珍贵的人。既然她有兴趣玩,只好陪着她,尽力跟上她打鼓的节奏,可是叶小曼打得越来越快,后来干脆双手飞舞,乐队的几位高手都额头见汗,他们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么累的配合。   鼓点在一阵暴风雨般之后骤然停了下来,停得突然,乐队是跟着鼓点走的,鼓点停下,他们也停下,大厅里一时无言,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小姐。”程怡然在舞台边忽然惊叫了一声,大家的眼中同时露出一丝惊恐,只见叶小曼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鼓槌撒手仍在舞台上,身体在缓缓向后倒。   第二百三十九章 酒会(十一)   程怡然手臂按着舞台,一翻身跃了上去,伸手托住叶小曼,焦急地叫着:“小姐,小姐。”   许多人一起围到舞台上,七嘴八言,楚韵快速挤进人群,她是个出色的医师,临危不乱,伸手从六神无主的程怡然手中接过叶小曼,平放在台上,向一旁挥了挥手:“大家散开一下,保持空气流畅,程怡然,叫救护车。”   凌威浑身被汗水湿透,喘着粗气,迅速走近叶小曼,下蹲,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急促:“救护车来不及了,快,心脏复苏。”   楚韵神情一愣,从凌威的语气中她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遇到了最危险的情况,心脏骤停,医学上叫做猝死,这是心脏病人最常见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一种,防不胜防。几分钟之内心脏如果不恢复跳动,病人就可能永远救不过来了。   “人工呼吸。”凌威大声说着,同时伸出手,一只手掌按在叶小曼左胸部,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握拳,用力击打在左手背上,叶小曼的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凌威稍一停顿,继续又锤击第二下,叶小曼的身体再次震动一下。凌威双手重叠,在叶小曼胸骨上开始有节奏地按压,楚韵让叶小曼的头微微向后仰,手掌扶着她的下巴,让叶小曼的嘴微微张开,凌威按压三四下她就对着叶小曼的嘴吹一口气,周而复始,大约一分钟,叶小曼轻轻哼了一声,恢复了心跳。   四周的人同时松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可是还没有等到彻底放松,程怡然再次惊叫起来:“楚韵姐,小姐又没呼吸了。”   楚韵和凌威同时把手按在叶小曼胸部,没有一点动静,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很少见,心脏一旦复苏,正常情况会一直工作,现在刚刚十几秒又停止,说明气血不济,再用心脏复苏反而不利,也无法复苏。   程怡然从楚韵的神情中看到了绝望,一向清冷沉静的她变得慌乱起来,一把抱住楚韵的胳膊:“楚韵姐,救救小姐吧。”   没有任何药物和设备,怎么救?楚韵为难地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紧紧咬着嘴唇,眉头深锁,他必须救这个女孩,不是为了她的容貌和富贵,而是因为她有自己心爱女孩的心脏,她可以死,可可的心脏却不能停止跳动。   缓缓抽出银针,凌威深吸一口气,脸色立即恢复一种独特的平静,也可以说他把一切和治病救人不相干的思绪强行掩藏起来,这需要一份过人的定力,井上正雄在一旁冷眼观看,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个凌威果然非同小可,就冲这份沉稳的定力就看出一种大家风范,怪不得井上肖英一直坚持把凌威作为培养和利用的对象。   内关,膻中,少府,神门,足三里、、、凌威运针如飞,隔着衣服,左手稍微摸索一下,右手的针立即扎下,都是守护心脏的穴位,扎完针他把手指搭在叶小曼的脉搏上,等待十几秒,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这可能和心脏不是自己的有关。”楚韵轻声说道:“躯体的穴位对心脏的刺激可能不如正常人那么强烈。”   凌威瞄了楚韵一眼,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一种坚决的神情,取出一根长针,左手在叶小曼心脏部位摸索了几下,针缓缓凑过去,四周响起一阵惊呼,就是丝毫不懂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来,凌威竟然要在心脏下针。   四周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插言,眼看着夏侯公子为叶小曼举行的生日酒会要变成葬礼,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凌威手中的针刚刚靠近叶小曼胸前的衣服,井上正雄忽然冷冷说道:“凌医师,我提醒你一下,从古到今在心脏下针的没有几个人,及时了解心脏构造,这种方法也是九死一生,而且被针扎过,再好的医院也无法抢救了。”   井上正雄的话很明白,凌威这一针决定了叶小曼的生死。程怡然立即惊恐地盯着凌威:“你有把握吗,出了意外怎么办?”   程怡然也是人慌无智,受到井上正雄的影响,竟然质问起凌威来,其实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成定局,没有医生愿意冒险,她这样说相当于让凌威停止治疗。   “她死了,我抵命。”凌威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令人有点诧异,他竟然把自己的命压在一个几乎注定没有救的人身上,真是匪夷所思。   楚韵的眼中掠过一丝哀伤,只有她理解凌威的感受,祝玉妍刚刚离开,现在叶小曼体内这颗心脏又要失去,那可是凌威心爱女孩的心脏,一旦无救,凌威肯定万念俱灰,他说死是发自内心的。   所有目光都盯在凌威的手臂上,他把针旋转着缓缓插进叶小曼的胸部,每进一点观看的人心中就是一阵纠结。一根长针全部进入,凌威手指搭着叶小曼的脉搏,他在等待,这是激发能量的针法,也是最后的努力,一分钟后应该有效果。   一分钟在等待中虽然漫长,但还是过去了,叶小曼毫无起色,凌威的心立即沉入万丈深渊,脸色一片死灰,目光呆滞。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都木然地站着,现在唯有等待救护车,如果井上正雄说得没错,也就要准备后事了。一场热闹的酒会变得凄凄惨惨,程怡然竟然落下了两行泪珠。   望着叶小曼的脸,凌威心中一阵抽搐,他有点后悔和叶小曼一直斗气,现在她静静躺着,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生命短暂的女孩,财富和美貌只是过眼云烟,这个女孩变得好普通,好可怜,如果她活着,再也不惹她生气了,但是没有如果,她走了,带着可可的心脏,就这样淬不及防地走了。   凌威茫然地伸了伸手,眼前又浮起祝玉妍那张笑脸,老天爷对自己太不公了。可可留给自己的只是一颗心脏,现在又停止了跳动,祝玉妍却只留下一块玉佩,紫色的玉佩虽然珍贵,但是它又能代替什么呢?凌威颤抖着把玉佩从脖子上取下,挂在叶小曼的胸前,没有人阻止他,因为他满脸的哀伤,还有那块紫玉佩,价值连城,所有人都不知道凌威为什么要拿出来作为叶小曼的陪葬。是没有救活病人的愧疚吗?不太像。   紫玉佩在光线映照下散发着异样的色彩,在沉闷的气氛下显得有点妖异,忽然,叶小曼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所有目光都盯着她,大家大气都不敢喘,担心只是一个幻觉,叶小曼的手紧接着又动了一下,胸口居然缓缓起伏,楚韵大喜如狂,高声叫道:“活了,活了,叶小曼活过来了。”   凌威一直呆呆坐在叶小曼身边,眼神空洞。听到楚韵的叫喊,全身一激灵,迅速探了探叶小曼的脉搏,长长出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全身无力,眼角瞄了一下站在旁边观看的梅花,声音微弱:“梅花,取针。”   救护车呼啸着来到宾馆楼下,梅花刚刚取完针,叶小曼就被一群人七手八脚抬上一个推车从电梯间带走。大厅里的人也趣味索然,渐渐散去。凌威呆呆坐在舞台上,思绪一片飘渺,叶小曼的死而复活,让他的精神大起大落,他累了,只想闭上眼休息,永远永远。   第二百四十章 游戏人生(一)   江南的秋天没有北国那么萧索,枝头树叶虽然在风中飘零了不少,依旧枝繁叶茂,细雨蒙蒙的季节已经远去,天高云淡,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早晚的习习凉风伴随着中午的温和,让男男女女们更加尽情展示自己的风采,秋天的服装没有夏装那样火辣多情,却成熟稳重多姿多彩。   花园内低矮的冬青树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典型的江南园林。花坛内,各色各样的菊花争奇斗艳,红的白的粉红的,最难得的还有一种墨绿色,显得典雅高贵,这是叶小曼从洛阳花重金买来的,亲自浇水施肥,好不容易才培育起来,专门放在花园最显眼的地方,四周假山喷泉,鱼池中金鱼嬉戏。   叶小曼懒懒倚在轮椅上,秀发垂肩,消瘦的脸颊更显清秀,柳眉间飘逸着一点淡淡忧伤,平添几分楚楚动人,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望着那盘墨绿色菊花,喃喃低语:“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两句诗出自宋朝诗人郑思肖,描写菊花宁愿枯死枝头也不被北风吹落,傲骨凌霜,孤傲绝俗。这也是叶小曼心灵的写照,她要傲立在事业的顶峰,任凭风吹雨打,直到最后一刻。   “小姐,不要乱想。”程怡然站立在一旁,见叶小曼语气有点萧索,忍不住出言劝慰:“你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你不用安慰我。”叶小曼淡淡笑了笑:“说也奇怪,以前我看透生死,觉得一切都无所谓,换了心脏以后忽然发现世界多姿多彩,现在老天爷和我开了个玩笑,再次面对死亡,我怎么没有以前那么洒脱。”   “以前许多东西你没想过,现在忽然想得到一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爱情,友情和海阔天高。”程怡然轻声说道:“这些都是谁也难以割舍的。”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叶小曼俏脸微扬,目光清澈,在程怡然面前她只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妹妹,那么柔弱,看得程怡然心中一酸,眼眶有点湿润,立即把目光移向另一边的人工湖,语气坚决地说道:“不,小姐你心地善良,美好的生活本来就应该属于你。”   “是吗?”叶小曼笑起来柳眉弯弯,眼中露出一丝向往,语气忽然变得有点羞涩:“怡然,等会你买一身婚纱来,帮我拍几张相片。”   “你要出嫁?”程怡然有点诧异地看着叶小曼。   “出嫁?不用想了。”叶小曼轻轻摇了摇头,眼睛望着天空飘过的几缕浮云,呆呆发愣。   “是,我马上去办。”程怡然语气忽然有点悲凉,哪一位姑娘不向往洞房花烛,郎情妾意,可惜叶小曼空有万贯家财,竟然连人世间最简单的愿望都难以实现,她似乎知道来日无多,拍几张婚纱照又怎么能填补心灵的空白?   花园门口,一位身穿西服套裙的姑娘大步走过来,见到叶小曼,柳眉皱了皱:“程怡然,我不是说过不能让她出来吹风的吗,你是怎么搞的。”   “楚韵姐,不要怪程怡然,是我自己要出来走走的。”叶小曼抬起手轻轻摆了摆。   “你也真是的,身体要紧。”楚韵爱惜地弯腰看了看叶小曼的脸色:“今天吃药了没有。”   “吃啦。”叶小曼笑得有点天真:“那个季丽晴整天盯着我,让我吃药,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刚才我躲着她让程怡然推我出来透透气。”   “季丽晴是你的私人护理,当然对你尽心,对你严格也是我关照的,你要理解她,配合她。”楚韵轻轻拍了拍叶小曼的肩膀。   “楚韵姐,你能告诉我实话吗?”叶小曼抬起脸,期待地望着楚韵。   “你想知道什么?”楚韵声音尽量温柔。   “我能活多久?”叶小曼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似乎只是在问一下天气那么简单。   “这、、、、、现在还不好确定。”楚韵思索着说道:“你过于激动造成心脏功能紊乱,还有一直没有出现的免疫排斥反应忽然到来,我们正在研究对策。”   “不用瞒我了。”叶小曼看着楚韵满脸为难,淡淡笑了笑,理了一下秀发:“我原来选择建宁落脚并且在这里进行手术,就是要老死在风景秀丽的太湖,我刚刚上网查过了,最多再过半年,这是心脏移植发生免疫排斥反应后的极限。”   “那也不一定。”楚韵连忙说道:“你昏迷的几天我们一直在研究,现在在网上请求全世界支援,技术在进步,会有好方法的。”   “你的意思没有奇迹发生,我说的半年就是对的,是吗?”叶小曼满脸真诚,目光明亮坚定。   “是。”叶小曼的气势让楚韵没有退路,只好实话实说,接着补充道:“你服用了凌威的千年灵芝,免疫反应才来得很迟,我相信还会有奇迹发生的。”   “但愿如此。”叶小曼忽然轻声笑了笑,一脸轻松地说道:“好了,我终于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我要把想做的事都做完。”   “小姐,你还要做什么。”程怡然见叶小曼露出笑容,她也跟着开心:“你已经拥有了令人骄傲的公司,事业算是成功了,其他的事你吩咐一声不就行了。”   “不,我要拥有我自己的世界,要游泳,骑马,登山。”叶小曼眼中充满憧憬,她的话可把楚韵吓了一跳,连忙打断叶小曼的话:“小曼,你的身体可经不住折腾。”   “没关系。”叶小曼摆了摆手:“免疫反应吃点药先对付,公司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何况不用我安排我的宝贝哥哥早就等着接手这笔财富呢。”   “你的情况要通知老爷子吗?”程怡然轻声提醒,叶小曼这次危险还一直没有告诉她爷爷叶子问。   “不用,省得他老人家担心。让他好好在新加坡疗养吧。“叶子问的心脏也不好,叶小曼不愿他担心。   “那么,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楚韵知道让病人心情愉快是治疗的关键,同时对叶小曼想做什么也有点好奇,她拥有财富,这世界还有多少金钱换不来的东西。   “放风筝。”叶小曼目光兴奋,说出了让楚韵和程怡然都瞠目结舌的事,放风筝是每一个人童年最快乐的记忆,那种快感确实是除了亲身经历没有人可以代替的。叶小曼从小心脏不好,那些剧烈运动都被限制,眼见时日无多,她第一件事想的居然是自由自在地放一次风筝。   “我的要求很难吗?”叶小曼脸上带着调皮的微笑。   “不难,当然不难。”程怡然连声说道:“我马上安排人扎风筝,现在是秋天买是买不到的,然后选择一个风比较大的天气,我开车带你到西面山坡上,那里没有多少树木,,我把风筝放上天,你拉着绳子,控制风筝飞翔。”   “还是算了吧。”听着程怡然的话,叶小曼忽然满脸索然,轻轻叹息一声:“还是你安排好一切,有什么好玩的。”   玩乐,当然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其中趣味,叶小曼想的是像孩子一样一个人在草地上奔跑,无拘无束。程怡然的体贴关心反而成了多余。她又把目光转向天空,几只小鸟飞过,发出欢快的鸣叫声,清脆悦耳。   “程经理。”花园门口出现一位西装笔挺的青年,语气恭敬声音高低适中:“有人要见叶总裁。”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叶总裁在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搅。”程怡然面对手下脸色立即变得冷清严肃,声音严厉:“有事到公司找我和夏经理。”   “我们说了,可那个人非要进来。”青年恭声说道:“他说他叫凌威。”   “凌威?”楚韵和程怡然同时低声惊叫了一句,有点意外。叶小曼也把目光从飘渺的天空收了回来,转向那位青年,声音平静:“你再说一遍,那人是谁?”   “他说他叫凌威,我们不让他进来,他就要硬闯。”青年声音更加恭敬,身体微微弯曲:“一位兄弟认识他,说他在酒会上用针灸救活总裁,所以我们不敢太难为他,请程经理和总裁定夺。”   “谁说他救过我的命了,我是自己醒来的。”叶小曼语气变得清冷,带着一股不容小视的威严,缓缓说道:“以后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是。”青年大声回答,语气有点惶恐。叶小曼虽然纤弱,话语和神情中却有一股令人不得不低头的气势。   “告诉凌威,他不是要硬闯吗,给他五分钟时间闯进来。”叶小曼柳眉微挑,缓缓说道:“五分钟之内闯不过保安这一关,以后永远不要来见我。”   第二百四十一章 游戏人生(二)   “不用五分钟,我来了。”叶小曼话音刚落,凌威已经笑微微站在她面前,身后紧跟着几位保安,气喘吁吁,来到凌威身边,伸手就拉他的胳膊,凌威一动不动,静静地站立着。   “住手。”叶小曼不悦地叫了一声,向几位保安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总裁、、、、”一位领头的保安张嘴想解释,程怡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叫你们出去没听见吗,不用解释,以后这种事再发生,我看你们的保安就不用做了。”   程怡然和叶小曼是一个大公司的领导,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细节,评判下属的标准当然就是结果如何,也就是只以成败论英雄,凌威已经进来了,接下来是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解释纯属多余。   “是。”几位保安恭声答应着,有点泄气地快速退了出去。   叶小曼重新打量一下凌威,鹅黄色短袖衫,青色秋裤,显得干净利落,大方自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黑亮,下巴的胡须特意刮过光滑异常,没有了那种叶小曼常见到的懒散淡漠,显得神采奕奕。   “凌医生,身手不错。”叶小曼淡淡笑着:“我这些保安都是百里挑一,你竟然轻松就闯过来了。”   “侥幸。我乘他们没注意溜进来的。”凌威说得倒是谦虚,事实上,他用猿猴般机灵的身法躲过一群保安,又用小鹿一样的灵巧步伐跑进来,保安想阻拦没抓住人,想追也慢上半拍。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后花园。   “在我眼里没有侥幸。”叶小曼的目光紧紧盯着凌威,轻声说道:‘你进来就是成功,相反,他们就是失职,说吧,你有什么事?““我是来上班的。”凌威语气平静:“叶总裁不会忘了我曾经应聘这里的护理吧,你说过我随时都可以来上班。”   “你知道我的病情吗?”叶小曼柳眉动了动,一脸思索。   “知道。”凌威干脆地说道:“是楚韵告诉我的。”   “楚韵姐。”叶小曼把目光转向楚韵。楚韵点了点头:“我经常到保和堂请教一些中医知识,随便提到你的情况,凌医生说可以想想办法。”   “这么说,你是有办法了?”叶小曼转向凌威,轻描淡写地说着,她的病自己清楚,想治愈简直难于登天。   “没有。”凌威的回答出乎意料,直接得简直让人难以承受。   “既然没有办法,你来做护理有什么用?“叶小曼紧追一句。   “我不想让你死。”凌威的话还是干脆,他知道和叶小曼这样的人不用绕弯子。楚韵在保和堂刚刚向他说了叶小曼的情况,他就坐立不安起来,他不愿让可可的心脏停止跳动,他还想感受一下那种心动,他相信每次见到叶小曼的异样感觉来之可可的心脏,与其说延长叶小曼的生命不如说为了可可留下的唯一东西心脏。   “你没有办法又不想让我死,这么说你是在拿我做实验。”叶小曼听到有人说不愿让自己死,多少感动了一小下,语气缓和一点。   “我在为你的健康作想,但是你要先接受我的条件。”凌威毫不犹豫地说道:“休息时间必须有规律,我在固定时间为你针灸。”   “你让我受你的控制。”叶小曼露出一点微笑:“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会。”凌威这次回答得更坚决:“你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相信有奇迹,但是你还会抓住十万分之一的渺茫机会,没有人会拒绝生命。”   “你很自信。”叶小曼感兴趣地笑了笑:“我答应你留下,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说。”凌威脱口而出,他知道叶小曼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次来早有心理准备。   “最近一阶段你要二十四小时跟着我,而且要听从我的吩咐。”叶小曼笑得有点诡异,她忽然觉得生命的最后时光有凌威陪着也不错,自己一直想整整他,送上门了何乐而不为。   “可以。”凌威一口答应下来,他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更改,无论前面多么艰难都要一直走下去,何况面对的只是一个姑娘,有什么可怕的。   “成交。”叶小曼抬手在轮椅把上拍了一下,眼中光芒闪动,刚才的虚弱似乎消失了很多,好像真的成交了一笔大生意,不,程怡然的记忆里,成交再大的生意叶小曼也没有如此兴奋。   “小姐,你真的要留下凌威。”程怡然语气有点担忧,凌威的医术虽然高明,可每次叶小曼见到他都是争锋相对,留在身边岂不是更添烦恼,弊大于利,这是一个生意人绝对不允许的,何况叶小曼还是个出色的生意人。   “我觉得很好。”叶小曼向凌威招了招手:“凌医生,麻烦你推我进去。”   “好的。”凌威毫不介意地走到近前,从程怡然手中接过轮椅,推着叶小曼沿着小道向人工湖走去。程怡然诧异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楚韵:“楚韵姐,你觉得凌威留下来合适吗?”   “叶小曼要想延长生命,这是唯一的选择,凌威的医术莫测高深。”楚韵说完,脸色忽然暗了一下,语气有点伤感,微微叹息一声:“或许这就是命,我们只能听天由命。”   “可我还是不放心。”程怡然抬脚向叶小曼那边走,楚韵立即拉住她,低声说道:“相信我的话,凌威就算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伤害叶小曼。”   “为什么?”程怡然眉头紧皱,忽然想起在酒会上凌威救治叶小曼的时候曾经说过,叶小曼死了他抵命,以命相陪,那需要多么深的感情,可是他们两不要说感情,就连一点友情都没有。程怡然忽然觉得很怪异,怪异得让她想起地下室那口装着一位女孩尸体的棺材,还有凌威见到棺材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个女孩的心脏在叶小曼胸中跳动,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程怡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想到事情的一些联系,但却不敢再想下去,如此诡异的事想起来都有点害怕,就不用说发生了,她在心中不断拒绝这种可怕的念头。   “我们走吧。”楚韵见程怡然脸上有点惊恐,微微奇怪,推了推她:“我还要向你交代一下叶小曼的病情。”   “好的,我们到楼上说话。”程怡然看了看天空的骄阳,驱散心中的阴影,然后和楚韵向别墅走去。   凌威缓缓推着轮椅,按照叶小曼的吩咐走过一座小桥,越过假山,然后进入一座二层小楼,小楼是全部木质结构,雕梁画栋,古典风格,造型古朴典雅。有卧室,卫生间,浴室,,这是临时落脚休息的地方,四周翠竹环保,一条几米宽的微型河流环绕而过,河畔竟然还有几株垂柳随风摇摆,清雅脱俗。   “凌威,我们可说好了,你要做我二十四小时的护理。”叶小曼忽然重复一下刚才的约定。   “我言出必行,你尽管放心。”凌威俯身看着叶小曼黑亮的秀发:“有话尽管吩咐。”   “我想、、、、、”叶小曼眼珠偷偷转了转,语气忽然变得羞涩之极,声音几不可闻:“我想上厕所。”   凌威一下子呆住了,原以为什么事都可以对付,眼下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却一下子就难住了他,难得他额头瞬间冒出点点汗珠。   第二百四十二章 游戏人生(三)   凌威从叶小曼的生日酒会上回来,一连几天都是心神不安,他没有刻意打听叶小曼的事情,因为叶小曼已经服用过千年灵芝,心脏移植的免疫反应依然发生,他翻遍了书籍也找不到任何治疗方法,看来千年灵芝也不是万能,至少在叶小曼身上无效。如果叶小曼出现最坏的结果,楚韵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只有楚韵知道叶小曼还有一颗凌威最关心的心脏。   五年前凌威亲手进行的心脏移植,最终因为免疫反应而失败,他拿回千年灵芝刚好遇到叶小曼的心脏移植,叶小曼服用以后一直情况良好,现在忽然反复,一种极端的挫败感让他情绪低落。幸好,楚韵传来消息,叶小曼暂时保住性命,可是免疫反应抑制剂最多保持半年的性命。   半年,能够做什么,凌威反复思量,只有亲自接近叶小曼才能了解病情,或许能有好的治疗方法,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执着的念头,就是陪着可可的心脏度过最后的时光。   他迅速收拾一下,必须给叶小曼一种阳光的形象,楚韵告诉他叶小曼在别墅修养,他记得那里,毫不犹豫地赶了过来,不顾保安的阻拦见到了叶小曼。   凌威也明白叶小曼是个难缠的姑娘,可万万没想到她提出的第一个难题就让凌威尴尬之极。叶小曼坐在轮椅上,要上厕所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要是女性护理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可是对于凌威来说就是一个大难题,他总不至于抱着她吧。   “你等一会,我去找人扶你。”凌威目光四处逡巡,可惜偌大的花园只有他们两,四周静悄悄,就连一只小鸟都看不到。   “我等不及了。”叶小曼有点痛苦地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你是个医生,这点小事不用那么拘束吧,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   “好吧,我扶你。”凌威苦笑了一下,伸手拉住叶小曼的胳膊,把她扶起来,叶小曼的身体似乎很虚弱,靠在凌威身上,缓缓向卫生间移动,柔软的秀发上散发出一种处子特有的幽香。   医生和护士在男女方面确实不是太在意,那是在工作的时候,凌威在手术台上注意力高度集中,看到的是病人的躯体,根本没有男女之分,那些描写医生如何对女病人猥亵的书籍和文章大多数是作者的胡思乱想罢了,至少那样的医生不能算是一个职业道德合格的医生。   在生活中,医生也有自己的情感,看到的男女是一种美,不然医生还谈什么感情,凌威此时眼中的叶小曼是个清丽脱俗眉目如画的姑娘,清纯得容不得半点亵渎的念头,偏偏要他扶着上卫生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凌威伸手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眼角瞄了叶小曼一眼,有点犹豫。叶小曼嘴角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几分调皮,几分高傲,几分狡黠,眼睛明亮得让凌威怀疑她根本没有病。   “傻愣什么,扶我进去,你是不是想憋死我啊…”叶小曼撇了撇嘴,娇嗔地扬了扬秀发,发梢拂过凌威的脸颊,痒酥*酥让他心神一荡,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真要命,这简直就是**裸的挑逗,凌威是个男人,是个比正常人还要正常的男人。他明白叶小曼在捉弄自己,但不知道倒底捉弄到什么地步,这次来是冲着她有病,打算一直迁就她,可是迁就也要有限度,凌威有点动气,微微一笑,伸手干脆抱住她的腰,轻声说道:“叶姑娘,我抱你进去。”   叶小曼第一次被男人拦腰拉在怀里,微微一怔,鼻腔中闻着凌威身上那股男子汉的气息,心中也是一荡,脚底软了软,竟然不由自主地倒向凌威,脑袋刚刚靠上凌威的肩膀,心中忽然一激灵,她是个自制力超强的人,迅速发觉不妥,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俏脸向上扬起,柔声说道:“谢谢你,抱我进去吧。”   叶小曼语气娇羞,神情竟然带着一丝难得的妩媚,让清丽的脸颊更加娇媚动人,凌威一刹那出现了一种幻觉,怀中的女孩就是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可可,他毫不犹豫地揽住叶小曼,一脚跨进卫生间的门。   忽然,叶小曼用力挣脱凌威的手臂,伸手把凌威推出卫生间,门猛然一下关起来,凌威淬不及防,身体前倾,门板差点撞上鼻子,门内响起叶小曼银铃般的娇笑声:“凌威,你想得美,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没门。”   凌威尴尬地站着,满脸哭笑不得,他忽然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个错误,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受得了吗,可是为了可可的心脏,自己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坚持。,受点气算不了什么。   心中想开了,凌威倒是坦然起来,转身走出小楼,站在门前静静看着人工湖中依然挺立的荷叶,竟然有一只水鸟掠过,几声清脆的鸣叫,让人心旷神怡,凌威忍不住轻轻吹起了口哨。   叶小曼莲步款款地从小楼里走出来,见到凌威悠闲的样子,微微有点意外,在她记忆里凌威和她可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难道他在可怜自己是个将死之人。   有病的人,尤其是得了绝症都很多疑,叶小曼也不例外,她无法解释凌威的行为,就有点胡乱猜疑,一时捉弄凌威的快感荡然无存,靠近凌威身边,淡淡说道:“把轮椅推过来,我有点累。”   凌威转脸看着叶小曼冷清的脸颊,也不感到奇怪,这个女孩本来就令人捉摸不透,他才懒得想,快速推过轮椅,按照叶小曼的吩咐推着她向前面的别墅走去。走进一个电梯间来到二楼,刚进入走道,程怡然和一位体态丰满,鹅蛋脸的姑娘走过来,凌威记得,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应聘狐狸的,好像叫季丽晴,原来在江南医学院教护理的老师。   “你是、、、凌威。”季丽晴看着凌威愣了一下,温和笑了笑:“我听人说起过,你是个有名的中医师。”   “季姑娘。”叶小曼忽然打断季丽晴的话,声音平淡:“这里没有什么中医师,从今往后,凌威只是我的私人护理,和你一起工作,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明白,叶小姐。”季丽晴语气很恭敬,就像叶小曼的那些保安,叶小曼柳眉微皱:“季丽晴,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我的私人护理,不是下属,不要太拘束自然一点。”   季丽晴温和地笑了笑,但还是有点拘谨,轻声说道:“叶小姐,你服药时间到了,药已经熬好。”   “又是中药。”叶小曼的样子对中药有点反感,淡淡说道:“等一会吧,我还要把公司的一些事处理好。”   “这、、、、、、”季丽晴有点为难:“叶小姐,楚韵医师刚才临走时一再吩咐,你必须按时用药。”   “别听她的,公司的事要紧。”叶小曼轻轻挥了挥手,转脸看了一下凌威:“推我到办公室。”   “不行,你必须先服药。”凌威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你没听见吗,公司的事要紧。”叶小曼语气忽然提高了一些,神色略显激动:“凌威,耽误了一笔生意可就是上百万,你知道吗?”   “我对钱没概念。”凌威声音平稳:“在我看来公司的事没你身体重要,如果你不按时服药,我和季丽晴在这里干什么,稀罕你那点工钱。”   “凌威,你怎么和叶小姐这么说话。”季丽晴连忙向凌威使眼色,她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叶小曼总是一副冷静的样子,有点令人摸不透,摸不透自然令人敬畏,所以季丽晴步步小心。叶小曼很少激动,除非公司发生大事,现在脸色改变,季丽晴当然为凌威担心,有钱人可是很难侍候。   凌威没有说话,固执地扶着轮椅,站立不动,叶小曼思索了一下,脸色恢复平静,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好吧,我去服药。”   凌威暗暗松一口气,叶小曼是个事业有成年轻有为的姑娘,这种人很聪明,说服她的方法只有不同寻常,语气偏激一点,反而让她感觉到对她身体的关心,这一招算是用对了。   右边的一个房间内摆着一些设备,都是医疗器械和工具,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医院,墙边的架子上放着许多药物,还有一个小炉子,是专门熬制中药的,屋子里散发着很大的中药味。叶小曼进屋闻了闻,立即让凌威推着她出去,吩咐季丽晴:“中药味太大,打开通风设备,你把药温一下送到我的办公室。”   沿着走道向前不远,叶小曼在一扇窗子前让凌威停下,望着窗外的天空,声音低缓:“凌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但是我答应听你的话按时服药,希望你也不要违背我的意愿。”   “叶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讲。”凌威感觉到叶小曼的语气很认真,说话也严肃起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我记不得是谁说的话。”叶小曼轻声说道:“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想痛痛快快玩一场真的游戏。”   第二百四十三章 游戏人生(四)   叶小曼所说的办公室也在二楼,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两张黑亮的办公桌十分抢眼,桌子旁边摆放着几盘绿色的宽叶盆景。程怡然正在办公桌上的电脑前快速敲打着键盘,聚精会神,叶小曼进来她都没有看上一眼。   叶小曼在办公椅上坐下,指了指墙边的沙发,凌威随即坐下,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一把紫砂壶和几个精致的茶杯,他自己倒了一杯,一股清香扑鼻,忍不住暗自赞叹一声,好茶。虽然不在行,但闻起来心旷神怡的感觉就知道茶叶是极品。   叶小曼倚在办公椅上,稍稍闭目一会,缓缓睁开眼,拿起桌上的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对面的墙上现出一个大屏幕,上面分成一个个小方格,凌威好奇地看了看,每一个小方格里都是不同地方的场景,随着叶小曼手中遥控器的点击,画面不断切换,凌威可以看出是一些办工场地和货物流通环节的画面,偶尔还有一些楼房附近的风景。   坐在办公室里就可以看到手下所有公司的情况,叶小曼这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手下办公室里的那些员工也不敢不认真工作,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板在关注他(她)的一举一动。   画面上所有的员工都在认真工作,一位姑娘引起了叶小曼的兴趣,那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一排姑娘在接电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可能是长时间微笑的原因,笑容都有点僵硬,只有那位姑娘除外,她笑得很灿烂,好像在和朋友聊天,表情丰富。   “这是电子公司销售部的客服部,这位姑娘是刚来的,什么名字?”叶小曼手指轻轻敲打着办公桌。画面上并没有什么显眼的标志,叶小曼一眼就看出哪个部门,而且分得出谁是新来的,可见她对手下了如指掌,凌威暗暗吃惊,怪不得叶小曼一个姑娘家能够把一家跨国公司支撑起来。   让凌威更加吃惊的是程怡然接下来的表现,她听到叶小曼的话立即抬起头扫视一眼画面,画面上叶小曼已经用遥控器把那位姑娘的脸部放大,笑容更加灿烂,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程怡然几乎是脱口而出:“黄小花,二十四岁,毕业于东南大学管理系,刚进入公司,被安排在客服部,有点不对口,但公司暂时没有适合的空缺。”   程怡然显示出一个助理的完美,叶小曼只要提问她就能一下子回答到要点,整个人就像一台电脑。回答完她就沉默下来,不再打搅叶小曼的思维,叶小曼柳眉皱了一下,声音清脆:“提升为销售部经理助理。”   “好的。”程怡然立即拿起电话吩咐下去,毫不迟疑。   “公司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吗?”叶小曼翻看着画面,继续问程怡然。   “公司股票有点下跌,但不是很明显。”程怡然立即回答:“有几个大公司忽然推迟了和我们旗下公司签约,原因不明,正在调查。”   “嗯。”叶小曼微微点了点头,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打着办公桌,发出清脆的响声。凌威忽然发现叶小曼敲击得很有节奏,手指按顺序下落,如同马蹄行走在石板路上。   人在思索的时候表现不一样,有的喝茶有的沉默,有的人吃东西,还有的人咬指甲,叶小曼应该就是敲击桌面,声音不紧不慢,显得叶小曼虽然面对难题,思维却是有条不紊敲击声在凌威的思索中忽然消失,叶小曼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嘴角露出微笑。程怡然立即轻声说道:“小姐,你知道原因了吗?”   “差不多了,应该可以解决。”叶小曼神情很轻松,随手关掉了大屏幕。   叶小曼和程怡然配合得很默契,轻描淡写间就解决了公司的问题,凌威实在难以想象,一家跨国公司就在两位姑娘轻松的话语中茁壮成长起来,然而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他看到了两位姑娘冷漠外表下的另一面,雷厉风行,精明果断。   季丽晴端着一个青花小碗,缓步走进来,轻轻放在叶小曼办公桌的一角。一股淡淡的药味飘逸出来。叶小曼端起碗吹了吹,露出一种坚决的神情,她经历过生死和生意场上的大风大浪,偏偏对中药的苦味感到无奈,每次喝药都要下定决心。   药碗刚刚靠近嘴边,凌威忽然叫了一句:“等一下。”   “干什么?”叶小曼放下碗,疑惑地看着凌薇。凌威站起身,端着一个小茶杯走过来,倒了一点中药液,然后向叶小曼笑了笑:“现在可以喝了。”   叶小曼没有问凌威为什么这样做,少一点也好,那种苦涩味实在难受。她一仰脸,憋着气咕咚咕咚把药液全部倒进胃仲,程怡然立即递过一杯温开水,叶小曼又一口气喝完,然后甩了甩手,,长长出一口气,脸上居然露出一刹那的天真,就像小孩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   叶小曼放下碗,和季丽晴,程怡然交换一下眼色,她对自己一口气喝下去这么苦涩的药液感到有点得意,转脸看了看凌威,三位姑娘一下都愣住了。凌威居然端着刚才从叶小曼那里倒去的药液,缓缓靠近嘴边喝了一小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喝了一口,眼睛微闭,神情居然像是在品尝一杯上等香茶。   “你在干什么?”叶小曼看了一会,忍不住好奇,出声询问起来。   凌威睁开眼,淡淡笑了笑:“人参,黄芪,银花、柴胡、黄芩、板兰根、贯仲、苍术、、、、”   “你怎么知道药方的组成?”季丽晴失声叫起来,这个药方来自长宁医院,是她亲手熬制,知道得很清楚,凌威居然说得一味药不多,一味药不少。   “人参重了点,叶姑娘火气较旺,服下去反而会上火,口干舌燥。”凌威没有回答季丽晴的疑问,他也不想透露神农尝百草的事情,把目光转向叶小曼,带着一点询问。   “不错,每次服用后会口干舌苦。”叶小曼据实回答,在医药方面她不敢开玩笑。   “那就对了。”凌威满脸轻松,眉梢带笑:“季丽晴,把人参用量减半,加上犀牛角,清热解毒,叶姑娘肝部毒素好像偏重。”   “等一下。”叶小曼慌忙打断凌威的话:“你怎么知道我肝部有毒素积累。”   “这个很简单,你的脸部比上次看起来多了一点淡淡的斑点,说明肝部解毒功能在减弱,体类毒素自然积累。”   叶小曼低声叫了一句,下意识捂住脸,每一位姑娘都会看重自己的容貌,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叶小曼不管怎样冷静,对凌威的话还是反应强烈,眼睛从手指缝里看着凌威:“我的脸是不是很难看。”   “你别多心,我说很淡的斑点,没有影响容貌。服用几剂药自然会消失。”凌威忍不住轻声笑起来,第一次看到叶小曼惊慌失措,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事实上她的脸很漂亮,漂亮得让男人看一眼都会心动。   “原来你是在耍我。”叶小曼眼角瞄到程怡然也在微笑,立即知道自己多心了,放下手,身体向前倾斜,瞪大明亮的双眼对着凌威,冷着脸说道:“你马上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凌威疑惑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出去。”叶小曼露出一丝促狭的笑,缓缓说道:“游戏开始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游戏人生(五)   游戏有游戏的规则,凌威既然选择陪着叶小曼,就不得不遵守叶小曼奇奇怪怪的条件,走出别墅的时候,他和进来时判若两人,一身黑色的西服,白衬衣,花格子领带,皮鞋黑亮异常,头发偏分,油光滑亮,戴着一个大大的黑墨镜,全身上下精神奕奕,真是酷劲十足。这是叶小曼让化妆师特意打扮的,她的理由很简单,不愿意让人看出跟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位护理,此时的凌威就像一位保镖,恐怕连保和堂的人都不会认出他来。   程怡然也是一身黑色,秀发飘飘,一双黑马靴散发着霸气,戴着一副和凌威同样的黑墨镜。两人一起站立在叶小曼身后。   叶小曼一身天蓝色套裙,淡雅大方,半高跟水晶鞋,黑丝袜包裹着修长美腿,秀发挽在脑后,脸颊经过简单的修饰,睫毛整齐亮丽,两腮博士粉黛,淡淡嫣红掩盖了原本的一点苍白疲倦,一双大眼依旧乌黑明亮。   一辆乳白色宝马轿车停在门前的草坪上,叶小曼缓缓走到车前,转身看了看并肩站立的程怡然和凌威,忽然笑了一下:“我看来看去怎么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   “切。”凌威和程怡然同时不屑地哼了一声,叶小曼轻轻皱了一下小巧挺直的鼻子:“你看你们俩的动作和语气都一样。”   “小姐,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程怡然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还没考虑个人问题呢。”   “早点考虑比较好,你的年龄不小了。”叶小曼弯腰钻进轿车的后排,看着凌威和程怡然坐好,轻声说道:“通知夏侯公子没有?”   “通知了。”程怡然启动轿车,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说道:“我们马上到凯悦大酒店用午餐,夏侯公子将在那里等待,下午进行一个新闻发布会,再到体育场打一场你喜欢的羽毛球,晚上在枫林大酒店共进晚餐,再到蓝玫舞厅跳舞。”   “等一下。”凌威和叶小曼坐在后排,听到程怡然的话他立即抬手拍了拍驾驶座:“程姑娘,如此强度的活动,叶小姐可受不了,难道你没有考虑她的身体吗?”   “抱歉,凌医生,这是小姐的主意。”程怡然声音平静。   “为什么?”凌威诧异地看着身边的叶小曼。有钱人难道都是这样,吃喝玩乐连性命都不要了,还是叶小曼要利用最后的时光尽情潇洒一把。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许多事你不要问。”叶小曼倚在座位上,神情又有点疲倦,淡淡说道:“我会当心的,说好了配合你治疗,我一定做到,晚上十点之前回别墅休息。”   “你小心点。”凌威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叶小曼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只能叮嘱一声,他不知道可可的心脏留在叶小曼体内是不是一种幸福,如此超负荷的负担可可绝对不会做,在记忆里,可可是个温柔可爱,纯朴得不用多少心思的女孩,现在这颗心脏却在承担着一家大公司还有叶小曼各种游乐的重担…   “谢谢。”叶小曼对凌威的叮嘱只是淡淡表示一下谢意,闭上眼休息起来。   车子开得并不快,沿着环城路缓缓行驶,平稳舒适,车窗外宽阔的原野在缓缓移动,纵横的河流和小湖泊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银光,一艘艘小渔船和游玩的画舫飘在水中,如片片落叶浮动着。远处的蓝天上飘动片片白云,似堆积的棉絮,如雪般皎洁。   程怡然伸手打开音响,一首舒缓的乐曲轻轻流淌,凌威听过,是一首很经典的传统乐曲,渔歌晚唱,乐曲描绘了一幅晚霞夕照下小渔船晚归的美景,小船悠闲地滑过嫣红的湖面,远山的剪影朦朦胧胧,船桨拍打着湖面,清脆的声音如天籁。微微清风吹开了老渔夫脸上的皱纹。   “美妙的音乐,舒服的轿车,好像很适合美美地睡一觉。”凌威有点感慨,有钱人的生活确实是一种享受。   “你和小姐的感觉一样,她喜欢在车里睡觉,不过她睡觉的时候除了我没有人看到,你是第一个例外的人。”程怡然看着反光镜里的凌威,有点奇怪地说道:“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你很抵触偏偏又不加防备,似乎对你很信任。”   “或许我这人长得比较老实吧。”凌威微笑着开了句玩笑,伸手想抚摸一下下巴的胡须,可是刚才已经又刮了一遍,光滑得一点胡茬都没有。   “你还算老实,现在油头粉面看起来就是个花花太岁。”程怡然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开得很慢,一直在兜圈子就是为了让叶小曼休息?”凌威懒得和程怡然理喻,转了个话题,一边说一边转脸看着叶小曼,她的脸色很平静,鼻息细匀,睫毛微微抖动,正沉睡在梦中。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程怡然把车拐了一个弯,沿着湖边的道路缓缓行驶:“这辆宝马是铭宇集团的专车,在路上行驶会引起许多媒体的关注。”   “这样做岂不是太招摇了。”凌威转脸看着车后,有几辆车紧紧跟随,有一辆显眼地标着建宁电视台的标志,看来早已被记者跟上了。   “不该问的别问。”程怡然看了一眼旁边的电子显示器,脚下踩了一下油门,轿车立即加快了速度,兜了一个圈,向着建宁城内飞奔。   凯悦大酒店在紫玉河畔,是一家四星级旅游酒店,这几年刚刚兴起的一家国际大酒店,不仅供应全国各大菜系的菜肴,还有各种西式餐点,适合全世界各国的游客。门前的招牌也用中英文一起书写,伴随着霓虹灯昼夜闪烁。   轿车在草坪上停稳,凌威一眼就望见凯悦大酒店门前的台阶上站着几个人,中间一位青年人脸型方正,带着温和的微笑,嘴角的一颗黑痣不仅不难看,反而增添一种男性的魅力,是夏侯公子,他的身边紧贴着身材壮实脸型有点猥琐的保安部经理王开元。   凌威转脸刚要轻声叫醒叶小曼,叶小曼却忽然张开眼,淡淡说道:“夏侯公子很守时。”   “你没睡着啊、”凌威诧异地看着叶小曼的脸,只见她眼神明亮,一点没有睡梦初醒的迹象。   “你说呢?”叶小曼柳眉挑了一下,声音清脆:“下车。”   三个人的脚步刚刚落到地面,几辆车疾驰而来,还没有停稳,许多记者举着照相机,蜂拥而至,一位染着黄头发的记者凑近叶小曼,大声说道:“叶小曼总裁,听说您身体不适,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叶小曼优雅地笑了笑:“大家的眼睛是亮的,我的健康状况有目共睹。”   “叶小曼总裁,”一位女记者接着询问:“您一向低调,今天露面开着宝马出来,好像不符合您的作风,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好像不用回答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夏侯公子笑微微走近叶小曼,轻轻牵着她的手,有点炫耀地笑了笑:“各位记者朋友,叶小曼总裁将和我共进午餐,请不要打搅,要是想继续采访,饭后会在二楼会议厅举行新闻发布会,大家可以到那里等候。”   “夏侯公子。”记者本身就是见缝插针锲而不舍的一群人,不仅没有听从夏侯公子的话,反而围得更紧,大声叫着:“夏侯公子,叶小曼和您如此公开进餐,是不是说明你们两家公司将结为秦晋之好。”   “闪开。”记者们没有听到夏侯公子的回答,却听到王开元的一声怒吼,记者们看了他一眼,立即散开,王开元在建宁的知名度丝毫不低于夏侯公子,不过夏侯公子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是温文尔雅,大方得体,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慈善家。而王开元却是恶名显著,心狠手辣,冒犯了夏侯公子不要紧,得罪了王开元可是会寝食难安。   夏侯公子看着记者有点畏惧的样子,立即冷下脸,对王开元沉声说道:“王经理,对记者要客气一点,知道吗,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是的,夏侯先生。”王开元高声答应,神态恭敬之极。似乎很温顺,可是眼看着夏侯公子和叶小曼并肩走进酒店,却没有记者敢再靠近。   王开元对自己的威信很满意,紧跟在夏侯公子身后,目光一扫刚好看见和程怡然并肩而行的凌威,觉得有点眼熟,微微一愣,转脸正对着凌威:“这位兄弟是、、、、、”   王开元在凌威手下吃过亏,对凌威记忆深刻,虽然凌威改变很大,第一眼他还是发觉似曾相识,如果不是大墨镜遮住了凌威的眼,他立即就会认出来。   王开源怀疑的目光让凌威很不舒服,刚要开口。程怡然忽然近前一步,冷冷说道:“王经理,这位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保安经理凌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王开元立即满脸堆笑,夏侯公子在向叶小曼大献殷勤,他当然不敢得罪程怡然这个叶小曼的得力助手兼姐妹。不过还是满脸狐疑,又打量凌威几眼:“这位兄弟也行凌?”   “怎么,不可以吗?”程怡然面沉似水,神情大为不悦:“王经理,你不会认为他是我们总裁一向讨厌的凌威医生吧。”   “当然不会,他怎么会是那个讨厌的医生。”王开元大声笑起来。程怡然如此一说,他倒是释然了,眼前的青年酷劲十足,哪像凌威那样懒懒散散,他弯腰做了个恭敬的姿势:“程怡然小姐,请。”   第二百四十五章 游戏人生(六)   凌威并不想隐瞒身份,可是也不想和王开元相处,认不出来最好,省了许多麻烦,他步履从容地跟在程怡然身边,目不斜视,面容冷酷得真像一位傲气的保镖。   一行人进入三楼的一个雅间,一张桌子上摆着红酒和几盘沙拉以及点心,桌子中间插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夏侯公子礼貌地请叶小曼上坐,声音温和醇厚:“接到程怡然的电话,说叶小姐要和我共进午餐,倍感荣幸,提前在这里定下了叶小姐最喜欢吃的西餐还有几样宫廷糕点,希望叶小姐喜欢,我知道你喜欢清静,所以没有让其他朋友来相陪,小曼姑娘不要见怪。”   夏侯公子语气恭敬,从叶小姐转变为小曼,自然而然,透露着亲切,话中的意思就连凌威都听得明白,他在表示一种进一步交往的含义。凌威把墨镜后的目光转向叶小曼,叶小曼的脸色却异常平静,微微笑了笑:“夏侯公子客气了,大家一起坐吧。”   “小姐,我想我们还是到另一个房间用餐,这里应该属于你和夏侯公子。”程怡然声音轻缓,目光有意无意扫了一下凌威,这种场合凌威是不适合一起用餐的,和扮演的身份不合,也会被夏侯公子认出来,夏侯公子可不傻,能混到声名显赫都是比猴子还要机灵。   “好的,你们去吧,一个小时以后四楼会议厅见。”叶小曼也不阻拦,会意地点了点头。凌威靠近她身边低声说道:“不要饮酒。”   “小曼,你的这位保镖我怎么没见过?”夏侯公子觉得凌威的举动过于亲密,心中疑惑了一下,等到凌威和程怡然走出房间,一边倒酒一边轻描淡写地询问:“好像有点眼熟。”   “是吗,他是刚来的。”叶小曼淡淡笑了笑:“保安都是这样,身材和打扮都是大同小异,眼熟不奇怪。”   “小曼说得有理,我们喝酒。”夏侯公子微笑着举起酒杯,他见到叶小曼一直只有程怡然一个随从,今天多了个男青年,心里难免有点想法,当然这样的小事不用他烦神,王开元会把疑问搞清楚。   午餐进行得很愉快,程怡然的口味并不挑剔,点了许多中餐的小炒和点心,还有一瓶茅台,不过两人都是浅尝则止,喝的很少。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人就吃完饭来到四楼的会议大厅,许多记者已经出现在那里,几分钟以后,叶小曼和夏侯公子联袂而来,记者们的闪光灯一起闪烁起来,夏侯公子和叶小曼都是新闻的焦点人物,一起出现当然就是焦点中的焦点。   “大家静一下,叶总裁有话要宣布。”夏侯公子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大厅立即鸦雀无声,夏侯公子满意地笑了笑,转脸向叶小曼做了个请的姿势。叶小曼莲步款款地走到台前,向全场礼貌地点了点头,神情温和宁静,声音清脆悦耳:“各位,我宣布一下,我将把我个人的积蓄以自己的名义成立一家心脏病基金,为心脏病人提供援助。另外我们铭宇集团将和夏侯公子旗下的电子公司合作,推出一款新的电脑芯片,预计在明年上市,争取抢占东南亚市场。”   “叶小姐,您成立慈善基金是不是说明您将要向慈善界进军。”一位记者高声提问。   “我认为慈善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不能用进军来说明。”叶小曼声音清晰:“我只是在有能力的时候实现自己心中的一份信念而已,我希望所有人都释放自己的善念,让这个世界多一份阳光。”   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一位女记者高声说道:“叶小姐,你的心脏病基金什么时候启动?”   “今天我就是要向媒体宣布这件事,我将离开一段时间,到国外凑集基金,这段时间国内的事有程怡然负责。”叶小曼手扶着面前的桌子,声音平缓:“至于国内的基金我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管理,这笔基金不会受公司的影响,将永远进行下去。”   “那么,铭宇集团和夏侯公子的合作是不是代表您和夏侯公子的关系将进一步明确。”小报记者关心的永远是花边新闻,立即把矛头指向两个人的私生活。   “我是公司总裁。”叶小曼扫视一眼全场,语气略着停顿:“但是,公私是绝对分明,公司的合作是把两个企业推向更加辉煌,不会受个人感情影响,我想夏侯公子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叶总裁说得对。”夏侯公子靠近叶小曼,面对记者,大声说道:“我们的合作和感情没有关系,感情的事不会影响两家企业的发展。”   凌威看着叶小曼和夏侯公子,两个人配合得十分完美,无论从气度还是表情上都是无可挑剔,但仔细回味一下叶小曼的话,凌威心中猛然一惊,她似乎在交代事。   果然,叶小曼接下来的话立即证实了凌威的想法,她声音依然清脆:“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明天起我将离开建宁,,还要向各位朋友告别一下,对不起各位,失陪。”,“叶小姐、、、”一位记者要继续提问,夏侯公子忽然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叶小姐还有要事在身,有什么要问的改天吧。”   夏侯公子拉着叶小曼迅速从会议大厅的一个小门离开,几位记者刚冲过来,王开元忽然冷冷拦在走廊上,所有人只好停下了脚步。   凯悦大酒店楼下,夏侯公子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微笑着说道:“小曼姑娘,坐我的车吧。”   “谢谢夏侯公子,我回家换身衣服,一个小时以后体育场见。”叶小曼礼貌地向夏侯公子挥了挥手,钻进宝马车,程怡然和凌威紧随其后,轿车立即驶上街道。   叶小曼倚在座位上,长长出一口气,脸色忽然变得疲倦之极,和刚才在会议大厅说话时的精神抖擞判若两人。   凌威看了叶小曼一眼:“叶小姐,该说的话你都在刚才的发布会上说了,以你的身体接下来的所有活动都不适宜参加。”   “你明白我的意思?”叶小曼   “是。”凌威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叶小曼摇了摇头,忽然冷冷说道:“我不是说过吗,我的事你不要管。”   说完,叶小曼缓缓闭上眼,不再理会凌威,轿车内三个人一起安静下来,只有音响还在放着一首歌曲,在车内轻轻飘荡:天边的月儿带走了思念   风儿吹乱了秀发   少年梦中的那颗垂杨柳   依旧孤立在小溪旁   纵情高歌   谁解其中味   穿行在繁忙的人海   心在何方   醉了碎了   梦醒处依旧一片苍茫   第二百四十六章 游戏人生(七)明争暗斗上   体育场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一个标志性建筑,甚至预示着这个城市的繁华程度,物质生活的大幅度提高,脱离了繁重体力劳动的人们被各种富贵病折磨的时候忽然想起要健身,健身馆,游乐场,瑜伽馆等应运而生,然而最实惠最长久的地方还是国家投资的体育场,那是一个平民化的地方,除了有限的所谓上流人士,其他人都会涉足。   建宁市的体育场紧临太湖,空气清新环境优雅,还有一个好处,不用建大型游泳池,游泳的地方直接伸向太湖。湖边的沙地上还有几个网架,去年省里的沙滩排球比赛就是在这里举行。和其他城市体育场比起来优越的就是一个大大的足球场。草皮是从国外进来的草种,四季绿草如茵。   网球场在足球场不远处,有三个场地,由于是星期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多数穿着宽松的运动衫,一边运动一边说笑着,气氛就像蔚蓝的天空一样欢快,许多小孩在体育场一角的滑梯上上上下下,笑声更是欢畅,如翠鸟般清脆。凌威走到近前忍不住看了几眼,孩子们的笑脸永远是最灿烂最纯真,大人们多了许多伪装,尤其是叶小曼和程怡然,两个年轻姑娘整天脸色冷冰冰,莫测高深,不知她们累不累。   凌威瞄了身边的程怡然和叶小曼一眼,程怡然刚好也看过来,目光明亮,似乎看透了凌威想什么,冷冷说道:“乱想什么,眼睛不要东张西望。”   凌威撇了一下嘴,把目光转向正前方,他才懒得理会程怡然,除了医学难题他都不太喜欢想得太多,就像叶小曼现在做的事他就有点不明白,身体明明虚弱,下了车立即装得精神百倍,作为医生他清楚强打精神抗拒人体本身的疲倦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想表示一下关心,叶小曼脸色冷冷地毫不领情,凌威干脆一言不发,反正慢性免疫反应虽然痛苦,劳累一下还不至于撂命。   免疫排斥是器官移植的最大难题,现在所有的药物都难以有效控制,急性的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发生,会导致移植的器官坏死而使手术失败,缓和一点的反应在几个月之内,病人会发炎引起发烧,然后生理机能紊乱导致死亡。叶小曼属于很特殊,要不是她过于激动还不会发生,她只是身体疲倦,偶尔发烧,移植的心脏和身体之间的血管慢慢纤维化,动脉血管渐渐狭窄。这种情况在一般心脏病患者中很常见,做一下心脏支架或搭桥就可以治愈,可是叶小曼的心脏毕竟不是自己的,经不得折腾。现在只能保守治疗。   叶小曼刚刚换了一身红色运动服,头发束成马尾状,显得青春活泼,脚步轻快,凌威要不是知道底细很难相信是个身怀重病,甚至命不久长的人,她的脸上居然露出淡淡微笑。   叶小曼是建宁的名人,又是很出名的美女,她一向少在大众场合出现,所以私下里都是议论纷纷,今天忽然要和夏侯公子到体育场打羽毛球,而且不是在室内,而是在外面的大广场上。这个消息一公布,短短几个小时就引起轰动,许多人专门赶来一睹叶小曼的风采。   夏侯公子早就换好服装在羽毛球场边恭候,跟在他身边的当然还有王开元。叶小曼刚刚进入大家的视野,夏侯公子就亲热地迎了过去,笑着打招呼:“小曼姑娘,大家恭候多时了,都准备一睹你在运动场上的飒爽英姿。”   “夏侯公子,让你久等了。”叶小曼微笑着回应。一些记者向这边靠过来。王开元挥了挥手,人群里出现几位五大三粗的壮汉,拦在叶小曼和夏侯公子附近,那些记者立即止步,远远用照相机拍着照,围观的人自然更加不敢靠得太近。   “稍等一下。”叶小曼向夏侯公子做了个手势,转身走到凌威近前,凌威就像个称职的随从,立即拿出一瓶饮料,叶小曼伸手接过,喝完后把空瓶递给凌威,低声说道:“这种药能保持多长时间体力。”   “这种中药补剂是我们保和堂特制,一个小时之内的运动基本不会损伤身体。”凌威低声回答。这瓶饮料是预先准备好的,是凌威和耿忠最新研制的药物,可以保持体力和活力而不像兴奋剂那样损伤身体。他不明白叶小曼的行为,但不愿意她体力透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叶小曼存在一天可可的心脏就跳动一天,这才是凌威接近叶小曼的目的。   “一个小时够了。”叶小曼自信地笑了笑,扬了扬脸,清丽的脸颊上掠过一丝温暖如春的微笑,稍纵即逝。凌威不由得微微一怔,这个微笑太熟悉了,它不属于叶小曼,叶小曼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微笑只有可可面对凌威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居然出现在叶小曼脸上,这说明了什么?就冲这个微笑,凌威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叶小曼的命,留住可可的一缕微笑。   凌威还沉浸在思索中,身边忽然响起一阵叫好声,抬眼观看,叶小曼已经在拿着羽毛球拍和夏侯公子对垒起来,当然,夏侯公子只是象征性用点力,羽毛球打得也不太激烈,以好看优雅为主。那些叫好声也不是为了精彩程度,而是为了叶小曼和夏侯公子的身份。不过,叶小曼仟腰扭动,姿势曼妙也值得叫一声好。   凌威不太喜欢这种哄闹的情景,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到一处花树下,那里有供人临时休息的长椅,缓缓坐下,观看远处的风景,反正叶小曼还有一个小时,乐得悠闲。远处连着太湖,湖水粼粼,天高云淡。   “主编,我们的专题可能出现了点问题。”身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凌威转过脸,在花树的另一边有一位青年正拿着手机通话,胸前挂着一个数码摄像机,花树枝桠很多,他可能没有看到凌威,正背对着这边,语气焦急。   “什么事,大惊小怪,”手机里的声音很老练,音量不大,但凌威听觉灵敏,靠得又近,勉强可以听到…   “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小曼似乎不像传说中的病得命不久长,而是精神抖擞。”那位记者快速说道:“许多客户都是因为传说而推迟和铭宇集团的合作,现在叶小曼身体状况出奇的好,环球集团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不可能。”手机里的声音很坚决:“环球集团得来的消息绝对可靠,是来自长宁医院,你再观察一下,叶小曼是不是在演戏,运动如果不够激烈很容易隐藏疾病,蒙混过关。”   凌威心中微微一惊,生姜还是老的辣,青年记者称呼的主编没有亲临现场就能判断出叶小曼是在演戏,好像还有一个环球集团在后面撑腰。   商场如战场,凌威现在才明白叶小曼为什么如此做,她创造了铭宇集团的辉煌,她的身体状况直接影响到公司的许多生意,而且对手也在这一方面做文章,她在用她的行为和对手抗争,代价就是强忍着身体虚弱的痛苦,还要装出一副欢乐开心的样子,她选择演戏的搭档就是夏侯公子,因为夏侯公子完全不知情也不会让叶小曼劳累,羽毛球场上轻松的打法就证明了这一点。   “我再重复一遍,作为记者要抓住细节,注意观察。”手机里老练的声音又响起来:“我马上通知环球集团的人想办法。”   “好。”那位记者应了一声,关掉手机,绕过花树紧走几步,奔到羽毛球场,挤进人群举起摄像机,一边观察一边抓着镜头。   凌威犹豫了一下,推了推大墨镜,站起身也挤进了人群,站在程怡然身边凝神观看。场上的气氛轻松愉快,夏侯公子每一球都向着叶小曼容易上手的方位,叶小曼几乎不用奔跑,轻轻挥舞着球拍,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记者们的镜头不停闪烁着,留下叶小曼每一个笑脸,这些笑脸真是太难得了,叶小曼可是业内有名的冷美人,几乎没有几人见过她欢快的笑容。,轻松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转眼就要过去,凌威微微松了一口气i,叶小曼的表现无懈可击,充满青春活力,这一场羽毛球的表演算是成功了。不会有人看出叶小曼是重病之人。   “小曼,休息一下吧。”夏侯公子拿着一条毛巾递给叶小曼,神态温和亲切,记者们慌忙再次按动相机的快门,拍下感人的一幕。   “太感人啦。”场边响起几声清脆响亮的掌声,一位身穿蓝色运动服,秀发飘飘的姑娘走进来,声音带着微笑:“叶小曼总裁,您真是活力四射。”   “她怎么来了?”程怡然低声惊叫了一句。   “她是谁?”凌威好奇地看着程怡然有点紧张的面孔。   “她叫明媚,是环球集团建宁地区的总经理。”程怡然快速说道:“是我们在建宁地区的主要竞争对手,现在建宁的许多房地产和服装电子等方面都是我们两家在投标。”   “我明白,是找麻烦来了。”凌威说得很直接,他想起刚才那位青年记者和主编的对话,这位环球集团的负责人来得真快,真是不放过一点战机。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游戏人生(八)明争暗斗中   环球集团是一家总部在香港的跨国公司,随着国内经济的繁荣,公司的业务逐渐向各大城市发展,明媚也是应运而生,刚从大学毕业进入环球公司就以出色的业务能力得到上司赏识,被委派到建宁地区做负责人。按理凭着她优秀的才能和春风得意风头正劲在建宁会是一帆风顺,然而,她遇到了叶小曼,一个更加优秀的姑娘。明媚以阳光灿烂八面玲珑出名,叶小曼以冷清艳丽而著称,两个人立即成为最强劲的对手。   叶小曼是个大公司的总裁,有出类拔萃的才能,沉着冷静,一开始就占了上风,环球集团和铭宇集团共同插手的项目几乎都被叶小曼收入囊中,明媚接手的只能是一些小项目,去年的建宁商贸大厦招标又被叶小曼轻而易举取得头筹,明媚失落之下也无可奈何,正打算离开建宁到别的地方开创事业,就在这时候得到消息,叶小曼经过心脏移植,现在忽然出现免疫反应,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她的生命不会超过半年。   明媚迅速把叶小曼的消息透露出去一点,效果像她预期的一样,叶小曼以前虽然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是她一步步走上事业的顶峰,大家都适应了。听到她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可就大不一样,许多和铭宇集团合作的客户立即呈现犹豫的姿态。   当然,明媚也不敢大肆宣传,毕竟是听来的,没有确实证据,一旦出现差错她就会落下个,嫉妒造谣中伤的名声,反而会适得其反。最好的方法就是拍下叶小曼虚弱的样子,叶小曼很低调,极少出现在公共场合。偏偏中午忽然高调出现,简直是天助,明媚欣喜之下让记者紧紧盯着。可是记者传来的消息却不尽如人意,叶小曼竟然是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明媚对于叶小曼病情的消息来源充满信心,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探求真相,她立即驱车直奔体育场,还好,叶小曼没有离开,明媚立即出声招呼。叶小曼听到她的声音,立即转过脸,略感诧异,旋即笑了笑:“明媚小姐,这么巧,幸会。”   “是啊,很巧。”明媚笑得确实很明媚,圆圆的脸蛋上阳光灿烂。轻轻挥舞一下手臂:“我刚刚过来,叶小姐,是否能陪我打上几局。”   “我很乐意。”叶小曼很礼貌地说道:“可惜等会还有应酬,下次吧。”   “真遗憾。”明媚摊了摊手,忽然提高嗓音:“听说叶小姐重病在身,我就不勉强了。”   “什么?叶小姐有重病,危险吗。”说话的记者就是凌威在花树边见到的青年,显然是在配合明媚,声音很大:“如果叶总裁身体不适,公司的生意是否会受到影响。”   “明小姐,请你说话要注意影响。”叶小曼忽然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我身体好得很,只是不想和你打球罢了。”   明媚正打算退出建宁,,这可是对付叶小曼的唯一机会,所以不顾一切,出言挑衅。叶小曼当然看出她的企图,回答也就毫不留情,一副势不两立的神情,只要不露出生病的真相,就算有点言辞过分也不要紧,反正两个人是商场上的对手,这点冲突算不了什么。   “叶小姐不要激动,我过来邀请你打球就是为了证明那些说你重病的谣传是子虚乌有。”明媚依旧微笑着,一脸和善的样子:“不过,要是叶小姐真的不方便,我就不勉强了。”   凌威站在一旁,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明媚看起来漂亮大方一表人才,心机却令人不敢恭维。她的话任何人都能听得明白,叶小曼如果不接受她的建议一起打球,就说明传言是真的,不超过一天,叶小曼重病的消息就会被眼前的记者们传出去,铭宇集团的生意和股票都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明媚小姐,小曼姑娘刚才已经和我打了一场比赛,我看还是改为下次吧。”夏侯公子上前打圆场,明媚也是商业界的名流,社会关系很好,暗地里还向夏侯公子表达过一些意思,夏侯公子说话也就比较客气一点。   “这就要看叶小曼小姐本人的意思了。”明媚语气中还是有点挑衅。   “既然明媚小姐如此有雅兴,我就陪你玩几分钟。”叶小曼脸色清冷,挥了挥羽毛球拍,她算过时间,如果凌威说得不错,离一个小时的药效还有十几分钟,应该可以对付一下明媚,只要赢上一局就立即离开。   “ok.”明媚接过夏侯公子手中的羽毛球拍,向着叶小曼晃了晃:“叶总裁,我们五局三胜,你要是赢了我就向你道歉。”   叶小曼没有回应明媚的话,既然决定了就不能浪费精力,她一手拿着羽毛球一手紧握球拍,等到明媚站到对面,左手轻扬,羽毛球飞向空中,右手猛然一挥,球带着一阵响声向对方呼啸而去,似乎带着她的怒气。   叶小曼以前就很喜欢羽毛球,从小到大只要进行运动都会选择打球,当然以前心脏不堪重负,练习也很有限,真正进步是在换了心脏以后。她的康复运动除了跳一些交际舞,都是打球,专门请老师指导,技术突飞猛进。在上流的圈子里作为业余爱好她算是出类拔萃,所以一上手就是狠辣的手法,打算在十几分钟之内把明媚拿下。   然而,明媚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在大学里就是运动健将,进入环球集团以后一直没有放弃,所以轻而易举接住了叶小曼的发球,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回敬了一下,叶小曼身体一旋,伸手接住球,迅速回拨、、、、、两人一上手就是奋力搏杀,引起阵阵掌声,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竞争,也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叶小曼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自己体力没有减退的时候击败对手,明媚想用极大的压力逼使叶小曼露出虚弱的病态。各不相让,就像两把利剑相交,溅出闪亮夺目的火花。   第一局,只用了七八分钟,在激烈的搏杀下,叶小曼取得胜利,程怡然立即用力鼓掌,可惜接下来却很不如人意,叶小曼接连输了两局,而且在后一局明显看出力不从心,脸颊上不时露出痛苦的神情。   “小曼,休息一下。”夏侯公子似乎也看出什么苗头,拿着一瓶饮料走向叶小曼,同时递上毛巾让她擦一下脸颊上的汗水。   “凌威,你看情况如何?”程怡然心中焦急,脸上却更加冷淡,她对医学一窍不通,只有靠近凌威低声询问。   “十分不妙,叶姑娘喝的那点药,药效已经结束,现在利用的是自己真正的精力。”凌威担忧地说道:“她现在可以认输,虽然有点丢面子,但是明媚也看不出她有病,她现在的样子只能算是疲倦。”   “小姐是个好强的人,不可能放弃。”程怡然立即摇了摇头:“你直接告诉我,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继续下去,叶姑娘会体力不支晕倒。”凌威据实相告。   “你不是有药液吗,再让小姐喝一点。”程怡然推了推凌威。   “现在没有,回去取也来不及了。”凌威遗憾地摊了摊手:“再说药物不是兴奋剂,再次服用也无效。”   “你说怎么办?”程怡然柳眉紧皱,手掌下意识握住凌威的胳膊,微微有点发抖。   “双打,搅一下局,减轻叶小曼负担。”凌威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程怡然是个思维敏捷之人,立即会意,迅速向前几步来到场地中间,向着明媚笑了笑:“明小姐,一对一没什么意思,我来助助兴,希望您不会介意。”   “可以。”明媚向一旁招了招手,一位青年迅速走到她身边,有人拿过来羽毛球拍,两边分别添加。   凌威心中微微一凛,这个明媚太有心计了,似乎这一招早已想好,那位青年身材壮实,体态匀称,显然是个运动的能手。这一场叶小曼如果输了就是败局已定,心性高傲的叶小曼疲倦之下加上挫败感,一定会难以承受。   不过明媚也很着急,叶小曼脸上的痛苦神色隐藏得很好,她还真怕叶小曼现在认输,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凭她敏锐的目光已经看出了叶小曼有问题,成败就差一步。程怡然走出来要求双打,她立即答应,只要叶小曼不离场,量她也支持不了多久。   程怡然靠近叶小曼,伸手和她握了握:“小姐,加油。”   “我不会倒下。”叶小曼咬了咬嘴唇,脊背挺了一下:“开始吧,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两的厉害。”   双打比起单打当然更精彩,明媚见叶小曼露出病态,加上自己的助手也是个不错的搭档,以为稳超胜卷,没想到叶小曼出手依然很强硬,而且程怡然和她似乎心性相通,配合得无懈可击,一上手就超过了几分。她慌忙收起得意的念头,奋力追赶,可惜还是以一分之差让叶小曼扳回了一局。   “明小姐,还是到此为止吧,平局,不伤和气。”程怡然大声提议,伸手扶着叶小曼的胳膊。   “程姑娘,最后一局要不了几分钟。”明媚大声笑着:“要玩就要尽兴,是不是你们小姐支持不住了。”   叶小曼听到明媚的话,忍不住露出一丝怒色,对于对方的赶尽杀绝有点气愤,怒气上涌,脑袋晕了一下,身体忍不住晃了晃。   “小姐。”程怡然低声惊叫。   “我没事。”叶小曼看了看四周那些记者怀疑的目光,用力挺直腰杆。可是程怡然已经看出叶小曼根本不能再进行比试了,认输离开,要强的叶小曼心理一定也会受不了,一时骑虎难下,眼看着就连夏侯公子都投来疑惑的目光,程怡然心乱如麻,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凌威。   凌威忽然微微笑了笑,走到程怡然和叶小曼的身边,语气轻松:“最后一场我也来凑凑热闹。”,   第二百四十八章 游戏人生(九)明争暗斗下   明媚站在球网的另一边,注视着这边,见到凌威靠近,立即大声说道:“叶总裁,你们要换人吗?”   “当然。”凌威对着明媚笑了笑,扬手打了个招呼:“你们是一男一女,这边两个女孩自然吃亏,换上我才算公平,不是吗?”   “可是你要是换下叶小曼总裁,我们的比试岂不是毫无意义了。”明媚略显着急。眼看着叶小曼就要支持不住,把她换下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明媚小姐,你放心,我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叶小曼转脸看着明媚,声音冰冷,显然非常不悦,程怡然连忙晃了一下叶小曼,语气焦急:“小姐。”   “你不用管。”叶小曼固执地甩开程怡然的手,眼中透露着坚决。   “叶姑娘。”凌威苦笑着看了看叶小曼:“你的固执和高傲会害死你的。”   “叶总裁,我们还要继续吗。”明媚扬了扬手中的羽毛球拍,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她和叶小曼是同类人,骨子里傲气得很,现在的情况就算死在当场也不会轻易认输,除非打完最后一局,这就是个性。   “当然。”叶小曼回应了一句,神情虽然很倔强,但身体还是不争气地晃了晃,明媚紧紧盯着叶小曼有点苍白的脸颊,大声说道:“叶总裁,你的脸色可不大好,不会有事吧。”   叶小曼正处于体力超支的情况下,身体虚浮软弱,血色很差,要不是眼睛依旧保持着明亮逼人,完全是个随时都可能倒地的病人。明媚的话把围观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叶小曼身上,人群中立即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叶小曼怎么啦?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虚弱,是不是真的病啦?、、、、、听说她做过心脏移植,会不会发病,真的不久于人世?”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声音渐渐越来越大,叶小曼使劲咬着嘴唇,尽力平缓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夏侯公子的脸色变得狐疑而紧张:“小曼,算了吧。”   凌威扫视一眼众人,向着夏侯公子微微笑了笑,把声音装得微微沙哑,以免被他听出来真实身份:“夏侯先生不要紧张,叶总裁只是一时用力过度,有点劳累,再坚持一场还是可以的。”   “但是、、、、”程怡然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你还不知道总裁的个性吗。”凌威伸手拿过程怡然手中的羽毛球拍,挥了挥手:“程小姐,请到场外等候,时间紧迫,下午总裁还有许多公务。”   程怡然担忧加上狐疑地望了凌威一眼,缓步走到场外,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凌威脸色依然很平静,仿佛叶小曼真的只是有点累了,他看了看叶小曼运动服的衣袖,微微一笑:“叶总裁,你应该把衣袖挽起来,那样才能发挥得好一点。”   “是吗?”叶小曼也露出一丝微笑,说几句话拖延时间恢复一下体力也不错,她伸手想把衣袖挽起来,眉头忽然一皱,眼中掠过一丝恐慌,她的手臂竟然毫无气力,如果连衣袖都挽不起来,接下来如何过关。她眼角一扫,明媚正笑眯眯看过来,心中一急,脸上的汗水流得更快。   “我帮你挽。”凌威一副殷勤的样子,伸出手把叶小曼的衣袖缓缓向上挽,动作缓慢温柔,眼睛停留在渐渐裸露出的肌肤上,似乎在欣赏叶小曼欺霜赛雪,润滑如玉的胳膊,要是在平时叶小曼一定会甩过去一个大嘴巴,但现在不行,她要看看凌威能有什么办法蒙混过关,再说,想动手她的胳膊也抬不起来。   衣袖在层层向上,整整齐齐,凌威像在做一件艺术品,在别人眼里他是对总裁的一片忠诚,忠诚得有点献媚。明媚却认为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叶小曼恢复体力,可叶小曼脸上的神情表明,短时间恢复是不可能的。明媚笑微微静观其变,看看叶小曼还有什么花样。   凌威动作丝毫不因为大家诧异的目光改变一点,依然不紧不慢,挽好叶小曼左边的衣袖,接着挽右边,围观的人看得有点不耐烦,叶小曼白皙的胳膊也失去了新意,纷纷把目光移开,窃窃私语,还不时对着凌威指指点点,似乎凌威在占叶小曼的便宜。   叶小曼自己也有点不耐烦,挽个衣袖用一两分钟,太夸张了吧,她刚要开口,凌威忽然低声说道:“忍着点。”,叶小曼微微一怔,凌威的目光快速扫视周围,手腕动了动,一根短短的银针出现在手中,准确迅速地扎进了叶小曼上臂的天泉穴,然后把露出的一点针尾掩藏在挽起的衣袖中。   一股热流从针尖迅速散开,初始有点胀痛,随即那股温热向上延伸,直入心包部位,心脏立即感觉舒服无比,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大周天针法,你的气血刚好运行到这里,时间只有一刻钟。”凌威低声快速说道:“这是霸道的方法,你要抓紧时间,时间一过会更加虚弱,必须最快速度离开这里。”   凌威使用的方法不是激发潜能,激发潜能会很痛苦,叶小曼此时极度虚弱,根本承受不了,现在用的是提取体内的能量,就像提前透支,事后自然会极度疲倦。   天泉穴,人体手厥阴心包经上的一处穴位。天泉。天,天部也。泉,泉水也。该穴名意指心包经的下行经水是从高处飞落而下。本穴物质为天池穴传来的地部温热经水,由天池穴上部传至本穴时是从高处落下,气血物质如同由天而降,故名。   天泉穴主治:循环系统疾病:心绞痛,心动过速,心内膜炎;。精神神经系统疾病:肋间神经痛,膈肌痉挛;对呼吸系统疾病也有疗效,这个部位刺激,可以振奋精神,扩大肺活量,保护心脏,当然,效果还要看医生的手法和下针的技巧。   凌威无疑是一流的医生,不到二十秒,叶小曼脸色好看了许多,目光更加明亮,她忽然举手挥动羽毛球拍,向围观的人致意,声音清脆:“谢谢大家捧场,既然明媚小姐一再坚持打完最后一局,我就奉陪,当然还是友谊第一,谁输谁赢无所谓。”   明媚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看叶小曼的神情和刚才的颓废判若两人,难道是在有意耍自己吗?叶小曼还把话说明白了,做好了退步,即使最后一局她输了也无关紧要。明媚立即感到一种极度的挫败感,叶小曼太厉害了,根本摸不到深浅,看来自己只有退出建宁这个市场了,接下来能做的就是在球场上挽回一局,聊以自*慰。   站在一旁的夏侯公子见叶小曼再次恢复生龙活虎,长长松一口气,对站在一旁的程怡然说道:“你们家小姐真是个奇怪的人,刚才还是体力不支,转眼间恢复得很快。”   “我们小姐本来就是个精力充沛,不然怎么能支撑起这么大的公司。”程怡然有点自豪地扬了扬俏脸,露出一丝得意。事实上她也不明白叶小曼为什么忽然缓和过来,不管怎样,能过了眼前这关就好。   场上明媚开始发球,她收敛了笑容,击打强劲有力,球飞过网,直插过来,叶小曼漂亮的一个飞跃,把球扣了回去,明媚的帮手立即接住,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反击,叶小曼想伸手已经来不及,失望地叫了一声。忽然,凌威一个飞跃,快捷地扑过去,在羽毛球即将落地的瞬间,把球挑了起来,对方一时没想到,竟然忘记了接球,场边的程怡然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大声叫着,她在为这个球欢呼,更多的是为了叶小曼。叶小曼则是转脸看着凌威,有点诧异,凌威打球的技巧并不怎样,但速度惊人。运动场上有了速度就有了一切。,接下来凌威的表现更加出色,奔跑如小鹿般迅捷,动作如猿猴般灵动,引起场边阵阵欢呼。叶小曼几乎没有移动地方一局就结束了,当然是他们两获胜。   明媚拿着羽毛球拍,表情有点僵硬,望着凌威说道:“这位兄弟好身手,戴着大墨镜打球还这么出类拔萃,能否把墨镜摘下来,让我们认识一下。”   明媚对自己的观察力充满自信,叶小曼刚才确实表现出极度虚弱,可这个青年一上场,不仅叶小曼变得生龙活虎,两人还以绝对的优势取得最后一局的胜利。最奇怪的是凌威一直戴着大墨镜。问题一定出在这个人身上,可是一个大墨镜遮住了脸上的主要部位,根本无法看到庐山真面目。明媚实在有点不甘心,干脆直接出言询问。   叶小曼当然不会让明媚发现凌威的秘密,就连夏侯公子也不能,她抬手把羽毛球拍潇洒地扔在一边,向着明媚笑了笑:“明媚小姐,你不会看上我这位保安了吧,改天我帮你们约个地方谈谈。”   “切。”明媚一脸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   叶小曼忽然大声笑起来,笑声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脚步轻快地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同时向程怡然招了招手:“我们走。”   夏侯公子看着叶小曼消失在轿车里,惊讶得目瞪口呆,叶小曼的冷艳是全市知名的,平时连微笑都很含蓄,就更不用说发出声音了,刚才却是放声大笑,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夏侯公子有理由相信,这也是叶小曼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开怀大笑,她如此喜悦为了什么,还是为了谁   第二百四十九章 游戏人生(十)明争暗斗四   宝马轿车依然舒适平稳,可叶小曼的脸上却露出痛苦的神情,凌威长长叹息一声,慢慢取下叶小曼上臂的银针,还好银针柔软,如果是坚硬的钢针,胳膊运动起来不是把针折断就是弯曲,那样反而会麻烦。   “有得必有失,好好休息一下吧。”凌威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有惊无险。”   叶小曼眼角瞥了凌威一下,从他的话语中立即知道凌威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冷冷说道:“凌医生,不要以为今天帮了一下忙我就会感激你,你是个护理,只是在尽职而已。”   “是的,小曼小姐,我也没有想要得到你的感激。”凌威感觉到叶小曼心中的戒备,也可以说自我保护,似乎又恢复到两人争锋相对的状况,他也冷冷说了句:“我只是在关心一位病人而已。”   轿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凌威不明白自己帮了叶小曼的忙,她为何还是冷若冰霜,心中很不舒服,干脆转过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程怡然打开音响,乐曲缓和舒适,是一首小夜曲,虽然不是在深夜,听起来还是感到心情安宁祥和,凌威的气恼微微消散,轻轻靠在座位上,闭上眼,他不得不佩服叶小曼的想法,这样坐在车子里,确实可以缓解疲倦。   叶小曼眼睛轻轻闭上,缓缓调整呼吸,她每次遇到烦恼或是疲倦的时候就坐在车里,静静感受着在空间中穿梭的滋味,如梦如幻。现在她依然采取这种方法休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位凌威在身边坐着。对于凌威的帮助她当然很清楚,可是她不想在凌威面前露出弱点,就算凌威偶然发现也不行,刚才虽然在凌威的配合下打破了明媚的计划,但也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生意场上被别人看透就意味着失败,叶小曼认为生活中同样如此,被别人看透就会很被动。她在这一方面自信做得很好,没有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自从见到凌威,每一次都有被窥视的感觉,今天更是如此,凌威竟然看到了她的力不从心,令她很不自在。稍稍冷静下来,语气又恢复清冷。   “小姐,我们一个小时以后,按照计划是和夏侯公子一起用餐。”程怡然一边开车一边提醒叶小曼:“饭后到舞厅跳舞,在十点左右按照凌医生的吩咐回家休息。”   “取消所有活动。”叶小曼还没有出声,凌威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程怡然的安排:“叶姑娘的身体需要的是休息。”   “接下来的活动并不累,应该没什么吧?”程怡然语气带着询问,她不像叶小曼那样对凌威天然抵触,旁观者清,看得很客观,虽然不是太喜欢也算不上讨厌,刚才的事程怡然虽然没看清,也知道是凌威帮助了小姐,语气客气了几分。   “不行。”凌威的回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叶姑娘身体已经难以承受任何交际应酬,应该立即回家休息,不然后果很严重。”   “会严重到什么地步。”程怡然慢慢把车停在路边,转脸一边向凌威询问一边看着叶小曼的脸,叶小曼闭着眼一动不动,呼吸细匀,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她会晕倒,而且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凌威语气平静,没有任何夸大其词的意思。   “小姐很坚强,刚才不是恢复得很快嘛。”程怡然疑惑地皱了皱眉。   “刚才是我用针灸临时帮助了一下。”凌威晃了晃手中还没有收起来的银针:“我让她的体能超常发挥了一次,所以现在就极度疲倦。”   “你还可以继续帮一次忙,不是吗?”程怡然目光闪了闪:“今晚的宴会和舞会对于小姐都很重要。”   “不就是和夏侯公子玩点浪漫吗,没什么要紧。”凌威瞥了一眼身边的叶小曼,调侃地说道:“如果再用针灸强行使用体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程怡然一时犹豫起来,她不懂医学,但凌威是有名的中医师,他的话一定有道理。   “一个小时以后,准点参加酒会。”叶小曼忽然睁开眼,淡淡说道:“舞会也照常参加。”   “你疯啦。”凌威毫不客气地瞪着叶小曼:“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   “听到了,我觉得身体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叶小曼轻声说道,“这件事你不要管,如果不愿意可以离开,不用陪我。”   “不陪就不陪。”凌威气恼地挥了挥手,他最讨厌不听从吩咐拿自己健康开玩笑的病人,既然叶小曼如此固执,还不如一走了之。想到这里,猛然推开车门,走下车,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太湖,湖边几株翠柳随风轻轻摇摆着,一艘画舫正靠在岸边,客人上上下下。   凌威忽然觉得眼前的情景多么眼熟,同样的码头,同样的垂柳,同样得画舫。唯一不同的五年前他是可可一起来,想在却是孤身一人。   想起可可,凌威心中又是一痛,她的心脏在叶小曼体内,自己可以不管叶小曼,但不能不管可可。   凌威一转身,又坐回到车内。叶小曼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不是说不陪我们了吗?”   “我肚子有点饿,刚才打了一场球,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凌威淡淡笑了笑:“跟着你们到枫林大酒店吃一顿,不过分吧。”   “随便吃,不过小心别撑着。”叶小曼没好气地瞪了了凌威一眼。凌威的理由她一点不相信,她也懒得去想,她在为自己的感觉苦恼,刚才凌威忽然推门出去,她心中竟然有点空荡荡,凌威又回来,她心中忽然有点淡淡的惊喜,这是不应该有的,可这种感觉不止一次了,都是在凌威身上。   一个小时以后,轿车停靠在枫林大酒店门前,凌威,叶小曼和程怡然刚刚走下来。远处,明媚就看到了他们。低声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那不是叶小曼吗?我差点忘了今晚的主角是她。”   “你想怎么样?还不死心吗?”说话的是一位青年,身材匀称,样子有点清秀。   “当然,这叫冤家路窄。”明媚扬了扬脸:“今晚或许还有机会。我不相信叶小曼真的没病。”   “这点我倒可以帮你一下。”青年忽然诡秘地笑了笑:“就算她没病我也可以让她马上就生。”   第二百五十章 游戏人生(十一)蛊毒(1)   枫林大酒店是一家商务酒店,装潢全部是暗红色,配上金色的灯光,显得大气典雅庄重,但又不失大众化,迎宾小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声音柔和,好像某位电影明星,凌威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几眼,身边的叶小曼忽然哼了一声,低声说道:“一个德行。”   凌威苦笑了一下,这个叶小曼真是奇怪,似乎和自己天生对头,偏偏自己还得跟着她,只好无奈地皱了皱鼻子:“拜托,叶小姐,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   “这不是你的事。”叶小曼脚步平稳,秀发笔直垂肩,仟腰轻摆,俏脸微扬,显得姿态从容,目不斜视,向着身旁的凌威抬手轻轻挥了挥:“你现在是我的随从,代表公司形象,必须庄重。”   “我哪点不庄重了?”凌威不服气地推了推大墨镜,这东西罩在脸上实在不是滋味。   “刚才看迎宾小姐的眼神不够庄重。”叶小曼声音清冷,边走边说。   “漂亮女孩看一眼怎么啦。”凌威觉得叶小曼的理由比较牵强,干脆也不按套路说话。   “程怡然也很漂亮,你怎么不盯着她看。”叶小曼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凌威,差点撞了个满怀。   凌威迅速刹住脚步,退后半步,正对着叶小曼秀丽的脸颊,眼睛明亮逼人,带着天然的自信和一种威严,让凌威有点不自在,慌忙把目光下移,叶小曼穿着束胸蓝色碎花衣裙,肩胛部和脖颈周围袒露着,依稀可见深深的乳沟,近距离有点白得晃眼,凌威微微心中一荡,声音低了很多:“你怎么知道我没看她。”   “看不看是你的事。”叶小曼似乎发觉凌威的目光落得不是地方,立即转过身,低哼了一声:“我只是提醒你,程怡然是个年轻美貌,聪明能干出类拔萃的姑娘。”   “小姐,你们说话不要带上我好不好。”程怡然第一次反对叶小曼的话,语气有点无奈,自己是无辜的,叶小曼和凌威斗嘴见惯了,静观其变,没想到今天扯上了她。   “我只是觉得你岁数不小了,该找个婆家。”叶小曼语气平静,像是在谈一件公事。   “小姐,说媒也不是你这样的吧。”程怡然有点哭笑不得地叫了起来:“乱点鸳鸯谱。”   “我也没让你嫁给他。”叶小曼扫视一眼程怡然和凌威,快步向前面的大厅走去。   “你看她怎么这样。”程怡然第一次发现叶小曼的举动也会反常,而且反常得不可理喻,她只好向身边的凌威低声抱怨一句。   “我看挺好。”凌威耸了耸肩,留给程怡然一个古怪的微笑,紧走几步跟上叶小曼,他对程怡然好感也不大,乘机调侃一下也不错。   “我看你们两才是一对冤家。”程怡然气恼地原地跺了一下脚,噘了噘嘴。她可以对其他人发火,偏偏眼前两个人不行,叶小曼是她敬重的上司兼姐妹,而凌威更软硬不吃。程怡然只好无奈地用力挥一下手,排除心中的不快,这是她常用的方法,每次遇到烦恼一挥手潇洒地就过去了。   可是这次她却没有潇洒地过去,反而更加烦恼,因为她没有注意走道里还有其他人,手臂打在那个人身上,那人手中抱着的一个大花瓶啪的一声失手落在地板上,随着一声爆裂,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对不起。”程怡然慌忙表示歉意,那人抬起头看了看她,忽然低声惊叫:“是你。”   “你是、、、、、、”程怡然借着走道里的灯光仔细一看,身材中等,脸型有点瘦,但眼睛大而有神,她的记忆力很好,尤其这个人因为拆迁的事和她还起过冲突,立即脱口而出:“你叫钟于良。”   “你是那位铭宇集团的负责人。”钟于良看着程怡然一身黑色服装,黑亮的秀发,清秀冷淡的脸,立即想了起来,那次为了拆迁款的事兄妹两和铭宇集团下属的公司起了争执,差点和眼前的这位姑娘动手,那时自己在地下拳场被打伤,大病初愈,好像晕了过去,还是铭宇集团付的医药费。   “是我。”程怡然微微笑了笑,是自己的错,碰碎了对方的花瓶,无论对方是谁也要给个笑脸。   “哥,怎么啦?”一位大辫子圆脸的姑娘快步跑过来,眼睛也很大,看起来和钟于良就是兄妹。一副紧张的样子,看到地板上的碎片,立即惊叫一声:“这可是很贵重的古董,十几万呢。”   “不是你们自己的东西?”程怡然看着破碎的花瓶,声音疑惑。   “我们是搬家公司的员工,帮忙搬运、、、、”钟于慧一边说一边转脸看着程怡然,声音忽然提高了一点:“是你,一定是你把我哥搬的花瓶撞碎了,是不是?”   钟于慧的反应纯粹出于本能,在小姑娘的印象里程怡然冷漠无情,不像个好人,自然把坏事都归结到她身上,这也是一般人的本能反应。   “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程怡然面对指责不慌不忙,声音平静,带着一点高傲,当然凭她的身份在一个搬运工面前有权高傲。   “除了你还有谁。”钟于慧的语气不容置疑,咄咄逼人,她到韩震天的搬家公司有一段时间了,兄妹两成了韩震天的得力干将,见多识广,和程怡然面对也不像刚到城里那样胆怯。   “有什么证据。”程怡然语气变得冰冷,他十分不喜欢被别人逼着,虽然自己有错,钟于慧如此态度也令她不悦。   “还要什么证据,我哥就是证人。”钟于慧大声嚷着。程怡然不由得皱了皱眉:“姑娘,你小声点,这里是高档酒店,不是乡下小旅馆。”   “你讽刺我们是乡下人。”钟于慧的声音没有降低反而提高起来,立即引起注意,几个人围过来,其中一位胖子近前一步,看着钟于良:“怎么回事?韩老板说你们兄妹最稳重,才把搬运古玩的任务交给你们,第一件就出了问题。”   “老板,不怪我哥哥、、、”钟于慧急忙解释,她没有看见事情怎么发生的,凭感觉就是程怡然不好,但是,那位胖子没有等她说下去,立即打断她的话,不悦地挥了挥手:“不要说废话,先把碎片捡起来,我们还要营业。”   “可是、、、、”钟于慧还要说话,钟于良忽然拉了她一把,对着那个胖子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老板,是我不小心,我会照价赔偿。”   花瓶破碎程怡然当然有责任,可是她只打中钟于良的手臂,失手扔掉的还是钟于良,他要承担主要责任,钟于良看眼前的形势,跟本没有兄妹两说话的份,原因很简单,他们是搬运工。在这个社会,许多不公平的潜规则实实在在存在着,存在得让人无可奈何。钟于良兄妹两缓缓弯下腰,把碎片小心捡起来,在许多人的注视下显得有点卑微。   程怡然没有动,面无表情,很冷清,她多少有点愧疚,事情没有处理完走开也有点过意不去,静静看着。胖老板嘴里不停唠叨:“这花瓶是我好不容易从古玩市场淘来的,一再告诫韩老板要慎重,要慎重,还是出了事,这笔账一定要和他算,我马上打电话。”   “老板,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会赔你。”钟于良忽然直起腰,神情认真地盯着胖老板的脸:“我们虽然没多少钱,但也不会赖账。”   “你这叫什么话,”胖老板见钟于良目光逼人,有点生气,挥了挥手臂:“打碎了东西好像很有理似的,我要告诉你们老板。”   “让他们走,我来赔。”程怡然忽然冷冷说了一句。她觉得四周看待钟于良的目光有点鄙视,这是她不大喜欢的,他和叶小曼相处久了,多少受点叶小曼的影响,叶小曼天生有病,看透了许多东西,认为人无贵贱,同样的生命,可以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傲气一点,那是一种管理下属和做生意的手段,但绝对不能鄙视,因为人生百年对于谁都是公平的。   “程小姐,让你破费不好吧。”胖老板显然对程怡然熟悉,满脸堆笑。   “不用,我们付得起。”程怡然还没有回答,钟于良已经开口,声音倔强,目光坚定。程怡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对于钟于良的反驳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挺傲气,可是傲气是要付出代价的,自己已经答应付钱,他如此做一定程度上是很不明智,至少从商人角度来说如此。   “原来是这点小事。”旁边一位青年忽然笑着插言,对着那位胖经理说道:“吕经理,既然程怡然小姐开口,就算了吧,区区十几万,不用介意。”   “原来是周秀兄弟。”胖老板身手和那位青年握了握:“只要你多照顾我点生意,算了也可以。”   “一言为定。”周秀满脸带笑,长得还真秀气,不过目光有点阴暗,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向着钟于良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没事了,不过要记得感谢程怡然小姐。”,老板不追究,钟于良再傻也不会再坚持,转脸看了看程怡然,程怡然俏脸扬了扬,面色冷清。钟于良略作犹豫,拉着妹妹一言不发地缓缓离开,脚步不慌不忙,躯干挺得笔直。   “这小子,一句谢谢都不会说,我要找他老板算账。”胖老板看着钟于良的背影,挥了挥手,有点愤愤不平,为了钟于良的态度,也为了心疼一笔不小的钱财。   “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怎么和一位搬运工一般见识。”程怡然对着胖老板微微笑了笑。笑容矜持大方,带着一种挪揄的味道。胖老板脸色一红,打了个哈哈:“哪会呢,我只是开个玩笑。”   酒店的老板都是八面玲珑的家伙,无论程怡然和刚才的青年有没有关系,他都不愿得罪这位财神爷,要知道铭宇集团的许多事都是眼前这位姑娘做主,平时宴请生意场上的朋友可是不小的一笔开销,哪个酒店不想抢到财富。   “我叫周秀,庆丰公司新来的经理,以后多多关照。”周秀伸手礼貌地和程怡然握了握,然后向程怡然介绍身边的一位姑娘:“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程怡然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淡淡说道:“我们认识,环球公司的明媚经理,下午刚刚见过面。”   “是的,我们刚见过。”明媚笑得依旧很好看:“周经理,你和程小姐继续聊,我失陪一下。”   说完,明媚转身脚步轻快地向大厅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节奏明快,似乎透露着一丝得意,程怡然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陷入短暂的沉思,明媚身上并没有被挫败的消沉,似乎是斗志昂扬,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程怡然凭借着商业场上训练出来的敏感,觉得必须提醒小姐注意。她立即加快脚步向着走道尽头走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游戏人生(十二)蛊毒(2)   “程小姐。”周秀也加快脚步,紧跟在程怡然身边,语气有点献媚:“早就听说你和叶小曼总裁都是美艳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有什么事吗?”程怡然头也不回地发问,对于这样的赞美她司空见惯,虽然也有点兴奋,但还是很理智,因为这种人往往有意图,不用看就可以知道。   “没什么事。”周秀笑着说道:“今天来完全是想见见两位美女,一睹商场巾帼的风采。”   “是吗?”到了大厅门口,程怡然立即停下脚步,转脸看了一眼周秀,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可周秀一脸微笑,眼睛眯着,目光显得迷迷糊糊。   “当然。”周秀笑得更加献媚:“但愿今晚可以和程小姐共进晚餐。”   “没问题,我们宴请的是许多客户和生意上的朋友。”程怡然礼貌地笑了一下,周秀毕竟是个算得上英俊的青年,为自己献殷情当然有点开心,如果没什么目的,一起共进晚餐也不错。   “我很荣幸。”周秀恭敬地说着,和程怡然并肩进入人群。   铭宇公司定期会宴请一些大客户和生意伙伴,不过叶小曼很少出席,偶尔也只是昙花一现,留给大家的印象是高贵清冷,美如画。今天的出现完全出人意料,如果说下午在羽毛球场是难得的公开露面,那么晚上的宴会就是高调的行为了。她竟然和夏侯公子一起联袂出场,引起纷纷议论,大家的焦点都在夏侯公子和叶小曼是否成为一对上,他们的结合将给建宁商界带来震动,当然两家的生意会更稳固。这也是每一位生意人都关心的,他们对两人的婚姻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手中的钞票。   叶小曼没有和夏侯公子在单独的雅座用餐,而是一反常态选择在大厅,大厅很大,摆了二十几桌,客人几乎包刮了建宁所有有点权势和地位的人。叶小曼大声和大家打着招呼,神情欢快,如画般的脸颊更加生动。   凌威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叶小曼,全部大厅只有他暗暗为叶小曼担心,因为叶小曼此时的状态只是强打精神,她刚才服了一些药物提神,身体上依然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那种免疫反应的酸痛是深入骨髓,凌威曾经见过一位病人难过得要自杀。而叶小曼不仅忍受着,而且笑得开心,看不出丝毫重病的迹象。这一点让凌威暗暗佩服,叶小曼确实有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忍耐力。她在事业上的成功绝对不是侥幸。   夏侯公子的笑容更是如春风般温暖,种种迹象表明,叶小曼已经接纳他了,今天的行动几乎就是在向媒体和商界表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言而喻的地步,接下来夏侯公子就是盘算如何恰当地向叶小曼求婚,当然他有耐性,等了几年也不在乎这几天。   桌上冷蝶已经摆好,宴会即将开始,夏侯公子举手向大家致意:“今天是叶小曼总裁代表铭宇集团宴请大家,我能够参加感到万分荣幸,在这里让我们先预祝叶姑娘美丽永驻,铭宇集团生意兴隆。”   四周响起一阵掌声和附和的叫好声,气氛热烈起来。一位姑娘忽然大步走过来,一边笑一边向叶小曼友好地伸出手:“叶总裁,我们又见面了。”   凌威微微一惊,那张笑脸很熟悉,竟然是明媚,凌威不得不佩服她,暗地里算计叶小曼没有成功,竟然还来参加宴会并且欢快地打招呼。不过也可以理解,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伤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永久的敌人。   不过,凌威敏感地发现明媚的动作有点特殊,握手的时候脚步一前一后,似乎有点用力的架势,当然要不是怀有戒心凌威绝对不会注意,明媚的意图很明显,很可能用力摇晃或者拉扯叶小曼,要是正常情况下,叶小曼被拉个踉跄也不要紧,但是现在叶小曼脚底虚浮,经不起摇晃,一旦跌倒后果不堪设想,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也会晕倒,可能明媚也看出这一点,所以大庭广众之下准备冒险,即使出现什么情况也怪不到她,只能说是个意外。   “明姑娘,幸会。”凌威迅速向前走一步,伸手准确地握住明媚纤细的手,微笑着:“今天下午和你打球很愉快,没想到又见到你,这边请。”   凌威的举动不太适合他保镖的身份,但他的话似乎带着对明媚的一种喜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大家也只是一笑了之。叶小曼没有看清明媚的意图,微微疑惑,这个凌威怎么忽然看上明媚了,竟然不顾场合,太夸张了吧。明媚很出奇吗?不过笑容灿烂一点罢了。   叶小曼看着凌威和明媚在一旁说笑,没来由地失落了一下。夏侯公子见她眼神微微发证,立即柔声说道:“小曼,你是不是太累了,坐下用餐吧。”   “是有点累。”叶小曼乘机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凌威和明媚并没有落座,表面上的客套话已经说完,短暂沉默,明媚忽然脸色冷了下来:“凌先生,你为什么阻止我和叶小曼握手。”   “我阻止了吗?没注意。”凌威淡淡笑了笑:“我见你过来,一时高兴就打招呼,或许刚刚做保安,以后一定注意。”   “是吗,我真的那么有魅力。”明媚无奈地笑了笑,目光盯着凌威的脸,可惜还是被那副大墨镜挡住了庐山真面目,忍不住好奇:“你不能摘下墨镜吗。”   “不能。”凌威回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要是我请求呢?”明媚忽然妩媚地笑了笑,她很自信,生活中很少男人能在她的微笑下拒绝,她觉得凌威的神秘不亚于叶小曼,一定要见一下真面目。   可是明媚还是失望了,凌威回答得很干脆,还是那两个字:“不能。”   凌威的态度倒很符合保安的身份,严肃冷静。明媚气得噘了噘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是。”凌威居然连这个问题也回答,他不是在调侃明媚,而是在刺激她的神经,人在有点慌乱和气恼的情况下会露出一些破绽,明媚太有心计了,不让她乱一点无法发现她的秘密。   凌威的做法没有浪费,他紧接着就发现了明媚的异常,她气恼地瞪了凌威一眼,转过脸又忽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得意的笑,凌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位有点清秀的青年,那个人和程怡然一起走进来,看明媚的样子和他很熟悉,关系还不一般。奇怪的是那位青年瞄了明媚一眼,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直接向叶小曼走去。   凌威确信他们之间有微妙的关系,那位青年经过身边的时候不由得加倍留意,青年目不斜视向着叶小曼,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凌威闻到了他身上一种特殊的味道,不是化妆品或日常用品的味道,凌威对那些不敏感,敏感的是药味,那种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正常人体上的味道,自从练习神农尝百草的技术以后,他的鼻子对药味也格外敏感,那一种淡到极点若有如无的味道从身边飘过,立即就分辨出来,不错,绝对是药味,但是这种味道在记忆里竟然没有,应该是一种复合味,可惜太淡,无法细细分辨就飘散得无影无踪。   第二百五十二章 游戏人生(十三)蛊毒(3)   凌威盯着那位青年,向前靠近一点,和程怡然并肩站在叶小曼身后,青年正和叶小曼打招呼,凌威鼻子嗅了嗅,刚才那种药味竟然又消失了,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过于谨慎,也许只是餐厅里飘过的菜肴味道,要知道现代人为了所谓的养生,大吃一些补药,饭店多少都有这一类的菜肴,比如人参鸡,桂花鸭,菊花熏鸡,田七川穹丝瓜汤、、、、、凌威扫视一眼桌上的菜肴,热菜还没有上,只是一些冷蝶,没有和药材有关的菜,就算有一般也很少,不可能有刚才的那种味道,一时难以取决,只好把目标锁定明媚和那位青年,静观其变。   “叶总裁,我叫周秀。”秀气的青年笑得很灿烂:“庆丰公司新来的经理,以后多多关照。”   “庆丰公司?”叶小曼柳眉微皱,好像没有印象不在自己邀请的范围,她把目光转向程怡然。   “一家小公司,当然不会入您的慧眼。”周秀不用程怡然回答,立即恭敬地解释:“我们做药材生意,公司以前的领导是坂田一郎,您或许有印象。”   “你也是日本人?”叶小曼目光闪了闪,坂田一郎她当然记得,在镇江江面上被凌威等人一网打尽了,现在换了这个周秀,不知道是什么鸟。   凌威也是微微一惊,坂田一郎搞出了一个怪病风波,好不容易解决掉,但镇江边的药厂还在,看来换了个周秀,改了厂名,应该还是日本人的手下。忍不住重新打量周秀,清秀得有点文弱,不会是坂田一郎那样的技击高手,那么他的特长是什么?接替坂田一郎的绝对不是个脓包。   “叶小姐好英明,我是在日本长大的中国人,日本国籍。”周秀笑得确实有点像日本人,高傲,有点假。   “公司不分大小,但愿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叶小曼对着周秀职业性地笑了笑:“周先生请坐。”   “我坐在这里不算冒昧吧。”周秀指了指叶小曼这一桌,这里本来应该是一些大客户和政府要员坐的地方,但今天有点特殊,大家自动把主角让给了夏侯公子,在座的都是叶小曼和夏侯公子的心腹,程怡然,凌威,还有几位娱乐城的经理,王开元好像很忙,没在在座,这些人都属于人言轻微,无形中这桌就是叶小曼和夏侯公子的天下,周秀提出来就坐,虽然不合情理,也不好拒绝,旁边有记者盯着,叶小曼只好大度地点了点头:“请便。”   “谢谢叶小姐,谢谢叶总裁,谢谢各位。”周秀满脸受宠若惊地笑着,有点语无伦次,不停向座上的人拱手行礼,看起来就是一个刚刚巴结上大人物,手足无措,刚出道的小经理。   但是,程怡然和凌威并不这样看,坂田一郎当初掌管的公司小得不能再小,要不是制造病毒,根本不会进入程怡然和凌威的眼中,然而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家伙在暗地里捣鬼才令人防不胜防。   叶小曼和夏侯公子向四周的宾客客气了几句,正式落座,周秀笑着凑近叶小曼,向一起靠了靠,凌威坐在对面,立即向程怡然微微抬手示意,程怡然拍了拍周秀的肩膀:“对不起,让一下。”   说完,程怡然拉过一张椅子,缓缓在叶小曼身边坐下,随手给叶小曼倒上饮料。凌威放心地笑了笑,看来程怡然今天也很谨慎,只要没有人碰到叶小曼,接触不到她的饮食,就万无一失。要是在平时程怡然也不会如此小心,今天因为明媚,这姑娘似乎故意在找叶小曼的弱点,偏偏叶小曼今天的身体又是岌岌可危。凌威和程怡然现在的角色不仅是助手和个人护理,还是两位随时担心叶小曼倒下的保镖。两个人都在暗暗祈祷宴会早点结束,时间走得越快越好,让人提心吊胆的一天快点过去吧。   然而,世上的事往往不如人意,怕麻烦麻烦偏偏会多起来。上过几道菜以后,周秀忽然站起来,端着酒杯,弯腰向叶小曼这边靠近,笑着说道:“叶总裁,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我敬您一杯。”   说完,周秀把酒杯向叶小曼面前的饮料杯碰过去,动作很自然,唯一反常的是敬酒不用碰杯。程怡然迅速端起酒杯,拦住周秀,两个酒杯碰出一声脆响,程怡然柳眉微皱,淡淡说道:“周经理,我们总裁不善饮酒,就不必客气了,我陪你喝两杯,您自便。”   话说得很明白,提醒周秀,不要再和叶小曼套近乎了,注意分寸。程怡然脸上露出不悦,娱乐城的几位经理立即把目光对着周秀,只要叶小曼说一句,凌威相信这个周秀马上会被扔出餐厅。   “谢谢程小姐。”周秀似乎没有看到别人不悦的目光,仰脸把酒喝完,不过他好像很听话,不再向叶小曼靠近,转身和身边的其他人套近乎,有一种自来熟的样子,几位娱乐城的经理客气地敷衍着,叶小曼遵照凌威的吩咐,没有喝酒,喝了一点饮料,觉得有点冷,微微皱眉,夏侯公子立即关切地说道:“给你倒杯热茶吧。”   “谢谢。”叶小曼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个夏侯公子不仅有钱有势,还温柔体贴,确实是个当今社会难得的青年,没有人能够在他的一腔柔情下不动心,可惜自己没有福气,即将不久于人世,能留给他人的只有今晚的笑容了,这也是她今天宴请宾客的主要目的,留一份美好,同时展示一下很健康,短时间不会影响铭宇集团的生意,然后自己离开,半年以后,或许铭宇集团的上上下下就会适应没有她的生活。也就是说明天起她将试着被淡忘。   “小姐,给叶总裁倒一杯西湖龙井。”夏侯公子轻声吩咐身边的一位服务员,那位姑娘立即转身离去,几分钟后端着一个茶盘脚步轻快地走过来,来到近前,声音轻柔:“叶总裁,您要的茶。”   “我来,我来。”周秀忽然站起身,一副殷情备至的样子,伸手从服务员的茶盘里端起茶,两手捧着,隔着程怡然弯腰恭敬地放在叶小曼面前,脸上的笑灿烂之极,似乎亲自为叶小曼递上茶是他祖宗八辈的荣幸。   “马屁精。”凌威身边的一位经理低声骂了一句。周秀的样子实在有点奴颜婢膝,不过叶小曼年纪轻轻在商界算是个巨头,能有机会巴结她对于一般人来说也不容易,周秀要到建宁发展,献媚一下也属正常,不过有点过分而已,过份得让大家都对他不屑一顾,瞄了一下就转过脸去,大有不屑与他为伍的意思。   凌威的表现却和其他人不同,手端着高脚杯,墨镜后的目光注视着周秀的每一个动作,凭直觉他认为周秀有问题,问题就出在他表现得过于献媚,如果凌威不知道坂田一郎也就罢了,坂田一郎的后台有可能就是井上正雄,而井上正雄的手下都很傲,绝对不会如此低三下四。   周秀的动作无懈可击,双手捧着茶杯缓缓放到叶小曼面前,小心谨慎,在茶杯落到桌面上的时候,松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手指微微弹了一下,凌威心中一动,但周秀的手已经收了回去,无法看得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周秀的指甲干干净净。   凌威苦笑着微微摇了一下头,自己是不是过于神经紧张,难道真的有人会在指甲里藏毒,那些都是电影里的故事,或许周秀弹一下指甲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叶小曼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继续和夏侯公子交谈。凌威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没有异样,一颗心彻底放下来,和身边的人客气着吃菜喝酒。   “对不起各位,我失陪一下。”周秀忽然站起身,神情一改刚才的献媚,虽然微笑着,却显得很矜持。   “去吧,去吧。”程怡然和其他几人对周秀很不耐烦,巴不得早点滚蛋,听说她告辞,立即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凌威的目光随着周秀一直走过去,周秀在不远处一张桌边坐下,一位姑娘立即凑过来和他低声交谈,是明媚。两人交谈不到一分钟,站起身一前一后走出大厅。凌威现在可以确定周秀刚才一定有什么企图,但具体是什么不清楚,或许只是为明媚打探一下叶小曼的虚实,叶小曼一切正常,两个人失望地离开了。   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有怀疑的话就是刚才周秀为叶小曼端上的一杯茶,可叶小曼喝了一些也没问题。凌威略作思索,又向程怡然示意,指了指叶小曼面前的茶杯,程怡然疑惑地看了看凌威,有点意外,不过她还是采纳了凌威的建议,忽然抬手端过叶小曼的茶杯,有点生气地倒在一边的一个垃圾桶里,把杯子随手扔在桌上,略显生气地对服务员说道:“茶冷了,再来一杯。”   服务员觉得十分委屈,刚倒倒的茶,怎么几分钟不到就冷了,但她知道这一桌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心里不高兴也还展开一脸微笑,转身退下去倒茶。   第二百五十三章 游戏人生(十四)蛊毒(4)   枫林大酒店,   大厅内的气氛越来越高涨,传出一阵阵吆五喝六的喊叫声,酒精的作用渐渐在发挥。大厅外走道的尽头,明媚站在一扇窗户前,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街道,凝眉沉思。周秀站在她身旁,声音轻缓:“明经理尽管放心,再过几分钟药性就会发作,就算叶小曼没病也会倒下。”   “但愿你的计划没有错。”明媚语气还是有点怀疑:“我已经让几位记者注意叶小曼了,一旦她晕倒,明天就会传出铭宇集团总裁重病危险的消息,到时候不仅整个铭宇集团生意会受影响,就是建宁也会有一部分生意流入我们环球集团,我会给你酬劳。”   “酬劳就不必了。”周秀笑着说道:“只是举手之劳,能博得明媚小姐美人一笑我就心满意足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明媚转脸对着周秀,语气很淡:“老实说,我对你们日本人没兴趣。”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周秀立即换了一副笑脸,连声表示歉意。   “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玩笑。”明媚冷冷说了一句,转身返回大厅。周秀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阴阴笑了笑:“过河拆桥,哼,摆脱我可没那么容易。”   时间已经接近八点,酒宴接近尾声,喝醉的人被同伴架出去带走,剩下的人吵吵嚷嚷陆续向二楼的舞厅走去,叶小曼刚要站起来,身体忽然晃了晃,面色一暗,夏侯公子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曼,没事吧。”   “今天确实有点累。”叶小曼微微一笑:“头好晕。”   “我送你回家。”夏侯公子一脸护花使者的微笑。   “今晚的舞会我一定要参加。”叶小曼固执地摆了摆手,今天就要画上句号,也是自己在人生舞台最后一个句号,必须画得圆满。   “那么你先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我们舞厅见。”夏侯公子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雅间:“我已经和经理打过招呼,你到那边休息。”   夏侯公子考虑得无比周到,雅间内设施简洁明快,散发着一股桂花的清香,沙发上有一个舒适的靠枕,叶小曼缓缓躺下,刚闭上眼,忽然又坐起来,张开嘴想呕吐,但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凌威急忙走到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腕,开始替她把脉。一般把脉一两分钟就有结果,但这次他把脉的时间却很长,眉头紧皱。程怡然倒一杯茶放在叶小曼面前的茶几上,看着凌薇,担忧地小声说道:“怎么样?”   “脉跳很正常。”凌威放开手,一脸疑惑:“只是心经有点异样,这是免疫反应的结果。”   “很正常不是很好嘛。”程怡然不解地说道:“再坚持一个小时,今晚的节目就结束了。”   “可是,叶小姐的呕吐来得很奇怪。”凌威摇了摇头:“我感觉她体内忽然多了什么东西。”   “不要多想了,或许只是简单的免疫反应副作用。”叶小曼忽然笑了笑,挥了挥手:“我应该坚持得住,喝杯茶我们就出去,许多人等着我们呢。”   “叶小姐、、、、”凌威想出言阻止,一时想不出理由。叶小曼忽然抬手拍了他一下:“别婆婆妈妈了,我说能坚持就能坚持,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干涉我的事,尤其是今晚。”   “好吧,但愿没事。”凌威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一种不祥的感觉慢慢升起来,可他却无法捉摸到,令他心神不安。   喝完热茶,叶小曼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三个人一起走进舞厅,刚刚露面,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掌声,夏侯公子在前面的小舞台上大声说道:“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晚的主角,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小曼小姐,请她为我们说几句。”   叶小曼快步上台,忽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在媒体面前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心中竟然有一种失落,自己辉煌的一生就这样谢幕吗。她张嘴想说什么,有点梗咽,也可以说不知所言,她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各位,感谢大家光临,希望我们铭宇集团和各位的合作永远愉快地进行下去,接下来我为大家唱一首歌,怎么样。”   “好。”舞厅响起一阵震天的欢呼,叶小曼,铭宇集团的总裁,冷艳稳重,貌美如花,一睹她的风采就会令人兴奋,现在居然要为大家唱歌,这一幕将会是令人终身难忘。记者们立即举起摄像机,留下这难得的一幕,他们确信,明天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会同时刊登眼前这幅叶小曼惊鸿一瞥的玉照。   叶小曼面带微笑,淡雅如春天绿意初生的原野,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有人窃窃私语:“叶小曼总裁如此微笑是不是表示真的和夏侯公子恋爱了。”   “我想也是。”另一人立即附和:“她的笑几乎可以和达芬奇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相媲美。”   “我看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更美。”另一个人笑着说道:“那个外国娘们哪有中国美女漂亮。”   夏侯公子站在舞台边,听着大家的溢美之词,心中一阵微微的陶醉,他等待着叶小曼为他们的感情歌唱,那一定是一首美妙的歌曲,一首美妙的爱情歌曲。   叶小曼的声音一如她的笑容,清新淡雅,缓缓在舞厅响起,舞厅里所有人都静下来,凝听犹如天籁般美妙歌声:一把油纸伞飘动在江南的小巷   长辫子少女的微笑穿过蒙蒙细雨   流落在岁月深处   杨柳微风扯动着雨丝拂过千年的沧桑   思绪蒙蒙流进寂寞午夜的清梦   烟雨渺渺年复一年   如同一支悠长的二胡曲   缠绕在天尽头   长亭古道荒草曼曼   锁不住离愁别绪   那一抹清丽的微笑   总是在烟雨中起起落落   许多年以后   寂寞午夜冷雨敲窗   依然会勾起一丝忧郁和淡淡的哀愁   叶小曼的歌声很美,但却并不是像大家料想的那样歌唱爱情,而是一首充满沧桑的歌曲,《淡淡烟雨愁》,一个烟雨中的江南少女。长亭古道,离愁随着荒草绵延,直到天尽头。   歌声结束,叶小曼望着眼前一群沉浸在淡淡忧愁中的人,眼眶忽然有点湿润,泪水在打转,眼看着就要流下。忽然,腹中一阵剧痛,如刀绞一般,让她淬不及防,差点失声叫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游戏人生(十五)蛊毒(5)   叶小曼从小就患有心脏先天性疾病,经常有心绞痛发生,还会受到供氧不足窒息的折磨,严重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可是她顽强地挺立过来,还开创了一片辉煌的事业。她的忍耐力自然是无与伦比。但突如其来的腹痛太强烈,让她的神经接近崩溃的边缘,额头上忽然出现点点汗珠,柳眉紧紧拧了起来。   大家渐渐从叶小曼美妙的歌声中醒过来,发出一阵叫好声,刀绞般的疼痛还在继续,不过叶小曼已经快速调整心态,原本痛得微微弯曲的腰挺得笔直,有点僵硬,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她必须镇定从容,为了给大家留下完美的印象,也为了那个叫明媚的对手,因为她的眼角刚好看到明媚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她的身边还有两位记者举着相机,叶小曼有理由相信这两位记者不是为了拍下自己美好的瞬间,而是为了寻找重病的蛛丝马迹,这就是对手,随时随地注视着对方,寻机出击,所以有人说,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叶小曼强打精神,明媚心里也并不踏实,一边看着台上的叶小曼,一边低声问身边的周秀:“你不是说她立即就会倒下吗?现在还好好地站在台上,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确实有点反常。”周秀的语气也很疑惑:“我的药万无一失,不应该是这样。”   “是不是没有喝那杯茶?”明媚在餐厅离得远,没看见周秀和叶小曼的动作,有点怀疑是不是叶小曼发现了什么而没有上当。   “我亲自看着她喝了一口。”周秀肯定地说道:“只要喝上一点点就有效。”   “是吗?”明媚瞥了一眼周秀,淡淡说道:“我们再观察一会。”   “叶总裁,再来一曲。”舞厅里有人大声尖叫。叶小曼向着台下矜持地点了点头:“谢谢大家,接下来、、、、、”   叶小曼正想着措辞,夏侯公子忽然靠近她身边,大声说道:“接下来大家跳舞,希望各位今晚尽兴。”   叶小曼的歌声虽然美妙,但是有点忧伤。夏侯公子担心她会把气氛搞得暗淡低沉,立即阻拦下来,也正好给了叶小曼一个台阶,事实上她想唱也唱不了,剧烈的腹痛让她只能勉强站稳。   “既然要跳舞,我们就来个今晚的亮点。”明媚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请夏侯公子和叶小曼总裁共舞一曲,大家说好不好。”   明媚的话语带着鼓动性,她的提议也是今晚每一位到场的客人和记者想看到的,立即引起一阵附和。叶小曼略感为难地笑了笑:“对不起各位,可能让大家失望,我不怎么会跳舞,还是算了吧,以免贻笑大方。”   “那可不行。”周秀在一旁笑着说道:“叶总裁丽质天生,随便走动几步就是最好的舞蹈,不用学也可以,何况跳舞只是活跃气氛,又不是比赛,大家不会介意,还请叶总裁赏脸让我们一睹风采。”   “周经理说得有理。”夏侯公子微笑着向叶小曼伸出手,指了指台下的舞池,满脸微笑:“叶总裁,请。”   几个人一唱一和,明媚和周秀是有意,夏侯公子却是无心,一下子把叶小曼逼上了绝路,她只好牵着夏侯公子的手,缓步向台下走,每走一步腹中就是一下剧痛,她咬牙强忍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无法保持,好在她平时很少笑,都是一脸冷清,大家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刚下到台下,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明媚故意发出一声惊叫,引起记者的注意,就在叶小曼身体倾斜的时候,夏侯公子一把揽住她的腰:“小曼,小心点。”   “谢谢。”叶小曼的感谢发自内心,为了夏侯公子的细心周到,也为了免于自己当众出丑。   “不用客气,我们跳舞吧。”夏侯公子在大庭广众近距离亲近美人,一阵兴奋,脸上露出一种男人特有的光芒。   “我不太习惯在舞厅跳舞。”叶小曼柳眉动了动,轻声说道:“这样吧,有一首熟悉的舞曲,我不会紧张。”   “什么舞曲。我让音响师准备。”夏侯公子立即追问,只要能和叶小曼翩翩起舞,就是立即调来一个乐队他也能办到。   “我忘了。”叶小曼拧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样子,其实是在掩盖剧烈的腹痛,同时在想着脱身的办法,可是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和夏侯公子,尤其是明媚,目光闪动着光芒,正盯着这边。   “我问问程怡然,她应该知道。”叶小曼转身想向程怡然靠近,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扶着才能保持镇定,而能够帮忙的只有程怡然和凌威。   “不用过去。”夏侯公子一把拉住叶小曼,生怕她离开失去一个好机会,他同时向程怡然招了招手。   程怡然和凌威正注视着这边,两个人都发现叶小曼情况有点不对劲,正打算过来,恰好夏侯公子招手。两人立即前进几步,靠近叶小曼。程怡然故意亲热地拉着叶小曼的手:“小姐,”有什么事?”   “我忘记了什么舞曲,你帮我想想。”叶小曼乘机把另一只手从夏侯公子那边抽回来,握住程怡然,程怡然感觉到她手心一片冰凉,低声担忧地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肚子疼,”叶小曼瞄了一眼身边的夏侯公子,两个姑娘的悄悄话夏侯公子当然不会听,他在想叶小曼等会选择的将是一首怎样的乐曲,自己如何发挥才能完美。   “小姐,你必须离开。”程怡然感觉到叶小曼手臂的抖动,迅速作出判断。   “不行,这样夏侯公子会很尴尬。”叶小曼思维依旧清晰:“明媚也不会放我出去,一旦阻拦,我立马会露相。”   “怎么办?”程怡然忽然觉得自己手心里也出汗,两位姑娘第一次感到害怕,早知道就应该听凌威的话,不用举行什么聚会来展示身体健康,外面的流言虽然会影响生意,但毕竟没有证实,这种事很容易解决,现在倒好,一旦露相就是全功尽弃,明媚一定会大肆渲染,后果不堪设想,今天的举动就是弄巧成拙,现在是骑虎难下。   “春江花月夜,慢四步,暗灯光。”凌威忽然在一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程怡然愕然地看着他,春江花月夜的曲调缓慢,运动不强烈,可以遮掩叶小曼行动的迟缓,暗灯光掩盖脸部的神色,这样安排确实很好,关键是叶小曼现在可能连走路都要人扶着,任何动作都做不了。   “按照凌威说得做。”叶小曼见凌威神色平静,时间紧迫,只有搏一把,看凌威的安排。这也是一个出色领导者的过人之处,最短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程怡然快步离开,凌威忽然面对夏侯公子,微笑着说道:“夏侯先生,我们总裁的舞步是跟我刚学的,总裁的意思是想先和我舞一曲熟悉一下,以免太过仓促贻笑大方,您不会介意吧。”   凌威的声音故意装得沙哑,可夏侯公子近距离还是感觉似曾相识,狐疑地看了看凌威脸上的大墨镜,把目光转向叶小曼。他觉得凌威有点超越了保镖的权限,和叶小曼关系似乎微妙,当然他绝对不会想到是凌威,因为凌威和叶小曼见面就是争锋相对,而且凌威在他的印象里是胡子拉碴,懒懒散散,现在可是酷劲十足,英俊挺拔。   “他说得对,我想和他先熟悉一下,免得出丑。”叶小曼见凌威没有让她失望,心情不再太压抑,如同将要窒息的人忽然呼吸到氧气,腹痛也缓和了许多,转脸向着夏侯公子笑了笑。   第二百五十五章 游戏人生(十六)蛊毒(6)   “好吧,我恭候叶总裁的下一曲。”夏侯公子礼貌地笑了笑,退到一边,轻声向一旁的记者们解释一遍。叶小曼的顾虑他理解,以前患病,不适合在公共场合经常抛头露面,所以也不大可能学习跳舞,现在身体健康,或许对生活充满了向往,仓促学来的舞蹈难免生疏,等会和自己这样的人跳舞一定是媒体的焦点,女孩子嘛都是很注重形象的,先熟悉一下节奏也无可厚非。   夏侯公子轻轻活动一下肩膀,有点兴奋,悄悄摸了摸衣兜里的钻戒,想着等会如何在恰当的时候戴到叶小曼的手指上。眼看着梦中的女孩就要进入自己的怀抱,他感觉有点飘飘然。   春江花月夜,一首中国古典乐曲,浪漫温馨,随着乐曲的响起,许多男女进入舞池,翩翩起舞,灯光也按照凌威吩咐程怡然的那样暗了下来,凌威轻轻拉了一下叶小曼,两个人隐藏进人群,凌威对双人舞也不熟悉,甚至不如叶小曼,两人只是有点机械地移动脚步,叶小曼能做的也只有微小的动作。   叶小曼的腹痛没有再加剧,但那种刀绞般的感觉让她几乎虚脱,身体软软倚在凌威的胳膊上,凌威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握着叶小曼的手,微微举起,摆着固定的姿势,微微旋转。   “感觉怎么样?”凌威手指轻轻搭着叶小曼的脉搏,把脉应该在两个人都安静的情况下,现在情况特殊,凌威必须排除掉叶小曼运动后气血流动带来的影响,判断越快越好,他一边凝神观察一边低声询问,中医的望闻问切本来就是紧密配合的事,综合起来会很快发现病因。   “腹痛得厉害,。”叶小曼几乎靠在凌威的肩头,轻声说着自己的感觉:“像刀绞一般,但没有其他呕吐之类的感觉,不是食物中毒,也不像是肠胃发炎。”   叶小曼的话让凌威陷入短暂的沉思,他手底下也感觉到叶小曼的脉搏还是很正常,就像叶小曼所说不是食物中毒和肠胃炎,这种情况绝对不应该有腹痛,除非她的腹中进入了一种活的东西,胡乱窜动,因为完全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才在脉搏中没有表现。而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叶小曼根本没有接触任何不洁的食物。   “你必须马上离开,做物理检查。”凌威最快速想着解决方案,语气不容置疑:“这种病和你身体的免疫排斥反应完全无关,我还无法确定怎么办。”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叶小曼声音有点微弱。   “不清楚,所以我要带着你马上离开。”凌威肯定地说道:“你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危险?”叶小曼声音很坦然:“大不了死,迟早的事,但是我一定要把今晚的事做完,我的生命中不允许有失败,尤其是在最后的时刻。”   “你不要太固执。”凌威搂着叶小曼的腰,缓缓向场边移动,程怡然正等在那边,借着昏暗的灯光,两个人就可以驾着叶小曼安全离开。   “不行。”叶小曼挣扎了一下,可是她的挣扎虚弱无力,毫无效果,又不能大喊,只好被凌威半抱着靠近程怡然,凌威刚要和程怡然答话,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忽然出现在程怡然旁边,明媚的声音带着一丝挪揄:“怎么?叶总裁好像要离开舞池悄悄离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要离开了。我看你就是个三八婆。”凌威实在有点气愤,一时口不择言,低声骂了一句,搂着叶小曼一个回旋回到舞池中间。   “你、、、、”明媚的脸一下子变得嫣红,她没想到竟然会遭到辱骂,下意识想冲进舞池和凌威理论。程怡然忽然紧紧攥住明媚的手腕,把她拉在身边,冷冷说道:“明媚小姐,不要太过分,如果我说一句就会有人把你扔出去。”   “你放手。”程怡然的手臂坚强有力,明媚感到手臂被铁箍箍住一样,低声喊叫起来,程怡然瞄了一眼周围,手缓缓松开,低声接着说道:“明媚小姐,我再重复一句希望你安分一点。”   明媚气恼地甩了一下疼痛的手臂,慢慢退到一边,她相信程怡然说到做到,因为不用保安,凭程怡然的身手就可以把她仍出舞厅。   “我们走不了,快点想其他办法。”叶小曼凑近凌威的耳边:“明媚已经在怀疑我,有程怡然在她不敢轻举妄动,但也不会让我们现在就离开。”   “我说过了没有办法,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凌威也有点着急,低头看着这个任性的姑娘,不悦地说道:“都是你的错,我早就劝你不要举行什么宴会舞会。”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叶小曼的声音很冷静:“有办法帮我止痛吗,坚持一会就好,哪怕用杜冷丁。”   “我到哪去拿杜冷丁,大庭广众,也不能帮你打针。”凌威有点烦,放下举着的手臂,无意中碰到腰间的针囊,忽然心中一动:“我可以帮你止痛,但是我还要提醒一下,你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管,”叶小曼目光亮了一下,仰脸看着凌薇,语气急促:“快说怎么办。”   “针灸麻醉,可以减轻或完全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凌威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下几根短的银针,贴近叶小曼,左手继续搂着她的腰,右手手指在叶小曼腹部摸索一下,轻轻把针扎入,也只有凌威这样熟练的针灸医生才能在两人移动的情况下下针。   凌威的动作很快,一分钟不到,就在叶小曼腹部的带脉穴,左右天枢穴,关元穴分别下针,叶小曼腹部平坦,没有赘肉,下针都是斜着,以免扎伤内脏。下完针,凌威拉了拉叶小曼腹部的衣服,还好衣服不是紧身,稍稍松了点,把露出的银针针尾掩盖住。   凌威选择的乐曲很长,本来为了让叶小曼充分休息放松,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下完针,乐曲依旧在继续,一切还是显得那么温馨浪漫,一位位舞伴在身边旋转着,低声欢笑,多么美妙的夜晚。   叶小曼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慢慢在减弱,直到消失,她长长松一口气,手臂反搂着凌威,轻轻旋转了一圈。凌威发现了她的变化,立即知道麻醉成功了,低声说道:“叶总裁,记住。针灸麻醉因人而异,效果也会有很多变化,你的时间不多,抓紧。”   “明白。”叶小曼轻声答应,话音刚落,乐曲也戛然而止,旁边的人意犹未尽地搂着,诧异地看着一旁调音乐的乐师。   “抱歉,”夏侯公子站立在音乐师身边,向着大家歉意地笑了笑。原来是他关掉了音乐,他觉得春江花月夜太长了,长得让他有点不耐烦,他渴望那种美人入怀的感觉,渴望得迫不及待。   “看来夏侯公子也想跳一曲。”叶小曼松开凌威莲步款款地走到夏侯公子身边,主动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夏侯公子,请吧。”   四周一阵掌声,能够接受叶小曼的主动邀请,不要说大家感到意外,就是夏侯公子都有一丝受宠若惊,一向沉稳的他微微有点激动,满脸笑意地拉着叶小曼,轻声说道:“我很荣幸,小曼姑娘。”   乐曲再次响起,依旧浪漫温馨,夏侯公子的舞步潇洒轻快,有点飘然若仙。叶小曼以冷艳著称,从不对男人假以辞色,今天的主动在夏侯公子眼里就是一种暗示,旁边的记者也把闪光灯对着舞池中的两个人,不断抓拍着。   明天起,这将又是一个轰动的新闻,带着一点桃色的花边新闻,任何人都相信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小曼将会和建宁著名的企业家夏侯公子枝结连理,可谁也没想到叶小曼如此主动,只是因为凌威告诉他要抓紧时间,她更加迫不及待想和夏侯公子跳完一曲马上离开。   世上的事,亲眼见到也未必是事实,除了凌威和程怡然,所有的人都在为夏侯公子欢欣鼓舞着,欣赏着眼前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正是大家在注视,夏侯公子才很礼貌地搂着叶小曼,身体没有贴得太近,不然叶小曼腹部衣服下的针尾就会被发现。   乐曲一首接着一首,夏侯公子在酝酿情绪,等待最佳机会把钻戒交给叶小曼,虽然不是太正规的场合,但到场的大多数是社会名流,也算很隆重。   舞曲按照夏侯公子的计划,进入一个高*潮戛然而止,舞厅内灯光忽然明亮,夏侯公子向着大家挥手示意:“诸位,谢谢各位接受我和叶小曼总裁的邀请,度过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夏侯公子已经在说今晚的结束语,他也在准备压轴的一幕,按照设想,此时把戒指交给叶小曼最适合,叶小曼的种种迹象表明她不会拒绝。   叶小曼面对灯光,脸色忽然变了变,身体微晃。凌威在一边正紧紧盯着她,见到次情景,立即低声对程怡然说道:“快,立即离开。”   程怡然愣了一下,见凌威语气凝重,毫不犹豫地向前几步,走到叶小曼身边,对着夏侯公子歉意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公司在东南亚的一笔生意出现了意外,总裁必须马上回去。”   “什么?”事出意外,夏侯公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愕然地望着程怡然。程怡然当然不会给夏侯公子思考和挽留的时间,拉着叶小曼拔腿就走,同时举手向大家致意,高声说道:“对不起各位,失陪。”   程怡然几乎是架着叶小曼,迅速向走道靠近,凌威紧随其后,明媚似乎发现了机会,抬脚上前阻拦,凌威忽然一挥手把她摔在一边,语气冷漠:“滚开。”   第二百五十六章 游戏人生(十七)蛊毒(7)   凌威不反对竞争,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生活上,对于明媚这样三番五次在叶小曼身体上做文章却十分反感,几乎是含愤出手,动作有点粗鲁,明媚被摔得踉跄了一下,要不是周秀伸手扶住就要栽倒在地。但凌威现在是保安的身份,不用顾忌,反而显得很合情理,夏侯公子直到凌威和叶小曼,程怡然的身影消失在走道上才清醒过来,一脸失望,无力地向大家挥了挥手,一言不发,转身和几位娱乐城的经理悄然离开,大家也陆续散去,舞厅里霎时静了下来,明媚走在最后,白了身边的周秀一眼:“都是你,没把握动什么手脚。”   “这件事我一定要搞清楚。”周秀也是一脸不甘,他的药物万无一失,因为他和其他井上正雄的手下不同,他认为武技是最下乘,他凭的是药物,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凭借智慧。可这次智慧有点失灵,而且是在明媚这样的美女面前,情何以堪。   “你怎么搞清楚。”明媚扬了扬俏脸,声音冷淡:“叶小曼不是说了吗,明天就离开建宁。”   “喝了药,她走不了。”周秀自信地说道:“一定躲起来想办法治疗。”   “躲起来也没什么,至多在媒体面前消失几天,病好了照样生龙活虎。”明媚对于周秀的说辞不感兴趣,毫不犹豫地反驳。   “治好?没那么容易,在建宁不会有这么样的医道高手。”周秀笑得有点诡秘,明媚诧异地看着他的脸,和一些热血青年一样,她对日本人比较反感,要不是周秀原本是中国人,早就懒得理会他了,周秀没有明确告诉她是下很厉害的药,不然她也不会允许,利用叶小曼的病体做文章只能算是一种生意上手段,而下毒就是接近犯罪的阴谋了。周秀的笑阴沉得令明媚有点压抑和厌恶,忍不住冷冷说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叶小曼。”   “明姑娘不是那种人,虽然我们认识不久,对你还是有信心的。”周秀毫不介意地笑着,随手挥了挥,明媚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奇特,一下子似乎浸润了五脏六腑,女孩子都喜欢香味,尤其是明媚这样性格温柔的女孩,可是这种香味她从来都没有闻到过,下意识四处寻找,又用力嗅了一下,四周没有花,就连那股味道也忽然消失了,来的奇怪去的也很奇怪,她的脑中忽然一片茫然。   “明小姐,你在找什么吗?”周秀声音轻柔,一脸微笑。   “我在找一种香味,忽然不见了。”明媚疑惑地眨着大眼,眼神迷离。   “那是你身上的香气,处子的幽香,醉人得很,我刚才也闻到了。”周秀的话有点轻佻,可明媚似乎一无所觉,竟然在自己衣袖上闻了闻,然后抬头看着周秀,忽然发现周秀的笑容很美,美得就像她喜爱的红牡丹,她的脸上立即绽开笑容,轻声说道:“周经理,我们去宵夜怎么样?”   “我很荣幸。‘周秀的眼里掠过一丝淫邪的光芒,轻轻拉着明媚的手:“愿意为您效劳。”   一个小时以后,明媚躺在某一宾馆房间的床上,醉眼迷离,任由周秀为她宽衣解带,看着匀称白皙的胴*体,周秀就像一只恶狼,猛扑上去,可惜一朵鲜花就这样被摧残在城市寂静的夜晚。   程怡然扶着叶小曼的胳膊走出枫林大酒店的大门,叶小曼的脚步忽然散乱,身体软了下来,竟然有昏迷的迹象,门口的保安诧异地望着,刚要上前询问是否要帮忙,凌威从后面上前一步,伸手抱着叶小曼的腰,一用力,让叶小曼双脚离地,运用鹿奔的步伐眨眼之间就靠近不远处的轿车,顺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打开车门,一弯腰钻了进去,看得保安目瞪口呆,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眼,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程怡然几乎小跑着跟过来,对于凌威的速度她也感到诧异,但无暇过问,必须迅速离开,越快越好,不能让媒体记者看到叶小曼的情况,尤其是明媚。   轿车在停车坪上快速打了个回旋,冲向街道。程怡然手握着方向盘,语气急促:“快,去哪?”   “当然是长宁医院。”凌威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楚韵吗,迅速赶到医院,叶小曼出问题了,越快越好,注意保密。”   “小姐不会有事吧?”程怡然一边看着前面的街道一边担忧地说着:“她好像晕过去了。”   “应该没事。可能劳累过度。”凌威快速把叶小曼腹部的银针取下来,把了一下叶小曼的脉搏,急促有点乱,但依然坚强有力,按理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不会骗我吧。”程怡然快速回头看一眼软绵绵倒在后座上的叶小曼,轿车晃了一下,差点撞上路边的栏杆,凌威拍了拍驾驶座:“你小心一点,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家小姐死不了。”   “嗯。”程怡然点了点头,脚下用力把油门踩到底,轿车几乎飞奔起来,显得她心急如焚,巴不得一下子飞到医院。   “慢点,你这样开车我没病死也会出车祸撞死。”叶小曼的声音忽然响起,虽然虚弱,但带着微微的笑意。   “小姐,你真的没事。”程怡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放慢车速。   “听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我有事。”叶小曼调侃地说着,身体端正一点,靠在座位上,微微晃了晃有点晕眩的脑袋。   “这叫什么话。”程怡然没有说话,凌威已经为她打抱不平,侧脸看着叶小曼:“人家关心你也不好吗。”   “你这人才叫有意思,开玩笑你也不懂吗。”叶小曼瞥了凌威一眼:‘我看你才是巴不得我死,死了就少了个眼中钉。   “死了最好。”凌威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听话的病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自己都不珍惜,还管她干嘛,要不是为了可可的心脏,凌威早就甩手不干了,不,是根本就不会到叶小曼身边做什么狗屁个人护理。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叶小满倒不依不饶起来,转脸盯着凌威。   “不知道。”凌威干脆转脸看着窗外的街道,不再理她。叶小曼沉默了一下,忽然啊呀一声叫起来,凌威急忙回首,看着她白皙的脸颊:“怎么啦?”   “不关你的事,死了最好。”叶小曼手捂着腹部,额头沁出了点点汗珠,倔强地噘着嘴。   “程怡然,快点。”凌威略显焦急,作为一个医生,临场不乱最重要,凌威也做得很好,无论怎样突发情况都能坦然面对,可是今天特殊,叶小曼不仅身体有心脏移植免疫排斥的巨大问题,现在又添了莫名其妙的腹痛,凭他的医术竟然诊断不出什么疾病,这才是最可怕的。   长宁医院急诊楼大门前,楚韵一身白色工作服,正焦急地东张西望,见到轿车过来,立即迎上去,扶住跨出车门的叶小曼,语气急促:“小曼。你没事吧。要用担架吗?”   叶小曼的病例是长宁医院的重点,不仅因为叶小曼身份尊贵,而且是一个关系到心脏外科在国内声誉的手术,所以医院让最出色的主刀手楚韵做为叶小曼的主治医师,而且随时观察术后情况,楚韵渐渐和这个聪明漂亮的女孩成为好朋友,看着她一天天康复,打心眼里高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叶小曼的免疫排斥还是到来了,眼看着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楚韵这几天一直在查资料想办法,连睡眠都很少,刚才接到凌威的电话,就毫不犹豫地赶到医院门前等候。   “没什么,就是有点腹痛。”叶小曼看着满脸焦急的楚韵,指了指紧跟着她下车的凌威,淡淡笑了笑:“都是凌威虚张声势。说得有点夸张。”   “凌威?”楚韵有点疑惑的看着叶小曼身旁戴着大墨镜的青年,凌威急忙摘下墨镜,轻声笑道:“这一招还真管用,连楚大医师都骗过去了。”   “没时间和你开玩笑。”楚韵迅速扶着叶小曼走向急诊大楼,同时对叶小曼说道:“凌威这个人在疾病方面绝对不会夸大其词,他如此着急一定有特殊情况。”   “他懂什么。”叶小曼手掌轻轻捂着腹部,疼痛好像减轻了一些:“他只是个中医师。”   “你不要忘了,你爷爷的心脏手术有他的功劳。”楚韵认真地说道:“论水平,我都不敢和他相提并论。”   “他?”叶小曼诧异地瞪着眼,还想说什么,急诊室到了,楚韵迅速把她扶进去,几位医生和护士迎过来,和楚韵打着招呼:“楚医师。”   楚韵点了点头,转脸看着紧跟进来的凌威:“具体什么情况?”   “腹痛,原因不明。”凌威迅速说道:“心电图检查,血常规,生化指标化验,腹部肝胆彩超,电子胃镜。”   “这、、、、?”值班医生疑惑地看了看一副保镖打扮的凌威,又看了看楚韵,楚韵挥了挥手:“照他说的去做。”   叶小曼被护士放在一个轮椅上,迅速推进去,楚韵紧紧跟随,程怡然和凌威则是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也是令人最难受的一种事,尤其是在医院等待诊断结果,程怡然不时动一下身体,如坐针毡,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漫长的一个多小时终于过去,楚韵推着叶小曼走了出来,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除了心脏功能还是原本就有点紊乱外,其他一切指标正常,没有发炎发烧,肿瘤,内出血等任何异常,换句话说,叶小曼腹部器官很健康,痛得没有任何道理。   “我想应该留院观察。”楚韵轻声和凌威商量。   “不用,还是回去吧。”叶小曼摇了摇头:“好像痛起来是一阵一阵,还能忍受,只要死不了就好。带点止痛药回去。”   “小曼。”楚韵低头看着叶小曼清丽的脸颊。叶小曼淡淡笑了笑:“楚韵姐,不要说了,我不想呆在医院,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想轻松一点,还希望你替我的病情保密。”   “知道。”楚韵看了一眼这个坚强的女孩,转向凌威:“回去以后,你二十四小时看着她,知道吗?”   “二十四小时?”叶小曼低声叫起来,还没有等她继续说下去,楚韵已经肯定了她的疑问,语气很郑重:“是的,二十四小时,包括睡觉。”   第二百五十七章 游戏人生(十八)蛊毒(8)   楚韵没有跟随叶小曼回别墅,她要连夜到医院的图书馆和资料室查找和叶小曼的病情有关的资料。而且有凌威在叶小曼身边她一万个放心。   别墅是在郊区,远离城市,在夜色中显得恬静自然,闻着微风中传来的太湖水清新气息,心情格外舒服,叶小曼的腹痛似乎也好了一点,可以不用扶走上二楼,不过身体还是有点僵硬,凌威跟在身后,心中也暗暗有点佩服这个女孩的顽强。   凌威的印象里叶小曼性格有点冷,她住的房间应该是淡雅清新,推开房门,却令他大为意外,里面是粉红色调,粉红的席梦思,粉红的地毯,粉红的衣橱,就连液晶电视的外壳都是粉红的。粉红代表浪漫温馨,凌威实在无法从叶小曼平时冷冷的形象中看出她哪里有浪漫。   “很意外吧。”叶小曼似乎一眼看出凌威的想法,微微一笑,似乎很高兴看到别人意外的神情。她的笑容和房间的色调倒是很搭配,有一点温馨,这或许是心情的原因吧。   “确实很意外。”凌威换了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再次打量一下房间,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你心中的梦想而已。”   “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凌威的话一下子刺进叶小曼的心底,又有点让她不悦,每一个有幸看到叶小曼房间的人都会为叶小曼如此温馨浪漫的格调感到意外,不过都是觉得她有温柔的一面,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叶小曼一直生活在死亡的边缘,少女心中的梦只能深深隐藏,不敢触及,现实中布置如此格调,确实预示着心中那种无法实现的梦想,叶小曼喜欢房间内的感觉,但绝对不喜欢凌威这样一针见血说出她对人生的无奈和遗憾。   “抱歉,我只是说出心中的感觉。”凌威看着叶小曼有点受伤的眼神,忽然发现一点温柔的影子,那种无奈娇嗔的样子太像一个人了,一个凌威想起来就心痛的人,他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一点:“不过,我的话你不用介意,我相信你心中的愿望会实现。”   “算了吧,我不和你计较。”叶小曼回到房间性格似乎也变了一点,仟腰轻扭缓缓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有点消瘦的脸颊,有点伤感:“我只有半年时间,能实现什么。”   “但愿。”叶小曼的语气很淡,转脸看着凌威:“你出去一下,我要洗澡换衣服。”   “你的腹痛怎么样了》”凌威看着叶小曼的脸,有点不放心。   “好多了。”叶小曼伸手按了一下腹部,表情还是微微有点痛苦,抬头看了一眼凌威:“你还不出去,难道真像楚韵说的那样,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洗澡也不例外吗。”   “我来吧,凌医生你先出去。“程怡然端着一杯热茶进来,看着脸色有点尴尬的凌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显然刚才叶小曼的话她是听到了。   “有情况你叫我。”凌威立即走出房间,站在走道上望着窗外,外面正对着一个小山,月色朦胧照着,似梦似幻,身后房间内传出两位姑娘轻轻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馨,凌威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两位冷若冰霜的商场女精英。他的情绪随着月色飘荡,从没想到会站在豪华别墅的房间外守着两位姑娘洗澡,这都是为了可可的心脏,一个五年前魂思梦牵的女孩,自从和她第一次相遇,就注定一种解不开的缘,现在她正躺在这个别墅的一个角落,如同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自己,似乎永无止境,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他无法知道。   房间内,两位姑娘洗完澡裹着大浴巾,叶小曼坐在梳妆台前,头发披散,程怡然拿着吹风帮她吹着,叶小曼脸上带着洗浴过的嫣红水润,微笑如春花,也只有和程怡然在一起才能放松自己,在这个属于两个人的天地里,尽情展示女孩的娇羞和天真,甚至忘记了房间外还有一个可以听到他们笑声的青年。   “小姐,你真美。”程怡然抚摸着叶小曼柔顺滑亮的秀发,语气中有一种羡慕。   “可惜,再美也是昙花一现。”叶小曼说得很平静,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看到自己人老珠黄。”   “你干嘛又说不吉利的话。”程怡然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小曼的肩膀:“要开心知道吗,下次不准说了。”   也只有在这时候,程怡然不把叶小曼当着总裁,而是姐妹,叶小曼轻轻笑了笑:“好了,不说了就是。”   “这还差不多。”程怡然看着叶小曼白皙的脖颈,一条金黄的链子连着一块紫色的玉佩,显得淡雅美观。程怡然用手拉了拉链子,调侃道:“这是上次你晕倒,凌威挂在你脖子上的吧,还舍不得取下还给人家。”   “还就还,你难道以为我会喜欢那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吗。”叶小曼扑哧一声笑起来:’我只是觉得这个玉佩挂在胸前很舒服,所以一直没有取下来。“说完,叶小曼伸手取下链子,把玉佩放在一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等会正好还给他。”   “小姐,你的腹痛好像好了。”程怡然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手,诧异地看着叶小曼。   “真的,太好了。”叶小曼也发现那种刀绞般的疼痛好一阵没有发作了,兴奋地一下子跳起来,在房间内旋转一下。可惜她的高兴没有持续几秒钟,腹部骤然又痛起来,这次痛得更加厉害,瞬间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惊叫一声,仰脸躺在床上,竟然晕了过去。   “凌医生,凌医生。”程怡然慌乱中大声叫起来,凌威听到喊叫迅速冲进来,第一眼就微微一愣,只见叶小曼仰脸躺在床上,裹在身上的浴巾微微敞开,胸部半裸,满是汗水,嘴唇紧闭,脸颊痛苦地扭曲着。第一反应是心绞痛,但不应该如此严重,他伸手按在叶小曼胸前,感受一下心跳,叶小曼最严重也最要命的就是心脏,还好,心脏跳动依旧正常,凌威松一口气。取出一根银针,在叶小曼的人中穴扎了一下,这是晕厥的急救方法,叶小曼受到刺激,身体一震,缓缓张开眼,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   “感觉如何。”凌威迅速询问。   “痛。”叶小曼只说出一个字,又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先止痛。”凌威想起在舞厅运用过的针灸麻醉,似乎有效,立即照样在叶小曼的腹部带脉穴,天枢穴,关元穴下针,然后和程怡然一起紧张地看着叶小曼的脸。   过了一会儿,叶小曼脸色缓和下来,凌威和程怡然同时松一口气,他刚要询问叶小曼现在感觉如何,叶小曼忽然抬起头看了看,顺手给了凌威一个大嘴巴。   凌威猝不及防,一下子跳起来:“你、、、、、”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叶小曼身上散开的浴巾,还有浴巾下完全**的身体,匀称白皙,修长润*滑而不失丰满、、、、、、   第二百五十八章 游戏人生(十九)蛊毒(8)   凌威是个医生,治病救人,尤其是性命攸关的时候,眼里看到的只是病人的病情,可以说是心无旁骛,程怡然和叶小曼相处惯了,赤身**相见也无所谓,一时也没有在意,刚才凌威下针的时候几乎解开了大浴巾,已经近乎**,醒来的时候叶小曼又动了动,现在是彻底呈现在凌威面前,饱满的胸部坚挺着,展示着一位青春女子的活力,小腹平坦润滑,腿部修长光洁,叶小曼的双手下意识护住身体的重要部位,更添几分诱惑。   凌威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处男,相反他还和祝玉妍有过抵死的缠绵,但在叶小曼脱离危险之后,他的心情一放松,看到的情形还是令他心神一颤,祝玉妍的身体是圆润丰满,充满肉感的弹性,而叶小曼的身体是匀称苗条,肌肉不大多但看上去一样弹性十足,更显女孩子的曲线玲珑。最刺目的是叶小曼开胸手术在两乳之间一直到左边肋骨部位留下的一道圆弧形疤痕,红艳耀眼,但并不显得丑陋,反而有一种野性的刺激,第一眼看去就令凌威窒息,他看过无数个疤痕,从来没有眼前的这道妖异,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被谁恶作剧地划上一刀,令人惋惜。   “你还看,再看我挖了你的双眼。”叶小曼大声尖叫起来,一脸委屈和惊慌,第一次让一位男子看到身体,不是在想象中的洞房花烛,竟然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而且程怡然也在当场,自己刚才用力打了凌威一下,竟然没有了力气,就算有力气,捂着身体的双手也不敢拿开,只有大声叫喊:“程怡然,快,床单。”   程怡然如梦方醒,慌忙爬到床上拉过床单把叶小曼盖起来,忙乱之下,自己身上的浴巾也滑落下来,还好背对着凌威,只露出后背不算走光。   其实,就算程怡然走光凌威也看不到,他在叶小曼的尖叫声中早就逃跑似地冲出房门,顺手把门关上,站在走道里用力深呼吸几下,平缓跳动的心,作为医生,他看过无数女子的身体,但那是在手术台上,麻醉后就像一具尸体,没有人会对尸体感兴趣,刚才的情形完全不同,叶小曼惊慌的眼神展露着女孩的娇羞,让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凌威可以确信,这个身体是他见过的最美最匀称的,尤其那道伤疤,一眼就难以忘怀,站在走道里依旧在眼前晃荡,晃得心神不安,这个女人简直是妖怪,平时冷若冰霜让人印象深刻,脱光了竟然还如此动人心魄。   “我的天啦,我可怎么办。”房间里传来叶小曼的叫声,门比较隔音,但凌威的听觉异常灵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是那种一贯的沉稳冷静,而是像一个天真少女的惊慌失措,凌威实在想不出来叶小曼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小姐,算了吧,人家是在救你的命。”程怡然笑着说道:“就算他想占你便宜也不敢啊,”“你还别说,麻醉的方法还真管用。”叶小曼的情绪似乎恢复得很快,语气平静了许多,稍着停顿,大声叫道:“凌威,你进来。”   凌威转身,缓缓推开房门,程怡然和叶小曼都换了一身睡衣,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看着他,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走进房间。程怡然忽然扑哧一笑,叶小曼伸手在她腿上拧了一下:“死丫头,笑什么。”   程怡然侧身闪到一边,脸色正了正,指了指叶小曼腹部的银针:“凌医生,小姐的病倒底怎么回事,难道就这样把银针扎在上面吗?”   “当然不行,针灸麻醉也有一定时间的。”凌威低头查看着叶小曼的腹部,叶小曼脸色红了红,迅即恢复平静,她的腹部裸露着,几根银针扎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十分显眼。   凌威没有立即取下针,转脸看着程怡然:“说说,刚才怎么忽然发生腹痛了。”   “我们在说话。”程怡然用心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当然不会说光着身子,她想起了叶小曼胸前的玉佩,心中一动,那块紫玉佩依然躺在梳妆台上,伸手拿过来,在凌威面前晃了晃:“小姐把这块玉佩从脖子上取下来,然后就忽然发病了。”   “玉佩?”凌威接过紫玉佩,是祝玉妍的那一块,色泽纯正,带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他的眉头动了动,缓缓把玉佩又挂在叶小曼的胸前,然后低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真有点奇怪。”叶小曼被凌威一提醒,立即凝神注意起来,语气诧异地说着:“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心中舒服多了。”   “我把针取下来你再注意感觉。”凌威小心地把银针逐一取下,叶小曼眉头皱了皱:“有点痛,但是那种痛的感觉到了玉佩附近就消失了。”   “戴着玉佩不要取下来。”凌威微微点头,心中似乎有点明白,但一时无法确定,和叶小曼也说不清楚,淡淡笑了笑:“有电脑吗,我查一下资料,或许能够找到病因。”   “有,有。”叶小曼从床上爬起来,弯腰在一旁的柜子上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递到凌威面前:“这个就归你。”   “谢谢。”凌威轻声说了一句,一台电脑对于叶小曼这样的人九牛一毛,用不着太客气,凌威拿起电脑:“我到其他房间,你休息吧。”   “不行,我要是肚子再痛怎么办?”叶小曼忽然叫起来,她不怕死,但害怕那种刀绞般比死还要难受的疼痛,想起那种滋味心中就一阵恐慌。   “你总不会让我真的二十四小时陪着吧。”凌威转脸看着叶小曼,这个姑娘眼中难得出现一丝惊慌,他忍不住调侃起来。   “别废话,坐着。”叶小曼指了指梳妆台边的一张靠背椅,丝毫没有商量余地地说道:“就在这查资料,困了在椅子上睡。”   “小姐。”程怡然觉得有点不妥,低声提醒,凌威毕竟是个青年男子,和叶小曼共处一室,传出去岂不引起悍然大波,叶小曼可是公众人物。   “没事,你回房间休息吧。”叶小曼向程怡然挥了挥手,程怡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已经把电脑摆在梳妆台上打开认真观看的凌威,缓步退了出去。   几分钟过后,房间内安静下来,叶小曼仰脸躺在床上,眼角的余光看着凌威坐在椅子上的背影,挺直精神,肩膀宽厚坚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个房间是叶小曼自己的天地,走进房间就会全身放松,不再是一个冷静沉稳的总裁,而是一位活泼好动有点天真的姑娘,在这里她一次次编织自己女孩家的梦想。,这里一般年轻人都不允许进入,就更不用说让人在房间过夜,然而今天却是个例外,叶小曼竟然把凌威留在了房间,虽然只是坐在一边,但传出去也是过夜,难免蜚短流长,除了害怕致命的腹痛,叶小曼心中还有一种更加异样的感觉,她感觉生命到了尽头,渴望一种有人在一旁照顾的那种感觉,凌威虽然和她在许多地方格格不入,但不知为什么却感觉到非常可以信赖。   叶小曼想起刚才全身被凌威看到,一阵脸红心跳,这种羞涩的感觉是平生第一次,那么朦胧,那么让人心慌,还有,淡淡的欣喜、、、、叶小曼下意识拉过床单,连头都蒙起来,不让凌威发现她红艳的脸颊。一会儿就沉沉入睡。   凌威不停在电脑上翻看着,查找着各种资料,不时停下来思考一会,依然一无所获。夜渐渐走到尽头,不知什么地方竟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鸡啼,让他一下子感觉到黎明的清新,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转身看着床上的叶小曼,这才发现她把床单蒙在脸上,立即站起身走过去,慢慢把床单揭开,叶小曼呼吸均匀,脸颊微微带着汗珠,红润艳丽,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简直和凌威记忆中的冷漠总裁判若两人。凌威不由得呆呆地看着她的脸,皮肤白皙吹弹可破,柳眉弯弯,睫毛轻轻颤动,就像一朵鲜花在春日的朝霞下娇艳欲滴。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姑娘,生命竟然岌岌可危,凌威暗暗慨叹老天爷的不公,无论这样,只要有一丝希望自己都要治好叶小曼的病,为了娇如春花的叶小曼,也为了心爱的姑娘可可,严格说是可可的心脏。   窗外又是一声鸡啼,叶小曼忽然张开眼,看着凌威疲倦的脸颊,微微一怔,迅疾坐起来,扬了扬脸:“你一夜没睡吗?”   “当然。”凌威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私人护理吗,一定要尽心尽职。”   “得了吧。”叶小曼噘了噘嘴:“你是不是找了一夜资料,没有结果。”   “你怎么知道没有结果。”凌威疑惑地看着叶小曼。   “在你脸上写着呢,一脸失望。”叶小曼拥着膝盖坐在床上,眨动着智慧的大眼,自信地说道:“这点看不出来我还做什么总裁。”   “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个总裁。”凌威抬手挠了挠有点凌乱的头发,一脸怪怪的表情,带着些许调侃。语气变了变:“不过,我还真没找到有关你腹痛的资料,但可以确认和免疫反应无关。”   “束手无策?”叶小曼用手理了理秀发,平添几分妩媚。   “也不一定。”凌威轻声说道:“我要回一趟保和堂,看看陈雨轩是否有什么好的见解,她是药王的弟子,说不定会有办法。”   “你去吧,今天我想休息一下,有事打你手机。”叶小曼看了看窗外,已经有艳红的朝霞,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游戏人生(二十)蛊毒(9)   凌威起身走出房间,留下叶小曼坐在床上呆呆发愣,脸上阴晴不定,凌威就算查出腹痛的病因又能怎样,心脏移植的免疫排斥,不会让自己活过半年。昨天把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将要平静地过余下的时光,没有了工作压力。心中竟然一阵失落,空荡荡不着边际。   程怡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放在梳妆台上,看了叶小曼一眼:“小姐,起床啦。”   “起床干什么?”叶小曼歪着脑袋,一脸思索:“程怡然,我现在才知道有人为什么喜欢睡懒觉,没有压力的日子多好。”   “喝完药再说。”程怡然昨晚一直担心叶小曼的身体。见她精神很好,程怡然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怎么是你端药过来,季丽晴到哪去了?”叶小曼记得自己的药都是季丽晴熬制的,见程怡然端来,微微有点奇怪。   “你脑袋睡糊涂了。”程怡然笑着说道:“我的大小姐,凌威昨晚在你房间,要是让季丽晴贸然撞见传出去还不成了报纸上头号绯闻。”   “你看我把这个给忘了,”叶小曼也笑了起来:“可能昨天折腾得太累,不过凌威已经被我赶走了。”   “赶走?”程怡然觉得叶小曼的用词很奇怪,疑惑地说道:“他对你做什么了,竟然被赶走。”   “你别瞎说。”叶小曼拿起枕头砸向程怡然,噘了噘嘴:“他要回保和堂,研究我的病情。”   “我还以为凌威做了什么。”程怡然一把接过叶小曼抛来的枕头,放在一边,笑着说道:“小姐,说实话,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小曼不解地瞪着眼。   “有个男人在身边啊。一定很美。”程怡然坐在叶小曼身边,盯着她的脸。   “没感觉。”叶小曼虎着脸瞪了程怡然一眼,抬手打了程怡然一下:“是不是你怀春了。”   房间里一时喜乐融融,两个青春女子的天下,原本就应该充满幻想和浪漫,叶小曼的心情又出奇的好,自然和程怡然说笑打闹起来,这样的情形只有在她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有过。   “小姐,按照计划今天你就要离开建宁,从大家眼中消失。”程怡然看着叶小曼把一碗药喝下去,端过茶让她漱口,轻声说道:“我把季丽晴安排照顾老爷子了,那个凌威要不要带上。”   “当然要。”叶小曼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他玩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保和堂后院,陈雨轩刚刚练完跆拳道,正用毛巾擦着脸颊的汗水,朝霞映在脸上,红润艳丽,看到凌威进来,她立即展颜笑了笑,迎了过去:“凌威,你昨天忙什么呢,怎么见不到你。”   “有事吗?可以打我手机。”凌威笑了笑:“我有点事,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保和堂倒没什么事,是我爹找你。”陈雨轩指了指二楼。   “你爹,掌柜的找我干什么?”凌威疑惑地看着陈雨轩,陈雨轩的父亲陈兰河自从把药铺交给女儿,就很少在店里露面,现在忽然出现,而且专门要找凌威,令凌威非常奇怪。   “我也不清楚。”陈雨轩摇了摇头:“我爹刚刚打完太极拳回到房间,你上去就知道了。”   推开书房的房门,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坐在写字台前正翻看着书籍,凌威打了声招呼:“陈叔。”   “凌威,坐。”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微笑着,眼中充满慈爱。   “您找我有什么事?”凌威说话开门见山,他还惦记着叶小曼的病情。   “保和堂走上了正规,越来越繁荣,这点离不开你的功劳。”陈兰河欣赏地看着凌威,声音沉稳缓和,不紧不慢:“现在你虽然是保和堂的一个股东,但我还是要对你表示感激,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讲,我和雨轩都会答应。这也是她的意思。”   说完,老人有点期待地看着凌薇,他把雨轩两个字说得很重,有一种试探的意思,虽然现代男女的婚姻老人做不了主,陈兰河还是想试一试,他看出女儿对凌威有点意思,只要凌威稍稍暗示,他就会不顾忌形象把女儿嫁给凌威,这也是他期待的。凌威是个百年难遇的医学奇才,不仅精通西医,还对中医有独特的造诣,这一点是古人都无法达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这样的人才从身边流失。   “谢谢您的好意,我没有任何要求。”凌威轻松地笑了笑:“其实我倒要感谢保和堂给了我一个发挥医术的地方,不然我还在四处漂泊,做一个江湖游医。”   “淡泊名利,你是个好医生,我没有看错人。”陈兰河一脸赞赏中带着一丝惋惜,赞赏是因为凌威的优秀,惋惜是因为凌威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看来女儿的幸福只能凭她自己争取了,自己帮不上忙。   陈兰河站起身,走到那副山水画前,微笑着说道:“凌威,你是不是觉得这幅画很奇怪,第一次看见都会发现一位少女。”   “是的。”凌威据实回答,其实,他和其他人有一个不同之处,别人只能看见一次,而他会经常看见,现在他又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在山水画之间忽隐忽现,这是幻觉还是和自己有什么说不清的缘分。   “这幅画是一位老人留下的,他还留下了另一样东西。”陈兰河手掌在画上摸了一会,那是画上的一个山洞,有点阴暗,凌威这时才注意那里有点特殊,陈兰河手掌轻轻一推,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洞,他从洞里拿出一个小铁盒,然后转身回到写字台前,缓缓把小铁盒放下。,“这个我想应该交给你。”陈兰河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册子和一个铜质的小人。他先把小册子交给凌威,凌威翻了几页,诧异地说道:“大周天针法。”   “不完全是。”陈兰河指了指小册子:“只是一部分,可以算是子午流注的提高,我就是凭这点针法结合子午流注起家的。”   凌威又仔细看了看,针法确实有点不全,有几处重要地方省略了,怪不得第一次看到陈雨轩在保和堂运用针法治疗王开元竟然出了点意外,原因出在这本小册子上。事实上省略的地方都是很深奥,就连凌威虽然掌握还是不能融会贯通。   “您这是什么意思?”凌威不解地看着陈兰河。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老人喝了一口茶,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位老人姓云,我有幸救过他一次命,他就留下了这套针法,另外还有一个小铜人,让我把它交给大周天针法的传人,他还说是一脉单传,我一直等,他留下这套针法或许是为了识别他的传人,刚好你出现了,大周天针法运用得很玄妙,但是不姓云,我想了很久,你既然得到针法,也算有缘,况且这个铜人我看过,除了一些经脉穴位,看不出任何玄机,或许交给你有用。”   陈兰河把东西交给凌威,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凌威掌握大周天针法,也算是传人,不违背当年和老人的约定,另外,重点是凌威宅心仁厚,他对凌威支撑起保和堂又充满感激,陈兰河又把凌威当着女婿的内定人选,把东西交给他也就水到渠成。   凌威接过那个小铜人,仔细观看,正如陈兰河所说,铜人表面标注着经脉穴位,其他没有任何特别,这应该是古代的一件物品,用来学习中医针灸,方便查造穴位,穴位的比例精准,在古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可是在现代科技发达的年代,就没有多大用途了,现代技术可以把每一个穴位结合人体结构准确地描绘在图上,查找起来更加简单。   凌威看了一会,有点失望,刚要把铜人放下,无意中看到铜人后背上有几个闪亮的点,那里不是穴位,偏偏又似乎很熟悉,想了想,忽然一股恐惧的感觉略上心头,忍不住失声惊叫。   第二百六十章 游戏人生(二十一)蛊毒(10)   针灸疗法是我国古代人创造的一种独特的医疗方法。特点是治病不靠吃药,只是在病人身体的某个部位用针刺入,或用火的温热刺激烧灼局部,以达到治病的目的。前一种称作针法,后一种称作灸法,统称”针灸疗法”。   根据古代医学经络学说,经络遍布人体各个部位,有运送全身气血、沟通身体上下、内外之功能。穴位则是经络系统的控制机关,刺激穴位可以起调节经络系统作用。   针灸学是中国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到汉晋时逐渐完备,开始用图形表示针灸穴位。北宋仁宗天圣年间,朝廷命翰林医官王惟一考订针灸经络,著成《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三卷,作为法定教本在全国颁布。为了便于该书的长久保存,同时将《图经》刻在石碑上穴位铜人是用来练习针灸和教学,练习针灸的铜人和真人一样大小,上面有穴位钻孔。凌威手中的铜人则不是那一种,是很小的模型,上面按照比例标注着穴位和经脉,清晰明了。让凌威惊叫的是铜人后背的几个亮点,凌威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那几个不在经脉上,也不是经外奇穴,凌威却印象深刻,他只看过一眼就记得清楚,这种情况往往是极度紧张和害怕中才能发生。凌威脑中闪过了自己和楚韵去过的那个南郊古墓,不错,就是那个神秘恐怖的古墓,虽然消失了,那种结构却印在凌威心中,那是按照人体构造的,凌威当时是从里面观看那些象征穴位的一块块紫玉,有点违背常理,觉得怪异,他记得古墓的背面就是相当于人体后背的位置,有几块大的紫玉,不按常理,就像手中铜人上几个亮点一样,突兀而奇怪。   这绝对不是巧合,凌威当时是在里面观看,现在是在外面,感觉却是一模一样,想起古墓中那个飘忽如鬼魂的人影,还有随同他一起消失的两个残忍的怪人,凌威后背霎时一阵冰凉,差点把铜人失手仍在地板上。   “怎么啦?”陈兰河诧异地看着凌薇。一个穴位铜人不应该如此惊讶,难道这位年轻人第一眼就发现了什么,自己可研究过十几年一无所获。   “没什么。”凌威掩饰地笑了笑,古墓太过奇怪,他和楚韵差点送命,想起来就一阵恐惧,两个人都不愿提起,下意识里想把它忘记,几乎已经做到了,看到这个铜人又一下子钩起了记忆。他当然不能告诉陈兰河。迅速扫一眼铜人,指着那双眼睛说道:“我是觉得这双眼睛有点怪异,一般铜人的眼睛是铜的或其它金属,也可能是木头,现代就用玻璃模型代替,但这双眼好像是两块很小的紫玉石,似乎在闪光。”   “这确实是难得的紫玉。”陈兰河微微笑了笑,不过还是觉得凌威刚才的举动过于强烈,看着凌威的脸颊缓缓说道:“不过除了两块小小的紫玉,我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唯一让人费解的是这个铜人内部好像也健全,我用仪器探测过,里面有五脏六腑,却无法打开,不知道怎么做成的。”   凌威听到陈兰河的话,再次注意观察,铜人的嘴微微张着,牙齿和舌头都有,还可以看见喉咙,他越发觉得这个东西奇怪,抬头看着陈兰河:“陈叔,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当然可以。”陈兰河肯定地说道:“你是我见到的唯一熟悉大周天的人,这些东西只有交给你,不然再过几年我说不定就得带进棺材。”   “谢谢。”凌威把那个小铜人收起来,然后把那个记载大周天针法的小册子放回小铁盒中:“这个还是留着吧,我用不着了。”   “那么我还是把这个小册子收起来。”陈兰河慢慢盖上小铁盒:“这个小册子还有点奇怪,纸质不同与平常,因为是别人的东西,一直没有敢研究,这下放心了,过几天做一些化学研究,看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您慢慢研究。”凌威有点心不在焉,他的心都在那个小铜人上,恨不得马上打开研究研究,但是他很清楚,陈兰河是个针灸高手,十几年研究不出来,自己也要下很大功夫才能挖掘出其中的奥秘。   陈兰河拿起那个小铁盒,刚要放回原处,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他下意识地把铁盒藏在身后。凌威抬头看了看,门口站着一位清瘦的老人,五十多岁,笑得有点憨厚,认识,是保和堂的张虎,原来负责挑水熬药,保和堂扩大以后,陈雨轩爱惜他是跟随父亲的老工人,就安排他一些简单的杂活,偶尔打扫打扫房间。   “老掌柜,好久不见,我来看看您。”张虎温和地笑着。   “老伙计,是好久不见了。”陈兰河松一口气,张虎跟随自己有十几年了,老人喜欢怀旧,见到她立即感到亲切,他随手把小铁盒放在写字台上,紧紧握住张虎的手,晃了晃:“你还是很精神,老当益壮。”   “都是雨轩照顾,我现在是养尊处优啊。”张虎亲热地笑着,眼睛瞄了一下那个小铁盒,迅速移开目光。凌威见两人叙旧,立即告辞,走出书房,刚倒楼梯口,迎面看见陈雨轩快步走上来,身边是一身藕青色职业装的楚韵,她任何时候都打扮得端庄得体,矜持沉稳。   “我刚要打你手机,陈雨轩说你在这里,叶小曼怎么样了?”楚韵刚见到凌威就开口询问,语气充满关切,叶小曼不仅是她重要的病人,还是一位朋友,昨天晚上翻遍了资料也没有结果,心急如焚,和凌威一样,她想到了陈雨轩,还没上班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情况还算稳定,但还是找不出病因。”凌威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他没有提到那块神奇的紫玉佩,更没有提到叶小曼又接受了一次针灸麻醉,说出来让楚韵空担心而无济于事。   三个人走进一个房间,陈雨轩在一张办公桌边坐下,打开电脑,望了一眼凌威:“说,什么情况?”   “别白费劲了,电脑上查不到。”凌威拉过一张椅子在陈雨轩对面坐下:“腹部疼痛,一切生理指标正常,彩超检查内脏没有任何问题,脉象正常,没有腹泻,偶尔有点干呕,”   “也就是说中西医检查都没问题?”陈雨轩皱起了眉头,她也一下子难住了。凌威感到微微失望,提醒道:“陈雨轩,你是药王的弟子,想想听没听说过奇怪的病症。”   “只有一种可能。”陈雨轩柳眉动了动,忽然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   “无论可不可能,你说说看。”凌威不放过一丝希望,这病症本来就奇怪,陈雨轩说出任何奇怪的方法他都可以接受。   然而,陈雨轩的结论还是让有心理准备的凌威大吃一惊,她的语气凝重中带着一丝疑惑:“在中国南疆的一些偏僻地方,苗族中流传着一种接近巫术的下药方法,和东南亚的降头术被誉为两大巫术,就是蛊。”   “蛊毒。”凌威的脸色忽然变了变,他对蛊毒有印象,在一本书上看过,不错,只有蛊毒才会留下如此奇怪的现象,“蛊术,就是电影和小说里常有的那种苗疆巫术吗?”楚韵奇怪地看着凌威和和陈雨轩,满脸诧异,这也太玄了吧。   “蛊术确实存在,我听师傅谈起过。”陈雨轩思索着解答楚韵的疑问:“据说只要把许多毒虫放在一起,相互残杀吞噬,最后留下的就是蛊的材料,这是动物性蛊,威力很大,次一点的是植物性蛊,它们的同样特征是就如同身体里吞进什么活的东西,摧毁五脏六腑,让人痛不欲生。”   “既然是下毒,就应该有生理特征的变化,对症下药可以解。”楚韵分析得很理智,但她的话立即被凌威否定:“这种毒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根本查不出来,而且必须知道什么蛊才能对症想办法。”   “谁下的毒?”楚韵话锋一转,提出疑问,叶小曼保镖重重,平时程怡然跟在身边也倍加小心,别说中毒,就是吃坏食物都不大可能。   “是周秀。一个有点清秀的男青年。”凌威想起昨晚宴席上的情形,立即肯定下来,因为周秀在给叶小曼端茶时弹了一下指甲,周秀又和明媚在一起,目的当然不言而喻,为了商业竞争。   “不可能。”陈雨轩立即摇头:“蛊术一般都是女子施行,因为女子阴柔之气重,适宜养蛊,男子极少。”   “极少不代表没有。”凌威低声说道:“一定是他。”   “蛊是一种有灵性的东西,会反噬自己的主人,男子如果会施展,他一定有最厉害的蛊,金蚕蛊,据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陈雨轩语气有点恐惧。   三个人又低声议论了一会,还是毫无结果,第一,还无法确定是不是蛊毒,第二,不知道谁下的蛊,也就不知道蛊毒的种类,就算是蛊毒也无从破解。   楚韵因为有一个重要的手术被医院调了回去,陈雨轩继续忙着她越来越大的生意。凌威一个人走出保和堂,神情有点失落。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闲逛了一会,沐浴着秋日温和的阳光,在街边站台的一张长椅上独自坐了片刻,理清头绪,现在只能一步一步摸索,他精通医术,但蛊毒毕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没有任何把握。   要想治疗蛊毒,必须从源头抓起,凌威收集一下记忆中古代有关蛊术的案例,然后又钻进建宁最大的图书馆,一直到日落黄昏才出来,脸上多了一份自信,脚步坚定了许多,就像一位战士,准备向一个医学难题冲锋陷阵。   打的来到西郊叶小曼的别墅,走进大门,叶小曼的个人护理季丽晴快步迎过来,对着凌威礼貌地笑了笑:“凌医生,叶总裁让我告诉你,她上午已经离开建宁去了新加坡。”   “不可能。”凌威惊讶地看着季丽晴,叶小曼不仅免疫反应没有解决,而且又怪病缠身,怎么可能贸然离开。   “她只是让我告诉你,临别时总裁还向媒体透露,一年半载很可能不回来了。”季丽晴笑得很温和,语气诚恳,凌威知道再问她也问不出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豪华的别墅,有钱人就是喜欢做一些奇怪的事,尤其像叶小曼这样的人,凌威也习惯了,要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吧,身体是她自己的,凌威懒得关心,先回保和堂美美地睡上一觉再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 游戏人生(二十二)蛊毒(11)   夕阳的余晖洒在太湖上,红艳艳一片,如梦如幻,几艘小渔船缓缓驶近岸边,传来一阵阵渔家儿女欢快的笑声,在湖面飞扬,微风轻拂,带着丝丝水润和一些湖岸边落叶的味道。   凌威顺着湖边的小道轻松溜达了一阵,上岸拦了一辆淡黄色出租车,沿着街道向保和堂行驶,可能是周末的缘故,街上行人川流不息,的士行驶得出奇的慢,凌威也不着急,欣赏着两边的街景,夜幕已经有点拉开,霓虹灯开始闪烁,各种店铺内灯光明亮,比起白天来更显得干净光洁。   保和堂门前的台阶上,陈雨轩一身上白下黑的套裙,秀发披肩,脸颊薄施粉黛,红艳水润,不过,,神色有点焦急,向着街道两边张望,见到凌威从车上下来,立即快步走下台阶迎过去:“你怎么搞的,打了一天的手机都没有接。”   凌威迅速伸手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在图书馆翻书,把手机关了,忘记了打开。”   “马大哈。”陈雨轩白了凌威一眼,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走向一旁的红色轿车:“快点跟我走。”   “去哪,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凌威觉得脚步有点重,可能和心情有关,叶小曼的不告而别让他有点恍惚。   “其他人都走了,我在这等你老半天,怎么能说不去。”陈雨轩把凌威塞进汽车的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启动,踩油门,轿车迅疾滑入街道,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家大酒店门前。凌威刚要继续追问为什么拉自己到这里,看了一眼门前的一块牌子立即住口,反而迅速跳下车向酒店大门走去。   酒店按照惯例,定制酒席的大客户会在门前竖一块牌子,标上某某人举办什么庆典之类的话,表示一下祝贺,也方便客人找地方。这家酒店的一个红色大牌子醒目地写着:热烈祝贺韩震天先生和王月虹女士新婚之喜。   王月虹和韩震天的婚宴,凌威怎么能不出席,他一边走一边责怪地看着陈雨轩:“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不知道韩震天是我的哥们吗?”   “你还把错误推到我头上。”陈雨轩低声笑道:“上午韩震天送来请柬,我却找不到你的人,要不是我留在保和堂等待,你就真的错过了。”   宴席摆在二楼大厅,有十几桌,凌威进门就看到西装革履的韩震天和一身洁白婚纱的王月虹并肩站在用于庆典的小舞台上,两人都是满脸幸福的微笑。凌威还没有开口,韩震天却先叫起来:“凌大哥,大家都等你呢,记得等会要罚酒三杯啊。”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凌威抱拳向大家行了个礼,转向韩震天和王月虹:“恭喜二位,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韩震天笑得更加开心,面向所有宾客:“我这人笨嘴笨舌,没什么好说的,接下来请各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好。”有人大声附和,紧接着就是酒杯的碰撞声和客人们的喧闹声。凌威和陈雨轩在保和堂一群人的桌子边落座,客气了几句,凌威喝了几杯酒,然后把目光转向其他桌,客人还真是三教九流,韩震天居然把王开元也请来了,还有那个凌威在地下拳场见过的小霸王周秀庆,他们都是和韩震天一桌,大声说笑着,似乎很开心。凌威对王开元比较反感,忍不住皱了邹眉头。   “韩震天和王开元是不打不相识,不知怎么走到一起的。”陈雨轩一直观察着凌威的神色,见他皱眉。立即解释:“做生意必须这样,关系网很重要。”   “看来我不适合做生意。”凌威轻轻摇了摇头,忽然觉得食欲大减,起身和韩震天打了声招呼,韩震天无暇顾及他,挽留了两句,凌威挥了挥手,悄悄离开大厅。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陈雨轩快步追了出来。   “没事,我想一个人走走。”凌威轻松地笑了笑,他心中现在确实空荡荡的,不知要做什么。   “我陪你。”陈雨轩把凌威拉上车,身后的酒楼里传来王月虹的歌声,比起往日更加甜美,更加醉人:送一束玫瑰,在特殊的时刻   愿深深的祝福如同那一缕馨香温暖你的心灵无论何时何地有个人在为你牵挂   如同天边那一颗孤单的启明星   在每一个清晨为你照亮为你守候   、、、、、、、、   保和堂后院不远处的紫玉河边,树影朦胧,凌威和陈雨轩在一张供游人休息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河水在岸边楼房透露出的灯光下波光粼粼,。   “韩震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凌威微微感慨。韩震天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抱得美人归,而自己却一次次错过,真是造化弄人。   “他们两的样子,真是满脸幸福。”陈雨轩轻声说着,语气中有羡慕也有期待。   “是啊。”凌威仰脸倚在椅子上,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面孔,竟然是叶小曼,心中不由得一怔,望着夜空中难得一见的一弯钩月,陷入了沉思。   陈雨轩看不清凌威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打搅他,脑袋缓缓靠近凌威,最后靠在他的肩膀上,凌威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或许是太累了吧。   有风吹过,陈雨轩感到些许寒意,向凌威身边凑近了一点,觉得温暖多了,一会儿她也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夜在深沉,保和堂后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是梅花等人喝完酒回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把凌威和陈雨轩惊醒,一会儿后院就再次进入宁静。   “失火啦,失火啦。”一声尖叫在夜色中十分刺耳,是梅花。陈雨轩和凌威猛然跳起来,转脸望去,保和堂二楼冒出许多烟雾,中间夹杂着点点火光。两人立即大步跑过去,许多人也被惊醒,一起忙碌起来,院子里一阵慌乱,还好火势不大,是在书房起的火,很快就被扑灭,“我爹呢。”大家刚住手,陈雨轩忽然惊叫起来。陈兰河是住在书房隔壁,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没有反应,实在不合情理。凌威第一个推开陈兰河房间的门,里面竟然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 游戏人生(二十三)蛊毒(12)   韩震天把凌威当成最好的兄弟,举办婚姻宴请的客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保和堂,一再要求保和堂全体到场,就连耿忠老爷子夫妇都被邀请出席,唯一例外的就是陈雨轩的父亲,保和堂原来的老掌柜陈兰河,他生性恬淡,喜静不喜动,他说不愿参加陈雨轩也就没有勉强,老人喜欢看一些医学典籍,陈雨轩就把他安排在书房隔壁的房间。   陈兰河没有半夜外出的习惯,忽然失去了踪影,陈雨轩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她立即大声向梅花等人叫道:“快点,四处找找。”   凌威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伸手摸了摸,余温犹存,应该离开不久。略着思索,立即转身回到失火的书房,当然,里面一片狼藉,刚才许多人进出灭火已经看得清楚,绝对不会有人,凌威第一反应是墙壁上的那幅山水画,墙壁被烧得斑驳不堪,山水秀丽的风光当然已经不在,凌威经常看见的那位朦胧少女也失去了踪迹,墙壁的涂料被烟熏成黑黄色,整个画面似乎成了幽深的山谷,隐约可见几道细线通向一个山洞,那个山洞却让凌威吃了一惊,不仅因为山洞四周刻着奇怪的图案,而且那个山洞中间真的中空,要是没记错的话,就是陈兰河取出那个小铁盒的地方,难道是没有放回原处,还是临时取走?凌威凑近那个洞口,仔细观察一下,有一处明显被碰撞的痕迹,小铁盒应该是在仓促之下被取走的。   果然和那个小铁盒有关,凌威的直觉没有错,他又仔细看了看山洞周围的图案和细线,转身走出书房,院子里有点乱,几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陈兰河的影子,陈雨轩用手机联系,关机,她气恼地把手机仍在地面上,焦急地来回走动着。见到凌威下楼,立即迎过去,大声说道:“凌威,现在怎么办?”   人慌无智,陈雨轩和父亲感情很深,现在情况不妙,立即六神无主,凌威是他最信任的人,无形中把他当着救星,双手用力抓着凌威的胳膊,似乎要支撑自己有点虚脱的身体,脸上激动不安。   “别着急,别着急。”凌威轻轻拍了拍陈雨轩的手背,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见到陈兰河的情形,除了他们两。还有一个人看到那个小铁盒,他立即脱口而出:“孙虎在哪?”   “孙虎叔?”陈雨轩不明白凌威怎么忽然提到孙虎,不过还是转脸大声说道:“孙虎叔,在吗?”   “好像没看到孙虎。”一位员工回答:“我和他住在一起,晚上他好像没回来。”   “找。”凌威大声吩咐,话音刚落,有人大声说道:“不用找了,在这里。”   耿忠老爷子从院子的后门走进来,一只手扶着脚步不稳的孙虎,他的头部似乎受了伤,额头在流血。陈雨轩见到殷红的鲜血,更加惊慌,一边吩咐梅花包扎一边大声叫道:“孙虎叔,怎么回事?”   “从酒店出来,我在街上遇到一位熟人,回来得很晚,远远就看见这边冒黑烟,急忙向这边跑。”孙虎声音虚弱:“刚进院门,还没有来得及喊人,老掌柜忽然从楼上急匆匆跑下来,手里抱着一个小铁盒,他刚走到院子中间,从墙角的花树后面冲出来一人,在老掌柜头上击打了一下,夺过小铁盒向外冲,我伸手没有拦住,刚要查看老掌柜的情况,老掌柜在地上伸了伸手,让我追,我就追了出去,没走多远,被人在脑袋上打了一下,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虎指着陈兰河当时倒地的地方,当然没有人,地面上有许多被碾压的花枝,提示着事情似乎真的发生过,陈雨轩显然知道小铁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脸色苍白,失声叫道:“大周天、、、、、、、”   凌威伸手捂住她的嘴,沉声说道:“别的不用考虑了,报警吧。”   “会不会是绑架勒索。”一位员工小声提醒,如果勒索钱财,一旦报警就会遭到撕票,后果不堪设想。   陈雨轩又把无助的目光转向凌威,凌威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语气坚决:“报警。”   凌威并不是鲁莽行事,这明显是纵火,目标是那个小铁盒,对方很可能不知道陈兰河把小铁盒藏在哪,书房起火,陈兰河第一件事要做的当然是抱着盒子下楼,然后出其不意抢夺,既然盒子到手,为什么要把陈兰和带走,原因虽然不清楚,但凌威可以确定,和那套大周天针法有关,陈兰河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警车不久就呼啸而来,领头的是西门利剑,快熟勘察一下现场,拍下许多相片,陈雨轩和凌威被一起带回警局录口供,当西门利剑问他们小铁盒里装的是什么,陈雨轩说是自己家祖传的子午流注针法和一些中医秘方,她和凌威当然都不敢说是大周天针法,这套针法本来就不能为外人所知,一旦见报还不闹得家喻户晓,尽人皆知。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记录一直到天蒙蒙亮,西门利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凌威和陈雨轩笑了笑:“你们放心,我们将尽快找到老掌柜,要不要我开车送二位回去。”   “不用,我想随便走走。”陈雨轩婉言谢绝,和凌威并肩走出刑警队的大门。   街上没有行人,只有汽车偶尔驶过,轻轻的响声更添一份寂静,有几位清洁工在打扫路面,笤帚唰唰,在晨曦中格外入耳,陈雨轩感到一点冷,靠近凌威一点,声音微弱:“凌威,我爹会不会出事?”   “老掌柜一生积德无数善人自有善报,没事的。”凌威轻声安慰,其实也都是废话,但除了说一些自我安慰的话还能说什么呢?   “我有点害怕。”陈雨轩轻轻伸手搂住凌威的胳膊,凌威感觉到一种充实心扉的温柔,被人信任和依赖真好,尤其是一位貌美如花水润灵秀的姑娘。   “不用怕,有我在。”凌威说了一句所有男人此时都应该说的话,正想接着安慰几句,手机忽然响起,他急忙打开,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凌医生,我是程怡然,小姐有点腹痛,你快点过来。”   “我怎么过去?叶小姐不是在国外吗。”凌威有点诧异。   “我在商贸城门前等你。”程怡然语气干脆,没有等到凌威回话就挂了手机。   “看来我必须走一趟。”凌威抬手抚摸一下陈雨轩的秀发,看着朝霞下红润的脸颊,微微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或许我能想点别的办法。”   凌威所说的别的办法就是指程怡然,要不是她打电话还真想不起来,记得小虎被绑架那一次,她们很快就找到人质,效率极快,一定有一支出色的队伍。   这也是凌威能够想到的唯一援手,他离开陈雨轩,迎着早霞直奔商贸城走去。   娱乐城三楼贵宾房。   井上正雄有点恼怒地站在一扇窗前,看着晨曦下的街道,声音低沉:“你怎么办事的,一团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你派过来。”   周秀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说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跟在张虎后面,他绝对没有发现我们,他从陈兰河手中夺过小铁盒离开院子,两位兄弟一直跟着,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人打晕张虎,他的速度极快,所以、、、、、、”   “我不想听你解释,要是小泉明智去做,绝对不会失手。”井上正雄猛然转过身,瞪着周秀:“还有那个老家伙,带回来也白费,我早就知道从他嘴里不会捞到任何东西。”   “这点你放心,我的蛊毒会让他开口。”周秀阴阴地笑了笑。不过井上正雄对他的自信不感兴趣,不悦地挥了挥手“别提你的蛊毒,要干来点实际的,你在叶小曼身上下毒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幸好没有成功。”   “成功了有什么不好,环球公司就可以抢占建宁的市场,我们就可以通过明媚取得利益。”周秀对于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这就是智慧,而且他相信叶小曼已经中毒,只是隐藏很深而已,不然不会这时候宣布离开,现在也是明媚和自己大展手脚的时候。   “你想得倒美。”井上正雄哼了一声:“你知道坂田一郎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周秀实话实说,他也比较奇怪,坂田一郎那样的技击高手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凌威,听说过吧,一个不起眼的小中医。”井上正雄眼中闪动着一丝寒芒:“坂田一郎很可能就死在他的算计中,叶小曼和保和堂有很大关系,所以,你这次说不定会碰到炸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周秀依旧沉稳地笑了笑,他一直不赞同那种匹夫之勇,觉得不会重蹈坂田一郎的覆辙。   “下去吧。”井上正雄向周秀挥了挥手,他不太愿意看到周秀那种半阴不阳的脸色,要不是他在家族内和自己不是同一派系,早就一脚把他踢开了,周秀恭敬地说了声:是。刚转身,井上正雄又补充了一句:“市中心新开了一家杏林大酒店,有点碍我们的事,想办法处理掉,这件事做不好你直接回日本吧,不用来见我。”   第二百六十三章 游戏人生(二十四)蛊毒(13)   商贸城在建宁市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门前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凌威刚刚在停车场上一个大幅广告牌边站立,一辆普通的黑色奔驰靠近过来,缓缓在凌威身边停下,车窗缓缓落下,露出程怡然清秀的脸颊,语气还是干净利落:“上车。”   轿车越过凌威熟悉的大虹桥,拐弯向北,沿着紫玉河行进了一会,接近郊区,眼前是一片普通的别墅群,说他们普通是因为建筑不是太豪华,只是一些简单的二层小楼,白色院墙隔成小天地,每个别墅之间间隔也很小。别墅群前就是一条紫玉河的支流,河水清澈,河岸边垂柳依依,有几位老人正在树下打太极拳,见程怡然的轿车过来,也不奇怪,没有人张望,依旧慢吞吞练习着。   推开一栋别墅的小院门,院子右边是停车的地方,左边有花坛,假山,喷泉,水池内几条小鱼在游荡,院墙上有几株葡萄纵横交错,蜿蜒而上,绿意盎然。一位小姑娘扎着两根长辫子,一身白底小碎花衣衫,正低头用剪子修理花草,脚上的一双轻便布鞋有点湿润,可能起得很早被晨雾沾湿的缘故。   刚打开车门,凌威就大声询问:“程怡然,你家小姐在哪?腹痛得厉害不厉害。”   “厉害,都快痛死了。”浇花的姑娘忽然转过身,咯咯娇笑起来。   “叶小曼。”凌威惊讶地叫起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叶小曼一身乡村少女打扮,柳眉弯弯,面带微笑,除了脸型依旧,根本看不出和那个冷艳如画的叶总裁是同一个人。   “怎么,认不出来了吧?”叶小曼眉宇间有点得意,似乎一位调皮的小孩在同伴面前炫耀自己的玩具。   “你就是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会认出你来。”凌威不解地摇了摇头:“你搞什么名堂?”   “我只是想自由自在玩一会。”叶小曼身体打了个漂亮的回旋,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但身材依旧曼妙无比。   “你看起来气色很好,没有问题。”凌威仔细看了看叶小曼的脸色,红润异常,不像大病的样子,或许是心情比较好。另外,心脏移植的免疫排斥在她身上显示得也很奇怪,只是血管在一天天脆化和纤维化,如果不太剧烈运动和刺激,对生活影响并不大,当然,半年后就会进入迅速衰退,回天无术。   “刚才腹痛一下,不过忍了忍就好了。”叶小曼抬手按了按小腹,又觉得有点不雅,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别墅。   凌威在房间内四处看了看,布置也很简洁,没有太过张扬的奢侈品,唯一显得堂皇的是后墙摆着一个神龛,里面坐着一位洁白的玉观音,观音像前是一个小香炉,几柱香并列着,里面青烟袅袅,叶小曼刚才肯定拜过。   “看看我布置的房间怎么样?”叶小曼推开一间房的房门,好像能够亲手布置一间房比较自豪。凌威走进去瞥了一眼,粉红的橱柜,和叶小曼原来别墅房间的色调一样,有点醒目的是床上的大红被褥和床头的烛台,喜庆气氛太浓,要是再在墙上贴一个大红双喜就是一间新房,凌威忍不住调侃地看着叶小曼:“叶总裁,你不会要在这里洞房花烛吧?”   “你看呢?”叶小曼反问一句,接着淡淡一笑:“这别墅就我们两住。”   “我们两?”凌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不可思议。   “你是我的私人护理,你不住谁住。”叶小曼说得理直气壮,顺手理了理床单,一屁股坐在上面,晃了晃身体,惬意地说道:“自己铺的床睡起来也舒服。”   “你、、、、、”凌威刚要说她犯贱,看到叶小曼一脸喜悦,立即住口,一位生命岌岌可危的姑娘,无论她的想法如何古怪,快乐就好,自己何必打碎可怜的梦。   “想说我什么?”叶小曼抬头看着凌威,眼珠明亮,不依不饶地说道:“说啊。”   “没什么。”凌威淡淡一笑,又瞄一眼充满喜气的房间,忽然有点伤感,轻声说道:“我想说你真能干,没想到你娇生惯养,这些粗活你也能做。”   “我才不是娇生惯养呢。”叶小曼争辩着:“我还会绣花,就是绣得不好。”   “真假的,有空绣一个我看看。”凌威不大相信地看着叶小曼。   “你想看我绣什么?””叶小曼还是很好强,迎着凌威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   “就绣一个大大的红双喜,挂在墙上。”凌威随口说着,又用手在床头的墙上比划了一下,他觉得这个房间的布置就缺少一个大红喜字。   话一出口,凌威忽然心中一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伤感,这种感觉太熟悉,他心中立即感到一阵后悔,转脸望向叶小曼,果然,叶小曼低垂着头,久久不语,身体显得瘦弱不堪。   还有半年的生命,是绝对不会有洞房花烛了,这是一位姑娘家生命中最大的遗憾,她布置的房间带着一种期望,很温馨,但凌威的话却把那一种淡淡的温馨捅破,触及到叶小曼不愿触及的地方,变成一种悲凉。   “对不起。”凌威第一次向叶小曼低头,不是屈服于她的高傲,而是为了一个女孩子的柔弱。   “没关系。”叶小曼抬头笑了笑,眼神平静,站起身:“我们用早点吧,有点饿了,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走出卧室,程怡然已经在一张桌子上摆好早点,很简单,几个煮鸡蛋,一碗豆浆,两碟小菜,唯一显得出手艺的是几块面包,烤得金黄油亮,让人垂涎欲滴。   “太好了。”凌威感到饥肠辘辘,伸手抓过一个面包用力咬了一口,叶小曼发出一阵欢心的微笑,满足有时候来得真是很简单,对于女人来说,做一顿早餐,得到别人夸奖,仅此而已。   凌威把目光投向煮熟的鸡蛋,已经被剥了壳,白嫩光洁,他刚要拿过来咬,忽然想起什么。捡了一个很小的,随手取出一根银针,插在鸡蛋里,向叶小曼招了招手:“过来。”   叶小曼一身邻家少女的打扮,凌威看起来很顺眼,就像见到师小燕一样,随口吩咐。叶小曼选择另一种生活就不希望身边的人把她当总裁,那样很拘谨,想来想去唯有凌威合适,凌威如此说话她倒觉得很合适,按照凌威的吩咐在他身边随便坐下。   “张嘴。”凌威做了个手势,在一位青年面前张嘴好像不太雅,叶小曼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嘴慢慢张开。   凌威小心翼翼地把插着银针的鸡蛋放进叶小曼的嘴里,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低声说道:“含着,过五分钟。”   叶小曼鼓着嘴,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凌薇,见凌威的神情不像开玩笑,也就老老实实含着,也不敢乱动,毕竟上面插着银针,要不小心滑到肚子里就麻烦了。   凌威看着墙上一个精美的挂钟,五分钟过后,转脸向着叶小曼示意,叶小曼张开嘴把鸡蛋吐到面前的盘子里,深深喘一口气,大声叫到:“凌威,你想憋死我啊。”   凌威没有回答程怡然和叶小曼的疑惑,伸手缓缓从鸡蛋内取出银针,叶小曼和程怡然同时惊叫了一声,银针竟然变成了黑色。   “有毒。”叶小曼满脸惊骇,银遇到许多毒物会变黑,古代一些富豪和达官贵人害怕别人下毒,会在吃饭前用银筷子逐一尝试。眼前的银针变黑,结果不言而喻,可是鸡蛋是自己亲手煮的,怎么会有毒。她把目光又转向程怡然,程怡然立即摆手:“小姐,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吃饭吧。”凌威轻松地笑了笑:“这毒不是鸡蛋里的。”   凌威如此一说,叶小曼更加疑惑不解,下意识地向凌威凑近了一点,语气焦急:“你这话什么意思,鸡蛋无毒,难道毒是我嘴里的。”   “不错,确切地说是你肚子里的。”凌威现在可以确认,叶小曼确实是中了最麻烦的蛊毒,刚才做的就是测试蛊毒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这可怎么办?”叶小曼有点惶急,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难以接受。   “暂时不会对你身体有妨碍。”凌威瞄了一眼叶小曼脖子上的金链,那块玉佩很神奇,但愿能压住蛊毒,让叶小曼度过这一关。   “真是祸不单行,看来我真的要抓紧时间享受一下人生了。”叶小曼忽然抓住桌上的一块面包,用力咬了一口,然后调皮地向凌威和程怡然望了望:“吃啊,愣着干什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 游戏人生(二十五)蛊毒(14)   信息时代,新闻永远冲在最前锋,建宁早报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天刚蒙蒙亮,各大报摊的头排就出现了它的踪迹。头版吸引眼球的新闻还真不少,第一幅照片是难得一笑的叶小曼,嘴角微翘,眉梢带着少许喜庆,正是和夏侯公子在一起唱歌时那种堪比蒙娜丽莎的微笑,不得不承认记者很专业,留下了一个永恒的瞬间,下面的标题令叶小曼很满意:铭宇集团副总裁叶小曼身体康健,外界有关她重病的消息纯属谣传。文章内容中提到叶小曼告别建宁,准备在国内外同时开展心脏病基金,还呼吁大家配合这种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善举。   第二则消息具有一定喜庆味道:建宁第一家以养生菜为主的大型酒店杏林酒店隆重开业,副市长厉春柳亲自到场祝贺,宾客盈门,这条消息同样配上了图片,比第一幅要小一号,不过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是大酒店剪彩的情形,正中间的厉春柳气色好像不错,面带微笑,旁边是两位中年夫妇,男子脸型方正,浓眉大眼,一副山东大汉的腰板,女子娇小玲珑,秀气文弱,凌威也认识,他们就是到保和堂诊过病的陆明和韩奕丽夫妇,让凌威大为奇怪的是他们两身边站着的小孩,有点瘦弱和胆怯,但眼睛机灵有神,凌威惊讶地刚要叫出声,程怡然已经在一旁指着那个小孩开口:“这小家伙是不是叫小虎,被绑架过。”   凌威不得不佩服程怡然的记忆力,这样点小事她居然能记得清清楚楚,对着她笑了笑:“不错,就是小虎,我刚来建宁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陆明夫妇没有小孩,对他很喜欢。”   “这小子要平步青云。”程怡然语气肯定,眉梢微微挑了挑。   “何以见得?”凌威不大相信地摇了摇头:“母子两都寄人篱下,哪来的平步青云。”   “看病我不如你,看人绝对不会错。”程怡然白了凌威一眼,充满自信:“如此重大的场合,这对夫妇把一个不相关的小孩带出来,就是有意向媒体透露他们和小虎的关系不一般,如果膝下无子,小虎很可能就要认他们为义父母。”   “有道理。”凌威微微点头,也比较高兴:“这样也好,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   “保和堂?”凌威话音刚落,程怡然指着报纸下面的一角,大声念道:“昨晚保和堂忽然发生火灾,据有关人员透露,没有什么损失,但老掌柜陈兰河却神秘失踪,警方已经在调查。”   凌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帮记者也真够快的,仅仅几个小时就见报了,不知道那帮带走陈兰河的人看到报纸会怎么想,对陈兰河是否有害?   凌威转脸看着正盯着自己的叶小曼:“叶姑娘,不知你们可不可以帮我调查一下。”   “凭什么帮你。”叶小曼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优雅的懒腰,嘴角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微笑:“我和你们保和堂又不是朋友,干嘛费那份闲心,况且我也不想过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凌威有点习惯叶小曼说话的风格,既然决定不和她计较,也就用不着气恼,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对她说道:“你是商人,开价吧。”   “从今天起我不做商人了,一个小老百姓而已。”叶小曼有点得意地在客厅旋转了一下,如蝴蝶翻飞,向卧室跑去,房间里传来她清脆的笑声:“这些琐事你和程怡然谈吧,我懒得理会。”   “程姑娘,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凌威面对程怡然,语气认真诚恳。   “没问题,我马上去安排,尽快给你回音,你照顾好小姐就行。”程怡然语气干净利索,给人一种完全值得信任的感觉。说完话,她顿了一下,目光明亮地看着凌威英俊不失秀气的脸颊,淡淡说道:“难怪小姐选择你做她的个人护理,我以为她是和你较劲,现在看来不是,她的决定永远比我高上一筹。”   “什么意思?”凌威觉得和这些聪明的女人说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也不习惯分析女人的举动和言行,程怡然后面的几句话让他如同坠入雾中。   “没什么意思,让小姐开心就行。”程怡然忽然抬手拍了拍凌威的肩膀,有一种对下属鼓励的意思,也有一种难得的信赖,微微一笑,转身向门外大步走去。   程怡然离开得很放心,她到现在才知道叶小曼选择凌威不是任性,凌威的心中都在为他人考虑,或许这是一个医生的习惯,看到的首先是别人的难处和痛苦,这种人在现代拜金主义越来越受到推崇的时候属于有点白痴和不合时宜,但是要想把小姐托付给他是最好的人选,他绝对不会利用叶小曼的声名和财富为自己谋利。不为利所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过不知他会不会为色所迷。程怡然走到大门口,回头笑了笑,要是好色最好,小姐最后一段时光或许就不会遗憾了。   叶小曼很快就打扮好走了出来,秀发垂肩,淡扫蛾眉,脸颊扑上了一些粉,嘴唇微微涂了一点口红,显得红艳一点,掩盖了身体虚弱特有的苍白,一身轻松的粉红色小西服,一粒扣剪裁得体,撞色袖口潮味十足,没有传统西服的刻板,搭配纯白色镂空花边点缀的短款内裙,休闲大方不失灵动。   轿车是橘红色,小巧别致,价位很低但实用,是一般工薪阶层常用的代步工具,走在马路上显眼的只是颜色,绝对不会有人想到驾车的竟然是一家跨国大公司的副总裁,当然,叶小曼也没把自己当着总裁,一路好奇地东张西望,就像一位初到城里的乡下妹子,不时评论几句。   出了建宁市区向东不远,是一座小山,海拔不高,地势平缓,严格说只能算是一个小土堆,四周风景幽雅,虽然是秋天依旧绿意盎然,这里是一处风景区,在小山顶上有一座很小的寺庙,据说很灵验,节假日烧香的人络绎不绝,不过今天不是节假日,来往的都是一些游人,因为山上还有许多古代遗留的石碑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建筑。   叶小曼并没有上山的意思,远远地就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块开阔地,长满小草,散布着一些石块但整体看起来很平坦,像一个大草坪。凌威走下车,四处望了望:“叶大小姐,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玩。”叶小曼指了指面前的开阔地,远处有几位打太极拳的老人,看起来更显空旷。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凌威不解地看了看天空,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几朵云彩洁白如雪,这样的天气适合春游,可是这是个秋天,没有那种气氛。   “你看,风大不大。”叶小曼迎着风张开双臂,秀发飘飘。凌威看了看身后道路旁摇动的树梢:“风很大,小心着凉,这样的风要是在春天放风筝倒是合适。”   “你怎么知道?”叶小曼闪动着大眼诧异地瞪着凌威。   “我知道什么?”凌威愣了愣,旋即醒悟过来,惊讶地说道:“你不会这个时候玩放风筝吧。”   “为什么不可以。”叶小曼笑得有点得意,猛然掀起车子的后备箱,凌威探头一看,里面是一个很大的蝴蝶型风筝,伸手拿出来晃了晃。笑着说道:“你在哪买的风筝,这个季节好像没有。”   “我和程怡然扎的,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叶小曼从车里拿出一顶绿色遮阳帽,随手戴在脑袋上,遮挡有点耀眼的阳光。   凌威把风筝放在地上,仔细打量几眼,风筝乍看起来还可以,但对称性不好,有几处还没有扎紧,不过一位公司的年轻总裁能扎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凌威弯下腰,开始整理,叶小曼在一旁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这里,这里没扎紧,凌威,看不出来你还很在行。”   “我小时候可是放风筝的高手。”凌威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把风筝每一道工序检查一下,站起身:“可以了,让它展翅高飞吧。”   “我来。”叶小曼不由分说,拉着风筝的线,一边放长一边向远处跑,凌威大声叫道:“你小心一点,不要剧烈奔跑。”   “知道啦。”叶小曼兴奋地叫着。凌威向前走几步,选择一个恰当的位置,双手把风筝高高举起,然后向空中一送,叶小曼快速跑动几步,风很大,不用费多少力气,风筝立即向天空升起,飘飘荡荡。叶小曼一边望着天空一边大声笑着,头上的帽子被风吹落她都无暇顾及,凌威微笑着摇了摇头,紧走几步捡起帽子,然后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抱着膝盖望着一边放着风筝线一边在草地上游走的叶小曼。   这不是个放风筝的季节,叶小曼显得有点另类,而且是一位大姑娘,笑得像孩子般开心,引起许多路人诧异的目光。凌威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心中反而升起淡淡的苦涩,叶小曼可能比谁都清楚,放风筝是在春天,然而,能够等到春天吗?荣华富贵甚至不如一只放飞的风筝,要是能治好她的病,那怕延长一点也好,如果有可能,明年春天扎一个大大的风筝,和叶小曼一起放飞。   凌威眉头微皱,开始思索器叶小曼的病情,当务之急先要去掉该死的蛊毒,却不知如何下手。或许应该用大周天针法试试、、、、、一辆大巴车在附近停下,似乎是在等人,几位小朋友下车呼吸新鲜空气,见到在草地上奔走欢笑的叶小曼和天空的风筝,兴奋地跑过去,围着秀发飞扬的叶小曼大声欢笑着,好一幅温馨的画面。凌威心中暗暗慨叹要是能够永远停留在一瞬间多好。   可惜,时间还是要继续,而且美好的东西往往立即就会被破坏,凌威正在为叶小曼高兴,不远处忽然走过来几位梳着大背头的青年,其中一位走到凌威身边,毫不客气地在凌威腿上踢了一下,大声说道:“小子,那个放风筝的小妞是你什么人?我怎么有点眼熟。”   第二百六十五章 游戏人生(二十六)蛊毒(15)   蓝天白云,风筝高飞,儿童奔跑嬉戏,叶小曼轻灵曼妙地舞动着娇躯,凌威微微有点陶醉,刚刚闭上眼享受一下难得的清宁,腿部被撞了一下,紧接着耳边就响起听起来有点腻味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说话的是一位鼻子有点大的青年,恶狠狠瞪着眼,见凌威不说话,立即大声嚷道:“你他*妈死人啊,我问你这小妞是不是你女朋友。”   凌威缓缓站起身,打量着眼前的五个人,一样的打扮,青色短打风衣,牛仔裤,运动鞋,几分吊儿郎当的样子,凌威皱了皱眉,淡淡说道:“是又怎么样。”   “你小子艳福不浅。”另一位染着红头发的青年嘿嘿笑着:“这小妞好像在哪见过。”   凌威穿着一身保镖的样子,不过对方几个人并不在乎,有一位直接上前拉了拉凌威的衣服,不屑地说道:“看样子是个跟班,女朋友是胡吹的吧。”   “松手。”凌威抬手把那个人的胳膊挡到一边,不悦地说道:“我们是何种关系关你们什么事。”   “这小子还挺横,让他见见我们城东五虎的厉害。”一位个子高高,似乎是领头的青年挥动着胳膊:“弟兄们先给点颜色,上。”   “住手。”叶小曼忽然跑过来,对着张牙舞爪的几个人大声说道:“再乱动我让你们躺着回去。”   声音清脆明亮,带着一股不容小视的气势,几位青年微微一怔,迅即哈哈大笑起来,领头青年大声说道:“小丫头,说得有模有样,让你认识一下,哥们是拜把子兄弟,我是王开元的表弟。”   “你、、、、”叶小曼扫视一下四周,这时才发现没有带保安,自己现在是个出来游玩的普通人,身边只有凌威,明显处于弱势。她立即做出决定,拉起凌威:“我们走。”   凌威目光扫了一下,不远处有人观望,他不怕事,但是叶小曼是隐藏身份,如果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不好,他也不想逗留,随着叶小曼转身打算离开,两位青年快速挡在两人面前:“怎么,不和哥们打个招呼就想走吗。”   “你们想干什么?”凌威有点温怒,冷冷注视着几位青年。   “这是你的帽子吗。”大鼻子青年手里拿着叶小曼的帽子,对着凌威邪笑着:“绿色的,是不是在向哥们暗示什么。”   “几位,光天化日不觉得过分吗?”凌威目光变得有点寒冷。   “过份?没有啊。”领头青年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我们只是觉得你女朋友面熟,说几句话而已,我表兄王开元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什么要紧。”   青年一再提到王开元,似乎以他为荣,王开元在建宁也确实算一个人物,在夏侯公子的照顾下,黑白两道都行得通,五个人仗着这点关系在城东一带耀武扬威,不过都是做一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调戏妇女等有伤大雅的事。有关单位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这些人在全国任何地方都有,属于小痞子混混之流。   一般人遇着这些家伙都躲着点,有身份的不愿和他们一般见识,没身份惹不起也就绕道而行,这样反而助长他们的盲目自大的嚣张气焰。今天出来闲逛,几个人本来想找个饭店打秋千,见到放风筝的叶小曼,立即被她清丽脱俗的样子吸引过来,意图调笑几句开开心。   王开元这几个字,不用解释,在建宁就是一个招牌,领头青年提起来都有点微微得意。可是他遇到的是凌威,听了他的话不仅没有什么敬畏的反应,反而冷冷哼了一声:“王开元算什么东西,调戏妇女还说什么混账理由,就连夏侯公子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你敢骂我表哥。”领头青年有点恼怒,挥了挥拳头。   “王开元算什么,就连夏侯公子我当面骂他他也不敢回嘴。”叶小曼在一旁也冷冷插了一句。   大鼻子青年觉得有点不对劲,拉了拉领头的高个青年:“老大。”   “我明白。”领头青年疑惑地瞪着叶小曼:“你既然如此自信,那么,你是什么人。”   “我是、、、”叶小曼脱口而出,凌威急忙拉了她一下,打断她的话,对着几位青年大声说道:“你们不要问她是谁,我只告诉你们,赶快滚,趁我还没有发火。”   “我看你也就是虚张声势。”大鼻子青年逼近凌威,见凌威身材不是太高大,脸型反而有一点秀气,胆子壮实了许多,立即把凌威刚才的话抛之脑后,嘿嘿笑着:“要不,我们两单挑一下,活动活动。”   “自作孽。”凌威低低念了一句,推了推叶小曼,轻松地说道:“你到那边把风筝收拾一下,明天我们接着玩,我和这几位兄弟说两句。”   “你当心点。”叶小曼知道凌威身手不错,但只是听别人说的,没有亲眼见过,有点担心地吩咐一句,转身向不远处落在地面上的风筝走过去,弯腰捡起,然后把线往回收。   “准备好了吗。”叶小曼刚离开,凌威就对大鼻子青年挥手示意:“我喊一二三,我们就动手。”   “喊你*妈什么一二三。”大鼻子青年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挥拳向凌威打过来,目标是凌威两眼中间的鼻梁骨,这叫封眼拳,只要打中对方就会双眼流泪,无法视物,只剩下挨打的份。他这一下出其不意,充满信心,可是拳头还没有接触到凌威的皮肤,自己的脸颊忽然一阵剧痛,似乎鼻子更大起来,大得像裂开了一般,一阵剧痛,人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不,严格说是飞了出去,凌威拳头的劲道很猛。   快速一拳击倒大鼻子青年,凌威瞄了一眼叶小曼,见她还在低头拉着风筝的细线,立即快速贴近其余四位青年,几位青年连忙挥手一起进攻,凌威是经过不止一次生死恶战的人,五禽戏身法又越来越熟练,岂是几个小混混能相提并论的,既然决定速战速决,他就全力而为,脚步灵动如小鹿,手脚机灵如猿猴,下手都很轻,没有多大声响,可是他打中的都是穴位,分别是期门穴,中脘穴,膻中穴,丹田穴。   不到十秒钟,几位青年一起倒在地面上,痛苦地直哼哼,尤其是领头的被打中期门穴,就像人体岔气一样,体内一阵阵剧痛,脸颊上汗水滚滚而下。   凌威轻轻拍了拍手,踢了一脚领头的青年,淡淡说道:“记住,要想不痛苦,让你那位伟大的表哥到保和堂赔礼,”   “你是谁?”青年一边痛苦地哼着一边问,不知是想报仇还是想有个理由向王开元交代。   “你只要把我刚才的话说一遍,王开元就知道我是谁。”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身向叶小曼走去。   叶小曼刚刚把线拉回来一点,抬头看见凌威,见他衣衫有点乱,似乎刚刚运动过,柳眉挑了挑:“你没事吧,我打电话让程怡然带人过来,揍扁他们。”   “不用了。”凌威轻松地挥了挥手:“他们不会再缠着我们了。”   叶小曼疑惑地转脸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刚刚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怎么都倒下了。”   “或许是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也说不定。”凌威笑着把风筝的线收拾好:“走吧,我们回去,这群家伙真是大煞风景。”   叶小曼跟在凌威身边,一边走一边不停回首看那几位躺在地上的青年,已经慢慢爬了起来,不过都是脚步踉跄,不知道凌威怎么把他们搞成这样,但是很解气。   风筝放回后备箱,上车,启动,叶小曼把车开到一条两车道的路上,向着小山行驶,似乎意犹未尽,想上山再玩一会。车速不快,稳重平缓,叶小曼转脸看了一下凌威,终于忍不住好奇,大声笑着说道:“你怎么把他们搞趴下的。”   “注意开车。”凌威刚要解释,忽然发现一辆中巴从前方的一个坡上疾驰而下,居然直接向这边撞过来,立即大声提醒。叶小曼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第二百六十六章 游戏人生(二十七)蛊毒(16)   中巴车由上而下,速度很快,就像一股旋风呼啸而来,叶小曼听到凌威的提醒已经比较迟,眼看着就要撞到一起,叶小曼毕竟非同寻常,遇到如此险情依然出奇的冷静,眼睛瞄了一眼右边的开阔地,同时双手拨动方向盘,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辆中巴车擦着叶小曼的车尾,疾驰而下。   轿车的轮子撞在一块石头上,猛然震动一下,停止前进。几乎在同时,叶小曼和凌威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立即下意识转身观看。刚才那辆直冲而下的中巴和一辆大巴撞在了一起,双双翻到在路面上,破损不堪,满地的碎玻璃在阳光下发着刺目的光芒。   在这一刹那,路边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震惊,诧异,还有短暂的迷茫。天地间一切都似乎静止,唯有一阵狂风吹过扬起一片平时都没有注意到的灰尘,迷迷蒙蒙。   沙尘过后,静止的一切忽然动了起来,动得有点杂乱无章,路边的行人一起围过去,倒在地面上的两辆车里传出一阵慌乱夹杂凄惨的叫喊,还有许多小孩的哭声。叶小曼立即想到刚才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几位小朋友,猛然推开车门,大声叫道:“凌威,快,那些孩子。”   凌威的反应比叶小曼更快,叶小曼的话音刚落,他已经拉起她的胳膊,几乎是拖着她奔向那两辆翻倒的车。   中巴侧翻着,车身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养生之家,有人从窗子里向外面救人,不过救出来的人身上多少都流着血。唯一安好的竟然是司机,他一脸迷茫地站在一边,一看就是醉眼朦胧,有人低声嚷嚷:“又是醉驾,国家不是三令五申严禁醉驾吗。”   “你懂什么。”这样的现场总有袖手旁观说闲话的人:“那些都是对我们死老百姓而言,你没看着几个人都是肚大腰圆,一定有来头,怎么没有被撞死。”   “这叫坏人活千年、、、、”   大巴的情况可就不那么乐观,简直可以说是糟透了,里面装的是一车学生,几双小手从变形的窗户伸出来,挥舞着,呼喊着,声音嘶哑带着恐惧,可是人压在一起,窗户已经狭窄到一个小孩都无法通过。叶小曼蹲在窗前,看着一张圆圆的小脸,是刚才和自己玩耍的小孩,额头正流着鲜血,叶小曼无助地抓住小女孩的手:“小倩,你要支持住,马上消防队叔叔就过来。”   “我喘不过气来。”叫小倩的女孩声音微弱,她的身上正压着另外几位小孩,动弹不得,神情开始恍惚,眼看着就要进入昏迷。   “凌威,凌威,快点想办法。”叶小曼转脸看着那些围着大巴一筹莫展的人,大声叫着。   “让开点,我试试。”凌威眉头紧拧,看着狭小的窗口,伸手撑住两边,两腿站稳,双臂缓缓用力。   凌威的体质经过大周天针法改善,身体内有很大的潜能,但却不像韩震天那样激发的凶猛,需要慢慢发挥,平时的力道也就比普通人大一些而已,除了特殊情况超常发挥,技击时他还是运用五禽戏,如果集聚力量撞击也可以把窗子打开一些,但那样会伤到里面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用蛮力,一点点撑开。   旁边有几位青年试图用手扳开其他窗户,摆弄了几下立即放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凌威身上,只见凌威双臂青筋暴起,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腿用力蹬着,大家都紧张地屏住呼吸,一起瞪大眼下意识攥紧拳头,暗暗替他使劲,叶小曼的小拳头也高高举着,声音低沉:“加油,加油。”   嘭的一声闷响,声音很小大家却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凌威脚上的皮鞋耐不住力量,涨裂开来。与此同时窗户慢慢向一旁张开一点,四周传出低低的欢呼。   凌威感到身体一阵酸麻,扶着车窗的双手手掌留下点点血迹,应该是到了**的极限,但是他不能放弃,他的面前对着几张幼小的面孔,耳朵中传来里面求救的呻吟。咬牙,深吸气,想一下五禽戏的境界,强行排除杂念,两臂再次用力,忽然,身体内涌出一股温热的感觉,心中的烦闷立即消失,精神一振,似乎胳膊也坚强了许多,车窗缓缓打开,叶小曼大声叫着:“可以了,可以了。”   凌威松开手,两只手掌各留下一道血痕,不深但触目惊心,叶小曼下意识惊叫一声,拉过他的手掌观看。凌威挥了一下:“救人。”   两三个靠近窗口的小孩被叶小曼拉了出来,没有生命危险,但都被惊吓得神情恍惚,呆愣愣站在一边,第四个就不那么乐观,叶小曼拉他出来的时候,小孩神智有点乱,用力挣扎了一下,,手腕被玻璃划破,一股鲜血溅了出来,应该是伤到了动脉。叶小曼哪里见过这么多鲜血,有点慌乱,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凌威。凌威迅速把小孩接过来,撕开孩子身上的衣衫,在流血的那条胳膊上部紧紧扎住,鲜血立即不再像刚才那样流淌。   救护车呼啸而来,但是却靠不了边,被堵在路上的车辆挡在很远处,这里是建宁东郊的唯一一条道路,还不是很宽阔,被称为咽喉,市政府一直在研究扩宽,但四周许多古建筑是全国有名的文物,一时难以取舍。   许多医生护士抬着担架从路边绕过来,叶小曼和凌威把孩子一个个拽出来放到担架上抬走。前面几个小孩还很顺利,里面可就越来越难,还有的直接被卡在车座下,凌威只好爬进去,再次用力扒开座位,他体内产生的力量比较持久,虽然吃力还是把一个个障碍物挪开,最后两位是老师,全身流着血已经昏迷,是两位姑娘,但身材比孩子要大得多,被行李架卡得很死,凌威用力扳几下,毫无作用,毕竟那些都是坚硬的钢管,凌威不是超人,不要说接连用力力量会衰减,就是身体顶峰状态要想把手腕粗的钢管拉开也是不可能。   车厢里闷热不堪,看着两位老师身上的血点点流下,凌威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心急如焚,大声叫着:“叶姑娘,有什么工具没有。”   “没有。”叶小曼四处看了看。远处忽然传来警报器的尖叫声,她立即欣喜若狂:“凌威,等一下,好像是消防队来了。”   消防队还是和救护车一样被挡在远处,几位队员抬着工具,快步急冲过来,接下来的营救就顺利得多,一个队员爬进去,迅速观看一下情形,用液压设备把钢管撑开,然后和凌威各自抱着一位老师弯腰钻出来。   望着救护车带着受伤的人呼啸着离去,凌威长长松一口气,忽然觉得天好蓝,空气出奇的凉爽。叶小曼也松一口气,但目光转到凌威血淋淋的手掌上,立即又紧张起来:“凌威,你的手掌没事吧。”   “我们回去包扎。”凌威见围观的人把目标对着自己和叶小曼,指指点点,立即转身向红色轿车走过去,叶小曼紧跑几步打开车门,两人钻进轿车,车子打了个回旋从开阔的草地上猛冲过去,绕了一圈回到路面,转眼消失在人群的视野中。   回到那栋偏僻一点的小别墅,刚进入房间叶小曼就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纱布止血药等用品竟然一应俱全,凌威诧异地看了看:“没想到你还真细心,这个你也准备。”   “是程怡然吩咐的,他说我不常干活,难免受点伤,没想到被你用上了。”叶小曼用纱布把凌威的手稍微缠绕一下,皱了皱鼻子:“一身臭汗,先洗澡,等会再细细包扎,记住不要沾上水,会感染的。”   “这点我知道。”凌威看着叶小曼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差点忘你,你是个医生。”叶小曼稍稍一愣,不禁莞尔,推了凌威一把:“快点洗澡去。”   叶小曼的巧笑娇嗔,和一天前的总裁判若两人,凌威看起来舒服多了,刚才又救了很多人,心情觉得格外舒畅。走进卫生间,脱下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打开淋浴的水龙头,让热水从头到脚冲洗一遍,然后在浴缸里放上温水,浴缸是进口的材质,洁白细腻,光滑温润,坐在里面,立即觉得遍体通泰,每一个毛孔都惬意无比,忍不住吹起了欢快的口哨。   半个小时以后,凌威站起身走出浴缸,用干毛巾擦了擦身体,忽然愣了一下,拉开卫生间的门,探出脑袋大声叫道:“叶姑娘,有换身的衣服吗?”   叶小曼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看着凌威,也是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对不起,还真没有准备,以为你自己过来会带行李的。”   “拜托,大小姐,今天是你忽然叫我来的,连一件换身的衣服都没有。”凌威无奈地撇了撇嘴:“总不至于让我光着身子出去吧。”   “别,别。”叶小曼虽然知道凌威在开玩笑,还是下意识地摆了摆手:“我马上去买,你等一会。”   第二百六十七章 游戏人生(二十八)蛊毒(17)   叶小曼大步跑了出去,院子里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凌威只好一边用吹风整理头发一边等待,商店离得不远,叶小曼不一会就转了回来,买的东西还挺多,一套贴身内衣,还有外套,就连内裤都准备了两条,衣服的质地都是上乘,可惜除了内裤勉强合身,其他的尺码太小,连胳膊伸进去都费力,凌威苦笑了一下:“你没有买过衣服吧。”   “怎么了,不合身我拿去换一下。”叶小曼在门外大声回答,她刚才到了商店才想起来自己是第一次独自买衣服,以前自己都到专门的专卖店试穿,或者专业服装师服务,没有考虑太多,面对琳琅满目的衣服忽然不知道怎么办,又不好意思说是帮谁买衣服。而且害怕被别人认出身份,胡乱拿了一些,付了钱就赶回来。听到凌威的话立即知道不妥,一定是买错了,不过像她这样不买错才是怪事。   “算了吧。”凌威也知道买衣服对于叶小曼肯定有点为难,尤其是买男子的衣服,以前她对男子都是不屑一顾,更谈不上衣服的尺寸和搭配了。退而求其次吧。凌威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有宽松的睡衣拿一件过来,等会把衣服洗一下晾干了就可以。”   “睡衣?有,有。”叶小曼走进房间,倒腾了一会,还不错,是一件长下摆宽松的睡衣,凌威穿起来虽然微微滑稽,胳膊和腿大部分露在外面。不过总算有点遮盖,比穿着短裤强上一点。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一个小铜人滚了出来,他才记起陈兰河说的故事,拿在手中准备研究。但是救人时的剧烈运动,加上洗澡后的一种天然疲倦感,还有接连两天没有睡觉,让凌威刚走出卫生间就忽然感到一阵极度疲倦,打了个哈欠:“房间在哪,我要休息一会。”   “这个好像也没准备好。”叶小曼犹豫了一下:“先到我房间吧。”   “好像不好吧。”凌威摇了摇头:“那可是大小姐的闺房。”   “就我们两个人,我不怕难道你还怕。”叶小曼说得很轻松,倒不怎么介意,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凌威也就毫不客气地走进去,看到软软的席梦思,脚底微微有点发软,顺势倒在上面,把小铜人放在一边。   叶小曼拿着纱布和药坐到床边,伸手拉着凌威的手腕,凌威侧过脸看着她清丽的脸颊,疑惑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纱布湿了,重新包扎。”叶小曼低着头,一副认真的模样,慢慢解开凌威手上的纱布,倒上一些药粉,然后小心谨慎地再次缠绕。凌威见她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似乎很享受,也就没有拒绝,自己双手都有伤,包扎也不方便,干脆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让叶小曼包扎一遍,“好了,完成任务。”叶小曼有点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挑了一下柳眉,抬头见凌威正眼睛明亮地瞪着她,叶小曼扬了扬俏脸,也瞪着凌威:“你看我干什么?”   “我在好奇你一个总裁怎么会包扎得如此专业。”凌威移开目光,瞄了一眼包扎好的手掌。略微感到奇怪,纱布包裹得整整齐齐,固定的胶布也工工整整,简直就是专业水平。   “我也不知道,自从做了心脏手术以后,忽然就会包扎了,还喜欢许多医学的东西。”叶小曼神色有点迷惑,眼神也进入一种迷离状态,似乎在寻找答案,她没有找到,凌威心中却是猛然一跳,这一定是那颗心脏的原因,可可本身就是医生,喜爱医学,她把这一点带给了叶小曼。   想起可可,凌威心中一阵酸楚,她的心还活着,活在眼前这位姑娘的胸腔中,她还记得当年的花前月下吗?叶小满的脸在凌威眼中忽然变得有点模糊,模糊得与另一张温柔可亲的脸颊重叠在一起。   叶小曼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精神一震,回过神来,见凌威的目光充满温柔,温柔得让她有点心慌,立即低头看着凌威的手掌,随口说道:“你的手掌会留下伤疤吗?”   “不会,伤疤太难看。”凌威笑了笑,缓和一下有点尴尬的气氛:“我有一种药,任何伤疤都能治好,皮肤恢复如初,毫无痕迹。”   “真有那么神奇?”叶小曼语气充满怀疑。   “当然,我以前腿上全部是疤痕,你看现在是不是一点没有了。”凌威抬手指了指自己露在睡衣外面的腿,腿部一片光滑,不仅看不出疤痕,皮肤反而更加结实耐看。   “太好了。”叶小曼忽然叫了起来,目光中充满惊喜,凌威刚要疑问,心中一动,目光停留在叶小曼胸前鼓起的衣服上,他清晰记得那道长长的疤痕,妖艳夺目,叶小曼高兴的一定是那里,女孩子爱美是天性,叶小曼可以对生命淡漠,但却无法对自己胸前手术留下的瘢痕无动于衷。   从那道疤痕凌威想起了叶小曼白皙诱人的娇躯,心中忽然一阵悸动,躺在舒服的床上,面对美女,想着她动人的身体,是男人都会有点想入非非。   “你想什么呢?”叶小曼见凌威眼神有点异样,而且盯着她的胸部,立即发觉有点不对劲。   “我在想治好伤疤的灵药。”凌威说话有点飘忽,眼神还是恋恋不舍地盯着叶小曼。提到伤疤,叶小曼立即明白过来,俏脸微红,拿起床上的抱枕用力摔在凌威的脸上,大声叫道:“不许乱看。”   凌威这次好像很听话,任由枕头盖着脸上,不一会儿发出轻微的鼾声,居然睡着了。叶小曼缓缓把枕头拿开,露出凌威平静的脸颊,棱角分明的线条在熟睡中变得有点柔和,就是这位青年和自己从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现在却静静呆在一个房间内,似乎有说不清的一种缘。   叶小曼看了一会儿,拉过一条床单把凌威盖好,轻轻叹息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叹息,目光落在凌威枕边的一个小铜人上,好像是一个玩具,她好奇地拿在手里观看,上面标着密密麻麻的经脉穴位,其他也没什么出奇,凌威又不是小孩,带着玩具娃娃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反正闲着无聊,叶小曼拿着铜人仔细观看,铜人居然有舌头和牙齿,还有喉咙,不知里面是不是五脏六腑俱全。不过,找了好一会,竟然没有一丝打开的缝隙,更不要说什么螺丝之类的东西了。叶小曼百思不得其解,呆呆盯着铜人看了一会儿,听着凌威的鼾声自己也忽然有了一点倦意,把小铜人抱在胸前,顺势趴在凌威身边迷糊起来,朦胧间,有凌威在身边觉得很踏实,慢慢转向深沉的睡梦中。   房间里一片宁静,充满着无限的温馨,忽然,叶小曼胸前的小铜人发出一阵淡淡的紫光,缓缓流转着,带着一丝妖异、、、、、、   第二百六十八章 游戏人生(二十九)蛊毒(18)   碧空如洗,湖水清澈如镜,坐在画舫的边缘,沐浴着和煦的微风,就像在画中游。叶小曼分辨不出身处何方,只是觉得如此妙境自己一生都没有经历过,有一种放声歌唱的冲动。她隐约知道身在梦中,可是这种梦每一个人都不愿醒来,世间的一切烦恼和不悦都在这一刻随风而去、身边好像有人,她转脸却看不清,好奇地凑近一点,四周场景忽然改变,变成一片风光秀丽的山峦,自己就站在山间的小路上,四周林木葱郁,松涛阵阵,流泉飞瀑,花草杂呈,远处还有一座寺庙,尖尖的顶部在树梢摇动间忽隐忽现。   那个人在不远处慢悠悠行走,叶小曼紧追几步,可惜永远差那么一点,这人是谁?出现在自己梦中一定和自己有关,无论在梦里还是生活中,人的性格基本没有改变,叶小曼心中好强的念头油然而生,用力加快脚步,那人也越来越快,最后叶小曼变成飞奔,感觉就像驾驶着高速奔驰的轿车,四周风景变换得模模糊糊,可是那个人还是在前面,无法触及。   忽然,面前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悬崖,叶小曼猛然停住脚步,那人却毫不停留地向前跨去,叶小曼下意识伸手,抓了个空,那人转脸一笑,居然是凌威,像一片孤零零的花瓣,缓缓向悬崖下飘落、、、、叶小曼猛然吃了一惊,张开眼,凌威静静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淡淡微笑,还在睡梦中,窗外一缕阳光照在床头,明亮温和,应该是过了中午,叶小曼感到有点饿,缓缓坐正身躯,刚要站起来,手中忽然一阵酸麻,诧异地低头观看,手中抓着的是凌威的那个小铜人,此时正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紫光,紫光中似乎还有细细的线条流动着,感觉十分怪异,她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撒手把小铜人扔在地板上,瞪着眼心中有点惊恐,幸好,小铜人落到地面没有出现其他变化,紫光慢慢消失,恢复到原样,还是淡淡金黄色,如同街头卖的镀硐玩具,憨厚可爱,叶小曼现在知道这玩意绝对不像玩具那么简单,透露着古怪。就像所有小姑娘一样,叶小曼既好奇又紧张,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又屏住呼吸观看片刻,没有任何动静,长长松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多疑了,也可能刚才眼花。   叶小曼把小铜人捡起来,重新坐下仔细把玩,除了微微有点温热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心里反而有点失望,看了看凌威的脸颊,童心大起,把小铜人放在凌威的腮边,来回移动,凌威在睡梦中感觉到一阵瘙痒,动了一下,睁开眼,翻身侧转看着叶小曼,两人脸对着脸,一时无语,紧接着同时笑了起来。凌威看着那个铜人:“你干什么?”   “我在研究啊。”叶小曼趴在床边上,把小铜人在床单上放好,做了几个走路的姿势,煞是好玩,自己忍不住又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玩的。”凌威不解地皱了皱鼻子:“要想玩买两个遥控的,让你玩个够。”   “切。”叶小曼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晃了晃小铜人:“凌威,这个里面是不是有电池?”   “胡扯。”凌威学着叶小曼哼了一声:“这是古董,哪来的电池,你还打算它会发光不成。”   “你说对了。”叶小曼眼中露出一点惊恐:“刚才我看见小铜人发光了,是紫色的光,还有一些线条在流动。”   “真假的。”凌威骨碌一下翻身,趴在床上,正对着叶小曼,疑惑地眨着眼。   “谁骗人是小狗。”叶小曼发了一个她今生第一个誓言,神情严肃之极,一位总裁如果变成小狗当然很严重。   “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凌威见叶小曼不像是在开玩笑,也认真起来。仔细听着叶小曼把见到的叙说一遍,提到紫色光芒,凌威心中一动,眼睛盯着叶小曼胸前的金色链子,下面挂在衣服里的就是祝玉妍的紫玉佩,这件事一定与神奇的紫玉佩有关。   凌威陷入短暂的沉思,叶小曼眉飞色舞说了一遍,见凌威发呆,顺着凌威的目光低头一看,自己穿的衣服开胸很低,又是趴着,露出大半个胸部,被身体挤压得滚圆,呼之欲出,她自己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胸部在这种情况下如此饱满诱人。急忙直起腰,羞红着脸,大声嚷道:“凌威,你、、、、、、”   说着,叶小曼抬起手向凌威打去,凌威急忙抓住她的手腕,见她一脸羞红,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忍不住笑道:“叶大小姐,我在看你挂的紫玉佩,估计铜人的发光和它有关。”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叶小曼用力把手抽回来,她知道错怪了凌威,但依旧噘着嘴一脸愤愤不平。   “把玉佩给我,和铜人放在一起看看有什么反应。”凌威思索着说道:“刚才很可能你睡觉的时候把铜人抱在胸口,和玉佩紧密接触。”   “有道理。”叶小曼表示赞同,直起腰伸手取玉佩,到了一半忽然又放下,摇了摇头:“不行,取下我肚子会痛。”   她实在害怕那种刀绞般的疼痛,凌威说那种毒被紫玉佩暂时压住,无论真假,她都不敢冒险,那种滋味简直不是人受的。   “你把玉佩拿到衣服外面。”凌威提醒了一句,叶小曼转身把玉佩拽出来,挂在胸前,手捂着低胸的领口,一副害怕走光的样子。凌威差点笑出声来,叶小曼真有意思,天真起来像个孩子,全身都被凌威看过了,还在意这一点。   当然,凌威没有笑,反而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趴在床上,把小铜人慢慢靠近那块紫玉佩,两个人同时瞪大眼睛观看,好久,没有一丝动静,凌威倒是闻到叶小曼身上的淡淡幽香,那不属于化妆品,是女孩特有的香味,如兰似麝。   “好像无效。”叶小曼见凌威在她胸前摆弄小铜人和玉佩,觉得有点别扭,伸手准备把玉佩收起来。   “等一下。”凌威看了看小铜人后背那几个奇怪的点,然后把玉佩紧紧贴在点上,这次很快就有了效果,小铜人慢慢泛出一层紫色,然后越来越浓、变成淡淡的光芒,朦朦胧胧中,那些经脉开始流转,一条条周而复始,凌威亲眼看到了人体气血的运行,脸上一阵激动,这才是大周天针法的精髓,随着那些有形气流的深入浅出,大周天激发能量改善体质的路线在脑中更加清晰。   “太好了,太好了。”凌威兴奋地搓着双手,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目光始终盯着那个发光的铜人。   “我看一点也不好。”叶小曼已经适应这种奇怪的现象,不以为然地说道:“和发光的玩具差不多,再说,这些穴位古代人都有记载,现在只不过是看得清晰一点而已。”   “你这话倒也有点道理。”凌威伸手把小铜人拿在手中,看着紫光慢慢消失,向着叶小曼笑了笑:“不过,我现在可以激发你身体一些能量,再归入你的经脉,通过改善体质来增强免疫力,抵抗疾病。”   凌威的方法似乎很完美,在祝玉妍身上也很有效,但是却立即遭到叶小曼的反对:“恐怕不行,我现在主要毛病是心脏免疫排斥,相当于心脏和身体相抵触,你把能量激发出来只属于我的身体,和心脏还是相抵触,说不定会让心脏不堪重负而衰竭。”   凌威意外地瞪着叶小曼,她的分析确实有理,是久病成医吗?叶小曼把免疫排斥形象化,自己的身体和别人的心脏处于敌对平衡状态,凌威激发能量当然属于自己的身体,那么身体强大起来,平衡就会被打破,毁灭的先是心脏,没了心脏身体也就毫无意义。   凌威一下子陷入沉思,或许应该向叶小曼体内输入一种身体和心脏都适应的力量,这种力量从何处来,他看着铜人背面。有了,那几个特殊的亮点相对于人来说一定也是可以输入能量的点,甚至于可以把一位没有生机的人像小铜人一样激活。输入的能源现在可以确定有一种肯定合适,就是紫玉佩。   但是,如何输入成了一个问题,在凌威的心中大大打了一个问号,迅即他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古墓,是仿照人体构建,具有一种特殊能量,和眼前的铜人惊人地相似,无论它们是否有关系,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按照眼前的铜人按比例做成一个大模型,连接所有的经脉穴位,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像古墓中那个人一样,能够死而复活。   想到死而复活,凌威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可可竟然有希望复活,而且,连死人都能复活,还有什么疾病不能治好的呢?当然叶小曼也不例外。   “你没事吧。”叶小曼见凌威忽然两眼放光,满脸通红,担心地伸手摸了一下凌威的额头,触手还真有点烫。   第二百六十九章 游戏人生(三十)蛊毒(19)   天人合一,是中国哲学的一个基础,但倒底什么叫天人合一,众说纷纭,看到这个小铜人,联想起神秘的古墓,凌威忽然有点明白了,天人合一不仅仅是人体按照天时气候等变化着,还有人体在一定情况下也可以改变宇宙的一些规律,人就像一台机器,经脉就是一些线路,运动起来自然就有能量场。   从高层次看待人体,一些医学难题瞬间就融会贯通,凌威一阵狂喜,忍不住跳下床,一把抱起叶小曼在原地转了几圈。   叶小曼第一次被一位男子真正拥抱,措手不及,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一阵慌乱,霞飞双面,大声叫道:“凌威,你放手,放手啊。”   凌威把转得有点发晕的叶小曼放下来,依旧满脸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叶小曼瞪大双眼:“凌威,你受什么刺激了?”   “刺激,大大的刺激。”凌威大声笑着:“我找到治疗许多疑难杂症的方法了,就是你的免疫排斥也不在话下”   “真的吗?”叶小曼眼中也露出惊喜,不怕死不代表不想活,一旦有了生的希望,往往比正常人和渴求。   “不错。”凌威晃动着手中的铜人:“我们用立体扫描了解里面的构造,然后做成一个大的模型,越大越好,气场自然强大,起死回生都有可能,你这点病只能算小儿科。”   “这种事好像很复杂。”叶小曼比凌威要理智得多,分析着说道:“了解构造,绘图,选择建造的地方,准备特殊的材料,布置经脉穴位的导体,还要试验,你认为要多长时间。”   凌威立即算了算:“乐观的话,一年完成。”   “一年?”叶小曼神情立即变得失落,真是空欢喜一场,自己只有半年的活命,凌威的计划竟然需要一年,岂不是既可悲又好笑。   “你别灰心,我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凌威看到叶小曼的脸色变了变,明白她的意思,立即站到叶小曼面前,语气诚恳之极。   “谢谢啦。”叶小曼淡淡笑了笑,笑得平静,清丽如画的脸颊上微微带着一丝伤感,让凌威心中一阵纠结,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瞧你那傻样,”叶小曼看着凌薇复杂的神情,抬手拍了他一下:“对了,你真的有治好疤痕的药物吗?”   “有,就是很痛,你不用也罢。”凌威摇了摇头,性命危在旦夕,一道疤痕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想留下遗憾。”叶小曼声音很轻,如一缕微风。   “我马上回保和堂拿过来。”凌威立即表态,想起那道疤痕,留在女孩身上似乎真的是一种遗憾。   “不用,我让程怡然过去拿一下。”叶小曼拨通手机,向程怡然交代几句,瞄了一眼凌威,接着说道:“带几身衣服过来,适合凌威的。”   程怡然的速度绝对快,叶小曼梳理一下头发,换了一身淡红色套裙外加一件蓝色小风衣。程怡然已经大步走进来,看到身穿叶小曼睡衣,不伦不类的凌威,忍不住笑起来:“你们怎么搞的,半天不见,连衣服都穿乱了。”   “你可别瞎说,我是洗澡没有衣服换。”凌威拿过程怡然手中的衣服,转身回房间更换,他也觉得穿着叶小曼的睡衣有点说不清,还好程怡然不是外人,了解底细。,衣服很合身,白衬衫还配着一条花格子短领带,显得精神大方,凌威把针囊收到腰间,走出房门,程怡然已经离开,叶小曼提着一个淡紫色小包,在客厅中等候。见到凌威立即挥了挥手:“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说是吃东西,叶小曼的轿车越过一个个大饭店都没有停下来,她现在换了个身份,经常去的高档酒店当然不能涉足,虽然也像凌威每次化妆的那样戴上大墨镜,也还不能保证不会被别人认出来,那些条件差的她又不愿进,逛了好一会,她居然把车停在一家酒吧的门口,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没有人会想到一向傲气冷漠的叶小曼会进入比较低级的酒吧,日落黄昏,酒吧还没有到真正上客的时候,但是这家酒吧却早已到了许多年轻人,围着吧台在等候调酒师上班。凌威和叶小曼不是以喝酒为主要目的,随便拿了两瓶饮料,要了点点心,在一个灯光比较阴暗的角落坐下,一边吃一边听着酒吧内舒缓的乐曲。   “哥们,雅兴不错。”一位红头发青年有点不识时务地过来和凌威答话,眼睛瞄了一下叶小曼:“带着女朋友,不是为了看调酒师来的吧。”   “我们随便坐坐。”叶小曼一边说一边有点好奇地看着一群青年,她进出的原来都是高档场所,雅静别致,哪有眼前这等乱哄哄的情形,青年们兴奋地手舞足蹈,似乎在争论什么。   “这里新来的调酒师是一位美丽的姑娘,长辫子,大眼忽闪忽闪,调起酒来真是出神入化,是建宁最优秀的调酒师。”红头发一边说一边做着调酒的动作,有点不伦不类,看了看凌威:“可惜老兄已经有女朋友了。”   言下之意,凌威应该像他们一样成为那位漂亮调酒师的追随者。凌威淡淡笑了笑:“多谢老兄美意,我就不凑热闹了,我现在的女朋友是最美丽的。”   叶小曼被凌威夸了一句,心中微微有点喜悦,低下头用吸管喝着饮料,眼角瞄了瞄凌威,凌威恰好也在看她,看得她心中没来由地一跳,慌忙又低下头,心中暗暗抱怨自己,这是怎么啦,改变了总裁的身份竟然什么都改变了,就像平时认为俗气的小姑娘们一样,老是面红心跳。   红头发青年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冲着那位调酒的姑娘而来,凌威和叶小曼成双成对凑什么热闹,两人吃得都不多,凌威刚要买单离开,叶小曼忽然摆了摆手:“等待一下,我倒要看看那位姑娘如何漂亮,竟让这么多青年翘首期待。”   凌威忽然觉得叶小曼真的不像一个总裁,以前对这种事是不屑一顾的,高傲得根本不和任何姑娘相提并论,现在居然有了一种好胜心,是闲得无聊,还是彻底放下身份,心甘情愿做一个俗气的普通人。   反正有的是时间,凌威也不着急,重新要了两杯饮料,随意喝着,同时思考着那个小铜人的奇妙之处。过了几分钟,吧台边的年轻人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叫着:“来了,来了,柳姑娘来了。”   一位身材苗条,脚步轻快,扎着长辫子的姑娘快步走了进来,相貌普通,好像也不是太特别,叶小曼淡淡笑了笑,看了看低头思索的凌威:“我们可以走了。”   凌威抬起头,准备喊买单,神情一怔,眼睛紧紧盯着那位姑娘,那位姑娘也看到了凌威,刚要走进吧台立即又转身走过来,高兴地笑了笑:“凌大哥。”   “小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凌威也高兴地打着招呼。小雪把目光转向叶小曼,忽然满脸诧异。凌威一阵紧张,难道小雪认出了叶小曼的身份。   “这位姑娘,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病痛。”小雪语气凝重,她并没有认出叶小曼,但说出的话更让凌威惊讶,奇怪的病痛,难道是蛊毒。仪器和诊脉都检查不到,她第一眼如何得知?   第二百七十章 游戏人生(三十一)蛊毒(20)   凌威见到小雪才想起这家酒吧叫蓝月亮,小雪似乎提起过,自己竟然忘了,不过最近许多事过于怪异,叶小曼中毒,陈兰河失踪,再加上奇怪的铜人,不要说小雪这点小事,凌威差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小雪笑得还是那么阳光真诚,似乎在她记忆里没有任何不快乐,透露着一位山区姑娘的明媚。不过小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凌威诧异起来,酒吧灯光并不明亮,就算凌威这等习惯观察脸色的医学高手也不可能一眼看出一个人有病,何况叶小曼还戴着墨镜,小雪竟然只瞄了一眼就看出叶小曼有怪病。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小曼也有点惊讶地看着小雪,她没想到这位姑娘和凌威不仅认识,而且好像很熟悉,语气亲热自然,应该是不一般的交情,可是根据程怡然调查的有关资料,凌威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当然,小雪和凌威也只能说是第二次见面,但在镇江江面上对付坂田一郎的时候算是共过生死患难,那种感情是一般朋友难以替代的,绝对的信任,比亲兄弟还有默契。   “随口问问而已。”小雪对着叶小曼笑了笑,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失言,换了个话题:“姑娘似乎眼熟得很,像在哪里见过。”叶小曼也算是建宁一位公众人物,虽然不是经常出入各种公众场合,但是她的形象经常在报纸电视新闻等各大媒体出现,加上她的青春貌美,冷艳淡漠,大多数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就连小雪这样刚到建宁不久的人第一眼看到都似曾相识。这也是凌威最担心的,他曾建议叶小曼要玩就离开建宁,全国山水秀丽的地方多如牛毛,何必在这里提心吊胆。   叶小曼的反应不慌不忙,对着小雪笑了笑,笑得很温和,语气轻松:“我姓叶,有人说我和铭宇集团的叶小曼总裁是孪生姐妹,你看像吗?”   “想起来了。”小雪一脸恍然大悟,咯咯笑道:“是很像,不过人家叶总裁那份傲气你是比不来的,听说她有毛病。”   “什么毛病?”凌威和叶小曼异口同声,难道小雪连叶小曼的身体状况都了解?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们瞪着我干什么,我也是听说的。”小雪看着一脸惊诧的凌威和叶小曼,觉得有点奇怪,抬手向身后招了招:“你过来,是你说叶总裁有毛病的吧。”   “外界传言。”答话的是刚才和凌威搭讪的红头发青年,小雪让他说话似乎是一种荣幸,眉飞色舞地说道:“听说叶总裁是个同性恋。”   噗的一声,叶小曼把嘴里的饮料吐了出来,凌威也一脸怪异地看着红头发青年,缓缓说道:“老兄此话可有根据。”   “当然有。”红头发青年见凌威感兴趣,拉过一张椅子骑在上面,一副得意的样子,眼珠转了转:“你们知道铭宇集团的叶总裁身边经常跟着一位姑娘吗,就是脸总是冷着,黑衣服那位。”   “程怡然。”叶小曼轻声说着,和缓一下情绪,向着凌威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感兴趣。可红头发青年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高兴不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红头发青年凑近一点,声音放低,神神秘秘地说道:“叶总裁和程怡然是一对,她们对男人都不感兴趣,据说本市最出色的青年夏侯公子都打动不了叶总裁的心,这还不说明是个问题吗?还有,程怡然没听说有男朋友吧。”   “有点道理,我也觉得那两个人非常变态。”凌威强忍着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当着叶小曼的面说她的不是,而且她也不敢反对,真是非常奇妙的事,凌威忽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干脆转脸看着叶小曼:“你说这位老兄说得对不对。”   “有理,有理。”叶小曼居然也眯着眼笑,但是凌威的脚面忽然一阵疼痛,不用看也是叶小曼用高跟鞋敲击的效果,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叶小曼笑着说道:“你撇嘴干什么,难道这位兄弟说得话你不服。”   “还有更精彩的。”红头发青年没有注意凌威和叶小曼的变化,继续说道:“据可靠消息,叶总裁做完手术以后在胸部留下很大伤疤,所以也不敢见男人。”   “这你也知道?”这一下凌威真的奇怪了,如此隐秘的事外界怎么能知晓,或许只是根据手术推测而已,手术难免有刀口,有刀口难免有伤疤。   “当然。”红头发卖弄地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笑得有点暧昧:“一直从胸口到小腹,你没看见电视上叶总裁连开胸低一点的衣服都不敢穿吗。”   “胡扯。”凌威脱口而出,微微有点不悦,声音大了点,把青年吓了一跳,小雪立即瞪了红头发一眼:“滚一边去,尽说一些不上路子的话。”   “是你让我说的。”红头发不服气地念叨着:“再说,伤疤什么样,难道这位老兄看过。”   “当然。”凌威又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立即知道不妙,这种事就是看过也不能说,果然脚上被叶小曼又重重踩了一下。把脚稍稍回收,凌威补充了一句:“我是外科医生,哪有手术的刀口从上到下一整条的。”   “或许是我听错了。”红头发见凌威和叶小曼对他的话很不满意,讪讪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稍等一下,我去调点酒。”小雪望了望吧台边等待的年轻人,站起身向凌威笑了笑:“今天的消费算我的。”   “不用。”叶小曼看着小雪转身离开,对着她的背影刚要拒绝,凌威伸手拦住她的话,许多时候付账并不是钱财多少的问题,而是一种相互的尊重,不过这种事一直高高在上的叶小曼未必搞得明白,也很难解释,虽然她在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普通人。   小雪开始调酒,四五个酒瓶在手中翻飞,她苗条的身躯扭动出一种独特的妖艳,散发着热情似火的魅力,看得出来,她喜欢这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有一种让男人心动的美,不再是纯真的山里女孩,而是一位激情可以融化男人的妩媚女子,怪不得有许多青年在这里等待,他们此时都围在小雪面前鼓掌着,喝彩着。   不过凌威眼中却不是小雪的诱人之处,他一直在想在镇江江面上小雪如何摆脱追杀而离开,一个弱小的姑娘到那种凶险之处干什么,当时小雪说是打工,现在看来绝对不是,她一定有目的,而且很大。   “这个姑娘很有魅力啊。”叶小曼抵了抵凌威,调侃地说道:“你的眼都看直了。”   “这是哪跟哪,我在想其他问题。”凌威收回目光,觉得叶小曼现在有点像普通女孩,说话有时候不可理喻。   “谁知道你想什么?”叶小曼又来了一句不可理喻的话,居然还洋洋自得地扬了扬下巴。   “看她还不如看着你,你可是貌美如花。”凌威干脆也调侃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叶小曼的脸。   “你找死啊。”面对凌威近乎调戏的语言和动作,叶小曼娇嗔地噘了噘嘴,脸颊飞起一片红晕,要是几天前她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勃然大怒,那时她是总裁,每一步必须规规矩矩,有威信,来不得半点差错,尤其是男女之间的分寸,稍有不慎就会毁了形象。不过叶小曼是一个非常之人,一旦决定做一个平常人,立即就进入状态,有了普通的女孩喜怒哀乐,娇羞嗔怒。当然,对于男人的赞美,只要不是太讨厌的人,女孩子虽然嘴上不高兴,心里还是会偷偷喜滋滋接受的。   凌威一直看到叶小曼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才满意地转开目光,看来自己和叶小曼的争锋相对要结束了,她现在没有总裁的高傲,争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凌威却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关系无形中靠近了一些,少了一份敌对意识,多了几分了解,还有、、、、关心。   小雪调好的鸡尾酒立即被一群人抢购一空,她继续摆开一排高脚杯,手中的一瓶酒被点燃,冒着火苗在身体四周飞舞,美轮美奂,映照着她嫣红的脸颊,在朦胧的灯光下,如梦如幻,引来更多年轻男女喝彩。   一个好的调酒师是一个酒吧的灵魂,小雪无疑是最出色的,她不仅调出一杯杯醇香的美酒,她本身就是最醉人的陈年佳酿,越品越香,让人流连。有她在,注定这个酒吧会顾客盈门财源广进。   不到半个小时,酒吧里就坐满了一大半,还有许多人围在吧台边观看,男人着迷于小雪的姿色,女孩着迷于小雪的技巧,红着脸,拍着手,喧闹着,叫喊着,青春的激情在叫好声中飞扬,这里本来就是激情洋溢的地方。   “习惯吗。”凌威关心地看了看叶小曼,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叶小曼不一定习惯这种场合,吵吵闹闹会影响情绪。   “还可以。”叶小曼眼睛盯着小雪,竟然有点羡慕,确实,在一个整天被疾病缠身的人眼里,像小雪这样激情飞扬是多么令人向往。   酒吧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这次一下子进来一群人,有六七个,领头之人走到小雪面前,抬手在吧台上拍了一下,大声说道:“都给我闪开。”   围在一起的年轻人看了一眼那位青年,立即作鸟兽散,因为这个人是建宁赫赫有名的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   让凌威吃惊的倒不是王开元的出现,而是王开元身后的两个人,一位是有点秀气的周秀,和周秀并肩而立的是环球公司经理明媚,这位姑娘似乎和叶小曼对立。更让凌威头疼的是,明媚进门扫了一眼,竟然直奔这边走过来,目标是叶小曼。   第二百七十一章 游戏人生(三十二)蛊毒(21)   明媚的忽然出现,让叶小曼也吃了一惊,真是冤家路窄,原以为一个不太上档次的小酒吧不会遇到熟人,没想一下子还来了很多,真是邪门。叶小曼下意识推了推鼻梁上的大墨镜,稳定一下情绪,假装没有看见,低声和凌威轻松交谈着。   “这位小姐,我们好像认识。”明媚站在桌边,语气疑惑。叶小曼似乎吃了一惊,抬头看着明媚,微微笑了笑:“你在说我吗?”   “是。”明媚回答干脆,语气却不确定,眉头皱了皱,眼神略显迷茫,叶小曼的微笑可是她做总裁时没有过的。   “我们好像没见过。”叶小曼思索着说道:“你是谁?”   “明媚。”周秀跟过来,先唤了一句,然后也把目光转向叶小曼,也是微微一怔。   “你不会也觉得我眼熟吧。”叶小曼给了周秀一个灿烂的微笑,笑得让周秀和明媚更加疑惑,在他们印象里,叶小曼绝对不会有如此笑容。   “我叫明媚。环球公司在建宁的总经理。”明媚向叶小曼伸出手。叶小曼站起身,有点喜悦地双手握住明媚:“原来是大经理,以后多多关照,我姓叶,就叫我小叶吧。”   凌威不得不佩服叶小曼,表演得很到位,一定是平时从他的下属学来的,一副见到大人物受宠若惊的模样,按理这是叶小曼绝对不屑做的,就算被揭穿身份也不应该低头。她如此做只有一个原因,她很享受这种作弄明媚的感觉。凌威注意一下她的脸,果然,叶小曼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小叶姑娘,请坐。”明媚见叶小曼态度恭敬,还自报姓叶,自然不会是叶小曼,她也就反客为主,露出一位大经理的傲气。   “你们也坐,我让服务生上酒。”叶小曼客气地说着,不过凌威觉得她表演得有点过,立即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小叶,坐下。”   明媚和周秀一起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换了身宽松的夹克衫,一脸懒散和满不在乎,当然与叶小曼身边那个冷酷的保安判若两人。他瞄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轻松挥了挥手:“二位。随便坐。”   凌威的态度和叶小曼天差地别,话不冷不热,让周秀和明媚有点尴尬。周秀眼珠转了一下,向凌威笑了笑,指了指吧台边的王开元:“我叫周秀,是王开元的朋友。”   周秀到建宁不久,但和王开元经常交往,知道他在建宁黑白通吃,就是一些大老板都要给点面子。这是他的精明之处,凌威对于明媚这样的经理都满不在乎,自己肯定也没有什么分量,王开元可就不同了,可以抬一下自己的身份,就像有些人经常把自己的亲戚在中央干什么干什么挂在嘴上一样,这也可以说是中国的一大特色。   “认识。”凌威的话还是很冷淡,让周秀有点摸不着深浅,正在为难,王开元向这边望了一眼,快步走过来,非常客气地对着凌威笑了笑:“凌医生,幸会。”   “你是凌威。”周秀微微吃了一惊,作为一个医生,能让王开元如此客气的只有保和堂的凌威,这点他早有耳闻,井上正雄也告诫过他不要招惹凌威,可眼前的青年却看不出一丝出奇之处,反而有点不起眼的懒散。   “王经理,没想到你竟然有雅兴到这样一个小酒吧喝酒。”凌威干脆不理会周秀,直接面对王开元,他对日本人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中国人变成日本国籍还洋洋自得的人。   “凌医生不是也很有雅兴吗。”王开元瞄了一下叶小曼,微微一愣,旋即又把目光移开,他只是觉得像叶总裁,想都没想会是真的叶小曼,继续说道:“两位远道来的朋友听说这里的调酒师有一手,过来见识见识。”   凌威向小雪那边看了看,有两位身材粗壮的汉子正面对着小雪指手划脚,小雪把两杯调好的酒放到两个人面前,两人立即一口喝完。有一位把手伸进吧台去拉小雪,被小雪轻轻避过。凌威哼了一声:“王经理,那位调酒师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的朋友不要过份。”   “但是,我也做不了主。”王开元略显为难:“他们是来自日本的两位柔道高手,准备到娱乐城打拳,顺便出来开开心。”   周秀第一次看到王开元说话如此认真,似乎对凌威真的很恭敬,立即对凌威多了一份戒心,还有淡淡的不服气,心中快速想着如何让凌威难堪来报复对自己的冷漠。这就是小人,睚眦必报,他的目光落在叶小曼吹弹可破肌肤滑*嫩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淫邪的笑意。   叶小曼虽然年轻,可是个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王开元是夏侯公子身边的心腹,她了解一些底细,绝对不是善类,和凌威说话虽然客气,但是明显把矛头转向两位柔道高手,他不是管不了,而是不想管,有意制造凌威和那两位的矛盾。   “既然夏侯公子管不了,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些家伙如何在我们的地方撒野。”凌威冷冷说了一句,忽然站起身向吧台边走去,叶小曼伸手想拉,晚了一步,暗暗叹息一声,论阴险凌威还是比不过王开元,万不得已自己只好挑明身份,王开元不敢不给面。   “王经理。”周秀小声提醒王开元,王开元向他摆了摆手,反而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语气平静:“我倒要看看凌威怎么对付两位柔道高手,再说我也要看看这两个人的斤两,打算做台柱,别是两个脓包。”   凌威脚步稳健,一边走一边按了按腰间的针囊,他当然知道王开元的目的,自己却不能服输,不能眼看着别人欺负小雪,如果那样以后在王开元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他也知道既然王开元放手,这两个人一定不好对付,深深吸一口气,聚集一点力量,如果一对一,应该可以,可是对方是两位,除非把潜能发挥出来。   走到近前,凌威立即感觉到那两个人的壮实,身体上散发着让人有点窒息的气势,果然是两个响当当的柔道高手。   小雪把一杯酒放在台上,两位柔道高手中脸上有黑痣的人又伸手去占便宜,小雪拧腰避开,向凌威摆了摆手,咯咯笑道:“二位,这里虽然不是什么正规场所,但是动手动脚会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黑痣的家伙汉语生硬,有点满不在乎的语气:“要钱吗,有的是。”   “说不定我会要命。”小雪笑得眉毛弯弯,听起来是在开玩笑,可是,凌威靠得近,竟然看到小姑娘眼中寒光闪动了一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两个家伙竟然会说这样深奥的中国话,不过喜欢调戏妇女的人知道这两句也不足为奇,他们说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真的会死,虽然古往今来死过无数人,依然有人前赴后继。他们此时想的是如何风流快活,眼中露着淫*光,肆无忌惮地伸手向小雪的胸部抓去。   “住手。”凌威恼怒地低声叫了一句,伸手抓向两个家伙的手腕。   第二百七十二章 游戏人生(三十三)蛊毒(22   酒吧本来是个灰色地带,尤其是小型酒吧,是寂寞男女买醉的地方,做一些**的小动作也不为过,如果是王月虹之流本身混迹风月场所的姑娘,被人吃点豆腐凌威也不会恼火。小雪可不行,一个纯真的姑娘,以调酒为业,飞舞的酒瓶和醇香的美酒才是她的美,而不是卖弄风情,容不得亵渎。何况还是两个日本人,在凌威记忆力这帮家伙没做过多少好事,至少建宁的这些家伙是,从坂田一郎到井上正雄,再到眼前这两个嚣张的家伙,包括汉奸一样的周秀,都令凌威不愤。所以两个家伙把魔爪伸向小雪,虽然小雪能够轻而易举地避开,凌威还是抢先出手。   两个日本人本身是柔道高手,又练习空手道和拳击,柔道以柔为主,耐力极强,拳击又以刚猛迅捷为主,同样也具有很强的刚性,这次是周秀把他们保荐给王开元准备做地下赌场的台柱。两个人刚刚踏入中国,关心的不是如何克敌制胜,而是一些漂亮姑娘。几乎夜夜笙歌,下午听说这里的调酒师有特点,立即赶过来准备一亲芳泽。王开元对他们也有点不满,干脆让他们碰一碰凌威,最好来个两败俱伤才解气。   柔道高手的感觉当然灵敏,凌威刚走过来他们就知道,不过没有把身材不是太强壮的凌威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地调戏小雪,两人伸手,凌威也出手,他们还是满不在乎,手臂用力,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他们不相信有谁能一下子挡住两条爆发力与耐力都强劲的胳膊。   不过凌威还没有傻到硬碰的地步,一手抓住黑痣之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另外一个人的肘部,双手中指用力内扣,目标是手腕的内关穴和肘部的曲池穴,两位日本人感觉到手臂麻了一下,力量竟然消失,胳膊略显僵硬,被凌威轻而易举地推到一边。   两位日本人相视一眼,先是惊讶,接着就是恼怒,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被一位貌不惊人的中国青年拦住胳膊,传出去还怎么在赌拳的场上混,丢了日本武士的脸不要紧,丢了赚钱的金饭碗可就划不来了。两个人一言不发,转身,运足力气,举拳直奔凌威,揍人是用不着讲道理的,尤其是挡路的人。   “不行。”小雪惊叫了一声,那两位当然不会听她的,拳头如风,没有丝毫停顿。凌威身体一矮,躲过拳风,双拳握紧,中指指节突出,直奔两个人软肋的期门穴,那是肝经要穴,肝经主筋脉,打中就会疼痛抽搐,失去抵抗力。   两个日本家伙身材有点蠢,但脑袋并不笨,了解一些中医知识,刚才胳膊上的酸麻让他们对凌威多了一份戒心,不敢让凌威击中,手臂弯曲,肘部下沉撞击凌威的肩胛骨,以一敌二,凌威毕竟吃亏,急忙收手,不敢强行深入,如果击中对方的期门穴,可能有效果,但里那两个家伙皮坚肉厚,抗击打能力非同一般,难以致命,自己的肩胛骨被击中则是有碎裂的危险。   凌威收手的瞬间,靠近酒吧大门的阴暗处忽然冲出一条身影,强行遮挡在凌威和那两个日本人之间,只听得嘭嘭两声响,那人被日本人的肘部击中,晃了晃,颓然倒下。   事出突然,四周一阵惊呼,就连王开元都跑了过来,打架斗殴在酒吧属于平常,但出人命可就不好办了,普通人撞在两个柔道高手的肘部,不死也得重伤。   所有目光齐唰唰看过来,胆大的直接围观,酒吧的音乐也停止了演奏。让大家更加吃惊的是,倒在地板上的竟然是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有酒吧的熟客低声惊叫:“这个要饭的经常躲在门口,好像是个残疾,有点傻,不过还算规矩,只是吃一些剩下的东西,不打扰人。”   “一个要饭的。”王开元诧异地皱了皱眉:“老板怎么能让他留在这里。”   “是小雪姑娘看他可怜,留下的,所以、、、、、”有个梳分头的青年解释了一半,看了看小雪,没有说下去,不过任何人都听得懂,小雪是这家酒吧的招牌,她要留下一位对客人没有什么妨碍的乞丐老板也不便反对,何况还可以显得小雪心地善良,更加吸引一些年轻人,也可以说这乞丐是老板的一个生意手段,不过谁也没料到这个人会忽然冲出来阻挡两位嚣张的日本人,可能是维护小雪吧。   这样的乞丐在没人的时候打死扔进太湖都无所谓,可眼下是在大庭广众,总要有个说法,王开元是个老于世故的人,眼珠一转,迅速做出决定,向身边的两位随从大声说道:“把这个人架出去送医院。”   他的决定是果断的,架出去是否送医院没有人知道,王开源的闲事在建宁也没有人敢管。当然,也有例外,小雪忽然叫了一声,声音清脆:“慢,你们就这样处理吗?”   “小姑娘,你想怎么样?”王开元毫不客气盯着小雪,冷冷说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小雪姑娘,算了吧。”有人低声提醒小雪,声音胆怯,谁都听得懂意思,这帮家伙惹不起,可是小雪无动于衷,目光毫不退缩地望着王开元。更让大家意外的是还有人比小雪更加胆大,凌威忽然对着王开元冷冷说道:“王经理,这好像不是闲事,两个日本人在酒吧打伤人,是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坐视不管吧。”   凌威的话立即挑起了一些人的情绪,有人附和:“对,不能便宜了这两个日本人。”   这种情绪其实和爱国无关,更多的是看热闹,顺便参与一下,叫的声音并不大,王开元扫视一下,目光森寒,附和的人立即悄无声息,王开元不屑地撇了撇嘴,转向凌威:“凌医生,我奉劝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王开元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警告,这在建宁可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凌威却只是淡淡一笑,弯腰检查倒地乞丐的情况,他有自信,王开元绝对不敢在这里对自己动手,自己腰间的银针不光可以治病救人,还可以伤人,这点刚到建宁的时候王开元就领教过,他的记性不会那么差,不到半年就忘记了。   果然,王开元对于凌威的淡漠也只是瞪了瞪眼,握了一下拳头,没有其他举动。倒是地板上的那位乞丐还没有等到凌威碰他就忽然站了起来,让大家吓了一跳。不过惊讶的不是他的伤势,是他的脸,嘴歪眼斜,神情木讷迷茫,不仅丑还有点傻。   “这位朋友好像没什么事。”王开元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瞥了小雪一眼,言下之意,你们抓不到大爷的把柄,一个傻子,傻得连假装受伤都不会。可是他忘记了,一个普通的傻子怎么能经受得住两位柔道高手的同时一击。   “傻到家了。”小雪低声骂了一句,柳眉微皱,那个傻愣愣的人神情变了变,攥紧拳头盯着两位日本人,似乎想拼命。王开元立即摆了摆手,掏出几张钞票摔在吧台上,大声说道:“就算给这傻子的医药费。让他买点吃的也行。”   他不是怕傻子和小雪,而是不想多事,和这两个人纠缠有**份,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那个傻子忽然近前一步,稳稳拦住那两位日本人,一言不发,眼睛却瞄着小雪,似乎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滚开。”这次是小雪发火,声音很尖锐,带着明显的不悦:“这里不是深山老林,想死也别死在人面前。”   傻子微微一愣,旋即大步走了出去,脚步匆匆,丝毫没有停留,一个拐弯就消失在门外。王开元低低哼了一声,算你们识相。带着两位日本人和手下鱼贯离开。周秀和明媚却没有跟出去,两个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周秀瞥了瞥一旁的叶小曼,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酒吧门外不远处。   两位日本人刚要爬上轿车,忽然,从一个小巷子拐角处扔过来两个臭鸡蛋,刚好打中脑袋,蛋液流满脸颊,散发着一股恶臭。两人恼怒地同时转身,只见那个傻小子正站在巷子口嘿嘿傻笑着,不由得怒上心头,大步走过去,同时吼叫着:“八格牙路。”   傻小子一转身消失在巷子里,两个日本人毫不停留地追了进去。王开元在车内等候片刻,见两个人没有回来,向司机挥了挥手:“开车。”   “可是、、、、”司机望了望小巷,意思是说那两个日本人还没有回来。   “不管他们,两头猪,他们认得路,我们回娱乐城等。”王开元不耐烦地拍了一下座位,司机立即发动轿车,转眼消失在夜幕已然拉开的街头。   酒吧内。   凌威依旧愤愤不平,满脸怒气,但是傻子走了,没有当事人也无法和王开元理论,再说两个日本人也没有伤到小雪,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小雪端过一杯红酒递给凌威:“谢谢你,凌大哥。”   “谢我什么,又没帮上什么忙。”凌威喝了一口酒,味道不错,甜丝丝的,虽然有一股怪味,但是还算可口。   “别生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说不定那两个家伙哪一天会暴尸街头。”小雪笑得很温和,拿起酒瓶开始调酒。   “暴尸街头?”凌威苦笑了一下:“我倒巴不得有那么一天,可是凭那两个人的身手,谁有能力摆平他们。”   “那倒未必。”小雪抛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微笑,柳眉弯弯。酒瓶在她的手中开始翻飞,快速迅捷,她就像一个舞动的精灵,在淡淡灯光下竟然有一丝妖异和妩媚。四周传来一阵喝彩声,不停有人上前端走调好的鸡尾酒。酒吧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刚才的一幕转眼就被人忘记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善于遗忘的时代,每天发生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事情算起来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管不着也管不了,还不如来个一醉方休,任他天翻地覆,我行我素。或许这就是酒吧盛行于当世的原因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游戏人生(三十四)蛊毒(23)   小巷几乎是中国古代城市的一种特色,在现代化大楼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占领都市的时代,能够遗留下来的多数是作为古建筑保护,除了文化名城,江南小镇也居多,建宁就是其中之一。高楼大厦中间不时就会出现一两个小巷,有点狭窄的巷道,磨损严重的石板路,两边有点斑驳沧桑的墙头,偶尔闪过的一两扇朱红小门也紧紧闭着,路灯只有在拐弯的地方才有一盏,一片昏黄,夜晚来临的时候这里几乎没有行人。   那个傻愣愣的残疾人在小巷里跑了几十米,两个日本人就追了上来,瞪着眼一脸气愤地看着他。傻子的神情却是满不在乎,笑眯眯看着对方,还用手比划几下拳击的动作,似乎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王八蛋,我看你往哪跑。”黑痣的日本人挥舞着拳头,带着猫戏老鼠的狞笑,四周无人,他们决定把这个残疾的家伙揍扁,当然,倒下太快是难解心头之恨的。   “还想和我们动手。”另一个日本人满脸横肉,讥笑着挺起肚皮,用手拍了拍,啪啪作响:“有本事冲这来,给我们挠挠痒。”   黑痣的家伙也学着同伴,嘿嘿怪笑着挺起厚实的肚皮,那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地方,就是用刀砍还要费点力,平常人击打上去真的就像挠痒。他们当然是在开玩笑,开一种特别开心的玩笑,他们几乎可以听见这个傻子骨头等会被击打得碎裂的声音。他们喜欢那种声音,一种击倒对手的成就感,不过此时和成就无关,他们是在消遣。   傻子嘿嘿笑着,眼睛向小巷两边望了望。黑痣的家伙大声笑道:“别做梦了,没有人过来救你。”   傻子并不理会对方的话,晃了晃肩膀,居然伸出手向两个日本人的腹部攻击,胳膊并不粗壮,手指很细,有点像鸡爪,两个日本人笑了起来,这样的手指,如果用力打不折断才奇怪。   傻子似乎也怕折断,很小心地靠近两个人的肚皮,不是拳头,而是五指张开,像一个大鸡爪,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他笑得更加开心,目光中忽然露出有点残忍的光芒。   两位日本人忽然感觉到傻子的笑有点怪异,可惜迟了一点,只觉得腹部痛了一下,急忙向后退,傻子并没有追过来,而是站在原地傻笑,两位日本人看到了惊恐的一幕,傻子双手抓着血淋淋的东西,竟然是人的内脏,当然不是他自己的。   两个家伙低头,绝望地嚎叫一声,缓缓向后栽倒在地,眼睛瞪得滚圆,至死也难以相信,身怀柔道和空手道的技击高手,竟然会死在中国的一个小巷子里,死在一位傻子的手下。   傻子在两位日本人身上擦了擦血迹,缓缓消失在小巷的尽头。风吹过,小巷中弥漫着一阵血腥,路灯更加昏黄,昏黄得有点凄惨。   酒吧内依旧热火朝天,这不是个高档酒吧,当然也不是什么高档客人,表现也就不必要假装深沉,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几杯酒下肚,称兄道弟呼姐唤妹,不亦乐乎。   “小雪,你是不是考虑嫁到建宁,不知我们哪位哥们会有这个福气。”红头发青年喝得有点醉眼朦胧,手扶吧台盯着小雪。脑袋微微摇晃。   “大家都有机会。”小雪笑着挥手划了一圈:“今天一醉方休,谁最后站着我就嫁给他。”   “得了吧,小雪姑娘。”红头发还有点清醒,不过头摇得更厉害:“别骗我们,上次你就这样说了,还是没有嫁出去。”   “我没骗你啊。”小雪停下手中的活,脸颊红润,咯咯娇笑:“上次你说谁赢了,我现在就嫁给他。”   “谁赢了?”红头发满脸疑惑地挠了挠头:“好像他自己都忘了。”   “就是啊。自己都记不清,所以现在还得比。”小雪指着吧台上调好的一排鸡尾酒:“就算不比也要给点面子喝完吧。”   “喝,当然要喝。”红头发端起一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向其他人招了招手:“大家来来来,小雪姑娘亲手调的美酒,喝,喝,喝。”   一群人开始在吧台边痛饮,小雪扭腰走向凌威那一桌,笑了笑,顺势坐下。凌威的情绪在热闹的气氛感染下缓和了很多,见到小雪过来更加高兴:“小雪,真有你的,有这么多追随者,难怪你调的酒会被抢购一空。”   “这点小伎俩和你凌大医师的医术比起来太小儿科了。”小雪谦虚地说着,但眼中透露出一丝自豪,瞄了一下叶小曼:“凌大哥,这位大美人和叶总裁还真是相似,你从哪找来的。”   小雪随口一问,这个问题却也是明媚和周秀想知道的,他们坐在一旁把眼光投向叶小曼,叶小曼笑得有点娇羞,低头喝着饮料,沉默不语。凌威却略显为难,这个小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周秀和明媚并不好糊弄,稍加思索,忽然笑了笑:“这个吗、、、、暂时保密。”   凌威来了个高深莫测,他不善于说谎,编不出话来不如干脆不说,有时候高深莫测反而不会令人生疑。周秀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凌威一点口风不露反而打消了眼前这位姑娘是叶小曼的念头,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叶小曼不露面,一定是中了蛊毒,而中蛊毒的人会在脸颊上留下淡淡的印记,他是下毒的人,当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姑娘脸颊除了有点血色不正常,看不出异样。要是没有中毒,高傲的叶小曼当然不会来这种地方。思来想去,这位姑娘绝对不是叶小曼。   心中想开了,周秀反而暗暗感叹上天真是会看玩笑,竟然造出和叶小曼一样的人,当然这位姑娘笑起来要比叶小曼温和得多。   “凌医生,我是否能请这位叶小姐和明媚姑娘照张相。”周秀忽然提了个奇怪的要求,凌威微微一愣,淡淡说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时好奇,觉得这位姑娘清丽脱俗,和明媚站在一起一定好看,我正在寻找一种广告创意,还请凌医生成全。”周秀说得很恭敬,恭敬得让人不好意思拒绝。中国有句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点周秀做得很到位。   凌威一时摸不着周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时非常奇怪明媚是一个堂堂大公司的总经理,今天怎么任由周秀摆布,周秀虽然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男子,但也不是太出众,尤其有点献媚的笑,应该不是明媚这一种人所喜欢的。   叶小曼也微微皱着眉头,不知周秀打的是什么主意,很好奇,一时无语。小雪倒是很勤快地答应下来,向周秀挥了一下手:“好,你们到那边灯光好一点的地方照像,我和凌大哥说两句话。”   “小叶,你过去一下。”凌威向叶小曼做了个小心的手势,让她随着周秀和明媚过去。他忽然想起刚进酒吧小雪说叶小曼有奇怪病痛的事,即使小雪不说自己也要问她。   明媚和周秀走向另一边,叶小曼慢吞吞跟过去,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凌威,凌威笑了笑:“没事,我望着呢,不过不要喝周秀的东西。”   “周秀,你要干什么?”明媚在前面不解地低声说着。周秀笑了笑:“你和叶小曼是对手,影响了许多生意,加果明天报纸登出你和叶小曼合影的相片,你猜会怎么样。”   “如果是真的合影,当然会扭转很多生意。”明媚低声说道:“但这是假的。”   “管他真假,叶小曼又不在建宁,外界一时也分不清。”周秀语气有点命令的意味,明媚立即闭口不言。   周秀嘴角挂起得意的微笑,明媚聪明又能怎么样,自己做一点手脚就乖乖臣服。他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明媚的生意,更主要的是这个姓叶的姑娘,和叶小曼一样美貌,要是搞到手肯定滋味美妙,另外还要报复一下刚才凌威的冷漠。让他知道,得罪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秀在得意地笑,在他身后,小雪目光紧紧盯着他,同样露出微笑,笑得有点奇怪,如果周秀见到一定会全身发毛,因为那是看穿他心里的轻蔑微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游戏人生(三十五)蛊毒(24)   叶小曼的伪装是绝对成功的,原本一副不苟言笑冷若冰霜衣作端庄考究的总裁模样,摇身一变,变成一位面带微笑,衣作随便,娇羞可爱的普通姑娘,看不出丝毫大家的风范,而且是和凌威在一起,王开元等人都知道她与凌威平时不和,见面就是针锋相对,和凌威出来,而且是进低档的酒吧,就算叶小曼还是原来的打扮,王开元也不会怀疑是她,至多认为这位姑娘很像叶小曼。周秀有所怀疑,但叶小曼偏偏还是说姓叶,以能够像铭宇集团总裁而表现得沾沾自喜,一副小市民的模样。他反而越看越不像,当然是与不是不要紧,关键是这位姑娘有一种让男人心动的魅力,这是周秀所喜欢的。   “你是不是喜欢这位叶姑娘。”小雪端着一杯鸡尾酒,若有所思地望着正在拍照的明媚和叶小曼。   “喜欢?”凌威疑惑地回了一句,他没想到小雪会问这样的问题,自己和叶小曼在一起好像只是自然而然的事,没想过喜欢不喜欢,叶小曼需要照顾,自己为了可可的心脏。   “我是说她会不会嫁给你。”小雪说话有着山里女孩的直爽,毫不扭捏:“你们都成双成对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点很重要吗?”凌威反问了一句,不明白小雪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很重要,你一定要回答。”小雪语气很认真:“这位姑娘是中了一种毒,你也无能为力,我在想是不是有必要帮她。”   “你怎么知道小叶姑娘体内有毒?”凌威惊讶地看着小雪,自己还没问她就扯上了正题。   “看你的表情你也知道中的是蛊毒。”小雪望着凌威笑了笑:“我原本就是苗族姑娘,苗族女子没有不知道蛊术的,叶姑娘的毒很奇怪,应该在脸颊流下印记的,不知为什么毒性似乎被压制,只在额头留下一点青色。”   “她身上有一块古玉佩,可能压制毒性。”凌威现在相信小雪真的知道蛊毒,叶小曼额头一点淡淡的青色他是知道的,原以为是体寒和肝气不顺留下的痕迹,原来是蛊毒的外部特征,怪不得一进酒吧小雪就看出叶小曼有问题。看来任何人体内的异样变化都是有迹可循,只是自己经验不足而已。   “应该是这个原因,蛊严格说已经脱离了药物的范畴,属于一股能量,紫玉恰好可以压制。”小雪思索着说道:“但是,这只是一般的植物蛊,要是动物蛊就会剧烈反抗,即使能够压制也会损伤五脏六腑。”   “你干脆点,有什么办法。”凌威语气直接,要想治疗叶小曼的心脏必须除掉蛊毒,按照道理,天长日久蛊毒的毒性会被玉佩消除掉,关键是等不了天长日久,如果不采取措施,叶小曼很可能半年也活不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小雪盯着凌威:“她会不会嫁给你?”   “这个吗、、、、”凌威犹豫了一下,关系到叶小曼的生命,他必须慎重,他们想都没想过谈婚论嫁,不过听小雪的语气,这点很重要,他立即打了个马虎眼:“她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和我在一起。”   “这不就是了,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好意思。”小雪笑得眉毛弯弯,她却不知道叶小曼只有半年的命,凌威说和她在一起是另外一种含义。   “别卖关子,他们快过来了。”凌威望了望正在替明媚和叶小曼拍照的周秀,语气急迫,他可不想在男女关系上和小雪多讨论。   “叶姑娘所中蛊的毒性已经不大,可以用情蛊,以毒克毒,不过只对植物蛊有效。”小雪说出了答案:“情蛊是一种苗家女子特有的蛊术,简单的就是一种毒,如果遇上心爱的年轻人就会下蛊,每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如果那个人离开姑娘就会痛苦而死。高级一点的是带有**术,让对方闻一下就可以,接下来如果牵着她的手,她就会对牵手的人一见钟情,神魂颠倒。”   “这岂不是等同于巫术?”凌威身体前倾,惊讶地瞪着眼。   “差不多吧。”小雪笑了笑,并不感到奇怪:“情蛊一般都是女子掌握,毒蛊种到心爱的人身上,除非女子本人知道解药,她解除了蛊术,自己也不能再嫁,如果和别人发生感情会爆裂而死,这只能算苗族女子专情的手段,约束他人同样约束自己。高级一点的情蛊能够炼成的不多,但可以随意使用。”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小叶用情蛊解毒?”凌威有点明白过来,苦笑了一下:“恐怕这点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我可以提供高级一点的情蛊,情蛊可以让双方心心相印,产生一种力量,一般的蛊毒都可以解。”小雪不明白,凌威和这个姓叶姑娘在一起,如果喜欢她,下个情蛊让她痴情有什么不可以,何况是替她治病,而且解完毒情蛊的药性也会慢慢抵消,除了增进感情,没有任何妨碍。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有其他方法吗?”凌威摇了摇头,这方法在别人看来是最美妙不过了,把叶小曼搞到手可以说是财色全收,做梦也得不到的好机会,可惜凌威例外,他对财的兴趣不大,对于色吗?、、、、有那么一点点,但还没有到见色就起心的地步。   “其他办法也有。”小雪思索了一下:“很难找,龙涎香,传说中的东西,据说可以解百毒。”   “龙涎香倒是可求,是一种海洋动物腹中的东西,比水轻,在海中浸泡几十年且白色为上品,几百万吧,由于太昂贵,入药的不多。”凌威对中药十分了解,信手拈来,昂贵他倒是不怕,凭叶小曼的实力,没有买不起的药材。   “我说的不是那种龙涎香。”小雪轻轻摇头。   “你不会指的是传说中的龙吧?”凌威差点惊讶地叫起来:“那可是虚构的东西,没有人见过。”   “龙,所有生灵中最高级最神秘,灵性强大,蛊本身就好似一种灵性,龙涎自然可以压制并且去除。”小雪语气有点遗憾:“可惜,只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所以我说很难找。”   “什么可遇不可求,直接就是没有。”凌威无奈地笑了笑:“还有其他方法吗?”   “有。而且最简单。”小雪的话让凌威大感意外,她说的一个比一个难,自己只是随口问,没抱多大希望,不料小丫头把简单的方法摆到最后,让人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凌威凑近一点:“简单的怎么不早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下蛊的人不就全解决了。”小雪轻松地笑了笑。   “下蛊的。到什么地方找?”凌威瞄了一眼笑眯眯的周秀,虽然有点怀疑,但却毫无证据。   “就是那个周秀。”小雪忽然肯定地说道:“苗家女子很少出外下蛊,所以建宁市会用蛊的不会多,那位明媚姑娘神情有点恍惚,一定是周秀下了情蛊,不是他本人养蛊,就是别人给他的蛊毒,而且是高级的**蛊。”   “抓住周秀,逼他说出来,确实是个很简单的方法。”凌威一边思索一边低声说着,如果让程怡然出手一定能办得干净利落。   小雪见凌威沉默不语,以为他有难处,笑着说道:“凌大哥,要是没有人手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有办法让周秀说出为什么对小叶姑娘下蛊,什么人下的什么蛊。”   小雪说到小叶姑娘,凌威猛然一惊,回过神来,对啊,叶小曼现在的身份是小叶姑娘,不是什么总裁,逼问周秀岂不是全部漏了陷,既然暂时没有危险,另想别的方法吧。   “小雪,谢谢你。不用费心了。”凌威坐正身躯,端起小雪专门调的鸡尾酒慢慢喝了一口,醇香中带着一股酸甜,还有一种怪味,有点像什么药物,很淡很飘渺,凌威学过神农尝百草,对药物敏感,不然不会发现。但分辨不出是什么药。正思索着,胃仲忽然一阵激烈的翻腾,紧接着张嘴就要呕吐,小雪脸色变了一下,拉过旁边的一个垃圾桶,这是酒吧专门配置的,防止客人醉酒随地呕吐。   吐得很快,一下子把胃里的东西都倒腾出来,凌威感觉一阵轻松,说也奇怪,竟然没有任何不适。小雪递过纸巾让他擦擦嘴,轻声说道:“凌大哥,没事吧?”   “没什么,可能受了点风寒,吐过就好多了。”凌威晃了晃身体,表示很正常。小雪脸上却没有一丝微笑,担心地说道:“你们的事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当然,小叶中了蛊毒我自己想办法。”凌威挥了一下手:“不提不愉快的事,吐了一下,我好像又有点饿了,等会到隔壁大酒店再吃点东西,小雪,我请客怎么样?”   “谢谢凌大哥,我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小雪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凌威:“如果有蛊毒方面的事可以问我,或许我能想点办法。”   “著名调酒师,可以啊。”凌威抬头赞赏地瞄了小雪一眼,继续观看名片:“柳残雪,这名字不错,原来你姓柳。”   “姓柳的很多吗?”小雪接口说道:“凌大哥,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有公安的朋友,帮我查两个人,可以吗?”   “一句话的事,你说吧。”凌威拍了一下胸口,这样的包票他可以打,找人吗,一个电话西门利剑就能搞定。   “两位很矮的残疾老人,他们到建宁以后就不见了。”小雪话语中透露着困惑:“他们也姓柳,叫柳炫柳洪。”   小雪话音刚落,凌威手臂忽然抖了一下,刚刚端起来的鸡尾酒洒满桌面,脸上同时露出极度惊骇的神色。   第二百七十五章 游戏人生(三十六)蛊毒(25)   凌威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但小雪提到的两个人让他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内心深处,提起来就有点骇异,那种感觉经久不散。那是两个又矮又丑的老人,让人过目不忘,但凌威印象深刻的不是他们的容貌,而是他们出现的地方和所做的事。   凌威清晰记得那个漆黑的夜晚,建宁南郊的神秘古墓,他和楚韵在那里经历过生死考验,先是神秘的棺材,接着是一群凶狠的日本杀手,他们被逼到地下,紧接着就出现了小雪说的两位怪人,手段残忍之极,竟然把日本人的五脏都掏了出来。血淋淋触目惊心。凌威还为此做了无数噩梦“凌大哥,你在想什么?”小雪奇怪地看着凌威异样的脸色:“难道你见过两位老人。”   “没见过。我在想找哪位朋友帮忙。”凌威掩饰地笑了笑,他当然见过两位老人,而且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不能告诉小雪,记得在一阵轰鸣声中两位怪老人随着神秘的古墓沉入了地下深处,渺无踪迹。   “不着急,两位老人不会有事的,慢慢来。”小雪微微笑了笑。凌威知道小雪的意思,那两位老人的手段毒辣,不害人就不错了,当然没有人能对付他们,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遇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怪异古墓,恐怕在劫难逃。   凌威端起鸡尾酒慢慢喝着,心中对小雪生出一种疑惑,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和那两个怪老人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对蛊毒了如指掌?这一切都是迷。不过凌威不想探求究竟,他只知道小雪对自己一片坦诚,光这一点就行了。,朋友交的是心,一种感觉,何必问其出处。   凌威和小雪一时无言。周秀那边却很热闹,举着相机对着摆好姿势的叶小曼和明媚,他大声叫着:“左一点,在左一点,好好,就这样。”   一按快门,周秀笑着走近叶小曼:“你的表现太好了,叶总裁。”   周秀这是一种心理战术,在别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叫一声,一般人都会随口答应,说完,他有意无意瞄着叶小曼的脸。可是看不出一点波动,。   “我可不是什么总裁。”叶小曼轻声笑着,笑得很随意。   “很抱歉,小叶姑娘。是我说错了,你太像铭宇集团的总裁,一时失言,叶姑娘海涵。”周秀说得彬彬有礼,恭敬得有点献媚。   “没什么,我倒巴不得是个总裁,可惜现在只是个小公司的职员而已。”叶小曼咯咯笑着,显得很天真。就像一位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心中暗暗嘀咕,突然袭击,周秀也太小看人了,这点伎俩是她叶小曼玩剩下的。   “小叶姑娘说笑了,凭你的条件,到哪里都能做个经理助理,我们公司恰好缺人手,要是肯赏脸,明天你就过去上班。”周秀笑着随意扬了扬手,一股香味弥漫,叶小曼心中微微一惊,紧接着一阵晕眩,意识有点模糊,忽然觉得周秀变得很英俊,笑得迷人至极。她立即觉得有点怪异,一言不发转身向凌威那边走去。   周秀见叶小曼忽然离开,感到一丝诧异,急忙尾随过去,这种带有迷幻的情蛊向来是百发百中,闻到以后会通过女子的嗅觉神经传到心中,心神大乱,姑娘就会失魂落魄,看到身边的男子会觉得很顺眼,只要再牵住她的手,就会跟着牵手的人走,百依百顺,所以牵手的人很重要,一般这种机会非周秀莫属,他靠得最近。原来打算牵着这位姑娘的手悄悄离开,没想到出现了意外。药物虽然厉害,可叶小曼的心脏和躯体有点排斥,传过去的毒素被心脏*了一下,虽然很短暂,但足够让叶小曼保持一点清醒,做出正确判断。   酒吧里来了几位新客人,小雪快步走过去调酒,凌威见叶小曼柳眉紧紧皱着,轻声问:“你不舒服?”   叶小曼脑袋开始混乱,用力点了点头。凌威见周秀又过来,心中不悦,拉起叶小曼的手:“我们走。”   看着叶小曼被凌威拉着走出酒吧,周秀一阵着急,自己下的药,便宜竟然让凌威随手就牵走了,想好的一夜缠绵转眼就泡了汤,实在心有不甘。立即快步跟出酒吧。   外面华灯已上,街道一片繁华,灯火璀璨。周秀瞄了一眼,看着路边的凌威和叶小曼,稍着犹豫,旋即跃下台阶,他打算见机行事,实在不行找个僻静之处下毒,就是把凌威毒死也要把这位姑娘抢回来。   但事情并不想周秀想得那么美满,他刚靠近街道,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靠近路边,走下几个人围住周秀,还没有等他看清是谁,一个黑色的袋子蒙住了他的脑袋,身后被人推了推,扔进轿车,轿车开始启动,速度很快,应该是离开建宁的道路。周秀一阵心慌,用力挣扎,旁边有人捶了一拳,痛得周秀惨叫一声,立即老实起来,放弃反抗。   轿车行驶了一阵,拐了几个弯,似乎进入了一个院子,然后周秀被推推搡搡送进房间,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大声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过来吗?”   “不知道,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周秀冤枉地叫着。   “没有错,今天在酒吧里你是不是使用蛊术。”对方声音很冷,听得周秀后背直冒凉气。   “什么蛊术,我真的不懂,我只是一个商人。”周秀知道既然对方提到蛊术,就一定识破了自己,他一边狡辩一边快速思索抓自己的是什么人。   “他说不知道,大家看怎么办。”问话的人争取其他人的意见,但得到的答复只有三个字:“宰了他。”   话虽然简单,却说得斩钉截铁,问话的人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没有什么用途,又顽固不化,宰了也好。”   “我说,我说。”周秀来自日本,却没有什么武士精神,死到临头立即软了下来:“我放过蛊,但是都伤不了人。”   “我不管你伤不伤人,今天不应该在凌威酒水里下蛊,要不是预先让凌威喝了药,现在他说不定就躺下了。”问话的人冷冷说道:“今天算你走运,我们不想再看到太多血腥,警告你一下,不要到处放蛊,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在下记住,一定记住。”周秀蒙着头语气依旧很恭敬。   “既然来一趟,总要留下点东西吧。”问话的人似乎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轻描淡写:“把这家伙隐藏蛊毒的第四个手指剁下,让他长长记性。”   “不,不。”周秀惊恐地叫着,紧接着就是他的一声惨叫,在夜幕下久久回荡。   第二百七十六章 游戏人生(三十七)蛊毒(26)   夜晚九点多钟,原本是人体休息的最佳时刻,然而,现代都市才刚刚进入热闹,歌舞厅不时传出一阵阵变味的嚎叫声,音乐除了蹦蹦的鼓点敲击着心脏,听不出什么特色。霓虹灯散发着有点妖艳的光芒,街边商店的灯光明亮,从玻璃窗望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比起白天更加明亮清新,三三两两的情侣在路灯下悠闲地散着步,来来往往的人群脚步轻松,就连汽车的喇叭声都不那么急促。昏暗的角落偶尔冒出一两位浓妆艳抹的姑娘,扭捏着惺惺作态,提醒着人们夜生活背后还有更加**的精彩之处。   出了酒吧,凌威一直牵着叶小曼的手走到轿车边,想松开,忽然发现叶小曼抓得很牢,而且手掌火辣辣的热,热得反常,凌威诧异地看着叶小曼的脸,脸上布满红霞,眼神迷离。   “你怎么啦?”凌威不解地看着叶小曼。   “没,没什么。”凌威的话让叶小曼清醒了一点,不过脸颊更加红润,慌忙打开车门。刚才凌威牵着她的手,她骤然觉得凌威的形象高大起来,变得英俊潇洒,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得体。她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对于自己感觉的反常心里立即产生了一点警惕,但这种感觉并不是什么危险,警惕也就微不足道,占不到上风,她还是有一种接近凌威的冲动,难以压制,爬上驾驶座,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凌威,你坐这里。”   “我还是坐后排,”凌威笑了笑,叶小曼驾车的时候不喜欢男子和她坐在前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主动提出来,凌威也觉得反常,女人有时候离得远一点好,尤其是反常的时候,这是凌威经过一次次和女孩打交道总结出来的经验。   “我叫你坐你就坐,还怕我吃了你啊。”叶小曼语气半嗔半怒,脸颊红艳,带着女孩特有的娇羞,看得凌威一时有点迷乱,下意识按照她的吩咐规规矩矩坐在副驾驶上。   轿车开得很慢,几乎和散步的行人差不多,身后不时传来汽车不耐烦的喇叭声,叶小曼微笑着看着街道,置之不理,不知在想什么。   一位出租车司机可能等得实在不耐烦,停车,跳下来快步跑到叶小曼的车旁,大声叫道:“你能不能快点,我们要拉客。”   “为什么要快。”叶小曼有点迷茫地回了一句,干脆把车停下来。   “你他*妈脑袋有毛病吧。”司机气得骂了一句。   “没有啊,我脑袋很正常。”叶小曼回了一句十分白痴的话,那位司机瞪着眼差点噎着。凌威慌忙探头笑了笑:“对不起,刚学开车,马上我来开,稍等。”   “惯小媳妇也不能这样。”司机嘟囔了一句,向后面自己的车走去。   “谁是小媳妇?”叶小曼转脸看着凌威,语气温柔之极。还真像一位体贴的小媳妇,和她性格天壤之别。凌威并没有觉得幸福,反而有点忐忑不安,按照经验,任何反常的现象都是人体出问题的预兆。他又仔细看了看叶小曼,除了一脸娇羞,没有太大异常。   后面再次响起汽车喇叭催促的声音,凌威推了推神情有点茫然的叶小曼:“你过来,我开车。”   要是在平时,凌威和她这样说话一定会被拒绝,然而这次叶小曼却毫无异议,立即交换座位,前面空间不大,她几乎是从凌威怀里滚了过去,还冲着凌威笑了笑,娇美如花,吐气如兰,让凌威差点把持不住。   凌威在京都医学院就会开车,后来跌落悬崖,几年没有接触,还好保和堂有车,稍加训练就恢复如初,车技还算不错。轿车平稳地穿过几条街道,路边不远处有一大排档,在夜色下冒着腾腾白雾,凌威在酒吧呕吐了一场,现在胃中空空如也,感到饥肠辘辘,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小曼,轻声说道:“我们吃点东西,怎么样?”   “随便。”叶小曼轻轻笑了笑,似乎凌威的话总是对的,干什么都无所谓。   大排档里的人熙熙攘攘,凌威和叶小曼在一个角落坐下,旁边一位妇女过来用抹布象征性地擦了一下桌子,侧脸望着凌威:“吃点什么?”   凌威看了看叶小曼,这种地方凌威无所谓,叶小曼平时可绝对不会来的,她就算改变一下身份,但内心对一些事物的厌恶根深蒂固,可能一时改变不了,可是现在叶小曼一脸满不在乎,似乎眼里只有凌威,还是说了一句:“随便。”   凌威被叶小曼看得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这丫头忽然哪根经短路,他转脸看着那位擦桌的妇女:“两碗米饭,再炒两个菜,来个汤,快点。”   “好嘞,马上就到。”那位妇女答应一声,麻利地走开。饭菜上得还真快,快得让凌威怀疑是事先炒好的,不过味道还可以,凌威也不挑剔,确实饥饿,吃了几口,抬起头看了一下叶小曼,见她没有动筷,轻声说道:“你不习惯?”   “不。”叶小曼莞尔一笑。   “那么你为什么不吃?”   “不饿,你吃吧。”叶小曼手托着香腮,墨镜已经拿下来,眉梢带笑。   叶小曼不吃,凌威只好加快速度,狼吞虎咽吃完,放下筷子,抬起头刚要叫老板结账,两个人走进了大排档,让凌威愣了一下,男子英气勃勃,女子小巧可爱,两人脸上都带着微笑,竟然是西门利剑和梅花。   凌威目光四处扫了一下,没地方躲藏,刚要提醒叶小曼戴上墨镜,两个人已经走了过来。西门利剑隔着几张桌子就打着招呼:“凌医生。”   “你们出来宵夜啊。”凌威下意识打着招呼。梅花叫了一声师傅,神情扭捏,她和西门利剑外出害怕熟人看到,在一家茶馆喝完茶,又看了一场电影,顺便进来宵夜,没想到竟然撞见了凌威,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凌威在保和堂传授医术时一丝不苟,严肃得有点苛刻,但平时很随和,而且爱开玩笑,梅花担心他调侃自己和西门利剑,微微低着头。但是,凌威似乎心不在焉,她用眼角瞥了一下,立即诧异地瞪着眼,失声惊叫:“叶小曼,叶总裁。”   梅花的叫声立即引起西门利剑和附近一些客人的注意,一个总裁而且是出名的总裁竟然到大排档吃饭,太令人好奇。   凌威后背刹时冒出一阵冷汗,看来叶小曼的游戏一点不好玩,随时都会被人揭穿,说不定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就会是叶小曼总裁午夜大排档用餐,保和堂凌威医生想陪,不仅叶小曼出名,自己也得跟着沾光,关键是许多事恐怕在媒体面前永远说不清了。   还好,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极点,叶小曼虽然神情恍惚,但依旧记得自己扮演的角色,对着梅花笑了笑:“这位姑娘真会说笑,我和那个什么叶小曼很像吗?”   “原来你不是叶小曼。”梅花松一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把我吓死了,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叶小曼真的很恐怖吗,让你这样害怕?”叶小曼和梅花说起话来倒是很冷静。   “她只是个整天冷着脸的家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师傅和她在一起。”梅花从眼前这位姑娘的笑容上更加断定不会是叶小曼,咯咯笑着:“她和师傅是对头,见面就吵,我师父可讨厌她了。”   梅花话音刚落,凌威忽然咳嗽了一声,有点不悦:“梅花,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   “是。”梅花恭声答应,偷偷瞄了凌威一眼,见他脸色不太好看,立即闭口不言。   “西门警官,老掌柜的事怎么样了?”凌威换了个话题,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   “今天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应该不是绑架勒索。”西门利剑语气带着点担忧:“那天晚上在保和堂附近有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根据监控显示消失在东城区,牌照看不清。但可以肯定老掌柜没有离开建宁,我们正在全面布控,抓紧时间排查。”“有危险吗?”凌威问得很小心。   “不怎么乐观。”西门利剑缓缓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把老掌柜找回来。”   凌威情绪微微有点低落,看了看西门利剑和梅花,不愿打搅他们,起身告辞,拉着叶小曼向外面走去。   “你师父什么时候有这个女朋友的?”西门利剑奇怪地看着凌威和叶小曼的背影,低声询问梅花。   “我们也不知道,你也不要在保和堂提起,尤其是陈雨轩面前。”梅花提醒着西门利剑:“陈雨轩似乎对凌师傅有点意思。”   “感情这玩意,真是害人。”西门利剑随口说了一句,想起清丽能干的陈雨轩,有点感慨,不知道她看到眼前的情形会怎么想,情何以堪。   “感情害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恋爱中的女人对话语非常敏感,梅花立即张大眼紧盯着西门利剑,语气带着质问。   “没,没什么。”西门利剑慌忙摆了摆手,转脸看着一边,大声叫道:“老板,上菜。”   街道上,凌威手握着方向盘:“我们去哪?”   “回去,我想休息。”叶小曼语气似乎清醒了一点,凌威微微放下心来,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吓了一跳:“今晚你陪着我。”   第二百七十七章 游戏人生(三十八)蛊毒(27)   客厅里的电视机放着一部韩剧,男女主角在说着绵绵情话,凌威却没有听进去多少,他还在为叶小曼的反常行为奇怪,思索着。回到这个别墅,叶小曼表现得依旧很温柔,这里可不必要表演,凌威还是适应她那种冷傲,那样有一种相互不干涉的心理自由空间。   卫生间只有一个,出于女士优先的礼貌,而且自己中午刚刚洗过,凌威进门就让叶小曼先洗个澡吃完药休息。叶小曼却非得要凌威先洗,凌威拗不过她,草草冲了一下,穿上刚才回来顺便买的睡衣,倚在沙发上。   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凌威微微侧脸,叶小曼在淋浴,门竟然没有关,虚掩着,想起叶小曼曼妙的躯体,凌威一阵冲动,下意识从沙发上站起来,迅即又坐下。强烈压制住偷窥一下的**,有人说女人洗澡对于男人的诱惑力超过裸*体,凌威原本不以为然,现在终于见识到了,那种哗哗的水声就像一种无形的东西轻轻抓挠着凌威的心,痒酥*酥,令他坐立不安,六神无主。他脑中不断闪现叶小曼淋浴的样子,更要命的是自己见到过那个诱人的**,**,凌威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出现了对女人的需求,很强烈,强烈得他想冲进浴室抱住叶小曼。这个女人是自己生命中的克星吗?自从祝玉妍离去,凌威好久没有冲动的感觉,今天竟然被挑动起来,水流声在继续,凌威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最后咬了咬牙,顺手从放在一旁的针囊里抽出一根针,用力扎在自己的大腿上,脑中一阵清醒。   水温热轻柔,像一双多情的手轻轻抚慰着,叶小曼静静站立,任由水流在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流动,低头看了看挺立的胸部,白皙饱满,小腹平坦,腿细长匀称,抬手抚摸胸口长长的伤疤,微微叹息一声,她自信自己的身材无可挑剔,可惜留下了这道伤疤,就像一块美玉,留下了瑕疵。   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关上洗澡间的门,而是虚掩着,是在期待什么吗?她不知道,但心中那股强烈的**让她暗流涌动,她是个不怕艰难的人,任何事都会努力去做,只有一件除外,就是感情,生命的短暂让她不敢去想,这种念头太根深蒂固,但是,如果凌威此时冲进来,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办,而且有点期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客厅里的凌威没有一点动静。叶小曼关掉水龙头,擦干水,穿上一身淡蓝色睡衣,脚步轻缓地走出卫生间,只见凌威闭着眼倚在沙发上,腿上插着一根闪亮的银针。叶小曼吃了一惊:“凌威,你干什么?”   “腿有点抽筋。”凌威睁开眼,取下银针,然后伸了个懒腰:“你休息吧。”   “我想和你坐一会。”叶小曼又有一种靠近凌威的**,顺势在凌威身边坐下,一个女孩洗浴后的清香让凌威心跳加速,要命,这个叶小曼是不是又拿自己开心,凌威借着拿遥控器调台的机会向一边挪了挪。   “你干什么,是不是怕我。”叶小曼忽然觉得很委屈,低声说道:“我是不是不温柔,就像梅花说的那样,令你讨厌。”   “不。”凌威脱口而出:“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叶小曼愣了一下,似乎在想着凌威话中的意思,脑袋一阵清楚一阵模糊,猛然取过凌威刚才用过的银针,胡乱在自己腿上也扎了一下,真的很管用,她的思绪立即清晰起来,轻轻叹息一声:“我时日无多,注定是没有人愿意娶我的。”   叶小曼真情流露,语气伤感之极,清丽的脸颊楚楚动人,这是她一生唯一的遗憾,而且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在她坚强的外表下一直深深隐藏。   银针扎进去很深,凌威慌忙取下来,叶小曼腿上流下斑斑血迹,在白皙的肌肤上十分显眼。凌威用纸巾擦了擦,有点心疼地抚摸着,喃喃说道:“你不用这样,你是个好女孩,老天爷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相信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然后会有一个心爱的人陪你度过人生。”   此时此刻叶小曼在凌威眼中就是一位柔弱的姑娘,一位无助的病人,需要关心,需要体贴,另外,凌威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无尽的温柔,那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心碎,那是可可的,可可的心现在在向他靠拢。   “谢谢你。”叶小曼轻声说着,眼中忽然又闪过一种炙热的光芒,凌威手掌在她腿部下意识的抚摸就像导火索,一下子沿着敏感的大腿撞击她内心,刚刚被压制的冲动勃然爆发,而且更加强烈,她一把抓住凌威的手,低声叫着:“我不求将来,我只要你,你愿意娶我吗?”   凌威一下子呆愣住了,还没有等到他回答,叶小曼忽然扑过来压在他身上,火热的嘴唇紧紧堵住他的嘴,几乎令他窒息。   叶小曼对接吻显然很生疏,只是急促地呼吸着,揉动着,凌威微微张开嘴,叶小曼柔滑的舌头立即找到了出处,蠕动着伸过来,迅速和凌威的舌头交缠,中医说心开窍于舌,此话不假,舌头的缠绕让两个人的心跳更加激烈,神智都有点模糊。凌威反手解开叶小曼的睡衣,里面竟然一丝不挂,她今晚根本就没有设防。   触摸着娇柔的身体,润滑如玉,凌威彻底亢奋起来,用力抱起叶小曼走进卧室,把她扔在床上,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叶小曼轻声说了一声:“不。”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女孩这时候的拒绝只能是象征性的,反而更加激起男人的**,凌威猛扑上去,在叶小曼身体上亲吻抚摸着,叶小曼的胸部更加坚挺,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两只秀腿靠在一起不停摩擦,透露着最原始的**。   这时候最不需要的是理智,凌威几乎有点粗暴地分开叶小曼的两腿,准备进行人世间最完美的交融,就在这时,叶小曼喉咙里忽然传出模糊的声音:“小威。”   凌威如遭雷击,立即停止了动作,全身的热情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是的,叶小曼是在叫小威,这个称呼叶小曼没有用过,也绝对不会在动情的时候叫,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可可,是可可在叫,准确地说,是可可的心脏在呼叫。,   第二百七十八章 游戏人生(三十九)蛊毒(28)   弯月凌空,夜凉如水,别墅地处偏僻,比起喧闹的都市更加寂静,从窗户望出去,树影朦胧,不太明亮的路灯倒显得月色格外清冷,凌威忽然感到一阵凉意,此时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丝不挂,就这样呆呆站立了很久。转身,床上躺着同样不着丝缕的叶小曼,她竟然睡着了,呼吸细缓,脸颊带着淡淡红晕,一丝微笑挂在眉梢,身体曲线优雅,细瓷白玉般光洁,酥*胸挺立,饱满圆润,平坦的小腹连接着处女的芳草地,点缀着细长匀称的秀腿,好一副绝美的画面,就连胸前一道疤痕都显得艳丽,就像春日山野绽开的一片红花,入目醉人。   甜睡的叶小曼是一种纯洁的美,美得凌威没有了一丝**,呆呆看了一会,拉过一条毛毯轻轻盖上,自己穿上睡衣,重新站到窗前,接连两天没有睡好觉,此时却依然了无睡意。躺在床上的是叶小曼的身体,可可的心脏,算一个组合吧,很完美,可是凌威却难以接受,如果可可还有思维会怎么想?引起叶小曼冲动的本源是一颗喜欢小威的心脏,她的身体喜欢吗?一时冲动过后如果面对的是她的后悔,美好的一切都将被破坏。   事情变得繁杂,凌威眉头紧拧,这样的问题千古以来没有几个人遇到过,也就没有可以参考的实例,唯有自己摸索,他不敢莽撞地接受叶小曼的一时冲动,甚至于冷静思考的情况下都不愿意接受冷傲的叶小曼,但是他却同样不愿放弃可可的心脏。   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的是延长叶小曼的生命,让一颗爱自己的心长久活下去,如果有可能的话复活躺在冰棺里的可可,那具身体加上叶小曼的心脏,才是可可的全部,一个完整的初恋情人。   想到复活可可和叶小曼的绝症,他的脑中闪现出那个奇怪的小铜人,必须建造一个像南郊古墓那样仿人体建筑,因为古墓主人就差点复活,这是唯一的方法,另外,还有长生不老药方,虽然虚无缥缈,但也并非无迹可寻,在这个世上只要有一丝希望,凌威都要去争取。   思路渐渐清晰,自己要做的有几点,第一,找井上肖英,找到寻找长生不老药方的地图,第二,扫描小铜人的结构,描绘建筑图纸,这一点可能要花费大量时间,他对建筑不是太在行。第三,也是最急促的一件事,就是延长叶小曼的生命,半年时间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叶小曼必须活下去自己的研究才有意义。   蛊毒,是当务之急。凌威走出房间,找到小雪的名片,上面的图案是一幅山水,很美,想起那个纯真开朗的姑娘,凌威心中一阵温馨,露出一丝微笑。   电话拨通好一会,才响起小雪睡意朦胧的声音:“喂,我是小雪。”   “我是凌威,打搅你,不好意思。”凌威客气地说着,看了看墙上的钟,三点整。   “凌大哥,出什么事了吗?”小雪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是不是你中了蛊毒,昨天我不是事先给你喝了药吗,有人下蛊就会吐掉。”   凌威心中骤然吃了一惊,原来昨天晚上自己莫名其妙地呕吐是这个原因,可是小雪怎么有预防蛊毒的药,她又怎么知道有人会下蛊,谁下的蛊。疑问太多,凌威一时竟然不知要说什么,手机里传来小雪关心焦急的声音:“凌大哥,你怎么啦?说话啊。”   “我没事。”凌威轻声回答,自己呕吐的事已经过去,那些疑问也不是太重要,当务之急是叶小曼的事。凌威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是小叶姑娘,昨晚回来她很反常,拉着我、、、、”   凌威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小雪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这件事如果和蛊毒无关,说出去也太不好意思了。正在犹豫,小雪忽然低声笑起来:“是不是她粘着你,一刻不离,就像一对生死恋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凌威随口说着。   “这是被下了情蛊,谁牵她的手她就跟着谁,可能又是那个家伙,剁他一根手指算是便宜他了,早知道把他一只手都剁了。”小雪的话语忽然变得阴冷,带着一股萧杀之气。   “你再说什么,剁了谁的手指?”凌威有点诧异。   “没说什么。”小雪又笑了笑:“情蛊也没什么,反正你们要好,在一起过一晚就好了。”   过一晚,小雪说得含蓄,凌威当然知道是同房的意思,这很要紧吗?立即低声说道:“小雪,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可惜了,凌大哥。”小雪语气有点遗憾,也有点淡淡的欣慰,很复杂:“按照情蛊的特性,没有解药她会一直跟着你,任你摆布,但是小叶姑娘身上有蛊毒未解,明天两种蛊毒可能会一起消失,她的神智立即就恢复如初。”   “明白,谢谢你。”凌威轻轻挂断手机,他并不失望,叶小曼清醒如初也好,昨晚的那种暧昧自己实在有点吃受不起。   对于凌威,这是一个不眠夜,同样不眠的还有王开元,昨晚从蓝月亮酒吧回到娱乐城,等了好久,竟然没有见到那两位日本柔道高手,地下拳场的比赛也只好作罢,气得他牙根都痒痒,得力手下周旭低声提醒:“他们会不会迷路了。”   “迷***xx.”王开元暴跳如雷:“一定是死在哪位小娘们的裤裆里了,明天我找周秀算账,找的这叫什么东西。”   “老大息怒,我让新来的小红小翠给你消消火。”周旭一边说一边轻声淫笑着。   “还是你善解人意。”王开元笑了起来,女人有时候确实是消火的东西。   风月场所的女人名字只是一种代号,往往很俗气,小红小翠长得还算水灵,刚出道不久的姑娘,二十左右,床上功夫很生疏,还有点害羞,不过王开元喜欢这样的,带点青涩,不像那些老手玩起来表演的成分居多。   王开元玩得很开心,浑身舒畅地进入梦乡,但是没有过多久,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不悦地叫道:“谁啊,半夜三更,敲什么敲。”   “老大。是我,周旭。”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声音:“你的表弟来了,有急事要见你。”   “哪个表弟?”王开元疑惑地问了一句。他在建宁名气越响,巴结的人越多,一些地痞小混混纷纷拉关系,一夜之间能出现几个老表,八大姑七大姨的子孙,分也分不清楚。   “城东五虎,廖老大。”周旭报出姓名,城东五虎王开元记得,廖老大和他倒是货真价实的老表,但没有什么能耐。他不悦地叫道:“不见,有事明天来,我困着呢。”   “表哥,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今天让人打了,下手真他妈狠。”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你。”王开元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套衣服一边大声说道:“你没有说是我表弟吗?”   “我说了,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廖大低声说道:“还说你不算东西。”   “他***,是谁?”王开元猛然拉开房门,看着走道里的几个人,除了周旭还有五个,就是城东五虎,记不得名字,通常称呼是廖大张二赵三周四马五,倒也顺口。几个人一起耷拉着脑袋,就像死了娘老似的。   “他没有说名字,让我到保和堂治疗。”廖大声音很低:“身体里抽起来地疼痛,跑了几家医院都无效,我看你是不是能想个办法。去保和堂岂不就是上了那个小子的圈套。”   “保和堂。”王开元心中冒出一股怒火,但也无可奈何,大声骂道:“你们又是得罪了凌威是不是?”   “我不知道,是个很普通的青年,样子有点懒散,和一位姑娘在放风筝,我们路过,然后、、、、”廖大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王开元挥手打断:“然后什么,然后你们就见色起意,调戏姑娘,被他一个人收拾了。”   “老大真是神机妙算。”五虎中的赵四擅长溜须拍马,谄媚地笑着。可是他拍到了马腿上,王开元挥了挥手:“神机妙算个屁,你们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五次三番让你们收敛一点就是不听,那个凌威的身手很怪异,我都让着点,看到廖大的伤势我就知道是凌威,除了他建宁找不出几个打击穴位的青年。遇到他算你们倒霉。”   “是,是,是,是我没有听表哥的吩咐。”廖大痛苦地捂着胸肋部:“我们一定该,不过,这次你是否有好的方法治好我的伤。”   “没有。”王开元想都没有想就一口回绝,记得第一次遇到凌威自己就这样被凌威所伤,最后不得不到保和堂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现在想起来都生气,恨不能宰了凌威,可是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和叶小曼扯上关系,牵连到夏侯公子,让他伸不开手脚。   “老大,我想起来一个人,或许他有办法。”周旭小声提醒。   “谁?快点说,别卖关子。”王开元有点急躁,不知为什么每次遇到凌威的结果都是自己很窝囊,这次也不例外。   “井上正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游戏人生(四十)蛊毒(29)   虽然已经是深夜,王开元还是带着廖大等人开车到了井上正雄在城东的一栋别墅,他了解井上正雄,这个人还算温和,只要有要紧事,下属就是把他从女人身上叫下来他也从不发火,领导艺术可算是炉火纯青,况且王开元是夏侯公子跟前的红人,井上正雄无论怎样繁忙也要给点面子。   井上正雄并没有睡,一个人坐在桌子边看着一张纸条思索着,一动不动,旁边一杯热茶在飘逸着淡淡香气。这间房子布置精雅简洁,醒目的就是他面前的一张办公桌和他端坐的一张黑亮大气的老板椅,这是他的习惯,几乎每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有一间办公室,随时随地可以办公,他认为工作永远是第一,凭着勤奋和聪明,他才一步步爬上井上家族显赫的地位,作为中国地区总负责人,处理一切大小事务。当然还有一点是家族其他人难以和他相比的,就是他把男女之事发展为阴阳采补的技术。   纸条上标着一些穴位,穴位之间用细细的线条连接着,还有一些时间标记,这就是他魂思梦想的大周天针法吗,不,只能算是其中的一部分,就是这一部分也让他思索了好几天,当然这几个穴位他已经会运用,现在思索的是这些穴位为什么有神奇的效果,越想越复杂,越想越觉得这套针法博大精深,难怪家族内有几位长老一直想得到。凭他自己的针灸造诣,丝毫不亚于中国的许多针灸大师,一直对长老的建议不以为然,但是当他见识到凌威神奇的手法,立即被吸引过去。井上正雄不得不佩服在日本主持家族事务的叔叔井上平野,他在几年前就把梅子派到中国,没有梅子他还真拿不到一点大周天针法的资料,不知梅子学得怎么样,交给自己的这张字条是她学到的全部吗,未免有点太少。   握住茶杯的手指修长白皙,像一位少女的柔荑,用力紧扣着,显示着他心中一股强劲的**。他要得到大周天针法,不惜代价,当他听说保和堂的陈兰河可能有大周天针法的秘籍,就对保和堂格外关注,意外发现有人也在打主意,干脆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还是算错了一步,眼看到手的大周天针法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人掳走。抓了个陈兰河却硬得出奇,从他嘴里掏不出一点东西,今晚他也在等最后的结果,周秀说有独特的手段能够取到别人心里埋藏的秘密。   纸条上的穴位在脑中闪动,井上正雄心中忽然一动,能够激发出力量,如果培养一批手下岂不是战无不胜。这个念头让他一阵狂喜,压抑不住一向冷静的心情,手指用力,厚厚的茶杯立即被捏得粉碎。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温和的声音传进来:“井上先生,王开元王经理求见。”   井上正雄迅速收起纸条,把茶杯的碎片放进垃圾篓,坐正身躯,平静地说道:“进来。”   王开元让其他人站在门外,只带着廖大走进房间,对着井上正雄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您休息。”   “王兄弟今天怎么忽然客气起来了。”井上正雄笑得很真诚,别人对他尊重是别人的事,他一向和王开元这样的人称兄道弟,指了指沙发:“二位坐下说话。”   “我是为这位兄弟的事而来。”王开元并没有坐下,他知道井上正雄做事干净利索,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他似乎是被凌威伤了经脉,我想你一定有办法救治。”   “凌威?”井上正雄瞄了廖大一眼,这样的小喽他平常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凌威两个字让他心动,向廖大招了招手:“过来。”   廖大走到近前,井上正雄搭了搭他的腕脉,伤势一目了然,很容易判断,他微微点了点头:“肝经淤积,伤在期门穴,五脏震动,是定时打穴,解起来比较麻烦。”   “您的意思是、、、、”廖大不敢妄下结论,期待地看着井上正雄。   “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伤。”井上正雄笑了笑:“你稍等,我叫人进来。”   说完,井上正雄拿起旁边的精美电话机,拨了几下:“让方进军过来。”   几分钟过后,一位身材壮实,浓眉大眼的青年走了进来,向着井上正雄弯腰行了个礼,声音沉稳:“井上先生,您叫我?”   “方进军,这位兄弟受了点伤,你瞧瞧。”井上正雄指了指满脸痛苦的廖大。   方进军拿起廖大的手腕,开始号脉,过了有一分钟,还是沉默无语。王开元有点着急,轻声说道:“井上先生,这位兄弟我似乎没印象。”   “这点你放心,他是凌威的弟子,应该可以治好这种伤。”井上正雄目光凌厉地盯着脸色沉静的方进军。坂田一郎把方进军介绍过来,一直在不显山不露水地工作着,刚才从凌威身上忽然想起了他,自己让他学了不少针灸的绝技,是该考验一下的时候了,坂田一郎说他是针灸的天才,全靠自学,如果坂田一郎的判断没错,井上正雄就要对方进军重用,如果针灸技术只是平庸,不如早点除名或是让他消失。   又过了片刻,方进军放下廖大的手腕,取出一个小铁盒,铁盒内是一排钢针,他不慌不忙,在廖大的心经上下了一针,井上正雄微微点头。肝气郁结,应该疏导,肝为木,心为火,木生火,调节心经自然就卸去肝经的负担。   接下来几针,方进军麻利了很多,片刻,廖大脸上的痛苦慢慢消失,方进军取下钢针,再次,把一下脉搏,淡淡说道:“可以走了。”   廖大挥动一下手脚,轻松自在,丝毫感觉不到痛苦,高兴地叫道:“谢谢这位兄弟,以后我一定登门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井上正雄忽然冷冷说道:“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人和事不要说出去,我以后不希望听到只言片语,知道吗?”   “明白,明白。”王开元和廖大迅速退了出去,转眼间脚步声消失。   “医术还可以,我会把一春堂的五行针法也交给你,希望你诚心为我们服务。”井上正雄深思地盯着方进军的脸,方进军一脸沉静:“谢谢井上先生,我会尽力,不辜负您的栽培。”   “但是,如果发现你有什么企图,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井上正雄语气忽然变得寒冷之极,他对中国人并不放心,但方进军确实是个针灸的奇才,正需要他。   “还要我做什么?”方进军恭声询问:“要是没事我准备回岛上干活。”   “不急。”井上正雄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他要再次考验一下方进军:“等会你和周秀审问一下陈兰河,你在陈雨轩那里学过,陈兰河是你的师爷爷,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是。”方进军微微低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慌。   第二百八十章 游戏人生(四十一)蛊毒(30)   方进军进入井上正雄的队伍纯属偶然,井上正雄设立在无名岛上的医药实验需要一位出色的针灸医生,当然,针灸医生很多,就是井上正雄手下也有一大批,但是,那些都是经过很正规的训练,作为医生,中规中矩,对症下针无可厚非。关键是实验需要创新,最好是异想天开,这一点正规医生倒不适合。方进军只是一个工地上打工的普通人,依靠自学和天赋摸索出一些针灸经验,另外得到凌威的指点,还特意让陈雨轩传授子午流注针法。他的针灸方法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最适合做实验。坂田一郎没有出事前把方进军推荐过来,井上正雄观察了一段时间,做事还算扎实,不怎么爱说话。暂时作为无名岛负责研究的井上正太的副手,不过还没有委以重任,井上正雄想了解坂田一郎拉他进来的详情,可惜坂田一郎已经死在镇江江面上。   廖大受伤是凌威做的手脚,井上正雄迅速想到了方进军,他算是凌威的半个徒弟,凌威让那个廖大到保和堂救治,就像当初对付王开元那样,无非给点教训,让廖大低头。方进军应该了解凌威伤人的手法,自己在一旁还有意无意提醒了一两句。治好了廖大的伤就是和凌威过不去,井上正雄也好放心,凌威虽然是井上肖英看中的,毕竟不是自己一边的人,要小心提防。另外,井上正雄也想见识一下方进军的技术。   方进军没有让井上正雄失望,虽然诊断伤势的时间长了点,但井上正雄认为是慎重其事。他准确无误的手法就说明了这一点,廖大的痛苦应针而解。这是个可造之材,用凌威的弟子对付凌威,这是井上正雄最愿意看到的现象。   不过,方进军表现的沉稳还是令井上正雄有点疑虑,决定再试试,最好的人选就是陈兰河,陈雨轩的父亲,保和堂的老掌柜,要是方进军对他下手就是真正和凌威等人决裂,陈雨轩对方进军有受艺之恩,背叛师门恩将仇报在中国人眼里可是最令人不齿的行为。   周秀迟迟没有回来,令井上正雄有点恼火,要是小泉明智绝对不会如此不守时,会早早恭候在门外,小泉明智没有周秀那么多坏毛病,尤其在女人方面,井上正雄一直认为女人只能利用,就像他进行阴阳采补一样,如果沉迷就会耽误大事。   方进军在一旁微微有点坐立不安,井上正雄倒以为这很正常,马上要对付的毕竟是陈雨轩的父亲,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而且和方进军有渊源,心里难免抵触。这是良心的挣扎,井上正雄要做的就是把方进军最后的一点良知都毁灭掉,彻底成为自己的人,准确的说是一条狗,忠诚的狗。   “周经理。”井上正雄正在思索,方进军忽然诧异地叫了一句。只见周秀萎靡不振地走进来,右手的一个手指缠着纱布,血迹斑斑。   “周秀,怎么回事?”井上正雄感到一阵诧异,周秀的奸猾他是知道的,看情形好像被什么人揍了一顿。令人意外。   “一时大意,不要紧。”周秀连打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实在有失脸面,而且井上正雄不喜欢脓包的手下,只好轻描淡写地越过。   “一时大意?我看你是经常大意,被中国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井上正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对周秀经常耍小聪明一向不高兴,挖苦道:“我看你是不是应该回总部修养修养,最近忙于公务太辛苦了。”   “井上先生你放心,我一定让陈兰河开口。”周秀挺了挺胸脯,振作精神,他还没有忘记今晚的使命。   “但愿你能成功。”井上正雄倚在椅子上,淡淡说道:“让方进军配合你,我希望他能出点力。”   “明白。”周秀露出会心的微笑,他本身是个阴险之人,理解井上正雄的意思,出点力就是要方进军做恶人,划清和保和堂甚至中国人的界线。   别墅后院的地下室,阴森昏暗,周秀带着方进军进入一间形似审讯室的房间,在一张桌子前坐下,不一会儿,头发有点花白的陈兰河被两个脸色阴沉的青年带了进来,被摁在对面的椅子上,陈兰河用力挣扎:“你们是什么人?放我出去。”   “老实点。”青年厉声断喝,双手用力,陈兰河的脸上立即露出痛苦之色。   “放手,放手。”周秀向两位年轻人摆摆手,微微笑着:“对老人要客气点。”   两位青年立即松开手,陈兰河整理一下衣领,冷冷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告诉过你们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大周天针法,我抱着的小铁盒已经被你们抢走,还把我抓来干什么。”   “老先生,您也知道,不说出点什么我们不会放你走,大周天针法不外传我们也深表理解。”周秀话语温和,就像在拉家常:“所以我们成全你,我身边的这位方进军兄弟是陈雨轩的半个弟子,你把大周天针法传授给他总可以了吧,免得你带进棺材,就成了针灸史上的一位罪人。”   “呸。”陈兰河怒目圆睁,看着方进军:“别做梦,陈雨轩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竟然投靠日本人,忘记祖宗的家伙,辱没了中华医学。”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日本人?”周秀依旧不慌不忙地说着,一位青年倒上一杯茶,他还悠闲地喝上一口。   “你们那些手下说的鸟语,全世界谁听不出来你们是什么玩意。”陈兰河不屑地瞥了一眼周秀。   “老先生真是观察入微,不愧是老中医。”周秀淡淡笑了笑:“方进军,让他先受点苦头。”   周秀看着脸色尴尬的方进军,笑得更加阴险,他和陈兰河的这番话当然不是真的想起到什么效果,主要是把方进军推上绝路。   果然,方进军还没有行动,陈兰河老脸一沉,大声骂起来:“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忘了祖宗的家伙如何对付我这位老人。”   “周经理,体罚似乎不会见效。”方进军低声说道:“好像已经用过了。”   “我自有办法,会让他服用毒蛊,控制他的心神,不说也得说。”周秀摆了摆手:“我是给机会让你表示一下,如果成功了就不用我动手,也是你的奇功一件。”   周秀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就是要方进军下手,断了他和保和堂的关系。方进军犹豫了一下,缓缓站起身,靠近陈兰河,声音平缓:“老先生,对不起。”   “别废话,动手吧。”陈兰河满脸不屑,正气凌然,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方进军脸色变了变,缓缓取出一根闪亮的钢针,神情冷漠地看了看两位站在陈兰河左右的年轻人:“压住他。”   陈兰河的胳膊被死死压在椅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方进军声音平缓地说道:“老先生,如果你受不了就告诉我一声,只要你说出大周天针法的秘密,我保证你的安全。”   “你用什么保证,你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而已。”陈兰河大声说道:“日本人是什么玩意我比你清楚,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不要看他们现在一副道貌岸然,凶残起来根本不是人,我看你倒要小心点,跟着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反而留下万人吐骂的声名。”   “和他嗦什么,动手。”陈兰河的话让脸皮很厚的周秀都感觉到听不下去,狠狠说道:“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多么硬。”   “越狠越好吗?”方进军并没有理会周秀的话,反而转身看了他一眼。   “当然。”周秀不赖烦地挥了挥手:“磨磨蹭蹭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动手。”   “好,我现在就动手。”方进军看了一下墙角的一个挂钟,低声念叨:“子肝丑胆寅肺卯大肠、、、、、”   这是人体十二条经脉在一天十二个时辰气血运行的口诀,陈兰河微微吃惊:“你真的会子午流注。”   “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周秀怪笑着:“他还会你们家正宗的子午流注。”   “你、、、、、”陈兰河瞪着方进军,一脸不可思议,刚才他们说方进军是陈雨轩的弟子他还不相信,女儿收徒一定告诉他。可是看方进军的表现却让他震惊,子午流注的口诀不是什么秘密,关键是方进军一边念叨一边看着他身体的一些部位,完全是陈家子午流注的高级技法。   “现在是十二点,子时,肝经旺盛,迎头针刺,会全身抽搐,痛苦不堪。”方进军说得头头是道,而且针也向着陈兰河的期门穴下部靠近。   陈兰河当然了解气血受阻的痛苦,眼中露出一丝本能的恐惧。方进军却毫不手软,针缓缓刺了进去。过了片刻,陈兰河脸上渐渐呈现痛苦之色,越来越重,直到脸颊扭曲。   “老先生,您可以说了,不然会痛得你晕过去。”方进军面无表情地说着。   陈兰河咬了咬牙,忽然一声惨叫,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身体抽搐着,剧烈颤抖。两边的青年松开手,他立即蜷缩在椅子上,痛苦不堪,看样子连拔掉自己身上钢针的力气都没有…   周秀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立即对方进军有点刮目相看,一根小小的钢针就可以让人进入生不如死的痛苦,比任何严刑逼供都厉害,怪不得井上正雄对这个小子另眼相看。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痛苦在继续,可是陈兰河就是不求饶,汗水渐渐湿透了他的衣衫。房间里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井上正雄的声音:“住手,快点住手。”   “为什么?”周秀对着墙角一个监视器,大声说道:“这个老家伙还没有开口,我看他能支撑多久。”   “巴格。”井上正雄大声怒骂:“要是死了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周秀一愣,忽然回过神来,对方进军大声叫道:“快,你没听见吗,把针取下来。”   方进军很听话,快速取针,又在陈兰河另外的穴位上刺了一下,解除痛苦,陈兰河像一堆烂泥,倚在椅子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周经理,在下无能为力,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方进军走回周秀身边,语气恭敬。   “我的药虽然控制心神,也要耗费体力,看陈兰河这把老骨头快要散架,恐怕吃受不起。”周秀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不仅不能用药,还要带到上面别墅治疗,等他恢复体力。”   “不要紧,你的药以后用,只是耽误一两天而已。”方进军倒是很冷静,语气平缓。   “你懂个屁。”周秀大声骂道:“药必须当天配当天用,耽误一两天我又要重新配药。”   “没用的东西。”房间里又响起井上正雄不悦的声音:“把陈兰河带上来,先服用点补药,再让周秀出马。”   第二百八十一章 游戏人生(四十二)蛊毒(31)   幸福是什么滋味,没有人说得清,叶小曼认为只是一种感觉,和金钱无关,只有那些没钱的家伙才幻想着睡在钱堆上是一种幸福。事实上钱多了不一定就是舒服的感觉,投资赚钱,再投资,没完没了,整个人就像钱的奴隶。所以她在自己认为的最后半年时光里放弃金钱,过自己认为的快乐人生。   无官一身轻,无钱有时候也是一身轻,当然叶小曼不是穷光蛋那种无钱,只是不注重于金钱而已。   叶小曼感觉自己在山水之间游荡,无忧无虑,四周一切带着梦幻色彩,好美好美,一种温热包裹着自己,有点毛茸茸的感觉,好柔和,胳膊动了动,一阵酥痒直入心底,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骤然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窗外已经白亮一片,隐约可见天空中嫣红的朝霞。那种酥痒的感觉还在继续,眼睛一扫,不由得莞尔一笑,原来是一块大毛毯盖在上上,茸毛接触着皮肤,异常舒服。   叶小曼再次闭上眼,享受着心情舒畅的滋味,真奇怪,以前也经常盖毛毯,怎么会没有这种感觉。她又动了动胳膊,明白了,原来是肌肤直接接触,也就是说没有穿睡衣,又动了动腰,不错,就是这种感觉,毛茸茸就像春日阳光抚摸着肌肤,太美了。   大腿接触毛毯的滋味更加特别,特别得让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惊叫一下,猛然坐起来,顺手揭开毛毯,不错,自己竟然**着,慌忙又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心一阵乱跳。她可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睡衣放在一旁,难道自己脱了,还是有别人脱了。   叶小曼下意识又裹了裹毯子,努力回忆起来,朦朦胧胧自己好像接吻了,然后一阵迷乱。她吃惊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那是自己的初吻,给了谁?难道是在梦里?为何又那么清晰。   凌威,叶小曼闪现出凌威的名字,这栋别墅除了他没有别人,难道是他乘人之危,在自己喝了酒的情况下非礼,那可怎么办,以后怎么见人。   冷静,冷静,叶小曼说服着自己,听说女孩子第一次会流血,缓缓揭开毛毯,还好,床单上没有血迹,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是说一切正常。   长长松一口气,叶小曼心中紧接着竟然一阵惆怅,无论如何,凌威应该是看过自己身体了,怎么会无动于衷,难道自己没有魅力,还是命不久长,没有人敢碰,注定人生最重要的一页只能是个遗憾。她忽然有点期盼,期盼着别人、、、、非礼。   叶小曼脸颊一阵绯红,呸呸呸,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一个冷艳的总裁,竟然盼望着别人非礼,岂不是有点变态。她立即穿好睡衣,推开窗子呼吸一下秋日清晨清新的空气,立即感觉到神清气爽。   凌威身穿一身淡蓝色休闲服,正在楼下的院子里练习五禽戏,坚实的身体显得雄壮有力,动作时而灵巧如燕,时而笨拙如熊,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猿猴上树,最后他忽然一个空翻,从红色轿车上跃了过去,稳稳站立在石板地面上。   “太好啦。”叶小曼在楼上用力鼓掌。   凌威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小叶姑娘,醒了吗,我们出去吃早点。”   “好的,我收拾一下,马上就来。”叶小曼脆生生答应着,她不反对凌威的称呼,反而觉得亲切,既然不打算做总裁,要那个虚伪的称呼干什么,反而累赘。   女孩子换衣服梳洗就是耽误时间,凌威在院子里又活动了一会,足足有半个小时,叶小曼才出现在门口,白底小兰花上衣,黑色秋裤,轻便的运动鞋,脸上使用了一点护肤品,水润光洁,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甩在脑后,额头刘海整齐,活脱脱一个乡下妹子。   “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叶小曼看着一脸诧异的凌威,笑着说道:“眼珠瞪得都要掉下来。”   “太不可思议了。”凌威笑着说道:“你这身打扮,就算站在建宁大街上大喊你是铭宇集团的总裁也没有人相信。”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叶小曼得意地扬了扬眉,潇洒地挥了挥手:“走,我们今天玩个痛快。”   清晨的路面还带着淡淡的水润,叶小曼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开得很慢,她不停左顾右盼,时而发出阵阵笑声,真像一位刚进城的乡下妹子,看什么都新鲜,或许是换一个角度看世界的原因吧。   “你把玉佩取下来试一试。”凌威想起小雪的话,不知叶小曼的蛊毒解了没有,思索着看了看叶小曼脖子里的金链子。   “干嘛。”叶小曼下意识摸了一下玉佩,有点惊恐,害怕那种腹痛再突如其来。   “看你额头的青色印记好像消失了,蛊毒或许消失了也不一定。”凌威观察着叶小曼的脸色。   “真的吗?”叶小曼疑惑地把车靠在路边,慢慢取下玉佩,脸色紧张了好一会儿,高兴地叫道:“太好了,昨晚你用什么方法替我解毒的。”   “我什么也没做、”想起昨晚的事,凌威一阵心慌,指了指前面:“我们到那家吃早点。”   “昨晚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喝醉了吗?”叶小曼见凌威回避问题,干脆侧转身,紧紧盯着凌威的眼睛,目光凌厉。   “昨晚你喝得是有点多,洗完澡进房间睡觉了,我看了一会电视才睡。”凌威微笑着,不过有点勉强,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叶小曼曼妙的身体,该死,这个时候竟然乱想。   “你后来没有进我的房间。”叶小曼问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你没有叫我,进你房间干什么?”凌威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切。”叶小曼转过脸启动轿车,有点不屑地说道:“就你那样,满大街一抓一大把,谁稀罕。”   叶小曼的话并不会伤到凌威的自尊心,但也在凌威心中引起一阵波动。小雪说得没错,叶小曼一觉醒来恢复到以前,昨晚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如果昨晚自己一时失控,后果一定很严重,他可不会天真地幻想一个女孩同房后自己会一无所知。   幸好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如果发生会怎么样?眼角瞄着叶小曼脖颈处光滑柔嫩的肌肤,闻着少女的淡淡幽香,凌威又是一阵心动。   不能再想了,这样下去一定会出问题。凌威摇了一下脑袋,把复杂的念头抛开,自己不能再整天陪着叶小曼,应该做点什么,但一时没有头绪。   事实上许多事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还有一些不是我们回避就回避得了的,注定凌威的命运要向一个方向发展,因为推开了早点铺的门,他忽然看到了井上肖英,那个最先提到长生不老药方的怪老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游戏人生(四十三)蛊毒(32)   在中国,普通早点铺的形式都差不多,一排小而雅致的桌椅,显得比较拥挤,但每个人都不会介意,因为吃东西的时候都很安静,就像匆匆的过客,相互没有干扰,是还没有从甜睡中醒来,亦或是上班的压力让人心情沉闷,没有人研究过,反正早点铺或多或少成了中国人心中的一道风景,在记忆中的大街小巷静静挺立着。   凌威和叶小曼却是个特殊,两个人心情无比放松,因为他们不用上班,信马由缰总是有一种自由的舒畅,不过,两个人还是放低声音,讨论了一下达成共识,三丁包子,烧卖,千层油糕,八宝粥、、、、、点完早点,凌威目光扫了一下,不错,还有个小雅间,用玻璃的屏风隔着,里面也是几张桌子,比大厅要雅静一些,里面只坐着一位老人,背对着这边。两个人信步而入,老人转过脸,微微一笑:“凌医生,幸会。”   老人有一头年轻人的乌发,下颌长长的胡须却是花白一片,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凌威客气地笑了笑:“井上老先生,早。”   井上肖英是井上正雄的叔叔,凌威对井上正雄没有好感,不过觉得这位老人还不错,笑眯眯,有点仙风道骨的意味。   “不嫌弃的话,一起坐。”井上肖英微笑着,目光扫了一眼叶小曼:“这位姑娘似曾相识,不知在哪里见过。”   “我姓叶,叫我小叶就行了。”叶小曼毫不客气地在井上正雄对面坐下,笑得很甜,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有人说我像铭宇集团的总裁,老先生您看像吗?”   “像,像,当然像。”井上肖英手捋着胡须,笑着说道:“不过,你的一个笑容比那个叶总裁一辈子的微笑加起来都灿烂。”   叶小曼的伪装是成功的,不仅外形上改变,她的笑容也是最好的掩护,冷若冰霜是叶总裁的招牌,笑得灿烂加上两根大辫子就是一个土得掉渣的乡下妹子,许多时候,人眼也是很欺骗自己的,就连井上肖英这样的老江湖也不例外,话又说回来,叶小曼的聪明好像不低于任何一位老江湖。   早点上得很快,凌威刚坐下一位服务员就端了上来,井上肖英已经用过,凌威和他客气了几句,就和叶小曼一边吃一边和老人聊天,拉了几句家常,井上肖英忽然话锋一转:“凌医生,还记得上次陈雨轩用紫玉交换地图的事吗?”   “有进展了?”凌威放下筷子,随口说着,长生不老药方他当然很在乎,刚看见井上肖英就想问。但他对这位怪老人有点疑虑,知道表现得过于迫切反而让对方觉得有利可图,说不定会加大筹码,所以显得很淡漠。   “你好像不感兴趣?”井上肖英笑得有点老奸巨猾。   “我不大喜欢不切实际的东西,尤其像长生不老,太虚无了。”凌威的态度还是很平静。   井上肖英第一次在青城山和凌威谈起长生不老药方,凌威可是充满狂热,忽然的平静让他有点摸不着深浅,何况长生不老药方这样的大事似乎也不应该当着这位姓叶的小姑娘面前提起,显得太草率,还是真的不在乎。   井上肖英瞄了叶小曼一眼,小姑娘正目光对着窗外的街道,似乎根本没有入耳。   “我也觉得有点不太实际,但是我已经带来了。”井上肖英本来倒真的想加大筹码,他的目标还是祝玉妍的那块古玉佩,看凌威的表现只好放弃,他们毕竟还要利用凌威。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井上肖英向凌威面前推了推:“这是电脑扫描的复印件,绝对保持原样。”   “谢谢。”凌威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把那张图放在桌角,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凌医生,希望你早日得到药方,为天下造福。”井上肖英笑了笑:“我先告辞,二位慢用。”   “老先生好走。”凌威客气了一句,站起身看着井上肖英走出去,然后缓缓坐下来,看着那张地图微微发愣,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线索吗?是否真的通向神秘的医学大门,复活?长生不老?是否只是神话,还是、、、、、、、“看什么?这样入神。”叶小曼笑着拿过地图:“你先吃,我吃饱了,看看什么玩意。”   “一张地图,有什么好看的。”凌维摇了摇头,低头开始正式用早点。   “你真是经商的天才。”叶小曼看了一会,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凌威愕然地抬头看着她,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商业才能,简直受宠若惊,不,是大吃一惊。   “你很需要这张地图,是不是?”叶小曼目光明亮地看着凌威,等到凌威点头,继续自信地说道:“你很害怕对方加大筹码,所以装得满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凌威终于忍不住问起来。   “这还不简单,你是医生,而且是一个很出色的医生,对医学充满向往,如此重大的事你竟然不屑一顾就是一个问题,你的语气也过于平静,还好,这位井上先生不是商人,应该没有发现。”   “我只是觉得井上肖英有点问题。”凌威对叶小曼立即刮目相看,用餐巾纸擦了擦嘴,面对着她:“你怎么认为?”   “他不仅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叶小曼脸色冷静,有点像总裁分析问题,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就是故意在这里等你。”   “不可能吧,谁会知道我们两一起到这个地方吃早点。”凌威不大相信地摇了摇头。   “只有一种可能,你的行踪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叶小曼继续分析道:“这条街只有一家像样的早点铺,也是我们最先经过的,如果我们没进去,他会紧跟着在下一家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不会被发现吧?”凌威有点担心叶小曼,自己倒无所谓,光棍一条,没什么秘密。   “这点放心,我和程怡然做得很隐秘,接下来我会想办法的。”叶小曼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了看凌威:“这张地图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凌威更加吃惊,一幅地图难道还能看出什么,就算去过云梦山,可这是古地图,和现在的地形有变化也说不定。   “这幅地图应该有真实成分,但里面加了一些另外的路径,似乎故意让你走弯路。”叶小曼笑着说道:“可是他们忽略了,古地图的路线是手绘的,后加上的路线是电脑制作,仔细一看线条就有明显区别。”   “你的意思里面有圈套。”凌威脸色凝重,因为这张地图对他太重要了。关系到可可的复活和叶小曼的生死。   “一定有,但也不排除一部分真实,既然想害你也不必要绕这么大弯子,这一点我还有点想不通。”叶小曼柳眉微皱:“你打算去吗?”   “当然。”凌威回答得很果断,果断得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让叶小曼微微吃惊:“为什么?”   “我想延长你的生命。”凌威愣了一下,语气沉重:“还有,为了另一条生命。”   “谢谢。”叶小曼几乎从喉咙里吐出这两个字,她的心猛然被触动了一下,凌威和她并没有太大关系,竟然为了她的命冒险,除了为了医学,还为了什么,叶小曼有一种莫名的心慌。一个男人甘愿为自己冒险,任何一位姑娘都不会无动于衷,何况叶小曼内心里比任何人都需要关心,只因为短暂的生命让她不敢去谈感情。   凌威看着叶小曼诚恳的脸,心中感觉有点复杂,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不用谢我,我可能只是用你做实验。”   “有道理。”叶小曼也故意歪着头:“你可要给我费用。”   “你要什么?”凌威眼中露出一丝调侃,语气带着玩笑。   “我要、、、、”叶小曼忽然一阵心跳,脸色微红,转过脸看了看外面:“吃完了吗?我们出去玩。”   玩,叶小曼确实是在玩,逛了好几个商场,还到她下属的商贸大厦走了一圈,除了几位员工投来疑惑的目光,没有人注意叶小曼,甚至她在看一件高档服装的时候服务员还有点不耐烦,说这是上千元的档次,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不过叶小曼只是微微一笑了之。   太湖水在中午的阳光下格外清亮,叶小曼把轿车停在湖畔,拉着凌威沿着石阶拾级而下,指了指湖面:“我听说在这里有一家水上情韵的餐厅,怎么看不见。”   水上情韵以浪漫格调为主,浪漫当然指两个人的事,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去处,但从没有想过去坐坐,浪漫和她无缘,今天和凌威一起说笑,两人之间原来常有的抵触渐渐消失,她忽然渴望浪漫一点,哪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好。   “大小姐,水上情韵都是傍晚前后上船,然后到湖中用餐。”凌威仰脸望了望远处的湖面:“而且要预定,我们这样冒冒失失是上不去的。”   “看来生意还不错。”叶小曼微微有点失望。   “那当然,年轻男女谁不想浪漫。”凌威脱口而出,忽然发现叶小曼脸色有点难看,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旋即笑了笑:“不过你想玩还有更有趣的。”   “什么?”叶小曼转脸,眨了眨秀丽的双眸。   “那边有小型画舫,我们可以租一个,到湖中飘荡。”凌威指了指不远处的湖岸。   “好,不过你划船。”叶小曼大声笑着,像一只轻灵的燕子跑了过去。   凌威划船的技术还不错,虽然没有师小燕那样老练,也还稳重,画舫平缓地在水面上滑动,叶小曼坐在船舷,用手撩拨着湖水,咯咯娇笑声在湖面飘荡,清丽的脸颊映着清澈的湖水,如诗如画,看得凌威一阵发呆。秀丽的山水配上如画的美女,有哪位男子不沉醉。   一阵古琴的优雅乐声清越悠扬,动人心弦,凌威和叶小曼同时望过去,一艘游轮停在湖中,分为上下两层,廊柱上挂着火红的灯笼,还有一个大招牌:水上情韵。   真是太巧了,叶小曼站起身和凌威对视一眼,刚要靠近那艘游轮,琴声忽然戛然而止,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二位,是否有雅兴上来坐坐。”   第二百八十三章 游戏人生(四十四)蛊毒(33)   水上情韵的布局还是像凌威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不过光线不是太朦胧,因为是中午,阳光灿烂,从打开的窗子里照进来就是光亮非常。不是营业时间,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一位女子临窗而坐,面前摆着一张古琴,女子一身白衣,淡蓝色宽檐帽比较显眼,帽檐下一袭轻纱遮掩了面目,凌威记得上次来就是她弹琴,还送给自己贵宾卡,可惜没有用上。   “二位请坐。”女子声音轻柔,纤手轻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凌威和叶小曼刚刚坐下,一位少女立即端上两杯茶,茶香四溢,带着一股淡淡的清新,让人闻起来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如同太湖的山水。叶小曼手扶着茶杯,忍不住赞叹一句:“好茶。”   “姑娘过奖,我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把这杯茶调出太湖山水的韵味。”女子声音平静如水:“一时还没有想好名称,二位有何高见。”   “我看就叫山水琴缘。”叶小曼思绪敏捷,脱口而出:“有山有水有古琴我们在一起也算有缘。”   “叶总裁真是高见,不愧女中豪杰、”女子微微点头。   叶小曼吃了一惊,瞪着眼说道:“你看错了吧,我可不是什么总裁。”   “如此相像,又做过心脏手术,除了乔装的叶总裁还会有谁。”女子笑了笑,很温和,不徐不疾。转脸看着凌威:“凌医生,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她做过心脏手术。”凌威没有回答,但反问的话等于证实了女子的判断是正确的。   “很简单,手纹,任何大的疾病都会在手掌上留下印记。”女子指了指叶小曼放在桌子上的手掌:“大鱼际的地方代表心脏,叶总裁那个部位有明显的紫色痕迹,代表两种可能,一种心脏淤血,另一种就是对应内脏出血以后的恢复期,心脏当然不会出血,那就是手术。”   凌威被说得目瞪口呆,这位姑娘不仅眼光独到,而且观察细致入微,对诊病似乎也有一套,真是高深莫测,凌威忍不住望了一眼面纱,想知道里面是一副怎样的容颜。   “好眼光。”叶小曼微微笑了笑,坐正身躯,脸上恢复总裁那种矜持的神情,淡淡说道:“面带薄纱,有点神秘,一手好茶恐怕当世无人能及,除了醉仙阁,我想没有如此水平。”   “不愧是总裁。”那位女子笑着说道:“我姓童,童婉茹。”   “童姑娘,幸会。”叶小曼伸手和童婉茹握了一下,气氛立即热情了许多,童婉茹轻声说道:“皮肤生来怕光,容颜丑陋不敢见人,还请二位见谅。”   “怕光,是皮肤毛病吗?”凌威对她们的对话感到好奇,但对疾病更感兴趣。   “生来如此,算是一种暗疾吧,”女子语气有点叹息,带着一丝遗憾。叶小曼也是天生有病,立即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安慰着说道:“不要紧,你看我天生心脏病,换了心脏现在又出现免疫排斥,据说活不过半年,还不是高高兴兴。”   “初次见面,难得叶总裁如此坦诚。”童婉茹轻轻伸出手:“叶总裁,我替你把一下脉,看能否帮上一点小忙。”   “你还是叫我叶小曼,我可不想当什么总裁。”叶小曼轻声笑着,把胳膊伸出,童婉茹把手指轻轻搭在叶小曼的腕脉上,久久无语。   “没用的,我身边的凌大医师是中西兼顾都没有办法,童姑娘不用费心。”叶小曼轻声笑着,但笑容有点勉强。   童婉茹缓缓移开纤手,微微叹息:“你的病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太难。”   “什么办法?”凌威和叶小曼异口同声。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童婉茹手指在古琴上拂动了一下,一阵悦耳的声音如流水滑过:“一种夺天地造化的药方,长生不老。”   “什么?”凌威失声惊叫,接着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们真的有缘,难道那个日本人说的都是真实的。”   “日本人?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童婉茹声音不再平静,带着一种期待。   “那个日本人叫井上肖英,他说徐福当年东渡日本已经找到长生不老药方,但是留在他师父鬼谷子那里。”凌威觉得童婉茹有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值得信耐,再说这种事本来虚无,说出来也不要紧:“他还提供一张地图,说可以按图寻找。”   “他是骗你的。”童婉茹毫不犹豫地说道:“云梦山没有长生不老药方。”   “你怎么知道没有?”叶小曼也来了兴趣,听童婉茹的口气还真有那种药方,长生不老,多少人梦寐以求,简直就是全人类的梦想。   “我父亲告诉我的。”童婉茹接着说道:“长生不老药方写在一块玉佩上,玉佩不知什么原因一分为二,徐福东渡日本带去了半块,还有半块在另一个地方。”   “这么说云梦山没有去的价值了。”凌威有点失望,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还是一场空。   “不。”童婉茹的回答出乎意料:“云梦山有炼制长生不老药必须的一种丹炉,不过为什么让你去找就不清楚了,长生不老药是个不祥之物,看来又有人蠢蠢欲动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叶小曼脸上露出沉思,缓缓说道:“这些日本人手上已经掌握一半的长生不老药方,在想方法找到另一半,千百年来没有结果,他们想掀起寻宝的热潮,从中浑水摸鱼总比漫无目的好一点,而且中国人有个习惯,喜欢刨根问底,这正是中了日本人的下怀。”   “叶总裁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会抛出一半药方,作为鱼饵。”童婉茹顺着叶小曼的思路思索着。   “很有可能,毕竟几百年的传说,光凭嘴说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叶小曼肯定地说道:“云梦山应该有收获,关键是另一半药方绝对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   “另一半药方也是一个谜,他们得不到的。”童婉茹语气也十分肯定。   “难道你知道另一半?”叶小曼诧异地瞪大眼睛。但是如此重大的秘密,萍水相逢,童婉茹也没有必要透露,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不想把秘密带进坟墓。”童婉茹愣了一下,话语变得非常奇怪,缓缓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另外半块就和这幅图有关,不过不是地图,只是一张美人图。”   叶小曼抢先看了看,满脸失望:“真是一张美女图,应该上百年了,谁还能找到这位美女。”   两位女子都是绝顶聪明,谈笑间把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既然她们都说图上看不出什么一定没有线索。凌威感到一点遗憾,不过还是好奇地看了一眼童婉茹拿出来的那幅画,只瞄了一眼,差点失声叫起来,那是一位妙龄少女,面带微笑,令凌威惊讶的不是她的绝世容颜,而是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山洞四周有许多奇怪的图案,少女身体四周还有一些虚无的线条,纵横交错。   这幅画凌威见过,还不止一次,那是在保和堂书房的墙壁上,少女就隐藏在山水画之间,还会不时微笑。可惜那幅画几天前已经被一场火烧毁,再也无从考证。   第二百八十四章 游戏人生(四十五)蛊毒(34)   轿车沿着湖畔不太宽阔的道路缓缓行驶着,两个人都一时无语,西斜的太阳有点无力,光芒照在太湖上,一片金黄。路边树影下不时走过几对小情侣,浅声欢笑,点缀得秋日黄昏多了几许诗意。   “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吗?”许久,叶小曼问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也是她的期待,如果在几天前,她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事,商场的打拼让她养成了现实为主的习惯。可是这两天的经历在提示着她,许多东西不会因为不可相信而不存在。她不需要长生不老,只要能颐养天年,和别人一样享受人生。   “应该有吧。”凌威还沉浸在对童婉茹的疑惑中,只是第二次见面,为何她对自己如此信任,朋友有倾盖之交一见如故,但童婉茹的表现并不像一见如故那么简单,难道她也像井上肖英,有所图?   “童姑娘的话可信吗?”叶小曼的声音很淡很轻,显得小心谨慎。   “可信。”凌威这次回答没有任何疑虑,斩钉截铁。   “理由。”叶小曼分析事情喜欢简洁明快,没有一点废话。   “因为我见过那幅画。”凌威的回答同样简洁,但还是让叶小曼吃了一惊,猛然踩了一下车刹。凌威猝不及防,身体向前倾出,额头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他慌忙坐正身躯:“摆脱,叶大小姐,你想害死人啊。”   “你真的见过那幅画?”叶小曼瞪着眼紧紧盯着凌威。   “我骗你干嘛?”凌威无奈地皱了皱眉,叶小曼靠得太近,鼻子里闻着处女的幽香,又想起昨晚活色生香的情景,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你干嘛,想吃人啊。”叶小曼觉得凌威的动作有点暧昧,噘了一下嘴立即转过脸去,语气认真:“这么说长生不老药很可能是真的了。”   这一次她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冷静地说道:“接下来怎么办?我帮你。”   “去一趟云梦山,我要看看那些日本人想干什么。”凌威思索着说道:“小雪知道那里的情况,我们先去找她,然后研究一下地图,筹集人手。”   谋定而后动,凌威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虽然年轻,却是个稳重之人,做事就像做手术一样,不仅要格外谨慎,还要观察好准确位置再下刀。眼前的情况扑朔迷离,更加不能大意。   两个人赶到蓝月亮酒吧,小雪不在,经理说今晚不上班。请了假,凌威拨通小雪的手机,听说有关云梦山的事,小雪立即答应商量,让凌威和叶小曼到城东老城区的复兴街附近一家超市门前等。   老城区是一个城市的前身,往往比较拥挤,街道不宽,两边店铺林立,小雪说的小超市并不显眼,真的很小,小到叶小曼驾驶着车瞪大眼来回找了三遍,看到一身淡紫色的小雪才算知道那儿是超市。   打开车门,小雪刚爬上车坐稳,叶小曼还没有启动轿车,凌威忽然叫了一句:“等一下,那个人好像是周秀。”   叶小曼和小雪同时顺着凌威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家不大的中药铺,招牌写在一块棕色的木板上,显得古色古香,有一股沧桑的味道。一位青年刚从药铺出来,带着鸭舌帽,略显鬼鬼祟祟,几个人望过去的同时他也转脸看了一眼街道,不错,是周秀,手里好像拿着中药包。   周秀停留的时间很短,一位姑娘快步从对面的一家美发厅出来,姿态高雅,周秀立即走过去,挎着那位姑娘转身进入旁边的一家咖啡厅。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叶小曼微微感慨:“明媚也算是响当当的商场巾帼,竟然会看上周秀这样一位下三滥。”   “这就是情蛊的作用,令人身不由己,做出许多荒唐事。”小雪语气有点惋惜,情蛊原本是苗族姑娘控制心上人的方法,为了一片痴情,并不算过分,可是在周秀手里竟然变成祸害姑娘的工具。   “情蛊会迷乱神智吗?”叶小曼忽然转脸看着凌威,柳眉微皱,凌威立即明白她一定想起了昨晚的事,那种激情澎湃不可能毫无印象。但是他解释不清,也不敢解释,只好装着没有听清楚叶小曼的话,把目标转向周秀,提出疑问:“周秀买中药,是得了什么疾病吗?我看他面色很好,精神也饱满,不像有病。”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养蛊的人基本没有疾病。”小雪立即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其中一定有蹊跷,我去问问。”   说完,她疾走几步进入刚才周秀出来的中药铺。片刻,脚步缓慢地走了出来,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重新坐到车上还在喃喃低语:“蜈蚣,全蝎,钩藤,九节菖蒲,羚羊骨、、、、、”   “这都是治疗头部淤血和疼痛的药,难道他脑袋有病。”凌威对药性了如指掌,立即说出这几种药的药效:“不过,这些药配合起来似乎很冲突。”   “他不是治病,是在配一种可以控制人神智的药物。”小雪终于想出点头绪:“这种药原来是研制蛊毒的产物,可以让人不由自主说出心里话,周秀用来干什么?”   “当然是害人,我们就在这等,看他要干什么。”叶小曼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而且隐约知道周秀是对她下过蛊毒,有点愤恨,有一种想拆穿周秀阴谋诡计的冲动。   “他配了药,什么时候害人却不一定。”凌威提醒叶小曼:“我们总不能整天盯着他。”   “小叶姑娘说得有理,我们看他要干什么。”小雪竟然也赞同叶小曼的观点:“周秀今晚一定有所行动,因为那种药配完几个小时过后生效,必须立即使用。”   二比一,凌威就算不想管闲事也得陪着两位姑娘等,小雪跑下车买了几瓶饮料和一些点心,周秀在里面喝咖啡,大家在外面也不能亏待自己。吃喝完毕,周秀刚好出来,搂着明媚的仟腰,一脸陶醉地爬上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丝毫没有注意叶小曼等人盯着他。   奔驰行驶得并不快,还不时在路面上摇摆几下,可能周秀在车里做什么小动作,这样也好,跟踪毫不费力。经过一个岔道口,明媚下车,依依不舍地向周秀挥了挥手,周秀笑得暧昧:“明媚,明天见,今晚有事。”   明媚离开,周秀忽然加快速度,一直向东郊奔去,走过一条林荫道,面前是一栋别墅,周秀停了一下,按了按喇叭,别墅大门缓缓打开,奔驰进入,又缓缓关上,接下来四周一片宁静。   叶小曼的车停在花木遮掩处不起眼的地方,三个人下车,沿着别墅周围看了看,院墙很高,上面还有铁丝网,应该是带电,算得上壁垒森严,看来正门是唯一的途径。不过即使能进去里面也一定是危机四伏。凌威担心叶小曼的安慰,低声说道:“回去吧,不知道周秀要干什么,没有冒险的必要。”   叶小曼和小雪低声商量了几句,也觉得凌威的话有理,好奇但没有必要拿生命开玩笑。三人刚要离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凌威立即拉着两人躲在一棵枝桠杂乱的花树后观看。第一位映入眼帘的人就让凌威有点意外,竟然是建筑工地上自己收的半个徒弟,方进军,还是那么沉稳,脚步不徐不疾。凌威刚要站起身,方进军身后追上来两个人,他慌忙又蹲下,只听得一个人说道:“方进军,不知道周秀经理的方法是否有效。”   “不管有没有效。今晚陈兰河必须开口。”方进军走到凌威不远处,有意无意地瞄了这边一眼,忽然停下脚步,叶小曼一阵紧张,下意识一把抱住凌威的胳膊。   方进军并没有过来,声音浑厚地问身边的一个人:“你们说老板不怕有人来救陈兰河吗?”   “这点你尽管放心,方老兄马上就会得到老板重用,我们也不瞒你,老板吩咐,只要有人试图救人,这里暴露,立即把陈兰河毁尸灭迹。”身边的人似乎有意巴结方进军,笑着说道:“别墅里还有一个小分队警戒,身手不错还配有武器,万无一失。”   “看来老板真是谨慎,任何人都是有来无回。”方进军说话依旧平稳:“但愿周秀经理今晚能让陈兰河说出大周天针法。”   “大周天针法是什么?”方进军继续向别墅走去,他身边的人有点好奇地问着。   “那是一种不详的东西,知道的人没有任何好处。”方进军声音越来越远:“你们记住了,永远不要再提大周天这个名称,不然老板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又是为了大周天针法,凌威的猜想没有错,绑架陈兰河就是为了神秘的针法。云姨让自己不要把针法外露,显然知道会带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正如方进军所说,是个不祥之物。   大周天针法有夺天地造化之功,从古到今,过于神奇的东西都带着不详,甚至腥风血雨。   第二百八十五章 游戏人生(四十六)蛊毒(35)   “陈兰河是谁?”看着方进军等人进入别墅,小雪转脸看着凌威,带着一点好奇。   “保和堂的老掌柜。”凌威沉声回答:“几天前失踪,没想到被他们绑架到了这里。”   “报警啊。”叶小曼反应很直接,既然是绑架案,就要用正当渠道解决。   “你没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吗,如果有所行动,陈兰河连尸体都会找不到。”小雪反应倒是很快,立即否决了叶小曼的提议。   “那个方进军是不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进去。”叶小曼沉思了一下,谨慎地说道:“听他的口气进去是九死一生,我们进还是退。”   “进。”凌威毫不犹豫:“无论陈兰河是否说出心中的秘密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别无选择。”   “这位老先生的秘密就是刚才几个人说的大周天针法吗?”小雪神情有点奇怪:“是不是很神奇。”   “当然神奇,不然这些人怎么会绑架她。”叶小曼语气有点不耐烦,现在的关键不应该是在讨论什么针法上。   “如果真的是传说中的大周天针法,我就必须救他。”小雪脸色变得出奇的冷静,眼中闪动着一丝寒光。   “为什么?你和针法什么关系?”凌威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因为小雪眼中流露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光。   “这你不用问。”小雪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反正陈兰河不能死。”   “你们不要争论了,还是看看怎么进去吧。”凌威还要问,叶小曼立即打断:“我们不能在门外逗留太久,不然会被发觉。”   “你留下。”凌威看着叶小曼:“以你的身份不能和我们一起冒险。”   “不。”叶小曼刚说了一个字,小雪抢先说了一句:“小叶姑娘有什么身份,很尊贵吗?”   “是啊,我有什么身份。”叶小曼甩了甩大辫子,有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凌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实在不明白,叶小曼怎么对冒险也感兴趣,是不是有钱人享福多了,闲得太无聊。可是他也不能向小雪说明叶小曼的身份。   晚霞隐去了最后一丝光芒,天地变得灰暗,夜晚即将来临,四周变得朦朦胧胧。三个人再次沿着院墙仔细看了一遍,后面有一扇门,通向一片树林,门是钢板制成,关得严严实实,叶小曼用手贴在上面推了几下,连一点细微的晃动都没有。叶小曼气恼地厥了噘嘴,倚在门上翻了翻白眼,非常无奈。   凌威向树林里退了十几米,略作思索,手脚配合攀着树干,像一只敏捷的猿猴三下两下窜上树梢,仰脸打量着院子里的情形,过了一会儿,轻轻跃下,小雪立即问:“怎么样?”   “后院警卫不多,有一排房间亮着灯,四周光线很暗,只要进去就可以隐藏,我们面前的大铁门附近是花草,黑黝黝一片,好像疏于管理,如果是铁栓而不是上锁,是个离开的最佳退路。”凌威观察细致入微,但依旧有一点为难:“关键是怎么进去。”   “我有办法。”小雪忽然开口,叶小曼刚要问什么办法,小雪摆了摆手:“不要多问,跟我来。”   小雪走在前面,来到别墅大门附近,门还是紧紧关着,不过一个侧门虚掩,门口灯光昏暗,两位保安恭敬地站在大门左右,似乎在等待什么人,过了一会,一辆轿车悄悄驶近,走下几个人,领先一人身材高挑,脚步稳健,竟然是小泉明智。凌威的眉头立即皱起来,这件事又和井上正雄有关,想起镇江江面上的一战,依旧心有余悸,那是在江上,有船就可以有退路,现在是在野外,假如进去不知退路在何方。   小泉明智缓步走入侧门,同时吩咐两位保安等会把几件东西带出去。小雪低声说道:“机会来了。”   说完,她看了看微微摆动的树梢,来到上风处,掏出两个透明的塑料纸包,里面是白色粉末,递一包给叶小曼:“小叶姑娘,如果危急可以撒一些,不过要记住自己闭住呼吸。”   “有什么用?”叶小曼把粉末随手放进兜里,好奇地低声询问。   “马上你就知道。”小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门口两位保安吃力地把一个仪器模样的东西抬上车,然后看着轿车离开,一位保安打了个哈欠,声音很大,说道:“关门吧,不会有人出入了,睡个好觉。”   两位保安脚步懒散地往回走,小雪迅速把粉末迎风撒开,胖一点的保安立即停下脚步,吸了吸:“什么味道,好香,像大姑娘的味道,附近有什么花吗?”   “别做梦了,荒郊野外。有也是没味道的野花,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另一位保安调侃着同伴,自己也嗅了嗅,惊讶地说道:“真有香味。”   紧接着,两位保安茫然四顾,似乎在寻找什么。小雪拉了一下凌威和叶小曼:“我们进去,他们会有五分钟左右的茫然,没有意识。”   “管用吗?”叶小曼见小雪领先直接走向两位保安,有点担心。   “野生植物爬山虎的花,又叫闹阳花,是古代蒙汗药的主要成分,万无一失。”小雪说着从两位保安身边旁若无人地走过去,两位保安眼神有点呆滞,僵硬地站立着。看样子就是一辆坦克轰隆轰隆走过去他们也不会注意。   三个人走进大门,快速隐藏在走道的一棵粗大廊柱的阴影里,警惕地四处观望,没有人,静悄悄一片。叶小曼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反而有点莫名的兴奋,低声说道:“小雪姑娘,你真行、、、、”   “闭嘴。”小雪声音低沉寒冷:“不想死就别说话,有许多人聚集在二楼,惊动他们就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叶小曼还是忍不住,声音压得很微弱。   “我生活在山里,风吹草动我都知道。”小雪低声说道:“我们走。绕到后院先躲起来。”   走道里空荡荡,灯光虽然昏暗,但如果有人过来一眼就可以发现他们,当务之急当然是藏身,走廊尽头应该可以绕过去。小雪判断得很准确,计划也很好,可是当他们刚走到走廊中间,旁边一扇门忽然打开,一位黑衣青年拦住去路:“站住,你们是谁?”   声音不高,但听在三个人耳中无异于炸雷,立即愣在当场。   第二百八十六章 游戏人生(四十七)蛊毒(37)   青年站在走道中间,刚才他打开的门虚掩着,光线不太明亮,但一眼可以瞄出里面没有其他人,狭路相逢,小雪第一反应就是进攻,双手指节弯曲成虎爪型,黑衣青年很机警,立即退后一步,拉开架势,目光锐利,继续沉声说道:“怎么不回答?”   看黑衣青年的架势沉稳干练,如果交手恐怕不是一招半式可以解决的,一旦惊动他人就前功尽弃,还会陷入危险的境地。还好,黑衣青年似乎并未把两位姑娘和站在后面的凌威放在眼里,没有太声张,也可能没想到会有外人硬闯这个铜墙铁壁般的别墅。小雪迅速作出判断,放松五指,做出惊恐的样子,眼神不断四处扫描,寻找机会。   “自己人。”凌威声音平静异常。   “带着两个姑娘干什么?”黑衣青年眼睛在小雪和叶小曼身上溜了溜,看不出威胁,手臂拉开的架势缓缓放下:“难道不知道老板的规矩吗?执行任务不准玩女人。”   “是小泉先生让我带来的。”凌威想起刚刚进去的小泉明智,随口编了个理由,眼睛注视着黑衣青年的一举一动。   “小泉先生的口味就是特别。”黑衣青年似乎相信了凌威的话,低声暧昧地笑了笑:“就喜欢乡下丫头,听说是因为喜欢过一个叫朱珠的妹子。”   “住口,小泉先生的事也是你随便乱说的吗。”凌威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严厉,朱珠是小泉明智喜欢的人,但却死在他的手里,凌威料定小泉明智不喜欢提这件事。   果然,黑衣青年不再说下去,忽然诡秘地笑了笑:“老板不在,这位大哥,如果两个丫头小泉先生用过了能否顺便带下来,慰劳一下兄弟,一个人值班闷得慌。”   他竟然把叶小曼和小雪当着街上找来的小姐,叶小曼哪里受过这等污言秽语,纵然身处险境,还是气得瞪大眼,刚要张嘴发怒。凌威立即推了她一下:“还不快走。”   小雪也看到叶小曼的异常,立即拉着她低头从黑衣青年身边越过,凌威抬脚前进几步,原来他的脸颊在阴影里,走到亮处那位青年立即觉得似曾相识,低声惊呼:“你是保和堂的凌威。”   既然败露,击杀是唯一方法,凌威一个虎扑向青年急冲,手握成拳,目标是对方的喉结,既可以致命又防止对方呼喊。青年也不含糊,侧身后退,双手平举,脚下前后分开,他似乎也看出凌威的凌厉敏捷,立即张嘴准备大声喊叫,叫声还没有出喉咙,刚走到他身后的小雪忽然一个鹞子翻身,一下子贴近他后背,胳膊抬起,环绕在黑衣青年的颈部,用力扭动,只听得咔嚓一声,青年的脑袋立即耷拉下来。小雪动作不停,把黑衣青年顺势拖进他刚才出来的房间。   几秒钟的时间,干净利落,看得叶小曼目瞪口呆,跟着走进房间,低声说道:“死了吗。”   “当然。”小雪随口说着,把黑衣青年的外套扒下来,扔给凌威:“换上,你的服装有点显眼。”   “你是在杀人。”叶小曼还在惊惧中,她想过这里很危险,但没想到杀人,而且小雪好像很轻松,杀人就像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小叶姑娘,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旅游。”小雪把青年身上的一把匕首交给叶小曼:“拿着,记住,不要手软,如果落到他们手里会死得更惨。”   经过刚才的惊险,三个人更加谨慎,贴着走道脚步轻柔地向前移动,慢慢绕过别墅,靠近后院。二楼后窗有光线流出,还有嘈杂的人声,说的是日语,听不清楚。院子的几个拐角处有路灯,但都昏暗至极,可能只是为了行走方便,没有警戒的意思,这里住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到这里找死。   院子的情形和凌威在外面树上看到的差不多,只是近前才看到正中是一块空地,沙土被踩踏得结结实实,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跆拳道用的木板,都是断裂成几截,应该是训练的场所。   空地东边是一排比较低矮的平房,按照正常布置,应该是摆放运动器材的地方,但现在有一间亮着灯,门口人影闪动,似乎正在进行什么事情。   “应该是那里。”叶小曼低声说道:“我好像看见那个叫方进军的青年了,个子不高但壮实。”   沿着院墙是一条狭窄的小道,小道两边种满花草,可能住的都是大老爷们,疏于管理,枝桠乱呈,刚好适合隐藏身形,三个人绕了半圈,来到在外面看到的大铁门前,凌威用手摸了摸,还算幸运,是铁栓,虽然生锈,但用力还是一点点打开,铁门拉开一条缝,有微风灌入,立即有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刚才那种压抑烦闷一扫而空,有了退路,心中自然踏实多了。   “你们等我一会。”小雪侧身从门缝钻了出去,在门外摸索片刻,转回来,轻轻关上门,叶小曼有点好奇:“你干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小雪居然有心情开玩笑,神秘地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平房靠近。   平房后面有一扇窗,不大,但刚好够三个人看见里面的情形。一张桌子摆在中间,桌子正中坐着脸色冷漠的小泉明智,左边是周秀,右边是方进军,看得出方进军很被重视,这点令凌威十分不解,方进军不是个出卖灵魂的人,为什么帮日本人做事。   桌子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老人,头发有点花白,凌乱不堪,脸颊消瘦,显得苍白憔悴。,是陈兰河,和几天前的面色红润判若两人。   凌威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恨不得冲进去揍扁这帮家伙,但是他不能也做不到,光小泉明智一个人的身手就够自己对付的,何况,平房门前还有许多人来回走动。   “老先生,我很佩服你的骨气。”小泉明智声音平淡:“不过你也知道,许多东西不一定就由着你自己,我看还是趁早说出大周天针法的秘密,我可以向老板推荐你到日本工作,保证你照样行医治病,泽及苍生。”   “泽及苍生?”陈兰河大声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悲愤:“你们也配谈泽及苍生,在中国你们犯下累累罪行,中国人没有和你们计较,现在居然打起了中医针灸绝学的主意,做梦,过去的现在的,所有被你们残害的灵魂不会饶过你们,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老先生,我们只是求大周天针法,并不是害人,你言重了吧。”小泉明智依旧平静,冷冷看着陈兰河。   “没有害人,永春岛不是毁在你们手上吗?”陈兰河大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做得隐秘就没人知道。”   “永春岛是内讧,咎由自取。”小泉明智冷哼一声:“和我们无关。”   “你这话是自欺欺人。”陈兰河也冷哼了一声:“别的我不知道,我认识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据说就是死在你们手里。”   “哪两位?”小泉明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那么平静。   “永春岛的祝玉妍和朱珠姑娘,她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两位花季少女,竟然连尸体都没有留下。”陈兰河的话让小泉明智神色巨震,一时无语。   “怎么,亏心了吧。”陈兰河讥笑着说道:“多好的姑娘,你们竟然也下得了手,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陈兰河说到最后,破口大骂起来,就连在窗外的凌威都觉得过瘾。小泉明智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是个杀手,根本不在乎别人骂什么,但是朱珠他却不能不在乎,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竟然死在自己的手下,铁石心肠也会忍不住内疚。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难受的滋味,恨不能别人骂上几句,现在听到了,居然是在一位老人嘴里听到,而且,这个老人已经被上面判了死刑,不会活过今晚,自己就是执行者,再一次做侩子手,杀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他忽然一阵心虚,这是杀手不应该有的感觉,从接受训练的第一天他就知道,杀手没有感情,尤其是对其他民族的人更不能有,可是自己好像有了那种所谓的感情,是渐渐在心中滋生的感情,确切的说是在朱珠死的那一刻,他原来的信念崩溃了,井上正雄让自己来处理一位老人或许就是要让冷酷的心恢复。   “老家伙,不要胡说八道》”周秀见小泉明智被陈兰河骂得无语,感到有点奇怪,立即大声回骂:“那些小娘们算什么东西,充其量只是让男人开心的工具,送给小泉先生还嫌脏。”   周秀的话可谓恶毒,他在替小泉明智出气,可是他拍错了马屁,话音刚落就遭到小泉明智的一声呵斥:“住口,没你说话的份。”   周秀严格来说地位和小泉明智是平起平坐,但小泉明智是井上正雄跟前的红人,他不敢反驳,脸色立即变得一阵请一阵白,十分尴尬。   “周经理,药熬好了。”一位手下端着一碗药走进房间,打破了场面的尴尬,周秀挥了挥手:“给老家伙灌下去,等一会不说也得说,由不得他自己。”   门外立即走进两位青年,站到陈兰河左右,陈兰河摆了摆手,声音低沉:“我自己喝,倒要看看你们玩什么把戏。”   说完,陈兰河顺手接过药碗,一仰脸,咕咚咕咚,把药液全部喝了下去,随手把碗扔在地上,啪的一声,跌得粉碎。   第二百八十七章 游戏人生(四十八)蛊毒(38)   陈兰河喝完药,擦了擦嘴角的药液,目光冷漠地看着小泉明智等人,房间内一阵静寂,空气似乎凝固一般,就连趴在窗外的凌威等人也屏住呼吸,一起看着陈兰河。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老人的神情变得有点恍惚,不过过一会就会清醒一下,显然精神正在和药物进行殊死搏斗。小泉明智有点不耐烦,冷冷说道:“周经理,你的药究竟有没有用?”   “管用,当然管用。”周秀连声说着,语气有点献媚,他知道小泉明智是以武力见长,在井上家族本来就和自己不一派系,有点瞧不起他,这次用药特别加大药量,希望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没想到陈兰河意志坚强之极,药物竟然一时半会折服不了他,更让小泉明智瞧不起。周秀只好陪着笑脸:“小泉队长,我们出去透透气,等会老家伙会说的。”   “也好,在这里闷死了。”小泉明智站起身,把纸和笔推到方进军面前:“你负责记录,等会把结果给我。”   周秀和小泉明智对针灸都不在行,所以井上正雄让方进军来是有道理的,把如此绝密的任务交给他显得对他很重用,。不过井上正雄还是留了一手,特意关照小泉明智不要让方进军多看,拿到针法立即交给他。小泉明智刚才听到陈兰河提朱珠,一时有点烦闷,倒是把井上正雄的吩咐忘了,信步走出房间,周秀紧紧跟随,低声说着:“小泉队长,到我房间内喝杯茶吧。”   房间内,陈兰河的神情越来越迷糊,方进军看着老人好一会儿,开口询问:“老人家,您叫什么名字?”   “陈兰河。”   “住哪?”   “保和堂。”   “几个孩子?”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方进军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陈兰河的眼神,转入正题:“你知道什么叫大周天针法吗?”   这一次陈兰河没有回答,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显然大周天针法几个字在他脑中根深蒂固,潜意识拒绝透露有关秘密。方进军等待了一会,陈兰河脸色缓和下来,他继续问:“大周天针法您知道吗?”“知道。”陈兰河愣了一下,还是回答出来。   “谁传授给你的?”   又是一阵沉默,陈兰河连传授之人的姓名都拒绝透露。方进军没有什么诧异的表情,倒是后窗外的小雪十分紧张,低声叫道:“说啊,是谁?”   “小声点。”叶小曼推了小雪一把,小雪微微一惊,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即住口,凌威疑惑地看了小雪一眼,但也无暇询问。   “您记得大周天针法吗?”方进军拿起笔开始记录。陈兰河也低声背诵:“周天之道,顺应于天、、、、、、”   陈兰河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竟然把记载大周天针法的那个小册子一字不差地背诵了一遍,可见他十几年来下过无数心血。凌威感到有点惊骇,如果方进军现在记录的东西流入日本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虽然陈兰河得到的针法缺少几个关键,但用于激发潜能还是绰绰有余,潜能用于治病有奇效,用于害人恐怕也流毒无穷。   必须毁掉方进军的记录,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关系到一个名族的绝学,容不得半点犹豫。凌威低声说道:“小雪,等会从前面进去,我抢方进军手中的记录,你们把陈老先生带走,立即离开,我断后,一时半会他们奈何不了我,足够你们脱身。”   “你怎么办?”叶小曼从凌威话语中听出另一种意思,立即拉住凌威的胳膊:“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   “不行,婆婆妈妈一个人都走不了。”凌威语气果断,不容置疑:“就按照我的计划办,抢到陈兰河你们不要做任何停留,向后门跑。”   “等会,方进军好像有动静。”小雪看着窗内,低声提醒凌威。凌威立即又回到窗前,盯着里面。   方进军已经记录完,看了一遍,好像很满意,走到陈兰河面前,晃了晃纸:“陈老先生,要不要自己过过目?”   陈兰河意识模糊,当然不会自己过目,可方进军依然把纸交到老人手中,眼睛快速瞄了一眼门外,没有人,他抽出一根钢针,在陈兰河后背的灵台穴刺了一下,然后又在陈兰河不同手指的指尖刺了刺。   灵台穴安定心神,手指指尖针灸上称为十宣穴,是昏迷急救的要穴,俗话说十指连心。针刺立即就会让心神高度清醒。方进军使用的竟然是唤醒神智的方法,大大出乎凌威的意料。   针刺过后十几秒,陈兰河全身一震,目光变得明亮,迅速扫一下房间,见只有方进军一个人,一脸疑惑。方进军指了指老人手中的纸:“这是刚才根据你的话记录的东西,您看是不是准确。”   陈兰河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双手用力,嚓嚓嚓,把方进军记录的东西撕成碎片。方进军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等到老人撕完,淡淡说道:“你撕了又怎么样,等会你的神智还会模糊,照样会说出来。”   “你说怎么办?”陈兰河忽然有点慌乱,他实在没想到周秀的药物如此厉害,自己真的是身不由己,差点成了千古罪人,事关重大,他也无法保持冷静,有点祈求地看着方进军:“你也不希望中国的东西落入日本人手里对不对,不然你不会叫醒我。”   “我叫醒你只是让你看看对不对,看你的反应刚才的针法秘密是真的了,等会我再写一份。”方进军声音沉稳:“我帮不了你,除非你逃出去,或者永不开口。”   “永不开口,永不开口。”陈兰河喃喃念叨,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有不开口,怎么才能不开口,当然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死人,永远不会开口。   陈兰河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站起身忽然向墙壁撞去,方进军急忙拦住他,把他按回座位:“您是老板特意交代的人,在我面前撞死,老板发怒,我还不得跟着您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远处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周秀的笑声,小泉明智等人再次走过来。陈兰河脸上露出焦急,大声对方进军说道:“你要还是中国人就给我个痛快,在后心心脏正对的地方深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解脱。”   “不。”方进军摇了摇头,抽出一根很短的钢针递给陈兰河,快速说道:“神志模糊的时候就扎一下自己,只要不说出针法他们就不会杀您,说了反而会死,坚持住。”   “我要是坚持不住就给我个痛快。”陈兰河有点感激地看了方进军一眼:“算是我的遗言,我不能把大周天绝技毁在我的手里。”   “我是个针灸医生,只会救人,不会杀人。”方进军语气坚决,是在告诉陈兰河,同时似乎也在激励自己。   周秀大步跨进门,看了看地上的碎纸片,疑惑地瞪了方进军一眼:“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陈兰河忽然清醒了一下,抓住纸一阵乱撕。”方进军沉声回答“不可能。”周秀对药性很了解,他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陈兰河依旧能坚持,大大出乎意料,围着陈兰河转了几圈,见陈兰河坐在椅子上神智又有点惶惑,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兰河。”   “不是很有效果吗。”周秀有点得意地看了看重新坐回桌边的小泉明智,向方进军挥了挥手:“准备记录。”   方进军不紧不慢地摆好纸笔,拉开记录的架势,不过,周秀接下来的问话陈兰河竟然闭口不言,目光反而清澈了许多。周秀一下子气得暴跳前来,在小泉明智面前屡次出丑,简直忍无可忍,又围着陈兰河转了几圈,忽然露出一脸诡异的笑,伸手掰开陈兰河的手掌,拿出一根闪亮的钢针,在方进军面前晃了晃,嘿嘿冷笑几声:“方进军,这是什么?”   第二百八十八章 游戏人生(四十九)蛊毒(39)   周秀并不喜欢方进军,主要原因是方进军越来越得到井上正雄另眼相看,而他越来越被疏远。周秀自持聪明,心眼灵活,用他的话来说叫做智慧。方进军为人看起来沉稳得接近木讷,败在方进军手下简直是耻辱。另一方面,他对方进军有所怀疑,对于方进军进入井上家族做事的目的一直想不明白,方进军说为了钱,也为了更多机会接触医学。这种话周秀不相信,他看得出方进军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心眼不比任何人差。偏偏引荐方进军的坂田一郎已经身亡,方进军的初衷更难考证。   不满归不满,周秀便面上还要装得很亲热,井上正雄本身对他颇有微词,此时提出对方进军的怀疑难免有排挤之嫌,不仅没有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对自己不利。他只有暗中留心,可方进军的举止无懈可击。上次让他逼问陈兰河,他竟然下死手,致使陈兰河一时虚脱,周秀的药物无法使用,不得不拖延到今晚,这件事井上正雄等人认为是方进军忠心的表现,周秀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方进军是故意把陈兰河整得虚脱,寻找机会。   陈兰河服用的药物是大剂量,周秀和小泉明智离开好一会,本打算回来就有结果,没想到陈兰河依旧保持着一点清醒,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周秀从陈兰河轻微的手部动作上马上就判断出问题出在哪,从陈兰河手掌中取出的钢针证明了他的判断。   “方进军,我在问你,这是什么东西?”周秀见方进军没有立即回答,得意地又问了一遍。同时眼角瞥了瞥小泉明智。有小泉明智在他不怕方进军翻脸,如果有一丝不轨的企图,小泉明智就会立即出手毙了他。   “针灸用的钢针。”方进军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平稳。   “哪来的?”周秀继续追问,有一种审讯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方进军淡淡笑了笑:“周经理不会怀疑是我给他的吧,陈兰河是针灸医生,随身带着针不足为奇,进来时有人搜过他的身吗。”   “你别狡辩。”周秀看着方进军有点憨厚的笑,微微恼怒:“身边的人除了你,不会有谁把针交给陈兰河。”   “周经理,你也是算一号人物,说话要有证据。”方进军毫不含糊地回敬:“当着小泉队长的面,你把话说清楚。”   “要什么证据,我的眼就是证据。”周秀盯着方进军的脸,大声说道:“我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肯定有问题。”   “废话。”方进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听说你看练武的人都不顺眼,还说是匹夫之勇,蠢人做的事,成不了大器,难道崇尚武力的人都有问题。”   方进军的话一下子把小泉明智的目光引向周秀,明显带着不悦,周秀慌忙摆手:“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方进军信口雌黄。”   “是吗?”小泉明智的语气明显带着不相信,因为周秀在井上家族中是用计谋的一派,小泉明智等人崇尚武力解决问题,向来就有嫌隙。一种对立情绪根深蒂固,方进军稍微点一下就激发出来。   “方进军,你不要挑拨离间。”周秀没想到方进军把小泉明智也牵扯进去,更加觉得方进军心怀叵测,大声嚷道:“你是陈雨轩的弟子,陈兰河是你的师爷爷,你当然帮他。”   “这一点老板已经证实过了。”方进军面带讥笑:“我出卖一下师门又怎么样,有的人连祖宗都出卖。”   周秀是中国人,日本国籍,当然知道方进军说的出卖祖宗是怎么回事。脸颊瞬间气得通红,伸手摸了摸衣兜,恨不得放出最厉害的金蝉蛊,把方进军的五脏六腑都咬光,让他慢慢痛苦而死。   “不要吵了,正事要紧,今晚敲不开陈兰河的嘴,看你们俩怎么在老板面前交差。”小泉明智最反感手下窝里斗,那样会大大削弱一个团体的战斗力,立即出言阻止像斗鸡一样的周秀和方进军。   “小泉队长,你尽管放心、、、、、”周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泉明智抬手打断:“你说过多少遍让我放心,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快点,我还要回去休息,老板等着要结果呢。”   “是的,我马上问。”周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忽然有点紧张,这件事再办砸了在井上正雄面前他就会一钱不值。   陈兰河的情况也并不像周秀想的那样如愿,如此一折腾再加上那个方进军拖延时间,药效过去了大半,陈兰河倔强地闭口不言。周秀冷哼一声,向门口的一位手下做了个手势:“把另一碗药端来。”   那位手下快步走了出去,方进军的脸色接连变了变,他没想到周秀还留了一手,竟然熬制的不是一碗,看得出这家伙做事谨慎之极,现在陈兰河还没清醒,再加上一碗药,等会还不把什么话都说出来,这可如何是好?他的额头忽然沁出点点汗珠。   窗外,叶小曼也是紧张之级,第一次参加如此刺激的行动,莫名的兴奋加上一点恐惧让她手脚不安,指甲紧紧扣着凌威的胳膊,贴近他的耳边:“大周天针法真的很重要吗?”   “是的。”凌威压低声音,转过脸,差点碰到叶小曼的脸颊:“要是我坐在陈老掌柜的位子上,宁愿死也不会说。”   “我们冲进去,抢人。”叶小曼低声说道:“看情况方进军也是我们一伙的。”   “不行,进去全得死。”小雪低声否定:“我刚才绕到前面看了看,有八个人在门前,举手投足动作干净利落,脚步沉稳,要想过他们那一关都很难,况且前面二楼还有人手。”   “那可怎么办?”叶小曼做总裁以来第一次感到为难,这也难怪,她处理的都是生意上的事,虽然也算硝烟弥漫,但却不是真刀真枪,眼前可不同,稍有差错就会掉了性命,生意可以东山再起,小命可就永远不会恢复了。   “静观其变。”凌威语气冷静,继续趴在窗口观察,凝听着里面的动静,同时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暗暗聚集力量,眼前的情形除非不动手,动手就是殊死搏斗。   一位高个青年端着药快步走进房间,周秀挥了一下手:“灌下去。”   “等一下,让我来。”方进军忽然站起身,冷冷看着周秀:“我来动手,省得周经理怀疑我是内奸。”   小泉明智看了周秀一眼,两人同时点头,他们观点和看法很对立,但都知道对方对井上家族没有二心,方进军既然想表白,也刚好合了他们的心意。   药端在手中,方进军的脚步很稳,就像他一贯的样子,连抖动都没有一下,小泉明智和周秀盯着他的没一个细节,却无法发现什么不妥。   凌威等人趴在窗外,从另一个角度却看出了一点端倪,方进军右手手掌下面忽然闪了一下,就细微的一下,一秒钟不到。但凌威立即判断出那是一枚钢针,极细小的钢针。   “老先生,对不起了,您太固执,其实痛痛快快说出来多好。”方进军把药碗凑近陈兰河的嘴边,一边轻轻倒进去一边喃喃自语,同时右手扶着陈兰河的后脑,固定头部。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代社会都是追名逐利,你还坚持什么民族利益,太迂腐了,还不如换个富贵安度晚年。”方进军的自语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也像是在忏悔,一个人对自己的师爷爷坐这等事,有点内疚是很正常,他的话倒是让小泉明智释然,打消了对他那点轻微的疑虑。   就在小泉明智眼神放松的一刹那,方进军右手微微用力,短短的钢针立即没入陈兰河的后发髻,陈兰河微微怔了一下,方进军把最后一点药迅速倒进他的嘴中,看情形就像倒得过猛,噎了一下。   方进军缓缓转过身,不悦地把药碗仍在周秀面前,淡淡说道:“周经理,你问吧。”   “别生气,我理解你的心情。”小泉明智对着方进军微微笑了笑,伸手拉着他坐下:“老板那里我会记上你的功劳。”   “谢谢小泉队长。”方进军脸色缓和了一点,拿起纸和笔静静看着陈兰河,等待记录。   “老先生,您叫什么名字?”过了几分钟,周秀谨慎地问了一句,陈兰河愣了好一会,所有人,包括窗外的凌威,都把目光紧盯着陈兰河,一时安静无比。   “陈兰河。”老人开口,声音微弱。方进军的脸色明显暗了一下,周秀却是满脸喜色,继续问了几个住址和家庭情况,陈兰河回答得很缓慢,但都准确。   方进军还在记录,手微微有点抖,左手下意识放进腰间,那里有一个鼓鼓的东西,凌威看得明白,可能是一把刀,他想干什么,难道要孤注一掷?   “老先生,大周天针法你还记得吗?”周秀声音轻缓,就像引导一位呀呀学语的孩子。   “记得。”陈兰河目光呆滞,声音倒是清晰了许多。   “您背诵一下。”周秀继续引导。   “好。”陈兰河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方进军明显震动了一下,左手的刀缓缓抽出一点,凌威可以看到一丝寒光。   方进军的眼角瞄了瞄小泉明智,显然他的目标是擒贼先擒王,击杀和劫持小泉明智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也是唯一的方案。   凌威低声叫了一句糟糕,方进军不知道深浅,凌威可知道小泉明智的厉害,他是一流杀手,不可能对身边的危险一无所知,何况方进军只是个身手平平的普通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游戏人生(五十)蛊毒(40)   杀手必须对身边环境有敏锐的洞察力,何况小泉明智是杀手中的精英,方进军刚刚把刀抽出一点,小泉明智忽然转过脸,声音严厉:“你干什么?”   “我、、、、”方进军全身一激灵,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一位兄弟送我一把刀,我不习惯,放在腰间咯得慌,所以、、、、、”   “不习惯,交给我。”小泉明智伸手拿过方进军腰间的刀,放在桌上,狐疑地看了方进军一眼,当然,他只是觉得奇怪,丝毫不怀疑方进军的动机,方进军如果意图不轨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也不在乎。   另一边,陈兰河开始背诵起来:“启玄子王冰撰夫释缚脱艰,全真导气,拯黎元于仁寿,济赢劣以获安者,非三圣道则不能致之矣。孔安国序消书》日:伏炭、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   刚背诵了一段,方进军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喜悦,低下头用心书写起来,老人背得快,他写得更快,最后甚至于老人还没开口他就写出来,小泉明智感到奇怪,转脸看着方进军写的东西,耳中听着陈兰河的声音,竟然一字不差,忍不住说道:“方进军,你怎么也会?”   小泉明智的话立即引起周秀的注意,也转脸看着方进军。方进军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篇文章学医的都知道,最著名的一本书《黄帝内经》开篇的话。”   “老家伙,敢糊弄我。”周秀恶狠狠低声骂了一句,但面对陈兰河语气依旧温和,药物毕竟是死东西,还需要引导,就像催眠师那样,语气自然体贴方能起到好的效果:“老人家,我想听你背诵大周天针法。”   周秀可算是用尽心思,可是陈兰河的反应令他啼笑皆非,老人忽然站起来,愣愣看着周秀:“这是哪,我要回家。”   “回家,当然可以。”周秀耐着性子说道:“背诵完我就送你回家。”   “背诵什么。”陈兰河目光呆滞,呵呵笑着:“人之初,性本善,形相近,习相远、、、、、”   这次连小泉明智都听明白了,是《三字经》,立即转脸瞪着周秀,不悦中夹杂着讥讽:“周大经理,怎么回事?这就是你的杰作?”   “快说。”周秀终于没有了耐性,大声冲着陈兰河叫着:“不说宰了你。”   恐吓毫无意义,陈兰河依旧重复着念叨:“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方进军站起身,走到老人身边,拿起他的腕脉把了一会,转脸看着小泉明智:“小泉先生,可能药物过量,伤及神经,有痴呆的迹象,不过我的水平有限,是否让老板亲自看一看。”   “不用了,典型的痴呆。”小泉明智摆了摆手:“老板吩咐,今晚解决,外面风声紧,查得很凶,这个老人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立即扔了。”   “那么,大周天针法怎么办?”周秀原本想建一个奇功,没想到适得其反,陈兰河成了累赘,实在心有不甘。   “不用你费心,我们已经得到一部分大周天针法。”小泉明智白了周秀一眼,似乎嫌他多事:“而且马上就可以得到全部。”   “那么,这个老家伙、、、、、”周秀抬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小泉明智眉头皱了一下,微微点头。   “慢着。”方进军忽然说道:“小泉队长,这位老人也算是我的师爷爷,变成白痴对我们没有任何妨碍,给我一个人情,放了如何?”   “不行,做事不能留下后患。”周秀立即否定,语气坚决。他的哲学观就是,要想成功不仅要狠,还要绝,不留余地。   “我们求的是针法不是杀人。”方进军语气郑重:“如果陈兰河清醒,我不阻拦,但是,现在是一位痴傻的老人,怎么忍心下手。”   方进军的话让小泉明智微微一震,是啊,他是杀手,不怕杀人,但他杀的都是强大的对手,杀一位老人似乎也有违武士的精神。他和井上正雄还是有区别的,井上正雄是领导者决策者,一位老人就像一块拦路的小石子,除掉几乎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就像抬手掸一下衣服上的灰尘。可小泉明智不行,杀人是他的职业,他会为每一次杀人的意义而耿耿于怀。让他对着陈兰河这样的痴呆老人举刀,还真难以下手。   “你确认他痴呆?”小泉明智目光凌厉地看着方进军。   “是。”方进军毫不迟疑,无论如何要让小泉明智松口,这是挽救老人生命的唯一方法。   “我请示一下老板。”周秀见小泉明智似乎有点心动,立即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小泉明智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周秀一边打手机一边走到门外,过了片刻,耳边响起井上正雄的声音:“周秀,有进展了吗?”   “对不起老板,陈兰河忽然发病,变成一位痴呆,我们正商量怎么办。”周秀小心地说着。   “混蛋。”井上正雄对这样的结果十分不满,先骂了一句,吓得周秀脸色一变,井上正雄紧接着说道:“我不是告诉小泉明智了吗,不留下痕迹。”   “可是,方进军坚持放过,说杀了一位痴呆之人,于心不忍。”周秀恭敬地说道:“真是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紧要关头,周秀没忘了推方进军一把,巴不得井上正雄勃然大怒,立即剁了方进军。井上正雄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一点:“这样吧,按照方进军的话,放了陈兰河,不过,一位老年痴呆的人,能不能摸回去或者出意外我们可不敢保证。”   “明白,明白。”周秀连声说着,轻轻挂了手机。井上正雄不愧是井上家族新一代领军人物,表面上放了陈兰河,给方进军一个人情,也显得有人性,背后再下手,就是阴狠毒辣的一面,这一切都不用自己下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向周秀暗示一下就可以了。周秀和井上正雄同一类,当然心领神会。   “老板怎么说?”周秀再次走回房间,方进军立即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你如愿了,老板答应放了这个老家伙。”周秀摊了摊手,表示一下自己失败的遗憾,但脸上没有一丝遗憾的神情,反而有一丝得意,小泉明智跟随井上正雄多年,当然明白,轻轻摇了摇头,拉了拉方进军:“我们再聊一会,让周秀送陈兰河出去。”   “我送吧。”方进军不放心地看着傻笑的老人。   “你不能让别人看见,保和堂的人认识你。”小泉明智一边说一边向周秀挥了挥手,周秀立即转身带着陈兰河走了出去。   平房后面,凌威等人悄悄撤离一点,叶小曼松了一口气,悄声说道:“有惊无险,他们放了陈兰河,我们也从后面离开吧。”   “恐怕没那么简单。”凌威摇了摇头:“周秀的表情有点古怪,我们绕到前面看看。”   三个人蹑手蹑脚沿着墙边的花坛绕到宽敞的院子里,果然不出凌威所料,周秀并没有带着陈兰河走向前面,而是带着几个人来到后面灯光更暗的地方。   “周经理,到外面大道上随便把老家伙扔下去不就行了吗。”一位手下低声对周秀说道:“到后院干什么?”   “我记得这里有个后门,把他宰了,拖到后面树林埋掉,一了百了。”周秀恶狠狠说道:“这老家伙害得我很没面子,我要亲手宰了他。”   “你可以动手了。”几位手下停止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陈兰河,等待周秀出手。   周秀紧走几步,来到老人身后,缓缓抬起手,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光线虽然昏暗,但依旧可以看见刀锋上闪动着一丝寒光,在夜色下显得清冷凌厉。   第二百九十章 游戏人生(五十一)蛊毒(41)   刀划过一道弧线,直奔陈兰河的颈部,那里是大动脉,是一刀毙命最直接也最简单的方法,周秀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有点诡异。   凌威拉了一下小雪,低声叫道:“上。”   在进入别墅的时候,小雪干净利落地拧断了一位青年的脖子,凌威就看出她的身手不一般,不仅凌厉而且狠,对于当初在镇江江面上面对强大的对手,小雪为何神秘脱身而去似乎有了答案。他让小雪和自己一起出手也是权衡当前的形势做出的决定。   凌威的第一目标当然是解决陈兰河的危机,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伸手扭住周秀的手腕,毫不费力地把刀夺过来,周秀不是练武之人,猝不及防,哪里是凌威的对手,凌威恨他阴狠,出手毫不留情,夺刀的同时另一手手掌张开,贴在周秀的腹部,用五禽戏的熊奔,猛然击出,周秀猛哼一声,身体向后飞出,重重跌落在地面,只觉得胸口一痛,一口鲜血立即喷了出来。   小雪动作也很快,拉起陈兰河就向后门冲去。两个人行动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一个夺刀击打,一个抢人,配合默契。但是,站在一旁的几个人可不是脓包,他们是小泉明智带来的精英,在凌威出手的同时,他们也一起冲了过来,就连周秀向后飞出也不看一眼,毫不停留,三个人奔向凌威,两个人拦住小雪和陈兰河。   凌威挥动匕首,乘对方立足未稳,划动一圈寒光直击,生死攸关,他也学会了迅捷狠辣,他脚下的动作很快,像一只小鹿,因为迎头而上,更显迅猛异常,对方也没想到凌威速度快得如此出奇,眨眼间刀光已经接近身体,而且是最致命的咽喉,凌威的目的很显然,要让对方来不及喊人就瞬间毙命。   面对凌威的三个人立即强行刹住脚步,身体同时向一旁旋转闪避,中间一位可能被同伴挡了一下,只躲过了喉咙,肩部被划了一道深深的血口,伤及筋骨,一只胳膊立即无法动弹。   另一边的小雪见两个人靠近,迅速把陈兰河拉到一边,双手挥舞冲了过去,对方借着昏暗的光芒,看出小雪是个苗条女子,并不壮实,也不放在心上,左右夹击,同时把手伸向小雪的肩胛骨,准备一下就制服小姑娘。小雪冷哼一声,双手回旋,一个雄鹰展翅,双手成爪准确抓住两个人的手臂,两人立即用力甩开,瞬间同时感到一种恐惧,忽然发现小雪的手指如钢铁,一下子进入肌肉,随着一阵剧痛,竟然被撕下两块,两个人快速后退,站到一边,惊魂未定,他们平时出手就够狠,但没想到这位姑娘更加狠上几分…   第一个照面,五个人就伤了三位,虽然是忽然袭击,但对于几位杀手来说也是足够心惊,站在四周形成包围,一时不敢贸然进攻,谨慎地观察眼前的形式,同时有一位吹了声尖利的口哨示警。   小泉明智正在和方进军低声交谈,听到急促的口哨声,迅速站起来,几个箭步冲出房门,顺手打开平房门前的灯,光线亮了一点,也不过是一点,只能看清楚几个人影,五个手下围着一位青年和一位姑娘,陈兰河痴呆呆站在一边,没有反应,另外,花枝旁似乎还有一位女子在紧张地张望。   “小泉队长,抓住他们。”周秀摇摇晃晃站在院子里,嘴角还在流着鲜血,扭曲的面容显得有点狰狞。   “跑不了。”小泉明智并不着急,缓缓走过去,与此同时,前面别墅跑下几个人,一边冲过来一边拔出亮闪闪的匕首。   “走。”凌威大喊一声,事不宜迟,等到对方人手到齐,形成包围可就插翅难逃了。挥舞匕首,和小雪并肩向后门方向冲,同时把陈兰河推向叶小曼,叶小曼倒也机灵,一把把陈兰河拉到花丛后面。   刚才的五个人立即上前几步,不顾伤势,顽强地缠住小雪和凌威,他们毕竟受过训练,谨慎之下,又掏出匕首,一时寒光闪闪。凌威和小雪竟然占不到便宜,双方陷入僵持。   “是你?”小泉明智靠得近了一点,隐隐绰绰看出了凌威,低声惊呼了一句。他和凌威交过手,知道不大好对付,立即判断一下形势,指了指躲在一边的叶小曼:“先抓住那个小丫头和陈兰河。”   后来的几位手下立即向叶小曼靠近,凌威一阵心慌,分力挥动匕首想突围,但是对方又加了两个人,不仅没有达到效果,自己的胳膊反而被划伤了几道血口。   四位青年拿着匕首靠近叶小曼,准确的说是提着匕首,因为叶小曼怯生生站着,看不清面容,但从姿势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没有经过训练,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几个人越来越近,叶小曼忽然抬起头笑了笑,虽然看得不清晰,四个人还是隐约感觉到她容颜的秀丽和笑容的无限温柔,杀机和女人的柔情碰撞在一起,几个人不由得微微一呆,就在发呆的时候,叶小曼手中抓着小雪预先交给她的粉末,抬手不经意地撒了出去,她自己早已站在上风头,粉末带着淡淡的幽香一下子钻进几个人的鼻腔,那几人下意识嗅了嗅,神情立即一片茫然。   面对几位任凭自己宰割的对手,叶小曼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她没有杀过人,当然不会潇洒地挥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割破对方的喉咙。但她也知道小雪的药只有几分钟效果,必须让眼前的几个人倒下。向前走几步,匕首用力扎在一个人的大腿上,那人立即晃了晃,冷哼一声跌倒在地,她紧接着又奔向另一人,如法炮制。   小泉明智看到了一副让他啼笑皆非的画面,自己精选的几位手下竟然一动不动站着,任由一位姑娘把匕首一下一下扎在他们的腿上,然后慢慢倒下。   这是什么妖术?小泉明智一时惊骇,但迅速判断出可能是迷药,解决方案就是快速击毙叶小曼,不让她有施展的机会。他抽出一把匕首,快步向叶小曼冲过去,同时大喝一声:“杀。”   小泉明智的声音寒冷凌厉,带着一股刀锋的寒气,他当然不是为了提醒叶小曼,而是增强气势,给对方一种压抑感,果然,他的声音传进叶小曼耳中,叶小曼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竟然呆愣在当场。   凌威眼角一瞄,看到叶小曼的情况,瞬间一阵惊恐,体内忽然升起一股力量,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决,他飞起两脚踢向面前的两位对手,那两人手中匕首挥动刺中凌威的腿部,但也被凌威踢中肩头,身体向后倒去。   凌威利用受伤抢得一些机会,顾不上腿部的疼痛,手中匕首撒手扔出,飞向旁边围攻小雪的另一个人,在对方侧身闪避的瞬间,脚尖一点,和小雪一起奋力向小泉明智扑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一点,小泉明智的速度丝毫不比他们慢,手中的匕首划动一圈寒光,眼看着靠近了叶小曼的咽喉。   凌威急中生智,忽然大喊一声:“朱珠,快跑。”   朱珠,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剑直插小泉明智的心底,现在他才明白杀手为什么不能有感情,这两个字让他的手一下子慢了下来,下意识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大辫子,纤细的腰肢,朦朦胧胧的灯光下,确实像清秀的朱珠。虽然明知不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生死绝杀,犹豫就是失去机会,凌威拉起叶小曼迅速向后门撤退,小雪回首洒出一把粉末,追赶的人似乎感觉到古怪,避开风头,向一旁闪避,绕过粉末的范围,迂回包抄。   小泉明智的动作却比手下快了很多,他屏住呼吸,一个飞跃直接追击,小雪在前面拉开铁门,叶小曼推着陈兰河闪身跑出去,小雪紧跟。小泉明智拦住的只有凌威一个人。   “放我们走。”凌威声音低沉。   “为什么?”小泉明智手握着匕首,横在凌威面前。   “朱珠没有死。”凌威说的根本不算理由,说完,他径直向小泉明智冲去,旁若无人地绕过他身边消失在铁门外的黑夜中。   一阵凉风吹进脖子里,凌威觉得一股透骨的寒意,他最后一刻还是赌对了,他在赌小泉明智对朱珠的感情,假如朱珠真的没死,小泉明智如果截杀凌威,就永远失去了见面的机会,因为凌威是祝玉妍的未婚夫,而朱珠是祝玉妍的姐妹。   感谢朱珠在天之灵保佑。凌威低声念叨着,跟在小雪等人身后飞奔,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那些杀手的脚力可比叶小曼这个纤弱的总裁快上百倍。还没跑出五十米,叶小曼已经气喘吁吁,就更不用说痴痴呆呆的陈兰河了。小雪几乎是架着他奔跑。   “不行了,我快要死了。”叶小曼忽然扶着一棵树,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快,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凌威没有丝毫犹豫,一手搂住叶小曼的腰,一手捞起她修长的双腿,抱着她快步向前,叶小曼挣扎了一下,旋即放弃,听着凌威沉重有力的脚步声,闻着凌威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汗味,心中忽然一阵悸动,有一种很不合时宜的感觉,柔柔地冲击着心脏。   第二百九十一章 游戏人生(五十二)蛊毒(42)   叶小曼喜欢在宝马车的后排座上睡觉,任由程怡然驾驶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荡,她喜欢那种流动的感觉,就像时间在身边飞逝,更觉得光阴的美好和珍贵。   现在,她忽然发现有一种比宝马车还要舒适的感觉,那就是凌威的怀里,虽然感到面红心跳,但还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宽阔的胸怀,踏实稳重,还有一股温暖,就像躺在春日的阳光下,无比惬意。   危险,在这一刹那不复存在,或者说,叶小曼宁愿就这样和凌威一起死去,也毫无遗憾,她缓缓闭上眼。   幸福只是一种感觉,有时候来的很简单,也很令人匪夷所思。真正的幸福不一定就在两个人的缠绵中,所以世上有许多一见钟情。   绕过院墙,快要接近叶小曼的那辆轿车,小雪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声笑了起来。凌威愕然地看着她:“小雪,你高兴什么?”   “我差点忘了,进去的时候我就做了手脚,他们不会追来的。”小雪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什么手脚?”凌威奇怪的看了看身后,果然没有一丝动静,疑惑地说道:“打开铁门的时候你出去了一会,你用什么阻拦了他们?”   “这你不用问。”小雪缓和一下情绪,笑着拍了拍凌威怀里的叶小曼:“小叶姑娘,你不会睡着了吧。”   叶小曼猛然吃了一惊,慌忙挣扎着站到地面上,瞄了凌威一眼,转身向轿车跑去,身后传来小雪咯咯的娇笑声。   别墅院子的后门,凌威刚刚闪身跑了出去,小泉明智的手下也紧跟着围拢,领先一人看了看有点发愣的小泉明智:“队长,要不要追?”   “追。”小泉明智忽然清醒过来,跑了陈兰河可无法向井上正雄交差了,大铁门大大拉开,五六个人立即冲了出去,不过,瞬间又退了回来,小泉明智刚要问为什么,眼睛一瞄,他也立即向后急退,因为,从大门外忽然涌进来许多五颜六色的毒蛇,昂着头,吐着信,向里面急冲。   院子里一刹那热闹起来,面对大批毒蛇,就连杀手也慌乱无比,有人大喊:“快,用火烧,。”   甚至于有人拿出了枪,不过刚放了几下就被小泉明智制止,他挥动着刀领先向毒蛇砍去。   小雪站在别墅不远处的轿车旁边,听着别墅里传出来的吵杂声,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微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带着些许妩媚,轻轻挥了挥手:“拜拜了,你们慢慢忙吧,得罪本姑娘有你们受的。”   凌威等人坐着轿车离开好一会,别墅内才安静下来,院子里布满毒蛇的尸体,五颜六色,有不少被烧死,更多的是被刀砍为几段,刺鼻血腥味中人欲呕。小泉明智微微喘息着,依旧心有余悸,这是他平生最恐怖的战斗,毒蛇简直是前赴后继,砍不尽杀不绝,稍有不慎就会被咬一口,要不是方进军用雄黄撒在地面上,还不知道要激战到什么时候。   方进军的沉稳让小泉明智有点刮目相看,用雄黄驱赶完蛇群,方进军迅即替被蛇咬伤的人清理伤口,挤出污血,高锰酸钾清洗,用三棱针刺“八风”或“八邪”及肿胀最低位,深约2~3毫米,有血、小疱者用针筒抽尽。同时吩咐用七叶一枝花捣烂外敷,又顺口报出两个中药方,四黄解毒汤和苍术白芷汤,旁边两个人答应一声立即跑出去连夜购买。   方进军每吩咐一句就有人应声照办,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发号施令的人,因为他在拯救生命,值得所有人尊重。这和威信无关,和金钱无关,和权力更无关,小泉明智陷入微微的沉思,看方进军的举止绝对有大家风范,正如周秀怀疑的那样,这样一个人,进入井上家族干什么。但这种念头只是一闪,小泉明智感觉方进军此时的状态不容任何亵渎,至少他救了大家的命,不然说不定会全部葬身蛇口。   “小泉队长。”方进军打断小泉明智的沉思:“这两位兄弟伤势很重,必须立即送医院用蛇毒血清抢救,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什么样的后遗症?”小泉明智一边吩咐手下把两个人送医院,一边询问,杀手,留下任何一点后遗症都意味着这种生涯的结束。   “肢体和神经障碍。”方进军很专业地说道:“如果想避免有唯一方法,用中药秘方。”   “哪里有?”小泉明智对手下工作时严厉,私下里却很关心,他在杀手中的威信事实上比起井上正雄还要高一点。   方进军愣了一下,缓缓说道:“保和堂,凌威。”   小泉明智看了方进军一眼,见他神情认真,不像开玩笑,苦笑了一下:“我会想办法,先过了这关再说。”   夜越来越深,娱乐城却是灯火通明,正在慢慢进入疯狂,不时传出男女放肆的笑声。井上正雄却没有任何兴致,在房间内来去走动着,井上肖英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正雄,冷静一点。”   “这两个混蛋,竟然连一个陈兰河都看不住,简直是废物。”井上正雄气恼地挥动着手。   门外响起谨慎的敲门声,井上正雄大声吼道:“进来。”   小泉明智和周秀并肩而入,井上正雄扫了他们一眼,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冷声说道:“方进军怎么没来,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吗?”   “我们受到毒蛇的围攻,有几位兄弟受伤,他正在救治。”小泉明智声音恭敬。   “具体说一下,怎么回事?”井上正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周秀:“你好像伤得不轻,不会死吧。”   “不会。”周秀挺了挺腰,不过还是剧烈咳嗽了一下。声音轻缓地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补充了一句:“那个人好像是凌威。”   “凌威?”井上正雄疑惑地看着小泉明智:“你看清楚了没有?”   “没看清。”小泉明智声音还是恭敬异常。   “老板,竟然有人找到别墅,我认为有内奸。”周秀还没有忘记方进军的事,提出了疑问。话音刚落,他听到了最怪异的答案,井上肖英忽然说道:“有内奸也是你。”   “您这话什么意思。”周秀吃了一惊,委屈地说道:“我对井上家族可是忠心耿耿。”   “谁不忠心,方进军吗,他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井上肖英淡淡笑了笑:“出问题的是你,凌威是在城东一家中药铺门前跟着你离开的,但我没想到会闯进别墅。”   井上肖英的话让小泉明智和周秀同时吃了一惊,井上肖英竟然对凌威的行踪了如指掌,暗中一定有另一支人马,不在井上正雄的队伍里。这个老家伙笑眯眯的面容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最近你们不要胡乱行动。”井上正雄白了小泉明智一眼:“明智,你最近休息一下,手下交给周秀管理。”   这相当于剥夺了小泉明智的兵权,当然是因为凌威,凭着小泉明智的眼力,不可能周秀认出凌威而他一无所知。小泉明智也明白这一点,声音平静地应了一声:“是。”   “如果陈兰河没有痴呆,我派人杀了他。”周秀得到重用,立即喜上眉梢,提出建议,有点好大喜功。这也是井上正雄最不喜欢的,他立即打断周秀的话:“你还是办你份内的事,凌威不是你能对付的,还有你带来的两位柔道高手死了,被人把肠子都拉了出来,我们一直没有发现是谁下的手。”   把肠子拉出来,残忍凌厉,小泉明智忽然想起今晚见到的那位姑娘,似乎她用手一下子撕下了两位青年胳膊上的肌肉。直觉告诉他和井上正雄说的事有关,他张了一下嘴,旋即又闭上,自己没有任何权力,何必多事,让周秀折腾去吧。   “开膛破肚一定用刀。”周秀不是练武之人,妄自猜测起来:“没有人用手能洞穿腹部。”   “无知。”井上正雄气恼地站了起来,对于小泉明智的表现大为不满,对于周秀的解说更是不屑,他忽然抬起一只手,用力切在办公桌的桌角上,桌角应声而裂,厚厚的木板掉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第二百九十二章 游戏人生(五十三)蛊毒(43)醉仙阁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各行各业,上到达官贵人,富豪商贾,下到平头百姓,贩夫走卒,都在喜滋滋看着自己一年即将到手的成果,幻想着过一个享受惬意的冬天。   医学界也迎来了一年的大丰收,几位在遗传学方面专家研究的成果得到了国际认可,其中有一位是建宁地区江南医学院的教授马天乐,一连十几天,全国各大报纸不断刊登着他那张有点斯文的脸,宣称他在医学方面取得划时代的进步,将成为遗传学史上的一块里程碑。   马天乐的言论也是一语惊人,他非常非常谦卑地说自己研究的成果不过是中国古人留下的一点智慧,远古的时候就有人可以用特殊的手法改变人体基因。当然他的话只能作为无稽之谈,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一位中华医学会的副会长大笑之余,说马天乐真幽默,谦虚也不会找个好理由,真是个书呆子。   在中国,教授除了成果会昙花一现,生活并不会得到多少改善,或许说他们喜欢平静的环境,不愿意改善,马天乐依旧每天戴着他那副深度近视眼睛穿行于校园之间,唯一多的是学生们几分尊重,但也只是尊重,遗传学在现代医学实用方面并没有多大意义,尤其是中医科,他们把遗传学严格划分为西医。针灸科的张老师看见马天乐还会皮笑肉不笑地调侃几句:马老教授,改变基因有没有我们针灸的份啊。   “有,当然有。”马天乐会停下来和张老师解释,可张老师只是一笑而过,扭屁股立即走人。   马教授在建宁真正引起轰动的是有一天他竟然接到了醉仙阁主人的邀请,醉仙阁虽然只是一家茶楼,可阁主的茶道精湛,生性有点怪癖,很少见客,平时业务都是手下打理,所以一般称为醉仙阁的主人而不是老板。阁主邀请的人都是一些社会精英,地位超群而不庸俗之人,传说夏侯公子想觐见一次都不可得。   醉仙阁主邀请当然是马天乐的荣幸,也是学校的荣幸,当天就被宣传开来,一起邀请的还有夏侯公子等人,当然和他们平起平坐在平常人眼里同样荣幸,除了马天乐。他固执地不想沾上生意人的铜臭,在邀请的那天一大早就赶到了醉仙阁,进入茶楼最高的第八层,不久又急匆匆走了下来,开着他那辆比较廉价的红色私家车,直奔保和堂。   保和堂的大门敞开着,太阳刚刚爬上城市的上空,门前却早已停了一排各式各样的车辆,宽敞的大厅里放了两排临时长椅,椅子上坐满了人,大家都很安静地等待着。今天是保和堂免费诊治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和以往的免费不同之处在于诊治对象专收疑难杂症,救济困难人群的免费诊疗平时还将继续,这种诊疗却只有三天。   诊疗用药也很特殊,针灸免费,药物服用一疗程无效也免费。最最吸引人的是坐堂的医师,第一位就是保和堂的女当家,现在业内家喻户晓的陈雨轩,不仅人长得水灵端庄,还师从川藏药王,造诣很深,二十出头就可以和一些资深老中医平起平坐,短短半年把保和堂从一个简单的小药铺扩展成全省有名的中药堂。   第二位坐堂的是保和堂的顶梁柱,来源有点神秘的医师,凌威。具有传奇色彩,一个卖狗皮膏药的,被陈雨轩收留,一手针灸绝活尤其独特,配合药物治好了频临死亡的永春岛大小姐祝玉妍的绝症红斑狼疮,一举成名,据说针灸技术就连江南医学院的老师都不能望其项背,所以医学院针灸科毕业的学生第一站实习的地方必然是保和堂,当然要很优秀保和堂才可以收留。   两位重量级的医师本来就足够吸引人,保和堂还装备了各种西医用的诊病仪器,同时请了一位西医医师在一旁参考,这位西医医师就是鼎鼎大名的心脏移植主刀手,据说内外科检兼修的美女医师楚韵。   三天,在现代广告漫天飞的社会,微不足道,但这几位医师坐镇足够让保和堂再一次声名远扬,大小报刊杂志争相采访,虽然记者都被孙笑天挡在门外,效果也非同凡响。中医学会也宣传这是一次善举,而且不是那种几位实习生应应场虚张声势徒有虚名的‘善举’   陈雨轩一身白色工作服,端坐在一张桌子后,柳眉弯弯嘴角带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两天病号络绎不绝,虽然不赚钱,却拥有了进一步提升声名的空间,潜在价值不可限量,作为一个中药堂,能够做到如此规模足够骄傲…   齐眉短发的尚心怡坐在一旁,细心整理着病患的病历,根据陈雨轩的提示开出药方,她是医学院中医科的高材生,进入保和堂这样的私人药铺是带着一点高傲的,可是现在却只剩下敬佩,梅花小小年纪针灸的水平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这两天的免费诊治,她忽然发现陈雨轩的水平足够她虚心学习几年,更不要说出神入化的凌威了。   凌威的脸色没有一点喜悦,是绝对的冷静,古井不波,一直是诊病,开方,偶尔也帮助梅花针灸,速度极快,一边工作一边不时沉思一会。楚韵一直坐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看起来像一对温和的小情侣,不时低声商量一会,没有人听得清他们商量什么。华芳不时给大家倒茶递水,停下来就怜爱地看着跑来跑去围在梅花身边的小虎。   马天乐走进大厅丝毫没有引起关注,小虎走到他面前,扬起小脸,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看病,排队,排队。”   “我找凌威医师。”马天乐温和地笑了笑。   “认识凌叔叔也不行。”小虎瞪着眼说道:“看病人人平等,必须排队。”   “我不看病。”马天乐依旧乐呵呵笑着,生性就是个温和的人,看着小虎一脸认真更是忍不住笑起来。   “在那边。”小虎有点不高兴地指了指凌威,他希望别人进来就把他当一位小医生,可惜,很少,大多数会怜爱地拍拍他的小脑袋,说一声这孩子多机灵。   “凌医生。”马天乐走到凌威的桌子旁边,轻轻叫了一声。   凌威转过脸,还没有说话,坐在他一旁的楚韵忽然站起来:“马教授。”   “是楚韵啊。”马天乐看着文雅大方柳眉杏眼的姑娘,笑得更加灿烂,楚韵是江南医学院的学生,在他手下还听过一阶段课,印象深刻,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学生。   “马天乐马教授,遗传学专家。”楚韵向凌威轻声介绍。凌威放下手中病人的腕脉,笑着站起身伸手和马天乐握了一下:“幸会。”   “专家实在不敢当。”马天乐谦虚了一句。   “不知马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凌威看着面前一排等待诊病的人,说话单刀直入。   “醉仙阁主请你中午小聚片刻。”马天乐的声音很温和,也并不大,但却立即引起四周的人注意,就凭醉仙阁几个字也是关注的焦点。孙笑天恰好走过,立即靠近马天乐:“老先生,除了凌威,还有谁?”   小聚吗,当然不是一个人,马天乐微微想了想:“好像还有几位建宁很有名的商人。”   “商人?”孙笑天微微有点好奇,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凌威和商人怎么在一起小聚。   “凌医生,阁主希望你中午务必到场。”马天乐见凌威没言语,重复了一句,旁边的几位病人有点诧异地看着凌威,如此贵重的邀请,他的脸上竟然还是古井不波。   “去,当然去。”孙笑天连声答应,推了推有点发愣的凌威,凌威回过神来,笑了笑:“是的,我准时到。”   马天乐把话带到,没有逗留立即告辞。凌威又诊断几位病号,站起身把位置让给梅花,向陈雨轩打了声招呼:“我准备一下,可能要把小叶姑娘带上。”   “小叶姑娘?”陈雨轩微微有点奇怪,小叶就是和凌威一起把她爹爹送回来的姑娘,一眼看去陈雨轩就觉得像铭宇集团的总裁,可那份有点天真的笑实在和冷漠的总裁天壤之别。看起来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凌威到醉仙阁这样隆重的场合为什么要带上她,陈雨轩认为要带也应该带上自己,自己是保和堂的掌柜,多少也有点身份。   凌威并没有向陈雨轩解释,有点心神不宁,转身向门外走去。陈雨轩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想起那个姓叶姑娘漂亮的脸蛋,说不出来的憋闷,站起身想追过去。楚韵忽然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缓缓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可是、、、、、”陈雨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个小叶姑娘和他刚认识才几天。”   “许多事不是我们能主宰的。”楚韵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笑得有点意味深长。她当然知道小叶姑娘就是叶小曼,凌威和叶小曼认识的确没有陈雨轩早,但是陈雨轩却有一点和叶小曼无法比较的,叶小曼拥有一颗凌威初恋情人的心脏。所以,楚韵只能看着凌威,却不敢像陈雨轩一样产生什么想法,即使有,也只能藏在心里。   第二百九十三章 游戏人生(五十四)蛊毒(44)   出了保和堂大门不远,踏上街道,凌威四处望了望,叶小曼曾经提醒过他可能被别人跟踪了,这几天都格外小心,虽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但已经形成了习惯。   这一次他有了发现,不远处确实有一个人盯着自己,而且直接走过来。挺拔的身材,刀削般的脸部线条,嘴角紧,带着一丝冷酷。   “凌医生。”青年站立在凌威对面,淡淡叫了一句。   “小泉明智。”凌威有点意外,同样淡淡说道:“有何贵干?”   “两位兄弟被蛇咬伤,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求你一个药方。”小泉明智神情镇定,看着凌威的双眼。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凌威撇了撇嘴:“难道让他们生龙活虎地去杀人放火。”   “你是医生。”小泉明智的理由很简单,医生就是救死扶伤,严格地说病人不分身份。   凌威愣了一下,冷冷说道:“好,可以给你,你到保和堂找陈雨轩取药。”   “你没有告诉她陈兰河的事?”小泉明智瞄了一眼保和堂的大门,如果陈雨轩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会给他救人的药,毒药还差不多。   “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她,不然凭她的性子还不和你们拼命。”凌威目光凌厉:“有什么手段以后冲我来,对付老人妇女,算什么英雄。”   “我会记住的,不过我的职位已经交给了周秀,恐怕没有多少机会。”小泉明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救你手下是因为那天晚上你手下留情。”凌威冷冷说道:“我们两清,陈老掌柜的事我以后会和你们算账的。”   “放你是因为朱珠。”小泉明智脸色冷静:“告诉我,朱珠真的还活着?”   “你不是为了你兄弟的伤,而是为了问这句话,是不是?”凌威盯着小泉明智的眼。   “是。”小泉明智毫不避讳,语气干脆。   “如果朱珠和祝玉妍不死,明年春天一定会来给朱子奇扫墓,你会见到她们。”凌威语气带着萧索,转脸望着天空的一片白云悠悠飘过。   “你也不相信她们活着。”小泉明智声音低沉,有点嘶哑,没有等到凌威回答,他就缓缓转身离开,脊背依旧挺立着,不过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有点凄凉。   是的,应该是凄凉,凌威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失落,就像当初自己看着祝玉妍落下悬崖一样,不同的是,朱珠是被小泉明智亲手推下去的,那种悲哀恐怕没有人心理能够承受,小泉明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但同样是人。   凌威沿着街道缓缓走了一会,平缓一下心情。小泉明智的出现让他有点震动,这个冷静的年轻人来这里要很大决心,他为了朱珠,也为了自己的手下,无论如何这是个有点热血的汉子,可是,凌威很清楚,有朝一日他们可能会刀兵相见。如果让凌威选择,宁愿做个朋友。   转了一个弯,来到保和堂不远处的一处居民区,一阵微风吹过,带着紫玉河水的气息,叶小曼的眼光实在不错,选择的新住处刚好可以看到紫玉河缓缓延伸向远方,像一条飘带轻轻飞扬。   走上二楼,凌威一眼就看见叶小曼站在窗前,一身丝质长裙,流畅优美的身体线条在光线下如一幅清雅的仕女图。凌威缓缓靠近,轻声说道:“吃药了吗?”   “吃了。”叶小曼转过脸,没有化妆,脸颊带着天然的清丽,柳眉微皱:“就是有点闷,整天休息,太难过了。”   “没办法,你的病忽然加重。”凌威淡淡笑了笑:“楚韵已经责怪我了,你必须保持绝对安静休息。”   那天晚上,凌威把陈兰河送回保和堂,悄悄取下他后脑被方进军扎进去的钢针,陈兰河神志依旧迷糊。凌威没有告诉真像,怕陈雨轩冲动,只是推说老人可能受了刺激,需要休养。叶小曼担心凌威被监视,临时找了这个住处,刚进来她就倒下了,凌威把了一下脉搏,心跳异常,应该是在那个别墅受到一连串惊吓和刺激的缘故,她毕竟是养尊处优的总裁,不要说换过心脏,就是身体正常的一般姑娘也难以承受。   楚韵是叶小曼的主治医生,凌威第一时间通知了她,楚韵立即匆匆赶来,迎面就把凌威训了一通,凌威也无法辩驳,把一位病人照顾成这样实在不是个合格的个人护理,更不像一位合格的医生。   楚韵生气之余还是和凌威商量了一下,叶小曼的病如此玩下去恐怕会加重,但一时却没有办法,凌威决定从病例中寻找灵感。所以他做了一个让陈雨轩都一直想不明白的决定,免费诊疗疑难杂症。   接连两天,凌威一早就开始坐堂问诊,几乎不说话,诊病开方,吃的只是简单的盒饭,直到夜色降临才离开,药材的不同性质,病人的不同情况,针灸的不同方法,在他的脑中不断盘旋,可惜和叶小曼的病情没有任何联系,结果是一无所获。   “不用担心,我好多了。”叶小曼看着凌威有点勉强的笑容,知道没有找到好方法,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失望,伸了伸手脚,对着凌威笑道:“你不要听楚韵的话,还是带我出去转转,不然不病死也会闷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凌威看着叶小曼有点期待的目光,忍不住笑了笑,叶小曼越来越像个天真的姑娘。   “真的。”叶小曼眼珠转了转:“不会骗我吧,去哪?”   叶小曼原本想天马行空玩一把,但病情容不得她,楚韵强烈要求她修养,面对关心自己的医生,她也不敢太任性,老老实实呆了两天,听到凌威忽然要带她出去,真还有点不敢相信。   “我带你去绝对没有去过的地方。”凌威看着叶小曼红润的脸颊,似乎恢复几天前的状态,微微感到欣慰。   “我没去过?”叶小曼歪了歪脑袋,一时想不起来在建宁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玩过的。她在建宁落脚就是喜欢这里的山水风光,第一年就和程怡然走过了一遍。   “醉仙阁,阁主请我。”凌威还是有点自豪,眉梢带笑:“我带你一起去见识见识传说最神秘的阁主。”   “又没有请我。”叶小曼失望地噘了噘嘴:“再说我一个小丫头打扮,又不是总裁人家也不让进啊。”   “不让你进,我也不进去。”凌威笑着说道:“无缘无故请我一定有事情,带一个人不要紧吧。”   “假如不答应呢?”叶小曼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   “转脸就走,我绝不停留。”   “为什么?”叶小曼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不为什么。”凌威没有解释,挥了挥手:“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做。”   凌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叶小曼微微一怔,一个男人为你什么都可以做,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对于叶小曼来说,是从来不敢想的事,忽然到来,到来得如此不真实,凌威是在安慰她可怜她吗?看起来不像。凌威说得无比真诚,那是为什么?   叶小曼不敢再想下去,她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跳,有点甜蜜。有点恍惚。还有、、、、、淡淡的忧伤。   第二百九十四章 游戏人生(五十五)蛊毒(45)   茶楼一般都精致典雅,在都市深处就像一朵朵淡雅的小花,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但无可否认,已经成为身边的一道风景,让渐渐烦躁的城市多了一份清宁的空间,一杯清茶,几碟点心,望着繁忙的都市和远处太湖的山水,是一种享受,一次心灵的净化。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把小聚会从灯红酒绿中脱离,选择在茶楼,听着舒缓的音乐,品味人生。   醉仙阁却并不是常见的典雅精致,相反很大,主体是一栋八层楼,前面是繁华的广场,楼体有点西式风格,线条大气优雅,许多细节点缀着中国的山水画特色,灯笼在一个个飞檐下忽隐忽现。   第一层尽显俗世的繁华,是一些茶叶的柜台,琳琅满目,天南地北的商人都有,不同种茶叶的味道混合并不令人心旷神怡,倒有点郁闷。不过客人却是络绎不绝,这里是建宁最大的茶叶经销场所,也是全省最大的茶叶批发地。   凌威和叶小曼来到醉仙阁刚刚九点多钟,两个人并不着急,在第一层的市场里闲逛,叶小曼的体质注定不能多饮酒,她对茶有点偏爱,每次见到都要下意识看一看,原来是总裁,进的都是精品店,现在不同了,普通打扮,还是两个大辫子,一身小碎花一二百元的服装,不过即使很廉价穿在身上还是掩饰不住她有点魔鬼般曲线的身材。   每个柜台里的茶叶都有标价,叶小曼的目光刚投过去老板就会打招呼:“小妹妹,这种茶也不错,挺便宜。”叶小曼立即摇头,走向下一个柜台。   一位小姑娘站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的柜台边,似乎是新开的,正摆放茶叶,一条大辫子,皮肤有点黑,带着山里姑娘的清纯。叶小曼走过去,调皮地拉一下她的辫子,姑娘回过脸,微微笑了笑:“姐姐,买茶叶吗?”   “有上好的吗?”叶小曼拍了拍茶叶包装盒。   “有,有。”小姑娘有点忙乱地拿出一包茶叶放到柜台上,看了叶小曼一眼,小声说道:“不过挺贵。”   叶小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明白了意思,太土气了,不过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凑近那位姑娘,故作神秘地说道:“小妹妹,姐姐有的是钱。”   “真的吗?”小姑娘瞪着眼有点不信。凌威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一个总裁居然告诉别人自己有钱,别人还不相信,有点啼笑皆非,不过看到叶小曼高兴他的心情也愉悦不少,“小花,今天开张啊。”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从旁边柜台走过来,笑眯眯看着长辫子姑娘。   “是的,马峰叔,我这边比较偏,很少有生意。”小花微微笑着,笑得有点勉强。   “我就说你不要在这里卖乌龙茶。”叫做马峰的汉子手指划了一圈:“你看,都是卖了好几年的,你怎么行。”   “可我这是真宗的、、、、”小花红着脸辩解。话没说完就被马峰打断:“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难道我们卖的不正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花脸颊更红。马峰却语气严厉:“那你是什么意思?”   两人好像话不投机,低声争吵起来,旁边一位四十上下戴眼镜的老板立即走过来。拉了拉凌威和叶小曼:“二位,到我那边看看,正宗的乌龙茶。”   叶小曼看了那位老板一眼,忽然笑起来:“我现在知道怎么这位姑娘的生意一直不开张,你们是合伙挤兑人家。”   这种手段很小儿科,叶小曼当然一眼就看出来,马峰故意找茬,发生纠纷客人当然站不住,旁边的人乘势就把生意拉走,即使谈不成,小花姑娘的生意也黄了。   “姑娘,话不能这样说。”戴眼镜的很老道,一脸微笑:“我们都是正当生意人,凭质量说话。”   “这位姑娘的茶叶也不错啊。”叶小曼故意拍了拍柜台上的茶叶,一脸欣赏。马峰和小花姑娘停止了低声争吵,也一起看着叶小曼,“小花姑娘,这是地道的浙江产的吗?”叶小曼有点挑衅地看了看戴眼镜的老板和马峰,带着一丝作弄的味道。她是个商人,不反对竞争,但却看不起不正当玩手腕的竞争,尤其是这种联合起来欺负弱小,简直是深恶痛绝。   “当然是啦。”小花露出一点喜色,话也多了起来:“我来了十几天了,都这样,正准备离开,可惜家里好不容易凑的钱都交了租金,只好回老家了,姐姐要是看好我的货,成本价卖点给你,都是山里乡亲自己产的。”   “要走了吗?”叶小曼有点惋惜,商场如战场,这位小姑娘刚刚涉足就遇到马峰这样的不良商人,这辈子的经商之路说不定就断了。她抬头望了望二楼:“听说楼上是精品区,很雅静,怎么不到上面卖。”   “姐姐,上面挺难的,要有信誉,经过认证。”小花望了望楼上,有点望洋兴叹:“还要一年十万的租金才有一个小门面。”   “想上去吗?我帮你。”叶小曼晃着脑袋,模样有点天真,在场的只有凌威知道她的话不是闹着玩的。马峰和戴眼镜相视一眼,有点不屑。淡淡说道:“算了吧,也就乡下丫头投缘,一二百元的生意而已。”   叶小曼瞄了一眼马峰,忽然提高声音:“小花,你这里有多少乌龙茶?”   “几百斤。”小花疑惑地看了看叶小曼:“干什么?”   “全部要了,等会打包我带走。”叶小曼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潇洒之极。不过她也并非一时兴起,信口开河,公司上下员工众多,一年开销的茶叶都不止这些。   “啊。”小花和四周的人同时吃了一惊。凌威看着他们惊讶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对小花说道:“你走运了,按照这位姑娘的话去做。”   几百斤,叶小曼一张嘴可是大几万的生意,不仅可以让一个小摊位起死回生,而且会一下子声名远扬,对于小本生意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花激动得满脸通红,急忙弯腰收拾茶叶,动作麻利快捷。旁边的一些小老板可就不高兴了,马峰第一个开口,带着循循善诱的温和:“这位姑娘,都说货比三家,你要看看别人的啊,一次性拿出几百斤,质量怎么保证呢,你是第一次买茶叶吧,哪有几百斤进货的。”   “我喜欢这样,省得麻烦。”叶小曼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似乎真的对生意一窍不通,看得其他老板都有点心急。有一位直接伸手拉凌威:“小兄弟,到这边说话,你劝劝你女朋友,价钱也不问,我们好商量。”   “你们要干什么?”小花见那些人拉扯凌威,略显焦急,瞪着眼嚷道:“你们做生意我可没说话,我这边好不容易有生意了,你们干嘛胡闹。”   小花的责怪是有道理的,可她的生意一笔比得上人家半年,而且是个刚出道的小丫头,谁不眼红,也顾不上老脸,有人干脆强行拉扯凌威,急得小花直跺脚。   “嚷嚷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不大,带着一种天然的威严,一群小老板立即安静下来,让开一点,出现在凌威面前的是一位中年人,西装笔挺,方正的脸颊,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温文尔雅,嘴角紧,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马峰客气地叫了声:“李经理。”   醉仙阁三四层是一般的消费区,五六层才是有身份的精品区,李经理是五六层的负责人,可见地位非同一般,这些小老板当然只有巴结的份。   “这位兄弟要大批进货,我们正在谈生意。”戴眼镜的中年人指了指凌威,温和地向李经理解释,听他的口气只是一件小事,不足挂齿。   李经理也确实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和生意,而是转脸对着凌威,脸上露出微笑:“你就是凌威医生。”   “是我。”凌威同样客气地笑了笑。“阁主在八楼恭候。”李经理做了个礼貌的手势,腰还微微弯了弯,恭敬异常,旁边的人一下子惊呆了。他们久居此处,当然知晓能得到阁主邀请的是什么样的人,不管哪一路神仙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立即哑口无言,小花也停止了动作,傻愣愣看着叶小曼。   “等会我过来拿货。”叶小曼调皮地拉了一下小花的辫子,拽着凌威向李经理指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咯咯笑着,她觉得捉弄那些小摊贩真的很开心,凌威也陪着她笑。   上品茶的楼层有专门通道,两个人随着李经理转了一圈,在侧面一个电梯间门口停下来,叶小曼拉着凌威的胳膊,想起刚才几位摊贩见到李经理邀请凌威的时候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还忍不住咯咯笑几声,不过笑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她忽然看到夏侯公子从不远处步履稳健地走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游戏人生(五十六)蛊毒(46)   夏侯公子的脚步永远像他的人一样文雅,悠闲中带着几分自信的刚劲,西装得体,白衬衫,格子领带,这是最隆重的装备,头发经过仔细打理,黑亮异常,嘴角的大黑痣就像一个富贵的标记,透露着一种霸气,阳光照在脸颊上,温和红润饱满。   和夏侯公子一起走过来的人叶小曼和凌威也不陌生,是那个日本人井上正雄,金丝眼镜,修长的身材,带点棱角的脸,秀气干练,不大的眼睛把目光都遮掩住,一般人看不出他笑容的深意,有点阴险和高深莫测。   这两个可是成了精的人物,不好糊弄,叶小曼有点紧张地看着凌威:“怎么办,他们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凌威伸手把叶小曼鬓角的头发打乱,盖住一部分脸颊,然后拉着她迎着两个人走过去,大声笑着说道:“夏侯公子,井上先生,真是幸会。”   “幸会,幸会。”夏侯公子客气了两声,目光扫了一眼叶小曼,微微一愣:“这位姑娘是、、、、、”   “大家都叫我小叶。”叶小曼尽量笑得灿烂,似乎见到大人物十分开心。   “你也姓叶?”夏侯公子笑了笑:“真巧。”   “是很巧。”叶小曼撇了撇嘴,做了个古怪的鬼脸:“许多人说我像什么集团的总裁,你看像吗?”   她如此一问,夏侯公子心中的疑惑立即消失了不少,冷漠高傲的叶小曼和眼前这个小丫头气质上天差地别,除了容貌有点像没有其他相同点。他立即收起疑惑的神情,温和地笑了笑:“有点像,有点像。”   “凌医生也是应邀而来。”井上正雄看着凌威,笑得有点平淡。能够得到醉仙阁主人的邀请,一定非同凡响,看来井上肖英没有看错人,凌威果然有出奇之处,但是把家族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事寄托在凌威身上,他还是十分不爽。   “幸蒙阁主慧眼垂青,我也有机会和二位青年才俊小聚一会。”凌威文绉绉客气着,听起来有点假。井上正雄也懒得再和凌威客气,指了指打开的电梯门:“我们一起进去吧。”   叶小曼最快,拉着凌威先进去,站在一个角落,李经理和夏侯公子还有井上正雄跟着进入,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上升。叶小曼见夏侯公子没有认出她,微微有点得意,兴奋地在凌威大腿上掐了一下,带着一点调皮。凌威立即伸手想还击,手掌摸到一个浑圆,立即明白是叶小曼的臀部,没敢掐,手立即又收了回来,一伸一缩,就像摸了一把。叶小曼俏脸一阵嫣红,抬脚在凌威脚面上踩了一下,凌威咧了咧嘴,没有动弹。   夏侯公子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他对叶小曼太熟悉,疑虑并未立即消除,进了电梯眼角还在观察叶小曼,叶小曼和凌威的小动作他看得清楚,忍不住淡淡一笑,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殆尽,缓缓摇了摇头,这个凌威,什么场合,还不忘打情骂俏做做小动作,成不了大器,外界传言也徒有其名。   电梯在第七层停了下来,跨进大厅,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张精致的茶几和一些沙发,中间点缀着鲜活水灵的花草盆景。沙发上坐着五六个人,凌威认识两位,环球集团的经理明媚和江南医学院的马天乐。那些人好像都认识夏侯公子,见到几人进来,纷纷起身和夏侯公子打招呼。看情形都是生意场上的伙伴,没人理会凌威,凌威也懒得理会他们,和叶小曼径直走到马天乐身前寒暄几句。   李经理看了看众人,忽然皱着眉头对凌威说道:“这位小叶姑娘好像不是我们阁主邀请的人。”   李经理的话立即引起一群人的注意,阁主邀请可是很荣耀的事,凌威竟然带着人不请自来,简直是在开玩笑。可是凌威的神情却很坦然,淡淡笑了笑:“李经理,你和阁主说一下,能否通融。”   “这个、、、、、、”李经理有点为难,这在醉仙阁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因为醉仙阁的规矩众人皆知,如此冒昧的事也没有人敢尝试过。   “李经理。”一位少女从通往八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圆脸,齐眉短发,一股清纯的学生气息,笑起来右边一个小酒窝,煞是可爱,声音甜美:“阁主请各位上楼,还有那位叶姑娘也一并上去。”   少女的话让李经理都有点微微诧异,就算阁主知道凌威带着一个人来,但不起眼的小丫头,一副乡村少女的样子,让她上楼又能干什么?   不过。阁主的话没有人怀疑,一行人立即沿着铺满红地毯的楼梯拾级而上。八楼同样铺着红地毯,客厅正中间是一张长桌子,两边都是靠背椅,墙壁是玻璃和山水画的结合,有一种画中游的感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就像雨后的山野,令人心旷神怡。   “我叫陆羽青,大家就叫我小青好啦。”少女很健谈,轻声笑着:“大家请坐,阁主正在为各位亲手煮茶,片刻就好。”   “让阁主亲自煮茶,真是不敢当。”夏侯公子很会说话,温和地笑着:“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当为阁主效劳。”   “夏侯公子,你的好意就免了吧。”陆羽青轻声笑着:“好茶是有讲究的,好的茶叶需要少女的手采摘,好茶同样如此,等会让大家品的茶必须是妙龄姑娘亲手烹制,水必须是紫玉河的水经过提纯,时间长短也极有讲究,各位稍安勿躁。”   小青的话又是让大家微微一愣,大家吃惊的不是茶水工序的讲究,而是听小青的口气,阁主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年轻姑娘,一个掌管方圆百里闻名遐迩的大茶楼,而且全国有多家分店的阁主,竟然只是一位小姑娘,太匪夷所思。足以让人浮想联翩,有几位老板一起探头向通往另一房间的走道张望。满脸期待。   大家落座,陆羽青走进去端出一个托盘,盘中是一个个透明的小容器,每人一份点心,并不多,刚好可以填一下有点饥饿的肚子。夏侯公子吃得很斯文,微微点头:“阁主果然是心细如发,品茶之前先裹腹充饥,不饱不饿刚好可以有心情品尝茶的神韵,实在是高明。”   这番话在别人说来是拍马屁,在夏侯公子说来就是一种赞美之词,因为夏侯公子的诚恳稳重是全市知名。他的话立即得到一阵附和,井上正雄笑着说道:“阁主茶道精深,夏侯公子的见地也是非凡,让在下受益匪浅。”   “井上先生客气。”夏侯公子谦虚地笑了笑:“听说先生对日本的茶道也深有研究,以后还不啬赐教。”   夏侯公子的举止大方得体,透露着一种自然的优势。叶小曼眼中露出一丝欣赏,这个人毕竟是自己最合适的人选,要不是命不久长说不定已经和他到夏威夷欢度蜜月,看起来自然顺眼。她瞄了一眼身边懒懒散散倚在椅子上的凌威,推了他一把,嘴向夏侯公子噘了噘。   凌威从叶小曼赞赏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心意,心中忽然有一种失落感,叶小曼和自己毕竟不是一个层次,她还是会欣赏夏侯公子那样具有上层人物高雅气质的男人,而那种气质除了身体的天赋还要有足够的金钱支撑着。   点心用完,走道里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位女子莲步款款地走了出来,淡黄色曳地长裙轻轻摆动,纤细的腰肢如风摆杨柳,一顶淡蓝色宽檐帽,帽檐下挂着一袭白纱,面孔忽隐忽现,多了一层神秘的美感。凌威忽然明白阁主为什么让叶小曼上来,他们早就见过面,在水上清韵,叶小曼猜到她是醉仙阁的人,但没想到会是醉仙阁的阁主。   “是你?”叶小曼没有凌威那么沉着,脱口而出,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因为这位姑娘知道她的底细,如果当着夏侯公子的面说出来会是怎样尴尬,她自己又情何以堪。   第二百九十六章 游戏人生(五十七)蛊毒(47)   醉仙阁作为茶楼,议茶道精湛著称,据说三四层普通茶客就可以享受到真正精美的好茶,就像一辈子浸淫茶道的老师傅炮制一样,五六层高雅档次的茶喝起来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据说可以延年益寿,有专门负责的人根据客人身体情况配置一些药茶调理身体。当然,好茶本来就是一般群体难以消费的,所以上得了高档次的都是手头阔绰之人,也有一两个化血本上去喝了一阶段,据说很值,之于到底值到如何地步,众说纷纭。反正第七第八层阁主专用的地方无人知晓,进去过的人凤毛麟角,而且都不知道阁主姓甚名谁,相貌如何,只是用一句话来形容,妙不可言。   在所有猜测中,大部分人以为阁主应该是个中年以上的人,温文尔雅,学识渊博,不仅有商业头脑,还有一种世外高人的飘逸。眼前的女子和料想的大相径庭。虽然看不见脸,整体却有一种出尘的娇美,飘飘如月宫仙子,举手投足灵动自然。她并没有揭穿叶小曼的身份,只是发出一声轻笑:“小叶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娇嫩甜润,让人感觉到是个国色天香的佳人,所有目光,包括叶小曼都投在她的脸上,想看一看是怎样一副吹弹可破,颠倒众生的脸,可惜,只能看见面纱下鹅蛋形的轮廓“很抱歉,让大家久等。”女子缓缓坐下,声音轻柔:“小女子童婉茹,在座的都是建宁商界精英,以后还望各位老板多多照顾。”   “童阁主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一位中年有点秃顶的男子大声笑着,目光中带着一点深长的意味,他是房地产大亨,资产过亿,他的笑声和眼神都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这就是老练的商人,见到美的东西不是欣赏而是收入囊中,也可以说是一种贪婪,不过现在老牛吃嫩草比比皆是,他也不觉得羞耻。   “前辈客气了。”童婉茹轻描淡写地把双方的距离拉开,变成长晚辈,让中年人老脸一红。童婉茹接着说道:“今天请各位品茶,是我的一番心意,也请各位了解一下醉仙阁的实力,品茶之前要把话说清楚,省得各位猜疑,没了兴致,我打算为醉仙阁找一家合作伙伴,小女子毕竟年轻,生意规模越来越大,有点力不从心,另外,醉仙阁新开了一家杏林大酒店,大家可能知道,主打养生菜,药膳为主,希望多关照。”   杏林大酒店,凌威有点惊讶,陆明和韩奕丽竟然是醉仙阁的人,看来醉仙阁和自己还真有缘。夏侯公子等人立即表示一定照顾杏林的生意。只有井上正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神情。凌威对他一直格外注意,最近一连串的事都和日本人有关,这个井上正雄看起来温和,却是个很有手段的核心人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脸色微变一定和杏林大酒店有关,而且狠严重。   凌威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刚要想办法提醒,童婉茹已经开口:“接下来我为大家弹奏两首古琴曲。各位请品茶。”   少女小青抱着古琴摆在童婉茹面前,童婉茹纤手轻抬,嫩如春葱,缓缓按在琴弦上,划动一下,如流水滑过,一刹那天地清宁,大家一起平静下来。小青奉上每人一盅茶,随着琴声悠扬,大家开始品茶,不过姿势却各不相同,有几位明显生硬,有点故作高雅,脸上的享受表情显得有点勉强。   夏侯公子一手托着茶盅的底部,另一手轻扶,凑到面前先闻一下茶香,轻轻吹了吹,再慢慢上一口,缓缓咽下,接着喝第二口,动作自然得体。   喝茶与喝水不同,喝水是喝,可以一股作气大口喝完,喝茶是品,只能轻轻地闻,悄悄的吹,一小口抿进嘴,回味一下后无声无息地入肚,喝茶喝出声音的人,不是喜欢张扬,就是不懂规矩。   品茶时先闻茶香,再饮茶汤,先含在口中品尝味道,然后慢慢咽下去感受滋味变化。一盅茶最好分三次饮,才会显得温文尔雅。   品茶也是一种修养,集天地灵气的嫩牙加上多少心血炮制,真的称得上极品中的极品,怎能不好好善待,奉若天意·于是,自古以来品茶的人都必须沐浴净身,消除杂念,然后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敛眉聚目,屏息静气,小心翼翼非常呵护地捧起茶杯,慢慢凑进嘴边,那神情仿佛在和上苍交谈。   当然,现在的品茶已成为一种怡情养性的茶道仪式,只要心情愉悦,姿势是可以随意一些的,但是,两手捧杯的动作仍是品茶所应尊崇的,这不仅仅是一种尊重。   夏侯公子可算是深得品茶之道,配合着古典乐曲显得儒雅得体,叶小曼虽然也是喝茶的行家,也不由得敬佩地点了点头,当然,她不能显得深懂品茶之道,那样和普通小丫头身份不合,随意饮用着,眼角瞄了瞄凌威,见他只是一手端着茶,轻轻摇晃,有点像喝鸡尾酒,不由得柳眉微皱,胳膊抵了抵他,指了一下夏侯公子。   凌威随意望了一眼,立即明白,心中微微有点不悦,他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时间就是生命,哪有闲情逸致悠闲地品茶。像夏侯公子那样是一种风度,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奢侈。   凌威白了叶小曼一眼,一仰脸,咕咚一声把一盅茶倒进嘴里,猛然咽下去,然后咂了咂嘴,一副市井无赖的懒散样,咂嘴的声音过大,打乱了古琴乐曲深幽的境界,童婉茹的情绪也被打乱,弹了一个出格的高音,乐曲戛然而止,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凌威,有惊讶也有鄙视,夏侯公子嘴角则是带着一种淡淡的讥讽,似乎凌威这种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大煞风景。   “你这人怎么这样、、、、”叶小曼看出凌威有点故意,语气带着些许责备。凌威忽然站起身,淡淡说道:“对不起各位,我只是一个粗人,还是离开吧,别坏了大家雅兴。”   少女小青在一旁惊讶地张大嘴,她第一次见到童婉茹请这么多客人,更意外的是竟然有人对如此隆重的邀请满不在乎,意图拂袖而去。   “凌医生请坐,喝茶方式各有不同,重在随心,何分粗俗于高雅。”童婉茹声音轻柔如春风,让人心中舒畅,凌威刚刚涌起的一丝不快立即烟消云散,缓缓重新坐下。   小青又换上另一种茶,还是每人一盅,童婉茹重新弹奏一首春江花月夜,气氛立即又融洽起来,这一次凌威没有再发出声响,不过还是把茶一口喝完,然后静静看着其他人细细慢品。过了一会儿,小青又上了两三盅,等到各人喝完,乐曲转了一个弯,如大江东去,渐行渐远,客厅里一阵宁静,好一会儿,夏侯公子叫了一声好:“童姑娘不仅茶道高深,古琴弹奏如天籁之音,大有古人绕梁三日之神韵,今天能品茶听曲,真是三生有幸。”   “夏侯公子过奖。”童婉茹把古琴放在一边,接着说道:“大家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话问得有点突兀,不过还是有几人立即接上话:“童姑娘,我们公司愿意与你合作,把茶道发扬光大。”   “谢谢。”童婉茹客气地笑了一下:“夏侯公子,你有什么建议?”   “在下没有什么建议。”夏侯公子温和一笑:“我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见一下阁主的庐山真面目,了却一下我们这些俗人的仰慕之心。”   夏侯公子的话正中其他几个人的下怀,一起期待地看着童婉茹脸上的面纱,目光有赞赏也有贪婪。   “很抱歉,小女子容颜丑陋,难登大雅之堂。”童婉茹婉言谢绝,又把脸转向凌威:“凌医生能否对今天的茶道发一番高论。”   “他有什么高论,连喝茶都不会。”秃顶中年男子似乎找到比他还要差一点的打击对象,有点挖苦。   “我确实不懂,我只是个医生,只知道药,比如绿茶,菟丝子,核桃,莲花。人参,黄山毛峰,枸杞子,鹿茸,银耳、、、、”凌威说了一连串有点不关联的名称,接着说道:“上工治未病,我看童姑娘根本不是个真宗的茶道高手。”   “放肆。”小青见凌威有点胡搅蛮缠,忍不住出声呵斥:“乱七八糟,我看你才不懂茶道,一窍不通,童姐姐根本不应该请你来。”   “小青。”童婉茹语气也有点不悦,淡淡说道:“对不起大家,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就到此为止。”   “我们告辞。”夏侯公子最会察言观色,立即起身,目光不悦地看了凌威一眼。   “小青,替我送客。”童婉茹声音似乎真的很疲倦,轻轻挥一下手,等到大家一起站起来向外走,忽然说道:“凌医生,还有小叶姑娘,请留步。”   “我?”凌威有点意外地看着童婉茹。   “不错。”童婉茹看着其他人离开,端起一杯茶,缓缓喝了一口,慢慢咽下,然后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教训教训他也好。”叶小曼对于凌威刚才的表现很不爽,以为童婉茹是要教训他,兴奋得有点手舞足蹈,按住凌威的肩膀:“坐下,坐下,听阁主讲话。”   “你不要把我和夏侯公子相提并论好不好。”凌威撇了撇嘴:“要让我像他那样道貌岸然,还不如把我从八楼窗子扔下去。”   “我什么时候把你和他相提并论了。”叶小曼瞪着眼说道:“你品茶的方式本来就不好,我说你怎么啦。”   叶小曼的语气有点冲,凌威想起她看着夏侯公子那种欣赏的眼神,更加不悦,挥了挥手:“他是你的心上人,你看我不高兴,大可随他去,跟着我干什么。”   凌威的话有点重,叶小曼噎了一下,眼圈竟然有点发红,气得跺了一下脚:“你、、、、、”   童婉茹见两人斗嘴有点较真,笑着说道:“好了,别闹,我看你们倒像一对冤家。”   “他(她)。”凌威和叶小曼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凌威接着说道:“童姑娘难道不知道吗,叶总裁和夏侯公子就要谈婚论嫁了,报纸新闻上比比皆是。”   “我看不一定。”童婉茹摇了摇头:“据说有情人会心心相印,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凭感觉就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夏侯公子面对面竟然没有认出叶总裁,也太有点奇怪。”   童婉茹的话让叶小曼的心猛然一沉,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一时沉默。她是个聪明之人,一点就透。是啊,据说两个有缘人心会碰撞,夏侯公子为什么没有感觉,好像自己也没有那种传说中的心情荡漾。叶小曼是个不服输的人,立即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一定是传说不可靠,自己和夏侯公子从相貌地位人品都是绝配,怎么不是一对,要不是自己躲开,现在都洞房花烛也说不定。   叶小曼因为生命一直在风雨飘摇之中,不敢追求婚姻,但心中还是有梦想,她不想把自己认为的一段感情否定。用力摇了一下头,是的,世上没有什么心灵碰撞,绝对没有,夏侯公子没有认出来完全是自己伪装得好。   心灵碰撞,心心相印,见鬼去吧。不过,心心相印是什么滋味?她迅速想着,真的像童婉茹所说,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能感觉到对方,这种情况自己好像有过,在一家早点铺,还有在庙里,没见面就有心跳发慌的感觉,是谁呢?   叶小曼想着那种感觉,有点紧张,有点温馨,那个人渐渐在脑中浮现,忽然吃了一惊,竟然是该死的凌威!。   第二百九十七章 游戏人生(五十八)蛊毒(48)   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奇怪得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千百年来文人墨客的笔下出现过千万种浪漫的故事,牛郎织女,天仙配,杨贵妃与唐明皇,吕布于貂蝉,,、、、、几乎每一本书里都有叫做爱情的玩意,悲欢离合,恩怨纠缠,人们感叹之余只有一句话,深远悠长,缘分啊!   青年男女的缘分并不一定就是浪漫温馨,更多的是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甚至于针锋相对。叶小曼和凌威就是这一种,按照正常生活轨迹,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和一个比较普通的中医师,根本没有交汇的可能,但是叶小曼做了个心脏移植,换上的偏偏是凌威心爱的女孩的心脏,冥冥之中缘分就开始了。叶小曼感觉到心中的感情非常别扭,就像免疫排斥一样,身体大脑和心脏有一种天然的不统一。凌威知道原因,也无法分得清,可可和他相爱是肯定的,关键是这个拥有可可心脏的叶小曼会和自己相爱吗,没有答案,他也不敢追求答案。   所以,两个人在下意识里碰撞着,叶小曼觉得凌威要是有夏侯公子的特点就完美了,凌威潜意识里不允许可可的心脏喜欢别人。夏侯公子就成了导火索,两个人吵了几句,噘着嘴同时不语,童婉茹静静坐着,看不见脸色,似乎可以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   圆脸少女小青送完客人回来,瞪着大眼诧异地看着三个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的人,笑着说道:“你们干什么?像电视剧里面的那样,比拼内功吗。”   童婉茹听到小青带着点挪揄的话,轻声笑起来:“他们两在生气。”   “生气?”小青看着凌威,一脸认真:“凌大医生,不是我说你,也是个有点身份之人,怎么和小叶姑娘生气,对一个弱质女流耍威风,算什么男子汉。”   凌威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对着小青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叶小曼:“我实在看不出她哪点像弱质女流。”   “你看她人长得弱弱的,又文静又秀气。”小青看了看叶小曼,脸上表情对凌威很无奈,她觉得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叶小曼是个刚进城不久很天真的小姑娘,凌威不仅喝茶不文雅,对女孩子也不体贴,实在算不上优秀,不知童姐姐为什么请他来喝茶,简直糟蹋了茶水。   “是啊,尽欺负小女孩,算什么好汉。”叶小曼噘着嘴,一副委屈样,看起来楚楚可怜,引得小青更加对凌威横眉立目,大有为叶小曼打抱不平的意味。   被小青一搅合,凌威的心情缓和了许多,望了望眼中透露着调皮的叶小曼,忽然笑了笑:“小叶姑娘,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小青眉开眼笑,似乎做了一件大好事,亲热地拍了拍叶小曼的肩膀:“小叶姐姐,谁再欺负你说一声,在建宁没有我花小青摆不平的事。”   “谢谢小青妹妹,以后多多关照。”叶小曼声音很小,一副怯怯的模样。   “不用客气。”小青摆了摆手,瞥了凌威一眼:“我最看不起对女孩子横眉立目发脾气的男人。”   “好了好了。”童婉茹轻声笑起来:“小青,别闹了。”   “我可是认真的。”小青晃了晃齐眉短发:“小叶姑娘的事以后就是我的事。”   “越说你越来劲。”童婉茹对着小青轻轻挥了一下手,优雅自然:“你先弄清楚谁欺负谁。”“当然是凌威欺负小叶姐姐。”小青脱口而出,语气不容置疑。   “我来介绍一下。”童婉茹语气沉稳,带着一种敬重,指了指叶小曼:“这位小叶姑娘就是本市最有名的跨国集团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小曼姑娘。”   “什么?”小青姑娘失声惊叫,看叶小曼一脸天真调皮,哪有丝毫总裁的影子。   “我早就说你性格太毛躁,看问题不能看表面。”童婉茹温和地说着,小青俏脸泛红,有点不好意思,她现在当然明白叶小曼在扮猪吃老虎,受欺负的还指不定是谁。   “小青姑娘,既然你叫我姐姐,我就认你这个妹妹。”叶小曼坐正身躯,脸色恢复平静自然,虽然还是普通小姑娘的造型,但神态上透露着一种天然的高贵,立即有了总裁的风范。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小青坐下。   “言归正传。”童婉茹看着小青老实地在叶小曼身边坐下,开始切入正题:“叶总裁,刚才当着那么多人没有问你,你对今天的茶有什么看法?”   “今天的茶一共五盅。”叶小曼声音平缓:“第一盅清心,第二盅宁神,第三盅沐浴,第四种流畅,第五盅神清气爽,忘却浊世。”   “叶总裁果然见识非凡,看来我把你们两请来是找对人了。”童婉茹语气欣慰:“其他人,包括夏侯公子终究是俗人。”   凌威明白俗人的意思,其他的人根本没有品出茶味,当童婉茹询问,立即把话题扯到生意合作,一副商人的嘴脸,夏侯公子虽然没有提到生意,但是他的注意力在童婉茹的面容上,似乎被她表现的风华吸引,男女喜爱没有错,但终究是俗。   “童姑娘不用客气,我也是俗人一个。只是沾了叶总裁的光而已。”凌威轻声笑了笑。   “不用你说,本来就俗。”小青知道叶小曼是总裁,靠得更近,对凌威则是依旧不太看好。   “小青你又错了。”童婉茹轻声说道:“凌威不世俗,而是看清了本质,刚才他把所有茶的配方都说了出来,一点不错,他还说上工治未病,也说透了我的心思。”   “上工治未病,什么意思?”小青对医道不了解,和叶小曼一起看着童婉茹,等待解释。童婉茹停顿了一下:“凌医生,你说一下把。”   “这是《内经》里的话,意思是说病没有发生就防范,或将要发生预先用药,才是高明的医生。”凌威提到医学立即一改懒散的样子,目光闪亮:“童姑娘的药茶几乎是把人身体洗刷了一遍,长期饮用当然可以延年益寿。这才是最高明的医生。”   “高明的医生我可不敢当。”童婉茹谦虚地说道:“凌医生凭着一盅茶就能尝出其中的药物,一定学过神农尝百草,有此神技千古没几人,真是令人叹服。”   叶小曼立即瞪着眼看着凌威:“就这点嘴上功夫也算得上千古神技?”   “和你真是说不清。”凌威有点无奈地抬手摸了摸下巴,胡须已经刮了,摸了个空。转脸看着童婉茹:“童姑娘为什么想急急匆匆把醉仙阁交出去?”   “你怎么知道?”小青疑惑地看着凌威,忽然觉得这个人并不是肤浅,反而深不可测。   “找一群世俗的商人合作,会毁了醉仙阁的声名。”凌威淡淡笑着:“高雅的东西沾不得铜臭,如果不是很急,童姑娘不会出此下策。”   “凌医生果然慧眼。”童婉茹缓缓伸出胳膊,细腻光滑,如玉般润泽:“你把一把我的脉搏。”   凌威伸出手,手指缓缓扣在童婉茹的脉搏上,平心静气,脉搏跳动节奏还算正常,但却低缓无力,像一位垂死的老人,一丝青春活力渐渐被掩盖。他愕然地看着童婉茹脸上的面纱,难道她的面容也像脉搏一样显得苍老?   “凌医生看出来了吧,我也是命不久长。”童婉茹语气很淡,透露着一丝无奈:“这就是命,我门家女子过不了二十八岁,我研究茶道就想利用药物和茶结合,希望能够改变命运,最近发现这只能是妄想,我延长了无数人的生命,而对于自己却无能为力,马天乐教授研究遗传的古药方我已经从他手里拿到,可惜无济于事。”   “你打算怎么办?”凌威眉头微皱:“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恐怕很难,当初我和你一样想法,现在失望了。”童婉茹说是失望,语气并不是暗淡,而只是微微有点遗憾:“上次在太湖听你们提起长生不老,我忽然有点兴趣,或许也能解开我家世代没有长寿的秘密。”   世代没有长寿?凌威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那个神秘的古墓,超绝的医术,短促的寿命。他脱口而出:“你是天医的传人?”   “你怎么知道?”童婉茹失声叫了一句,刚端起一盅茶,听到凌威的话剧烈一震,茶盅失手掉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凌威立即明白自己猜对了,一个神秘的传说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联系就是眼前这位神秘的女子,童婉茹。   小青从没有见过童婉茹失态,没想到凌威的一句话让她震惊如此。叶小曼没有听说过天医,但敏感地觉得这是非同小可的事,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静观其变,正常情况,凌威和童婉茹会解开谜团。   房间里一阵沉寂,童婉茹身体僵持着,脸颊对着凌威,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目光的凌厉,一种压抑感直透心底。   第二百九十八章 游戏人生(五十九)蛊毒(49)   出了醉仙阁,夏侯公子和井上正雄礼貌地与小青别过,登上一辆早就恭候在停车坪上的宝马车,驾驶员是个微胖的中年人,一脸老成。看起来就一副沉稳的模样,这是夏侯公子喜爱的类型,夏侯公子不喜欢轿车风驰电掣耀武扬威,他认为没必要因为一时快乐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用他的话来说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这个司机不仅沉稳而且是个守口如瓶的心腹,不该知道的事就算在他耳边大喊大叫,他也像没有听见,更不会向外吐露半句,就是他的亲娘老子情人小三都不会知道一丝一毫。   “老相,回娱乐城。”夏侯公子轻声吩咐,轿车立即驶过停车坪上的走道,拐入大街,速度均匀和缓,不要说颠簸,就是一点前后晃动都没有。   “今天怎么样?不枉此行吧。”夏侯公子身体微微靠在靠背上,淡淡微笑:“井上先生,谈谈你的看法。”   “没想到堂堂醉仙阁的阁主竟然是个、、、、、”井上正雄看了看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老相,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透露童婉茹的细节。   老相一直正襟危坐,似乎感觉到井上正雄的目光,忽然弯腰打开音响,乐曲缓缓流淌,声音高低适中,丝毫不刺耳,却刚好保持井上正雄和夏侯公子的轻声交谈他听不清楚。   “一介女流,还是青春年少,竟然有这么大成绩,实在令人钦佩。”井上正雄难得对一位姑娘如此赞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夏侯公子语气带着一丝向往,轻缓说道:“莫非井上先生也有点倾慕之意。”   “我可是有自知之明,不敢产生非分之想,论茶道,夏侯公子才是高人,我看你和童婉茹倒是相当般配。”井上正雄微笑着,推了推眼镜:“我只是对醉仙阁的生意感兴趣,茶道,正在逐渐成为生活的主流,市场不可限量。”   “我对生意不感兴趣,只想看一看面纱后是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夏侯公子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终不能如愿。”   “我以为夏侯公子心中只有一个叶小曼,原来也是个多情种子。”井上正雄眼中流露出一种淫邪的笑意。   提到叶小曼,夏侯公子忽然一阵沉默,叶小曼清冷艳丽,高雅端庄。童婉茹看不清面貌,一举一动却流露着灵动飘逸,出尘如仙子。两个不同类型的姑娘,却同样拥有智慧和财富,让夏侯公子一时难以取舍。   “鱼和熊掌有时候也可以兼得。”井上正雄目光深邃:“要是夏侯公子愿意,我倒可以为你效一点力,调查一下童婉茹的底细,暗中加把力,说不定可以成就一段佳话。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多几个女人也是正常,何必太拘泥于所谓的爱情。”   “那就有劳井上先生。”夏侯公子淡淡笑了笑,温和得体:“如果真的鱼和熊掌兼得,醉仙阁的生意非你莫属,在建宁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一言为定。”井上正雄扬了扬下巴,有一种自在必得的自信。   轿车进入娱乐城,井上正雄和夏侯公子客气几句,匆匆走向他的贵宾房。夏侯公子则是直接走进一楼保安部的办公室,王开元正搂着一位姑娘倒在沙发上**,见到夏侯公子微微一惊,慌忙站起身,恭敬地叫了一句:“老板,回来啦。”   “滚出去。”夏侯公子声音并不高,沙发上那位半裸的姑娘却吓得全身哆嗦了一下,夏侯公子最不喜欢手下玩女人误事,王开元以为他中午不回来,乘机在办公室快活一下,竟然被撞到,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一般情况下夏侯公子会连姑娘一起处罚。让出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姑娘立即用手拢着敞开的领口,另一手拎着粉红色胸罩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看你这熊样。”夏侯公子瞪了一眼王开元:“立即调查一下醉仙阁的所有情况,尤其是醉仙阁的阁主,什么来路和背景。”   “是,我马上亲自去办。”王开元恭敬地回了一句,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衫,一边向外走。   “急什么。”夏侯公子伸手拦住王开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另外,调查一下凌威和醉仙阁什么关系。”   “凌威?”王开元的眉头皱了一下:“那小子好像总是碍手碍脚。”   “你小心点就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夏侯公子抬手做了个用力下劈的动作。眼中寒芒一闪。自己喜欢叶小曼,凌威在叶小曼身边出现,现在刚刚对童婉茹有点一见倾心,凌威竟然再次出现,而且被童婉茹单独留了下去,简直岂有此理,夏侯公子认为一亲芳泽的机会应该是他的,他的优秀在年青一代无人能比。他生性温和,宽容大度,是因为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在生意场上他也使用手段,甚至比其他人还要毒辣,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罢了。现在他觉得凌威太过碍眼,有必要清理,当然恶人还是王开元来做。   “知道。”王开元跟随夏侯公子多年,对他的意思立即心领神会,应了一句,大步走了出去。夏侯公子看着王开元的背影,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对王开元有信心,凌威虽然有点本事,但是他一定斗不过王开元,凌威做事规规矩矩,王开元却是心狠手辣,无不用其极,两人相遇结果可想而知。   井上正雄却并不像夏侯公子那样急匆匆采取行动,回到房间,他思考了一会,拿起电话:“周秀回来了没有,让他马上来见我。”   片刻过后,周秀一脸喜色走进房间:“井上先生,您叫我?”   “看来事情办得很顺利。”井上正雄不太喜欢有点小成绩就洋洋自得的周秀,眉头略皱,淡淡说道:“这次不会再失手吧。”   “不会。”周秀依然微笑,目光盯着井上正雄,他知道井上正雄叫他来绝对不是为了挖苦几句,一定有事,他耐心地静等下文。   “醉仙阁的事让我很意外,阁主竟然是个女流。”井上正雄切入正题,话刚说了开头,周秀就插了一句:“这个我也知道,一个神秘女子,您的意思是和醉仙阁合作,而夏侯公子的意图却是为了阁主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井上正雄立即又明白过来:“我差点忘了,那个环球公司的明媚也在,她是你的人。”   “夏侯公子私下里和您怎么说?”周秀喜欢分析问题,不像小泉明智那样静听井上正雄吩咐。   “他想得到人,保证我拥有醉仙阁的生意。”井上正雄一边说一边微微沉思。   “您答应了?”   “当然,我正要调查醉仙阁。”井上正雄目光闪动了一下:“夏侯公子这只老狐狸,他的心比谁都贪,拥有了童婉茹,醉仙阁的生意当然非他莫属,想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没门,周秀,盯紧醉仙阁,我感兴趣的不是什么生意,而是童婉茹的茶,里面竟然含有多种中药,我隐隐觉得凌威这次到醉仙阁与我们来中国的任务有关。”   “您是说长生不老药方?”周秀声音很谨慎,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是的。”井上正雄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既然事情已经拉开序幕,按照肖英叔叔的说法,中医界一个传说的家族应该登场了。”   “什么家族?”周秀好奇地瞪着眼。   “我也不清楚。”井上正雄有点兴奋:“只听说过一个名字,叫天医。”   “天医?”周秀疑惑地重复了一句:“这件事您就放心交给我,十天之内我会把醉仙阁的底细搞清楚,。”   就在夏侯公子和井上正雄把目标锁定醉仙阁的同时,醉仙阁内正沉浸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中。童婉茹万万没想到凌威竟然知道传说中的天医,而且和她对上了号。她死死盯着凌威,希望看出他的秘密,可是凌威一脸平静,也在玩味地看着她。   “你凭什么断定我是天医的传人。”童婉茹过了一会终于开口,声音有点生涩,显得心中惊疑不定。   “我说见过你的祖先,你相信吗?”凌威苦笑了一下,他想起了古墓中的情形,世代短寿,医术高绝,童婉茹把药物融于茶道,除了天医的后人还会有谁。不过他的话也过于荒诞,见过童婉茹的先祖,上百年前的人物,岂不是见鬼。   叶小曼和小青一起把目光盯着凌威,觉得他的话太荒诞,不过童婉茹接下来的话让她们更加意外。只有两个字,语气不容置疑:“我信。”   凌威知道一个谜团即将揭开了,看小青的神情,她和童婉茹亲如姐妹竟然也不知道。凌威微微有点兴奋,揭开古墓之谜就可以找到复活的一丝线索,那么可可重见天日很可能变成现实。   一阵乐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现场气氛,童婉茹拿起身旁的手机,听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杏林大酒店出事了,我们快点过去。”   “发生什么事?”凌威一边向楼下走一边问身边的童婉茹。   “听说是食物中毒,好多人,已经送医院了。”童婉茹领先进入电梯,十几秒钟过后,四个人出现在楼下。   “杏林大酒店议药膳为主,怎么会中毒?”叶小曼提出了疑问,她不是医生,但也知道药膳是药物和食物组成,是有益身体的,吃了中毒岂不是太滑稽。   “不好。”听了叶小曼的话,凌威忽然惊叫了一声,向停在外面的轿车跑去,叶小曼的话提醒了他,药膳不会食物中毒,那么就是下药。他猛然想起品茶之前童婉茹提到杏林大酒店,井上正雄脸色极不自然,现在想来一定是他搞的鬼。   井上正雄是什么人,凌威是知道的,他的手段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而且最让凌威感到恐怖的是,小虎上午说过要请保和堂的人到杏林大酒店吃饭,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不会那么巧吧?凌威暗暗祈祷,心中一阵不详的感觉袭来,微微慌乱。   第二百九十九章 游戏人生(六十)蛊毒(50)   杏林是中医学界的代称。典出三国时期闽籍道医董奉,据《神仙传》卷十记载:“君异居山间,为人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十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根据董奉的传说,人们用“杏林”称颂医生。医家每每以“杏林中人”自居。   杏林大酒店,顾名思义经营的是药膳,中医讲究药食同源,药膳,是中国传统的医学知识与烹调*经验相结合的产物。它“寓医于食”,既将药物作为食物,又将食物赋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既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又可防病治病、保健强身、延年益寿。   其实,我们生活中许多饮食都是药膳,比如冬瓜,消肿利尿,绿豆汤降暑,苦瓜减肥排毒,升降暖胃、、、、、杏林大酒店的宗旨就是面向大众,用普通的药物结合食物达到既满足食欲又有益健康,同时还是价廉物美。酒店设立了专门的部门配菜,当然,和平时酒店配菜截然不同,根据客人身体情况量身定做菜肴,一般慢性疾病和疑难病在这里食用一个礼拜就会有明显的效果,所以,酒店试营业的阶段就声名大振,由于是大众化经营路线,有利于民生,立即得到口碑很好,被誉为平民市长的厉春柳的支持,开业那天厉春柳亲自到场,引起轰动,客人络绎不绝,一时火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正式开业不到一月意外就发生了,中午用餐的四十七人全部发生呕吐腹痛甚至于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半个小时不到,大酒店再次成为新闻的焦点。当凌威等人驾车来到门前,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和大批记者,门口拉了道红色警戒线,几位刑警守着,许多戴口罩的人进进出出。   “你们呆在车里,我下去。”凌威看了看叶小曼和童婉茹,这两个人都不适宜在媒体面前露面,童婉茹是这家酒店的幕后老板,醉仙阁主人,就凭这两点遇到记者也是寸步难行,至于叶小曼,虽然化了妆,可是记者的眼力都很毒而且喜欢联想,稍加推敲就会把她和鼎鼎大名的铭宇集团总裁联系起来。凌威只好独自拉开车门出去,刚走几步,小青跳下车跟过来,靠近凌威:“童姐姐让我也进去瞧瞧。”   门口台阶边站着一位脸型方正的年青刑警,看到凌威和小青走近,立即伸出胳膊,崭新的白手套格外醒目,神情严肃:“对不起,闲人免进,里面卫生局的人正在取证。”   “我们是陆明陆老板的朋友,是他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凌威温和地低声商量着。   “任何人都不行。”年轻刑警板着脸,一本正经。   “大哥,通融一下吗。改天我请你喝茶。”小青甜甜笑着,声音温柔,柳眉弯弯带着一丝妩媚,女孩青春靓丽的笑在任何时候都是杀手锏,年轻刑警愣了一下,转脸望了望大酒店的门内,有点松动的意思,刚要放行,几位记者靠过来,他立即又收敛微微展开的笑容,摆了摆手:“对不起,我们在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很了不起吗。”小青见软的不行,俏脸一冷,耍起泼来,气呼呼瞪着眼,挺胸向前跨了一步:“我偏要进去。怎么样,就是你们局长来了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青年刑警脸颊带着一点稚气,似乎是刚出校门,看着小青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深浅,眼神略显犹豫,不过还是伸手阻拦,但手伸到一半立即又收了回来,因为小青首当其冲的是刚刚发育完全,傲然挺立的酥*胸。   “走。”小青向凌威挥手,一脸得意地向里冲。青年刑警害怕遭到上司的咒骂,慌忙再次伸手拉小青的胳膊:“姑娘,请留步。”   “你想干什么。拉拉扯扯。”青年刑警的手还没有碰到小青,她就大声叫起来,引来一圈诧异的目光,青年刑警脸色微红,轻声辩解:“姑娘,我也是在执行上司的命令,请你配合。”   “我要是不配合你呢?”小青担心里面的情况,不想和刑警多说,迈步,强行向里面闯。   “得罪。”青年刑警忽然一步跨到面前,伸开手臂,小青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撞到他怀里,她毕竟是个小女孩,虚张声势而已,投怀送抱万万不可能,立即刹住脚步,后退一点,俏脸微扬,气鼓鼓地说道:“你相不相信我一个电话能让你脱下这身警服。”   “我相信。”青年刑警似乎横下心,板着脸,认真说道:“就算脱下警服,你也别想进去。”   “你以为我吓唬你吗?”小青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用力按着按键,似乎很生气。刚刚按完还没有接通,杏林大酒店门前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夏平,让他们进来。”   青年刑警立即让到一边,笔直站立,小青收起手机,白了他一眼,他却把目光投向旁边的人群,面无表情,小青见青年刑警漠视,哼了一声:“你等着。”   凌威快步走上台阶,酒店门前说话的是一位青年刑警,壮实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颊,浓眉大眼,目光凌厉闪亮。凌威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西门利剑,是你啊。”   “是的,刚刚接到命令就过来了。”西门利剑并没有一点喜悦,反而剑眉紧锁,看了看凌威:“你还不知道中毒的有保和堂的人吧。”   “梅花?”凌威立即反应过来,有点焦急,能让西门利剑忧心忡忡的除了梅花还能有谁。   “里面说话,陆明陆老板在客厅。”西门利剑转身带着凌威和小青进入大门,右拐来到一个客厅,陆明正焦急地来回走动,见到小青,脸色一喜:“小青,阁主来了吗,快点想想办法,杏林大酒店要完了。”   “别着急,慢慢说。”凌威声音尽量放轻,一边安慰陆明一边强行压住自己的焦虑,许多时候越焦急越于事无补,这是他在几年艰难生活里磨砺出来的经验。   “凌医生。是阁主请你来的吗?”陆明语气激动,人长得五大三粗,遇到如此大事同样慌慌张张。他原本是醉仙阁三四层的经理,进入三四层喝茶的都是普通但有点雅兴之人,占中上层社会的大多数,他结交了很多,有很大的人际网络。童婉茹刚决定开一个养生类菜馆的时候就把目标锁定了他。他也没有让童婉茹失望,生意一日千里,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在建宁打出一片天下,街头巷尾流传着一句话,有小毛病吗,到杏林大酒店吃一吃。   中午,刚刚过了十二点,客厅里就餐的人一起倒下,其中包括他夫妇喜欢的小虎和保和堂的几个人。紧接着救护车呼啸而来,他的心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脑袋一片空白,木然地看着刑警们封锁了现场,卫生局的人进进出出,直到西门利剑向他问话才略微清醒一点,抽时间给童婉茹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是等待,他也只有等待。醉仙阁的茶道和药物有关,杏林大酒店也是离不开中医用药,但陆明对医药却是一窍不通,他精于的是管理。凌威的医术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见到凌威和小青一起来,立即有了希望,拉着凌威的手:“凌医生你一定有办法,他们说是食物中毒,可我的食物绝对没问题,而且是药膳,专门调理疾病,怎么会中毒。”   “童婉茹在外面车里,你说一下具体情况,我和她商量再想办法。”凌威把六神无主的陆明按在一张椅子上,倒一杯水给他。   “事情是这样的,中午小虎和梅花等人过来吃饭,我作陪,后来有人订酒席我就回到办公室。”陆明情绪缓和了许多,他听凌威说出阁主的姓名,就知道他和童婉茹关系不错,有名医昂忙,问题应该好解决。心情略微放松,语言流利:“等我再次回到大厅,所有客人都倒在地板上,就连几位服务员也趴在椅子上昏迷不醒,有的人在大口呕吐,还有的人捂着肚子大声呻吟。”   “食物中毒的症状,但不大可能连服务员都中毒。”凌威略加思索,转脸看着西门利剑:“有结果了吗?”   “暂时没有,等待化验。”西门利剑微微摇头:“现场找不到其他疑点,就是下毒也很难查出凶手,只能从药物上寻找源头。”“你们有什么仇家吗?”西门利剑把话题引向下毒。   “没有。”陆明回答得很快:“我们是经营药膳,为了减轻或解决慢性病人的痛苦,同时也可以强身健体,造福别人,哪来的仇家。”   “那么就是竞争对手。”凌威插言:“陆经理你再想一想,有什么竞争对手没有。”   “竞争对手?有是有。”陆明在开店之前就对市场深有研究,,几乎不假思索:“以前建宁有许多经营养生菜肴和药膳的小店铺,我们开业以后他们陆续都关门了,附近一条街上还有一家大的养生酒店。还在勉强经营,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们的老板经常过来品尝和请教,人很随和,斯斯文文。”   “那家酒店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凌威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轻声追问。   “那个老板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今天上午还带着女朋友来过,客人中毒前他已经离开半个小时了。”陆明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是个日本人,打算回日本开店,和我们算不上竞争对手。”   “日本人?周秀?”凌威眼前一亮,脱口而出。   “凌医生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确实叫周秀,你们认识吗?”陆明诧异地看着凌威。凌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于周秀岂止是认识,就是烧成灰也认得出来。凌威心中的疑点得到了证实。井上正雄对杏林大酒店下手了,执行命令的就是周秀。   这还不是凌威最担心的。凌威最担心的令人头疼的东西,蛊毒。一种除了下毒人很难解开的玩意。   第三百章 游戏人生(六十一)蛊毒(51)   夕阳如血,罩在长宁医院急诊部的大楼上,在秋日的黄昏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几个小时,全院医生护士几乎全部出动,从杏林大酒店送来的四十七位病人情况才算稳定一些,也只能算一些,初步断定是中毒,但中毒的原因不明,表面现象只是电解质紊乱,目前只能够补充电解质来缓解病情,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案。不过病人除了呕吐腹痛,没有明显的衰竭,这是值得庆幸的事,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病人就会因为无法进食而造成营养缺乏,随时会发生意外。   重症监护第八号病房,几位护士正在忙碌着观察病人的血压心电图体温等生理指标,梅花和小虎躺在相邻的病床上,双目紧闭,一身白衣的楚韵低声询问着护士长有关情况,陈雨轩坐在床前观察着小虎的脉搏,柳眉深锁。这里原本不让外人进入,她还是通过楚韵才特许进来,可是她也无能为力。   病区外的走道上,凌威等人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在杏林大酒店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逗留,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可是,抢救的时候闲人免进,他们被挡在了门外。旁边是一些病人家属,不停抱怨着,商量着如何找杏林大酒店算账,嘈嘈嚷嚷,童婉茹静静站在一边,身体有点僵硬,薄薄的面纱掩盖着她脸部的表情,不过,不用看也是很难过,杏林大酒店经营药膳原本是为了造福大众,竟然变成了害人的毒药,谁也难以承受。   “歇一会吧。”凌威想起童婉茹有点衰老的脉搏,担心她劳累,指了指一旁靠墙的长椅,轻声说道:“别累着,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我不担心如何解决纠纷,我担心里面的病人,如果有什么意外就是一种罪过。”童婉茹摇了摇头,轻轻摆了摆手,娇躯挺了挺,显得倔强,似乎在惩罚自己的疏忽。凌威想安慰几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词,一时无语。   门轻轻打开,人群迅速围了过去,纷纷询问:“医生,怎么样了?是不是食物中毒?有生命危险吗?你们可要替我们证明,向黑心的酒店讨个公道、、、、、、”   “大家不要着急,病人情况暂时都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安静,大家到大厅等待,我们会和每一位家属交流。”一位中年医生向大家挥了挥手:“大家跟我来。”   人群呼啦一下随着那位医生向一边涌去,凌威等人没有动,静静看着进入病区的大门。一位穿着白色工作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见到凌威,立即取下口罩:“小威。”   多么亲热地称呼,温和慈爱,如此熟悉,凌威心中一热,展开一点微笑:“史院长,您好。”   “好不了,连一点清闲的空都没有,刚刚处理完几天前的车祸,送走了一批孩子,又迎来了一批中毒的。”史长春笑了笑,拍了拍凌威的肩膀:“我的提议你考虑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胸外科主任一职我替你留着呢。”   “您太抬举我了。”凌威摇了摇头:“最近懒散惯了,手艺生疏,过一阶段再考虑吧。”   “过一阶段我都要退休了,看来我这个小庙留不住你这个大菩萨。”史长春扫了叶小曼和小青还有童婉茹:“你们是来看看保和堂的几个人的吧,陈雨轩在里面,放心。”   “我们也想进去看看,您通融一下。”凌威探头向里面望了望。一脸焦急。   “好吧,进去两个人,最好是懂医学的,你也看一下,我们还没有定论,准备马上开会研究呢。”史长春一边说一边向路过的一位医生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转身向凌威告辞急匆匆离开,那位医生则是恭敬地看着凌威:“凌医生,你带一个人随我来。”   “我去。”叶小曼自告奋勇,她对什么事都感兴趣。凌威立即摆了摆手:“童姑娘和我进去,叶大小姐你老实和小青呆着,别给我添乱。”   说完,凌威向童婉茹做了个手势,两人立即向里面走去。叶小曼噘着嘴跺了跺脚:“死凌威,我什么时候添乱啦,你等着,今天回去有你好看的。”   “回去?什么意思?”小青瞪大眼睛,满脸诧异:“你们、、、、、”   叶小曼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摆手:“你别乱想,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和我住的地方比较近。”   “是吗?”小清笑得有点暧昧,但事关**,不便多问,她还是换了个话题:“这个凌威好像很了不起,连院长都对他很期待,真让人刮目相看。”   “你要是喜欢我替你做媒。”叶小曼语气调侃。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小青调皮地推了一下叶小曼,两人同时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两个青春年少的姑娘,对感情充满幻想,心中朦胧的温馨立即冲淡了眼前紧张的气氛。   当然,中毒事件和她们原本没有多大关系,真正忧心忡忡的是凌威和童婉茹。两个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道,来到重症监护八号病房,推开门就看见了正在低声商量的陈雨轩和楚韵,凌威扫视一眼病床:“情况怎么样?”   “凌威,我正要打电话给你。”陈雨轩看了一眼凌威身边的姑娘,带着面纱有点奇怪,但是无暇顾及,脸色有点暗淡,指了指病床:“你自己瞧瞧吧。”   凌威缓缓走到床边,瞄了一下脸颊,小虎,梅花,还有几位保和堂新来的年轻医师,都有点昏迷,一位老先生倒是很清醒,向凌威打了声招呼:“凌医生,大伙好像是食物中毒,但没有腹泻,很奇怪。”   “您不要说话,多休息。”凌威笑了笑,然后在小虎的病床前坐下,把了一会脉搏,然后转向另一位,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站起身,缓缓摇了摇头。   “如何?”童婉茹声音低而清脆。   凌威愣了一下,没有回答。童婉茹莲步轻移,走到病床前,也像凌威一样细心把脉。楚韵和陈雨轩看着童婉茹,有点奇怪,把脉的手法和身体放松的姿态可以看出一位中医师的实力,眼前的女子恬静自然,手指按着脉搏时轻时重。轻可以观察表面的症状,重可以了解脏腑的好坏。俨然一位资深的老中医。   “她是谁?”陈雨轩轻声询问凌威,附近几个城市的中医师陈雨轩基本都认识,如此年轻而出色的姑娘在她记忆里竟然毫无印象。   “一位朋友。”凌威淡淡笑了笑。   陈雨轩还要追问,童婉茹已经站起身,缓缓走近凌威,语气确定地低声说道:“不是食物中毒。”   “这点不用怀疑,是下毒。”陈雨轩盯着童婉茹的面纱:“但是说出来卫生局不会相信,因为化验没有结果。”   “你是保和堂的陈雨轩。”童婉茹伸手和陈雨轩握了一下:“我叫童婉茹。”   “童婉茹?”陈雨轩下意识重复一句,眼前的姑娘手掌温柔娇嫩,滑腻白皙,仿佛一个大家闺秀。对方对自己很熟悉,自己却始终想不起来,有点尴尬。   “我不是中医界的。”童婉茹似乎看懂了陈雨轩心里的想法:“我们到外面谈。”   楚韵向护士长吩咐几声,几个人一起走出病房来到一间办公室,四个人落座,面面相觑,一阵沉默过后,楚韵开口,声音有点沉重:“能确诊吗,和叶小曼的病情一样。”   “蛊毒。”回答的是童婉茹,声音倒是平静:“我想大家都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在医院不会有任何结果,有关方面也不会相信解释。”   “怎么办?”楚韵把目光转向童婉茹,这位姑娘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身体散发出的气息和沉稳的语气让人有一种信任的感觉。   “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到下毒之人是唯一办法。”童婉茹继续说道:“既然下的毒蛊没有立即取人性命,必有目的,下毒的人最近会有所行动,不然,病人出了意外他的意图就泡汤了。”   “病人不知能够支持几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下毒的人。”凌威眼中露出一丝愤怒的寒光,他已经把目标锁定周秀,这次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家伙,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七天。”童婉茹脱口而出:“蛊毒最多七天,得不到有效治疗就会迅速恶化,到时候可能回天无术。”   “七天够了。”凌威猛然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他不必向楚韵和陈雨轩解释,她们知道得越多越担心,只是增添烦恼和担忧,无济于事。   “需要我帮忙吗?”童婉茹紧跟在凌威身边走出病区。   “不用。”凌威一边说话一边掏出手机:“是西门利剑吗,立即帮我查找周秀的行踪,有关梅花的生死,必须快,越快越好。抓到他立即控制双手,小心他用毒。”   第三百零一章 游戏人生(六十二)蛊毒(58)   三天,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微不足道,似乎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凌威却觉得这几天很漫长。小虎等人的情况还是依旧沉重,大多数时间是昏迷,清醒过来就会被腹痛折磨得不停呻吟,只好打麻药让他们继续昏睡。西门利剑调动各大基层公安派出所人员,地毯式排查,周秀竟然像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看来这只狡猾的狐狸一定嗅到了危险。   长宁医院接连召开专家会议探讨病情,结果与凌威和童婉茹等人想象的一样,没有任何结果,第三天还来了两位外国专家,利用各种仪器把病人检查了三遍,结果还是一样,不过用了一种很专业的词,全身免疫系统失调综合症。   外来和尚好念经,这个新名词迅速传播开来,国内外各大医学新闻杂志都争相报道,建宁的四十几个病人短短几天就成为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焦点。但是,关注归关注,对于病情毫无价值。治病的重任还是落在长宁医院的肩上,而且担子变得越来越重,市内的有关领导整天在医院进进出出,尤其是卫生局局长,挺着个大肚子,看到史长春就皮笑肉不笑:“史院长,要加油,在你退休之前这可是个好机会,为你医学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史长春几乎寝食难安,头上原本还有一点黑色的头发短短几天变成一片纯白,越发苍老,不过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他果断放弃颜面,向社会各界宣布,医院无能为力,希望民间医生和各大中医店铺能出点力,为中华医学争光。   这又是一个中医各大门派和家族扬名的机会,一时间许多全国的代表蜂拥而至,不过最出名的保和堂竟然无动于衷,这也难怪,病人就有保和堂的,他们要是有办法就用不着其他中医师出手了。这也是个好机会,如果有点方法,即使不治好病,能够缓解也能超越保和堂,一举成名。   中医会诊选在第四天上午,风和日丽,长宁医院办公楼前的行人却是脚步匆匆,几位记者不失时机地捕捉着镜头,一身西装,面色凝重的凌威和身穿淡蓝色西服套裙的陈雨轩刚刚出现,他们就立即围过去,一位长发披肩的女记者抢先靠近凌威,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磁性:“凌医生,我是娱乐报的记者陈奕羽,你能说一下保和堂对这次全国中医会诊的看法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陈雨轩应付记者很有办法,抢先一口回绝。让这些人死了心是最好的办法,和记者是永远扯不清的,尤其保和堂这样很有名的中医药店,而且有和眼前之事相关的病人,正是求之不得的新闻焦点。   “凌医生,听说你们准备把保和堂的几个人转回你们自己的药堂,请问为什么这样做。”陈奕羽,丝毫不理会陈雨轩,把目标经盯着凌威,凭着记者的敏感凌威是个好说话的人。   “你是娱乐报的记者,这件医学上的事情好像和你无关。”凌威忽然反问了一句。陈奕羽微微一笑,有点妩媚:“娱乐不一定不关心民生大事。”   “是我理解错了。”凌威目光中露出一点深思:“这两天娱乐界有名的美女王月虹可能要到乌龙酒吧唱歌,我想你应该对那个感兴趣。”   “这件事是真的吗?”陈奕羽果然对凌威的话产生了兴趣,立即松开中医会诊的问题,旁边也有一两位记者侧耳凝听。王月虹的媚劲可是建宁尽人皆知,嫁给韩震天还引起一阵轰动,许多优秀的男人折惋叹息,好好一朵鲜花插在韩震天那位打工小子的牛粪上,一听说她要出场,娱乐界怎么能放过这样的轰动新闻。   “明晚八点,乌龙酒吧,我是韩震天和王月虹的朋友,消息绝对可靠。”凌威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不过只是一闪而没。   “主编吗?明晚八点,乌龙酒吧,妩媚歌后王月虹婚后第一次演唱。”陈奕羽还在犹豫判断凌威说话的真假,旁边已经有小报记者抢先用手机向编辑发出信息。新闻要的就是新鲜,其他娱乐有关得记者立即纷纷发出信息,陈奕羽还特意向主编说明是韩震天和王月虹最好的兄弟凌威透露的消息,言下之意出了问题也是凌威和王月虹夫妻开玩笑,与她无关,可见她很谨慎,也看出来是刚出道的记者,老牌记者才不管新闻的可靠性,中国满天飞的绯闻谣传还少吗,不缺一两个,即使错了,读者也就一笑了之,谁会追究,吃饱了撑的。   记者们忙碌的瞬间,陈雨轩和凌威立即加快脚步向办公楼走去。陈雨轩脸颊微微测了测:“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制造新闻糊弄记者,不过你如何向韩震天夫妇交代。”   “谁说是假新闻了。”凌威语气平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陈雨轩有点意外,立即刹住脚步拦在凌威面前,凌威猝不及防差点撞到她身上,强行稳住身形,向一旁移了一点。   陈雨轩扫了一眼,来取得没有几个熟人,拉着凌威在一个窗前站定:“韩震天这两天不是招集手下兄弟帮助我们寻找周秀吗?哪有心思唱歌,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凌威很认真地说道:“你认为韩震天那帮兄弟会比西门利剑还要厉害吗?”   “不会。”陈雨轩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的刑警队明暗都有人手,韩震天手下混混虽多,找人方面也不可能超越刑警队。”   “这不就得了。”凌威摊了摊手,微微一笑:“既然没有作用,还不如唱歌放松一下,我们明天也去凑凑热闹。”   “你有什么目的?”陈雨轩俏目流光,盯着凌威的眼,他当然不会相信几个人躺在医院里等待救治凌威还有心思潇洒。   一阵脚步声传来,凌威拉了一下陈雨轩:“我们走吧,等会再告诉你。”   陈雨轩只好皱着眉和凌威一起向里面走。身后传来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凌医生,陈掌柜,请留步。”   凌威和陈雨轩同时回头,一群人在后面跟上来,为首的两个很熟悉,一位中年人,脸型方正,西装领带,稳重得体,是中医师白一帆,另一位是马长利老医师,几个月不见,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不过见到凌威不像以前那样傲慢,带着几分和气。   这两个人在治疗祝玉妍的顽疾时不止打过一次交道,原来是对手,他们后来中了坂田一郎的怪病之毒,幸亏保和堂救治。成了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凌医生,你们不会不记得我们了吧?”白一帆一脸微笑。他是晓春市最有名的中医师。议治疗市长夫人的食道癌而一举成名,虽然已是中年,在中医界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生力军。   “白医师,马老先生。”凌威伸手和两个人握了握,非常客气,这是他地处世哲学,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们怎么会忘记二位,要不是保和堂生意忙,早就登门拜访,还有许多疑难向二位讨教。”   “凌医生客气了。”马长利老脸挂着笑:“是我们向二位讨教才是,听说你们保和堂药方和针灸手艺从不藏私,开创中医界相互传授的先河,小小年纪,胸怀广阔,令老夫汗然,这次来主要是登门拜访,顺便凑个热闹。”   马长利的话很谨慎,这次中医会诊,当然谁都想露一手,但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保和堂既然束手无策就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可以下手的病。   马长利是资深老中医,弟子众多,围在他身边的就有五六位,都是三四十岁,见他对眼前这对年轻男女十分恭敬,同时感到诧异,还有一点震惊,马长利似乎感觉到手下徒子徒孙的疑惑,向他们笑了笑,大声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和你们经常提到的凌威凌医师和陈雨轩陈掌柜,中医界的骄傲,以后有什么疑难多多向他们讨教。”   “老先生过奖,我们可不敢当。”陈雨轩客气地笑着。   “陈掌柜这话太见外了。”马长利呵呵笑着:“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徒子徒孙不成器,不愿意指点啊?”   “老先生如此说真是让我们不好意思。”陈雨轩笑得柳眉弯弯,毕竟年轻,还是有点虚荣心:“既然这样,我们欢迎大家到保和堂切磋交流。”   “听到没有。”马长利转脸对手下弟子说道:“我打算找几位到保和堂学习,你们一定要虚心请教。”   “我去,我去。”有人嚷嚷,马长利摆了摆手:“这件事以后再商量,去也要有点水平的,别给我丢脸。   凌威终于知道什么叫老练,或者叫老奸巨猾。马长利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陈雨轩套了进去,谁不想自己弟子学点别人的绝技,现在的话说出去,马长利的弟子到了保和堂多少也要教两手绝活,不然就会被说是藏私,徒有虚名。   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就是陈雨轩的保和堂乐于交流。马长利也知道见好就收,既然陈雨轩答应就不再谈这件事,笑着转了个话题:“凌医生,是否能向我们透露一下病人的情况,我们只是好奇,无能为力也不用献丑。”   “还是不说了吧。”凌威犹豫了一下:“就算说了你们也还是会尝试一下,不是吗?”   “还是凌兄弟了解我们。”白一帆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语气亲近了一步,不过能够被他称兄道弟的人并不多,旁边马长利的弟子中就有人流露出羡慕的目光。白一帆也丝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谁不想出人头地,正如凌威所说,即使知道疑难还是会知难而进,不然他也不可能取得眼前的成就。   第三百零二章 游戏人生(六十三)蛊毒(59)   会议大厅在二楼,一行人拥着走上去,凌威和陈雨轩走在中间,神情有点严肃。旁边是马长利和白一帆,他们不像保和堂那样和整件事有关,显得很轻松,低声说笑着。   大厅门前的走道很长,另一群人从对面大步走来,五六位,有老有少,都是一色青西服,看上去整齐干练,领先是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瘦长脸,鼻子偏大,显得有点阴冷,眼睛微微上视,带着几分傲气。   两群人在会议大厅门前恰好碰到一起,凌威感觉到对方的一种霸气,脚步微微愣了愣,对方也停下脚步,望着凌威,短暂的沉寂,领头的中年人向凌威伸出手,声音高低适中,微微一笑,浓眉微挑:“你就是凌威凌医师吧,久仰大名,我叫楚天放,共和堂苏杭地区的负责人,以后多多合作。”   “谢谢。”凌威客气地笑了笑,他对共和堂毫无印象,更不用说楚天放这个人了。对方说是久仰,但神情看不出一点久仰的意思,倒是有点淡漠。   “共和堂。他们也来了。”马长利的弟子倒是有人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不过被马长利扫了一眼,立即住口。   “楚先生,里面请,合作的事我们以后再谈。”陈雨轩看出凌威不太喜欢对方,立即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楚天放也不客气,头微微昂了昂,领先进入会议大厅,身后的人紧紧跟随,神情同样傲气,倒是最后两位还算客气,向凌威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柔和一点。一位是五六十岁的老人,颌下几缕胡须,有点飘逸,另一位是个少女,皮肤微黑,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轻轻闪动,秀发垂肩,发梢微微卷曲,瓜子脸上带着一点羞涩,和老人贴得很近,看样子是祖孙关系。   “什么来头?”看着楚天放等人走进去,凌威快速询问身边的陈雨轩。   “共和堂是中医界的一个特例,他们在全国许多大城市都有分店,医术据说很高超。”陈雨轩说得也很快:“是最近一两年刚刚崛起的,来历不详,一向很低调。不知什么原因,最近一个礼拜忽然活跃起来,利用各种手段垄断了分店所在地的中药铺,似乎要把全国中药店收归旗下。”   “好大的手笔。”凌威低声惊叹了一句。中医的传承有师传和家传两种,各自有绝活,也就有各自的领域,从古到今就没有人能统一。竟然想垄断,不是疯子就是有过人的实力,看楚天放的姿态是第二种,自信满满当然要有实力基础。   会议桌很长,中医师来自全国各地,有三四十人,很快就坐满,余下的人就在各自的师长身后站立,相识的中医师各自打着招呼,许多人向楚天放示意,他只是应付地客套几句。共和堂最近风头正腱,大有席卷全国之势,忽然出现,令人感到一丝压抑,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很多。   短暂的喧哗过后,史长春院长和另外两位主任医师走进来,在会议桌横头站立,他们并没有落座,脸色凝重。史院长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各位,今天请各位来的目的就不用多说了,我也不和大家客套,病人比较特殊,不适宜吵闹,各个药铺或家族出一个人为代表,随我一起去会诊,然后到这里做决定。”   史长春的提议大家都理解,也很容易做到,因为每一帮人本来就有代表,大家稍微商量一下就决定下来,站起身准备离开。楚天放忽然向其中几位做了个手势:“你们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那几个人代表所在城市的中药店显然已经被共和堂收编,听到楚天放的话,立即坐下,没有丝毫犹豫。速度很快。楚天放很满意自己的威信,目光扫视一眼其他人,言下之意,你们也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楚天放神情举止带着霸气,控制了一大部分人,代表他们共和堂的势力在迅速扩大,锐不可挡。让其他人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自然而然想找一个靠山来与共和堂抗衡,而此时在建宁最大最有实力的非保和堂莫属,余下的人立即把目光投向凌威和陈雨轩。   “我们先见见病人再说。”凌威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这种淡漠也是对楚天放的一种抗议,言下之意,光说大话不行,还要有真功夫,治好病患才是实力。   凌威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没有许多人向着他,他一个人照样反对楚天放,在他心里,学中医者胸怀天下,谦虚和蔼,而不是咄咄逼人。不过,他也比较谨慎,自己对眼前的蛊毒束手无策,不代表别人不行,楚天放绝对不是凭黑社会手段,而是实力。凌威只有用冷漠来表示不满。   “好。凭实力说话。”白一帆声音很大,表示对凌威的支持,他是个喜欢挑战的人,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凌威凭借高明的医术才征服了他,他不相信还有谁比凌威更出神入化。   楚天放轻声哼了一下,瞄了一眼白一帆,领先走出会议大厅。史长春看了一眼凌威,有点担忧,但没有说什么。   病房内,病人依旧安静地躺着,处于半昏迷状态,所有中医师轮流把脉和观察病人皮肤颜色,体温,血压,心电图。每个人都绝对安静,不发一言,凌威和陈雨轩早就了解病情,只是在一边看着,他们的目标是楚天放。   楚天放的动作很沉稳,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边把脉一边沉思,把脉时间极短,然后观察一下病人脸颊的颜色就转向下一位,接二连三,然后站起身默默走了出去。其他人这时候刚刚观察了一半病人。陈雨轩望着他的背影,柳眉紧拧,瞄了一眼身边的凌威,低声说道:“你看他诊病很快,是否能够知道病因。”   “诊断很快有两种可能,一种徒有虚名,另一种是很厉害,不需要思索就知道病的实质。”凌威轻声说道:“你认为他是哪一种?”   “后一种。”陈雨轩脱口而出:“他的举止充满自信,应该有实力。”   “但愿他能救治这四十七个人。”凌威微微叹息,他看不惯楚天放的傲慢,但作为一个医生,病人的利益才是第一。   第三百零三章 游戏人生(六十四)蛊毒(60)   夕阳的残红透过远处楼层之间的缝隙,斜斜照进会议大厅的桌上,淡淡金黄,没有浓茶,只有白开水,杯子和茶壶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放着,自己动手,门下的弟子把开水殷勤端到各自的师兄或长辈面前,但很少人喝,茶杯静静放着,任由水汽袅袅,渐渐冷却,大家的热情如同茶水一样,越来越凉。   进入病区会诊的人低声和身边的人谈论着,眉头紧锁,没有了刚来时的兴奋和好奇。凌威静静坐着,面无表情,他的注意力在楚天放身上,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楚天放也是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长睫毛的少女倒上一杯水放到他面前,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少女立即垂手站到那位颌下有长须的老人身边,目光向凌威这边瞄了一眼,迅即收了回去。   “喝点水,别紧张。”陈雨轩把开水端给凌威,声音平静,但动作有点僵硬,显得她心里压力很大。这次会诊关系到中医界声誉,还关系到梅花等人的命运,如果所有中医师束手无策,再找不到周秀,几乎就宣判了四十七位病人的死刑。人命关天,而且一次性几十人,保和堂是附近中医界的支柱,怎么会不紧张。   史长春和两位医师再次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化验单,在桌子旁站定,沉声说道:“这是最严重的一位病人的化验单,包括,脑电图,心电图,全身扫描,ct,核磁共振,体液化验,目前最先进仪器都用上了,大家看一下。”   然后,化验单一张张轮流在桌子边转了一圈,回到史长春手中,他没有立即询问结果,而是缓缓坐下,静静看着大家。   一片议论声带着诧异,一位心直口快的人大声嚷起来:“这叫什么病,一切正常,只是足阳明胃经和小肠经有点淤积,却并无大碍,简直是没有道理。”   “是啊,对症下药,对症下药,现在连一点异样的症状都没有,怎么下药。”另一位也焦急地嚷嚷:“昏迷,不是脑部问题,也不是其他器官问题,真是见鬼了。”   白一帆和马长利紧靠凌威,两个人同时向凌威凑了凑,白一帆低声说道:“凌医师,你早就知道什么原因?”   “是的。你们也知道了。”凌威微微叹息:“这种匪夷所思的毒,所谓的现代科学根本不信,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被认为危言耸听。”   “说不得,说不得。”马长利连连摇头,他和白一帆是造诣很深的中医师,蛊毒的常识他们是知道一点的,听到凌威的话,更加证明他们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除了下毒之人,没有任何办法,关键是下毒的人怎么会解毒。如果宣布是蛊毒,有关单位一定会追究,既然是毒,体液中怎么没有反映出来。   “下面大家谈一下自己的看法,畅所欲言。”史长春扫视一眼:“我们根据情况选定方案。”   一阵沉默,大家面面相觑,这样的结果史长春并不意外,他把目光转向凌威和陈雨轩:“保和堂的二位当家,是否有什么良策。”   “没有。”凌威回答得很干脆。医生不是神仙,他看得开,也没有什么不好意,好医生有两种,一种治得了病,另一种治不好放弃,让病人另请高明,明知治不好抱着病人不放才是一种罪过。   又是一阵沉默,史长春脸上露出一阵失望,不,是绝望。这里会诊的中医师虽然不是全国的所有精英却也大部分是出类拔萃之人,他们没办法,代表中医界基本没有希望。中西医都没辙,只能看着病人一天天衰竭,这是一位院长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令人心痛而无奈。他声音嘶哑:“既然都没有办法,大伙散了吧。”   “慢。”楚天放终于说话,所有目光都投过去,疑惑,惊诧还有崇拜。凌威倒是感觉不到意外,楚天放一定有点方法,到最后说出来无非为了制造一种气氛,增加他的威信,有一种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气势。   “楚医师请讲。”史长春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目光明亮地盯着楚天放。   “现在医院采取西药麻醉来控制病人的疼痛,会有很大副作用,接连几天就会损伤脑部组织。”楚天放先说出目前治疗方法的不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计划是采用针灸局部麻醉,让病人可以少量进食,缓解病情,另外用药方调理。”   “楚医师,你能否先告诉我们是什么疾病?”一位中医师有点冒昧地问了一句,楚天放微微笑了笑:“病情很复杂,不能用准确的名称来说明,还是沿用西医的名称,全身免疫系统失调综合症。”   楚天放的话等于没说,许多医师都摇了摇头,对于楚天放隐瞒实情表示不满,只有凌威和马长利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楚天放不是隐瞒,而是就算知道也不便说出来。   “那么,楚医师将用什么方法治疗?”另一位医师大声询问。   “先局部针灸麻醉,再用小承气汤调理脾胃。”楚天放胸有成竹地说道:“最后用四君子汤扶正祛邪,最后一道方用雄黄、椒目、巴豆、莽草、芫花、木香、真珠、矶石、黎芦各四分,附子五分,獗肝一分,娱蛤2条,斑蛮30枚、、、、、、、、”   楚天放最后一个药方,立即引起一阵议论,许多中医师在根据药方的君臣佐使判断有什么作用。陈雨轩转脸看着凌威,声音很轻:“这个楚天放看来知道是蛊毒,最后一个药方才是关键,是以一代医圣孙思邈传下来的药方,专治蛊毒。”   “既然陈姑娘知道,为什么你们没有照方抓药?”马长利听到陈雨轩的话,凑过来插言。   “没有用的,只是对植物性蛊毒有效,现在病人所中的是动物性蛊,只能缓解,复发更加严重。”凌威小声回答白一帆的疑问。   “楚天放只要让病情缓解就超过了保和堂,是不是有点投机取巧。”白一帆疑惑地说道:“他知道复发的后果吗?”   “但愿他不知道。”凌威轻轻摇了摇头:“楚天放的方法虽然很冒险,但也是唯一延长生命的方法,或许能够慢慢找到解药,万不得已我们也要这么做,只是他抢先一步而已。如果他明知道没有绝对效果而急功近利,他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陈雨轩,你认为楚天放的治疗方案怎么样?”史长春见凌威等人低声商量,立即出言询问。   “这个、、、、”陈雨轩愣了一下:“就目前情况来说,楚医师的方法是唯一可行的,不过,一旦压制不住恐怕会有大风险。”   “医学本来就有风险,就像手术一样,倒在台上的不计其数,情况变化万千,谁也无法保证效果。医生本意是好的就行。”楚天放语气很强硬,既然陈雨轩都认为他的方法有效,那么就不会有人提出异议,他成功的筹码又加了几分。   “好吧,就按照楚天放的方案进行,希望大家配合,为中华医药争光,一春堂没有来人我会通知他们。”史长春看了看楚天放:“楚医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要求也没什么,我需要熬制药材,听说保和堂的设备一流,我希望陈雨轩姑娘配合。”楚天放轻描淡写地说道:“另外急用药材,一春堂也要随时听从调遣。”   楚天放的话听起来是为了治病救人,事实上把保和堂和一春堂都牵扯进去,和他荣辱与共,也就间接成为共和堂的手下,开始慢慢吞并其他中药堂,手段高明,不着痕迹。如果保和堂和一春堂不答应,就是破坏团结,不利于治病的大局,史长春可以向上面反映取消中药铺,保和堂没有任何退路。   “这样、、、、、”史长春也知道事情的关键,犹豫了一下,忽然说道:“针灸麻醉需要高明的医术,不知楚医师有多大把握能够准确无误地控制四十七位病人的麻醉效果。”   “这点您尽管放心。”楚天放似乎早有准备,轻轻一挥手,他身边的长睫毛少女拿出一盒银针摆在桌上,楚天放淡淡笑了笑,浓眉挑动:“这是我表妹楚青竹,他和我都可以保证麻醉效果,不信大家可以试试。”   “我来,我来。”两位中年医师自告奋勇,一部分是好奇,另一部分想近距离体验一下效果,也学点技术。   “青竹,动手,告诉他们原理。”楚天放不假思索地向少女挥了挥手:“腹部麻醉。”   “请二位躺下。”凌威听到了少女第一次开口,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点羞涩。两位中医师立即按照吩咐在旁边的沙发上平躺,其他人一起围过去,凌威和陈雨轩也站起身观看。   少女似乎有点不太适应许多人观看,脸颊一片绯红,不过拿起银针后立即气定神闲,情绪调节得很快,小小年纪就有大家风范,凌威暗暗点头。   第三百零四章 游戏人生(六十五)蛊毒(61)   少女是隔着衣服下针,左手手指轻轻在躺着的人腹部按两下,右手迅速进针,分毫不差,嘴里同时讲解:“这是腹部的天枢穴,调节气血,胆经的章门穴,肝经的期门穴,肝主筋脉,可以控制疼痛乱窜。”   这几个穴位下完针,少女直起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稍加思索,再次下针,这次竟然不是在腹部,而是在手臂,她很谨慎,解释也相对慢了下来:“现在针灸的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合谷,三间,手三里,曲池,现在是下午五到七点,辰时,阳明经旺盛,这几个穴位下针是麻醉的最佳时机。”   少女的华话音一落,凌威和陈雨轩立即诧异地相视一眼,少女用的是子午流注,虽然子午流注大家都知道,但是利用时间计算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穴位的作用就是高水平,用来麻醉更是难上加难,有点靠近大周天针法。   针灸完两个人,少女鼻尖上微微冒汗,可能是众目睽睽的原因,她微微笑了笑:“可以啦。”   等待,三分钟过后,躺着的中医师抬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掐了一把,语气带着诧异:“没感觉,好像真的管用。”   “当然管用。”少女弯腰取针,快而熟练,同时自信地说道:“这种方法一次针灸可以保持一天一夜,不仅表皮麻醉,就连内里也麻醉,不会感到任何腹痛。”   “真是神了。”被麻醉的中医师站起身,一脸惊叹,不过迅即又苦着脸叫起来:“麻醉一天一夜,我们的肚子怎么办?”   “当然可以解。”少女扑哧一声笑起来,充满天真,让两个人坐下,取出银针,手指控制住长短,在两个人的神阙穴扎了一下,转眼之间,两个人的腹部再次有了知觉,长长松一口气,。大家一边议论一边回到会议桌旁,目光和语气对少女充满赞赏,同时更加觉得楚天放深不可测,他身边的少女都有如此身手,他就更不用说了。   凌威的脸色一刹那变得凝重无比,神阙穴,肚脐眼正中,是人身死穴之一,下真需要勇气和绝对的技术,少女竟然轻而易举就做到了,有点令人匪夷所思。陈雨轩低声说道:“大周天针法。”   “应该是。”凌威目光转向少女,少女低着头,似乎躲避大家的目光,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少女的针灸技术显然折服了史长春,感叹江山辈有人才出之余,看了一眼凌威和陈雨轩:“就请保和堂委屈一下,全力配合楚天放楚医师。”   “是。”陈雨轩语气有点无奈。楚天放望着陈雨轩水润娇嫩的脸颊,微微一笑,声音柔和了很多:“陈姑娘,你放心,保和堂还是你的,我会帮助你发扬光大,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在下乐意为你效劳。”   楚天放言语中已经把保和堂当着囊中之物,而且对陈雨轩似乎也感兴趣。凌威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掠过一丝不悦,忽然淡淡说道:“等一下,我们保和堂的几位打算转回去自己治疗,不劳楚医师大驾。”   “转回去?”史长春微微吃了一惊:“凌威,你知道那样意味着什么吗?你有什么把握?”   “我没有把握,但对于楚天放的治疗方案有点不同意见,所以我想试试。”凌威很平静,语气不亢不卑。   “陈掌柜,你的意思呢?”史长春称呼陈雨轩为掌柜,是把她当着保和堂的主人,希望她慎重考虑凌威的建议,跟随楚天放虽然委屈但不会影响到保和堂的形象,任由凌威把梅花等人带回去,要是有什么不测,保和堂恐怕会遭受打击,生意一落千丈。   “我同意凌威的观点。”陈雨轩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单独治疗病人就是和楚天放产生竞争,当然不再受他的控制,陈雨轩宁愿承担风险也不会委曲求全,何况她们还有一个希望,就是抓到周秀,一切都迎刃而解。   “好。”马长利笑着赞许了一声:“我和白一帆也愿意留在保和堂,出点绵薄之力。”   现场立即分为两派,一派是楚天放代表的共和居,另一方就是陈雨轩和凌威代表的保和堂,大约各占一半,史长春有点为难,和身边的两位主任低声商量了一下,缓缓说道:“既然这样,就各尽所能吧。”   楚天放一直盯着凌威,听到史长春的结论,立即挥了挥手:“保和堂要自己治疗,我没意见,请立即把你们的病人带走,我马上要治疗其他人。”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很明了,保和堂和楚天放形成了对立,楚天放相当于公开叫板了,他马上就要治疗病患,假如取得了先机,保和堂就算失败,共和居的威信更加多了几分,占领这边的市场指日可待。   作为各有专长的中医,大部分人还是不甘心被共和居收编,保和堂的反抗代表着他们的心声,立即有几个人跟随凌威,大声说道:“凌医师,现在就把保和堂的人转出去,我们帮忙。”   “不用,谢谢各位美意。”凌威摆了摆手:“韩震天兄弟应该带着人过来了。”   “原来你早有准备。”陈雨轩俏脸微扬,疑惑地看着凌威,凌威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大步向会议大厅门外走去。   支持凌威的人立即跟着走出去,史长春也紧接着离开,只留下楚天放一伙人在最后。一位中年医师低声说道:“这个凌威也太不知量力,要是有办法还等得到现在,只是意气用事。”   “不要小看了这个人。”楚天放眉宇间露出一股沉思:“他要是临时和我们较劲就是意气用事,不过他好像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已经预先安排人转院,心思周密,深不可测。”   见一向傲气的楚天放流露出一丝担忧,少女楚青竹不由得目光复杂地望了望门外,可惜,凌威的背影早已消失。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紫玉河边一栋楼房的二楼灯光明亮,一个房间内,梅花和小虎等人静静躺着,几位护士在一旁忙碌片刻退了出去,房间内恢复一片宁静。   这是保和堂的临时病区,房间里没有医院那种刺鼻的气味,反而有淡淡花香,紫玉河清新的水汽透过窗户传进来,格外凉爽。梅花在一阵凉意中醒来,手脚动弹不了,皮肤也没有感觉,应该是打了麻药,她茫然地看了看洁白的天花板,一阵倦意再次袭来,又转入昏睡。   “请问,梅花是在哪间房?”外面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梅花一时想不起来。   “这一间。”小护士刚刚招聘来不久,很勤快地推开房门。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床头,梅花可以感觉到他温柔的目光,想看一看,偏偏眼皮无限沉重,睁不开。   那人静静站立了好一会,忽然狠狠骂了一句:“周秀,你这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你。”   说完,那人转身离开,脚步快捷有力,迅速消失在走道上。   十几分钟后,凌威和陈雨轩大步走上二楼,见到护士,凌威立即关心地说道:“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只是有个中年人来看过梅花。”护士很乖巧地回答。   “中年人?什么样子?”凌威疑惑地愣了一下。   “圆脸,身材挺拔,中等个。”护士回忆着说道:“和梅花有点像,是她亲人吧。”   “胡扯。”凌威白了护士一眼,快步走进房间,见梅花还在恬静地睡着,松一口气,转身对护士说道:“梅花是个孤儿,哪来的亲人,你怎么不问一下他是谁。”   “我一时没想起来,晚上来瞧病人当然是家属。”护士有点委屈,指了指窗外:“他刚走不久,要是白天还可以看到。”   凌威和陈雨轩迅速靠近窗口,窗外正对着紫玉河,朦胧灯光下,水面泛着淡淡亮光,隐约可见一艘小船停在岸边,似乎感觉到了凌威和陈雨轩的眺望,船上的人用竹篙点了一下河岸边的石块,小船迅速向河中心荡去,一阵船桨拍打水面的清响过后,消失在紫玉河面的夜幕深处。   第三百零五章 游戏人生(六十六)蛊毒(62)   一个不大的城市,十层楼的窗口就可以把夜景一览无余,何况十五层,周秀倚在窗口,建宁的大小街道尽收眼底,纵横交错,霓虹灯和缓缓移动的车灯,把街道点缀得就像一条条串起来的钻石项链,在夜色下散发着妖艳诱人的光彩。周秀忽然发现女人为什么喜欢项链,华贵典雅,还有点神秘。   应该给妩媚买一条像样的项链了,那个女人虽然是自己用情蛊抓到手的,但她的优秀无可挑剔,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她,不仅仅是在床上,就是在生活中明媚也是个让男人倾倒的绝色。现在,明媚只属于他周秀,他可以随时让她来去,任意享受那具诱人的身体。   望着窗外胡思乱想了一会,周秀转身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翻看着一个个节目。一连几天都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让他这个好动的人几乎疯狂,最难忍受的是井上正雄不让她见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女人,就是明媚也不可以。周秀理解井上正雄的用意,女人,从古到今只能玩玩,一旦当真往往坏了大事,从古代的苏妲己到现在网上疯传的小情人,成功的男人毁在女人手里的不计其数。   但是,对于过惯纸醉金迷生活的周秀来说,这种环境简直生不如死,开始两天喝酒买醉,昏睡一场,这几天酒好像不起作用,也许是麻木了,就算喝得头重脚轻也没有睡意。电视节目好像很无趣,广告满天飞,倒是娱乐台有几位美女很吸引眼球。   周秀随手把频道调到娱乐台,一则新闻跳了出来:“各位观众,据可靠消息,被誉为妩媚歌后的王月虹小姐将于明晚在乌龙酒吧出场演唱,酒吧经理正在招募调酒师,到时候又是一个空前的盛会。”   画面上一个女子写真推了出来,脸部看起来不是太漂亮,眼睛还有点小,但全身散发出来的一股妩媚气息扑面而来,周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睛,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就是王月虹?他到建宁的时候王月虹已经回到韩震天身边,并没有见过王月虹唱歌,但是风月场上的朋友提起酒吧的歌女都会想起王月虹,语气充满慨叹,都说一段鲜花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子采走了。一般朋友的慨叹周秀都倒也并不留意,不过有一次井上正雄提到王月虹也垂涎三尺,可就让周秀有点震惊了,井上正雄阅女无数,从来不为女色所动,他那颗冷漠的心都动了,可见此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画面上的相片是王月红婚后的生活照,女人在婚后得到男人的滋润更多一份成熟,魅力平添几分,迷人的曲线让人百看不厌。电视上都如此动人,舞台上岂不让男人发疯?周秀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他***,明天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就是死了也甘心。从井上正雄口中周秀得知许多人包括警察都在找他,但是他并不怕,茫茫都市,凭他的化妆水平,专业特工也未必发现得了。   打定主意,周秀舒缓一下激动的心情,拿起一瓶红酒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躺在床上,现在最主要的是美美睡一觉,为明晚的行动做准备,明天要是有机会干脆给王月虹来点情蛊,加上明媚,两位美女带回来左拥右抱,岂不快哉!   周秀缓缓闭上眼,神智开始迷蒙,做着他的美梦,这里是井上正雄特意安排的地方,自己除了昨天下楼买了点红酒,从没有露过面,不担心有人发现,况且第一层楼还有井上正雄安排的保镖,真是万无一失,高枕无忧。   但是,世上的事没有绝对,就在周秀即将进入梦乡,门忽然被打开,打开的方式很特别,砰地一声,是脚踹。周秀一下子从柔软的席梦思上跳起来,手掌下意识伸进口袋,准备把一包药粉撒出去。   “别动,要玩毒你会死得更惨。”一个男子的声音,冷酷森寒。周秀打了个寒战,手僵持在衣兜中。   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斯文,但挺拔的脊梁和镜片后的目光透露着一种死寂的意味。   “你是谁?”周秀神智反应过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井上支柱。”中年男子语气干脆:“保和堂那帮人的毒是你下的?”   果然来者不善,周秀不明白对方和保和堂是不是一路,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没有关系,我是井上家族的人。”中年男子井上支柱沉声说道:“为什么对梅子也下毒,难道你不知道是自己人?”   “梅子?梅子是谁?”周秀重复了一句,满脸疑惑。   “梅花你总知道吧。”井上支柱伸出手:“解药。”   “什么解药?”周秀硬着头皮说道:“解药必须井上正雄允许,这是他的吩咐。”   周秀知道对方是井上家族的人,胆子大了一点,井上正雄是井上家族在中国的负责人,用他做挡箭牌应该不会错,对方关心的是梅花,自己不交出解药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蛊毒唯一可以解救的就是下毒的人,当然一些传说中神奇的药物除外,那些太飘渺,飘渺得无人相信。   “你给我,井上正雄那里我去解释。”井上支柱对周秀的话并不买账,大声说道:“等会我正要找他算账,梅子要有点三长两短,你和井上正雄一起陪葬。”   井上支柱的话音很自然,似乎让井上正雄陪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周秀后背忽然冒出一阵冷汗,既然井上正雄都不在话下,那么处死他周秀岂不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他立即陪着笑脸:“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梅花是自己人,解药被井上正雄拿走了,我这里没有。”   “你没有骗我?”井上支柱冷冷盯着周秀。   “没有,绝对没有,我用人头担保。”周秀就差没有发誓,他有点惧怕井上支柱的目光,巴不得这家伙快点滚蛋。   还好,井上支柱走得很快,只是瞪了周秀一眼,转身,清脆有力的脚步声消失在外面的走道上。周秀长长出一口气,仰脸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这里怎么轻而易举就被井上支柱知道而且没有人示警就闯了进来,井上支柱能,刑警一定也可以。他心中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换了一身衣服,拿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一些药水,在脸上摆弄一会,脸颊立即变成一位中年模样,长脸变得圆润,下巴多了几缕胡须,显得老成持重,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照着镜子打量一会,外型上没有人会认出自己,但是,一个人最难掩饰的是眼神,周秀不会忘记这一点,取出一个金丝眼镜戴上,这种镜片是特制,外面看上去只会看到眼睛柔和的光芒。   轻轻带上房门,周秀乘着电梯悠然而下,在第一层的大厅,他碰到了几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步履稳健,他不慌不忙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出了大门,打了辆的士,在后排坐稳他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要是没看错的话,刚才几位就是刑警,领头的是建宁最有名刑警队长,西门利剑。   有惊无险,周秀暗自庆幸之余觉得应该压压惊,拍了拍前排的驾驶座:“哥们,红粉夜总会。”   周秀的确没有看错,进入大楼的是西门利剑和他的兄弟,他在大厅里扫视一眼,立即吩咐:“两个人守住电梯,其他的跟我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没有等到西门利剑询问,保安自己走过来。   “刑警队。”西门利剑亮了一下证件,保安立即恭敬起来:“西门队长,有什么吩咐?”   “见到这个人吗?”西门利剑把周秀的相片在保安面前展示一下:“昨天有人看见他买了红酒进入这栋大楼。”   “这栋大楼的人很多,我一时分辨不出。”保安说话很谨慎,目光有点闪烁。   “把入住的客人登记表拿来看一看。”西门利剑一位手下小声建议。西门利剑摆了摆手:“不用,住在这里周秀也不会用真名。”   “你确认不认识他。”西门利剑声音提高了许多,目光紧紧盯着保安的双眼:“如果知情不报,你的饭碗不仅会丢,恐怕还要到我们局里坐坐。”   “这个、、、、”保安犹豫了一下,忽然凑近西门利剑:“我好像看过一眼,你到十五楼三号房瞧瞧。”   “上。”西门利剑一挥手,几个人迅速登上电梯,不一会儿出现在周秀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没有人回应,找来服务员打开门。里面当然空无一人。西门利剑迅速搜查了一下,床上的被褥上还有温度,摸了摸电视机后盖,还有点热。他忽然想起刚才进入一楼大厅时擦肩而过的中年男子,那个人脚步沉稳得有点过分,当时就觉得可疑,只是相貌和周秀相差太大,无暇顾及,西门利剑握紧拳头,用力在墙壁上捶了一下,满脸懊恼,已经过去了三天,梅花的生命危在旦夕,自己竟然一时疏忽让周秀跑了,现在,周秀一定知道行踪败露,不会再回来了,打草惊蛇,要想再抓到他就如同大海捞针。   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夜幕下的城市,西门利剑的眉头越皱越紧。闪烁的灯光如同一双双眼睛,发着讥笑的光芒。   第三百零六章 游戏人生(六十七)蛊毒(63)   秋风带着一股萧杀,深夜更甚,透过窗户吹进来,凌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看了看电脑屏幕,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不知不觉就这样呆坐着几个小时了,茫无头绪。   身后传来一声清响,是叶小曼,正把敞开的窗户轻轻关上,凌威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面对电脑端坐着,泥塑木雕一般。   一阵清香,叶小曼把一杯热茶放到凌威面前,轻声说道:“喝点吧,暖和一点。”   “谢谢。”凌威转脸笑了笑。叶小曼缓缓在一旁坐下,眼睛明亮:“一杯茶而已,客气什么?”   “能让叶总裁亲自动手的茶,可能这是第一杯。”凌威手握着茶杯,感受着那股温暖,心里好受了许多,微微笑了笑:“这倒也是,我忘了自己是总裁了。”叶小曼扬了扬下巴,调皮地眨了眨眼。   “人家都说红袖添香夜读书是一种享受,我现在感受到了。”凌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个热流流过胸口,舒畅无比。   “看你美得,你这叫夜发呆,哪里读书了。”叶小曼轻声笑了笑,紧接着脸色暗了暗,语气有点萧索:“不过,你可能是我今生唯一一位端茶递水的男人了。”   “干嘛这样伤感,路还长着呢。”凌威安慰地说道:“你一定会找到一位白马王子,陪你度过快乐的一生。”   “白马王子?”叶小曼缓缓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妄想,只想平静度过这半年时光就心满意足了。”   一股浓浓的哀怨从叶小曼身上散发出来,她作为一位总裁的时候无比坚强,现在,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对于生命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她在感叹老天爷的不公,心中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有点苦涩,有点酸楚,那种感觉在秋日的深夜更加明显,明显得让凌威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感受到的不仅是眼前美貌如花的叶小曼,还有可可的心跳。   凌威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叶小曼的手,语气焦急惶恐还有一丝坚定:“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一定。”   “谢谢。”叶小曼眼眶有点湿润,手臂动了动,还是任由凌威握着,感受一种宽大温和的包容,幽幽说道:“我自己有数,这就是命吧,你不是说只有长生不老的药才能治得了我的病吗?太虚无了。”   “不是虚无。”凌威目光闪亮,带着一丝兴奋:“保和堂眼前的这件事一了,我立即就去找长生不老药方。”   “还是谈谈眼前的事情吧。”叶小曼不想给凌威太大压力,把手抽了回来,托着香腮:“昨晚你请韩震天夫妇吃饭是不是为了明晚王月虹的演唱,吸引周秀出来。”   “你怎么知道?”凌威凑近叶小曼,看着她的双眼,靠的很近,可以看清楚她脸颊上细小的血管和润泽的皮肤,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   “切。”叶小曼不屑地皱了皱鼻子:“你以为我这两天在家休养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可是一个总裁,是干出来的不是浪得虚名,你那点小伎俩我还看不出来,不过,你有几分把握。”   “七成把握。”凌威思索了一下:“只要周秀看到新闻就一定会去,他是个喜欢享受的人,这两天躲起来一定憋得慌,王月虹的魅力可是他们这号人难以阻挡的。”   “周秀不会公开出现,一定化妆,到时候很多人你如何识别?”叶小曼继续提出疑问。   “这点我考虑好了,只要他出现就有人认出他来。”凌威自信地笑了一下,对于这点安排他很得意。   “最后一个问题。”叶小曼直了直腰:“抓到周秀在哪审问,难道交给公安,在保和堂是不行的,你不怕日本人抢人吗,他们的手段可是很厉害。”   叶小曼一提醒,凌威还真意识到这是一个麻烦,自己一直考虑如何抓到周秀,把善后的细节忘了,百密一疏,说不定到时候就这点小细节会前功尽弃。   “不用考虑了。”叶小曼看着眉头紧锁的凌威,淡淡笑了笑:“明天晚上我安排程怡然带着人和车在乌龙酒吧外面等你们,得手后带着周秀到一个僻静之处。”   这是最好最完美的安排,凌威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语气带着敬佩:“还是你想得周到,不愧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   “别拍马屁,喝完茶赶快睡觉,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叶小曼向凌威轻轻挥一下手,站起身,轻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回自己的房间。   经过叶小曼的提醒和安排,凌威心里立即踏实了许多。不过还是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等到天要亮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中。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是红日高照,他一下子跳起来,冲到客厅,叶小曼在练习凌威这几天刚传授的五禽戏,动作不熟练,显得生硬,但她的神情很认真。   “你干嘛不早点叫醒我。”凌威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不远处已经有上班的人行色匆匆。   “昨晚你睡得迟,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反正行动也是在晚上。”叶小曼停下动作,笑了笑:“我也起来不久,刚买了一份早报回来。”   “有什么大新闻。”凌威随手翻着放在一边的建宁早报。头版刊登着王月虹的大幅生活照,看来王月虹想不红也不可能了。保和堂花钱又上电视又上报纸,即使抓不到周秀,捧红王月虹也不算亏本。   凌威微微笑了笑、翻到第二页,一则新闻立即映入眼帘,是关于这次杏林大酒店中毒事件的,报道称在长宁医院的一些病患已经可以进食,在楚天放的带领下,中医界取得突破性进展。   文章还对保和堂把自己的病患转出长宁医院进行了讨论,对保和堂的举动颇有微词,甚至有的人还认为保和堂应该把病患送回长宁医院。   “这个楚天放果然有两下子。”凌威手拿着报纸,在大厅里来回走动几次,喃喃自语:“最好能知道楚天放的具体治疗方法。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治病,还只是暂时缓解病情。”   “这个太简单了。”叶小曼在一旁用手收拢着秀发,正在梳理,她是旁观者清:“童婉茹是杏林大酒店的幕后老板,又是精通医道,她对这件事一定格外关注,你一问便知。”   “对。”凌威高兴地用力拍了一下手中的报纸,不得不说叶小曼确实思维敏捷。   走出住处,凌威给童婉茹打了个电话,童婉茹和小青刚刚从杏林大酒店出来,凌威和叶小曼在前面的街道上等了一会,童婉茹的轿车缓缓驶近。   “还没吃饭吧,附近的又一春早点很出名,我请客。”凌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早点铺,三层小楼,很豪华。   “随便。”童婉茹似乎心不在焉:“找个僻静之处说说话就行。”   虽然已经过了用早点的高峰期,四个人缓步进入大厅,四处望了望,一个屏风围成的小地方,算是雅静一点,有两三张桌子,基本都是空着,只有一对小情侣在边吃边聊,凌威等人立即走了过去。   就在他们进入大厅的时候,一位戴眼镜,圆脸,下巴有点胡须的中年男子也恰好跟了进来,望着凌威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走到凌威附近的一张桌子边就坐,点了几样点心和一碗八宝粥,一边吃一边侧耳凝听凌威等人的谈话。   第三百零七章 游戏人生(六十八)蛊毒(64)   银丝卷,桂花糕,千层饼,蟹黄汤包,翡翠烧卖,烫干丝,肉丝皮蛋粥,八宝莲子羹、、、、、、早点精美绝伦,色香味形俱全,可是大家都没有味口,浅尝则止,童婉茹干脆就没有动筷,眼望着窗外的街道,面纱下的表情看不清,但僵硬的肩部显示她很纠结。   “童姑娘,医院的情况怎么样?”凌威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不想问也必须问“报纸你看了吧,新闻界就这样,有一点成果就吹得离谱。”童婉茹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他们不知道发展下去的后果会怎么样。”   “和我想的一样,只能表面缓解,一旦病情反复,死亡率极高。”凌威剑眉微皱,有点愤怒:“楚天放应该早就知道结果,明知是绝路,为了扬名拿生命开玩笑。”   “但是,这是目前唯一方法,即使最后救活一两个也是功劳。”童婉茹倒没有凌威那么激动,淡淡说道:“这就是庸医杀人不见血的道理。”   “既然对庸医不满,你为何不行医而选择茶道。”凌威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医学虽然不能杜绝庸医,但可以为中医出一把力。”   “我一直为了自己的宿命而努力,现在看来是白费了。”童婉茹有点惋惜地说道:“我不想行医是因为医学终究无法医治世上疾病的根源,贪婪,大部分疾病是贪婪造就的,黄帝内经开篇就说得明明白白,酒色贪欲,让人耗尽身体的气血,可惜千百年来没有几个人看得透。”   “你也太悲观了。”凌威摇了摇头:“我相信天地自有公道,有果必有因。”   “是的,我们天医一脉的困扰就是因为上千年前的一段恩怨。”童婉茹轻声说道:“也造就了长生不老药方的分离。”   “既然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方,就一定可以得到。”凌威目光明亮,透露着坚定:“我们应该努力而不是放弃。”   “努力?谈何容易。”童婉茹摇了摇头:“这次杏林大酒店的事,一旦几十人发生意外死亡,我们醉仙阁就会元气大伤,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难道蛊毒没有其他捷径吗?”凌威有点不死心。   “有。”童婉茹肯定地说道:“龙涎香,不是现在中药店的龙涎,而是真正的龙。”   “这话等于没说。”凌维纳忽然想起小雪也说过这样的话,看来龙涎香真的管用,只是找不到而已,心中不由得一阵惆怅。   “好了,关于长生不老的事以后再说。”叶小曼很现实地说道:“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如何救治四十七位中毒的人。”   “叶总裁,你有何高见?”童婉茹语气转为平静,带着淡淡笑意。   “童阁主,你就不要抬举我了。”叶小曼笑着说道:“这是凌大医生的主意。”   “什么方法,说说看。”小青见叶小曼笑得有点古怪,也来了兴趣,瞪眼盯着凌威,满脸期待。   “是这样的、、、、”凌威刚说了个开头,叶小曼忽然警惕地扫视一眼四周,示意凌威小声点。凌威立即压低声音,几个人的脑袋向一起凑了凑,窃窃私语。   旁边一桌的中年男子立即竖起耳朵,可惜一点听不到。最后。小青发出一阵笑声:“我看这事有点玄,也亏得你们想得出来这个主意。”   “我事先声明,这个馊主意是凌威想的,和我无关。”叶小曼板着脸,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本总裁出这样的点子有**份。”   “这话倒是有道理。”童婉茹赞同叶小曼的观点。   “你们说话凭点良心好不好,好像我这人品德很低下似的。”凌威不由得苦笑起来,和女人讲理实在说不清,何况眼前一下子是三个女人。他心里暗暗嘀咕,下次一定把韩震天或者其他男人带着,也好有人帮忙说句好话。   “你本来就不高尚。”叶小曼咯咯娇笑起来,引起小青也跟着笑,刚才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童婉茹站起身:“走吧,等会还要找人处理杏林大酒店的事。”   几个人陆续走出又一春早点铺,那位中年男子也站起身,他腰间的手机忽然响起,打开,凑近耳边,里面是一个青年严厉的声音:“周秀,你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井上先生,我在外面吃早点。”化了妆的周秀声音低沉恭敬。   “你住的地方暴露了,不要再回去。”井上正雄语气十分不悦:“是你自己惹的祸,出去买了红酒,暴露了目标。”   “我下次一定注意。”周秀尴尬地笑了笑:“进上先生,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是关于醉仙阁的,还有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小曼的。”   “说。”井上正雄语气干脆,带着威严。   “这里不太方便。见面我向你汇报。”周秀卖了个关子,他知道见面一定免不了一顿臭骂,有重大秘密握在手中,会少点责罚。   “别给我耍花招。”井上正雄似乎明白了周秀的想法,厉声说道:“还有,那个井上支柱你躲着点,连我也惹不起的家伙,那个梅花的解药我已经给他了。”   “是。”周秀想起井上支柱有点阴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还好是自己人,不是对手。   、、、、、、、、   、、、、、、、、   乌龙酒吧是建宁市最早出现的酒吧之一,其他一些上规模的酒吧在开源娱乐城建立以来逐渐被夏侯公子清理出局,留下的都是无关紧要,乌龙酒吧的老板和夏侯公子是远房表情,攀上点关系才得以生存,而且得到王开元的保护,生意也就蒸蒸日上,每到夜晚这里就是一些都市浪子的天地,喝酒狂欢,通宵达旦。   今天的客人来得格外早,夕阳刚刚落下,夜幕还没有拉开,就有大批的人涌了进来,宽广的大厅撤除了每一张桌子之间围屏和盆景之类地点缀,临时加了很多桌子和座位,虽然拥挤,但转眼间就坐满了一大半。   门口一张巨大的海报上,王月虹一身大翻领低胸衣裙,妩媚流露,俏目含羞,引起每个进出的男人都要瞄上一眼。她的蹿红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世界上许多事也无法追究前因后果,要说有,就是这个世界上的许多男人需要女人的滋润,尤其是王月虹这样妩媚到让男人流鼻血的女人。   当然,王月虹不会早早就出场,不要说凌威的计划需要她越晚出现越好,就是酒吧老板也不会答应,酒吧是卖酒的,王月虹的最终效应还是赚到钱。吧台沿着墙边拉长了一倍,特意请了好几位调酒师,当然蓝月亮酒吧的小雪姑娘是第一个被邀请的,她要求的工资也很高,一晚三千,老板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小雪很敬业,刚刚六点就到场,她出色的表现让老板觉得钱没有白花。披肩秀发拉得笔直,一身银灰色紧身衣显得腰肢纤细线条流畅,手中的酒瓶在身体四周翻飞,整个人就像舞动的精灵,活力四射,调出来的酒当然也是一流,供不应求。王月虹没有出场前她成为了焦点,有几位好色又大胆的青年趴在吧台边调笑几句,小雪笑着答应,然后每人调上一杯酒,几个人刚喝完就头重脚轻,摇摇晃晃被朋友扶着离开,引起四周一阵调侃的哄笑。   凌威等人来得很迟,夜幕拉开,人流涌动的时候才出现在门外,他和韩震天都特意装扮了一下,一身黑色新潮服装,头发吹得倒立,黑框眼镜带着玩世不恭,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至于韩震天手下的几个混混就不用化妆,他们本来就吊儿郎当没个人样。   叶小曼和程怡然坐在一辆黑色轿车内,靠在一处楼房的阴影里,很不起眼,透过玻璃窗望着凌威,程怡然轻声笑了起来:“现在越看凌威越不像好人,这身花花公子的打扮才是他的本性吧。”   “什么意思?”叶小曼有点不解地看着程怡然。   “这你也不懂,我看你和他在一起连脑袋都迟钝了。”程怡然笑着说道:“我是说你和他单独相处没有吃亏吧。”   这一下叶小曼算是听懂了,伸手打了一下程怡然,笑着骂道:“你这小丫头,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本总裁什么时候吃过亏,想占我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   “是是是。”程怡然拉长声音说道:“没有人能占得了你的便宜,关键是你会不会故意给别人占便宜。”   “你别瞎说。”叶小曼想起和凌威相处的这段日子,忽然有点心虚,目光看着酒吧门前的一群人:“快看,好像是西门利剑,都是便装。”   几位青年向凌威和韩震天靠拢,还有一位姑娘,一身牛仔服显得青春靓丽,走到近前和凌威亲热地低声交谈这,程怡然轻声说道:“是陈雨轩,她和凌威靠得那么近,说明两个人关系很要好,要好得不介意男女之别。”   “是吗,我也过去。”叶小曼说着忽然拉开车门,大步走了出去,程怡然伸手想拉,叶小曼走得太快,拉了个空。程怡然苦笑了一下,低声自语:“我的大小姐,还说没有动心,这点刺激就让你失去了冷静,可是,你和陈雨轩怎么比,你虽然有万贯家财无双容貌,可陈雨轩有青春,更重要的是,她有很长的生命,而你却是危在旦夕。”   第三百零八章 游戏人生(六十九)蛊毒(65)   叶小曼并没打算公然露面,穿着当然不是两个辫子的小丫头,秀发梳成一个流畅的马尾辫,西服套裙落落大方,额前的刘海经过精心打扮,形成一个优美的弧线,脖子里一条金链子流光溢彩。刚靠近凌威,凌威立即吓了一跳,伸手拉着她,有点焦急:“你来干什么?今晚可不是游玩。”   “陈姑娘能来我为什么不可以?”叶小曼故意拉着凌威的手,眼角瞥着陈雨轩。   “你和她不一样,她身手好,你在这会让我分心,快点回去。”凌威连劝带哄,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叶小曼这身打扮配上美貌如花的娇颜,太过于招摇,会让人认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这位姑娘是、、、、”陈雨轩愣了一下,惊讶地说道:“小叶姑娘?”   “是我,怎么?不认识了、”叶小曼得意地扬了扬脸,心中忽然有一种满足。   “好了,好了。”凌威怕陈雨轩认出叶小曼,赶紧顺手搂着叶小曼的肩膀,拥到一边:“你不要添乱,快点离开。”   “我就不走。”叶小曼不悦地噘了一下嘴,挣开凌威的手,转身向酒吧里面走去。凌威表现的关心让她有点兴奋,忽然想喝一杯酒。   凌威不好意思强拉,只好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转身看着西门利剑:“西门警官,麻烦你让哪位兄弟跟着小叶姑娘。”   “很重要吗?”西门利剑疑惑地望了望叶小曼,除了人才出色看不出什么特别。   “很重要,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凌威神情很郑重,西门利剑立即毫不犹豫地向身边一位手下挥了挥手:“跟着刚才那位姑娘。”   那位刑警立即快步向酒吧大门走去,西门利剑转脸看着凌威:“要我们布控吗?”   “不用,你们离得远点,周秀一定是化了妆,不会被轻易认出来,你们受过专业训练,倒是很容易看出来。”凌威分析着说道:“周秀的身手一般,有我和韩震天足够了。”   “好,我在三十米外布控。”西门利剑把一个很小的东西交给凌威,低声说道:“出现问题按一下,接到信号我们会立即过来。”   “那位小叶姑娘倒底是什么来路?”西门利剑离开,陈雨轩忽然面对凌威,目光明亮地发问。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叫小叶的姑娘出现在凌威身边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当时叶小曼打扮很老土。现在叶小曼的打扮忽然一变,似乎有高贵典雅的气势,给她心里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她、、、、、”凌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犹豫了一下:“我们以后再谈。”   “以后?”凌威的回答让陈雨轩心里的压抑感更重了一分,祝玉妍离开,陈雨轩以为自己可以在凌威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没想到又出现一位莫名其妙的小叶姑娘,而且来得很奇怪,祝玉妍还有迹可循,她竟然像地底下忽然冒出来一样,知己知彼方能取胜,陈雨轩连小叶姑娘一点都不了解,如何竞争,她唯有先抓住凌威,轻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进入大门,凌威和陈雨轩并没有走进人群,而是站在门边一个角落观察来去的行人,不远处,叶小曼不知何时走到吧台里面,站在小雪身边,一边笑着一边把一瓶瓶酒递给小雪,就像小雪的助理。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小舞台上有几位歌手在唱歌,但是王月虹还没有出现,一群人涌进来,迅即融入人群。陈雨轩有点不耐烦,低声说道:“凌威,今天那个家伙可能不会出现了。”   “或许吧。”凌威的信心也有点动摇,下意识皱了皱鼻子,神情忽然一震,目光闪烁地望着大厅里欢闹的人群,语气肯定低沉:“他已经来了,就是在刚才那伙人里面。”   “你怎么知道?”陈雨轩记得自己一直瞪大眼观察,刚才那伙人连一个像周秀体型的人都没有。   “药味。”凌威目光开始逡巡:“我第一次见到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后来查了查资料,是经常研究毒蛊特有的味道,很难去掉,我记得很清晰,刚才那种味道又出现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陈雨轩神情紧张,倒是相信凌威的话,凌威自从练习神农尝百药的技术,鼻子对药物也格外敏感。凌威是医生,对药物的要求很准确,他说是那种味道就绝对不会错。   “找,比我想像简单多了,没想到他化妆竟然没有去掉药味。”凌威向不远处的韩震天招了招手,韩震天立即走过来,凌威小声说道:“跟着我,但是不要急于下手,他身上有淡淡的药味说明他带着药,轻举妄动引起他反抗会殃及无辜。”   “记得,我会第一时间折断她的手。”韩震天目光闪动着一种凌厉的寒芒,霸气外露,凌威不由得微微一愣,觉得这位朋友在某些地方忽然变得有点陌生。   陌生归陌生,,凌威对朋友还是充满信心,三个人脚下缓缓移动,进入人群,凌威一边观察一边细心闻着气味,酒味很大,掩盖了许多信息,给他带来很大难度,必须绝对收敛心神,台上一位唱歌的女孩扭动着腰肢,身上窄短的衣衫让身体白皙的部位忽隐忽现,引起一阵尖叫声和邪邪的笑声。   酒味,汗味,香水味,还有狐臭味,凌威一个个分析着,否定着,终于,在一群欢闹的中青年人附近嗅到了一丝药味,他一边确定目标一边向韩震天和陈雨轩做了个准备的动作。   韩震天五指立即分开,呈虎爪型,打算第一时间抓住周秀的双手。陈雨轩则是立掌如刀,提到胸肋边,只要凌威锁定目标,她会准确劈在周秀的后脑,把他打晕拖出去。   韩震天和陈雨轩神情紧张之极,击倒周秀不在话下,关键是不能让周秀有机会施毒。一旦毒物出手,酒吧里人流拥挤,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百零九章 游戏人生(七十)蛊毒(66)   世上的事永远有对立的一面。有热闹必有静寂,乌龙酒吧沉静在一片疯狂的海洋中。保和堂的院子里却一片安宁,陈雨轩和凌威等人天刚晚就离开,只剩下耿忠老夫妻两,和所有老人一样,早早关门熄灯,进行着按部就班的早睡早起。新扩展的病房在隔壁,但进入病区的通道也是在保和堂这边,几位护士给梅花和小虎等人打了点滴补充一下营养,也回到一个房间看电视聊天。保和堂中毒的有六位,除了梅花和小虎都是后来的实习生,四个人对梅花这个大师姐格外看重,当小虎邀请梅花到杏林大酒店美餐,几个人立即屁颠屁颠跟随,打算讨点针灸的绝活,没想到祸从天降,一顿饭没吃完就倒下了,肚子痛得死去活来,只好依靠麻药昏昏沉沉睡着,转到保和堂,原本可以用局部针灸麻醉,凌威和陈雨轩一合计,用中草药全麻。昏睡而不伤身体。   病情一直平稳,没有进食,大小便也不多,护士乐得清闲,病房里只有几个人细匀的呼吸声,或许他们正在美梦中徜徉,丝毫不知自己的命运在风雨飘摇之中。   朦胧的紫玉河在夜色下恬静如少女,一艘小船缓缓滑过,船桨轻轻划动水面的声音融进远处传来的一首乐曲,显得自然流畅。小船靠近保和堂后面的码头,一位身材修长的人跃上石阶,麻利地把小船的缆绳固定在一块石头上。紧走几步贴近保和堂后院门。院门只是虚掩着,没有上锁,药店也没必要上锁,偷药吃的人好像没有多少,何况贵重药材都被收藏起来。   那人在院门前停留了片刻,听了听动静,然后一闪身进入院内,看一下地形,直接走上楼梯,脚步轻快地登上二楼,鞋子是软底,几乎没有什么声息,走过二楼的走道,灯光照在脸上,是一位中年人,脸部线条硬朗严肃,带着一种寒意。   地形并不复杂,病人也很少,一分钟不到,中年人出现在病房门口,目光扫视一下,来到梅花的床前,静静站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过有点僵硬,好像很久没有笑过,已经快要忘记了。   隔壁传来一阵护士的笑声,中年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伸手把梅花连同床单抱起来,转身向外走去,走道里依旧安静,很快来到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有点寒意,他立即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梅花,把床单裹紧一点,朦胧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他脸颊的一缕慈爱,喃喃低语:“梅子,别怕,现在就带你回家。”   脚步声细碎急促,出了院门,中年人脚步更加快捷,解开缆绳,跃上小船,然后渐渐消失在远处。   保和堂院门外一棵大树下,耿忠夫妇并肩而立,就像和大树融为一体,纹丝不动,直到中年人的小船从视野中消失很久,耿忠才缓缓开口:“老婆子,为什么放过他们。”   “梅花这孩子还算不错。”耿老太太微微叹息:“大周天针法的外传看来我们是难以控制,时代在变化,只要不是为恶我们就管不了,治病救人毕竟是针灸的首要目的,梅花救过很多人,我们不能因为身份而否定成绩,不是吗?”   “是啊。”耿忠也深有感触:“要是按照针法外传就处死的规矩,第一个死的应该是凌威那小子,可是云儿那小丫头传给凌威针法一定有道理,现在楚家又蠢蠢欲动,加上日本人,恐怕中医界有一场腥风血雨要来临了,我们这把老骨头又能有多大作用。”   “顺天应命吧。”耿老太太语气平静淡然:“自然会有人力挽狂澜,我们两个老不死就静观其变,收拾一下残局。”   “梅花还会回来吗?”耿忠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应该会回来,今夜空气清新,星光璀璨。”耿老太太的话里充满玄机,天气和人事有什么关系?有点滑稽,但是,谁又能说得清天气和我们没有关系。反正耿忠不太明白,摇了摇头,转身和老太太缓缓走回院子里的房间,然后关灯睡觉。四周恢复宁静,依旧那么安详。   、、、、、、、   、、、、、、、、   乌龙酒吧。   凌威凝神感受鼻腔中闻到的气息,脚下缓缓移动,近了,越来越接近目标,他的目光开始打量眼前的人群,就在那四五个人中间,只要走进去闻一下就可以确定,他全身的肌肉立即绷得很紧,屏住呼吸。   忽然,四周响起一阵哄叫声和口哨声,尖利刺耳,有人高呼:“王月虹,王月虹。”   舞台上,王月虹一身火红低胸长裙,摇曳迷人,微笑着抬手向大家致意,声音软绵绵如春风熏人欲醉:“谢谢大家捧场,为了答谢大家美意,我先把一首歌献给大家,歌名叫做亲上你的脸。”   乐曲流淌,王月虹柔媚的歌声立即响起:“朦胧的灯光,醉人的美酒,红艳的嘴唇亲上你的脸,迷人的夜色,淡淡的微风,让我们的心相粘,不管海枯石烂,不论天老地荒,我只要一夕的缠绵、、、、、”   歌美,声音美,人更美,四周的叫声更加激烈,有几人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拿起几瓶香槟酒,嘭嘭嘭,打开,酒立即四处喷洒,引起阵阵尖叫。   空气中立即充斥着香槟酒的味道,浓浓的甜香四处飘逸。凌威拉着韩震天和陈雨轩迅速向后退到一个角落,长长叹一口气。   “怎么啦?”韩震天有点意外,刚才是剑拔弩张,怎么忽然放弃了。   “王月虹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偏偏这时候出现。”凌威低声埋怨:“香槟酒把一切味道都掩盖了,药味本来就淡,现在更是无从查找,周秀是个老狐狸,靠得过近我没发现他说不定反而被他先发现了。”   “就这样放过他。”陈雨轩望着喧闹的人群,有点焦急,保和堂的几位病人可就等着这次机会,抓不到周秀他们的生命随时都会发生危险。   “他化了妆,随着人流出入,当然有恃无恐。”韩震天气恼地攥了攥拳头。   “也不是没有机会,先让王月虹不停唱下去,吸引住周秀。”凌威低声吩咐。   “这点你放心,我已经和王月虹说过了,没有我的话她不会停。”韩震天目光看着台上,神情复杂。   “谢谢你。”凌威抬手轻轻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语气诚挚。他知道韩震天最不愿意王月虹抛头露面,今天完全是为了保和堂才破例,看着别人对自己老婆哄笑尖叫,换着是谁都会不舒服。   “凌大哥客气了。”韩震天欣慰地笑了笑,凌威是他敬佩的人,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他的信条。所以昨晚凌威刚刚提出计划,他和王月虹就一口答应下来。当然,王月虹也很想唱歌,韩震天刚好找个借口,但是看到王月虹妩媚外露和台下一双双恶狼般的目光,他心里极度郁闷,恨不得把周秀揪出来痛打一顿。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陈雨轩双手交叉在一起,焦急地扭动着,目光盯着凌威:“你是想等到酒味消失以后再辨认吗?”   “那样太迟了,也太危险,刚才周秀的注意力在台上,等一会激情缓解,他的神经会更加警觉。”凌威摇了摇头:“我不能再靠近。”   “你不靠近闻药味,周秀又有伪装,这如何是好。”韩震天急得眼中寒光闪闪。   “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凌威望着大门,神情平静。   “谁?”陈雨轩也把目光转向酒吧的大门。   “明媚。”   “明媚?”陈雨轩吃了一惊:“她是周秀的女朋友,怎么会帮我们。”   “只要她出现就有办法。”凌威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是我预备的后手。”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来。”陈雨轩还是很疑惑。   “因为有人去请了。”   “谁?有绝对把握吗?”   “孙笑天。”   凌威说出孙笑天三个字,陈雨轩立即停止发问,在她的印象里还没有孙笑天办不成的事,别看他嘻嘻哈哈,还确实有两手,怪不得凌威如此自信。   第三百一十章 游戏人生(七十一)蛊毒(67)   孙笑天确实值得信任,他很快就证明了这一点,陈雨轩和凌威盯着大门不到五分钟他就西装革履地出现了,身边跟着一位紫色晚礼服的姑娘,行色匆匆,好像刚从什么聚会上下来,正是明媚。   晚礼服端庄实在不适合酒吧,但是明媚却一点不在乎,目光扫视一下,立即冲进了人群。一位好色而且大胆的青年把手从晚礼服的岔口处伸进去摸了一下大腿,明媚无暇顾及,低吼了一句,滚开。继续向里面挤。   “盯住明媚。”凌威低声吩咐韩震天:“但是不要靠得太近,她等会缠住的人就是周秀,然后你立即回来告诉我们。”   “好。”韩震天闪身进入人群,紧跟着明媚。   “你怎么请到的明媚。”陈雨轩看着靠过来的孙笑天,忍不住好奇。   “这种人用请太抬举她了。”孙笑天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是找她费了好大劲,她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恰好我也认识几位,就进去了,故意和人高谈阔论,说有一位漂亮女子唱歌,可轰动了,连一些日本人都捧场,明媚立即问有没有周秀,我推说不认识,故意闪烁其词,她就非要让我带她过来,这不,就来了。”   “你真是诡计多端。”陈雨轩赞赏地笑了笑,别看孙笑天说得简单,明媚是个精明的人,要想让她上当,说话的时间语气场合都要拿捏得分毫不差方能不引起她怀疑。明媚不顾形象慌慌张张的举动说明孙笑天非常成功。   “小意思。”孙笑天微微一笑:“不过接下来的事我就帮不了忙了。”   “是啊,怎么找到化了妆的周秀。”陈雨轩再次疑惑地看着凌威。不过不用凌威回答,韩震天已经快步从人群里走出来,低声说道:“发现目标,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根本不像周秀。”   “不像就对了。”凌威挥了挥手:“我们退出去。”   “退出去?”陈雨轩和韩震天同时意外地叫了一句。   “出去说话。”凌威领先向外面走去,韩震天,陈雨轩和孙笑天立即跟随。几个人来到门外,在十几米处一个阴影里站立。   “周秀见到明媚一定很意外,会发生争执,这时候周秀最警惕。”凌威低声解释:“现在动手他会反抗,伤及无辜会使情况难以控制。”   “明媚这么快就找到周秀,看来是他作茧自缚。”陈雨轩似乎明白了一点。微微点头。   “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凌威按了一下手中西门利剑交给他的东西,眼睛盯着酒吧门口:“周秀给明媚下的是情蛊,我查过,情蛊会让女人或男人迷上对方,而迷恋的绝对不是外表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对方特有的气息,就像情人心心相印那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发现对方。所以周秀无论怎样化妆也逃不过明媚的感觉。”   “原来如此。”陈雨轩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胸有成竹,周秀被明媚发现一定不会久留,所以我们在门外守株待兔。”   “差不多。”凌威转脸看着大步走过来的西门利剑:“准备好了吗?”   “ok。”西门利剑语气有点兴奋,干净利落,有一种大战在即的谨慎。   “行动。”凌威眼中闪动出一丝寒光,陈雨轩第一次发现凌威凶猛的另一面。如同雌伏的豹子,周秀触碰到了他的野性。   其实,凌威对周秀的痛恨不仅仅是因为保和堂和叶小曼被下毒,而是因为周秀的狡猾和卑鄙,他不怕正明光大的挑战,这种阴险的手段实在让他受不了,决心斩草除根,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动了杀机。   酒吧内,王月虹的歌声在继续,各位客人的热情还在高涨,周秀却心神不宁起来,明媚的忽然出现让他吃了一惊,真是百密一疏,自己竟然忘了明媚可以感觉到他,但是明媚怎么会忽然出现,他盯着明媚的晚礼服,警惕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由于情蛊,明媚对周秀百依百顺,但这次却有点例外,她看到了舞台上妩媚入骨的王月虹,一种女人天生的嫉妒感占了上风,大声叫道:“没想到你竟然化了妆来看女人。”   “告诉我,谁带你来的?”周秀眼睛转动着,四处观看,声音森冷:“是不是保和堂的人?”   “你怎么知道?”明媚低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不然不会年纪轻轻成为一家大公司在国内的负责人。她眼前立即出现孙笑天笑眯眯的脸颊,迅速回忆一下,自然发现其中的疑点。   “我们现在就走。”明媚伸手拉着周秀的胳膊。   “你先观察一下,看那个孙笑天在干什么,如果躲起来就说明有圈套,我干脆留在人群里。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周秀推了明媚一把:“记住,离我远点,不要主动和我说话,也不要看我。”   “知道,我先看看孙笑天。”明媚说完转身返回,来到酒吧门口,不见孙笑天,心中一紧,微微一愣。难道这真是一个圈套?   “明媚姑娘,找什么呢?”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明媚一转身,看到孙笑天笑眯眯的脸颊。   “没。没什么、、、”明媚心里变化太大,一时语塞。孙笑天眼中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双手各端一个高脚杯,递一杯给明媚,笑得更加灿烂:“来,明媚姑娘,为了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干、、、干杯。”明媚有点茫然。   “明姑娘,那位调酒师小雪是我的朋友,我们过去多喝几杯,怎么样?”孙笑天发出邀请,诚恳之极,眼中流露着一点贪婪,还瞥了一眼明媚晚礼服边露出的一截白皙大腿。   “谢谢孙经理。”明媚恢复一点清醒,轻轻喝了一口酒,把酒杯递给孙笑天:“我还有点事,失陪。”   “我们改日再聊。”孙笑天有点依依不舍,但没有跟过去。   人群内,周秀听完明媚的低声汇报,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孙笑天只是贪恋明媚的美色。但还是小心为妙,必须马上离开,他吩咐明媚不要乱动,自己则缓缓向后退,一直退到门口,眼角一扫,只见孙笑天正在吧台边和调酒的姑娘说笑,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情况一切正常,周秀微微松一口气,看来是自己过于紧张了。他立即闪身走出酒吧。   酒吧外一片安静,不远处的街道上行人在悠闲地来去,情况依旧正常,周秀轻松地推了推眼镜,缓缓走下台阶。   一辆的士路过,周秀伸手,却没有停,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三个人从路对面过来,中间一位耷拉着脑袋摇摇晃晃,旁边的人扶着,就听一个人大声说道:“大哥,你都喝成这样,还去酒吧干什么?”   “我没醉。没醉。”中间那人舌头都有点短,嘟嘟囔囔说着。   “醉鬼。”周秀不屑地挑了挑眉毛,他喝酒,但瞧不起这样的醉鬼,他会时刻保持清醒。他就是凭着清醒的头脑在井上家族占得一席之地。   三个人越过路面忽然向前冲了几步,靠近周秀,周秀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盯着几个人,觉得中间一位有点眼熟,刚要仔细观看,那人忽然抬起头向他微微一笑,竟然是凌威,他心神俱震,快速向后退,同时扬起手,准备弹出指甲中的药物,脑后忽然受到一下重击,耳中嗡的一声轰鸣,整个人立即栽倒在地。   第三百一十一章 游戏人生(七十二)蛊毒(68)   “好样的。”凌威向站在周秀身后的陈雨轩挑了挑大拇指。虽然是出其不意,但劈在周秀后脑的立掌干净利索,令人感到过瘾。   扶着凌威的两个人拿出手铐,麻利地把周秀双手拷在身后,刚要把周秀提起来。凌威摆了摆手:“西门警官,不用麻烦你们了,有一些事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合适。”   “行。你们小心点。”西门利剑略加思索,把手铐的钥匙交给凌威,扬长而去。他只是帮凌威的忙,不是执行任务,来去自如倒也爽快,他喜欢擒敌时的兴奋和快感,但反感接下来地审讯记录等一大堆繁琐而毫无意义的事情。   路边有人好奇地望过来,毕竟一个人躺在地面上过于显眼,凌威立即取出一个小的注射器,在周秀身上注射了一下,这是最先进的麻药,必须让周秀保持绝对安静,这家伙有毒,大意不得。   “等一下,你们干什么?”明媚从酒吧门里忽然冲出来,拦在周秀身边,双手张开,低低的胸口立即春光乍现,白皙圆润十分耀眼。凌威微微侧转脸颊,沉声说道:“你闪开,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是我男朋友。”明媚大声嚷道:“你们胡乱绑架,不放人我可要报警了。”   “明姑娘,这个周秀专门下毒害人,你离他远点。”陈雨轩拉住明媚的胳膊,轻声劝说。   “我看你们才居心叵测。”明媚见凌威并不敢声张,立即知道对方在表面上并不是理直气壮,她立即知道还有机会,冷静了许多,盯着陈雨轩的脸,冷冷说道:“我认识你,保和堂的老板,没想到也做绑架的勾当。”   “你、、、、、”陈雨轩忽然觉得有点麻烦,现在能做的好像就是把明媚和周秀一起带走,她立即靠近一步,抬起手。   “你想干什么?”明媚向后闪了闪,眼神警惕,路边已经有人围观,陈雨轩立即着急得额头见汗。   眼看事情要糟,假如明媚报警就脱不开身了,而且明媚已经拿出了手机。凌威立即伸手拦着明媚,笑着说道:“明经理,有话好商量。”   “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放人。”明媚很会谈判,凌威让一点,她立即跟上:“不放人我就报警。”   “好,我放人。”凌威弯腰打开周秀的手铐,收起来。那东西实在显眼,不过打了麻药不怕周秀跑了。   “周秀,你醒醒,醒醒。”明媚趴在周秀身上,用力摇晃,周秀当然没有丝毫动静。凌威倒是偷偷取出一根银针,缓缓靠近明媚的后脑,打算先把她弄晕再说。   “怎么回事?”明媚忽然回过头质问,凌威手掌一翻,把银针藏好,微笑着说道:“或许是喝多了。”   “他没喝酒。”明媚满脸狐疑,还要说什么。叶小曼和小雪忽然从酒吧内走出来,靠近明媚,小雪先开口,拉着明媚的手,神情亲热:“咬,明媚姐姐,怎么不喝了,这位躺地上应该喝醉了吧,让那个他们送回家,我们继续喝。”   “滚开,谁和你们喝酒了。”明媚气恼地吼了一声。   “明姐姐,你这样就不对了,有点地位就瞧不起我们小姐妹了,还是攀上地上这位大人物了。”小雪的话有点酸溜溜:“今天你不喝也得喝。”   说完,小雪向一旁的叶小曼挥了挥手,叶小曼手里端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杯酒,凑近一点,笑得有点古怪。明媚连忙挥手:“滚开,滚开。”   “这位姐姐帮帮忙。”小雪向陈雨轩使了个眼色,陈雨轩立即心领神会,和小雪各自拉住明媚的一只胳膊。两个人都是练武之人,动作看起来轻描淡写,但明媚只是个较弱的姑娘,立即被控制得动弹不得。叶小曼微笑着把酒杯凑近明媚的嘴巴,一手托着她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把酒灌了进去,然后调皮地拍了拍明媚的脸颊:“乖,好好睡一觉,你的男朋友就交给我们了。”   明媚似乎真的很听话,喝完酒不到二十秒就闭上眼昏昏欲碎,叶小曼示意陈雨轩和小雪把明媚架进酒吧。然后向远处一挥手,程怡然驾着轿车迅速靠近,打开门,凌未提起周秀塞进车里,他和叶小曼也爬上车,轿车轻启,转眼消失在远方。   “原来是争风吃醋耍酒疯。”围观的人给眼前的一幕下了定义,可以确定这将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笑料。   酒吧对面的一栋二层小楼上,两个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这边,等到凌威离开,其中一个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去查一下这辆轿车的去处,我汇报井上先生。”   “需要弟兄们采取行动吗?”另一个人声音低沉凶狠。   “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负责井上肖英先生的计划,周秀和我们无关,盯紧就行。”   “是。”另一个人恭声答应,快步下楼,驾驶一辆黑色轿车向着程怡然轿车离去的街道而去。   酒吧内,一个僻静的雅座,躺在沙发上的明媚缓缓睁开眼,神情有点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陈雨轩那张水润的脸颊:“陈姑娘,我怎么在这儿?”   “你被人下了一种情蛊,身不由己,我们刚才给你喝了专门的解药,不过要想彻底解除,必须让下蛊的人亲自动手。”陈雨轩有点同情地看着明媚,无论如何这是个优秀的姑娘,风华正茂,竟然就这样被周秀毁了,真应该把他千刀万剐。   “情蛊?”明媚翻身坐起来,低声念叨一句,脸色忽然一阵苍白。无论怎样身不由己,作为一个女人对于自己和男人的缠绵还是记忆深刻,另外,周秀还挪用了她公司的大笔资金。   “你没事吧?”陈雨轩见明媚沉默无语,有点担心,推了她一下。明媚忽然全身一震,站起身发疯似的向门外冲去,嘴里恶狠狠叫着:“周秀,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孙笑天和小雪恰好走进来,差点撞到明媚,看着她头发散乱的背影,孙笑天摇了摇头:“可惜了,多好的姑娘。”   “怎么?怜香惜玉。”小雪扬着下巴调皮地看着孙笑天:“要不,有空邀她和你共进晚餐,让你安慰一下。”   “你就别折磨孙笑天了,要是让师小燕知道还不扒了他的皮。”陈雨轩大声笑了起来。   “刚才听小叶姑娘说你们抓周秀是为了蛊毒。”小雪脸色变得平静,言归正传。   “是的,好多人中毒,必须逼他交出解药。”陈雨轩随口回答。   “不好。”小雪忽然紧张地叫了一句:“凌威不懂蛊毒的厉害,周秀一定有保命的金蝉蛊,伤人于无形,快点带我去见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孙笑天摊了摊手,表示遗憾。   “你们也不知道?”小雪不相信地瞪大眼睛:“这么重要的行动,你们竟然不知道到哪里审讯了。”   “我有凌威的手机号,可以联系。”陈雨轩取出手机:“都是他和小叶姑娘安排的。”   “这个小叶好像比谁都重要,你们知道她的来路吗?”小雪柳眉紧皱。   “来路?”陈雨轩和孙笑天同时震了一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竟然对小叶一无所知,似乎凭空冒出来一样,而凌威似乎已经把小叶当成了红颜知己,有点诡异。   一阵音乐骤然响起,陈雨轩看了一下手中震动的手机,打开,刚刚听了几句,她的脸色大变,快步向外面冲去,比起刚才明媚的举动好不了多少,慌慌张张。   “怎么啦?”孙笑天一边跟过去一边大声询问。   “梅花失踪。”   “好好在保和堂躺着怎么会失踪。”孙笑天忽然觉得事情很严重,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西门利剑吗,梅花失踪,你快点到保和堂来一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 游戏人生(七十三)蛊毒(69)   西门利剑接到陈雨轩的电话时刚刚回到家休息,他立即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起来,胡乱拿起衣服穿上,扣子都没有扣就冲出房间,驾驶着摩托向保和堂飞奔。   踏进二楼的房间,西门利剑扫一眼梅花那张空荡荡的床铺,目光闪动地看着陈雨轩和孙笑天:“怎么回事?”   “你问她们。”陈雨轩满脸怒气地指着旁边垂着头的几位护士:“让她们照顾病人,这下倒好,连人都丢了。”   “不要责怪她们,他们不出来倒是好事,既然对方要带走人,这几位姑娘遇到了反而会遭受不测。”西门利剑办过无数案件,经验老道,冷静一些,转脸看着几位护士:“你们回忆一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没有。”   “我好像看到院子后门不远处河边停着一条小船,还有一个人抱着什么东西上去,然后就离开了。”一位护士见西门利剑帮着她们说话,思绪活络一点,回忆着说道:“然后我回房间喝了一杯茶,再去看梅花,就不见了。”   “水路?”西门利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水面四通八达,而且不会留下痕迹,这位护士提供的线索等于没有。他望了望楼下的院子:“还有什么人在家?”   “还有两位老人。”陈雨轩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个房间,可能听到了动静,房门缓缓打开,耿忠走了出来,老脸微扬。陈雨轩大声说道:“耿老爷子,听到什么动静没有,梅花失踪了。”   “梅花失踪了?”老爷子好像刚睡醒,说话有点迷糊:“我没有听到什么,岁数大了,不中用了,不过梅花那孩子看起来挺可爱,不会出事,不会的。”   老人念叨着,居然又走进了房间。西门利剑等人一下子怔住了,梅花是保和堂的人,除了这里没有任何亲人,甚至连朋友都没有几个,竟然无从查起。   “你们继续想一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想起来打我手机。”西门利剑看了看几位护士,剑眉紧锁,快步向楼下走去,融进院门外的夜色中,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是在打电话,音调很高,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彭玉吗?不要问我什么时间了,立即起来,叫上所有弟兄,沿着紫玉河大小码头寻找线索,调动所有可能的监控,我挖地三尺也要把梅花找出来。”   “梅花真有福气。”陈雨轩望着远处,焦虑之余忽然叹息了一句,他想起了凌威,还有凌威身边那个叫做小叶的女孩。自己要是失踪,凌威会像西门利剑寻找梅花这样焦急吗?她忽然有一种试试的冲动,但不是现在,现在太不合时宜。   “是啊,真有福气。”孙笑天随口应了一句,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耿老太太的底细他是知道一点的,有人偷偷进来带走一个大活人,他们绝对不会没有察觉,甚至是一直在一边观望,为何无动于衷?   孙笑天心中产生了好奇的念头,而他是个喜欢追根问底的人,这种好奇会让他睡不着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向耿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凌晨两点三十七分,周秀从迷蒙中醒来,睁开眼,凌威正笑眯眯看着他:“周经理,别来无恙。”   “凌威,放开我。”周秀恼怒地挣扎几下,可是整个人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丝毫动弹不得,扭动只是徒劳。   “周经理,稍安勿躁。”凌威端着一杯茶,笑眯眯坐在一张办公桌边:“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开口吧。”   “想得到解药,做梦。”周秀冷静了一点,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相不相信我会宰了你。”凌威虎着脸,目光森寒。   “你不会,我死了。那四十七个人都要跟着陪葬。”周秀毫不介意凌威的威胁。   “你很自信。”凌威脸色恢复平淡,他知道周秀是个硬骨头,要慢慢啃:“接下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来吧,我等着。”周秀横下心来,倒也有几分骨气,大声叫着,气焰嚣张。   “怎么,这家伙醒啦,我刚睡着就被吵醒,真讨厌。”叶小曼推开门从隔壁走过来。   “叶总裁,幸会。”周秀挑了挑眉梢,笑得有点暧昧。   “既然知道是我,还不老实点。”叶小曼身份暴露,立即恢复总裁的模样,冷冷说道:“希望你不要耍花招。”   “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即使告诉你们解药的配置你们也来不及了。”周秀说话也干脆起来:“我把解药全部交给别人了。”   “交给谁了?”叶小曼逼问一句。   “你以为我会说吗?”周秀盯着叶小曼,忽然笑道:“叶总裁,情蛊的味道怎么样,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跟着凌威,是我成全了你。”   “什么情蛊?”叶小曼冷声说道:“我只知道你对明媚下了那个东西,我可没有见识过。”   “不可能,那天我下了情蛊,除非你和凌威一夜缠绵,不然解不了,你会被**烧死。”周秀肯定地盯着叶小曼。   叶小曼立即想起那天醒来后春光外露的情形,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沉静,愣愣说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周秀放声大笑起来:“你们这对狗男女,做了就做了,还不敢承认。”   “做了我自然承认。”叶小曼说话还是不温不火,但眼中已经露出寒光,向凌威招了招手:“先让他吃点苦头,他才会说,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好。”凌威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钢针,走到周秀身后,缓缓在他期门穴扎下,淡淡说道:“要是想说告诉我们一声。”   “你们等着吧。”周秀一脸坚决,不过,转眼之间,坚决换成了痛苦。额头汗珠滚滚而下。   “这小子还算有种,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居然没有哼一声。”凌威看着周秀,若有所思,这是最担心的情况,周秀在死扛,自己又不能杀了他,反而成了个烫手的山芋。   半个小时过去,凌威和叶小曼微微有点不安。咬牙坚持的周秀忽然痛叫了一声,竟然昏死过去,凌威走过去取下针,向叶小曼摇了摇头。   “你先休息一下,明天再问。”叶小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凌威有点失落,愤愤地看了周秀一眼。转身到隔壁房间休息,刚刚睡了一会,天刚蒙蒙亮,有人敲门,是程怡然安排在院子里的守卫,手里拿着一张纸:“凌医生,这是一个人刚才让我交给你的。”   “什么东西?”凌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瞄了一下,立即惊叫起来,纸上只有一行字,今天下午三点,梅花交换周秀。   凌威不仅仅是震惊,简直是惊骇,对方的速度也太快了,带走了梅花,还很快找上门来。梅花失踪,陈雨轩为什么没有通知自己。他立即翻看手机,,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手机没电了,关机。   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另一间房,叶小曼正在睡梦中,凌威伸手抓过她的手机,拨通号码:“陈雨轩吗,昨晚手机关机,梅花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陈雨轩的吃惊不亚于凌威。昨晚一直打电话想告诉凌威,一直不通,没想到刚联系上,凌威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有人让我用周秀交换梅花。”凌威快速说道:“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他们快,我们也不慢。”陈雨轩情绪稳定了一些:“西门利剑传来消息,短短三个小时,他们已经连夜找到线索,在城东一代,你别着急,他们要是救出梅花就好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游戏人生(七十四)蛊毒(70)   井上正雄一向沉稳冷静,可是这次却差点让他发疯,周秀被誉为井上家族年青一代中相当优秀的人物,而且凭借智慧而成名,居然中了凌威的圈套,岂不是滑稽可笑。当然,这和周秀的高傲和盲目自大有很大关系。过分自信的代价就是这样,阴沟里都能翻船,何况凌威不是阴沟那么简单,井上正雄警告过周秀无数次,还是无效。   最让井上正雄恼火的是周秀落入凌威手中的消息不是自己手下第一时间发现的,居然是井上肖英的手下。井上正雄恨不能把周秀一掌拍死,但还是不得不想法把他救出来,家族派来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抓走毕竟有伤颜面,何况周秀还是个不错的人才,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周秀那个王八蛋扛不住说出自己是幕后主使,自己在建宁打下的基业都付之东流。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井上正雄立即坐回到办公桌后面,收敛起焦急烦躁的情绪,大声说道:“进来。”   “井上先生。”进门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一点温和的笑,可井上正雄知道这个人一点也不温和,甚至有点冷血,有时候会六亲不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没有被重用,他的名字也很冷,叫佐藤寒冰。   “西城区八号院,现在是八点,中午十二点前把周秀搞出来。”井上正雄直截了当安排任务。   “您好像递过纸条,说是用梅花交换,为何改变了主意。”佐藤寒冰疑惑地说道:“既然想救人,就不应该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目标,来个突然袭击,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可能不好办。”   “你的话真多。”井上正雄皱了皱眉,要是小泉明智绝对不会多问,立即执行,可刚才打了电话,小泉明智昨晚居然喝醉了,沉睡不醒,无奈之下才启用眼前这个人。他也只好耐心解释:“你真的以为井上支柱那个家伙愿意用梅子去换人吗,我只是做个幌子,让那个凌威放松警惕,而且大白天救人,他们绝对料不到。”   “井上先生高明。”佐藤寒冰的马屁倒是拍得实心实意,他以实力见长,计谋确实欠缺。   “谈不上高明,只是应付凌威还可以。”井上正雄有了周秀的教训,也不敢盲目自大,沉声叮嘱:“最好不要见血,不能把事情再闹大,凌威不是吃素的,当心点。”   “要不,在他们准备交换人质的时候动手抢。”佐藤寒冰小声提议。   “不行。”井上正雄立即否决,语气严厉:“他们不会交换人质,因为梅花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了。所以我才要你在他们找到梅花之前动手。”   “发现了?”佐藤寒冰有点吃惊:“井上支柱昨晚的行动可是很隐秘。”   “你当刑警是吃干饭的。”井上正雄语气中也透露着对井上支柱的不满:“那个西门利剑不知发什么疯,昨晚连夜调集人手,还动用全部黑道沿线,拼了命地查找,居然被他发现线索,现在封锁了城东所有大小通道,过往车辆逐一盘查,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要不要通知井上支柱先生。”佐藤寒冰看着井上正雄,观察他的脸色。   “不用。”井上正雄挥了挥手,淡淡说道:“井上支柱既然是国际通缉的要犯,这点围捕如果逃不掉早就该死了。”   、、、、、、、、、、、、、、   、、、、、、、、、、、   秋日上午的阳光罩在床上,温暖舒适,虽然和春天的温度差不多,但没有春天的妩媚和慵懒,让人觉得干净舒爽。小牡丹花的羽绒被轻柔绵软。梅花俏目紧闭,细匀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带着甜丝丝的笑,沉醉在梦乡中。   她回到了天真无邪的童年,脚踩着温热的沙滩,看着海浪翻卷成一堆堆雪花,天空蔚蓝,海鸥翻飞、、、、、、一位青年向着她缓缓走来,一低头,自己已经长大,青年伸手牵着她,那只手宽大温柔,如同父亲的肩膀,两个人漫步在海浪的边缘、、、、、一阵乌云忽然遮住了红日,天地变得昏暗,海水呼啸着冲过来,两个人拼命向岸上奔跑,用力,再用力,她的手骤然从青年的手中滑落,猛然回头,牵手的年轻人已经被漆黑的海水吞没,只剩下一只手高高举着,举着、、、、、、“不,不,不。”梅花发出绝望的呼喊,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她看到了阳光,全身湿漉漉的,神智从迷乱中一点点恢复,聚集,于是,见到了一张肌肉有点僵硬但看得出慈爱的脸,伴随着一个温和的声音:“梅子,你醒啦。”   “爹?”梅花转了转眼珠,愣了一下,然后猛然跳起来,抱着中年人的脖子,泪水涔涔而下,哽咽着:“爹,爹。”   “别怕。孩子。”井上支柱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梅花的秀发:“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这帮混蛋,让你小小年纪就执行任务,居然下毒的时候连你也不放过,我们不干了,回家。”   提起下毒,梅花一下子反应过来,腹中猛然一阵剧痛,她在医院就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了解一些情况,知道需要麻醉,自己现在并没有见好,只是麻药的药性过了。她立即伸手摸了摸腰间,那里有一个仿照凌威腰间工具做的针囊,梅花随身带,还好,在医院没有被取下,他立即取出几根针,隔着衣服在腹部几个穴位扎下,疼痛立即缓解不少。   “看来你学会了很好的中医技术。”井上支柱赞赏地看着女儿:“我们回国,你安心开一间门诊,做医生也不错。”   “是的,我的梦想就是开一间大门诊。”梅花笑得很灿烂,说着童话里的台词:“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啊,无忧无虑。”井上支柱微微感叹,端起旁边的一碗药:“来,先把药服下,你的毒就解了。”   “等一下。”梅花一下子从梦想回到现实:“我中的什么毒?谁下的?”   “你中的是蛊毒,一种很邪恶的毒,井上正雄开了一家一养生为主的宾馆,生意被杏林大酒店压了下去,故意下毒捣毁杏林大酒店,你碰巧那天去吃饭,所以就遇上了。”   “您的解药是从哪里来的。”梅花看着井上支柱手中的一碗药、疑惑地说道:“这种毒我听师傅说过,必须下毒之人自己解。”   “我从井上正雄哪里要来的。”井上支柱笑着说道:“他孬好叫我一声叔叔,敢不给吗。”   “这么说除了我,别的人不会拿到解药?”梅花柳眉微皱。   “当然。”井上支柱回答得很干脆。   “我不喝药。”梅花做出了让井上支柱以外的决定。   “什么?”井上支柱瞪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喝药。”梅花一字一板说着,语气很坚决。   “为什么?”井上支柱继续问。   “喝了药,我就再也回不到保和堂了,我的医术还没有完成,家族的任务也没有完全执行好。”梅花一边说一边思索着很好的理由。眼前浮现出保和堂一张张笑脸,忽然觉得有点念念不舍。   “家族的任务你可以终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井上支柱大声说道:“离开这个鬼地方,跟我回去,不喝解药你就得死。”   “不,我相信师傅会有办法的。”梅花一脸固执。   “不喝也的喝。”井上支柱忽然吼了一声,把药碗用力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药液晃了晃溅出许多。   “我就不喝。”梅花委屈地眼眶中泪水旋转,没想到许多年不见,爹爹一见面就这样凶狠,她忍不住想起保和堂的老掌柜陈兰河,待自己如同孙女一样,可惜也被周秀等人整成了残废,即使痴痴呆呆,见到自己还一脸慈爱,比眼前的父亲还要温和一点。   “梅子,听话,喝完我带你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井上支柱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面对的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不是对手或下属,用不着严厉冷酷,语气立即缓和许多。   “您以为走得了吗,我无故失踪一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已经找到这儿了。”梅花望了望窗外的天空,目光中有一种期待。   “不可能,昨晚我做得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井上支柱对梅花的话表示不相信。   “不管您相不相信,有一个人肯定能找到这里。”梅花眼中光芒闪闪:“一定。”   “谁?”   “西门利剑。”梅花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忽然露出一片温柔,是的,她相信西门利剑一定会发疯似地找自己,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他快要来了。就是为了他自己也不能喝解药,一旦被保和堂的人知道自己是日本人,一切都完了,他可以不在乎保和堂,不在乎医术,但不能不在乎那个英俊坚强的西门利剑,所以,她宁愿冒险不喝解药,哪怕死了也甘心。   世上只有一种东西能让女孩子超脱生死,那就是爱,梅花不敢想,她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她只想看着西门利剑,默默陪着他吃饭散步,打游戏,什么都愿意,只要他需要。   第三百一十四章 游戏人生(七十五)蛊毒(71)   西门利剑就像梅花期望的那样,正一步步向这边靠近,他坐在一辆警车内,眼中带着血丝,一边听着汇报一边作出决定:“对,再前进一点,进出的车辆逐一检查,不要放过一丝线索,人一定在这几个小区内,大家打起精神,中午一定要找到。”   ,“队长,喝口水。”坐在一旁的蓝萍把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不喝。”西门利剑有点粗暴地推开,眼睛盯着手中的一张地图,神情紧张之极。从昨晚到现在他都在高度紧张之中,他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梅花,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想起那张天真无邪的脸,那个娇柔的女孩正落在不知什么人手里,心中就是一阵着急。   “队长,你怎么确定梅花一定还在你圈定的范围内?”蓝萍是法医,只是被西门利剑临时抽调,冷静得多。   “预感,我觉得离梅花越来越近。”西门利剑头也不抬地回答。   “感觉?”蓝萍喃喃低语,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芒。西门利剑一向相信事实,这次好像是在凭意气用事,还依靠感觉。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真的喜欢那个叫梅花的小女孩。   西门利剑的搜索在一步步推进,凌威却是坐立不安,看了看渐渐晌午的太阳,又望了望坐在椅子上的周秀,烦躁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凌医生,别着急。”周秀似乎看到了希望,脸上露出一阵讥笑。   “王八蛋。”在一旁端坐的叶小曼忽然失去了冷静,拿起一个茶杯恶狠狠砸在周秀的脑袋上,一股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叶总裁,这一下我会记着的。”周秀狞笑着:“只要我出去一定让你加倍偿还。”   “你别得意,我们不会让你轻易逃脱。”凌威转过脸看着周秀,眼中露出一丝愤恨,忽然抽出一根银针,在周秀肾经上扎了一针,然后迅速取出。   “你干什么?”周秀感觉痛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有点奇怪,也有淡淡的恐惧,预感到一种不祥。   “等会你就知道了。”凌威脸上露出一丝邪恶。   不用等多久,不到五分钟周秀就知道厉害了,腹中忽然一阵隐痛,大小便一起向下身聚集,就要夺门而出。他忍不住大声叫道:“凌威,我要上卫生间。”   “上卫生间干什么?”凌威故意仰着脸:“忍忍吧,要不,你说出谁让你干的,交出解药的配方。”   “你这人讲不讲人道,我都受不了了。”周秀有点痛苦地叫着,强忍大小便平时还可以,可经过凌威的针灸,排水速度好像快了好几倍,膀胱就像要炸开一样。   “人道,你还和我讲人道。”凌威气愤地看着周秀:“你下蛊毒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   “你不放,我可就要就地解决了。”周秀脸颊扭曲着。   “好啊,我看着。”叶小曼忽然冷冷开口:“我倒要看看一个大老爷们如何在裤子里大小便。”   “你、、、、、、”周秀气得嘴唇直哆嗦,就要涌出来的小便在叶小曼的注视下竟然下不来。被女人注视着,即使隔着衣服还是有一种尴尬极点的感觉。他现在才明白,男人的东西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在女人面前威风的,至少现在不可以。   “快说,解药的配方。”叶小曼声音严厉。周秀咬了咬牙:“好,我说。”   “说完就放你上卫生间。”凌威拿着笔记录。周秀的声音很痛苦:“这是六中毒物养成的蛊毒,解药是,蜈蚣,全蝎,青风藤,川穹、、、、、放在一起用酒浸泡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凌威和叶小曼同时惊呼起来,时间来不及了。   “快放我。”周秀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忽然昏死过去。叶小曼皱了皱眉:“让他去卫生间。”   “不用了。”凌威看了看周秀的裤管,真是泥沙俱下,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叶小曼立即拉着凌威向隔壁房间跑去,然后趴在水池上一阵呕吐。   凌威所在的院子不远处,两辆摩托呼啸而来,迅速停下,两个人戴着头盔手里提着方便袋走了过来。一位保安立即伸手拦着:“干什么的。”   “外卖。”一位个子稍高的人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没有人叫外卖。”保安狐疑地盯着对方:“我们的饭菜都是专门人送来的。”   “今天特殊。”高个子靠近一点:“不信你们瞧瞧。都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又一位保安从里面出来,他可没有第一位的警惕性,低头观看方便袋里的东西,还没有等到他看清楚,后脑就遭到重重一击,迅速躺倒在地。另一位保安伸手到腰间摸警棍,另一位戴头盔的人一个箭步冲过来,抬腿下劈,动作干净利索,保安应声栽倒。两个人迅速把保安拖进值班室。   这里比较偏僻,行人稀少,两个人动作又很快,根本无人注意。他们的得手也是因为叶小曼大意,以为对方公然提出换人,光天化日也不敢来抢,正如井上正雄预料的一样,放松了警戒。   两个人安置好保安,向远处招了招手,又有两个人过来。四个人一起向院子里缓缓深入,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竟然通行无助,轻而易举地在一间敞开的房间内找到了还在昏迷中的周秀。四个人立即手忙脚乱地解开绳索,有一人在周秀人中穴掐了一会,周秀缓缓醒来,看了他们一眼,忽然跳起来,低声骂道:“你们怎么才来,害得我出丑。”   几个人看了看周秀湿漉漉的下身,立即知道怎么回事,对于周秀的质怪并不买账,一个小个子冷冷说道:“周秀,你现在不是小队长了,井上先生吩咐,以后有我来负责。”   “佐藤寒冰,你凭什么,匹夫之勇。”周秀有点不服,佐藤寒冰忽然低声说道:“你要是不想走我们就留下你。”   “扶着我,我走。”周秀挪动一下酸麻的腿,身体摇晃了一下。旁边的人立即扶着他。   “几位,刚来就想走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凌威宽实的身躯站到了门框中间。   “凌威。”周秀眼中冒火,向身边的人挥了挥手,恶狠狠说道:“给我把他宰了。”   “不劳您费心。”佐藤寒冰白了周秀一眼,他刚上任可不想再让周秀骑在头上,立即提醒他一下:“我们自有主张。”   “嗨。”佐藤寒冰身边的高个子领先一步冲到凌威面前,拳头平平冲出,他练的是拳击为主,力道凶猛,速度也极快,凌威堵着门当然不能闪避,唯有硬接,他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   两人交手,最直接的就是毫无花招的黑虎掏心,以快取胜,高个子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拳能把凌威打出去,因为他曾经打飞过二百斤的对手。看凌威的体型并不是五大三粗,应该不在话下。   可是,他错了。小看了凌威出拳的速度,两军交锋判断失误的代价往往很严重,就在他拳头即将靠近凌威的胸膛。凌威蓄势待发的拳头如猛虎般窜出,一下子击打在他的下巴上。他听到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闷哼一声,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游戏人生(七十六)蛊毒(72)   凌威和日本人交过不止一次手,知道对方的狠辣,早就暗暗积蓄力量,他的体质经过大周天针法改善,每经过一次全力拼杀,身手就提高一些,全力出击,速度和力量都不可小视,立即把高个子的下颌骨击碎。   一招致残,佐藤寒冰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他在小泉明智手下很久,不是没有见过凌威出手。没想到进步如此之快。快得让他嗅到了危险,凌威一夫当关,稍有不慎几个人恐怕会全部留在这里了。   “程怡然吗?快点安排人过来,这里遭到偷袭。”门外传来叶小曼的声音、传呼完程怡然她又报了警。佐藤寒冰眼中露出恐惧的光芒,怪不得井上正雄一再提醒小心,没想到刚交手就落于下风。暗暗后悔没有留人在外面警戒,不然也不会被瓮中捉鳖。   “杀。”佐藤寒冰低声叫了一声,双手同时抽出匕首,另外两个人也放开周秀,双手中拿着家伙,寒光闪闪。现在凌威在等待救兵,对于他们来说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出手必须是拼命一击,没有退路,也顾不上井上正雄不让见血的吩咐,先保住小命离开再说。   佐藤寒冰身体稍微弯下去一点,他原本就比较矮,整个目标对准凌威的下盘,另外两个人一个对准中路,一个对准凌威的头部。三个人脚下一用力,同时全力扑出。六把刀组成一个光幕,对着凌威扑面而来。   凌威也反手取出一把短刀,不过没有迎头而上,而是后退一点避开锋芒。对方一刀划过,并没有停留,同时前进一步,刀光划了个圆弧再次掠起,看来是有计划的步步为营,单枪匹马谁也不敢独挡六把刀的锋芒。   忽然,门外窜出一米多长的铁棍,挡在凌威面前,搅动了一下,只听得铛铛铛一阵脆响,佐藤寒冰等人的进攻立即被打乱,凌威在这时忽然向前迈进,刀毫不犹豫地窜出,几缕鲜血飞溅,佐藤寒冰的两位手下的胳膊几乎同时被划开一道血口。   佐藤寒冰和手下立即退回房中,摆开姿势瞪着门口。凌威还是稳稳站着,在他旁边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是一位姑娘,手里握着一根铁棍。   “既然来了就坐坐吗,干嘛急着走。”叶小曼调侃地笑着,为自己刚才的神来之笔微微得意。   佐藤寒冰看了左右一眼,那个下巴被打碎的人也顽强地拿出一双匕首,四个人拉开,组织着再一次进攻,不过,他们的脚步明显有点犹豫。   凌威冷冷看着他们:“不要徒劳了,相不相信再交手你们至少倒下两位。”   佐藤寒冰和几位手下并不是脓包,但他们练习的还是杀手的招式比较多,杀手是在暗处,现在面对面就失去了一点优势,凌威独挡在门前,无法围攻,又失去一点优势。凌威的话让那个他们心中一寒,但除了进攻别无他途,要不然就束手待毙,对于这些人来说还不如死。   “算了吧,你们住手。”周秀忽然开口,眉头紧紧皱着。   佐藤寒冰转脸看着周秀,现在他也不再和周秀争谁是队长,能出去再说。周秀跨前一步,正对着凌威,淡淡说道:“凌医生,让开,不要逼我动最后一招。”   “你想下毒。”凌威盯着周秀的手:”你如果下毒我会第一时间割破你的喉咙。”   “我相信,但是你未必有机会。”周秀忽然诡异地笑了笑,凌威眼前闪动出一种金色的淡淡光芒,不过只是一闪而没,似乎只是一种短暂的幻觉。   凌威心中感觉一丝不妙,下意识抬了抬手中的匕首,周秀退后一点,眼睛紧紧盯着凌威的脸颊,双方僵持着,十几秒钟过后,周秀向佐藤寒冰挥了一下手:“我们走吧。”   凌威觉得周秀的话莫名其妙,微微一怔,忽然一阵剧痛在腹中升起,痛得他啊呀叫了一声。腰立即弯了下去,叶小曼见情况不妙,迅速拉着凌威退到走道的一角,铁棍横在面前,神情紧张。   周秀等人缓缓走出来,佐藤寒冰看着痛得蜷缩在墙边的凌威,抬脚想冲过去,周秀伸手拉住他:“不用了,他活不过五个小时。”   佐藤寒冰不甘心地冷哼了一声,几个人立即加快了脚步,刚刚走出院门还没有靠近来时驾驶的摩托,一辆轿车飞驰而来,咔的一声停下,一群人冲了出来,领头的是一位全身黑衣的姑娘,目光凌厉,见到周秀等人迅速一挥手:“抓住他们。”   佐藤寒冰拉起周秀沿着一条小道撒腿就跑,一群人尾随着紧追。双方都是训练有素的年轻人,在奔跑方面体力基本相当,唯一有点弱的就是周秀,他明显成了拖累,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快点。”佐藤寒冰一边跑一边用力拉着周秀,他实在没想到今天会如此狼狈,路边已经有人注意他们,如果稍微阻拦一下后果堪忧,不过他们手里拿着匕首,还没有人敢拦,关键是不能遇到警察,就是交警也不行。   “我跑不动了。”周秀大张着嘴,上气不接下气。他终于知道训练武力比智慧好的地方了,至少可以逃命。自己已经对凌威下毒,现在落在叶小曼的手里,一定会被活活打死。   “上大道,抢车。”佐藤寒冰果断做出选择,望着不远处一条宽阔的道路,越过路边的花草直扑过去,打算拦下一辆车,夺路逃走。   让他们庆幸的是不用抢,一辆车忽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位姑娘探出头:“上车。”   “明媚。”周秀惊喜地叫了一声,几个人连滚带爬地挤上车,车门还没有关紧就向前疾驰而去。   追击失败,程怡然不悦地望着几位手下:“你们在门外等着,我进去看看。有警察来就说没事。”   程怡然独自进去倒不是对手下的惩罚,而是不想暴露叶小曼。进入院子里就听到叶小曼焦急的呼声,她立即加快脚步。一个房间内,凌威痛苦地蜷缩着,全身颤抖,叶小曼正慌乱地抱着他:“凌威,凌威。”   “快点送医院。”程怡然反应很快,伸手抱起凌威向外面冲去,叶小曼踉踉跄跄在后面跟着,衣衫凌乱,头发披散,出了大门,有手下惊讶地叫了一句:“叶总裁?”   “谁是叶总裁,叶总裁在新加坡。”程怡然瞪了那位手下一眼:“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乱说。”   “是。”手下齐声答应,看着程怡然和叶小曼带着凌威驾车离去,那位多嘴的青年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怎么看来看去刚才那个姑娘像叶总裁。”   “你找死啊。”旁边有人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大声说道:“那个疯子一样的姑娘怎么会是叶总裁,就算是,你说出去知道后果吗。”   “明白。”那人恍然大悟,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无论是不是叶小曼,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嘴,不然说不定哪天会祸从天降。   轿车上,凌威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叶小曼,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玉佩,保和堂。”   说完,他脑袋低垂,竟然晕了过去。叶小曼慌忙抱住他的脑袋,想了一下刚才凌威的话,迅速取下脖子上的玉佩挂在凌威胸前。然后对着程怡然嚷道:“快,再快点。”   第三百一十六章 游戏人生(七十七)蛊毒(73)   陈雨轩站在保和堂门前的石阶上,中午的太阳晃得她有点发慌,梅花失踪,凌威审问周秀没有任何消息,药店里还躺着几位中了蛊毒的员工,所有的一切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让她透不过气来。   一介女流,撑起保和堂这么大摊子实在不容易,那个整天玩乐的哥哥平时都很少出现,现在更是没了踪影,陈雨轩忽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走出来透透气,心中却更加烦乱,一种不好的预感悠然升起。她掏出手机,准备给凌威打电话,她每次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凌威,有他在会觉得踏实无比。   手机还没有打开,程怡然驾驶汽车急促地停在门前,叶小曼一把推开车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凌威就向这边冲过来,见到陈雨轩,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快、、快、、、凌威。”   不用她说,陈雨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脸色一变,接过凌威,她自己抱着转身向里面走,同时大声问:“怎么回事?”   “中毒。”   “谁下的毒?”   “周秀。”   陈雨轩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惊恐,她忽然想起小雪昨晚和她说的话,周秀有保命的东西,凌威会有危险,现在,不幸的是被小雪说中了。昨晚小雪没有拨通凌威的手机,今天一大早自己又没有提醒凌威,大错就这样酿成了。   不过,陈雨轩根本来不及后悔,她原本想找人立即急救,听说是周秀下的毒,立即改变了主意,把凌威在大厅的长椅上放下。保和堂这几天发生了事变,基本不营业,但医生都在,,因为有几个人需要照顾,这是个相互关爱的团队,真诚是保和堂成功的关键。陈雨轩刚把凌威放下,就有几个人围过来,尚心怡最快,观察了一下凌威的气色,低声询问陈雨轩:“徐要什么?”   “钢针。”陈雨轩话音刚落,尚心怡已经把钢针拿过来。   “十宣,人中。”陈雨轩大声说出昏迷急救的穴位,她必须让凌威尽快醒过来,所以,用了急救的人中穴,还用了十个手指头的十宣穴。事实上用不了这么多穴位,尚心怡刚刚在凌威人中穴扎了一针,凌威就悠悠醒来,痛苦地哼了一声,不过没有开始痛得那么撕心裂肺,摸了摸胸口,挂着一块玉佩,自己在车上清醒的一刹那做的决定似乎是对的,周秀下的还是蛊毒,这块紫玉佩可以压制毒性,但是,这次的毒显然比起叶小曼当初中的毒厉害百倍,即使有玉佩压着,还是痛得一阵阵全身发抖。   “可以说话吗?”陈雨轩关切地看着凌威,她的秀发因为刚才的慌忙显得有点凌乱,几缕垂在眼前。   凌威缓缓点了点头,陈雨轩立即伸手扶着他坐起来,轻声问:“知道什么样的毒吗?”   凌威想了一下,脑中浮现出一道金黄色光芒,周秀一定是那时候下的毒,周秀的手并没有动,蛊毒是从哪里来的呢?凌威眼中忽然露出一丝惊恐,他想起周秀说活不过五小时的话,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金蝉蛊。”   “金蝉蛊?”陈雨轩重复了一句,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金蝉蛊,很厉害吗?”尚心怡看陈雨轩神色黯淡,小心询问:“有办法吗?”   “最厉害的一种蛊,很凶残,被称为蛊王,极具灵性,养蛊的人必须小心侍候。”陈雨轩最近对蛊毒深有研究,脱口而出:“这种蛊极具灵性,水火不侵,刀枪不伤,一旦中入五脏六腑很难去除,直到把内脏啃掉才回到它的主人身边,一般中蛊之人活不过五小时。”   “五小时?周秀也这么说的。”叶小曼声音有点颤抖,期待地看着陈雨轩:“这可怎么办?陈姑娘,你是药王的弟子,一定有方法,对吗?”   “没有。”陈雨轩缓缓摇头,脸上不仅仅是失望,而是绝望,语气冰冷:“这种蛊和下蛊的人生命相连,不伤别人就啃噬主人,一般不轻易使用,是保命的东西。”   “大家不用担心。”凌威勉强笑了笑:“先扶着我进去休息,还有一种方法的。”   “什么方法?”四周的人几乎异口同声。   “找到周秀,宰了他,金蝉蛊立即会死亡。”凌威说出了最直接的方法,也是最难办的方法。不要说找到周秀很难,就是杀人这一点也不是可以轻易做到的。大家可是合法的医生。   陈雨轩等人面面相觑,一时茫然,叶小曼忽然开口,语气森冷:“在哪可以找到他?”   “不会超过方圆五里,因为周秀必须等待金蝉蛊回去,远距离就失去了联系。”陈雨轩迅速说明金蝉蛊的特性。   “那就好办。”叶小曼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声音冷而严酷,不过没有称呼姓名:“听清楚,不得有误,五个小时之内,在保和堂方圆五里之内找到周秀,见到人不用废话,宰了。”   保和堂几位年轻医生身体同时抖了一下,叶小曼说宰了两个字的时候充满很重的杀气,不像出自一位普通姑娘之口,倒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帝王。陈雨轩忽然觉得叶小曼的神情很熟悉,但此时叶小曼头发散乱,很大一部分被汗水粘在脸颊上,她没有把狼狈的小叶姑娘和堂堂的总裁对上号。   叶小曼吩咐完,挂掉手机,伸手扶着凌威,声音转变成温柔:“我们到里面休息,别担心,会找到周秀的。”   “救人必须杀人。”凌威苦笑着摇了摇头,疼痛让他虚弱,依偎在叶小曼的肩头,叶小曼有点不堪重负,陈雨轩慌忙伸手扶着凌威另一只胳膊,缓缓向后院走。   “通知西门利剑一起查找,周秀可是个老狐狸,不容易被抓到。”凌威声音微弱,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是个坚强的汉子,可是那种啃噬五脏的疼痛感觉还是让他难以忍受。   “很疼吗?”叶小曼的声音温柔得像个小媳妇:“你放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很快会下去陪你。”   叶小曼的话情真意切,她无数次想过死亡,不害怕生命的终结,她倒是担心一个人死了要是有灵魂就孤孤单单,凌威一旦发生不测,长生不老药方的希望破灭,她也死期临近,也算有个伴。   陈雨轩听到叶小曼的话心中却有另一种滋味,这位小叶姑娘竟然要和凌威一起死,他们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扪心自问,自己能做到吗,回答是肯定的,不能。殉情并不是什么壮举,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为了逃避,陈雨轩纵然可以死,保和堂的重担怎么办,痴痴呆呆的父亲怎么办?人活在世上不仅有享受,还有责任。   第三百一十七章 游戏人生(七十八)蛊毒(74)   从深夜到晌午,经过上百名干警的排查,西门利剑终于把目标锁定在城东一处比较雅静的别墅群。一干人迅速封堵了水陆大小通道。   “肯定吗?”西门利剑低声询问身边一个面容有点猥琐的中年人。   “昨天夜里阿三看见有人抱着一个东西进去。”中年人献媚地笑着:“应该不会错,我们盯了很久,没有人进出。”   阿三,是个很普通的称号,西门利剑无暇询问这帮家伙半夜三更干什么,线人都是这样,平时干一些偷鸡摸狗无伤大雅之事,他们交游很广,三教九流,很容易抓到有用的线索,对于刑警队的贡献比起他们那点小小的危害也就算不了什么。   “继续排查。”西门利剑对着对讲机吩咐,自己则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打开车门麻利地跳了下去,蓝萍紧紧跟随:“队长,到哪去?”   “我等不及了,看看地形。”西门利剑抬眼打量,这些小院落背靠一座小山,山上绿树葱油,一眼望去,沉沉一片。派出所和刑警队的人配合着正挨家挨户询问搜查。他这次动用大批警力,如果没有什么贡献恐怕这身警服就要脱下来了。   靠后面的一个院落外隐约可见一些荒草,西门利剑深思着看了一眼,招手让一位派出所的人过来,指了指:“那个院子的主人是谁?”   “坂田一郎。”派出所的人翻看手中的文件夹,看了看:“八号别墅,不过这个日本人已经死了,一直没有人接管。”   “就是它了。”西门利剑语气肯定,坂田一郎他是知道的,而且知道是怎么死的,在镇江江面上自己亲眼见证。根据周秀的身份很容易就猜到绑架梅花的也是日本人,这个别墅当然是明显的目标。   “大家过来,先搜查八号别墅。”蓝萍大声叫着,十几个人立即围拢,跟随西门利剑大步向前。来到那栋别墅的院墙外,红色大门紧闭着,一位刑警敲了敲,又按了一会门铃,没有动静。   “撬门。”西门利剑果断吩咐。   “这、、、不太好吧。”一位派出所的人小声说道:“主人不在,这是外国人的住处,一旦没有发现案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利于外资引进。”   “别给我讲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就知道抓罪犯。”西门利剑一点不冷静,甚至有点粗暴:“把门打开,有问题我一个顶着。”   门锁啪的一声被撬开,领先两位刑警立即冲进院子,忽然,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两人急忙又向后退出,来到西门利剑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回话,猛然摔倒在地。   “毒气。”西门利剑低吼一声,一手一个提着两位手下,快速退出小院。那股刺鼻的味道到了院门外就飘散无影无踪,非常清淡。   “快叫救护车。”西门利剑大声说道:“大家注意,这种毒气凝聚力极强,可能只在里面的房间周围有毒性,不要靠近。”   “怎么办?”蓝萍望着别墅的两层小楼,目标显然在里面,但近不了身。   “围住。”西门利剑决定很快:“通知彭玉准备防毒面具。”   “是。”蓝萍答应一声,打开手机,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面对西门利剑:“防毒面具刚刚拿去更换了,需要从外地调,一个小时以后到。”   “扯蛋。”西门利剑低声骂了一句,目光闪动:“大家盯紧了,等会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等待往往是令人焦急而且无奈的事,何况里面还有一位喜欢的姑娘,生死不明。西门利剑瞪着双眼,就像一只猎豹,对于他来说,不要说一个小时,就是一秒钟都不想等待,但是面对毒气,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虽然按照常识,冲过外围这一层,别墅里面应该安全,不过,也无法保证里面没有另外一种毒气。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西门利剑看都没看,靠近耳边,粗暴地叫道:“谁?”   手机里的声音清脆快捷:“我是陈雨轩,周秀逃跑,凌威中毒,必须在四个小时之内抓到周秀,不然凌威无救。”   “妈的。”西门利剑这下真的要骂娘了,眼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哪有人手去找狗屁周秀。他瞄了一眼蓝萍:“水。”   蓝萍立即把一瓶矿泉水递过来,西门利剑并没有喝,伸手从贴身的衬衣上撕下一条,倒上水,捂在嘴上,在后脑打上一个结,这是最简单的防毒面具,虽然作用不大,但可以支持一会。   “队长、、、、、、”蓝萍担心地看着西门利剑。   “你们守着。”西门利剑向蓝萍挥了挥手,拔出手枪,子弹上膛,纵身向院子内冲去。蓝屏等人立即举起枪,紧紧盯着楼上。   奇怪的是西门利剑并没有遭到阻拦,转眼之间就到了楼上,一排几个房门,西门利剑毫不犹豫踹开一间,没人,立即又踹开另一间,依然空荡荡,嘭嘭嘭,又是几脚。最后一个房间没有踹,因为门敞开着,他一眼就看到梅花坐在一张床上。   “你没事吧?”西门利剑举枪站在门口,迅速扫视一眼,里面一张床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立即一个箭步冲进去,梅花一脸惊喜,就像久别重逢一般,一下子扑进西门利剑的怀里,喃喃说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别怕,别怕。”西门利剑顺手把枪放在床边,一手搂着梅花,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语气温柔:“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   “嗯,嗯。”梅花用力点着头,忽然,她的娇躯猛然一震,全身绷紧,僵硬起来。凌威后背骤然冒出一阵凉气,凭职业的敏感他知道不妙,并没有去拿枪,缓缓放开梅花,慢慢转过身。见到了一位面色冷酷的中年人,眼中露出森寒的光芒,手中平举着一把枪,枪口黑黝黝,似乎在流露着死亡的冰冷气息。   第三百一十八章 游戏人生(七十九)蛊毒(75)   “你就是西门利剑?”井上支柱声音像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冰冷。   “是。”   “你是个老刑警了,怎么犯低级错误,不知道门后边会有人吗?”井上支柱面带讥笑。   “我疏忽了。”西门利剑脸上露出一丝后悔,所谓关心则乱,自己一心盯着梅花,忘记了细节。   “就这样粗枝大叶还想保护一位姑娘,太可笑了吧。”井上支柱晃了晃枪口。   “以后我会小心。”西门利剑平静地说着,现在后悔毫无作用,唯有见机行事。   “你以为还会有以后吗?”井上支柱眉头挑了一下。   “什么意思?”西门利剑反问一句:“你不是打算用梅花换周秀吗,现在周秀已经跑了,还为难一位小姑娘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换周秀了。”井上支柱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周秀那个王*八蛋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交换周秀,你绑架梅花干什么。”   “谁说我绑架了。我、、、、、”井上支柱见梅花在西门利剑身后拼命摇头,脸色惶急,语气顿了一下:“你管得着吗。”   “我确实管不这,但是你要想离开恐怕很难。”西门利剑淡淡说道:“放下枪,我们好商量。”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井上支柱嘲讽地撇了一下嘴:“抓住你们死也有个垫背的。”   “要人质我跟你走,放了梅花。”西门利剑目光闪亮地盯着井上支柱。   “我要是让你们死一个呢?”井上支柱不喜欢接受威胁,在他眼里杀死一个人很简单,手指缓缓动了一点,扣上手枪的扳机,他讨厌所有警察,尤其是像西门利剑这样锋芒毕露的警察。   “我。”西门利剑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有一个字,响亮清脆,坦荡自然,井上支柱微微一愣,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梅花紧张地盯着两个人,听到西门利剑的话立即大声叫了一句,声嘶力竭,:“不。”   井上支柱手抖了一下,下意识瞄了一眼女儿,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那,西门利剑飞起一脚踢中井上支柱的手腕,手枪立即脱手飞了出去。西门利剑动作不停,近身,右手前伸直接锁喉,快捷迅猛。   “好。”井上支柱一侧身,绕到西门利剑的侧面,屈肘撞击西门利剑的软肋,西门利剑一个回旋腿横扫,井上支柱后退,脚下作出向前进扑的姿势,整个人紧接着一个飞跃竟然向后而去,身躯瞬间消失在敞开的后窗外。   西门利剑抓起床上的手枪冲到窗前,井上支柱顺着管道下滑到地面,向后面的小树林跑去,西门利剑双手举枪,凝神瞄准,他可是神枪手,几十米的距离,谁也别想跑。   “啊呀。”梅花忽然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西门利剑急忙转身,放弃井上支柱,扑到床前:“梅花,怎么啦?”   “可能我中的毒又犯了。”梅花微微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多大痛苦,抬手瞄了一下西门利剑英俊的脸颊:“你看你,这一晚就瘦多了。”   西门利剑呵呵傻笑了两声,忽然发觉面对梅花真情流露竟然比刚才面对那位中年人的枪口还要紧张,不过他记得陈雨轩的话,还要寻找周秀救凌威的命。朋友和心爱的女孩一样重要。他伸手抱起梅花娇小的身躯,低声说道:“下楼后院子里有毒气,你闭住呼吸我们冲出去。”   “嗯。”梅花点头,把脑袋埋在西门利剑的胸前。西门利剑抱着梅花走下楼梯,然后向着大门直接冲了出去。来到门外一路不停地向警车跑去,同时吩咐蓝萍:“快,开车去保和堂,吩咐其他弟兄原地待命,还有任务。”   警车呼啸着前行,路过一条人流拥挤的街道,微微放慢速度,梅花从西门利剑怀里抬起头,向敞开的车窗外观看,看着一片繁华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梅花,梅花。”路边一位姑娘用力拍了拍车窗,蓝萍停下车,车外是一位皮肤有点暗,笑得很天真的姑娘:“梅花,记得我吗,我叫小雪,去过你们保和堂,凌威的事解决了吗?”   小雪说的事是审问周秀寻找梅花等人中毒的解药,她见梅花出来,以为没事了。西门利剑不太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闷声说道:“凌威自己好像中毒了,周秀跑了,正在寻找,我们现在就是去保和堂。”   小雪啊呀惊叫一声,拉开车门,不由分说爬上车:“快点,我和你们一起去。”   进入保和堂的大门,陈雨轩一把抱住梅花,眼眶中泪花闪闪,两个人相处了几年,平时倒没觉什么,一旦经历生离死别的威胁,陈雨轩忽然觉得梅花已经是自己的一位亲人,现在凌威倒下,正是无助的时候,梅花给了她一点安慰。   “小姐,放开我。”梅花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被西门利剑抱着很享受,忽然大庭广众被陈雨轩抱着,有点不太适应。   “以后你就叫我姐好了。”陈雨轩露出一丝微笑。   “那不行,还是叫师傅,不然我们保和堂岂不是乱了辈分,目无尊长。”梅花大声说着,煞有其事,引起四周的人一阵低笑,气氛缓和了许多,沉闷了几天的保和堂总算有了点喜气。   不过,大家的喜气还是比较压抑,因为凌威在痛苦中煎熬着,生命危在旦夕。陈雨轩刚要向西门利剑介绍凌威的情况,小雪在一旁忽然开口:“陈姑娘,怎么回事?昨晚我不是告诉你让凌威小心吗?”   看到小雪,陈雨轩心中闪动了一下,这个小雪怎么对蛊毒如此了解,预先知道会发生事情?她立即盯着小雪:“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没有提醒他。”   “疏忽?”小雪尖声叫起来,带着毫不留情的责备:“会死人的,知道吗?中的什么蛊,知道吗?”   “金蝉蛊。”陈雨轩在小雪明亮的眼光下忽然有一点心虚,脱口而出,今天这是怎么啦,在凌威身边的两位女孩看起来不起眼,说话却是同样霸气十足,令人不可小视。   “蛊中之王,中者活不过五个小时。”小雪脸色一正,扫视一眼大家:“凌威在哪?”   “在后院休息,我们正要寻找周秀。”陈雨轩指了指后面。   “来不及了,找到周秀也没有用。”小雪脸上露出一层杀气,一边向后院大步走一边冷声说道:“周秀,你是自寻死路。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第三百一十九章 游戏人生(八十)蛊毒(76)   保和堂后院凌威的房间门敞开着,孙笑天站在门前,仰脸望着天空,脸上露出很少有的沉思,这是他表示无奈的方式,耿忠老爷子从凌威的房间出来,缓缓摇了摇头,孙笑天的脸色更加阴沉几分,连见多识广的耿老爷子都没有办法,难道凌威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小雪的脚步大而快捷,身后跟着陈雨轩等人,冲了过来,瞄了孙笑天一眼,直接进门,叶小曼正坐在床头焦急地看着凌威,回过头站起身:“小雪。”   小雪并没有理会叶小曼,而是低头看了一下凌威的脸色,深思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金蝉蛊,没错。”   “有办法吗?”叶小曼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满脸期待。   “有,应该还来得及。”小雪的话让大家心里踏实一点。一齐望着她,似乎她就是命运的主宰者,一个女神,救苦救难的菩萨。   “在门外准备车,等会几个人跟着我。”小雪看着西门利剑:“身手好一点的。”   “救人要这些干什么?”有人奇怪地嘀咕一句。治病救人又不是打架,要车还要人手,确实奇怪。   “谁说是用来救人的。”小雪白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你们照办就是,现在这里的人全部出去,我要开始救人。”   “全部?”叶小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包括我吗?”   她身为一个总裁,像小雪这样对她发号施令的还没有,一时不适应,也不放心离开凌威。小雪冲着她微微笑了笑:“当然,你又不是他老婆。留着干什么。”   “我只是看看,不说话可以吗?”叶小曼看着床上痛苦的凌威,倒也不计较小雪的话。   “也行。”小雪忽然想起了什么,挥了挥手:“小叶姑娘留下,其他人离开。”   大家很听话,立即走出门外,小雪把门拴好,一脸认真地对凌威和叶小曼说道:“等会我无论做什么你们都要绝对配合,知道吗?”   “是。”凌威和叶小曼同时答应,这样奇怪的蛊毒解决方法也一定很奇怪。   小雪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盒子,暗褐色,似乎是个古物,打开,里面有一种好像动物腐烂的东西,有点怪味,放到叶小曼面前的桌上,小雪低声说道:“等会我用方法把凌威体内的金蝉蛊逼出来,它会落到盒子里,你立即把盒子盖上,不要耽误,否则它会进入你的身体。”   “知道。”叶小曼盯着小盒子,如临大敌,脸色紧张,她知道接下来一定有怪异的事发生。   事情也正如叶小曼想的一样,有点怪异,但不是可怕的怪异,而是有点啼笑皆非。小雪吩咐凌威不要动,然后深吸一口气,忽然抱住凌威的脑袋,一下子嘴对嘴吻了上去。凌威的眼睛霎时瞪得老大。叶小曼惊讶地张大嘴,一时合不拢,脸色滑稽之极。   凌威也没想到小雪会吻他,不过转眼就明白一定有道理,立即体会体内的变化,明显觉得小雪嘴中有一样东西进入他的体内,体内的疼痛加剧起来,翻江倒海,似乎是两个东西在打架。现在他明白了,一定是小雪把一种东西放进去,要把金蝉蛊强行逼出来,看来周秀的金蝉蛊也是藏在身体里,经过嘴放出来,凌威才不知不觉中了毒蛊。   关键是,金蝉蛊身为蛊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小雪用什么东西和金蝉蛊为敌,这种东西放在一位姑娘的身体里岂不是太恐怖。   疼痛在继续,涌动感渐渐向上移动靠近喉咙,小雪忽然松开嘴,脸色苍白,虚脱地坐在凌威身边,凌威的嘴微微张着,一团金黄色的东西跳了出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目标,叶小曼吓得紧紧闭着嘴,害怕钻进自己的肚子里。金黄的东西最后飘落在小雪打开盒子里,叶小曼急忙扑上去,一把把盒子合起来,死死按住,俏脸紧张,然后长长松一口气。   几个人一阵沉默,小雪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忽然扑哧一笑:“好啦,没事啦。”   “我的妈呀,什么鬼东西。”叶小曼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凌威的床边,眼睛瞪得滚圆。   凌威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看了看小雪和叶小曼:“谢谢二位姑娘。”   “不用谢,事情还没完。”小雪指了指盒子。那个盒子忽然跳动了一下,似乎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叶小曼慌忙又把它死死按住。   “这个祸害据说杀不死。”凌威脸色也变得凝重:“是个大麻烦。”   “接下来就是处理这件事,我们把它还给周秀。”小雪恢复了元气,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   “还给周秀,岂不让他又来害人?”叶小曼满脸不解。   “这种金蝉蛊你不知道,有一种奇怪的特性,不伤人就会伤自己的主人,一般来说轻易不使用,是保命的家伙。”凌威笑着解释:“还给周秀就会让周秀自食恶果。”   “怪不得对周秀用各种手段他都不放出这家伙。”叶小曼恍然大悟:“最后几个人被堵死在房间内为了逃命才施展。”   “好。我们出发。”小雪伸手拉开房门。凌威领先走了出去,陈雨轩见到他安然无恙,一脸释然,好奇地说道:“小雪用什么方法解了最毒的毒蛊。”   “这个以后再说,我们跟着小雪。”凌威知道小雪的来历一定怪异,没有得到小雪同意不便透露。小雪刚才的举动惊世骇俗,也不便乱说。   保和堂门外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辆警车在前,一辆红色轿车在后,走走停停,小雪和凌威等人坐在前面的警车上,小盒子打开,那团金黄色的东西远远浮在高空,时走时停,似乎也在思考着向哪里去。   “这家伙一定会找到周秀吗?”叶小曼好奇地瞪眼望着天空。   “这种东西是养蛊之人的*,会和主人产生神秘的联系。”凌威轻声解释:“五里路之内就会找到,周秀也不会放弃金蝉蛊,据说放弃他会有生命危险。”   “如此说周秀一定会在附近等待。”叶小曼放心地点了点头。   “理论上如此。”小雪柳眉微皱,她说理论是对凌威的说法忽然没了信心,她对蛊深有了解,正是因为了解她才发现了另外一种情况,蛊和主人的有效距离是五里,但那是在僻静之处,就像实验室的真空。现在面对繁华的都市,小雪忽然发现金蝉蛊也会迷路,因为它忽然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两种东西之间的联系无非是信息,而信息是受到现代都市无数电流磁场干扰的。金蝉蛊的迷路很正常,但让小雪一下子紧张起来,金蚕蛊一旦无法回到主人身边,会残忍地折磨死一个人,然后死去。   第三百二十章 游戏人生(八十一)蛊毒(77)   金蝉蛊在空中盘旋着,一团金黄忽上忽下,似乎很烦躁,凌威也发现了不对劲,转脸看着小雪:“怎么回事,这个东西迷路了吗?”   “好像是。”小雪的柳眉越皱越紧,似乎在做一个决定。凌威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小盒子:“能收回来吗?”   “不能。”小雪立即否定:“最坏的结果让它伤一个人,找不到返回的路自己会死去。”   “不行,必须让它回到周秀身体里,让周秀自食恶果。”凌威思索着说道:“有办法引着它走吗?”   “可以,有一种粉末拿在手里就行,但是找不到周秀就会伤到被跟的人。”小雪掏出一包药粉,淡黄色,用塑料纸封着。凌威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抓:“这个任务交给我。”   “不行,我去,那东西要想伤我也不容易。”小雪侧身避开凌威的手,把粉末收回来,推开车门,敏捷地跳下去,打开塑料纸包,把粉末摊在手心,不一会儿,天空那团金黄就飞到小雪的头顶,犹豫着盘旋,小雪快步沿着街道向前走,那东西紧紧跟随。   已经是午后,大家都没有吃饭,但丝毫感觉不到饥饿,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思想到用餐,天空的阳光似乎也变得烦躁,格外火辣,几乎可以和夏天相提并论,小雪快步走着,脸上汗水涔涔而下,但是她毫不停留,天空的东西跟得越来越近。   “是不是小雪不能停下来,否则这东西就会发动进攻。”叶小曼坐在车里看出了门道,小雪虽然有东西可以把金蝉蛊从凌威腹中逼出来,但好像也怕那东西拼命的进攻,与其说在引开那家伙,不如说是在逃避,关键是就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什么时候是尽头,金蝉蛊不知道疲劳,小雪可是血肉之躯,这样奔走很快就会受不了的。   “找不到周秀就要伤一个人。”凌威剑眉紧紧皱起来:“看来小雪也没有把握消灭金蝉蛊,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赌一把。当务之急就是立即找到周秀。”   “我马上安排人手。”一直没有说话的西门利剑忽然说了一句,掏出手机,准备向下属分配任务,还没有开口,叶小曼手机忽然响起,她听了几句,对西门利剑说道:“不用你费心了,城南田园小区。”   “你怎么知道?”西门利剑微微吃惊。   “这点你别问。”叶小曼淡淡说道:“周秀是被明媚接走的,明媚在田园小区有一栋房子。独门独院。”   “明媚中了情蛊,不是已经解了吗?”陈雨轩感到有点气奇怪:“明媚就算不恨周秀,也不应该和这种人在一起啊。”   “这点就要问明媚自己了。”叶小曼探头出车外,对着小雪高声叫道:“城南田园小区,沿着这条街一直走。”   小雪伸胳膊做了个ok的手势,立即加快脚步。   城南的田园小区并不远,出了闹市区拐个弯就到了。远远有几辆车停在小区四周,见到凌威等人,一位身材健壮的年轻人走过来,低声和小雪迅速交谈了一下,然后回到那边的车上。   小雪把手中的塑料包包紧。可能是味道忽然消失,天空那团金黄迅速转动起来,似乎很恼怒,快速向小雪靠近,小雪撒腿跑向刚才那位青年告诉她的小院,绕着墙头跑了一圈,天空金黄的一团也跟着绕一圈,但没有随着小雪离开,而是继续围着院子转了一会,然后一头扎进院子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雪回到车上,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叶小曼递过一瓶矿泉水,小雪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微微一笑:“周秀应该在里面,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那个东西不成功会反噬主人,但是周秀不能把它放在别人身上吗?”叶小曼还是有点担心,想起凌威痛得死去活来的一幕,心有余悸。   “不大可能,金蝉蛊回到体内,如果不吃饱了绝对不会在空气中飞行,周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五脏六腑被咬烂。”小雪肯定地说道:“这也算自食恶果。”   、、、、、、、、、、   、、、、、、、、、   周秀此时正躲在房间内浑然不觉,今天幸亏明媚救他回来,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佐藤寒冰原本让他回到井上正雄那边,因为井上正雄迫切想知道周秀所说的关于醉仙阁和叶小曼的事。周秀要等待金蝉蛊返回,不能走远,推说晚上一定回报,当然他不能把如此有价值的东西告诉佐藤寒冰,那样做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受了一天的苦,当然要补回来,冲洗一下,换掉臭烘烘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然后大吃了一顿,稍事休息,猛然把明媚按到,一顿活色生香的享受,神清气爽,不过微微有点奇怪的是明媚的动作不像平时那么妖艳热情,躺在下面有点僵硬,周秀感觉像是在奸*尸。完事以后,明媚立即穿好衣服,看了一眼倚在床上满脸享受的周秀,淡淡说道:“你在我们公司挪用的那笔钱什么时候还。”   “还钱?”周秀叫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话,撇了一下嘴:“我们马上出国,还用得着还吗。”,“出国。”明媚盯着周秀:“什么时候走。”   “别急,别急。”周秀伸手拉住明媚,柔声说道:“你再搞出来五千万,反正多也是挪用,少也是一样担着挪用的罪名。”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还了?”明媚声音有点冷,令周秀微微不悦,哼了一声:“当然,还用我说第二遍吗。”   明媚一言不发,走进卫生间,面对着镜子眼泪忽然流了下来。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前一阶段对周秀言听计从一定是中了情蛊的原因,在记忆里周秀温柔体贴,原来都是药物的作用,现在清醒了,周秀就是个彻头彻尾玩弄女人的色狼,自己几年来的辛苦打拼竟然毁在这样一种人手里,太不值得了。   好一会儿,明媚的泪水似乎也流干了,用毛巾胡乱擦一下脸。从隔壁的储藏室提出一小桶汽油放在墙角,拿出打火机打了几下,揣进衣兜,她要等周秀熟睡了把他烧死解恨。   女人,一旦绝望什么样疯狂的事都能做出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游戏人生(八十二)蛊毒(78)   周秀丝毫感觉不到危险或者说是死亡的降临,穿着一身衬衣,斜倚在靠枕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画面上的选美比赛,展示的是泳装,他那眼神恨不得把那些美女仅有的一点遮羞布都穿,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明媚站在一边看着他,心中一阵烦恶,越来越为自己不值,不过谁让自己找他对付叶小曼,这也算自食其果,人实在不能太过分,会有报应的,自己的报应是周秀,那么周秀的报应是谁,是自己吗?   明媚正在合计,周秀的报应已经来了,从敞开的窗户里忽然飞进来一团金黄,一下子进入周秀的身体。周秀惊喜地叫起来:“金蝉回来了,没想到凌威这么快就完了。”   按照金蝉的特性,现在回到主人身边,被下蛊的人应该已经命赴黄泉。但是周秀的喜悦没有保持几分钟,腹中忽然一阵剧痛,撕心裂肺,一声大叫,整个人从床上翻滚到地板上,发出声声哀嚎,他做梦也没想到金蝉会反噬,这种蛊王竟然是被人逼回来的,是谁有如此高的技术,要知道金蝉可使用上百种毒物加上主人的血液喂养出来的,无坚不摧。   不过,他无暇思考来龙去脉,腹中的金蝉似乎恼怒了,不停撕咬着五脏六腑,疼痛让他近乎昏迷,但是他知道不能昏过去,那样再也醒不来了。   “周秀,你怎么啦?”明媚一脸关切地低声询问,事实上心中畅快无比,巴不得痛死这个中国人日本籍的王八蛋。   “我、、、我、、、、”周秀喘息着,结结巴巴,忽然,他一咬牙,猛然把明媚扑倒在地,嘴对嘴毫不犹豫地吻在一起。他当然不是临死前要快活一下,而是把金蝉放入明媚的身体,金蝉现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愿意在空中飞行,只有**接触才传递,他急忙凝神,让金蝉快速进入明媚的身体。   明媚还没有反应过来周秀在干什么,周秀已经松开她,脸上的痛苦一扫而光,代之的是微微得意。紧接着明媚开始痛得死去活来。她蜷缩着痛苦地瞪着周秀:“告诉我,怎么回事?”   “好,我告诉你,省得你死不瞑目。”周秀坐在床边冷冷看着明媚:“这叫金蝉蛊,伤不了人必定反噬主人,不知道凌威用什么方法把它逼回来,幸亏有你在,你等于代替我死,我会好好把你安葬的。”   “周秀,你不是人,不得好死。”明媚声嘶力竭地骂着。   “你就骂吧,难得让我享受了这么久,也让你发泄一下。”周秀笑得得意,为了自己有明媚这根及时的救命稻草而高兴。心中暗暗合计,过了这一关如何更加残忍地对付凌威。   明媚呻吟着,用力站起身,踉踉跄跄向另一房间走去,周秀大声叫道:“你放心去吧,我替你收尸啊。”   明媚没有再大声叫骂,她连滚带爬来到一个墙角,那里是准备好的汽油,吃力地打开盖,猛然倒在身上,然后拿出打火机,打着,看着金黄的火苗,惨然笑了一下,然后轻轻一挥,膨的一声,火光立即冲了起来。   周秀此时忽然发现不对,急忙冲过去,看到火中的明媚,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拼命后退,大声叫着:“不,不。不、、、、”   可是事情已经由不得他,金蝉不愿意蚕食一具尸体,疯狂地从明媚身体里飞了出来,一下子窜进周秀的嘴里,周秀惨叫一声,翻滚,再翻滚、、、、、、看到屋子里冒出黑烟和火光,外面的人坐不住了,凌威和西门利剑领先跑进来,其他人紧紧跟随,推开房门,他们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明媚在火中焚烧,周秀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只剩下身体在不停抽搐,抽搐、、、、西门利剑对身边的蓝萍说道:“通知弟兄们,这里两个人殉情,同时让那个消防队过来。”   “终于消灭了万恶的蛊毒。”一行人退了出来,叶小曼长长叹息一声,她最近一直在蛊毒的困扰之中,想求得一份安宁都不可能,现在罪魁祸首的周秀死了,可以完全放心地轻松一下了。   但是,凌威的神情却不像叶小曼那样轻松,反而变得阴沉,坐在车的后座上,眉头紧紧拧着。他意识到很严重的问题,周秀死了,那些中毒的人怎么办,没有周秀的解药就意味着步步走向死亡,即使很少的人活下来也会是痴呆或残疾。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陈雨轩是医生,理解凌威的心情,轻轻握着凌威的手,小声安慰。   “怎么办?怎么办?”凌威眼神有点茫然,不停念叨着,丝毫不理会陈雨轩。他的心中充满自责,要不是自己让周秀逃脱也不会导致如此结果,现在面对着的是四十七条生命。   “凌威,这不是你的错。”陈雨轩大声叫着,她最担心的就是凌威一时想不开,钻进牛角尖:“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你也说过的,尽力就行,问心无愧。”   “怎么办?怎么办?”凌威依旧念叨着,身体倚在座位上,忽然一震,竟然晕了过去。   “凌威。”叶小曼急忙晃动凌威的肩膀,语气焦急。   陈宇轩伸手把了一下凌威的脉搏,轻声说道:“小叶姑娘,不用担心,劳累加上急火攻心,回保和堂调理一下就行。”   、、、、、、、、、、   、、、、、、、、、、   就在凌威为了中蛊毒的四十七位病人心急如焚的时候,长宁医院的一间专门的办公室内,楚天放也是心神不宁,眼中精光闪烁,不停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哥。”楚青竹在一旁怯生声叫了一句。   “叫我总经理。”楚天放看着楚青竹长长的睫毛和微微低垂的头,沉声说道:“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也要有点姿态,说不定建宁这边的生意还要你打理。”   “我真的不适合做生意。”楚青竹眨了眨眼,笑得羞涩。   “这件事以后再讨论。”楚天放摆了一下手:“那些病人怎么样了?”   “还算正常,不过有几位效果不好,今晚恐怕会出问题。”楚青竹小声说道:“如果再用药就是把蛊毒逼入脑袋,会造成痴呆,永远无法恢复。”   “痴呆就痴呆,只要过了今天就行。”楚天放毫不犹豫地说道:“明天报纸会对我们共和居大加宣传,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以后的效果,你也是知道的,医生不是包治百病,何况蛊毒根本无人能治。”   “要不要请教一下云姨。”楚青竹说得小心翼翼。   “又是云姨,我们楚家从今以后要离开她了。”楚天放毫不客气地打断楚青竹的话:“上百年来都围绕着云家,现在我们可以独立了,掌握了大周天针法,根本不弱于他们,何必再受他们控制。”   “可是,祖训、、、、”楚青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楚天放已经满脸怒火,冷哼了一声。   “我去准备汤药和明天的采访。”楚青竹低着头转身快速离去,脚步匆匆,显得心神不宁。   第三百二十二章 游戏人生(八十三)蛊毒(79)   一天以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像旋风一样在中医界和各大报纸新闻电视等媒体上快速传播。中医界新近崛起的一个家族性药铺共和堂,在全国各大城市像雨后春笋一样竖立起来,现在又在建宁再创奇迹,四十七位中了奇怪病毒的病人,中西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力挽狂澜,病人在他们的精心治疗下,大有起色。根据他们的中医师楚天放透露,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建宁建立分店,这是建宁病患的福音,也是中医界的福音。他们的风头一下子超过了著名的保和堂。   当然,这条新闻背后的受益者不用说也是楚天放,这次建宁发生蛊毒给了共和堂天大的机会,楚天放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眼看着一举定下保和堂在建宁的基业,又一次成功指日可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已经在江南打下一片江山,应该算是楚家的骄傲。   伸了个懒腰,楚天放看着窗外建宁的几栋高楼,微微笑了笑:“青竹,以后你就在这里大展宏图吧,我为你撑腰。”   “谢谢总经理。”楚青竹坐在沙发上,看了看一旁和他们一起来的老人:“我和爷爷会尽力。”   “听说保和堂最近人心惶惶,里外奔忙,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说不定他们的几位病人会转到我们这里。”楚天放满脸得意:“青竹,你要抓紧机会,不要放过那个凌威,听说他很厉害,要想立足必须一下子把他们压下去。”   “我倒没有看出来他厉害在哪里。”楚青竹微微蹙了一下眉,想起凌威温和的微笑,坚定的眼神,实在看不出厉害,倒是有一种令人依赖的踏实感。   “你就是心软,成不了大事。”楚天放瞪了楚青竹一眼。   “总经理,有人拜访。”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青年在门口大声说道:“要他们现在就到办公室来吗?”   “什么人?”楚天放看着年轻人,目光深邃。他在长宁医院现在有特殊的地位,不经过他允许一般人不打扰,他说为了研究病情和配方保密,事实上他只是一些计划不想被外人知晓,这几天他已经详细准备好共和堂在建宁开店的方案。   “是一个日本老人,叫井上肖英,身边还有一位青年,叫曹龙。”   “一春堂的曹龙?我还没找他,他倒是送上门了。”楚天放微微笑了笑,他不在乎日本人,但是对一春堂感兴趣,建宁中医界的底细他了解过,一春堂原本是保和堂的对手,现在已经被彻底压了下去,保和堂不愿意向自己屈服,一春堂却是最好的帮手。他立即吩咐那位青年:“请他们二位上来。”   井上肖英还是一脸和蔼,最显眼的是颌下长胡须花白,头发却是乌黑,身边跟着身材挺拔,戴着金丝眼镜有点斯文的曹龙。井上肖英先伸手和楚天放握了一下,呵呵笑着:“我是井上肖英,考古的,对古文字有点研究。”   “欢迎。”楚天放客气地招呼,但是心中却充满疑惑,一个文字专家和自己的医生职业可是八竿子打不着,拜访干什么。   “曹龙,多多指教。”曹龙的话语干脆利落。   “二位请坐。”楚天放坐回到办公桌边,井上肖英和曹龙在一边落座,楚青竹立即倒上茶水,曹龙冲着她笑了笑:“谢谢。”   “这位是我堂妹,楚青竹。”楚天放指了指一边的一张椅子:“青竹,你也坐下。”   曹龙有点诧异地看了楚青竹一眼,他没想到这个有点胆怯的小女孩竟然是楚天放的堂妹,最近治疗这些病人的过程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除了楚天放,就是他的堂妹,据说那天中医会诊就是她用针灸征服全场。   “这次来是代表我的侄儿井上正雄和楚医师谈论一下合作的事情。”井上肖英很会抓住机会,他知道和楚天放这样的人谈话越直接越显得诚意。   “井上正雄先生我是知道的,药材商。”楚天放微微笑着:“假如我们在建宁开店一定考虑。”   “楚医师见外了。”井上肖英笑得有点狡猾:“你们不是假如那么简单吧,好像已经在市中心准备门面了。”   “看来你们很用心吗?”楚天放对于精明的商人微微有点不悦,尤其是自己私下里的行动居然被对方察觉,更是不自在,要知道,井上肖英如果向媒体透露楚天放治病的同时在为共和堂扩充规模,一定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对共和堂的发展大为不利。   “楚医师别多心。”井上肖英似乎看出楚天放的心理,依旧温和地笑着:“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说服在建宁的合作伙伴来一起支持共和堂。”   “曹先生,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吗?”楚天放意味深长地看着曹龙,听井上肖英的意思,一春堂竟然是受日本人控制,说是合作,明显是送来让共和堂收编,但是楚天放还是要询问曹龙的意见,出于一种尊重,也为了以后真正的合作。   “我和家父都非常愿意和共和堂合作,把中医更加发扬光大,”曹龙谦虚地笑着,他对楚天放的印象好了很多,一春堂在建宁的地位已经被保和堂挤得所剩无几,他们当然想找个靠山,毕竟跟着中国人比跟着日本人要光彩得多。   “欢迎加入我们共和堂。”楚天放隔着桌子和曹龙握了一下手,然后指了指楚青竹,微笑着对曹龙说道:“我这位堂妹对医学深有造诣,但是对生意打理很欠缺,希望曹龙兄弟以后多多支持。”   “一定,一定。”曹龙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他没想到将来在建宁主事的竟然不是楚天放,而是身边这位较弱的小妹妹,欣慰之余,还有淡淡的窃喜。如此纯真的姑娘,自己稍微努力一下,建宁的天下还是自己的,说不定还会把这位医学高超的女孩收归房中。   “愿你们的合作一帆风顺。”楚天放微笑着,有点暧昧。共和堂的迅速扩展需要人才,眼前的曹龙既年轻又沉稳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这种人要想拉拢必须给点甜头,自己的这个堂妹就是最好的诱饵,一个年轻医术又高明的纯真姑娘,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现代开放的社会,风骚的女人虽然受到欢迎,但找老婆还是稳重踏实的好。   “看来楚医师已经胸有成竹。”井上肖英手端着茶杯,笑得很自信:“接下来是不是谈一下我们的合作。”   “关于药材方面的合作我想应该和您侄儿井上正雄一起谈。”楚天放正了正身躯,神色变得冷静,一副谈生意的样子:“老先生,而且您侄儿的目的不仅仅是建宁一个小地方的合作吧,应该是我们共和堂全国的生意,和您谈有点不合适。”   “楚医师快人快语,我就不坚持了。”井上肖英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忽然神秘地笑了笑:“楚医师,有一件事你一定感兴趣。”   “老先生说说看。”楚天放也笑了笑,他知道井上肖英要步入正题了,这个老家伙的目的到了最后才展示,前面看起来都是无关紧要的铺垫,楚天放也是老江湖了,这点谈话的技巧岂能看不出来。   “一点小事,和生意无关。”井上肖英忽然停止了话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光扫视一眼房间内的其他人。   “好了,青竹你和爷爷去看看那些病人。”楚天放心领神会,挥了挥手,楚青竹和老人立即起身离开,曹龙眼皮也灵活,迅速站起身:“我也去看看。”   “老先生,现在可以说了。”楚天放等到其他人都离开,淡淡说道:“我除了对医学,感兴趣的不多,就是生意也是为了家族。”   “我说的就是医学。”井上肖英自信地捋了一下胡须:“你绝对感兴趣。”   “难道是长生不老药?”楚天放开了句玩笑。可接下来井上肖英的回答让他立即发觉这个玩笑一点不好。   “正是。”井上肖英身体向前靠了靠:“我们发现了长生不老药的线索。”   “为什么要告诉我?”楚天放并没有感兴趣,反而反问了一句,目光凌厉,这么重要的事隐瞒还来不及,井上肖英和自己初次谋面就透露,本身就令人可疑。   “我们已经寻找了上百年,毫无眉目,所以想寻求中医界精英的合作。”井上肖英对于楚天放的疑问毫不奇怪,声音平静地说道:“我们也只有一张地图,找到药方互相研制开发。这张图是当年徐福东渡流传下来的,绝对可靠。”   “你们不怕我找到长生不老药以后独吞?”楚天放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眼神深沉。   “我们了解过,相信你的为人。”井上肖英继续回答:“何况我们家族有绝对实力,不会允许合作出现意外。”   “是吗?”楚天放忽然笑了起来,井上肖英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他倒是放心了,或许是井上家族真的没有办法才寻求合作,而合作的对象当然是中医界,现在中医界最得力的当然是新进崛起,遍布全国的共和堂。而且对方有实力保证共和堂不敢反目独吞,这才是个关键。   “怎么合作?”楚天放脸色变得自然,有了合作的诚意。长生不老,作为医生,没有谁不感心兴趣,他也不例外。但是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对方既然用如此重要的事合作一定有目的,自己越冷静越有主动权。他没有看清井上家族,掌握长生不老药药方的家族绝非等闲之辈,也正是如此他才觉得可信。   “这是地图复印件,我们会安排人和你们一起行动。”井上肖英把准备好东西放到楚天放面前的办公桌上,当然,这张图和交给凌威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好,我仔细看看。”楚天放瞄了一眼地图,似乎并不在意。   “我等你的消息。”井上肖英再次捋了一下胡须,这是他得意的表现。楚天放是个深沉的人,对于任何事都不可能喜形于色,只要答应看看,井上肖英的目的就基本达到。   井上肖英是老成精的人物,对于凌威他使用旁敲侧击,让他主动寻找长生不老药方,楚天放则是功利心强,直接交易反而容易让他上钩。有凌威和共和堂双重保险,何愁找不到长生不老药。   第三百二十三章 游戏人生(八十四)蛊毒(80)   院子墙角的一棵柿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金黄的柿子如同一盏盏小灯笼,在清晨的阳光下发着诱人的光泽。要是放在每年,陈雨轩和梅花早就欢笑着把柿子摘下来加工了,柿子不仅是很好的食品,甜腻适口,药性也很高,归肺经。《本草纲目》中记载“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其味甘而气平,性涩而能收,故有健脾涩肠,治嗽止血之功。”   今年的柿子虽然成熟得很早,已经是遥遥欲坠,却没有一个人感兴趣,因为保和堂的梅花等人依然在病中,凌威也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一直躺在床上。   床,还是那张很狭窄的席梦思,被褥换了厚厚的羽绒被,凌威眼神迷离,叶小曼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里端着碗,小心地把稀饭喂进他的嘴里,凌威下意识咽着。   过了片刻,叶小曼用毛巾擦了擦凌威的嘴,动作轻柔。陈雨轩静静站在一旁,原来觉得眼前的小叶姑娘很像叶总裁,现在忽然觉得不是了,一个总裁怎么可能如此细心侍候一个人,而且这两天都是寸步不离,晚上竟然是趴在凌威身边打盹。小雪要求换换她,被一口拒绝。   “小叶姑娘,你回去休息一下,凌威只是神智有点模糊,没有什么大碍。”陈雨轩轻轻推了推叶小曼。   “我不累。”叶小曼转脸笑了笑:“陈姑娘,你去忙吧,还有病人等着治疗。”   “哪有心思坐堂问诊,又过去两天了,梅花等人的病情恐怕会发生突变。”陈雨轩愁容满面,微微叹息一句,有点幽怨,现在楚天放的治疗在表面上已经取得效果,史长春院长来电话甚至要求把梅花等人交给楚天放,那样保和堂的声誉就一败涂地。唯有被共和堂吞并的份。   现在,多事的记者已经把目标对准保和堂,陈雨轩和孙笑天一旦出现在公共场合立即就会有记者走过来,问题尖锐刻薄,有人直接质怪保和堂为了和楚天放争一口气用自己人的生命开玩笑。中了蛊毒的几个人,除了梅花和小虎,其他人的家长都发出最后通牒,再有两天保和堂如果拿不出方案,就立马走人,而且要保和堂赔偿耽误病情的损失。   这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保和堂刚刚被楚天放抢了风头,就有人刁难和质疑,这就应该叫做落井下石吧。   “我们出去说话。”叶小曼拉着羽绒被轻轻盖好,转身和陈雨轩走进院子,她们担心忧郁的情绪会影响凌威。   房间内,一片宁静,凌威缓缓闭上眼,神智又在飘摇之中,急怒攻心,医学上很常见,属于痰迷心窍,气血郁结。一般很容易缓解,但也有很多例外,甚至于有的会变成痴呆。《儒林外史》中的范进中举就是一个例子,范进中了举人高兴之余犯病,被他老丈人一巴掌打醒。   梅花等人的蛊毒唯一解救希望是周秀,周秀死了,凌威一下陷入绝望,焦急加上疲劳,就像一位科学家沉入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中,不能自拔。   世界变得模糊,交错的光线光怪陆离,美轮美奂,凌威回到了自己的少年,然后到了建宁,紧接着是龙骨崖的几年苦难、、、、、一阵令人压抑的漆黑和恐惧,凌威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茫然四顾,不远处有两点惨绿,像地狱的两盏灯笼,摇摇晃晃。这是一幅什么画面,自己生活中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经历,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不,不能死,凌威眼前忽然浮现出小虎可爱的小脸,梅花纯真的脸颊,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病患,自己不能死,有人在等着自己救命,自己是病人的希望,自己可以死,但病人的希望不能破灭。   眼前的两点惨绿忽然扑过来,越来越近,他看见了,绿光下一条巨大的蟒蛇舞动着笨重的身躯,更加妖异的是巨蟒的脑袋上竟然有一个角、、、、、、妖怪!凌威用尽全力向后退却,震动了一下,眼睛猛然张开。洁白的天花板提醒他还在一个真实世界,窗外传来叶小曼和陈雨轩的对话声,很低很柔,如微微秋风,听不清说什么。   思绪在一点点集中,梦中的情形在脑中闪动,那个漆黑的地方会是哪里,还有那个长着角的怪物,那种恐惧和绝望为何似曾相识。   忽然,凌威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高声叫道:“有了,有了,”   门砰的一下被推开,叶小曼看着一脸狂喜,手舞足蹈的凌威,惊慌地说道:“凌威,你怎么啦?”   “凌威,安静,安静。”陈雨轩一把抱住凌威的胳膊,神情中带着惶急,她最担心的就是凌威忽然神智失常,现在的状态就是疯子的典型症状,一边用力抱着凌威一边对叶小曼叫道:“小叶姑娘,通知人准备镇静剂,先让凌威平静下来。”   叶小曼应了一声,拔腿向外跑,刚到门口,凌威忽然叫了一声:“回来,我没事。”   叶小曼微微愣了一下,听凌威的声音好像很正常,疑惑地转过身,看着凌威略显消瘦的脸颊,眼睛明亮,不像神志不清。   “我没事,现在准备车,我们去一个地方,越快越好。”凌威收起了刚才的狂喜,脸色平静。   “你真的很清醒?”叶小曼靠近一点,再次打量凌威的眼神,微微露出一点笑容。   “当然清醒,你看我不是很正常嘛。”凌威动了动胳膊,可是被陈雨轩抱着,不太方便。   “陈姑娘,可以放手了,凌威跑不了。”叶小曼看着陈雨轩,咯咯娇笑起来,陈雨轩一时高兴,忘记放了凌威,被叶小曼一说,立即满脸通红,像触电似的松开手。   “没想到你忽然醒过来了。”陈雨轩讪讪说着,还是有点不自然。   “难道你盼望凌威永远不醒来?”叶小曼心中愉悦,调侃地看着陈雨轩。   “他不醒来恐怕有人会累死。”陈雨轩心情恢复了一点,立即反过来调侃叶小曼:“像你这样寸步不离真令人感动。”   “怎么,你不服吗?”叶小曼扬了扬下巴,调皮地笑了笑:“他不醒来,我陪他到我死的那一天,你做得到吗?”   “我做不了。”陈雨轩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苦涩,叶小曼的神情一点不像开玩笑,似乎她守着凌威到死是理所当然。   “好了,我们办正事。”凌威看出陈雨轩的失落,他当然知道叶小曼说话的底气是她的生命不久长,比死亡在这个世上真没有几个人比叶小曼坦然。   “什么正事?”陈雨轩疑惑地看着凌威,他迷糊了很长时间,醒来怎么忽然有正事了,是不是脑袋还不清醒,现在的正事是梅花等人还躺在病床上。   “到那里你就知道了,我先准备几样东西。”凌威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件外套披上,快步走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游戏人生(八十五)蛊毒(81)   上午七八点钟,冷清了几天的保和堂门前忽然热闹起来,但不是求医问诊的病患,也不是亲戚朋友,而是一帮记者和一些好奇心强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各位,稍安勿躁,等会孙笑天经理会给你们回话的。”白一帆站在台阶上,向人群挥舞着手,身边还有老中医马长利等医师,那天中医会诊,保和堂和楚天放较劲,他们一齐拥护保和堂,一干人十几个就在附近旅馆住下,每天来观望进展,令他们失望的是,保和堂不仅没有任何措施,凌威反而闭门不出。令他们寝食难安,吃完早饭就过来观望。恰好遇到喧闹的人群。   “这位先生,我是卫生报的记者,你们作为中医,能不能谈一下对保和堂在四十七位中毒病人事件上的看法。”一位青年记者挤在最前面,直接向白一帆发问。   “我们是局外人,每一个药店都有他们自己的秘密,我相信保和堂会拿出方案的。”白一帆说话没有多少底气,事实上他们知道保和堂根本无暇顾及这件事。   “我们也相信保和堂有办法,关键要多久,病人可是不能等待的。”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挤到近前,微笑着发问。   “曹龙,你凑什么热闹。”白一帆见出言责难的居然是一春堂的少掌柜,算起来是中医界晚辈,有点恼火:“你也算是同行,这种话好像不该你说。”   “对不起,各位前辈。”曹龙向白一帆等人拱手施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代表楚天放楚医师来向保和堂讨个说法,楚医师说了,面子事小,病人的性命要紧,保和堂是否考虑把病人转过去让我们治疗。”   “我们?你口口声声说我们,难道你投靠了共和堂。”白一帆讥笑地皱了皱眉。   “不是投靠,是合作,为了更好发扬中医学。”曹龙似乎早有准备,对答如流,记者们在一旁耐心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是曹龙故意找来的。   曹龙和保和堂一向不和是众所周知,他故意找茬也不奇怪,关键是保和堂有茬可找,白一帆只能在小事上做文章,冷冷说道:“曹龙,你说代表楚天放,有什么证据。”   “有。”曹龙微微一笑。向身后招了招手,一位腼腆的姑娘走到近前,向白一帆等人拱了拱手:“楚青竹见过各位前辈。”   小姑娘脸色坦诚,以前辈相称,白一帆等中医师立即哑口无言,这位姑娘的身手大家都见过,针灸麻醉出神入化,他是楚天放的堂妹,代表共和堂铁定无疑,看来他们准备对保和堂下手了,保和堂如果拱手让出病人就是低头认输。白一帆等人虽然知道楚天放的治疗方法也不是很妥当,但人家已经取得一定效果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楚姑娘,请到里面谈话如何。”白一帆对楚青竹客气地笑了笑。楚青竹刚抬起脚,曹龙忽然拉了她一把,面对白一帆:“白前辈,我们只是来问一下保和堂是否已经治好了病人,没有什么好谈的,让那个保和堂的当家人出来说一句就行。”   这明显是要让保和堂在大庭广众出丑,白一帆对于曹龙的举动不仅仅是不悦,现在有点厌恶,不理他的话,转脸看着楚青竹:“楚姑娘,曹龙能代表你的意思吗?”   “算是吧。”楚青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看了曹龙一眼,小声说着。马长利等中医师不由得暗暗摇头,共和堂在建宁的基业如果交由这个小丫头实在是难成大器,曹龙如此心胸狭窄,主持药铺恐怕不是什么病人的福音。   “既然如此,我们请孙笑天经理给大家说一下。”白一帆向身边的一位弟子示意,那位弟子立即走进保和堂,转眼间孙笑天西装革履地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微笑,见到曹龙立即打了个哈哈:“曹兄弟,别来无恙。”   “你好。”曹龙勉强向孙笑天笑了笑。孙笑天瞄了一眼苗条的楚青竹,接着说道:“听说曹龙现在在一位小姑娘手下修行,一春堂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孙笑天出言就是讥讽,曹龙脸色一红,微微动怒,冷声说道:“这点不劳孙经理关心,我们只想知道保和堂对几位中毒之人治疗的效果如何?”   “曹龙,你别不知道好歹。”孙笑天忽然脸色一冷,大声说道:“你的事不用我关心,我们的事要你操哪门子闲心,我们保和堂还把人领回来想办法救治,你们一春堂干什么去了,中医会诊都不见你们人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孙笑天骂得义正词严,让曹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哑口无言,但是明眼之人还是看得出来,孙笑天在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挑起矛盾掩饰保和堂对病人的治疗情况,显而易见非常不乐观。   “孙经理,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论。”楚青竹忽然近前一步,目光清澈:“这件事和曹龙无关,我是诚心诚意来瞧瞧病人的,我个人认为天下中医是一家,没有什么强弱之说,治病救人才是第一要务,才是行医的根本。”   楚青竹一片坦诚,话说得入情入理,立即把话题转了回来,孙笑天真不明白这姑娘是真的胸无城府还是大智如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我不是医生,要请问一下凌威和陈雨轩。”   “别开玩笑,凌威昏迷在床上已经快两天了。”曹龙忽然语出惊人,这是保和堂一直隐瞒的秘密,病人在床,主治医师病倒,传出去还不人心惶惶。   “孙经理,曹医师的话是真的吗?”立即有记者追问,就连楚青竹也满脸疑惑,显然曹龙这个消息预先根本没有向她透露。   “凌威只是忙于研究治疗方案,不便见客,说他有病纯粹是谣传。”孙笑天尽力装出笑容,他必须毫不犹豫地把话挡回去,不然媒体一宣传非失控不可,虽然他现在也是心急如焚。   “既然如此,让我们见一下凌威怎么样。”曹龙加了一把劲,他得到可靠消息凌威一直卧病在床,所以才怂恿楚青竹前来,名义上是关心病人,实际上是落井下石。   “算了吧,我们改日再来。”楚青竹现在也看出了苗头,今天一早曹龙提出到保和堂瞧瞧情况,原来是别有用心,虽然此举对共和堂有利,但楚青竹感到很不舒服,立即推了一下曹龙,低声说道:“别胡闹了。”   “这可是好机会,怎么叫胡闹。”曹龙好不容易抓到保和堂的软肋,怎么愿意放弃。   “让凌威出来,让凌威出来,澄清事实。”有人开始起哄,向里面涌,记者举起镜头开始抓拍,孙笑天张开手拦在台阶上,略显慌乱。   忽然,一个声音在门里面响起,洪亮浑厚,带着微笑:“谁这么惦记我啊,连睡个懒觉都不得安生。”   “凌威?”门口发出一阵惊叫,不仅是围观的人群,就连孙笑天和白一帆等人都感到意外。   “怎么?几天不见,大家好像不认识我了。”凌威微笑着出现在保和堂大门口,四周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所有的闹剧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毫无意义。曹龙干咳了一声:“凌医师,我们是来问一问你们保和堂几位病人医治得怎么样了?”   “这不是一春堂的曹大医师吗。”凌威故意一脸惊讶的表情:“什么时候我们保和堂归你管了。”   “我是和共和堂的楚青竹姑娘一起来的,纯粹为了病人,和一春堂无关。”曹龙板着脸,声音底气不足,他也闹不明白明明躺在床上的凌威怎么忽然生龙活虎地站起来了,是早有预谋。还是自己活该倒霉,每次和凌威较量,凌威都能绝处逢生。这次的情况也是苗头不妙,不过他不相信保和堂能够治好那几个人,要是能治好早就向外公布了,不会等着楚天放的风头压过他们。   “恭喜曹医师加入共和堂。”凌威笑着抱了一下拳,语气是恭贺,神情却充满不屑。立即把脸转向楚青竹:“楚姑娘,你的来意是什么?就是让一群记者看我们保和堂的笑话吗?”   凌威扫视着那些记者,有点动怒,作为同行,竞争是难免的,但利用手段就令人不齿了。楚青竹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凌医生,我们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几个病人,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援助。”   凌威不是没有肚量之人,楚青竹的话要是放在平时,或者几个人心平气和坐下来,身为同行相互交流属于很正常,凌威不仅不会生气还会拍手欢迎,可是现在当着许多记者和围观的人,保和堂如果和楚青竹谈什么援助,无异于打自己的嘴巴,怎么能接受。凌威立即冷冷说道:“多谢楚姑娘的美意,我相信我们保和堂有能力治好病人,而且是痊愈。”   凌威把痊愈两个字咬得很重,楚青竹眼睛忽然一亮:“你们有更好的方法吗?”马长利等人立即从楚青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似乎楚青竹的共和堂也没有好的方案,正如凌威说过的那样,楚天放也只是在缓解病情,危险还在后面。   “凌医生说有办法,可是办法在哪,社会各界可正关注着。”曹龙一咬牙,既然得罪就得罪到底,何况他又不是第一次和保和堂较劲。立即又把问题挑起来。   “两天,两天之内我们会给舆论一个交代。”凌威语气肯定,陈雨轩慌忙推了他一下,有点焦急,她简直怀疑凌威脑袋还是不正常,蛊毒的治疗现在是绝路,竟然敢承诺两天,岂不是疯了。   “好,我们拭目以待。”曹龙看到了陈雨轩的焦急,立即抓住机会,冷冷说道:“两天以后要是没有效果呢。”   他是在用激将,意思明摆着,他是要凌威和陈雨轩保证,没有效果就交给共和堂。要是凌威刚到建宁一定顺着他的话去说,可现在凌威也知道圆滑,淡淡说道:“我是说交代,并不是一定有效果,我们凭事实说话,不像某些人取得点成绩就大张旗鼓宣传。”   丝毫便宜都没有得到,曹龙脸色一阵铁青,转过脸对记者和围观的人大声说道:“我们两天以后再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快步离开。凌威望着他的背影,大声叫道:“欢迎曹医师下次再来。”   “太好了,凌大哥。”孙笑天高兴地拍了一下凌威:“让那个曹龙灰溜溜滚蛋,真是解气。”   陈雨轩却没有孙笑天那样高兴,白了他一眼:“你就别添乱了,现在夸下海口,两天以后他们再来怎么办?”   陈雨轩的话让大家刚刚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马长利,白一帆等中医师一起望向凌威,是啊,两天以后怎么办?   凌威却看不出一点焦虑,淡淡笑了笑了,看了一下眼陈雨轩和叶小曼:“我们准备出发。”   “去哪?”许多人异口同声地询问。   凌威笑得有点狡黠:“保密。”   、、、、、、、、、   第三百二十五章 游戏人生(八十六)蛊毒(82)   回到长宁医院的办公室,曹龙显得垂头伤气,楚天放看了他和楚青竹一眼:“怎么啦?”   楚青竹把今天早上的事说了一遍,有点不解:“那个凌威说得信心满满,是不是真有把握。”   楚天放并没有责怪曹龙的鲁莽,心中倒有点暗暗得意,曹龙刚刚被共和堂收编,想表现一下是可以谅解的,何况并没有什么损失。他鼓励地望着曹龙:“你怎么看?”   楚天放的询问就是支持,曹龙立即精神了许多,挺了挺腰杆,大声说道:“我认为凌威在虚张声势,做最后的挣扎,如果治不好那几个病人,他们就会准备退路。”   “所以我们要盯紧他。”楚天放微微点头:“也不排除凌威真的有办法,任何时候不要看轻对手。”   “是的,我已经派人这样做了,现在应该有回音。”曹龙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下。里面的声音很大,似乎故意让楚天放听到:“曹老板,我是秦于夏,凌威等人并没有采购药材,而是买了一根长长的绳子,然后带上韩震天,租了一条游船下太湖了。”   绳子?太湖?游船?凌威要干什么?曹龙和楚天放面面相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楚青竹在暗暗惊讶曹龙和楚天放的心机深沉之时,对于凌威的举动,心中也充满一片好奇。   、、、、、、、、、、、、   、、、、、、、、、、、、   永春岛,一幢幢别墅依旧在阳光下挺立着,昔日的繁华已经不再,满山的茶树郁郁葱葱,只有几个人在打理。沿着石板小路走过去,凌威一脸沉重,祝玉妍的笑容似乎还在岛中人工湖湖面上飘荡,荷叶已经在寒霜过后凋零不堪,见证当日激战的小桥孤零零挺立着。   “这个岛怎么管理?”凌威转脸看着身边俏丽的陈雨轩。记得祝子期临死之前是把永春到交给保和堂,作为一份产业陈雨轩应该有安排。   “原本想作为度假区,可是死过很多人,只好放弃这个计划,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陈雨轩也有点愁,大好的岛屿作为休闲享受的场所还合适,要说盈利,除了茶叶,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开发的项目。   “这里离湖岸很远,没有污染,办一个制药厂应该很合适。”叶小曼看了看四周:“这些别墅的结构很大气,也适合改成厂房,几栋精致一点的作为办公楼。”   “我也有这个想法。”陈雨轩暗暗吃惊小叶姑娘的商业头脑,接口说道:“不过一个像样的制药厂,尤其是中医,需要一大笔投资,我们还不具备实力。”   “可以找人合作。”叶小曼毫不犹豫地说道:“中医药现在大有前途,找个大公司合作应该不难。”   “也不是太容易。”陈雨轩不像叶小曼那样乐观,柳眉微蹙:“我和孙笑天仔细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你到铭宇集团找程怡然,她会愿意和你商谈。”凌威明白叶小曼的意思,在一旁插言,叶小曼不好明说,他可以。   “你怎么有把握?程怡然和你是什么关系?”陈雨轩凭着女孩子的敏感,觉得凌威和铭宇集团有联系,但没想到是叶小曼,在她印象里凌威和叶小曼是对头,所以她丝毫没有怀疑小叶姑娘的身份,要是选择,她宁愿认为凌威和程怡然有关系。   “这个吗、、、、”凌威犹豫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陈雨轩会把自己和程怡然扯上关系,心中一动,开了个玩笑:“程怡然是我的相好。”   陈雨轩一下子瞪大了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小曼忽然扑哧一下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干脆手捂着腹部,弯下腰,依旧笑个不停。   凌威盯着叶小曼看了一会儿,等她缓和一点,板着脸问:“笑完了吗,有什么好笑的。”   叶小曼本来已经停住笑,被凌威一说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要是你愿意,我倒可以替你做媒。”   叶小曼随口说着,一时有点得意忘形,陈雨轩立即露出疑惑的目光。凌威慌忙扭转话题,不再开玩笑:“好了,韩震天已经过来了,我们行动吧。”   一听说行动,陈雨轩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看着韩震天肩膀上的一大捆绳子,疑惑地说道:“到现在你还没有告诉我要干什么。”   “寻找解除蛊毒的灵药。”凌威领着大家向后山上行走。   “龙涎香?”陈雨轩低声惊叫:“传说中龙的吐液。”   “你叫什么,我也没确定,如果真的是龙,传出去还不惊世骇俗。”凌威轻声说道:“记得报纸上刊载过太湖里被打死的怪物吗,像大蛇,头上有角。”   “记得,记得。”陈雨轩连声说道:“那次你在永春岛失踪,我们还为你担心,就出现了那等怪事。”   “大蛇有角岂不是有点像传说中的龙,如果有龙就一定是它了。”凌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乱草丛:“就在那边。”   几个人走过去,眼前是几丈方圆的大坑,深不见底,黑漆漆,在阳光下都显得阴森。凌威和韩震天把绳子在一棵粗大的树上拴好,然后把另一头扔下深坑,拿出强光手电和两把刀背在身上,然后看了看脖子里的紫玉佩,他记得那个怪物害怕玉佩的光芒,虽然已经被打死,不代表没有另外一条。   绳子是棉布加工成,下滑的时候把住实,不容易伤着手。凌威把一个皮包斜挎在肩头,手上套一副纱布手套,快速向下滑去,向下有十几米,一股透骨的寒意袭来,他脚蹬着石壁稍微停顿一下,打开手电,一边照着一边下滑,两边石壁黑暗深沉,感觉潮湿阴寒,可能是长期没有得到光照的原因。   又向下滑了一会,落在一块大石头上,手电照了一圈,面前是一个水潭,四周有许多洞穴,像一个个怪物的大嘴,阴森恐怖,凌威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凌威,怎么样啊?”上面传来陈雨轩的大叫声,她在上面只看见一点模糊的亮光,有点担心。   “没事,很安全。”凌威仰脸向上,大声回答。   “我也下去看看。”陈雨轩压抑不住好奇心,她也想看看传说中的龙涎倒底有没有,会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话音刚落,她就沿着绳索麻利地向下滑动。   “等一下。不要下来。”凌威大叫了一声,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冷风,紧接着后背一阵发紧,心中立即冒出一个念头,危险!   可是,他的阻止迟了一点,陈雨轩已经滑了下来,隐隐可以看到她那双水晶色半高跟皮鞋。   第三百二十六章 游戏人生(八十七)蛊毒(83)   立足的石头很大,两个人站在上面绰绰有余,陈雨轩靠近凌威,稳住脚步,四处看了看,轻声笑道:“真是别有洞天啊。”   “别高兴得太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凌威谨慎地四处观望,刚才那种令他汗毛直竖的感觉却忽然不见了,微微松口气,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   “这里四处都是洞穴,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陈雨轩拿过凌威手中的手电,四处照着,忽然,一个洞穴内闪出两点绿光,转瞬间来到近前,一条粗大的家伙昂着脑袋冲过来。陈雨轩一声大叫,手中的手电差点脱手扔出去。   “关掉手电。”凌威大声叫着,这种常年在地底下的家伙定受不了光线的刺激,所以当陈雨轩把手电照进洞穴的时候冲了出来。   陈雨轩慌忙按下手电的开关,四周立即陷入一片黑暗,她胆怯地抓住凌威的胳膊,大气都不敢喘,那个怪物也停止了进攻,不过两点惨绿在空中晃来晃去还是令人心寒。凌威把一把匕首塞到陈雨轩手中,低声说道:“稳住,这家伙要是过来,就对准它地眼睛招呼。”   “明白。”陈雨轩刚才的紧张缓和了许多,紧紧抓住匕首,和凌威并肩站在一起,她多了一份信心。   那个怪物并不因为两个人的冷静而取消行动,反而缓缓靠过来,可以清晰听到嘴里什么东西在进进出出,如果按照蟒蛇来推断应该是蛇信,还有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中人欲呕。   “上。”凌威估计距离差不多,低吼一声,两人配合默契,几乎同时出手,匕首直奔那个怪物两点惨绿的眼睛,匕首在绿光映照下,发出两股妖异的寒光。   怪物似乎也感觉到厉害,身体向后闪了闪,尾巴搅动水面,发出一阵声响,在狭窄的空间内,声音在四壁回荡,有一种夺人心魄的气势。紧接着,一股风声袭来,陈雨轩把手电闪了一下,是一条巨大的尾巴,横扫而来,两人慌忙低头闪开,那怪物一击不中,脑袋再次靠近,动作迅猛。凌威摸了一下胸口的紫玉佩,穿了比较厚的衣服,玉佩的光芒被隐藏着,他一把拉开衣领,迅速把玉佩拿出来,在漆黑的地下,玉佩的紫光格外显眼,那怪物立即缩回到一个角落,身体盘旋,脑袋高昂,似乎有点胆怯。   “幸好有这块玉佩。”陈雨轩紧张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怪物会怕玉佩?”   “我上次进来过。”凌威一边说一边看着怪物,那家伙在紫玉的光芒下显得更加恐怖,它的目标似乎对这陈雨轩,跃跃欲试,凌威立即发现原因,紫玉的光芒在自己四周形成一个光圈,陈雨轩的身体有一部分在光圈之外。   “向我靠近。”凌威叫了一声,陈雨轩反应很快,立即抱住凌威的腰,怪物刚好从身边呼啸而过,吓得她一哆嗦,抱着凌威不敢放手,语气急促:“怎么办?我们上去吗?”   “不行。”凌威心里也是很惧怕,毕竟面对的是人力难以抗拒的怪物,但他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任何灵药都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咬了咬牙:“看这家伙长着角,有点像传说中的龙吧,我们必须得到龙涎香。”   “可是,我们如何从这家伙身上取?”陈雨轩紧紧贴着凌威,语气惶惑,这家伙不对付两个人就算不错了,就别提说从它身上得到东西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仔细看看,我没记错的话,身后有一个洞。”凌威提醒陈雨轩:“上次那个怪物就是住在那个洞里。”   陈雨轩转身,背对着凌威,依然紧紧贴着,用手电照了照,惊讶地说道:“不错,是有个洞。”   “我们一起退进去。”凌威一边说一边和陈雨轩向洞里退,把怪物动了一下,看到紫光还是停了下来,看着两个人进入洞中。   洞很狭窄,两个人弯着腰走了不远,豁然开朗,是一个圆形大洞,旁边还有一个洞斜向下。凌威拉住陈雨轩:“小心,别掉进那个小洞,那里通向湖面,我上次就是从那里滚下去的。”   “可是,除了那个小洞没有其他出路。”陈雨轩四处看了看,光溜溜像被打磨过。   “先找找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凌威见那个怪物并没有追来,略微放心,游目四顾,只见墙壁上有许多白色的块状物,像什么东西凝固起来一样,用手捏了捏,有点像琥珀,思索着说道:“这应该是怪物身体上的粘液凝集而成,如果要找龙涎香的话,应该是了。”   “快点装上。”陈雨轩一阵惊喜,拿下凌威身上的挎包,把四壁的白色东西一块块装进包中,很快就装满,转脸看着凌威:“我们再想办法出去,就算大功告成了。”   “出路有两条,一条原路返回,有怪物守着,我们不能从紫玉的光圈中分开,沿着绳索再爬上去很难。”凌威坐在石头上休息一下,指着斜向下的洞说道:“另一条就是从洞里滚下去,洞在悬崖的半腰,我们会被惯性投进湖底,然后浮起来,就要看水性和造化了。”   “我选择下水。”陈雨轩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想起那个长着角的怪物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与其被那家伙吞了还不如跳入太湖。   “我们一起跳。”凌威做出一个和陈雨轩同样的选择。   “一起跳下去,会一起浮起来吗?”陈雨轩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一定,我也不保证自己会游到什么地方。”凌威苦笑了一下,从高处落入水中实在是有点听天由命,他做不了老天的主。   “我害怕。”一向胆大的陈雨轩居然说出一句令人意外的话,凌威立即诧异地看着她,不过手电在陈雨轩手里,看不清她的脸。   “我想、、、、”陈雨轩愣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我们两拉着手跳,不分开,要死也死到一起。”   “也好。”凌威微微笑了笑,这个小丫头,幸亏是学医的,人在昏迷的情况下,怎么能永远牵着手,他不想坏了陈雨轩的兴致,也算给女孩一个安慰,拉起她的手,慢慢向斜向下的洞走去。   向前刚走几步,眼前就变成七八十度的斜坡,而且光滑异常,在水汽的侵润下,根本无法立足。   “一二三,下。”凌威坐在斜坡上一个胳膊挎着装满白色块状物的包,一手拉着陈雨轩,快速下滑,几秒钟后,眼前出现一团亮光,那应该就是出口,陈雨轩忽然一把紧紧抱住凌威,趴在凌威的怀里,低声叫道:“要死我们一起死。”   两个人紧紧搂着,冲出洞口,迅速下落,嘭的一声,砸在太湖的水面上,紧接着沉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游戏人生(八十八)蛊毒(84)   落入水中的一刹那,陈雨轩没有胆怯害怕,也没有什么失落遗憾,抱着凌威,有一种充实感和淡淡的幸福感,死亡,她不在乎,凌威跑不了了,不担心祝玉妍,不担心小叶姑娘,甚至不担心楚韵和她抢眼前这个男人,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何等伟大的感情,她做到了。碰到水面她的脑袋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只有一个念头,抱紧凌威,两只胳膊用力,再用力。   “姑娘,放开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雨轩一激灵,张开眼,一位古铜色皮肤的老人笑眯眯正看着她,她的胳膊还死死抱着凌威,慌忙一松手,坐起身,游目四顾,自己和凌威是在一条小渔船上,说话的是一位老渔夫,凌威则紧闭着眼,还没有醒来,陈雨轩急忙伸手谈一下凌威的鼻息,还好,呼吸正常,略微放心,伸手用大拇指掐住凌威的人中穴。片刻,凌威缓了一口气,也醒了过来,站起身看了看那位老人:“谢谢您救我们上来。”   “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要一起殉情自杀。”老人笑呵呵念叨着:“幸好我路过这里,你们掉到我的渔网里,我可费了老大的劲。”   “殉情?”陈雨轩微微脸红:“我们没有。”   “怎么没有,从上面掉到水里还抱得那么紧。”老人很理解地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啦,就是那么冲动,是不是家里人阻拦,都是什么社会了,还包办婚姻不成,我看你们倒是很般配的吗。”   “老人家,我们真的不是、、、、、”陈雨轩还要解释,凌威拉了她一下,对着老人笑了笑:“谢谢您,我们想开了,还是活着好,不自杀了。”   “这才像个男子汉。”老人呵呵呵笑起来,从狭小的船舱内取出一小瓶酒,递给凌薇:“来喝一口,看你们身上都湿透了,别受了风寒。”   凌威拿过酒瓶喝一口,然后递给陈雨轩,随着酒下肚,一个火辣辣暖烘烘的滋味直上心头,刚才一点寒意立即消散,凌威笑着说道:“老人家,你这酒还真及时,祛除寒湿。”   “这是师小燕那丫头告诉我的,在水里捕鱼难免受到风寒,备着有用。”老人笑着晃了一下脑袋:“那小丫头,机灵着呢。”   凌威眼前浮起师小燕天真活泼的笑容,原来这是自己告诉师小燕的,没想到自己无形中得到了好处,看来善事还是要经常做的,也算是善有善报吧。   “你们打算和家人联系,还是我送你们上岸。”老人看了看永春岛的悬崖,沿着崖边向南行驶小船。   “不用您麻烦,我们联系。”陈雨轩掏出手机,还好,防水功能起了作用,拨通韩震天的号码,还没有开口,韩震天就叫了起来:“陈雨轩,你们怎么样了?”   “别傻等了,下来到前面码头接我们。”   “好,好。”韩震天连声答应,关了手机。   不一会儿,码头远远在望,韩震天和叶小曼正站在游艇的船头上,也看到了凌威,加快速度靠过来,凌威和陈雨轩跃上游艇,向老人挥了挥手,表示感谢,老人依然一脸慈爱,大声说道:“小伙子,祝你们早生贵子。”   老人很会开玩笑,可是这玩笑开得实在不是时候,韩震天和叶小曼同时望着陈雨轩和凌威:满脸诧异“早生贵子,什么意思?你们拜堂成亲了。”   “误会,误会。”陈雨轩连忙摆手,但又不能解释,一时面红耳赤。   “快了,快了,到时候请二位吃喜糖。”凌威连日来难得轻松,高兴地开着玩笑,气得陈雨轩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恭喜,恭喜。”叶小曼向两人拱了拱手:“到时候我给你们大大的红包。”   韩震天瞪着叶小曼:“小叶姑娘,难道你不吃醋?”   这句话一下只问到陈雨轩的心坎上,她一直觉得叶小曼对凌威有特殊的感情,几次提到死都跟着他,这可是最大最重的承诺。她眼睛望着远方,余光观察着叶小曼的脸色。叶小曼的脸色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反而大声对韩震天嚷着:“你这人怎么回事,凌威和陈雨轩成亲,我吃的哪门子醋。”   “你不是和凌大哥形影不离吗?刚才凌大哥没有从那个深坑里上来,你差点急得跳下去,怎么会不吃醋,还是凌大哥不优秀。”韩震天歪着头,微笑着。有点暧昧。   “他优不优秀关我什么事,你再说我把你推进湖里喂大鱼。”叶小曼一边说笑着一边用手推韩震天。   “好,我不说了。”韩震天轻声笑着:“小叶姑娘,我投降,我投降。”   “这还差不多。”叶小曼迎着湖面上的风甩了一下秀发,眉梢露出一丝得意,但是陈雨轩还是看出她神色中一点遗憾,她在遗憾什么?   回来的路上,韩震天和叶小曼对凌威和陈雨轩如何神秘地出现在湖面上充满好奇,但始终没有得到凌威的回答。凌威反而吩咐韩震天今天的事永远不要说出去,是永远。   回到保和堂已经过了午后,凌威和陈雨轩从后门进入,回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来到前面大厅,白一帆等人还在那里守候,他们支持保和堂就是和共和堂作对,现在保和堂的成败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连日来不见动静已经有点失望,今天上午听凌威的语气信心满满,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疑惑,干脆坐在大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凌威回来。   “各位,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凌威向众人抱了一下拳,表示歉意。   “凌医师,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白一帆快人快语:“你直接说,情况如何。”   “既然白医师这样说,我就不兜圈子。”凌威也爽快地说道:“明天大家等消息,我已经找到一种药,不过只有七成把握。”   “有七成就行了,我们不是包治百病。”白一帆对凌威充满信心,知道凌威很谨慎,说七成基本上就是有把握,医学秘密当然不便追问。他立即站起身,大声说道:“各位,中午我请客,喝一杯,我们就不打搅保和堂了,明天等凌医师的好消息。”   看着一群人高高兴兴地离开,陈雨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过笑容没有坚持多久,忽然眉头又拧了起来:“凌威,这龙涎香的用法根本没有记载,怎么服用,用法和用量以及配伍禁忌是什么?”   凌威一下子也怔住了,一直想着找到龙涎香就可以解决问题。但龙涎香是一种药材,毕竟有它的药性,所谓是药三分毒,药物稍有不慎就会从救人变成杀人。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没有到彻底松口气的时候。   第三百二十八章 游戏人生(八十九)蛊毒(85)   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上班时间一到,长宁医院一如既往地沉浸在一片繁忙之中,楚天放坐在办公桌后,耐心听着曹龙和楚青竹的汇报,眉头紧锁。   “楚总。”曹龙声音很低,因为共和堂已经筹备开业,所以他称呼楚天放为总经理,语气恭敬:“那些病人忽然出现反复,有几位全身功能衰竭,恐怕、、、、、”   “恐怕什么,直接说。”楚天放盯着曹龙,语气平静。   “恐怕过不了明天。”曹龙顿了一下,继续说到:“许多记者正在外面等着询问病情的进展。”   “我正在想办法,告诉他们,进展很顺利。”楚天放毫不犹豫地说道:“等到明天共和堂开业以后再宣布结果,就说忽然出现意外情况,病情预后不好。”   “明白。”曹龙应了一声。楚青竹忽然开口:“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照做就行。”楚天放摆手打断楚青竹的话。又问曹龙:“凌威有什么举动?”   “昨天从外面回来,陈雨轩和凌威全身湿漉漉的。”曹龙满脸奇怪的神情:“下午两个人在房间内研究了好久,开车去了一家做佛香的作坊,呆了几个小时,晚上才回到保和堂,带了很多香,听说回到药店就点起来,让病人跪拜。”   “他们是不是疯了?”楚天放也满脸惊讶:“治病不成竟然烧香拜佛,岂不是笑话。”   “一点不可笑。”楚青竹轻声说道:“刚才爷爷去打听过了,保和堂关门几天后,今天忽然开门迎客,据说坐堂问诊的就是中毒很久的梅花姑娘。”   “什么?”楚天放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   世界上,许多被认为不可能的事经常发生,保和堂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在中医界和一些医药机构都认为他们治不好几位中毒的员工,声名即将扫地的时候。一大早,忽然高调营业,太阳刚刚照在城市的上空,他们燃放了一串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引起许多人驻足观看,一传十十传百,保和堂再次开门接纳病人的消息立即传开来,新老病号一起涌入,还有许多记者,他们都是来看看保和堂是不是真的治好了几位中毒的员工,毕竟他们和共和堂较劲的事已经引起轰动家喻户晓。   不用询问和采访,结果也是一目了然,燃放鞭炮的是小虎,生龙活虎地奔跑着,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在大厅里,梅花和尚心怡两位姑娘打扮得文静淡雅,正在满脸微笑地替别人诊脉和开单。还有几位中毒的员工也在一旁忙碌着,有人问起中毒的事,他们只是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没什么要紧,一点小事。”   二楼办公室,陈雨轩,凌威,还有小雪在沙发上坐着,几杯茶在茶几上发着淡淡幽香。凌威和陈雨轩低声交谈几种病症的治疗方法,小雪在一旁却很不自然,拘束地说道:“凌大哥,我还是出去玩吧,我这人放纵惯了,在这里我很不习惯。”   “稍安勿躁。”凌威向着小雪笑了笑:“这次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提出建议,我们正不知道那种药怎么用,所以我们成功的喜悦你也有一份,中午请你吃大餐。”   “这还差不多。”听到大餐,小雪安静了一些,笑得有点调皮:“那些虚的感谢就不用了,还是物质享受实惠。”   “你还要什么?和姐姐说。”陈雨轩看着小雪开心的微笑,似乎也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一个数码相机。”小雪豪不客气的说着自己的愿望:“不过我不会玩,一不小心就会被我搞坏。”   “我给你一个结实的。”陈雨轩笑了笑:“你买的一定是山寨货,我有一个进口的,一万多,放着也没用,等会拿给你。”   “谢谢陈姐姐。”小雪甜甜地叫着,挥了挥手,凌威看着她细长的手指,眉头微微动了动:“少用点力。”   凌威见过小雪的出手,凶猛狠辣,她所说的搞坏恐怕不是像陈雨轩理解的那样,而是被那双坚如钢铁般的手指捏坏。   凌威知道上午会有客人拜访,但没想到的是,第一批居然是白一帆带着三位青年男女,认识,益仁堂的三位当家,单月亮,卢浩,岳小艺。他立即客气地让几个人坐下,华芳麻利地倒上茶水,然后退了出去。   凌威疑惑地看着白一帆,不用问,等着对方解释。白一帆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凌医师,这三位你们不陌生吧,建宁中医界的后起之秀,今天是来看看你们在这次治疗中的成果的,他们愿意和保和堂合作,如此一来,益仁堂归入保和堂,一春堂归入共和堂,你们在建宁的实力也算势均力敌。”   “谢谢三位的美意。”陈雨轩面向单月亮,矜持地笑了笑:“保和堂不像共和堂那样搞吞并,我们还是保持一贯的宗旨,救病治人为第一要务,扩展生意的目的还是为了更好地治病救人。”   “陈掌柜误会了,我们三个人水平毕竟有限,支撑益仁堂本来就吃力,最近又要进修,加上共和堂强势入驻建宁,就连一春堂那样的老店也拱手称臣,我们自然要趁早打算,与其被共和堂排挤吞并,不如我们早点退出。”   “你们三位都是中医界后起之秀,在我们这里会不会委屈。”陈雨轩有点犹豫,毕竟单月亮等人是一家店的掌柜,投奔保和堂要安排他们什么职务实在需要谨慎。   “这点陈掌柜放心,我们是来虚心学习的,就算学徒也愿意。”单月亮态度很诚恳,他们是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做决定的,还是白一帆提了许多参考意见,今天保和堂再次出人意料地治好奇怪的中毒病人,增加了他们的信心,所以毫不犹豫地请白一帆引荐,引荐的目的还是顾虑身份,以后传出去也不是他们投靠,而是白一帆凑合,年轻人嘛,面子还是要点的。   “既然三位有诚意,我们也就不婆婆妈妈。”凌威微笑着说道:“三位以后就负责大小事宜,陈雨轩作为医学方面的总负责,孙笑天负责里外业务和生意。”   “就按照凌威说的做。”陈雨轩点了点头:“明天你们就来上班。”   “谢谢陈掌柜,凌掌柜。”单月亮略显兴奋。   “不要叫我掌柜,我什么也不是。”凌威笑着摆了摆手。神情满不在乎,但单月亮却不敢小看他,陈雨轩对凌威可是言听计从,说不定这个店将来连陈雨轩都是凌威的。   “凌大哥,我倒有点奇怪,你安排各个人做事,你自己干什么?”小雪旁观者清,忽然好奇地问起来。   “是啊,你干什么?”陈雨轩也感到奇怪,凌威自己竟然真的没有任何职务:“要不,明天起你就做这个店的副总怎么样。”   “我要离开一阶段。”凌威淡淡一笑:“原来还担心保和堂和共和堂在建宁的竞争,现在有这几位弟兄的加盟,我就放心了。”   “离开?去哪?”陈雨轩微微有点吃惊,保和堂几乎是凌威打拼出来的,忽然离开,陈雨轩感到极为不适应。   “我这人野惯了,总得出去透透气吧。”凌威打了个哈哈,没有说明。   陈雨轩望了大家一眼,知道不便追问,也就住口。有一种失落感,凌威毕竟不是自己一个小地方能留住的,许多时候成功就意味着分手,她忽然怀念起几个月前她和凌威一起为保和堂生意打拼的日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游戏人生(九十)蛊毒(86)   史长春院长听到宝和堂的好消息已经是临近中午,他立即冲进楚天放的办公室,劈头就问:“楚医师,你知道保和堂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吗?”   “知道,我们正在研究这件事。”楚天放并不慌张,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曹龙和楚青竹:“或许我们的方案还要改善。”   “改善?怎么改,有几个人都有生命危险了。”史长春其实早就知道病人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但是楚天放毕竟比其他人厉害一点,有了效果,病人总是有死亡率的,既然交给楚天放,他也不便多言,现在有了保和堂的成功,他的底气立即足了一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病人交给保和堂治疗。”   “您是一院之长,随您的便,但是,保和堂就是能治好,也不能抹杀我们维持病人性命的功劳,要是没有我们的治疗,保和堂迟迟才拿出方案,如果面对一堆死人,他们也无能为力吧。”楚天放不温不火地说着,他正要脱身准备共和堂的开业,根本不在乎这些病人。   “扯蛋。”史长春在心里骂了一句。保和堂的几个人没有你楚天放的治疗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拿出手机,当着楚天放等人的面拨通了凌威的号码:“凌威吗,我是史长春。”   “史院长,您好。”凌威的声音沉稳平静。   “恭喜你,听说保和堂治好了那几位中毒的人。”史长春笑着说道:“我们这边的病人你是否也可以过来看一下。”   “这样不好吧。”凌威语气很淡:“既然交给共和堂,我们就不好插手了。”   “病人性命要紧,共和堂也尽力了,有一点效果,但不是太满意。”史长春不想介入中医之间的竞争,两边不得罪:“这个医院还是我说了算,你过来吧。”   “我们的治疗方法有点特别,我想还是让共和堂的人把病人送过来吧。”   “我亲自送过去。”史长春知道关系到共和堂的颜面,说话婉转很多。   “还是让共和堂来人。”凌威语气平静中带着一点坚决:“他们要移交给我们治疗方案和病人情况。”   “好,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史长春挂了手机,转脸看着楚天放,料想他也听清楚对话,不用饶舌,直接说道:“楚医师,你的意思是什么?”   “按照规矩是应该去人的。”楚天放倒是不固执,眼睛瞄了瞄楚青竹和曹龙,曹龙立即低下头,让他带着病人去保和堂,还不被那些白眼盯死。   “我去。”楚青竹怯生生说了一句,轻轻瞄了一眼楚天放。   “也好,你马上带病人过去。”楚天放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脱口而出:“我和曹龙去准备明天的开业。”   一个小时后,三辆救护车载着病人浩浩荡荡来到保和堂门前,引起许多人驻足围观,史长春领先跳下车,身边跟着有点羞涩的楚青竹。凌威和陈雨轩迎了出来,还有白一帆等医师站立一旁。   “史院长,怎么让您亲自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凌威笑着握住史长春的手,用力摇晃,旁边有记者立即抓住镜头。   “我是给足你们面子。”史长春低声说道:“长宁医院向你们低头,你们马上还不被记者吹得飞起来。”   “谢谢您。”陈雨轩在一旁微笑着表示感谢:“以后我们不会忘记您的宽广胸襟。”   “别来没用的。”史长春微微笑了笑:“我是有目的的,医院中医科和外科的主任位子等着凌威呢。”   “这个免谈。”陈雨轩立即摆手,让她放弃凌威,想都别想。   “欢迎楚姑娘。”凌威放开史长春,伸手礼貌地和楚青竹握了握,共和堂亲自上门,也不能太过分,何况是个腼腆的姑娘。   “凌医师,病人已经都过来了,怎么安排听从你们的吩咐。”楚青竹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嘴角带着淡淡微笑,声音轻柔。   “交给我们就行了,楚姑娘请回吧。”凌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也要适可而止,不能让楚青竹太难堪,那样就显得保和堂没有肚量了。   “我还要向你们交代一下用药情况。”楚青竹轻声说道:“还有,凌医师,我可不可以旁观一下你们的治疗。”   “这个、、、、、”凌威犹豫了一下:“好吧,里面请。”   “谢谢。”楚青竹的话不多,只有两个字,但听起来真诚无比,她确实是来看看保和堂怎么治病的,听说只是烧香拜佛,实在令人好奇,何况她是个对医学执着的姑娘。   “大家把病人运到二楼。”凌威转身吩咐年轻医生和护士,一时间门前嘈嘈嚷嚷,忙忙碌碌,能走的病人被扶着不能走的被抬着,排成队向后面走去,三十几个病号,场面蔚为壮观。   凌维一身青西服,皮鞋铮亮,头发也经过精心梳理,整个面貌荣光焕发,站在台阶上气定神闲地指挥,不仅吸引了记者的镜头,还吸引许多姑娘小媳妇们暧昧的目光。   “凌威,我看你今天的打扮有点特别。”陈雨轩也感觉到凌威的奇怪之处,和他平时的懒懒散散不修边幅判若两人。她忍不住狐疑地盯着凌威,上下打量。   “还好,还好。”凌威被陈雨轩看得忽然有点不自在,抬手下意识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可是胡须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一时显得有点尴尬。   其实,他的一身打扮是叶小曼设计的,一大早起来,叶小曼听说保和堂取得成功,非要把凌威打扮一番,凌威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摆布,不得不说叶小曼的眼光不错,摆布过后还真有焕然一新的感觉,爱美之心人人有,凌威也是人,今天注定是他风光的一天,干吗不留点好印象,关键还有一点,眼前之事一了,他必须迅速寻找治疗叶小曼的方法,不能再拖了,说不定要离开好久,这身打扮也算是个纪念吧,让那些人知道他凌威也玉树临风过。   史长春站在凌威身后,望着眼前的情景,露出欣慰的笑容,丝毫不感到意外。自从五年前凌威出现在建宁,他就知道这是个了不起的青年,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不过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他轻声叹息:“楚韵那丫头要是在这就好了,她一定高兴看到你这样神气。”   “我差点忘了,楚韵最近怎么忽然不见了。”凌威听到史长春的叹息,微微转身。   “她到京都医学院进修了,要很长一段时间。”史长春微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你到现在才惦记起人家姑娘,是不是有点晚了。她因为那边有一个手术,走得匆忙,还特意让我向你表示歉意,说没有来得及向你告别。”   想起楚韵端庄大方的样子,凌威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又觉得不雅,慌忙放下手,笑着说道:“过一阶段我还要到京都医学院看看呢。”   说完,凌威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向往。史长春笑着说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通知楚韵,祝你们在京都医学院见面,成就一段佳话。”   “什么佳话?您好像表达有问题。”凌威听出史长春的话音是想凑合自己和楚韵,觉得太离谱,自己可没想过这等事。   “年轻人,别不好意思。”史长春拍了拍凌威的肩膀:“楚韵对你有意思,我看得出来,如此漂亮又能干的姑娘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别错过机会。”说完,史长春转身向马长利走去,打着招呼。   凌威忽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确实是要去京都医学院,但不是为了楚韵。他是在那里长大的,上次听说抚养自己的兰教授几年前去了埃及探求医学问题,一去不返,老人留下一些东西给自己,其中应该有自己的身世线索,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去看看。   另外,兰教授可能研究埃及木乃伊去了,据说埃及木乃伊可以保持死尸细胞的活性,能够克隆出和几千年前一模一样的人,这或许也算是长生不老吧,不知和中国的长生不老是否有联系。   凌威知道,医学的路漫长悠远,或许,自己也要跟随兰教授的脚步去一趟埃及。当然这是后话,眼前的事是治疗三四十位病人,楚青竹在一旁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俏丽的杏眼中流露出一种期待,不时瞄一下凌威。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凌威值得信任,或许是长相算得上温和吧。   第三百三十章 游戏人生(九十一)蛊毒(87)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保和堂,当然,记者和看热闹的被挡在外面,这里是药堂,治病的地方,不是随便观光之处。凌威刚要转身进入,一辆轿车停在门前,下来两位姑娘,一位圆脸大眼,齐眉短发,另一位一色鹅黄,头戴宽檐帽,帽檐下一袭白纱遮住面孔,不用说是醉仙阁的童婉茹和小青姑娘。   “凌医生。”童婉茹伸出手和凌威握了一下,很矜持,只是四个手指头,一触即分,但凌威还是感觉到那种如春葱般的柔嫩润滑。   童婉茹虽然面纱遮面,但身材曼妙,身穿秋装依旧可以看出曲线玲珑,圆润流畅的线条给人一种柔美的感觉,举手投足流露出高雅华贵,立即引起一阵注目。   “这位是、、、、、”陈雨轩疑惑地打量着童婉茹。   “童婉茹,醉仙阁阁主。”凌威低声说了一句,陈雨轩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位外表端庄迷人的姑娘是鼎鼎大名的醉仙阁主人。她明白凌威的意思是不想张扬,立即低声说道:“童姑娘,里面请。”   “听说你们可以治疗那些中毒的病人,我过来看看。”童婉茹声音轻柔淡然:“这几天为了病人赔偿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治病没有结果,我们的赔偿也无从说起。”   “你放心,马上就有效果。”凌威领着童婉茹和小青向里面走,迎面看到叶小曼正和梅花说笑,小青脱口而出:“叶、、、、”童婉茹的胳膊轻轻撞了她一下,,她立即会意:“小叶姑娘,你也在这里啊。”   “小青。”叶小曼神态亲热,欢快地叫了一句。小青凑过去,女孩子的话就是多,她马上和梅花说笑起来。   二楼的病房有好几间,都不是很大,所有病人被集中在一间房里,非常拥挤,好在这种病很特殊,除了腹痛没有什么影响。在一边观看的除了几位中医师和史长春,楚青竹。没有闲人,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而入,童婉茹则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站立,不显山不露水。   “要我帮忙吗?”楚青竹低声询问走来走去拿东西的小雪。小雪对她没有什么成见,见她长得娇柔腼腆,皮肤微黑,有点山里女孩的样子,和自己很投缘,立即笑了笑:“你帮我拿东西。”   “好。”楚青竹没想到小雪答应得很爽快,高兴地向她靠近。这可是保和堂在治病,按理自己是不应该问任何事,更不应该参与。   “把这两个香炉拿着。”小雪吩咐楚青竹把香炉在一个桌子上放好,然后拿出几柱香插上,楚青竹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另一个香炉上插好香。   “凌威,这位姑娘和小雪一起做似乎不合适吧。”有人在一旁提醒,楚青竹听得清楚,当然是说她的,无论她的动机是什么,她代表的共和堂毕竟是保和堂的竞争对手,而且双方闹得很不愉快,避嫌是应该的,自己参与治疗,人家非议也是无可厚非。她的动作立即停下来,僵持地看着凌威和陈雨轩。   “没关系。”凌威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向着楚青竹笑了笑:“要是楚姑娘愿意,就劳烦一下。”   楚青竹不善言辞,报以一个温和的微笑,如山间的泉水清澈明亮。继续和小雪摆弄香炉,动作自然了许多。   小雪拿出两包药丸,手指头大小,褐色,交给楚青竹,吩咐道:“等会每个人一颗,立即服下。”   华芳在摆香炉的桌子上倒上几杯水,然后退到一边。小雪拿出一个打火机,开始点燃几柱香,动作很虔诚,似乎不是在治病,就是在举行一种隆重的仪式,看得旁边的人都一起屏气凝神。   淡淡的烟雾从几柱香的顶部袅袅升起,一会儿,病房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如兰似麝。女孩子对香味有种特殊的敏感,楚青竹皱了皱鼻子,小声问小雪:“这是什么香味,好像有药味。”   “檀香,加了一点安神的药物。”小雪随口回答,指了指桌子前面的一张方形地毯:“先来两个人跪下。膜拜两分钟。”   除了保和堂的几位,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如此重大的疑难病症,保和堂如同儿戏,竟然让那个小雪摆弄,但陈雨轩和凌威神色冷静,大家虽然怀疑但也没有说出来,两位病人走过来,跪下,双手合十,闭目,很虔诚,小雪用一张硬纸板扇了扇,让香的烟雾飘向那两个人。那两人立即露出奇怪的表情,不是喜悦和舒畅,而是一种淡淡的厌恶。   “可以了。”小雪一边说一边示意楚青竹,楚青竹立即把药丸分发给两个人,两人端起桌上的温水吃完药,小雪指了指一旁的另一个门,两人走过去,有个护士把他们引走。   “再来两个。”小雪抬手拂了一下刘海,神情自然。两位病人走过来,跪下,双手合十,闭目、、、、、就像前面两人一样,做完所有程序,走向另一道门,如此周而复始,有点枯燥,三四十人用了一个多小时,随着最后两位离开,小雪拍了拍手:“好了,治疗结束。”   “就这样?”楚青竹首先开口,语气带着惊讶。   “是啊,不是服完药了吗。”小雪歪着头,笑得有点调皮。   楚青竹拿起药丸闻了闻,撇了撇嘴:“这是普通的催吐药丸,除了令人呕吐,没有什么太大作用。”   “是吗?”小雪笑了笑,有点夸张,拿起药丸晃了晃:“不管什么药,只要管用就行。”   “小雪说得有理,能治病就是好药。”陈雨轩打断楚青竹和小雪的对话,扫视一眼史长春和白一帆等中医师:“大家到楼下客厅歇一会,我在附近大酒店订好了宴席,感谢各位的支持。”   “陈姑娘,我们想等一会看看治疗效果。”马长利捋了捋胡须,他对保和堂的治疗方法很奇怪,但并不追问,奇怪的病症用奇怪的方法在中医界很正常,他只关心结果,知道奇迹会发生不如亲眼见到爽快。   “马老别着急,您很快会见到。”陈雨轩笑着说道:“那些病人好久没有进食,等会要到酒店和我们一起用餐,大快朵颐。”   “好,我们到酒店等。”马长利爽朗地笑了笑。转身和白一帆等人走出去,楚青竹柳眉微蹙,忽然指了指已经被小雪熄灭的几柱香,小声说道:“我可以带走一株吗?”   “不可以。”凌威,陈雨轩和小雪几乎异口同声,把楚青竹吓了一跳,马长利等中医师刚刚走到门口,愕然地转过身,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几柱香上,现在大家都明白了,所有的治疗不是在药丸或仪式,而是那几株香发出的气息。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小雪快速把那几柱香收起来,大声说道:“我们吃饭去,你们不饿我可饿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楚青竹小声告辞。保和堂的庆功宴她当然不适合参加,既然知道了保和堂的秘密在那几柱香上就行了,再问也不可能得到太多。   “这丫头很机灵。”陈雨轩望着楚青竹的背影,思索着:“难怪她的医术精湛。”   “我似乎不应该答应她进来观看。”凌威有点后悔:“还好没有人猜得出我们的药物成分。”   凌威话音刚落,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那倒未必。”   凌威,陈雨轩,小雪同时转过脸,童婉茹从不起眼的角落里走过来,微微笑着:“传说中的龙涎香,你们竟然得到了。”   “你怎么知道?”陈雨轩惊讶地张大嘴。童婉茹却没有回答,面向凌威:“这种药物是长生不老药方中的一种,我一直认为那只是传说,看来长生不老药方真的存在。”   “但愿。”凌威眼中闪出一丝希翼的光芒,童婉茹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给他一线希望,既然传说中的龙涎香能被自己得到,是否预示着长生不老药离自己近了一步。他也理解童婉茹以前为何对长生不老药怀疑,就是药方中的一个龙涎香就令人望而怯步…   “你懂医学?”小雪的表情很奇怪,忽然盯着童婉茹。   “懂一点。”童婉茹说得很委婉。   “你是世代祖传吗?”小雪的眼中骤然闪动一股寒芒,带着杀意,似乎要穿透童婉茹的面纱。   “不是,我是研究茶道的。”童婉茹的脸色看不清,语气却平静之极。   “那就好。”小雪眼中的杀气一闪而没,脸上换上微笑。   “我们走吧。”童婉茹缓步走出房间,脚步轻盈。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小雪凌厉的目光。   小雪脸上的笑容迅即一暗,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刚才自己露出的杀气对方不可能感觉不到,为什么出奇的镇定,这预示着什么?   第三百三十一章 游戏人生(九十二)蛊毒(88)   午餐轻松愉快,三四十位刚才治疗的病人出场让马长利等人兴奋了好一阵,有几位记者溜进来一阵猛拍,陈雨轩等人并不阻止,保和堂压抑了很久,需要高调放松一下,就像一个人心情沉闷需要呐喊一样。   凌威的情绪随着酒宴的高*潮,并不是高涨,而是平淡,因为还有更大事要他去做,叶小曼没有来,她昨天身体不适,像一副重担沉沉压在凌威的心头。   穿过酒店的侧门,餐厅里喧闹的声音渐渐远离,他微微松一口气,仰脸看了一眼天空中飘动的云彩,心情缓和一点。   “师傅,你到哪去啊?”梅花忽然从一边跳出来,调皮地眨着眼。一脸快活。   “你不在餐厅,出来干什么?”凌威奇怪地看着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位警察驾驶着摩托离开,忍不住笑起来:“西门利剑这小子,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有什么好笑的。”梅花扭捏地噘了一下嘴:“师傅,你还没有告诉我去哪?”   “我到韩震天那里看看,有点小事。”凌威看了看街道,抬脚走过去。   “我也去。”梅花紧紧跟随。   韩震天的店面离这边不远,两个人很快就赶到,不巧的是韩震天出去了,钟于良在店里接待生意,见到凌威慌忙沏茶,问明来意,笑着说道:“我打个电话,凌大哥有事亲自向他交代好了。”   “不用,这件事当面说好一点。”凌威摆了摆手:“等他回来告诉他到我那里走一趟。”   凌威又坐了一会,闲聊一些生意,见梅花没什么兴趣,起身告辞。两个人还是没有打的,一时不急着回去,在街上转悠着,梅花似乎很兴奋,买了几种头饰,又添了一个水晶项链,凌威猜想她晚上应该有个约会,微笑着并不点破,小丫头长大了。   日落黄昏,两个人才往回走,凌威无意中一回头,一位身穿牛仔休闲装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正盯着梅花,见凌威回头,目光闪动了一下,移向另一边,凌威心中一动,这个姑娘今天下午好像不止一次见到,她为什么要跟着。   凌威试探着在街上转了几个圈,最后确认这个姑娘是在跟踪,微微奇怪。带着梅花转过一道街,进入一个胡同,和梅花嘀咕几句,让梅花在前面走,自己则躲在一个角落,等到那位姑娘走过来,忽然现身拦在她的面前,冷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姑娘后退了一步,并不紧张,冷静地看着凌威,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是不是叫梅子。”   “她叫梅花,你认错人了。”凌威看着姑娘的眼,目光深沉。   姑娘愣了一下,一言不发转脸往回走,凌威紧走几步拦住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梅子又是谁?”   “闪开。”姑娘不解释,冷冷说了一声,握了握拳头。   “没那么容易。”凌威依旧挡在面前:“你不说等会梅花回来让她自己问。”   姑娘拢了一下额头的刘海,皮肤有点黑,但眼睛炯炯有神,瞪了凌威一下,拧身起步,稳健地从凌威身边冲过,凌威立即伸手抓她的肩膀,姑娘反手虎爪,竟然是一个小擒拿,干净利落,凌威随手一掌劈向她的胳膊,双方硬碰了一下,姑娘身体顿了顿,微微后退,凌威觉得她的胳膊弹性十足,不是女人那种特有的弹性,而是久经训练的韧性。   凌威心中立即产生一种警觉,冷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关你的事。”姑娘拒绝回答,轻步上前,忽然一个腾空飞脚,是跆拳道的连环腿,凌威举手招架几下,一把抓住她的小腿腹部,一反手,扭动一下,姑娘立即从空中落下,双手撑地,另一只脚踢向凌威的面门,凌威一伸手,又牢牢握住,姑娘头下脚上,双腿被凌威握着,微微撑开,幸好是牛仔服,要是裙子可就糗大了,纵使如此还是不雅观,姑娘立即面红耳赤。   “说,你是谁派来的?”凌威厉声说着:“是共和堂还是日本人?”   在凌威的印象里,和他作对的除了这两帮家伙,实在想不起其他人。那位姑娘倔强地抿着嘴,可是这种姿势实在不好受,她眼珠转了一下,忽然大声叫起来:“快来人啦,非礼啊。”   听到有姑娘叫非礼,小巷的一头立即有几个人探头探脑,凌威下意识一松手,姑娘一个翻身,迅捷地贴着墙边溜过去,转眼消失在小巷尽头。   梅花从远处跑回来,看凌威站在远处发愣,奇怪地说道:“师傅,那位跟踪的姑娘呢,她是干什么的?”   “是一场误会,她以为看到了熟人。”凌威看着梅花有点稚嫩的脸颊,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告诉她真相,那个姑娘问是不是叫梅子,好像是日本名字,至少梅花沾了一个字,心里略感疑惑。   “会不会和韩震天有关,你刚才不是到韩震天那里去过吗?”梅花随口说着,有点异想天开,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凌威掏出手机拨通韩震天的号码,传来韩震天洪亮的声音:“凌大哥,钟于良已经通知我了,等会就过去。”   凌威想问什么,忽然又觉得无从说起,关了手机,向梅花摊了摊手,笑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事。”   、、、、、、、、   、、、、、、、、   韩震天接完手机,思索了一下,想不明白凌威有什么要事一定要当面商量,向几位忙着搬东西的员工大声说道:“大家麻利点,凌大哥等着我有事呢。”   “老大,这可是贵重货,老板关照都是古玩,上千万的货,马虎不得。”一位矮胖的员工慢条斯理地回答。   “就你话多。”韩震天白了他一眼,自己亲自上手,小心地把几箱东西搬上车,那位员工说得不错,这是个古玩商关照搬运的,东西贵重,手工也很高,一次赚的跟上普通搬运一个月,韩震天打算聚点钱买辆大货车。   车韩震天亲自开,开得很平稳,离指定的地点不到一公里,都是宽敞的大道,韩震天放心地加大油门。忽然,一个岔道上猛然窜出一辆轿车,直奔韩震天过来,韩震天慌忙旋转方向盘,打了个回旋,那辆车在韩震天车上蹭了一下,韩震天的车立即翻倒在路边,那辆车迅速转身,转眼消失在远处。   不远处一处树荫下,王开元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一幕,眯着眼笑了起来,拿起手机:“喂,井上先生,您交代的事办妥了,现在韩震天打碎了上千万的古玩,至少近阶段不会随着凌威离开建宁。”   “很好。”井上正雄声音低沉:“王经理,你的好处我不会忘记,凌威少了一个帮手对我来说很有利。”   “我就奇怪你们怎么不把凌威直接干掉。”王开元撇了撇嘴。   “留着他有用。”井上正雄嘿嘿笑起来:“王经理,你不也一样吗,留着韩震天也别有用途。”   “那是,那是。”王开元也笑了起来。两个人的笑声都很阴险,一刹那,秋天的骄阳似乎也有点黯然失色。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云梦山(1)   云梦山,又名青岩山,在河南省鹤壁市淇县西南十五公里。属太行山脉,主峰海拔577米,峰峦迭嶂,山岚雾霭,云蒸霞蔚,气象万千,泉水潺潺,百花争艳,素有“青岩表仙境之胜”之称。自古以来就游览胜地。历代文人。墨士沓至,留下不少诗章、摩崖题记和碑刻。   远远望着秋日蔚蓝的天幕下,山峦起伏,郁郁葱葱,原野山川在车窗外舒缓地移动,凌威觉得一阵心旷神怡,把车窗下了一点,一股清新的空气,带着山野的气息扑面而来,深吸一口,微微有点陶醉。   “怎么样?这里的风景很美吧。”小雪手握着方向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刚进入河南省境内她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于家乡的山水充满自豪和得意。   “你注意点,我真怀疑你学没学过驾驶。”叶小曼和凌威坐在后排座上,并不太舒服,反而有点紧张,小雪的驾驶似乎随着她的心情而动,时缓时急,有时候像风驰电掣,有时候像老牛散步,现在心情得意,轿车竟然在路上s型行走,差点撞上其他车辆,“小叶姐姐,你别瞧不起我。”小雪咯咯笑着:“我的那帮手下可最佩服我了。”   “手下?”叶小曼疑惑地说道:“你是什么身份,黑社会老大吗?”   “不告诉你。”小雪扬了扬下巴,方向盘旋转一下,右拐,进入一条水泥路,大声说道:“准备到哪里落脚。”   “芙蓉镇,在云梦山脚下,距离云梦山山门不足十里。”叶小曼随口说道:“是旅游的落脚点,地方虽小,各种娱乐设施俱全。”   “小叶姐姐,你好像比我更了解。”小雪笑着把轿车转进一条两边绿树成荫的道路:“要想游山玩水,落脚芙蓉镇最适合。”   芙蓉镇不大,但很古老,最近考古学家研究表明,这里有上千年的历史。据说一个宅子倒塌后重建过程中,挖掘机挖出一个陶罐,属于商代,陶罐上许多古文字和山中鬼谷的文字相似,一时引起轰动,中外文字专家齐集,尤其是亚洲地区,日本古文字研究学会专门派专家来研究,其中就有东京大学的名誉教授井上肖英,一个在业内德高望重的专家。   和所有的古镇一样,有一条河流流过城中,叫芙蓉河,一座古石桥横跨两岸,整个镇围绕在河两边。河水从山上下来,清澈透明。   据小镇历史记载,这里原本是一些少数名族居住的小村,随着云梦山成为旅游胜地,小镇迅速繁荣起来,这里一直连绵到云梦山,成为风景的一部分,旅游也成了主业,由于靠山近,大多数旅客在这里住宿,也衍生出许多服务业,夜生活丝毫不亚于各大繁华城市。   时令到了秋末,天气微微有点凉,落叶逐渐飘零,但秋高气爽,山川多一份凝重,如少妇般成熟。旅游观光的人还是比较多,又逢周末,许多旅店都是客满。凌威等人进入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跑了许多地方竟然没有落脚之处,小雪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琳琅满目的店铺,柳眉微蹙,噘了噘嘴:“这里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气死了。”   “有得必有失,这很正常。”叶小曼微微笑了笑:“如果冷冷清清岂不是太不好玩了。”   “小叶姐姐说的是,这里晚上可好玩了。”小雪被叶小曼提醒了一下,立即又兴奋起来:“看那边,是美食街,各种小吃又好看又美味,还有那里,晚上有许多苗族姑娘跳舞。”   “跳舞,好看吗?”叶小曼望着街边一个广场上的舞台,兴趣盎然:“我喜欢听山歌,山里那种原生态。”   “当然,还有男女对唱。”小雪杨了一下秀发,眨动着大眼,轻声哼唱起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吆、、、、、、、”   “拜托,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好吗?”凌威见街道边已经有霓虹灯亮起来,就这么开着车在街心闲逛,实在不是个结果,他来这里毕竟不是像小雪想的那样为了旅游。   “你急什么,大不了在车里过夜。”叶小曼白了凌威一眼,抬手拍了一下前面的驾驶座:“小雪,快说,还有什么好玩的。”   “小叶姐,还是先住下,慢慢带你玩。”小雪没有按照叶小曼的吩咐,把车驶向南,离开闹市区不远是一条小街道,行人并不多,大多是下班或外出回归,步态悠闲,就连电瓶车摩托车都缓慢而行。两边一色两层楼门面,墙壁略显斑驳,路灯已经亮起,和夜空最后一点光辉交织,映照得街道古朴沧桑。   一股扑鼻的中药味从车窗外传来,叶小曼皱了一下小巧挺拔的鼻子:“药材市场?”   “小叶姐真聪明,一眼就看出这是药材市场。”小雪咯咯娇笑着,一整天她最开心:“芙蓉镇是远近有名的药材集散地,这里就是中药材一条街。”   “这哪能算聪明。”叶小曼对于小雪的夸赞不以为然:“用鼻子一嗅就知道,空气中浓浓的中药味,就是瞎子也分辨得出。”   “我就没有分辨出来,是不是还不如瞎子。”凌威一边说笑一边向外张望,街道两边门面一间接着一间,招牌比较暗,勉强看得清,都是药材批发,下面一些小字,模模糊糊但可以猜到是药材名称。绝对没有一家写着旅馆。   “你不是没有分辨出来,是看好哪家姑娘了吧?”叶小曼调侃地瞄了凌威一眼。   “在哪?在哪?”小雪探头四处张望。   “那边。”叶小曼用手一指。路边一间店面的门口真的有一位姑娘,头发染成淡淡的金黄,斜挂在右边肩头,绕到胸前,显得很温馨。隐约可见一张圆润的脸颊,身材有点胖,但不是太难看,显得粗壮。扭动间线条还是带着几分女孩的娇美。   “哇,美女。”小雪故意夸张地叫了起来。刚要拿凌威开心几句。忽然,那位姑娘向他们招了招手,莲步款款地走了过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云梦山(2)   “要住店吗?”姑娘抬手轻轻敲了敲车窗,声音轻缓。   凌威探出头望了望:“你们这好像不是旅馆。”   “我们这边都是药材批发的店铺,有空房间也招待旅客。”姑娘口齿蛮伶俐:“你们放心,我们是家庭的客房,比起一些旅馆干净多了,价格又便宜。几十块钱,大宾馆可是要几百的。”   “我们要是常住,可不可以便宜点。”叶小曼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同时瞄着其他门面,似乎在选择,既然这家招待旅客,其他店面一定也有住宿的地方。   叶小曼是做生意地高手,生活中自然而然使用一些小手段,一脸漫不经心。那位姑娘果然有点着急:“价钱好商量。不过有人查你们就说是亲戚。”   “明白。我们先看看。”叶小曼笑了起来。这些私人旅社可能沾了旅游业的光,但不是合法的旅馆,一般没有任何手续。叶小曼不是住不起大宾馆,五星级的她住上三年两载都无所谓,只是不太想张扬,凌威要做的事也要求低调一点。   门面是两间相连,大厅里摆着许多药材样品。一角有一张桌子和许多凳子,应该是家庭用餐的地方,和所有私家店铺一样,工作吃住在一起。楼梯在后面,扶手是木质的,摸起来很温和。叶小曼比较喜欢,她心脏不好,手脚气血循环不行,怕冷,最怕清晨起来摸到冰冷的不锈钢扶手。   二楼有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四个房间,那位姑娘指着其中一间:“这是我住的,其他房间你们随便挑。”   房间简洁朴实,很干净,有一种小家庭的温馨,叶小曼看了看凌威:“怎么样?满意吗?”   “我无所谓,在哪都能住,小桥洞我都住过。”凌威一点不介意地笑了笑。走到客厅后窗前,把落地窗帘拉开一些,可以看到门面房后面是独立的小院,院子中间有一盏灯,许多木板铺在低矮的架子上。摆放着大量药材,一位身材壮实,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正弯腰翻动着药材。,“好,就这样定了,要交押金吗?”叶小曼掏出几张钞票递给那位姑娘:“对了,还没请教你什么名字。”   “其实押金交不交无所谓。”姑娘一边说还是把钱收起来:“我叫林婉儿,就叫我婉儿吧。”   “好吧,婉儿姑娘,三间都要了,省得住进别的人打搅我们,先订十天。”叶小曼伸了个懒腰,旋转一下曼妙的身体:“有点累了,想休息。”   “三间全要吗?”林婉儿有点意外:“空一间也无所谓,我不让别人住就是了。”   一间房几十元,十天下来就是几百元,在叶小曼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勤俭持家的小生意人眼中就算一笔不小的开支了。林婉儿没有为了意外之财高兴反而为叶小曼等人作想。叶小曼当然立即就明白,觉得这位姑娘。调皮地笑了笑:“如果住两间房,我和谁住一起?”   “这个、、、、”林婉儿看了看小雪,又把目光缓缓转向站在后窗口向外看的凌威。叶小曼慌忙摆手:“我和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小雪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叶姐姐,没有就没有,你慌什么,又不会把你硬塞到凌大哥房里。”   “小雪,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叶小曼挥舞着手向小雪冲过去,她当然抓不到小雪,两个人沿着客厅跑了一圈,欢声娇笑着。   凌威慢慢转过身,看了看像两只蝴蝶翻飞打闹的姑娘,对林婉儿笑了笑:“婉儿姑娘,三间吧,小叶姑娘喜欢一个人独睡。”   “好吧。”林婉儿把淡黄的头发甩到身后:“我带你们把车开到后院,有什么行李我帮忙提上来。”   “那就有劳姑娘了。”凌威客气地笑了一下,向小雪抬手示意。小雪立即跟着林婉儿走下楼。叶小曼来到凌威身边,一起望着后面的小院,那位老人还在不紧不慢地忙碌着。稍远一点是一个一个住宅区,不大,越过四五层的楼房可以看到黑黝黝山的轮廓。   “你在看什么?”叶小曼语气平静:“好像很谨慎。”   “我怎么能不谨慎。”凌威苦笑了一下:“明知井上肖英用了圈套,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而且我们必须钻进来。不得不防。”   “我们低调一点就是了,他们未必知道我们在这里落脚。”叶小曼扬了一下下巴,呼吸者窗户缝隙里透过来的清凉气息:“我们一路比较隐秘,又换过车,很安全,另外,程怡然已经安排人手,你尽管放心。”   “谢谢你。”凌威侧转身,目光明亮真诚。   “谢我干什么。”叶小曼莞尔一笑,风情万种:“你冒险也是为了我。”   “不,我是为了医学。”凌威轻声否定,他不想给叶小曼带来心理负担,何况他也确实不是完全为了叶小曼,还有可可。   “是吗?”叶小曼眼中掠过一丝惆怅,转身拿起刚才林婉儿留下的钥匙,打开一个房间走了进去。凭着一个女孩子的敏感,她知道凌威说的不一定是心里话,他这次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自己冒险。但她愿意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甘愿为了她冒险,哪怕是个假话,毕竟她生命很短,女孩子最美的东西她还没有体验过,她渴望着,但不会放下矜持去追求日落般的激情。   轿车绕了一个圈,停在后院的一个角落,小雪提着两个大包毫不吃力,和林婉儿低声说笑着走了上来。林婉儿带了几个盒饭,还有一罐八宝粥,几样冷菜,放在桌上笑着说道:“晚饭我请客,希望大家旅游愉快。”   、、、、、、、   、、、、、、、、   街道的另一边,正对着凌威他们所住的中药店,几个人也刚刚住下,佐藤寒冰矮胖的身体出现在窗前,冷冷盯着对面,目光森寒。   “队长,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声音低沉。   “什么也不准干。”佐藤寒冰猛然转过身,盯着手下,声音冷冷说道:“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和凌威玩游戏的是井上肖英,我们等待井上正雄先生的吩咐,我的脾气和小泉明智不一样,和周秀也不一样,如果暴露你们自己了断。”   “是。”佐藤寒冰身边的几个人立即低头答应,神情恭敬。   第三百三十四章 云梦山(3)   夜幕拉开,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爵士鼓的敲击声,舞厅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古代虽然也有艳歌艳舞通宵达旦的青楼楚馆,却没有现代这样激烈。随着夜的深沉一切都开始疯狂,这个山脚下的小镇也不例外,夜生活在逐渐拉开着。凌威有点庆幸住的地方偏离闹市区,可以安享一份宁静。   月儿已经接近满月,不知是农历的十三还是十四,光亮如水照在远处的山头,沉静深远。小院里响起一阵沙沙声,是那位老人还在翻动药材。叶小曼可能真的累了,早早关灯休息,小雪玩兴正浓,拉着林婉儿溜了出去。凌威了无睡意,信步走下楼梯,后院的空气带着丝丝寒意,沐浴在月光下,一片清凉。   “要帮忙吗?”凌威随手翻动着药材,秋日的夜晚露水很重,药材微微有点潮湿,不知老人是不是来不及收拾,不过至少应该用油布盖一下,药材返潮极容易变质。   “不用。”老人直起腰,院子里的灯不知何时关了,但皎洁的月光下还是能看清老人的脸,方正慈爱,带着山区老人特有的沧桑,对着凌威笑了笑:“你是刚住进来的客人吧,我这药材刚拿出来翻晒,难得好天气。”   “翻晒?”凌威诧异地望了望天空的月亮:“现在可是夜晚,您不知道药材最怕潮湿吗。”   药材在买卖过程中最怕的就是发霉变质,尤其是黄芪党参等含糖比较高的药材,保存的时候一定要晒两天或微波炉烘烤,不然容易生虫。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外行。”老人呵呵笑了两声。   “不,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凌威说得很婉转,不了解情况他可不敢乱说,虽然觉得老人似乎真的很外行,很大年纪,当面说也不好。   “年轻人,请坐。”老人拉过一张凳子,用布擦了一下露水,递给凌薇。   “你是来旅游的吧。”老人声音温和,不徐不疾:“药材有药材的特性,你们过路客不太了解,天地分阴阳,万物发于天地,自然也分阴阳,药材也是如此,一些壮阳药要求吸收阳光,而许多滋阴的药物需要的是阴气滋润。大多数药材加工都忘记了这一点,片面追求效率,更有甚者用烘干技术,真空包装,那样连太阳的阳气都没有了,怎么能不降低药效。”   老人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凌威,似乎害怕凌威听不懂,对牛弹琴可就没意思了。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凌威提醒老人:“我对药材也知道一些,这次来是顺便采购一些药材的。”   “采购药材你是来对了,我们芙蓉镇的药材最地道了。”老人提到自己的专长立即来了精神,像一些专家教授一样健谈起来:“我在月光下晒药材就是为了让那个药材充分吸收阴气,这种做法只有我一家,所以我的药材绝对保持药效。”   “比如这黄芪。”老人抓起一把药材在凌威面前晃了晃:“白天暴晒,晚上放在月光下回软,再暴晒,再回软,周而复始要一个礼拜,还有这个三七、、、、、”   老人越说越高兴,凌威看得出来他是很久没有和别人畅谈了,刚好自己对药材很有兴趣,也就恭敬地凝听着。凌威对药材的了解也就是在药性和分量运用上,药材加工不是太在行,不过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曾经提到过药材阴阳属性不同加工方法也不同,当时她还慨叹会加工的不多了,药效明显不如以前,只好不断调节用药剂量。没想到今天偶然遇到精通药材加工的高人,略感兴奋,对于自己平时的一些疑问随口提出来,只要是药材加工保存方面的,老人信口解答,越说越兴奋。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位虎头虎脑的青年走进院子,见到侃侃而谈的老人,停下脚步:“爹,你又在和客人谈药材加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婉儿上次就抱怨过您,把客人都听得腻了,第二次来旅游死活不住我们家。”   老人谈兴正浓,被打搅,明显不高兴,声音依旧温和,但带着不悦:“你个小兔崽子,我加工药材的绝活愿意说给他们听是他们的造化,要是在以前,谁要想学我还不答应。”   “你就别提以前了。这条街多少人都是您的徒弟,现在干得都比您好,抱着老方法不放,药材加工成本太高,生意越做越差。”小伙子莽声莽气地说道:“要不然,婉儿也用不着把房间租出去,我们爷俩睡这院子里。”   “这能怪我吗。”老人争辩道:“那些做药材利欲熏心,不仅偷工减料还掺假,这世道,正当生意人越来越难做了。”   “所以您要改一改,您教我们的都过时了,用不着。”小伙子继续说道:“您现在求人学徒都没有人愿意。”   凌威听明白了。老人是守着传统药材加工手续,无法和现代一些加工技术相提并论,生意越来越差,连儿女都有怨言。他是医生,知道药材纯正的重要性,微微有一点替老人鸣不平,淡淡笑了笑:“这位兄弟说得不一定对,我觉得老人家手艺不错,要是愿意我倒可以做做徒弟。”   “你看,人家不是愿意吗。”老人有点得意。   “人家那是安慰您。”小伙子闷声说道:“是看您可怜,空守着一身本事没有用。”   “我可不是安慰老人家。”凌威笑着说道:“要是老人家愿意,我就做个挂名弟子,怎么样?”   “好,今晚我就收下你这个挂名弟子。”老人笑出声来,真的很开心,有人肯定自己的手艺,也就是肯定他做人的成功,怎么能不高兴。   “随便你们,反正也高兴不了几天。”青年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有点惆怅:“爹,我打听了一下,最近那家祥和药材批发确实想垄断这里的生意。”   “他们凭什么。”老人有点愤怒:“药材初加工和收购需要一流的药材鉴定技术,他们有吗。”   “爹,您激动有啥用。”青年说得很无奈:“无论他们技术怎么样,大师兄陈意芳已经加盟,就是他们的实力,大师兄的招牌现在可是比您响亮得多,听说明天要进行药材鉴定现场比试,是芙蓉镇镇政府发起的,理由是整顿药材市场。”   “我还没死,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老人忽然站起来,怒目圆睁:“药材是救命的东西,他们压低采药的山里乡亲价格不说,还以次充好,以假充真,这次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要联合老弟兄和他们争一争。”   月光下,老人身体挺得笔直,就像一颗老松树,坚强沉稳。头发散发着白亮的光泽,不知是缕缕白发还是夜寒露重的霜花。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云梦山(4)   “爹,您又发什么牢骚。”林婉儿和小雪并肩跨进后院,刚好听到老人带着些许愤怒的话,望了一眼凌威和那位青年,大声抱怨:“爹,我说过多少次了,您的手艺我和哥哥学就是了,不会失传,您就不要逢人便讲药材加工的重要性,现在是经济时代,以钱为根本。上次两个客人就被您讲走了,这次凌大哥刚来,您让他休息不好吗。”   “不怪老人家,是我自己下来请教的。”凌威连忙阻止林婉儿对老人的抱怨,微笑着说道:“你们兄妹休息吧,我还想和老人聊一会。”   那位青年转身离开,林婉儿语气缓和了一点:“爹,我买了宵夜,放厨房间,等会热一下和凌大哥吃了。”   “还是我女儿好。”老人呵呵笑了起来,对凌威说道:“你别看我女儿说话大声,人可温柔了,聪明能干又体贴人,还是中医学院毕业,专攻药物,年纪轻轻对药材可有造诣了。”   “爹,哪有像你这样当着人家夸女儿的。”林婉儿娇嗔地跺了一下脚:“我学的药物知识也不吃香,还不如做点小本生意,卖点衣服鞋袜。”   “我不准你这么说,赚钱虽然重要,但一个人的价值更重要。”老人语气很认真,林婉儿慌忙摆手,连声说道:‘爹,您别忙着教训我,我还有事,你和凌大哥慢聊,慢聊。“说完,林婉儿拉着小雪逃跑似地快步向楼上奔去。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凌威有点感触。老人立即笑了起来:“听口气你好像很老。”   “是吗?’凌威也笑了起来,很多时候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很老,许多想法和同年人不同,或许是自己经历的坎坷比较多,心已经苍老。   “我们还谈药物加工,既然你是我的挂名弟子,我总要告诉你一些诀窍。”老人很高兴地把话题转回到他感兴趣的地方:“我们就拿黄连这味中药来说,它是祛火的良药,但人体的火有上中下三焦,不同部位的火,黄连加工方法就不同,驱上焦的肺火需用酒,下焦的肠火用盐水。”   老人侃侃而谈,许多药的用法凌威是知道的,但是有一些药物的神奇之处他就不了解了,他知道药性,每一种药归入什么经脉,治什么病。现在知道了药物为什么归不同的经脉。原来知道然,现在明白所以然,追究到药物的根本,无形中他的知识又进了一步。   老人讲的都是药物的根本,和治病的直接关系不大,平时一般人都不会感兴趣,就像我们知道猪肉好吃,但对于猪肉为什么好吃不一定就感兴趣。难得有人倾听,老人讲得就特别卖力。又遇到凌威对药物根源感兴趣。于是,秋日的深夜,山脚下小镇的一个小院子里,月光凉如水,一老一小在月色下谈得非常开心。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夜寒更重,凌威帮着老人把一些滋阴的药材又翻了一遍,有点依依不舍地分开,看着老人回到小院角落的一个房间休息。缓步上楼,这时候才觉得有点累。拿着睡衣到卫生间淋了一会热水,穿好出来,迎面看见林婉儿站在客厅的桌子旁,身穿棉质淡蓝色睡裙,淡雅恬静。   “婉儿,你还没睡。”凌威微微有点诧异。   ,“我买的宵夜你们没有吃吧。”林婉儿推了一下桌上的保温壶:“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热了一下,吃吧。‘凌威打开保温壶,一股清香扑鼻,腹中忽然咕噜了一下,确实有点饿了,向着林婉儿笑了笑:‘谢谢。”   “我应该谢谢你。”林婉儿缓缓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明亮的眼睛盯着凌威:“我爹很久没有和人如此畅谈了,我也知道他闷得慌,难得你有耐心倾听,以前好几批客人都是不愿意听他唠叨离开的。”   “没事,我对药材感兴趣,要是有可能我天天听。”凌威吃了几口宵夜,抬起头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他老人家的挂名弟子了。”   “挂名弟子?亏你想得出来。”林婉茹不太白皙的脸颊笑起来也有点妩媚:“不过,要是十几年前,想做我爹的弟子还不容易。”   “我能看得出,老人一定有辉煌的历史。”凌威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热汤下肚,精神振奋了一点:“婉儿姑娘,说说看。”   “我爹从小就上山采药,和药材打了一辈子交道。”林婉儿神情有一点向往:“他勤奋好学,跟随着云梦山天音寺的云空大师学习,对药材的辨别和加工有独到之处,任何一种药材,他只要抓起来闻一闻,看一看,立即就可以辨出产地,质量,年份,人送外号林一把。他前后收了八个徒弟,现在都在这条街上分门立户。”   “你爹岂不是这一条街的老太爷。”凌威笑着说道:“满地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按照道理是这样,我们兄妹到哪里都会受到一点敬重。”林婉儿语气有点萧索:“不过敬重也只是表面的事,中国有句俗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原来药材加工都是中规中矩,我爹说不行,那样药材就是倒掉也不准卖,现在都是唯利是图,不仅不讲究质量,还以假充真,上次就有一家用小萝卜晒干掺在人参里卖。”   “萝卜充人参。人参补气,萝卜泄气,会害死人的。”凌威满脸怒气,质量有问题不过药效次一点,萝卜和人参完全相反的作用,不亚于杀人。   “就是,一个病人服用人参补气汤,病情越来越重,最后追到根源,让我爹出面说话,那个掺假药的人是大师兄,不仅不承认,还和我爹吵了一架,我爹回来就病了一场,变得郁郁寡欢。”林婉儿微微叹息:“我爹的威信也一落千丈,芙蓉镇的药材市场渐渐变得杂乱,我爹越发不高兴,干脆闭门不出,专心摆弄药材,别人都现代化加工,他依旧要求我们兄妹规规矩矩,这不,大师兄生意火爆,我们的生意一落千丈。我爹的手艺也无人问津,只和南来北往的客人唠叨,连客人都被唠叨光了,旅游旺季,我们这条街有空房都被老客户住满,只有我家冷清,没办法我才上街上看看,恰好看到你们。”   林婉儿的短短几句话,说出了一个老人的无奈何沧桑,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人落后了,被时代淘汰,还是时代变得已经面目全非,善恶美丑已经颠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真理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如同纯洁的少女遭受着小人无情的蹂躏。   “愿世上好人有好报。”凌威轻轻叹息一声,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两人一时无语。   一个房间的门缓缓打开,叶小曼身穿白色睡裙,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嗅了嗅鼻子,忽然清醒了很多。冲到桌前,看了看凌威刚才享用宵夜的保温壶,大声叫起来:“凌威,太过分了吧,吃饭也不叫我一声。”   “你好像很累,怕耽误你休息。”凌威笑着瞄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夜里一点了,等一会天亮请你吃早点。”   “不行,我现在就吃。”叶小曼噘了一下嘴:“还有没有,热一下嘛。”   “还有一点,我去热。”林婉儿站起身,叶小曼立即伸手又把她摁回到凳子上,固执地说道:“让凌威热,谁让他不关心女生。”   “好,我去。”凌威站起身,提着保温壶快步向楼下走去,身后传来两位姑娘低低的笑声,只听林婉儿说道:“小叶姑娘你真厉害,凌大哥对你可真是体贴入微。”   “那是,这就是本事。”叶小曼笑得夸张。   “你教教我,以后我好对付男朋友。”   “附耳过来。”叶小曼声音有点诡秘,两人低声嘀咕着什么,紧接着同时大声笑起来。   “等会还有更厉害的,让他吃不消。”叶小曼似乎吹牛吹得高兴,有点信口开河,这话已经不像一个姑娘家可以说的,声音还很大,一下子传到楼下凌威的耳中。凌威愣了一下,吃不消,什么意思?有点令人想入非非,他忽然想起叶小曼白皙润滑,如玉般迷人的娇躯,心中一阵骚动。难道今晚会有什么故事?他用力晃了一下脑袋,苦笑了一下,不会吧?叶小曼的堡垒可不是谁能任意打开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云梦山(5)宵夜   厨房间不大,但各式用具齐全,摆放得整齐干净。林婉儿准备的宵夜原本是给凌威和他父亲的,凌威刚才只吃了一小部分,还有一个大碗在一旁放着,居然还有一些叶小曼比较喜欢吃的小笼汤包。凌威拿起锅,打开煤气,叮叮当当忙了一会,热好了一小碗宵夜,又把包子蒸了一下。   一手端着一样走上楼,叶小曼依然在和林婉儿低声说笑,两个人还是没有离开过男女感情,似乎在说山里一些女孩的趣事,说一些家族的女孩比现代人还开方,男女只要喜欢随便过夜都可以。叶小曼俏脸微红,咯咯笑着:“那样岂不是乱了套,一些好色之徒整天向山寨里钻。”   “哪有那么容易占到便宜的事。”林婉儿摇着一头淡黄的头发:“这里有许多家族有蛊术,会给那些男子下蛊,让他们一辈子离不开山寨,即使离开也必须定期得到女子的解药。”   提到蛊毒,叶小曼微微变色,她是见识过厉害的,讪讪说道:“蛊毒也没那容易下的吧,男人不会预先预防吗?”   “防不了。听说女孩会把蛊毒藏在身体里。”林婉儿忽然放低声音在叶小曼耳边嘀咕了几句,叶小曼霞飞双面,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这、、、、、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问小雪,她就知道。”林婉儿语气肯定,有点得意地用手指敲击一下桌面,似乎为了自己知识渊博而自豪。   凌威轻声咳嗽了一下,叶小曼立即转过脸:“凌威,你干嘛偷听我们女孩子谈话。”   “我可没有,是你们太专心了。”凌威淡淡说着,把宵夜放在桌上。丝毫没有和叶小曼争辩的意图。叶小曼白了他一眼:“端我房间去,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刚才看连续剧,广告时间出来转一下,现在接着看。”   凌威脸色有点犹豫,和叶小曼单独在一起说笑惯了倒也无所谓,被当着林婉儿的面吆三喝四,他感到一丝不舒服,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可叶小曼身体最近越来越差,他又不便拂她心意,略显尴尬。   “小叶姐姐,凌大哥和我爹聊了半夜,应该累了,让他回房休息。”林婉儿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来把宵夜端进去。”   “不行。”叶小曼撂下两个字,转身走进房间。林婉儿看着凌威,眼神捉摸不定,凌威忽然笑了笑,大方地端起宵夜,跟着叶小曼走进去。   林婉儿眼神中露出一丝暧昧,脸上飞过一片红霞,莞尔一笑,似乎很理解,立即回房紧紧关上门,不愿再看,连听的勇气都没有,害怕木质房门不隔音,传出不恰当的音符,心里还嘀咕:“既然这样,干嘛风两个房间?”   房间内陈设很简单,一个衣架,一台彩色电视,一张小席梦思,一张简易梳妆台,一个凳子,一个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时尚杂志。凌威扫了一眼,把宵夜放在梳妆台上,低声说道:“叶总裁,请用餐。”   叶小曼站在凌威对面,歪着脑袋打量凌威的脸色,淡淡说道:“你生气了?”   “没有,我是你的贴身护理,当然听从你的吩咐。”凌威微笑着,看着叶小曼细腻的脸颊,白玉般的脖颈,还有睡衣下微微隆起令男人可以流鼻血的胸部,他再大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不诚实。”叶小曼又看了凌威几眼,最后下了结论。   “我是担心林婉儿误会。”凌威低头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两个人这身打扮呆在一个房间内实在暧昧。   “难道我会辱没了你。”叶小曼扬了扬下巴,不屑地瞥了一下嘴。   凌威立即明白说错了话,有点伤了叶小曼的自尊,这种避嫌的话女孩子说是矜持。男孩子说就是有点嫌弃的意思,难怪叶小曼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l”凌威觉得自己在叶小曼面前总是洒脱不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叶小曼忽然靠近一步,咄咄逼人地盯着凌威,贴得太紧,几乎鼻尖靠鼻尖。凌威可以清晰分辨出她细嫩脸颊上每一点细微的毛孔,嘴唇的红艳水润,鼻尖上细微的汗珠,还有气息中微微的馨香,心中荡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   叶小曼扑哧一下笑起来,是胜利的笑,又战胜一次凌威,小小满足一下:“好了,不和你计较。你还怕我给你下蛊毒啊。”   “你都不知道蛊毒是什么,怎么下?”凌威轻松一点,扭头看着电视,画面上竟然是动画片,一个大总裁看这个,令他啼笑皆非。   “听林婉儿刚才说是藏在、、、、、、”叶小曼忽然住口,意识到实在不方便说,脸颊红了一下。截断话题,低头吃东西。还好凌威没有注意她的话,不然追问起来可就羞死了。林婉儿刚才说是藏在私*处,既然是私*处,当然不便向外人言,尤其是男人。   叶小曼发觉自己这几天和凌威相处,越来越没有遮拦,自己完全袒露在凌威面前,几乎没有秘密。这预示着什么?她没有细想,对于一个生命没有几个月的人,多想毫无益处,她强迫自己快乐每一天。   宵夜是那种有点馄饨味的片儿汤,有几片牛肉,一些木耳平菇还有山里的野菇,味道鲜美,凌威临时加了点青菜,色泽好看了很多,更加爽口。   汤有点辣,不一会儿叶小曼鼻尖上冒出汗珠,转脸想找东西擦一下,凌威立即递过了一张面巾纸,叶小曼随手擦完汗珠,眼角看到凌威正望着她,微微一愣,普通的房间,普通的一碗宵夜,普通的一张面巾纸,甚至于凌威普通的眼神,普通的动作,却让她心中忽然产生一种不普通的感觉,目光禁不住变得温柔,拍了拍床边框:“凌威,你坐。”   “干什么?”凌威看着叶小曼有点奇怪的眼神,疑惑地坐下。   “吃一个。”叶小曼用筷子夹着一个汤包。   “好。”凌威伸手。叶小曼立即摇了摇头,把筷子送到凌威嘴边,凌威愣了一下,觉得一个大男人用不着拘束,虽然有点不适应,还是张嘴咬住不大的汤包,慢慢嚼了几口,咽下。   “好吃吗?再来一个。”叶小曼语气更加温柔,又夹起一个汤包,就连动作都变得温柔,凌威感到一阵恍惚,张嘴接住,轻声说了句好吃,有点含糊。   叶小曼微微仰脸,看着凌威稍稍陶醉的脸颊,她分辨得出来凌威不是故意做作。眼中流露出一丝惬意。紧接着眼眶微微有点湿润。   “你怎么啦?”凌威感觉到叶小曼情绪的波动,轻声问了一句。   “不知谁会有福气,以后经常喂你吃包子。”叶小曼说得深情款款。凌威反而一下子笑起来:“我又不是残废,干嘛要人喂。”   “你这家伙,一点不解风情,实在无趣。”叶小曼把筷子重重放下,噘了噘嘴:“好了,我们谈正事。”   “正事?”凌威诧异地瞪着叶小曼。半夜三更有什么正事?   “你以为我让你进来是打情骂俏吗?”叶小曼脸色平静起来有点冷漠,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你先把灯关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云梦山(6)第一目的地   关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一个美貌如花的姑娘要求关灯,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还是令凌威错愕,下意识说道:“关灯干什么?”   “婆婆妈妈,你还怕我怎么着你啊。”叶小曼站起身,一边说一边顺手关掉灯和电视,房间里一片漆黑,凌威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脱鞋子上床。”叶小曼第二句话让凌威差点跳起来,太直接了吧。就算有点意思也应该调**,女孩子哪有这样猴急的。   弯腰,把鞋子脱下,无论做什么,上床当然不能穿着皮鞋。凌威动作很慢,脑袋似乎一下短路,需要慢慢消化叶小曼的意思。心中有点热流涌动,叶小曼这等美女,矜持高傲,美艳如花,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更要命的是凌威见过她**的身体,那种诱惑瞄上一眼就像刀刻在脑海里,抹之不去,反而不时跳出来扰乱心神,凌威现在又想起那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呼吸微微急促,脸颊竟然有点发烫。   “你磨蹭什么?”叶小曼的话让凌威略微清醒,听语气不像干什么暧昧的事,因为就是风月场所的小姐也不会如此催促。他立即翻身坐到床上等待叶小曼下一步吩咐。   “过来。”叶小曼拉了一下凌威,跪在床上,床里面紧贴一堵墙,墙上是一个窗户,窗帘紧闭着,叶小曼伸手拉开,窗外是月色下冷冷清清的街道,已经是下半夜,芙蓉镇毕竟不是繁华都市,这里又偏僻一点,秋夜微寒的街上空无一人,寂寥幽静。   “看对面。”叶小曼指了指街对面的一扇窗户,里面还有灯光,几个人影晃动着。   “你是说有点可疑?”凌威知道了叶小曼的目的,神智立即清明,低声说道:“有证据吗?”   叶小曼是个极度谨慎之人,当然不会空穴来风,凌威侧脸等着她的回答。   “晚上住进来的,我一直在观察。”叶小曼拿起床头的一个望远镜晃了晃,继续说道:“老熟人,应该是从建宁过来的,有个矮胖子就是从我们手里抢走周秀的人。”   “很好。”凌威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冷。他并不意外被人跟踪,因为他和叶小曼都分析过,这是一个圈套,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他迅速考虑是不是要采取主动。   “现在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因为我们还没有去找长生不老药方。”叶小曼缓缓坐在床上,拉起窗帘,窗外的月光立即被遮住。   “你不用担心。”叶小曼继续说道:“这伙人交给我,我自有安排,论武力我不行,论智慧他们差得远了。”   “你也要小心点。”凌威轻轻握住叶小曼的手,语气关切,叶小曼此时在凌威眼里只是个娇柔的姑娘。   凌威的手掌宽厚温和,一种踏实的感觉直上心头,叶小曼忽然觉得一切都很美好,生死都不那么可怕。   两人一时无语,黑暗的房间内满是温馨,不用看对方的表情,心可以感受到一份无微不至的关怀,不知何时这种关怀变得心有灵犀,无需言语。   许久,叶小曼骤然咯咯娇笑起来。凌威愕然:“你笑什么?”   “我笑你。”叶小曼把手从凌威的手掌里抽出来,笑着说道:“这么晚赖着不走,难不成你想在我这里过夜。”   话音刚落,凌威触电似地跳下床,穿起鞋,拉开房门跑了出去,只留下叶小曼依旧咯咯娇笑。   、、、、、、、、   、、、、、、、、、   天刚蒙蒙亮,凌威就到院子里把五禽戏练了两遍,他现在不仅仅为了健身,他还在技击上用功夫,街道对面住下的一伙人让他更加警惕。他见识过那个矮胖之人的出手,一对一,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取胜。如果像抢走周秀那天一样有组织进攻,自己就未必可以应付,所以必须保持旺盛的精神和体力,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练完最后一个动作,猿猴摘桃。凌威身体轻盈地在空间做了个回旋,缓缓落地,双手合什,在体前落下。抬头望一眼天空一抹朝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心情没有理由不愉快。   “凌大哥,早。”林婉儿按照小雪的方法称呼着。一身运动服,头发随意束在脑后,左手反拿着一柄健身用的青钢剑,剑尖向上,剑穗火红,垂在她的腿侧,朝霞映照下,英姿飒爽。   “婉儿姑娘,你也很早。”凌威活动一下手脚:“你会舞剑?”   “我在学校跟一位体育教师学的。好久不练了。刚才看你锻炼,一时手痒,出来活动一下。”林婉儿一边说一边把剑在手中随意舞了几下:“今天要进行辨别药材的比试,我爹一定会让我们兄妹凑热闹,先提提精神。”   “辨别药材是你们拿手绝活,你爹是这一行的祖师,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倒不一定,还是要费点力的。对手好几位都是我的师兄,在药材这一行接触的时间比我年龄还大。”   “干嘛不是你爹去比试?”凌威随口说道:“生姜还是老的辣。”   “自从和大师兄翻脸。我爹很少出面。”林婉儿神色暗了暗:“我们的支持者也不多,能捧场的没几位,我信心不大。”   “等会我让小雪和小叶去捧场。”   “谢谢凌大哥。你自己能陪我们一起去捧场吗?”林婉儿期待地看着凌威,看得出确实需要支持。   “我还有点事。”凌威想起怀里揣着的地图,决定先看看地形。婉言拒绝林婉儿的邀请,有小雪和叶小曼就可以了。自己对药材鉴别不是太在行,也帮不上大忙,还是正事要紧。   “那好吧,就麻烦小雪姐姐和小叶姐姐。”林婉儿有一丝失望,不过,有两个人撑腰总比没有好。   早餐在附近的饭店进行,林婉儿请客。临出门的时候,凌威特意瞄了一眼对面楼上的房间,窗帘后有人影闪了一下,虽然没有看清,凌威还是可以确定叶小曼的观察没有错,这帮家伙已经来了。   饭后,林婉儿带着小雪和叶小曼离开,凌威一个人信步在街上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打了个的士,离开芙蓉镇。   一个小时以后,凌威出现在云梦山脚下,他没有走云梦山的山门,那是旅游区,不会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就算井上肖英下圈套也不会在人流拥挤的地方,要游玩有的是时间,可以和叶小曼一起来。   绕过宽阔的山门,不远处有一条比较荒凉的小道,两边布满杂草和乱石,还可以见到一些药材被采挖走留下的痕迹。这可能是采药的人踏出的路,有点陡峭,但要想登上高处是个捷径。凌威动作很快,有的地方就像采药人一样手脚并用,很快就到达一个小山头的顶部,游目四顾,云梦山四周的风景尽收眼底,深秋的山野深沉凝练,远方一个瀑布飞流直下,在阳光下如同匹练镶嵌在一片翠绿之间。许多游客在风景点之间移动,细微得让凌威感受到天地的广阔。   再远处,蓝天苍穹下是绵延的太行山脉,云梦山更深的地方融入山脉之中。凌威从怀里拿出井上肖英提供的地图。上面被叶小曼做了许多备注,娟秀的笔迹把一些要点分得很清楚。地图外围明显是电脑制作,也是叶小曼怀疑是圈套的地方。两人商量过,先从最怀疑的地方开始,如果有危险先解决掉,地图上中间应该是关键,即使为了传说也要闯一下,不过是以后的事。   凌威要感谢叶小曼的智慧,来的时候她在电脑上把云梦山俯视图研究了很久,最后提供一个山头让凌威上去观察,现在凌威才清晰感觉到她分析得准确无比,地图上需要寻找的疑点全部可以找到,一目了然。   凌威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眼睛在山间风景上游走,最后把疑点集中在一个地方,那里就是井上肖英引导自己去的第一目的地,和长生不老药方肯定有关。   寻找一件东西,凌威认为应该在山高林密之处,洞穴石缝之间,荒草枯藤之下,现在看来却不是,意外得让他微微惊讶。那是一片火红的枫树林,林木遮掩之间露出一座道观的一角,飞檐红瓦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云梦山(7)红衣少女上   秋天的阳光懒懒照在云梦山上空,暖洋洋。配合着路边火红枫叶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让人感觉很饱满,就像刚刚美餐一顿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凌威有点懒懒散散,脚步随意而从容。   风景名胜之地的庙宇道观往往很多,洋溢着恬静悠闲的气息,是现代人祈福游玩的好去处,也成为旅游景点的一部分,为了赚钱,许多地方机构巴不得把老祖宗的坟都装潢一下任人观赏。凌威看到的道观并不大,也并不起眼,上去的小道过于陡峭,又比较偏僻,似乎被有关单位忘记了,独享一份清静。   下了小山头,绕过云梦山山门,走过一座横跨在清澈小溪上的古老石桥,路道逐渐偏僻,行人寥寥无几,路边的树叶越来越红。从下往上看,那座道观需要仰视,一连串石阶绵延而上,不知多少岁月没有整理,石阶的棱角已经被雨水磨平,两边许多地方布满苔痕。   站在石阶的最下端,凌威出了一会神,想不透那张地图外围的终点为何是一座道观,按照图上的说明,要找的东西似乎是在地下,难道要把道观挖地三尺,是自己和叶小曼判断错误,还是井上肖英开了个大玩笑,似乎两者都不是。   想不通就上去看看,凌威缓缓抬起脚步,用力地一下一下踏着台阶,道观的面貌逐渐呈现在眼前。庄重古朴的大门,石砌的围墙,让小道观丝毫不显得卑微,反而有一种傲立山巅的大气。   走完石阶最后一级,山门前是一块不大的草坪,显眼的地方竖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不多,寥寥数语说明了道观的来历。   青云观,鬼谷子当年在云梦山建立中国第一所古军校,在此处一览众山,排兵布阵,运筹帷幄。   道观的门藏开着,凌威刚要走过去,两位身穿军装的人大步走过来,其中一位浓眉大眼的礼貌地向凌威打声招呼:“对不起,这里不允许游客观光,您请回。”   凌威愕然,眼角一扫,旁边有一块牌子,写着文物挖掘,闲人免进。   “不好意思,我是外地人,路过,听说鬼谷子原来在这山头上排兵布阵,所以上来感受一下。”凌威尽力笑得坦诚,语气也很随意,表现出一种走错地方的尴尬。   “过几天你就可以来了。这里的文物马上就运走。”说话的是另一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圆脸,带着笑容,个子不高,丝毫看不出军人的严肃庄重,凌威真怀疑他是怎么混进军队的。   “进去看一眼可以吗?”凌威小声商量:“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二位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两位军人异口同声回答,凌威立即知道进去的希望渺茫,失望地摇了摇头,满脸遗憾,转身看着远处的群山,叹了一口气。信步往回走,走到石阶边,一阵秋风吹过,微微清凉,忍不住站立下来,沉思着下一步怎么办。   这里动用了军方,无疑是重点保护,白天进不去,晚上就更难进了,解不开地图上外围的谜团,直接深入云梦山深处未免太冒险,井上肖英这只老狐狸,倒底布的什么局?   “观主,请留步。”一个爽朗略带苍老的声音在山门前响起,凌威眼角瞄了一下,说话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眉头宽阔,身板硬朗,正和一位青布衣衫的道人说话,那道人看脸上的皱纹也是很老,不过头发依旧黑亮,配着缕缕胡须,有点仙风道骨。   “老先生过几天再来,贫道再帮您针灸一下,尽点绵薄之力。”道人声音浑厚缓和。   “观主谦虚了,我这伤已经几十年了,跑遍了各大医院不见起色,这次来疗养幸好遇到你,一个疗程我就觉得轻松多了。”老人大声笑着:“现在我不用人扶着也能上下台阶。”   “黄老还是小心点,您的伤天长日久,加上心脏有点问题,多多注意。”道长捋了一下胡须。   “你放心,我这老骨头硬着呢,等你手上的事处理完,我来陪你下棋。”老人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恕不远送。”道士拱一下手,转身回归山门。   那位老人望了望天空的骄阳,轻步向凌威这边走过来,脚步微微有点颠跛,想起刚才道人说的话,凌威注意了一下,应该是右腿膝关节屈伸不利。   “黄老,等一下。”两位身穿西服的青年大步从山门内跑出来,走到老人身边,伸手架住老人的两只胳膊。   “干什么?”老人用力甩开那两个人,不悦地说道:“我还没有老到走不动的地步。”   “黄老,您的腿、、、、”一位年轻人低声说着。   “腿怎么啦,不是已经好了吗。”老人很倔强,是个要强的主,瞪了那两个人一眼,为了显示自己腿脚没问题,大步跨上台阶,同时大声嚷道:“你们俩谁也不准过来。”   老人的话不怒而威,两位年轻人相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老人关节不灵活,向下走需要后腿配合着弯曲,他第一步出右脚,左腿微曲,很平稳,第二步出左脚,右腿在后,关节弯曲缓了一下,身体立即向前歪斜。那两位年轻人立即大步过来搀扶。可是老人脚下刚好踩到一处有点潮湿的苔藓,滑动了一下,两位青年伸手抓了个空,老人已经沿着台阶向下栽倒。   凌威正观察老人的关节,猛然吃了一惊,脚尖一点地,一个腾身飞跃,像老鹰一样扑了下去,快捷无比,在老人倒在台阶上的一刹那一把抱住他。但是台阶陡峭,两个人惯性太大,凌威立足不稳,同时倒地向下滚。   保护老人是本能反应,凌威双手把老人拥在怀里,两个人蜷缩起来,像一个大皮球,一路弹跳着向下。那两位青年同时发疯似地向下冲,但速度远远没有凌威滚得快,等到他们跑到小山下,凌威和老人已经停了下来,凌威呆呆坐着,有点发蒙,头发凌乱,胳膊上被划出一道道血口,额头上有一块淤青。   “黄老,黄老。”两位青年发出惶恐的叫声。凌威微微一惊,转过脸,只见老人躺在乱石中间,双目紧闭,嘴唇微微有点发紫。两位青年正手忙脚乱地想把老人抬起来,同时眼睛望着远处风景区草坪上的轿车。   “别乱动。”凌威大叫了一声,带着一种医生职业的威严。两位青年愕然地望了他一眼。   凌威迅速站起身走过去,把老人放平,最快速度把了一下脉,探一下鼻息,又观察一下瞳孔,低声吩咐:“不要移动,叫救护车。”   说完,凌威跪在老人身边,一个手掌压在老人胸前,另一只手握拳,对着手掌背砸下,接连两下,老人身体剧烈震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凌威一手托着老人的下巴,检查一下没有假牙。然后双手掌重叠按压老人胸部几下,对着老人嘴吹一口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人工呼吸。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云梦山(8)红衣少女下   心脏急救分秒必争,凌威动作熟练快捷迅速,两位青年也学过简单的急救,可是他们的手法比起凌威来要相差百倍,除了打手机呼叫救护车,他们两就只有看着凌威忙活,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两个人脸色有点苍白,老爷子如果在他们手里出现意外,后果恐怕不是两个人能承担的。两人目光中对凌威充满期待。   凌威却没有多想,在他心中只有病人和病情,忙活了几分钟,老人情况稍稍好转,但依旧昏迷不醒。凌威又把了一下脉,转脸看着那两个人:“老人高血压多久了?”   “有十几年。”眉毛有点稀疏的青年立即回答:“老爷子好酒,血压一直难以控制。”   “又一个不要命的主。”作为医生,对于这种高血压还好酒的人很无奈。自己不珍惜,但医生不能不管。凌威拿出几根随身带的三棱针,在老人两个耳垂挑了一下,几滴鲜血立即跌落。   “你干什么?”眉毛稀疏的青年想出手阻拦,他身边的另一个人比较稳重,伸手拉住他,摇了摇头。   “老人有中风的征兆,耳垂放血,预防留下半身不遂。”凌威随手把针收起来,瞄了两个人一眼,然后又取出一根短小的银针,把老人扶起来,半搂在怀中,把针扎进老人后背的至阳穴。   至阳穴。振奋心阳,用于心脏病急救,平时心绞痛按压一下可以缓解,凌威这一针确保老人心脏不会短时间衰竭。刚才是剧烈撞击和翻滚造成的意外停跳,如果心脏再次停止跳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恐怕回天无术。   能做的都做了,老人还没醒来,只有等待救护车,地处山区,救护车来得实在缓慢,两位青年又打了两次电话,救护车姗姗来迟,道路狭窄,还在远处过不来,两位医院的护工抬着担架大步跑过来。凌威吩咐两位年轻人:“等老爷子到医院醒来以后再把后背的银针取下,记住仰躺的时候不要碰着针尾。”   “大哥,等一下。”眉毛稀疏的青年见凌威准备离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好人做到底,陪我们走一趟医院,我们不在行,心里没底。”   、、、、、、、、、、   芙蓉镇中心医院规模不大,但设备齐全,最近又和省城大医院进行着人才交流,好医生倒是不少,有一两位还是心脏病专家。老人刚进医院立即进行抢救和全身检查,过了一会儿,通知在手术室门前等待的两位青年:“没什么大碍,过一会就能醒来,你们办一下住院手续。”   “没我的事了,现在可以告辞了吧。”凌威望了望自己一身被刚才翻滚搞得有点破烂滑稽的休闲服,苦笑了一下,刚才两个人死活拉着自己不放,一直难以脱身,连整理一下衣服的功夫都没有。   “大哥,稍等,稍等。”眉毛稀疏的青年脸色不再紧张,换上一片微笑,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语气亲热“还麻烦你照应一下,我们办完手续就回来,已经通知其他人了,我们总得要感谢感谢,等会我们请客。”   凌威救人只是出于本能,听说要感谢,正打算推辞,两个青年已经大步走向走道的另一边。他只好在抢救室外面继续等。眼睛无聊地看着墙壁上一些医学常识。   “人在哪?”一个清脆带着一点小小妩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有节奏的响声。凌威转身,入眼的是一片火红的衣裙和一张白皙的俏脸,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两颗翠绿的耳坠微微晃动,在走道明亮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黄姑娘,老爷子已经脱离危险。”一位医生从急救室里探出头,笑得有点献媚。   那位姑娘紧张的神情微微缓和,转脸看着凌威,柳眉微蹙:“怎么回事?”   “老人家是从石阶上不小心失足滚下来,一时受惊,心脏骤停。”凌威随口解释,话音刚落,那位姑娘忽然抬手,啪的一声,凌威的脸颊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猝不及防,一下子把他打蒙了,脑袋刹那间空白。   “混蛋。”姑娘打完似乎还不解恨,面带寒霜,厉声说道:“你们怎么照顾老爷子的,自己把双手废了,留着没用。”   一点意外,不问青红皂白竟然就废了手下的双手,未免太过霸道。凌威现在才明白那两位青年为何惶恐不安。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姑娘,脸颊上还在隐隐作痛,他不禁露出一丝愤怒的寒光。   “怎么?你还不服。”姑娘嘴角上翘,小鼻子哼了一声,又举起手掌。凌威这一次可不会让她轻而易举打到脸上,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姑娘没想到凌威敢还手,另一只手又举起来,并起两个手指,直插凌威的双目,厉声呵斥:“瞎了你的眼,竟敢对我动手。”   姑娘娇宠惯了,说一不二,他见凌威守在急救室门口,以为是老人的跟班,老人出现意外是严重的失责,当然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可是她也疏忽了,平时她出手,被打的人只能低头忍受,噤若寒蝉,哪有像凌威这样咄咄逼人敌视着她。一时更加生气,出手狠辣。   凌威当然不会让红衣姑娘得逞,不要说一个娇柔的姑娘,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对面下手也讨不到便宜,就在她手指接近凌威面门的时候,手腕忽然一紧,又被凌威牢牢抓住。   “放开。”姑娘怒目圆睁,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凌威却毫不理会,把她双手高高举起,推了一下,身体靠墙,贴近她的脸颊,冷冷说道:“相不相信我能废了你打人的双手。”   “你敢?”姑娘毫不退缩。   “好,你哪只手打我我先废了那只手。”凌威又贴近一点,手腕一用力,姑娘轻声叫了一句,牙关紧咬,依旧瞪着凌威,一副临死不屈,走着瞧的样子。   凌威原本只是想教训她一下,只要求饶就算了,一个男子汉何必和姑娘一般见识,可是对方不服输,只能这样僵持着,偏偏走道里没有其他人,连个打圆场的都没有。   凌威的手像铁箍一样,姑娘额头很快流出汗水,沿着脸颊流进白皙的脖颈,然后再下滑,流入胸前,凌威忽然发现一件更加尴尬的事,姑娘双手上举,胸前的衣领分开,露出深深的乳*沟,汗水流过,发着诱人的水润光泽。一刹那凌威忽然脸色一热,额头竟然也流出汗水,手掌下意识松开,身体后撤。   “流氓,”红衣少女低头看了一眼敞开的胸口,立即满脸羞愤,乘着凌威分神,抬起脚踹在凌威的下身,凌威慌忙躲闪,靠得过近,还是伤了一点,那可是男人最薄弱的环节,他立即痛得弯了弯腰。那位姑娘飞起一脚,乘胜追击。忽然,有人拉了凌威一下,挡在面前:“小姐,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红衣少女停下脚,望着眉毛稀疏的青年。   “他不是我们的人。”眉毛稀疏的青年对那位姑娘笑了笑,转身看着凌威:“对不起,这位大哥,我朱向东向你赔罪。”   说完,青年恭敬地弯了一下腰。刚才他办完交费手续回来,刚好看见红衣姑娘在凌威裆*部踹了一下,又飞起一脚。连忙阻止,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凌威救了老人,他先替主子陪个罪。   “站好。”红衣姑娘拍了一下青年朱向东弯下的腰,冷冷说道:“我们黄家什么时候向人低声下气过,本姑娘就打了他又能怎么样?”   “这、、、、”朱向东还要解释。凌威白了两人一眼,冷冷说道:“不用了,你们赔礼我可受不起,免得被人家挖了双眼。”   说完,凌威迅速扭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红衣姑娘在身后跺着脚大声叫着:“站住,你给我站住。”想起刚才自己胸前的一点春光被凌威饱览,连杀了他的念头都有。   “小姐。”朱向东苦笑着说道:“老爷子出事多亏他救助,你怎么和他动手。”   “他、、、、”红衣少女一时没有转过脑筋,诧异地瞪着眼。   “是这么回事、、、、”朱向东简单说了几句。少女的脸色变了变,最后变成冷漠得毫无表情:“他叫什么名字?”   “还没来得及问。”朱向东苦笑了一下。   “混蛋。”红衣少女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是骂朱向东还是她自己。   第三百四十章 云梦山(9)比试现场   救了人居然被打了一巴掌,凌威心中万分恼火,要不是对方是个姑娘家,早就出手教训一顿,回到芙蓉镇,走在大街上,情绪才稍稍恢复,紧接着感觉到全身骨头有点酸痛,想起从高高的石阶上滚落,自己也有点后怕,。   衣衫有几处破损,显得狼狈,凌威直接回住的地方,打算整理一下,换一套衣服。可是林家药材批发的店面大门紧锁,绕到后院,后面的门也是紧闭着。凌威望了望已经过了中天的太阳,忽然想起林婉儿一家去参加什么药材比试,小雪和叶小曼都去捧场了。中午应该没回来。   凌威现在什么兴趣都没有,一番劳累,肚子有点饿了,先填饱自己再说,这世道,还是自己最重要,好人好事不做的好,还好那位姑娘没有把自己当着谋害老人的凶手,不然说不定还要把自己送派出所。   掸了掸衣服,郁闷地在大街上走了一会,一家小饭馆走出许多笑闹的青年男女,凌威抬头望了望,火锅店,旁边写着一个大大的辣字,似乎是在挑衅。你别说。老板这一手还真管用,凌威一肚子火正要找地方撒放,一仰脸直接走进去。   店里只有几张桌子,过了用餐时间,客人已经走光,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厨师正在和吧台内的姑娘低声说笑着,看来是夫妻店。凌威随意找张桌子坐下:“老板,来一个辣一点的火锅。”   老板兼厨师的年轻人应了一声,微胖的身材扭动着走向后堂,不一会儿端上一锅原料,放在桌子中间的灶头上,点燃,四周摆上调料和几样涮的原料,肉片白菜年糕之类的东西。   火锅确实辣得可以,不一会儿凌威就是汗流满面,那位小老板闲着没事,递过来一条毛巾,白胖的脸带着善意的微笑:“擦一擦,慢慢吃,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味道不错。”经过一通辣味的洗礼,凌威全身毛孔舒畅,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道:“我相信你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红火,你在汤料里加了黄芪等名贵药材,滋阴生津,抵消火锅的燥气,辣而不上火,适宜经常食用。”   “借您吉言,但愿会越来越红火。”小老板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递给凌威一杯水,那位站吧台的姑娘也走过来,不过她的语气并不乐观:“可惜地道的药材越来越少,价格也在上涨,我们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你们守着一条街的中药材,还说药材少?”凌威放下筷子,一边喝着水,一边疑惑地看着小夫妻两。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老板娘说话很快:“我们一直用的是林家的药材,他们加工最地道,可是最近出了一家祥和药材批发的门市,他们竟然准备垄断这里的生意,今天下午所有药材商家进行比试,谁成了药材鉴定的专家,当地政府就把收购的任务交给他管理,其他人理所当然不是投靠就是关门。”   “林家老爷子是药材收购和加工的行家祖师,难道还会输了不成。”凌威想起昨晚林老爷子眉飞色舞谈论药材的情形,对林家充满信心。   “那倒未必。”小老板摇了摇脑袋:“没有打虎艺谁敢上高山,据说祥和也有一套,加上人际关系打点得好,有许多人支持,林家这边可就差强人意,别说和祥和比较,就是其他几家药材铺都不如,今天下午我们几家经常购买林家药材的火锅店说好了一起去助威,这年头,有人气会影响评委的判断。”   “小老板说得有道理。”凌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是住在林家的客人,少不得也要去助助威,说不定能免了我一些房钱。”   “房钱免不免我不知道,如果去助威,这个火锅的钱我就不要了。”小老板爽快地挥了挥手:“就算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凌威没想到几句话竟然换了一顿饭,虽然不值钱可也是人家的心意,比起上午救人还挨打简直是天壤之别,看来世上还是有温情和正义的,这对小夫妻支持林家为了生意也是为了一种公道,虽然不一定想得伟大,但可以保持药材市场的一种纯洁。   凌威的心情好了很多:“在哪比试,我过去瞧瞧。”   “等会,我们一起去。”小老板一边脱下工作服一边对老婆嚷道:“关门打烊,时间差不多了。”   一路上,许多人和那两个小夫妻打招呼,一起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交谈中凌威得知,小老板叫王艺霖,人家都叫他胖阿三,媳妇干脆就被叫做阿三娘子,原来的名字倒被忘记了,小夫妻都是来自四川重庆,怪不得火锅做得味美诱人。   街道南头是一个大广场,很多人走来走去,平时这里用来健身散步,现在是午后,当然是有很重大的事情,除了参加药材鉴定比试的人,还有许多被吸引来的观众。一些贩卖零食和玩具汽车气球之类的人在外围转悠,商品七彩斑斓,为现场增添几分喜庆气氛。   凌威和胖阿三挤进人群,中间一块空地方摆着几个长桌子,其中靠边的长桌子边有一溜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五六位西装领带的人,高矮胖瘦都有,不过都是一脸认真,应该是评委和芙蓉镇的一些领导。刚才胖阿三等人提起过,药材是芙蓉镇一大特色,有关部门格外重视,据说来的还有一位副县长,不过凌威瞄了两遍,架子都不小,没有分出来哪位是县长大人。   叶小曼站在林婉儿身边,见到凌威,招了招手,凌威挤到近前,她忽然低声笑起来:“凌威,你怎么如此狼狈,衣服都破了,太有损大医生的形象了吧。”   “你也好不到哪去。”凌威看着叶小曼,她的手里竟然捧着一包香酥蚕豆,一位大总裁公然在人群中吃零食,比起他大医生灰头土脸还要令人意外,不是有损形象的问题,简直就是没有形象,要是让新闻记者抓住,就是个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我们就不说彼此了。”叶小曼很快和凌威统一战线,并肩靠在一起,扫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着说道:“我在这就是个配角,你看小雪还能帮忙出点主意,我对药材一窍不通,闲得无聊就吃点零食,你别说,零食还真好吃,看来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零食本来就是无聊的人发明的。”凌威顺手拿起叶小曼手里的蚕豆,放一粒在嘴里,咔吧一声清脆香酥,味道真的不错。   “凌大哥。”林婉儿低声打了个招呼。见到凌威的狼狈样也像叶小曼一样感到诧异,刚要询问,评委席上一个中年人站起来,清了一下嗓子:“各位,请安静。”   中年人声音不大,但四周立即安静下来,只有外围还有孩子和看热闹之人的笑闹声。凌威猜想这位就是县长。果然,林婉儿立即证实了他的想法,悄声说道:“马副县长,主管商贸。”   “各位,我们芙蓉镇药材是一个特色,但是药材管理一直比较散乱。”马副市长声音四平八稳:“这次我们的目的是选一个有能力的人掌控,便于团结发展。”   话语顿了一下,马副县长扫视一眼安静的现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继续说道:“经过上午的赛选,现在剩下四家,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最后的角逐,给大家十分钟准备各自比试的选手,过时不候。”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云梦山(10)比试   微微西斜的阳光照在场地中间,比试的四家一目了然,站在四个不同的地方,前面是主力,后面是支持的亲戚朋友或是生意伙伴。小雪向凌威简单介绍一下,李家,花家,还有叫做祥和的那一家。凌威看了看,林家这边人最少,就是加了胖阿三等人还是比人家少了一半,显得有点单薄。   各自都在小声议论接下来会怎么比试,派谁上场,林婉儿和哥哥林中站立在父亲左右,他们不用商量,横竖就三个人。   “师傅。”祥和那边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向这边拱了拱手,微微发福的脸上带着微笑。显然是向林老爷子打招呼,林老爷子只是哼了一声,眼睛向着天空看了看,林婉儿和林中也不搭理。中年人倒是豪不在意,把目光转向凌威,打量了一下,声音提高了一些:“那位兄弟不会是师傅新近收的弟子吧?”   语气带着调侃和一丝讥讽,林老爷子脸色苍白,气得身体微微发抖。凌威立即明白中年人就是林婉儿的大师兄,为了卖假药和林家决裂。他讥讽老爷子当然不是无事生非,而是想激怒老人,接下来的比赛就会有利于他们,任何比赛都要心平气和。老人情绪波动当然不利于发挥。   “在下不才,确实是老人家新收的弟子。”凌威向着中年人拱了拱手,淡淡说道:“你就是大师兄陈意芳吧,听说你得了师傅的真传,在药材加工方面无人能及,声名不错。”   凌威故意把声名两个字说得很重,陈意芳脸色微微红了一下,明显的尴尬,他确实很出名,但不是善名,而是有点令人不齿,用萝卜充人参,有悖于道德,被林老爷子发现竟然反目,更是让业内人摇头,凌威语气很恭敬,却是最大的讥讽。   陈意芳干咳了一声,林家几个人不善于言辞,没想到凌威言语如此厉害,勉强笑了一下:“好好,等一会见识一下小师弟的手艺。”   旁边的目光一起投向凌威,大部分是诧异。林老爷子一直深居简出,尤其和陈意芳翻脸之后,更是不大见人,许多朋友劝过他,他只是摇头叹息,觉得自己教出陈意芳这样的弟子实在是耻辱,他不愿意再收徒,林家生意渐渐没落,也没有多少人跟着他学徒。现在忽然冒出一位弟子,大大出乎意料。不过看了一眼之后,大家都是一脸失望,凌威看不出一点出众之处,反而衣衫破碎,略显狼狈。   林婉儿感激地看了凌威一眼,无论如何凌威的举动有利于林家的颜面,也让林老爷子感到宽慰。   “好了,你们师兄弟攀交情还是以后再说吧。”马副县长和陈意芳很熟,立即解围:“现在比试,大家都知道,辨别药材有六种基本方法眼看,口尝,鼻闻,手摸,水试。火试,接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辨别几种药材的真假。”   有服务人员在前面桌子上摆上准备好的原料,四个比试方各出一人抽签,然后按照抽到的号码站到自己要分辨的药物前,细心观察起来。   林家派出的是林中,看起来虎头虎脑,但一上场神情变得专注严肃,没有一丝毛躁。可见林老爷子教导有方。   “你说林中会赢吗?”叶小曼一手拈着蚕豆,却并不放进嘴里,用胳膊肘低了一下凌威,她是外行,但看四个人中林中最小,害怕第一阵就败下来。虽然对于她和凌威没有什么影响,但看着林婉儿伤心难免会不舒服,当然胜利的好。   “当然不会输。”凌威贴近叶小曼耳边,享受一种说不出的贴身温柔,他忽然发觉最近有点喜欢这种近乎耳鬓厮磨的举动,悄声说道:“林老爷子是行家,如果林中简单的单一药材分辨都做不到,那就用不着开药材店了。”   “有道理。”叶小曼笑了笑,皱了一下鼻子,显得很调皮。凌威说得不错,简单的分辨药材都不会,怎么收购货物。   过了一会儿,李家和花家分别说出他们面前药材的真假,因为是很简单药材,没有引起什么掌声。所有目光都停留在祥和和林家身上,他们两面前的药材极难分辨,似乎老天爷故意让他们较劲。   “我面前的两样东西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他们不是同一种药材。一个叫黄药子,一个是冒充黄药子的鬼灯擎。”祥和出场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里拿着药材冷静地对着大家分析道:“首先,从外形上区分。正品黄药子为圆形或类圆形的片,大小不等,直径约3~7厘米,片厚0.8~1.5厘米,表面棕黑色,有皱纹,密布短小的支根及黄白色圆形的支根痕,微突起,一部分栓皮脱落,脱落后显露淡黄色而光滑的中心柱;而鬼灯擎多斜切成长圆形或横切成圆形片状,直径约2.5~5厘米,厚约0.3~0.6厘米,比正品片小而薄。外皮灰褐色,边多卷曲,有时可见黄褐色的鳞片。其次,断面不同。正品断面淡黄色至黄棕色,断面平滑或有颗粒状的凹凸不平;而伪品断面为浅红棕色,可见众多的结晶,密布点状突起,近边缘处较明显。第三,正品质坚而脆,易折断;而伪品质地较为坚硬,不如正品易折断。第四,正品气微,尝之味苦;而伪品亦气微,口尝味苦略涩。”   祥和出场的是个行家,从药材的各个方面阐述得清清楚楚,让几位评委频频点头。了解药材的观众则拍起一阵掌声。   然后,所有目光投向林中。小伙子在这时抬起头,左右手各拿着一株伞状的灵芝,晃了晃左手:“大家请看,这是野生的灵芝,另一个是人工栽培。”   这次比赛为了宣传一下药材,马副县长要求出结果的时候带一点讲解,所以林中继续说下去:“种植的和野生的区别有几种,色泽,光滑明亮的灵芝是被提取过的种植灵芝。第二点是形状,野生的大小不一形状不是太规则。第三点是尝一下,所谓良药苦口,野生灵芝很苦,种植的反而会有淡淡的甜味。第四点是野生的有虫眼,种植的施加过农药,光滑异常。”   林中说完,平静地退到林婉儿身边,沉稳得体,和昨天晚上大呼小叫一点不一样。   马副县长再次站起身,大声说道:“刚才这一场是热身,四家都过关,接下来大家小心了,这关过后只留下两家决赛。”   事关重大,这一次四家不约而同都派出重要人手,站在自己一方的最前面,林家是林婉儿,祥和则是陈意芳,两个人几乎对面,林婉儿瞪了陈意芳一眼,咬了咬嘴唇,面色极度不悦。   几位服务人员在四张桌上分别摆好东西,有二十几钟药材,不是整体,都是一小段。旁边还有纸和笔,马副县长宣布一下规则,要求最短时间内写出所有药材从一号到十号的名称,谁用时最短谁获胜。   整株药草或根茎,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段却完全不同,需要根据药材的色泽,断面颜色和纹路,气味等方面综合考虑,比较困难一点。   一位评委高声叫了一句开始,林婉儿等人一起跨进几步,走到桌子前,拿起笔,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写着名称,开始都很快,两分钟左右大家的速度慢了下来,不时拿起药材仔细端详。   林婉儿俏脸平静如水,专注认真,对于有疑惑的药材,拿起来稍微看上几眼,再用舌头舔一下,立即就写出名称,动作流畅自然,行云流水般一口气把药材名称写完,满意地抬起头,忽然怔了一下,只见陈意芳正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这边,显然他完成得比林婉儿还要快上一点。   这一场结果很明显,虽然几个人都把药材名称写了出来,但是陈意芳和林婉儿速度分列第一第二,留下来进行最后比试的当然就是祥和和林家药材批发。虽然这一关淘汰另外两家显得有点草率,但大家都知道最后真正精彩的比试会在祥和和林家之间,也就不以为意,一起瞪着眼等待今天的龙争虎斗。   可能接近焦点,有记者挤进人群,拿着摄像机开始拍摄,场面立即隆重几分,围观的人也跟着兴奋,议论纷纷。   “今天谁会是第一?”   “当然是林家,林老爷子可是咱们这里收购药材的祖师。”   “我看未必,陈意芳得到老爷子真传,青出于蓝,况且他正值壮年,老爷子可是日落西山。”   “可是,生姜还是老的辣。”   “我们走着瞧、、、、、、”   马副县长故意让大家争论一会儿,悠闲地喝完一杯茶,缓缓站起身,声音浑厚沉稳:“下面,我宣布我们芙蓉镇药材专家,领头人的最后决赛开始。比赛规则是采取三局两胜,第一局我们命题,下面两局各自出题,可以发挥自己的拿手绝活。”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云梦山(11)   题目早已准备好,评委立即亮了出来,第一场十种贵重中药的鉴别(1)沉香(2)血竭(3)西红花(5)穿山甲片(6)牛黄(7)哈士蟆油(8)珍珠(9)硼砂(10)砒石。要求每人辨别五种,为了公平,用抽签的方法。   每一种药材都有相似的几种摆放在一起,自然有真有假,不过旁观的人用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大家都期待着如何鉴别,贵重药材,故名示意都是价格不菲,学点知识说不定用得着。所以围观的人不仅瞪着眼,还竖着耳朵凝听。   一位评委拿着十根竹签,示意陈意芳和林婉儿靠近他一点,林婉儿瞥了陈意芳一眼,眉毛轻挑,微微不屑,但还是按照规矩向一起靠了靠。   “小师妹,你先抽。”陈意芳大方地谦让,林家可以不承认他这个弟子,他却不能当众脱离师门,无论那一行,背弃师门都令人不齿,他故意装出亲热的模样,似乎很顾及师门情意,让林婉儿先抽签也显得他大度,胸有成竹,事实上,抽签的概率是一半一半,谁先抽都一样。   “别假惺惺,真恶心。”林婉儿讥讽地噘了一下嘴,直接伸手抓过五根竹签,随手仍在台上,旁边的服务人员根据竹签的数字把十种需要分辨的名贵中药分别拿到林婉儿和陈意芳面前的桌子上。同时每张桌子摆上酒精灯和一小盆清水。   “小师妹。别紧张,五种药材,很容易鉴别。”陈意芳点起酒精灯,语气带着调侃和自信。   “你、、、、、”林婉儿恼怒地皱了皱眉。凌威在一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陈意芳一再激怒林姑娘,情况有点不妙。”   “这几样东西分辨比较难,需要心细。”林中低声说道:“我让婉儿上是因为姑娘家总比我仔细一点,如果乱了阵脚可就麻烦了。”   “但愿她能稳住。”凌威担心地看着林婉儿圆润的脸颊,瞧得出一丝烦躁。   马副县长总是在紧要关头站起来说话:“为了更好普及知识,两位鉴别的时候请说明一下根据和方法。”   林婉儿正在点酒精灯,手忽然抖了一下。有一两样药材鉴别方法她没有十足把握,原本想瞎蒙一下,现在要求当众交代清楚,看来有点麻烦。   林老爷子一直冷着脸,沉默无语,见到林婉儿手臂抖动,他忽然近前几步,大声说道:“丫头,你退下,让我见识一下陈大先生的手艺。”   “爹、、、、、”林婉儿意外地叫了一句,比赛有三场,老爷子应该是压轴,提前出场接下来谁比试。   “你放心,我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老爷子声音很冷静,林婉儿犹豫了一下,退到凌威等人身边。   “师傅。”陈意芳尴尬地叫了一句,林老爷子哼了一声:“我没你这个徒弟,现在你是祥和的人,有什么技术让我这把老骨头见识一下。”   陈意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转向几位评委,评委低声商量一下,也没有不许换人的规矩,只好向着陈意芳无奈地笑了笑,马副县长大声说道:“开始吧。”   陈意芳和林老爷子同时低头忙碌,火烧,水浸,观察分析,旁边所有目光都盯着两个人,师徒之间的竞争本来就具有戏剧性,林老爷子如果取胜是捍卫了自己的尊严,陈意芳如果取胜,是青出于蓝。一举成名,成了芙蓉镇药材收购的专家,以前的污点也会被掩盖。两个人都是认真之极,丝毫不敢懈怠。   陈意芳领先举手,他已经鉴别出一样,评委示意他可以开口,他立即拿起面前的药材:“沉香,进口沉香色偏黑,放在水上会下沉或半下沉。国产沉香一般不沉于水。用火烧。点燃后有油流出,燃完留有白色灰烬,香气浓烈者为真品,否则是伪品。”   说完,陈意芳迅速低头研究下一种药材,大家都没想到陈意芳会比林老爷子快一点,有点意外地看着老人,老人依旧不慌不忙,举起手,得到评委示意,缓缓说道:“血蝎,粉末少许放在水中,粉末不溶解,水不染色。同样粉末或颗粒置于白纸上,用火烘烤即熔化,但无扩散的油迹,对光透视呈鲜艳的血红色;火烧时则发生苯甲酸的呛鼻烟气。具有以上两样特性为真。”   林老爷子说完话并不像陈意芳一样低头研究下一种药材,而是拿起两样放在酒精灯上烧了一下,迅速说道:“穿山甲片,角质状,大家请看,这一块很难火烧,没有明火,是真货。再看这一种,很容易燃烧,有明火,还有塑料味,显然是假货。   老爷子一样接着一样开始介绍,陈意芳想说话竟然插不上嘴,林老爷子直到把五样药材的真假分辨完才看了陈意芳一眼,轻轻哼了一声,退到一边。   陈意芳面色变得灰暗,现在就算把药材全部分辨出来也是比老爷子逊了一筹。但是他毕竟心机深沉,还是坚持有条不紊地说完,然后愣在当场,等待评委对于第一场的宣布。   评委们相互商量着,他们有几位和陈意芳交情不错,但是明显的差距想帮助也很难,一时决断不下。凌威等人一起露出了笑容,胖阿三简直就是在庆祝胜利,晃动着林中的肩膀:“我看祥和也不过如此,陈意芳一直替他们打头阵,现在第一场就被老爷子压住势头,接下来两场他怎么能逃过老爷子的手掌。”   “我看未必。”叶小曼在一旁忽然开口:“祥和不是陈意芳的,他幕后的人不好对付,我看他们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展示。”   “你怎么知道?”小雪看着悠闲吃着蚕豆的叶小曼,她的智商当然不能和叶小曼相提并论。   叶小曼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吃着蚕豆。   似乎为了证明叶小曼的话,就在评委还没有下结论的时候,陈意芳身后忽然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银灰色休闲装,很不起眼,但是他的目光凌厉深沉,让人过目难忘。他直接把陈意芳拉到身后,向着四周拱了拱手:“这一场,我们祥和输了,林老爷子的手艺令人敬佩,接下来两场,我来和老爷子切磋切磋。”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云梦山(12)老爷子失败   陈意芳在芙蓉镇药材市场的名气很大,大多数人认为祥和做药材批发完全是陈意芳为主,今天一直以陈意芳为主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林老爷子一出场就镇住他,大家都以为今天的比试将成为定局,陈意芳毕竟是老爷子的徒弟,药材鉴别这一行就是越老经验越多,接下来陈意芳自然也翻不起大浪。   然而,陈意芳身后站出来的中年人立即让形势有了改观,看他说话的口气,他才是祥和主事之人,对于第一场的失败一点不在乎,显得大度,也显得信心满满。   “这位就是我们祥和的老板楚艺林楚先生。”陈意芳大声介绍,乘机掩饰自己失败的尴尬。   “见过大家。”楚艺林客气地向四周抱拳行礼,露出和气生财的微笑,但笑容中有点矜持桀骜,脸部曲线带着几分刚毅。   “正主子来了。”凌威瞄了一眼林婉儿和小雪等人,轻声提醒。从楚艺林气定神闲的态度可以看出不是个好对付的主,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经过刚才和陈意芳的比试,老爷子心中淤积的闷气一扫而光,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恢复了自信,抬手向四周熟悉的人抱了抱拳,大声说道:“各位,今天有幸能够参加这次比试,是我们林家的荣幸,接下来无论胜负,各凭本事,心服口服,我们这一行确实需要一位领头之人,无论当地还是外来的,只要有能力,我林海如心甘情愿仍其驱使,绝无二言,希望大家以后团结起来,不要让假药和劣质药材祸害病患。不要赚昧良心的钱。”   老人家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表现了宽广的胸襟,说到劣质药材和假药,他目光凌厉地看了一眼陈意芳,大家立即明白,只要林家取胜,陈意芳恐怕没有立足之地,只能滚出芙蓉镇了。   世上的屈辱和苦闷没过于亲人或朋友的背叛,老爷子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是心爱的大弟子竟然做出卑鄙之事,而且自己毫无办法,看着陈意芳在芙蓉镇越来越风光心里自然憋闷。一旦他翻身,第一个要清理的恐怕就是陈意芳。   “好。”楚艺林扬了扬有点尖削的下巴。领先鼓起掌来:“老先生快言快语,今天我要是输了,属于学艺不精,祥和的生意以后就要请您多多照顾。”   双方的一席话把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友好起来,看热闹归看热闹,人心还是期望和睦的,在这个朴实的山区小镇,人心更是诚挚,大家一起跟着鼓掌。陈意芳站在楚艺林身后,脸色尴尬无比。接下来无论谁取胜,注定他没有了先前在这条街上的地位了。   “接下来,双方各出一题。”马副县长兴致也很高,面对记者的镜头摆了个架势,大声说道:“你们哪一方先出题。”   “老先生先请。”楚艺林客气地向林老爷子拱了一下手,很谦让地笑了笑。   “不用,你们虽然在芙蓉镇落脚,但是远来是客,你们先出题。”林老爷子把楚艺林的谦让挡了回去。   “好,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不客气了。”楚艺林淡淡笑着,挥了挥手,身后出来两位年轻人,手里拿着很小的切片机。   “请两位评委配合一下。”楚艺林向评委席上拱了拱手,两位稍胖的站起身走了过来,另外两个祥和的人拿来许多药材,每一样药材旁边有鉴定证明,楚艺林扫视一眼,大声说道:“这二十种药材的产地材质年份都有可靠证明,等会让评委把每一样的名称和证明盖在药材旁边,我们鉴别出一样翻开一样,对和错一目了然。”   “楚老板,你这种方法确实公平,但是这些药材似乎并不特殊,我们一般人都能鉴别,未免太小儿科了吧。”人群里有人提出异议。   “各位,稍安勿躁。”楚艺林笑着说道:“这些药材只取中间两小片,厚度一厘米,要求是说出药材的名称产地年份。”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即传出一阵唏嘘声。林婉儿也是神色紧张,低声对凌威等人说道:“这个楚艺林真不简单,这一场比试的方法已经达到药材鉴别的最高水平,要是让我爹爹出题也未必如此困难。”   仅仅凭两片不到一厘米厚度的薄片,鉴定出药材的所有特点,尤其是产地,无异于登天,在场能够够达到如此境界的寥寥无几,能够全部鉴别出来,没有人有把握,就连林老爷子眼中也掠过一丝诧异。原本有点不服的另外两家见楚艺林开出如此难的题目,立即哑口无言。神色恭敬不少。   诧异也好,惊讶也好,疑惑也好,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但丝毫没有影响事情的发展,楚艺林的手下和两位评委已经把药材切好,每一份只留下四片,分成两份,二十种药材分别排列在两张桌子上,评委在药材旁边写好名称产地年份,字面向下放在一旁。   中药材外部颜色各自不同,但内部基本差不多,白色或微黄在薄片上显示的没有多大差别,一眼看去,二十份极其相似,让人有点眼花。这时候,就连看热闹不在行的人都觉得很有趣味。   “比试开始。”马副乡长高声宣布:“公平起见,每人五种五种报出名称,刚才是楚艺林出题,林老爷子你先来。”   林老爷子和楚艺林一起拿起药材,观察一下,再放舌头上舔一下味道,过了片刻,老爷子沉声说道:“沙参,广东,三年,柴胡,吕梁山,一年、、、、、、”   老人一口气报出五样,旁边的服务人员一一揭开评委写好的说明,分毫不差,四周响起雷鸣般掌声。楚艺林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平静淡定,等到掌声平息,他缓慢说道:“玉竹四川三年,三七云南四年、、、、、”   服务人员再次揭开答案,掌声更加热烈。接下来交替进行报出鉴定结果,掌声一阵接着一阵,越发激烈,但是两人鉴定的速度越来越慢,老人的脸颊上率先滴下点点汗水,这种活要求经验丰富,鉴别的时候要注意力集中,挖掘自己所有记忆和分析能力,劳心本来就比劳力伤人。   “红花、、、、西藏、、、二年、、、、”老人的话语有点犹豫,艰难地报完最后一组药材,长长出一口气,脸上一阵释然,就像一位刚刚出了考场的学生,无论结果如何总算过去了。   这一次公布结果,没有响起掌声,而是一片惋惜的声,最后一组药材有两样的产地和年份出了差错,功亏一篑,实在令人惋惜。林老爷子是这条街乃至芙蓉镇的骄傲,败给别人有伤颜面。大家的目光转向楚艺林,私心里巴不得他在最后一组药材上也出错,错光了才好。   可惜,楚艺林既然选择了这种方法就有把握,而且有十足的把握。他最后一组药材的鉴别分毫不差,从头至尾他都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以完美的姿态完成这一场比试。   四周响前一阵赞叹声,无论愿不愿意都得佩服,年纪轻轻就超过手艺精湛的林老爷子,这不仅要下过苦功,还要独到的天赋,对药材极度敏感。   “这一场大家有目共睹,林家药材店的林老爷子稍逊一筹。”马副县长顾着芙蓉镇的颜面,语气委婉一点,温和地笑着:“前两场一比一平,接下来林老爷子出题,我们让双方休息一下,十分钟以后继续。”   十分钟时间不长,但足够林老爷子恢复一下体力,这也算是照顾了。但是林老爷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望了望日头又看了看众人,沉默不语。   “爹,想好题目了吗?”林婉儿低声询问,语气有点担忧,不在这一行不知道刚才比试的真正难度,换着其他人只能完成三分之一就算得上这一行的佼佼者。   “刚才的比试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极限。”林老爷子缓缓摇了摇头:“现在我想不出能有什么绝活能胜过楚艺林。”   “您的意思是认输?”林中瓮声瓮气地说道:“还有一场,没比试,是不是太可惜了。”   “还能怎么样。”林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萧索:“你们兄妹出场更是毫无用途。”   十分钟,日头看不出丝毫移动,依旧燥热地照着人群,桌子上药材片变得更加干燥,看上去让人忍不住咽一口吐液润湿有点干涸的喉咙。   “老爷子,请出题。”楚艺林大方地笑着,陈意芳在他身后也是满脸得意,祥和取胜几乎已经是定局,有楚艺林罩着,自己虽然委屈一点,在芙蓉猪依旧可以活得有滋有味。甚至比以前还要风光。   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难以想象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难倒楚艺林,眼中充满期待,希望林老爷子能够反败为胜,谱写一段属于芙蓉镇的传奇。   “我、、、、”林老爷子扫视一眼大家,眼中露出一丝愧疚,要是自己这几年没有荒废手艺,精益求精,或许不会输在楚艺林手里,毕竟相差只有一点点,可惜这个世上,许多事只是因为一点点就成了天差地别。   “楚老板的技术实在精湛,老朽佩服。”林老爷子声音低沉,显得艰巨无比,所有人都看出了结果,老爷子准备认输了。楚艺林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微笑,无论城府多深,眼看着成功在即,也忍不住兴奋不已,轻声说道:“老爷子,您的意思是、、、、、”   “我、、、、”林老爷子咬了咬牙,林婉儿和林中的头立即低了下去。老爷子认输,他们林家就算在芙蓉镇除名了。   “等一下,等一下。”凌威忽然近前一步,拉了拉老爷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云梦山(13)峰回路转   秋风从山野吹过来,人群中的燥热被驱走了一些,显得清凉几分,一片乌云飘过天空,日光被掩盖一下又露出来,一暗一明,大家的心情也跟着闪动了一下。   老爷子准备认输,事情成定局,热闹也结束,围观的许多人也打算散开,刚一转身,又被凌威的话唤了回来,一起等着峰回路转的奇迹。   林老爷子转身疑惑地看着凌威,凌威淡淡笑了笑:“师傅,好像还有一场没比试。”   “不用了。”老爷子见凌威没有提出什么建议,失望地摇了摇头。   “是啊,我们怎么忘了还有一位新收的小师弟。”陈意芳又得意起来,他见凌威不仅不出色,而且衣衫破损,有点狼狈,不仅调侃起来:“你有什么高见,替师傅分忧也是一种孝道。”   “多谢提醒,我真还就想起来一点方法。”凌威不温不火地看着陈意芳。   “你的方法?”陈意芳嘴角浮起一缕讥讽:“你才多大年纪,学过几天,那点道行不用楚老板出手,我就轻而易举把你拿下。”   “是吗?我们走着瞧。”凌威笑得有点狡黠,转脸看着林老爷子:“师傅,既然您收我这个弟子,这一场就让给我吧。您先休息一下。”   “也行。”老爷子点了点头退到一边,既然是没有希望,就让凌威表现一下也无所谓,胜败都是个刚入门的,无伤大雅。   “凌大哥行吗?”林婉儿低声询问一旁的小雪,小雪犹豫了一下,凌威告诉过她不要张扬,她不敢多言,淡淡笑了一下:“应该可以吧。”   模棱两可的话,林婉儿有点不满意,她忐忑不安的心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她和林中的目光一起转向叶小曼,叶小曼还在悠闲地吃着蚕豆,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瓶酸奶,就像个小女生,满脸惬意,一脸淡然。林婉儿用胳膊低了她一下,叶小曼愕然转身:“干什么?‘“凌大哥会赢吗?”林婉儿期待地问了一句。   “当然。”叶小曼一脸理所当然,轻声说道:“准备领奖吧。”   “你怎么有把握?”林婉儿追问了一句。   “怎么没把握。”叶小曼瞪了林婉儿一眼。似乎林婉儿说了世上最滑稽的话:“你以为凌威是个无聊的人吗?当众出丑并不好玩。”   “这倒也是。”林中没有回味过来叶小曼的话,觉得有道理,茫然点了点头。   凌威看起来很年轻,大多数人对他不抱希望,但是楚艺林却不以为然,他脸色比起刚才面对林老爷子还要郑重几分,知己知彼方能取胜,刚才和林老爷子就是这样,他胸有成竹,现在面对凌威,他一无所知,自己的实力凌威却知道,这就是个危险的信号,他很谨慎,也很细心,不然也不会取得骄人的成绩,三十几岁就超过林老爷子震惊当场。   “请出题。”楚艺林礼貌地向凌威笑了笑。   “楚老板,这一场我来对付。”陈意芳在凌威没有开口前抢先说话,他想表现一下,如果等到凌威宣布完再说未免有点投机取巧见机行事的嫌疑,现在跳出来说明自信心十足,当然他的信心建立在他认为凌威只是想表现一下的基础上。   “这个、、、、”楚艺林犹豫了一下,旁边的人也觉得凌威不是楚艺林的对手,换着陈意芳,师兄弟比试,或许好看一点。响起一阵哄闹声,祥和的人最起劲:“对,让陈意芳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   “听到没有?”陈意芳得意地向凌威笑了笑,抬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支持者。   “这位小兄弟,算了吧。”有人善意提醒,凌威这样简直就是让祥和的人表现一下,成为庆祝胜利的祭品。陈意芳的咄咄逼人让林老爷子色变,也让许多人气不忿,但是祥和有实力,有实力的人有权利欢笑,甚至对别人嘲笑。   “谁是你师弟。”凌威看着对方的嚣张,怒气一上。忽然提高了声音,对着陈意芳冷冷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你不是我对手。”   话语说得够狂,够野,凌威眼中光芒闪闪,全身竟然有一种令人不可小视的威严,祥和的人脸上的笑容立即僵硬,陈意芳也是神色大变,不服气地挺身上前一步,站到楚艺林身边,说话毫不客气,师弟的称呼也免了:“有本事你划出道来。”   凌威瞄了他一眼,讥讽地笑了笑,转身看着林婉儿:“婉儿姑娘,麻烦你让人取一个药材粉碎机来。”   “我去。”林中立即转身离开。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大家都期待着凌威的惊人之举,一时间安静下来。林中回来的速度很快,粉碎药材的机器很小,这里的药材店都有,他随便跑一家就借来了,放到凌威面前的桌子上:“怎么用?”   凌威转身看了看评委席,拱了拱手:“还请两位过来把药材的名称写一下。”   刚才那一场上来的两位评委再次站起身过来。凌威笑着说道:“我这一关没有刚才那么复杂,只要分辨出药材名称就可以。”   “太简单了吧。”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像楚艺林那样把药材名称产地和年份准确说出来办不到,但是把台上的药材片说出名称还是有很多人能基本达到,何况是陈意芳这样的能手,这个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还以为怎么难,就这些啊。”陈意芳撇了撇嘴,凌威刚才的气势把他吓了一跳,现在看来似乎是虚张声势。   只写药材名称,两位评委很快就写完,按照规矩把名称掩盖起来在每一样药材边放好,退回到评委席,和其他评委一起瞪眼看着凌威,他们当然不会认为凌威幼稚到直接辨别药材,那样楚艺林闭着眼都能做到,岂不是自取其辱。   “粉碎。”凌威向林中挥了挥手,林中立即把每一份药材粉碎成粉末,每样粉碎完凌威就让他把机器清理一下,不过药材每样只有两片,粉碎起来很快。转眼间,药材变成一堆堆粉末,都是接近白色,肉眼根本无法区分。   “好了。”凌威轻轻拍了一下手,很轻松地笑了笑,盯着对面的陈意芳,淡淡说道:“怎么样,你来和我比还是滚回去。”   语气带着侮辱,但是陈意芳在林中粉碎药材的时候脸色就有点变了,凌威的话说完,他的脸变得尴尬难堪,眼神复杂地瞪了凌威一眼,有点怨恨,不情愿地向后退了几步。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云梦山(14)绝活   陈意芳是林家老爷子的大弟子,虽然他和老爷子反目,但是中国人有一种事不关己看看热闹的劣根性,除了对陈意芳的人品有点微词,在利益驱使下,陈意芳在芙蓉镇凭着对药材生意八面玲珑的技术和手段,活得越来越风光,和他交往的人丝毫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倒不是人心很坏,而是大多数人是墙头草,有利可图就放弃了林老爷子坚持的在现代人眼里不值钱的真理。   人风光也并不都是好事,至少现在陈意芳觉得不是,面对一群熟悉的面孔,面对凌威的挑战,勇往直前容易,退一步就丢掉一份颜面,脚似乎有千斤重,况且他把话已经说满了,打算应付凌威,退出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可是他必须退,退得无可奈何。面对一堆堆粉末,他胆怯了,鉴别药材凭眼看手摸鼻子闻口尝火烧水浸,看的是外形和纹路,摸的是手感软硬,这两样在粉末上没有用途,还有水浸和火烧也是无用武之地,闻起来也只是很冲的中药味,口尝也只有酸甜苦辣咸,千百种药材,仅凭这点又能鉴别出什么。陈意芳只能暗自叹息一声,退回到祥和的人群中,目光死死盯着凌威,他不相信谁能仅仅凭借粉末来判断药材。   凌威的题目不用说也瞧得出来,四周一下子短暂的鸦雀无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哗然,一双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不可思议。芙蓉镇做药材生意的都在这里,但是没有一个人认识凌威,有几人想问一问林老爷子,眼角一瞥,只见老爷子也是满脸雾水,令他们更加狐疑,低声议论起来。   林婉儿知道底细,爹爹对凌威也是一无所知,问了也白问,她看了一眼粉末,转脸向叶小曼,叶小曼还是那么悠闲,似乎是在看一场戏,戏文怎么样和她无关。   “小叶姑娘,凌威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比如仪器之类的东西。”林婉儿实在想知道窍门,这种鉴别方法闻所未闻。   “看吧。”叶小曼噘了噘嘴,一脸微笑,只有她知道,凌威这种方法一定有效,也只有这一种方法能胜过楚艺林。   “这位兄弟,是否还有其他条件。”楚艺林脸色凝重,他和林婉儿想得一样,是否可以用仪器和其他方法,他想到凌威有绝活,如果凌威有独特的仪器比试就不是凭借人工技术了。他就可以拒绝,原因很简单,他没有把握。   “没有其他条件。”凌威向着楚艺林摊了摊手:“可以开始了。”   楚艺林明显的一脸意外,但是他不能退缩,他还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感觉,就连林老爷子这样的前辈都能战胜,凌威一个小年轻能做到的自己一定也能。   两个人站到桌子前,凌威笑了笑,领先用手指捻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尝一下,停顿一会,又捻起第二种粉末品尝,就这样有条不紊地一样接着一样品尝,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楚艺林眼角一直瞄着凌威,见他只有一个动作,心中疑惑,但是也只有按照他的方法做,捻起一种药材品尝片刻,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喜悦,凭着对药材敏感,他居然有七八分把握,药材的味道虽然苦涩,他依旧兴奋不已,第一次发现品尝原来也可以这样进行,而且有很大效果。   大家都以为接下来的比试会很精彩,没想到比前面几场还要简单,两个人只是在台上眯着眼品尝,不像鉴别药材,倒像品尝小吃,不过大家都知道药材实在和小吃天差地别。   凌威速度很快,品尝完静静站在一边,等待楚艺林的结果。楚艺林的速度很慢,但一点不着急,平静的脸色显得他心神高度集中,偶尔露出的兴奋可以看出他有了收获。凌威也有点佩服,楚艺林可能是第一次采取仅仅凭借品尝来鉴别药材,能够取得一点成功已经算是不错了。   “有结果了吗?”楚艺林品尝完最后一种药材,过了一会,一位评委站起身询问。   “可以了。”楚艺林沉声回答。   “谁先来报出结果。”评委征求两个人的意见。   “楚老板先来。”凌威淡淡笑了笑。   二十种药材,记忆容易混乱,时间越长乱得越厉害,谁先说谁占优势。凌威这样做显得大度和自信,楚艺林想推脱一下,立即放弃,自己没有太大把握,面子事小,胜败事大,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平静地笑了笑:“既然兄弟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先来吧。”   药材还是那二十种,只是打乱了顺序,但是楚艺林刚才和林老爷子比试时记得,选择的范围就小了很多。楚艺林清了清嗓子,从第一堆药粉开始,缓缓说道:“沙参,柴胡,当归,芍药、、、、、”   楚艺林说得越来越慢,最后两种还重新品尝了一下,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瓜蒌,白术。”   一位评委把楚艺林报出的药材名称一一写好,然后翻开桌上的纸片,随着一个个谜底揭开,四周的声音有时赞叹有时惋惜,最后评委高声宣布:“楚艺林,准确了十个。”   这样的结果大家并不意外,要是换着其他人,能够鉴别出两三样就不错了。楚艺林也是比较满意,第一次运用就有一半准确率,依靠自己的天赋,加上对二十种药材已经知道一些。,凌威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算训练又能高到什么地方。   “接下来有请林家这位徒弟报出药材名称。”评委不知道凌威的姓名,只好含糊其辞,不过不影响效果,这是林家和祥和的竞争,代表一下就行。   凌威的成绩决定胜负,是今天的焦点,观众屏住呼吸,评委瞪大眼睛,记者举着相机,大家都等待着关键时刻的到来。   凌威并没有让大家期待的心多受煎熬,报出药材名称的速度飞快:“板蓝根,白芷,桑白皮、、、、、、”   报到第十一个,凌威的声音嘎然而止,写名称的评委差点跟不上他的速度,迅速划完十一个,抬起头:“怎么停下来了,还有九个。”   “先看这十一个吧。”凌威轻松地笑了笑。   “也好。”评委以为凌威还要想一下下面几种药材的名称,也不催促,翻开前面十一个谜底,大声宣布:“板蓝根,正确,白芷,正确,桑白皮,正确、、、、、、”   报完名称,四周还是一阵沉寂,接下来是今天最热烈的掌声,如雷鸣般轰动,林婉儿的手掌都拍红了,脸色更是激动得流光溢彩,跳起来欢呼:“太好了,十一个完全正确,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负责记录的评委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结果,凌威刚才停下来竟然不是为了想想下几种药材,而是有绝对自信前面都正确,简直太神了。   楚艺林面色灰暗,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门绝技。”   “您不是没有听说过,而是没有想到。”陈意芳忽然凑近楚艺林的耳边,凌威表现出如此绝技,他倒有点释然,楚艺林也没赢,自己输得不冤枉,退后一步倒是明智之举。   “怎么没想到?”楚艺林扫了一眼欢闹的人群,转脸看着陈意芳:“我压根就没有见过光凭品尝就能鉴别药材的。”   “有。”陈意芳肯定地说道:“我们老祖宗使用的,最原始的方法。”   “神农尝百草。”楚艺林低声惊叫。   “是的。”陈意芳沉声说道:“除了神农尝百草,没有其他方法与今天类似。”   “怎么可能?”楚艺林的眉头紧紧锁起来,神农尝百草他知道,也只限于传说。难道眼前的年轻人居然会运用,那可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   祥和毕竟是外来的,芙蓉镇的人还是喜欢自己的人取胜,许多人开始向林老爷子恭贺,其中包括以前和陈意芳交好的人。成则为王败则寇,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林老爷子这边欢声笑语,人头拥挤,记者争着拍照,陈意芳和楚艺林那边冷冷清清,只剩下两个人低声细语。   “大家说要不要看看林老爷子这位弟子对于接下来九种药材的鉴别。”评委也兴奋地凑热闹。   “要。”许多人大声回答。林婉儿推了一下凌威:“凌大哥,你再让大家见识一下。”   “不必了。”凌威摆了摆手,他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林家还要在这里做生意,还要和祥和打交道,胜了就适可而止,过于出风头反而会适得其反,这也是他不愿意把二十种药材名称全部报出来的原因。   大家微微有点失望,但激情依旧高昂,马副县长高声宣布结果,同时宣布,芙蓉镇药材鉴定和验收全部由林老爷子负责,从此以后这条街就像一家人,林老爷子就是家长,谁要是不服就离开芙蓉镇。   看着马副县长把证书交给林老爷子,楚艺林和陈意芳悄悄退出人群,登上一辆停在一旁的轿车,缓缓驶离,离开芙蓉镇很远,楚艺林脸色才平静下来,声音低沉:“陈意芳,调查一下这个年轻人什么来路,我想让他马上离开芙蓉镇,离开云梦山。”   “这恐怕有点难。”陈意芳犹豫了一下,凌威现在一鸣惊人,肯定受到县里的重视,要想让他离开谈何容易。   楚艺林白了陈意芳一眼,冷冷说道“想想你的前途和荣华富贵,再难的事也会变得容易。”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云梦山(15)甜头在哪   秋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从远山飘来一阵乌云,转眼间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比试已经结束,该宣布的都宣布了,人群四散离开,唯一可惜的就是马县长没有堂而皇之地离开,匆匆爬上车,显得狼狈不堪。   雨很急,转眼间许多人就变成了落汤鸡,但是林婉儿兄妹的热情丝毫没有减弱,在雨中一边奔跑一边欢笑着,他们已经压抑了很久,今天算是扬眉吐气。   衣服反正湿了,不用躲雨,一路向林家药材店跑,凌威顺手脱下一件上衣双手拉着遮在叶小曼上空,叶小曼的身体外表看起来壮实,内里却很虚弱,经不起风雨。凌威和叶小曼变成贴身靠近,这种举动亲切暧昧,叶小曼似乎很享受,跑了几步有点累,干脆伸手搂着凌威的腰,让他带着跑,脚步踩在水洼里,水花四溅,她仰脸看着凌威咯咯娇笑,一脸天真烂漫,凌威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不久前冷若冰霜的总裁。   药材一条街并不长,十几分钟的奔跑就到了,开门以后各自回房间换下湿漉漉的衣服,林老爷子和林中打着雨伞站在院子里高声招呼凌威参加晚上同行们为他们举行的庆祝宴会,凌威站在窗前摆手:“我不舒服,你们去吧。”   “好吧,你休息一下。”林老爷子很理解地笑了笑:“我们先走,你让婉儿等一会也过去。”   女人换衣服的速度永远很慢,何况是湿衣服,林婉儿和叶小曼还冲了个热水澡,林老爷子出门半个小时以后,她们才走出房间,手里拿着梳子,轻轻梳理着还有点湿润的秀发。   “喝碗姜汤吧。”凌威看了一眼叶小曼,指了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红糖生姜水。   红糖生姜水,最简单实用的温中散寒汤药,预防感冒,相当有效。红红的颜色,淡淡热气,显得分外温馨,林婉儿故意用力咂了咂嘴,一脸羡慕,大声说道:“小叶姐姐,你真福气,刚洗完澡就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哪像我们没人疼没人爱的。”   叶小曼微微一笑,笑得很坦然,毫不掩饰脸上幸福的神情,她心里很明白,凌威不会细心到侍候女孩的地步,这碗姜汤完全是为了她的身体,担心她感冒影响心脏。但是她喜欢林婉儿说得那种温馨,对林婉儿笑着说道:“婉儿姑娘,要不,这碗姜汤让给你。”   “我可没有这福气。”林婉儿晃了晃脑袋:“你还是快点喝了吧,冷了药效就不行了,不要辜负了凌大哥的一片心意。”   叶小曼挑了挑眉梢,缓缓坐下,很优雅地喝着姜汤,一股暖流入腹中,全身立即暖洋洋,刚才雨水带来的一点寒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婉儿姑娘,我想了解一下一个道观。”凌威惦记着正事,今天上午的经历犹在眼前晃动。   “什么道观?”林婉儿随口说道:“风景区的吗?有时间陪你们逛一逛就了解了。”   “不是,在风景区之外,叫青云观。”凌威想起那个道观门前的石碑:“鬼谷子当年排兵布阵的地方。”   “青云观,你进不去。”林婉儿微微有点惊讶:“那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以前可以随便出入,不久前在道观下挖出一个地下室,里面有大量文物,属于国家保护,有十几个当兵的驻守,听说快要搬走,你们如果待得长一点,等到开放了,或许能进入地下室看看。”   “地下室?”凌威迅速想起那张地图,如果井上肖英有所指一定就是在地下室,但是那里除了一条石阶小道,三面都是绝壁,如何进得去,等到古物搬走,再进去就失去了意义。   叶小曼一边喝姜汤一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见到凌威皱起眉头,立即放下碗,轻声说道:“把电脑拿来。”   凌威迅速走进叶小曼的房间,提出手提电脑,叶小曼接上电源,打开网络,输入’青云观‘。开始寻找线索,一幅幅图片和新闻不断闪动,叶小曼神情专注,在快速过滤信息,凌威非常信任叶小曼的能力,处理信息她有天生的敏感,不会放过一丝线索。   林婉儿的手机响起,是林老爷子打来的,凌威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老爷子让我通知你过去,我忘记了。”   “不要紧。”林婉儿期待地看着凌威:“你和我一起去吧,不然人家问起我爹的新徒弟。怎么介绍。”   “你们不用介绍,显得神秘一点。”凌威早就想好应对的方法:“我迟早要离开,给别人留下一种林老爷子还有绝活隐藏的印象最好。”   神秘最引人关注,凌威昙花一现反而会添加林老爷子的实力,让人揣摩不透,他不出席宴会,别人只会认为老爷子藏私,不会怀疑到和林家毫无关系,毕竟大庭广众认了师傅,凭凌威表现的实力,好像用不着刻意巴结林家,认了师傅在其他人认为一定不会有假。   林婉儿下了楼离开,小雪正在房间里用吹风吹头发,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电脑上露出一副图片,配着新闻,凌威轻声叫了一句:“等一下。”   图片定格,隐约看见是青云观,门前围着许多人,其中有一个很熟悉,是井上肖英,凌威指了指:“这老狐狸出现了。”   新闻写得很清楚,这是不久前一些专家学者进入地下室的情景,井上肖英被专门提到,日本的文字专家。   “好像说明不了什么。”凌威有点失望,搜查很严,人数众多,井上肖英就算想做圈套,也动不了手脚。   “那倒未必。”叶小曼摇了摇头:“他们是让您寻找长生不老药方,目的是在大山深处,在这里肯定会给你点甜头。”   “甜头?”凌威不解地说道:“他总不至于把什么古董带出来吧,然后说是长生不老药方的线索,让我们继续寻找。”   “带出来很不现实。”叶小曼笑着说道:“但是他可以带进去,那里的守卫防备的是文物被带出来,没有人怀疑有人把古董带进去。”   “也就是说井上肖英要我们寻找的东西已经在里面。”凌威有点明白过来:“我们必须在东西被全部运走前进去一趟寻找。”   “你越来越聪明了。”叶小曼就像赞赏下属那样拍了一下凌威的肩膀。   “我本来就不笨。”凌威笑了笑,也顺手拍了她一下,凌威是无心,叶小曼接触到他温和的手掌却没来由的神色微动,脸颊飞起一抹淡淡的嫣红。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云梦山(16)温柔   晚饭是在铺子里吃,淋了点雨,虽然喝了姜汤,叶小曼还是有点头晕,后背酸痛,小雪不愧是当地的导游,下楼一会儿让人送来几样本地小吃,油而不腻,微辣而不失清淡,非常爽口,叶小曼胃口大开,狠狠吃了一通。   人在饱食的情况下容易产生满足感和微微的兴奋,小雪送餐具回去的时候,叶小曼额外多加了一百元,吩咐小雪给做出美味的厨师,小雪接过去,撇了撇嘴,调皮地笑道:“这里美味多得很,我一个个让你品尝,至于小费就给我好了。”   “小气鬼。”叶小曼笑骂了一句:“随便你,去玩吧,不够我再给。”   “谢谢小叶姐姐。”小雪甜甜笑着,从建宁来云梦山的一路上,她看出小叶姑娘的不一般,出手豪阔,而且不是那种显摆或高傲地阔气,而是自然而然,似乎天生如此,让人接受她的施舍丝毫不感到不舒服。   最让小雪诧异的是凌威对她也是言听计从,两个人有一种不是情侣胜似情侣的微妙关系。不过,叶小曼无论怎么神秘,小雪感觉不到什么威胁,也就懒得考虑,有钱花当然好,昨天看好一种翡翠手镯,今晚刚好过去瞧瞧价钱。小雪向凌威和叶小曼摆了摆手,用方便袋装起餐具,一路哼着小曲走下楼去。   “小雪活得真自在,无忧无虑。”叶小曼听着小雪哼出的欢快乐曲,一脸羡慕,自己这辈子全部在生意场上滚打,到头来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生命在很快流逝,越发觉得人生的美好。   “用不着羡慕别人,你一样青春靓丽。”凌威轻声安慰。   “谢谢。”叶小曼向凌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目如画:“可惜已经日落黄昏。”   “不。”凌威语气坚决:“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不会放弃治疗你的疾病。”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有一口气你都会在我身边。”叶小曼低头看着纤细的手指,指甲的颜色有点暗,但是她的心里充满明亮。   “是。”凌威只说一个字,但其中的意思却非常丰富,叶小曼的娇躯不由得震动了一下。凌威是个信守承诺之人,言出必行,在自己余下的生命里,有他陪着,叶小曼感觉是一种温馨。她没有爱过,也不敢爱,短暂的生命追求爱情首先就要想到生离死别,爱得越深伤得越深,还不如平静度过。但是看得开不代表不向往。午夜梦回,看着豪华别墅的柔和灯光,她也会浮想联翩,也会叹息流泪。现在,凌威陪着她,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世人所谓的携手偕老想来也不过如此。   房间里一时沉默,一种淡淡的温馨在慢慢扬起,这种感觉两人都有过,只是不经意间就会被破坏,所以两个人都不敢动,享受着那种心灵交融的温柔,凌威的眼中除了幸福还有淡淡的泪花,他知道那种温馨来自叶小曼的心脏,那是可可的心脏,承载着两个人旖旎的恋情。当然,叶小曼不知道可可和凌威的事,她只是享受着这颗心脏带来的奇妙感觉,全身有一种飘荡的滋味,似乎可以听到春暖花开的声音,感受到蓝天白云,小桥流水的浪漫。她屏住呼吸,害怕轻微的举动打碎突如其来的梦幻,期望着这种感觉永远维持下去,天老地荒、、、、、一股温暖的气息靠近,叶小曼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凌威的气息,越来越近,接近了她的脸颊,他要干什么?吻!叶小曼心中忽然跳出一个字,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绯红,心跳加快,头垂得更低,像一位娇羞的小媳妇,我见犹怜,凌威下意识地再次靠近,没有一点亵渎的感觉,凌威感觉到一种渴望,两个人的渴望。   然而,老天爷往往在关键时候开玩笑,叶小曼心跳随着凌威的靠近跳动得越发激烈,就在凌威的嘴唇接触到她娇嫩脸颊的一刹那,她触电般颤抖一下,心脏一阵激烈的收缩,痛得她惊叫一声,弯下腰,转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凌威迅速把一下叶小曼的脉搏,从叶小曼的口袋里拿出一片随身带的人参,让叶小曼含着,然后取出一根银针,在叶小曼后背的至阳穴上扎了进去,紧接着又在内关穴,,合谷穴等部位下了几针。   疼痛十几秒钟后缓解,但是短短的十几秒让叶小曼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并不害怕死亡,但是她微微有点惋惜刚才那一幕没有再进行下去,似乎是自己的心脏不愿意再继续。她没有细想这是为什么,轻轻闭着眼,倚在凌威的身上,凌威站在她身后,手扶着她的香肩,像一座山让她紧紧依偎。   窗外的夜空飞起一溜烟花,五彩缤纷,应该是林家在庆祝今天的胜利。没有关紧的窗缝中吹来丝丝凉风,有点冷。凌威取下叶小曼身上的银针,看着她虚弱的脸色:“回房休息一会吧。”   叶小曼轻轻点头,站起身走了几步,又转脸看着凌威:“我后背有点酸,帮我揉揉。”   美女的邀请,求之不得,但凌威还是犹豫了一下,叶小曼平时虽然有说有笑,但是依旧保持着矜持,主动邀请说明了什么?难道还想继续寻找刚才的感觉。   叶小曼趴在床上,凌威手指轻轻按揉着她后背的穴位,虽然隔着衣服,他依旧可以感觉到叶小曼皮肤的细腻和富有弹性,联想起不久前见到她的裸*体,一阵耳热心跳,手下失了准头,用力大了一点,叶小曼叫了一声,翻身坐起来,看着凌威脸庞边一点红艳,狡黠地笑了起来,她蕙质兰心,当然猜到怎么回事。调皮地看着凌威:“凌大医生,你在想什么?”   凌威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在想井上肖英的意图。”   提到井上肖英,叶小曼的情绪立即从旖旎的感觉中分离出来,思索着说道:“我们一定要小心点,对面几个人一直在监视,刚才我回房间换衣服在窗帘边瞄了一眼,那边有人。”   “我瞧瞧。”凌威脱掉鞋子,爬到叶小曼的床上,拿起床头的望远镜,把厚厚的窗帘掀开一点,向对面望过去,那边有灯光,可惜也挂着厚厚的窗帘,什么也看不见,说不定对方也在用望远镜从窗帘的缝隙里观望着呢。   “没看见?”叶小曼看着凌威失望的表情就知道结果。笑着说道:“如此轻易被发现岂不成了脓包,你以为日本人派来的会是一群笨蛋吗?我昨天也是无意中才发现他们的,纯属巧合。”   “有道理。”凌威点了点头。想起小泉明智和周秀,撇开周秀的人品,都是极端优秀的人才。   “我有办法让你看到他们。”叶小曼眼珠一转,忽然露出恶作剧的神情,把床头的小台灯打开,关了大灯,房间里立即变得朦胧,只有小台灯的淡红色光芒,叶小曼站在床上,整个人被台灯映照着,身影刚好落到窗帘上,然后做了几个脱衣服的动作,轻轻晃动腰姿,柔美的曲线在窗帘上展露无遗,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   凌威举着望远镜,还从窗帘缝隙看过去,不一会儿,对面的窗帘拉开一条缝,有人在观看叶小曼投在窗帘上的身影。又过了片刻,对面窗帘再次拉开一点,又出现一个脑袋。   叶小曼的舞动在继续,对面的窗帘终于全部拉开,凌威看清楚了,其中一个确实是曾经和自己交过手的家伙。对方似乎忘记了防备,肆无忌惮地瞪着眼。   凌威暗暗佩服叶小曼的鬼灵精,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之类人物,这些人练武,身体强壮,就有一个通病,生理需求异于常人,见到美女哪有不表现出迫不及待,毫无防备之下集体亮相。   凌威又观看了一会,记住对方的样子。转过身坐在床上,想招呼叶小曼停下来,眼睛一瞄,心中不由得一动。叶小曼站在床上轻轻旋转,似乎在欣赏自己的身材,棉质群摆飞舞,露出洁白的大腿,隐约可见裙下的风光,在朦胧的灯光下,足以让健壮的男人流鼻血,对面几个人看着窗帘上的影子都有点作迷,何况凌威近距离面对着一个轻灵曼妙的美女,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吐液,心中忽然有一种扑上去犯罪的冲动。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云梦山(17)叶小曼的初吻   凌威是个男人,很正常很健壮的男人,行事中规中矩但不代表他没有**,他的**甚至比起别人还要强烈。随着叶小曼的扭动,他心灵深处某种渴望越来越强烈。缓缓站起来。目光炙热地盯着叶小曼,叶小曼的脸颊在暗淡的灯光下变换着,带着妩媚和诱惑。   凌威不是个处男,已经和祝玉妍有过肌肤之欢,就像品尝过某种美味,一想起来就垂涎欲滴,他有一种把叶小曼佣进怀里揉碎的冲动,这种冲动严格来说是刚才在客厅里那种旖旎感觉的延续。   叶小曼也感觉到异样,向着凌威望去,一眼就看到他眼中的光芒,带着某种野性,又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融化一切。叶小曼没有立即被融化,而是被吓着了,慌忙停止旋转,可是现在是在富有弹性的席梦思床上,不是想停止就能停止的,叶小曼脚下一晃,一下子扑在凌威的怀里。   佳人入怀,凌威双臂下意识搂住,两个人滚倒在床上,一种柔软温润的感觉刺激着凌威,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看着叶小曼,然后靠近。   “你、、、、、”叶小曼尖声惊叫,但是叫声只发出短促的一点,嘴唇就被凌威火热地封住,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认识凌威了,这个疯狂的人难道就是平时谦谦君子般的凌威。叶小曼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一直挑战凌威的某种耐性,认为他对女人有极强的自制力,现在玩出火了,后果就是难以收拾。   叶小曼想推开凌威,手臂却丝毫用不上力。凌威的动作有点粗野,叶小曼感觉到他宽广的胸膛压着她隆起的胸部,让她窒息。   火热的感觉从凌威的嘴唇传过来,直入叶小曼的心头,叶小曼体内某种东西似乎被点燃,全身一阵颤抖,眼睛缓缓闭上。   房间内春色越来越浓,叶小曼的手臂无意识攀上凌威的脖颈,一切在水到渠成地发展着。凌威的手掌开始在叶小曼后背抚摸,感受着女性天然的诱惑,也传递着他进一步的**。叶小曼没有反抗的迹象,似乎还在享受初吻的天崩地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林婉儿清亮爽朗的笑声。凌威和叶小曼同时震动了一下,一骨碌坐起来,叶小曼慌张地用手理着凌乱的秀发,凌威也不停整理有点皱巴巴的衣服,两人都显得尴尬。   “凌大哥,我爹来看你啦。”林婉儿走进客厅就大声叫起来。凌威在房间内站起身,看了叶小曼一眼又坐下,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叶小曼房间内灯光昏暗,如此出去显得有点暧昧。要是在以前他满不在乎,现在不行,刚才两个人可是缠绵在一起。   “走吧。”叶小曼倒是大方地拉起凌威,走出房间。林婉儿看到两人出来微微一愣,接着笑了笑:“我爹让我看看凌大哥睡了没有,他想上来。”   “不用这样客气。”叶小曼笑着说道:“我刚才还和凌威提到老爷子,也正要见见他。”   声音平静自然,凌威瞄了一下叶小曼的脸,看不出一点异样,似乎刚才和自己真的只是在闲聊。   处理这种情况,许多时候女人比起男人更完美,或许是因为男人天生不怕桃色新闻,而女人生来就有对名誉的防护力。   “好,我去告诉爹爹。”林婉儿转身快步跑了出去。凌威看了叶小曼一眼,尴尬笑了笑,叶小曼脸色平静:“刚才看到对面的人了吗?”   “看到了,五个人。”提到那些人,凌威的情绪清晰了一点,剑眉微皱:“你好像说过有办法对付,怎么还没行动。”   “不用着急,我们没有行动他们也不会动,现在动他们会打草惊蛇,即使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对付他,换个地方反而无法掌握他们行踪。”叶小曼又恢复一位总裁的冷静睿智:“在我们行动前夕我会让他们没有任何行动自由。”   凌威没有问叶小曼将用什么方法,也不必要问,叶小曼的沉稳值得信任,四五个人对付不了,她怎么能成为一个跨国大公司的总裁。   “明天我想办法进入青云观。”凌威说着自己的计划。   “有把握吗?”叶小曼轻声询问。   “没有。”   “要帮忙吗?”   “不用。”凌威否定叶小曼的提议,他暂时还不想让叶小曼和他一起冒险。   林老爷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凌威,今天晚上的宴会许多人提起你的绝活,交口称赞。”   “老爷子,请坐。”凌威客气地和老爷子对面坐下,倒上一杯开水,递过去。林婉儿和林中跟着走进来,站在一边。   “我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林老爷子语气很谨慎。   “您是问我那种鉴别药材的方法吧。”凌威笑了笑:“您尽管问,没事。”   “据我所知,有一种传说中的绝技,是老祖宗寻找药材时总结出来的,神农尝百草。”林老爷子看着凌威的脸颊:“听说,这世上只有川藏药王的弟子阴雨有那种本领。”   “您猜对了,我和阴雨有点交情。”凌威坦然笑了笑:“今天我也是投机取巧,如果用其他方法,我鉴别药材的能力不会超过楚艺林,所以,老爷子您还是我的师傅,还请不啬赐教。”   “你用的真的是神农尝百草。”林婉儿在一旁疑问了一句,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林老爷子把神农尝百草作为药材鉴别的神话告诉他们,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到,而且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是。”凌威微笑着回答林婉儿的提问。   “能告诉我们怎么做到的吗?”林婉儿眼中闪动着期望的光芒,无论干哪一行,谁不想达到最高境界,而凌威展示的技术就是药材鉴别的顶峰水平。   “多嘴。”林老爷子瞪了女儿一眼。绝活岂是可以随便传授的。   “不要紧。”凌威摆了摆手:“要是婉儿姑娘愿意,我们可以相互切磋。”   凌威在中医方面一贯奉行不固步自封相互促进的宗旨,交流很正常。说得也很坦然。林老爷子略着沉默,语气认真地说道:“既然你如此爽快,又帮我们东山再起,需要帮忙你说一声,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还有点用。”   “帮忙需不着。”凌威平静地说道:“我是来旅游的,没什么要紧事。”   “不是吧。”林老爷子目光闪动:“你是不是要到云梦山深处?”   “您怎么知道?”凌威警惕地看这老爷子。他的举动证明了林老爷子的猜测。老爷子笑了起来:“你别紧张,只是最近有许多人向山里进发,似乎在寻找什么,我猜你这时候来,一定也是同样目的。我这一辈子和云梦山打交道,常年上山采药,带路还是没问题的。”   “许多人?”凌威的心一下提起来。毫无疑问都和井上肖英有关,他的这个局不知牵扯到多少人,或许其他人也都知道是圈套,但不得不进去,一个长生不老的传说就足够让人疯狂。,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云梦山(18)有缘   风景区要求环境优雅,山清水秀,文化底蕴深厚,交通还要便利,至少上山下山不费力,云梦山风景区当然满足这些条件,人文景观分布错落有致,游人常年川流不息,尤其是鬼谷子留下的洞府以及他弟子庞涓孙膑等人的一些痕迹,引起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游人的仰视。   然而,云梦山也不是那么一目了然,离鬼谷风景区大约十几里,大山深处,沟壑纵横,林木参天,道路崎岖不堪,乱草怪石遍布,光线阴暗,常年雾蒙蒙阴森森,寒鸦鸣叫,毒蛇乱串。这里也是一处山谷,方圆十几里渺无人烟,只有一条道通向深处,据说里面遍布贵重药材,但进去的人有来无回,里面还不时传出凄惨的叫声,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云梦山当地人都谈起色变的禁区。   没有阳光,虽然是干燥的秋天,雨后的大山深处依旧一片潮湿,不知从那里来的风,带着冬日的那种呼啸,阴冷中透露着恐怖。山谷口的乱草中,一块巨大的石碑歪倒着,乱草被风吹伏,偶尔可见石碑上几个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鬼谷。   谷内纵深处,一棵高大的古树下,几个人静静站立着,说是人,但是在山外的人看起来就像一群怪物,都是脸颊扭曲,四肢变形,高的像竹竿,矮的就像一堆肥肉,在阴森的山野里瞧起来有点恐怖。   正中间是一个鹰钩鼻朝上的人,扭曲的脸颊看不出岁数,但从皮肤和脑袋的皱纹上,可以推断出四十来岁,声音倒是正常,还很洪亮:“小雪回来了没有?”   “丫头已经回到芙蓉镇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一旁回答,带着一种慈爱:“不过她玩疯了,不大想回来。”   “四叔,都是你惯坏的。”鹰钩鼻中年人语气有点责怪,但脸颊上却露出一丝微笑。   “我们家族祖祖辈辈就数这小丫头最漂亮,我当然当她是个宝。”苍老的声音带着自豪的笑:“我们不是打算她从外面带回个男人吗,当然要让她多多溜达。”   “但愿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鹰钩鼻语气一变,问身边一个矮胖的年轻人:“小五,最近四周有什么动静。”   “族长。”小五大声说道:“最近有许多人在四周试探,进来两个外国人被毒蛇咬死,其他人就没有再进来。”   “好。”鹰钩鼻大声说道:“开动阵法,还是老规矩,进谷者格杀勿论。”   “是。”小五大声答应,转身向远处跑去,不一会儿,山谷中弥漫起一阵淡淡的烟雾,似梦似幻,鹰钩鼻阴森森笑着:“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够进来再活着出去,现在也是,将来永远是。”   、、、、、、、、、、   、、、、、、、、、、   秋雨一连下了几天,雨后的山野格外清新,凌威独自一个人随意在风景区走了一圈,面对一个个欢闹开心的游客和大自然的无限风光,他却是兴趣索然。   阳光似乎忽然炙热了一点,凌威抬起头,眼前一条陡峭的石阶小道蜿蜒向上,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忽然发现好像很熟悉,收敛心神仔细一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是通向青云观的唯一小道,这两天自己的心一直在这里转悠。   青云观挖掘出来的文物和宗教有很大关系,无论从历史价值还是从宗教价值都是无法估量,这就意味着别人更加无法接近,想起道观门前的守卫,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根据林老爷子提供的消息,好像有不止一批人已经向深山进发,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和自己一样,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方。自己现在只是在外围转悠,会不会做错了,但是叶小曼一口咬定不会错。   凌威和叶小曼还有一个共同想法,让其他人先探探路,一来看看虚实,二来观察一下有哪些人参与,做出对策。他们不担心地图上所标志的深山里的东西被别人捷足先登,千百年来日本人掌握地图都没有发现,怎么会轻而易举被别人得到。况且小雪这几天一再告诫不要轻举妄动,进山一定要让她带路。凌威虽然不知道小雪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确定她是一片好意。   “黄老,您慢点。”一个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威回过头,上次在道观门前和自己一起滚下去的老人正大步走过来,脚步依旧颠簸,精神却很好,朗声笑道:“没事,上次只是我不小心,你们看不是好好的吗。”   “黄老,我们扶着你。”两位跟班紧紧贴着老人,目光一扫,看到凌威,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正巧,我们正四处打听你呢,那天也没留下姓名。”   “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凌威淡淡笑了笑,救人对于凌威这样一位医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确实不放在心上。   “这位是、、、、”黄老微笑着打量凌威。   “黄老,这位就是那天救您的人。”随从的一位青年连忙解释:“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打听,可惜没有消息。”   “看来我们是有缘。”老人朗声笑着,声音在山野回荡。   “真巧。”凌威心中动了动,望着通向道观的小道:“我一直想进道观瞧瞧,可惜文物挖掘,进不了,过几天就要离开。这次真是白来一趟。”   “你怎么对道观感兴趣?”老人目光深邃,微微笑着。   “我对古建筑有点兴趣。”凌威举手比划了一下,他说的倒不是假话,自从拿到那个奇怪的铜人,他就琢磨着建造一座南郊神秘古墓那样的建筑,那种建筑当然不能四处求教建筑师,只有自己研究,好在叶小曼也聪明,两个人已经画出一些草图,细节部分凌威认为还是要借鉴古建筑。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一点小忙。”老人亲热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走,和我一起上去,凭着我这张老脸,你可以在道观里四处走动。”   “谢谢黄老。”凌威顺水推舟地跟着老人身边向上山的台阶走去,这点小事算不上施恩图报,恰好自己要进道观,只当和老人游玩一番。   “爷爷。”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凌威眼角瞥见一团火红,不用说就是那天在医院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的少女,他立即皱了皱眉。   “爷爷,您慢点。”少女微微喘息着追了上来,对着两位跟班瞪了瞪眼,声音严厉,冷着脸说道:“我不是吩咐过吗,爷爷要是再上山必须通知我,难道你们耳朵聋啦。”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临时想起来上山看看。”黄老替两位跟班解围。红衣少女却是意犹未尽,转脸看着凌威,大声说道:“还有你、、、、、”   红衣少女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诧异地瞪大着眼,她没想到这个被她打了一个耳光的人忽然出现在这里。要是换着其他人,打了就打了,她绝不会在乎,但是这是爷爷的救命恩人,多少有点愧疚,自然显得尴尬。   “黄老,我们走吧。”凌威白了少女一眼,扶着老人的胳膊踏上台阶。要是在平时他会立即离开,离得红衣少女远点,他对这样依仗家势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感到有点厌烦。可是这是个上山进道观的唯一机会,他不能放过。   “不用你扶,我来。”红衣少女一把推开凌威,自己扶着老人的胳膊,她原本对凌威有点愧疚,见到凌威有点不屑的眼神,立即恼火起来,撇着嘴说道:“我还以为学雷锋做好事,没想到在这里等着爷爷。”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威不悦地盯着红衣少女。   “你自己明白。”红衣少女噘了噘嘴,带着一丝不屑:“我爷爷原想来这里躲个清静,没想到见缝插针的人到处都是。”   “思羽,少说两句。”老人语气带着一点不悦,不过面对疼爱的孙女,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小年轻斗嘴他只是付之一笑。   凌威放慢脚步。红衣少女的意思他救老人只是为了巴结,真是岂有此理,闷声跟在身后,思量着要不要转身离开。思来想去,小不忍则乱大谋,寻找长生不老药方要紧,大不了事成之后,永远不见这位老人。   红衣少女扶着老人上了十几级台阶,见凌威沉默地落在后面,以为被自己说对了,得意地回首瞥了一眼。她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踩在台阶的边缘,身体一踉跄,啊呀一身坐在台阶上,手抱着脚腕,满脸痛苦。   凌威微微一怔,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崴了脚踝,本能地上前几步想弯腰观看,红衣少女以为凌威想看自己的笑话,大声叫道:“滚一边去。”   凌威身体僵硬了一下,心中一阵恼怒,不管就不管,你可是自找,反正死不了人,先让她吃点苦头再说。   第三百五十章 云梦山(19)青云观   脚踝扭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很痛,红衣少女两边的胳膊被两位随从提着,脚尖着地,虽然不用力,依然痛入骨髓,一边向上移动,一边倒吸着凉气。在她记忆里,这种痛苦只是在很久以前有过,久违了的东西似乎不一定都是好的,她低声诅咒着。老人却在一边微笑着说道:“这点伤就痛得死去活来,你怎么会是我的孙女。”   “爷爷。”红衣少女拉长声音,撒娇地说道:“现在不是你打天下的时代,天下太平知道吗?哪有那么多生死厮杀。我们的身体可不像你们那样经历过千锤百炼,就像温室里的花朵,哪里经得起风吹雨打。”   “好,我说不过你。”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红衣少女狡黠地笑了笑,扬了扬下巴,有点得意,脚下一用力,立即又痛得啊呀叫了一声,这次似乎很厉害,肩膀微微有点颤抖,两颗碧绿的耳坠不停摇晃着。凌威在后面看得清晰,差点笑出声来,他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让这些高傲的小姑娘吃点苦头也不错,不然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道观的山门前,两位守卫站得笔直,见到黄老,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把目光转向凌威,还没有开口,黄老摆了摆手:“我朋友。”   两位守卫立即闭口,凌威缓步走进山门,抬眼望去,道观像外面看到的一样,并不大,正殿显得古朴稳重,没有任何花哨精巧的飞檐廊柱。上次见到的道士迎了过来,手捋胡须呵呵笑着:“黄老,怎么几天没有来?”   “别提了,上次从台阶滚下去,差点送命。”黄老笑着挥了挥手,似乎生死只是一件小事,挥挥手就像一片云彩飘走。   “快进来,我替你把把脉。”老道立即把几个人让进厢房,里面陈设很简单,茶几沙发,靠墙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香炉,缕缕檀香在缓缓飘荡。   红衣少女被放在一张沙发上,刚坐下就大声嚷起来:“观主,快帮我先看看脚,痛死啦。”   “别着急。”道长一边替黄老把脉,一边向门外叫了一句:“李玉林,过来一下。”   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应声走进来,面阔口方,眼睛明亮。道长笑着介绍:“黄老,这是我不成器的弟子。”   “不成器?”黄老打量着中年人,呵呵笑道:“据我所知这位可是芙蓉镇最出名的中医师,清风药铺的掌柜。中医院聘请他都没给面子。”   “那是别人抬举。”李玉林谦虚地笑了笑:“在师傅面前我永远是学徒。”   “好,不骄不躁。我喜欢。”黄老指了指红衣少女:“麻烦你看看我孙女的脚。”   李玉林弯下腰,观察一下红衣少女的脚踝,一手握住少女的小腿,一手握住脚,微微晃动,猛然一扭,咔嚓一声,少女发出一声尖叫,忽然觉得脚踝一阵轻松。   推拿复位的手法干净利落,娴熟无比,不过少女的反应过于强烈,凌威见过许多病人,没有一位像她这样尖声惊叫的,要不是在荒山野岭,真以为别人把他怎么样了。他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少女刚刚恢复,脚踝依旧麻木,刚要像李玉林说声谢谢,听到凌威的笑声,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失态,立即又羞又恼,瞪着凌威大声说道:“不许笑。”   道长和弟子见凌威一身西服,和两位跟班一样打扮,以为也是跟班,见到他笑才发觉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手下绝对不会嘲笑主人的孙女。道长诧异地看着凌威,凌威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我叫凌威,黄老的朋友,我可以四处走走吗?”   “可以。”道长立即随口答应,既然是黄老的朋友他没有理由提出异议。无论什么关系,只要黄老把他带进来就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凌威快步走出房间,他可不愿看红衣少女的脸,一定好不了,还不如看看四周的风光。   道观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就像一座孤零零的碉堡,面积也不大,几百平方,凌威顺着四周走了一遍,没有围墙,靠近悬崖边只用一些比较低的栏杆围着,云梦山的风景净收眼底。   风轻云淡,天高地阔,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凌威可以体会到鬼谷子当年在这里排兵布阵,藐视天下的滋味。   看完四周,凌威心情愉快了一点,信步在道观中游走,目光在建筑上逡巡,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眼睛的余光打量着来去的几位道士,没有游客,倒是清静。院子正中有一座二层塔楼,是这里最高建筑,凌威走进门,一眼就看见一排向下的石阶,石阶尽头是一扇大铁门,光亮异常,一看就是刚装上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古铜色分外耀眼。   这就应该是刚挖掘出的地下室,地图外围的那些东西终点就在这里,凌威必须进去。这个铁门就是唯一的通道。他确信里面一定有东西,不然井上肖英的地图不会指到这里,而且井上肖英也来过。   眼睛瞄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空无一人,凌威抬起脚缓缓沿着台阶走下去,手指抚摸着铁门,冰凉阴冷。他又拿起大锁,同样透露着地下室的寒意,传入心中就是一种绝望的感觉。   “你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威缓缓转过身,一个火红的身影站在台阶上端,倚在栏杆,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   “你的脚好了吗?”凌威目光投向红衣少女的脚上,不用问,能够走到这里自然没事了,凌威只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红衣少女身穿棉质的中等长度裙子,凌威从下向上看去,除了脚踝,还有一截圆润丰满的小腿。凌威不敢再向上看,觉得很不妥,紧走几步冲上台阶,走得匆忙,显得气势汹汹,红衣少女退后一点,有点意外:“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救了爷爷我就怕你。”   “没干什么,我就想四处逛逛。”凌威淡淡说着,举步向外走。   “站住。”红衣少女忽然拦在凌威面前,一脸针锋相对:“你还没有说清楚到这地下室来干什么?”   “你管不着,我看看不行吗。”凌威毫不理会,,侧身从红衣少女身边挤过去。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可不想节外生枝,但是,没有走几步,红衣少女冷冷的声音让他立即停了下来。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让你永远别想再上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云梦山(20)为了翡翠项链   阳光斜斜地从塔外照进来,照在凌威的脚下,一块块石头摆成的地面,泛着微光,许多缝隙不规则地四处延伸,像大章鱼的触角。凌威盯着那些缝隙看了几秒钟,缓缓转身面对红衣少女。   女人许多时候喜欢说一些偏激乃至于危言耸听的话,虚张声势,比如活不了啦要死啦一辈子不理你啦再走一步让你后悔啦,这些话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红衣少女的话凌威觉得还是慎重对待比较好,看黄老爷子的气势这里的保安守卫都毕恭毕敬,如果少女耍点小手段,不用说凌威有什么企图也可以让他无法靠近道观。自己的计划已经接近目标,可不能坏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怕了吧。”红衣少女扬了扬稍微有点尖但线条依旧圆润的下巴,微微得意:“你刚才看着大锁那么认真就知道你有企图。”   “我只是好奇地下室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凌威淡淡笑了笑,敷衍着。   “想找什么东西吧?”少女笑得更加得意,就像一个发现地下党的女特务。凌威下意识攥了一下拳头,勉强笑了笑:“我只是路过,找什么东西?”   “听说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少女没有注意到凌威的紧张,脸色忽然变得有点神秘,眼珠转了转,放低声音:“我爷爷说了,有许多珍珠玛瑙翡翠玉器,价值就不用说了,我也想进去搞一个翡翠项链,你看配上我的耳坠一定漂亮。”   少女一边说一边用手拨弄一下碧绿的耳坠,一脸向往。凌威暗暗松一口气,原来她以为凌威像她一样贪图里面的文物。不过,如果配上一条翡翠项链,这姑娘还真的会增色不少。   “可惜得很,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凌威一脸遗憾地摊了摊手。   “想进去还不容易,撬开那把锁就是了。”少女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凌威眯着眼打量了红衣少女一会,不知她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如果那么容易就进入这里还不找就被人洗劫一空。   “看我干什么?”红衣少女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又恼怒起来。   “没什么。”凌威确认她有点喜怒无常,不想太招惹,笑着说道:“你确认这里没有警卫。”   “有警卫又能怎么样,我们进去看看而已。”红衣少女有点起哄的意思,眯着眼看着凌威。原来她对地下的文物很感兴趣,爷爷才不带她上来,刚才又关照她不许胡来,她见凌威是爷爷的救命恩人,无论做什么爷爷也不好怪罪,自己就说陪凌威闯进去的,谅爷爷也没有办法,想到这里她暗暗为自己的聪明自豪。   “警卫在哪?”凌威扫视一眼静悄悄的四周,似乎真的准备撬锁进去看看。   “他们在前面一间房子里。”红衣少女见凌威有动心的意思,立即来了精神,忘记了对凌威不久前蔑视她的不满,凑近凌威:“门里面临时安了报警系统,直接通到前面,不过我们不用担心,等他们过来我们已经看过了,又没拿东西,不敢对我们怎么着。”   不敢怎么着?凌威暗暗嘀咕,想得倒美,她是大小姐,可以解释为刁蛮任性,可自己算什么,就算有黄老爷子担着,再想靠近这里恐怕比登天还难。   “报警系统怎么通向前面。”凌威眼睛四处扫视,如果在一般建筑上,线路一定是在墙壁里面,而这里是石头建筑,临时的线路一定不会破坏这座道观,那么就容易寻找。   “在脚下。”红衣少女似乎早就有企图,指了指凌威不远处的一块石板,那里有被撬过重新恢复的痕迹,不过要不是红衣少女提醒,在这些凌乱的缝隙里根本难以察觉。凌威蹲下身,仔细观察一会,手指在石头的缝隙里用力扣了扣,还有点微微活动。重新撬开似乎不成问题。   “你不会真的想进去偷东西吧。”红衣少女见凌威皱眉思索,好奇起来。   凌威站起身拍了拍手,微微一笑:“我只是对建筑感兴趣,尤其对一些报警系统,昨晚我看了一则报道,这里的报警系统应该是最先进的八号周界感应报警系统。”   “什么叫周界感应报警系统?”红衣少女倒是有勤学好问的好品格,也可以说是好奇。   “国际上最新的周界安防,周界报警概念,以‘阻挡为主、报警为辅’。即把入侵者阻挡在周界外,把犯罪制止在发生之前,让入侵者知难而退。当入侵者强行入侵时,报警系统会发出警报,通知保安人员并联动电视监控系统。这和传统的报警、监测为主是完全不同的,因为传统的报警和监测只能在事件发生时或发生后提供信息和记录,而不能有效地防止外人的侵入。”凌威脱口而出,他倒不是信口雌黄,既然他和叶小曼认定要找的东西就在刚挖掘的地下室,这几天就做足了功课,从道观的历史到地理环境,从传说到新闻报道,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就连偶尔提到的先进报警系统都注意了一下。   “就算最先进的又能怎么样,我们咔嚓一下切断线路不就行了。”红衣少女很满意自己的想法,指了指那块底下有线路的石板,抬手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下劈手势。   “没那么容易。”凌维纳摇了摇头:“这种报警系统有许多线路,切断的时候也会报警。”   “这点难不倒我。”红衣少女拿出手机,拨了拨号码,忽然停了下来,眼睛明亮地盯着凌威:“等会你帮我把风,告诉我你要什么东西我帮你带出来。”   “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凌威说得倒是实话,他进去也只能见机行事:“不过要是我进去一定帮你带出来一串翡翠项链。”   “一言为定。”红衣少女露出一丝恶作剧的微笑,似乎一个玩泥巴的小孩找到一位知己。接着拨通电话,轻声笑着说道:“洪叔吗?我是思羽。”   “思羽?玩得开心吗?爷爷身体还好吧?”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浑厚有力。   “爷爷身体很好,谢谢你挂念。”红衣少女声音很甜:“我也一直惦记着您,这里有地道的野山参,回去给您带点。”   手机里传来一串笑声:“小丫头什么时候大发善心了,有什么事,快点说。”   “没事就不能给您打电话吗?”红衣少女声音更加甜,带着一点撒娇。   “没事我就挂了啊。”对方声音带着笑意。   “别,别。”红衣少女焦急地叫了几声,原形毕露地说道:“您告诉我八号周界感应报警系统的线路怎么切断。”   “你问这个干什么?”对方的声音立即警惕起来:“用得上这种系统的都是国家重点保护,你别闯大祸,小心你爷爷也保不住你。”   “怎么会呢,洪叔,我从小就胆小,只是和朋友打赌说我知道。”红衣少女笑着说道:“我又不缺钱,您不会担心我偷国库吧。”   “你这小丫头也说不定是不是偷国库。”对方很了解红衣少女,没有给出答案,红衣少女有点急了,当着凌威的面觉得很丢份,对着手机大声说道:“您说还是不说,小心我回去一把火把您的藏书都烧了。”   “好好,算我怕你了。”对方笑了起来:“那种报警系统有三十几根线,把最不起眼紫色的五根同时切断就可以了。”:挂断手机,红衣少女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动手吧。”   “现在?”凌威望了望窗外一片阳光,这才叫光天化日,偷盗国宝也太大胆了吧。   “怎么?你不敢?”红衣少女挑衅地看着凌威,小嘴微微噘起,唇线带着一丝火红的诱惑。   “不敢。”凌威回答得倒是很痛快,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他还没有天真到白天偷东西还妄想离开的地步。红衣少女很可能背景雄厚,拿到国宝可以占为己有,自己不行,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监狱。   “你在耍我。”红衣少女勃然大怒,快步追上凌威,抬起脚就踹,凌威稍稍闪避,少女没踹到人,自己倒是啊呀叫了一声,刚才扭伤的脚踝并没好利索,一用力又疼痛起来。   “下次记得穿高跟鞋的时候斯文点。”凌威白了她一眼,继续缓缓向前走去。   “你给我小心点。”红衣少女一瘸一拐跟着,恨恨说道:“你叫什么来着。”   她竟然连名字都没记住就对人发狠,凌威淡淡笑了笑:“我叫凌威,记住了。”   “我干嘛要记住了,你是我什么人?”红衣少女开始发挥女孩不可理喻的一面。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凌威和叶小曼相处久了,对女孩的特性倒也了解,随口敷衍。   “什么人也不是。”   “那你干嘛问?”   、、、、、、、、   两个人胡乱对着话,不一会儿回到道观会客的厢房,远远听见黄老和道士正高声谈笑着。推开门,谈笑声戛然而止,黄老目光凌厉地看着凌威和红衣少女,声音低沉,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云梦山(21)怪病   黄老一开口,凌威立即知道刚才没有和红衣少女进入地下室是明智之举,那个手机里的洪叔显然已经把刚才红衣少女询问报警系统的事第一时间告诉了老人,如果自己和红衣少女轻举妄动,再过几分钟不会来,一定会派人去寻找,说不定两个人会被堵在地下室,抓了个现行。   “我随便走走。”凌威假装没有听懂老人话中的意思,恭声回答,他没有说我们,就是回避自己和红衣少女在一起的事,看看老人知道多少。   “我也随便转了转,在前面几位保安住的地方看看,好像有什么报警系统。”红衣少女很聪明,马上猜到爷爷的意思,把话题扯到报警系统上,似乎纯粹是好奇。另外很默契地配合凌威,话里的意思两人刚才没在一起,只是回来的时候在厢房门前恰好碰上,反正没人看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里是禁区,不要给我添乱。”黄老大声对红衣少女说道:“等一会和我一起回去,以后不要再上来。”   “回去就回去。”红衣少女满脸不高兴,噘着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没好气地说道:“谁稀罕这鬼地方,一点不好玩。”   黄老没有理会红衣少女,转脸看着凌威:‘这里风景怎么样?““不愧是当年鬼谷子排兵布阵,训练弟子的地方。”凌威侃侃而谈:“四面山水相依,地势起伏,变化多端,现在看起来依旧有一种八方朝圣的感觉,站在这里方能体会到大将军运筹帷幄,俯视天下的感觉。”   “看来你玩得尽兴。”老人微笑着指了指沙发:“来,坐下一起品尝一下道长烹制的桂花茶。”   凌威的一番话让黄老打消了疑虑,刚才有人通知他孙女打听报警系统的事,他敏感到有什么不妥,凌威虽然救了他的命,但一直在这里徘徊令人起疑。加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女,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凌威天衣无缝的回答让他心情稍安,如果没有仔细观赏好一会,凌威不会有那么深刻的体会。但是,他却不知道凌威昨晚就把这附近山水的鸟瞻图在电脑上多方位看了个够,不用游览也能够说出刚才的一番话。   桂花茶清香扑鼻,入口绵软,丝毫不亚于醉仙阁的茶水,喝一口心情舒畅。凌威端着茶杯,眼角瞄了一下黄老腿上扎着的几根银针,看穴位治疗的效果应该是膝关节毛病,选择的是膀胱经振奋阳气,舒经活血,化瘀通络。   黄老的随从不知去哪里休息了,道长和他的弟子李玉林低头在书本上翻找什么,房间里一片宁静,红衣少女*干脆拿出耳机插在手机上欣赏音乐,脑袋微微摇晃着,碧绿的耳坠悠悠荡荡。   “师傅,确实没有记载。”李玉林看着道长手里那本泛黄的医书,语气肯定中带着点无奈:“我到图书馆查过,典籍上也没有。”   凌威立即竖起耳朵凝听,似乎是医学难题,这点他有天然的好奇,像所有研究各种学科的人员一样,越是疑难越感兴趣。   “这样的疑难必须见到病人才能作出决定。”道长轻轻拍着手中的书:“可惜这几天我不方便下山,无法到你的药铺里会诊。”   “师傅,我已经把人带来了,在另一间房休息。”李玉林轻声说道:“我和门口的两位兄弟商量了很久才答应进来,不敢让病人乱走动。”   李玉林是道长的弟子,带人上来还要和守卫商量很久,而且战战兢兢,黄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严格说是三个字就把凌威带进来,如此大的反差,让凌威忍不住瞄了黄老一眼,老人正眯着眼,惬意地倚在沙发上,不知是享受着针灸的舒畅还是品味桂花茶的氤氲。   “快把病人带进来给我瞧瞧。”道长挥了挥手,语气急切,一反道家的恬淡虚无,这点和所有敬业的中医师一样,病人永远是他们注意的要点。   李玉林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位面色萎黄,形体消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向道长打了声招呼,刚把目光转向黄老,道长摆了摆手,示意年轻人在他一旁坐下,把了把脉,观察一下舌苔,又按压一下病人的腹部,然后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凌威感到十分好奇,他坐的地方离病人很近,抬手示意病人挪过来,坐到身边,和道长一样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然后轻声问:“能告诉我什么情况吗?”   年轻人脸色红了一下,看了看依旧听着音乐的红衣少女,声音低沉无力,断断续续:“四肢无力,腰膝酸软,一个月前小腹胀痛,排尿困难,现在都要蹲着才能排出尿来,到医院查了,说是神经系统问题,吃了一些药,毫无效果。”   “你最近是不是有烦心事,心情很不好。”凌威思索着询问。   “最近被这病闹得寝食难安,心情当然不好。”年轻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我是问你生病之前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凌威微笑着,对待病人他永远充满耐心。   “以前?你怎么知道?”病人奇怪地看着凌威,不过还是低声回答:“我失恋了,忧闷了半年。”   “问题应该出现在这里。”凌威没有再说话,把手掌移到病人的腿部,手指轻搭,似乎在号脉,但是他的手指不是放在常用的脉搏上,而是腿部经络上,暗暗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感觉。   李玉林和道长见凌威神情凝重,把脉的方法很特别,相互对视一眼,一脸诧异。   “道长,你们怎么认为?”许久,凌威舒展一下手腕,轻声询问。   “形体消瘦,精神仰郁脉弦细,舌淡红,腹软,无压痛。”道长倒是没有因为凌威年轻而轻视他,认真回答:“肝气郁结不错,但是、、、、、、”   道长说话很慎重,医学问题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犹豫了一下,显得没有把握。他一生浸淫中医药,男人必须蹲着排尿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又要上厕所了。”病人轻声打断道长的话,脸色痛苦,手按着腹部苦笑着说道:“这几天越来越困难,昨晚差点憋死。”   活人被尿憋死,说出来滑稽可笑,但真正遇到一点不好玩,看年轻人苦恼焦虑的眼神就能明白。   “厕所在左边。”李玉林指了指门外。年轻人站起身刚走出两步,凌威忽然叫了一句:“等一下。”   病人,李玉林,道长一起盯着凌威。就连黄老也坐正身躯,一脸好奇。红衣少女似乎感觉到异样,拿下耳机。目光流转,眼珠漆黑明亮。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云梦山(22)小针刀   却许多有成就的人高傲自满,还有的谦虚随和,高傲之人对于别人对他们领域的指点往往不屑一顾,认为自己就是权威。谦虚之人时时看到自己的不足,对于别人的提议都是虚心接受。   青云观的明风道长无疑是后者,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被老观主收留,几十年来淡泊名利,除了喜欢茶道就是中医,在中医学日渐衰微的年代,他依旧锲而不舍,终于小有成就,还收了几个徒弟,芙蓉镇一带提到他无人不是交口称赞。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天资不是聪颖,唯有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学习,从三岁小孩到八十老叟,只要知道一些中医知识,他都会虚心接受。有其师必有其徒,李玉林也像他师傅一样,谦虚好学。   凌威虽然年轻,清风道长师徒却毫无小看之意,听到他开口让病人等一下,知道一定有什么说法,看凌威刚才沉稳老练地观察病情,觉得凌威有点门道,师徒两期待着能有新的发现。   “过来。”凌威向有点茫然的病人招了招手,病人看了看清风道长,道长笑着点了点头。   凌威顺手从腰间抽出几枚银针,让走到面前的病人转身,快速在肾俞穴,肝俞穴各下一针,又在腿部的委中穴斜着四十五度角向上扎了一针,然后挥了挥手:“可以了,去吧。”   病人走了出去,房间里又恢复宁静,凌威的表现有点出乎大家意料,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黄老深知清风道长医术高明,自己就是慕名而来,经过一些天的治疗,自己腿部的毛病大有好转,他不大相信清风道长师徒都一筹莫展的疾病,年纪轻轻的凌威能够治疗。   事实永远是让人最信服的证据,病人不一会儿就从厕所回来,脸上一改刚才的忧郁,满脸欢喜,进门就大声嚷嚷:“好了,好了。我又可以站着撒尿了。”   红衣少女本来对凌威会针灸充满好奇,可是听到病人的话立即感到一点尴尬,急忙低下头看手机屏幕,暗暗嘀咕:“一个大男人,站着撒尿有什么好高兴的。”   病人似乎也感到有姑娘在场有点不好意思。放低声音,但依然压抑不住兴奋,向凌威感激地笑着:“谢谢你,现在好多了。”   “小兄弟真是神医妙手,真人不露相,如此疑难病症竟然手到病除,贫道佩服。”清风道长笑着向凌威拱了拱手,一脸赞赏。   “道长客气了。”凌威一边取下病人身后的银针一边笑着说道:“刚才的针灸只是暂时缓解一下,要想治愈还得服药。”   “服药那是当然,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道长捋着胡须,试探着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现成的药方?”   “药方吗、、、、我考虑一下。”凌威凝眉思索,李玉林立即拿过纸和笔,放到凌威面前的茶几上,凌威拿起笔,一边斟酌一边写着药方:羚羊骨15克。佛手15克,香附15克白术12克,龙骨18克、、、、、写完以后,凌又仔细看了看,递给病人:“照方抓药,每天一剂。”   “我们可以看看吗?”李玉林小声征求凌威的意见,作为中医,各人有各人的用药方法,即使是同一种疾病,用的药物也有所不同,按理说李玉林不应该询问,可是他实在压抑不住好奇。这种疑难病自己师徒束手无策,这位年轻人居然轻轻下了几针,立竿见影。让他有一种心痒难耐的感觉,一时顾不得什么规矩。   “当然可以。”凌威回答得很轻松:“不成熟之处还请二位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李玉林当然知道凌威有点来头,就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要说自己,就是师傅恐怕也不敢指教。他慌忙观看药方,,思索一下,又把药方递给清风道长,清风道长也看了片刻,抬起头对着凌威:“你的方子是扶肝解郁健脾益肾。”   “不错。”凌威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道:“根据《内径》记载: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也。本病是忧虑过度,肝郁伤肾,致使膀胱气化失调,通调失利,小便需一位才能排出。采用疏肝排郁,扶脾健肾,助膀胱气化,自然奏效。”   凌威倒不是有意卖弄,他发觉清风道长对中医偏爱,要想接近地下室必须留在山上,那么这是个最好的机会,必须让道长心服口服,说得越深刻越好,只要调动道长的兴趣就行。   果然,道长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接着凌威的话说道:“羚羊骨平肝潜阳,调节排尿中枢佛手香附排郁,助膀胱气化,白术培后天之本,龙骨安神,五味子益精填髓、、、、、、整个药方针对病情奇妙无比。”   “道长过奖,在下学医尚浅,正在四处游历,拜访名师,有时间还要请道长多多指教。”凌威开始套近乎,不过也有一点诚心,清风道长研究中医药几十年,当然有个人独到之处。   “指教谈不上,相互切磋吧。”清风道长微微笑着,说切磋立即进入正题:“你刚才根据什么脉象开方抓药。”   “学术问题我们有时间慢慢讨论。”凌威收住话题,看了看旁边的老人和红衣少女,笑着说道:“我们可不能冷落了贵客。”   “很抱歉。”清风道长向黄老客气地打着招呼,又让李玉林倒上茶水,凌威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刚才确实有点失态,怠慢了黄老。   “没关系,老朋友不用客气。”黄老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他的兴趣倒是浓了几分,拍了拍自己那只病腿:“凌威,我这腿你是否有办法?”   “黄老的腿怎么回事?”凌威转脸询问清风道长。他虽然想露一手增加清风道长的信任感,但自己不是神医,治病还要从了解症状开始。   “子弹穿透,感受风寒落下的毛病。”清风道长说到子弹穿透,眼里露出一丝敬佩。   “我试试。”凌威笑着微微点头。   红衣少女冷眼旁观,见凌威一脸自信,想起刚才对她有点戏耍,不由极为不满,插言说道:“你看你,说你胖就喘起来了,爷爷的腿经过全国众多中西医高手治疗都无效,就凭你能行吗,别自讨没趣。”   “思羽,怎么说话呢。”黄老瞪了孙女一眼,向凌威笑了笑:“不好意思,孙女被惯坏了。”   “没关系,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凌威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着,一副老气横秋,气得红衣少女直翻眼,真想上前抽凌威大嘴巴,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刚和爷爷搭上话就摆老资格,你等着,有机会让你好看。   凌威当然不知道红衣少女想什么,站起身走到黄老身体前蹲下,观察一会红肿的膝盖,用手捏了捏,他是个外科专家,几分钟过后就了解了里面病变的情况“风湿,我们用舒经活血的药方,让僵硬的关节恢复一点弹性。”清风道长说着自己对黄老腿疾的治疗原理和方法,说完又补充一句。“已经有很好的疗效。”   “您使用的方法很正确,但是关节已经发生器质性病变,简单方法恐怕难以奏效。”凌未提出异议:“几块肌肉和膝盖骨粘连,不断开,任何药都没有多大效果,即使恢复一点也只是暂时,以后还会加重。”   “干脆一点,有办法吗?”黄老不懂医学但也听出个大概,快人快语地说道:‘纸上谈兵没有,就用我的膝盖试试。   “有。”凌威回答得也很干脆。   “什方法。”除了红衣少女,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   “小针刀。”   “小针刀是什么?”黄老因为腿部疾病遍访名医,可是小针刀还是第一次听说,第一个出口询问。   “这是最近刚兴起的疗法,中医针灸结合西医手术,要求动手术的人具备深厚的中医针灸知识和对人体解剖了如指掌。”清风道长解释道:“小针刀疗法是一种介于手术方法和非手术疗法之间的闭合性松解术。是在切开性手术方法的基础上结合针刺方法形成的。小针刀疗法操作的特点是在治疗部位刺入深部到病变处进行轻松的切割,剥离等不同开工的刺激,以达到止痛祛病的目的。其适应证主要是软组织损伤性病变和骨关节病变。”   有深厚针灸技能的人往往对西医解剖达不到深层次了解,有深厚西医解剖功底的医生往往对中医针灸了解不够,这就是小针刀不太成熟的地方。黄老身份特殊,一般人当然不会把不成熟的方法用在他身上。第一次听到也就不足为奇。   红衣少女听到清风道长的解释,又是针又是刀,觉得有点害怕,看了看爷爷的腿,又看看凌威:“你行吗?”   “不行。”凌威板着脸,撇了一下嘴。”不行你干嘛要试。“”试了才知道行不行。“凌威一边和红衣少女搭讪一边取出一根钢针,针头很特别,扁平,像一个极其细小的刀口,薄而锋利。   “不行不行。”红衣少女站起身试图阻拦,黄老笑着摆了摆手:“傻丫头,凌威和你开玩笑呢,没有把握他就不会提出来。”   “是吗?”红衣少女不解地坐回到沙发上,瞪眼盯着凌威。   凌威挽起黄老的裤腿,露出微微有点肿大的膝盖,又用手摸索一会,拿着前面带着几毫米细微刀口的钢针,在膝盖骨上端缓缓扎下,细心体会着针下的感觉,有一根硬硬的索状东西,他手指捏着针尾,轻轻移动,膝盖里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似乎什么东西被割断。   “爷爷,痛吗。”红衣少女关切地看着黄老,刚才膝盖里的声音旁边的人都能听到,想到细小的刀口在身体里行走,有点心惊肉跳。   “不痛,有点酸,膝盖舒服多了。”黄老一脸微笑。红衣少女松一口气,刚要鼓励凌威两句,却见凌威一脸平静,目光盯着黄老的膝盖,精神高度集中在小针刀上。红衣少女立即停止了说话,再笨的人也应该知道这种时候不便打扰。   又过了一会,凌威把针在膝盖两边分别扎了一针,割断里面的连接,然后取出针,抬手擦一下额头细微的汗珠,轻轻松一口气,说实在这种方法他是第二次运用,加上膝盖骨结构复杂,使用小针刀非常吃力,还好比较顺利,算是成功。   “好了。”凌威直起腰,收起小针刀,随口吩咐:“忌腥辣生冷,按照清风道长的药方服用。”   黄老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片刻,高兴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小伙子,有两下子,在哪工作,要不,我和你们领导打声招呼,到我身边工作。”   如果凌威知道黄老的身份就会明白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许多人拉关系开后门都得不到的待遇只要凌威张张嘴就垂手可得。可是,凌威的注意力在青云观的地下室,随口回绝黄老的提议:“对不起,我四处游荡,习惯了,还不想安定下来。”   “好男儿志在四方。”黄老并不介意凌威回绝他的提议,又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两位老朋友都是和我一样的病,改天带他们登门拜访,你住哪?”   “我、、、、”凌威心中一动:“这两天有事要离开,如果要施行小针刀治疗,方便的话就在这里吧。您带病人上来。”   “明天吧,刚好我们几位老朋友想聚一聚。”黄老考虑了一下:“还是上午。”   午饭是在道观里用的素斋,道长一再挽留,盛情难却,其实,他挽留的是凌威的医术,吃饭的时候他还不断探讨一些医学疑难,七十岁年纪还像一位年轻人一样求知若渴,真是令凌威佩服,这样也好,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几分。   饭后一杯茶,据说很不科学,这点凌威没有研究,但是清风道长的茶水好像消食安神,十分舒服,一小杯下肚,五脏六腑都滋润。喝完茶,凌威刚要起身告辞,一位小道童匆匆走了进来,向道长行了个礼:“观主,有人求见。”   “干什么的?”   “说是来与您谈论茶道。”   “茶道?”道长有点动心:“我过去看看。”   凌威心中微微一动,投其所好,自己用医学吸引道长,现在又有人用茶道,难道和自己同一个目的,不然,戒备森严,虽有心思品茶论道?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云梦山(23)叶小曼的茶道   清风道长对茶道算不上顶级的精通,只是一种喜爱,就像有的人喜欢钓鱼,有的人喜欢饮酒一样,每天面对四周的风景,坐在阳光下,沐浴习习微风,品着悠悠茶香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久而久之也有了一些心得,附近城市的茶客,淡泊名利之辈也时常上来交流,听道童说有人来访专门谈论茶道,立即想见见来客,不过脚步刚刚迈出,意识到黄老在坐,有点不妥,立即停了下来,对道童挥了挥手:“让来客改日再来切磋,最近这里正进行文物挖掘,谢绝拜访。”   道童恭声答应,退了出去,不过转眼又返回,手里拿着一包茶叶,进门就递给清风道长:“观主,客人让我交给你的。”   “人呢?”清风道长看着碧绿的茶叶,随口询问。   “在门外看风景。”道童声音稚嫩:“客人说喝完回个话。”   品茶可不是喝开水,需要泡,这客人真是有耐心,就连凌威对道童拿来的茶叶也来了兴趣,瞄了几眼,碧绿如翡翠,非常养眼,看起来就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如雨后春日的山野,苍翠欲滴。   “刚好,大家也品尝一下。”清风道长把茶叶倒进一个茶壶,放在木炭火上加热,不一会,一股香气在房间内氤氲,黄老闻了闻,笑着说道:“不错,清风老道,比起你的茶要高明很多,就连我这外行也分辨得出来,有点迫不及待。”   “稍等一会,品茶要的是火候。”清风道长捋着胡须,笑着说道:“既然来切磋,当然都有精品好茶。”   茶香越来越浓,清风道长亲自提起茶壶,在个人面前的茶盅中倒了一点,凌威首先抿了一口,滋润五脏六腑,感觉全身舒泰,愉悦过后微微一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而且非常熟悉,似乎是建宁醉仙阁的手笔。   红衣少女黄思羽生性活泼好动,今天跟着爷爷吃斋品茶,早就不耐烦,几次低声嘀咕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喝了刚煮的茶后忽然觉得心情平静很多,一时也产生见见这位送茶客人的念头。   “清风老道,让客人进来吧。”黄老及时开口,说出大家的心声,清风道长立即向站在一边的小道童吩咐几句,道童早就等得不耐烦,一溜烟跑了出去。   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女子清脆的笑声:“道长在哪,有客人来竟然不迎接,有违方外之人淡泊之道吧。”   听到声音,凌威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身体放松地倚在沙发上,怪不得这种茶很熟悉,原来是叶小曼从醉仙阁讨来的,这位姑娘不是叶小曼还有谁。   中长风衣,瘦身裤,秀发披肩,眉目如画,清丽脱俗。叶小曼刚刚出现在门口就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春天清新醉人的山野忽然呈现。就连红衣少女黄思羽都觉得有点嫉妒,她下意识望向凌威,只见凌威一脸满不在乎,悠闲地喝着茶。她心中稍稍平衡,觉得凌威的反应和见到自己差不多。   女人和女人之间,往往会进行下意识比较,尤其是其他年轻男子的反应会成为一种没有道理的参照物。   “姑娘请坐,贵客在坐,有失远迎,不好意思。”清风道长笑着一一介绍:‘这位是黄老,这位是凌威,这位是黄老的孙女黄思羽。”   清风道长的弟子李玉林不在,饭前就带着病人离开了,临别前还特意叮嘱凌威到他药铺做客。   “我姓叶,大家叫我小叶好了。”叶小曼笑得很温和,指了指身边一身鹅黄色秋装的姑娘:’这位是小雪,见过大家。“话语清新得体,落落大方,叶小曼又恢复了一个大总裁的端庄洒脱,目光在凌威脸上略着停顿。凌威怕黄思羽看出来他们有联系,立即低下头观看手中茶盅上的花纹。   接下来一边品茶一边谈论茶道,几乎都是叶小曼和清风道长在说话,其他人洗耳恭听,凌威第一次发现叶小曼对茶道颇有研究,虽然她一定了解过清风道长的喜好,做过功课。但一些精辟的见解绝对不是下一两天功夫可以达到的,简直就是行家,听得清风道长都频频点头。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清风道长今天遇到精通医学的凌威,又遇到精通茶道的叶小曼,十分兴奋,越说越起劲,正在兴高采烈的时候。小雪在一旁忽然提醒叶小曼:“小叶姐,下午你好像约了客人。”   “我差点忘了。”叶小曼抬手摸了一下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站起身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要失陪了,清风道长,和您谈论茶道受益匪浅,冒昧拜访,还请多多海涵。”   “小叶姑娘客气了,没有来得及让你品尝我这里的茶叶,应该是我抱歉才是。”清风道长温和地笑着:“如果方便的话,欢迎叶姑娘常来谈论茶道。”   “我还要游玩几天。”叶小曼柳眉微皱,思索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笑着说道:“下次再来我带上世界顶级的茶叶请道长分享。”   清风道长把叶小曼和小雪送出山门,凌威和黄老祖孙慢慢跟在身后,一起离开。到了门前石阶的上端,叶小曼忽然向凌威笑了笑,一副很投缘的样子:“我们到芙蓉镇,如果顺道一起走。”   “不顺道,他还要陪我游玩。”黄思羽没有等到凌威回答,抢先拦在凌威身前,拒绝叶小曼。   “是吗?”叶小曼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   “是、”凌威笑得实在勉强。自己什么时候答应黄思羽一起游玩了,这小丫头真是信口开河。但是自己也不能不顺着她的话说,一旦自己跟着叶小曼一起走,说不定黄思羽玩什么花样,发现他和叶小曼的关系可就糟了,所有进入道观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他还有点暗暗埋怨叶小曼,走就走吧,还打什么招呼。女孩子的心里想什么,真是看不透。   叶小曼和小雪沿着台阶慢慢下去,清风道长还有点依依不舍,想起叶小曼说的世界顶级茶叶,有点向往,不断向叶小曼挥手。   “我什么时候说要陪你游玩了?”凌威向黄思羽淡淡说着,他对千金大小姐向来不感冒,甚至会有点不屑。   “是不是喜欢上刚才那位姑娘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黄思羽一脸不屑:“我最瞧不起见着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男人。”   “可是,你瞧不起瞧得起,我并不在乎。”凌威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转脸看着远处绵延的青山。   “你、、、、、、”黄思羽气得又要跺脚,但脚提起又慢慢放下,她的脚踝扭伤可是没有好,那种痛苦的感觉足以让她记住,有时候任性也要付出代价的。   “思羽,你在嫉妒刚才那位小叶姑娘。”黄老忽然开口。   “我为什么要嫉妒。”黄思羽瞪着眼,一脸不服。   “因为她比你优秀,优秀得你自己都觉得无法与她相提并论。”黄老望着小山下渐渐融入远处游人群体的叶小曼,语气带着一点疑惑:’小叶姑娘气度不凡,举手投足看出一种自然的高贵,这是长期形成的,毫无做着。”   不知叶小曼听到老人的话会有什么感想。要知道被黄老这样老练深沉睿智的人赞赏不一定都是好事,他很可能会怀疑叶小曼的目的,而这些人对怀疑一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云梦山(24)山雨欲来   黄思羽并没有像她告诉叶小曼的那样和凌威一起游玩,下了青云观门前的石阶就不太搭理凌威,倒是黄老和凌威谈了一会,叮嘱凌威不要忘了明天上午到道观来,他有几位朋友要接受小针刀的治疗。   凌威一个人闲逛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想了一遍,确认没有一点破绽,才吹着口哨向芙蓉镇走回。   林家药材批发这几天越忙越红火,许多客商都慕名而来,到这里购买药材,虽然价钱偏高,但大家都说地道。就冲林老爷子药材鉴定第一人的称号也值。   “凌大哥。”林婉儿叫得分外亲热,迎着刚刚回来的凌威,有点炫耀地说道:“我们的订单已经到下个月了,现在正扩大规模,。”   “恭喜。”凌威扫视一眼药材店里一些忙碌的工人和正在指挥的林中,微笑着说道:“将来你们可以开一个大的药材公司,专门加工中药材。”   凌威并不是具有商业头脑的人,但是和叶小曼相处久了,自然而然有一点商业的灵感,随口说出。   “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公司。”林婉儿被凌威的提议撩拨得有点兴奋,脸颊浮起一片红云:“凌大哥,要是你留下,总经理的位子一定是你的。”   林婉儿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优秀的东西谁不想要,尤其是一个出众的男人。但是想起爹爹说过凌威不是这个小小芙蓉镇能容得下的,林婉儿眼中又露出丝丝惆怅。   “小雪和小叶姑娘回来了没有?”凌威没有接着林婉儿的话题讨论下去,既然自己对药材买卖没兴趣,何必给别人希望,干脆避过不提,料想林婉儿也不笨,一定会清楚,而且他隐隐感觉到林婉儿对自己有点异样的情绪,这种情绪必须提前剜杀。   “早回来了。”林婉儿情绪缓和一点:“不过小雪又出去了,小叶姑娘身体不好,在房间里看电视休息。”   “你继续忙,我也想休息一下,记得晚上卖两份好的小吃送上来。”凌威轻声吩咐林婉儿,他有这个特权,因为他帮助林家重振声威。凭他在芙蓉镇的名头,要是林婉儿不愿意听从吩咐,他说一声,一定会有其他药材店用八抬大轿过来邀请。   叶小曼倚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水晶花篮,看式样价格不菲,如果雕刻花篮的人知道竟然被叶小曼用来装瓜子壳,说不定会气得吐血。   门没有关紧,凌威随手推开,电视上播放的还是动画片,每次见到叶大总裁看得津津有味他就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怎么,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和那个女孩双宿双飞了。”叶小曼蔑视地说着,瞄了凌威一眼,继续看电视。凌威上午没有回来,叶小曼就猜想他进了道观,放心不下,就和小雪想方法进去,没想到到凌威竟然在悠闲地品茶,身边还有一位青春火热的姑娘,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生气,回到住处就全身无力。依靠动画片来缓解情绪。   凌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和黄思羽也是刚刚碰到,甚么来历我都不知道。”   “你不用向我解释,我是害怕你忘记了来这里的使命。”叶小曼扬手把瓜子壳放进水晶花篮:轻声说道:“要是你放弃寻找长生不老药方,我就早点回去,寻个好地方做最后的准备。”语气很淡,但是凌威依然可以感觉到叶小曼话语中的萧索,她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渺茫长生不老药方上,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考虑最后的归宿。   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是有许多人面对无奈的命运安排能够坦然面对,但依旧不代表他们不痛苦。   “小曼,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长生不老药,哪怕豁我的一条命。”凌威语气坚决:“我已经找到进入青云观地下室的方法,这几天争取机会。”   听着凌威诚恳的话,叶小曼微微叹口气,坐正身躯,拍了拍床边:“坐,和你谈点正事。”   “关于青云观吗?”凌威顺势坐下,靠近叶小曼,自从上次接吻了一下,两个人动作自然而然亲密了一些,不过谁都没有再越雷池一步,那次接吻也同时选择避开不谈。   “青云观我倒不担心。”叶小曼摇了摇头,手托香腮说道:“我是担心我们街道对面的几个人,今天我和小雪发现他们跟踪了,所不定你上青云光也被他们发现,我想我们行动之前应该除掉这个后顾之忧。”   “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凌威想起在建宁那个矮胖子带手下抢周秀的时候那场搏杀,依旧心有余悸。   “我又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叶小曼自信地笑了笑:“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   虽然远在建宁,井上正雄的心已经飞到了云梦山,面对墙上的大屏幕,听完佐藤寒冰的回报,略着思索,沉声说道:“看来凌威的目标是青云观,我叔叔一定把东西藏在那里,等待凌威发现,你们想办法在凌威之前得到。”   “但是,我们会不会影响家族的计划。”佐藤寒冰立集提醒:“井上肖英可是一再说不用我们插手。”   “这只是井上肖英一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整个家族,既然他把东西抛出来让别人争抢,我们就可以动手。”井上正雄冷冷说道:“我对叔叔的计划本来就不同意,我不相信依靠中国人就能得到长生不老药方,那是对我们大和名族的侮辱,我要凭我的力量得到全部药方。”   “明白。我们会按照您的吩咐行动,不让井上肖英先生知道。”佐藤寒冰明白了井上正雄的意思:“我们会二十四小时盯住凌威。”   “也不要盯得太紧。我们的目标是青云观。”井上正雄大声提醒屏幕那一头的佐藤寒冰:“不过千万小心,不仅不要让井上肖英叔叔知道,还不能让守卫发现。”   “这点恐怕有点难。”佐藤寒冰据实回答:“青云观三面绝壁,只有从正面进攻才有一点机会。”   “派人混进去。”井上正雄眉头微皱,周秀死了,小泉明智整天喝酒,自己的手下越来越浓包,做事需要自己提醒,不像小泉明智,交代一句就能做得圆满。   “还有三四天那里的东西就会运走,混进去恐怕很难。”佐藤寒冰还是一筹莫展。   “算了,不用你想主意。”井上正雄在房间里走动几下,挥了挥手:“我马上派两个忍者勇士过去,他们是翻越悬崖峭壁的高手,来去如履平地,你们记得配合。”   “什么时候过来?”佐藤寒冰很期待援手,立即询问。   “明天就动身过去,事不宜迟。”井上正雄冷声说道:“你先了解一下里面的地形和各种报警设施的分布,以及保卫人员的住处,人一到就准备行动。”   “您放心,我们已经收买了一个道童,马上让他把详细的图画出来。”佐藤寒冰声音有点得意,就这点他比较满意自己的做法,轻而易举就能掌握凌威在道观里的一举一动,而且可以了解详细情况。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井上正雄语气忽然变得森冷:“包括我叔叔,不成功你们就不要再回来。”   “明白。”佐藤寒冰恭敬地回答。随着电脑屏幕的关闭,井上正雄的脸在眼前消失,但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阴寒低沉,他下意识擦了一下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对身边的人冷声说道:“听到没有,不成功就成仁。”   “不成功,就成仁。”几位手下重复着佐藤寒冰的话,说得一点不悲壮,倒是有一丝阴森恐怖,就连街对面正在和叶小曼谈话的凌威都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第三百五十六章 云梦山(25)忍者上   太湖之滨,建宁市。开源娱乐城四楼贵宾房。   井上正雄和佐藤寒冰通完话,在房间内不安地走动片刻,然后坐回他随时准备办公的桌子旁,喝完一杯安定心神的热茶,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按了一下右手边的一个通话按钮,声音低沉:“让伊贺家的两个人过来见我,还有,让小泉明智也过来。”   “井上先生,伊贺家的两兄弟马上就到。”电话里传来一位年轻人干练有力的声音:“不过,小泉明智昨晚喝醉了,到现在还没有醒。”   “混蛋。”井上正雄恼怒地叫道:“就是用抬也要把他抬过来。”   “是。”对方应了一声。井上正雄缓缓放平身体倚在舒适的靠背椅上,闭目养一会神,最近他觉得很累,周秀的死给他很大打击,周秀虽然过于高傲,但才智和忠心无可挑剔,算得上一个得力的臂膀。根据周秀的死亡情形,应该是死在自己的蛊毒上,这一点让井上正雄思索了很久,微微心惊,他了解蛊毒,能让周秀自食其果的一定是一位水平比周秀还要高的养蛊高手,这个人当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站在对立的一方,最要命的是他竟然毫不知情,想起这件事就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养蛊的高手让井上正雄心神不宁,自己人也让他不省心。原来他的使命之一就是寻找长生不老药方,还没有找到头绪,井上肖英竟然改变计划,把希望寄托在中国人身上,想来个借力,完全撇开他井上正雄。虽然井上肖英是长辈,这样做也让井上正雄极不舒服,他对自己充满信心,自己找不到长生不老药方,中国人也不可能找到。井上肖英采用多方出击,把寻找长生不老药方线索的地图抛给很多人,让大家一起寻找,现在这场戏已经开场,井上正雄也想趟一下浑水。让井上肖英知道,和中国人竞争他一样优秀。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井上正雄房间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但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来后并没有立即推门进来,而是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敲门。井上正雄微微笑了笑,这就是威信,让别人随时注意分寸。   “进。”井上正雄轻轻说了一个字,干净利索,许多时候,惜字如金也是一种领导手段。   进来的是两位青年人,脸型瘦长,眼眶深陷,脸部肌肉显得僵硬,带着一丝阴沉,银灰色西服下是黑色衬衣,显得有点不搭配。严格地说黑色是他们的习惯,作为伊贺家族的忍者,冷静残酷就像漆黑的夜晚。   “井上先生,忽然叫我们过来有何吩咐。”身材高一点的伊贺春厦领先开口,语气恭敬。   “有一件小事要麻烦你们兄弟。”井上正雄说话很客气,忍者并不是他们家族的人,使用起来要恩威并施,自然不会像对佐藤寒冰等人那样言词凌厉。   “井上先生尽管吩咐,我们兄弟一定赴汤蹈火。”答话的是另一个忍者伊贺春雨,他们对井上正雄恭敬除了丰厚物质享受的关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一直没有为井上家族出过力,有点歉意,唯一一次就是在永春岛伏击,竟然伤在梅花和西门利剑的联手之下。   “你们马上赶到云梦山脚下的芙蓉镇,听从佐藤寒冰指挥,到青云观地下室拿到一块玉佩。”井上正雄不再客气,开始谈论正题。   “什么样的玉佩?怎么知道一定在地下室?”忍者手段凌厉狠辣,但不是莽夫,立即提出疑问,他们的目标必须明确,不打无准备之战。   “玉佩上有很多药材名称,一看就知道。”井上正雄立即解释伊贺兄弟的疑问:“我可以确定在地下室,是我们的人带进去的。”   “带进去为什么又要取出来?”伊贺春厦继续询问。   “这点你不用问。”井上正雄摆了摆手:“完成这次任务我会给你们很丰厚的报酬,送你们回国享清福。”   听到报酬,伊贺兄弟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微笑。伊贺春厦微微低头:“今天处理完一件私事,立即就去云梦山。”   “私事?很要紧吗?”井上正雄眉头皱了皱。   “还是上次在永春岛失手的事,我们要雪耻。”伊贺春雨眼中露出一丝寒芒。   “你们知道是谁对你们下的手?”井上正雄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个人。   “知道,刑警队的西门利剑和保和堂的梅花。”   “你们可以动手,但切记不能伤到梅花。”井上正雄微微点头,他也想收拾一下西门利剑,除了西门利剑和凌威是死党,还有就是为了梅花,那个小丫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原因就是西门利剑,恋爱会让一个女人彻底改变。   伊贺兄弟走了出去,紧接着小泉明智进来,当然不是被抬着,而是很正常地稳步走进来,憔悴的面色很平静,轻声打了个招呼:“井上先生。”   “难得你还认识我。”井上正雄看着身形明显消瘦的小泉明智,气恼地撇了撇嘴:‘我对你很失望,一个一流的杀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伤失斗志,枉费了我们家族对你的栽培。““井上先生教训的是。”小泉明智声音恭敬,不带任何感**彩,井上正雄依然听出他的不在乎,井上正雄推了推眼镜,手扶着桌面,死死盯着这位自己以前最自豪的手下,厉声说道:“小泉明智,朱珠已经死了,永远回不来了,你给我醒醒,别忘了你还欠我们井上家族的人情,就算要死你也要还了人情再说。”   小泉明智身躯猛然一怔,迷茫的眼神立即清醒,脸色一肃,低声说道:“我没有忘记,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圆满完成。”   “我不和你废话,完成这次任务我答应你可以自由离开,还给你一笔钱。足够你生活。”井上正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赶到云梦山,伊贺家两位忍者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你继续,从得到玉佩的人手里夺回玉佩。”   “谁会得到玉佩?”小泉明智很冷静,目光明亮,丝毫不像一位以酒浇愁的人。   “最可能的是凌威。我们的老对手。”井上正雄很确定地说道:“他已经在云梦山的青云观,最接近目标。”   “恐怕他不会轻易交出玉佩?”小泉明智略微犹豫了一下,对于凌威他非常了解,表面温和,骨子里却坚强无比。   “不惜一切。”井上正雄语气冷厉:“不惜一切,知道吗?你不用顾虑,我会第一时间送你回国。”   “明白。”小泉明智看得出一向沉稳的井上正雄动真格的了,自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只有向前,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利用,他并不在乎,声音沉稳:“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   “我先告辞。”小泉明智微微低头,立即转身,脚步沉稳毫不停留地离开,皮鞋击打在地板上,节奏快慢均匀。   井上正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听脚步声就知道小泉明智进入了状态,无论他心里怎么想,一定会不折不扣完成任务,这是小泉明智的性格,也是井上正雄最欣赏他的地方。   忍者加上一流身手的小泉明智,这一次应该是万无一失,凌威在云梦山只带了两个小姑娘,西门利剑不可能支援,韩震天现在被王开元用计留了下来。井上正雄想不出任何失败的理由,他微微松一口气,推开窗,俯视着娱乐城中间宽广的停车场,一辆轿车刚好停了下来,走下一位水红衣衫的少妇,那种天然的妩媚就连远远观望的井上正雄都是心中一动,心猿意马,忽然想起好几天没有接触女人了,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天生媚骨可是百年难遇。更难得的是这个女人的丈夫正被俗事缠身,顾不得她,机会千载难逢,凭他的手段,春意荡漾的少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淫邪的微笑,喃喃低语:“王月虹,你是我的,跑不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云梦山(26)忍者中   保和堂的生意并不因为凌威的暂时离开而减弱,相反还蒸蒸日上,在杏林大酒店中毒的事件中,保和堂笑到了最后,声名一下子又飞上了一个台阶,共和堂虽然联合了一春堂和附近城市的一些中药铺,和保和堂比起来还是弱了一点。   梅花的情绪这几天格外兴奋,除了替病人诊脉的时候一本正经,其他时候都是笑呵呵,偶尔还哼着小曲,陈雨轩笑着调侃:“梅花,看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我们分享一下。”   “保和堂生意兴隆不是喜事吗?”梅花咯咯娇笑着:“师傅虽然外出,但是多了益仁堂几位大医师,我们的势头已经压制住共和堂,不值得高兴吗?”   “你忘了凌威的吩咐吧,我们以病人为第一,没有什么谁压制谁。”陈雨轩笑着在梅花脑袋上敲了一下:“快说,是不是和谁拍拖了。”   “师傅,你可别乱说。”梅花噘了噘嘴:’你是我们的掌柜,你不找男朋友我们怎么敢。”“去你的,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陈雨轩扫视一眼大厅里的其他人,然后把目光回到梅花脸上:“我一辈子不嫁人,难道你也不嫁。”   “我看你不是不嫁,是在等人吧。”梅花调皮地笑了笑,一脸促狭。   “等谁?”陈雨轩目光流转:“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扣你工资。”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梅花晃了晃脑袋,忽然放低声音,在陈雨轩耳边一字一板地说道:“凌威师傅。”   “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陈雨轩水润的脸颊上飞起一片红霞,伸手去掐梅花的脸颊,梅花侧身闪避,大厅里人不多,两个人追逐着,留下一串笑声。   随着保和堂生意日渐壮大,陈雨轩变得越来越矜持,今天难得像一位小姑娘一样欢闹,气氛变得轻松无比。几位病人坐在一边也跟着露出会心的微笑。   一个健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西门利剑一身休闲服大踏步走了进来。陈雨轩立即停止对梅花的追逐,整理一下鬓角的秀发,一本正经地站在西门利剑面前:“西门警官,有事吗?”   “我、、、、、、”西门利剑眼角瞄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梅花,欲言又止。   “不好意思,梅花这几天没空,许多病人要求她会诊。”陈雨轩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西门利剑有点摸不着头脑。   “师傅。”梅花拉了拉陈雨轩的胳膊,拉长声音叫了一句,陈雨轩假装没有听懂,板着脸一言不发。   “我是来和梅花告别的。”西门利剑似乎看出来陈雨轩是在开玩笑,不介意地笑了笑:“我要到云梦山那边走一趟,有点公事,要好几天才回来。”   “云梦山?”陈雨轩上的寒冰忽然瓦解冰消,换上关切:“凌威在哪儿,你过去看看他,我这几天打电话他一直说很好,具体怎么样我们一点不知道。”   “我到那边会联系他。”西门利剑笑着回答,又把目光转向梅花,陈雨轩笑了起来:“去吧,不然梅花就要和我拼命了。”   “哪有啊。”梅花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你走还是不走?”陈雨轩给她下了命令:“要是不想走就帮助尚心怡诊断几位病人,等会和我一起出一次诊。”   “我走就是了。”梅花顾不上害羞,脱下工作服,露出一身水红衣衫,拉着西门利剑一溜烟向门外跑去,大厅里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   东郊的一处小山头上,遍布着一些苍劲的古树,虽然脚下落叶很厚,盖住了一条条小道。但树梢依旧浓荫密布,四周显得有点阴暗,不是个旅游的好地方,但却很适合约会,这是西门利剑好不容易选择的一个地方,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冠,微弱地洒在脚下,淡淡金黄让四周变得有点梦幻。   “你还挺会挑地方。”梅花轻轻挽着西门利剑宽阔的手掌,笑着说道:‘你是不经常带女孩子到这里约会?““我来过四次,都是和你。”西门利剑温和地笑着:“我也是打听了一位同学才知道的,附近大学的学生经常到这里,今天不是节假日,就我们两,多清净。”   “我看你是处心积虑。”梅花站在一跨大石头旁边,游目四顾,噘着嘴说道:’这里四处都有大树挡着,每次来都是我们两,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天地良心,我可只是想求一个安静。”西门利剑高声叫起屈来,声音很大,梅花下意识捂着西门利剑的嘴,娇嗔道:“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谁让你冤枉我,我有冤当然要喊。”西门利剑轻轻握住梅花的手,随时拉着她在石头上坐下,拥着她的香肩,深情款款,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刑警队长。   “你到云梦山干什么,能告诉我吗?”梅花依偎在西门利剑的肩膀上,小声询问。   “这是机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西门利剑在梅花这样温和的小丫头面前完全失去了警惕,随口说道:“有几位国外的通缉犯最近出现在云梦山,我被抽调过去配合同事抓捕。”   “通缉犯?”梅花娇躯微微一震。   “不用担心。”西门利剑以为梅花害怕,轻声安慰:“我们有先进的装备,回忆最快速度控制罪犯。”   “是不是见到罪犯你就会抓。”梅花若有所思地说着。   “当然,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罪犯。”西门利剑毫不犹豫,语气带着自豪:“我从小就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假如我的亲人是通缉犯你也会抓吗?”   “怎么可能?你不是孤儿吗?”西门利剑微微奇怪地低头敢看梅花的脸颊,有点疑惑。   “我只是随口说说。”梅花知道改变不了西门利剑嫉恶如仇的性格,微微有点惆怅,幽幽说道:“假如我让你离开警察这个岗位,你愿意吗?”   “这个、、、、、”西门利剑犹豫了一下:“我愿意,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是所有女孩都愿意听得甜言蜜语,梅花相信西门利剑是发自真心,但还是分辨出他的一丝无奈,警察毕竟是西门利剑最喜欢地职业,离开,他会幸福吗?   “谢谢你。”梅花轻声说着,她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就冲西门利剑什么都愿意做的承诺也要说一声感谢,她的眼眶有点湿润,有风吹过,她感到丝丝凉意,缓缓向西门利剑的怀中挤了挤。   气氛在变的暧昧,西门利剑和梅花沉浸在一种醉人的浪漫情绪中,这种情绪让他们忘记了生活中所有的不愉快,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当然也包括危险。   不远处的乱草枯叶中,两双阴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两,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这是个浪漫的好地方,但同样是忍者伏击的绝妙地方。   好坏总是相依相偎,每个人往往看到的是好的一面,而忽视了坏的可能,西门利剑也不免俗,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选择的地方,眼看着就要成为他的死亡之地。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云梦山(27)忍者下   感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看不清摸不透,在西门利剑的眼中梅花原本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按理不合他这种凌厉男人的口味,警察的职业需要一位温柔体贴勤俭持家的妻子,梅花温柔算是有了,但也有点小刁蛮任性,开始交往是下意识有点喜欢,就像个小妹妹,梅花进出公安大楼替西门利剑的同事针灸,当然需要西门利剑引荐,两人越来越越亲密。蓦然有一天,西门利剑忽然发现梅花似乎不是个小丫头那么单纯,她的眼中和举手投足间竟然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他那颗钢铁般坚强的心不时有点慌乱,几天不见她就有点六神无主。   和一个稚嫩的小姑娘约会,西门利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悸动,不得不承认自己恋爱了,他不愿太张扬,奇怪的是梅花也很低调,每次见面都是在不起眼的地方散步聊天,似乎怕亲戚朋友看见,但是西门利剑看过梅花的档案,一个山里姑娘被陈兰河带到都市,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任何亲人。   要说两个人公开成双露面的地方也有,那就是在*训练大厅,梅花时常过去训练和请教擒拿格斗,当然和她交流切磋的非西门利剑莫属,梅花的进步很快,西门利剑有点奇怪她似乎练习过,当然他不会怀疑这样一个清纯的山里女孩是个严格训练的间谍型人物,只是归结为天资聪颖。   建宁东郊小山上的树林是两个人不止一次约会的地方,沉静但并不优雅,相反阳光昏暗倒有一丝阴森,但是梅花很喜欢,或许是符合她的心境吧,她的心中永远有一种阴影,挥之不去,随着和西门利剑的交往这种阴影越来越强烈,让她有点窒息。所以最近几次她都选择在这里,安静地依偎着西门利剑,听着西门利剑说着他们警察哪些有点传奇色彩的故事。   秋天山野的风带着习习凉意,西门利剑轻轻把梅花向怀中搂了搂,声音浑厚温柔:“冷吗?”   “不。”梅花眼帘低垂,她确实感觉不到寒冷,依偎在西门利剑宽广的胸前,感到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我们下次找个温和的地方,或者找一艘游艇,到太湖上晒晒太阳。”西门利剑轻声建议,描绘着一副令人神往的浪漫画面。   “不,我就要在这里。”梅花忽然紧张地抓住西门利剑胸前的衣服,有点惶恐不安,似乎害怕阳光会夺走什么东西。   “好,就依你。”西门利剑低头看着梅花娇嫩红润的脸颊,小姑娘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有点楚楚可怜,西门利剑心中保护弱小的信念瞬间被再次激发,脸颊轻轻蹭着梅花的秀发,传递着一种关切和爱护。   一股温热从西门利剑的脸颊通过自己的秀发传过来,梅花的双腮忽然掠起一阵嫣红,心中泛起一种渴望,微微侧身,脸颊缓缓靠上西门利剑,西门利剑的脸颊一点不光滑,皮肤有点久经风霜的粗糙,但温和有力,梅花就像靠着一座春日阳光下的大山,全部身心瞬间温暖安宁下来,缓缓闭上俏丽的双眼,感受着西门利剑沉稳的呼吸和热情似火的情怀,她默默祈祷这种感觉能够永远持续,直到天老地荒,幻想着世界在这一分钟停止,不用考虑灰暗的过去,不用考虑无法知晓的将来,就连现在也不考虑,只要那种融化天地的温柔。   然而,好事多磨,许多事永远是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西门利剑忽然打了个寒战,一种不安的情绪骤然袭来,梅花也感觉到了不安,但是她没有动,有西门利剑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依旧闭着眼。果然,西门利剑目光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重新低下头,温暖着梅花。梅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俏脸微扬,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脸颊娇如春花绽放,红颜的嘴唇轻启,流露着女人千娇百媚的诱惑。西门利剑情不自禁地把头再次低垂一点。   靠近,再靠近,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急促,终于,两片嘴唇合在一起,梅花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身体忽然柔软如棉絮,放松在在西门利剑的手臂上。   但是,梅花的身躯紧接着又僵硬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西门利剑不懂温柔,而是她瞬间又感觉到刚才那种致命的寒意,她是个从小就训练的日本人,在井上家族的训练场不止一次见过忍者,知道他们必杀的凌厉,现在这种感觉就是来自忍者,她慌忙双手推着西门利剑的肩膀,想出声呼喊,可是嘴被西门李家死死堵住,出不了声。   梅花的双眼一下子瞪得老大,充满惊恐,西门利剑顿时感觉到到了危险,凭着职业的本能立即抱着梅花就地一滚,让到一边,但是还没有等到他站起身,脑袋忽然遭到重重一击,晕沉沉昏死过去。   西门利剑是个刑警队长,并不是盏省油的灯,伊贺兄弟深知这一点,一直寻找最佳时机,来个神不知鬼不觉,报永春岛被西门利剑和梅花打伤的耻辱。偏偏西门利剑干的是刑警,生活极不规律,一直难以下手,最近经过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他和梅花有一个固定约会的地方,恰好那里环境阴暗,遍地落叶,恰好适合隐身,似乎是上天在帮助他们。   西门利剑和梅花刚刚离开保和堂,伊贺兄弟就抢先感到树林,潜伏在落叶中,蓄势待发,西门利剑和梅花接吻的一刹那,也是全无防备的时刻,恰好有一阵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沙沙作响,两个人就在风声和落叶声中猛然窜起,分两面向西门利剑和梅花突袭,靠近身边才被梅花惊觉,西门利剑到地翻滚,躲开伊贺春厦的攻击,却没有逃过伊贺春雨的立章,被准确打在小脑位置,立即昏了过去,梅花也没有幸免,几乎是在同时,被追过来的伊贺春厦击打在后脑,紧随着西门利剑昏死过去。   一身银灰色服装,伊贺兄弟站在倒地的西门利剑和梅花身边,瘦长的身影在阴暗的树林里如同鬼魅。伊贺春雨用脚尖踢了踢西门利剑,声音低沉:“大哥,怎么处理?”   “等一会直接扔下山,这小子干的是警察,仇家很多,没有人怀疑到我们。”伊贺春厦狠狠说着,目光闪烁。他们兄弟到中国第一次任务就是到永春岛支援程新华父子对付祝子期,没想到被西门利剑搞得铩羽而归,非常狼狈,还被井上正雄明里安慰暗地讥讽了一通,一直耿耿于怀,今天终于把西门利剑和梅花一起抓到,不想让他们就这样不知不觉死去。伊贺春厦在思索如何解恨,最好是弄醒西门利剑,让他死个明白。   “大哥,这小丫头有点姿色,”伊贺春雨的目光落在梅花微微隆起的胸脯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点垂涎欲滴。   “别忘了井上正雄的提醒。”伊贺春厦低声说道:“不能伤害梅花,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还是要照办,我们是替井上家族效力的。”   “乐呵乐呵算不得伤害。”伊贺春雨弯腰摸了一下梅花的脸颊,淫邪地笑着:“又不会伤筋动骨,更不会死人,说不定小丫头还很享受。”   “你永远改不了这特性。”伊贺春厦算是对弟弟的默许,瞄了一眼梅花,这小丫头很清纯,比起娱乐城的那些婊*子可好多了,确实令人动心。   伊贺春雨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荡,弯腰抚摸梅花圆润的大腿。隔着衣服还可以感觉到那股弹性和温热。伊贺春厦皱了皱眉头:“你不会在这里解决吧。”   “这里没有人来。”伊贺春雨站起身,想起来一个绝妙的主意:‘我们兄弟就当着这小子的面风流一把,大哥你看如何。““好主意。”伊贺春厦想起当着西门利剑的面蹂*躏他的女朋友的情景,脸上也露出暧昧入骨的奸笑。   伊贺春雨拿出一根细细的绳子把西门利剑双手捆绑,扔在一边,然后再次把手伸到梅花的身上,这次不是大腿,而是胸脯。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梦山(28)忍者四   “住手。”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伊贺春雨的手掌立即僵持在梅花隆起的胸脯上方。   “如果你再碰一下那位姑娘,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冷冷的声音在靠近,然后停了下来伊贺春雨缓缓直起腰,警惕地站在哥哥身边,抬眼望去,几米处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眼神凌厉阴森。   “伊贺兄弟,伊贺家族的忍者。”伊贺兄弟正疑惑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男人是什么来路,对方已经一下子报出他们的底细。兄弟两下意识退后一步。伊贺春厦冷声说道:“你是谁?”   “井上支柱。”中年男子只用短短几个字就说明了一切,伊贺兄弟目光闪动了一下,他们刚刚才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现在才知道那是在通缉令上见过,他们对一些小混混不会在意,但是国际要犯,而且是日本井上家族的人,他们就不得不关注。   一个在日本用毒气让三百人送命的人绝对不是善类,就凭这种手段就足以让人心寒,伊贺春厦迅速取消了和对方敌对的念头,沉声说道:“我们的行动是得到井上正雄默许的,不知你为什么要阻止?”   伊贺兄弟认为井上正雄是井上家族在中国的领导者,井上支柱既然在这里躲避,多少应该忌惮一点,所以第一时间就把井上正雄亮了出来。但井上支柱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语气依旧冷漠:“井上正雄让你们动这位姑娘了吗?”   “这倒没有。”伊贺春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他隐约觉得躺在地上的这位姑娘有点特别,措辞慎重起来。   “井上正雄还算识相。”井上支柱撇了撇嘴,声音变得凌厉:“不然我会连他的手也剁下来。”   忍者的耐性和毅力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伊贺兄弟完全被井上支柱的气势压制,避开梅花,伊贺春雨指了指西门利剑,客气地说道:’井上先生,这个人我们可以处理吗?““按理说可以。”井上支柱瞄了一眼依旧昏迷的西门利剑,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顿了一下:“现在不可以。”   “这个人好像和您没有关系。”伊贺春厦不甘心如此放弃复仇的机会,这次放过西门利剑,西门利剑一定更加警惕,说不定会怀疑到他们,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井上支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快点滚。”   井上支柱也是有点忌惮伊贺忍者,不然就冲着他们对梅花无礼,他就应该杀了他们,杀人在井上支柱来说是处理问题的最好方法,让他们滚实在是算客气的了。   “好,我们走。”伊贺春厦拉了一下伊贺春雨,眼中寒芒一闪,脚步看起来是后退,他却顺手抽出一把锋芒闪动的匕首,脚尖一点地向西门利剑猛扑过去。   “巴格。”井上支柱怒吼一声,快步向西门利剑这边冲过来,双手同时挥动两把匕首,速度快捷异常。伊贺春雨见到他动身,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   伊贺兄弟虽然有点惧怕井上支柱的气势,但是作为忍者竟然被别人用滚蛋两个字赶走,传出去实在有损伊贺家族的名头,不挣回点面子还不如死,他们很明智地选择西门利剑下手,只要完成这次复仇的计划,就算不得丢面子。   井上支柱见伊贺兄弟无视他的话,心中瞬间杀意弥漫,一只手中的匕首迎着伊贺春雨,另一只手的匕首脱手扔出,直奔伊贺春厦的咽喉,他不能让伊贺兄弟杀了西门利剑,有损于他的威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梅花喜欢西门利剑,无论如何就是为了梅花开心他也要保住西门利剑一条命。   伊贺春厦侧身避过匕首,手中寒光一闪在西门利剑肩头留下一道血口,西门利剑猛然被疼痛惊醒,睁开眼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伊贺春厦飞起一脚又把他踢得晕了过去。   “你们去死吧。”井上支柱低声吼叫,手掌一扬,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四周弥漫开来。伊贺春厦慌忙拉住伊贺春雨,快速向后退去,转眼间声音从远处传来:“井上支柱,你竟然对自己人下毒。”   “谁是你们的自己人。”井上支柱大声说道:“你们兄弟等着,我们的账还没算完。”   树林里又恢复了幽深宁静,井上支柱把两颗药丸分别塞进梅花和西门利剑的嘴里,然后神情专注地盯着梅花娇嫩的脸颊,一缕微笑在他脸上渐渐蔓延,不过有点僵硬,显得很不协调。   梅花觉得头痛欲裂,一阵阵昏沉,如同在梦中,忽然一颗药丸滑进腹中,不一会儿就变得清醒,脑袋还是有点疼痛,下意识睁开眼,看到一张线条凌厉的脸颊,她意外地叫了一声:“爹。”   “傻孩子,约会也不找个好地方,这里多危险。”井上支柱轻声笑了笑,语气关切。   提到约会,梅花一骨碌坐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西门利剑,见他肩膀上在流血。手臂被反绑,焦急地说道:“爹,你把他怎么啦?”   井上支柱原本想说不是自己做的,心头一动又改变了主意,冷冷说道:‘我要杀了他。““不行。”梅花惶恐地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你才不愿意跟我走。”井上支柱看着西门利剑:“杀了他你岂不是死了心。”   “他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这辈子不理你。”梅花倔强地皱着眉头,站起身向西门利剑走去。   “你要干什么?”井上支柱拦住梅花:“等我走了再叫醒他,他是警察,我是通缉犯,如果动手你帮谁?”   亲人和爱人之间的选择永远是考验对方最无聊的话题,但这样的事一旦出现在生活中就一点也不无聊,反而更加沉重。梅花理解井上支柱的意思,脱口而出:“你现在就走,我救醒西门利剑。”   “这小子真的比我还重要?”井上支柱见梅花一点和自己交谈的意思都没有,一门心思盯着西门利剑,不由得攥了攥拳头,有点恼火。   “我只知道这世上许多人在利用我,只有西门利剑对我一片真心。”梅花眼中闪动出一种坚决的光芒,她决定了,为了西门利剑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背叛井上家族。   “你想得太天真了。”井上支柱看了一眼女儿,摇了摇头,转身缓缓离开。   西门利剑坐起身,看了看染满鲜血的肩膀,然后又望了望梅花,满脸疑惑:“梅花,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醒来就见你这样,或许是哪位罪犯的家属干的。”梅花目光闪烁:“我们快点回去,先到医院包扎你的伤口,好深。”   西门利剑记得晕倒前的一幕,觉得不像一般罪犯动手那么简单,但一时也想不出头绪,只好暂时相信梅花的话,两个人快步向树林外走去,一边走梅花一边抱怨:“这鬼地方,下次不来了。”   梅花和西门利剑的脚步声已然消失,大树后忽然闪出一位姑娘,望着向山下延伸的小道,慢慢掏出手机,拨通:“八号汇报,发现井上支柱的踪迹,马上监控保和堂的梅花,等待大鱼出现。”   与此同时,伊贺兄弟满脸沮丧地坐在宾馆的沙发上,久久无语。   “哥,我们尽快赶到云梦山,避开井上支柱。”伊贺春雨满脸不甘,但是实力永远是最大的优势,他们不敢和井上支柱硬碰。   “刚才吸入毒气,身体有点损伤,我们需要调养。”伊贺春厦深吸一口气,胸口有点烦恶。   “到那边再调养,收拾那个凌威应该用不了多大力气。”   “也行,我们马上动身。”伊贺春厦咬了咬牙,冷声说道:“那个凌威是西门利剑的好朋友,我们就拿他开刀。”   第三百六十章 章云梦山(29)机会上   风景幽雅,山川灵秀,香烟袅袅,古韵声声,无论从哪一方面,云梦山区的青云观算得上一个清静幽雅的修行之地,虽然没有专门的道士弹琴,但现代化设备足以弥补,一首跌宕起伏,迂回曲折的古筝曲高山流水正在道观上空悠悠飘荡。   厢房内,茶香清淡代替了檀香的浓厚,和着窗外的阳光,有一种胜似人间仙境的错觉。黄老和另外四位老人身穿短打风衣,悠闲地倚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清宁。   还有一位老人趴在一个铺着被褥长椅上,上衣撩起,露出宽阔的后背,古铜色肌肤展示着他依旧健壮。旁边一个小炉子上有一个不锈钢盒子在加热,盒子里放着几根针灸的针,和平时的针稍有区别,这些针的前端不是锐利的针尖,而是细小扁平的刀口。被称为小针刀。   凌威凝神静气,一手拿着一根小针刀,一手在趴着老人的后背脊柱旁摸索片刻,用手指按了按,然后转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清风道长和他的弟子李玉林,轻声说到:“这里有一条硬索,是造成脊椎活动不利的元凶,只有把它割断就可以,但是不能靠近脊椎太近,伤到脊柱神经就不好了。   李玉林伸出手指,在凌威指的地方按了片刻,微微点头:”凌医师,可以动手术了。“一连几天,凌威都在青云观用小针刀替一些关节粘连的病人施行小针刀,这种刀法创口极小,几乎不出血,把关节周围的病态连接切断,几乎都是立竿见影的疗效,手术的病人都是一次性治疗,一般上来的时候用人搀扶,下山几乎都是自己行走。当然还要给一些膏药和药房作为善后,都是舒筋活血以防再次粘连的药物。   这种手术要求对人体结构了解透彻,凌威是西医外科主刀手出身,闭着眼都能分辨出人体每一处的细微变化,当然得心应手,越做越熟练。李玉林每天都带关节脊椎等病变的病人过来,由于药物在这些疾病方面很难起作用,凌威的这种方法就成为首选,李玉林在一旁恭敬地揣摩,凌威在他嘴里也变成了医师,他是一直跟着清风道长学习传统中医,对已西医解剖就有点生疏,干脆找来解剖学一边观看研究一边学习小针刀技术,不懂得地方凌威稍一点拨就让他茅塞顿开。也让清风道长等人暗暗佩服凌威的才学。   这里是文物重地,对于陌生人的来访多少有点怀疑,现在所有人对凌威都打消了疑虑,凭他的手艺根本不会贪图什么价值连城的文物,随便到哪个地方也可以赚个腰缠万贯,就算文物摆在他面前也未必动心。事实上凌威对文物确实不动心,他找的是长生不老药方。   李玉林在一些普通病人身上也试着用小针刀,有凌威在一旁指导,做得还算成功,但是眼前的病人他却不敢贸然动手,人是黄老带来的,虽然没有介绍,看气势也是大有来头,但即使是大有来头,有技术也可以动手,关键是要有平常心,他无法像凌威那样对待大人物和山沟里的小村民一样平静,手法沉稳。这就是凌威所说的定力,手艺可以学习,定力除了训练还要有天生的素质,就是心无旁骛,如同一个修炼者,心神不外驰,眼中只有疾病,就像我们平时观看瓷器一样,一个普通的碗我们可能拿在手中随意把玩,如果换成一个上万元的古董,可能就要小心翼翼,再高级一点,国宝,大多数人都是敬而远之,观看一下罢了,事实上,他们的本质都是瓷器,只是我们的心理起了变化。在人身的身体上也是同样,李玉林在普通病人身上可以任意施行手术,在位高权重之人的身体上就会战战兢兢,越是这样越容易出错。   凌威则不然,他把针刀插入老人后背,手法毫不犹豫,沉稳准确,看得清风道长在一边不停捻须微笑,低声与黄老说道:“如此杰出的年轻人真是中医界之福。”   “是不是中医界之福我不知道。”黄老微微笑了笑:“但我可以确定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福份,这些疑难的慢性病折磨我们多年,这几天终于轻松了,我考虑一下过几天老哥几个是不是要登一次泰山看看日出。”   “老黄的建议不错。”旁边一位老人也来了兴致,呵呵笑着:“等会老皮治疗完,我们计划一下。”   “不用计划,三天后就要把所有文物运走,大家都有时间。”黄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泰山见。”   凌威刚好把小针刀从病人的身体内拔出来,听说三天后运走文物,微微愣了一下,看来必须抓紧行动了,不然井上肖英放在这里的东西被一并带走,进入国库,要想拿出来可就难比登天,他轻松地笑了笑:“可以了,以后大家就不用来复诊,服用几服药调理,不会再有大碍。”   “我这几天是不是还要过来麻烦你一下。”趴着的老人翻身坐起来,穿好衣服,眉宇间带着微笑,鬓角的白发配着浓浓的眉毛显得很坚强,如同一棵屹立在高山上经历风吹雨打的苍松。   凌威可不想再让他们缠着,这几个人里肯定有人和文物有关,他们每天上山自己怎么行动,笑着拍了一下刚刚施行手术老人的肩膀:“您身体硬朗,一次手术就够了,明天开始也用不着向这边跑。”   “没事,我是负责这批文物运送的,还有几天,我可以天天来。”老人笑着摆了摆手:“再说其他人都经过几次小针刀手术,我只一次怎么行,难以痊愈。”   “这个、、、、、、”一听说这个人是负责这里文物的,凌威更加不能让他久留,略着沉吟,缓缓说道:“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您的身体立即恢复,不过很疼痛,不知道您是否能够承受。”   “疼痛?”老人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我皮迎秋从来没有惧怕过,就算你用刀在我身上割下一块肉我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好吧,您可要忍着点。”凌威从腰间的针囊内取出几根银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脸色凝重,低眉思索计算着。黄老以为凌威还在担心皮迎秋经受不起疼痛,同时也比较好奇,提醒凌威:“你尽管下针,老皮确实硬朗,那一年剿匪,他身上被插了三把刀,依旧把三个对手干掉。”   “凌医师好像是在计算气血运行。”李玉林轻声说道:“应该是子午流注针法。”   “子午流注针法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会疼痛。”清风道长微微摇头,煞有兴趣地盯着凌威手中的银针。   大周天针法通过激发人体潜能治愈疾病,效果神速,但是所有的东西都会有一定副作用,大周天针法的副作用就是致命的疼痛,恢复重组身体某一方面的技能当然要经历涅式的疼苦。   凌威在计算时辰和气血盛衰的同时也在考虑手法是否温和点,毕竟对方是老人,但是温和的疗效肯定达不到理想,说不定明天老人还要缠着自己治病,那样就太麻烦了。既然黄老说没问题就应该承受得住,就来最厉害的吧。   “您趴下,需要在您后背上下针。”凌威轻声吩咐,特意叮嘱一句:“要是您受不了就叫一声。”   “动手吧,别婆婆妈妈。”皮迎秋再次躺下,顺手掀起后背的衣服。   凌威在他后背几个地方谨慎地扎下针,手法有补有泄,针体倾斜角度各不相同。李玉林看了看清风道长,一脸诧异,他们的手艺中也包含针灸,对于人体所有穴位都了如指掌,但是这几个下针的地方都不在穴位严格说是和一些穴位偏离,这是怎么回事?当然他不会怀疑凌威连起码的穴位都找不到。   清风道长的神情却十分古怪,眼睛微微眯着,似笑非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银针下完,皮迎秋没有感到丝毫痛苦,侧着脸还愉快地笑了笑,刚要调侃几句,见凌威神色凝重,又闭上口。   过了一会儿,皮迎秋后背的肌肉微微有点颤抖,脸色也不再平静,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来,隐隐流露出淡淡的痛苦。中医常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有病的地方经脉就像河道堵塞气血不通自然疼痛,一旦打通堵塞,气血就像河流一样流畅运行,自然不会再疼痛。平常用药都是一点点冲开淤积,而凌威的手发是凶猛有力的冲撞,受伤处自然疼痛难忍。   随着体内潜能的激发,老人后背上的肌肉开始成条状跳动,频率和幅度都很快,在一旁观看的人都一目了然,黄老等人不由自主地伸长脖子观看,这种针灸可是第一次见到。   肌肉的颤抖在继续,皮迎秋的痛苦也在加重,终于,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惨叫,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实在不是人能够承受的,他终于明白刚才凌威为什么问他是否能够承受。   “老皮,你没事吧?”黄老一下子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皮迎秋。   “我没事,受得住。”皮迎秋伸手摆了摆,他说的倒是实话,刚才那一下剧烈的疼痛过后,感觉慢慢缓和下来,有病的脊椎附近渐渐变得麻木,然后就是一阵蚂蚁爬般的痒痒,最后趋于平淡,那些异样的感觉消失得无隐无踪。   第三百六十一章 章云梦山(30)机会下   凌威缓缓取下针放回针囊,手指在皮迎秋的后背按压片刻,让多余的能量消散。皮迎秋站起身,伸手弯腰又转动几下,哈哈大笑起来:“老黄,我又可以和你较量了,现在比起没有受伤前还要精神,真是神了。”   凌威知道治疗已经成功,向黄老等人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告辞。”   “不用客气,有事自便。”黄老笑着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我差点忘了,明天我们不再过来,想请你吃顿饭告个别,也表达一下我们几个的感激,怎么样?”   “您的心意我领了,不用客气,我就是个普通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责职。”凌威急忙推辞,这个请客那个告别,自己可没有闲功夫饮酒作乐。   “不骄不躁,真是难得。”黄老看着凌威的离去的身影,微微咂了咂嘴,赞赏地笑了笑。   “不过,我觉得他有点奇怪。”旁边一位耳垂很大的老人缓缓说道:“就算他淡泊名利,也太过了吧,攀上我们几个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他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声。”   “你才有病。搞刑侦出身的人职业病。”黄老笑骂了一句:“难道世上的人都像你一样势利,他替我们治病能有什么企图。”   “老皮,调查了没有,什么来路。”大耳垂老人没有理会黄老的话,把目光转向皮迎秋。   “没有来得及调查。”皮迎秋整理着衣衫,随口说道:“老黄说得对,我们都是即将入土的人,还有什么怕人算计吗,凌威既然没有问我们身份,我们又何必调查人家底细,几个老古董难道还没有一个年轻人胸怀广阔。”   “反正我感觉不妥。”大耳垂老人有点不甘心地端起茶杯用力喝了一口,既然老黄和老皮都反对,他也不好再坚持,有什么意见只好烂在肚子里。   青云观山门外,清风道长亲自把凌威送到石阶前,略着犹豫,缓缓说道:“凌医生,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道长请讲。”   “你的那套针法是不是来自青城山龙骨崖。”   凌威心中一惊,没想到大周天针法在这里第一次施展就有人认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清风道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这套针法不宜外露,位也是在许多年前接触过使用这套针法的老人,他还指点过我针灸,可惜无法一窥此针法的奥秘,实在是憾事。”   凌威心中掠过一丝光芒,似乎抓住了什么,立即笑了笑:“憾事倒是未必,我这套针法学来全靠机缘,道长如果感兴趣改日切磋一下也无妨。”   “真的吗?”清风道长脸上露出一阵惊喜,全然没有了出家人的淡定从容。   “我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也从不打诳语。”凌威哈哈笑着,转身走下石阶,脚步轻快有力,心情也格外愉悦,因为他找到了留在山上过夜的理由,只有过夜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地下密室,接下来就是和叶小曼合计行动的细节。   凌威没有作丝毫停留,直接赶回林家药材铺,叶小曼正在楼上房间恭候,依然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着瓜子。见凌威一脸喜悦,轻声笑道:‘怎么,凌大医生的今天大有收获,是不是找到留在道观过夜的理由?““就你鬼灵精。什么都瞒不住你。”凌威在床边坐下,微笑着看了看叶小曼闪亮的眼睛,那里面透露着智慧。   “那当然。”叶小曼斜倚在靠背枕上,纤手轻抬,优雅地把瓜子壳扔进垃圾桶,咯咯娇笑:“我是如来佛,你这只孙猴子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哪有你这么漂亮的如来佛。”凌威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兴奋地凑近叶小曼:“告诉你今天的事、、、、、、”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打断了凌威的话,叶小曼翻身坐起来,拉了一把凌威:“你的事等会说,好戏开场了,我们瞧瞧。”   “什么戏?”凌威好奇地爬上床,随着叶小曼来到床后的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两个人探头观看。   几辆警车停在街对面,许多警察跳下车,每个人竟然是荷枪实弹,如临大敌。凌威奇怪地瞄了一眼叶小曼:“军事演习吗?”   “实战。”叶小曼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似乎自己就是冲锋陷阵的战士。   “你怎么知道是实战?”   “是我导演的,当然知道。”叶小曼侧脸得意地看了凌威一眼。   那些警察冲进对面的药材铺,却并没有响起像警匪片里面那样的激烈枪战,不一会儿,六七个人被押解下来,领先一个矮胖子凌威一眼就看出是和自己交过手的日本人,对面的几个人竟然被一网打尽。   警车呼啸着远去,只留下街道上议论纷纷的行人。凌威坐到床上,盯着叶小曼的脸:“是你一手策划的,他们只是在监视我们,难道也犯法?”   “监视我们当然不犯法,但是私藏凶器可就是犯法。”叶小曼修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马上要行动,当然预先除掉后顾之忧。”   “你别高兴得太早。”凌威摇了一下头:“据我所知,他们一般只使用匕首,那种东西只能算一般凶器,至多拘留一天就可以出来了,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   “匕首作为罪证确实轻了点。”叶小曼一点不在意凌威的提醒,笑得狡黠:“如果再加上枪支,结果如何?”   “枪支当然是重罪,关键是他们不可能傻到带着枪支被警察发现的地步。”   “既然我都能知道他们的枪和子弹放在一个壁橱的角落里,警察凭什么不知道。”叶小曼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你怎么知道?”凌威有点迷惑,叶小曼再聪明也不可能隔着街道透视吧。   谜底马上揭晓,叶小曼晃着脑袋说道:“原因很简单,枪是我让人藏过去的。”   “你怎么会有枪?”凌威不解地看着叶小曼。   “唉。”叶小曼看着凌威故意失望地叹口气:“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家财万贯,难道还不能搞到区区几支手枪。”   说完,叶小曼一反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铮亮的金属光泽在光线下有点耀眼夺目。还有些许寒意。   第三百六十二章 章云梦山(31)该出手时就出手上   凌威跪坐在席梦思上,接过叶小曼手中的手枪,触手冰凉,看来是真货,弹夹里还有几颗子弹,凌威眉梢微挑,盯着叶小曼:“你既然知道私藏枪支是犯法,为什么自己还藏着?”   “犯法总比送命强。”叶小曼淡淡笑了笑,清丽的脸颊很平静:“你把家伙收起来吧,这次来云梦山的人身份很复杂,程怡然也无法全部调查清楚,你要小心点。”   语气如窗外的习习秋风,但是凌威却可以感觉到殷殷关切之情。缓缓摇了摇头,缓缓把枪放到叶小曼身边:“我的身手应该没问题,你自己留着吧。”   几天前偶然的动情一吻,两个人虽然都没有提及,平时也尽量回避这个话题,两个人的心无形中又靠近了一份,原来那种争强好胜荡然无存,多了一份关切。一把防身的手枪就被推了推去。   叶小曼瞪着眼目光清澈一眨不眨地看了凌威一会,忽然扑哧一下笑起来:“我说你傻不傻啊,我既然可以搞到一把枪,当然可以搞到更多,而且论力气你可能强一点,论脑子你可比我差多了,我不会让别人伤到我。”   “我还是不能收,你的安全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凌威不容叶小曼反驳,迅速溜下床,离开房间,他说的是实话,不是奉承叶小曼,他寻找长生不老药方是为了叶小曼的生命,也是为了可可那颗在叶小曼胸腔中跳动的心脏,叶小曼如果出了意外,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比什么都重要?真的假的?”叶小曼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内瞪眼鼓着腮帮,一脸不解。凌威这话是真情表白吗,明显不像,是拿自己开心吗?也不像。她柳眉蹙了蹙,立即把电视调成动画片,正在播放的是毛和老鼠,不一会儿就咯咯娇笑起来,许多时候她选择不多想,把自己沉浸在很天真幼稚的动画世界,也算是一种逃避吧,生命的岌岌可危,没有时间让她幻想,就算凌威是真情告白又能怎样,要说优秀的男人,夏侯公子无疑是一流,自己还是离开了。她是个绝顶聪慧之人,不会在最后的时间内破罐子破摔,像腰缠万贯而后悔花不完的畸形心理富翁那样寻求刺激,只想安静平淡过完接下来的岁月。   回到自己的房间,凌威打开行李箱,想起明晚就要行动,把工具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上,一把短小的匕首,两副薄薄的橡胶手套,一个微型强光手电,这些精致的东西都可以放在腰间皮带的夹层里,还有一身黑色的夜行服,看来用不着,上青云观一定是白天,穿一身夜行衣不让守卫抓住才叫奇怪。   再次把进入地下室可能遇到的困难想了一遍,凌威又下楼买了一把锋利的小剪刀,挂在腰间的钥匙扣上,看起来就像一把随时修剪指甲的用具,当然,他的目标不是指甲,而是地下式报警系统的那几根电线。   刚要把东西收好,小雪忽然推门进来,只瞄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兴奋地叫道:“凌大哥,有行动啊,带上我凑凑热闹。”   “恐怕不行,你和小叶姑娘到过青云观,我再带你上去一定会穿帮。”凌威的语气有点惋惜。他了解小雪的身手,带着她不失为一个好帮手,但是她已经露过面,再说道观让女子过夜未免不太方便。   “早知道我就不和小叶上青云观了,品论茶道一点不好玩,还不如直接杀进去抢东西。”小雪挥舞一下手臂。语气也是很失望,不过她很开朗,并不太介意,转颜一笑:“凌大哥,今晚我让林家兄妹请客,我们到芙蓉舞厅喝一杯怎么样?”   “你不会搞错吧,舞厅怎么喝一杯。”凌威不解地瞄了一眼小雪,顺手把桌上的工具放进行李箱。   “没错。”小雪笑着解释道:“小县城没有什么大的酒吧和舞厅,芙蓉舞厅严格说是酒吧和舞厅的融合,芙蓉镇规模数它最大。”   “既然是本镇最大,我倒想见识见识。”凌威微笑着,算是答应小雪的提议,行动之前好好放松一下也好,一张一弛才能让身体到时候处于最佳状态。随口说道:“带上小叶姑娘。”   “小叶姑娘那边你去请。”小雪忽然古怪地笑了笑。   “为什么是我?”凌威看着小雪嘴角的笑,觉得有点暧昧。   “美女当然要俊男去请。”小雪调侃地说道:‘这几天小叶姐姐都没有外出,恐怕我也请不动。““我算哪门子俊男。”凌威笑着白了小雪一眼,不过没有再和小雪辩论什么,直接走向叶小曼的房间,如果再和小雪多说倒显得他和叶小曼之间不够坦荡。   “既然有人请客,干吗不去?”叶小曼听完凌威的话,立即一骨碌从床上下来,一把把凌威推出门:“我换身衣服,你外面等候。”   “小叶姐今天倒是很爽快。”小雪奇怪地瞥了一眼叶小曼房间的房门,快步走下楼,清脆的声音在底层响起:“林婉儿,准备出发。”   凌威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向山那边沉下去的夕阳,思量着今晚彻底放松一下。叶小曼这几天关在房间里当然不像小雪说的那样简单,她不仅要分析青云观的资料,还要注意对面的几个人,现在对面的人已经处理掉,交给警察了,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叶小曼也应该放松一下。也只有凌威知道一直不出门的叶小曼面对小雪的提议为何答应得如此爽快。   、、、、、、、、、   、、、、、、、、、、   芙蓉舞厅说是全镇最大,但规模也很一般,三层楼,底层还有几个小门面兼营地方小吃,刚刚拉开的夜幕下,舞厅门前红啊绿的霓虹灯闪烁着,招牌红得妖艳。几个大红灯笼显得有点突兀,许多红男绿女勾肩搭背进进出出,发出有点放肆和显摆的媚笑声,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则带着暴发户的高傲粗俗,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漂亮女人露在衣裙外面的大腿,垂涎欲滴。   二楼大厅倒是很宽广,一个吧台边有两位蹩脚的调酒师在调酒,看动作直接怀疑挑出来的酒能不能入口,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张桌子散乱分布着,再向前去就是一个小舞台,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起哄。   整个舞厅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字,俗。凌威进门就皱了邹眉,略显不喜,叶小曼在他身边轻声笑道:“你也别介意,在雅静脱俗的小镇需要俗不可耐的东西才能吸引人,同样,在俗不可耐的都市现在追求的是精致淡雅的酒吧,这也算是人性的一种互补吧。”   “我倒没有介意,只是不喜欢就表露出来。”凌威找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几个人坐下,叶小曼一个堂堂的总裁都能看得开,他没有理由不拿出平常心对待眼前的环境。   一位穿着红色工作服的小姑娘过来,林婉儿低声说了几句,转眼间上来几样点心和几杯红酒,小雪喝了一口,柳眉微蹙,立即站起身:“不行,这叫什么鸡尾酒,我自己去调。”   “算了吧,又犯职业病。”叶小曼笑着拉了一把小雪:“这地方还能有什么好酒,凑合着吧,出来玩关键是开心,感受一下气氛就可以了。”   “小叶姐姐说得有点道理。”小雪缓缓坐下,既然酒不是太好,就把目标放在点心上,还好,点心很可口,大家觉得这钱化得还不算冤枉。   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在唱《天路》,歌声高亢嘹亮,听得叶小曼频频点头:“没想到这个小地方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歌声,太令人意外了。”   “这有什么,我们山里姑娘个个都有好嗓子。”小雪有点炫耀地说道:“等会我上去唱一首,保证不亚于这位姑娘。”   “那好,等会我们洗耳恭听,我一定给你打赏几百元。”叶小曼笑得柳眉弯弯。   “打赏不必了。”小雪甜甜说道:“小叶姐姐,我看过你箱子里的一副碧绿的耳坠,要是不用干脆给我,就算我唱歌的奖励。”   “行,不过你要是唱得不好就免谈。”   凌威不知道小雪是真傻还是假傻,叶小曼的那副耳坠可是价值十几万的翡翠,她开口就像要一件玩具,难得叶小曼也爽快地答应下来,林婉儿在一旁觉得好奇还要求回去让她看一看,要是知道那副耳坠的价值足够她在这里吃喝玩乐几年,恐怕她会惊讶得眼珠都掉下来。   台上又换了一位姑娘,声音变得甜美,嗲声嗲气,唱的是一首港台歌曲,听不懂歌词,但起哄的声音比起前一位姑娘还要热烈,偶尔还夹杂着尖利的口哨声。   林家家教很严,林老爷子一直不让兄妹涉足这种好坏难辨的娱乐场所,今天还是假借凌威的名头,说不定回去还要挨训斥。虎头虎脑的林中二十几岁第一次来,觉得什么都新鲜,笑得有点傻乎乎,目光四处逡巡,昏暗的灯光下一切显得朦胧暧昧,如在梦中。   不,应该说比梦还要美,因为林中的眼前忽然出现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超短裙随着脚步轻颤,春光忽隐忽现,绝对前卫,最要命的是腿上罩着黑丝袜,隐隐露出的白皙肌肤在黑色丝网的衬托下,让林中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第三百六十三章 章云梦山(38)该出手时就出手中   丝袜美腿在电视上看是一种神秘的美,林中见过,还曾经梦想自己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媳妇。现在在昏暗的灯光下,贴得很近,那副美腿就不再是神秘那么简单,而是透露着诱惑,尤其是对生性率真的他来说,就是梦幻般的感觉。   就在林中双眼发直的时候,那副美腿忽然停了下来,它的主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侧过脸,低声呵斥:“你看什么?”   “看腿。”林中下意识回答,一问一答声音不大,但很有趣,立即引起旁边之人的注目,叶小曼刚刚了一小口红酒,被林中的回答逗得一下子笑得喷了出来。   那女孩也没想到林中会如此回答,愣了一下,没好气地冷冷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林中已经发觉自己有点不礼貌,移转目光,但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顺着对方的话回答:“你的腿很美。”   女为悦己者容,但一个男子盯着裸露的腿夸赞就显得有点暧昧,女孩高兴不起来,偏偏又无法反驳,瞪了林中一眼:“眼睛老实点,不许乱看。”   “对不起,我哥哥比较耿直,说话多有得罪。”林婉儿慌忙替哥哥圆场,对那位姑娘笑了笑:“可能你太漂亮了,他被震撼得语无伦次。”   “还是你妹妹会说话。”那位姑娘瞥了林中一眼,扬了扬披肩秀发,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服务的小姑娘刚好端着小雪要的一杯红酒过来,低声说道:“你们别介意,这位姑娘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副经理,听说读过几年书,嚷着要改掉俗气,让舞厅变得高雅,大家都知道,老板喜欢的是钱,根本不管高雅不高雅,看来要不了几天她就会被炒鱿鱼了。”   原来有点来头,怪不得说话有点高傲,大家重新向着那位姑娘看过去,她正在和台上唱歌的姑娘说什么,不一会儿,台上出现一位古装少女,用琵琶开始弹奏一首古典名曲《春江花月夜》,雅倒是很雅,但掌声寥寥无几,还响起不停的抱怨声,我他妈又不是来听音乐会,快把那几个骚*娘们换上来。   “我去唱一首。”小雪可能也对古典音乐没兴趣,或者说干脆就是不喜欢,她惦记着叶小曼的那副耳坠。站起身走向舞台。   舞厅除了一些专业跑场的歌手,对于客人的演唱不限制,小雪在那位弹琵琶的姑娘下去后就登上舞台,一身红色衣服很耀眼,纤细的腰肢轻轻扭动,一种山野的柔美和野性结合展示在大家眼前,掌声立即想起。小雪微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山野的梦。”   歌声也像远处的山野,宽广深沉,悠远流畅:妹妹坐在深深的山野   盼望着哥哥的手出现在眼前   拉住妹妹的心吆翻山越岭   奔向渴望的那一天   妹妹站在月下的山巅   等待哥哥脚步深深浅浅   哥哥你可要记得来时的路   妹妹为你守候在深夜   、、、、、、、、、   小雪的歌声带着秋风的萧索,带着些许无奈和幽怨,眼神在灯光下也变得有点迷离,凌威忽然觉得她有点看不透,才想起竟然没有问过小雪家在哪,她到了云梦山怎么没有回家。还有她凌厉狠辣的身手,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故事,很可能有点心酸的故事。   凌威低头看着酒杯,正思索着,小雪已经唱完回到身边,刚坐下就对叶小曼笑着说道:“小叶姐姐,唱得怎么样?”   “很好,。”叶小曼眼神有点羡慕:“不像我,只能在没人地方哼哼,那副耳坠归你了。”   “谢谢小叶姐姐,你真好。”小雪贴着叶小曼,亲热地笑着。   “我也会唱。”林婉儿不知是被小雪的歌声引得心动,还是被叶小曼的奖品引得心动,不由分说站起身向小舞台走去。   那位黑丝袜的姑娘没想到今天唱歌的客人很踊跃,还都是姿色不错的美女,她正和经理较劲,发愁没有人捧她的场,要知道很正经的唱歌在舞厅也不多见,如果冷场就等于宣布她的方案行不通。见到林婉儿过来,她和林婉儿并肩上台,向着台下微微行礼:“大家好,我是新来副经理李芳英,希望以后多多关照,这位姑娘唱过以后,我将为大家演唱,希望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经理的名头加上黑丝袜的诱惑,无论客人什么想法,立即都报以掌声,掌声中,林婉儿高声唱起来,她唱的是一首经典歌曲,跑马溜溜的山上,悠扬的歌声把山野姑娘的爱情描绘得淋漓精致,许多客人也跟着唱起来,一时间气氛欢畅起来,那种暧昧的感觉竟然荡然无存,这不得不说是那位黑丝袜姑娘的一种成功。   “怎么样?”林婉儿脸颊红扑扑回到座位,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叶小曼,叶小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真是太棒了,这首歌我经常听,但都没有你这么深情,是不是有心爱的小伙子了。”   “没有。”林婉儿立即低声否认,脸色更加嫣红。   “我还以为有呢,正想给你份嫁妆。”叶小曼很高兴地歪了歪脑袋,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链子很细,但下面的一颗蓝色坠子很夺目,发着七色的光芒,她顺手把项链挂在林婉儿的脖子上:“这个给你。”   “不行,我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林婉儿抬手想取下来,她可记得爹爹的家教,不敢违背。   “别动。”叶小曼按住她的手:“我既然给小雪耳坠,当然也要给你一样东西,不然就显得太偏心。”   “还是不行,我和小雪不同,我们刚刚才相识几天。”林婉儿还是拒绝,凌威摆了摆手:“你就收下吧,就算我这个刚入林家师门的师兄送的礼物,也感谢你对小叶的关心。”   “那、、、我就谢谢你们俩。”林婉儿红着脸低头把玩那条项链,说实在很喜欢那个坠子,应该很值钱吧,至少也得几千。   “你倒是很会送人情,拿我的东西当见面礼。”叶小曼噘着嘴,娇嗔地白了凌威一眼。   “我不是怕你的东西没人要吗?”凌威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大不了我再陪你就是了。”   “你拿什么赔?”叶小曼凑近凌威,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随便,你要什么都行。”凌威笑了起来:“反正欠你很多人情。”   “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反悔。”叶小曼眼珠转了转,笑得有点邪。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凌威的话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微变。叶小曼顺着凌威的目光望去,舞厅门口进来几个人,中间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神情温和中带着些许傲气,正在和身边的人低声说笑。   叶小曼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这个人认识,在建宁有过一面之缘,听凌威介绍过,保和堂的竞争对手,共和堂的老板,楚天放,他出现芙蓉镇当然不是来游山玩水,也不是什么巧合,一定是得到了和凌威一样的地图,为了长生不老药方而来。   这个可恶的井上肖英,究竟把地图交给了多少人,叶小曼忽然发觉事情比自己预料得还要复杂严峻得多,应该提醒凌威找帮手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章云梦山(39)该出手时就出手下   舞厅的灯光总是不太明亮,要不是楚天放刚好进来,在门口的亮光下闪了一下,凌威根本不可能注意,楚天放忙着和身边的人说话,当然也不会注意到阴暗灯光下的凌威,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老熟人,正大声向身边的几个人打着招呼:“大家请,今天的消费都算在我账上,尽管开心地玩吧。”   “谢谢楚先生。”一位操着本地口音梳着大背头的粗壮大汉客气着,但架势却毫不客气,走向一张宽大一点的桌子走过去,那桌子旁有一对小情侣模样的人正在低声说笑,见到大汉抬起头望了望,大汉瞪了一下眼:“望什么望,滚一边去。”   声音很大,立即引起附近的人注视,不过大家的目光只是瞄了一眼,继续进行自己的事,好像这件事就像天亮出太阳那样自然而然。那对小情侣似乎不认识壮汉,但看了一眼旁边众人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站起身端着酒杯低头离开。   楚天放等人刚坐下,一位服务员立即走过去,大汉用方言说了一会,点的东西好像很多,最后总结式地一挥手,服务员立即快速离开,转眼间有两位服务生端上点心,大汉毫不客气用手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狼吞虎咽。   “什么来路?”凌威低声简短地询问林中。   “你是说那个壮汉?”   “是。”   “这个人姓刘,经常进山采药,据说一个人和老虎搏斗过,自己干脆改名叫刘一虎,确实有点笨力气,他旁边几个人是他的拜把子兄弟。”林中看着那伙吃活的人,低声介绍:“这伙人平时靠收保护费和做一些看场子的活谋生,没做什么大的坏事,却也没做过好事,附近的人都是敬而远之,”   一个混混,楚天放当然无需他们保护,一定有目的,但招募人手也不至于要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凌威微微思索了一下:“这个家伙是不是对山里很熟悉。”   “要说山里我倒想起来了,刘一虎有几年在深山采药和打猎为生,山里的地形,附近几十里没有人比他清楚。”   凌威和叶小曼相视一眼,心中雪亮,要说进山找东西刘一虎当然是最好的向导,楚天放的目光果然独到,刚到芙蓉镇一下子就找到了最佳人选。   “听说刘一虎还进入过鬼谷。”林婉儿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听到鬼谷两个字,正在向小舞台观望的小雪全身微微一震,猛然转过脸,眼中光芒闪动一下,迅即恢复平静,淡淡说道:“鬼谷是有名的风景区,来游玩的谁没有进去过。”   “我说的鬼谷不是风景区的鬼谷。”林婉儿摇了摇头:“历史上有名的鬼谷子居住地在深山里面,地形复杂,道路崎岖,无法开发为风景区,就把鬼谷子训练古阵法时的临时居住地当着鬼谷来开发,久而久之大家就把原来的鬼谷忘记了。”   “原来你说的是深山里的鬼谷。”小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扫了一眼凌威和叶小曼,两个人正饶有兴趣地听着林婉儿说话。她轻松地笑了笑:“可是我听说那里很恐怖,没有人能进去再出来。”   “那里面确实很恐怖。”林中插了一句:“可是刘一虎也确实进去过。”   “不可能。”小雪语气肯定:“那个地方我比你们清楚。”   “我也是听刘一虎自己说的。”林婉儿见小雪说得底气十足,语气有点动摇:“他说那里面的人都很丑,奇形怪状,还会吃生东西。”   “他还说了什么?”小雪的脸色忽然变了变,语气急迫,眼中忽然闪出一丝寒芒,有点残忍,如同一只深山里的饿狼。   “小雪,你想干什么?”林婉儿有点吃惊地盯着小雪,有点恐惧。   “没、、、、没什么。”小雪笑了笑,笑容略显僵硬:“我只是听着有点害怕,没想到那鬼地方里面还会有人。”   “你胆子真小,我们只是说说而已。”林婉儿低声笑了起来,继续原来的话题:“刘一虎说是一个叫柳阿山的人带他进去的,只逛了一圈。”   “也许是他自己吹牛吧。”小雪神情自然了很多,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真还有。”林婉儿声音又低了点:“他带回来一种还魂草,那种药材传说除了鬼谷没有其他地方产,据说当年鬼谷子用这种药草救过一方诸侯,这里就划归他所有。”   “真的是还魂草?”小雪追问了一句。   “绝对没错。”林婉儿提起药草语气坚定了许多:“我爹早年见过一次,刘一虎把药材拿来鉴定过。”   “你爹当年又怎么见过还魂草?”小雪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似乎充满好奇。   “我爹没有细说,只是说是一个叫柳洪的人带出来的。”   “洪爷爷?那就是了。”小雪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林婉儿听得有点疑惑,盯着小雪眨了眨眼。   “没什么。”小雪笑了笑:“我忘了,刚才你说谁把刘一虎带进了鬼谷。”   “柳阿山。”林中回答,接着补充了一句:“刘一虎自己说的。”   “柳阿山。”小雪低下头,轻声念叨着,手指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的玻璃酒杯变得粉碎。   林家兄妹面面相觑,这酒杯是不是太不结实了,怎么忽然就碎了,但是小雪的手指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神秘的鬼谷,凌威在建宁听小雪提起过,现在看小雪的举动一定和鬼谷有关。他立即引开林家兄妹的注意,小声说道:“婉儿姑娘,能不能听听刘一虎他们在说什么。”   “行。”林婉儿爽快地答应一声,站起身脚步有点歪斜地向楚天放等人走过去,似乎喝得有点多,走到楚天放附近的桌子边,似乎不胜酒力,顺势在一张桌子边落座,对面是刚才被刘一虎赶开的小情侣,小雪的出现让他们吓了一跳。小雪瞄了他们一眼,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然后趴在桌上,好像昏睡过去。   “林婉儿还真有一套。”小雪低声笑着:“装得跟真的一样。”   “我妹子从小就会骗人。”林中笑着摇了摇头:“她那点小聪明都用这点上了。”   林婉儿听了几分钟就转了回来,凑近凌威,压低声音:“他们都是谈论进山的事,不过提到一次青云观,刘一虎说最近青云观戒严,进完山回来再说。”   果然不出所料,楚天放也是按照地图来的,不过他的目标重点是在山里。凌威微微低头,不能让楚天放认出来,假如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在青云观,一定会转移目标,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怕麻烦,但不代表喜欢麻烦。   “我们马上离开。”叶小曼凑近凌威的耳边:“避开楚天放,明天取到青云观的东西立即进山,事不宜迟。”   “现在不能离开,我们站起来就会被楚天放注意,看看再说。”凌威伸手拉住要站起身的叶小曼。   舞台上,长腿丝袜的姑娘李芳英开始边歌边舞,人长得秀气娇媚,但舞蹈却不俗气,激情四射,青春靓丽,小舞台四周响起一阵掌声。林中瞪着眼,一脸向往,毫不掩饰自己那种惊艳和羡慕。林婉儿看了看哥哥又望了望舞台,调侃道:“要不要打听一下谁家的姑娘,让我爹准备厚礼去提亲啊。”   “滚一边去。”林中白了妹妹一眼,然后继续望着舞台。   凌威眼睛的余光一直盯着楚天放,随着舞台上歌声一阵阵响起,楚天放接了个电话,立即站起身抱了抱拳,急匆匆离开。凌威微微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心神一紧,刘一虎等人竟然也站起身,直接向这边走过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章云梦山(40)该出手时就出手四   凌威迅速想一下楚天放进来到出去的全过程,他不可能发现自己,放心地抬起头,迎着刘一虎等人望过去。刘一虎感觉到凌威的目光有点异样,瞄了一眼,见是几个不太起眼的年轻人,也没太在意,擦过凌威身边,在左边一张桌子边坐下,大声笑着:“史密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刘先生,请坐。”一个有点生硬的声音响起来。凌威转脸看过去,紧邻的桌子边是三位身材高大的外国人,金发碧眼,鼻子高耸,说话的人脖子里挂着一条闪亮的链子。   “史密斯先生,按照我的地图没错吧,你们是不是到了那个地方?”刘一虎毫不客气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拿起一块糕点咀嚼。   “到了,但是我的四位同伴进去以后一直没有出来。”史密斯语气有点纠结:“我们等了四天也没有消息。”   “我不是说过吗,你们不要进去。”刘一虎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们认为凭你们那些探险经历就可以在中国无往不利,真不知道你们想找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有别的办法进谷吗?”史密斯不理会刘一虎的抱怨,出声询问。   “没有。”刘一虎摆了摆手:“听我的话,你们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想要的东西。”史密斯狠狠挥了挥手,似乎想揍人。   “别,别。”刘一虎又摆了摆手:“要是你实在想进去,可以想想办法。”   “多少钱?”史密斯倒是干脆,他了解中国人许多事凭钱说话。   “是莫斯先生,谈钱多没意思。”刘一虎呵呵笑着:“我看你脖子上的链子不错,送给我怎么样。”   还说不谈钱,竟然狮子大张口,凌威看了一眼,史密斯脖子里的链子价值应该在十几万,刘一虎说起来轻描淡写。   “这个、、、、、”史密斯摸了摸脖子里的链子,有点犹豫。   “你不高兴就算了。”刘一虎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好几年没有和里面的人联系了,这可是提着脑袋的事,你高兴我还不愿意呢。”   “刘先生别误会。”史密斯笑着说道:“链子可以给你,我们还可以给你一笔佣金,要求是你和我们一起进山。”   “不行,我已经答应别人了,过两天就进山。”刘一虎一口回绝“是谁,我们可以一起去。”史密斯不放弃地说道:“我们只要找回同伴,立即回国。”   “我考虑一下。”刘一虎有点心动,反正都是进山,多赚一份钱当然不错。   “我们可以偷偷跟着这个刘一虎进山。”叶小曼紧贴着凌威,低声提议。   “不用,有更合适的人选。”凌威悄悄说道。   “谁?”   凌威古怪地笑了笑,忽然转脸看着小雪:“你说史密斯的四个同伴会找到吗?”   “死了。”小雪的注意力也在刘一虎那边,听到凌威的问话,随口回答,语气肯定之极,说完以后立即明白有点失言,补充一句:“我自己瞎猜的。”   她不补充还好,一补充就显得欲盖弥彰,就连叶小曼也明白过来,这个小雪对鬼谷的关注和了解丝毫不亚于刘一虎,甚至比刘一虎知道的还要详细。   舞台上李芳英唱得起劲,舞蹈也越来越激烈,群摆飞舞,黑丝袜更加迷人,纤细腰肢衬托着微微耸起的胸部,带着一点妖艳。更让人着迷的是,她的歌声清纯亮丽。四周掌声一浪接着一浪。   “那个娘们不错,叫过来喝一杯。”史密斯和刘一虎达成协议,略微兴奋一点,酒精的刺激让他对女人来了兴趣。   “我来。”刘一虎自告奋勇,借着酒劲,站起身大声叫道:“停一下,停一下。”   嗓门很大,不管是叫什么停下来,大家都听到了,一刹那,音乐停了,台上的歌声听了,掌声停了,就连客人喝酒都停了下来,目光一起盯着刘一虎。   刘一虎很满意自己的威信,在芙蓉镇大小自己也算一号人物。咧了咧嘴,抬起大手招了招:“台上的姑娘,史密斯先生让你过来一下。”   李芳英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把麦克风交给一位姑娘,缓步走下台,靠近刘一虎这边:“这位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没什么吩咐,是这位大爷想让你陪酒。”刘一虎一只脚跨在椅子上,指了指史密斯。   “对不起,我们舞厅不赔酒。”李芳英淡淡笑了笑。   “舞厅哪来这个规矩,何况你们还兼营酒吧。”刘一虎的一位弟兄酒喝得也很多,勒着脖子大叫,声音嘶哑。   “我是这里新来的副经理,是我定的规矩。”李芳英礼貌地说道:“给大家带来不便,多多包涵。”   “那你这个舞厅还想不想开下去,装什么正经。”刘一虎大声嚷道:“没女人谁愿意来。”   这话说得实在,但很不好听,许多客人立即低声议论起来:“谁说没女人就不行,我们是来喝酒跳舞又不是来玩女人。”   “就是,自己庸俗也把别人看扁了,再说不是有女人嘛,在台上唱歌跳舞很好。”   “要玩女人到野店去,这可是芙蓉镇挂牌的舞厅,代表芙蓉镇形象。”   “那是,这里还是留一点文雅好,别全世界都乌烟瘴气。”   、、、、、、、、、、、、   “都他妈给我住口。”刘一虎听到议论,立即恼羞成怒,大声吼起来:“谁敢再乱说我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大厅里再次静了下来,大家倒不是怕刘一虎发酒疯,而是刘一虎真的这样干过,一年前把人从这里窗户扔出去,跌了个残废,那个人竟然连上告都不敢,派出所出面调解,不了了之,大家从那以后也就知道刘一虎有个堂弟是公安局刑警队队长。   “你今天喝还是不喝?”刘一虎指着史密斯面前的酒杯,双眼瞪着李芳英。   “不喝。”李芳英回答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给刘一虎面子。   “你他*妈找死。”刘一虎伸手抓住李芳英的秀发,李芳英立即高声尖叫:“保安。”   两个保安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刚到近前还没有说话,刘一虎就转过脸,大声嚷道:“怎么,你们俩还想和我动手?”   “刘大哥,给个面子,放了李经理。”一位保安客气地拱了拱手:“我们在这里混口饭吃不容易。”   “给你面子,我的面子往哪放。”刘一虎毫不客气地拒绝,手掌依旧抓着李芳英的头发,但没有再做其他动作。   一位矮胖的中年人跑过来,笑眯眯说道:“刘大哥,有话好说,我是这里的经理,”   “你是经理?”刘一虎放开手,看了一眼李芳英:“你是副经理?”   李芳英整理一下头发,没有搭理刘一虎。倒是胖经理连声答应:“是,是,她刚来,不太懂规矩。”   说完,胖经理转脸看着李芳英,一副教训的口吻:“我早就说过,你那套文雅干净的管理方法行不通,你看是不是麻烦了。”   “谁说行不通。”李芳英固执地说道:“今天的气氛就很好,要说有的人庸俗也是你以前管理舞厅形成的习惯,我一定要把这里变成一片净土。”   “净土?净土是什么?就是不赚钱,老板请我们来不是搞艺术,拯救社会的。”胖经理对于李芳英和他唱反调一直就一肚子火,刚好找到发泄的借口,立即大声呵斥起来。   “那是你的哲学,我不是。”李芳英毫不客气地反驳。   “我不管你们的事。”刘一虎听得有点不耐烦,大声对着李芳英说道:“你喝还是不喝?”   喝一杯酒本来不要紧,但是李芳英既然决心改变这里,自己喝下这杯酒,不让服务员陪酒的规定就成了空话,她当然不能破例,甩了一下头发:“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一虎逼近李芳英一步,几乎鼻尖靠着鼻尖:“我再问你最后一句,喝还是不喝?”   第三百六十六章 章云梦山(41)该出手时就出手五   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梦想,甚至于是幻想,创业之初,都是怀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激情,不仅仅男人,女人同样如此。李芳英刚从学校毕业,回到家乡小镇,凭着家庭不错的关系网,打算干一番事业,她学的是管理,但是对舞蹈和音乐很喜爱,梦想着有一家自己的歌舞厅。芙蓉镇最大的芙蓉舞厅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进入舞厅工作不久,稍着观察,她决定把歌舞厅办成一个以雅为主题的娱乐场所,但这个计划一上来就遭到身为正经理的**的反对,两个人的争执一直惊动了老板,商量之下,**用一副老奸巨猾的手腕,明着退让,暗地里较劲,他让李芳英这几天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把舞厅气氛活跃起来,如果生意不减,就按照李芳英的计划来,这两天李芳英使尽浑身解数才刚刚维持一个比较好的局面。今天是最后一天,李芳英更是亲自上阵,有了刚才小雪和林婉儿的捧场,毫不媚俗的歌曲占了主导地位,眼见着是一个圆满的收场,自己也可以向老板交差。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刘一虎竟然逼着他陪那个洋人史密斯喝酒。   刘一虎对李芳英下了最后通牒,眼中不知是被酒精燃烧还是愤怒,布满血丝,有点吓人。两位保安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责职,身体动了动,望了望胖经理,胖经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李芳英定下规矩,就让她自己处理。”   保安本来就不想和刘一虎较真,私下里还是称兄道弟,不愿得罪,何况大庭广众,听到胖经理**的话,立即停止了动作,静观其变,只是暗暗祈祷刘一虎不要太过份。   面对刘一虎凌厉的目光,李芳英挺了挺腰,没有退缩,一字一板地说道:“我不喝。”   “你、、、、”刘一虎粗大的的手掌高高举起,旁边有人发出一阵惊呼。辣手摧花永远是大煞风景,令人惋惜。   “刘一虎,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李芳英忽然厉声呵斥起来:“动手之前最好打听打听,手伸出来可不好缩回去。”   语气坚强有力,掷地有声,虽然出自一个小姑娘之口,却也有一种震摄人的力量。刘一虎不由得微微一愣,如果一个壮汉这样和他说话,他会毫不犹豫一掌拍下去,他不受威胁,但话语出自一位娇柔的小姑娘,语气和人强烈的反差让他有点不适应,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别给我虚张声势,有本事亮出来给我看看,在芙蓉镇我还没有怕过谁。”   “等你醒酒了再说。”李芳英见刘一虎被她的话吓唬住,暗暗松一口气,语气变得平静了一点。   “刘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史密斯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语气却带着一点讥讽,言下之意你刘一虎没本事就别逞能连一个小娘们都搞不定。   “等一会。”刘一虎向史密斯摆了摆手,梗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脑袋,又对着李芳英吼起来:“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今天非得喝了这杯酒不可。”   “懒得理你。”李芳英见刘一虎又要纠缠不清,立即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刘一虎哪能让她就这样脱身,一伸手抓住李芳英的肩膀,李芳英一用力,哧啦一声,肩膀的衣服被撕开,露出白皙的肩胛,如果再多撕一点点,李芳英胸前的春光就要暴露,即使这样,出于女孩子的本能,她还是惊叫了一声,伸手捂住肩膀,一脸气愤和惊恐。   刘一虎也是微微一怔,紧接着眼中露出一丝狂热,女人的衣服一旦撕开了,就产生一种有点疯狂的刺激,他干笑着说道:“今天不喝了酒,别怪我不客气,把你衣服扒光。”   说着,刘一虎舞动着手掌,作势欲扑。李芳英尖叫着后退一点。两位保安按耐不住了,上前阻止,还没有开口就被刘一虎双手一挥扔到一边,胖经理伸手拉住两个人,退到一旁。   “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刘一虎野性大发,再次逼近李芳英。   发酒疯的人不可理喻,何况刘一虎本身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既然保安都在旁观,其他芙蓉镇的人就更不敢出声了。   但是,凌威等人除外,小雪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态度,她在建宁干的是调酒师,酒吧经常见到争吵,不以为意,但是撕破姑娘的衣服就另当别论了。撕破衣服不道欠反而得寸进尺就可以归结为下流。小雪猛然站起身,五指分开成虎爪型,脸色发青,充满怒气,不过还没有等到她上前,凌威已经一把拉住她,这种时候不能让小雪出手,她含怒出手无法把握轻重,搞不好就会要了刘一虎的小命,打抱不平可以,杀人可就不那么美好了。   “刘一虎,住手。”一声大喝,凌威还没有出手,旁边的林中却已经按耐不住,挺身挡在李芳英面前。   刘一虎没想到还有人打抱不平,瞪着眼看了看,咧嘴笑了起来:“林中,是你这小子,怎么,什么时候学会行侠仗义了,不过你也要掂量掂量,我的事你也敢管。”   “李姑娘,你先走。”林中把李芳英向身后推了推,他长得虎头虎脑,可并不傻,现在不是和刘一虎讲理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让李芳英脱身。   李芳英犹豫着后退几步,刘一虎大叫了一声:“站住,你要是走了我就把这小子从窗户扔下楼。”   李芳英神情一僵,林中还要说什么。刘一虎却不给他机会,一拳直击过来。林中双臂抵挡,,嘭嘭嘭,接连几下硬碰,刘一虎喋喋怪笑:“你小子真还有两下蛮力气,再接几拳试试。”   说是几拳,刘一虎一轮猛攻不下于十一二拳,林中肩膀上挨了几下,一边应付一边后退,奈何后面是桌子,受到阻挡,微微一愣,刘一虎的右拳一下子勾打在他的胸腹部,身体随着桌子一起向后退,然后他捂着腹部弯着腰,满脸痛苦地站在远处。   “哥,你没事吧。”林婉儿慌忙扶住林中的胳膊,语气焦急,她兄妹平时家教很严,绝对不会惹事生非,没想到今天哥哥忽然出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哥哥已经被打了重重一拳。   李芳英毕竟年轻,涉世不深,见事情闹大,也有点六神无主,脸色苍白。倒是胖经理**老于世故,满脸堆笑上前打圆场:“刘一虎兄弟,别激动,砸了东西我可不好向老板交差,还请高抬贵手。”   可能是出了点气,酒意醒了几分,加上**一奉承。刘一虎激动的情绪缓和一点,得意地看了看四周有点畏惧的目光,重新盯着林中和李芳英:“既然郑经理说话,我就给点面子,要么这位小姐陪我们痛痛快快喝一次酒,要是史密斯先生高兴了我就不和你们计较,要么林中你从窗子跳下去,下面是花坛,走运的话伤不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林中倔强地直了直腰,满脸坚决地护在李芳英面前。   “哥。”林婉儿担心地摇着林中的胳膊。她并不怕事,但中国有句俗话宁得罪阎王不得罪小鬼,刘一虎就是个小鬼,难缠的脚色,根本就是蛮不讲理。他经常到药材一条街收一些保护费,哥哥都很少和他冲突,不知道哥哥今天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不知量力地强出头。   “不答应?”刘一虎咧着嘴笑了笑,好像听到一个很可笑的笑话,攥起小钵子一样的拳头晃了晃,瞄了一眼敞开的窗户:“我就让你飞出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章云梦山(42)该出手时就出手六   场面有点失控,变得剑拔弩张,这在酒吧舞厅也算常见,只是刘一虎多了几分霸道野蛮,整个局面呈现一边倒,更让围观的人有点心惊的是史密斯等人也都是人高马大,腰粗腿壮一看就是一群有点功夫的外国人,这些家伙一般也是很难得罪,理由很简单,这里是旅游胜地,得罪了外国人无形中就会造成国际影响,少了很大一笔收入,这是镇政府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刘一虎可是说到做到,和他对着干的结果毫无悬念,就是冒着伤残的危险。小雪柳眉微蹙,不解地看着凌威低声说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揍他。”   “帮人帮到底。”凌威扫视一眼议论纷纷的人群,微微笑了笑:“既然林中想英雄救美,我们就成全他。”   小雪望了一眼林中和满脸惶急的李芳英,恍然大悟,忽然觉得很糟糕的事也有美好的一面,也释然地笑了笑:“不过,林中好像不是刘一虎的对手。”   “这点不要紧,就看他有没有勇气。”凌威思索着微微点头。   舞厅的灯光停止了旋转,变得明亮了很多,酒香依旧飘荡,气氛却变得分外压抑。   “我喝。”李芳英看着虎视眈眈的刘一虎和史密斯等人,忽然开口,脸色一片苍白,眼中带着一丝屈辱。她不能让别人受连累。   “这还差不多,早点喝不就得了。”刘一虎带着胜利的微笑,转眼间又露出一丝淫邪,看着李芳英裸露的肩胛,眯了眯眼:“来吧。”   “不行。”林中伸手拦住李芳英。   “不关你的事,滚开。”李芳英忽然粗暴地对着林中吼起来。大家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是让林中离开是非之地。   林中被李芳英一嚷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咬了咬牙,大声说道:“要想让李姑娘陪酒先把我扔出去再说。”   “你以为我不敢。”刘一虎端起桌上的酒杯猛然喝了一口,一只脚又跨在椅子上,蔑视地说道:“给你五分钟考虑,自己跳还是我动手。”   李芳英又要开口说话,忽然被小雪拉了一把,退到一边,凌威缓缓站起身,走到林中身旁,微微笑着:“别怕,别怕。”   林中神情忽然一怔,只觉得肩膀部位有什么东西扎了进去,胳膊一阵酸麻,紧接着一阵发热,搞不清怎么回事,茫然无语。   “放松,五分钟时间还可以积攒力气。”凌威似乎是在安慰,林中却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因为胳膊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在升起,衣服下的肌肉都在微微跳动。   “你是什么人?”刘一虎瞪着凌威,他觉得凌威这种安慰实在可笑,五分钟就算积攒又能有多少力气。   “我是林中的师弟。”   “林家的弟子,我怎么没有听陈意芳说过。”刘一虎晃了晃脑袋。   “我是刚来的。”凌威依旧不温不火地说着,听口气刘一虎和陈意芳很熟悉,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遇到我们算你倒霉。   “怪不到和林中一样不知量力,原来是刚到芙蓉镇。”刘一虎旁边的一位弟兄讥笑起来。   “谁说不知量力。”凌威就像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嚷嚷道:“等会我师兄一只胳膊就能把刘一虎打飞。”   四周响起一阵议论,刘一虎的弟兄们干脆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一致认为凌威这话太离谱,有好心人提醒:“你们师兄弟还是快点走吧,别自找没趣。”   “想走,没那么容易。”刘一虎撇了撇嘴:“今天都给我留下。”   “你看,别人不让走。”凌威向着众人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心中暗道,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可怪不得别人,微微一笑,忽然加大声音:“既然动手这里的东西难免遭殃,这样吧,谁趴下谁赔偿。”   “陪就陪,哪来那么多废话。”刘一虎吼叫了一声:“五分钟到了。”   “上。”凌威轻轻拍了一下林中的肩膀,自己则向后退了几步,四周响起一阵笑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大话说完竟然让师兄向前冲,不知道林老爷子怎么收了这样一位弟子。   林婉儿也被叶小曼拉回到一边,中间自动形成一个空地方,有好事之人还把桌子向四周挪开。林中面对刘一虎,神情冷静,眼中隐隐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刘一虎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但也无暇思考,林中和他比起来毕竟悬殊太大,一对一没有不胜的道理。   两个人同时向前跨了一步,四周刹那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紧张万分,李芳英抬脚想去阻止,但是胳膊被小雪拉住,她用尽了力气,小雪看是轻描淡写地握着,她却无法移动分毫,感到一丝惊恐,又看了看凌威,只见他依然一脸淡淡的微笑。这几人可都是和林中一起的,他们怎么不着急?还有林婉儿,原本一脸焦急,被身边那位漂亮的姑娘说了几句,竟然也变得不慌不忙,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李芳英满腹疑惑在几秒钟后就得到了解答。刘一虎抢先出手,直拳,黑虎掏心,硬碰硬,这是强势对弱势最有效的方法。   刚才林中和刘一虎碰过一次,以腹部遭到重击而结束,这一次刘一虎更加充满信心,打算一拳结束战斗,再一拳把林中打飞,就算不从窗子里出去,也让他爬不起来。   刘一虎是山里人出身,打猎采药,凭的就是力气,还练过几天,再依仗高大壮实的身材,真还没有遇到几个对手。大家都认为林中一定又是惨败,李芳英等人发出一阵惊呼。   惊呼声还没有落下,林中一拳迎着刘一虎击打过去,结果出乎意料,刘一虎粗壮的身体忽然向后飞了出去,然后落下,压垮了几张桌子,一阵稀里哗啦声,入耳惊心。   众人一下子怔住了,忘记了惊呼,连史密斯都惊讶地站起来,他是练拳击出生,一拳击飞将近二百斤的刘一虎需要怎样的实力他心知肚明,实在不明白林中虎头虎脑居然出手不凡。   林中自己也一下子怔住了,举着手姿势僵硬,在旁边的人看起来是意犹未尽,有点威风凛凛的气势。刘一虎的几位弟兄平时就依仗刘一虎狐假虎威,刘一虎倒下一时没有爬起,几个人当然不敢碰林中,手忙脚乱地扶起刘一虎。   刘一虎的一只胳膊耷拉着,脸色苍白,刚才那一拳太快大家都没有看清,看刘一虎这样才知道伤得不轻。看向林中的目光更加异样,有点崇拜的意味。   刘一虎嘴角有点点血丝,咳嗽了一声,显得很虚弱,慢慢从林中身边走过,林中傻傻站着,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凌威上前一步拦住刘一虎等人,淡淡笑了笑:“各位,难道就这样走吗?”   “你想干嘛?”刘一虎声音嘶哑,林中刚才恐怖的一拳让他斗志全无,眼神带着一种不甘的情绪。   “第一,赔了这里打碎的东西,第二,你们记住,以后李姑娘在这里做经理,谁要是打搅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凌威语气不温不火,但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史密斯先生。”刘一虎把目光转向那几个洋人。   史密斯微微点头,眼睛盯着凌威,冷冷说道:“放他们走,是我的朋友。”   史密斯没有选择林中,是有点畏惧刚才那一拳,虽然对林中有点疑惑,但也知道藏龙卧虎的道理,干脆选择有点文弱的凌威说话,他身边另外两个人则把目光投向林中,警惕他的动作。   “凭什么?”凌威撇了撇嘴。记得今天让李芳英陪酒就是史密斯的主意,也可以说是罪魁祸首,对他也就毫不客气。   “我只是和你商量,中国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史密斯的汉语倒是很流利,脸上带着微笑,手却拿起旁边的一个玻璃杯,用力握了一下,玻璃杯发出一声脆响,裂成碎片。   玻璃杯很厚,捏碎当然需要强大的手部力量,而且手掌没有任何伤痕,显得手掌皮糙肉厚,经历过刻苦训练。   力量,永远具有说服力,看客们的目光一起盯着凌威,充满担忧,然而,凌威却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连眉梢都带着笑。   第三百六十八章 章云梦山(43)该出手时就出手七   体格上的差异,许多西方人都显得粗壮有力,凌威身材不算高大,在中国人中也算上等,不过在史密斯面前显得弱了很多。面对史密斯的示威,他的笑容显得有点奇怪,声音依旧平淡:“这酒吧的酒杯也太不结实了,李姑娘,以后要换一换。”   明明是史密斯把酒杯捏碎示威,凌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然把紧张压抑的气氛化解于无形,让那个史密斯的举动变成了笑话。李芳英在一旁也迎合了一句:“明天我就把杯子换成结实的。”   史密斯没想到凌威不仅没有给面子,竟然还出言讽刺,碧眼中闪动出一缕寒光,脸颊抽动了一下,忽然举起手,一把向凌威的肩头抓过来,大有一种老鹰抓小鸡的气势,高大的身材,粗壮的手臂仿佛一下子就能把凌威提起来。   林中一拳出击以后,觉得还有力气没有用完,见史密斯出手,他立即向凌威这边靠过来,像出手阻挡,但是史密斯身边的两个人同时站到他面前,身材高大,他一时没有把握,举着拳头盯着两个人,自己的手臂只有一个有力,贸然出击打中一个人,另一个人动手自己可就难以抵挡,林中没有动,史密斯带来的两个人也不敢妄动,他们不知道林中的底细,害怕向刘一虎那样被打飞。   史密斯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会挡住林中,手臂毫不停留伸向凌威,凌威依然不紧不慢,手臂缓缓上抬,不过还没有接触到史密斯,小雪忽然从一旁窜出来,她身材在史密斯面前更显得矮小,胳膊向上举起,高高抓住史密斯的手臂。   “自不量力。”史密斯轻蔑地皱了皱鼻子。旁边的人也是和他一样看法。小雪细小的胳膊和史密斯粗壮的手臂比起来,就像人们常说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以卵击石。   然而,事情紧接着变得微妙起来,史密斯的手臂向下降了一点却没有向下降,开始大家以为是怜香惜玉,看着看着不像了,史密斯的额头上竟然落下了汗珠,显得很吃力,眼中充满惊骇,而小雪却依旧面带微笑,就像举着一条纱巾轻轻摇摆。   四周再次变得安静,比起上一次还要静,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出来,大家看向小雪的惊骇神情丝毫不亚于刚才看到林中一拳打飞刘一虎。   史密斯刚刚接触到小雪的手掌,感觉到的是一缕女孩子的温柔,他确实有点不忍下手,手臂缓缓下压,不过只下降了不到十厘米,忽然觉得小雪的手臂坚强无比,竟然无法再下降分毫。而且小雪的手指也变得如钢铁般坚硬,隐隐有刺骨的寒意传过来,直入骨髓,手臂感到一阵可怕的剧痛。   “小雪,放手吧。”凌威觉得差不多了,向小雪挥了挥手,小雪立即退到一旁,脸上的笑容收敛,冷冷盯着史密斯。   手臂收回身边,依旧一阵阵疼痛,史密斯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搜遍记忆,也想不起来有何种功夫如此厉害。慢慢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刘一虎等人立即紧紧跟随,灰溜溜向外走。小雪还要阻拦,凌威摆了摆手,狗急了还会跳墙,既然已经出足了风头,立足了威信,也无需再咄咄逼人。   掌声在刘一虎等人离开以后响起,热烈持久,紧接着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不知道林中等人身份的客人纷纷向四周的人打听,但是除了林中兄妹在芙蓉镇比较有名,其他几人竟然没有人知道来路,尤其那个小雪,一只手就像妖法一样镇住人高马大的史密斯。像迷一样神秘,脸上的笑容又像山野一样真诚,有几位姑娘干脆围着她,叽叽喳喳:“小雪姑娘,你刚才用什么方法对付外国人的。”   “我会法术。”小雪挥舞着手臂,咯咯娇笑着。   “什么法术,教教我们。”一位眼睛很大的姑娘拉着小雪的胳膊,轻轻摇晃。   “好,我教你们。”小雪忽然低声叽里咕噜念叨几句,紧接着捂着嘴笑起来,眼中透露着狡黠和戏谑。   另一边,李芳英站在林中面前,眼中流露着异样的情绪,轻声说道:“你叫林中。”   “是。”林中还没有从自己勇猛的一拳中完全恢复,下意识应答了一句。   “你那一拳力量好大。”李芳英的问题也是许多人关注的,芙蓉镇出了如此勇猛的人物,怎么以前竟然籍籍无名。   面对四周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这辈子他还没有成为过焦点,和自己说话的女孩修长腿上的黑丝袜让他想起自己和这个女孩刚刚发生过不愉快。他有点慌乱,张了张嘴:“我那一拳是、、、、、”   凌威忽然上前一步,拉住林中的胳膊,向四周笑了笑:“对不起,这是林家的私事,请大家不要多问。”   私事,可是有无数种解释,凌威看着四周迷茫的人,笑得有点狡黠。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别人捉摸不透最好,自己总不能在芙蓉镇呆一辈子,林中需要自己树立威信才能立足。   “凌威,我、、、、、”林中为人忠厚,不善于说谎,低声想辩解。凌威伸手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你手臂只要不断训练,可以达到今天的力量,而且不会像现在一样用完就消失。”   “好了,酒也喝了,歌也唱了,我们回去吧。”叶小曼伸手摸了一下太阳穴,似乎有点累了。   “回吧。”凌威和叶小曼相处有一段时间了,明白叶小曼的意思。林中这个混小子再被人追问说不定会说出那一拳是他做的手脚,毫不客气地伸手拉起林中,抬脚向外走去街道上灯火闪烁,习习秋风带着丝丝凉意,凌威感觉到了秋高气爽的滋味,教训了一下耀武扬威的刘一虎和史密斯等人,心情格外舒畅,林婉儿还沉静在刚才的兴奋中,眉飞色舞地和小雪交谈着,小雪陪着她咯咯娇笑。   “凌威,你的心情似乎不错。”叶小曼轻轻拉了一下凌威,扬了扬秀发,路灯淡黄的光芒照在她身上,多了一份华贵。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威微微侧脸,觉得叶小曼话里有话。   “林中那一拳很重,足够刘一虎躺上两天。”叶小曼不紧不慢地说道:“没有刘一虎带路,史密斯和楚天放暂时进不了山。等到我们取出青云观的东西,说不定就可以抢先进山。”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凌威笑着摇了摇头,叶小曼的智慧他算是领教了,刚才在舞厅的情形完全是一场混乱,叶小曼竟然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他确实是想让刘一虎躺上几天,林中那一拳的力道他在用大周天针法激发力量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林中一拳击飞刘一虎绝对不会再动手,不至于闯下大祸。   “那当然,你永远别想瞒我。”叶小曼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信张扬清亮,在街道上飘荡。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一位总裁,一位运筹帷幄洞察天下的总裁。   、、、、、、、、、、、、   林家药材铺内还有灯光亮着,几个人推开门,林婉儿惊讶地叫了一声:“爹,您还没睡?”   一张小桌子上摆着几样小菜,一壶酒,一个酒杯,林老爷子呆愣愣坐着,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老爷子,您怎么啦?”凌威走到近前,声音很轻。老爷子缓缓转过脸,指了指凳子,示意凌威坐,苦笑了一下:“我以为在药材鉴定比试上胜了就可以整顿药材市场,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陈意芳带着一帮人打着我的旗号,连骗带吓控制了药材收购,还要成立最大的药材公司。”   “药材公司,我们也可以做。”凌威拍了拍老爷子的手背,安慰着说道:“一起竞争,凭着您的威信还怕比他们弱。”   “谈何容易,芙蓉镇只允许开一家药材公司,注册资金最少八十万。”林老爷子语气有点英雄末路:“我的老底翻出来也不足三十万,根本无法和祥和药材铺相比。”   八十万,对于一位山区小镇规规矩矩加工药材的老人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数字,凌威犹豫着看了一眼叶小曼,叶小曼脸色平静,似乎一点不明白凌威的意思,淡淡笑了笑:“老爷子,睡吧,办法慢慢会有的。”   说完话,叶小曼慢慢向楼梯走去,林中和林婉儿原本想把今天舞厅发生的事告诉父亲,看到林老爷子如此情景,也是兴趣索然,回房休息。   “叶小曼,我刚才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凌威一直跟进叶小曼的房间,满脸不解。   “我当然知道,八十万,举手之劳。”叶小曼神色变得冷静,隐隐又有点总裁的架势。   “可是、、、、、”凌威等待着叶小曼的下文。   “凌威,你虽然够聪明,但是太冲动,意气用事。”叶小曼豪不客气地说道:“陈意芳明目张胆和老爷子作对,难道没有后台吗,还有,八十万的注册资金,明显是有关部门给老爷子设置的一个卡。”   叶小曼一提醒,凌威剑眉微皱,忽然想起那天药材鉴定比试的时候,那个马副县长有意偏袒陈意芳,不用问这其中必有猫腻。自己怎么没想到,是不是像叶小曼说的那样,太冲动。   “你记住,我们要办的事永远是第一,节外生枝会带来麻烦。”叶小曼平静地说道:“你立即回房休息,明天上青云观,等到我们事情办完了,这里的事我会帮忙。”   第三百六十九章 章云梦山(44)佳人有约   凌威夜里并没有睡好,叶小曼的话一直在脑中翻腾,她说得不错,自己最要紧的是找长生不老药方,,而且楚天放等人也对药方虎视眈眈,自己绝对不应该分心,可是,想起林老爷子苍老无奈的脸颊,凌威就有点纠结,老人只是为了药材市场的纯净,严格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普天下病人造福,自己袖手旁观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这是凌威和叶小曼的区别,叶小曼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抓住事情的要点,思路清晰,,而凌威总是意气用事,毫不顾忌该做不该做,完全率性而为。   辗转到下半夜,凌威才沉沉睡去,梦中和叶小曼手挽手走在空旷的原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忽然,一阵狂风吹过,两个人竟然被吹得散开,凌威急忙伸手,没有抓住,眼看着叶小曼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晨曦隐现,窗外传来一阵鸟鸣声,睁开眼,下床来到后面院子里,练习一会五禽戏,望着天空殷红的朝霞握了握拳头,几只小鸟飞过,在天空划了几个欢快流畅的曲线。   “凌威,早。”林中揉着眼从院子角落的一个房间内出来,一只手臂耷拉着。   “胳膊是不是很无力。”凌威笑着说道:“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激发力量就如同提前透支,自然会虚脱,等会我开一副方子,你服完就可以恢复如常,你如果加强训练,手臂的力量会逐渐强大,直到和昨晚那一拳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会残废呢,昨晚酸了一夜,现在还没有恢复。”林中松一口气,舞动微微酸涩的胳膊。   “我昨天不就和你说过了吗,没事。”凌威拍了拍林中的胳膊:“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起昨晚我用针灸帮你的事,”   “为什么?”林中不解地仰着脸。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凌威挥了挥手,刚好小雪从楼上探出头,他顺势打了个招呼。   “怎么,两位都起得很早,是不是要请吃早点。”小雪倚着栏杆,轻声笑着。   “我请客,我请客。”林中招了招手:“昨天晚上的事我还没有感谢你们。”   “昨天晚上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小雪和凌威一样,拒绝提舞厅的事。然后她转脸大声叫道:“小叶姐姐,林中请客啦。街那边最好的早点铺,快点。”   “来了。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叶小曼一身天蓝色服装出现在小雪身边,眼睛左右观看:“刚才是说林中请客吗?”   “是我请客。”林中笑着说道:“让婉儿也一起去。”   几个人洗漱的速度都很快,尤其小雪,想起街对面早点铺的蟹黄包子,简直就是垂涎欲滴,迫不及待,草草换了身衣服,拉着叶小曼就冲下楼。几个人走过药材铺的大厅,刚打开大门,叶小曼忽然笑起来:“看来今天用不着林中请客,冤大头来了。”   远处一位姑娘快步走过来,秀发斜梳,半边脸颊透露着白皙妩媚,紧身裤下修长的腿显得分外显眼。   “李芳英。”小雪大声打了个招呼。   姑娘正是芙蓉舞厅的副经理李芳英,见到一群人站在门口也是微微一愣:“你们、、、、、”   “我们等你请客。”叶小曼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点调皮。   “怎么?不愿意?”小雪看着有点惊讶的李芳英,笑得意味深长。李芳英抬手拂了一下长长的秀发,露出整个脸颊,大方地笑了笑:“我请就我请,我本来也是想过来感谢各位昨晚的帮助。”   “感谢用不着这么早吧。”叶小曼抬头看了看刚刚在城市上洒下一点点淡黄的太阳,轻声笑道:“何况感谢也感谢不到我,我可没帮什么忙。”   “我也没帮。”小雪也笑着摆了摆手。   李芳英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也摇了摇头:“不关我的事。”   “那我应该感谢谁?”李芳英目光扫了一圈。她的话音刚落,凌威等人的手指一起伸向林中:“他。”   “我、、、、我、、、”林中吓了一跳,大睁着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什么你,刘一虎的那一拳可是你打的,所有舞厅的人都看得清楚,难道你想不承认。”叶小曼笑得意味深长。   “可是,我那一拳、、、、”面对大家的调侃和娇美的李芳英,林中又有点慌乱,口不择言,脱口又要说出真相。凌威急忙拍了他肩膀一下:“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不管是什么理由,那一拳是你打的总不会错吧。”   “这话有点道理。”林中憨憨地抬手挠了挠头发。   “这不就得了。”凌威摊了一下手,转脸看着李芳英:“李姑娘,你是请林中一个人呢,还是大家都沾点光。”   “当然大家一起去。”李芳英大方地挥了挥手:“我还没那么小气,今天所有开销我包了。”   “这话说得爽快。”叶小曼拉起小雪领先向大街上走,随口问身边的李芳英:“看你气色不错,昨天打碎了不少东西,没有被老板教训吗?”   “没有,老板还说教训得好,刘一虎等人经常到舞厅白吃白喝,还偶尔闹点事,老板早就看不惯了。”李芳英媚眼带笑:“老板还欢迎各位常去坐坐。”   “坐坐是可以的,可惜我们呆不了多久。”叶小曼瞄了一眼林中:“李姑娘可以邀请林中,有他在,我想谁也不敢在你地盘闹事,不然一拳把他打飞。”   “我们舞厅是做生意,又不是黑社会。不需要人保护。”李芳英抿嘴笑了笑,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放慢了脚步,靠近林中。身在舞厅那样的场所,当然需要有个得力的人帮忙,不然李芳英一大早也不会向这边跑。昨晚的事让她印象深刻,对付刘一虎这样不讲理的人就需要林中那威猛的一拳,而刘一虎走了又会出现张一虎,王一虎,自己一个姑娘家难以应付,林中那威猛的一刹那一直在她眼前晃动,她觉得有必要拉拢一下。   “林中,你昨晚真厉害,你们走了以后,许多客人都向我问起你,还想再见见你。”李芳英和林中已经落在众人身后,但她的话依旧可以听见。   “我、、、我也是碰巧。”林中说得有点木讷,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想起昨晚自己对着李芳英美腿丝袜失态,更是有点窘迫,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我爹不让我打架。”   “看你那傻样。”李芳英轻声笑起来,知道转弯抹角不适用林中,干脆地说道:“我只是请你经常去坐坐,又不是让你做保镖。”   “我爹不让我们兄妹去那些场所。”林中随口回答,又把家教搬了出来。让人听起来有点啼笑皆非。林婉儿在前面低声骂道:“榆木疙瘩,人家姑娘邀请还把爹爹抬出来,真是笨到家了。”   “这叫傻人有傻福。”叶小曼轻声笑着:“我看这个李姑娘是缠上他了,有得林中受的。”   世上有许多事不适宜别人帮忙,感情就是其中一种,大家只能任由林中傻头傻脑和李芳英交谈,支持他们的行动就是假装没看见他们两,大吃大喝一痛,都是最好的点心,吃得早点铺老板都眉开眼笑,临走的时候亲自在身后挥手,连声招呼以后常来。   吃饱饭心中就会有淡淡的愉悦,行走在大街上,没有风的秋天上午感觉有点春意融融,药材一条街两边的店铺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但客人寥寥无几,许多店铺的老板都在门前翻晒着药材,一股浓浓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凌威惦记着今天要去青云观,快到林家药材铺是加快一点脚步,准备回房收拾东西,忽然一位山里打扮面色黝黑的青年即匆匆走过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急忙刹住身形,还没有询问,跟在身后的林婉儿已经叫了起来:“马小福,怎么啦?跟丢掉魂似的。”   “婉儿姑娘,你可给我评评理。”马小福哭伤着脸,气喘嘘嘘地说道:“昨天我采了一株山参,今天一早打算拿来让老爷子看看,走到祥和那边就被陈意芳等人拦住,他们说以后药材由他们统一收购,我说你们的价格怎么样,陈意芳说看看货,我把东西拿出来,他看过以后就收了起来,过一会儿告诉我不是野山参,是普通种植的人参,我再向他要东西,他说收进仓库了,给我一点钱让我离开,我没有要,过来请老爷子去评评理。”   “东西都没了,还理论什么。”林婉儿柳眉微皱:“我爹也没有办法,那个大师兄我们早就不承认了。”   “我太倒霉了,当时我不想把人参给他们,他们几乎是硬夺,把人参的尾部都折断了。”马小福无奈地晃着手中细细像树须的一点药材,满脸无奈,狠狠骂道:“他们真太狠了,还有许多采药材过来卖的人被拦在哪里,强买强卖,就不怕天打雷劈。”   善良无助的人总是把对恶徒的不满寄希望于老天爷,显得很无奈,但是林婉儿却有点按耐不住,对哥哥林中撇了撇嘴:“我们过去看看。”   “要不要告诉爹爹。”林中望了望药材铺的大门。   “我们都是大人了,还要爹爹操心吗。”林婉儿瞄了一眼站在了林中身边的李芳英,恨不得一巴掌把林中的男子气概打出来。   林婉儿拉着林中向街道另一头疾走,凌威刚抬起脚,叶小曼拉了拉他的胳膊:“青云观的文物要搬走了,我们只有两天时间。”   凌威犹豫了一下,剑眉微皱,但还是慢慢向着林中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三百七十章 章云梦山(45)管闲事   药材一条街在芙蓉镇边缘,街道尽头是一条通向山里的路,大多数采集药材的山民都是从这条路进镇。祥和药材铺就在进入街道的拐弯处,门前有一个宽大的场地,许多人正围在四周,窃窃私语。凌威和叶小曼走过去,站在人群外向里观看。   人群里面有许多拿着筐和背篓等工具的人,一看就是来卖药材的,不过他们的工具都是空空如也,药材已经被收走,一位脑袋有点尖的中年人拿着一张纸大声叫道:“马义,柴胡三十斤,八十元。”   “我可是地道的山里货,你们这是种植的价格都不如。”一个中年人尖声叫起来。   “叫什么。”旁边站着四五个身材粗壮的青年,领头一位长着三角眼,大声吼道:“我们是经过陈意芳鉴定才给出的价格,童叟无欺,你的货残次品太多。”   “残次品我在家都挑过了。”马义大声反驳:“如果有残次品,刚才为什么不说,现在东西在你们手里,我们有理说不清。”   “要不要钱,不要就滚。”三角眼青年把一百元的票子扔给马义,狠狠说道:“不用找了,多给你二十,闭嘴。”   “下次我另找一家。”马义拣起钞票,心有不甘地嘀咕一句。   “想得倒美。”三角眼阴阴笑着:“这里马上就是祥和的天下,祥和将成为芙蓉镇药材总公司,你们的药材要是不卖就在家上霉好了。”   林中等人已经站在人群中,马小福拉了一下马义,低声说道:“三叔,算了吧,发牢骚没用。”   三角眼瞄了一眼林中,并没在意,抬手向远处走过来的几个背着背篓的人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过来。”   几个人缓缓靠近,那些已经在场的采药人一言不发,他们的药材被拿走,就等着对方给钱,多说话一点好处也没有,另外还有一种看着别人和自己一起倒霉的异样心里。   “放下。”三角眼指了指那几个人的背篓,几个人疑惑地看了看其他人,缓缓放下背篓,三角眼挥了挥手,身后有人过来,把每一个背篓都放在磅秤上过一下,似乎很规矩地记录下药材名称和重量,然后把药材拿着就向一边的一排大箱子走过去。   “等一下,等一下,”刚来的几个人中一个年轻小伙子叫了起来:“你们还没说什么价格呢。”   “不会少你一分钱。”三角眼手指划了一圈,厉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卖药材的,都在等着拿钱,我们药材铺的陈意芳是赫赫有名的药材鉴定专家,绝对公正。”   那几个人被三角眼说得有点茫然,任由他们把药材拿向一旁。林婉儿忽然上前几步,拦住拿着药材的两个人,大声说道:“把东西放下。”   “林婉儿,你想干什么?”三角眼转过脸,大声叫着。   “既然你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我爹是药材鉴定的专家,他老人家教过我们,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药材就要当面谈好价格。”林婉儿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们不要打着陈意芳的旗号,我爹早就不承认那个忘恩负义的弟子了。”   尖脑袋的中年人走到林婉儿面前,沉声说道:“林婉儿,这里没有你的事,我们祥和收购药材,你不要捣乱,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我没有捣乱,你们这样做生意只能毁了芙蓉镇药材市场,我一定要管。”林婉儿争锋相对,转身向刚才来的几个人挥了挥手:“大家把药材拿回去,我不是抢祥和的生意,既然我爹是这里药材鉴定第一人,我要给你们主持一下公道,不能让拼命采来的药草卖不出好价钱,对不起自己。”   刚才那几个人本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听到林婉儿的话立即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把药材抢了回来,护在面前,眼睛警惕地看着三角眼等人,就像防着一群强盗。   “林婉儿,滚开。”三角眼见其他卖药材的人也有点蠢蠢欲动,眼中露出狠狠的光芒,低声吼着,同时挥了挥拳头:“不然老子砸死你。”   “你敢。”林婉儿毫不示弱地扬了扬俏脸,嘴角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   “你别逼我。”三角眼低声叫着,虽然平时心狠手辣,但当着这么多人出拳打一位姑娘未免太有失男子汉身份,还有重要一点林老爷子虽然老了,但他在芙蓉镇还是有一些地位的,祥和的老板楚艺林叮嘱过,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   “我没有逼你,只是为这些辛苦采药的人主持一下公道。”林婉儿站到几个篓子旁边,指了指药材:“请哪位祥和的师傅鉴别一下质量,给个价钱。”   三角眼等人耀武扬威还行,要说鉴别药材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面面相觑一下,三角眼厉声说道:“等会抬进去自然有人鉴别。”   做生意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有先把东西收进去再出价的道理,明摆着不公平,刚才那些人敢怒而不敢言,现在有林婉儿出面,立即跟着起哄起来,有人大叫:“把我们的药材还给我们,我们不卖了。”   “岂有此理。”三角眼叫了一句,忽然伸手向林婉儿推过去:“你闪开,这些药材今天我们还就收定了。”   林中知道自己嘴上功夫不如妹妹,一直在一旁观看,见三角眼动手,立即上前一步拦着三角眼,大声说道:“怎么,你们还想对我妹妹动手。”   “林中,你来得正好,把你妹妹带走…”三角眼搓了搓手,一脸兴奋,女孩不好动手,对付林中这样的大老爷们他可就不用客气了,再不识抬举立即让他们兄妹好看。   “我妹妹的话本来就不错,我为什么要带她离开。”林中毫不理会三角眼,站立在林婉儿面前,就像一座遮风挡雨的大山。   “你找死。”三角眼举起拳头在林中面前晃了晃。   “试试看。”林中暗暗蓄积力量,奈何胳膊一阵阵酸麻,论力气不要说像昨晚那样威猛,就连平时的力气都达不到。   三角眼的拳头再次举起,冷冷盯着林中的脸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刺激起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 章云梦山(46)小人的威风   阳光洒满街道,秋风带着山野落叶的枯香远远吹来,揉和着药材飘逸出的味道,清新中带着些许苦涩。围观的人群又增加了一些,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林中和三角眼的身上,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让一些胆小的人眼中露出怯意,但又不愿意错过好看的热闹,神情丰富之极。   林中面对三角眼人多势众,一副凛然不惧,但凌威知道林中现在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根本连普通的打架斗殴都难以应付,他下意识向人群中挤了挤,叶小曼伸手拉住他,低声说道:“别乱动,还有小雪在林中身边。”   “小雪不行,出手太重。”凌威轻轻摇头,他担心小雪含怒出手把三角眼来个开膛破肚,事情闹大谁也脱不了干系,反而带来大麻烦。   “看看再说,反正你不要出手。”叶小曼伸手抱住凌威的手臂:“别忘了今天我们还有行动,时间不多,不能耽误。”   “我有分寸。”凌威没有犹豫,缓步挤进人群,他当然记得自己的事,不过眼前的情形让他袖手旁观是绝对不可能。   叶小曼只好紧随着凌威,手依旧拉着他的胳膊,站在李芳英身边静静观看。人群外走过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位身穿火红衣服的姑娘,并没有靠近拥挤的人群,只是在外围一快石头上站立,垫脚观看,恰好望见叶小曼和凌威并肩而立,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场内三角眼咬了咬牙,攥紧拳头,忍耐似乎到了极限,缓缓抬起胳膊。旁边忽然走过一位三十几岁的矮个子中年人,伸手把三角眼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老大,昨天晚上刘一虎在芙蓉舞厅被人一拳打伤,现在还在家修养,听说就是这个林中干的。”   “他?”三角眼瞄了一眼林中,有点怀疑:“我们在芙蓉镇又不是一天,怎么没听说过林家人是练家子。”   “这叫深藏不漏,还是小心点。”   “我不相信。”三角眼犹豫了一下,重新回到林中面前,瞪着他看了一会,还是谨慎了一点,狠狠说道:“林中,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吕钦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林中沉声说道:“吕老大在芙蓉镇众人皆知,二十八岁进过五次局子,不过,不知你什么时候做起药材生意了。”   “知道就好。”三角眼对于林中话里的讽刺丝毫不在乎,反而有点得意:“我是和你大师兄陈意芳一起进的祥和,承蒙老板器重,让我们在芙蓉镇发展。”   “这么说,这里负责鉴定药材的是陈意芳。”林婉儿看了看路边祥和大招牌下敞开的玻璃门,柳眉微皱。   “正是。”三角眼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咧着嘴笑了笑:“你们难道还和大师兄作对。”   “呸,我们没有这个师兄,丢不起这个人。”林婉儿忽然提高声音,尖声叫道:“陈意芳,你给我出来。”   陈意芳一直在里面观看,林婉儿出言叫喊,他可不能做缩头乌龟,一身长袍缓步走了出来,来到近前看了围观的人一眼,向林中抱了抱拳:“师弟,师妹,来了怎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里面用茶。”   “谁是你的师弟师妹。”林婉儿大声说道:“你现在的作为简直替我爹丢脸。替芙蓉镇丢脸。”   “林婉儿,你说话客气点。”陈意芳脸色一寒,既然林婉儿当众不留任何余地,他也用不着客气,大声说道:“我们是正常做生意,,有什么错,你们生意不如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大呼小叫成心捣乱。”   “正常做生意?你们这叫正常吗?”林婉儿向着周围大声说道:“把正宗的野山参说成种植参,大家说这叫正常做生意嘛。”   “不是。”卖药材的人立即附和,十几个人一起说话也算壮观。   “谁敢捣乱。”三角眼怒吼一声,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根双节棍,挥舞着,金属光泽在阳光下分外耀眼。卖药材的人立即安静下来。   “林婉儿,你不要血口喷人,说话要有证据。”陈意芳整理一下长衫,有三角眼等人撑腰,他底气十足。   “我当然有证据。”林婉儿拿过马小福手中树须一样的东西,高高举起:“这就是野山参的一部分,整株人参已经被祥和抢走了。”   “林婉儿。”陈意芳声音严厉:“就凭一根山参尾巴你就想在我这里讹诈,再不滚我可要报警了。”   “你报警试试。”林婉儿指了指在一边的药材筐:“那株山参一定还在,拿出来和马小福的这个尾巴对照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陈意芳向三角眼挥了挥手:“你们先把药材抬进去。”   这话一下子就露了底,林婉儿原本也不确定药材还在不在筐里,见陈意芳神色有点慌乱,立即明白自己猜对了,她离药材筐很近,上前几步抓住药材筐,手腕一翻,药材筐底朝上,各种药材洒满一地。   陈意芳向三角眼焦急地使了个眼色,三角眼扭身两步冲到林婉儿面前,伸手拿起筐准备把药材扣上。林婉儿可是药材鉴定的行家。眼疾手快,一伸手抓住一样,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药材筐已经把地上的药材扣上,但是三角眼却笑不起来,他虽然对药材不在行,但还是一眼看出林婉儿抢出去的就是那株野山参,刚才尖脑袋的老韩还说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现在这株山参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林婉儿双手高举,把山参的尾巴和山参天衣无缝地拼在一起,结果一目了然,当然就是一整株。她向着众人转了一圈:“大家看,这是野山参还是种植的人参。”   野山参都是上百年,生在深山密林,环境恶劣,生长的形态很不规则,和市面上养殖参那样白净规则完全不同。稍微有点药材收购经验的人都能一目了然。这里是药材一条街,围观的许多是药材铺的小老板,都是行家,立即大声附和着林婉儿的话:“没错,婉儿姑娘,这是正宗野山参,又粗又大现在可很难得了,至少要几万元。”   “几万元。”马小福大声惊叫起来。声嘶力竭:“父老乡亲们可要给我做主啊,他们才给我八百元。”   “八百元买几万元的货,也太黑心了。”许多人大声议论起来。这种行为无论在行内行外都是令人不齿的事。   陈意芳脸色有点尴尬,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对着尖脑袋的中年人说道:“老韩,你也是老手了,怎么鉴别药材还这样粗心大意。”   “对不起,陈经理,我一时疏忽。”老韩当然知道怎么当替罪羊,向着马小福笑了笑:“这位兄弟,刚才是我的不是,现在价钱我们好商量,还可以弥补你的损失。”   “商量?你就做梦吧。”马小福接过林婉儿手中的野山参,大声骂道:“从今以后你们祥和别想从我手里买到一两药材。”   “对,把我们的药材也还给我们。”其他卖药的人见到马小福的例子,同声又大叫起来,一起向前冲,打算抢回药材。   “反了你们。”三角眼吕钦暴跳起来,冲到抢药材的人面前,飞起一脚踢翻一个,又一个肩靠把一位年轻人撞飞。   老大动手,其他几个年轻人也一起冲过来,拳打脚踢,转眼间卖药材的十几人就被扔在一边。吕钦手叉腰,横眉立目,气势汹汹,大声嚷道:“我们祥和开门做生意,欢迎各方客人,但是要想捣乱就别怪我吕钦心横手辣。”   林中的胳膊被林婉儿紧紧攥住,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有挣脱,林婉儿知道自己判断是对的,哥哥性格耿直,要是有力量早就出手了,现在动手也只能自取其辱。   凌威的手臂被叶小曼拉着,小雪刚踏出一步,凌威另一只手立即压住她,低声说道:“报警。”   “报警没用。”李芳英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这几个人和昨晚的刘一虎本来就是一伙,*门有人,他们出手伤人留有余地,进去也只是拘留几天而已,又会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人,游走在都市的边缘,吃喝嫖赌欺压弱小又不犯大*法。往往还和一些势力扯上点关系,活得有滋有味,有人叫他们混混,有人叫他们流氓,流行一点的叫做人渣。无论叫什么他们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着,存在得让人无可奈何。   凌威不由得想起了建宁的那个王开元,一个打手类人物,上下逢源,还做起了经理。现在的吕钦也是王开元一样的人物。   在建宁凌威无法把王开元怎么样,在芙蓉镇竟然对吕钦也无可奈何,不,是正常手段无可奈何。凌威的胳膊渐渐僵硬,眼中露出一丝寒芒,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一丝正直的人对这个世界一些不平现象无可奈何的讥讽。   “大家散了吧,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陈意芳得意地扫视一眼凌威等人,“散了散了。”吕钦眯着三角眼,带着几个人向人群靠近,挥舞着手,有点胆小的看客纷纷后退。   第三百七十二章 章云梦山(47)大意   该出手时就出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不然也不用大喊这种口号。凌威一直按捺着性子,以为林婉儿抓到祥和强买野山参的证据,祥和就应该偃旗息鼓,毕竟这里是药材一条街,林婉儿的父亲在这一行也算有威信,她兄妹有资格代表这一行。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陈意芳等人竟然恬不知耻地出手伤人,实在令人不齿。   三角眼等人在驱散人群,人群在后退,林中脸色涨得通红,一股怒气升起,忽然觉得胳膊变得有力很多,迅速挣脱林婉儿,毫不迟疑地挥起一拳,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祥和的人被打得飞了出去,紧接着他把目光投向吕钦,还没有出手,一条身影从他身后忽然冲出来,行动快捷异常,脚步轻灵如小鹿,手臂灵巧如猿猴,出手凶猛似猛虎,啪啪啪一阵脆响,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吕钦和他的几个手下已经躺倒在地,有两个还龇牙咧嘴直哼哼。   事情只在眨眼之间,全场一下子震惊起来,鸦雀无声,陈意芳的瞳孔惊骇地微微收缩,眼前忽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剑眉朗目不失秀气。是那个在药材鉴定比试时一鸣惊人打败楚艺林的凌威,正静静看着他,眼中带着一点讥笑。   凌威的行动小雪并不感到意外,理解地微笑着,要是自己绝对不是让对方倒地那么简单,一定是腿瘸胳膊折。叶小曼则是在一旁轻轻跺脚,柳眉微蹙。   “怎么样,大师兄。”凌威讥笑着抬起手,在惊呆的陈意芳脸颊上轻轻拍了拍:“今天这种做买卖的情形我以后不希望再见到,不然我让你也趴下。”   倒地的几个人慢慢站起来,骨头应该没有伤,但是身上许多地方却莫名其妙的一阵阵酸痛,还有的就像刀割一样,这当然是穴位被打中的结果。他们狠狠瞪着凌威,却没有人敢近前一步,凌威刚才快捷的身手让他们胆寒,斗志全无,有勇气也要看对手,以卵击石毫无意义,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英雄之辈,骨子里的软弱见到凌厉的对手立即显露出来,“把药材还给我。”一个卖药材的人拿着自己的背篓冲过去一脚踢开扣在满地药材上的筐,弯腰寻早自己的药材,其他人也跟着反应过来,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很快就把祥和刚刚收集的药材抢得一干二净。   “婉儿姑娘,我们相信你。”马小福满脸兴奋地对着林婉儿嚷道:“以后我们的药材就到你们铺子里卖,其他的什么狗屁公司我们不相信。”   “好,我们欢迎大家。”林婉儿也是满脸高兴,挥舞着手:“我们保证给大家一个好价钱,童叟无欺。”   陈意芳眼神灵活了一些,脸色变得一片苍白,转身缓缓离开,脚步沉重。凌威刚才的身手太可怕了,原本指望吕钦等人能够压制别人看来是不行了,只要凌威在芙蓉,以后祥和的生意恐怕很难做了。   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尽,许多人依旧沉静在凌威刚才快捷的身手中,议论纷纷。林婉儿带着那些背着药材的人准备回药材铺,叶小曼靠近凌威刚要提醒什么。就在这时,远处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来。一脸警车转眼出现在眼前,几位刑警快速跳下车,来到凌威等人的近前,领先一位个子细高的人大声说道:“怎么回事?”   “他们存心闹事,还动手打人。”吕钦捂着腹部一脸痛苦,手指在凌威等人面前划了个圆弧。那些背着药材的人立即从林婉儿身边散去,远远观看,害怕受到连累。   “是他们先动手。”林婉儿指着三角眼吕钦,大声辩解。   “不管谁先动手,你们打了没有。”高个刑警声音严厉。   “打了。”林中闷声闷气地说道:“我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别人的事。”   “全部带走。”高个刑警似乎没有听见林中说的话,挥了挥手,另外几位刑警立即靠近。凌威抬了抬手,想要解释几句,叶小曼忽然推了他一把:“走吧,别解释了,没用。”   芙蓉镇刑警队不大,凌威等人被带到办公室做了一下记录,然后被关进一个大房间,高个子刑警关好门,在外面大声说道:“你们好好反省一下,先拘留两天再出去。”   不分青红皂白就拘留两天,凌威觉得有点冤,更要命的是这两天过去青云观的文物就会被运走,那么要找的东西也就一去无踪。他焦急地看了看叶小曼:“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出手吗。”叶小曼没好气地噘了噘嘴:“出事了问我有什么用。”   “我怎么知道刑警来得这么快,况且我并没有伤到他们。”凌威在房间内来去走动几次,剑眉紧皱。   “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叶小曼摇了一下头,语气不悦:“陈意芳等人能够强买强卖,当然有强买强卖的能力,最主要就是靠山,还有什么比刑警队更好的。你凌大先生偏偏不听我的劝告,这下倒好,连李芳英姑娘都被连累了。”   “你别总是埋怨我。”凌威摆了摆手:“关键现在是怎么办?”   “不知道。”叶小曼干脆背过脸去,看着窗外的天空,板着脸一言不发。   “这件事不怪凌威,是我先动手。”林中见叶小曼生气,立即把事情揽过来:“是我连累大家。”   “你不要这样说。”李芳英推了推林中:“他们也太嚣张了,给点教训也不错。”   “李姑娘说得对,就应该揍他们。”小雪舞动双手:“要是迟一点我就动手了。”   “你们说得都对,就我一个人错了。”叶小曼转过脸没好气地嚷道:“还是想想如何出去吧,那个高个子刑警是故意让我们吃点苦头,定不了罪,只能拘留罚款。”   “我们是不是可以和高个子商量。”凌威这时候想起叶小曼的话了,寻找长生不老药方才是大事,不能在这里耽误,必须尽快出去。   “恐怕没得商量。”林婉儿忽然摆了摆手:“我想起来了,那个昨晚被打伤的刘一虎有个表哥在刑警队,他们一定会乘机出口气。恐怕最低限度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   “这下完了。”小雪在一旁叫了起来:“刚才做记录的时候我听高个子打电话了,他称呼对方叫刘一虎,刘一虎确实叫他表哥,你们不说我差点忘了。”   大家面面相觑,有点流年不利的感觉,事实上,小小的山区小镇,刑警队没几号人,他们遇到刘一虎的表哥实在是平常不过的事。   第三百七十三章 章云梦山(48)得罪不起   叶小曼是生意场上的能手,如果说生意场如同战场,她就是一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省时度势非常精明,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会清晰抓住利益得失的关键,青云观的文物还有两天就要运走,井上肖英在青云观地下室放了东西确定无疑,即使是个圈套也和长生不老药方有关,不然井上肖英无需故弄玄虚,要想对付凌威在建宁就可以动手,绕如此大的圈子无非就是凌威有利用价值。但是,这也是抓住长生不老药方的机会,叶小曼和凌威必须闯。   林家药材铺对面的几个日本人已经被叶小曼用计让警察带走,但叶小曼绝对不会大意,反而更加警惕,对手既然精心设置就有把握控制局面,她可以感觉到一双双眼睛在暗地里虎视眈眈。这个时候看起来风平浪静,稍有闪失就是致命的,为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方,任何人都能成为一个清除障碍的杀人凶手。   最后两天,按计划凌威就到青云观争取晚上留宿,寻找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所以必须节省体力,更不能出状况,但她还是没有拦住凌威,见到陈意芳等人的嚣张,凌威出手了,虽然没有把人打成什么伤残,但还是被带到了公安局,而且很不走运地遇到了刘一虎的表哥。   这里是山区小镇,山高皇帝远,叶小曼的财势再大也无法触及这里,她一向平静的心有点焦急起来,对凌威的冲动也感觉不满,低声抱怨:“凌威,今天我一再提醒你不要冲动,现在麻烦了。”   “也不算麻烦吧。”李芳英倒是冷静:“刘一虎的表哥也至多把我们关两晚而已,定不了罪,要不是手机被暂时没收,我现在就找我爹,他和公安局的秦局长有交情,一定可以帮我们。”   “两晚,绝对不行。”凌威猛然一惊。他对于自己出手教训陈意芳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纵观全局,忽然发现叶小曼原本的担心是对的,刚才忍一忍以后再找祥和的麻烦也未必不可,现在被无缘无故关上两晚,正事眼看就要泡汤,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片刻,然后停在叶小曼面前,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叶小曼瞪着清秀的眼睛,盯着凌威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无所不能?现在没有手机和外面联系,只能等过了两天再说。”   “两天可是什么都晚了。”凌威望了望紧锁的房门,然后伸手晃了晃,双臂用力,铁门上并不粗的钢筋微微变得弯曲。   “不行。”叶小曼伸手按住凌威的胳膊,轻声说道:“拘留所的门窗根本不是为了阻挡犯人,而是一种边界的象征,关在里面只是微不足道的治安小错误,一旦超越边界逃出房间,即使没有犯罪也会变得有理说不清。”   “说不清又能怎么样,我们又没有真的犯法。”凌威有点恼火,手臂继续用力。   “放手。”叶小曼声音忽然变得严厉:“你出去试试看,刘一虎的表哥一定会上报派人追捕,聚众闹事,逃离拘留所,就这两样罪名扣到脑袋上,恐怕你只有远离芙蓉镇一条路,就更不用说做其他事情了。”   “你说怎么办?”凌威无奈地放下手,剑眉紧皱。   “等,过了今天如果不放我们再说。”叶小曼脸色平静,扫视一眼房间,忽然笑了起来:“这里不错,还有两个套间,男女分开,休息一下再说。”   说完,叶小曼领先推开一个套间的门,里面有两张简易床,她看了看被褥,好像刚洗过,放心地侧身躺下,翘起脚微微晃着,林婉儿也噘着嘴在她身边坐下。凌威缓缓走进另一个房间,在床边坐下默默发呆片刻,然后倒在床上,既然暂时没办法,先保持体力,他相信叶小曼和自己想法一样,万不得已明天逃出去,硬闯青云观。   这里只有林中和李芳英心情不错,还在中间大厅的长条木椅上低声说笑着,给这个简易的一室两厅平添几分春意融融。   阳光一点点减弱,最后在窗户上投下一片金黄,那是晚霞的余晖。在山区小镇看起来格外柔和,但凌威的心情一点快乐不起来,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这时才想起来从上午到现在竟然没有人来招呼吃点东西,就连望一眼都没有,这在任何派出所都是反常的现象,原因只有一个,公报私仇,故意刁难。   翻身从床上跳起来,活动一下手臂,凌威觉得精神百倍,大步走出房间,厅堂内林中还在和李芳英低声说笑,见到凌威愕然地抬起头,凌威摆了摆手:“你们继续。”   “怎么?等不及了。”叶小曼也从房间内走出来,不知从哪搞的梳子,一边梳理流泻的秀发,一边微笑着。   “有点。”凌威实话实说,瞄了一眼房门。   “再等一会吧。”叶小曼淡淡说道:“等到天黑再出去,然后去办你想办的事。”   “今晚的成功率有多大?”凌威想起青云观三面绝壁,正门有守卫,心里实在没有信心,随口询问了一句,在许多事情上他相信叶小曼的判断,这个个姑娘有超乎寻常的洞察力。   然而,叶小曼的回答肯定而令他失望:“成功率为零,驻扎在那里的军人可不是吃素的。”   、、、、、、、、、、   、、、、、、、、、、   芙蓉镇公安大楼并不大,拘留所在院子的一角,三层大楼在院子后方,方正干净,夕阳余晖照在房顶上,应和着远处的山野,宁静深沉悠远还有淡淡辉煌。   脚步急促杂乱,然后消失,大楼内一片安静,在这一点上,公安局和所有企业一样,下班回家在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种温馨的期望。   三楼办公室,毛鑫细高的身材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山野,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在芙蓉镇自己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刑警队副队长,但是凭着黑白两方面都八面玲珑恩威并施,谁也不敢轻视自己。昨晚自己的表弟刘一虎在芙蓉舞厅被人打了,自己刚要调查谁如此大胆妄为,没想到上午他们就撞到枪口上,不管谁出手打了刘一虎,先把一群人全部关起来再说,让他们先吃点苦头,连饭都没有。不然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知道自己的厉害,至于假如有人事后追究虐待犯人的责任,自己早有现成的说辞,轻车熟路,只是公务繁忙一时疏忽。这本来就是有关部门堂而皇之用了千百遍皆有效的借口。   各位同事都已经走光,通过窗口毛鑫最后看一眼院子一角的拘留所,轻蔑地一笑,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收拾一下,准备结束这愉快的一天。   一阵皮鞋击打在走道地板上的清脆声响从远处快速传来,毛鑫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还没有下班,办公室的门咣当一下被人推开,毛鑫愕然抬头,刚要质问谁敢如此放肆,微微呆了一下,脸上浮起一片献媚的笑:“秦局长。”   “你还记得我这个局长!”秦局长微微喘着粗气,走进房间,抬手摘下帽子用力摔在办公桌上。   这是很气愤的举动,毛鑫只是在重要的大案会议上见过,没想到今天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其他人,当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他迅速想了一下,最近没有什么错误,心情稍微安定,笑得更加灿烂一点,倒上一杯茶:“秦局长,您先喝杯茶,有话请指示。”   “指示?我可不敢当。”秦局长推开茶杯,虎着脸说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抓人也不和我说一声。”   “抓人?”毛鑫想了一下:“最近没有什么大案,我只是在今天抓了几个闹事的年轻人,关一夜教训一下,明天放人。”   治安管理方面的小事情,原本需不着惊动局长,毛鑫也就说得很自然,但话音一落,秦局长刚刚坐下就拍案而起:“这么说消息是真的了,立即给我放人。”   “为什么?”毛鑫舔着脸说道:“是您亲戚?”   “是我亲戚就好了,就是我小舅子我都用不着紧张。”秦局长不耐烦地高声说道:“毛鑫,你知道你惊动了谁吗?皮迎秋,国家安全部的领导,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臭骂了一顿,你要想得罪人可别连累我,再过几年我就退休了,你别给我添乱。”   毛鑫的脸唰的一下就变得苍白,皮迎秋的脾气暴躁是出名的,不是用得罪不起能够形容,自己能够得罪可以说是一种荣幸,当然后果往往也让人‘荣幸之至’。他可以想象秦局长一定被骂得狗血淋头,不然不会如此恼怒。让他不明白的是那群人没有手机向外传递信息,上面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毛鑫没有时间考虑太多,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事,他立即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弯了一下细高的腰:“秦局长,我立即放人。”   “快去,客气一点。”秦局长挥了挥手,接着又叫住走到门口的毛鑫,拿起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整理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章云梦山(49)有惊无险   晚霞最后一点光辉消失在山的那一边,公安局的院子变得灰暗沉寂,凌威靠近房门,手臂缓缓握住门上的细钢筋,最近不断训练五禽戏,自己手臂的力量好像越来越大,折断钢筋虽然不可能,让它弯曲的力量还是绰绰有余,搞个洞几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逃出去。   “等一下。”叶小曼忽然向凌威摆了摆手,侧耳听了听:“有人过来。”   话音刚落,清晰的脚步声转过一个墙角快速靠近过来,凌威后退几步站到房间正中。一阵铁锁打开的声音,细高个刑警走了进来,脸上虽然堆着笑,但凌威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要不是公安队伍里有这号人罩着,刘一虎等人也不会耀武扬威招摇过市。   “干什么?”凌威看着细高个两手空空,讥讽地笑了笑:“不会是给我们送饭的吧。”   “我叫毛鑫,多有得罪,不好意思。”细高个伸手和凌威握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毛鑫。”凌威念叨了一句,当然不可能认识,淡淡说道:“你抓我们进来一整天不闻不问总要给个说法吧。”   “误会,误会。”毛鑫还没有回答,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脸色红润头发有点花白的人走了进来,温和地和凌威打着招呼:“我姓秦,是这里的局长,毛鑫抓了人原本记录完就应该放的,不过我们地方小,人手不多,工作忙起来一时忘了,我给大家道歉。”   一点小错误竟然让局长亲自道歉,凌威知道当然其中必有缘故,但被耽误了一天,心情很不好,淡淡说道:“秦局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秦局长呵呵笑着:“各位饿了吧,我请各位到本市最好的酒楼怎么样?”   “算了吧,还是回家吃着舒服。”凌威示意大家赶快走,公安局前倨后恭的态度有点诡异,还是尽快离开是非之地是上策。   “代我向皮老先生问好。”秦局长继续客气。   “行,我一定带到。”凌威一时想不起来皮老先生是哪位高人,含糊答应着,一伙人迅速向大门口走去,转眼隐进微微拉开的夜色中。   “我看他们根本不认识皮迎秋。”毛鑫看着凌威等人远去的方向,眉头紧皱,没有替表弟刘一虎出气还被局长训斥,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不认识更可怕。”秦局长凭着多年的官场经验分析道:“皮迎秋何等身份,竟然亲自打电话来,而这些小家伙竟然不认识他,岂不说明其中的关系更加微妙。”   “有点。”毛鑫的眉头皱得更紧,但还是想不出其中的奥妙在哪。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抓人小心点。”秦局长想起傍晚遭到的破口大骂,心有余悸,拍了拍毛鑫的肩膀:“那几个日本人私藏枪支的事怎么样了?”   “他们说是游客,被别人栽赃陷害。”毛鑫指了指通向院子后面的一条道路:“还在关押重犯的地方呆着,审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栽赃陷害有用枪支的吗?”秦局长大声说道:“今晚你连夜审讯,一定要撬开那几个日本人的嘴,我今天看了一下审讯录像,看模样他们有点来头。”   “是。”毛鑫应了一声,快步向后院走去,今天一定要拿下几个日本人,做出点成绩弥补刚才的过失。   、、、、、、、、、、、、   虽然没有到秦局长所说的最大饭店,凌威等人还是吃了个酒足饭饱,李芳英记挂着舞厅的工作,和大家草草说了两句,快步离开,林中望着她的身影微微发愣,被林婉儿在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引起大家一阵哄笑,毕竟是年轻人,笑声中今天的不愉快转眼烟消云散。   回到林家药材铺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街道两边的店铺纷纷关起了门。林家的大门却敞开着,林老爷子正在送几位客人出来,挥手道别以后转脸看着林婉儿和林中,冷着脸说道:“你们还知道回来,这下可风光了,在祥和门前闹事,进了局子,搞得一条街无人不知。”   “爹,今天的事也不能全部责怪我们,祥和强买药材,太过分了。”林婉儿连忙解释,她不像哥哥那样见到爹爹发火就不敢说话,她会据理力争。   “屋里说话。”林老爷子转身进屋,大家跟着,并没落座,老爷子继续说道:“祥和是什么货色我比你们清楚,可是你们今天大闹想到后果吗。”   “什么后果,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林中瓮声瓮气回答了一句。   “你们当然好好的。”林老爷子瞪了林中一眼:“镇上要成立一家药材总公司,要求注册资金最少八十万,按照我们的实力无法和祥和竞争这个名额,但是凭着我药材鉴定的名头和一些老街坊的支持,镇里有关领导上午已经答应考虑让我们注册,资金宽限一点,这下倒好,你们一闹,把我们林家的形象毁了,变成同行恶性竞争,上面下了最后通牒,明天进行最后决定,虽然答应我们有钱还是我们优先,但我只能凑齐四十万,结果还不是偏向祥和吗。”   林中和林婉儿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爹爹一上午肯定跑了不少镇机关,好不容易有点成绩被一下子毁了,怪不得今天没有到公安局看大家。兄妹两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安慰老爷子。   “林老爷子,您别着急,不就是四十万吗、、、、、、”凌威上前一步,刚刚说到一半,叶小曼忽然拉了他一把,对林老爷子笑了笑:“四十万不算多,您再想想办法,我们明天找找朋友,或许也能支持一点。”   “不好意思,光忙着教训孩子,我把你们忘了。”林老爷子对凌威很客气,笑着说道:“你们上楼休息吧,我们爷三还有话说。”   凌威犹豫了一下,叶小曼拉着他的胳膊快步向楼上走去,到了凌威的房间,一下子把凌威推到在床上,虎着脸说道:“凌大医生,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吗?明天还有最后一天,我们必须拿到青云观地下室的东西,不能再耽误了,就算你想帮助林家也要等过了明天再说。”   几十万,凌威拿出来当然不费力,关键是拿出钱后,一些繁杂的手续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林家的人一定会缠着凌威一起去注册。最后一天说不定又要错过,叶小曼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祥和也太过分了,我想帮帮林家。”凌威还是有点固执,他就是这样的人,应该做的事就一定要做。   “好好,算我怕你了。”叶小曼无奈地噘了噘:“明天你去青云观,我来帮助他们,总可以了吧。”   “真的吗?”凌威眼神明亮地望着叶小曼。她答应帮忙,当然比自己合适,论做生意自己连叶小曼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点休息。”叶小曼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伸手拉过被褥盖在凌威身上,动作也很轻柔,凌威看着她微微嫣红的脸颊,忽然没来由地想起那一个吻,心中立即一阵凌乱,慌忙闭上眼,假装休息。   叶小曼没有走,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凌威好久没有动静,似乎真的睡着了,眉宇露出一丝幽怨,微微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随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第三百七十五章 章云梦山(50)逃脱的忍者   一个小镇的警察配备并不多,几十号人有一半是这样那样的干部,有实力的就是刑警队了,无论人品如何毛鑫也算一个精英,而且是个身手不错的精英,上阵可以擒敌,平时在哥们弟兄中自然排名老大,这两年他在这个小镇可是如鱼得水,,和别人暗地里合资了一家休闲中心,不仅拥有几个美女还大把大把赚钱。最近又接连破了几个案子,眼看着就要得到嘉奖,至多明年就把脑袋上的副队长的副字去掉。唯一有一丝不顺心的就是刚抓的几个日本人,明明从他们住处搜查出枪支,偏偏一口咬定是受人陷害。他们的旅游手续很齐全,还专门请了律师,几天拘留过后如果没有收获就只能放人。   凭着黑道白道打拼的经验,毛鑫看出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善类,尤其其中有两个人脸色阴沉僵硬,给人一种凌厉森寒的感觉。除非知道是谁陷害他们,查出枪支出处,毛鑫不会就这样放弃立大功的机会。   当然,叶小曼绝对不会给毛鑫查出来的机会,报案用的手机卡是黑市上买的,早已经扔掉,现代化通讯技术给报警带来方便,同样给陷害别人也带来便利,不过几个日本人本来就是杀手,也算不得陷害。   昨晚表弟被打以后就找自己出面,条件是娱乐城新来的几位小姐,走运的是凌威等人上午自动撞上门,但林婉儿兄妹在芙蓉镇有点名气,不能太过分,拘留一下也算完成表弟的心愿,接下来就是享受了,下班以后盘算着如何温香满怀,潇洒一夜,不料碰到了硬碴,秦局长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还要低声下气把凌威等人送走,要多憋气有多憋气,决定拿几个日本人开刀,审讯进行了一夜,疲劳轰炸,连上厕所的机会都不给,佐藤寒冰等人虽然久经训练,但大小便总不能控制,憋得几乎发疯,毛鑫眯着眼笑:“说,为什么私藏枪支,哪来的?”   “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客,你们这样做太过份,我们要向使馆提交抗议。”佐藤寒冰大声吼着,用力晃动手上的手铐。   “普通游客?鬼才相信。”毛鑫笑了起来:“还是老实点交代吧,不然还有苦吃,我可有的是方法。”   “你叫毛鑫。”佐藤寒冰身边一个人忽然开口,眼睛闪着一丝寒光,让毛鑫打了个寒战,看了看身边另外两位刑警,胆子壮了一点,大声说道:“我是毛鑫,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过份。”那人声音很冷。   “伊贺春雨。”毛鑫看了看档案,撇了一下嘴:“过份又能怎样?”   “你会后悔。”伊贺春雨说完就闭上嘴,神色冷漠,似乎刚才带着威胁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   “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后悔过。”毛鑫嘴上虽然硬,但接触到伊贺兄弟两森寒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点怯意。看了看手表,侧脸对身边两位手下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下班。”   另外两位刑警同时打了个哈欠,收拾起记录的文件,缓缓站起身走向隔壁临时休息的房间,毛鑫的目光从佐藤寒冰六个人脸上一一掠过:“手铐你们继续戴着,我就在门外,想起来什么叫一声。”   “放我们上厕所。”佐藤寒冰忍着怒气,声音低沉。   “不行,等到你们想起枪哪里来的我再放你们上厕所。”毛鑫十分满意自己的招数,微微扬了扬眉,关上房门,来到外间值班的床上躺下,耐心等待好消息,这种方法他试过很多次,绝对有效,只是有点虐待犯人的嫌疑,憋尿是最难忍受的滋味,有人对他这种方法提出过质疑,认为犯人完全可以在房间内撒尿或者尿到裤子里,毛鑫很不屑地回答,不信你自己尿一下看看,确实,故意把尿尿到裤子里很难,不要说丢人,就是自己的情绪也不允许。从小到大每个人意识深处都绝对认为尿裤子是很令人不齿的事。   深秋的凌晨寒意正浓,有风从不太严密的窗户和门吹进来,毛鑫裹了裹棉被,闭上眼昏昏欲睡。人体生理功能的原因,天气越能尿意越急,佐藤寒冰等人不停在房间内走动,不是敲一下门,向毛鑫抗议,毛鑫浑然不理,干脆用棉被把脑袋盖上。   “巴格。”伊贺春厦大声骂起来,双手紧紧握住房门的铁栏杆,眼中布满怒火。他的心中也是窝着一团火,在建宁遭到井上支柱的打击,来云梦山执行任务,刚刚落脚就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进来,他是忍者,耐性当然也超乎寻常,万万没想到被尿憋得六神无主。   “别冲动,我们已经请律师。”佐藤寒冰按住伊贺春厦的胳膊:“如果越狱就无法在中国立足了,他们的全国通缉追捕的系统很完善也很有效,不能冒险。”   “请律师需要好几天,可是据我所知,青云观那批文物明天就要运走。”伊贺春厦想起井上正雄的话,不完成就不要再见他,这是死命令。自己兄弟两决不能错过机会,低声对佐藤寒冰说道:“要害怕你们留下,我们兄弟闯出去。”   “谁害怕了。”佐藤寒冰手捂着有点涨得疼痛的小腹,咬了咬牙:“闯出去,完成任务立即回国。”   既然达成共识,几个日本人立即行动起来,说是闯,其实很简单,一个小小的铁门对于佐藤寒冰这等训练有素的杀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几个人片刻之间就把手铐打开,再过半分钟就出现在毛鑫的床边。   昨天的隐忍,佐藤寒冰只想用正常渠道解决问题,既然翻脸,也就不用再客气,他一伸手把毛鑫连人带被抓起来,用力扔到墙角。毛鑫重重撞在墙上,当然立即清醒,条件反射般跳起来,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晃了一下脑袋,用力咬了咬舌头尖,确认不是做梦,伸手抽出腰间的手枪,大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枪支加上厉声吼叫是震摄犯人的法宝,有一种正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可惜在佐藤寒冰等人面前毫无效果,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伊贺春厦已经一步跨到他面前,快得他没有来得及扣动手枪的扳机,手腕就被紧紧攥住,一阵剧痛,手枪撒手扔在地上,紧接着腹部就受到重重一击,痛得他的腰迅速弯了下去,身体蜷缩成一团。   又一拳飞来,毛鑫脸颊一阵火辣辣麻酥*酥,嘴里升出一股血腥,身体也随着脑袋的晕沉飞到另一个墙角,他本能地双手紧紧抱着头部,任由拳打脚踢。这几人的功夫本来一脚就能让他上西天,可能为了报憋尿之仇解恨,只让他感到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痛苦,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骨折的声音。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大吼,几个日本人一下子怔住了,缓缓转身,一位刑警站在门口,双手紧握着手枪,脸色冷峻。他是毛鑫的手下,刚才到隔壁休息,刚好起来上厕所,听到动静不对劲立即赶了过来。   “背过身靠墙站好。”刑警大声命令,佐藤寒冰等人慢慢靠近墙,转身站立,伊贺春厦手腕一翻,从衣服下角抽出一枚钢针握在手心。   “队长,你怎么样?”那位刑警不敢大意,大声向毛鑫呼喊,毛鑫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伊贺春雨靠近毛鑫,缓缓弯下腰,探了一下鼻息,冷冷说道:“死了。”   “什么?”那位刑警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公安局把刑警队长打死了,惊讶地怔了一下,就在他瞳孔收缩的一刹那,伊贺春厦忽然脚尖勾起一把椅子用力一甩,向那位刑警飞去,刑警本能地开枪,椅子撞在他手腕上,枪打偏了。伊贺春厦手腕一抖,钢针在那位刑警的胸前一闪而没,刑警一下子僵硬在当场,然后缓缓向后倒下。   “快走。”佐藤寒冰领先冲出门,隔壁还有一位刑警听到枪声,衣衫不整地从床上跳起来,抓住枪向外冲,刚出门就和佐藤寒冰撞了个满怀,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佐藤寒冰一拳击打在他太阳穴上,身体立即向后晕倒进房间。   “我们去哪?”望着破晓前寒意正浓寂静如野的街道,佐藤寒冰的一位手下茫然地问了一句。   “找个地方隐藏,天黑以后上青云观。”伊贺春厦语气肯定,目标明确,挥了一下手,几个人迅速向远处的山野跑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第三百七十六章 章云梦山(51)天命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山野小镇的宁静,不一会儿警笛声尖锐刺耳地响起,所有警察都出动,一直折腾到阳光普照,当然不会有一点收获。倒是让那个新闻一下子传遍了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几个私藏枪支的日本人逃跑了,打死了一位刑警,刑警堆副队长毛鑫被打成伤残,震惊之余有人也暗暗叫好,当然不是为了几个日本人的勇猛,而是毛鑫罪有应得,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没了他这个保护伞。至少很长一阶段芙蓉镇的许多小混混不敢太放肆。   云梦山下度假小区翠竹环抱,小溪清澈。皮迎秋在一处草坪上打完太极拳,面对朝阳深呼吸片刻,活动一下手脚,缓缓走向一栋二层小楼。   一位精装的青年步履矫健地沿着一条石板小道走过来,来到近前,双脚并拢,啪的一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皮老,打听清楚了,六个日本人,昨晚关在一起审讯,身份都是游客,因为私藏枪支被抓,逃跑时杀死一名刑警。”   “六个人关在一起,真是胡闹。”皮迎秋眉头皱了皱:“小镇警力不足,六个私藏枪支的人,被审讯急了,狗急跳墙,岂是几个刑警能够应付的。”   “那个刑警的死法有点特别。”青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恭敬地递到皮迎秋手里,继续说道:“没有外伤,一针穿透心脏。”   “针?”皮迎秋微微一愣,低下头看着相片一时无语,眉头皱得更紧。相片上只有一枚钢针,当然不是针灸的那一种,整体呈现扁平,七八寸长,“您认识这种针?”青年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是日本的东西。”皮迎秋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忍者,知道吗?”   “忍者,属于一种接近传说的特殊组织。”青年诧异地说道:“他们到偏僻小镇干什么?”   “加强对青云观的警戒。”皮迎秋沉声说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据我所知忍者很少用枪支,抓到他们私藏枪支一定有蹊跷。”   “难道真的有人栽赃陷害。”青年失声惊叫:“和忍者作对岂不是找死。”   “立即清点文物,明天一早就运走。”皮迎秋果断地挥了挥手:“我感觉还要出事,招呼各位精神点。”   “您放心,我们这次来的都是特警队精英。”青年自信地笑了笑。   “那也不能大意。”皮迎秋摆了摆手:“今晚我要到青云观过夜,让警卫班也上去。”   “是。”青年转身大步离开。皮迎秋看了看天空,喃喃说道:“今晚要下雨。”   、、、、、、、、、   、、、、、、、、   枪声和警笛声把凌威从梦中惊醒,心中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再也没有睡意,看着窗外的天空露出一点粉红,草草洗把脸,下楼到院子里认真练习一会五禽戏,全身暖融融,精神振奋了很多。   打算在青云观留宿就不能去得太早,所以用不着着急,回房把要准备的东西挂在腰间,他去过清云观不止一次,守卫都知道他腰间有针囊,多一两样小刀小剪也不会让人疑心。   林老爷子起得也很早,看他的脸色和微微浮肿的眼泡这几天一定没有睡好觉,经过凌威身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打声招呼,然后和林婉儿,林中低声商量片刻,三人急匆匆走了出去,凌威知道他们是在为注册资金发愁,今天如果拿不出八十万,芙蓉镇药材总公司就归祥和所有,林家也就没有立足之地。   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凌威有点于心不忍,抬起脚想追出去,旋即又把脚放下,叶小曼昨晚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自己确实不能太冲动。无论如何也要把青云观的事处理完再说。   走上二楼,敲了敲叶小曼的房门,叶小曼揉着惺忪的睡眼:“干什么?才七点多,上青云观也太早了吧。”   “上青云观我也不用叫上你。”凌威微微一笑,语气顿了一下,有点犹豫。   “是不是为了林家的事。”叶小曼眼珠转动了一下,娇嗔地瞪了凌威一眼:‘我已经准备好了,程怡然今天赶过来,我会和她一起去帮忙,你可以放心了吧。““放心,我当然放心。”凌威释然地笑了笑,有叶小曼出面,还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尤其是钱那就更不用说了,叶小曼有的是钱。   “怎么谢我啊?”叶小曼调皮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我请你吃饭。”凌威随口说道。   “你就知道吃吃吃,跟肥猪一样。”叶小曼没好气地瞪了凌威一眼,真拿他没办法,不解风情,实在可恶。   “算了吧,不难为你了。”叶小曼看着凌威为难的面孔:“我提个建议吧。带我到云梦山最高峰看日出。”   “可以,但是你体力不行,能上得去吗?”凌威看了看叶小曼纤细的腰,有点担忧。   “上不去当然是你背着。”叶小曼挑了挑清秀的眉梢:“就算你对我今天帮助林家的酬劳。”   “ok.”凌威竖起一只手,两个人响亮地击了一掌,同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小雪笑盈盈推门出来。   “说你。”凌威和叶小曼异口同声。   “我有什么让你们说的。”小雪歪了歪脑袋,柳眉微蹙。   “打算给你找个婆家。”叶小曼一本正经地说道:“林中怎么样?”   “你们就别逗了。”小雪笑着说道:“林中看中的是那个长腿丝袜的李芳英。”   “那么你看好谁了。”叶小曼眨了眨眼:“告诉我,我替你说去。”   “我看好凌大哥,你答应吗?”小雪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凌威和叶小曼同时一怔,没想到小雪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山里女孩直爽也不算太奇怪,只是这话让凌威有点尴尬。   “怎么样,被我说到痛处了吧。”小雪得意地扭动一下腰肢:‘小叶姐姐舍不得了。““谁舍不得,你这个死丫头。”叶小曼冲过去抬手就抓小雪的头发,大声嚷道:“要是你愿意,过几天就把你嫁给凌威。”   “那可不行,”小雪伸手挡住叶小曼:“现在凌大哥是你的,要说嫁还说不定嫁谁。”   “我们赌一把。”叶小曼忽然玩心大起。   “怎么赌?‘小雪也好奇起来,第一次听说嫁人还可以赌。   “我们看看命运如何,假如就我们两,看谁有缘。”叶小曼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桌上,看着小雪:“你要正面还是反面?”   “反面。”小雪脱口而出。   “好。”叶小曼拿起硬币,合在双手当中,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虔诚。凌威却感觉到一丝滑稽,两个女孩竟然用这种方法询问苍天,但是假如让自己的选择会是什么样?他忽然也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一想起来也觉得有点为难,或许真的应该问问苍天。   叶小曼口中念念有词,但听不清说什么。双手用力摇晃着,小雪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有点凝重,刹那间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神灵在主宰。   叶小曼双手松开,硬币啪的一下掉在桌子上又弹起,发出一声脆响,三个人同时瞪大眼,看着那枚象征命运的硬币,屏住呼吸。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子上,硬币旋转着反射出缕缕微光,有点妖异,许久,终于停了下来,三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硬币竟然直立在桌面上,不正不反。   第三百七十七章 章云梦山(52)危险   人生太多时候会面临两难的选择,往往下意识把自己交给命运,包括不相信天命的人,他们咬着牙赌一把事实上还是听天由命。叶小曼的举动纯粹是开玩笑,当然两个姑娘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想法,都想知道假如凭天而定,二取一,谁会是能够和凌威走到一起的人。按照正常想法,无论是谁对方都要嘲笑一番,不失欢快。   然而结果大大出乎意料,硬币在桌子上弹了几下,然后快速旋转,静止的时候竟然是直立,这种概率千万分之一,居然被碰到了。据说这是一种占卜术的方法,能通鬼神。   一刹那,房间内一片死寂,三个人都呆若木鸡,直立的硬币在倾泻而入的朝阳下泛着淡淡红艳。   “凌大哥,看来你有福气了。”小雪首先打破沉寂,咯咯娇笑起来,试图驱散那种无形的阴影:“你看,命里注定我们两个人都要嫁给你。”   “我看未必。”凌威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法律是一夫一妻制,这种结果很可能说明我没有那种福分,你们俩任何一个都与我无缘。”   “你也不能这样悲观。”叶小曼伸手收起硬币,微笑着淡淡说道:“我没有几天时间了,说不定我死了以后你娶了小雪。”   “不准你这样说。”凌威用力挥了一下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叶姐姐有什么病?不是好好的吗。”小雪盯着叶小曼的脸,除了血色有轻微的暗,没有其他特别,甚至比一般人还要白腻几分。   “胎里带来的,没办法。”叶小曼轻描淡写地向小雪笑了笑,她不愿多解释,也不敢多解释,假如说是心脏移植小雪一定会识破她的身份,把她和叶总裁准确地联系在一起。她不愿意和小雪同一个房间也不一起洗澡并不是为了洁癖,而是害怕小雪看到胸前长长的伤口。   “现代医学发达总会有办法的。”小雪安慰地笑了笑,但是她也清楚既然凌威这样中西医都精通的人没有办法,真的就是没治了。   “没事,我看得开。”叶小曼不在乎地挥挥手,似乎想挥去心头的不愉快。   “那么你更要抓紧时间找个婆家。”小雪咬着嘴唇,神色很凝重。   “为什么?”叶小曼诧异地望着小雪,不知道自己命不久长和找婆家有什么关系,据说男人不结婚会抱怨白来世上一趟,女人没有碰过男人不要紧吧,保持纯洁不好吗。   “听爷爷说没嫁出去的姑娘假如到了阴间会受欺负。”小雪对鬼神似乎很敬畏,一脸虔诚。   “你爷爷还知道阴间的事。”叶小曼笑了起来:“你就别逗了,哪有什么阴间。”   “反正应该结过婚好一点,你没看那些鬼怪传说女人都是未婚吗。”小雪把聊斋故事搬了出来:“比如叶小倩,还有许多女鬼、、、、、、”   “别说了,挺人的。”叶小曼柳眉微蹙:“再说我想嫁也没有人敢娶我啊。”   小雪很认真地看了一眼叶小曼,又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大哥,你就把小叶姐姐娶了吧。”   凌威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娶媳妇竟然变成了做好事发善心,第一回遇到过,可是叶小曼何等身份,岂是自己想娶就娶的,不要说夏侯公子那等才俊等着她,只要她愿意,哪怕明天就香消玉殒也有人娶她,毕竟她的财产足够其他人舒舒服服过上几辈子。   “你看人家都不愿意。”叶小曼看着凌威发愣的面孔大声笑了起来,不过笑声有点异样,接着说道:“别难为凌威,要是娶了没几天老婆过世,以后就不好找媳妇了。”   “我说的是真话,不是开玩笑。”小雪脸色很认真:“你们可以不举行婚礼啊,婚礼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婚礼只是一种形式。”叶小曼念叨着小雪的话:“小雪,你变聪明了,忽然说出如此有深度的话,但是没有形式怎么能算是结婚。”   “我帮你们证婚。”小雪越说越起劲,叶小曼眼神奇怪地瞄了瞄她:“我才不要这样,要嫁就风风光光,小雪,是不是你自己想嫁人,要是那样姐姐不小气,绝对给你一份丰厚的陪嫁。”   “我、、、、”小雪忽然脸色一暗,望了望窗外远处的山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小叶姐姐这么好的人都没嫁,我就更加没有人娶了。”   凌威见两个人说得越来越离谱,还有点伤感,立即打断她们的话:“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我请客,早饭后进行我们的事。”   “不错,先填饱肚子再说。”叶小曼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道:“最近记性不好,怎么把正事忘了,等会还要去和程大小姐会面。”   程大小姐当然指的是程怡然,小雪有点好奇但没有问,在她眼里叶小曼就是个很奇怪的人,凭直觉对自己没有威胁,她也懒得多想,另外昨天山里有人传信让她回去,她有点无所适从。现在凌威和叶小曼的目标渐渐明确,就是鬼谷,小雪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去等待她们自投罗网还是和他们一起进山。   、、、、、、、、、、、、、、、、、、、、、、、、、、、、、、、、、、、、、、太阳懒懒地爬上秋日堪蓝的天空,光线变得**许多,叶小曼和小雪并肩穿过几条不长的街道,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小镇古朴的风景,偶尔买一点小吃,叶小曼随意拿在手里吃着,不时和小雪发出阵阵笑声,就像一对刚进大城市的山里姑娘,活泼自然充满着好奇。   凌威一个人上青云山,叶小曼本来想跟过去帮忙,凌威说人多扎眼,又不是拼命,真动起手来多个人也是累赘,再说凌威还惦记着林家的事,一再嘱咐叶小曼一定要办好,叶小曼都有点嫌他婆婆妈妈,这世上还有她和程怡然办不好的事吗,尤其是生意投资,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她丝毫不用担心,按照常理,这种政府出面主持的事一般都要做足了样子,时间还早得很,不如和小雪逛逛街。   小雪的身手不错,但凌威也把她留下了,因为她和叶小曼去过青云观,会引人怀疑,另一个原因就是凌威担心叶小曼的安全,祥和并不仅仅是文弱的生意人,还有一群三角眼之流的混混。   一辆淡红色轿车停在华联商厦不远处,见叶小曼走过来,侧门轻轻打开,程怡然一身黑衣走下车,沉稳地站在路边。   “到这里不用这身打扮,随便点。”叶小曼看了看自己的轻便装,笑着说道:“又不是工作,游山玩水不用紧张。”   “是。”程怡然答应了一句,语气还是很恭敬,小雪好奇地打量她几眼,然后把脸转向叶小曼。   “一位朋友。”叶小曼拉了一下小雪的手:“我们走吧,去看看林中他们的事怎么样了。”   “林中是谁?”程怡然跟在叶小曼身边,轻声询问。   “也是一位朋友。”叶小曼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含糊其辞,顺着街道继续向前走。   这次药材总公司的竞争虽然是各个中药铺都能参加,但实际上也就是祥和与林家之间的竞争,林老爷子凭的是手艺,祥和凭的是财势。   如此重大之事当然要在重大地方进行,很高调地选择镇中心的大会堂。穿过前面的街道再拐一个弯就到了。拐弯的地方,叶小曼忽然停下了脚步,程怡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诧异地叫了一句:“那个人是在建宁见过的楚天放。”   “不错,就是他。”叶小曼柳眉微蹙,只见不远处一辆轿车旁,楚天放正在和祥和的老板楚艺林说话,楚艺林腰微微弯曲,丝毫没有药材鉴定比试时见到的趾高气昂,而是有点献媚。   “我明白了。”叶小曼略着沉思,微微点头:“祥和就是楚天放他们家族的,一边控制中药堂一边控制药材,要包揽中医各个领域,好大的手笔。”   “这种人有两种,一种狂妄自大,一种实力雄厚。”程怡然冷静地分析着。   “这个人是哪一种?”小雪随口问了一句,她好奇程怡然说话方式,冷静凌厉。   “这个人是后者,不好对付,今天要帮助的人恐怕有麻烦。”程怡然有点担忧。   “不是不好对付,我们是不能和他照面。”叶小曼撇了一下嘴,假如和楚天放见面不仅会暴露她,还会暴露凌威的秘密,楚天放如果见到凌威一定会想到凌威也是和他同一目的而来。   “林老爷子的事怎么办?”小雪记得凌威离开时的嘱咐,眼睛盯着远处镇政府的大楼。   “我想想。”叶小曼向后退了几步,离开楚天放等人的视野,凝眉思索。还没有想出方法,一个二十上下的矮个青年快步走过来,靠近程怡然:“程经理,根据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凌威已经上了青云观。”   “凌威你们不用盯着,还有什么可疑的人吗?”程怡然目光凌厉。   “青云观忽然加强了警戒,还有那个皮老先生也上山了。”青年快速回答:“据可靠消息,警戒可能和几天凌晨逃脱的几个日本人有关。”   “日本人?”叶小曼微微一惊:“是不是是私藏枪支被抓的那几个。”   “是,还杀死了一位刑警,刑警队长毛鑫被打成伤残。”   “私藏枪支没有确切证据也不会把几个外国人怎么样,他们无需杀人越狱,如此焦急想干什么?”叶小曼喃喃说道:“文物明天运走,那么、、、、、”   “走,我们立即去青云观。”叶小曼眉头一动,果断挥了挥手。   “林家那边、、、、、、”小雪疑惑着。   “管不了了,凌威一个人有危险。”叶小曼转身向程怡然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云梦山(59)不公平的竞争   镇政府会议大厅窗明几净,,林老爷子和一儿一女早早来到现场,一直和支持者低声商量着,始终愁眉不展。   祥和的楚艺林和陈意芳姗姗来迟,他们身边跟着一位姿态从容的中年人,进门就默默坐到一边,看得出楚艺林对他有点敬畏,是祥和背后真正的主子,不过林老爷子等人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一个祥和就难以战胜,背后的实力一定更加雄厚,打听也没有用,和他们比起来林家药材铺实在只能算是一家私营小店,上不得台面,更不用说竞争,一连两天都没有凑足八十万注册资金,林老爷子自己都觉得有点泄气。   “各位,静一下,今天是我们芙蓉镇的好日子。”马副县长慢条斯理开始轻车熟路的开场白,从药材的发展到芙蓉镇的情形,从开放市场到经济腾飞,足足讲了十几分钟,听得有的人昏昏欲睡。   “下面,我们谈一下芙蓉镇药材总公司成立的事。”马副县长终于进入正题:“在我身边有银行的负责人和评估师,会根据各方财产来评定,能够按照家产的实力贷款八十万就有竞争的实力。”   八十万,对于一些小药材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按照这个标准,公司无疑就落入外来的祥和药材铺手中,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来。   “各位。按照原来的方案,这家公司可以由德高望重有手艺的林家负责,但是就在昨天,林家兄妹到祥和门前闹事,影响极坏,所欲我们决定凭实力说话,取消林家优先的资格。”马副县长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不服,迅速作出解释。   “我们不是闹事。”林婉儿焦急地大声说道:“他们强买药材,我们是维持正常生意规则。”   “谁对谁错不是我们讨论的事,你们昨天不是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吗。”马副县长慢条斯理地说着,言下之意警察都抓了,难道你们还没有错,是警察错了。   “可是、、、”林婉儿焦急地嚷起来。   “算了吧,坐下。”林老爷子忽然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讨论昨天之事的时候,那件事药材一条街的人都看着,心中自有公论。”   “可是这件事和爹爹无关,不能因为这件事取消我们林家掌握药材公司的优先权。”林婉儿据理力争,为了自己昨天的冲动影响大事而感到一丝内疚,试图把优先权找回来。   “坐下。”林老爷子语气加重了几分,看着林婉儿不情愿地缓缓落座,老人缓和一点说道:“就是没有你们闹事,还会有别的方法取消我们的优先权。”   旁边的人立即听出老爷子话里不平的意思,事实上一个政府想找个理由取消一个普通手艺人的一些特权太容易了,甚至于不需要找理由,就一个公平竞争的理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行。林婉儿等人闹事之事恰逢其会罢了。   “好,我们开始请评估师评估,请各位把准备的材料递上来。”马副县长声音浑厚但不嘹亮,反而有点虚弱,昨晚一定又到什么地方潇洒了。   许多人递上相关材料,都是房产和生意上货物等清单,有的还写了权威人士的估价,评估师一目了然,很快给出结论。祥和的不动产就值八十万,完全可以从银行代到相应甚至更多的钱。其他小店铺都是山五十万,不足为道,林家多一点,聚合了许多支持者也就六十万不到,这样的结果和拥有三五万毫无区别,都是没有竞争资格。   “如果没有不同意见,我将宣布药材总公司就由祥和方面投资成立,其他大小店铺以后就归于他们下属。”马副县长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不意外,高声说完已经想着今天中午祥和请他们吃饭的事了。   “等一下。”一位老人颤巍巍站起来,慢声慢语说道:“马副县长,药材是我们芙蓉镇的特色,如果完全凭资金决定本镇药材的领军企业归谁所有,恐怕有点不妥,既然林家已经有了六十万的财产抵押,我看可以通融一下,他们领导药材行业我们大家也放心。”   “对,公司应该归林家,我们一定支持。”许多人立即附和,一时议论纷纷,都觉得八十万这个坎是有意刁难,芙蓉镇只是一个小镇,论实力当然没有外来的祥和财大气粗。   “肃静。”银行的夏行长招了招手,高声说道:“八十万是我们根据公司运行需要的硬性条件算出来的,绝对没有偏颇的意思,做大生意不能凭着技术,也要有钱财方面的实力才可以。”   财神爷一句话立即把局面摆平,大家面面相觑,总不能说银行业有私心吧,人家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没钱做什么生意。   “各位,我说两句。”祥和的老板楚艺林忽然站起身向四周抱了一下拳:“我们到贵地就是诚心和大家一起发展,论手艺我们祥和的陈意芳是林老爷子亲传,应该能够代表芙蓉镇药材市场。”   话音顿了一下,楚艺林扫视一眼,继续说道:“但是本着对芙蓉镇各位元老的尊重,如果林家能够拿出八十万我们还是让他们优先。”   话说得冠冕堂皇很有气度,其实是在收买人心,明知道芙蓉镇没有竞争对手,乐得送个空头人情,他的脸色也是诚恳之极,一副后生晚辈的样子,博得许多人的同情。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以后还要和祥和相处,说不定还要依仗他们,那些不服的情绪渐渐平息,各自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楚艺林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林婉儿忽然激动得大声叫起来,眼看着林家的声名和生意将要被埋没,情绪有点失控:“你们明知道我们拿不出这笔钱才说风凉话,要是拿得出我们早就拿了,还等你们施舍什么优先权。”   “婉儿姑娘,你不能这样说话。”楚艺林一脸无辜,继续赚同情票:“我给你们机会了,没有把握住不是我的事。”   “是啊,姑娘你不要激动。”评估师似乎同情林婉儿,沉声说道:“你再想想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如古董首饰之类,同样可以抵押贷款。”   “我们穷人家出身,哪来的古董首饰。”小姑娘红着脸,随手把身上的手机手链放在旁边的台上,然后又把脖子里的链子取下仍在一起,大声气鼓鼓嚷道:“您看看,就这些。”   有人笑了起来,一个普通姑娘家再多的首饰又能值几个钱,林婉儿有点失态了。林中慌忙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按在椅子上。林老爷子的脸色也是尴尬难堪。   评估师微笑着摇了摇头,随意瞄了一下林婉儿的几件随身用品,眼睛忽然一亮,嘴巴惊讶地大大张开,一时难以合拢。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云梦山(60)转机   芙蓉镇不大,作为比较前卫的行业,评估师自然也不会多,但眼前坐在银行夏行长身边白净的中年人夏启明却是全国顶尖人物,在京都工作,这次回家探亲,恰逢其会,为了增加说服力,马副县长特意邀请,他和夏启明又是本家,也就乐得做个人情。   眼前的情形一目了然,镇政府似乎偏向祥和,夏启明当然知道其中必有猫腻,但一个小镇上的药材总公司也不会太大,用不着上心,他只是微笑着走个过场。林婉儿的激动让他有点同情,倒不是因为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姑娘,而是林婉儿的愤慨很真实,让他产生共鸣,根据经验,这种弱势一方的喊叫往往很真实也很无奈。   但是夏启明能做的也只有静静观看,帮不了忙,即使他愿意向夏行长要个人情,贷款八十万交给林家也不符合规矩。   这时候林婉儿的情绪激动已经于事无补,只能让楚艺林更加得意,他的神色却越发恭敬,已经有人轻声责怪林老爷子,早点约束儿女也不致如此,你看人家楚艺林多么沉稳,现在大喊大叫干什么,丢人现眼。   林婉儿把身上的首饰等物品仍在台边的桌上,动作更显得孩子气,林中按着她坐下,她还是心有不甘,不停念叨着,完全失控。老爷子终于耐不住了,脸色沉了下来,低声说道:“婉儿,不得胡言乱语,”   爹爹一向疼爱有加,忽然发火让林婉儿猛然一怔,终于闭上嘴,一脸不情愿。那些随身东西依旧在旁边放杂物的台子上,除了夏启明,没有任何人注意那些一个山区女孩随身携带应该微不足道的东西。   马副县长悠闲地喝了一杯茶,等着众人情绪慢慢平息,他久居官场,知道眼前的事怎么处理,就是等,等到不满的人牢骚发完,等到大家都明白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这时候失败的一方就像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越按蹦得越厉害,唯一方法是等待慢慢平息直到死去。   吵杂声在马副县长的沉默中经过十几分钟慢慢平息,林婉儿也像期望中的一样,变成一条脸色冷淡的死鱼,不再喊叫,只是皱着眉,眉头似乎要拧出水来。   马副县长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始最后总结:“诸位,如果没有异议,我们芙蓉镇药材总公司就交给祥和注册成立,希望大家以后通力合作,繁荣药材市场,把我们芙蓉镇的品牌做得更大更响,做向全国乃至全世界。”   语气到了高*潮停顿下来,紧接着是意料中的一阵掌声,马副县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有请祥和的经理楚艺林先生说两句。”   “等一等。”陈意芳忽然站起身扫视一眼大家,微一抱拳:“大家都知道我师从林老爷子,现在为祥和效力,为了感谢芙蓉镇父老乡亲这么多年对我的信任,我现在站在芙蓉镇和祥和双方立场上说几句,既然归祥和管理,大家以后一定要配合,不得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说到这里,陈意芳吧目光投到林中身上,他显然为了昨天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我做主再给芙蓉镇各位店铺老板最后一个机会,拿得出八十万,我们还是可以让你们优先。”   话说得够客气,够柔和,也够阴损,明知道芙蓉镇唯有林家是竞争对手,现在林家无力竞争,他的举止不是在谦让,简直就是嘲笑大家不知量力,许多人脸上又现出不悦的神色,林老爷子气得嘴唇都有点哆嗦。   陈意芳确实抱着一肚子气,药材鉴定比试林家冒出个凌威,让他们一败涂地,昨天强买药材,几个人又被凌威放倒,如此大丢脸面的事楚艺林和陈意芳都不敢向楚天放汇报。眼看着今天旗开得胜,陈意芳很想看看凌威沮伤那个的样子,可惜凌威没有来,他就想继续羞辱一下林家,以解心头之恨。   这就是小人,不知道见好就收,得饶人处就饶人,他这种行径反而会让人反感,激起对林家的同情,对祥和一点好处都没有。楚天放在一旁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他是个经验丰富沉稳狡猾的人,深深知道任何事情在利益没有到手之前绝对不能说成功,相反事情往往在最后关头出现意外,而且陈意芳的举动过于得意忘形,是不好的预兆。   果然,楚艺林听到楚天放的咳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陈意芳,林婉儿已经猛然站了起来,脸颊气得通红,大声说道:“陈意芳,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林家可没有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弟子,像你这种人怎么能代表祥和说话,有什么资格。”   “林婉儿,你不要胡说,我是祥和药材鉴定第一人,将来公司的副总经理,说话当然算数。”陈意芳扬了扬有点尖削的下巴,得意地说道:“我们祥和一向宽厚待人,以和气生财。我的意思也就是楚老板的意思。”   “这话当真?”林婉儿把愤怒的目光转向楚艺林,有点疑惑,难道祥和都是这样的小人。   “这个、、、、”楚艺林瞄了一眼满脸不悦的楚天放,缓缓说道:“陈意芳刚才的话没有错,我们祥和还是保持服从芙蓉镇各位药材生意前辈的意思,只要你们有钱可以优先。”   “怎么样?”陈意芳更加得意地瞥了林婉儿一眼,充满挑衅,林婉儿咬了咬牙,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要不是林中拉着她的胳膊,她一定要冲过去打陈意芳一个响亮的耳光。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明显对陈意芳的举动有点不屑。楚天放又轻声咳嗽了一下。楚艺林脸色微微变了变。向马副县长轻轻抬手示意。马副县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下面,我再最后说一次,芙蓉镇如果有哪位药材老板有八十万资金的实力,对于药材总公司还有优先权。”   马副县长故意把八十万几个字咬得很重,就像一枚铁秤砣重重压在大家心头,谁有八十万等到现在才拿出来,岂不是故意让芙蓉镇的小老板们压抑和心寒吗。   现场短暂的沉寂,陈意芳扫视一眼,得意地挥了挥手:“马县长,宣布吧,我们在市中心最好的酒楼定制了宴席,在座的都有份。”   “不稀罕。”林婉儿蔑视地撇了撇嘴,顺手收拾刚才自己一时气愤仍在旁边摆放杂物台子上的随身物品。   “谁不稀罕,请自便。”陈意芳一副俯视众生的语气,有几位药材一条街上和林家要好的老板沉不住气了,欠了欠屁股准备走人。   “等一下,等一下。”一直坐在一边没有开口的评估师夏启明忽然打了声招呼,大家一起静下来,目光盯着夏启明,他是银行夏行长的本家,马副县长对他也是十分恭敬,他的话在这个小县城里大家当然得洗耳恭听。   “刚才说的话算数吗?”夏启明微笑着把脸转向马副县长。   “什么话?”马副县长不明白他说什么。   “就是刚才说的,谁有八十万就优先。”   “当然算数。”马副县长重复了一句:“是芙蓉镇的药材小老板谁拿出八十万的注册资金谁优先。”   “明白了。”夏启明依旧温和地笑着,向林婉儿抬了抬手,示意一下:“你是林姑娘吧,你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别人寄存或者没有支配权的吗?”   “没有。”林老爷子替女儿回答了一句,值钱的东西都在财产评估单里,老爷子想了几天实在没有之前的东西了。   “那么,林姑娘,加入用你的贵重物品作为贷款抵押你愿意吗?”夏启明问得很详细。   “愿意。”林婉儿脱口而出,只要能竞争过祥和,出一口被陈意芳讥笑的恶气,就是卖了自己林婉儿也愿意,可惜自己好像也卖不出去。   “请你把手里的链子拿过来让我和夏行长看一看。”夏启明指了指林婉儿手中那条刚刚要收起来的链子。林婉儿诧异地低头看了看,很普通的一条细小金链子,下面一个蓝色坠子,是叶小曼送给她的,值不了几个钱,评估师要看这个干什么?   不过,夏启明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林婉儿缓缓走到台前,把链子递给夏启明,夏启明立即和夏行长低头观看,不时小声议论几句。然后把马副县长也叫过去,三个人交头接耳。大厅里的气氛立即变得怪异起来,看夏启明等人一脸严肃,大家隐约知道事情起了变化,不过林婉儿的神情一片茫然,实在看不出什么胸有成竹,留一手的样子。有人低声询问林老爷子和林中,两人也是不断摇头。现在林家还缺二十万资金,林婉儿一个普通姑娘的贴身佩戴就算名贵又能到哪去,那个链子看起来又不像古董。   楚天放的脸越来越阴沉,自己的担心是对了,这个陈意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故意微风显摆自己,祥和胜出早已经是定局,现在大家说不定正在大酒店大吃大喝庆祝胜利。现在倒好,事情变得微妙起来。他恨不得一把把陈意芳掐死。   第三百八十章 云梦山(61)峰回路转   世间任何事都有一个因果,要不是陈意芳故意嘲弄林家,林婉儿也不会激动地把随身东西仍在台子上,那个链子也不会引起夏启明的注意,事情也不会忽然变得微妙,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陈意芳惹出来的。   陈意芳的脸色随着夏启明和马副县长还有夏行长的讨论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当然知道马副县长等人如此慎重意味这什么,事情一定要有变故,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要是不多话,现在祥和早已经胜出,再羞辱林家也不迟啊。   现场渐渐响起一片议论声,有人直接询问林老爷子:“那条链子是祖传吗?”   “我们家白手起家,哪来的传家宝。”林老爷子摇了摇头。   “那么说是谁给婉儿姑娘的定情之物。”   “我妹妹连男朋友都没有。”林中忽然想了起来,大声说道:“那条链子是一个住在我们家的游客姑娘前天送给妹妹的。”   链子竟然出自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个游客,出手再阔绰也不过千儿八百,许多人变得满脸失望,尤其支持林家的人,刚燃起的希望立即化成满脸沮伤,不过大家都不明白夏启明等人为何慎重其事,难道是在拿林婉儿开玩笑?当然不可能。大家只有静静等待。   议论声越来越弱,现场再次变得安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台上低声交谈的三个人还有站在一边局促不安的林婉儿身上。又过了一会,夏启明等人终于散开,马副县长脸色变得有点尴尬,缓缓说道:“各位,现在银行可以出八十万贷款给林家,不知大家有什么看法。”   现场一片哗然,有人大声呼叫:“那还用说,药材公司当然让林家注册掌管。”   “对,还是我们芙蓉镇的人自己掌管。”一些原本见风使舵的人见事情有了转机,一起顺着林家说话,这也难怪,祥和的表现实在有点过分,不仅有弄虚作假的嫌疑,还雇了打手级别的一些混混,如果有可能谁不想把祥和排挤出芙蓉镇。一时变得群情激奋,场面有点乱。   “静一下,静一下。”马副县长用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等到大家的情绪稍稍平息,把目光转向楚艺林:“楚艺林,你看呢?”   楚艺林瞥了楚天放一眼,后者轻轻摇头,意思很明显,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原本是想凭借财力的优势让芙蓉镇的人屈服,现在银行愿意贷款,祥和唯一的筹码立即失去了意义。   “我们有话在先,林家有实力就让林家优先。只要林家愿意注册公司,我们立即放弃。”楚艺林的话说的很费力,脸色尴尬之极,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谁都会不自在。   “慢着。”陈意芳大声叫起来,脸上刚才的得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甘心:“我们输也要输得明白,为什么忽然给林家贷款,这里面一定有原因,还请夏行长当面说清楚。”   “陈意芳,说话注意点,难道夏行长还会当面弄虚作假。”马副县长对于陈意芳指责他们的权威有点不满,语气也冷了几分。   “不要紧,我来解释一下。”夏行长倒是很大度,摆了摆手,声音浑厚地说道:“贷款是要看财产是否够抵押的,尤其是几十万的大贷款,在这之前,林家拿出的清单只有六十万家产,远远不够,就不用考虑了,但是刚才林姑娘的那条链子下坠的是瑞士加工的一流蓝宝石,保守价在八十万左右,我们没有理由不贷款给拥有如此昂贵奢侈品的林家。”   “什么?”有人失声惊叫,而且大大出乎大家意料,竟然是林婉儿,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满脸惊骇,前天晚上唱歌她原本只是想像小雪一样向小叶姑娘要一件首饰,小叶随手把脖子上的链子就取了下来。知道小叶很大方,但没想到随随便便就像取一件玩具取下来的链子竟然价值几十万,而且小叶姑娘当时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林姑娘,你自己不知道?”夏启明有点惊讶地看着林婉儿,如此贵重的东西佩戴者怎么能不知道价值,女孩子可是很在乎价值品味的,高档的往往还要在同伴面前炫耀一下。   “一位普通朋友送的。”林婉儿情绪缓和了一点,和林中说得一模一样,立即又引起一阵轰动,普通朋友,谁有这么大手笔。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陈意芳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说道:“林婉儿说是朋友送的,价值几十万就轻而易举送人,那么她的朋友为什么不干脆给她几十万或者到这里来现场说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夏启明浓眉微皱,盯着陈意芳的脸。   “我的意思很明白,要么把那位朋友说出来看看是何方高人。”陈意芳语气一顿,似乎下了决心,大声说道:“要么,项链是假的。”   “放肆。”夏启明忽然吼了一声,不怒而威,在全国范围还没有几个人敢蔑视他鉴定和评估的权威,而陈意芳竟然出言不逊令他十分不悦。   “我说的事实。”陈意芳的情绪就像林婉儿刚才那样有点失控,继续争辩,楚艺林忽然拉了他一下:“不要说了。”   旁观者清吗,楚艺林当然知道凭夏启明和夏行长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大庭广众信口雌黄,而且马副县长和他私交很好,也不可能不帮祥和说话,如此结果只有一个可能,那条不知从哪里来的见鬼项链确实价值几十万,大势已去争辩毫无意义。   “我在为祥和鸣不平。”陈意芳低声叫着。   “从今以后,你不再代表祥和了。”楚艺林扫了一眼还在议论的众人,声音很淡。   “什么意思?”陈意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自己明白。”楚艺林冷冷说道:“明天到店里把你的工钱结一下。   结算工钱,当然是被解雇了,陈意芳一下子面如死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卸磨杀驴,他一转身,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林家当然不会放弃掌管药材市场的机会,祥和只能退出,现场一片欢腾,对于芙蓉镇药材铺来说,公正温和的林老爷子掌管是众望所归,也算是皆大欢喜,当然楚艺林和楚天放例外,他们欢喜不起来,和马副县长打了声招呼,悄悄离开。   “林老爷子,你要陪我们损失。”有人开玩笑地大声叫起来:“刚才祥和胜利可是邀请我们到最好的酒楼开吃,你可不能小气。”   “我们也请,不过没有预先准备。”林婉儿高兴地大声说道:“就到火锅店大家将就一下,公司成立再大摆筵席招待各位。”   “好好。”一阵答应声夹杂着欢笑声,气氛立即热烈起来。   镇政府会议大厅一片欢腾,大家情绪高昂。此时的凌威却是心情相对沉重,今天最后一天,成败在此一举了。缓步踏上青云观门前的石阶,刚走到顶部,两位身穿制服精装干练的年轻人走过来拦住去路:“对不起,今天任何人都不能进青云观。”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云梦山(62)好茶要慢煮   青云观所在的小山峰并不高,但在云梦山风景区确实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远山苍茫,天空堪蓝,秋风习习,实在是个好天气,好地方,凌威却没有好心情。   凌威知道今天的任务很难,但没想到会如此困难,正打算着如何留下来过夜,就被无情的两个警卫挡在门外。   “我是清风道长的朋友。”凌威面对脸色冷静的警卫淡淡微笑着,尽量显得自然。   “谁也不行,过了明天再来。”两位青年是刚刚添加的警卫,不认识凌威,毫不客气地严词拒绝。凌威只好心有不甘地慢慢转身,脚步有点沉重地往回走,刚走了几步,迎面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凌威,来了怎么不进去。”   山门前通向下面的石阶上,缓缓升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披着黄色军大衣,几分洒脱几分雄壮,是被称为黄老的老人。凌威眼前一亮,笑着说道:“警卫说明天才让进,我是来向清风道长告别的,进不进不要紧,您替我转告一声。”   “转告干嘛。一起进去。”黄老笑着拍了一下凌威的胳膊,十分亲热:“这么快就要走,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打算请客呢。”   “不用了,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凌威记得黄老等人要感谢自己治疗疾病,要是平时请客不请客都无所谓,现在却不想节外生枝,假如今晚他们把自己请到芙蓉镇最大的酒店用餐,岂不是一点留宿的机会都没有,他立即婉言拒绝。   “你是举手之劳,我们可受益匪浅,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一下。”老人抬起腿踢了几下,很有精神,看不出那条腿在几天前还是举步维艰。   门口的警卫见到老人立即双脚并拢,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老人呵呵笑着:“你们也不要太紧张,大白天难道还会有什么麻烦,要是有人想进通报一声,今天我就住在这里。”   “是。”两位警卫响亮地答应一声。   “走吧。”黄老向凌威微微点头,两人并肩向里面走。凌威庆幸遇到黄老,不然还进不了大门,但也暗暗担忧,这位老人看得出是久经沙场,这种人看起来洒脱大度,但具有高度敏锐的洞察力,他在这里留宿无疑是一个大障碍,这才叫祸福相依,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愿可以找到理由在这里留宿。   清风道长正在布置几个道士打扮的人收拾房间,临时接到通知黄老要在山上过夜,当然要悉心准备一下。见到二人进来,他和黄老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着凌威捻须微笑:“我正在想你怎么没来,寻思着过去找你。”   “您找我有事?”凌威漫不经心地问着,心中却暗暗高兴,巴不得事情越多越好。   “是我徒弟李玉林,他说有几个病例想请教,不知你能不能移驾到他那边。”清风道长婉转提出要求。   “这、、、、、”凌威思索了一下,几个病例当然不会是一个人,自己按理应该过去,但是自己却又不能过去,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凌威难得来一趟,是告别的,就别麻烦人家了。”黄老见凌威为难,立即出言解围:“等会我还有一位朋友要过来让凌威瞧瞧。”   凌威听说黄老也有病人带过来,心中一动,对清风道长笑了笑:“要不,我还是到你徒弟那儿吧,我的时间不多,明天进山,过两天就回去了,把人带上山也不方便,再说这里又戒严,多有不便。”   以退为进,凌威说得很陈恳,他强调自己只有一天时间逗留,黄老既然有病人要看病自然不会放过自己,清风道长师徒也会抓住最后一点机会,学医的,尤其是中医,有疑难就会抓耳捞腮,想着各种方法治疗,师徒两一定有一大堆疑难等着,凌威这两天没有来也就为了让他们积累一下。   果然,黄老先开口留住凌威:“你不能走,我已经打过电话让人过来,岂不变成我言而无信。”   “病人可以到李玉林那里找我。”凌威知道怎么把握机会,继续推辞,似乎李玉林那里的病人多,很重要。   清风道长摇了摇头:“黄老的人都是贵客,还是我让李玉林把病人带上来吧,虽然困难点,但也不要紧,不过就是要请黄老通融一下,请门卫放行。”   “这容易。”黄老向不远处的一位青年警卫招招手,警卫快步走过来,黄老吩咐道:“道长的弟子带人来放行,不过记住多少人,太阳下山之前全部离开。”   第一关总算过去了,凌威和黄老进入以前来过的厢房,有小道士奉上香茶,窗子打开,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呼吸着山野高处清新的气息。黄老露出享受的微笑,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大声感叹清风道长会享受,接着两个人谈起了一些道家养生之道,凌威在一边喝着茶洗耳恭听。   太阳向天空爬了一些,气温变得春天般温和。黄老说的病人没有来,李玉林也没有带着病人赶到,凌威却见到了很意外的人。   “道长,有人拜访。”一位小道士站在门前轻声叫了一句,门口警卫果然按照黄老的吩咐,有人先通报而不是武断地拦截。   “什么客人?没有要是明天来。”清风道长转过脸望着那位小道士:“今天有贵客,平时过来下棋聊天的就不用见了。”   “是来品茶的,上次来过的姑娘,好像姓叶。”小道士的话让凌威吓了一跳,差点失手把刚端起的茶杯扔掉,叶小曼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吗。   “那位姑娘的茶确实不错。”清风道长对茶也偏爱,询问地看了看黄老,毕竟这里现在在警戒,虽然只是一位姑娘,也要和黄老说一声。   “上次那位姑娘说有绝顶的好茶,今天我们有口福了。”凌威随口说着,既然叶小曼来了就帮她一把。   “进来吧。”黄老挥了挥手:“我也见识一下什么叫顶级的茶水。”   叶小曼一身鹅黄色,显得高贵淡雅,身后紧跟着粉红衣衫的小雪,两人进门和各人打了招呼,施施然落座。小雪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棕色小包,拿出一包茶叶放在桌上,叶小曼纤手轻抬,凌威见她的手指甲似乎刚刚装饰过,泛着淡淡清亮的光芒,纤细的手指白皙滑*嫩,陪着淡淡微笑的清丽脸颊,有几分出尘的味道,和总裁的那种冷漠睿智不同,和嬉笑洒脱的小叶姑娘不同,凌威忽然发现叶小曼又变成了第三种人,有几分建宁醉仙阁阁主童婉茹的仙子味道,不过和她现在谈论茶道的身份很适合。改换身份,乔装打扮谁都会,但像叶小曼这样浑然得体的就不多见了,此时此刻无论是气质还是举止,她就是一个标准的茶道行家。   茶叶在叶小曼手中轻轻打开,一股醉人的清香立即散发开来,让人一刹那心情开朗,黄老忍不住脱口而出:“好茶。”   “过奖。”叶小曼把茶叶又缓缓收起来,重新让小雪拿出一包茶叶,却没有打开,轻轻拍了拍:“道长,这是正宗明前毛峰,先招待客人吧。”   “你刚才那包怎么不泡?”凌威知道叶小曼递一包茶叶那么清香竟然收起来一定是故弄玄虚,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小雪在一旁不由得展颜一笑,没想到叶小曼的小小计谋竟然让凌威第一个迫不及待。   “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茶,有许多种成分组成。”叶小曼对于凌威的好奇丝毫不感到惊讶,矜持地笑着:“好茶要配好水,另外我想用这种茶的配方换取清风道长道观里的养生茶配方,据说可以延年益寿。”   原来她把茶展示一下是为了炫耀,然后作为筹码换取道观里研制的养生茶,这种行径带有一点生意人的狡猾,但在矜持清丽的叶小曼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不感觉到什么不妥,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似乎她就是为了养生茶而来,和别的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显得和地下室的文物更没有关系,她的举止让人觉得就是一位倾心茶道的娇柔姑娘,就是她把山上所有东西都搬走了也不会遭到怀疑。   “叶姑娘真是快人快语,老道要是不交换倒显得小气了。”清风道长呵呵笑着,他也确实喜欢刚才那茶昙花一现的味道,手捋胡须:“不过,姑娘还没有说清楚,好茶配好水什么意思?”   “好茶当然就是我的茶,好水吗、、、、”叶小曼笑了笑,继续说道:“听说你们青云观地处山顶,却有一口古代留下来的好井,水清澈绵长,我这茶需要小火好水熬煮五个小时,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叶姑娘真是细心人。”清风道长笑着说道:“那口井就在院子里,确实是用来泡茶的,能够增加茶的清润。”   “既然如此神奇,我们不知是否有口福品尝。”凌威一脸向往,他当然知道叶小曼所说茶要煮五个小时的意思,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自己也乐得配合。   “当然可以。”清风道长答应得很爽快:“不过耗时太长,改日我煮好了你再来。”   “可惜了,明天我就要离开。”凌威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叶小曼看着凌威,微微点头:“既然你喜欢,今天我也高兴,就为大家煮上一回茶,顺便让道长也知道最佳火候,我可是研究了半年才掌握最佳效果。”   “这样最好,就有劳姑娘了。”道长客气地说道:“左边有一间房专门用来煮茶,姑娘要人帮忙吗?”   “道长是此道人,怎么说外行话。”叶小曼站起身:“煮茶要的就是亲手烹制的那种乐趣,要让帮忙就大煞风景了。”   看着叶小曼和小雪缓缓走出房间,凌威忽然也站起来:“要等的人还没到,我去帮小叶姑娘提水,也顺便见识一下。”   “去吧,去吧。”黄老也笑了起来,笑得有点暧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我看小叶姑娘和你挺合适。”   凌威忽然觉得一阵汗然,黄老竟然把他理解成一位见色起意的冲动小年轻,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别人怀疑。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云梦山(63)京都医学院的高材生   叶小曼所说的古井在院子的一角,井台八角形,上面刻着古朴的八卦标记,井旁有几条深深的小槽,是井绳千百年来留下的,井幽深黑暗,见不到底,按照山的海拔,应该有几十米,这么深的井在古代没有任何机械工具的情况下如何在岩石上开挖一直是困惑考古学家的一个谜,井旁是一个厢房,门敞开着,叶小曼正在房间内摆弄一个茶炉,见凌威进来,她瞄了一眼,吩咐小雪到井边用轱辘打水,自己则把木炭放进炉子内,用一把扇子扇了扇,淡淡的蓝色火苗立即窜了起来。   “你倒真像一个研究茶道的高人。”凌威看着叶小曼灵巧自然地扇动扇子,有点感慨。   “难道我不是吗?”叶小曼抬手轻轻擦一下鼻尖微微露出的汗水:“我很久以前就有一个梦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自己煮一壶好茶,慢慢品尝,悠闲惬意。”   “那茶也是你的?”凌威好奇地看着放在一边的茶叶。   “那倒不是,是醉仙阁童婉茹的。”叶小曼皱了一下小巧的鼻子,有点调皮。童婉茹的茶当然举世无双,怪不得还没泡就那么醉人。   “你上来干什么?”凌威瞄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其他人,言归正传。   “我不上来你一个人行吗?”叶小曼白了凌威一眼:“今天凌晨那几个日本人从公安大楼逃跑了还打死警察。知道吗?”   “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凌威有点疑惑。   “你猪脑子。”叶小曼没好气地瞪了凌威一眼:“他们又没犯什么大案,何必铤而走险,显然是知道这里的文物明天运走,迫不及待。”   “不会吧?”凌威摇了摇头:“这里的东西是井上肖英的圈套之一,日本人怎么会打主意,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也不明白,只是预感到不好。”叶小曼柳眉微蹙:“就算和这里没关系,黄老你总要应付吧,还有拿到东西怎么出去,夜里不可能跳崖,明天一定惊动了人,难道你怀揣东西大摇大摆离开。”   凌威一时语塞,他一直考虑如何住下来,倒真的没想过如何把东西带出去,也不是他粗心,而是根本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也就无法考虑怎么带出去,只能到时再说,叶小曼一提醒,凌威忽然觉得着确实是个大问题,找到带不走也是没有用。   凌威觉得自己在叶小曼面前比较起来就是有点蠢,总是考虑不周全。但话又说回来,叶小曼这等天资聪颖八面玲珑的姑娘世上又有多少,能够控制一个跨国大企业的岂能是个脓包。   “别发愣了。”叶小曼看着有点茫然的凌威,扑哧一声笑起来,灿若春花,伸手拿过小雪刚才挎在肩上装茶叶的包,晃了晃:“这个包看起来不起眼,却是真皮的,无论怎么从多高摔下去也不会破,中间夹层有微型弹簧,里面还有一层棉的垫子,空间也足够大。”   “你是说把东西装在里面扔下山。”凌威明白了一点,如此精心设计,任何贵重的东西放包里摔下山也不会坏,但还有一个疑问:“扔下山以后怎么寻找,要是别人捡到就麻烦了。”   “程怡然在山下,这包里还有自动系统,落到地面撞击会发出信号,她可以接收到。”叶小曼的安排可以说是精密之极。   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没有开始就想到退路,等到行动起来就不会手忙脚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不过如此。   、、、、、、、、、、、、   李玉林带上来的病人不是一般的多,竟然有十几个,不过病却都是一种,关节肿胀粘连,显然是冲着凌威的小针刀技术来的。凌威基本用不着亲自动手,李玉林拿着针刀,他在一旁指点就行,纵然是这样还是忙了浑身是汗,李玉林悟性不高,许多精巧之处凌威需要讲解好几遍,然后按着他的手在病人身体上摸索才能完成。   十几个人忙活完送走已经是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素斋,叶小曼和小雪继续熬煮那种被称为绝顶的好茶。黄老和清风道长拿出棋盘开始摆龙门阵,李玉林则在一旁低声和凌威讨论小针刀的要点和有关中药方对不同部位疾病的配合。   时间就在悠闲中溜走,两点多钟,黄老说的人才姗姗来迟,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材精壮,国字脸,双眼明亮有神,一身军装,显得威武有力,不过人是被两名警卫扶着的,进门就在一张椅子上落座。在他身边还有一位戴眼镜的青年人,白衬衣笔挺的青色秋裤,显得干练有力。   “小宋啊,你怎么才来。”黄老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到那位病人身上,抱怨中带着几分爱惜:“刚才我去接我的同学贾亦能了。”小宋抬手指了指身边戴眼镜的青年。青年向黄老行了个军礼,举止恭敬。   “不用客气,坐下吧。”黄老向戴眼镜的青年贾亦能摆了一下手,然后对小宋说道:“宋雅利,你把你的脚让两位医师瞧瞧。”   宋雅利目光扫了一下,称为医师的在房间里只有凌威和李玉林,凌威年轻,他自然把目光转向李玉林,语气沉稳:“老先生,请。”   李玉林是中年人。老先生不过是一种尊敬,但李玉林却没有立即动,而是看了一眼凌威:“我们一起瞧瞧。”   两个人同时来到宋雅利的身边,蹲下身观察他脚的情况,脱下鞋子,凌威和李玉林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脚面明显肿胀,脚踝以下全部是暗紫色,脚趾触手冰凉,脚背上却有一处滚烫,一冷一热两个极端集中在一只脚上,可想而知一定很痛苦,但病人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看来意志不是一般的坚强。   黄老在一旁看着凌威和李玉林脸色有点沉重,并不感到意外,笑着说道:“这病比较难,得了有一年多,越治越坏,小宋是皮老的得力干将,刚要调到京都工作,可惜被病累住了。”   “我们一定尽力。”李玉林恭声答应了一句,既然得到黄老和皮迎秋的赏识,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怎么样?”凌威拉着李玉林退到一张桌子旁,问了一句。李玉林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开了一个方子,递给凌薇:“这病叫古代叫十指冷落,好发与足趾,又叫脱疽,寒气淤积所致,日久生火化毒,方子活血化瘀清热解毒祛湿通络。”   “土鳖虫毛冬青汤。”凌威微微点头:“土鳖虫和田七消肿止痛化瘀,金银花消肿解热,不过这种病四肢经脉堵塞,药效不容易到达,加一位穿山甲,可以串通经脉。”   “不错。”李玉林略加思索,提笔加上穿山甲十二克,然后把药方递给宋雅利:“每天早晚各一剂,七天一疗程。”   “等一下。”宋雅利身边戴眼镜的青年贾亦能忽然拦住李玉林手中的药方,淡淡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正规医院,没想到就你们两人随随便便就开方治病。”   “什么意思?”凌威疑惑地看着贾亦能。   “没什么意思,我也是医生。”贾亦能很自豪地扬了扬脸:“我在京都医学院,京都医学院知道吗?全国最权威的医疗培训学院。”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云梦山(63)激怒   京都医学院,全国最权威的医学研究院,拥有世界最先进的科研设备和一流的人才,永远站在医学最前沿,它的附属医院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不仅西医各方面有骄人的成就,中医方面还有专门的一个分院。当然,西医的效果迅速,表面上的立竿见影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掩盖着中医的光辉。   如果说中国有人的医学成果能在世界范围内引起轰动,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出自京都医学院,许多医学方面的精英都会定期到医学院深造,建宁的著名外科美女医师楚韵就是其中之一,此时此刻正在医学院某间教室内一边听课一边虔诚地做着笔记。   京都医学院每年还派人到全国乃至全世界为困难群体免费诊治疾病,是名副其实的白衣天使,凌威当年就是被兰教授在青城山诊病过程中捡到的。   京都医学院每年都会有许多成果引起轰动,去年八月,攻克乳腺癌早期治疗,今年二月,人体基因与免疫取得国际大奖,今年五月基因治疗癫痫病引起世界轰动,不久前的八月被誉为不治之症的狂犬病方面也取得很大进展、、、、、、、如此牛的学院,确实有骄傲的资格,虽然学院的教学宗旨要求每位医生都平易近人,但是在穷乡僻壤的山区小镇,作为学院的高材生,贾亦能还是要高傲一下,不然眼前这些所谓的民间医生会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充满自豪,有一种别人应该顶礼膜拜的意味。   他期望的效果也立即达到了,首先是清风道长诧异地转过脸打量着他,其次是李玉林意外地叫了一句,京都医学院,一脸羡慕和向往,虽然他人到中年,那种最高学府深造的愿望依旧强烈,尤其在知道自己天赋并不高进不了的时候,变成一种膜拜的虔诚。   贾亦能看到李玉林的复杂神情,抬手推了推眼镜,很潇洒,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李玉林身边那个年轻人对他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年轻嘛,又是在山区,这一点难免,中年人应该是他的长辈,以后会告诉他的,到时候一定会吃惊得眼珠都掉下来。   贾亦能正得意着,凌威忽然说了一句差点把他噎着的话:“京都医学院和眼前的病有什么关系?”   “你、、、、、”贾亦能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道理明摆着,自己是高材生,医学当然无可挑剔,在他面前岂有其他医生说话的份,这次来看高中时的老同学宋雅利就是为了他的病,要不是黄老请,他就干脆不让宋雅利过来了,看两位医生商量药方,似乎没有准确方案,中年人开方还要年轻人补充,还没有经过任何仪器检查,觉得有点儿戏,忍不住出言阻止,没想到凌威的话显得一点不买账。   “京都医学院可是国内最好的医学院,人才都是一流,医学界的泰斗。”黄老在一旁笑着介绍,宋雅利插了一句:“贾亦能是学院著名教授贾兴义的侄儿,可是得到真传的。”   京都医学院凌威当然知道,知道得比谁都清楚,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就是自己的家,游子在外的时间无论多长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家。但是,就像家庭中所有人不一定都是亲人一样,,他有点不满贾亦能的傲气,如果凌威是个普通山里医生一定觉得贾亦能傲得理所当然,无可厚非,可惜他不是,他清楚知道学院第一堂课交代的话,医者父母心,病人就是你的儿女,你生来就是为天下人服务的,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地方,要以谦虚温和平易近人的面孔面对社会。他以学院为家,任何一点有损学院形象的举动他都不舒服,所以对贾亦能也丝毫不用客气,等到黄老的话说完,他又淡淡说了一句:“我不管什么京都医学院,病人到我这里就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有必要治疗。”   “治疗也要看能力,不然耽误病情就是害人。”贾亦能不想和一个普通医生计较,可凌威的话让他听不下去,忍不住出言反驳。然后转脸看着李玉林:“行医要量力而行,你是怎么教你弟子的。”   “对不起,他不是我弟子。是我老师。”李玉林的话让那个贾亦能感到诧异,再次认真打量凌威几眼,相貌普通,秀气中带着一点英气,没有什么棱角峥嵘的气息,这样一个人也能是老师?   “我们知道分寸,还有几分把握。不劳贾医生费心。”凌威说得不温不火,他必须压制眼前这个人,让那个李玉林心悦诚服,才有机会借着传授讲解医术的名义留在这里过夜。   “分寸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贾亦能想不到凌威说话竟然很冲,其中原因他当然不明白,唯有据理力争,在黄老面前尽力耐着性子,带着一点循循善诱的口吻:“医生有两种是好的,一种治好病,还有一种治不好把病人介绍给别的好医生。”   “谢谢。”凌威语气很客气,但还是把药方继续递给宋雅利,吩咐道:“忌辛辣烟酒海货,不要受凉。”   贾亦能没想到凌威对他的话很漠视,这比和他争论还要难受,凭他在京都医学院的名头,全国各大医院都要给点面子,哪里被别人漠视过,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声音:“我的话难道你没听懂。”   “懂。”凌威回答很老实,也很简单:“你想自己治疗,可是他是冲着我们来的。”   两个人话语不多,隐隐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清风道长动了动身体,准备打圆场,凌威医术高明,这个贾亦能大有来头,双方不得罪为好,还没想好措辞,黄老忽然抬手示意清风道长不要说话,看看再说。他对凌威的医术很有信心,所以才让宋雅利过来,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喜欢,医术应该不错的贾亦能在他看来就有点锋芒毕露,他知道凌威不会买账,杀杀贾亦能的威风也不错。   “你在医学界有什么成绩吗?”贾亦能摆开理论的架势:“宋雅利可是年青一代中的俊杰,治疗效果直接影响到他的前途。”   “我没有成绩,你有什么?”凌威反问了一句。   “我当然有。”贾亦能脱口而出:“我内科外科都研究,做过许多国内知名的手术,还参与了基因治疗癫痫的研究。”   “癫痫通过基因可以治好吗?”凌威继续问。   “当然可以。”   “需要花费多少钱?”   “这个、、、、、”贾亦能想了想:“如果用于临床大约要八十万。”   “八十万?”凌威撇了一下嘴:“你认为一个普通家庭会用全家一辈子够花的钱去治疗癫痫?”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凌威说得对,癫痫虽然是终身痛苦的疾病,但不一定就是死亡,不要说花不起钱的,就是那些稍有积蓄的也要考虑一下,八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钱是小问题,我们说的是医学成果。”贾亦能觉得凌威有点蛮缠:“先进的技术当然要有经济为支撑。”   “我认为实用最好。”凌威撇了撇嘴:“我认识一位中医医师,治疗癫痫只要八十元,可惜有关方面一直没有承认,原因就是太简单了,就像我们现在的药方一样,在某些高级机构眼里是不屑一顾的,几十块钱治好病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的。”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任何医学治疗只要有可靠的理论支持和实践结果就会得到认可。”贾亦能对于凌威否定他们研究成果的实用性有点不忿,挥舞了一下手臂:“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做下临床记录,然后到有关机构申请科研。”   “我认识的那位医师人们称呼她叫云姨,常年在山区为穷困人解除疾苦。”凌威的声音忽然变得恭敬之极:“那些地方还会有临床记录吗?她也不屑搞一些钩名钓誉的事。”   钩名钓誉,凌威的用词有点重,贾亦能情绪立即更加激动,要不是黄老在场可能要跳起来,手臂又用力挥动了几下:“好,我们不谈别的,就拿宋雅利的脚来说,你们没有仪器检测,没有生物化验,凭什么诊断出什么病和用药。”   “你们有仪器检查和化验单?”凌威神情依然冷静,反问了一句。   “有,当然有。”贾亦能从随身的一个公文包里取出几张化验单,在手里晃了晃,但并没有给凌威看的意思,凌威也没有一点看的企图,只是瞄了一眼化验单:“既然有化验单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治疗。”   “是黄老让我们来的。”贾亦能皱了皱眉头:“我刚到,这样并不代表我们京都医学院治不了。”   话题扯得有点远,凌威正想办法结束争论,叶小曼提着煮好的茶壶走了进来,见气氛有点紧张,好奇地在一边观看,凌威心中忽然一动,冷冷说道:“你说黄老让你们来的,好像不愿意,难道对黄老不信任?”   黄老受人尊敬,凌威当然知道贾亦能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为了让贾亦能激动,一边说一边向叶小曼使了个眼色。   贾亦能果然有点被凌威的话激怒,而且很喜欢挥动手臂,满脸通红,手臂重重抬起,用力下挥,还没有等到他说话,叶小曼忽然向前一步,似乎要过来给黄老和清风道长上茶,贾亦能的手臂也很巧恰好打在叶小曼的手臂上,叶小曼一声惊呼,茶壶啪的一声失手掉到地面,跌得粉碎,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立即弥漫开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云梦山(64)异能?   凌威的话很平静,越平静对方越激动,贾亦能本来就被凌威接连否定他的话急得冒火,当凌威说他对黄老不信任的时候终于爆发,为了表示对黄老的绝对尊敬,他的手臂挥动得也更加有力。这一下挥动的后果直接让他以后改掉了挥动手臂发泄情绪的习惯。   茶壶落地的破碎声让一直平静的清风道长和黄老同时站起来,随着那种茶香四溢,两个人同时叹息一声,黄老咂了咂嘴,满脸惋惜:“啊呀,太不小心了。”   “对不起,对不起。”贾亦能立即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无暇顾及凌威,连忙对叶小曼道歉,他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这么巧,一抬手就把茶壶打碎了,这个姑娘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注意。   “对不起就行了吗?”叶小曼矜持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表演得恰到好处:“这可是我精心配置的,走遍了半个中国。”   叶小曼举止高贵飘逸中透露着极度的惋惜,似乎茶叶真的是她研制而不是从建宁醉仙阁那里搞来的。贾亦能急忙说道:“姑娘,你别着急,我赔你就是了。”   “你赔得起吗?”叶小曼情绪恢复一点,瞥了他一眼:“我是可惜没有让清风道长品上好茶。”   “小叶姑娘,茶叶不是还有一点吗?”小雪一直在叶小曼身后冷眼旁观,当然明白叶小曼和凌威配合的一出戏,自己也乐得配合,轻声说道:“我们可以再熬煮一次。”   “对啊,我们可以再煮一次。”叶小曼似乎被小雪提醒,脸上露出一丝兴奋。   “不用了吧。”清风道长连忙摆手:“你们煮了五个多小时辛苦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再说几个小时过后天就黑了,不便留人。”   “那可不行。”叶小曼脸上流露出一种茶道偏爱的执着:“明天我就要走了,即使把配方给道长,道长也无法明白最终的火候,我必须亲手煮一次,不然对不起道长给我的养生茶配方。”   有特别爱好的人往往有怪癖,在某些方面显得倔强固执,叶小曼的举止就把一个对茶道痴迷的姑娘演绎得惟妙惟肖,连凌威都有点相信她是真的要煮一壶好茶。   “这个、、、、、”清风道长有点犹豫,他也确实舍不得好茶。   “别这个那个了,就这样定了,我和小雪继续煮茶,谁也不准打扰。”叶小曼纤手轻抬,语气不容置疑,转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凌威暗暗松一口气,终于抓住机会了,叶小曼可以堂而皇之留在道观,虽然一介女流不太方便,但一个执着茶道的人这样做也不过份。接下来就是自己怎么留在道观过夜了。   “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凌威还没有想好怎么继续,贾亦能已经把话题扯了过去。叶小曼虽然没有让他赔偿,但也觉得丢脸。当然要想法弥补,他记得刚才和凌威争论已经取得上风,如果把宋雅利带走自己治疗可是奇功一件,宋雅利是国家安全部年轻的干将,深得黄老和皮迎秋器重,要不是有病现在已经到京都上任了。   “刚才说到哪了?”凌威故意打马虎眼,宋雅利和贾亦能是同学,多少有点偏向他,微微皱眉:“贾亦能说你们没有化验和检查怎么治病,他可有化验单,可以根据科学理论进行合适的治疗。”   “化验单拿来。”凌威伸出手,贾亦能下意识把手中的化验单往回收了收:“你们已经开方了,还要化验单干什么。”   言下之意,你们不是有把握吗,等会和化验单一对照,如果不对症就有你们瞧的,中医高手京都医学院有的是,用邮件发过去一看便知。   “我不看,把药单和诊断书给宋雅利。”凌威把手收回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贾亦能不知道凌威搞什么鬼。疑惑地把诊断病历交给宋雅利,宋雅利低头观看,字迹还算工整,他的病走过很多医院,可惜情况好像特殊,一直不见好转,病历也看过很多,这张是最清晰的也是最无情的,最后两个大字就是方案。截肢。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的结果。   “血栓闭塞性脉管炎简称脉管炎,是一种进行缓慢的、主要累及四肢中小动脉和静脉的血管病变。病理变化为血管壁的阶段性、非化脓性炎症伴腔内血栓形成,管腔阻塞,导致肢体缺血,引起疼痛和肢端坏疽。病程呈周期性发作,病变多在下肢。好发于20-40岁的男性。”凌威缓缓开口,说的却不再是中医术语,标准的西医名词:“病变位于下肢较大动脉,胫后动脉,血液学检查显示血胆固醇、甘油三脂浓度升高。x线检查可显示动脉有钙化斑点;动脉造影显示管腔有不规则的大面积充盈缺损,如虫蚀样。阻塞远段动脉可经侧支血管而显影,呈显著扭曲现象。病理检查中动脉中层和内膜均有变性,静脉严重发炎。”   凌威说得很慢,等到他说完一段话,宋雅利忽然失声叫了一句,贾亦能立即低下头:“怎么啦?是不是不一样。”   “不是。”宋雅利语气有点急促,转脸看着贾亦能:“你是不是让别人看过?”   “没有啊。我刚拿到手就和你急急匆匆过来了。”贾亦能一脸疑惑,宋雅利摇了摇头:“太不可思议了,你自己看吧。”   “怎么回事?”黄老也感觉到里面的玄机,但是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忍不住出口询问,清风道长和李玉林也一起瞪大眼看着凌威等人。隐隐感觉到凌威猜对了,他们只能用猜这个字,因为凌威只是用手摸了摸宋雅利的病脚,要说和化验单一致接近天方夜谭。“一模一样。”答案从宋雅利口中揭晓,虽然有心里准备,黄老,清风道长还有李玉林还是低声叫了出来,宋雅利当然不会说谎,从贾亦能如同见鬼似的神情上也验证了这一点。   房间沉寂了一下,宋雅利首先打破沉寂,缓缓说道:“能说出诊断结果吗?”   “截肢。”凌威的话再次让房间内陷入沉寂,   第三百八十四章 云梦山(65)我要疗效   凌威原本是个最出色的外科主刀手,就像前面说过的一样,京都医学院拥有一流的技术和设备。他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每一种病变发展到什么程度,内里的结构变化以及血液和免疫系统的反应也是了然于胸。如同面对一条曲曲弯弯的大河,凌威闭着眼都知道流水经过了哪一个地方,而其他医生却要依靠仪器测量。所以,从第一次上手术台,凌威就可以一下子抓住病变的部位,分毫不差地切割分离出来,就连精密仪器都不敢做的脑神经手术他都做成功过,不然五年前兰教授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到建宁进行当世最前沿的心脏移植手术。   体质经过大周天针法改善后,五禽戏的训练不断突破完善,手感越来越敏锐,不仅可以精确地进行中医脉诊,还可以感觉到内部气血的盛衰和运行,再结合以前的西医经验,凌威通过观察病人的气色和呼吸等生理特征和手感就能清晰判断出病情,丝毫不亚于西医仪器检查,至于生理指标,那也是简单的事,就像人体发热体温必定升高一样,宋雅利脚踝以下已经有部分坏死,血管钙化是肯定的,至于钙化到什么程度就是凭以前外科手术积累的经验。   在凌威来说用手摸一摸就能把宋雅利的病情诊断得与化验单一模一样一点也不奇怪,但其他人只知道他是中医能手,却不知他是西医外科专家级别的高手,自然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就是奇迹。就连黄老见多识广也感到一丝震惊,至于李玉林,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目光就像看到神仙一样赞叹。   下午的阳光很温和,照进房间洒下一地金黄,凌威扫一眼目瞪口呆的几个人,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清风道长和他的徒弟李玉林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一定刨根问底讨教医学知识,研究难题,谈上过一两天都不成问题,应该见好就收了。心中暗喜,脸上却不露声色,看着宋雅利淡淡说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错,和化验单一模一样。”宋雅利的脸色并不因为遇到一个好医生而兴奋,相反有点暗淡,凌威的诊断和化验单一模一样都是截肢,这意味着回天乏力,无论怎样坚强硬朗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洒脱不起来。   凌威再次把开好的药方交给宋雅利:“现在你可以相信这张药方可能有用了吧。”   “我试试。”宋雅丽接过药单,眼角瞄了瞄面色死灰的贾亦能。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向对自己医术充满自豪的贾亦能遇到凌威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不否定别人就是否定自己,让他在一个山区小镇的中药铺医生面前否定自己心理上也过不去,他没有再习惯性挥手,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化验单结果的,但我不相信有人能够比得上仪器检查和化验。”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威有点意外地看着贾亦能,这个人竟然不知道谦虚好学,对自己抱起了怀疑的态度。   “我还是坚持要把宋雅利带到京都治疗,不能让他耽误了病情。”贾亦能倔强地板着脸:“他是国家的栋梁,必须在权威机构进行专家会诊,已经在省城医院耽误了,不能再拖。”   凌威眉头皱了皱,不过他还是有点了解贾亦能的想法,许多年前自己在京都医学院也是同样看法,越是权威机构治病效果越好。现在他不认为了,骗人的往往全是专家,他相信眼见为实。   “你的意思是什么?”凌威把目光转向宋雅利,当事人很重要,他不同意治疗,再好的技术也免谈,如果宋雅利也像贾亦能一样不信任自己的医术也就不用勉强了。何必争论。   “我也不清楚。”宋雅利为难地愣了一下,转脸看着贾亦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我先服用几剂药方看看再说?”   语气明显偏向凌威,听得出宋雅利的意思有点松动,不再坚持支持老同学贾亦能,贾亦能当然有点窝火,要是一般人他就会拂袖而去,现在却不能,抛开宋雅利的同学关系和很贵重的身份不说,就是凌威这一关他也不想输。语气不温不火地说道:“随便你吧,耽误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宋雅利一下有点为难起来,把目光投向黄老。贾亦能的话里还是流露着自己的观点,言下之意,不跟他到京都就诊后果自负。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黄老笑着摊了摊手,他在京都工作,京都医学院是家喻户晓,他当然不陌生,如果没有见识过凌威小针刀技术他也会坚持让宋雅利过去,现在却拿不定主意。   “既然这位兄弟信得过我们,我就说一句。”凌威对着宋雅利笑了笑:“你就在这里治疗吧,到京都说不定还耽误病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京都医学院不如你们小镇。”贾亦能又不乐意了,凌威说得轻巧,却有贬低医学院的意思,他当然要反驳,不过态度没有了高傲:“就凭你刚才几句话就能胜过仪器吗?”   凌威转脸看了一下贾亦能,有点不耐烦,脸色一正:“难道医学院没有教过你们还有许多医学方面不了解的东西,就拿经络来说,现在西医解剖学在这一方面还是个空白,记得京都医学院的兰教授就教导过学生,要谦虚,要善于吸取新生事物,你这种态度难道不是和教授的教诲背道而驰吗?”   凌威说得义正词严,就像一位教授,贾亦能震惊之余感到一点意外:“你认识兰教授,他在五年前就离开了。”   “认不认识你不用管,只要有这么一会事就行了。”凌威撇了撇嘴,不做解释。   “就算兰教授说过,但是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大把握治好宋雅利的脚。”贾亦能话语退了一步,把问题转回到眼前。   “医生没有绝对这句话。”凌威毫不客气地反驳一句:“你们把病人带到京都,根据现在的化验单会是什么结果?”   凌威问到医学问题,贾亦能不得不慎重,重新看了一眼化验单,语气沉重:“截肢。”   “只能这样?”凌威追问了一句。   “唯一方法。”贾亦能的语气很慎重,年轻人意气用事归意气用事,他毕竟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不得不尊重事实。   “我们不截肢。”凌威话语很淡,但贾亦能还是失声叫了一句:“什么?”   “难道你没听见,我们不用截肢。”凌威重复了一句。   “不可能。”贾亦能摇了摇头:“组织已经坏死,现在当务之急是截肢,如果向上扩散就会更严重甚至危及生命。”   “所以说我认为不去京都是正确的。””凌威看了一眼宋雅利的脚:“至少我能让他保住这只脚。”   “不可能。”贾亦能语气不容置疑:“如果谁能保住这只脚我立即拜他为师。”   “对不起,我不收徒弟。”凌威笑了笑。   贾亦能用手摸了摸宋雅利的脚,似乎认定了自己的观点:“你们用什么保证能治好,我要看看实际疗效。”   “怎么看。”凌威好奇的看着贾亦能固执的脸颊:“中医有句俗话,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总不会让我们立即取得效果吧。”   “你至少要让我相信宋雅利可以留在这里治疗。”贾亦能指了指病脚:“在我们医院立即就可以消炎疏通血管,如果无效就马上截肢,你们采取什么措施,竟然对伤处没有任何处理。”   “我们马上会用中药熏蒸慢慢去除毒素。”一直旁观的李玉林开口说了一句,有凌威撑腰,他忽然觉得也可以和京都医学院的高材生理论上几句:“然后用膏药舒筋活血,加上中药汤剂,半个月以后见效。”   “半个月,太长了。”贾亦能摇了摇头:“我需要尽快见到效果。”   “不可能,我们中医有中医的特点。”李玉林毫不犹豫地说道:“这病很重,不可能一下子就见效。”   “那么我保留自己的意见。”贾亦能说完双臂微微抱紧,站立一旁冷眼旁观。凌威看得出这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微微笑了笑:“想要见效也可以,而且现在就能,不过就要看宋兄弟能不能受得了疼痛。”   所有人都没想到凌威答应得忽然如此爽快,微微愣了一下,宋雅利笑了笑:“没问题,还能有华佗当年替关公刮骨疗毒痛吗,我虽然比不上关公坦然看书,但还是忍得住的。”   “不会比那个轻多少。”凌威一边说一边很慎重地把了一下宋雅利的脉搏,跳动很有力,放心地点了点头:“身体很壮实,应该不至于昏过去。”   黄老对凌威的举动充满好奇,有点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尽管放心,小宋是有名的硬汉子,就是把他一只脚剁下来都不会哼一声。”   “那就好,我可以开始了。”凌威说完缓缓从腰间针囊内取出几根银针,其中一根是放血的三棱针。   “就这些东西?”贾亦能有点震惊,如此重大的疾病,竟然只用几根银针就想立即见效,太儿戏了吧?针灸他是知道的,疏通经脉调和气血,但是对坏死的组织可是没有效果。   第三百八十五章 云梦山(66)后会有期   每个人治病都有自己的独特方法,尤其是中医,很多方法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凌威不说话,大家也就只好看着不说话。更不敢贸然上前帮忙。   宋雅利依旧在椅子上坐着,凌威手掌放在他的脚上,这次比第一次诊断仔细了百倍,神情认真之极,然后缓缓站起身,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掐着手指头计算了一会时辰,转脸吩咐李玉林:“拿两只筷子和一条毛巾来。”   李玉林立即转身,动作很快,把毛巾和筷子放到凌威面前的一张桌子上,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有什么用?”   凌威笑了笑,把毛巾快速缠绕在筷子上,递给宋雅利:“塞到嘴里,等会痛得难受别咬着舌头和牙齿。”   “没必要吧,我受得了。”宋雅利拿着筷子晃了晃,他是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咬着筷子岂不让别人笑话,又不是个怕痛的娘们。   “咬着。”凌威的语气带着命令,要是平时谁这样说话宋雅利一定会反感,但医生的命令带着善意和关心,他唯有乖乖服从,随意把筷子咬在嘴里,不在乎地笑了笑。   银针在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有点花眼,迅速扎在宋雅利的大腿环跳穴上,紧接着又在后背和腿上各下一针,环跳穴是常用大穴,很正常,但后面两个穴位却有点特别,不在正常位置上,看起来好像一个刚刚学会针灸的人扎偏了穴位。   李玉林疑惑地看了清风道长一眼,清风道长的神情却有点激动,示意李玉林注意观察,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凌威使用神奇的针法,当年那位老人在道观传授针法时,就是这种针法没有留下,凌威的手法和那位老人非常相似,穴位也都是是是而非,好像不在正常位置上。   一股热流从宋雅利的后背和腿上升起,迅速强大,他开始感觉到一阵舒服,紧接着就是胀痛,身体内许多地方尤其是下半身就像有吹风在向里面吹气,涨得就要裂开来一般,紧接着那股胀痛化着一股热流汹涌澎湃,沿着双腿下行,下到有病的脚踝处,忽然就像东流入海的江水遇到堵截,立即激起滔天巨浪,撞击着咆哮着。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直上心头,宋雅利猝不及防,忍不住叫了一声,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自身生出的痛苦可比外界强加的要强上百倍,再坚强的汉子一下子也难以承受,现在大家知道凌威为什么让那个宋雅利咬着毛巾了。随着疼痛的加剧,宋雅利脸颊的肌肉开始扭曲,汗下如雨,腿上的经脉开始一条条跳动起来,就像一条条小蛇在皮皮肤下窜动,呼之欲出。   这是什么方法,不要说外行的黄老,就连清风道长和贾亦能都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不要说见过,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唯有宋雅利粗重的喘息声和腿部震动的颤抖声,听的人胆战心惊,似乎宋雅利一下子就要被拆散,他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人也摇摇欲坠。   “这样不行吧。”黄老终于沉不住气,有点担忧。   “不能停下。”凌威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这种能量如果不利用完就会攻击内脏,形成无法医治的内伤。”   “但这样下去也不行啊。”黄老看着宋雅利颤抖的身体,脸色紧张之级。   “必须元气冲过病灶才行,我帮他一把。”凌威弯下腰,一手拿着三棱针,另一手手指在宋雅利腿部环跳穴上银针的针尾弹了一下,强刺激,宋雅利体内的气流立即加大几分,他的牙紧咬着毛巾,只听得咔嚓一声,毛巾里裹着的筷子立即折断。凌威看着他的脚踝,见一条经脉通向足背忽然跳动了一下,他快速用三棱针在病脚的中脚趾上扎了一针,一股黑色的血液立即喷出,在地板上溅起一朵黑紫色的大花。   宋雅利的神色忽然一松,凌威拔下他身上的银针,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可以了。”凌威看着宋雅利原本紫色的脚踝现出淡淡红润,也松一口气,这种方法虽然霸道了点,但效果还不错。   “感觉如何?”贾亦能也被刚才的一幕震惊,一时忘了和凌威的争论,低头询问宋雅利。宋雅利把脚放在地板上,撑了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好多了,以前脚掌靠地就会针刺般疼痛,现在还痛但不厉害。”   “怎么样?”李玉林看着贾亦能,有点掩饰不住高兴:“这样的疗效够吗?”   贾亦能的脸色变得有点尴尬,黄老立即打起了圆场,哈哈笑了几声:“小贾也是一番好意,大家就不要争了,我看宋雅利也需要休息,就麻烦小贾扶他回去吧。”   “我就在这休息一下。”宋雅利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不过还是有点虚:“等会让这位兄弟再帮我针灸一下,说不定就好了,我可被这病折磨死了,一天也不想多留。”   “谁也不想得病。”凌威笑着说道:“这种方法过于霸道,人体经脉不能接连打击,不然会起反作用,你只要按药方调理一阶段就好。”   凌威可不想把宋雅利留在山上,一个国家安全部门的人,就是一个没腿的家伙在身边也是麻烦,他们就像狐狸,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闻出来。立即摆了摆手:“你还是下山休息吧,这里风大,不宜久留。我会把药方留在青云观。”   “我们走吧。”贾亦能一直很不自在,听到凌威的话如释重负,伸手扶起宋雅利向黄老告辞。   “凌医生,我们后会有期。”宋雅利爽快地抱了一下拳,大丈夫的承诺就是干净利落。   “后会有期。”凌威随口敷衍着,他心里盘着接下来如何做,没心思多说,宋雅利小有地位,没想到凌威如此淡然,更加佩服他的淡泊名利。   “凌医生,但愿我们在京都能见面,后会有期。”贾亦能客气地说着,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凌威觉得有点不舒服,微微笑了一下:“后会有期。”   凌威纯粹是在敷衍,但是,不久以后,回到京都医学院寻找兰教授留下的东西,不仅遇到了宋雅利还遇到了这个贾亦能。所以说后会有期不是一句空话,无论我们愿不愿意,后会往往真的很快很快。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云梦山(67)夜幕降临   贾亦能扶着宋雅利离开,房间内凌威和他争执的一丝不愉快立即烟消云散,气氛变得活跃很多,清风道长捻须微笑:“这个贾亦能应该是个人才,就是傲了点,凌威给他一点教训也好,杀杀他的锐气,对他将来有好处。”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黄老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清风道长的话:“这个贾亦能心胸不够开阔。未必吸取教训,凌威以后遇到他要小心点。”   “他在京都,我在乡野小镇,应该遇不到。”凌威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坐下端起一杯茶,悠闲地喝了一口,和贾亦能争论好久,真的有点口渴。   “那倒未必。”黄老手端一杯茶,眼睛深邃:“凭你的医术迟早有一天会名震全国,在京都谋个一席之地应该不在话下,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替你引荐。”   凌威对黄老的身份不是太知情,清风道长却是知道的,黄老的地位在京都举足轻重,平时求他的人数不胜数,他一律回避,今天竟然主动要求替凌威引荐,简直是天大的好机会,只要他老人家开口,全国任何一家医疗机构都要给点面子,再依靠精湛的医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还不快点谢谢黄老。”李玉林用肘部轻轻抵了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的凌威。凌威放下茶杯,笑了笑:“谢谢黄老好意,我在小地方习惯了,恐怕到了大城市还不太适应。”   “好,好。”黄老微微点头,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多年来难得一时兴起想帮人说句话,没想到凌威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凌威不可能看不出他身份重要,拒绝的干脆就说明凌威丝毫没有考虑,眼前的年轻人有点耐人寻味。   “你知道黄老是、、、、、”李玉林低声提醒,刚说到一半,清风道长忽然咳嗽了一声,他立即住口。   “我只是个普通的糟老头子。”黄老朗声笑起来,笑得窗外悠悠飞过的一只小鸟忽然加快速度,逃向远处。黄老接着说道:“来来来,我们还是下棋品茶。”   “不知道小叶姑娘的茶煮得怎么样?”提到茶,清风道长有点感慨,想起刚才茶壶被打碎时发出的那股清香,悠然神往:“可惜刚要到口被那个莽撞的贾亦能打碎了。”   “要不,我们去看看?”黄老也有点心动,挪了挪身子。   清风道长摆了摆手:“小叶姑娘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要打扰,况且时间还不到。”   “我差点忘了,需要时间。”黄老看了看西下的夕阳:“今晚要把小叶姑娘留在观里,老道可要好好招待,有什么好吃的快点拿出来。”   “看你说的,我还能藏私,早吩咐采办了。”清风道长笑道:“为了招待你已经动用了镇上最好的厨子,晚饭快准备好了。”   “好,我们下几盘棋就用餐。”黄老拿起了棋子,还没把棋局摆好,清风道长已经拦住他:“对不起,今天要失陪一下,我和玉林有许多医学问题要请教凌威,他明天可就要走了,机会难得,我一把年纪无所谓,玉林可是正当年。”   “扫我的兴。”黄老微笑着挑了挑眉梢,站起身向外走:“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小叶姑娘煮茶,也学点回京都自己煮。”   凌威一直在安静地喝着茶,等到黄老走出去,他知道清风道长和李玉林的问题就要来了,坐正身躯,果然李玉林开口就是疑难:“凌师傅,你刚才用的是什么针法,好像穴位都有点偏。”   “你可不要叫我师傅,我不敢当。”凌威首先拦住李玉林的话,摆了摆手。   “能者为师,我看你不用谦虚。”清风道长微笑着说道:“我还想拜你为师,可惜你不会收。”   “我才疏学浅,年纪又轻,怎么敢收徒,你们还是叫我凌威吧。”凌威笑着摇了摇头。   “恭敬不如从命。”清风道长也不坚持,开始询问一些疑难。   三个人都是精通中医,谈起来兴趣盎然,从药物的配伍到药方那个的组合,从经脉的兴衰到针灸的技法,除了大周天针法,凌威都好不隐瞒,听得清风道长和李玉林频频点头,当然,他也从两个人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可以说是相互补益。   夕阳渐渐隐藏到山的那一边,两位道士过来招呼用餐,清风道长和李玉林依旧意犹未尽,在饭桌上三个人还不断讨论。连饭菜的味道都忘记了,叶小曼和小雪守着茶炉没有一起用餐,黄老对于凌威等人的讨论插不上言,草草吃了一点,吩咐人带着吃物又到叶小曼那里交谈,似乎也很投机,偶尔传来黄老朗朗笑声。   夜幕降临,叶小曼的茶总算熬煮成功,几个人坐到道观的院子里,几张藤椅,一个小方桌,在天边一弯钩月的映照下充满诗意,茶香淡淡,飘逸在夜晚的微风中,和山野的味道重叠,充满诗意。如此良辰美景,凌威和清风道长师徒也停止了有点煞风景的医学讨论,轻声谈论一些奇闻趣事,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小叶姑娘真是好手艺,老夫品茶无数,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极品。”黄老感叹地说道:“姑娘要是到京都做客,有什么事尽管到八号院找我老黄,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至少可以尽一下地主之谊。”   “谢谢黄老。”叶小曼声音娇柔清脆,却没有太大的喜悦,更不像一般人那样受宠若惊,急着询问八号院在哪,是什么地方,只是一带而过,有点满不在意的样子。   黄老暗暗摇头,苦笑了一下,今天真是特别的日子,自己两次暗示别人自己可以帮忙,可是凌威和叶小曼都是轻描淡写自然而然地拒绝,仿佛他们放弃的不是一次腾飞的机会,而是一次春游那么简单。   两杯茶喝完,凌威伸了个懒腰,声音有点疲倦:“不好意思,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茶虽好喝,可正事要紧,凌威惦记着今晚的行动,当然不能继续喝下去,不然按照清风道长师徒的兴致,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可以。那样一来,凌威今天折腾了一天岂不是白费。   “我好像也有点累。”被凌威一提醒,黄老忽然打了个哈欠:“我也要失陪了。”   清风道长推了推李玉林:“带黄老回房休息。”   “既然大家都累了,道长也不用陪我和小雪。”叶小曼柔声说道:“我们就在这边房间休息,不过难得如此山野良辰美景,我还没有睡意,听说道长对古筝有偏爱,恰好我也略知一二,能否借古筝一用。”   “当然可以,我马上取来。”道长随口答应,遇到知音显得有点兴奋。   凌威不知道叶小曼从哪搞的资料,知道道长喜欢古筝,现在又要弄什么玄虚,他也不想过问,直接回房间盘腿打坐在床上,养精蓄锐,准备夜里的行动。   为了这批文物,道观专门配备了微型发电设备,但灯光从窗户里流泻*出来,不太明亮,朦朦胧胧,古筝的清脆声音响起,是一首欢快的乐曲,紧接着传来清风道长的笑声:“叶姑娘,我这是抛砖引玉,你慢慢弹,我就不打搅了,要回房做功课。”   夜渐深渐浓,古筝在弹奏一首经典古曲,雁落平沙。清越的声音在山野回荡,有一种千古幽思的宁静和安详,让人心中产生一种祥和,即使没有入睡的人也会静静躺在床上享受着一刹那的天清地宁。   凌威也想静静享受美妙乐声结合山野空旷带来的快感,但是他不能。翻身下床,检查一下随身带的东西,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一轮钩月已经紧接天边,寒意正浓,这里地形并不复杂,几分钟以后凌威已经接近那个有地下室的二层小塔,脚步轻缓踏进门,他忽然吃了一惊,借着暗淡的月光,一个人影正静静站在塔中间通向地下室的台阶上端,一动不动。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云梦山(68)行动   秋日山野成熟恬静如少妇,尤其是风景区,更多一份清新,在这种地方是难得的享受,但是,如果是躲在阴暗处憋屈一天再美的风景也失去了意义。夕阳刚刚落下,四野灰蒙蒙一片,游人散尽,佐藤寒冰首先从一片浓密的树林里走出来,望着空旷的天空深深吸一口气,其他几个人陆续钻出来站在他身边。   “准备行动。”伊贺春厦望了望不远处青云观所在的小山:“那里虽然三面绝壁,但其中一面绝壁有许多落脚点,我们兄弟上去应该没问题。”   “我们接应。”佐藤寒冰立即做出决定,他们几个人没有忍者的特殊身手,上不了绝壁,只能接应,再说,山上戒备很严,人多目标大,反而会起反效果,井上正雄交代是寻找一个玉佩,也用不着一群人。   六个人沿着一条小道向前进发,白天伊贺春厦观察过地形,东边绝壁有几棵在石缝中斜伸出来的小松树,树干不粗,每一颗之间的距离也很远,但对于忍者来说足够了,他们毫不犹豫向那个绝壁靠近,但是,临近绝壁他们忽然愣住了,绝壁下不远处的石块上竟然坐着**个人,有男有女,似乎是出来游玩的,一位身穿黑色衣服,英姿飒爽的姑娘正挥舞着手,声音清脆:“我们难得来一次云梦山,就搞个特别,今晚就在这里进行一次野炊,浪漫一下。”   “好的,程经理。”一位青年大声答应:“我们马上进行。怪不得出发的时候你让我们带好多东西,原来算好了从山里回来天会晚。”   “别婆婆妈妈,快点生火。”一位红头发姑娘冲着说话的青年大声喊道:“大老爷们不准偷懒。”   “来啦来啦。”青年大声答应,向那位红发姑娘快步走去。   佐藤寒冰带着人在一处乱草丛中隐蔽着,相互看了几眼,伊贺春雨首先开口:“怎么办?”   “再等一下。”佐藤寒冰摆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不可轻举妄动,等到这群人离开再说。   但是,那群人让他们很失望,喝酒吃东西折腾个好一会,那个领头的黑衣姑娘竟然在靠近绝壁的地方支起了一个小帐篷,显然准备过夜。   “干掉他们。”伊贺春厦低声说道:“我们六个人对付**个游山玩水的游客没问题。”   “不行。”佐藤寒冰立即否定了伊贺春厦的提议:“我们已经被通缉,不能被发现,大家别忘了,就在这小山上的青云观可有许多国家安全部门的守卫,惊动他们就麻烦了,还有,我刚才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些男男女女虽然年轻,但手脚都是干净利落,恐怕我们一时半会不一定拿得下。”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我们直接回去,取消行动。”伊贺春雨有点焦急,低声嚷着。   “其他两面有上去的可能吗?”佐藤寒冰考虑放弃这边绝壁。   “另外两面凭我们兄弟的功夫也可以上去,不过要耗费很大体力。”伊贺春厦思索了一下:“假如和别人动手就会大打折扣,拿到东西要想慢慢凭功夫下来就有点困难。”   “不困难,我们用绳索。”佐藤寒冰低声说道:“等会你们兄弟上去带一根长绳,拴在上面道观的围栏上,再下来就容易多了。”   “有道理,我们从另一面上。”伊贺春厦觉得佐藤寒冰的方法可行,领先绕着小山向另一面走去。   几个人身影在刚刚拉开的夜色下一闪而过,但有眼尖的年轻人还是看到了,凑近黑衣姑娘程怡然:“程经理,那边好像有人?”   “你见鬼了吧。”程怡然向远处扫视一眼,:“这深秋的山野哪来的人,你们只要守着这边就行,点上火,小心毒虫。”   “程经理,你今天怎么忽然想起露营,我看还是回小镇上住宿。”红头发姑娘有点胆怯夜色下的山野…   “不行。”程怡然摆了摆手:“你们别问为什么,我喜欢。”   程怡然一向说话言出必行,大家立即住口,收拾睡觉的地方。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叶小曼就在旁边绝壁上的道观里,现在是在等待叶小曼扔东西下来。钻进自己的帐篷,打开一个小匣子,拿出一个仪器,打开,放在一边,然后盯着它静静观看,只要叶小曼带上去的包从山上扔下来,这里就会感应到,像打捞飞机失事黑匣子一样,立即找到目标。   另一面,在夜色掩护下,伊贺春厦兄弟两紧贴着绝壁,就像两只壁虎,缓缓而上,十几分钟以后出现在山顶边缘,探头望了望,翻身而上,麻利地把一根长绳拴在道观四周的栏杆上,然后一转身进入道观的院子里。   、、、、、、、、、、、、   、、、、、、、、、、、、   凌威没想到小塔里面竟然有人,下意识后退几步,那个人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凌威长长松一口气,没好气地低声说道:“小雪,你想吓死我啊,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小叶姐让我来的,看需不需要帮忙。”小雪一抬手打开一个微型的手电筒,光圈很小,很集中,随意晃了晃。   “先帮我把警报系统切断。”凌威弯下腰看了看,找到那块石板,取下腰间一个小螺丝刀,用力撬起来。上次来观察过,这下面应该是报警系统。   石块看起来不大,但想撬起来却很难,凌威用力撬了**下,石块动了动,却没有掀开,凌威额头微微出汗,如果报警系统无法切断,接下来的行动就免谈了。   “我来试试。”小雪忽然弯下腰,观察一下石块四周的缝隙,手指忽然用力,从缝隙中缓缓插了进去,然后一用力,石块应手而起。   “你的手没事吧?”凌威知道小雪的手上功夫很厉害,但没有亲眼所见,现在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翻开的石块上竟然有淡淡的指痕,太不可思议了。   “没事,不用管我,”小雪活动一下纤细的手指,确实没有什么,只是颜色有点苍白。   凌威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剪刀,再次弯腰,手电的光圈下是一排电线,五颜六色,凌威犹豫了一下,选择其中五根紫色的线抓在一起,缓缓伸出剪刀,然后一咬牙,剪了下去。   那天和那个叫黄思羽的女孩来过,要不是她提供的信息,凌威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电线,现在也是碰运气,或者说实在赌博。但愿那个女孩没有骗人,她真的能搞定世界一流的报警系统,恍惚间,凌威眼前又露出黄思羽带着娇嗔和傲气的微笑。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女孩知道今天的行动吗?她现在在哪?   “凌大哥,你发愣干什么?”小雪推了推凌威:“好了吗?”   凌威微微一惊,侧耳听了听,没有异样的动静和报警声,叶小曼弹奏的古筝声依旧在道观中回荡,弹得还是气定神闲、乐曲悠扬流畅。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云梦山(69)地下室   沿着石阶步步向下,微型手电的光圈定格在大铁门上,一把古铜色大锁看起来坚强有力,老式门锁,越是这样的家伙越实用,毫无投机取巧可言,要想开锁只有两种方法,一种用钥匙,一种砸开,从某种意义来说比密码锁安全。   凌威拿出一根短小的铁棍,放在固定位置,用力撬动起来,锁和大铁门立即发出难听的吱嘎声,虽然微弱,在静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凌威下意识停下手,有点心虚地四处望了望,小雪轻声笑了起来:“怪不得小叶姐对你不放心,看来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你实在不在行。”   小雪说得是事实,凌威虽然有点尴尬,但也不得不承认。事情没有想得那么简单,原本平时听起来很小的声音,现在感觉就像炸雷,刺耳非常。   “还是我来吧。”小雪轻轻把凌威推到一边,她没有用铁棍,而是两手握住大锁的上下两个部位,身体下蹲成马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实在不像出自一个女孩之口,凌威微微吃了一惊,就在他吃惊的同时,咔吧一声,大锁把生生拉开。   “小雪,你哪来这么大力气。”身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凌威还是忍不住惊骇出口询问。按照人体结构,根本无法达到小雪这样的爆发力,联想起小雪手指可以洞穿别人的肌肉,他觉得有点诡异。   “训练的。”小雪说得轻描淡写,就像说吃饭睡觉跑步那么简单,然后伸手推开铁门,门轴是新的,但依然发出一阵嘎嘎声,露出一点缝隙小雪就停下手,两个人侧身闪了进去,虚掩的门在上面如果不靠近看不出异常。   里面黑漆漆一片,凌威把手电光开大一些,光圈绕了绕,空间很大,四周石壁粗糙,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年代久远,但毫无霉湿和苔藓。好像是一个大厅,正面一尊道家的像,认不出是什么人,和真人一样大小,最抢眼的是灯光照上去,泛着金黄,小雪伸手摸了摸,低声惊呼:“哇,纯金,这家伙要抱出去就发财了。”   “你真是个财迷。”凌威轻声笑了笑,气氛缓和一点,觉得这里不像想象的阴森恐怖,四面摆着许多坛坛罐罐,还有一些钱币和道家的用具,凌威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记得井上肖英提起过,长生不老药方应该是刻在玉佩上,他的目光就向玉器集中。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一个大型玉雕飞龙以外,找不到一件其他玉器。   又重新仔仔细细翻一遍,还是没有,凌威一屁股坐在一个坛子上发呆。小雪却是满心好奇,不停在古董上敲敲打打,忽然,她的手停了下来,在一个陶罐上看了看,用手晃动几下,那个陶罐竟然纹丝不动,她改用双手按住,晃动再旋转,耳边骤然响起吱嘎生,凌威惊得一下子跳起来,用手电一照,左边石壁上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两个人相视一眼,缓缓靠近,用手电向里面照了照,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进去瞧瞧。”凌威领先弯腰钻进去,小雪紧随其后,这一间很小,中间竟然是一口棺材,四周摆着一些陪葬品,是古墓无疑,不过看陪葬的金银首饰应该是女流,不知为什么道观下竟然是埋着一位女子,其中必将是一段神秘的传奇。   不管任何传奇都与凌威无关,他必须尽快找到东西,随手在那些金银首饰之间翻动着。小雪则拿着自己带来的小手电四处查看,忽然,她一声惊叫,一把拉住凌威的胳膊,贴到墙边。凌威慌忙从腰间取下一把很小的匕首,握在手中,警惕地顺着小雪手中手电的光望过去,他也差点惊叫出声,只见一面墙上有个凹下去的方形,正中间站着一位中年美妇,双眼正泛着淡蓝色光芒看过来,纤手轻抬,面带一丝神秘的微笑。   胆量再大,身手怎样凌厉,在地下一个古墓石室中,骤然看到有人悄无声息站在一旁也会感到惊骇。小雪的手都有点微微颤抖,凌威也是胳膊僵硬,一时忘记了做出反应。   “她好像没动。”过了十几秒,小雪轻声说道:“是一尊雕像吧?”   “应该是。”凌威思绪活跃了一点,缓缓靠过去,果然,是一尊玉雕,不过玉的颜色润泽,和真人的皮肤一模一样,眼睛是一颗蓝宝石,刚才手电照上去,蓝宝石反射光芒就像目光闪闪,难怪小雪感到惊骇。   “这也太像了。”小雪伸手拍了拍那尊雕像的脸蛋,中年美妇一身宫装,头上戴着华贵的发饰,金银还有玉簪,手腕上挂着一串珠链,小雪喜爱地摸了摸,不过还是松开手,她觉得挂在雕像上就是死人的东西,拿着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吉利。不过既然来了不拿点真还就有点不甘心,她在旁边一张石桌上陪葬品种选择了一副玉镯套在手腕上,仔细看了看,满心欢喜:“凌大哥,好看吗?”   “好看,好看。”凌威随口敷衍着,不明白女孩子怎么总是很奇怪,这样紧张的时刻居然还关心好看不好看。   “找到没有?”小雪又看了看手腕,然后靠近凌威一起寻找,可惜还是一无所获。小雪有点泄气:“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些东西都已经翻了三遍。”   “我们再找一遍,扩大范围,只要有字迹的都看看,应该是中药方,不难发现。”   “中药方,中药方。”小雪轻声念叨,紧接着叫了一句:“有了。”   不会那么快吧,凌威感到奇怪,自己找了很久难道被小雪一下子就找到了。转身,小雪递上来一张薄薄的片壮东西,触手很沉,应该是铜的,上面果然写着一个药方,凌威对古方有研究,古体字还算认识,是一个药方没错,但下面落款还是令他失望:祛疤美颜方,鬼谷子。   应该是古代闺房保养的秘方,既然是鬼谷子的东西,还是带回去慢慢研究,他顺手把药方放进兜中,吩咐小雪继续寻找。又过了几分钟,外面大石室中忽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小雪听了听,轻声说道:“是小叶姐吗?”   “你们躲在这里。”随着一道微弱手电光,叶小曼钻了进来,轻声笑道:“我说怎么进门没有看见你们,这石室原来还有套间。东西找到了没有?”   “没有,帮我找找看,是不是我们判断错了。”凌威有点疑惑。   “如果是井上肖英布的局不会轻易被发现,那么就太明显。”叶小曼思索着说道:“但也不能太隐秘,那样会找不到,一定是在有提示的地方,你们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没有。”小雪回答完又想了一下:“要说有就是那个雕塑。”   “什么雕塑?”   “这边。”小雪把手电转向那个中年美妇的雕塑。叶小曼抬眼望了望:“就是它了,引人注目。”   “可是我们找了好一会,在雕塑身上除了首饰没有其他东西。”小雪用手电晃了晃。   “既然是井上肖英后放的东西,就不会和雕塑整体协调。”叶小曼提醒道:“再仔细看看,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要说特别这个人的右手有点,拇指和中指指尖相扣,这是兰花指,。”凌威盯着雕塑的手指说道:“佛教的指法,很轻令,但是这只手上却挂着一个看起来是木制的小牌子,有点怪异。”   “取下来不就知道了。”叶小曼指了指,凌威伸手取下那个小牌子,入手冰凉,他立即知道叶小曼判断对了,这不是什么木头牌子,而是地地道道的玉石,只是纹路和颜色看起来像木头而已。   凌威的心有点激动,慢慢用手电照着那块玉石,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药材名称,龙涎香。下面还有一串很显眼都是药材。凌威脱口而出:“找到了。”   “小叶姐,还是你聪明。”小雪拉着叶小曼的胳膊,语气敬佩之极:“我和凌大哥就像没头苍蝇,你一下子就找了。”   “别抬举我了。”叶小曼笑着说道:“你的凌大哥可不笨,就是没有静下心来思考。”   “说得也是。”小雪微微点头:“凌大哥被你一提醒就明白了。”   “别拍马屁了,我们快点出去。”凌威找到东西,心情立即轻松,把那个有点像木头的玉牌揣进衣兜,顺手拿起一串翠绿的玉石项链,看了看,似乎想起什么,也一并收起来。   “真有点舍不得。”小雪望着闪亮的珠宝金银,恋恋不舍。   “快点吧。不要磨蹭,你们刚才进来可没关门,大敞着也不怕被人发现。”叶小曼拉了一把小雪。   “什么?”凌威和小雪同时低声惊呼,他们进来的门可是虚掩着的,叶小曼进来竟然是敞开着。   也就是说,在他们进来以后,叶小曼进来之前,门被悄悄打开,当然不会是风吹,这是地下室,就算有风吹进来也吹不动笨重的铁门。   那会是谁?小雪和凌威同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那尊雕塑蓝色的眼珠正诡异地注视着,令人后背一阵发凉。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云梦山(70)搏杀忍者   阴沉的地下室,神秘的墓葬,诡异的雕塑,还有身后的门被悄悄推开,还是在午夜,令人有点毛骨悚然,如果不是电灯光微弱,叶小曼看到凌威和小雪的脸色一定会感到震惊,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了紧张,淡淡笑了笑:“你们放心,门我已经关好了。”   “关好了就没问题。”凌威迅速镇定一下心神,悄悄伸手和小雪握了握,两个人领先从矮小的洞中钻了出去,叶小曼紧跟着,在两个人中间的偏后方,一边走一边轻声解释:“不用紧张,我的茶水有安神作用,黄老和清风道长肯定一觉睡到天亮,至于其他守卫,好像也都跟着黄老沾光喝了一点,我一直在弹古筝,他们应该不会到后院观看。”   “那就好。”凌威声音尽量放得轻松,手电的光调得强了点,但是他没有四处寻找,手电光直接照在铁门上,铁门比较光滑,光线立即被反射,扩散开来,散射的光线虽然微弱,还是把一些影子照出来,一个高大的陶罐投影在地面上,原本圆形的肚子显得不规则,多出来一个长条,显然后面躲着一个人。   “凌大哥,这个铜鼎不错,可惜太大了。”小雪双手扶着一个青铜鼎左右摇晃,那铜鼎很大很笨,似乎一个小姑娘挪动不了分毫。   “小雪,不玩了,我们快点走。”叶小曼在一旁催促着。   “不,我就要玩。”小雪显得很任性,扶着铜鼎不放,然后马步下蹲,似乎真想晃动一下。她身体看起来较弱苗条,和巨大的铜锭相比显得更加单薄,看到此情此景,绝对没有人想到小雪的力气能把几百斤的铜鼎举起来。当然,凌威除外,他面对小雪,根本没有望一眼隐藏着人的那个陶罐。   “小雪,别试啦,你搬不动的,铜器很重。”凌威轻声劝说小雪,语气显得有点焦急:“快点,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凌大哥,你帮我喊一二三,我试最后一次。”小雪声音甜美带着一点妩媚:“就一次,我就不信搬不动。”   “好,一次就一次。”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开始数数:“一、、、二、、、、”   “你们搞什么鬼。”叶小曼觉得凌威和小雪的举动有点怪异,忍不住皱起眉头询问。   “三。”凌威忽然大叫了一声,伸手揽住叶小曼的腰,闪身滚到一边,与此同时,小雪手中的铜鼎腾空飞起,直接飞向隐藏着人的大陶罐,那人猝不及防,没想到屏住呼吸竟然也被发现,但反应相当敏捷,一个飞身向旁边侧闪。还是慢了一点,被陶罐撞到左边胸口,身体翻滚了一下,撞在石壁上,然后落下,脚步踉跄几下才站稳。   也在同一时刻,另一条黑影从阴暗处飞出,手中划动匕首,从凌威和叶小曼身边一闪而过,要不是凌威抱着叶小曼倒地,快如闪电的一击,他们至少要伤到一个。   凌威的反应也不慢,就在倒地的一刹那,他已经抽出匕首,在地面上挥出,一下子就在掠过的黑影小腿上划了一刀。那黑影低哼一声不知是疼痛还是恼怒,猛然一个空翻,诡异地折转过来,速度丝毫没有减弱,弯腰向凌威扑过来,凌威慌忙把叶小曼推到一边,看对方来势汹汹,不敢硬碰,自己就地一个翻滚,手按地面一跃而起,匕首向着对方侧面攻击。   那人的变化远远出乎凌威的意料,比他五禽戏身法还要快上几分,身体一扭,诡异地到了凌威的侧面,手中寒光闪动,直奔凌威咽喉,狠辣快捷,凌威匕首已经挥出,姿势用老,回避已经来不及,只好尽力侧转脖子,期待能够避开。   那人冷笑一声,带着森寒和得意,这是必杀的一击,没有谁能逃过他的速度。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同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叫得有点毛骨悚然,他心中不由得猛然一惊,要知道,忍者是经过残酷的训练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就是剖腹自杀都会毫不犹豫,这声惨叫当然令他惊骇。也就在他一愣的电光火石之间,凌威身体向一旁跃出,逃过一劫。   那人没有追击,眼光投向发出惨叫的那一边,忽然发出野兽般低嚎:“弟弟,我替你报仇。”   小雪的手电正照在那个被铜鼎砸伤的人身上,肚子上血肉模糊,腹部如同被野兽生生撕开,五脏六腑流淌出来,令人恶心恐怖。   死在一边的是伊贺春雨,进攻凌威的是伊贺春厦,兄弟两从绝壁爬上来,摸到地下室入口,没想到门已经被打开虚掩着,又推开一点,蹑手蹑脚进入,凌威正在里面墓室寻找,忍者隐藏的功夫又是举世无双,当然不会发现他们,凌威要不是叶小曼提醒说虚掩的门被打开,也不会警惕,现在躺在地面的说不定已经是凌威的尸体。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微妙,以隐忍狠辣诡异著称于世的忍者,竟然在猝不及防之下一个照面就惨死,,这和伊贺兄弟轻敌不无关系,他们没有考虑到小雪纤弱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当然,轻敌的结果在双方生死搏杀时是严重的,伊贺春雨被铜鼎撞伤后见小雪走过去还打算出手一搏,可惜小雪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的手刚刚抬起,小雪一拳击打在他腹部,痛得他全身抽搐,更加胆寒的是,小雪五指分开,一下子穿胸而入,紧接着他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流出来,恐怖地叫了一声。   后悔当然来不及,伊贺春厦怒吼一声,发疯般向凌威扑去,小雪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身体猛然从后面向伊贺春厦猛扑,伊贺春厦右腿后蹬,燕子展翅,手中匕首依然直奔凌威。   小雪就在要被伊贺春厦的脚蹬到的时候,身体忽然倒地,趴着向前滑动,手指一下子扣住伊贺春厦的小腿,用力一扭,身体向侧面翻滚,手指把伊贺春厦小腿的肌肉生生撕了下来,伊贺春厦身体立即失去重心,摇摇欲坠,凌威一个虎扑,匕首脱手扔出,迅即没入伊贺春厦的前胸心脏部位,伊贺春厦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缓缓向后倒去。   第三百九十章 云梦山(71)粗心   从小雪把铜鼎扔出去到战斗结束,也就一分多钟,在人的一生中微不足道,然而就在这一分钟,生死眨眼之间就会有变化。看着伊贺春厦慢慢倒下,凌威感到一阵心慌和疲惫,如果不是另一个人的一声惨叫,自己已经倒在面前的黑衣人刀下,想起来有点后怕。同时他也为小雪残忍的手法感到心惊,这丫头什么来路,哪来的这种阴毒功夫,幸亏是朋友,要是敌人可就不堪设想。   叶小曼先是被凌威抱着滚到一边,然后又被凌威推到墙壁的一角,看着几个人在眼前晃动,听着惨叫声,然后一切都静止下来,静得可怕,细微的呼吸声都显得入耳惊心。许久,她才缓缓站起来,推了一下还在发愣的凌威:“你没事吧?”   “没事。”凌威挥动一下胳膊,刚才动手的时候手电被仍在一边,光圈刚好照在被刀扎在前胸的黑衣人身上,还有一点露在体外的刀锋闪着寒芒。凌威伸手捡起手电,在那人脸上晃了晃,僵硬的线条,显眼的八字胡,脱口而出:“日本人?”   “应该是,”叶小曼语气很肯定,并没有看死人的脸:“我不是提醒过你吗,日本人今天凌晨杀死刑警从公安局逃出来一定有目的,不过,我有点奇怪他们从哪里上来的。”   “不管他们怎么进来的,临死还帮了我们一个忙。”凌威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我们偷进地下室正不知道天亮怎么交待,黄老等人一定会怀疑,现在好了,他们替我们背黑锅。”   “这倒是个好办法。”叶小曼表示赞同:“不过,黄老一定会追究这两人是怎么死的,还是逃脱不了嫌疑。”   “这个我有办法。”小雪在死人身上擦了擦手,转身对凌威说道:“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就到。”   “你要干什么?”凌威疑惑地看着小雪微弱手电光下都显得有点天真的脸,实在无法和刚才出手迅猛的形象融合在一起。   “你别问。”小雪摆了摆手,凌威和叶小曼相视一眼,缓步走出地下室,上了台阶走到院子里,天空勾月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旷野的星斗明亮异常,带着点点寒光,有霜,空气中寒意更浓,叶小曼轻轻靠近凌威,伸出手,两个人握在一起,叶小曼的手一片冰凉,凌威微微侧脸:“刚才你是不是很害怕。”   “没有来得及害怕,是现在有点后怕。”叶小曼的声音有点幽怨:“或许是命中注定,我的生命能够延续到今天已经心满意足,连累你为我奔波寻找药方,假如你刚才有什么不测,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更难以心安。”   “别乱说,我不是好好的吗。”凌威轻声安慰,用力握了握叶小曼的手。   “我说的是真心话,有点累了,明天我们回建宁,不再找什么长生不老药方了。”叶小曼轻轻贴近凌威,脸颊靠在他肩头上,感受着一种宽阔稳重的温柔。这就是相依相偎吗,面对满天繁星,苍茫山野,虽然刚刚经历过血腥,叶小曼的心中还是泛起缕缕柔情,经历过刚才瞬间生死的变化,她忽然觉得凌威的生命比她重要。   “不找药方,你的身体怎么办?”凌威轻声说道:“那可是治疗你身体疾病的唯一方法。”   “我不想再冒险,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度过余下的时光。”叶小曼稍着停顿,语气变得很淡很柔:“有你陪在身边最好。”   “你又多想了,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是你的私人护理,你可记得还要给我付工资的。”凌威轻声笑了笑:“这里山清水秀,权当是游玩,既然来了,就进山看看,也不枉此行。”   “好吧,就当游山玩水。”叶小曼轻轻叹息一声,她知道凌威看起来还算温和,骨子里却倔强得很,认准了一件事是不会轻易罢手的,现在也只能陪着他走下去,走过今天的风险,走进大山深处。   脚步声细碎轻缓,小雪从后面走过来,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搞定,小叶姐,继续下一步。”   凌威和叶小曼没有问小雪怎么搞定,既然她信心满满应该没问题。三个人回到叶小曼和小雪临时住的房间,把那块木头一样颜色的玉牌和刻着药方的金色叶片放进原来带茶叶上来的包里。凌威提着包穿过院子中的一条石板小路,来到叶小曼指定的绝壁上空,向下一看,隐隐有一堆篝火在燃烧,他一扬手把包扔了下去,一两分钟过后,篝火旁亮起一个手电光,紧接着是一阵嘈杂声,距离虽然远一点,但在空旷的山野,寂寥的夜晚,凌威还是能听见下面说话的声音:“大家麻利点,好像有毒蛇,不要睡了,立即离开。”   话语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凌厉,凌威放心地笑了笑,是程怡然,既然她要离开,一定是找到自己扔下去的那个包了,叶小曼的计划真是周密之极,要不是程怡然在山下埋伏,拿到东西还真不知道怎么带出去。   篝火堆旁又亮起几个手电,许多人向着山下鱼贯而去,不一会儿,又恢复宁静,凌威看着远处芙蓉镇的点点灯火,出神了好一会,把所有事前后仔细想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漏洞,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明天天亮,看黄老和那些守卫是什么反应。   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到了凌晨凌威才有点睡意,等到迷梦中醒来已经是阳光普照,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警笛乱鸣,戒备森严,然后每个房间每个人逐一盘查。而是风平浪静,连睡觉都没有人打扰,除了院子里来去的脚步声比较匆忙,没有异样,似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凌威下床随意穿上衣服,有点心不在焉地走出房间,黄老正在和几个人站在道观院子边小声议论着,凌威信步走过去,只见旁边的栏杆上有一条绳索,沿着绝壁垂了下去,显然这里就是昨晚两个人上来的地方,绳索是为了退路,不过已经再也用不着了。   “黄老,这是怎么回事?”凌威故意指着绳索,满脸好奇。   “出了一点小状况。”黄老笑了笑,还是很温和,凌威却看得出他一点也不轻松。   “黄老,皮老来了,请您过去一下。”一位青年快步走过来,敬了个军礼,语气有点沉重。   黄老抬手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很遗憾,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我们也要收拾东西离开,记得到京都一定光临八号院,我随时恭候。”   “谢谢黄老。”凌威客气地笑了笑,眼角一扫,只见叶小曼和小雪和其他人已经站在院子里,包括一些道士,看来是要全部离开了。   气氛有点紧张,无论是叶小曼和小雪,还是道观里的道士和打杂的都没有说话,十几个人排着队向山门走,门边两位警卫拿着仪器在每个人身上扫描着,逐一检查。凌威靠近叶小曼和小雪,也慢慢向前走,一道光芒在眼前一闪,侧脸一看,是小雪手腕上玉镯反射的阳光。他猛然一惊,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脸色忽然变了变。   “怎么啦?”叶小曼观察很仔细,立即低声询问。   “昨晚我和小雪顺手带了件东西,我们忘记扔下山了。”凌威悄声说着,有点懊恼,小雪似乎也发现不妥,凑过来,满脸紧张。   “混蛋。”叶小曼第一次气急爆出粗口,凌威和小雪的举动实在太蠢,精心设计布局,最后竟然堂而皇之带着赃物自投罗网。可能凌威和小雪真是顺带,一时没放在心上,忘记了处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许多事都是坏在细小的地方。   “我们是有点混蛋。”小雪倒是很爽快,贴近叶小曼:“小叶姐姐,你快点想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等死吧。”叶小曼没好气地瞪了小雪一眼,眼看着就要靠近大门,就算想把东西扔掉都没有机会了。叶小曼向凌威身边紧靠一下,微微侧脸:“要是万不得已就报出我的身份,一口咬定你和小雪的东西都是我送的。”   “这样行吗?”凌威有点担忧,明显是地下室的东西,叶小曼的方法竟然是耍赖。   “只能这样。”叶小曼语气不容置疑:“凭我铭宇集团总裁的身份,送你们古董也不是不可能,即使把我们抓起来,还可以争取时间找律师,但愿可以蒙混过去。”   叶小曼的语气也没有多大信心,凌威的心慢慢悬起来。但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三个人接近了大门。一个警卫抬手敬了个礼:“不好意思,请接收一下检查。”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云梦山(72)下山   小雪的反应很直接,紧紧攥了攥拳头,然后五指分开,指节绷紧,看情形竟然想冲下山。凌威立即转脸看她一眼:“不要乱动,听我吩咐。”   凌威的声音不大,也不严厉,但小雪立即松开手指,变得温顺规矩。叶小曼柳眉微微动了动,看小雪的反应,凌威在她潜意识里竟然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无条件服从凌威的决定。这在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叶小曼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微微酸涩的滋味。   两位警卫拿着仪器在叶小曼身体上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让叶小曼把脖子里的玉石坠项链拿出来,看了一看,一位警卫摆了摆手:“可以过了。”   凌威紧接着叶小曼向前一步,等待检查,心中盘算着等一会如何解释,警卫手中的仪器对玉石和金银都很敏感,自己是不可能揣着翡翠链子混过去。   “等一下。”就在警卫的仪器接近凌威藏着玉石的口袋,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是黄老,正站在不远处向凌威挥手致意,话却是对两个警卫说:“他们是我朋友,不用检查,放行吧。”   凌威实在没想到这一关虽然惊险却过得如此简单,下了青云观所在的山头,又走了很远,三个人才大声笑起来,是发自心底的欢快,在青云观下的功夫没有白费,终于得到所要的东西,而且小雪也收获了一对玉镯,喜悦地不断歪头观看。   “黄老为什么忽然不用检查放过我们。”凌威回头看了一眼高处的青云观,有点疑惑:“是太巧合了吧。”   “不是巧合。”叶小曼摇了摇头,红润的脸颊带着淡淡沉思:“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既然发现疑点,他为什么放我们走?”凌威不解地看着叶小曼。   “看我干什么。”叶小曼微微一笑:“至于为什么,将来有机会你问黄老自己。”   、、、、、、、、、、   、、、、、、、、、、   青云观山门前,黄老和皮迎秋并肩站立。   “为什么放他们走。”皮迎秋望着凌威等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们应该进过地下密室,那个叫小雪的姑娘手腕上的玉镯就是地下室的。”   “我知道,但是留下他们能怎么样。”黄老笑了笑:“他们布局很精心,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算我们还凌威治病的人情吧,看凌威和小叶姑娘的举止充满大气华贵,不是偷鸡摸狗之辈。无论地下室那两具尸体和他们是否有关,我们都应该放行,毕竟没有损失什么。”   “每次总是你有理。”皮迎秋笑着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就连这种网开一面的事都被你说得堂堂正正。”   “这次没有错,我相信自己的眼观,凌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黄老伸手拍了一下皮迎秋的胳膊:“走,我们准备出发,到京都把东西交到文物馆就算顺利完成任务,我请你喝京都最好的茶。”   “得了吧,还是我请客。”皮迎秋朗声大笑起来:“你明明知道京都最大的茶楼是我孙女开的,还假惺惺请客,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黄老也大声笑起来:“昨天我想替凌威引荐还被他一口拒绝,我只是个糟老头子。”   “你竟然被拒绝。”皮迎秋满脸诧异,这个凌威也太出人意料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黄老被拒绝,而且是一个后生晚辈。   回到芙蓉镇一条街,只见林家药材铺门前张灯结彩,许多客人围在门前不停说笑着,凌威感到一丝吃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如此高兴。   “林大哥。”林婉儿见到凌威三人,远远迎了过来,和凌威打了声招呼,一把拉住叶小曼的手,眼中充满兴奋和喜悦:“谢谢你,小叶姐姐。”   “谢我什么?”叶小曼有点莫名其妙。   “谢谢你帮我们取得药材总公司的注册权。”林婉儿语气透露着激动,还没有从昨天的震惊中缓过来,一个普通山区姑娘,一下子拥有价值八十万的项链,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怎么回事,说详细点?”叶小曼拉着林婉儿走到一边:“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送钱去了。”   叶小曼惦记着程怡然,不知是不是她及时送钱过去解林家燃眉之急,不过程怡然好像到了青云观附近,应该没有时间过去,感谢不知从何说起。   “是这样,你不是给我一条项链吗、、、、、、、”林婉儿把昨天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那条项链被我抵押做贷款了,等公司进入正轨以后我还给你。”   “送给你就不用还了。”叶小曼说得很轻巧,似乎那项链也就像一枚发夹那样,想扔就扔。   林婉儿原以为叶小曼不知道项链的价值才随手送给自己,现在听叶小曼话里的意思她自己很清楚。如此一郑千金的大手笔让她震惊,同时也更加兴奋,一把拉住叶小曼的手:“小叶姐姐,快点进去,今天我们请街坊邻居吃饭,你这个大功臣一定要参加,我爹还要当面谢谢你。”   “不行,这件事你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们立即走人。”叶小曼毫不犹豫地封住林婉儿的话。   “为什么?”林婉儿有点奇怪,做了这么大的好事竟然不图名不图利,让人匪夷所思。   “别问为什么。”叶小曼拉了一下凌威的胳膊,向林婉儿摆了摆手:“今天你们大宴宾客我们就不参加了,到附近逛一逛,晚一点回来。”   说是逛一逛,叶小曼不过是为了避开林家的喜气洋洋,在那种场合一但林婉儿说露嘴,现在的人很好奇,说不定就有人刨根问底把她的身份追出来,反而不妙。   转过一个拐角,叶小曼找了一个旅馆休息,她的体能毕竟不如凌威和小雪,有点累。凌威却没有什么休息的念头,信步在街道上闲逛,路过一个路口,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怎么,在青云观偷了文物,杀了人,竟然不逃走,还悠闲地在街上闲逛,是不是欺负警察局无能啊。”   凌威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整个人僵持在当场。   第三百九十二章 云梦山(73)又见黄思羽   阳光透过路边风景树还没有落尽树叶缝隙洒落在街道上,点点凌乱金黄,凌威就在要把脚步离开金黄走向另一条街道的时候,听到身后的话音,青云观,偷,杀人,逃走,警察局,这一连串词语,他当然知道指的是什么。他不认为做的事就是天衣无缝,但万万没想到刚刚离开青云观,黄老和守卫都没有表示什么疑惑,转眼间竟然在大街上被人一口说出来。   凌威的前脚刚刚落地,后脚还没有跟上,摆动的双手还一前一后停在身体旁,一下子就像电影里的定格动作,僵持在凌乱的阳光中,意识一下子也变得空白,极度的震惊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他不是个惯犯,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奔逃,那种正常人对犯罪的胆怯深深主宰着心灵。有一种事情败露万念俱灰的滋味。   足足有半分钟时间的空白,凌威就这样站着,并没有预料中的两个人冲上来,把他双臂反拿,然后塞上一辆警车。路旁的行人依旧说笑着来来去去,稍微好奇的也就瞄上凌威一两眼,然后看了看他身后,释然地笑了笑,目光带着些许笑意,还有的年轻人调侃地噘了噘嘴:“哥们,怕成怎样,太夸张了吧。”   事情好像并不太糟糕,凌威的情绪活络了一些,缓缓转过身,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眼中带着些许狡黠的俏脸,一身红火的衣服洋溢着活力,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还有两位健壮的青年站在不远处,像是保镖。   “黄姑娘。”凌威笑了笑,有点不自然,小丫头正是黄老的孙女黄思羽,有点机灵古怪加任性,凌威见识过她的厉害,初次见面就被打过一个嘴巴,刚刚几天,还是记忆犹新。几天前在青云观见过一次就没有再看到她,以为她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而且语出惊人。   黄思羽皱了一下挺直的鼻子,轻声笑道:“你好像很害怕?”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凌威淡淡笑着,把目光转向街道:“光天化日,有什么可怕的。”   “心里有鬼当然害怕。”黄思羽还在笑,凌威不用眼看也知道她笑得一定很得意,立即产生逃避的念头:“黄姑娘,我还有事,失陪了。”   “你有什么事,我跟在你后面很久了,你一直在闲逛,心思重重。”黄思羽毫不客气地拆穿凌威的话,靠近一步,笑得有点妩媚:“我就那么讨厌吗?”   “不讨厌。”凌威心不在焉地说着,没有清楚黄思羽知道自己多少事情的情况下,还是不得罪为好,不然凌威早就拂袖而去。   “不讨厌就好,我们一起逛逛街怎么样,我来安排。”黄思羽自说自话:“一个人都快闷死了。”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跟班。”凌威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青年。   “他们就是木头,说是保护,还不是爷爷让他们监视我,怕我闯祸,你说像我这样温柔的姑娘怎么会闯祸。”黄思羽甩了一下披肩的秀发,十分洒脱。   凌威白了她一眼,心想你不闯祸才奇怪,不过没有说出来,淡淡笑道:“你又能闯什么祸,难不成还杀人放火。”   “就是。”黄思羽听到凌威顺着她说话,有点得意,向不远处两个人大声叫道:“你们回去吧,不用跟着。”   “黄姑娘,这是黄老的意思。”一位青年语气恭敬地说道:“我们两个人撇下您回去不好交差。”   “什么不好交差。”黄思羽忽然怒起来,声音尖锐:“我现在和人约会开房间难懂你们也要看着。”   “这、、、、、、”青年犹豫了一下,四周的行人听到黄思羽的话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立即有点窘迫,喃喃说道:“我们马上回去,黄姑娘,你小心。”   “快走,快走。”黄思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用力向两位青年挥了挥手,两位青年立即转身,脚步矫健地离开。   路边人的目光更加怪异,有人低声细语:“现代城里姑娘就是大胆,开房间都敢在街上大喊大叫,这么猴急。”   凌威的听力非常敏锐,听到窃窃私语,脸上没来由地红了一下,转身看着黄思羽,淡淡笑了笑“我好像没答应和你一起逛街。”   “你必须答应。”黄思羽靠近一步,声音低了很多,一旁的人看起来两个人似乎真是为了商量到哪个旅馆开房间。   “为什么?”凌威反问。   “因为我告诉你青云观报警系统怎么切断,因为我知道地下室的两个人是你们做的手脚。”黄思羽的理由很充足:“还因为我知道你和小叶姑娘是一起的。”   “你凭什么说我和小叶姑娘是一起的?”凌威有点奇怪,要说前面两件事黄思羽知道还有一定逻辑性,叶小曼的事她知道可就有点奇怪了。   “你们两天前在祥和门前打伤了人,是怎么从公安局出来的?”黄思羽忽然转了个话题。   “当然是放出来的。”凌威一边说一边盯着黄思羽白皙滑*嫩的脸颊,若有所思,那天警察先倨后恭十分奇怪,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听黄思羽的话其中果然有问题。   “你以为公安局是旅馆啊,说进就进说出就出。”黄思羽撇了一下嘴:“是我以爷爷的名义打电话他们才乖乖放人。”   既然是黄思羽打电话让放人,她一定见到几个人被抓,也就知道叶小曼和凌威在一起,再u推论下去,黄思羽当然知道叶小曼和凌威混在青云观过夜和地下室必有联系,昨晚出了大事她一定从黄老那里得到消息。这样一来,凌威的所有事都被她一目了然,在凌威身后喊一句立即把凌威镇住了。   “你说的我还是不明白。”凌威当然不能承认,但也不敢得罪黄思羽,微微笑了笑:“不过,我有时间,陪你逛逛街还是可以的。”   “有这话就行。”黄思羽一把拉住凌威的手,雀跃着向街上奔去,丝毫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凌威被动地跟在她身后,任由她牵着。黄思羽的手滑腻柔润,保养得很好,比起叶小曼还要嫩上几分。   黄思羽逛街的兴致确实不小,一个商店接着一个商店,一个街道接着一条街道,似乎对这里山野特色的东西都感兴趣,不过买的不多,不好带,好带的就是一些小吃,尽数装进肚子里,凌威陪着她一路吃下来,吃得肚子都有点涨,令他奇怪的是黄思羽依旧可以吃得津津有味,不得不佩服,不知道她如此好吃怎么还能保持很好的体型。   中午饭当然没有进饭店,两个人坐在一个街心花园的假山边的一张木椅上消化一下肚子里的小吃,秋天中午的阳光照起来很温和,如春天,却少了春天的湿润,让人不感到昏昏欲睡。黄思羽几次打听昨晚青云观的事,凌威都是用言语避开,他还没有蠢到把这种事到处张扬,黄思羽知道是一回事,自己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手机响起,是叶小曼的,凌威凑近耳边:“你在哪?我到程怡然那里拿东西,下午早点回林家。””   “知道啦。”凌威轻轻挂了手机,黄思羽正望着天边的流云,微微笑了笑:“是那个小叶姑娘吧,催你回去?”   “是。”既然黄思羽知道他和叶小曼是一伙的,这点凌威倒是不想隐瞒。   “你们真幸福。”黄思羽语气有点羡慕。   “你别乱想,我们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凌威立即解释。“一般朋友?不会吧,我可看得出来。”黄思羽挑了挑眉梢,明显不相信:“一般朋友会和你冒险进入青云观偷东西。”   “是一般朋友。”凌威重复了一句,语气忽然低落几分:“而且,很可能就是几个月的朋友。”   “几个月?”黄思羽有点不明白凌威的意思,开玩笑地说道:“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几个月你就会离开人世。”   黄思羽脸上带着微笑,完全是调侃,但凌威的回答完全不是开玩笑,声音沉重:“是的,但不是我,是小叶姑娘,她只有几个月寿命。”   黄思羽一下子陷入沉默,无论怎样活泼开朗的性格,遇到生死之事也潇洒不起来,尤其是叶小曼那样如花般年纪就要香消玉损,谁都会感到惆怅。   许久,黄思羽缓缓开口:“你们千方百计进青云观就是为了她的病?我听爷爷说你的医术很高明,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冒险,你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现在明白了,除了治病没有东西会令你如此动心,但是你和我说一声,要什么我向爷爷讨来不就行了。”   “谢谢你的理解。”凌威忽然觉得这个刁蛮的丫头也有温柔的一面,还算善解人意,不过,自己和叶小曼的秘密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看了看远处的山峦,站起身,结束沉重话题:“我们再找个地方走走,等会我真的要回去了。”   “别急啊。”黄思羽拉了一下凌威的胳膊:“明天我就要和爷爷回京都,你就多陪我一会。”   “陪你也不能干坐着。”凌威看了看四通八达的街道,笑着说道:“我们好像都逛过了。”   “还有热闹的地方。”黄思羽眼中闪动出一丝火热的光芒。   “哪儿?”凌威很好奇,算得上热闹的应该都去过了,小小的山区小镇,热闹又能热闹到什么样,难道还比得上京都。   “歌舞厅。”黄思羽说出了一个确实永远热闹的地方,那种热闹不是表面上的,而是融入每一个人的心里,凌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喜欢静一点,但黄思羽的性格一看起来就是火辣好动,进歌舞厅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事,不过,只要不是跳贴面舞凌威就不怕。当然,贴面舞也不要紧,凌威是害怕黄思羽那种火热把人融化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有时候真的要考虑一下。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云梦山(74)柳五上   凌威望了望天空的太阳,摇了摇头:“现在刚过了中午,不是歌舞厅热闹的时候。”   “今天好像有什么舞会,下午会热闹点,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歌舞厅门口的牌子。”黄思羽看了看通向歌舞厅的街道。   “我刚才怎么没注意,过去看看。”凌威知道跑不掉,还不如主动点。   芙蓉镇最大的歌舞厅自然就是芙蓉歌舞厅,这里凌威来过,就在这里林中一拳打伤了刘一虎,严格说这是酒吧和歌舞厅融合,也是山区小镇的一个特色吧。   真如黄思羽说的那样,刚过了中午这里就有点热闹的气氛,许多打扮各异的人进进出出。李芳英一身水红色秋装套裙。落落大方,见到凌威有点意外:“凌大哥,你怎么来了,快点里面请。”   说完,她看了一眼黄思羽,然后又向凌威身后望了望。凌威知道她在找什么。笑着说道:“别找了,林中没来,就我一个人。”   “我没有找他。”李芳英虽然大方但脸还是红了一下:“凌大哥你先坐,我招呼客人。”   凌威习惯性捡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要了两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看着欢笑的客人,舞厅就是和外面不一样,灯光依然有点昏暗。但到了这里每一个人都似乎激情高涨,很多人在高谈阔论,不时传出女孩子的咯咯笑声。前面小舞台上有两个人在布置场景,把麦克风拖来拖去。   “你认识的美女真还就不少。”黄思羽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目光瞄着腿部修长的李芳英。   “是吗。”凌威不知道如何回答,略显尴尬,抬手下意识想摸一下下巴的胡须,手举动一半,忽然愣了愣。舞厅门口进来五六个人,领头的竟然是被林中打伤的刘一虎,脸色有点虚白,但手脚行动很利索,看样子身体恢复得很好,他身边站着一个非常显眼的人物,倒不是他如何有名,如何出众,而是十分丑,丑得让人过目难忘,手长脚短,显得身材偏矮,小眼睛,扁鼻子,嘴有点歪斜,脸上的笑非常怪异。   “刘哥,好久不见。”一位年轻人迎过去,亲热地握着刘一虎的手:“听说你最近身体不适,我刚要去看看你。”   “没事了。”刘一虎舞动一下手臂,看了看旁边的那个丑人:“多亏柳五兄弟从山里带来好草药,不然还得躺一阶段。”   柳五?凌威记得上次刘一虎曾经提过,是带他进入鬼谷的人,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丑鬼。不由得多看几眼,那个柳五却没有注意凌威,目光盯着的是一些姑娘的屁股和胸部,眼中闪着凶光。   “这家伙似乎一辈子就没见过女人。”黄思羽凑近凌威,语气充满厌恶。她却不知道,这个柳五这辈子真还就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女人,有点眼花缭乱。   李芳英看到刘一虎,微微一愣,还是礼貌地笑了笑,刘一虎咧了咧嘴:“李经理,我又来了。”   “欢迎光临。”李芳英笑了笑:“今天是我的生日,顺便邀请一些朋友唱歌助兴,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有你这么漂亮的经理,我们玩得当然开心。”刘一虎笑得有点邪。   “刘一虎,你的伤好像痊愈了。”李芳英笑着提醒他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言下之意,再闹事小心像上次一样被林中打飞。   “你的护花使者好像没有来。”刘一虎毫不在乎地扫视一眼,然后拍了拍柳五:“不然让他和我这位柳兄弟切磋切磋。”   柳五听到刘一虎的话忽然伸手在李芳英大腿上摸了一把,李芳英身体慌忙向一边闪动,她没想到刘一虎竟然这样明目张胆来闹事。失声叫道:“刘一虎,你们再胡来我可要报警了。”   提到报警,刘一虎还真有点畏惧,因为他的靠山刑警队的队长表哥昨天凌晨被打伤了,成了残废,还在医院躺着,现在犯案有点太不明智。他伸手按住柳五:“柳兄弟,别急,今晚我找几个保证让你舒舒服服。”   柳五极不情愿地收回手,恋恋不舍地看了李芳英一眼,转身在凌威旁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刘一虎要了一瓶烈酒,刚倒满一碗,柳五就一干二净,然后目光继续四处巡视,就像深山的豹子寻找猎物。最后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那里有几位姑娘在跳舞。   李芳英走上舞台,向大家微笑致意:“各位,欢迎大家光临,今天是我的生日,借此机会开一个舞会,希望大家玩得开心,我还是推行我自己的观点,酒吧舞厅是心灵放松的地方,但绝对不是藏污纳垢之地,有什么不洁思想和爱好的朋友请自重,至少在我的舞厅里不允许胡来,希望大家配合。”   四周响起一阵掌声,当然今天来的不少都是李芳英的朋友,比较支持她的观点。黄思羽也微微点头,对刚刚端着一个果盘送过来的服务员说道:“你们这个经理不错,有魄力。”   “李经理确实是好样的,自从她来了以后,很少客人对我们动手动脚了。”服务员笑了笑,语气转为有点遗憾:“不过,今天李经理就是造一下声势,她和正经理一直在老板面前竞争,上次打架以后生意刚好了一两天。就被正经理**用手段压了下去、今天舞会要是办砸了她就得走人。”   “怎么会砸呢。”黄思羽摇了摇头:“雅俗共赏是一种潮流,我支持。”   “光说支持有什么用。”凌威望着李芳英,若有所思。   “我当然知道如何支持。”黄思羽的脸颊贴近凌威,有点挑衅地说道:“你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吗?”   “不知道。”凌威干脆地回答,他也懒得询问,这个刁蛮的姑娘离得越远越好。今天要不是被她抓住小辫子自己绝对不会奉陪。   “声乐和舞蹈。”黄思羽晃了晃脑袋,洋洋自得。   “怪不得你身材保养得那么好。”凌威脱口而出,刚才还奇怪她那么能吃居然不胖,现在明白了,舞蹈很费体力,加上一些人体质上的差异,黄思羽保持体形也很正常。   “谢谢夸奖,我今天第一个捧场。”黄思羽并不知道凌威想什么,听到夸奖心花怒放,站起身,脚步轻快,带着一股弹跳,仟腰如风摆杨柳,妩媚多姿。配合着火红的衣服,有一种热烈的诱惑,凌威的心忍不住猛烈跳动了一下,许多时候,动心和感情无关,和道德修养无关,只和一种事有关,本能。   和凌威同样有感觉的还有很多人,尤其是柳五,斜着发直的眼,手中端着的酒杯已经歪斜,酒洒了一桌他都茫然不知,口水顺着嘴角像脑血栓患者一样流下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云梦山(75)柳五中   舞厅的音响师,调酒师都已经到位开始忙碌,服务员端着酒水四处穿梭,灯光红蓝绿紫从不同角度照过来,大白天都显得光怪陆离。   李芳英为了这次舞会可算是下足了功夫,不仅邀请了许多要好的姐妹,还专门聘请芙蓉镇稍微有点身份的歌星来捧场,当然,歌舞厅这样的场合,歌星出道之前虽然经常在这些地方混,但功成名就之后,往往避之唯恐不及。李芳英费尽了口舌,把自己管理舞厅的宗旨宣扬一番,,两三位歌星才勉强答应出场,而且必须是压轴戏。这就给李芳英带来了一定难度,好的全部排在后面,开场怎么办,总要有人撑起来,而且不能搞那种媚俗的艳舞。   好在李芳英自己也学过两天舞蹈,今天的舞会是自己在老板面前打过包票的,如果不成功就是自己组织的最后一场,豁出去了,自己先上。一通开场白说完,她清了清嗓子:“下面我先为大家演唱一首荷塘月色。”   几位打扮入时的小姐妹上台拉开架势准备为李芳英伴舞,新老顾客朋友一起鼓掌,掌声刚歇下来,歌声还没有响起,黄思羽忽然叫了一句,声音清脆:“等一下,这开场第一首歌给我怎么样?”   李芳英看了一眼一身火红的黄思羽,很有魅力,高兴地笑了笑:“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这位漂亮的姑娘为我唱第一首歌。”   黄思羽轻轻一跃,姿态曼妙地上了不高的小舞台,和李芳英打了声招呼,接过麦克风:“我先为大家演唱一首,天路。”   掌声不是太热烈,黄思羽看起来确实是个赏心悦目的姑娘,但这种抢着第一个演唱的在一般情况下都是不怎么样,中国人许多时候还是喜欢低调,至少会装着低调。大家大多数期望不要太难听就行,和所有演唱会一样,都期待最后压轴的歌星,虽然李芳英一再申明不会有艳舞,但歌星的穿着都很暴露,和艳舞有相近之处,不同的是多了一种欲说还羞的意味,更有诱惑力。   其实,许多时候歌星和舞女没什么差别,。   樱唇轻启,黄思羽抬手做了个展望天空的手势,歌声悠悠荡起:“清晨我站在清清的牧场看到山鹰披着那霞光   、、、、、、”   大厅里的人一下子都停止了议论,只有黄思羽的歌声在荡漾。她的表现远远出乎意料,不是差,而是很好,好得不能再好,前面两句悠扬的声音一下子把人的思绪带进辽阔的草原,,带进西藏的天高地阔。当她唱到‘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声音激情高昂,舞厅里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掌声不是捧场,而是发自内心,经久不息。   “谢谢。”一曲唱罢,黄思羽礼貌地向台下点头微笑,举止矜持,完全掌握了舞台:“接下来我再为大家演唱一首,只想轻轻地告诉你。”   第二首歌和第一首完全不同,第一首清脆嘹亮,第二首却是文弱绵缠,婉转悱恻:只想轻轻告诉你你是我生命中的一朵花无论海角天涯春秋冬夏那份温馨永远是我的牵挂只想轻轻告诉你你是我生活中的一缕风   在不经意间吹过   虽然不知道你将去向何方   但我心中的风铃   会为你摇荡   清脆悦耳的脆响   、、、、、、、   歌声如春风,一下子把人们的思绪带进温馨甜蜜浪漫的岁月中,没有了鼓掌,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柔情蜜意。凌威想起来当年的花前月下,想起了祝玉妍的笑脸,想起了叶小曼的聪慧刁蛮不失柔情,甚至想起了眼前的黄思羽,任性火辣狡黠清秀。   白皙的脸颊,略带嫣红,俏丽的眼眸习习生辉,纤细的腰肢舞动一片火红,秀发飞舞,黄思羽在舞台上忽而奔放忽而温柔,牵动着台下每个人的眼神和心,舞台一角的侧门边,有几位姑娘露出脸颊观看,她们是李芳英邀请来的小歌星,黄思羽的表现让她们面面相觑,,纷纷议论这位姑娘是谁,唱得如此美妙,结果是谁也不知道,有人招手让李芳英过来,李芳英的回答让她们更加失望,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黄思羽,认识不到十分钟。   做了一个漂亮的亮相,黄思羽轻巧地走下舞台,在众人羡慕的火辣目光中走到凌威身边缓缓坐下,舞台上其他人开始登场,原本有点傲气的小歌星也变得规矩很多,确实论水平她们还不如第一个演唱的黄思羽。   “你真是一鸣惊人。”凌威打量着黄思羽,忽然觉得女人真的摸不透。   “这点算什么。”黄思羽轻声笑着:“我可是参加过全国青歌赛的,还拿到奖。”   “怪不得如此好听。”凌威笑着点头,回味着刚才的歌声,意犹未尽。   “你要是想听,我以后天天唱歌给你听。”黄思羽忽然凑近凌威,目光闪动,带着些许调侃。   凌威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吓了一跳,天天唱,那么两人成什么关系了。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好东西也不能贪得无厌。”   “看把你吓得,我黄思羽还会赖上你不成。”黄思羽娇笑起来,笑得风情万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凌威那种对女孩反应迟钝的样子就想开玩笑。   凌威有点尴尬,端起酒杯轻轻抿一口,把目光转向舞台上边歌边舞的一位姑娘,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立即显得刚才黄思羽在台上是多么光彩照人,那姑娘虽然有点姿色,唱得很可以,但许多人都在摇头,有人大声议论:“还不如第一位唱得好、、、、、”   黄思羽手指轻轻抵着下颚,红颜的脸颊在淡淡的灯光下充满诱惑,凌威没有注意,另一个人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黄思羽,从台上到台下,从头到脚,从高耸的胸口到浑圆微翘的屁股,如果目光能够变成刀,黄思羽的衣服一定被他撕成碎片。   那个人就是柳五,黄思羽说他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丑鬼,此时他的目光更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酒精加上情*欲的冲动,他的脸颊红得发紫,如同猪肝一样,刘一虎说什么话他完全没有入耳。刘一虎答应给他找女人,但要是在晚上,理由是白天不方便,其实是晚上关了灯女人看不见柳五的丑样是真。   柳五从山里出来就是为了女人,憋着一肚子火,被黄思羽的热情四射刺激一下,立即有点把持不住,把柳五吩咐他的山外规矩抛到九霄云外,在他眼里只有黄思羽魔鬼般有人的身材和风情万种的笑脸,舞厅似乎变成了莽莽深山老林,他变成了野兽,现在就想把眼中的女人摁倒。   一仰脸,把一杯烈酒一饮而尽,柳五站起身,直接向黄思羽走去,到了近前,伸手就向黄思羽胳膊抓去,黄思羽正侧脸看着凌威,猝不及防,惊叫一声跳起来,凌威立即侧脸,反应极快,伸手挡住柳五,用力很大,但柳五的胳膊似乎很僵硬,凌威胳膊撞得有点痛才把他挡住。   “柳兄弟,别乱动。”刘一虎慌忙走过来拉住柳五,光天化日调戏妇女可不是谁都能干的,那需要有钱还要有势,至少他刘一虎现在罩不住。   “刘一虎,你们想干什么?”李芳英听到黄思羽的惊叫声立即跑过来,站在黄思羽身边,大声呵斥。   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就连舞台上的音乐声和歌声都戛然而止。刘一虎一下子成为了焦点,不过这种反面的焦点他一直很受用,上次被林中一拳打飞,搞得灰头土脸,今天专门是来找茬的,要的就是关注。他看了看凌威,讥讽地笑道:“这位兄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和林中一起的,怎么?今天护花使者没来,换你来替李芳英压阵捧场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云梦山(76)柳五下   凌威伸手把黄思羽拉到身后,目光冷冷看着刘一虎:“我来压阵不行吗?”   “行,当然行。”刘一虎打量着凌威不算太健壮的身体,今天是受人之托来闹事,既然林中没有来,就拿眼前这个人开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看今天的情形,你可能连自己身边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你们试试看。”凌威嘴角撇了撇:“就怕有人会像上次一样被一拳打得飞起来。”   “就凭你?”刘一虎斜眼看着凌威,他不相信芙蓉镇会忽然出现那么多像林中一样能一拳打倒他的人。至少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太像。   “是。”凌威语气干脆。   “你算什么东西。”刘一虎身边的一个手下忽然近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抓凌威的衣领,看架势他打算就像电影里一样抓住衣领,老鹰抓小鸡般把凌威拎起来。不过他人高马大,似乎有这个实力,平时他也不止一次做过。   可惜,他遇到的是凌威,而且是很生气的凌威,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凌威的衣领就被凌威一把抓住,如同一个铁箍箍着,动不了分毫。   “滚。”凌威低吼一声,手腕一扭,,然后巧妙地抖动一下,那人的身体立即向后摔倒,越过一张桌子重重跌在地板上,闷哼了一声。,刘一虎没有阻拦手下出手就是为了探一下凌威的虚实,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被林中打了一拳变得谨慎多了。但他没有料到凌威手腕的力气也很强大,这一摔虽然没有林中的出拳威猛,不过看得出凌威后劲很足,和林中比起来少了份勇却多了份谋,不好对付。   “真还就有两下子。”刘一虎看着凌威,闪了闪并不好看的眼:“看来柳五兄弟请你身边的姑娘喝杯酒是不可能的了。”   说着,刘一虎轻轻推了推柳五。柳五丑脸扭动一下,立即指了一下黄思羽说道“对,我只是想请这位姑娘喝杯酒。”   “不喝。”黄思羽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这个丑鬼看着就倒胃口,更不用说喝酒了。   “听到没有,这位姑娘说不喝。”凌威对着柳五淡淡说道:“请自重。”   可是,柳五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自重,大声叫道:“不喝不行。”   “保安,把这几个人请出去。”李芳英果断地向保安招了招手,过来四个,都是刚刚招聘的,还不认识刘一虎这一号人物,四个人也就毫不犹豫地围拢。领头的很客气:“对不起几位,请离开,不要让我们兄弟为难。”   他们的话客气,柳五却一点不客气,一言不发,忽然伸手快速抓住一位保安,一用力就把人扔到了舞厅的墙角,紧接着另一位保安也被他另一只手抓起,扔出。动作很随便,似乎扔出去的就是一个三两斤重的小鸡。另外两位保安立即住手,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倒底要干什么?”李芳英的瞳孔害怕得有点收缩,但依旧挺直身躯看着对方。   “我要那位姑娘陪我喝酒。”柳五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顺手拿起一个高脚杯,用力一握,啪的一声,玻璃杯即刻变得粉碎。   四周立即变得鸦雀无声,这是**裸的示威,但对方有这个实力,没有人敢出来主持应该有的公道。   柳五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风,一下子想起在山谷里族长的样子,也是威风八面,为所欲为。他就像到了自己的王国,扫视一眼众人,上前一步伸手就向黄思羽抓去,似乎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没有人能够阻拦。   “不可理喻,我们走。”黄思羽现在才后悔让跟随自己的人离开,伸手拉了一下凌威,向后退宿。柳五当然不会放弃,继续近前一步。   忽然,凌威一伸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柳五一用力想甩开,却没有移动多少,凌威的手臂竟然充满韧劲,就像一根千年老藤,紧紧缠绕。   两个人一下子僵持起来,手臂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凌威不断积蓄力量,手腕用力,要是平常人,手腕不被凌威捏碎也要受伤。但柳五的手腕就像一根老木头,无法撼动分毫,凌威的额头刹那间流下汗水。   柳五忽然阴阴一笑,另一只手快速搭在凌威抓住他胳膊那只手的手臂上,凌威感觉到柳五的手指冰凉如钢铁,一股透骨的寒意直入心头,胳膊上一阵剧痛。他立即知道不妙,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一下下子扎在柳五肘部的曲池穴上,柳五觉得胳膊一阵酸麻,下意识缩了一下手,暂时放开凌威的胳膊,凌威也收手后退一步,低头看了看,肌肉上竟然有几个手指留下的深痕,有点血迹渗出,要再晚一步,说不定对方的手指能插进肌肉直达骨骼,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闪开。”柳五凶性大发,瞪着凌威低声吼叫:“今天我要扒了你的女人。”   说完,柳五一抬手,手指向下,一下子在桌面上留下五个洞,桌面的木料虽然不结实,但轻描淡写就能洞穿意味着任何人的身体都能穿透。旁边有人发出惊呼,看着凌威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许多人都有点岌岌自危,紧紧拉住自己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换着自己会怎么样,说不定只有拱手让出,不然会死得很惨,谁也不敢保证这个丑鬼加变态会不会杀人。   黄思羽看着模样凶残的柳五,紧紧贴着凌威,手抓着凌威的胳膊,有点颤抖。凌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   “可是、、、、、、”黄思羽胆怯地看着桌上被柳五手指戳出的洞,声音低弱。   这个恐怖的家伙当然不能硬碰,大家担忧地看着凌威,凌威却忽然笑了起来,定定看着柳五:“你要是喜欢姑娘我可以再帮你找一个,包你满意。”   四周的人一下子有点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凌威忽然说出这种话来,难道这就是屈服,用另一位姑娘甚至夜场的小姐换下自己的女人,虽然不光彩但也不能不说是个好主意。   柳五也知道凌威并不好对付,眼神疑惑地看着凌威,还不明白凌威什么意思。刘一虎忽然推了他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柳兄弟好像就看好眼前的姑娘。”   “是吗?”凌威看着刘一虎,目光凌厉,带着寒意。刘一虎慌忙移开目光,转向柳五:“柳兄弟你告诉他。”   “是。”柳五似乎早就和刘一虎说好了,成心闹事:“我就要这位姑娘。”   “等我把话说完。”凌威忽然冷下脸:“如果你再坚持我就奉陪。”   “说。”柳五听凌威的口气还要动手,眼中又露出凶残的光芒,挥了挥手掌。   “靠近了说话。”凌威招了招手。   柳五狐疑地犹豫了一下,觉得没什么要紧,向前靠近一步。凌威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我要给你介绍的姑娘你一定感兴趣。”   “谁?”柳五的声音也不由自主跟着凌威压低一些。   “柳残雪。”凌威一字一板说完,紧紧盯着柳五的眼睛。柳五的眼中露出一丝震惊,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然后像见了鬼一样跳起来,转身张皇失措地向门外跑去,丝毫没有停留,转眼消失在视野中。   事情转变得太突然,刘一虎惊讶得张大嘴,一时合不拢。凌威蔑视地笑了笑:‘你是自己滚还是等我把你扔出去。“刘一虎当然知道如何选择,一转身,比柳五溜得更快,慌乱的脚步还碰翻了一张椅子。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句话就把凶残的柳五惊走,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得罪为妙。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云梦山(76)不许乱想   从剑拔弩张到烟消云散很快,快得只是一句话的时间,舞厅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丑陋狂暴而且出手惊人的柳五就匆匆离开,紧接着刘一虎在凌威的一句话下也像丧家之犬夹着尾巴就离开了。   舞厅里从刚才的震惊和紧张立即变成一片哗然,凌威和柳五最后几句对话声音很低,没有人听清楚,自然对柳五的离开莫名其妙,对凌威也是议论纷纷,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用什么办法让气焰嚣张和平时耀武扬威的刘一虎急急匆匆滚蛋,就凭这一点就值得刮目相看。还有凌威身边的姑娘又被提上话题,怪不得唱歌那么好,凌威如此厉害的人物身边的姑娘当然出类拔萃。   “这位兄弟,老哥敬你一杯。”一位二十几岁却打扮得却老气横秋的青年走到凌威面前,摇晃着举起酒杯:“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芙蓉镇的英雄,连刘一虎都惧怕的英雄。”   这位自称老哥的显然喝多了,凌威可不想和他纠缠,立即拉起黄思羽,向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失陪。”   说完,凌威直接冲出歌舞厅,速度比刘一虎走的时候慢不了多少,只是不狼狈而已。出门,转过两条街道他才停下脚步,黄思羽跟在身边有点气喘:“我说凌威你能不能慢点,好端端跑什么?”   “我不走那帮人马上就会围着我追问,等一会连我八辈祖宗都要刨根问底来一遍。”凌威笑着说道:“你没看他们都准备套近乎吗。”   虽然古语说英雄不问出处,可中国人有个习惯,只要对你感兴趣,你成了别人眼中的英雄或者能人,一定会把你的一切翻个底朝天,如果再加上媒体掺和就会立即变得家喻户晓,凌威看见两个青年人已经举起照相机,一看就知道是拍一些八卦娱乐的记者,他哪有不开溜的道理。他来云梦山的行踪本来就不便公开,何况昨晚在青云观还冒过一次险,杀过人,这种情况下当然越低调越好。   “有人关注不好吗?你打翻了刘一虎的手下又抵抗了一次那个厉害的柳五,再用话把他们吓走,也算替平常被欺负的人出口气,留下点名声有什么不可。”黄思羽却不同意凌威的观点,嚷嚷着说道:“人生在世总要留点名,把你八辈祖宗翻出来也不要紧,又不是丢人的事,刚好可以光宗耀祖。”   “关键是、、、、、、”凌威苦笑了一下:“我连祖宗是谁都不知道,谈什么光宗耀祖,我只是个孤儿。”   黄思羽愣了一下,略感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孤儿。”   “没关系。”凌威大方地笑了笑,望了一眼西下的太阳,初冬的白天真短,但接下来还有点时间,既然答应陪黄思羽逛街就逛到底:“我们现在去哪?”   “哪也不去。”黄思羽面对夕阳,略显惆怅:“我马上要回去收拾一下,夜里跟随爷爷离开。”   “有点匆忙。”凌威随口说着,语气略显萧索。原本见到黄思羽有点头疼,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就要离别,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姑娘忽然也有点微微的不舍。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干嘛伤感,又不是生离死别,况且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黄思羽爽快地笑起来,挥了挥手,挥去两个人之间刚刚浮起的一丝愁绪,潇洒地甩了一下披肩秀发:“好了,就这样吧,谢谢你陪我逛街,记得到京都的时候来找我。”   “有机会一定去。”凌威挥了挥手,看着黄思羽走向街道那一边,笑着摇了摇头,手臂碰到衣兜忽然怔了一下,大声叫道:“等一下。”   黄思羽停下脚步,转身,有点诧异地看着凌威。凌威快走几步靠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翡翠项链,顺手挂在黄思羽的脖子上,翠绿色在金黄的夕阳下分外迷人,把黄思羽凭空衬托出几分高贵。   “从那里得来的。”黄思羽低头看了看项链:“你没有忘了我的话,把项链带出来了。”   “谢谢你的帮助。”凌威说得很真诚。要不是黄思羽告诉他如何切断最先进的监控报警系统,根本进不了地下室,看到翡翠项链的时候他忽然记得答应过黄思羽的话,就顺手拿了出来。   “我可没帮助你,什么也没做。”黄思羽笑得有点狡黠,她爷爷守着文物,她帮助凌威盗窃,当然不说为好。   “是的,我也是什么都没敢。”凌威心照不宣地笑起来,笑容在初冬的夕阳里很灿烂,带着一种男子成熟的诱惑。黄思羽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呆。   、、、、、、、、、、、、、、、、、、、、、、、凌威回到林家药材铺时已经是薄暮时分,店里只有一位员工在打扫地面和整理药材,其他人都外出宴请宾客了。上了二楼,叶小曼房间内有电视的声音,他随手敲了敲,里面响起叶小曼的声音:“进来吧。”   凌威推开门,叶小曼正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从青云观地下室拿出来的东西,手指随意拨弄着,并没有抬头:“你怎么才回来,和女人逛街去了。”   “你怎么知道?”凌威有点诧异:“遇到黄老的孙女黄思羽,逛了一会街。”   “还真有女人和你逛街。”这次轮到叶小曼诧异了,她刚才只是随口调侃而已,没想到真会发生:“就你那木头样,不解风情,陪你逛街还不是活受罪。”   “你留点口德好不好。难道我就那么没有趣味。”凌威笑着在床边坐下,叶小曼噘着嘴推了他一下:“离我远点,别把别人的热乎劲带给我。”   “不可理喻。”凌威摇了摇头,对叶小曼的小性子有点摸不着底,老实地向一边挪了挪屁股。   “离我那么远干嘛。”叶小曼瞪了凌威一眼,虎着脸:“怕我吃了你啊。”   “我的姑奶奶,你让我坐哪?”凌威苦笑了一下,站起身。   “坐我对面。”叶小曼看着有点窘迫的凌威,扑哧一声笑起来:“我正研究这块玉佩。”   “有什么玄机吗?”凌威脱掉鞋子,上床和叶小曼坐成对面,伸手拿起那块木质花纹的玉佩,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是药材没错,凌威研究古药方,这些字都认识。   “我已经把这些药材名称抄下来了。”叶小曼顺手从枕头边拿过一张纸递给凌薇,继续说道:“这东西很贵重,我们总不能带在身边,也不安全,那两个忍者很可能也是为了这个玉佩,当然就还会有人虎视眈眈,我打算把玉佩存放在银行保险箱里。”   “还是你想得周到。”凌威对于叶小曼在事情细节方面的处理非常佩服,毫不犹豫地说道:“就按照你的方法办,反正有药方就行,我慢慢研究。”   凌威小心地把药方拿在手中,迫不及待地看了几眼,眉梢露出淡淡喜悦,连声说道:“没错,没错,药材虽然众多,但配合起来合情合理,君臣佐使,泾渭分明,应该是一个好药方。”   “别高兴得太早。”叶小曼柳眉微蹙:“这个玉佩边缘有一些花纹,我查过资料,应该是一对,也就是说这很可能就是药方的一部分。”   “有道理。”凌威没有看玉佩,他相信叶小曼的智慧,思索着说道:“井上肖英也不可能把完整的药方抛出来,这叫抛砖引玉,我相信见到一半药方的医生都会欲罢不能,继续寻找下去。”   “另一半药方或许就在云梦山,那才是他们利用我们的真正目的。”叶小曼指了指玉佩:“这个老狐狸,就连这块玉佩都不是完整的,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被现代工艺切割了一点。”   凌威看了看玉佩有点光滑的下角,虽然已经做旧,认真瞧还是能发现机器切割的细细纹路,略着思索,他轻声笑起来,对叶小曼说道:“看距离应该是差了两味药,这说明半个药方都很重要。说不定对你的病有效。”   “我不抱多大希望。”叶小曼都已经习惯了一次次失望,倒也不在乎,拿起玉佩旁边那个金色的叶片:“我对这个药方倒感兴趣,养颜的。”   “你够漂亮的了,还要这药方干嘛。”凌威看着叶小曼吹弹可破的脸颊,脱口而出。   “哪有你这样夸人的。”叶小曼俏脸微红,白了凌威一眼:“我是说我身上动手术留下的伤疤,太长了,要是能够去掉我就死而无憾了。”   说得有点悲壮,女孩对身体肌肤的爱惜有时候超过生命。凌威立即想起叶小曼做手术留下的刀口,忍不住向她的胸口看了一眼,他是医生,当然知道开胸的刀口很长,况且他还看过叶小曼的**,想起那道嫣红的伤疤紧靠着挺拔的胸部,有点妖艳,还有点迷人。   “你瞎想什么呢。”叶小曼半羞半怒,眼神带着些许笑意。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云梦山(77)跟着别人进山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凌威拿着药方走回房间就开始研究起来,对中医药的痴迷让他毫无睡意,欲罢不能,小雪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他都不知道,叶小曼送来一份宵夜就悄悄退了出去,凌威却没有吃,忘记在了一边,他的心神全部集中在药方上,有想不起来的难点就随手打开身边的手提电脑,查找研究,然后总结。   他如此迫不及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叶小曼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哪怕延长一下生命也好、可惜,毫无收获,那个药方看起来确实不错,但细细推敲起来发现缺少了一种东西,就像一盘散沙需要一样东西串联起来,也就是一个药方的主心骨。应该就是被井上肖英用机器切割掉的两味药。当然,凌威不会希望井上肖英那个老狐狸会说出来。   稍微让凌威满意的是祛疤养颜的药方,他以前那个去疤的药方效果奇特但疼痛难忍,和这个药方联系一下,再融合,他重新列出了一个方子。仔细推敲觉得用这个新方子五天之内可以去掉叶小曼身上的伤疤。   晨曦微露,望着窗外天边的鱼白色和远处朦胧的山野,凌威感到一丝凉意,一夜的努力只找到祛疤的药方,似乎就如叶小曼说的那样,只要祛除疤痕就死而无憾,难道冥冥之中注定找不到治疗她的药方,云梦山之行就是一个青春美貌姑娘的终结。   想起叶小曼的清纯靓丽,凌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天空霞光一点点变得嫣红,呆呆发愣。   早晨的报纸是叶小曼每天必看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青云观的消息,标题触目惊心:天神动怒,满地血腥。   青云观的事军方虽然刻意隐瞒,但一些内部军人还是把事情捅出来一些,根据报纸报道,青云观前天夜里发生怪异事件,有两个神秘的黑衣人夜闯地下室,不知什么原因惨死,被开膛破肚,血流满地,令人恐怖的是看不到任何人为的痕迹,死者的胸腹部竟然就像被一种野兽蛮狠地撕开,惨不忍睹。   当然,高山之上的地下室绝对进不了野兽,报纸上传说有另一种版本,现场留下了恐怖血腥的一个符号,据说是古文字,这个符号在大山深处那个行人禁区鬼谷曾今出现过,当时是几个人闯进山谷被开膛剖肚,身旁留下同样的符号。有人据此推断,地下室的东西有关云梦山的神灵,现在神灵动怒了,还会死很多人。   凌威缓缓放下叶小曼拿来的报纸,剑眉微皱:“有点恐怖,如果我们没有亲身经历会觉得都是真的,活灵活现,我记得当时只有一个人被开膛剖肚,另一个是被我的刀扎死的。”   “你认为报纸上是言而不实?”叶小曼缓缓摇了摇头:“你别忘了,我们出来以后是小雪处理的现场,找不到人为的痕迹只有一种可能,小雪把你的刀拔下来,然后在刀口附近用手撕烂。”   “这么说现场的符号也是她留下的。”凌威神情凝重:“小雪和鬼谷一定有关,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昨天在芙蓉舞厅见到一个叫柳五的人,手指和小雪一样厉害。”   “这个问题只有去问她。”叶小曼脸色也变得凝重。   两个人走出房间,推开小雪的房门,小雪正在梳头,笑了笑:“凌大哥,小叶姐姐,早。”   凌威和叶小曼都没有说话,把报纸轻轻放在小雪的面前,小雪看了一眼,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是我干的,怎么啦?”   “你和鬼谷什么关系?”凌威盯着小雪的眼,目光凌厉。   “干嘛这么紧张。”小雪撇了撇嘴:“这个我不会告诉你,但是我劝你们不要进鬼谷,那地方没有人进得去,而且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方。”   “你很了解里面的情况?”叶小曼问了一句。   小雪略着犹豫:“就算是吧。”   “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叶小曼拿出井上肖英的地图,指了指中间做了标记的位置。   小雪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变了变,失声叫道:“那里连鬼都别想进去,你们千万不要打那里的主意。”   “关键是我们不去,也有别人去。”凌威收起地图,缓缓说道:“那个神秘的山谷注定不得安宁,许多人已经进山了。”   “就算有人找到谷口也进不了。”小雪笑得有点怪异。   “如果里面的人带路呢。”凌威淡淡说着。   “里面的人?”小雪疑惑地看了凌威一眼:“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人,你看见过。”   “当然,昨天在芙蓉歌舞厅,一个叫柳五的人。”凌威一边说一边看着小雪的眼睛。果然,小雪很震惊,高声叫道:“这个人在哪?”   “和刘一虎在一起。”凌威想起昨天的情形:“好像刘一虎一直和他联系,还进过鬼谷。上次在歌舞厅他就提起过,你也在场。”   “混蛋。”小雪忽然骂了一句,抬腿向外走。叶小曼一把拉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柳五。”   “这样不行。如果你真的认识她,还不被你吓跑了。”   “那怎么办。”小雪搓了搓手:“我一定要找到他。”   现在当然可以确定小雪和鬼谷有关,叶小曼倒是放下心来,至少眼下小雪没有敌意,应该很安全,她把小雪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笑着说道:“我们可以让林中找人打听。”   “对,找别人打听。”小雪从椅子上又跳起来。   “急什么?”叶小曼摆了摆手,向门外叫了一声,林婉儿从她的房间内快步走过来:“小叶姐姐,什么事?”   “小事,拜托你们一下,暗中打听一下刘一虎身边一个叫柳五的人,看看住在哪。”   “好,我马上就办。”   “等会。”叶小曼拿出几张钞票:“办隐秘点。”   “小叶姐姐,和我还客气,太见外了。”林婉儿推开钞票:“我们有人,不用花钱。”   林家这两天在芙蓉镇声名鹊起,办事也方便多了,一个小时以后林婉儿就急匆匆走上楼回话:“小叶姐姐,据刘一虎手下人透露,昨天从芙蓉歌舞厅出来那个柳五就离开了,还把刘一虎骂了一顿,另外、、、、、、”   林婉儿语气顿了一下,小雪立即焦急地嚷道:“另外什么?”   “另外刘一虎在四处花钱找个夜店的女人准备带上山给柳五。”林婉儿说这件事有点脸红,眼角瞄了瞄凌威。   “夜店女人很好找啊。”小雪柳眉微皱:“刘一虎为什么四处花钱。”   “那种女人很多,但愿意进深山冒险的没有。”林婉儿摇了摇头:“多少钱也不行,刘一虎正犯愁呢。”   “我去。”小雪忽然语出惊人。   “你?”林婉儿惊讶地张大嘴,她没想到小雪和这种事也扯得上关系。   “好。”叶小曼的表现让林婉儿更是瞠目结舌,竟然很兴奋,拍手赞成。   “对。”凌威也表示赞同:“我们跟着刘一虎进山,他虽然见过小雪一面,但小雪打扮一下他应该认不出来。”   林婉儿好久才把震惊的嘴巴合拢,连连摇头:“你们是不是都疯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云梦山(78)进山上   一场小雨夹雪带来了冬天的寒意,天刚放晴,凌威等人就开始出发了,随行的有叶小曼,程怡然,还有另外四位精壮的青年,是程怡然的心腹,不太爱说话,只是默默按照程怡然的吩咐做事。   进山当然要带路的人,林老爷子自告奋勇,原本是林中要来,老爷子执意不肯,说林家的生意需要年轻人撑着,他一把老骨头就进山冒一次险。当然凌威并没有告诉他要干什么,鬼谷的名头老爷子可是从小就听说过,采药的时候不止一次在那块大石碑旁经过,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警告,绝对不要进入鬼谷一步…   其实,要说带路老爷子是有点多余的,小雪混在刘一虎的队伍里在前面行走,每到一个岔道口就留下一点记号,凌威等人毫不费力,慢慢悠悠一路走来,倒有点游山玩水的气势,只是这山水不太好玩,越向里面走越感到阴森。   离开云梦山风景区范围向山里纵深十几里后,道路全部变成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有的地方还要手脚并用爬行,都是采药的人留下的路,叶小曼身体最虚弱,凌威和程怡然紧紧跟在她身边,小路宽一点就是一左一右,窄一点叶小曼就和凌威并肩而行,只能容一个人的上坡崖壁,程怡然在前,凌威则跟在叶小曼身后。   山野间杂树老藤纵横,阳光极其稀薄,雨后的水汽让脚下的路格外湿润,加上长年累月积累的苔藓,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傍晚时分,四周升起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程怡然抬头望了望大树缝隙间阴沉的天空:“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走怎么样?”   “也行。”凌威看了一眼有点气喘的叶小曼,可能她这辈子走得路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艰难。   “前面坡上有一个山洞,我以前采药经常在这里落脚。”林老爷子指了指左前方,有一排大树,看不清洞在哪,但隐约有一条小路沿着一个小山坡斜向上。程怡然的两个手下首先爬上小山坡,进入林老爷子说的洞里用手电照了照,转脸高声招呼大家上去。程怡然拉了一下叶小曼:“小心点。脚下滑。”   “没事,我不是一路走得好好的吗。”叶小曼随口说着,微微有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她从小就喜欢挑战,山路虽苦却走出一种自豪感。紧随在程怡然身后,即将爬到山洞口,忽然,树梢传来一声乌鸦的鸣叫,阴沉刺耳,在阴森的山野显得有点恐怖,叶小曼心中微微发慌,脚下滑了一下,一声惊叫,身体向后倒去,凌威正在她的后面下方,急忙伸出手臂,叶小曼重重倒在他怀里。   “不要紧吧。”凌威担忧地看着手臂上横躺着的叶小曼。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力不从心。”叶小曼声音很轻,她忽然感觉到一种踏实,凌威的胳膊好有力,就像两根坚强的柱子,叶小曼确信可以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忍不住脱口而出:“抱我上去。”   按照凌威的身手,抱一个人上山坡是毫不吃力,但是抱着叶小曼他忽然觉得心中有点沉,沉得他差点迈不开步,手臂上传来一阵柔软,让他心还有点乱。姑娘可不是好抱。叶小曼当着程怡然和手下都不避讳,凌威隐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快点啊。”叶小曼低声催促,朦胧光线下看不清她的脸,但听得出她声音中的淡淡娇羞。凌威心中一热,轻轻迈开脚步,运用五禽戏的身法,轻缓平稳地抱着叶小曼向上走去。   进入洞中,程怡然和两位手下按照林老爷子的吩咐又出洞寻找比较干燥的枯枝引火取暖,凌威从行李包中取出一个小毛毯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用手拍了拍:“叶姑娘,你休息一下,小心着凉,我早就说过不用你过来,又艰苦又危险。”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跟来。”叶小曼取出一块糕点充饥,同时也递一块给凌威,凌威顺手接过,疑惑地看着叶小曼,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危险还要跟来。   “你进山是为了寻找替我治病的药方,如果有什么不测我的病也就没希望了。还不如一起陪你,哪怕死了也无所谓。”叶小曼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却有一种同生共死的承诺。   “不准你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凌威扶着叶小曼在毛毯上坐下,轻声说道:“你要相信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我相信。”叶小曼轻轻倚在凌威的肩膀上,声音很弱,忽然感觉到一阵睡意,闭上眼竟然沉沉睡去。   程怡然等人回来,升起一堆火,吃了一点带来的食物,各自围着火堆休息,凌威一手扶着叶小曼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披在叶小曼身上。   山野静寂下来,火光映照下叶小曼脸颊娇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凌威不忍惊动她,端坐着任由她依偎。明天就能到达鬼谷,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什么,凌威一无所知,自己和怀中这位姑娘的命运何去何从,寂寥的夜晚让凌威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   凌威没有多少睡意,此时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内,刘一虎也是睡意全无,他不仅没有休息,还有一种骂娘的冲动,原因就是坐在对面火堆边那个叫小雪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脸上的粉足有一寸厚,俗气得无以复加,他打算带进山交给柳五快活一下换取进入鬼谷的方便通道。可是这丫头昨天被介绍人带来,一开口就是五千,不然绝对不进山接客,气得刘一虎干瞪眼没办法,大骂柳五这个王八蛋,跑回鬼谷干什么,要是在芙蓉镇,五千元可以找一个排的小姐。   更让刘一虎恼火的是这个姑娘他想碰一下都不行,听介绍人说是路过山区的一个游客,喜欢刺激冒险。刘一虎虽然觉得有点可疑,但这样没有来路的女人最好,进山交给柳五就别想再出来,别说五千,就是五毛钱她都得不到。   火堆的火在熊熊燃烧,照得山洞里一片明亮,楚天放和两位手下正坐在刘一虎身边,目光越过小雪,盯着火堆对面的四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冷冷说道:“刘一虎,这几个人也是你带来的,你拿双份工钱是不是。”   “不是。”刘一虎笑着说道:“楚老板,你是看见的,今天一早我和你进的山,刚刚在这里碰到他们,是巧合吧。”   “巧合?也太巧了吧。”楚天放皱了皱眉,看着那几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叫斯密斯。进山探险。”四个人中最大个子蓝眼睛的家伙领先开口。   “这里有什么好探险的。”楚天放狐疑地说道:“太行山脉海拔不高,又没有大的深山老林。”   “听说这里有一个叫鬼谷的地方有怪兽能撕开人的躯体,我们很感兴趣。”斯密斯的汉语还很流利。   斯密斯并没有隐瞒,目的地是鬼谷,楚天放略加思索,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你们是不是按照一张地图来找东西。”   “你怎么知道?”斯密斯旁边一个人失声叫起来,斯密斯不悦地瞪了同伴一眼,然后对着楚天放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你也是和我们一个目的吧。”   “不错,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楚天放暗骂一句井上肖英那只老狐狸,把地图不知卖给了多少人,这是一种普遍撒网的方法,无论哪一个得到长生不老药方,井上肖英都会坐收渔翁之利。至于如何得到就各凭本事了。这件事既然很难,不如让外国人先打头阵。   “怎么合作?”斯密斯伸了伸脑袋,很感兴趣。他来过一次鬼谷,损兵折将,才回到芙蓉镇寻找其他方法,他和楚天放一样找到了据说进过鬼谷的刘一虎,可惜楚天放捷足先登,他就出高价钱,刘一虎挺有原则但爱财,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斯密斯等人先按照他画的地图到山里等待,来个巧合,没想到被楚天放一眼就看穿。   “找到东西我们分享。”楚天放知道利用别人也要先拿出一点诚意,微微笑着:“我是中医师,比你们更理解药方,要真有长生不老药方无论我们哪一方得到都要让那个对方抄录一份,当然,作为合作的一方。我会告诉你们如何熬制。”   “成交。”斯密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要知山中事须问山中人,在中国要想进入神秘之地当然要中国人帮忙。这是斯密斯吃过一次亏明白出来的道理。   “早知道你们这样,我何必绕弯子。”刘一虎大声笑起来:“在芙蓉镇就把你们拉在一起岂不是更好。”   “在我面前不要耍小聪明。”楚天放不悦地瞪了刘一虎一眼。刘一虎尴尬地笑了笑,转了个话题:“我只负责带你们进去,但里面的危险我可不大了解,你们带什么防身的东西没有?”   “我当然有。”楚天放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把短管猎枪,拿在手里晃了晃。   “no,no,no。”斯密斯连连摇头,顺手从旁边拿过一个行李包,拉开拉链,拿出一杆阻击步枪,炫耀地说道:“特警专用,我好不容易带进来的。”   阻击枪在火光下显得光亮耀眼,小雪的目光忽然闪出一丝寒芒,凌厉狠辣。   第三百九十八章 云梦山(79)进山下   小雪原本坚决阻止凌威等人进山,因为在她眼里就是死路一条,但凌威的态度很坚决,而且出了柳五这件事,她决定走一趟,当然,她主要还是冲着柳五,鬼谷不允许有叛徒。   其实楚天放和刘一虎和她都见过面,不过小雪在凌威身边并不起眼,经过浓妆艳抹以后刘一虎觉得眼熟但也只能归结为做那一行的小姐都差不多。   柳五虽然丑,但刘一虎想找一个小姐给他也并不难,难就难在要带进大山,没有一个人敢冒险,正在焦急,小雪瞧准时机出现,她开口价就是五千,刘一虎被逼答应下来,虽然这笔钱是楚天放出,他还是比较心疼,几次想从小雪身上捞回来,都被小雪严词拒绝,理由也让他哭笑不得,不顺眼的生意不做。   进山的过程中,刘一虎几次动手动脚都被小雪伸手挡开,她的出手挺重,轻轻推一下就会让刘一虎敢到疼痛,刘一虎怀疑小雪练过跆拳道等功夫,也就不再招惹,其实,小雪很是耐着性子手下留情,不然早就让他四肢伤残了。   楚天放和斯密斯等人合作小雪也不在乎,但看到杀伤力强大的阻击枪,小雪不得不在意,不由自主露出杀气。斯密斯也是个在战场上打滚的人,立即感觉到小雪的不妥,猛然转过身盯着小雪,小雪立即收敛目光,妩媚地笑了笑,脸颊上露出浅浅的酒窝,分外温柔。   温柔和杀气的转换让斯密斯有点迷茫,他身边的另一个鹰钩鼻同伴也看过来,却看出了小雪本质的东西,就是女人的娇柔,在这深山野岭,熊熊火光下,小雪有特殊的娇媚,他的心动了,眼中也露出炙热的光芒,舔了一下嘴唇,问刘一虎:“这位姑娘就是专门带进山的。”   “是啊。”小雪柔声回答:“我喜欢冒险。”   “你还喜欢别的刺激吧。”鹰钩鼻嬉笑着,有点邪。   “喜欢。”小雪笑得更加妩媚,但如果仔细观察,眼中还有一丝寒意,只是被火光掩盖了而已。   “小姑娘,我们谈谈。”鹰钩鼻来了兴趣,挪了挪地方,靠近小雪。   “你会玩抢吗?”小雪眼睛瞄着斯密斯手中的阻击枪,似乎很感兴趣。   “当然会,我以前干过警察。”鹰钩鼻伸手拿过抢,熟练地做了个射击的动作,动作确实到位,有几分干练潇洒。   “太好了。”小雪满脸羡慕地摸了摸枪,鹰钩鼻的手却偷偷伸向小雪的大腿,刚刚接触,小雪却忽然跳起来,大叫一声:“啊呀,我要小解。”   要是一般姑娘如此当着几个大老爷们大呼小叫,一定有伤大雅,饿小雪扮演的是一位夜店小姐,害羞好像和这种人无缘,当然,小雪的表现完全出于山里女孩那种爽直的本能,只是和身份巧合而已。   “就在这里解决。”刘一虎指了指山洞的一角。小雪瞪了瞪眼,有点泼辣地叫道:“不行,我不习惯。”   “不习惯又怎么样。”刘一虎不耐烦地挥挥手:“难道你要到山洞外面,漆黑一片,不害怕你就自己去。”   “算了吧,给她手电。”楚天放倒是很君子,这种时候他也没心事调戏女人。   “给你。”刘一虎把手电扔给小雪。   “还是楚老板够爷们。”小雪向着楚天放笑了笑,又用眼角瞄了一下鹰钩鼻外国人,仟腰轻扭走向山洞口。   “等一下,我陪你。”鹰钩鼻被小雪的媚眼看的魂飞九霄,迫不及待地抱着枪追了出去,想充当一个护花使者的角色。   小雪这次并没有反对,任由鹰钩鼻跟着。刘一虎笑着摇了摇头:“这娘们有品位,对外国人感兴趣。”   “你别瞎想,深山野岭,他们能干什么。”楚天放白了刘一虎一眼,对于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他非常讨厌,喜欢女人可以,但时时挂在心上会误事的。   楚天放说得不错,深山野岭,阴暗潮湿实在不适合男女之事的打野战,但鹰钩鼻却有点迫不及待,刚出了山洞不远,手掌就伸向小雪的后腰,小雪巧妙地躲开,咯咯娇笑:“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鹰钩鼻舔着脸。   “这里、、、、、、”小雪用手电照了照,全部是乱石:“不方便吧。”   “那边有一块石头平坦,我们过去。”鹰钩鼻眼睛倒是很尖,指了指足足有二十米开外处的一块石头,果然平滑异常。   “好吧,我们过去。”小雪轻声笑着,心中却暗骂:“你这是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刚刚靠近那块大石,鹰钩鼻就伸手抓住小雪的胳膊,小雪回过身看着他的脸,扑哧一笑:“听说你们外国人肌肉发达,能不能让我摸一下你的腹肌。”   “可以,可以。”鹰钩鼻听说过有的女人判断男人依靠肌肉,他兴奋地抬起手,露出腹部,小雪的手轻轻隔着衣服触摸,柔声说道:“你的肚皮是不是很结实。”   “当然。”鹰钩鼻炫耀地说道:“我用腹肌可以把玩杂技的钢枪顶弯。”   “你想不相信我的手可以把你腹肌击穿。”小雪依旧轻声笑着。   “你真会开玩笑。”鹰钩鼻说着忽然感到腹部一阵冰凉和疼痛,急忙低头,立即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出事了。”山洞内楚天放大叫一声,拿起猎枪,他的两个手下同时打开手电,一起向外冲去,斯密斯等人反应稍慢,也紧跟其后。   洞外雾蒙蒙,楚天放大声叫了两句,传来小雪微弱的声音:“我在这。”   “怎么回事?”楚天放用手电照着蜷缩在一旁的小雪。   “我们刚过来就遇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小雪一脸惊恐,指了指一旁鹰钩鼻的尸体:“太吓人了,你们自己看。”   手电一照,楚天放也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鹰钩鼻倒在地上,五脏六腑在衣服外横流,眼睛瞪得很大,让人知道了什么叫死不瞑目。   “我们回去吧,我不进山了。”小雪一脸心有余悸的恐惧。   “不去也得去。”刘一虎怒吼了一句,现在他不担心一位姑娘能在深夜山岭逃跑。   小雪立即噤声,呆呆站立一边,心中却窃喜:“那把枪不错,有机会来取出玩玩,就算外国人一片孝心。”   惨叫声在深山回荡,把凌威等人也一下子惊醒,叶小曼瞪着惊恐的双眼望着洞外漆黑一片,柳眉紧紧蹙起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云梦山(80)鬼谷口地血腥   农历十月初八,这是一个黄道吉日,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就连一向阴森的深山老林也感受到了一丝阳光,从大树错横的枝桠间和快要落尽的树叶缝隙中照在怪石乱横的地面上,显得有点光怪陆离。   云梦山深处的一处山谷口却难得有一片开阔地,围着许多人,穿着打扮形态各异,一看就是来自四面八方,还有许多不同肤色的外国人夹杂其中。有的坐有的站还有的斜倚在树干上,都看着乱草遮掩的山谷口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探视。   “都说你们中国人勇敢,我看也都是脓包,这么多人怎么不进去。”一位扎着头巾阿拉伯打扮得外国人挥舞着手臂叫喊,汉语很蹩脚,激将法用得倒不错。话音刚落就引起许多人围攻议论,一位黑脸汉子大声嚷道:“你们不孬种进去试试,干嘛来了两天还呆在外面看着。”   “我自然会进去,我在等斯密斯。”阿拉伯人望了望四周,没有斯密斯的影子,有点焦急:“是他告诉我这里面有宝藏,我们说好了平分。”   “你们也是为了宝藏。”一位戴眼镜脸皮白净有点斯文的中年人靠近阿拉伯人。   “当然,不为传说中的宝藏我们干嘛千里迢迢跑来这个鬼地方。”   说到鬼地方,阿拉伯人狠狠瞪了杂草丛中那块写着鬼谷两个大字的石碑,虽然是被有点歪斜,可每个人都不敢轻视,潦草的字迹下的‘鬼’字应和着谷内的雾气弥漫确实让人心慌意乱。   “大家是不是都为了宝藏。”戴眼镜中年人声音提高一点,扫视一眼四周。   “是啊,我们为宝藏而来。”   “当然。”   “不错。”   四周响起一阵应和声,情况已经很明了,再隐瞒也没有必要。戴眼镜中年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叫钟离。喜欢探险的可能知道我。”   “钟大哥,久仰。”有人大声叫了一句,不明白的人纷纷向身边的人打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何况也没有上百人,几分钟大家都了解了钟离的来历,挖掘古迹和贩卖文物的黑道人物,据说是个练家子,出自有名的武术之乡河北沧州。据说他只身进入沙漠寻找过传说中的楼兰古国,还带回来一些很有价值的文物,一举成名。   “我有个想法供大家参考一下。”钟离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大家的消息来源我就不细问,我只想问一句你们认为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让我们送死。”   “当然不会,我们的消息来至于我们最可靠的人。”钟离话音刚落就有人反对:“再说,让我们来自不同地方又相互不认识的人一起过来送死有什么意义。”   “这么说大家都相信有宝藏。”钟离声音不徐不疾。   “是。”许多人齐声回答,黑脸大汉嚷道:“鬼谷子当年那么有能耐,当然聚到金银财宝,富可敌国,要是不搞点机关,财宝早就没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份。”   “这位兄弟说得有理。”钟离向黑脸大汉抱了抱拳:“俗话说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大家有的已经来了好几天了,毫无收获,我就斗胆做这个头,大家组织起来一起进去,宝藏当然不会少,大家平分。”   “可是我有几个弟兄前天进去就没有出来,怎么分?”有人提出异议。   “那些弟兄无论死活都算上一份。”钟离大声说道:“我们发财不能忘了同生共死的弟兄。”   “钟大哥,我们听你的。”   钟离马上取得大家的信任,然后他转过脸,看着阿拉伯人和另外几个外国人:“你们怎么样?和我们一起还是自己闯。”   阿拉伯人望望远处延伸过来的小路,还是没有斯密斯等人的踪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我们不等了,听你的。”   人多力量不一定大,但可以壮胆,一旦决定联合,大家的胆子立即大了许多,看着山谷口的目光浮起了一种狂热,那是对宝藏的向往。   钟离看了看四周,鬼谷内雾气腾腾,他所在的鬼谷外却是一片荒草曼曼的山坡开阔地,难得看见一片蔚蓝的天空,他大声提出建议:“大家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养足精神,我们乘着今天天气好进谷探险,如果不成功就立即退出去,成败在此一举。”   “小道狭窄,一起进去是不是会拥挤?”阿拉伯人望着鬼谷谷口一条羊肠小道,有点担忧。   “分批进去,打头阵的人可以多分一点东西。”钟离想得很周到:“其他人四个一组紧随其后,大家都把防身家伙操起来,排成长龙进去也好接应。”   几人一组,排成长队,里面光线只要不是像黑夜一样漆黑,就可以相互照应,进退有序,确实是个好计策。钟离的方案立即得到一致赞同,所有人席地而坐,开始吃一些东西,准备拼命一搏。虽然有点胆怯,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都是一些有点亡命之徒血性的人,没有一个退缩。   太阳升高了一点,鬼谷外的光线更加明亮,有几只小鸟振翅高飞,直入鬼谷,似乎为大家探路,旋转了一圈又飞了回来。钟离觉得有点喜气,小鸟去而复返说明至少不是每个生命到了鬼谷都是有去无回。他挥了挥手:“出发吧。”   财宝是诱人的,听说打头阵可以多分一点,黑脸大汉和另外三人立即抢先一步,既然都进去,只是几步地的距离,何必不抢第一。   钟离却慢悠悠落在后面,他比谁都清楚,得到藏宝没那么容易。打头阵的往往都是成为炮灰,当然,他会很规矩地把钱财分给他们,不过只能是抚恤金。   进入山谷,四周忽然变得雾蒙蒙一片,脚下也显得很滑,就像雨天走在田埂上,黑脸大汉手里攥着一把刀,瞪着大眼行走在最前,另外三个人紧随其后,再离他们十几米就是另一拔人。大家走得都是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心神集中得如同绷紧的琴弦,随时都能折断。有胆小的虽然握着木棍,手还是微微颤抖。   出乎意料,浓雾中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小路转了一个弯,眼前忽然一亮,竟然是一个阳光灿烂,绿草如茵的地方,远处还有一道小瀑布,瀑布下是一条小溪在潺潺流淌。   黑脸大汉长长松一口气,收起刀:“他***,虚惊一场。”   然而,他忘记了许多人进谷都是有去无回,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四周的景物忽然晃动起来,一刹那天昏地暗,四个人一起沉入无边的黑暗,就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出口就消失在后面的人视野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流传的一句话,可惜往往都要等到那一刻来临才明白,只是黑脸大汉想没想到这一点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随着四个人的消失,四周腾起一股黄色沙尘般烟雾,灰茫茫一片,就连来的路都消失不见。大家立即慌乱起来,一条长龙瞬间挤在一起。   身影忽然从黄色烟雾中窜出来,一伸手插入一个人的胸口,随着一声惨叫,那人胸腹洞开,血肉模糊。   事情忽然变得诡异,更加诡异的是那个杀人的人,脸部肌肉扭曲,奇丑无比,就像一个恶魔,残忍地张着大嘴狞笑。   恐怖归恐怖,这群人都是走南闯北经历过一些危险的,明白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必须齐心,几个人立即举着家伙,有刀有棍向着那个丑八怪招呼,那人手段虽然狠辣,但也是血肉之躯,快速躲闪一下,不过还是伸手把一个进山探险的人胳膊撕得血肉模糊。   更让大家恐怖的是黄色烟雾中又出现好多人,一起冲过来,所有人都被吓得围成一团,手中的家伙朝外,脸色惶恐,钟离大声喊着要镇定,可是大家镇定不下来,脸色煞白,手几乎都有点颤抖。与其说是严阵以待不如说是待宰的羔羊。   “闪开。”阿拉伯人忽然叫了一声,顺手取下后背上的包裹,打开,抱在手中,竟然是一杆阻击枪,随着他大声吼叫,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那群冲过来的人微微一怔,就在一怔之间有几个中枪栽倒在地,其他人立即回身奔进苍茫的烟雾中。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中枪的人在地面上做着垂死的抽搐,那个被开膛破肚的人躺在满地血腥中。有风吹过,黄色烟雾更加浓厚,血腥味弥漫着,中人欲呕、、、、、、   第四百章 云梦山(81)迷路   鬼谷口外不远处一个小山头上,井上肖英站在一棵松树下眺望着,看着那些人鱼贯进入山谷,脸上露出微笑。身边一位矮个子中年人轻声问道:“井上先生,好像没有看到楚天放,斯密斯,还有你说的那个凌威。”   “没来就对了,”井上肖英捋了一下下颌的胡须:“他们几个是为了长生不老药方,属于有,头脑之人,不会像眼前这些人那么蠢,一定另辟蹊径。”   “这些进谷的人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药?”矮个子疑惑地望着最后进入山谷的钟离等人。   “当然不是,难道你认为世上的人都会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药方拼命吗,不,只有对医学痴迷的人才会那样做,我告诉这些人的是鬼谷子有宝藏。”井上肖英指了指已经空无一人的鬼谷谷口,有点感慨:“能让世上大多数人动心的还是财宝,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变的真理。”   鬼谷内腾起黄色烟雾,紧接着是惨叫声和枪声,矮个子神色微微一变:“动手了。”   “很好。”井上肖英微微点头:“果然不出所料,有枪支可以和鬼谷里的人对抗一下。”   “对抗也是无济于事。”矮个子摇了摇头:“一九四一年,我们大日本军队进去过,三十个装备精良的士兵都没有了踪影。”   “这群人不可能进入鬼谷深处,我也不需要他们进入。”井上肖英淡淡说道:“我要他们拖住一部分力量,我想楚天放他们也没闲着,应该已经行动了,等到他们成功我们就在山外等着他们,对付他们总比对付鬼谷容易得多。”   “您实在是高明。”矮个子恭声称赞。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就是那个井上正雄不知道深浅竟然插手我的事,白白让两个忍者死在青云观。”井上肖英有点不悦:“还有他那几个该死的手下,现在还在行动。”   “您说是佐藤寒冰几个人?”矮个子低声说道:“要不要警告他们一下。”   “不用。”井上肖英竖起手掌表示阻止:“他们既然在山上等待鬼谷出来的人伏击,就让他们干吧,省得我们动手。”   “他们要是取胜,从出来的人手里抢走东西怎么办?”矮个子有点担心,井上肖英虽然和井上正雄同属于井上家族,却分属两派,井上正雄抢到东西当然不会交给井上肖英。井上肖英的心思也就白费了。   “他们不会取胜。”井上肖英语气肯定:“能从鬼谷出来的人绝对不简单,岂是佐藤寒冰几个莽夫能战胜的。”   正如井上肖英说得那样,楚天放等人早已经到达鬼谷,不过不是走谷口,而是绕道到一个不起眼的树林中,扒开厚重的灌木丛,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刘一虎得意地笑了笑:“请进吧。”   “这里通向哪?”小雪一脸好奇,还有一点惊讶,难道鬼谷还有另外出口,自己怎么不知道。   “通向哪你不用问。”刘一虎对于小雪有点恼火,尤其是昨晚,要不是她出去小解,也不会让一个同伴送命,要知道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何况还丢了一杆保命的枪。   “我不进去。”小雪泼辣地跺了跺脚:“你们欺负我是外地来的,没告诉我这山里有鬼,昨晚差点把我吓死,现在又让我钻洞,我不干了,你们的钱我也不要了,我自己回去。”   “回哪里去,不进去老子宰了你。”刘一虎瞪着眼,恶狠狠叫着,他可不能让小雪走,那个柳五什么都不爱,自己长得丑偏偏爱美女。没有姑娘要想深入鬼谷,免谈。   “你嚷嚷什么。”小雪假装胆怯地看了刘一虎一眼,身体向后缩了缩。   “刘一虎,别吓着姑娘。”楚天放倒是有点怜香惜玉起来,柔声对小雪说道:“别怕,他就这个脾气,进洞以后我们做完事就带你回去。”   “说好了,你们可别撇下我。”小雪可怜巴巴望着楚天放。   “不会,不会。”楚天放连声说着:“小雪姑娘,我们进去吧。”   “我先带路。”刘一虎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是向导,一弯腰领先钻进洞中。斯密斯和楚天放等人紧跟着鱼贯而入。   半个小时左右,凌威和叶小曼等人尾随着小雪留下的记号来到小树林,看着那个不大的洞口,林老爷子皱了皱眉:“大白天他们钻洞干什么?”   凌威谨慎地靠近洞口,探头看了看,转过脸:“里面灰蒙蒙,应该是通向鬼谷,我进去看看。”   “我也进去。”叶小曼也凑近洞口,里面好像很大,但什么也看不清。   “不行。”凌威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所有人都在外面呆着,不要轻举妄动。”   “要是有危险怎么办,我们可以帮帮忙。”叶小曼担忧地皱着眉。   “我相信小雪。”凌威低声说道:“凭她和我的身手,绝对应付得了楚天放和刘一虎等人。”   凌威的性格叶小曼很清楚,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尤其是这种危险的时候,他总会为别人考虑周全,似乎有点傻,但叶小曼偏偏有点喜欢这种傻劲。这种时候她也不愿掩饰自己的情绪,俏脸微扬看着凌威线条硬朗的脸颊和剑眉朗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要是有危险就立即回来,我等你。”   “傻丫头。”凌威爱惜地拍了一下叶小曼的脸颊,然后转身弯腰,消失在洞口。   叶小曼呆呆愣了一下,忽然冲着洞口喊道:“凌威,你敢骂我傻丫头,你等着,回来我一定找你算账,你记住了,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一辈子等在这里。”   叶小曼的话凌威没有听见,进了洞,脚下竟然是向下的一条路,又转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也是一片苍茫的山野,不过灰蒙蒙光线比较阴暗,只看到轮廓。脚下是一层厚厚的落叶,四周好像是一片树林,树都是很粗大,但不是很密集,三五错落,显得稀疏。每棵树之间都有很宽距离。   凌威向前走了一会,忽然愣住了,那些树之间看起来都是通道,但走几步就会遇到一颗大树挡住去路,饶了一会竟然不知道如何走,转身一看,就连来的道路都消失得无隐无踪。   望了望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更加阴暗,四周静悄悄,就连一只小鸟都没有,凌威有点焦急,没想到几棵大树就把自己困住了。思考了一下,又向前走了几步,同样一棵大树拦在面前,这次他没有绕道,而是一个猿猴上树的动作攀上树干,迅速向上爬,树冠很大,在上面看起来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竟然看不到地面,自然也看不到路,远处因为光线暗也是模糊一片,极目远眺,有时候一点用也没有,至少现在是这样。凌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一根树干上,呆呆发愣。   第四百零一章 云梦山(82)进入鬼谷   成百上千年大的古树,枝桠都很粗壮,凌威坐在上面很稳很踏实,看着雾蒙蒙的四周,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如果是在平时闲暇之余确实能算一种享受,现在只能是满心焦急,当然不能大声喊叫,如此诡异的地方,喊叫不知道会招来什么东西,就算把楚天放和斯密斯等人招来也好不了多少。   前方不远处,雾气忽然增加了一点,不知又有什么古怪,凌威手按着腰间的匕首,仔细观看,那烟雾是从不远处的树丛中升起,是一股,然后迎风摇摆着飘散,是枯枝树叶燃烧发出的灰色烟雾。   点火当然是人为,不会是妖魔鬼怪,在传说中也没有什么怪物会生火做饭,凌威精神一振,没有下树,干脆依仗五禽戏练就的灵巧身法,手脚并用,从一棵树的树干爬到另一棵,成百上千年前设计这个树林的人恐怕永远不会想到有人用这种方法离开。不过,当年这些树一定不是如此粗壮,树冠连着树冠。   一连越过二十几棵树的树冠,前方忽然传来一个恼怒的声音,是刘一虎:“小丫头你找死啊,在这里玩火,把树林点着了,我们没有被人发现也烧死。”   “烧死活该,这地方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小雪清脆的声音嚷嚷着:“让我们在这阴森森鬼地方坐等,我都有点饿了,烤点东西东西吃吃行不行。”   “不行。”刘一虎叫了一声,紧接着是树枝抽打地面的声音,显然他是在灭掉地面上的火。   凌威轻轻向前靠近一些,这里虽然阴暗,气温却不低,树叶没有像山谷外那样落尽,恰好可以遮掩身形。趴在一个大树丫上,扒开树叶向下看。只见楚天放和他的两个手下还有斯密斯三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雪站在一边,脚下的枯叶上还有点点火花,刘一虎还在用树枝抽打,烟灰四溅。   “小雪姑娘说得有道理,我们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楚天放转脸看着刘一虎,有点疑惑:“你小子不会耍我们吧。”   “楚老板,借我八个胆子也不敢耍您啊。”刘一虎陪着笑脸:“我已经在前面山坡上扔下去一个带标记的石头,柳五看到会通知我们下去的。”   “干嘛要等通知,我们直接下去不行吗?”斯密斯站起身,跃跃欲试。   “不可以。”刘一虎有点紧张:“柳五必须等到其他人不注意才带我们下去,上次我来过,里面都是长得奇形怪状的人,但手上功夫特别厉害,要是被发现,他们会用手把人撕烂。”   “昨晚在山里不会就是鬼谷的人下手吧?”斯密斯想起被开膛破肚的同伴,心有余悸,瞪着蓝眼睛四处看了看:“会不会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不会,不会。”刘一虎接连说着,但他的脸色也变得比较难看,语气带着疑惑:“柳五说他们许多年没有外出伤过人了。”   “许多年没有伤人不代表不伤人啊。”小雪嚷嚷起来,一脸惊惧:“昨晚那个黑影太可怕了,我还没有看清,他就一下子把你们的人肚子扒开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小雪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扒开的手势,语气带着颤音,眼睛里却闪动一丝狡黠的笑。刘一虎恼怒地挥挥手:“你别添乱,再胡乱说话我把你留在这里。”   “你、、、你、、、、你想杀人?”小雪假装害怕地向楚天放身边靠了靠:“楚老板,你是好人,可要替我做主。”   “没事。刘兄弟只是吓唬你而已。”楚天放从一个小包里拿出几瓶饮料,递一瓶给小雪,然后又分给每人一小瓶:“来,喝点,心情缓解一下。”   人在等待焦急的时候喝点东西确实不错,就是饮料的味道有点特别,小雪一边喝一边皱着眉头:“这味道怎么怪怪的?”   “这是中药提取加工的饮料,自然有药味。”楚天放微微笑了笑:“醒脑提神,增强人体动力,是我们楚家特制的饮料,现在已经上市了。”   一阵枪声忽然响起,小雪骤然吃了一惊,手中喝了一半的饮料咣当一下失手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沿着一个斜坡滚了下去。她条件反射般跳起来,望着枪声响起的方向,一脸惊讶和焦急,抬脚向前跑了两步,立即又停了下来,转脸看着刘一虎:“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刘一虎也有点慌乱。   “不用着急。”楚天放微微笑了笑:“一定是山谷口有人闯进来,和里面的人交手了,这样最好,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从后面进入。”   斯密斯站起身,来到一块大石上四处望了望:“那个柳五说不定在前面谷口和别人动手,我们自己从前面山坡下去看看。”   “再等一会。”楚天放知道如何抓住最恰当的时机,在这里胡乱闯显然是不明智的,还是有人带路比较好。   楚天放的计划不错,二十几分钟过后,一个身影从前面斜坡走上来,刘一虎立即迎了过去:“柳兄弟,怎么现在才来?”   柳五翻了翻白眼:“今天不知从哪里来许多人,硬闯鬼谷,好不容易对付过去,现在都在休息,我才偷偷过来的。”   说完,他又看了看低着头的小雪:“这姑娘就是你带来的?”   “是。”刘一虎笑着说道:“还有这几位老板想在山谷里逛逛。”   “有什么好逛的,你们是想寻找什么东西吧?”柳五语气很冷:“我带你们进来已经破例,找东西绝对不行,要是被我们族长知道,非得剐了我不可。”   “柳兄弟行个方便。”楚天放向柳五抱了抱拳:“鬼谷注定不得安宁,被攻开是迟早的事,你就没想想后路吗,只要你今天帮帮忙,以后你到我那里,吃香喝辣随你的便,想要女人每晚都给你换一个。”   提到女人,柳五眼睛放出一缕光芒,犹豫了一下,算是默许:“你们要小心点,要是被别人发现我可不会帮你们。”   “谢谢柳兄弟。”楚天放低声笑了笑,表示感谢,也为自己的说辞感到得意,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就能掌握他,这个柳五的弱点太明显了,就是女人,从古到今死在女人手里的大英雄不计其数,何况柳五这样山野粗人,哪有不上钩的道理。   一行人沿着山坡慢慢走下去,凌威立即紧紧跟随,幸亏四周雾气弥漫,稍稍借助路边的树木就不会被发现,事实上,楚天放等人也不会怀疑在这鬼地方还会有人跟踪。   下了山坡还是一片树林,树不大但很密,一看就是个天然的杂树林,不是刚才那种迷阵的架势。树林中有一座小房子,木石结构,一行人直接走了进去。凌威绕到房子后面,轻轻扒开一块木板的缝隙,房间内的东西一目了然,桌子椅子还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毛茸茸有点吓人。地方不大,椅子也就一张,柳五并没有招呼他们坐下,扫视一眼:“你们准备去哪里?”   楚天放拿出地图,指了指中间的一个位置,柳五丑脸变得更加难堪:“这里是禁地,我不能带你们进去,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里面很危险。”   “不用麻烦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走就可以了。”楚天放收起地图,看了看门外的两条岔道。   “出门右拐,然后有三条岔道,走左边一条,然后又有三条岔道走右边一条,翻过一个小山头就到了。”柳五说完停顿了一下:“这位姑娘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兄弟真是性情中人,这么急,你慢慢享用吧。”刘一虎笑得有点邪,他现在不用请示带来的姑娘,柳五再丑她也得接受,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小丫头还能怎么样。   但是,刘一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小雪做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举动。忽然一步拦在门口,抬起一直低垂的头,冷冷说道:“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你、、、、、、”柳五一下子呆若木鸡,张大着嘴无语。   “滚开。”斯密斯的一个同伙可不耐烦了,伸手就拉小雪的胳膊,小雪手一抬,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立即后退几步,胳膊上肌肉被撕下一块,血淋淋触目惊心。   第四百零二章 云梦山(89)小雪失手   小雪堵在门口,右手抬起横在胸前,手指上沾满鲜血,正一滴滴落下,映衬着她俏丽的容颜,显得十分怪异,就连躲在房子后面偷看的凌威都感到有点毛骨悚然,他知道小雪的手很厉害,在镇江江面上她就杀死过日本人,在建宁也做过,不久前在青云观还亲眼看到她杀了忍者。但看得如此清晰还是第一回 。站在门前就像一个女煞星,阴森恐怖,令人心寒。   小雪的脸上带着寒霜,目光凌厉如刀,一字一板地说道:“擅入鬼谷,你们都得死。”   “昨晚的人也是你杀的。”斯密斯失声惊叫,眼睛瞪着小雪的十个细长手指,满脸惊恐。   “你知道得好像晚了点。”小雪讥讽地笑了笑:“昨晚我警告过你们不要进入鬼谷,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这、、、、、、”刘一虎把目光转向柳五,一直呆呆发愣的柳五忽然狂暴地一把抓住刘一虎的衣领,大声叫道:“你这个王八蛋,从哪把小雪找来的。”   “没有女人愿意进山,是她自己找上门的。”刘一虎这时候才觉得有点不对,小雪开始的举动就有点怪异,一个姑娘家为了赚钱进深山老林本来就说不通,自己只是一时大意,认为一个小姑娘翻不起大浪,没想到带来一个女煞星,他惊恐地望着柳五:“她、、、、她、、、是什么人?”   柳五生气地把刘一虎仍在墙角,一字一板说道:“她是我们族长的女儿。”   “啊!”除了柳五所有人都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包括凌威,不过他的声音被房间里的声音掩盖,没有引起注意。   凌威没想到小雪竟然是鬼谷族长的女儿,怪不得她对鬼谷很熟悉,而且一再警告自己不要来。把认识小雪的全部过程快速想了一遍,凌威立即全部明白过来,小雪跟着刘一虎进山就是为了清除柳五这个鬼谷吃里扒外的人。现在,她好像接近成功了。   “小雪姑娘,我们和你好像没有仇恨。”楚天放倒是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着急,声音很平稳。   “不谈什么仇恨,进谷就得死。”小雪说得很明白也很寒冷。   “我们只是一时好奇,小雪姑娘能不能网开一面。”楚天放继续说着,不温不火。   “不行。”小雪挥动一下沾满鲜血的手掌,有点诡异。   “你开个价,我们好商量。”楚天放竟然就像谈生意,讨价还价起来。   柳五皱了皱眉,泄气地说道:“楚老板,别说了,这是族里的规矩,小雪不会放过我们的。”   楚天放转过脸,看着柳五:“难道你打不过一位姑娘。”   “这、、、、、、”柳五犹豫了一下。   “你是不是没试过?”楚天放又问了一句。   “是。”柳五回答很诚实,事实上,小雪是族里的女神,他根本没有想过和她动手。   “现在没有退路,你不想试试?”楚天放很会抓住机会。柳五听到他的话,眼中闪动了一下,有点孤注一掷地上前一步。   “柳五,你敢!”小雪大吼一声,柳五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又荡然无存。   “他凭什么不敢,不动手难道你会放过他。”楚天放忽然笑了起来:“小雪姑娘,你认为今天能留住我们几个人嘛。”   “当然,难道你们插翅飞起来。”小雪的手指轻轻弯曲几下,蓄势待发。   “我们当然飞不起来,不过,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头晕。”楚天放盯着小雪的眼睛:“我在你喝的饮料里下了点东西,要是刚才你喝完早就倒下了,你越用力气血运行越快,药效也就发挥得越快。”   “什么东西?”小雪脸色变了变。楚天放立即得意起来:“也是中药,天仙子,天花粉加上天茄花,三样加起来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蒙汗药。”   凌威暗暗吃惊,楚天放果然老谋深算,他不像刘一虎那样简单,应该早就怀疑小雪,刚才在等待的时候给小雪饮料也是故意下药。这三种中药材加起来原本用于手术麻醉,不知什么年代被用作蒙汗药,经常放在酒里,借着酒劲挥发,喝下去立即就会晕倒,放在饮料里药效会慢一点,小雪刚刚喝了一半当然更慢,但还是会发作,尤其是在用力的情况下。   “卑鄙。”小雪骂了一句,挥手就向前冲,显然是想在药效发作前击毙眼前几个人,但也暴露了她的心虚,楚天放推了一下柳五,大声说道:“她支持不了几分钟,动手。”   小雪在离开鬼谷之前已经是公认的族长接班人,不仅手段厉害,功夫也是一流。柳五见到小雪原本肝胆欲裂,觉得大势已去,心灰意冷,被楚天放一说,心中忽然燃起一股希望,对于生命的渴望胜过一切,他咬了咬牙,挥手向着小雪迎过去,两个人的手臂都很厉害,立即响起一阵抨击声,硬碰硬。几下撞击之后柳五多了几分信心,小雪的力气果然弱了很多,他立即振奋一下,手下加重了几分,全力施为。   凌威在房子后面看得很清楚,小雪的脚步似乎在打晃,感觉不妙,刚要绕过去帮忙,斯密斯忽然上前一步,抬脚踹在小雪的腿上,小雪原本勉强支撑,腿部受到打击,立即倒了下去,药性发着,身体变得软弱,眼神也变得恍惚。   房间内沉寂了一下,柳五呆呆站立着,他没想到小雪这个心中的女神就这样轻而易举倒下了。小雪刚刚留给大家的压抑感瞬间消失,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浮现在斯密斯等人的脸颊上。   “好了,这位族长的女儿就归你了。”楚天放拍了拍手,与其说为了柳五鼓掌,还不如说为了他们自己,如此一来柳五只能死心塌地和他们站到一条船上,当然有利于接近目标。   “我看,杀了这个丫头,以绝后患。”那个被小雪撕掉胳膊上肌肉的人恶狠狠说着。柳五下意识摆了摆手:“不行。”   对于自己一向尊敬害怕的族长女儿,柳五没有以下犯上的心理准备,杀掉她本能就反对,但又不知道如何处理,犹豫了一下:“你们还是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一个人。”   “你小心点,千万不能放。”楚天放担心地看了看柳五。   “我没有那么傻。”柳五撇了撇原本就有点歪斜的嘴:“放了她我就得死。”   “好,我们走。”楚天放一挥手,带着几个人冲向门外。   柳五看着小雪,来回在房间内走动一会,低下头,小声叫了两句,小雪没有任何反应。他愣了愣,似乎在做心里挣扎,最后咬了咬牙,眼中露出凶残带着淫邪的光芒,右手颤抖着向小雪的胸口伸过去。   第四百零三章 云梦山(90)战胜柳五   鬼谷地处闭塞,常年生活在里面难免心理阴暗,加上人长得丑陋,心理就变得有点扭曲。柳五对女人有一种变态的爱好。小雪是鬼谷中的公主,他平时当然不敢亵渎,现在被逼上了绝境,变成你生我死的局面,一旦突破心里限制,就变得有点疯狂,还有一种怪异的心理,就是占有这个一向被山谷中族人看成漂亮女神的姑娘。   小雪虽然紧闭双目,依旧有一种清丽诱人的风采,特意的浓妆艳抹都掩盖不住。柳五看着小雪衣衫下隆起的胸部,呼吸微微急促,嗓子眼发干,手不由自主抖动起来。   “你干什么?”小雪忽然张开眼,声音很低,但带着一股威严。柳五哆嗦了一下,见小雪没有动,立即明白她的药性没有过,尴尬地笑了两声:“小雪,对不起了,你不该跟着来的,不要怪我,就怪你运气太差。”   “你要是动我一下,我爹会把你碎死万段,让你不得好死。”小雪从柳五的目光中看出一种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清白,就算死也不能毁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她用力扭动身体,可惜楚天放的蒙汗药似乎很厉害,不仅身体动不了,就连脑袋也一阵晕眩,急怒之下,竟然再次昏了过去。   小雪提到她爹,柳五下意识打了个寒战,那可是家族中一个恐怖的存在,恐怖不是因为他功夫多么厉害,而是对待犯错的人手段残忍,曾经有一位人私自下山而且出卖山里的消息,被他抓住,让人活生生用手一块一块把肉撕下来,痛了一天才死去,那种哀嚎声柳五记忆犹新,就连做梦还会惊醒。和刘一虎的交往纯属偶然,这么多年柳五才出去过两次,女人的诱惑和族长的残酷手段让他如走钢丝。几天前在芙蓉歌舞厅当凌威说出柳残雪的名字,立即如同惊弓之鸟,急急慌慌逃回山里,但这次连女人碰都没有来得及碰,实在心有不甘,临走交代刘一虎带个山外姑娘进来。   但是柳五做梦也没想到刘一虎带回来的竟然是小雪,要不是楚天放警觉,事先给小雪下了药,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小雪提到她爹,柳五已经是背叛鬼谷,自然心寒。又犹豫了一下,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升腾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横竖都得死,临死也做个风流鬼。   柳五拿起墙角的一个水壶,倒了一杯并不热的水,一仰脸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抬手抹了一下嘴,走到小雪身边,伸手提起她扔到床上,身后拉扯小雪的衣衫。眼看着小雪半个酥*胸,裸露出来,白皙诱人,他的眼中冒出火花,呼吸粗重,大手一挥,迫不及待地向小雪胸口抓过去。   一缕微风忽然从身后掠起,后背感到一种透骨的凉意,柳五吃了一惊,猛然转身,一把匕首对着他的喉咙就划过来,急忙再次扭转身体,喉咙躲过匕首,肩胛上却被划了一道血口,深及骨骼。   出手的当然是凌威,他知道柳五手上功夫非同小可,自已虽然经过五禽戏的训练和大周天针法改善,但也未必是柳五的对手,现在小雪的命和自己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行动中,不能有丝毫差错,也就谈不上光明正大。他偷偷绕过房屋,在柳五弯腰轻薄小雪的时候猛然出手。   凌威的速度够快,按照正常情况一般人根本无法阻挡或躲过他全力一击,但是柳五长期生活在山里,有野兽般灵敏的触觉,危险靠近,他立即本能做出反应,躲过一劫。   凌威并没有停留,身体一个回旋,匕首再次划过来,还是柳五的喉咙。柳五又后退一步,眼中闪动着凌厉的寒光,他认识凌威,就是在芙蓉歌舞厅和自己动手的人,和小雪自然是一伙的,绝对不能留。柳五一纵身向凌威反扑过来,胳膊横扫,凶猛彪悍,凌威不敢硬碰,灵巧地避开。   房间不大,闪躲当然不灵活,凌威刚刚绕了一圈,手腕上就被柳五抓出几道血口。没有援兵,这样下去只会被柳五抓住。凌威心中闪动几下,绕着房间用力奔跑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柳五追得也很快,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凌威身上,他双手立即抓住凌威的肩胛骨。   一阵剧痛深入骨髓,凌威体内的力量经过奔跑已经活动,遇到打击自然而然抵抗,柳五的手指插进肌肉,但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捏碎凌威的肩胛骨。   “小子,骨头挺硬。”柳五狞笑一声,双腿微微下蹲,胳膊青筋暴起。   其实柳五完全可以把手移到凌威的后脖颈或喉咙,那里是薄弱环节,一击奏效,可每个人都有个心理习惯,喜欢较劲,柳五现在下意识就和凌威的肩胛骨较劲。凭他可以捏碎竹筒的手劲,捏碎肩胛骨应该没问题,他有信心,只要再给他几秒钟。   但,几秒钟会发生很多事,凌威既然用身体冒险,也不会给柳五机会,右手迅速伸到腰间,抽出一根银针,银针虽软,凌威是针灸高手,运用起来当然灵活,丝毫不亚于坚硬的钢针。随手向柳五的软肋扎去。   稍微懂点功夫和搏击的人都不会把软肋暴露给对方,现在却不同,柳五双手抓着凌威的肩胛骨,肋下自然空虚,凌威不用回头,凭借柳五的身高,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就迅速找到位置,银针一闪而没,扎入柳五肋骨部位的期门穴。   期门穴是肝经要穴,肝经主全身筋骨,银针入体,柳五立即感到腹内一阵剧痛,手臂自然软了下来。凌威双臂肘部后曲,用力击打在柳五的腹部。柳五身体向后倒飞,撞在门框上,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手捂着腹部,丑脸扭曲得更加丑陋。   除恶务尽,凌威现在也是经过不少阵仗的人,毫不手软,匕首直插柳五的胸口,柳五挥手挡了一下,胳膊留下一道伤口,忍着痛向门外跑去。凌威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向山谷外逃跑。当然,柳五放倒了小雪,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鬼谷停留。   身体一放松,肩胛上的疼痛显得更加剧烈,身体微微有点虚脱,倚在墙边大口喘了一会。,凌威侧脸看了看,衣衫上殷红一片,这个柳五下手可真狠。现在也顾不上包扎,在房间内寻找了一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小桶清水,拿起旁边一个木瓢,舀起一瓢水泼在小雪脸上。初冬时节,天气已经有点寒冷,小雪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蒙汗药解救很简单,就是冷水泼面。小雪睁开眼,稍微愣了一下,利索地跳下床,游目四顾:“柳五呢,那个王八蛋在哪?”   “他走了。”凌威瞄了小雪一眼:“先把衣服扣好。”   小雪低头看了一下,立即脸颊绯红,胸口衣服被柳五撕开,站起身更是春光流露。慌忙扣好衣扣,神情镇定一点,看着凌威的肩胛骨,一脸惊讶:“你和柳五动手了?”   “是的。”凌威苦笑了一下:“那家伙还真厉害。”   “你打败了他?”小雪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   “只是侥幸。”凌威看着小雪细长的手指:“我只是奇怪你们的手指为何如此凌厉。”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刘一虎他们到哪去了?”小雪站在门口望了望,外面静悄悄空无一人,依旧雾气蒙蒙。   “他们先走一步,寻找东西去了,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凌威走出房间,深吸一口气,虽然有雾但很新鲜。   “我去告诉我爹,后面的禁区只有我爹去过。”小雪抬脚前进几步又折了回来,看着凌威:“你快点离开吧,让我爹知道就不好了。”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楚天放已经行动,我必须也过去看看。”凌威剑眉微皱。   “我早就和你说过,这里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方,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当然很清楚。”小雪语气诚恳:“凌大哥,听我的话,离开吧。”   “给我一点时间,傍晚我一定离开。”凌威瞄了瞄随身带的手机,没有信号但可以看时间,中午十一点半,还有几个小时,应该够。   “真拿你没办法。”小雪轻轻跺了一下脚:“我和你一起去。”   “走。”凌威高兴地拉着小雪的手,快步向左边一条道冲去,不用小雪说明,他刚刚听柳五向楚天放等人说过,记得很清楚。   小雪有点茫然,按照道理,作为族长的女儿,小雪对于进入禁区的人应该格杀勿论,但她却无法抵御凌威的要求,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奔跑,直奔后山。   第四百零四章 云梦山(92)禁区   走过几条岔道,翻过一个小山头,横亘在眼前的是一个悬崖,深不见底,一个铁索桥通过去,雾蒙蒙看不见对面的情况,小雪站在桥头,凝眉张望:“我最多到过这里,我爹就不让过去。”   “这就是禁区?”凌威脚踩着铁索桥,微微有点晃荡。   “这里除了我爹,没有人进去过。”小雪语气肯定。   “楚天放等人一定进去了。”凌威不再迟疑,快步向对面走去,小雪立即紧紧跟随。   雾在身边升腾,有一种传说中走奈何桥的滋味,凌威情不自禁拔出匕首,横在面前。大约有几十米,迎面是一个绝壁,裸露着黑黝黝的洞口,小雪抢先一步,低声说道:“凌大哥,我先进。”   凌威没有坚持,小雪的身手比他厉害,而且常年生活在这里,比较适应光线和地形。她在前面比较合适,自己则谨慎地跟在小雪身边。   进入洞口,出乎意料,眼前是一条有点光亮的通道,通道两边隔着不远处就有一两颗光亮闪闪的东西镶嵌在石壁上,应该是传说中夜明珠一类的东西。出于姑娘对珠宝的喜爱,小雪情不自禁用手摸了摸,就像天生生长在石壁上,没有任何缝隙。凌威对珠宝没兴趣,推了一下小雪,向前走了一会,前方传来刘一虎的说话声:“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究竟要走哪条路。”   凌威悄悄探头一看,里面是一个很宽敞的地方,顶部一个更加光亮的圆形,把四周照得很清楚,只是光线有点淡蓝色,显得幽深。整个空间呈现很规则的八角形,除了自己所站的位置,其他每一面都有一个洞口。形状高低都一模一样,楚天放等人正站在中间四处观望。斯密斯走到一个洞口看了看,没有敢进去,胆怯地退了回来,看了看楚天放:“我们总不能这样耗着。”   “这应该是中国的一种阵法,如果没看错的话和八卦有关。”楚天放见识还真广博:“一般来说,这八个门安全的只有生门和休门,我们进来的就是其中之一,余下来的门只有一个是正确通道,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你们中国的学问,现在告诉我走哪一条。”斯密斯不赖烦地把手挥了挥,语气急躁。   “我也不知道。”楚天放无奈地摊了摊手:“要不,你进去一个门试试。”   “要试你自己干嘛不试。”斯密斯的目光在其他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刘一虎等人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他们想过这地方很难进,但没想到竟然被几个门困住了,一时骑虎难下,进,不行,退,不甘心。刘一虎干脆把目光盯着顶部的光亮地方,看样子想挖一颗夜明珠回去也不枉来此一趟。   沉寂了一会,斯密斯的一位同伴有点胆怯,犹豫着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别找不到长生不老的方法反而成了短命鬼。”   斯密斯还没有说话,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   楚天放等人像触电似的转过身,进来的通道口站着一位姑娘,正笑眯眯看着他们,脸颊俏丽,神态悠闲。   朦胧的光线,俏丽的佳人,原本是一幅优美的画面。此时此刻在刘一虎等人眼里却如同见到了恶魔。刘一虎失声惊叫:“你、、、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们的山谷,我怎么不可以来。”小雪咯咯娇笑着:“作为主人,我总得要招呼一下客人吧。”   “你想干什么?”一向稳重的楚天放也有点慌乱,眼神闪烁。   “没想干什么,我对这些门感兴趣。”小雪纤手轻抬,在空中划了一圈,轻声笑道:“我来帮你们选择,你们七个人,刚好每人一个门,至于生死就看你们运气了。”   “妄想。”刘一虎脸颊肌肉抽动了几下,出于一种垂死挣扎的冲动向前冲了几步,旋即硬生生刹住脚步,走到近前才发现在小雪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在芙蓉舞厅见过,一抬手就把自己手下扔出很远,一个小雪就够胆寒的了,多了一个凌威他立即觉得泄气,最后一点勇气也消失殆尽。   “怎么?停下来干什么,动手啊。”小雪讥笑着抬手向刘一虎招了招。凌威向前几步,静静站在小雪身边。   “凌威,是你的主意。”楚天放低声怒吼:“让我们几个人试这几道门,为你们探路。”   “你别冤枉凌大哥,是我的主意。”小雪抬手打断楚天放的话:“因为我对这几道门也感兴趣。”   “别和这丫头废话,我们一起上。”斯密斯握着一把刀,手一挥,几个人立即跟着冲向小雪。小雪低声冷哼了一下,忽然像豹子一样迎过去,这次没有用手指,而是用肩部撞在一个外国人胸口,那个高大的身体立即向后飞去,不偏不倚刚好滚进一个门内,那道门内响起一阵雷声,轰隆隆震耳欲聋,紧接着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冲向小雪的几个人听到雷声立即停了下来,满脸惊惧,他们停小雪可没停,身体前冲,抓住一个人向另一道门扔去。这次门内没有雷声,而是一阵狂风呼啸,传来许多石块撞击墙壁的声音,紧接着也是一阵凄厉的惨叫。   “怎么样,自己进去还是我动手。”小雪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眼睛瞄着余下的人,语气不屑。   小雪今天被楚天放下了蒙汗药,又差点被柳五侮辱,一肚子怨气,出手毫不留情,要不是为了让几个人试试那几道门,出手就让他们开膛剖肚了。   刘一虎等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小雪,又看了看身后几个洞口,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小雪的声音再次冷冷响起:“怎么,想好了没有,我要是再动手就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先开膛剖肚再扔进洞。”   凌威一直没开口,忽然插了一句:“现在还有五道门,要是我就选择进去,至少还有五分之一的希望,总比死得很惨强。而且我保证,要是活下来我们不难为他。”   “给你们两分钟考虑。”小雪声音冷若冰霜。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刘一虎等人一边看着小雪一边瞄着洞口,神情很怪异,犹豫不决。小雪的手臂慢慢抬起来,十个手指轻轻舞动,在淡蓝色光线下显得有点妖异。没有人怀疑她的手指能够洞穿腹部。在柳五房间门口十指血淋淋的画面刚刚过去没有几个小时,记忆犹新。   “时间到。”小雪忽然叫了一声,身体向前逼近一步。楚天放眼神坚决,刚要迎向小雪,眼角一瞄,刘一虎斯密斯还有他自己的手下已经分别奔向几个洞口,一闪而没。面对小雪的威胁,他们还是选择赌一下。可惜,他们的运气一点不好,惨叫声接连响起。   “你跑得好像慢了一点。”小雪看着剩下的楚天放,靠近一步,刚举起手,楚天放忽然叫了一句:“等一等。”   “说。”小雪语气干脆。   “你们刚才可是说过,能够进入门中不死你们就不得难为。”楚天放眼睛看着凌威:“凌医生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念你是一个有用的中医师,就网开一面吧。”凌威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进门吧。”   楚天放确实是讨了一点便宜,其他四个人进洞都发出惨叫,凶多吉少,余下来的最后一个洞自然是安全的。   楚天放听到凌威的话,面露喜色,立即转身走向最后一个门。里面确实很安全,楚天放进去十几秒钟,里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凌威向前走几步:“我们也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那个洞孔靠里一点的地方忽然降下一个石门,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小雪和凌威呆了一下,同时跑过去,用力推晃,石门纹丝不动。   半个小时以后,凌威垂头伤气走出来,来到铁索桥边,微微发愣。小雪轻声说道:“凌大哥,先回去吧,有时间我帮你想想办法,但还是不要来的好。”   “也只有这样了。”凌威没想到会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结果,摇了摇头,抬脚踏上铁索往回走,刚刚走到尽头,两个人同时怔住了,对面小道上站着许多人,领头一位鹰钩鼻朝天,眼睛带着寒光,盯着凌威:“你是谁?”   第四百零五章 云梦山(93)叶小曼被抓   有风吹过山野,吹落一片片还没有落下的枯叶,显得有点萧索,叶小曼在山坡上来回走动,不时看看手机,神情越来越焦急。程怡然低声说道:“小姐,冷静点,你也是在生意场上滚打过来的,应该知道焦急于事无补,现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生意毕竟只是钱财,现在可是人命关天。”叶小曼指了指山坡上的洞口,柳眉紧蹙。   “吉人自有天相。”程怡然安慰着说道:“凌威一心治病救人,老天爷一定会格外照顾。”   “照顾个屁。”一向矜持端庄的叶小曼忽然爆出粗口,烦躁地说道:“我这辈子就听天由命,好不容易有点治好疾病的希望偏偏如此艰难,我不相信老天爷,我要争取。”   “我们已经在争取。”程怡然拉住叶小曼的手:“从建宁来到这偏僻的山区,你抛开所有优越的条件,也算一片诚心了。”   “不行,我的诚心还不够,应该和凌威一起进去的,毕竟是为了我他才冒险。”叶小曼甩开程怡然的手,伸手抽出程怡然腰间准备以防不测的手枪,保险已经打开,随时可以用。   “小姐,你要干什么?”程怡然慌忙拦住叶小曼:“冷静,要冷静知道吗,从小你就这样教我的,你自己怎么忘了。”   “我冷静不了,你们谁也别拦我。”叶小曼举着枪,情绪变得失控,慢慢向洞口靠近:“我现在进去,死也陪着凌威。”   “不可以。”林老爷子,程怡然还有两个手下一起大叫。   “不。”叶小曼一只脚已经退进洞,大声叫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要是不回来也别进去了,就算我葬在云梦山好了。”   “小姐,我们和你一起去。”程怡然见叶小曼说得像临别遗言一样邪乎,更加不放心,几个人一起追过来。   叶小曼刚转身向洞里冲,一个人迎面跑来,一下子把她撞出洞口,叶小曼刚要说凌威,张开嘴惊讶地愣住了,入目的是一张丑陋的脸,眼歪鼻斜,五官扭曲。当然不会是凌威,凌威五官端正,就算被人打了几拳也不会变形到如此难看。   这人正是被凌威打伤的柳五,他已经把期门穴上的银针取出,凌威仓促下针,只是一般损伤经脉的手法,没有按照大周天针法来计算。经过一阵奔跑,柳五全身气血运动加快,胸腹部的疼痛已经减少很多。看到叶小曼和程怡然,他眼中一亮,舔了舔嘴唇,不顾肩胛还在流血,呵呵笑道:“两位美女在这里等谁呢?”   “你看到凌威没有。”叶小曼关心凌威心切,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立即出言询问。   “凌威?”柳五眼中露出残忍的光芒,好小子,坏了我的好事,就拿你的女人开刀,阴阴笑着说道:“不用找了,凌威已经被我杀了,你们俩就跟着我好了。”   “放肆。”程怡然的一位手下大喝一声,向柳五冲过来,柳五冷笑了一下,伸手一抓,就把那位青年肩胛连衣服带肉撕下一块,青年痛得面无血色,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昏过去。   “你去死吧。”叶小曼见情况不妙,双手抱着手枪,闭着眼睛就开了一枪,子弹一下子钻进柳五右边的胸口靠上的部位,柳五感觉到胸腔一阵冰凉,低声吼叫,如同受伤的野兽向叶小曼扑去。叶小曼并没有用枪杀过人,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继续开枪,一转身就向洞里狂奔,柳五跑到洞口,并没有追进去,而是伸手击打洞口的一快石头,石头被他一下子打下一小块,洞口忽然落下一个大石门,堵得严严实实。   “小丫头,你就永远留在里面吧。”柳五狞笑几声,看着围过来的程怡然等人,不敢再动手,手捂着鲜血直流的胸部,拔腿向远处狂奔而去。   “小姐,小姐。”程怡然等人用力推晃着石门,石门纹丝不动就像和大山连成一体。程怡然又趴在石门上听了听,没有叶小曼的回声,石门显得冰冷死寂。   叶小曼没有听到石门外的叫喊,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去听,身后石门关上她都没有在意,她原本担心凌威的安危,柳五的话更让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下子就见到凌威,平时相处也还罢了,面临生离死别,她心中忽然感到一种极端的恐惧,她想好了死就死在凌威身边,那也算一种温馨,可现在凌威不见了,自己最后的时光不再美好,而是空荡荡毫无着落。她必须找到凌威。   现在,叶小曼不再是一个总裁,就是一个情窦开得有点晚的女孩,嘴里不断念叨着,凌威,你在哪,你在哪。脚步不停向前方走去。   女人胆小,那是在一般情况下,胆大起来却比男人更毫无畏惧,叶小曼一手紧紧握着手枪,另一只手攥着,脚步坚强有力。经过一个向下的小道,她不一会儿就来到凌威经过的树林,在粗大的古树之间穿行了一会,叶小曼和凌威当时的情形一样,一下子愣住了,转来转去竟然还在原地没动,太邪门了。   沿着两颗大树的中间望过去,没有多远必定有一棵树挡住视线,向前走遇到树必定左拐或右拐,按照数学计算,几十棵树就有上万种走法,当然不能凭计算一条一条试,叶小曼又不懂古阵法,唯一方法就是观察,凭着一个姑娘的细心和直觉。   叶小曼在原地站了一会,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然后一边走一边注意地面的变化,雨后的地面很潮湿,留下许多踩踏的痕迹,很凌乱。有很多是她自己的,当然还有凌威走过留下的。凌威是上了树梢离开,叶小曼没有那种能力,想都没有想上树。她观察了一会,发现一溜脚印很宽,显然是几个人并肩走的,凌威是一个人进去,这些脚印当然是楚天放等人留下的。叶小曼心中一亮,立即尾随着脚印走。   那排脚印忽左忽右忽而倾斜,左饶右绕,绕得叶小曼有点头晕,眼前还是一棵棵大树。终于,她不耐烦了,绕过一棵树倚在树干上喘着粗气,一步也不想挪动。刚要诅咒几句,抬眼一看,惊喜地叫了起来,远处不再是古树,而是一个向下的斜坡,面前有一处枯叶有焚烧的痕迹,当然是人为,不知不觉竟然走出来了。   沿着斜坡下去不远,叶小曼就看到了柳五的那个小房子,蹑手蹑脚走过去,门敞开着,当然没有人,里面一片狼藉,看得出来有人在这里动手打架,地面上还有斑斑血迹,殷红鲜艳,是刚刚留下不久。叶小曼瞳孔一阵收缩,失声叫起来:“凌威,你在哪?”   凌威没有出来,在她连喊几声走出屋子的时候四周却来了另外一些人,在雾中忽隐忽现,来到近前,叶小曼首先看见的是一张张丑陋的脸,她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次见到的多。想起刚才那个凶残的丑鬼柳五,叶小曼条件反射般举起枪,随着一声枪响,对面一个人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立即不再动弹,显然这一枪打中了要害。那些人一起发出低沉的吼声,叶小曼慌忙转身逃开,可惜没跑几步就被一根裸露在地面的大树须绊倒,一个人走过来夺下她手中的枪,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手提起来,另一手张开五指,直接向叶小曼腹部插去。   “等一下。”另外一个人伸手拦住。   “她杀了我们的人,该死。”提着叶小曼的人语气阴森。   “我看这个人细皮嫩肉,还是交给族长处理吧。”旁边的人说话似乎很管用,那个人立即放下叶小曼,又有人过来,用绳索把叶小曼捆起来,找来一根树枝,两个人就像抬一头猪一样把叶小曼抬起来,向远处走去。   叶小曼忽然想起电视剧西游记里面的情景,山里的小妖抓到猪八戒都是这样抬着,不知道这群丑陋野蛮的家伙会不会把自己分吃了。想到可能的血腥场面,她胃部一阵抽搐,差点呕吐起来。   第四百零六章 云梦山(94)荒唐地婚事上   可能是夜晚快要降临,四周变得更加阴暗,风从脚下吹来,凌威觉得铁索也在晃动,就像他的心茫然无助。铁索尽头的一帮人长得都很扭曲,显然是鬼谷的人,这里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更不用说闯禁区了。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进来的。”鹰钩鼻中年人声音阴冷,不再关心凌威是谁,因为在他眼里,凌威已经是个死人,从古到今,私闯进来的没有人活着离开,眼前的青年人也一样,现在奇怪的是竟然有人偷偷摸摸进来不被发觉。   “我是跟着柳五进来的。”凌威见小雪在身后一直没说话,似乎很惧怕眼前一帮人,看来私自带人进入鬼谷的后果很严重,干脆推到柳五身上,反正那个柳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就是跟着他进来的。   “柳五在哪?”鹰钩鼻中年人看了看旁边的一个矮胖子。   “刚才没看见他,可能离开了。”矮胖子低声回答。   “以后我不想再听说这个人,也不想再看到他。”鹰钩鼻挥了挥手。   “是,我们会马上让他永远消失。”矮胖子恭声回答,似乎柳五已经死在面前。   “好了,废话少说。”鹰钩鼻把目光转向凌威,指了指凌威脚下的悬崖:“你自己跳下去,如果我动手你会死的很惨。”   “爹,他是我朋友。”小雪终于开口,有点胆怯。   “闭口。”鹰钩鼻瞪了小雪一眼,语气严厉,然后继续转向凌威,语气更加冷酷,只有一个字:“跳。”   “爹,你总要听我说明情况吧,这样有点蛮不讲理。”小雪语气坚定了一点,上前一步站到凌威身边。   “怎么?出去一趟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你都敢反驳。”鹰钩鼻盯着小雪:“你说说看,有什么理由闯入禁区?”   “我们在追一帮人,是他们先进来的。”   “人呢?”   “都死了。”   “尸体在哪?”   “这、、、、、、”小雪一下子怔住了,楚天放等人都进了那些门,尸体在哪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就成了毫无根据的谎言。   “滚一边去。”鹰钩鼻哼了一声:“我没时间和你磨牙,让这小子快点跳下去。”   “爹。”小雪跺了跺脚,跺得铁索晃动几下。噘着嘴说道:“要跳,我和他一起跳。”   “好,有本事你就跳。”鹰钩鼻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你以为我不敢吗。”小雪眉梢挑了一下,手按着铁索一下子就站了上去,纤细的身躯轻轻摇摆,摇摇欲坠。鹰钩鼻身边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小雪,你不能这样。”凌威忽然伸手搂住小雪的腰,把她拉回到身边。   “对,我们一起跳。”小雪反手搂住凌威的腰,语气似乎不是去死亡,而是像去宾馆用餐一样开心。   “胡闹。”鹰钩鼻怒吼一声,语气却没有刚才的寒冷,带着些许无奈:“小雪,跟我回去,其他人把这个人带走。”   凌威没有反抗,任由两个人跟在身边,沿着山道向前走。小雪见危难解除,很是高兴,拉着鹰钩鼻的胳膊晃来晃去,带着几分撒娇,鹰钩鼻也被她逗出一阵笑声。小雪乘机转脸看着凌威身后的两个人,大声说道:“不要难为这个人,知道吗?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是。”两个人齐声回答,对小雪非常恭敬。   夜幕很快降临,山谷显得幽深沉寂。小雪的话很管用,那些人没有为难凌威,床上是野兽皮毛做的被褥,房间内还升起一堆火,暖融融非常舒适,吃的是烤好的野味,居然还有酒,酸酸的,应该是山里野果酿造,还算可以,吃饱喝足以后,凌威躺在床上了无睡意,从繁华的都市转眼间进入深山老林和野人一样的家族住在一起,这一切如同梦中。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残酷的现实。长生不老药的寻求只能到此为止了,禁区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去的。现在自己的命都掌握在那个鹰钩鼻手里,听小雪的称呼是她爹爹,也就是这里的族长。   没有人看守,凌威却没有丝毫逃跑的念头,论身手,在山外自己也算得上厉害,在这里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就连柳五那样的人都对付不了,就更不用说族长等人了,况且地形不熟,没有人追赶自己也未必走得出去,不如休息一下等待事情的发展。   不知叶小曼现在怎么样,凌威对自己的生死倒不是太在意,现在想起来不放心的是叶小曼,那个傲气的总裁私下里是那么弱小,弱小得生命随时都可能失去,需要人呵护和照顾,现在自己离开了,说不定是永远,谁来照顾她?   想起叶小曼如画般清丽的脸颊,凌威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走出房间,在房子四周随便转悠。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竟然不是雾气蒙蒙,不一会儿有阳光照进来,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许多妇女就像山外面一样起得很早,在洗一些衣服,见到凌威都笑了笑,不过都是很丑陋,笑起来很人,要不是凌威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病人,心态很好,见到这些女人说不定就吐了。他尽力装得不介意,面带微笑。   早饭居然有牛奶面包,不知道怎么加工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吃,但很地道,凌威可以保证这些绝对是无公害的食品。   吃完饭,昨天站在鹰钩鼻身边的矮胖子走进来:“凌先生吧,我们族长有请。”   语气客气了很多,是个好兆头,不知小雪和她爹说了什么。凌威跟着矮胖子走过一座石桥,来到一片开阔地,有许多石头砌成的房屋,不是很高,但古朴大方。   走进正中间最大的一个房子,迎面看见鹰钩鼻坐在正中间,旁边是小雪,还有一位妇人,五官长得还算可以,应该是小雪的母亲,旁边还站着几个人,有老有少,气氛有点像审讯,又有点像看热闹。   “你叫凌威。”鹰钩鼻指了指一张凳子,等凌威坐下,立即发问:“小雪说你是个不错的中医师。”   “是。”凌威回答了一下,他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只好静观其变。   “小雪让我放了你,但是我身为族长不能破坏祖宗留下的规矩,所以还要和大家商量一下。”鹰钩鼻说得慢条斯理,似乎一位公正的法官,事实上所有道理都在他一个人手上。   “爹,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你答应放凌大哥走。”小雪焦急地叫起来。   “不要插嘴,我自有分寸。”鹰钩鼻抬手打断小雪的话,继续对凌威说道:“我知道你们外面的人找媳妇注重相貌,还好,我的女儿不算丑,现在两个选择,一是按照规矩处死,二是娶我女儿。”   “不行,我不喜欢他。”小雪立即提出抗议,俏脸急得通红。当面逼着人家娶亲,让她有点难堪。   “你不喜欢他就愿意和他一起跳悬崖?”鹰钩鼻没好气地瞪了小雪一眼:“昨天要不是你坚决陪他死我不会留下他,我们鬼谷世代长得不光彩,从你开始我想可以改变了,我让你出去带一个外面人回来,难道这个不是。”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小雪接连摇头否定。鹰钩鼻却没有再搭理她,继续看着凌威,声音一寒:“你考虑一下,是洞房花烛还是抛尸荒山?”   第四百零七章 云梦山(95)荒唐的婚事中   无论对于什么样的人,婚姻总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哪怕你就是醉卧花丛,游戏人生,对于准备步入婚姻殿堂也会慎重考虑一下。作为一个很正常的年轻人,凌威不止一次想过婚姻,从小和所有孩子一样,期望有个仙女般的媳妇,成年以后想一个相亲相爱的人,和祝玉妍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已经考虑到大宴宾客,成双成对。   现在,婚姻被小雪的爹当成一件交易,就像谈论大白菜多少钱一样,让人有点啼笑皆非。但凌威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回答得不好,对方会把自己撕碎,这点毫无疑问。   “族长,我觉得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一点比较好。”凌威清了清嗓子,说得有点费劲。   “慎重什么。”鹰钩鼻翻了翻眼:“难道我女儿不漂亮?”   “漂亮。”凌威据实回答,小雪长得清丽,温柔妩媚中还有一点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姑娘。   “漂亮不就行了,男人娶老婆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鹰钩鼻大声说道:“祖祖辈辈就出小雪这么漂亮的丫头,我让小雪离开鬼谷就是为了在外面找一个男人,让我们的后代也能走出山去生活,你来了,不管什么原因,我认为是一种缘分,你和小雪结婚我不会亏待你,这里的财富足够你舒服几辈子。”   凌威有点明白眼前的情况了,这些人不知什么原因长得都很丑陋,虽然他们自己并不介意,但是和外面的人还是格格不入,他们同样渴望后代可以走出去,改变的方法就是从外面招来姑娘或是小伙子,当然,凭他们的能力一定也做过,但好像并不成功,无论什么原因,小雪这个例外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所以迫切要求小雪在外面找一个。   凌威有点同情这些人和小雪,也相信鹰钩鼻能够给予足够的财富,但是同情和财富并不代表自己就把婚姻如此荒唐决定下来,凌威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自然不会答应,但也不是个没头脑的莽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斟酌着说道:“族长,我认为男女之间必须培养出感情再谈论婚姻。”   “感情?睡在一起自然就有感情了。”鹰钩鼻扫视一眼其他人:“我们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的,难道就没有那个什么感情了,先住在一起再说。”   “爹。”小雪脸色尴尬:“你怎么这样说话,外面的情况可不像山谷里这样。”   “好好好,就依你们。”鹰钩鼻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我在后山准备了一个地方,你们搬过去,什么时候有了那个感情告诉我,为你们完婚。”   凌威听了鹰钩鼻的话后背直冒虚汗,这不就是囚禁吗,还培养什么感情,说白了自己在鹰钩鼻眼里就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开出的条件就是蛮不讲理,但对方有实力,有实力就可以不讲理,这是从古到今都存在的法则。   “我外面还有很多事,不能久留。”凌威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你意思是不想娶我女儿?”鹰钩鼻声音再次阴冷下来。   “暂时不行。”凌威回答肯定。鹰钩鼻愣了一下,拿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面上,刚要说话,小雪起身拦住了他,声音有点梗咽:“爹,放他走吧,既然他不愿意,女儿也不能厚着脸求他,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   “这叫什么混账话,好男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鹰钩鼻怒吼一声:“先把这不识好歹的小子拉出去撕碎,扔到山上喂野狗。”   旁边两个胳膊粗壮的人立即上前几步,一左一右拉住凌威的胳膊,凌威挣扎了一下,那两个人手腕如同铁箍,丝毫动弹不得。   “住手。”小雪冲到凌威身边,双手用力把那两个人推开,张开双手,焦急地护在凌威身前,大声说道:“爹,你放他走,他是我带进来的,如果杀他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鹰钩鼻哼了一声:“来人,按照我们族里的规矩,一命可以换一命,放了这个叫凌威的家伙,把小雪拖到后山砍了。”   “这样不好吧。”小雪的母亲有点坐不住了,小声提议:“小雪毕竟是百年难得的人才,鬼谷的骄傲,杀了未免可惜。”   她没有用母女或父女之情来打动小雪的父亲,可见小雪的父亲规矩很严,绝不徇私,这也是鬼谷中人对族长畏惧的原因。   “是啊,族长,放过小雪吧。”一位老人也跟着提议。   “不用说了,四叔,小雪都是你从小惯坏的。”鹰钩鼻语气很坚决,挥了挥手,就像和女儿诀别:“拉出去,砍了。”   两位粗壮的青年再次上前,抓住小雪的胳膊,小雪咬着嘴唇没有表示反抗。凌威着急起来,小雪和自己共过生死,不能就这样死了,况且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急忙站起身:“等一下。”   “干什么?”鹰钩鼻冷冷说道:“我杀我女儿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愿意娶她,留她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我也没说一定不娶她。”凌威语气弱了很多,暂时只能缓一步再说,人命要紧。   “这么说你愿意?”小雪的母亲面露喜色,在场的除了小雪,也只有她脸上的喜怒比较清楚,其他人抽象的脸颊实在不敢恭维,在外面找个如意郎君恐怕也有小雪的意思,这里面的人和她实在不般配。   “我想再考虑一下。”凌威犹豫着回答,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   “男子汉怎么婆婆妈妈,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鹰钩鼻哼了一声:“再不答应我把你们两一起杀了。”   生死之间,凌威和小雪一起选择沉默,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如果按正常发展,两个人是好朋友,甚至真的可以谈婚论嫁,但把感情拿到桌面上说话就显得生分,还不如互不相识来得好一点。   “对不起,凌大哥,让你为难了,我不会让我爹害你的。”小雪声音很低,但很坚决,在她心里凌威不是英俊高大家财万贯风流倜傥,但生性诚恳,待人温和,让人有一种踏实感,这种男人已经很少见了,她真的愿意把凌威带回来,所以当凌威说要到云梦山寻找长生不老药方,她明知没有还是领着他们来了。但是,她心中也很矛盾,眼前这种父亲逼婚的情形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脑中一时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凌威死。   “你不用自责,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你的事。”凌威倒是很冷静,低声说道:“我看你爹也就吓唬吓唬你而已,不用紧张。”   “我爹说到做到的。”小雪担忧地摇了摇头:“我的一位叔叔犯了族里规矩,就是被我爹亲手处死的。”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鹰钩鼻手扶着木椅的扶手,身体前倾,带着明显的逼迫感,他也看出凌威和小雪是有点感情的,略感到一丝高兴,死亡和婚姻,他相信只要大脑没有短路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只要自己加把劲就算成功了。   但是,鹰钩鼻还是失望了,凌威和小雪依旧一言不发,凌威的观点和鹰钩鼻毕竟不同,鹰钩鼻眼里,收个女人就像吃顿饭那样简单,哪里用得着用生命来考虑。而凌威觉得既然答应了就得负责到底,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承诺。最最主要的小雪在凌威眼里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凌威心里在考虑的同时还会浮出许多面孔,有叶小曼,陈雨轩甚至还有远在京都的楚韵姑娘。他有点不明白是自己多情了,还是无情,心灵深处依旧停留在一种致命的纠结中,就是躺在叶小曼别墅地下室冰棺里的可可,他永远放不开,隐隐觉得可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想知道,一定要知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随着小雪和凌威的继续沉默,房间内气氛紧张起来,鹰钩鼻变得有点烦躁,手掌不停摩挲着椅把,眼中凶光隐现。   “族长。”那个被鹰钩鼻称为四叔的老人近前一步,在鹰钩鼻耳边嘀咕了几句,鹰钩鼻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大声说道:“来人,把那个丫头带上来。”   丫头?难道还有其他人,凌威疑惑地看着门口,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人还没有出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叶小曼。”凌威失声叫起来,一时惊讶得目瞪口呆。   第四百零八章 云梦山(96)荒唐的婚事下   叶小曼被关了一夜,待遇可没有凌威的好,还有两个丑八怪的男人骚扰,幸亏被小雪的母亲路过看见,她才免于被侮辱。吃的也只是一些难以下咽的老野菜,一夜没有合眼,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身后两个四肢残缺的人押着她的胳膊,推了进来,见到凌威,她首先愣了一下,一下子扑到凌威面前,看着他肩胛衣服上的斑斑血迹,满脸焦急:“凌威,你没事吧。”   “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凌威勉强笑了笑,昨天晚上已经有人送药,肩胛包扎过,效果还不错,活动起来并无大碍,特意在叶小曼面前晃了晃胳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小曼念叨两句,见到凌威,原本无助彷徨的心安静了一点,这时才注意到和凌威站在一起像接受审讯的小雪,她并不知道小雪的身份,伸手握了握小雪的手:“你别怕,有我和凌威,你会没事的。”   “你自身难保,难道还能帮别人。”鹰钩鼻觉得很有意思,冷笑几声:“说说看,你有什么方法?”   “你是这里的头?”叶小曼挺了挺身躯,望着鹰钩鼻。   “不错,我是族长。”   “既然你是族长,就该为族里作想,杀了我们对于你们来说毫不费力,但也没有好处。”叶小曼思路清晰:“但是如果放了我们我会给你们一大笔钱,你需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听你的口气很有实力,你能给我们多少?”鹰钩鼻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小曼。   “一人一百万,我们三个人三百万。”叶小曼脱口而出:“让我带句话出去,明天准时送到。”   三百万!鹰钩鼻虽然久居山里,但也不是全部与世隔绝,还是知道这笔钱的分量的,在芙蓉镇拥有三百万就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就算长得再丑也能讨两房媳妇。   “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你如果出去不回来怎么办?”鹰钩鼻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是否动心。   “你可以让小雪出去送信,拿到钱再放人。”叶小曼立即提出合理的方案。鹰钩鼻族长愣了愣,似乎在考虑,过了一会儿淡淡说道:“我们山里的东西拿出去卖了就是一大笔钱,你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叶小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复,暗暗后悔自己开价还是低了点,沉声说道:“族长,三千万怎么样?”   “三千万?”房间里好多人失声惊叫,这个有点柔弱的姑娘哪来那么多钱。鹰钩鼻也诧异地瞪大了眼。   “她说的是真的。”凌威似乎看到那些人心中的疑问:“如果你们愿意,明天就可以送进来三千万。”   房间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看来三千万让大多数人动心,甚至有人已经建议鹰钩鼻考虑,叶小曼说得对,杀了他们毫无益处,不如换点钱财来得实在。人虽然不出山,但可以从山外买很多东西进来,贴补大家的生活。   “你的提议不错。”鹰钩鼻看着叶小曼,话锋一转:“但是我不感兴趣,你们还有一个方法,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出去。”   “什么办法?”叶小曼并没有露出喜悦,反而有点担忧,能够和三千万相提并论,不花一分钱的条件不会太简单。   “你劝劝凌威,只要他答应和小雪的婚事,你们就可以出去。”鹰钩鼻指了指凌威和小雪,叶小曼惊讶地张大了嘴:“他们和你们什么关系。”   “族长是小雪的爹。”凌威轻声插了一句,有点无奈,叶小曼迅速明白了眼前的情形,凌威在族长的眼里竟然超过三千万,此事非同小可。她的俏脸变了变,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面对凌威:“你答应不就得了,小雪这个姑娘很好。”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觉得太草率。”凌威斟酌着说辞,既要表达意思又不能伤害小雪。   “你这人真是榆木脑瓜,”叶小曼轻轻跺脚:“你连缓兵之计都不懂。”   “我要为我的话负责。”凌威语气很固执,眼睛定定看着叶小曼。不知为什么,叶小曼出现以后他更加不愿意考虑和小雪的事。   “凌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鹰钩鼻忽然拍了一下椅子:“先把这位姑娘杀了。”   “等一下。”还没有等到别人近前,凌威已经出言阻止。   “凌威,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这位姑娘说话的神情很亲热,她是你的女人,是不是?”鹰钩鼻大声说道:“你唯一选择就是和小雪结婚,不然就让这位姑娘在你面前撕碎。”   “爹。”小雪叫了一句。鹰钩鼻一挥手:“不许说话,不然别怪我不留情。”   凌威神情凝重,看了看叶小曼和小雪,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他自己的生命不要紧,但是他不能拿叶小曼的命开玩笑,鹰钩鼻因为小雪的原因不一定杀了自己,但杀了叶小曼可是轻而易举。   “好,好。”鹰钩鼻笑了起来,笑得一点不好看:“早这样说不就得了,事不宜迟,今晚就为你们举行婚礼。”   “今晚。”凌威意外地叫了起来,他原本想拖一拖想办法,不料对方一点思考的余地都不留下。   “怎么,你嫌仓促了是不是。”鹰钩鼻似乎看透了凌威的用心,顿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有点不愿意,现在我成全你,我们鬼谷的规矩可以娶几个女人,就让这位姑娘也一起成亲吧。”   “这、、、、、、”凌威实在无语,事情变得越来越荒唐,荒唐得他哭笑不得。   叶小曼在一边脸色接连变了变,忽然拉着凌威的胳膊,向着鹰钩鼻甜甜笑了笑:“谢谢族长成全。”   “还是这位姑娘明白事理。”鹰钩鼻哈哈笑起来,站起身大声说道:“大家准备一下,我女儿大喜,庆贺一下。”   房间里气氛立即活跃起来,充满喜气,除了小雪,凌威和叶小曼,其他人都兴高采烈,小雪的母亲拉着女儿的手,一脸微笑:“小雪,妈帮你收拾一下,今天是你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候,要风光一下。”   “妈。”小雪叫了一声,但没有再说下去,神情有点忧虑。   “对了,我想起来了。”鹰钩鼻刚要走出房间,忽然转过身:“小雪,按照我们族里的规矩,你应该先给凌威倒一杯茶。”   “爹,凌威不是山谷里人,茶就算了吧。”小雪柳眉微蹙,摇了摇头。   “你是族长的女儿,规矩不能废。”鹰钩鼻顺手端起一杯茶递给小雪:“给凌威敬茶。”   凌威在一边听得清楚,见小雪神情忧郁,端着茶杯的手有点颤抖,立即笑了笑:“我看小雪不愿意就算了,一杯茶吗,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雪,敬茶。”鹰钩鼻声音威严,其他人都一起看着小雪。   小雪缓缓走向凌威,脚步显得异常沉重,茶杯端到凌威面前,双手平举,没有用眼看凌威,而是低垂着头:“请用茶。”   “客气干什么。”凌威觉得小雪好像被逼着似的,觉得一杯茶没什么要紧,还是快点喝了吧,他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鹰钩鼻看着被凌威喝完放下的茶杯,脸上的笑慢慢绽放开来,虽然丑陋,但笑容也很灿烂。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因为喝了山谷里女人敬的茶,凌威以后只能是小雪的人,除非他不要命。   第四百零九章 云梦山(97)婚礼   一栋宽大的木石结构房屋,一个客厅,两个厢房,有模有样,床很笨拙但耐用,被褥是全新的,是特意从山外买来的羽绒被,大红牡丹花充满喜气。另外还有几个存放衣服的箱子。这就是全部结婚用具了,没有电,一切家电都免了,不过就算有电估计电视也没什么用,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哪里能接收到电视节目。   房屋四周翠竹依依,一条小溪潺潺流过,一座小木桥横跨,通向远处的山峰,夕阳斜照,洒下点点金黄。这里算得上优雅恬静,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世外桃源。凌威站在房前,静静看着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恍如梦中,今天竟然成了自己结婚的日子,来得猝不及防,两位美貌佳人即将左拥右抱,是飞来艳福,还是飞来横祸,他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小雪被她娘叫去打扮了,山里人也知道这种时候的重要。叶小曼没有亲人在这里,小雪让人送来了几件新衣服,大红的,有点俗,但是用在婚礼上,叶小曼不得不承认很适合。她不像凌威那样患得患失,也不像小雪那样娇羞带着喜悦,心中很平静。婚姻对于她来说只是个奢侈品,如果要选择,凌威倒是不错的人选,不显山不露水,温和真诚,有男子气但也知道体贴人,有温柔但不矫情。不过,二女共事一夫,未免过于荒唐。   叶小曼没有打搅凌威的沉思,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信步走到小溪边,石阶上有几位姑娘在洗衣服,说是姑娘,当然是从衣作和身材上分辨,至于容貌实在不敢恭维,皮肤也比较暗,看不出年龄,还好她们的声音很悦耳,丝毫不比山外的姑娘差,叶小曼听着她们的笑声觉得唱山歌一定很好听。   “大家好。”叶小曼打了声招呼。几位姑娘转过身看了她一眼,礼貌地咧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你们怎么不理我。”叶小曼觉得有点奇怪,笑着靠近一点,尽量掩盖自己有点讨厌的情绪,套着近乎。   “族长说你很聪明,不让我们告诉你谷里的地形和情况。”一位大圆脸姑娘翻着小眼看着叶小曼,声音有点憨。   “你们放心,我不问你们那些话。”叶小曼望了望四周:“这里多好,我还舍不得走呢。”   “就是嘛,我说族长也太多心了,你现在和小雪共同嫁一个丈夫,小雪是我们这里的公主,你的地位当然也会很高,。”圆脸姑娘大声说道:“我听小雪说外面的人都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住,我们这里当然最好。”   “是的,这里没有任何污染。”叶小曼微微感叹,这句倒是出于本心,可惜这些人听不懂污染是什么意思,圆脸姑娘疑惑地歪着头。   叶小曼从头上取下一个红色发夹,原来是固定鬓角秀发用的,进山以后,披肩发被树枝扯得凌乱,她干脆束成马尾辫,发夹没舍得扔掉,随意插在脑后。她把发夹放在圆脸姑娘的头上除了脸型不好看,姑娘的秀发黑亮异常,配上发夹还真光彩夺目。叶小曼微微点头:“不错,真漂亮。”   “真的吗?”女孩子天生喜欢别人夸赞,这些山里女孩当然不例外,圆脸姑娘兴奋地左顾右盼,有点在其他人面前炫耀的意思。   几位姑娘窃窃私语,大致意思是确实好看。叶小曼今天上午和族长的对话在山谷里已经传了开来,大家都知道叶小曼很有钱。有人带着点讨好地凑过来:“小叶姑娘,这发夹是不是很值钱,要好多山货才能换到。”   “值钱是值钱,但是,我可以送你们很多。”叶小曼眯了眯眼,笑得有点狡黠:“只是我现在也出不去啊。”   几位姑娘同时遗憾地摇了摇头,姑娘爱美,但是首饰的诱惑还是抵不住生命的威胁,想起族长的手段她们只能默然。低下脑袋继续洗衣服,圆脸姑娘拿了叶小曼的东西,不好意思冷落叶小曼,说得很诚恳:“小叶姑娘,我们不可能告诉你怎么离开,族长一旦生气,我们都承担不起。““我也没问你们怎么离开啊。”叶小曼咯咯娇笑起来,笑得很自然,心中却有点失落,这些姑娘不是那种谨惕性很高的人,她们反应很快完全因为族长的严厉形象在她们心中根深蒂固,每一句话都深深刻在心上,半点不敢违背。   叶小曼打消了向姑娘们打听离开的方法,完全变成拉家常,一边向姑娘们讲着山外有趣的事,一边询问一些山谷里的情况,渐渐知道这山谷里的人还真不少,有七八百个,平时都不出去,依靠打猎和采摘野果为生,这几年有专门人出山采购东西,山谷里的生活才得到改善。   山里人祖祖辈辈都很丑,不过看惯了也就无所谓,婚姻都是内部通婚,渐渐的,除了丑陋还多了许多呆傻,他们不知道原因,叶小曼却知道,就这么点人,近亲结婚自然难免,遗传造成了那些呆呆傻傻的人。   鬼谷里的姑娘也找过山外的人,不过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丑陋,据说那青年不堪忍受自己老婆和后代都是丑八怪,在后山跳崖自杀了,想起来许多姑娘都感到惋惜,圆脸姑娘接连叹息:“那个小伙子真的不错,人长得英俊,性格也很好。”   “他既然不能忍受,难道不能离开?”叶小曼有点奇怪:“是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那个人被带到山谷已经好多年,当然知道出去的路。”圆脸姑娘解释着:“他是在山里落难被谷里姑娘救下来的,自愿答应娶谷中姑娘,他觉得欠老婆很多,不忍离开,另外,他喝了我们谷中姑娘敬的茶,也无法离开。”   “为什么?”叶小曼想起小雪敬给凌威的那杯茶,当时就觉得有点怪异,不太像那种老婆敬茶代表名分已定的意思,听了圆脸姑娘的话,知道果然有点蹊跷,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那杯茶里放了我们鬼谷姑娘的本命蛊。”圆脸姑娘并没有注意叶小曼的脸色,认真解释道:“这种蛊对身体没有什么妨碍,但必须定期得到解药,如果离开老婆,蛊毒发作就会死得很惨。”   “没有永久的解药吗?”叶小曼有点吃惊,如果这样,凌威岂不是一辈子离不开小雪,要是小雪发生意外怎么办?凌威只能等着药性发作。   “当然有解药。”圆脸姑娘的话让叶小曼微微放心:“解药就在下蛊的姑娘手里,不过既然下了蛊,一般都不会交出一次性解药。因为下这种情蛊的人对自己也有约束,即使让那个丈夫自由自己也不能再嫁人,否则会爆裂而死。”   “这么厉害。”叶小曼倒吸一口凉气,蛊毒的玄妙她自己亲身领教过,对自己也这样残忍的却第一次听说,不过,这样也体现了姑娘的坚贞,可能也是这种蛊术存在于夫妻之间的原因。   试想如果世上的人夫妻之间都有这种分离即代表死亡的关系,会少多少婚外情,少多少破碎的家庭。   情蛊的事让叶小曼的情绪非常低落,再也笑不起来,转身走回房屋边,凌威看了看叶小曼阴沉的脸,轻声说道:“心情不好?”   “你也不太好。”叶小曼反问了一句。   “怎么会好得起来。”凌威苦笑着:“总觉得事情有点滑稽。”   “我看很好。”叶小曼忽然绽开笑容:“大喜的日子,怎么不高兴,难道我们两配不上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威连忙解释:“虽然是逢场作戏,我还是觉得你太委屈了。”   “是吗?”叶小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忽然脸色一正:“凌威,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据实回答。”   “什么问题?”凌威随口询问,   “假如我和小雪你选择一个,会选谁?”叶小曼说得很慢,似乎很费力,眼睛明亮地看着凌威。   “选你。”凌威微微思索一下,脱口而出。如果把祝玉妍和可可加进来,他还真不好选择,但只有小雪和叶小曼就容易多了,叶小曼相对而言更需要照顾,要谈二人世界,她也比小雪更合适。   “谢谢你的选择,我很高兴。”叶小曼脸上露出一片微笑:“有你这句话,就是留在山谷内,小雪做大我做小也高兴。”   说完,叶小曼转身向屋子里走去,凌威诧异地瞪着她纤细的背影,这丫头是不是被吓疯了,堂堂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做小老婆竟然也心甘情愿,真是活见鬼。   第四百一十章 云梦山(98)要见红   凌威觉得活见鬼也好,做梦也好,婚礼还是照样进行,而且进行得热火朝天。夕阳落下山,夜幕刚刚拉开,鬼谷里亮起一片火光,在一块大大的平地上燃起一个巨大的篝火,许多人开始忙碌起来,盘盘罐罐,有的人做菜煲汤,有的人烧烤着野味,不一会儿,一股股肉香和野菜的香味飘逸出来,其间居然还有面包蛋糕等浓浓味道,当然那些玩意是从山外买来的。   不知谁打翻了一个酒坛,酒香被热气烘烤,浓郁得让人陶醉。许多姑娘小伙子们开始交头接耳,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有篝火,有酒,当然也有乐曲,乐器是那种马头琴,有点古朴沧桑,在夜晚听起来更有韵味,凌威觉得有点塞外草原的意味,不知道鬼谷里这帮人的祖先是不是塞外人,当然,只能是猜测,已经无法考证,人越聚越多,都是一边吃一边放声欢笑,轻松自然。凌威换了一身山里年轻人的打扮,扎着头巾,不知出于什么风俗,脸上还用一种带颜色的树汁画了几道线,就像陆战队的队员搞野外生存那样,凌威开始很反对,可小雪非常坚决,说是一种辟邪的东西,大喜会遭到山里一些鬼怪的嫉妒,画上这个可以驱赶他们。有点邪乎,就连叶小曼也被说得动心,劝告凌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不要紧,就留着吧。   叶小曼换上和小雪一样的红衣服,一左一右坐在凌威的身边。鹰钩鼻夫妇走出来,身边还跟着许多人,贴得很近,应该是族长大人关系比较近的家里人。   “轮到我们上场了。”小雪站起身,拉了拉叶小曼和凌威:“这是规矩,成亲的新人要在篝火旁转三圈,接受大家的祝福。”   “你们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叶小曼没有起身,而是轻松地向凌威和小雪挥了挥手。   小雪和凌威没有再坚持,他们和叶小曼都是同样想法,三个人走在婚姻的红地毯上比较怪异,还不如叶小曼留下,鬼谷原本看中的是族长女儿的婚礼,叶小曼在一旁陪着接受祝福也确实有点多余。   鹰钩鼻扫视一眼大家,马头琴声戛然而止,四周也立即变得安静,只有篝火堆中发出阵阵噼啪声。   “各位,今天是我女儿大喜,让我们一起祝愿她从此以后把鬼谷带向另一种辉煌。”鹰钩鼻说得很神圣。凌威却觉得滑稽,结婚和辉煌有什么关系。他却不知道鹰钩鼻指的辉煌是通过他和小雪改良一下鬼谷丑陋的品种,另一种辉煌就是改变容貌,让子孙可以走出大山,像山外的人那样正常生活。   接下来就是按照规矩沿着篝火走上三圈,小雪一改平时的嬉笑和满不在乎,脚步和神情都显得庄重无比,凌威也只好一脸严肃地和她并肩而行。每经过叶小曼身边,叶小曼都会笑一下,凌威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强。   “下面,让我们一起为新人祝福。”这里的仪式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直奔主题。鹰钩鼻宣布完和所有人一起低下头,嘴里开始喃喃低语,小雪也跟着念叨,凌威有点奇怪,低声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像念咒语。”   “别说话。”小雪急促地瞪了凌威一眼。凌威立即觉得这时候好像不适合开玩笑,闭上嘴,眼角瞄着四周虔诚的人。   祈福大约有半分钟,一个怪异的现象忽然在凌威的眼前出现,那个篝火的火苗忽然变得碧绿,照在四周人的脸上,显得有点恐怖,他吃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身边不远处响起叶小曼低声惊呼,很短促,显然是自己及时捂住了嘴巴。   又过了一会儿,火苗慢慢恢复正常,所有人也恢复正常,开始有说有笑,马头琴再次响起,不知谁带的头,姑娘小伙子们开始翩翩起舞,还有一阵歌声在山谷中飘荡,是一首情歌,很美:哥哥你上山头   妹妹拉住你的手   你可要记得妹妹的话   妹妹等你在家门口   、、、、、、、、   幽深的山野,清凉的夜晚,燃烧的篝火,烤得流油的野味,醉人的美酒,还有两位依偎在身边的美貌佳人,凌威应该醉了,如同在做一个美妙的春梦,有点恍惚。   “你是不是累了。”叶小曼轻声询问,小雪也立即靠过来,拉着凌威的胳膊:“我们回房吧。”   “是有点累。”凌威点了点头,他身体不累,心却累得很,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今晚真的要和两位美貌佳人双宿双飞吗,眼角瞄了一眼,小雪和叶小曼都是脸颊微红,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火光映衬的原因。   “爹,娘,我们先回去了。”小雪向鹰钩鼻夫妇打着招呼。   “去吧,去吧。”鹰钩鼻带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凌威。心想毕竟是年轻人,两个美人在怀,怎么能忍得住,就算今天有点不愿意。明天一定会彻底投降。   房间里点着两根粗大的蜡烛,凌威在床边坐下,三个人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叶小曼忽然扑哧一声笑起来:“洞房花烛我们总不能这样干坐着。”   “不坐着干什么?”凌威在遇到难题是依靠叶小曼习惯了,随口问了一句。问得叶小曼满脸通红,跺了跺脚:“你欺负人,假正经,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啊。”   “我没说你要干什么。”凌威立即解释。   “你就是说了。”叶小曼噘了噘嘴。这次轮到小雪娇笑起来:“要不,我让开,想让你们那个干什么。”   “不行。”叶小曼和凌威同时叫起来,房间里立即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三个人一起笑起来。气氛变得活跃一点。   “这样吧,大家不用为难。”小雪大方地说道:“凌大哥你一个人睡一个被筒,我和小叶姐姐一起睡,先过了今晚这一关再说。”   “行。”叶小曼应了一声,立即整理被褥,分开铺好,一翻身衣服都没脱就钻进进被窝。   ,响起一阵敲门声,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叶小曼没好气地叫道:“谁呀,睡觉了,明天再来。”   门外响起一声轻笑,是个姑娘的声音,小雪走出房间打开门。圆脸姑娘走进来,递上两块白布:“小雪,族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明天有人检查。”   说完,那个圆脸姑娘立即退了出去,小雪关上门,走进里面的房间,一屁股重重坐在床上,把白布仍在一边。   “什么玩意?”叶小曼好奇地拿起白布看了看。   “女人第一次也见红的,留下见证。”小雪脸颊绯红,到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害羞。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叶小曼撇了撇嘴。   “明天会有专门的人检查,这是害怕我们逢场作戏。”小雪苦笑了一下:‘不知谁出的馊主意。““如果不来真的,后果怎么样?”叶小曼紧张地盯着小雪。   “后果就是、、、、、、”小雪愣了一下,语气沉重:“死。”   第四百一十一章 云梦山(99)祸福相依   白布放在床上,有点刺眼,凌威却只有干坐着,他是医生,知道得很清楚,这是一种比较传统的方法,男女同房的时候垫在身下,处女血会留下来。这种事在两个女孩子面前他的脸皮再厚也不便讨论,何况他的脸皮还很薄。   “你说得太吓人了吧。”叶小曼对着小雪笑了笑,有点勉强:“我们只要割破点皮肤把血抹在白布上不就行了吗。”   “小叶姐,你想得太容易了,我们山谷里也有精通医道之人,明天会检查身体的。”小雪柳眉微蹙,忽然又笑了起来:“小叶姐姐,你不会已经不是了吧。”   “瞎说八道,你才不是呢。”叶小曼伸手拍了小雪一下。   “是不是马上就知道了。”小雪笑得有点暧昧。   “怎么知道?”叶小曼说完马上就觉得不对劲,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凌威,悄悄低下头。   “我们已经算洞房花烛了。总不能真的就蒙混过关吧。”小雪却不介意叶小曼的害羞,继续说道:“小叶姐,你先来吧。”   “你先来。”叶小曼用力摇了摇头。   凌威不由得苦笑起来,两个女孩居然在这种事上推来推去,也不问问当事人的感受。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别闹了,先休息吧。”   两位姑娘沉默了一下,小雪伸手解开凌威的衣扣,轻声说道:“凌大哥,无论怎样我就算是你的人了,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我来伺候你吧。”   “我自己来。”凌威看着小雪娇羞红润的脸颊,心中升起一丝温暖,他知道小雪是真心的,如果没有叶小曼,他或许会考虑接受,但世上没有那么多也许,叶小曼正坐在身边看着,让他当着一位姑娘的面和另一位姑娘圆房,实在是尴尬,他还没有那种双飞的癖好。   凌威的衣服只脱了外套,小雪却很麻利脱得只剩贴身的衣物,直接钻进凌威的被窝。毕竟是鬼谷的人,既然有一夫多妻的规矩,她这样做很坦然,轻轻拉了拉凌威的胳膊,没有说话,那种娇羞的眼神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也来。”叶小曼忽然伸手脱了衣服,比小雪还彻底。裸露出白皙的半个胸脯,毫不客气地抱着凌威的另一个胳膊。   “这、、、、、、”凌威茫然无措,叶小曼的举动太出乎意料了,她不是个普通人,每个举动往往都经过深思熟虑,现在的表现未免过于反常。   “怎么,你嫌弃我?”叶小曼柳眉微挑。眼中带着一种坚决。   “不是。”凌威急忙说道:“以你的身份,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至少这种方法不合适。”   “我有什么身份,在这里什么也不是,明天如果被查出来逢场作戏说不定死得很惨。”叶小曼话锋忽然一转,变得有点幽怨:“再说,我命不久长,这样也算有一场婚姻了吧,人生也少了一点缺憾,不然,谁会娶我这个短命之人。”   “你别这么说。”凌威的心很软,伸手搂住叶小曼的肩膀,充满爱惜:“人生无常,谁又能保证活得多久,即使没有发生这些事,我也愿意娶你。从古到今,爱情流传千古的哪一个不是凄美。”   “谢谢。”叶小曼声音充满温柔,轻轻靠在凌威的怀里。她不明白凌威的爱情观为什么那么暗淡,但只要有现在的相依相偎她觉得无憾了,不愿意考虑更多。   凌威心中却想到了可可,年轻的生命,几年不见就躺在了寒冷的冰棺里。他的爱情几乎也画上了句号,和祝玉妍的感情刚刚有点温暖,转眼又是天人永隔,世事无常是留给他的印象,尤其是感情,叶小曼认为生命短暂,不会拥有爱,凌威却恰恰相反,越是短暂越值得珍惜,况且叶小曼胸腔中跳动的是可可的心脏,投怀送抱,温情脉脉,凌威没有理由也不可能不接受。   屋外不远处空地上的篝火晚宴还在继续,传来姑娘和小伙子美妙的歌声,在夜幕下听来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人想不起来他们脸颊的扭曲丑陋,马头琴的悠扬声响更添几分优雅。   搂着两位温柔如水的姑娘,凌威忽然发现左拥右抱不是什么享受,他不知道该先安抚哪一个,叶小曼和小雪虽然都是通情达理,想得开,但毕竟不是熟*女,这些方面只有一些理论知识,实践起来却一点不行,只是一味低着头,心中乱跳,就像两只待宰的羔羊。更要命的是凌威也不知道先宰谁。   叶小曼的手轻轻在凌威宽阔的背部摸索着,摸得凌威心中痒痒的。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旖旎,凌威的身体慢慢变得燥热,某些地方起了点反应,手臂不由得用了点力,叶小曼轻轻哼了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活。凌威慌忙低头:“没事吧。”   叶小曼低着头没有回答,小雪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还没有开始,会有什么事。”   “你个死丫头,说话不能文雅点啊。”叶小曼没好气地白了小雪一眼,要不是自己命不久长,才不会和她一起嫁给凌威。现在就算便宜她,和自己这个总裁平起平坐。不过,小雪心地纯真,相处起来还不错。   这是特殊情况下特殊的婚礼,有点荒唐,但两位姑娘的心却不荒唐。就像人心灵深处的野性被激发一样。小雪忽然用力晃了晃凌威的胳膊,笑着说道:“既然你要文雅,一边待着去。”   “难道我还怕你。”叶小曼柳眉扬了扬,毫不示弱,也拉住凌威的胳膊。   “好了好了,你们安静点。”凌威被晃得有点头晕,用力按住两位姑娘,叶小曼和小雪不再动,嘴里却叽叽咕咕相互取笑着。   夜有点深,寒意袭来,三个人不由自主地钻进被窝,肌肤相触,闻着两边处子的幽香,凌威微微有点激动起来、、、、、、鬼谷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井上肖英拿着红外线望远镜,神情专注,看着鬼谷上空微微弥漫的雾气,在雾气中有淡淡火光。鬼谷的雾很浓,白天无论如何也看不透,夜晚应该更不可能,除非里面的火堆足够大,大火堆不可能只是为了取暖,那么就是在庆祝什么,火堆在深山中除了烧烤做饭同时还可以照明,这是深山密林中生活的家族夜晚举行大型活动必须的东西。   “井上先生,怎么样?”旁边的人小声询问。似乎深山老林也不安全,说话都小心谨慎。   “准备行动。”井上肖英笑了笑,有点得意:“目标就是那个火堆,如果没有判断错就是鬼谷的中心,可以绕开谷口的古镇。”   “是,我马上通知他们。”井上肖英身边的人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即转身跑开,寻找一个制高点,打开专用的仪器,等到信号接通,低声说道:“所有人都出发,记得带上照明设备,遇到人格杀勿论。”   所谓乐极生悲,祸福相依,或许就是眼前的情形,鬼谷中人的庆祝竟然给一筹莫展的井上肖英抓到机会,眼看着就要带来灭顶之灾。   第四百一十二章 云梦山(100)喋血上   篝火在剧烈燃烧着,就像姑娘小伙子们的激情,越来越旺,当然姑娘小伙的激情是在歌声和美酒中升腾,火却是要添加木柴的,两个人专门负责,把一捆捆干柴扔进火堆。   族长和一些老人和中年人已经离开,把这一份欢乐留给需要他的人。几位马头琴手并排坐在一个长长的木头上,眼神专注,满脸陶醉。他们已经不年轻,但是看着山谷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满怀欣慰,那种欢畅在琴声中流淌,在火光中飞扬。   冬日的夜晚变得温柔起来,许多年轻人从今夜起会发生许多故事,美好的生活会在面目丑陋的他们之间豪不偏颇地滋生着,当然,这一切是在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   一阵轰鸣声划破静寂的山野,篝火旁的人一起抬头,远处有亮光靠近,越来越亮,轰鸣声也越来越响,到了近前,几个光柱照下来,四周亮如白昼,两个庞然大物沉重地落在一块空地上。马头琴手停止了弹奏,姑娘小伙子们停止了唱歌,一起盯着两个笨重巨大的家伙。   “直升机。”有点见识的人首先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快点禀报族长。”   话音刚落,还没有人来得及离开,直升机的舱门忽然打开,冲出一群人,紧接着就是一阵清脆的枪响,叫喊的人立即倒了下去。篝火旁所有人四散奔逃,可惜,脚步永远比不上子弹,人一个个倒下,转眼间满地尸体。抱着枪的人却毫不停留,一分为二,一部分人向山谷口方向冲去,另一部分冲进靠近的几个房屋,木门破裂声连接着枪声和惨叫声,格外刺耳。   屠杀,就这样开始了,神秘的鬼谷迎来了千年不遇的劫难。   飞机轰鸣声响起的时候,凌威,叶小曼和小雪三个人诧异地坐在床上,满腹疑惑,侧耳凝听着动静。密集枪声则把他们惊得跳起来,手忙脚乱穿好衣服,一起跑出房屋。但没有莽撞地冲向篝火晚宴的现场,小雪拉着凌威和叶小曼,弯着腰迂回到一个山坡上,居高临下,看到的是一帮黑衣带着黑面罩的人,手里抱着枪,有二十几个向这边走来,几个老人和小孩从一间房里出来,向密林奔跑,那帮人抬手就是一梭子弹,老人和孩子立即毙命。   “王八蛋。”小雪拍了一下身边的石块,一纵身准备冲过去,叶小曼一把拉住她:“别莽撞,这帮人有备而来,必须避开他们的锋芒,这里地形复杂,寻找机会再出手。”   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小雪四处看了看:“我们向后面走,我爹在集合人手。”   凌威转脸,果然看见许多人向不远处聚集,但那帮黑衣蒙面人也发现了目标,开着光亮的照明灯向这边步步逼近,走得很慢,但一旦有人进入光线中,落入他们的视野,立即就会开枪击毙。一些老人孩子和妇女跑得慢。不断倒在路边的乱草丛中。   凌威向聚集地跑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拉着叶小曼和小雪在一个低洼处蹲下,低声说道:“这样不行,我们必须阻拦一下,让老人和孩子先离开。”   “怎么阻止?”叶小曼快速说道:“我们手无寸铁,对方好像都是抱着军警用的小型冲锋枪,上去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白白送死。”   “用石头。”凌威看了看四周,对方的照明灯光线很强,离着二三十米这里还是可以把地面看的清楚,很多乱石,凌威捡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用力向那群蒙面人扔过去,目标不是人,而是那几盏照明灯,没有灯开枪就失了准头,山谷里的人比这些人应该更加适应。   扔得很准,照明灯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没有熄灭。凌威立即明白这些灯已经做了防护措施,估计用力摔也摔不坏。他只好放弃目标,第二块石头扔向对方的人。可他的石头刚刚出手,对方就发现了目标,一梭子弹贴着他们头顶呼啸而过。三个人急忙趴下,那些人放弃了追杀老人和孩子,改变方向向凌威这边压过来。   “砸他们,快点,靠近了。”叶小曼趴在地面,顺着两块大石头的狭小缝隙望过去,对方越来越近,焦急地低声嚷起来。   “好,我来。”凌威有捡起一块大石头,可是他刚站起身,还没看到对方的位置,就被呼啸的子弹压得低下头。   “怎么办?”小雪也焦急起来,她现在才发现,几个人所处的位置虽然居高临下,但四周比较开阔,起身就在对方的射击范围之内,竟然没有退路。   “我说,你们扔。”叶小曼趴在石缝中间,抬手向身后挥了挥,低声说道:“右边三十度角,二十米。”   凌威和小雪立即按照她的吩咐,拿起石块,没有站起身就扔了出去,二十米,距离不近,但是在山坡上居高临下,费不了多大力气,只是距离掌握得不好,没有砸到对方,叶小曼急忙补充:“再向前用点力。”   话音刚落,小雪和凌威同时出手,对方发出一声惊叫,叶小曼高兴地叫道,打中了,打中了,继续,右边二十度角,十八米左右。   凌威和小雪同时出手,每个人接连扔出两块石头,这样概率会大一点。果然这次效果很好,砸到了对方一个人的脑袋,那人居然晕了过去。其他人的脚步也停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反而加快一点,速度快起来叶小曼当然无法准确说出距离,凌威和小雪也就无法出手。但叶小曼毕竟不是平常女子,反应极快,纤手一挥:“大石头,滚。”   凌威和小雪立即会意,他们面前的山坡比较陡,可以上来的地方纵宽度不足十几米,用石头滚下去,对方人多反而容易命中目标。两人同时伸手抬起一块笨重的石头,足有二百多斤,手腕一翻,越过前面的遮挡物,骨碌碌滚了下去。   两个人并没有停手,各自抱起石块,抡起,向上一扔,继续滚下去。两个人的臂力都不小,石头一块接着一块飞出去,虽然没看见效果,从叶小曼的低低笑声中知道还是比较成功。   “停。”叶小曼举了一下手:“他们退回去了,我们也休息一下。”   “其他人怎么样?”小雪关心谷里的人安慰,焦急地询问在观察的叶小曼。   “看不清楚。”叶小曼认真望了望,回答道:“没有枪声,别的人应该安全了。你们是山里人,难道还躲不过他们。”   “这倒也是,他们就几十个人,应该安全了。”小雪松了一口气,不过叶小曼的一声惊呼又让她紧张起来,瞪大着眼:“怎么啦?小叶姐。”   “他们从侧面绕过来了。”   “我们快走。”小雪拉了一下叶小曼,刚要站起身,一声枪响,凌威一把按住她,子弹在凌威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还好只是擦过,没有伤到筋骨。   “混蛋。”小雪低声骂了一句。焦急但无济于事。   “他们越来越近了。怎么办?”叶小曼转过身,脸色有点惶恐。   凌威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了一下:“只有等到他们近身发动攻击,只要不开枪,凭我和小雪的身手还能有点机会。”   “不行。”叶小曼立即否定凌威的想法:“他们见到人不让靠近就开火,显然忌惮谷里人的功夫,也不会留给我们近身肉搏的机会。”   三个人沉默下来,难道真是前世有缘,刚刚进入洞房就要合葬,可这也太快了点吧。他们沉默对方却不等待,几个人绕到坡上,慢慢逼近过来。凌威蹲在地面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我冲出去,引开他们,你们俩向后面树林跑。”   “让我来,你带着小叶姐姐走。”小雪抬手打断凌威的话:“我把你们带进来的,必须保证你们安全,这是鬼谷中人的信义。”   “都什么时候还讲信义,我引开他们最合适。”叶小曼忽然插言:“因为我的生命不久长,现在就算死了也就提前一两个月而已。”   生死关头最能体现情意,两位姑娘争着引开敌人,凌威心中感到一阵**辣,语气坚定地低声说道:“还是让我来吧,我是男人。”   男人两个字让小雪和叶小曼同时住口,是的,男人就是顶天立地,就是心爱女人的保护伞,如果牺牲小雪和叶小曼任何一个保全他,凌威会一辈子不安,理由只有一个,他是男人。   既然有男人,就有女人,小雪和叶小曼同时想到了他们现在名义上是凌威的女人,不能撇下自己的男人,那么,只有一条路,同生共死。   叶小曼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凌威抽出了闪亮的匕首,小雪的十指分开,指节弯曲成虎爪型,手臂绷得微微发抖。对方在靠近,就连脚步声都变得清晰可闻,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等待最后一搏、、、、、、   第四百一十三章 云梦山(101)喋血中   进入山谷的人都是井上肖英特意调过来的精英,同属于井上家族,不过井上肖英和井上正雄完全是两个流派,井上正雄崇尚武力,在体能上下足功夫,而井上肖英认为智慧重要,他们的下属虽然也锻炼身体,不过只是必要的体能训练而已,对于枪械等工具的运用却是娴熟无比。   两架直升机是以旅游的名义租来的,当然各种设备是后配的,这点难不倒井上肖英,不过三十几人荷枪实弹行动难免会引起注意,但毕竟是山区小镇,稍稍打点就没有人过问,最主要的是驻扎在青云观附近保护文物的军人已经撤离,警戒更是松懈,聊胜于无,也没有人会想到云梦山荒芜的深处会有军事化行动,枪声在山外听起来和鞭炮声差不多,只能偶尔惊扰一下某些人的清梦,养尊处优的干部一般枪声没有打到耳边在冬日的深夜是不会从热被窝里钻出来的。   出发前井上肖英交代得很清楚,鬼谷中既然是古老家族,一定有特殊的功夫,不能靠近肉搏,远距离格杀比较保险,所以刚下飞机就是一阵屠杀,这些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出奇厉害的人手,行动更加肆无忌惮。不过作为警惕性非常高的组织,行动还是相当谨慎,见一个杀一个。   让这些人有点意外的是他们没有遭到什么枪支打击或武力杀害,居然有两三个人伤在石块上,开始被山坡上扔下来的石块砸晕一个人,接下来又被滚下的巨大石块伤到了腿,有一位还是严重骨折,躺在一边直哼哼。   由下向上,子弹无法击中凌威等人,现在他们有点后悔,如果有忍者的身手,可以直接冲上去,眼下却只能费力地迂回到山坡上包抄,不过这方法很管用,凌威等人被子弹压在一个低洼的地方,眼看着就要接近目标,领先的几个人手指紧扣着扳机,随时准备把凌威和叶小曼还有小雪击杀。   凌威的额头已经流下汗水,四周的光越来越亮,危险迫在眉睫,站起身就会立即被子弹打成马蜂窝,可呆在原处还是免不了死亡。伸手拿起一个石块,向左前方脚步声来得最快的方向砸去,他并不期望能够砸伤对方,只是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利用短暂的时间冲出去。   凌威的身体已经绷紧,如同一张随时射出羽箭的弯弓,手中匕首紧握着,在暗淡的光线下还能看出寒冷的光芒,他很庆幸就算洞房花烛也没有把匕首从腰间的针囊边取下来,现在成了自己唯一可以搏命的工具,他确信,十几米距离,只要几秒钟,依靠灵巧快捷的五禽戏身法可以迅速割断对方的喉咙。   耳边忽然传来两声惨叫,不错,绝对是两声,凌威刚刚要窜起的身体立即僵持下来,一块石头当然不会击中两个目标,况且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当然不是石头砸中的原因。   惨叫声过后就是一阵枪声,目标不是凌威等人。三个人稍着犹豫,冒着危险探出半个脑袋观看,左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脊背挺拔地站着,背对这边,身体微微前后摇晃,看来是中了枪弹,没有跌倒是因为他的两手中有两个黑衣蒙面人,僵硬地支撑着他。他的手不是抓着那两个人,也不是扶着,而是手掌直接穿透对方的胸膛,鲜血还在顺着手臂向下流淌。   照明灯惨白的光芒照在僵立的三个人身上,血腥恐怖。不仅凌威等人感到震惊,进攻过来的黑衣蒙面人也一起愣了一下,他们知道山谷里会有一些特别的功夫,但没想到如此残忍恐怖,刚才两个人刚刚向凌威等人所在的地方逼近,这个人忽然从隐蔽的乱草丛中跃出来,出手就是穿胸而过,虽然及时击毙了他,可被穿胸的两个人显然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混蛋。”一个黑衣蒙面人大声吼叫起来,带着愤恨,可能死的人是他的朋友和亲人,抱着枪对准那个死去依然站立的鬼谷中人一阵扫射,把一具身体打得如同马蜂窝。   “小雪,快点跑。”远处传来鹰钩鼻洪亮的叫喊声。小雪立即拉住叶小曼和凌威,转身向着山坡右边的一条小道冲过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位黑衣人狞笑一声,端着枪,枪口微微平举,指向凌威等人的背影,手指扣动扳机。就在这一刹那,山上响起尖锐的口哨声,哨声刚起,一个灰色身影从乱石中跃起,一把推开黑衣人的枪口,另一只手抓向黑衣人肩膀。枪声响起,子弹射击向了天空,黑衣人急忙向后退宿,但胳膊上还是被抓得鲜血淋漓。   旁边的黑衣人立即举枪射击,灰色身影重重倒了下去,从出现到倒下只是一瞬间,一条生命就这样烟消云散。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小雪和凌威带着叶小曼跑出了光照范围,隐藏进一片树林中。   鬼谷中人的两次出手都是狠辣迅捷,那些黑衣人变得更加谨慎,一步步慢慢向前推进,光照也变得仔细,就连乱草和乱石堆都不放过,稍有嫌疑立即用枪一阵扫射。   凌威藏身在一棵大树后,盯着前方那些黑衣人,轻声说道:“按照鬼谷中人的身手,这些黑衣人也讨不到好,出其不意,说不定谁生谁死。”   “不行。”小雪语气有点担忧:“我们山谷中手上功夫厉害的人并不多,要看体质,还要用珍贵的药物浸泡手掌,所以练起来并不容易。”   “我还以为都是像你一样的身手。”凌威也有点担忧起来,没有特殊技能,徒手对枪械唯有送死的份。   “我们鬼谷的功夫大多数时候给山外的人制造一种血腥恐怖的感觉而已,真正依靠的是古阵法。”小雪望着四处寻找目标的黑衣人,轻声说道:“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用直升机直接进入腹地,古代人当然不会知道有飞机这么个玩意,如此一来,阵法如同虚设。”   三个人一阵沉默,慢慢向后退缩,凌威紧紧握住叶小曼的手,有点凉,还有点抖,凌威有点诧异,叶小曼是个冷静的人,生死不惧,怎么会颤抖,立即低声询问:“你怎么啦?”   “我有点冷。”叶小曼的话语都有点哆嗦。凌威急忙伸手把一下她的脉搏,骤然吃了一惊,虽然在行走过程中,他还是清晰感觉到叶小曼体内气息很乱,显然经过这两天的运动和惊吓,病情恶化了许多,现在需要休息调养,可哪来的时间和地方。   几秒钟的思索,凌威脱下外套裹在叶小曼身上,然后一伸手,一手环抱叶小曼颈肩部,一手托住叶小曼的腿,把她抱在怀里,一边继续跟着小雪向山坡上退,一边凑近叶小曼说道:“深呼吸。平缓心情,这样可以减轻心脏负担,不要怕也不要紧张,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不要紧,我只是心跳动得厉害。”叶小曼声音平静,但有点微弱:‘现在就算死了我也无憾。”   对于女人来说,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算是一种幸福,虽然叶小曼还不能确定自己和凌威是否真的有那个所谓的爱情,不过她觉得生命就在此时此刻终结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反正马上就要死,还不如死在一个宽广的怀抱里,死在凌威急促的脚步声里,她缓缓闭上眼,感觉到一种无边的温柔从凌威胸中涌出来,一直包裹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和凌威的心融在一起,竟然难以区分,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区分,一切都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醒醒,醒醒。”凌威焦急地喊叫着,手臂用力摇晃,他发现叶小曼的身体忽然松弛下来,一种恐惧感占据心灵,声音嘶哑低沉:“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就不能死,知道吗。”   是的,在凌威心中叶小曼不能死,他承载着凌威两个希望,一个是美貌如画的叶小曼,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有一种异样的感情,虽然不一定要长相厮守,却也不希望她香消玉损。另一个是可可的心脏,那是可可留在世上唯一活的东西,凌威确信那颗心和他时刻呼应着,延续着天老地荒的初恋誓言。   凌威的叫声惊动了黑衣人,远远有人向这边开枪,凌威慌忙藏到一棵树后,把叶小曼放在一堆枯叶上,取出银针,稍微摸索,在她后背的至阳穴上下了一针,叶小曼立即悠悠醒来,神智有点恍惚,听着枪声,幽幽说道:“凌威,我觉得不行了,人好像飘啊飘,你不要枉费力气了,放弃吧。”   “不,要死我陪你一起死。”凌威脱口而出,这不是什么真情表白,而是凌威心中的一种恐惧,寻找长生不老药,钻研针灸绝学,最近的目标都是为了叶小曼,叶小曼就是他现在的精神支柱,她如果死了,凌威就会落入一种空寂和绝望中。   “看来我真的不能死。”叶小曼虚弱的话语中带着一些笑声。   “那当然,你要长命百岁。”凌威取下叶小曼后背的银针,继续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雪辨别一下方向,拉着凌威绕过几棵大树,借着微光跑向一片茂密的树林。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跟着我的脚步,不要出错,这里是一个古阵,我们穿过去,等会将成为那些黑衣人的葬身之地。”   第四百一十四章 云梦山(102)喋血下   小树林在夜晚相当阴暗,要不是不远处那些蒙面人照明灯的余光,压根就看不见道路,凌威抱着叶小曼,一步一趋跟在小雪身后,林子好像并不宽阔,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边缘,这林子看起来毫无出奇之处。   “你有把握吗?这样的林子能够困住那些黑衣人?”凌威有点怀疑小雪的话,接连疑问。普普通通一些树,如何消灭敌人。   “我们走的是正确路线,走错一步就不是这样简单了。”小雪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出去我再告诉你。”   凌威好奇地张望几眼,脚下忽然被石块绊了一下,怀里抱着叶小曼,立足不稳,一个踉跄向旁边冲出几步,站直腰,眼前的情形忽然一变,雾蒙蒙能见度不到五米,脚下的路也变成一片荒草。他心中一惊,想起刚进鬼谷遇到的树林,知道眼前的情形和那次差不多,乱闯是找不到路的,刚才是离树林边缘不到十几米,如果记得方向应该可以冲出去,可现在眼前一片迷茫,不要说夜晚,就是白天面对一片迷雾也束手无策。   上树,凌威想起对付那片树林的办法,上了树梢,看不见多远也应该比在树下乱转强。他一手抱着叶小曼,另一手抓住一根稍稍粗一点的树干,一个猿猴上树就翻了上去,还没有等到他站稳,一个黑影迎面扑过来,吓得他一闪身跳下树,抽出匕首仰脸观看,树上却没有一丝动静,就连风都没有。   凌威警惕地向右走了几步,看准一棵大树,观察一下,暗淡的光线下看不出什么异常,刚要纵身上去,脚尖还没有离地,忽然,一个黑影从上向下扑来,他急忙一个转身向一旁跳跃,然后再定睛一看,和上次一样,没有任何异样。真是活见鬼。凌威气恼地把目光转向第三棵树。   “别费力气了,那个黑影是随着你行动变化,好像这里古阵连上空都封锁。”叶小曼在凌威怀里把刚才的经过看得清清楚楚,低声说道:“从上面离开是不可能的。”   “这里能见度太低,难道我们就困死在这里。”凌威焦急地转了转身体。   “当然有办法出去。”叶小曼轻声笑了笑,一点听不出紧张。   “什么办法?”凌威低头看着叶小曼,微弱光线下依然可以看得出她的清丽脱俗。   “等,马上小雪自然会回来找我们。”叶小曼的方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这里的情况小雪肯定知道,她发现凌威和叶小曼丢了当然会寻找。   凌威缓缓倚在一棵树上,放弃了努力。这就是智慧,任何事到了叶小曼嘴里都变得简单起来,不佩服还真不行。   似乎为了印证叶小曼的决定,十几秒钟以后,传来小雪焦急的叫声:“凌大哥,小叶姐姐,你们在哪?”   “我在这。”凌威回答了一句,声音不高,害怕那些黑衣人听见,可小雪恍如未闻,继续叫喊,凌威提高声音,小雪还是如同没听见一样,叫喊着,声音飘忽,凌威辨不清她在哪里。,看来着阵法不仅控制人的身体还控制声音。   “小雪,你在找凌威,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是鹰钩鼻族长的声音,正在和小雪对话。   “刚才还跟在我身后,我一回身就不见了,可能困在树林里了。”小雪有点焦急:“爹,快点想想办法。”   “别着急。”鹰钩鼻轻声安慰小雪,接着说道:“四叔,你知道这阵法,把凌威带出来。”   “好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咳嗽,咳嗽声好像会拐弯,转眼间出现在凌威耳边,清晰无比。他鄂然转身,小雪的四爷爷已经站在树下。   走出古阵,凌威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普通的树林。现在他才相信小雪说得没错,这样的古阵一定可以困死十几个人,“他们来了。”鹰钩鼻低声说道:“我们退到高处观看。”   高处就在小树林不远处,是一个小山包,那里还有七八个人,看身影很壮实,应该是有功夫的精英。一伙人静静站立,向下观看。现在那片小树林在照明灯下更加清晰可见,那批黑衣人从不同方向一起走进去,开始那些人还有秩序地寻找目标,可是刚要走到小树林边缘就立即折了回去,看起来就是胡乱串动,凌威知道其中的感觉,一定是全部置身迷雾中,如同无头苍蝇乱飞一样找不到出路,只是在原地打转。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似乎也发现了不妥,举动变得慌张,有的人试图爬上树,结果更是慌乱,可能像凌威刚才一样向上跃起就出现幻觉,那些人一起举枪向空中射击,当然起不到任何效果。紧接着又有人跃起,接着又是一通扫射。   如此周而复始,那些黑衣蒙面人虽然没有损伤,但是他们的子弹却所剩无几,有几个人泄气地把枪仍在地面上,抽出短刀攥在手中防身。鹰钩鼻笑了笑:“大家按计划行动,从标有记号的八棵树下分别进攻,记得如何回来。”   身边的几个人立即向下走,快步来到小树林外围,各自寻找了一下,在树下站定,从凌威的角度看来鬼谷的人和那些黑衣人也就三五步距离,那些黑衣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危险临近,依然走来走去。   鹰钩鼻嘴里发出短促尖锐的声响,有点刺耳,哨声刚落,树林四周的鬼谷中人立即上前几步,快如鬼魅,一伸手各自抓住一个黑衣人,然后手腕翻动,双手撕拉,转眼间到手的人血肉模糊。   枪里还有子弹的黑衣人连忙扫射,可鬼谷的人已经快速后退到树后,子弹全部落空。看着血腥的一幕,那些黑衣人变得战战兢兢,十几个人,一个照面就结束了八个,还有五六个人背对背倚在一起,惊恐地把枪口朝外,进攻变成了防守。   “这帮王八蛋,死期到了。”鹰钩鼻冷哼一下,发出一声低长的哨声,树林边的八个人立即缓缓向前移动,离那些黑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鹰钩鼻看距离已近差不多了,哨声忽然飞越而起,带着一种诡异的尖锐,听得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几个黑衣人也不例外,微微一愣,就在一愣的时候,鬼谷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枪都没有来得及打响,几个黑衣人就全军覆没,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落入鬼谷人的手里。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云梦山(103)鱼死网破上   照明灯是特制的,外部结构用军用的塑钢,里面是锂电池,亮度很高,重量却很小,有四五盏,几个黑衣人用绷带固定在肩部和手腕部,现在几个人已经倒下,灯散落着,照得小树林一片惨白,刚刚被抓住的几个黑衣人都倒在血泊中,是被手直接剖膛开肚,没有任何审问,带着一种愤恨干净利落地处死。进谷就得死,不论是谁,何况还是衣裙屠杀者,屠杀别人就应该想到被别人屠杀,这就是天道循环吧。   凌威不同情那些人,也不觉得鬼谷的人怎么残忍,只是惨白的灯光照着满地血腥有点让人想呕吐。他这种想法刚刚在心头掠过,依偎在他身边的叶小曼已经弯下腰呕吐,吐得撕心裂肺,看得凌威非常纠结:“我们到一边去。”   凌威扶着叶小曼刚刚转身。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爆炸声,鬼谷谷口腾起一股烟雾和火光。鹰钩鼻发出一声低吼,有点愤怒,还有一点绝望。   凌威这时才想起来进谷的人还有一批冲向了谷口,听动静已经打开了阵法,使用的是最具有破坏性的爆炸,也就是说古阵永远无法恢复,这个鬼谷的屏障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保持神秘,这些人费尽心思打开谷口当然不是为了搞破坏,爆炸声平息以后,谷口立即出现更多的照明灯,一伙人冲了进来,看规模不下于一百。领头的是一位身材壮实的家伙,一身日本武士打扮,脑袋上扎着一块红布,手中提着一把长长的东洋刀,远远望去刀锋寒光闪闪。他来到篝火堆旁,扫视一眼,大声叫道:“散开,杀。”   语句很短,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凌厉的杀意。那些人立即分散,搜索范围比第一批黑衣人广泛得多,树林里不时传来阵阵枪声和惨叫声。   鹰钩鼻的声音变得沉重,对身边的老人说道:“四叔,您带着老人和孩子离开吧,今天看来是我们鬼谷的劫难了。”   “不,我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里,这把老骨头临了还是要埋在这里。”老人的声音很坚决:“你是族长,带着孩子走,保存实力。”   “我是族长,更不能离开。”鹰钩鼻声音低沉:“小雪,过来。”   “爹。”小雪叫了一声,语气有点惶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别怕,孩子。”鹰钩鼻话里带着一丝慈祥:“你和凌威还有这位小叶姑娘带着孩子和妇女离开吧,你娘会交给你一份地图,从后山禁区出去,地图上标有断掉那些铁索的方法。”   “铁索断了,你们怎么离开。”小雪担忧地看着父亲,光线很暗,只看到一些轮廓,高大威武。   “我们会与鬼谷共存亡。”鹰钩鼻语气豪迈:“再说,他们想灭了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如果赶走他们,三天后我会到芙蓉镇找你。”   “爹,我陪着你。”小雪晃了晃父亲的胳膊。   “不行。”鹰钩鼻语气严厉。低声说道:“你是我的希望,现在已经嫁人,我也放心了,带着凌威离开,他不是我们鬼谷的人,不能让他受连累。”   “好吧,您保重。”小雪从小惧怕父亲的威严,没有坚持,转脸看了看凌威,父亲说得没错,凌威刚刚进入山谷,虽然和自己有夫妻之名,但还不是真正的鬼谷人,必须带他们离开。   “孩子,跟我来。”小雪的母亲一直站在一旁,等到父女两对话结束,缓缓转身招呼小雪离开。小雪拉了一下凌威,两个人扶着叶小曼转过一条小路,眼前有一间石砌的房屋,门没有关,一支大红蜡烛点燃着,火苗在微风中微微晃动。   小雪的母亲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和一张地图,递给小雪:“带上吧,以后用得着。”   “您和我们一起走。”小雪一边说一边把包袱背上,地图却递给叶小曼,她知道自己的智慧比不上小叶姐姐,也懒得琢磨地图。   “我陪着你爹。”小雪的母亲话不多,却充满温和慈爱和贤淑,向门外招了招手,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凌威身边,面向小雪母女:“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俩跟着我长大,我也不多说,今天以后你们跟着小雪出去吧。”小雪母亲声音平静,略着停顿:“记住保护好小雪、、、、、、还有凌威和小叶姑娘。”   “是。”两个人齐声回答。借着灯光,凌威打量了一下,有点意外,这两个人不仅不丑陋,长得还算一表人才,只是皮肤有点暗,浓眉大眼,肩背宽阔,还有一点就是长得一模一样,站在一起只是个头有点差别,其他的分不出来。   “他们是双胞胎,我爹在山外捡来的。”小雪似乎明白凌威的疑惑:“从来没有离开过山谷,高一点的是老大柳明,矮一点是弟弟柳暗,其实我们也不知道真正哪个大。”   枪声近了很多,有子弹呼啸声越过,凌威看了看门外:“我们快点走吧,要带走的孩子们在哪?”   “左边一条小道过去有一个小树林,要离开的人都在那里集合。”叶小曼指着地图,上面的标注她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走。”小雪看了母亲一眼,咬了咬嘴唇,挥挥手,转身走出门外。凌威扶着叶小曼,还有柳明柳暗一起跟在小雪身后。   小树林在夜色下黑漆漆的,庆幸的是柳明柳暗带着在山谷中算是先进的手电筒,照了一下,妇女孩子加起来也就几十人。小雪低声问最前面的一位妇女:“还有人呢?”   “还有人跑得慢都被枪杀了。”柳明在一旁恭声回答:“这些人还是我们兄弟两救过来的,族长要我们兄弟守护着她们,”   “我代表家族的人谢谢你们。”小雪语气沉重,作为族长的女儿,她更知道家族的意义。   “小姐,你不用这样说,我们也是鬼谷的人。”柳暗轻声说道:“我们的生命是族长给的,随时准备为鬼谷牺牲。”   小雪转脸看了一下叶小曼:“小叶姐姐,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左拐上一个山坡,再下坡,是通向后山的捷径。”叶小曼不用看地图,已经把道路记得清清楚楚。   妇女和孩子走得很慢,惊吓过度,都是精神惶恐,上坡更加困难,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山坡顶,转脸一看,那些从谷口涌进来的人已经靠近那片杀掉黑衣枪手的树林,在树林这边的一处小山上,鹰钩鼻等人摇摇相望。   “我们看看,说不定我爹能战胜这些人。”小雪停下脚步,远远望着,心中充满对父亲的崇拜,同时也对鬼谷依依不舍,她还有一丝幻想。   “小雪,我们不能停留。”叶小曼声音微弱,眼前的情势她看得清楚,对方人多势众鬼谷取胜很渺茫:“尽快赶到后山禁区的山洞,切断铁索桥我们才算安全,留在这里一旦被对方追上或者堵截,这些妇女孩子都会有危险。”   “我只待一会儿,看看就走。”小雪语气很纠结,叶小曼理解她的心情,默默站在一边不再催促。这一去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爹娘,生离死别,换着谁都很难过,能看一眼是一眼。   那些人走到树林边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鹰钩鼻族长向着对方高声叫喊:“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为什么屠杀我无辜的族人。”   “你们都得死。”临头的那个头上扎着红布的日本人高声叫道:“我叫本田春夜,几十年前我的祖父就是被你们杀害的,我从小就发誓要消灭你们,我已经等了几十年,你们的死期到了。”   “我们什么时候杀了他祖父。”鹰钩鼻转身问身边的老人。   “那是在很久以前,日本人进中国的时候,有一支小部队进入鬼谷,被我们当时的族长挡在谷口,他们竟然开枪杀人,就被我们鬼谷全部消灭了。”族长的四叔记得祖辈的历史:“没想到几十年后还有人算这笔账,那个进谷带队的小队长好像就叫本田。”   “既然找上门来,我们就不怕他。”鹰钩鼻说完向着那些人大声叫喊:“不错,你的祖父是我们杀的,一个滥杀无辜的侵略者原本该死,今天你也一样,我们会让你们永远留在鬼谷。”   “你们的古阵已经被炸开,凭什么和我们对抗。”本田春夜狂笑着,舞动手中的长刀:“快点投降,交出你们的藏宝,或许能饶你们几条性命。”   “让我们投降,简直就是做梦。”鹰钩鼻争锋相对地大声笑着,他知道无论怎样不能弱了气势,自己的手下族人正看着,他必须坚强:“有本事你们过来,我在这边等着。”   凭着一片小树林,鹰钩鼻知道未必挡得住这些人,对方有备而来,人员散开就像一张网慢慢笼罩,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领着族人闯开这片网,或者鱼死网破。   第四百一十六章 云梦山(104)鱼死网破中   井上肖英是跟着一群人进来的,没有冲在最前面,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是主角,只要掌握住形势就行,屠杀是本田春夜的事。自从知道本田春夜一直想替祖父报仇。井上肖英就一直计划利用一下,果然,当他说有办法打开鬼谷的时候,本田春夜十分欣喜,立即调集人手在谷外待命。   井上肖英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坐直升机进入的枪手除了七八位冲向鬼谷谷口的人,其他全部覆灭,沿途还看到两具尸体被开膛剖肚,惨不忍睹。他立即明白这个家族不好对付,一旦有机会报复,手段将是难以想象,唯一的方法就是呢赶尽杀绝。听到鹰钩鼻族长的喊话,他心中一动,靠近本田春夜:“小心点,眼前的树林有古怪,绕着走。”   本田春夜手中的长刀左右挥了挥,那些人立即绕过树林,沿着树林边缘的小道迂回过去,鹰钩鼻鼻子哼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树林里原本埋伏的八个鬼谷中人立即走到树林边缘,同时冲出去,距离很近,快如鬼魅,每人抓起一个退回到树林中,林中立即发出一阵惨叫。   几位枪手向树林一番扫射,可是除了打中几棵树,没有任何效果。枪声刚歇,树林里的几个人又冲出来,树林边缘的人立即后退,这次只有两个人被抓进去,同样是惨叫,枪手同样一阵扫射。   树林不大,树林边缘是很狭窄的小道,小道边就是很陡的山坡,要想向前推进必须走在小道上,难免被偷袭。本田春夜有点恼火:“先解决了小树林。”   说是小树林,是因为面积不大,但树却一点也不小,都是一米多粗。几个人绕过树进入树林,转眼间就传回几声惨叫。井上肖英低声说道:“砍树。”   树林的迷阵是以大树为遮掩,砍树当然是最管用也最笨的方法。一两个人被迷住也不可能费力对付一抱粗的树,现在人多就可以。本田春夜一声令下,几个人举起手中原本杀人的刀用力砍一棵树,不一会儿,那棵树摇摇欲坠,就在树刚要倒下的瞬间,树林里的八个人冲了出来,与此同时,树林边的山坡上冒出一些人,手里举着刀和棍,由上向下猛扑,和树林里的几个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枪声也变得有点慌乱,有几个鬼谷的人倒下,枪手却也被刀砍去了半边头颅,眼看着井上肖英的得力手下即将全军覆没,井上肖英有点心疼,把最后两位有子弹的手下召回身边,对本田春夜低声说道:“我要带一些人,想办法进入后山禁区,先找到东西再说。”   井上肖英说的东西是指长生不老药方,可是听在本田春夜耳中就是另外一个意思,因为井上肖英说是帮他报仇同时找到财宝五五分成,找东西当然是财宝。本田春夜立即对身边一个人说道:“带五十人过去,听从井上先生吩咐,这里我应付。”   井上肖英既然有鬼谷的地图,引导凌威进入禁区,他自然知道道路,稍微看看地形,一群人提着照明灯向后山跑去,身后传来一阵阵喊杀声。没有了枪,变成拼命的肉搏,情况当然惨烈,井上肖英却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事实上他根本不管那些人的死活,包括本田春夜,所有的布局只为他一个人。   和小雪说得一样,鬼谷中能有好功夫的人并不多,许多人立即在本田春夜等人的刀下伤命,就连树林中冲出来的八个人也因为接连厮杀体力透支而死于非命。   刀光在闪,鲜血在飞溅。鹰钩鼻回首远远望了望小雪等人站立的山头,那里有手电筒光闪动,他知道是谁,大声叫道:“小雪,快点走。”   小雪身躯抖动一下,缓缓转身,向山坡另一面走下去。就在她离开的同时,鹰钩鼻一声大吼带着身边的人向本田春夜那边冲过去,挥舞着十指,凶猛异常。还没有临近本田春夜,本田春夜忽然举刀劈开一位鬼谷的人,抽出一把手枪,枪口对准鹰钩鼻,扣动扳机。   谁也没想到本田春夜双手握刀不断厮杀还会忽然来这一手有悖武士道精神的举动,鹰钩鼻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在他身边的老人立即身体一跃横在鹰钩鼻面前,子弹进入了他的胸膛。   “四叔。”鹰钩鼻抱着老人,大叫一声,却没有多停留,把老人放在一边,继续向本田春夜冲去。枪声接连响起,鹰钩鼻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不断躲闪着靠近过去、、、、、、凌威等人心情相当沉重,默默向前走着,脚步声清晰而杂乱,小道崎岖不平,偶尔有小孩跌倒,却没有哭声,几乎是被吓傻了。   身后好像有人追过来,小雪低声吩咐:“柳明柳暗,带着孩子和妇女先走。”   现在最要紧的是孩子,柳明柳暗没有提出异议,拥着孩子们向前奔跑。凌威手臂拥着叶小曼较弱的肩头,轻声说道:“在前面等我。”   “小心点。”叶小曼柔声说了一句,放开凌威向前跑动几步,拉了一下小雪:“我们先走。”   “凌大哥。”小雪看着隐身在路边草丛中的凌威,有点不解地叫了一句。   “没事,她马上会过来。”叶小曼继续拉着小雪,好像根本就不顾凌威,竟然奔跑起来,还没跑几步,一个踉跄趴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惨叫。   惨叫声很急促,小雪慌忙扶起她:“小叶姐,你怎么样,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好痛。”叶小曼似乎没有听懂小雪的话,大声继续叫着。   小道上出现三个人,手握钢刀,打着手电,原本一路观察着追过来,听到叶小曼的叫声,几个人立即加快脚步,手电光照着叶小曼和小雪,大声叫道:“站住。”   叶小曼和小雪当然不会站住,反而加快脚步,那三个人显然是经过训练,脚尖点地,向小雪和叶小曼这边飞奔,速度极快,从凌威身边擦过。凌威忽然像猛虎一样窜出来,一把抓住最后一个人,他的手掌虽然没有小雪那样厉害,但拧断一个人的脖颈毫不费力,那个人闷哼一声,凌威顺手把他扔在一边。   第四百一十七章 云梦山(105)鱼死网破下   鬼谷的传说在日本也是小有名气,除了井上家族非常关心,本田家族也是倍加关注,当然他们不是像井上家族那样垂涎长生不老药,而是打着财宝的主意。长生不老毕竟是一种飘渺的事,财宝才来得实在。鬼谷子当年的弟子都是出类拔萃,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至于鬼谷子是否有钱财不论,就是弟子孝敬的也不至于是平凡之物吧,一定收藏不少。   鬼谷千百年来以神秘著称,越是这样的地方越会引起野心家的关注,本田家族早就有所耳闻。日本人进中国疯狂掠夺的那几年,本田家族要派出了一位精英,就是本田春夜的祖父,一位年轻有为的军官。路过云梦山附近,他特意带着一些人深入鬼谷,在谷口的阵中遇到当时的族长,也就是鹰钩鼻的父亲,族长的性格还算温和,派几个人传话,要日本兵退出去,本田春夜的祖父仗着有点功夫和精良的武器装备,公然挑衅,开枪打死了那几个传话的人。族长恼怒之下,发动古阵,把日本兵全部活捉,为了震摄对方,用极其残忍的手段一一处死,最后留下一个吓破胆的小兵,活生生撕下胳膊,用止血药包扎后送出山,那个小兵一直神志模糊,只是嘴里大喊着有鬼,引起日本人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敢再次进入鬼谷一探究竟。那个日本兵也被送回国,直到很多年以后他神志恢复一点,本田家族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日本早已经投降,复仇的事也就无从谈起,但本田春夜确实耿耿于怀,除了替祖父报仇雪耻,他当然还有一点私心,就是像祖父一样掠夺财物,他好几次以游客的名义深入云梦山,可惜无功而返,最近井上肖英忽然找到他,说有办法进入鬼谷,但人手不够,需要配合。他欣然答应,出动这些年培训的人才,拼命一搏。他成功了,鹰钩鼻让小雪离开,本田春夜看到也听到,直觉告诉他离开的人一定带着秘密,虽然井上肖英已经行动了,他还是不放心,和鹰钩鼻交手的前一刻,示意三个心腹追过去,三个人都是练习武术多年,东洋刀娴熟无比,接到命令就绕道追过来,小雪等人因为有小孩,在小道上走得很慢,不久他们就追上了。几个人也是相当谨慎,害怕一旁有埋伏,手电谨慎地四处照着,草丛乱石也不放过。   叶小曼的惊叫和慌乱惊动了他们,几个人立即把目标集中过去,手电光很强烈,叶小曼似乎也更加慌乱急急忙忙向前跑。这种情况下,几个人立即忽略了身边的环境,短短十几米,一个飞跃就可以到了,所以他们狂奔起来。凌威要的就是这种机会,出手毫不容情,落在后面几米的人虽然有功夫,不过距离太近,凌威一直蓄势待发,全力施为,他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只哼了一声,这一声很轻微,前面的两人发觉不对劲,停下脚步,微微一愣,就在这一楞的功夫,凌威一个虎扑手中匕首直奔一个人的脑后,那人反应很快,立即侧身,手中的刀横扫,凌威急忙低身,几乎贴着地面,手中的匕首刺中另一个人的小腿。   凌威的战斗经验完全来至于实战,谈不上什么武术套路,只讲究实用,几乎是趴在地面,显得有点狼狈,也格外出其不意。被刺中小腿的人非常彪悍,丝毫没有因为腿部的伤停顿一下,手中的刀向地面上的凌威划去,凌威一个翻滚躲到一边。没有受伤的另一个个子高瘦,上前一步,一刀追击而来,直奔凌威的喉咙,刀还没有落下,脑后忽然有一块石头砸来,慌忙侧身,石头砸在肩胛上,不很疼,但令他很恼火,扭身看了一眼,只见一位大眼的姑娘站在一边,手还举在半空,刚才的石头明显是她仍的,看神情有点胆怯,似乎扔石头砸人是很不礼貌很愧疚的事。   “小丫头,你找死。”高瘦的家伙大声叫着,如果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哪怕就是个男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下刀,可面对一个胆怯害怕的姑娘,任何人都会下意识手软,虽然决定要杀了她,还是多说了一句。   另外一个人舞动着东洋刀猛劈几下,逼得凌威退到一边。他立即转身高举着刀奔向很近的小雪,对瘦高个叫道:“别废话,动手利索点。”   小雪惊叫一声,手抱着脑袋转身就跑,跑得很慢,追击的人几步就到了身后,估计长刀可以砍到小雪的脑袋,毫不犹豫落刀,但是,一刀却劈了个空,他原本计算好小雪的躲避方向,无论倒地还是左右,刀竖砍劈横砍同样奏效,一个娇柔的姑娘当然跑不了。可小雪躲避的方向不是向前也不是左右,而是身体忽然向后倒飞,直接撞入他的怀里。   近身肉搏是小雪的目的,她的手向后反击,然后迅速向一边跃开。那人一刀落空,正准备手臂回环勒紧小雪的脖子,两边肋骨部位痛了一下,小雪已经离开,他再次举刀准备进攻。忽然有点力不从心,身体一阵虚脱,胸腹部的疼痛剧烈起来,急忙低头,借着手电的余光,他看到了胸部的两个洞,鲜血直流,一种死亡的恐惧迅速爬上脑瓦解了他的斗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他的惊叫成了临死前最后一点声息,同时也把他的同伴送上了不归路。   另一个人正挥舞着刀狂砍,听到同伴的叫声,立即侧身观望,凌威被逼得慌乱,但也没有放过大好机会,一个鹿奔绕到那个人的侧面,转为五禽戏的猿猴摘桃,手腕上举,靠近那个人的下颚,就像托着一个桃子,但他的手上不是桃子而是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锋芒一闪,就像他做手术那样简单,深浅恰到好处,动脉血管的血立即喷涌而出。   凌威一闪身,避开鲜血,拉着小雪的手,头也不回:“我们快走。”   那个人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手中的刀还没有放下,身体晃了又晃,终于在凌威和小雪转过前面的小道消失不见的刹那间然倒地。   叶小曼正站在路边静静等待,见到小雪和凌威,轻声说道:“解决了吗?”   “是。”凌威回答很简短,似乎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小雪用手电照了照叶小曼的脸,除了有点苍白,看不出丝毫慌张,平静如水。想起刚才那一幕,小雪恍然大悟:“小叶姐姐,你和凌威配合得天衣无缝,事先没有一点商量的时间,你们怎么做到的。”   “这个吗、、、、、、天机不可泄露。”叶小曼愣了一下,接着神秘笑了笑。倒不是卖关子,小雪一提醒,她也想起来了,自己和凌威的配合几乎是神来之笔,事先自己一点没有想过,完全处于下意识,一个引开那几个人的注意力,一个偷袭。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见鬼去吧。叶小曼心中忽然有点发慌,转过了脸看着前面的小道:“我们快点追上柳明柳暗,他们不认识禁区的道路。”   说是快点追,却没有追多远就看到了柳明柳暗,而且看得再清楚不过,翻过眼前的小山头,向下通向禁区的山坡上几盏照明灯微微晃动着,明亮异常。柳明柳暗和一群孩子妇女围拢在一起,他们附近是一群高矮不同的人,手里拿着刀,虎视眈眈,就像狼群围着绵羊,柳明柳暗手臂拥着几个孩子,目光转动,身体却没有动,因为在他们身边有两个人正端着枪,枪口对着他们的脑袋。   第四百一十八章 云梦山(106)继续屠杀   井上肖英判断得不错,根据古地图和最近积累的一些知识,果然发现鬼谷有后山,他舍弃了本田春夜,带着人直插过来,过了通向禁区的铁索桥,看着通道中那些像夜明珠一样的照明设备,心中一阵惊喜,要找的东西应该在这里,但是他却不知道找什么,只听祖辈说过这里有东西和长生不老药有关,自己掌握了一半药方,但愿这里找到的是另一半药方。   可是,在禁区宽敞的八角形大厅里,面对那些大门他迷惑了,根本找不到去路。他不得不转了回来,略加思索,决定在山坡上等,所有人都熄了灯偃旗息鼓。他认为前面的搏斗非常激烈,鬼谷的人一定会从这里退出,最起码也不会放弃里面的东西。有人来一定是知道禁区的道路,等待就会有机会。   机会来得很快,一道手电光亮起,许多孩子和妇女急急匆匆跑过来。井上肖英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开灯。”   照明灯光芒在夜里忽然亮起,有点刺眼,孩子和妇女惊慌地挤成一团,两位在孩子中间的年轻人正准备出手,两个端枪的人立即把枪口对着他们:“别动。”   要不是井上肖英吩咐不杀人,两个枪手早就开枪了,现在就是控制住看起来有点实力的柳明柳暗。柳明柳暗不动,他们也不动。   “你们要去哪?”井上肖英面对柳明柳暗,声音低沉。他穿着宽松的衣服,带着宽檐帽,遮住大半个脸颊,显得有点神秘,让人有一种慑服感。   “你管不着。”柳明反驳了一句。   井上肖英一挥手,旁边的一个人拉过一个孩子,出手一刀,孩子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井上肖英继续问:“你们要去哪?”   这一次柳明没有再回答,他们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如此残忍,一个可怜的孩子,说杀就杀。害怕说错话有要了一个孩子的性命。可是他们不回答也不行,井上肖英再次举起手,柳暗急忙阻止:“等一下。”   “这还差不多。”井上肖英笑了笑,等待对方回答。他知道每个人的弱点,这两个人既然带着一群孩子和妇女,一定是受到族长的托付,那么孩子和妇女就是弱点,稍稍下点手段,不怕不说。   “我们准备离开。”柳明无可奈何地回答。   “怎么离开?”井上肖英继续询问。   “从禁区离开。”   “你知道怎么走?”井上肖英心中一动,有点喜悦,但语气还是很平静。   “不知道。”柳明老实回答。   “那么说你有地图。”井上肖英声音提高一点,一伸手:“拿来。”   “我们不知道有没有地图。”柳明沉声说道:“只是在这里等待。”   柳明没有说出是小雪带他们来的,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是禁区的地图,地图没到手大家应该是安全的,接下来就保佑小雪不要撞到枪口上。但是他不知道,小雪和凌威已经来了,三个人正站在山坡上方望着这边。   “等待?”井上肖英思索了一下,他不愧是井上家族智慧一派的代表人物,迅速明白怎么回事,仰脸看着柳明等人下来的山头,声音冷冷说道:“出来吧,不然我就杀人。”   凌威,叶小曼,小雪三个人刚刚看到柳明等人的情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井上肖英已经出言叫喊,凌威觉得声音很熟,但井上肖英以前和他交往都是和颜悦色,声音温和,在这种杀气弥漫的情况下冷冷的话语和以前天差地别,一时分辨不出来。凌威知道对方的话不是虚言,进谷的人出手就是赶尽杀绝,绝对不是善类。他只好拉着小雪和叶小曼缓缓走下山坡,冷冷盯着井上肖英:“放了孩子。”   这句话其实没有任何作用,凌威看那些表演的电影还觉得很可笑,事到临头他忽然发现除了这样说还就没有其他话。   “放了孩子也可以,把禁区的地图交出来。”井上肖英声音依旧冷淡。他看到凌威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凌威果然顺着长生不老药的方向行动着。   “给他。”凌威看了看叶小曼,现在主动权在对方手里,自己这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要紧的是保住这些孩子和妇女,另外,他相信叶小曼的智慧,一定已经记住了地图的每一个细节。   叶小曼很不情愿地拿出地图,抬手扔向井上肖英,井上肖英伸手接住,借着照明灯的光亮,地图上的一些线路清晰可见,通向禁区的路线和自己见到的差不多,那么禁区内的路线应该不假,仓促之间也不可能伪造。   井上肖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转身向禁区走一边向旁边的人挥了挥手。那个手势柳明柳暗刚才见过,是杀人,两个人立即本能地躲闪。两声枪响,子弹打中了他们的肩胛部为。那两个枪手还要开枪,旁边两位妇女忽然冲上来死命抱住他们,枪声继续响着,子弹打中了几个孩子。   柳明柳暗合身扑过去,一伸手扭断了两个人的脖颈。与此同时,传来一阵惨叫声,那些人提着刀竟然开始了屠杀,而对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小孩。转眼间一群人被杀得所剩无几。   血腥在眼前弥漫,小雪吼叫一声向前冲去,柳明柳暗伸手拉住她:“小雪,没有用,快点离开吧。”   凌威向前走了一步,胳膊就被叶小曼死死拉住:“我们快退,他们几十个人都带着刀,不要鲁莽。”   是的,要冷静,冷静。可是凌威冷静不了,看着那些小孩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他感到愤怒,可是愤怒又能起什么作用。   两个人举刀向小雪冲过来,功夫好像不太好,柳明柳暗一个飞扑,手掌插入他们的胸膛,同时夺下刀,护着小雪向山顶退缩。凌威和叶小曼也跟着后退,那些妇女和孩子都已经倒下,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几十人,他们再冲动也要避开锋芒。   山顶最高处,小道很狭窄,柳明柳暗一边撕下衣服包扎被子弹打穿的肩胛,一边握着钢刀警惕地观望着。有两个人领先冲上来,但山顶上灯光照不到,是个死角,他们一时不适应,刀挥舞了一下,扑了个空,发觉不妥,刚要退回去,旁边乱石堆里忽然伸出一双手,同时抓住两个人的脚,他们可以感觉肌肉被撕开的剧烈疼痛,挥刀下劈,刀被柳明柳暗挡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寒光在他们眼前掠过,喉咙一凉,整个喉管被割断,呼吸忽然停了下来。柳明柳暗飞起一脚,两个人骨碌碌滚了下去。   从两个人冲上来,到小雪伏在地面出手,到凌威割开两个人喉咙,干净利落,几秒钟的功夫。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并不因为两个同伴倒下停止进攻,可道路狭窄,一次只能上两个人。还没有站稳就被凌威等人用同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掉。对方终于放弃进攻,退回到山坡上,没有离开,虎视眈眈地握着钢刀守着。   “他们在干什么?”柳明低声说道:“难道在等我们几个人下去。”   叶小曼探头望了望:“他们在守着通向禁区的道路,目的应该是禁区里面的东西。”   “那里的东西不能让他们拿走。”小雪焦急地说道:“而且这里是唯一离开的道路。”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云梦山(107)杀   夜更深更沉,云梦山上空原本笼罩的迷雾却消散了很多,月光透进来,朦朦胧胧,可以看到四周冰冷的寒霜。从上向下看,通向禁区的山坡上照明灯的光更加惨白,照在那些孩子和妇女的尸体上,有点像地狱般的感觉,而那些握着刀等在下方的几十人就像地狱中的恶魔,如果硬闯,一定是凶多吉少。   交出地图已经有好一会了,那个人不知道找到东西没有,凌威不清楚,现在面临的是如何跨过眼前这些人,正如小雪所说,前面可能是唯一出路。对方又发动一轮进攻,以付出另外两个人的生命而结束,看情况是放弃了进攻,变成死守,有些人已经在枯草上坐下休息,他们的眼里,凌威只有五个人,其中还有两位姑娘,应该是不敢冒险的,只要等到井上肖英拿到东西,他们就可以绕过凌威等人所在的山头,前后夹击或者干脆放过这几个人,他们是来屠杀的,漏几个人无关大碍。   回首看了看不远处还在厮杀的族长和本田春夜的队伍,叶小曼轻声说道:“我们可不可以退回去,从鬼谷谷口离开。”   “不行。”凌威首先否定叶小曼的想法:“谷口的大阵不知道被破坏了多少,我们难以控制,回去路上的敌人比眼前的还要多。”   他略着停顿,语气坚决:“况且我们还要到禁区寻找治疗你疾病的线索。”   “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大家性命要紧。”叶小曼靠近凌威,握住他的手:“我不希望你们用生命来换我未知的命。”   大家沉默了一下,思考着何去何从,还没有达成共识,老天爷已经给他们做了选择。鬼谷中原本用来喜庆的篝火似乎沾染了血腥变得疯狂,忽然剧烈燃烧起来,没有人知道是怎么连接旁边的树林,火光肆虐地摇摆着,忽然有狂风吹过,火势越发强烈,转眼间鬼谷中间一片火海,那些厮杀的双方在火海中穿梭着,依然没有停手,已经杀红眼了,不死不休。   大家还没有从眼前的震惊中醒来,一声突如其来的炸雷,天空变得昏暗,雷声在初冬来得毫无道理,紧接着的一阵大雨更是出乎意料,更加诡异的是,雨在下火却依旧在燃烧,站在小山头上远远望去,狂风夹着大雨和火光交织在一起还有那些鲜血淋漓的人。整个常见如同人间炼狱惨烈悲壮,还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完了,完了。”小雪呆呆立在当场,喃喃低语,远处的火光照着她的脸颊,淡淡的红艳中流露着绝望:“我爹说过水火相济虽然是易经中很好的一卦,在我们鬼谷却是最后的结束,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那些都是迷信的说法,没有根据。”凌威轻声安慰,不过自己的底气也不足,眼前的情景明显是一种彻底的毁灭。   “是的,是完了。”柳明似乎没有听到小雪和凌威的对话,站在雨中望着火光:“我也听四爷爷说过,八卦相聚就是毁灭之时,现在天地山泽水火风雷都有了。”   “你们别悲观,鬼谷就算毁灭也不代表我们全部要死。”叶小曼抓住事情的关键,一针见血,她的话立即惊醒了小雪和柳明柳暗兄弟。柳明首先大声叫起来:“族长!我们要去支援族长。”   说完,柳明的脚步向前跨出,柳暗立即拉住他,沉声说道:“哥,别忘了族长的吩咐,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妇女和孩子还有小雪。”   “可是孩子和妇女都已经没了,小雪很安全,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各位兄弟拼命。”柳明低声嘶叫,带着愤怒,雨从他的脸颊流下,头发凌乱地沾在额头。   “别添乱,我们必须闯过去进入禁区。”小雪厉声打断柳明的叫喊:“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落入这帮人手里,而且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   柳明柳暗立即住口,转过身望着禁区这一边的山坡,那些人手握着刀,在雨水中依然站立着,没有移动,他们在等待井上肖英的消息。   柳明捡起地上几把被截杀之人留下的东洋刀,每人分发一把:“带上这些家伙,我们冲下去。”   “小叶姐姐你和凌大哥在中间,我们三个护着你们。”小雪迅速安排行动:“无论我们三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管,一直向前,我们是鬼谷的人,如果天要灭我们就让它灭吧。”   “还有别的办法吗?”叶小曼转脸询问一直没有开口的凌威,几个人站在雨中,虽然是初冬却感觉不到寒意,危险让人忽略许多东西。   “没有,不过大家稍等一下。”凌威掏出手机,还好防水功能不错,带电时间也很长,虽然没有信号但时间却看得见,凌晨两点。他喃喃低语:“丑时胆经旺盛,肝胆相应,筋脉强盛,胆经腧穴加肝经,五行木旺、、、、、、”   “快点,这么重要的时候,不能磨蹭。”柳明不知道凌威在说什么,有点焦急。   “别打岔,听凌大哥的。”小雪做了个不要打扰的手势。手刚落下,凌威也思考完毕,从身上抽出几根银针,很短,首先在自己腹部扎进去一根,银针柔软,运动起来虽然有点偏离但不会像钢针那样折断或伤到身体。   观察一下体内的变化,有一股淡淡的热流涌动,凌威确认仓促之间自己的计算没有错,向小雪等人招招手:“你们过来。”   小雪领先靠近,凌威在她腹部扎了一针,然后又帮柳明柳暗各扎一针,低声说道:“五分钟左右,会感觉到身体里产生一种力量。等这种力量积聚到一定地步我们冲下去。记住,脱离危险立即把针拔掉,这是激发能量,相当于提前透支,过度运用会有生命危险。”   “记住了。”柳明柳暗兄弟两应了一声,半信半疑,不过转眼间就变得深信不疑,因为体内有一股热流迅速涌动,手臂的力量也跟着不断加剧,跃跃欲试,要不是凌威提醒积聚一下能量,现在就想冲下去杀个痛快。兄弟两耐心等着,等着力量达到最高峰,进行殊死搏杀。   凌威已经了解能量的变化,并不像柳明柳暗那样惊奇,顺手脱下湿漉漉的外套,递给小雪:“你的手部力量大,帮我撕成长条。”   小雪没有问为什么,反正凌威的话有理,她也觉得手臂的力量在增加,一翻手腕,刺啦一声撕下一根布条,毫不费力,接连又撕了几根,觉得手腕有用不完的劲。凌威却没有让她继续撕下去,接过布条:“够了。”然后,凌威转向叶小曼,吩咐她站在一块石头上趴在他的后背,用布条耐心地把叶小曼绑在身上,又吩咐柳明招来几根结实的小木棍,竖在叶小曼后背绑定。   “这样做我会成为你拖累,背着一个人杀不出去。”叶小曼很温顺地趴在凌威身后,感动之余充满担心:“要不,给我也扎一针,激发能量,只要有一般男人的力量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战斗。”   “你身体虚,用大周天激发能量过于凶猛,会要了你的命。”凌威背着叶小曼试了试,很牢固,继续说道:“这样你就不会落下,要死就死在一起,也算我这个私人护理尽责了。”   “你是世界上最尽责的护理。”叶小曼动情地搂着凌威的肩头,另一只手伸出:“小雪,给我一把刀。”   小雪捡起一把稍微短一点的刀交给叶小曼,东洋刀不适合,太长,叶小曼挥舞不动,别伤着凌威反而适得其反。   雨加强了几分,风也更加凶猛,凌威等人没有像日本人一样双手握刀,只用一只手,他们觉得一只手就够了,现在体内热血沸腾,只有一个念头,杀!   第四百二十章 云梦山(108)进入禁区   雨点击打在山石上劈啪作响,凌威背着叶小曼在中间,小雪和柳明柳暗分别在左右和后面,几个人紧贴在一起,高举着刀,在风雨中沿着小道向山坡冲去,速度很快,对方等待在风雨中的人猝不及防,领先两位被劈成几片,倒在雨水中,其他人立即围攻过来。   小雪等人单手握刀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对方的预料,他们都是在刀术方面有点研究的人,刀讲究凶猛霸气,双手紧握的东洋刀就是最典型的一种,长长的刀身,泰山压顶的气势,锐不可当,可是碰到小雪等人的刀,一股强大的反弹力涌来,就像遇到训练好多年的强劲对手,刀势忍不住停了一下,他们是双手,双方的刀交织在一起,小雪和柳明柳暗就占了点优势,另一只手可以腾出来,而他们腾出来的手丝毫不亚于利器,向前一伸,直接插入对方的胸膛,三个人立即毙命。   一个照面,凌威等人就以绝对的优势抢占了一点先机,几个人毫不停留地向前闯,一下子就进入人群中心,那些人围拢过来,不再是一对一,而是一拥而上,小雪等人被冲击得时而散开时而聚合。刀在飞舞,血顺着雨水流到地面上,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汇集成一地殷红。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痛苦,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杀出去。   有几刀砍在凌威后背的叶小曼身上,几下震得叶小曼一阵心慌,她现在才明白凌威为什么在她后背绑上木棍,并不是为了背起来方便,而是防止刀伤,刀和匕首不同,一般没有刺击,都是砍,那么结实的木棍背在身后,刀无论横竖砍击都能挡住。   山坡虽然开阔,但凌威等人每前进一步都相当艰难,如果是普通人绝对挡不住激发潜能后地凌威等人,可眼前的人一点不普通,反而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壮汉子,所以,要想冲过去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雨越来越大,战况也越发激烈,越靠近禁区的小路,凌威觉得体力在一点点消耗,越来越弱,柳明柳暗的肩胛原本受过枪伤,要不是手臂经过特殊训练,早已经支撑不住,几个人就像风雨飘摇中漂流在大江上的小舟,随时都会被淹没。   对方也同样感到艰难,付出的代价远远高于凌威等人,等到凌威靠近通向禁区的铁索桥边,对方几十人只剩下二十几个。但依旧凶悍地围拢过来,照明灯被扔在一边,东洋刀一起高举着伸向前方,他们的脚步变得沉重,踩在雨水中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气势威猛。   “小雪,你们先过去,我兄弟两断后。”柳明迅速推了一把小雪,小雪犹豫了一下,拉着凌威向铁索桥那边冲去。柳明柳暗则后退几步站立在铁索桥上,铁索桥狭窄,对方只能两个人进攻,这样应付起来比较容易,按照柳明的想法,凭兄弟两的臂力完全可以阻挡,可是挥起刀才发觉有点力不从心,激发的能量在消失,肩胛骨的疼痛也变得剧烈起来。   挥刀,顺着铁索横推过去,逼退对方两个人,柳明大声喊道:“小雪,切断铁索,不要管我们。”   “不行,你们快点过来。”小雪在铁索的另一头大声呼喊:“我们一起走。”   对方的人听到喊叫,立即加紧又一轮进攻,柳暗一边和哥哥拼命挥刀向前冲一边高声大叫:“小雪,来不及了,记得给我哥两烧点纸钱。”   这是必死的决定,舍弃了生死,兄弟两精神又振奋了一下,好像是回光返照,居然向对方逼过去。   凌威等人站在铁索桥另一头的洞口,雨没有打在身上,却感到了寒冷,对面的情形一目了然,柳明柳暗是没有机会退过来了,而且他们一旦倒下,二十几人一起冲过来,凌威等人也有危险。叶小曼默默指了指石壁顶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要不是地图标注,根本看不到哪里有一个小石块和旁边的不接连。叶小曼颤抖着伸出手,抓住石块,一咬牙,猛然向下一拉,耳边立即响起一阵铁链的响声,眼前的铁索桥忽然断开,铁索向深不可测的悬崖下落去。如此同时,对面发出一声巨响,竟然冒起一阵黄色雾体,在狂风雨水中搅打成浑浊一片,就像泥浆从天而降,把柳明柳暗和那些日本人一起从视野中隔断开去。   几个人默默站了片刻,对面的照明灯也忽然熄灭,变得黑沉沉一片,没有了喊杀声和刀的碰撞声,唯有风夹杂着雨点打在石壁上,啪啪作响。   走道还是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阴暗,两边石壁上用于照明的东西毕竟跟不上现代的电器,光线暗蓝色,略显幽深。走到尽头那个八角形大厅依旧一片冷清,八扇门就像八只眼冷冷盯着凌威等人。   “看那。”叶小曼依然趴在凌威后背上,抬手指了指一扇门,那是楚天放进去的那一扇,当然是唯一的出路,原来是关闭的,现在却敞开着,洞口中流露出淡淡微光。三个人谨慎地走进去,他们手中依然提着刀,凌威没有忘记,在他们之前有人拿着地图走了进来,现在一定还没有离开,不知躲藏在哪一个角落。   走道很长,走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左边忽然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救命。“几个人愕然地停下脚步,凌威探头看了看,旁边是斜向下的石洞,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大声叫道:“谁在里面?”   “是我,是我。我是楚天放。”里面的声音带着喜悦:“凌威,你快点救我。”   楚天放带着人私闯禁区,被小雪逼着各走一道门,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楚天放,没想到他还没有离开却掉进了洞里。凌威对楚天放没有好感,但经过一场血腥,生命变得更有意义,他立即解下绑在叶小曼身上的一根布条,顺着斜坡放下去:“抓住,我拉你上来。”   “谢谢。”下面传来楚天放的声音,紧接着布条动了动,楚天放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似乎受了伤。凌威用力向上拉了一会,楚天放才爬了上来,额头上满是鲜血,一只胳膊耷拉着,应该是骨折。   “你怎么掉到洞里了?”凌威奇怪地看着大口喘息的楚天放。   “别提了。真他*妈倒霉。”楚天放愤愤骂了一句,没有了原来的高傲和矜持,看了一眼小雪:“我刚进洞,门就关上了,只好一直向前走,有一个很宽阔的地方,放着许多东西,我就寻找有关医学方面的东西,但没找到,在里面又饿又渴,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估计你们已经离开,想折回来寻找其他出路,不料迎面碰到一个戴着宽檐帽的人,还没有等到我说话,他就一把扭断我的胳膊,然后把我扔进这个洞,要不是你们路过,我就死定了。”   “你早就该死。”小雪瞪了楚天放一眼,柳眉微蹙。   “小雪姑娘,你可是答应过进了门就不追究的。”楚天放看着小雪手中的刀,心中有点发毛。这姑奶奶说不定一抬手把自己剁了,在这里可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第四百二十一章 云梦山(109)捷足先登   小雪杀人的时候手段残忍了一点,但她并不是个滥杀无辜的刽子手,楚天放虽然可恶,自己却答应过他进入那些门不死就不追究,她是个女流,也极为守信用。再说现在鬼谷都快毁灭了,禁区也就毫无意义,她也没有理由杀楚天放。只是心情实在恶劣,瞪了楚天放一眼:“带路,去你说的宽敞大厅。”   楚天放手扶着石壁脚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走得很缓慢,凌威等人也不催促,一边走一边平缓心情,准备应付接下来未知的变化。叶小曼看着石壁上镶嵌的发光物,一边数一边计算,当她说要拐弯的时候楚天放果然拐弯,楚天放暗暗奇怪,按理说小雪等人应该没有进来过,这位姑娘怎么知道道路。   第五个拐弯,叶小曼忽然叫起来:“不对,应该向右拐。”   “右边。”楚天放回身望了望,疑惑地说道:“那可是石壁,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可走过这里好几次,就这一条路。”   “怎么可能?难道我真的记错了。”叶小曼抬手拍了一下脑袋,仔细回忆一下,没错,被那个日本人拿走的地图上确实写着这里是岔道,应该右拐。为什么会是石壁。   “放我下来,先休息一下。”叶小曼轻轻拍了拍凌威,凌威也确实有点累,解下布条,把叶小曼放在石壁边,叶小曼腿脚似乎很麻木,手扶着墙壁,歪头观看着,她的记忆力超群,从小对感兴趣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那幅地图是鹰钩鼻族长交给小雪的,关于禁区也有关大家生死,她不可能不记得。   石壁是人工开凿,有点粗糙,叶小曼娇嫩的手掌感觉到每一个细小的凸起,一种滑腻的感觉如丝线般掠过手掌,心中一动,叶小曼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是苔藓。苔藓必须在湿润的情况下,这里格外干燥,要是有苔藓也是一片,极为细小的一条说明那儿应该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天长日久才有细微的青苔渗透进来。   叶小曼顺着苔藓摸了一会,旁边有一个凸起,不是人工开凿的痕迹,有点圆滑,如果这里是一道门,这个突起就应该是一个机关。她思索了一会,并没有告诉小雪,她怕小雪冲动打开这道门,后果难以预料,既然楚天放发现了放着东西的宽敞之处,不如先去看看再说,如果找到出路就放弃这里,毕竟这里太诡异,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   叶小曼心中也充满好奇,但是她自制力极强,能够准确把握该怎么做,缓缓放下手,深呼吸平缓一下心情,看了看在前面不远处倚着石壁的楚天放:“我们继续走吧。”   凌威扶着叶小曼走了几步,转脸看了看小雪:“把你腹部的银针取下吧,虽然是激发能量的东西,用久了后果难以想象,还是谨慎点好。”   “取下针会怎么样?”小雪掀起衣服,手按着银针短短的针尾,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凌威。   “刚才过度用力,取下针会有点虚脱。”凌威据实回答:“不过过一会就能恢复,对身体应该没有太大妨碍。”   “那倒没什么要紧。”小雪松一口气,继续看着凌威:“不过,你为什么不拔针?”   “我是医生,知道分寸。”凌威笑了笑。小雪眼珠转了转,立即明白过来:“你是害怕等会有危险,你可以借助银针的力量应付,既然你不拔我也不拔,”   “这里有危险也不会太大,有我一个人保持体力就够了。”凌威轻声劝说小雪:“我自己可以通过针灸调理,不会有事。”   凌威对医学深有研究,他发现体内的变化有点异样,一定是不断激发潜能的结果。人体毕竟不是铁打的机器,能量有限。过度的透支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损伤,最坏的可能就是拔下银针忽然发现已经油尽灯枯,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有利必有弊,大周天针法的神奇中同样包含着危险,凌威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危险降到最低,现在拔下银针休息当然就没有什么,关键是里面那个日本人不知在不在,自己还得应付。   “不用劝我。”小雪有点明白凌威的意思,抬手打断他的话,转身向前走去。凌威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叶小曼跟过去。   楚天放所说的地方果然很宽广,东西琳琅满目,顶部一颗大大的珠子,发着明亮的光芒,四周珠宝玉器闪闪发光,叶小曼虽然见多识广也是爱不释手,不断拿起来用手抚摸。小雪轻声说道:“小叶姐姐,要是喜欢就拿着,反正我们离开也许就不回来了。”   “我只是喜欢,可不是贪财的人,这些东西是你们鬼谷的,我一件也不拿。”叶小曼把东西放下,瞄了一眼小雪:“倒是你,怎么不带点出去。”   “我有我爹给我的就够了。”小雪拍了拍背在身上的一个小包袱,神情忽然有点黯淡,鬼谷的那些人不知怎么样了,铁索桥已断,他们只能在这里空焦急。金银珠宝无论怎样吸引人,和人生无常比起来都索然无味。   “我们找一找有没有重要的东西,马上离开。”凌威听出小雪语气沉重,岔开话题,目光扫视一眼,不知道井上肖英引着自己到这里会找到什么,当务之急是必须确定目标,然后尽快离开,第一,脱离危险,第二,绕到鬼谷看看情况怎么样了,现在自己也算名义上鬼谷的女婿,总得关心一下。   既然青云观找到的长生不老药方一部分是刻在玉佩上,那么另一半也应该是玉佩上,几个人的目标一起向一堆玉器看过去,这里的东西都是排列整齐,唯有那堆玉器凌乱不堪,凌威看了看楚天放:“是你翻找的?”   “不是,我对玉器古玩没兴趣。”楚天放摇了摇头:“我没有动过。”   “那么。你进来要找什么?”凌威追问了一句,楚天放对财物没兴趣,自然就是冲着长生不老药方来的,看情况还不知道药方是刻在玉佩上,凌威想知道井上肖英对他说了多少。   “我是听说鬼谷有流传千年的古药方,进来看看,但没有找到有关书籍。”楚天放目光闪烁。   “你听谁说的?”凌威语气紧迫了一点。   “听一个朋友说的,他是老中医传人,听说受过鬼谷恩惠。”楚天放不愿说出井上肖英,觉得还有合作的好处,至少井上肖英没有骗他,这里有很多财宝。   凌威深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他也不点破,既然楚天放愿意接受井上肖英,自己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把楚天放舍弃在一边,凌威低头认真翻着玉器,当然没有收获,他一边翻一边想那个进入这里的日本人会是谁,竟然捷足先登,不知道东西被那个人拿走了没有。   对于那个身影凌威非常熟悉,但是他没有怀疑井上肖英,既然井上肖英把大家引来,他自己应该不会来冒险,不然这些圈套不是白下了吗。   与此同时井上肖英也是捏着一把汗,他正躲在隔壁听着这边的动静,凌威和楚天放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凌威发现了他的秘密,觉得两人如果沟通一下他的用心就白费了,还好凌威没有再问下去,暗暗松一口气,却忘记了凌威对楚天放为何闯进鬼谷如此关键的问题为什么没有追根问底。   井上肖英在利用凌威和楚天放,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凌威掌握一点长生不老药方的秘密反而对井上家族不利,按照井上肖英的规矩就是除掉以绝后患。关键是井上肖英自己在这里也没有找到长生不老药的线索,那么,凌威等人的使命是否应该结束,还是继续?   井上肖英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子弹上膛,贴近一道缝隙,眯着眼看过去,还没有看清凌威等人的情况,一张俏脸忽然印入眼帘,叶小曼向这边走过来,井上肖英急忙屏住呼吸,枪口慢慢上抬,对准叶小曼的胸膛。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云梦山(110)奇怪的陶罐   井上肖英在禁区外面拿到叶小曼的地图,心中一阵狂喜,传说中长生不老药药方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吩咐那些人在外面守着,自己一个人进入就行了。至于人手,用于打架越多越好,在智慧方面他自信那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群武夫,腹内草包而已。   走过通道,进入八个门的大厅,这是八卦的布局,不用看手中的地图井上肖英也知道哪个是生门,直接走过去,八个门只有那扇是关着的,微微有点奇怪,这样不是明摆着说明这里是关键吗,他不知道楚天放等人在这里全军覆没的事情,疑惑了好一会,凝眉计算一下,又对照地图看了看,不错,就是这个门,他在们的附近找了找,找到一个异样的石块,敲了敲,然后拿起一块石头用力砸上去,石门缓缓打开。   进入门中的通道,他不敢鲁莽,谨慎地蹑手蹑脚前行,脚步轻如一只小猫,担心传说中的机关,一脚踩上去会有飞箭出来,走了好一会,他才发现担心是多余的,通道毫无异样,连一块小石子都没有落下,牢固结实得如同钢筋混凝土的地下隧道。   第五个拐弯处,就是叶小曼感觉疑惑的地方,井上肖英也愣了愣,正要寻找原因,楚天放忽然迎面而来,井上肖英见到他也是大吃一惊,楚天放只是他安排的一张副牌,对凌威的行动起补充作用,没想到凌威被挡在外面,这个人竟然进来了,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不过看楚天放两手空空应该没有收获。   井上肖英养生有道,也学过一些粗浅功夫,对于井上家族一些小擒拿熟悉,按照体力他不是楚天放的对手,但是智慧超群,就在双方一愣神的时候,他上前一步,准确地扭断楚天放的胳膊,根据地图所示旁边有一个坑,他肩膀一撞就把楚天放扔了下去,楚天放没有了动静,井上肖英才微微松口气,向着楚天放来的方向走去,既然楚天放可以出来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宽敞大厅里的东西他都仔细看了一遍,目标和凌威一样,首选就是那些玉佩,他接连找了五遍,一无所获,泄气地在一块凸起上踩了一脚,大厅的一面墙上忽然露出一扇小门,他对着地图看了看,地图上竟然没有标注,谨慎地走进去,有一个通道斜向上,拿出随身的手电,沿着石阶快步走了一会,出乎他的意料,竟然走到了一个小山头上,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他站立一会,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如此神秘的地方,竟然有这样一个简单的出口,太捉弄人了吧。或许世上的事本来就是人们想得太多才变得复杂。   井上肖英当然不会就此离开,转身又回到人工开凿的大厅,仔细寻找,依旧一无所获,他泄气地打算拿几件文物回去,他是文字考古专家,根据铭文很容易知道价值。选定了一件古陶器,估计价值连城,正打算出手,响起一阵脚步声,人数还不少,当然不会是他的手下,没有他的话谁也不敢进来,只可能是鬼谷的人,他立即闪身躲进旁边的石门,关上,留一点缝隙。   井上肖英没想到会是凌威,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们如何冲过那几十个人安然无恙进来的,当然,凌威等人身上布满血污,应该有过恶战。井上肖英有点胆寒,忽然觉得自己利用凌威简直就是高空走钢丝,稍有不慎自己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叶小曼走过来,面对那道井上肖英留下的狭小缝隙,井上肖英一阵紧张,如果叶小曼发现小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不过,他是过于紧张了,里面一片明亮,叶小曼并没有发现井上肖英在窥视,走到近前向一边拐了拐,指着一堆木炭和一个吊在半空的陶罐样东西,疑惑地说道:“小雪,这是干什么用的?”   凌威听到说话,走过去在罐子里闻了闻:“是熬制药材用的。”   “我还以为在这里做饭的工具。”叶小曼笑了笑:“熬药现在都是用机器和电炉,谁还用陶罐。”   “这应该是我爹用过的。”小雪也走过来:“我们都没有进来过,我们浸泡训练手掌的药方都是爹爹在这里熬制,或许是为了保密吧,”   “你确定那些使用的药都是在这里熬制?”叶小曼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小雪想了想:“在我记忆里训练的药全部是爹爹在这里住上几天带出去的。”   “有意思。”叶小曼弯下腰,用手指在那个陶罐上弹了弹,发出一阵脆响,竟然不是陶瓷而是金属的响声。三个人同时一怔,凌威急忙用衣袖擦了擦那东西上的烟灰,现出一些小字,叶小曼笑着说道:“不会是写着中国制造吧,族长把现代的东西带进来了,骗我们一下。”   叶小曼是在说笑,缓和一下气氛,可凌威没有感到一点好笑之处,那些字不认识,但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陶罐样的东西被几根细细的黑色绳索吊在一堆木炭上空。凌威用手拉了拉,绳索结实无比,像钢丝一样,顺着绳索望上去,上端固定在石头上,就像生长出来一样,看不出怎么固定上去的。   “拿下来瞧瞧。”小雪也觉得古怪,用力拉了拉绳索,纹丝不动,更加好奇,干脆用力拉扯起来。   “这里还有玉器。”叶小曼用刀拨动一下墙角的木炭,忽然叫了起来,在木炭边有一块颜色发黑的玉佩,要是不注意观察。和木炭一模一样,上面还有许多木炭的黑灰。应该是族长观看或者把玩顺手放下的。   凌威伸手捡起来,用湿漉漉的衣服擦了擦,刚瞄了一眼他就怔住了,满脸不可思议,上面竟然画着一个山洞,还有奇奇怪怪的虚线,像一副地图,又像一幅画。他感到惊骇的不是这幅似是而非的画,而是这些线条他见过,在保和堂书房的壁画上,那幅壁画中隐藏着一位少女就够神奇的了,没想到在这样神秘的地方竟然见到了第二回 ,震惊之余,有点毛骨悚然。   “什么玩意。”叶小曼顺手从凌威手里拿过来,站在一边欣赏,柳眉微蹙,她看不懂这是什么。   凌威呆愣愣站着,脑中还在不断转动,思考着这个玉佩和保和堂壁画之间的什么关系。小雪还在用力拉扯着绳索,用力,再用力、、、、、、井上肖英把凌威震惊的脸色看的清清楚楚,他心头也是巨震,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仔细一点搜索,能让凌威失态的东西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长生不老药方。   人是个奇怪的东西,联想一下往往会变成确认,井上肖英的心立即激动起来,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药药方足以让他疯狂,深吸一口气,忽然推开石门,叶小曼毫无防备,惊恐地瞪着眼,还没有看清井上肖英,井上肖英已经一把抢过玉佩转身跃出去。   凌威听到动静转过身,刚要追击,小雪忽然一声惊叫,绳索被拉了上来,一股粗壮的水流也从天而降,凌威伸手抱住叶小曼,另一只手拿起那个陶罐样的东西:“快跑。”   水流很急,几个人没有走井上肖英刚才离开的小门,而是向来是的通道跑去,水流汹涌,在身后追赶而来,宛如巨龙,咆哮着试图吞噬一切、、、、、、   第四百二十三章 云梦山(111)叶小凡   远离云梦山千里之遥的太湖之滨,建宁市,最近发生了许多大事,其中最引起轰动的是在著名的铭宇集团,公司在国内最具有决策权的副总裁,年轻漂亮的叶小曼失踪了。   几年前集团作为一家跨国公司把落脚点放在风景秀丽但比较小而平淡的建宁就引起业内的轰动,当然这和年轻的副总裁叶小曼不无关系,公司总部刚刚在太湖边竖立起来不久,叶小曼的形象立即在上流社会引起一阵狂风,如画般脸颊,冷静矜持的举止,成为许多成功男士追求的目标,不过,叶总裁似乎对男人没有兴趣,成天带着一位同样冷酷的姑娘程怡然,经过无数次碰壁之后,许多男人私下里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叶总裁是同性恋。同性恋虽然在世界各地已经不算什么怪事,但是在中国地界而且是一位年轻有为美如天仙的姑娘就令人难以接受,一些小报纸也用这件事大做文章,火了好一阵子。那些报纸被一些有心人士无数次送到叶小曼和程怡然的办公桌上,两个人都是一笑置之,作为在生死之间挣扎的叶小曼,这点连绯闻都算不上的消息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久前的夏天到秋天,叶小曼用自己的行动让同性恋的流言不攻自破,她恋爱了,对象就是鼎鼎大名的建宁市青年企业家夏侯公子。新闻界迅速扭转了方向,叶小曼由被人鄙视的同性恋变成很有品位很自持的绝代佳人,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没有遇到看得上眼的。夏侯公子无论从人才还是家势都是无可挑剔,更重要的是夏侯公子一直洁身自好,二十几岁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绯闻,这在有钱人里也是凤毛麟角。   当然,叶小曼恋爱的消息是夏侯公子的手下传出来的,尤其是开源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王开元,四处吹嘘,把铭宇集团和夏侯家合作后的生意说得前程灿烂。据说叶小曼已经答应了夏侯公子的求婚,最近从新加坡回来两个人就准备订亲,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年就要步入婚姻的礼堂。   意外就在夏侯公子的公司上上下下全体准备欢庆的时候发生了,几天前的一个中午,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悄然来到铭宇集团在建宁的总部大楼,虽然很低调,全体人员对他却是格外热情,因为他是铭宇集团另一个重量级人物,虽然有花花公子的传说,可他是叶小曼唯一的哥哥,铭宇集团在新加坡的负责人,叶小凡。   叶小凡在总部稍着停留就拜访了夏侯公子,对于心目中的大舅爷,夏侯公子当然殷勤无比,亲自递茶倒水,不过他的笑容立即被叶小凡的几句话搞得僵持在脸上。   “最近你见过叶小曼没有?”叶小凡语气很平静,浓浓的眉毛微微纠结。   “叶小曼不是回到新加坡了吗?很久了。”夏侯公子语气诧异,盯着眼前这个帅气中透露着一点脂粉气的青年人。他经常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从叶小凡的话中感觉到一种危机,端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茶水洒了一点,他急忙用纸巾擦拭。   “她没有回新加坡。”叶小凡声音轻缓,也听不出什么异样:“我们打了程怡然的电话,她几天前告诉我们叶小曼很好,但没有说在什么地方,这两天忽然关机,不知所踪。”   “你的意思是、、、、、、”夏侯公子看着叶小凡,思索着。   “我们已经动用了所有关系网和媒体,如果两天之内找不到叶小曼,我们只能宣布失踪。”叶小凡盯着手中的茶杯:“公司不能没有领导,爷爷生病在休养,我有权利接管铭宇集团,以后我们铭宇集团和你们的合作还是一如既往,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希望合作愉快。”   夏侯公子听得出叶小凡并不是专程为了寻找叶小曼,而是来通告一声他将是铭宇集团的负责人,心里感觉一点异样,笑着说道:“叶先生,假如几天以后你妹妹叶小曼回来,你们公司将怎么处理?”   “她擅离职守已经很久了,我已经和爷爷通报过,爷爷担心她的安全,觉得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恐怕难以承受大公司的压力,产生心里扭曲,无论她回不回来,公司都归我管理。”叶小凡停了一下,或许觉得这样对待妹妹有点显得无情,立即补充着说道:“当然,我们留给她一些药材方面的生意由她打理,那些生意原本不属于我们集团创始之初的项目,爷爷觉得她喜欢,就保留,她如果不回来就取消,另外还留下五千万的流动资金。”   五千万,相对于上十亿资产的跨国公司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仅仅这点钱就剥夺了叶小曼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夏侯公子是生意人,知道商人无情,但没想到叶小凡无情到如此地步。不过他是局外人,想管也管不着,脸上尽力保持微笑:“叶先生,我们的合作还会继续,我们一如既往履行和叶小曼总裁也就是铭宇集团的约定,不过,我希望见到叶小曼正式把生意转交给你,那样对于生意界也是个圆满的交代,我这样的要求不太过份吧。”   “不过份,当然不过份。”叶小凡连声说道:“都是生意人,能理解,但几天之内找不到叶小曼,我们只能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生意交接,希望夏侯公子谅解。”   “好,合作愉快。”夏侯公子向叶小凡伸出手,轻轻握了握,谈话就算结束了,叶小凡站起身告辞。   叶小凡身边一直跟着一位三十几岁,戴着眼镜有点斯文的中年人,出门不远,靠近叶小凡轻声说道:“叶总裁,这个夏侯公子还是通情达理,不像其他人一定要和小姐做生意。”   “你错了,夏侯公子才是老奸巨猾。”叶小凡手扶着轿车车门,回首望了一眼夏侯公子的办公楼:“一定和传言一样,他和叶小满有特殊关系,他在不影响自家生意的情况下,提出要看到叶小曼亲自把生意交给我,是在为叶小曼争取几天时间,如果叶小曼回来。他会全力支持她,以夏侯公子在建宁的影响力比较麻烦。”   “那么,我们要继续寻找叶小曼小姐吗?”中年人恭声询问。   “当然。”叶小凡钻进轿车,手扶着方向盘,稍着停顿,侧脸看了看中年人:“不过,我还是不太希望很快见到她,最好永远不见。”   “是,我们会尽力。”中年人回答得很干脆,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是茶色,没有人能看清他眼中的意思,也不知道他说的尽力是尽力寻找还是尽力干别的什么。   这些别人也不必要知道,只要叶小凡自己知道就行了,自从在新加坡一家赌场中把中年人从高利贷老大的手里救下来,两个人就形影不离,用中年人的话来说就是叶小凡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要报答叶小凡。叶小凡救他只是一时兴起,也没有太在意,后来却发现这个人管理能力很好,算得上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短短两年,帮助叶小凡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下子让叶小凡的事业蒸蒸日上,叶小凡的形象也由花花公子不成大器变成人们眼中的风流倜傥。   更加让叶小凡满意的是,中年人能够准确把握他的意思而且执行得很漂亮,这一点称得上一流的助手。现在叶小凡只是稍稍表示一下,中年人就知道如何处理叶小曼的事,叶小凡也相信他能够处理好。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云梦山(112)韩震天的难处   叶小凡离开办公楼,夏侯公子面对窗外的街道呆呆站立了一会,伸手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电话按钮:“让王开元过来。”   几分钟后,王开元几乎是小跑着进入办公室,脸上带着献媚的笑:“老板,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吩咐了,今天找我有什么喜事吗,是不是叶小曼总裁要回来了?”   “不是。”夏侯公子语气有点纠结,走到办公桌后慢慢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马上帮我调查一下最近叶小曼到什么地方去了。”   “叶总裁怎么啦?难道她不在新加坡。”王开元诧异地瞪大着眼睛。   “在新加坡我还让你调查吗?”夏侯公子语气不悦:“叶小曼的哥哥叶小凡刚刚离开,他说叶小曼失踪很久了。”   “叶小曼根本就没有回新加坡。”王开元更加诧异,脱口而出:“难道她一直在骗你。”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快点调查就是了。”夏侯公子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王开元说的是事实,他是个聪明人,叶小凡说叶小曼失踪很久,刹那间他就明白叶小曼通过程怡然传递的信息可能都是假的,那么,自己和叶小曼的感情立即也就变得有点虚无,对于一向内心高傲的夏侯公子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侮辱。   “既然铭宇集团找不到,我们恐怕也难以有线索。”王开元看着夏侯公子的脸色,语气小心谨慎,夏侯公子发怒可是很少见的事,情况很严重。   “你们调查一下凌威,你不是看过一个很像叶小曼的人和他在一起吗。”夏侯公子这几话说得很费力,所谓当局者迷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当王开元向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下意识里根本没有接受,连想都没有想,现在不想也不行,他必须找到叶小曼,如果有可能还要帮她一把,前提是叶小曼和凌威没有任何瓜葛,但愿凌威身边的那位姑娘不是叶小曼,离开夏侯公子的办公楼,王开元立即驱车直奔保和堂,凌威没有家室,只有保和堂这个落脚点,要找他只有这个地方。而这里是王开元最不愿意踏足的,自从第一次遇到凌威吃了哑巴亏,他对这里就十分敬畏,在建宁任何地方他都可以横着走,就是这里例外。可不大愿意也得进去。推开大门,陈雨轩迎面缓步走过来,见到王开元也是微微一碰,紧接着露出矜持的微笑:“王经理,真是稀客,您是来看病吗?”   “我没病,好得很。”王开元扫视一眼大厅,梅花和尚心怡正在替病人会诊,神情严谨,看起来一本正经,没有其他医生。   “没病?来干什么?”陈雨轩虽然在笑,语气却不友好。   “我没空和你嗦,我要见凌威。”王开元摆了摆手,直接向里面闯。   “凌威不在,他离开很久了。”陈雨轩在王开元身后叫了一句。王开元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走了多久?干什么去了?”   “好多天了,他没说干什么。”陈雨轩回答完,柳眉皱了皱:“怎么,王经理是来调查的吗,这种事是西门利剑的职责,抡不到你吧。”   “我只是问问。”王开元语气缓和一点,露出一点微笑:“陈老板,你是否能告诉我凌威身边的那位姑娘住在哪吗?”   “姑娘?哪一位,是小雪吗?”陈雨轩疑惑地看着王开元。   “是那个有点像叶小曼总裁的姑娘。”王开元豁出去了,既然夏侯公子下了死命令必须找到叶小曼,就不管什么方法了。   “那女孩也姓叶,和叶小曼应该没有关系。”陈雨轩想起小叶姑娘,忽然也发觉很像叶小曼,不过性格和叶小曼天地之别,举止打扮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我只想知道那位姑娘的具体情况。”王开元固执地皱着眉。   “我不知道。”陈雨轩冷了冷脸,转身离开,她可不能透露凌威到云梦山的行踪。王开元急忙拉住她的胳膊:“陈老板,凌威是你的朋友又是这里的顶梁柱,他的情况你不知道谁知道。”   “你放手,我说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陈雨轩忽然大声叫起来,有点激动。   “怎么回事?”孙笑天脚步轻快地从后面走出来,看着王开元:“王经理,有话好好说。”   “孙经理,你来得正好。”王开元把目标转向比较好说话的孙笑天:“你告诉我凌威和他身边那位有点像叶小曼的姑娘哪里去了?”   孙笑天听了王开源的话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变得有点怪异:“你们不会怀疑凌威和叶小曼私奔了吧,他们可是死对头。”   “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叶总裁失踪了。”王开元一边说一边看着孙笑天等人面部的表情。   “什么?”孙笑天和陈雨轩同时惊叫了一声,表情比王开元从夏侯公子那里听到消息时还要震惊,王开元从他们脸上当然发现不了什么,又追问了几句,竟然问不出一点消息,只好悻悻离开。   事实上,关于那位小叶姑娘的事陈雨轩也不知道,王开元的话提醒了她,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竟然对凌威身边的那位小叶姑娘一无所知,假如真的是叶小曼,那么就太恐怖了。自己内心对凌威的一点幻想就会荡然无存,叶小曼的智慧和实力是自己难以抗衡的,如果粘上凌威,哪个姑娘也抢不走。   王开元刚刚离开大厅,陈雨轩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手指用力按着号码。孙笑天在一旁叹息一声:“别按了,凌威的手机一直关机,已经好几天了,小雪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陈雨轩有点沮伤。   “不知道。”孙笑天脸色出奇的凝重,和以往的嘻嘻哈哈判若两人。   “凌威身边的那个女孩会是叶小曼吗?”陈雨轩问得很小心谨慎。   “不知道。”孙笑天还是一脸凝重。   连一向机灵过人的孙笑天都一问三不知,情况就显得严重了。陈雨轩眼中露出一丝恐惧,重新拔了号码,这次通了,是楚韵的声音:“雨轩,好久不见,怎么忽然想起我了。”   “楚韵姐,你有凌威的消息吗?”陈雨轩没有心情寒暄,直奔主题。   “怎么?凌威不是在你那边吗。”楚韵语气有点意外:“他怎么离开了?”   “他到外地寻找一样东西,忽然没了消息。”陈雨轩思索着说道:“楚韵姐,你认识叶小曼吧,她会不会和凌威在一起?”   楚韵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应该不会,不过,他们两如果在一起,一定是出事了。”   楚韵没有再解释,挂了手机,陈雨轩和孙笑天面面相觑,许久,陈雨轩轻声说道:“我们要不要去云梦山?”   “不用,要是出事去了也来不及,最近共和堂和我们竞争激烈,也不能离开,我派人去看看。”孙笑天望着门外的街道,思索着:“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一个壮实的身影大步走进来,是韩震天,他没有注意孙笑天和陈雨轩脸上神色的异样,劈头就问:“凌威回来了没有?”   “没有。”孙笑天摇了摇头:“你已经来了整整八次,什么事就不能和我们说吗?”   “谢谢,我要和凌大哥面谈。”韩震天脸颊消瘦,眼中布满血丝,说完话很不礼貌地转身离开,脚步急促。   “难道韩震天知道凌威出事了?”陈雨轩被今天的事震惊得有点茫然,转脸看着孙笑天。   “韩震天的焦急不是为了凌威,是为了他自己。”孙笑天摇了摇头:“韩震天倒像是发生大事了。”   孙笑天的话让陈雨轩微微放心,只要凌威没有事,其他人她不在乎。   韩震天在保和堂门外的台阶上站立,虽然知道没有希望看到凌威还是仔细望了望街道。手机忽然响起,打开,传来一个假惺惺的笑声:“韩震天,我是王开元,你答应赔偿人家的三百万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经理,让我再宽限几天。”韩震天低声说着,有气无力。   “几天是没有用的。”对方笑得有点阴:“将来别怪兄弟没有提醒你,现成的钱你干嘛不赚,就算你借到钱,几百万还不是还上几辈子。”   韩震天犹豫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咬了咬牙,狠狠说道:“好,我答应你打拳,不过三百万到手我就要退出黑市拳击。”   第四百二十五章 云梦山(113)逃生   两天时间,夏侯公子动用所有势力,把建宁上上下下没个角落几乎都翻了个遍,没有任何叶小曼的线索,就连凌威身边的那个小叶姑娘也像一个谜,根据一些见过小叶姑娘的叙述,她确实像叶小曼,住宿没有旅馆的记录,其他方面登记也是一无所有,似乎这个人就是凭空冒出来,又随着凌威凭空消失,而且叶小曼同时宣布离开建宁,一去无踪,这意味着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夏侯公子彻夜难眠,他难以接受也不相信,叶小曼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性格和凌威都是格格不入,怎么可能走到一起,而且是放弃眼下的一切,私奔这个字眼他是万万不考虑的,传出去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堂堂夏侯公子竟然竞争不过一个小郎中,情何以堪。   “王开元。”夏侯公子手拿着电话筒,几乎是吼叫,凌晨两点把王开元从热被窝里叫起来:“你给我记着,如果发现叶小曼和凌威有一点关系你就把凌威处理了,越彻底越好。”   “可是,凌威并不好对付。”王开元想起被凌威针刺后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就有点心悸,本能地不想招惹他。   “他不好对付难道我就好糊弄。”夏侯公子哼了一声,有点恼怒。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王开元站得笔直,虽然夏侯公子看不见,他也是满脸惶恐地笑着,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公子的吩咐我一定照办,马上安排人手,只要叶小曼姑娘和凌威一出现立即动手,就是在大街上也不放过。”   “谁让你动叶小曼了。”夏侯公子声音低沉:“调查清楚再动手,最好他们两没有关系,即使有什么关系你也要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明白,我一定搞清楚,在保和堂有两位工人是我的人,您尽管放心,只要凌威一回来我就能明白怎么回事。”   “这样最好。”夏侯公子放下电话,有点虚脱地坐回到椅子上。这个决定做得艰难,他还是心存一点希望,但愿叶小曼和凌威没有关系。即使有关系也不声不响做掉凌威,不能让叶小曼知道,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喜欢那个清秀如画的叶小曼。   保和堂内,陈雨轩也像夏侯公子一样彻夜未眠,站在窗前看着天边渐渐红艳的朝霞,深吸一口冷冷的空气,然后穿上练功服走出房间,在院子里练习一阵凶猛的跆拳道,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微微出汗后正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上的露水,梅花睡眼惺忪走出房间:“小姐,早。”   “懒丫头,现在还早啊,这几天你怎么不锻炼,晚上又和那个小警官出去溜达了吧。”陈雨轩歪着头调侃梅花,最近梅花和西门利剑来往越来越密切,这两天下班西门利剑都会在门前恭候,搞得梅花像个公主般,一脸喜悦,还真令人羡慕。   “小姐,别小警官长小警官短的,人家也是个队长。”梅花噘了噘嘴,娇羞可爱。   “吆,还没怎么的就护着他了。”陈雨轩笑着说道:“要我不说也可以,你帮我买一份早报来。”   “现在就去,早点了吧。”梅花望着太阳还没有升起的天空。   “早报当然要早。”陈雨轩推了梅花一把:“我看看有没有凌威的消息,早报有全国新闻的。”   “原来你也有挂念的人。”这次轮到梅花调侃陈雨轩了,话音刚落,陈雨轩就飞起一脚向她劈来,梅花闪避了一下,咯咯娇笑:“恼羞成怒,我躲着点,现在就去买报纸。”   梅花刚走出几步,孙笑天迎面拿着报纸已经走了进来,脸色一反常态的有点忧虑。陈雨轩立即迎过去:“怎么啦?有消息了?”   “你看看吧。”孙笑天把报纸交给陈雨轩,陈雨轩刚打开观看他就在一边轻声介绍:“铭宇集团因为某种原因生意将由叶小曼的哥哥叶小凡接管,这是有关叶小曼的,另一个新闻就是云梦山忽然发生火灾,奇怪的是同时还有雷雨,一夜过来火烧加上泥石流把一处山谷全部销毁,其中还有许多尸体,有关方面正在调查中。”   陈雨轩快速扫视片刻,抬起脸看着孙笑天:“你是说那里就是凌威去的地方。”   “应该是。”   “他们不会出事吧?”   “但愿不会。”孙笑天苦笑了一下:“这两天凌威应该传来消息。”   “如果没有消息呢?”陈雨轩脸色越来越阴沉。   “如果没有、、、、、、”孙笑天愣了一下,用力挥了一下手,望着天边的霞光:“没有如果,我相信凌威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是一句祝愿的好话,也是很无奈的话,言下之意,只能听天由命了。   夏侯公子和陈雨轩的彻夜难眠凌威当然毫不知晓,他想都没有想什么人会担心他,不是他没心没肺,而是没有时间思索,他正在云梦山鬼谷禁区的山洞内拼命奔跑。   那个陶罐连着的绳索结实无比,连着大厅顶部的一个石块,就在井上肖英夺走叶小曼手中玉佩的一刹那,绳索被拉扯开,那块石头也掉了下来,就像一个泄洪的闸门被打开,水流直冲而下,凌威第一反应就是叶小曼,顺手把她搂在身边,那个陶罐连着毁灭性的机关当然不是普通物品,不管有没有用他也一把抓起来,招呼小雪向外狂奔。他没有选择井上肖英离开的小门,是因为不熟悉,不知道里面的路会不会被那个逃走的日本人堵死了,如果堵死这种情况下要想回头是来不及的,水流汹涌立即就会把大厅淹没。   生死关头,人的本能是选择最熟悉最安全的道路,进来的路无疑是最好的,凌威毫不犹豫地冲向进来的走道,小雪也紧跟过来,眨眼间大厅已经被淹没了一半,水流跟在他们身后汹涌而来,他们只有拼命奔跑。   刚过了两个拐弯,楚天放脚下一滑,惊叫一声栽倒在地、小雪稍微犹豫一两秒,顺手扯着他后背的衣服,连拉带拽继续跟在凌威身后。   第四个拐弯处,小雪忽然大叫了一声:“凌大哥,禁区外铁索被断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凌威猛然停下了脚步,心一下子沉入万丈深渊,是啊,禁区外铁索被断开,就算冲到外面也是万丈悬崖,水流在后面冲击,不跳下去恐怕也不行。自己选择的竟然是一条死路,后悔来不及了,他只能纠结地站着,想起深不可测的悬崖,连继续前进的信念都荡然无存。水转眼间淹没了小腿肚,而且另一股水浪正在身后不远处咆哮而来。   “向前。”叶小曼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凌威下意识随着她的吩咐前进,他对叶小曼的智慧非常有信心,叶小曼不可能听不懂小雪的话,没有任何犹豫的时刻她的话是唯一行动方向。   “转弯。”叶小曼的话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就是一个领导者的特点,临危不乱。   又跑了一会,水流经过弯道的加速变得更加汹涌咆哮,冲击着石壁,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令人压抑的气势,有一种随时都被吞没的恐惧。小雪跑在后面,焦急地喊道:“小叶姐,快点啊,有出路吗?”   “停。”叶小曼说出一个字。凌威立即刹住脚步。叶小曼指了一下进来时观察到的石壁上凸起:“砸。”   凌威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陶罐,向着那个凸起砸去,陶罐发出一阵金属的声音。并没有损伤,墙上忽然裂开一道宽宽的缝隙。几个人一头扎了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正在茫然,忽然楚天放手里亮起一道光柱,慌乱中他竟然还抓着一个手电筒,小雪嘟囔了一句:“幸亏没有把你这家伙扔下,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有了手电就方便多了,这是一条斜向上的通道,有许多岔道,叶小曼凭着对地图的记忆,同样毫不犹豫地说着:“左拐,右拐、、、、、、”   水往低处流,但有时候也往高处,那股水流似乎紧追着凌威等人,向上喷涌而出。又经过大约百米的奔跑,小雪和凌威都带着一个人,有点强弩之末的虚脱,几个人终于被水流吞没,迷蒙中被席卷着从一个小山洞里喷出来,重重落在一个斜坡上,然后一路向下滚去。   第四百二十六章 云梦山(114)抱着我   井上肖英就比凌威等人幸运多了,水流追击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洞口,看着身后被淹没的洞穴他呆呆站立片刻,鬼谷的这个禁区就这样毁了,自己费劲了心思几乎是一无所获。   不,还是有点收获,井上肖英握了握手中从叶小曼那里抢来的玉佩,心中稍稍满意一点。雨还在下着,很快淋湿了他的衣服,远处鬼谷中竟然一片火光,在风雨中非常怪异。他打开手电四处看了看,向着一个斜坡走了一会,找到一个山洞钻进去,幸运的是里面有许多枯叶,用手扒拉成一堆,拿出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点燃,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风雨夜有一个山洞一堆火,那是最惬意不过的事了。井上肖英缓缓坐下,就像一位美食家品尝佳肴一样慢慢拿出那块玉佩,平缓一下激动的心情,凑近火光观看起来。   看了一会,井上肖英的脸色由喜悦变成失望,那块玉佩上的图案好像一幅画,又像一副地图,但绝对不是长生不老药药方,一个药材的名称和图案都没有,根本不沾边。   “什么破玩意。”井上肖英又观察了一会,有点恼怒地叫了一句,失望之余,气得想抬手扔了,手举到半空又缓缓放下,他忽然想起凌威看到玉佩是满脸惊讶的样子,其中一定有问题,至少凌威应该知道一些相关的事情,还是留着,等见到凌威再想办法打听。   不过,凌威是不是能够活下来井上肖英不确定,只要自己安全就行,所有的事明天自然会揭晓。井上肖英烘烤一回衣服,然后躺在火堆边,疲倦地沉沉睡去。   一个身影悄悄出现在洞口,蹑手蹑脚靠近井上肖英,井上肖英根本没有想过在这深山野岭风雨之夜会有人,这两天费尽心思布局又经过昨晚的辛苦奔走,在暖融融的火堆边睡得毫无警觉。那个人看了看他,顺手拿起他手边的玉佩,观望片刻,又缓缓退了出去。   雨还在下,风还在吹,夜还是很深沉,井上肖英睡得依旧香甜,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一点疏忽失去了重要的东西,这件事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这也是上天注定吧。   雨在天快亮的时候慢慢停了下来,乌云散尽,朝霞爬上天空,空气水润清新,几只小鸟在树枝上欢快地跳来跳去。   程怡然从一个小山洞里钻出来,一脸愁云,头发凌乱,眼圈微微发黑,望着不远处一片被水淹没的低洼之处,呆愣了片刻。侧脸看了看身边紧跟着出来的林老爷子,声音有点嘶哑:“我们回去吧。”   “这、、、、、、”老爷子也是一脸沮伤,眼前的低洼之处显然就是昨天烟雾弥漫的鬼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鬼谷的人显然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两天的等待竟然换来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林老爷子感激凌威和叶小曼对他们家的帮助,程怡然关心叶小曼,要说轻松一点的就是程怡然的两个手下,毕竟和他们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他们倒是希望尽快离开。领先向山下走,刚走了几步,忽然惊叫起来:“程经理,这里有人。”   程怡然立即飞奔过去,几个人散落在树林里,全身湿漉漉,枯叶和树枝遮住一部分身体,看不清面目,其中两个姑娘都穿着很喜庆的大红衣服,在这种情形下显得有点怪异。   “好像是叶姑娘。”一位手下拨开一位姑娘的秀发现出一张惨白的脸颊,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称呼叶姑娘是程怡然的吩咐,叶小曼既然想掩藏总裁身份,当然要配合一点。   程怡然看着一动不动的叶小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缓缓蹲下身,摸了摸叶小曼的胸口,还有一丝跳动,她的脸上迅即露出一丝惊喜,大声叫道:“快,抬进山洞,用火烤。”   两个手下立即把叶小曼抬进山洞,程怡然又和林老爷子把凌威小雪还有楚天放抱紧山洞。幸好里面准备了一大堆枯枝,火堆立即熊熊燃烧起来,这里是个很小的洞穴,不一会儿空气就变得**辣,温暖无比。   第一个醒来的是凌威,睁开眼稍稍稳定一下心神,忽然坐起来,对着陈怡然大声嚷道:“叶小曼怎么样了,还有小雪。”   “在这边。”陈怡然搂了搂身边呼吸微微的叶小曼。凌威伸手把了把脉,眉头皱起来,把自己昨晚扎在腹部的银针取下,深呼吸几口,重新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向着叶小曼的人中穴扎去。然后又取下小雪腹部的银针,在小雪和楚天放的身上各下几针,两个人立即醒来,倚在石壁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叶小曼缓缓睁开眼,伸手想撑着地面坐起来,身体晃了晃又颓然倒下去,凌威慌忙伸手扶住,轻声说道:“劳累加上风寒,你不要乱动。”   “是不是很严重。”叶小曼觉得胸口闷得慌,大口喘着粗气。   “我们尽快下山,立即去医院。”凌威眼神忧郁地看了看洞口。没有正面回答叶小曼的话。   “来得及吗?”叶小曼声音很淡,听在别人耳中却有点心酸,叶小曼自己的病自己清楚,本来就是病入膏肓,如此一折腾自然危险之极。   “你会没事的。”凌威笑了笑,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深山野岭根本没有医疗设备和药物,叶小曼也经不起颠簸,衣服还是湿的,就算离开也要先烘烤干才行,不然一路走下去不病死也得冻死。   “抱着我。”叶小曼眼睛盯着凌威,没有忧伤,却有淡淡笑意。   山洞里一阵沉默,大家都似乎意识到什么。楚天放的命是小雪救出来的,多少有点感激。他是个出色的中医师,而且是对凌威一向不太服气的中医师,站起身走到叶小曼身边,伸手把了把叶小曼的脉搏,愣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走到一旁重新坐下。大家的心立即变得更加沉重。   程怡然脱下外套,靠近叶小曼:“小姐,换上吧。”   “不,我这一身衣服很好看。”叶小曼低头看着身上结婚的大红衣服,缓缓摇了摇头,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服装,没想到穿着它就接近了死亡,她舍不得那种温馨的感觉。   “先换下,等烤干了再穿上。”凌威轻声说着,手拥着叶小曼的香肩。   “你替我换。”叶小曼声音带着娇羞。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程怡然把衣服放下,也背过脸。   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温馨浪漫却令人心酸,程怡然和小雪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凌威的手颤抖着,缓缓解开叶小曼的衣服,美妙诱人的身体渐渐呈现在眼前,火光映照下出奇的美,凌威没想到脱女人的衣服会如此艰难,如此沉重,如此令人心酸,他的眼中滴下一滴泪水,落在叶小曼身上,叶小曼抬手抚摸着凌威的凌乱的头发,微笑着,眼中充满温馨和甜蜜、、、、、、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云梦山(115)生死之间   叶小曼想过无数次死亡的场景,对于女孩子最理想的当然是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怀里,她没想过轰轰烈烈爱一场,凌威算不算她的心爱之人此时也不重要,两个人在鬼谷已经有荒唐的夫妻名分,叶小曼相信这是老天对她的垂怜,凌威不是那种锋芒毕露万众瞩目的人,但躺在他的怀里很踏实,反正要死,在哪都一样,在这种温馨的感觉中也算一种圆满吧。   叶小曼觉得神智一阵阵迷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换衣服原本应该是小雪或者程怡然,可是她担心离开凌威的怀中会忽然死去,那将是一种遗憾,对于人生最后的一缕温馨她有点贪婪,带着娇羞和淡淡的兴奋,她要求凌威来换衣服。   衣服一层层脱下,暖暖的火光让她并不感觉寒冷,相反有一种轻微的燥热从心头涌起,迅速流遍全身,原来被男人观看是这种滋味。她下意识抬手想挡住身体重要部位,旋即又放弃,既然是最后一次,何不放纵一点,这具身体这辈子只让一个人看,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凌威,没有任何暧昧的心理,纯粹为了人生少一种遗憾。   短短的一生在脑海掠过,她算是事业有成,已经做到大多数人一辈子做不到的巅峰,死亡她再就坦然面对。他想到了夏侯公子,算得上温文尔雅的青年风华正茂,凌威无论从哪个角度度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可自己愿意在凌威面前袒露却不愿意在夏侯公子面前展示自己女人的一面,如果现在身边的是夏侯公子,她会选择让程怡然换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躺在一堆枯叶上,沐浴着火光,悄然逝去。   处子高耸挺拔的双峰,平坦光滑的小腹,修长白皙的美腿,完全袒露在眼前,此时此刻凌威却没有任何异样的念头,完全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叶小曼的身体无疑是完美的,就连胸部那条长长的手术刀疤都显得那么艳丽,就像春日旷野盛开的一溜鲜花。   然而,越是完美的东西即将破碎越令人心痛。凌威情不自禁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叶小曼胸部的刀疤,叶小曼轻轻哼了一声,微微睁开眼,声音如秋风飘摇:“是不是很丑。”   “不,很美。”凌威说得自然,倒不是故意安慰叶小曼,而是发自内心,他是医生,刀疤在他的眼里有特殊意义,代表着对生命的挽救,神圣无比。   “可是我觉得不好看,记得你说过有一种方法可以消除的,真想试试。”叶小曼语气略带遗憾。   “不试也罢,那种方法很痛,痛得深入骨髓。”凌威自己使用过那种药消除疤痕,那种疼痛是叶小曼的身体难以承受的,所以一直没有提这件事。   “我不怕痛。”叶小曼笑了笑。   “我们下山后一定帮你除掉疤痕。”凌威抬手拂开叶小曼的秀发,露出清丽如画的脸颊。   “我等着。”叶小曼笑得眉毛弯弯,充满期待和向往,或许她只能想象一下了。心跳开始加快。叶小曼知道那不是激动而是回光返照般的症状,俗话说久病成医,她了解自己的每一点变化丝毫不亚于一些普通医生。   “穿上吧,小心着凉。”   有风从洞口吹进来,夹着一阵寒意。凌威体贴地把程怡然的外套穿在叶小曼身上,一手继续搂着她,另一只手把叶小曼的衣服理开放在一边烘烤。   两个人相依相偎,何等温馨浪漫的画面,却令人心酸,程怡然等人不知何时已经移到另一边,生起了火堆,把这一堆火留给叶小曼和凌威。他们都沉默着,耳中听着凌威和叶小曼的对话,就连楚天放眼眶也有点湿润,死亡,永远是令人感慨的事,让人想起岁月无情人生无常。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小雪用一根小树枝拨弄着火堆,轻声说着,她也不知道在问谁,只是一种无奈的喃喃低语。   “没有。”楚天放声音很低,尽量不让叶小曼和凌威听见,语气却非常肯定:“这位姑娘心率严重衰竭,根据脉搏显示心脏似乎和身体完全脱离,一定出了严重问题,恐怕只有手术才能解决,但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颠簸,现在动身,恐怕支持不到山下。”   “难道只能这样了?”程怡然脸色阴沉之级,她从小就跟随叶小曼,知道叶小曼随时都会有危险,但没想到会在荒山野岭,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而且远离医院,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小曼香消玉损,连最后的抢救都达不到,实在有点纠结。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楚天放语气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不过什么?”小雪和程怡然同时询问,眼睛期待地盯着楚天放。这种时候,一根救命稻草都充满意义,总比在这里无助地看着,忍受心灵煎熬强得多。   “我说了也白说。”楚天放叹了口气,思索着,一言不发。   “说说看,只要有希望我们就努力。”程怡然声音诚恳,只要能救叶小曼,让她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这种病针灸推动气血是不行的,体质太虚,经不起折腾,要想延续生命就要服用汤药,我刚才注意了,外面树下许多野生药材很有用,关键是还有两种药比较难找。”楚天放缓缓说着,语气充满失望,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他和凌威的医术无论怎样高明,没有药材也是徒劳,那两样药材实在稀少:“野生黄精和千年人参。”   “野生黄精倒是有。”楚天放话音刚落,林老爷子就插了一句:“昨天我在附近见到过,那是补益身体的良药,比较稀少,我留了记号打算以后来挖,想用马上就能取来,只是那千年人参、、、、、、”   “千年人参,千年人参。”小雪忽然叫了起来,打开已经被淋湿的包裹,那是母亲交给她的,应该是贵重物品一根粗而长的东西呈现在包裹里,褐色,下面的须分叉开来就像两条腿,上面有连个分叉就像两个胳膊,竟然已经初具人形,据说完全成形的人参可以起死回生,这株人参的效果应该不错。   楚天放是中医师,林老爷子一生精研药材,两人当然知道这株人参的珍贵,简直就是价值连城,眼中同时露出惊诧和羡慕的光芒,有点发直。   “可以用吗?”小雪随手晃动那株人参。   “可以,当然可以。”楚天放如梦方醒,连声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采来的。”   “这你管不着。”小雪撇了撇嘴,没有回答,她也不便回答,这人参的来路可不光彩,不值得炫耀。自己得到以后立即派人送往山谷替妈妈治病,没想到妈妈还没有来得及用就原原本本还给了自己,现在这东西不仅珍贵还包含着母爱。   小雪说管不着,楚天放立即不敢再追问下去,这位姑***手段他是知道的,惹毛了她,给自己来个秋后算账,可吃不了兜着走,他转身招呼大家出去寻找药材。   几个人立即匆匆忙忙走出去,小雪没有离开,而是拿着人参靠近凌威,笑着说道:“凌大哥,那个楚天放说小叶姐暂时有救了。”   凌威转脸,看了一眼小雪手中的人参,眼中露出一阵喜悦,,嘴角有了一点笑意:“小雪,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怎么会把人参放在包袱里,刚才楚天放提醒我才想起来找找看。”   凌威拿着人参看了看,忽然眉头一动,抬头看着小雪:“当初第一次遇到你是在镇江江面那个日本人的游轮上,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混进去的。”   “是啊,我可跟了很久才找到这东西,他们正要带回日本。我就顺手牵羊了。”想起那件事小雪有点得意:“我还要谢谢你们呢,那天要不是你们出现我拿不到人参。”   “你也帮了我们的忙啊,要不是你,我们消灭不了那些凶悍的日本人。”凌威把人参递给叶小曼,对小雪说道:“要谢也是我们感谢你才是。”   “都是一家人,客气干什么。”叶小曼扑哧笑了起来,或许是感觉到有了点希望,精神好了不少。   “什么一家人?”凌威随口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累糊涂了。”叶小曼倚在凌威怀里,仰脸看着凌威下巴这几天新长出来的短短胡须:“我们三个人可是成了亲的。”   “那可不算。”凌威慌忙摆手,一夫二妻,出了大山可就荒唐之极。   “怎么不算。”小雪噘了噘嘴:“凌大哥,你可是和我们姐妹进过一个被窝的,难道你要耍赖,始乱终弃。”   “你这是哪跟哪,我们可什么也没做。”凌威额头有点冒汗,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事。乱都没有乱过,怎么谈得上始乱终弃。   “难道你还想做什么。”叶小曼又忍不住笑起来,小巧的鼻子皱了皱,有点暧昧。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云梦山(116)守株待兔   黄精以根茎入药。具有补气养阴,健脾,润肺,益肾。用于治疗脾胃虚弱,体倦乏力,口干食少,肺虚燥咳,精血不足。   人参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益智。为拯危救脱要药。适用于因大汗、大泻、大失血或大病、久病所致元气虚极欲脱,气短神疲,脉微欲绝的重危证候。单用有效,如独参汤。   这两味药一直是中药中的极品,人参大补不用说,黄精据说常服可以轻身延年,甚至长生不老,一些修道之人都是服用首乌黄精之类补益天地元气。   当然,久病体虚用药也不能过于猛烈,需要用其他药中和药性,做到恰到好处,这就要一些真实的功夫了。   一堆新鲜的药材放在眼前,凌威正皱眉思索着如何配制药方,楚天放已经吩咐林老爷子动手:“这个十五克,那个二十克,还有那个三片、、、、、、”   小雪站在一边想帮忙却插不上手,林老爷子是药材行家,用刀处理一下,份量无可挑剔,和药铺称量差不多,凌威和楚天放都连连点头。   “这样配置行吗?”叶小曼轻轻推了推凌威,声音很低。对于别人配置的药方她有点怀疑,不过要是凌威亲手配置,现在就是毒药她也会毫不犹豫喝下去,那是信任,一种值得托付生死的信任。   “很好。”凌威的评价很高,因为他发现楚天放的药方配置自己竟然挑不出毛病,按理说不同中医师对病症的看法和下药不同,多少两个人都会有点争议。而楚天放的药方配置和凌威心中的想法完全一样,所以凌威只能用很好两个字评价。   看着楚天放沉静地配着药方,有一种大家风范,凌威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个人医术的许多地方和自己有相通之处,这是为什么?一个师傅吗?凌威想起了青城山的云姨,自己医术的许多基础是她传授的,那么云姨的医术又来自哪里?这个楚天放和云姨又是什么关系?   “用什么熬药?”小雪的话打断了凌威的沉思,是啊,这荒山野岭可没有熬药的用具,总不能让那个叶小曼把药嚼嚼咽下去吧。   “那不是有现成的东西吗。”叶小曼指了指凌威带出来的那个类似陶罐的东西。   “那是熬药的用具没错,但根据小雪所说,熬制的都是浸泡手掌练功的药方,外用的肯呢个有毒。”凌威伸手拿过陶罐,看了看,有点担忧:“天长日久,就像紫砂壶保留茶叶清香一样,这些熬药的用具说不定会留下有毒的成分。”   “可是除了这玩意,好像没有别的东西可用了。”叶小曼扫视一眼空荡荡的山洞:“洗洗刷刷,应该没事。”   “只能如此。”凌威吩咐小雪取点水。外面刚下过雨,这很方便,小雪转眼就装了满满一陶罐的水进来,放在火上加热后倒掉,又装了一点水进来,再次加热,这次凌威没有倒掉,却放在嘴边喝了一口,闭上眼思索。叶小曼低声惊呼:“你在试试有没有毒?”   “是。”凌威轻声回答,继续耐心感觉水中是否有药物成分。   叶小曼知道凌威有神农尝百药的本领,少许毒药入口就能感觉到,应该没什么危险。但也不排除那些剧毒药物,当年被誉为药物祖师的神农可就是被断肠草毒死的。她眼睛死死盯着凌威的脸颊,心中有点震惊,不知道凌威如此做是为了医学,还是为了自己,无论哪一样,这样做都需要勇气和一颗仁心。   凌威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如果陶罐中残留毒素,自己还可以及时察觉,可以抗过去,叶小曼可不行,大量毒素入口才能有反应,到时候想抢救就来不及了。   加热过的水里没有毒却还是让凌威吃了一惊,那些水进入腹中似乎有了活性,迅速向全身流转,明明没有任何药物成分,偏偏令人精神振奋,四肢一阵**辣。也就是说这陶罐加热过的水可以带动药性更加迅速地发挥作用,事半功倍。   “可以了。”凌威压制住心中的惊喜,淡淡说着。他必须保守陶罐的秘密,别人不要紧,要是楚天放知道一定会永远放在心上,传出去不知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药材放进陶罐,烧开后有用小火熬制半个小时,带到药液冷了点,凌威放到嘴边觉得温度适中,然后放到叶小曼的嘴边,叶小曼这辈子喝过无数的药,有经验,立即闭着一口气,咕咚咕咚把药液全部喝下去,良药苦口,喝完以后张开嘴,一脸苦涩地挑了挑眉毛。   凌威伸出手搭在叶小曼的脉搏上,不出所料,那些药液流动的速度极快,叶小曼的病虽然没有脱离危险,但心经已经变得润滑,也就是说心脏功能增强了很多。   凌威松一口气,看了一眼大家:“衣服烤干穿上,我们准备下山。”   、、、、、、、、、、、、、、、、、、、半山腰的密林里,佐藤寒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四周,三位手下站在身边,脸色也是不太好看。   “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佐藤寒冰冷冷说道:“从山上下来的人应该是昨晚最后的胜利者,肯定经过一场恶战,无论他们带着什么下山,我们都要抢到手,不然无法和井上正雄先生交代。”   “明白。”三个人齐声回答,愣了一会,一位手下悄声说道:“要杀人吗?”   “当然要,你又不是做过一天的杀手。”佐藤寒冰不悦地说道:“抢了东西难道还要等着人家到公安局指认吗?我们已经是通缉犯,恶人做到底,动手麻利点,一个不留。”   格杀的命令一下,三个人同时抽出匕首,虎视眈眈地盯着唯一一条下山的小道,等待猎物出现。   猎物出现很快,是一位颌下有胡须的老人,神情有点沮伤,佐藤寒冰的一位手下低声说道:“要动手吗?”   “你他*妈看清楚点,那是井上肖英先生。”佐藤寒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不要惊动,让他过去。”   “他进山又出来,好像很不高兴,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一位手下压抑不住好奇,出言询问身边的同伴。   “他是失败。”佐藤寒冰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诡异,然后看着身边的三个人:“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在井上肖英面前提起我们来过云梦山,就说提前一天离开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佐藤寒冰低声吼道:“以后记住了,只准执行,别问那么多为什么。”   “是,”被训的人有点惶恐,眼睛下意识四处瞄了瞄,神情一怔,低声说道:“队长,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准备行动。”佐藤寒冰身体下伏,隐藏在一块大石后面,露出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偷偷观望着,手臂撑着石头,身体绷紧,就像一只猎豹,蓄势待发、、、、、、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云梦山(117)巨变   狂风暴雨把云梦山彻底洗刷了一次,许多地方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塌坡,变得面目全非。不过,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树枝上沾满水汽,偶尔滴下几滴水珠,落在枯叶上发出一声清响。没有了以往的雾气弥漫,四周密林里透进许多阳光,穿过大树的枝桠洒在荒草曼曼的小道上。斑斑点点。   叶小曼喝了药以后精神好了一点,不过也就一点点,走下山是不可能的,背着也难以承受颠簸,凌威和小雪等人用几根竹子扎了个担架,程怡然的两位手下抬着,叶小曼的身下垫着许多陆叶,身上盖着几件衣服以防山里潮湿阴冷带来风寒。程怡然紧紧跟在一旁,不时观察一下叶小曼的气色。   “程怡然,别紧张,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叶小曼轻声笑着:“我好着呢,至少现在不会有事,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小雪的几片千年人参。”   “小叶姐,你别这么说。”小雪从程怡然对叶小曼的态度上看出叶小曼的身份不一般,但也没过问,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凑近担架轻声说道:“要是你能彻底好起来,整株人参你都吃了我也不心疼。”   “真假的?”叶小曼侧脸看着小雪:“千年人参可是价值连城的药材。”   “无所谓,要是你喜欢,下山我就把一整株蒸熟给你当点心。”小雪说得很诚恳,她离开山谷出去转了一圈,交游算比较广,细细想来也就叶小曼对自己很好,回到鬼谷又立即发生变故,现在自己是举目无亲,叶小曼显得更加珍贵。   “那我就笑纳了。”叶小曼望着树梢,语气有点感慨:“有你这么好的姐妹,我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好好提什么死啊活的。”小雪连忙打断叶小曼的话:“有凌大哥在你会长命百岁的。”   “是吗?”叶小曼侧脸转向凌威。微笑着,脸颊上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青春靓丽。   “是的,你会长命百岁。”凌威一边走一边安慰着叶小曼,见她脸色红润,应该没有危险,心情愉悦了几分,调侃着说道:“不过,你要是相信小雪的话,一下子把一株千年人参都吃了,药性猛烈,就你这身子骨,神仙也保不住你。”   “不会吧,就那么一小株人参,没有一斤重,这么厉害?”小雪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不是凌威提醒,自己真还就打算把人参都让叶小曼吃了。   “人参作为上等补品,吃多了容易上火,尤其是千年人生,身体好的人吃上一小片就会上火流鼻血。”凌威笑着解释:“所以火旺之人不宜服用,药性猛烈,体虚之人也不宜多服。”   小雪转脸看着林老爷子:“老爷子,凌威说的是真的吗?”   “他没有骗你们。”林老爷子呵呵笑着:“我就遇到过一个人把人参当饭吃,搞得鼻子流血不止差点送命。”   林老爷子为人诚恳忠厚,又是一辈子精研药材,他的话让小雪明白凌威并不是危言耸听,救命的药材运用不当也会变成杀人的工具。   上山容易下山难,都是些狭小的道路,又在雨后,脚下滑8湿无比,走得很慢,好一会儿才下了小山坡,眼前是一片开阔地,一块大石碑歪斜在乱草中,鬼谷两个大字还在,鬼谷已经物是人非。小雪愣了愣,离开大家。向着原来的谷口冲过去,通向山谷的小道上乱石散落,她顾不上停留,跳跃着奔跑,转了一个弯,她愕然地站立下来,眼前是一片汪洋,鬼谷竟然变成了山中的一个堰塞湖,小雪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形,无论哪种情况都比现在的情形好一点,哪怕山崩地裂,烈火焚烧,都可能有人奇迹般生还,而水淹就预示着任何人都没有可能活着,眼前的堰塞湖四周都是峭壁,就连爬上树梢和山头逃生的可能都没有。   小雪身体晃了晃,绝望的情绪笼罩心头,颓然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坐下,目光茫然,这就是自己生长的地方,自己的家,一夜过来,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自己的爹娘,欲哭无泪也无声。   “救命,救命。”声音微弱如蚊子般,接连喊了两声小雪才惊觉,一下子站起来,辨别一下方向,不远处有几棵大树倒在一起,杂乱枝桠下面是很长的荒草,一只手正从荒草中伸出来,无力地摇晃,小雪急忙靠近,刚弯下腰查看,那人轻轻叫了声小雪,旋即昏了过去。   小雪扒开乱草,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然是柳明,双目紧闭,已经神智昏迷。杀人小雪还可以,谈到救人她就没有把握了,立即大声叫起来:“凌大哥,快点过来,这边有人昏过去了。”   听到叫喊,凌威和林老爷子还有程怡然一起跑过来,小雪拉着凌威的手,指了指树枝下的乱草丛:“快,是柳明,你快点救他。”   “别慌,别慌,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凌威轻轻拍了拍小雪的手,示意她冷静,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扳动树枝,把柳明从下面拖了出来,出乎意料,柳明身后还有一个人,死死抱着柳明的大腿,被一起拉了出来,是柳明的弟弟柳暗,同样昏迷不醒。   凌威缓缓把手指搭在兄弟两的脉搏上,昨晚的一番搏杀,犹在眼前,就是眼前这兄弟两用生命掩护着自己和小雪还有叶小曼进入禁区,原以为他们面对那些凶恶的家伙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没想到奇迹竟然出现在眼前,凌威暗暗祈祷兄弟两还活着。   “凌大哥。怎么样?”凌威还没有觉察到兄弟两脉搏的跳动,小雪在一边已经焦急地询问起来,林老爷子抬手示意她稍等。   脉搏若有若无,虽然危险,但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凌威微微松一口气,站起身看了看小雪:“到小叶姑娘那边把那个陶罐拿来,里面好像还有点熬好的药。”   陶罐的口用塑料纸封着,药液有半罐,还温热。是叶小曼刚才喝完以后又熬制的药液,带着以防不测,喝一点还可以抵御风寒,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小雪用手捏着兄弟两的下巴,把药液慢慢灌进去,过了一会,两个人身体动了动,缓缓张开眼,见到小雪,眼中露出一丝喜悦,艰难地坐起来。   “你们怎么出来的?看到我爹和我娘了吗?他们情况怎么样?还有其他人活着吗、、、、、、”小雪迫不及待地接连询问起来。   “我们不清楚。”柳明摇了摇头,很虚弱地说道:“昨晚你们进入禁区,断了铁索,我们兄弟就向那伙人冲过去,拼命杀杀杀,不知为什么忽然一声轰响,那些照明灯都熄灭了,紧接着就是石块翻滚,我们兄弟两根据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奔跑,谷中一片昏暗,有石头滚动声,还有水流哗哗声,也有许多人的叫喊声,反正乱成一团,我们两手拉着手,向着谷口方向跑,身后忽然响起一股浪涛的声音,就像有巨大的水浪遮天盖地追过来,逼着我们用尽力气,跑着跑着就被追上了,然后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扔起来又落下,接着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刚才我有点知觉,一睁眼就看到了你。”   “这么说,你们是没有看到我爹和我娘了。”小雪满脸失望,呆呆地看着被水淹没的鬼谷。   “既然我们兄弟能活下来,说不定族长也出了山谷。”柳明想安慰小雪,可自己说话也没底气,昨晚几乎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能够活下来一两个人已经是奇迹。   凌威伸手取下柳明柳暗腹部的银针,要不是这两根银针激发潜能,这兄弟两未必有力气经过激战还能奔跑着躲过一劫。天黑他们兄弟两可能没有注意,凌威却是知道激发潜能然后奔跑的速度,短距离丝毫不亚于一匹骏马,这也显得昨晚山谷的变化是多么可怕,深山野岭,哪来的海啸般巨浪,这个答案恐怕永远无法揭晓。   小雪又呆呆站了一会,忽然向着谷中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握紧拳头:“爹,娘,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今天进攻山谷的罪魁祸首,亲手撕了他。”   第第四百三十章 云梦山(118)截杀上   小雪的话很平静,平静一如山冈,坚定不移,带着对鬼谷的忧伤和深入骨髓的仇恨,凌威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这次进攻山谷的罪魁祸首严格来说无疑就是井上肖英,小雪顺藤摸瓜一定找到那些刽子手的来龙去脉,她会屠杀吗?   凌威决定不告诉小雪真相,就让这一切随着这一次鬼谷的巨变埋没,一个姑娘家不应该满腹仇恨,再说,那些进攻鬼谷的人已经死了,也算扯平了。外面的世界毕竟和鬼谷不同,繁华的都市不会允许杀戮,就算有也在阴暗的角落,或者用金钱堂而皇之地进行。   柳明柳暗艰难爬起来,脚步虚浮,凌威折了两根树枝让他们当拐杖。柳明苦笑了一下:“我们兄弟从小练武,哪里想到今天竟然用拐杖,这次用力过猛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   “你们年轻,很快的。”凌威淡淡笑着,心中却是有点感慨,大周天激发潜能就是透支身体能量,过度运用,不造成终身残疾就算不错了,恢复恐怕没那么容易,不过也好,他们的手实在恐怖,没有力气倒可以少惹是非。   凌威同时也在担心,自己和小雪身上的银针还没有取下来,一夜的奔跑,现在早已运用着透支的体力,全凭那股能量支撑着。如果不节约后果不乐观,一行人继续向山下走,穿过几条弯曲的小道,虽然还在密林中,路却平坦宽阔了很多,越来越接近山外,大家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叶小曼也从担架上抬起头,看着在旁边一瘸一拐拄着树枝的柳明柳暗,笑着说道:“你看我们这些人,有的躺着,有的拄着拐杖,凌威和小雪还带着伤,就像一伙残兵败将。”   “小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两天我们都担心死了。”程怡然手扶着担架,有点埋怨,到现在安全了她才想起来向叶小曼诉苦。   “我知道,看你黑眼圈就明白了。”叶小曼咯咯笑着:“回去犒劳你,放几天假,再给你找个男朋友,明年就洞房花烛,省得别人都说我霸占着你不放。”   “你又拿我开心。”程怡然撇了撇嘴:“你不嫁人,我也不嫁。”   “小叶姐已经嫁人了啊。”小雪在一旁插了一句。   “什么时候?嫁给谁了?”程怡然立即好奇地追问,惊讶得眼珠都快掉了下来,小雪刚要开口,凌威用力咳嗽了一下,笑着说道:“小雪就喜欢开玩笑,小叶姑娘出嫁一定是大张旗鼓,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也是,如此重大的事怎么会不让我知道,我还打算做伴娘呢。”程怡然恍然大悟地看了看小雪,似乎确定小雪在说谎。小雪还要争辩,凌威摆了摆手,她立即噤声,现在她算是凌威的媳妇,鬼谷没有了,但规矩是从小就深入小雪心里的,嫁了丈夫就要言听计从,不能违背。   “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叶小曼也不愿继续出嫁的话题,缓缓伸了个懒腰,轻松地说道:“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吃一顿辣死人的火锅,好好享受一下。”   “这还不简单。”程怡然看了看前方的小路:“到了芙蓉镇我立即准备,给你定制一桌上等酒席,大家一起吃个痛快。”   提到吃的,凌威立即觉得饥肠辘辘,应该是过了中午了吧。他下意识抬头从大树的缝隙中看看阳光,阳光很烈,应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不过、、、、、、凌威的心中猛然一惊,眼角的余光一瞥,紧贴身边斜上方一块大石上站着四个人,这里接近山下的小镇,有人不奇怪,奇怪的是都蒙着脸,有一位矮个子还似曾相识,,让凌威一下子想起在青云观地下室遇到的两个忍者。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可以清晰感觉到一股由上而下而来的压抑感,还有、、、、、、杀气,当然杀气不是感觉到,而是来自那几个人手中的匕首,寒光闪动。   这些人都是身体前倾,蓄势待发,当然不是偶尔路过,而是像豹子一样准备搏杀猎物,而猎物就是眼前一伙人。凌威慌忙大叫一声小心,小雪等人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几个人已经像老鹰一样向下飞扑而来,凌威立即抽出匕首阻拦,蒙面人中一个矮胖的人迎着凌威出击,凌威脚下一用力,忽然感觉一阵虚脱,只好身体扭动一下,向一边翻滚。大周天针法虽然管用,但体力毕竟有限,接连运用也有油尽灯枯的时候,银针刺激的穴位也已经随着时间推移失去了应有的价值,现在的体力比起一般人还要虚弱,如果不是凭借娴熟的五禽戏身法,他可能第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毙于刀下。   凌威体弱,对方却不给任何机会,合身继续飞扑,眼中露出残忍的光芒,还有一点兴奋,凌威身体刚刚站起一点,还没有站稳,无法躲避,只好硬着头皮用胳膊阻挡,对方手腕一扭,匕首滑过凌威的胳膊,直奔喉咙,一招搏杀是杀手最大的特点。   从对方扑下来,凌威翻滚,对方再次搏击,只是眨眼之间的事,程怡然靠近凌威,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这两天只是在焦急地等待,并没有消耗太多体能,可以说是精力充沛,平时散打训练也是从不间断,危急时刻丝毫不乱,立即飞身而起,一个跆拳道的劈腿,对准矮胖的蒙面人后脑直击而下,那人只好舍弃凌威,回身迎战程怡然,动作凶猛快捷,程怡然不敢硬碰,急忙向一边躲闪,矮胖的人紧追过来,凌威顺手操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横在程怡然面前,一寸短一寸险,双方对敌,兵器越短越适宜近身搏斗,相反,越长越占优势,那根树枝并不是枯枝,而是被昨晚的狂风吹断落下来的,木质很坚硬,还有许多小枝丫,对方手中的匕首只削断了几根小枝,凌威乘机用木棍横扫,把对方逼退一点。   矮胖的家伙正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佐藤寒冰,刚才凌威等人一出现,他就锁定目标,凌威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有点棘手,其他人有的躺在担架上,有的拄着树棍,看起来很狼狈。佐藤寒冰稍加分析,决定自己亲自对付凌威,而且要来个突然袭击,居高临下,如果对方再靠近几米,极短距离可以一举成功,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凌威就在这时候抬头看天,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佐藤寒冰只好提前出手。出乎他意料的是凌威竟然不像以前交手时那么强大,似乎连正常人都不如。要不是程怡然救援他就得手了,程怡然毕竟是你一介女流,佐藤寒冰有把握在几分钟之内把她和凌威一起解决掉。   凌威手中的木棍刚刚掠过,佐藤寒冰立即揉身而进,程怡然也抽出一把匕首晃动着奔向佐藤寒冰,她平时训练虽然刻苦,但实战毕竟难以和佐藤寒冰相提并论,一个交锋,佐藤寒冰的匕首就在她手臂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口,鲜血直流,佐藤寒冰紧接着一个回旋,匕首再次划过来,凌威慌忙拉了一下程怡然,向后退几步,程怡然才幸免于难。   凌威和程怡然虽然处于下风,但还是可以和佐藤寒冰纠缠,另一边的叶小曼可就没那么乐观了。林老爷子和楚天放离得较远,不是袭击目标,柳明柳暗拄着树棍,精神萎靡,一看也不是强势之人,要说看起来能动手的只有小雪和抬着叶小曼的两个青年。佐藤寒冰的三位手下迅速判断形势,一个人直奔小雪,另外两个奔向抬着叶小曼的两位年轻人。按照他们判断,抬担架的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应该比较难对付,至于小雪,只是个姑娘,一个人足够。但情形和他们预料的相差甚远,在凌威大喊小心之后,两个抬担架的青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佐藤寒冰的两位手下已经逼近,匕首划过他们的咽喉,连哼一声都没有来得及,两个人就栽倒在地,担架翻动下落,叶小曼被重重摔在小道上,滚了几滚,手扶着一块大石艰难坐起来。那两个人没想到得手如此容易,似乎杀得意犹未尽,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同时挥动匕首扎向脸色苍白的叶小曼。   第第四百三十一章 云梦山(119)截杀下   小雪身材苗条,显得有点清秀,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所以,那位向她出手的佐藤寒冰手下有点大意,动作没有同伴那样凶猛,在同伴出手杀死两位抬担架的年轻人后他才靠近小雪,匕首同样划向小雪的喉咙,等待着鲜血飞溅,然后再选择下一个目标。不过,下一个目标还没有进入眼帘,他就后悔起来,而且是一生最大的后悔。作为杀手,第一课就是要狠,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要尽全力搏杀,这个杀手无疑犯了个最基本的错误,看轻了小雪,生死关头这种疏忽往往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动作比同伴稍稍满了半拍,就是这半拍给小雪反应的机会,她猛然伸手,快而准确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向前穿插,直奔那个人左胸。对方见小雪并没有什么器械,一点不在乎,另一只手抬起阻挡小雪的手掌。但他没料到的是,小雪的手掌丝毫不亚于任何利器,他的手臂刚刚碰上小雪的手臂,小雪的一只手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他的动作立即定格下来,低头看着胸脯,脸颊扭曲着,两只眼瞪得滚圆。   小雪近前一步,手臂弯曲,肘部重重撞击在对方的腹部,那个人立即向后飞出,仰脸栽倒。紧接着,小雪自己也晃了晃,她和凌威一样,激发的能量用尽,体力有点不支,不过她平时的功夫就比凌威厉害,纵使到了接近虚脱,手掌还是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耳中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小雪立即侧脸,只见两个蒙面的家伙挥动着匕首已经靠近叶小曼,叶小曼的不远处躺着两个抬担架的年轻人。那一声惊呼是叶小曼下意识发出的,叶小曼虽然不惧生死,但寒光闪闪的匕首扎过来还是有点胆寒,毕竟她也没想过会死在荒山野岭。而且是被匕首扎死,小雪脑袋有点昏沉,脚底在打飘,刚才的一击把她力量几乎用尽,可叶小曼的危险她不能不管,心中一阵焦急,不知哪来的力气,脚尖点了一下地面,一个飞身纵过去,拦在叶小曼的面前,一伸手,抓住其中一人握着匕首的手腕,但另一个人的匕首毫不停留地扎进了她的胸口。小雪另一只手也伸出,抓住另一个人的喉咙。   小雪知道一松手就意味着自己和叶小曼的死亡,即使自己死小叶姐姐也不能死,现在小叶姐姐就是自己最后一个亲人了,许多时候,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还不如自己挡在前面。她咬着牙,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用力再用力,不能放过这两个人,身体在绷紧,手臂有点酸麻,感觉到两只手上同时传来一声清响,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是骨骼断裂的声音,她捏碎过无数次,有野兽也有人,这次是最艰巨的一次,用尽了全部生命的力量,也是最欣慰的一次,小叶姐姐不会死了。眼前一黑,小雪软软倒在叶小曼身边,一把匕首扎在她胸前,微微晃动着。   进攻叶小曼的两个人一个喉咙的骨骼被捏碎,眼珠凸出倒在一边,另一个手腕骨骼折断,满脸痛苦地瞪着缓缓倒下的小雪,他不明白一个秀气的姑娘,哪来的力气接连挡住三个杀手的进攻,而且让对方两死一伤,出手狠辣,就连杀手都感觉到心惊胆寒。虽然小雪已经倒下,可他还是不敢再进攻。许多年以后这位杀手提起这一幕还是心有余悸,不断告诫他的后人,人确实不可貌相。   佐藤寒冰正在向凌威和程怡然发动进攻,完全处于主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心中骤然一惊,眨眼之间自己的三个手下两死一伤。对方虽然已经没有多少实力,但原来在攻击范围之外的一个中年人和老人也拿着木棍围过来,情况十分不利,他一咬牙,既然失败,临走也要杀一个解恨,他的目标是动作越来越迟缓的凌威,他知道假以时日,凌威体力恢复要想再杀就不容易了,再说这个人井上正雄好像也比较讨厌,杀了他回去在井上正雄面前也能少受一点失败带来的责罚。   佐藤寒冰一脚踢开程怡然,匕首从凌威脸颊边划过,凌威只是抬起木棍挡了一下,手臂无力,木棍立即被佐藤寒冰胳膊撞飞。   匕首又掠起一溜寒芒,靠近凌威。忽然,林老爷子大声喊起来:“公安的兄弟快点过来,这边有人杀人啦。”   老人声音很洪亮,佐藤寒冰原以为是虚张声势,但接下来的声音否定了他的想法,有几人大声呼喊着靠近:“我们是警察,放下凶器,”   “走。”佐藤寒冰快步从凌威身边跑过,拉起手腕被小雪折断的那位手下,一转身向旁边的树林跑去,他在这里埋伏了很久,地形很熟,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凌威虚脱地倚在一块大石上,大口喘着粗气。有几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围过来,其中有一位认识林老爷子,声音洪亮地说道:“老爷子,怎么回事?”   “我们进山游玩,昨天迷了路,今天下山刚走到这里就遇到几个蒙面人。”程怡然没有等到林老爷子出声就抢先回答,指了指躺在地面上的两个蒙面人:“他们被我们的人正当防卫所伤,还有两个人杀了我们的人逃走了。”   程怡然反应极快,立即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几个死人和逃跑的蒙面人,不然,小雪杀人可逃不了干系。一位警察看了看林老爷子,有点疑惑:“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老爷子回答了一声,接着焦急地说道:“我们有人受伤,你们有担架吗?”   “我们是一早接到消息,说有尸体随着昨晚的暴雨和泥石流出现,过来查看,没有带什么急救东西。”一位队长模样的中年警察看了看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匕首的小雪:“不过我们可以联系总部派人过来。”   “那你们还不快点?”叶小曼抱着小雪,抬起头对几位警察焦急地大声叫道:“再晚一点这位姑娘要没命的。”   “好。我联系。”中年刑警一边吩咐手下察看现场,一边拿出电话:“喂,这边有凶杀,还有人负伤,快点派急救人员上来,越快越好。”   “小雪,小雪。”叶小曼轻轻晃着小雪的脑袋:“你要挺住,马上就有人来了,我们送你去医院。”   “小叶姐姐。”小雪缓缓张开眼,眼神有点迷离,声音微弱:“我不会死,你说过要带我到阳澄湖吃大闸蟹的,没吃到我怎么会死。”   “是的,你不会死,明年秋天我们一起去吃大闸蟹。”叶小曼声音梗咽,泪水沿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秋天是螃蟹最美最肥的季节,她说带小雪去吃大闸蟹只是一时戏言,因为她觉得自己活不到明年秋天,没想到青春美貌的小雪眼看着就要比自己先走一步,百感交集。   凌威等人都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动,也没有力气动,动了也无济于事,现在只能等待救援。叶小曼伸手握住小雪胸前那把匕首的尾部:“小雪,疼吗,姐姐帮你拔下来,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小叶姐姐,我不痛。”小雪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眼睛闭了一下又用力睁开。叶小曼的手颤抖着,刚要拔刀,楚天放忽然凑过来:“别动,现在把刀拔出来就会血流不止,立即送命。”   “那怎么办?”叶小曼无助地抬起头望着楚天放。   楚天放还没有回答,小雪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让人听起来揪心,一股殷红的鲜血随着咳嗽喷出来,洒在叶小曼身上,还有一些顺着小雪的嘴角缓缓流下、、、、、、   第第四百三十二章 云梦山(120)小雪的生命上   匕首插在胸前,随着小雪的剧烈咳嗽颤动着,胸前的衣衫殷红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叶小曼更加六神无主,手臂拢着小雪的双肩,下意识叫着:“小雪,小雪,你看着我,别闭上眼。”   “小叶姐姐,我好冷,好累。”小雪声音开始飘忽。叶小曼转脸望着凌威:“你快点救救小雪,快点啊。”   凌威苦笑了一下,身体离开倚着的大石,向前走了两步,全身无力,晃了晃差点栽倒,林老爷子慌忙伸手扶住。楚天放向凌威伸出手掌:“把银针给我。”   凌威把手伸进腰间的针囊,有点费力地抽出几根银针,楚天放接过去,在小雪胸部匕首附近扎了两针,用于止血,又在心经上下了一针,停下手,观看小雪的脸色。   “伤到了肺部,在手太阴肺经的云门穴和中府穴下针,斜向上,补气。”凌威看着还在咳嗽的小雪,继续说道:“现在是未时,人体十二经脉中小肠经旺盛,主宰一身气血,取肩贞和天宗两个穴位。可以让体能稍微强盛一点。”   楚天放对针灸也是有独到的造诣,稍加思索就知道凌威使用的针灸原理和子午流注相通,但比较高级,就像研究一门学问一样,触类旁通,许多针灸方面的难题立即迎刃而解,心中窃喜,立即按照凌威的吩咐在小雪身体上下针,手法娴熟,几分钟后,小雪的神智清醒了一些,散乱的目光有了一点神彩。楚天放伸手把了把小雪的脉搏,微微点了点头,叶小曼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肺部受伤,必须马上动手术,但愿这里的手术条件能够好一点。”楚天放还是有点担忧,作为医生,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一个道理,病人只要不脱离危险,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意外,尤其是小雪这样的刀伤,更是难以预测,假如伤到肺动脉,下一分钟就可能鲜血流满肺部而窒息死亡。   “只要能到医院,我让全国最好的外科大夫过来。”叶小曼望着向下的山道,语气充满坚决。   山道上急匆匆走过来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来到近前,放下折叠式担架,把小雪小心地放在上面,叶小曼指了指凌威:“还有他,也要抬上。”   凌威已经取下腹部的银针,身体更加虚弱,也不坚持,仍由两个医生把自己放上另一个担架抬走。担架只有两副,叶小曼由原来的被抬着变成步行,程怡然架着她的一只胳膊,走得小心翼翼。那几具尸体也被专门的人抬下山。叶小曼的眼睛在凌威和小雪身上看来看去,满脸担心,害怕一眨眼两个人中谁就不见了,短短的一天让她再一次看清了生死,以前是自己的,可以用心理缓解,现在是别人的,她才知道担心焦急是什么滋味,也知道了凌威为什么急急忙忙到云梦山为她寻找治病的药方。   两辆救护车停在风景区的草坪上,除了林老爷子,几个人都多少有点伤,直接全部爬上车,中年刑警拦住林老爷子:“老人家,请您跟我回去先做一下记录。”   “不行、”叶小曼忽然从救护车里探出头来:“老爷子必须跟我们一起走,还有人需要照顾,我们在芙蓉镇医院等你们记录,现在人命关天,请这位警官行个方便。”   “也行。”中年警官笑得很和蔼,看了看还在流血的小雪:“你们快点去医院,我等会处理完眼前的事就过去。”   救护车一路鸣叫着前进,都是小道,速度快不起来,凌威呼吸着氧气,精神振奋了一点,看了看柳明柳暗兄弟两:“等会警察询问不要多言,就说你们和小雪是住在山里的兄妹,替我们带路的。”   “知道。”柳明应了一声。叶小曼在一旁摇了摇头:“这样不行,你们就说是程怡然带来的,按照程怡然的吩咐去做。”   程怡然听了叶小曼的话,立即凑近柳明柳暗兄弟两低声嘀咕了一会,兄弟两连连点头。小雪把一直提在手中的陶罐递给程怡然:“这个收好,有用。”   “破罐子有什么用?”程怡然不解地翻看着,陶罐上隐约有一些字迹,仔细看了看,不认识,疑惑地看了看叶小曼:“小姐,这是什么字?”   叶小曼瞄了一眼楚天放,对着程怡然微微笑了笑:“你先收起来,以后再说。”   救护车进入小镇的街道,快了很多,转了几个弯停在芙蓉镇第一人民医院的广场上,医护人员跑出来,把小雪直接推进了急救室,柳明柳暗也做了简单包扎。:“凌威只是虚脱,被安排在一间普通病房观察,他哪有心思躺着,林老爷子扶着他和叶小曼等人一起来到手术室外,坐在走道上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   楚天放看了看大家,轻声对凌威说道:“今天谢谢你们带我出来,我先告辞。”   他虽然是被小雪逼着进入禁区的门,但那也是自愿闯进鬼谷,对于小雪拉着他逃出来庆幸之余多少还是有点感激。   “不用客气,刚才你也替小雪针灸了不是吗?”凌威也不大想挽留楚天放,离开也好,等会警察询问大家好统一:“我们后会有期,等会警察询问我就说你和我们偶遇,要是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怎么讲就是了。”   “明白,后会有期。”楚天放这次受尽挫折,九死一生,有点沮伤,也懒得被警察问来问去,向凌威客气了一下,看了看程怡然手中的陶罐,转身走了出去。   楚天放刚刚离开,叶小曼和程怡然交代了几句,程怡然快步跑出去,不一会儿转了回来:“小姐,按照你的吩咐,我和院长说了,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小雪,不过、、、、、、”   “不过什么?”叶小曼抬头盯着程怡然,眼神焦急。   “院长说小雪的情况比较严重,转院是来不及了,只能尽力,他们在联系省里一位外科专家,刚好在云梦山休假,马上过来。”   “那就让他们快点,来不及就用直升飞机,旅游区不是有游览的飞机吗,我们出钱,无论是多少。”叶小曼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看情形就是让她现在买一架飞机都会毫不犹豫。   “我已经这样说了。”程怡然轻声说道:“小姐,我们现在只能等。”   等,许多时候都是最无奈最让人焦急的事情,尤其是手术室外的等待,让人有点六神无主,每个人都是眉头紧皱,柳明柳暗不时搓动双手,站起来走两步又坐下。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刺眼地亮着,照得人心里更加发慌,又过了一会儿,凌威忽然转脸看着程怡然:“把小雪的千年人参取一小片,用陶罐熬点水过来。”   “干什么?”程怡然一边打开小雪的包袱,一边随口问。   “我想尽快恢复点体力。”凌威看着程怡然手中拿出来的人参:“这里应该有熬药的地方,你现在就去。”   程怡然用随身带的水果刀切下一小片人参,还是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凌威,现在小雪的生命正在危急时刻,凌威竟然担心着自己的身体,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难免有点显得无情。   “按照凌威的话去做。”叶小曼小声提醒程怡然:“快点。”   叶小曼的话程怡然都会照办,立即转身走了出去。芙蓉镇是山区小镇,又是药材重要的集散地,中药运用比较多,第一人民医院的中医科在院里占有很重地位,也就有一大间专门熬制中药的厅房,供住院的家属熬药,有许多煤球炉,几元钱就可以用。程怡然在陶罐里加了点水,放入人参片。陶罐没有盖,但口比较小,加热也很快,熬了几分钟,程怡然用一块湿布端着陶罐直接回到手术室门口,距离比较远,又是初冬,气温不高,到了凌威手中陶罐里的水已经不太烫,他立即端起来,咕咚咕咚直接喝下去一大半,然后把剩下的递给叶小曼,示意叶小曼喝下去,他自己则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几分钟,苍白的脸颊有了点血色,好像精神了一点。   凌威身体恢复了一点,除了叶小曼面露喜色,其他人都有点不以为然,尤其是柳明柳暗兄弟两,爱憎分明,脸上露出明显的鄙视之色。小雪是他们鬼谷的公主,现在生命岌岌可危,作为小雪名义上的丈夫,凌威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却在这时候服用补品恢复自己身体,似乎对小雪很淡然。让他们很生气,心中暗暗嘀咕,小雪有什么三长两短,一辈子也不理会凌威这种无情之人。   林老爷子原本对凌威很佩服,但此时也为他感到一点尴尬,不再关注凌威,干脆把目光对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来个眼不见为净。   吱嘎一声轻响,手术室的门,一位年轻医生快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摘下口罩。柳明柳暗立即围过去:“医生,小雪怎么样了?”   “我们正在抢救。”年轻医生脚步不停:“院长说的专家怎么还没有到,我现在去问问。”   柳明柳暗一下子愣住了,等待专家,潜台词就是里面的人已经无能为力,而专家还不知在哪里。这意味着小雪被晾在了手术台上,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第第四百三十三章 云梦山(121)小雪的生命下   芙蓉镇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内,几位领导正在小声议论着,院长于华然端起茶杯又放下,放下又端起,就这样来回几次,然后站起身来到窗口,望着医院的大门口。   作为一家大医院的院长,四十七岁的于华然可以说是年轻有为,最近又被提名为市里卫生部一位负责人的候选,对于完全凭实力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只要好好表现一阶段就可以平步青云,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天接连出了两次医疗事故,虽然很小无伤大雅,但也给他的前途抹上点小阴影,令他几天坐立不安。中午入院的那位姑娘被匕首插入胸腔,肺部严重受伤,自己是外科出身看了病历也感到棘手,保险起见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外科主任,现在他就是明哲保身,不犯大的错误就行。虽然有点违背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但前途要紧。   不过,那个叫程怡然的一席话又让于华然为难起来,程怡然明确告诉于华然,这位小雪姑娘是她们总裁的朋友,而这个总裁就是有名的跨国集团铭宇集团,程怡然说她们打算在芙蓉镇做药材大企业。搞投资可是山区小镇的重点项目,有关领导是计入政绩的,格外重视。程怡然说可以把功劳记在于华然头上,就说是他引进的。这可是好机会,如果引进一个大企业,于华然进市里卫生系统就是铁板钉钉。但程怡然有个条件,就是治好小雪,不惜一切代价。   最让于华然要命的不是程怡然开出的条件充满诱惑,而是接下来的话让他胆寒,程怡然说得很直接:如果小雪有什么不测,铭宇集团就不会在这里投资,而且会把这笔账同样算在他于华然头上。   飞来的机会也是飞来的横祸,于华然从程怡然的气势上看出这姑娘不一般,她确实可以帮一个人大起大落,至于让自己飞黄腾达不一点做到,但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姑娘死了,他们一定能让自己一败涂地。   于华然很聪明,立即做出选择,全力以赴抢救小雪,他刚刚打听到一位省里的外科专家在云梦山旅游,立即发出邀请,可是外科专家迟迟未到,一种不祥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院长,那位专家来了没有。”一位青年医生身穿蓝色手术服,口罩挂在耳边,急匆匆走进办公室,大声叫嚷着。   “余庆,你嚷嚷什么。没看到我们正在商量吗?”一位岁数大一点的副院长对着年轻医生瞪了瞪眼:“不懂规矩。”   “规矩,您还在这谈规矩。”年轻医生余庆的脾气有点暴躁,嚷得更加厉害:“现在病人就躺在手术台上,随时都会送命,我们的主任已经束手无策,如果再不拿出好的方案,如何向病人家属交代。”   于华然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挥了挥手:“不用等专家了,我亲自上。”   “院长。”余庆有点意外,惊讶地看着于华然。   “怎么?我两年没做手术难道就忘记了。”于华然自信地笑了笑,从余庆的身上他看到了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岁月,心中也涌起一种冲动,既然专家没有来,自己就尽力而为吧,问心无愧。另外还有一个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原因就是自己不出手如果小雪出现意外那个程怡然不会放过他,他当年毕竟是这家医院最有名的外科大夫。   院长出马,立即有几个老资格的医生跟随,一群人直奔手术室,刚到门口,一位颌下有点胡须的年轻人忽然拦在面前,看着于华然:“我叫凌威,也是个医生,想知道病人的具体情况。”   “闪开。”余庆却不以为然,大声呵斥:“你既然是医生就知道救命要紧,滚一边去。”   语气虽然粗鲁,但是为了救人,就算打凌威一两下凌威都可以谅解,凌威继续看着走在中间的于华然,语气不容置疑:“请您快点告诉我什么情况。”   余庆刚要伸手推开凌威,于华然看了一眼凌威身边的程怡然,立即拦住余庆,快速说道:“刀伤触及肺部和心脏边缘,受伤的血管过多,不断有鲜血渗出。”   “这手术你们做不了,我来吧。”凌威话语一出,于华然等人吃了一惊,对方居然一下子就看出医院的弱点,同时申明他可以做。看年纪并不大,凭什么如此自信?   “认识建宁市长宁医院的史长春院长吗?”凌威必须抓紧时间找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的东西,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拨号码。   “史院长?见过。”于华然语气比较恭敬:“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有幸在全国座谈会上见过几次。”   “那就好办了。”凌威把手机凑近嘴边:“喂,史院长吗,我是凌威。”   “凌威啊,你在什么地方?怎么好久没来看我,是不是把我这个老骨头忘记了。”手机声音很大,传来史长春浑厚的笑声。   凌威无暇叙旧,把手机递给于华然,于华然微笑着:“史院长,我是于华然。”   “小于啊。”史长春记忆力还不错,立即想了起来:“云梦山芙蓉真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怎么?凌威到你那里上班了?”   “不是,只是偶尔路过。”于华然解释着。   “我说嘛,我让他到我这个全国著名的医院做外科主任,未来我的接班人他都不干,怎么会到你那里。”   史长春的笑声很爽朗,但他的话立即让大家对凌威刮目相看,如此年轻竟然得到史长春如此推崇,太有点匪夷所思。就连林老爷子都惊讶得微微张着嘴,最夸张的是余庆,眼珠子都快瞪得掉下来,凌威的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就算一出娘胎就做外科手术,也不可能成为全国著名医院的院长候选人,那需要极高的医术还要有道德水准。   于华然震惊了一下,还是有点不大相信,对着手机说道:“史院长,这里有一位危重病人,凌威说他可以做手术。”   “他说可以就可以。”史长春根本不问是什么病,具体情况,显得对凌威充满信心:“记得让凌威做完手术滚回来见我,楚韵到京都进修去了,他也该帮我点忙才是,还有几个外科大手术等着他呢。”   “进去吧。”于华然把手机递给凌薇,微微点头。   凌威跟着一行人鱼贯进入,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了起来,红灯闪动,映照着柳明柳暗还有林老爷子充满惊讶的脸颊。   第四百三十四章 云梦山(122)手术   芙蓉镇只是个县级小镇,医院的规模当然算不上高级,但是手术的设备却具有一流水准,可能和院长于华然是外科主刀手出身有关,无影灯采用的是国际最先进的多孔多聚焦手术无影灯,手术无影灯用来照明手术部位,以最佳地观察处于切口和体腔中不同深度的小的、对比度低的物体。由于施手术者的头、手和器械均可能对手术部位造成干扰阴影,因而手术无影灯就应设计得能尽量消除阴影,并能将色彩失真降到最低程度。此外,无影灯还须能长时间地持续工作,而不散发出过量的热,因为过热会使手术者不适,也会使处在外科手术区域中的组织干燥。   无影灯下,十几个人低着头,蓝色手术服,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颊,只有眼睛闪闪发亮,大部分带着疑惑和焦急,院长于华然站在主刀手位置,输液支架上挂着几袋血浆,不断向小雪静脉中滴注着,小雪的胸腔已经打开,重要的血管已经被止血钳固定着,但还是有鲜血不断渗出,虽然不多,但染红了组织和器官,一时很难判断出要从哪里下手,就像一个破裂的器皿,布满污泥,要想找到裂痕必须去除污泥,可现在像污泥一样的鲜血根本除不清,就谈不上修补裂痕了。   于华然的手拿着手术刀,举在半空迟迟难以落下,按照常理,小雪现在的情况是九死一生,医院可以宣布放弃,毕竟医生不是神仙。可眼前情况很特殊,程怡然已经给了于华然很大压力,还有凌威这个出色的医生站在身边观看,放弃这句话于华然说不出口,脑袋迅速转动,把所有学过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梳理一遍,希望找出小雪腹腔隐秘的出血点,可是他还是失望了。   “院长,病人血压在下降,心电图异常。”护士长在一旁大声提醒,更加重了于华然的压力,他艰难地转过脸,看着站在身边助手位置的凌威,刚才他在卫生间又给史长春打了个简短的电话,毕竟他是院长,轻易让一个外人做手术他要承担很大风险,不仅是经济方面还有政治前途,史长春的答复很简短,五年前凌威就可以做心脏移植那样的顶尖手术。就这一点够了,现在他要放弃必须和凌威说一下,看看凌威是不是有办法。医术和别的不同,人命关天,承认不足也不是耻辱。   可是让一个堂堂的院长当着下属的面向一位年轻人低头,确实有点为难,他眉梢露出淡淡尴尬的微笑,还没有开口,凌威已经理解地点了点头,隔着口罩闷声说道:“于院长,你休息一下,我来吧。”   凌威身体向主刀手位置挪了挪,于华然乘机退后一步,把口罩向下拉了拉,沉声说道:“大家注意配合,这位凌医师是全国第一流的医师,很小的时候就能独立完成心脏移植手术,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于华然赞扬凌威的同时也是为自己开脱,一个天才的主刀手自己比不上也有情可原,他的话立即让所有目光转向凌威,几位年轻漂亮的护士更是目光闪动,不干这一行不知道,一个出类拔萃的主刀手是多么伟大,多么难能可贵,一般医生经过五年医学院学习,到了医院再做几年住院医,然后是门诊医生,慢慢做到主刀手,然后积累经验,钻研,等到成为一个成功的外科著名医生也就要三十开外了。像凌威如此年轻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姑娘们哪有不一见倾心的道理。   对于大家惊讶和羡慕的目光,凌威丝毫不为所动,剑眉微皱,目光盯着小雪胸腔出血的部位,缓缓伸出手放在上面,平静心情,感觉一下气血的流动,他感觉的气血当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鲜血,而是中医那种抽象虚无的人体能量运动,这种能力和外科主刀手的敏感有点关系,但更多来自于中医脉诊和五禽戏训练出来的灵敏。   正常人体内气血流动是流畅的,受伤的地方当然就会阻塞或者断开,大约过了半分钟,凌威确定下来小雪鲜血渗出的部位在肺动脉管上,动脉破裂鲜血都是喷涌,现在的情况显然只是血管被匕首喷出极其细小的孔,血液渗出很迅速但也不是大量涌出。   凌威再次感觉一下,确定好目标是在肺动脉管上,需要切开一块肌肉才能看到。他缓缓把手从胸腔里拿开,头也不回地说道:“刀,纱布。”   刀和纱布同时递到,凌威用纱布擦了擦血液,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自己原本消耗体能过大,强行用人参提精神,冒着极大风险,刚刚开始就有点后力不济,但是现在是紧要关头,不仅需要技术,还有体力,必须保持手部稳如泰山,下刀细腻准确。   凌威的额头渗出许多汗珠,心跳在加快,这是身体不堪负荷的象征,就连手都微微颤抖。旁边的于华然感觉到不妥,亲自替凌威擦了擦汗,小声说道:“镇定,一定要镇定。”   凌威当然知道外科主刀手最重要的就是镇定,但他就是镇定不下来,全身一阵阵疲倦,感觉现在就躺在地板上休息才舒服。   “不好,病人心跳停了。”余庆一声低呼,大家同时愣住了。   “推注肾上腺素,手术继续。”凌威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积聚心神,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小雪不能死,一定不能。手中的刀迅速向着胸腔一处肌肉划去。   四周又是一阵惊讶的低声呼叫,谁也没想到凌威不是缝合航口而是继续开刀,把原来的伤口竟然扩大了一点。   就在惊呼声中,凌威极快地找到出血部位,用针缝合好,不到半分钟,然后看了看余庆,低声说道:“胸腔内电击心脏复苏。”   电击设备放在小小的心脏上,接连两次,心脏还是没有恢复跳动,凌威伸出手,轻轻在心脏上按压着,一下,两下,三下、、、、、、焦急劳累让原本强行支撑的凌威接近崩溃,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晕眩着,四肢变得沉重无比,他的脚趾死死抓紧,两腿倔强地支撑着,运用全部心神让手部按摩变得温柔和缓恰到好处一秒,两秒、、、、、、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终于,小雪的心脏砰的一声恢复了跳动,手术室里立即传出一阵喜悦的欢声,眼看着一条生命从死亡边缘回转,对于医生是一件欢欣鼓舞的事,他们的欢呼发自内心。几位护士的欢呼更是异常激烈,还有一位轻轻鼓掌,她们的目光更加炙热,当然不全是为了小雪,更多的是为了凌威。不过凌威丝毫没有感觉到她们的炙热,不是因为凌威冷漠或过于专注于手术,而是、、、、、、凌威晕了过去,忽然向后仰倒,于华然立即伸手扶住,顺手放在旁边的一个手推车上,大声说道:“快,全身检查。”   护士长立即安排人手把凌威推到隔壁的手术间,两位医生跟过去开始检查,同时进行必要的急救措施。小雪这边由于华然缝合刀伤的部位。大家一时有点慌乱。   缝合完最后一针,于华然看了看心电图,很正常,他立即转过身,大声说道:“凌威怎么样了?”   “全身功能衰竭。”余庆从隔壁手术室走过来,面带疑惑:“但是查不出任何疾病,就像生命力在缓缓消失。”   “什么叫查不出病,人都昏过去了,难道会没有病。”于华然有点恼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凌威更不能出事,他是史长春嘴里的天才,倒在自己医院,自己有八张嘴也无法交代。大声说道:“再检查,把中医科的老主任请来,他对怪病有点研究,让他立即到位,立即!”   第四百三十五章 云梦山(123)昏迷   手术室外,柳明柳暗焦急地来回走动着,他们两是被遗弃的孤儿,从小跟着族长夫妻长大,把小雪当着亲妹妹一样看待,对于鬼谷中人的丑陋也司空见惯,今年小雪外出办事,他们兄弟也想跟着去,族长说他们手上功夫还没完全精炼,下次再让他们和小雪一起出去。他们没想到族长嘴里的下次来得竟然如此快,快得猝不及防。   对于族长的养育之恩,兄弟两念念不忘,希望有机会报答,昨晚的一场灾难把他们报答的机会剥夺了,族长把小雪交给兄弟两,在禁区悬崖边失散。兄弟两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小雪了。没想到又被小雪等人救醒,认为是老天再次给他们报答族长的机会,但是接下来就是眼睁睁看着小雪被蒙面人扎伤倒下,又被送进手术室,而他们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对于柳明柳暗来说,小雪也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他们对于山外的印象只是来自小雪等人的介绍,走出山外难免有点不适应,小雪就变得更加重要,如果可以,兄弟两会毫不犹豫用自己换取小雪的生命。   可惜,事实永远是残酷的,他们两只能无奈地等待着,同时等待的还有叶小曼,程怡然和林老爷子,他们正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手术室的蒙砂玻璃门。   外面已经是夜幕拉开,华灯初上,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柳明柳暗立即围过去,看着走出来的一位医生,急切地说道:“小雪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你们放心。”医生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柳明柳暗满心欢喜,转脸看着叶小曼等人,眉梢带笑:“你们听到了吗?小雪不会有事了。”   林老爷子也高兴地笑了笑,程怡然面无表情,叶小曼反而一脸愁容,柳眉紧皱,她见凌威没有出来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站起身,靠近那位医生:“请问,凌威怎么没有出来?”   “凌威出了点意外。”医生歉意地说道:“这个手术多亏了他,但是他好像过于劳累,在手术成功后晕倒了,于院长正在替他做全身检查,我们现在就联系中医科的老主任过来。”   叶小曼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声音很轻:“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稍等,凌威转到重症监护病房你们可以看看。”医生很客气地说着。不一会儿,小雪和凌威都被推出来,同时送到重症监护病房,叶小曼等人紧紧跟随。   山区小镇,重症监护费用很贵,也就很少人住进来。只有凌威和小雪两个人,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于华然轻声向叶小曼解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全身机能衰竭,查不出病因,我们正在想办法。”   叶小曼抬手摸了一下凌威的脸颊,微微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护士长走过来:“对不起,请到外面大厅说话,病人需要安静。”   大厅就在重症监护室外,几个人刚刚走出监护室,柳明就低声问叶小曼:“叶姑娘,你好像早就知道凌威会这样?”   “这是我最担心的情况。”叶小曼缓缓在椅子上落座:“凌威服用人参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体需要的是修养,用人参提神太过猛烈,简直就是自杀,可是我不能阻止他救人,他出手,如果还救不回小雪的命,就没有人能办到了。”   “原来他服用人参是为了救小雪,我们兄弟还误会他了。”柳明有点内疚。   “没什么,凌威不会介意你们的看法。”叶小曼淡淡笑了笑,很恬静,柳明柳暗兄弟有点看不懂她的表情,不像不关心,又不像太关心。   叶小曼的坦然当然不是兄弟两能够了解的,凌威生也好死也好,自己都要陪着他,凌威有什么不测自己也不会久长,不能同生却同死,也算缘分吧。   中医科的老中医师很快就被请过来,进入病房好一会儿,走出来时不断摇头,叶小曼还没有问,柳明已经开口:“老先生,凌威的病情怎么样?”   “很难。”老先生慢条斯理地说道:“病人全身机能衰竭,气血亏损,先开点药服用,管不管就要靠他自己的毅力了。”   “不要听他们的,这里只是小医院。”程怡然看了看脸色忧伤的叶小曼,安慰道:“我马上联系省里的专家。”   “姑娘,听我一言。”老中医说得很诚恳:“病人不能折腾,让他安心休养,绝对安静,或许靠自己的意志能挺过这一关,这种情况我在医书里见过,是用什么方法提前透支了体能,老天爷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   老人果然见多识广,一下子说出了事情的本质,叶小曼一激灵,脱口而出:“老先生,您见过的医书有治疗方法吗?”   “要是有,我还能不用。”老人摇了摇头:“如果过了今晚,或许他会活过来。”   “他一定会活过来。”叶小曼肯定地握了握拳,是为自己也是为凌威打气。   “但愿能够发生奇迹。”老人爱怜地看了一眼叶小曼,缓缓转身离开。   老中医说奇迹也就是宣布凌威的情况糟糕之极,但叶小曼相信奇迹,因为她的生命顽强地延续下来就是个奇迹,今天她要让奇迹延续。在她的再三恳求下,护士长答应让她陪伴凌威。   夜越来越深,叶小曼坐在凌威的床头,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胡须这两天来不及刮,已经长了不少,显得凌乱,带着一点沧桑。叶小曼把手伸进棉被下,握着凌威的手,还是那样宽大温柔。叶小曼的眼里忽然布满泪花。   奇迹并没有发生,情况也没有向太糟糕的方向发展,凌威一直昏睡着,一睡就是三天,叶小曼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当然,她的身体也不得不用药支撑着,她都不能肯定凌威一旦醒过来会不会看不到她自己。   远在建宁铭宇集团总部的叶小凡知道叶小曼的情况并不是来自叶小曼,而是来自一份公安机关的通知。叶小曼等人离开深山回到芙蓉镇手机就有了信号,第二天叶小凡的人就把目标锁定在程怡然的手机信号上,立即查明在云梦山,叶小凡不知道程怡然到那里干什么,也难以判断叶小曼和她在不在一起,正在费脑筋,西门利剑的手下送来一份文件,文件言简意赅,叶小曼总裁到云梦山游玩,遇到匪徒,程怡然两位手下遇害,请有关律师去处理问题。   “怎么办?”叶小凡拿着文件,习惯地询问身边的中年人。   “内部封锁消息,派人到云梦山处理事务,尽量让叶小曼姑娘留在那里。”中年人反应很快:“这边就说没有消息,加快公司事务转接的事宜,等到叶小曼回来已经木已成舟,她能把你这个哥哥怎么样。”   “可是能够封锁住消息吗?”叶小凡还是没有信心,现在通讯工具发达得很,一个电话就穿帮了。   “你放心,公司大多数人我已经买通,利益驱使,即使有人知道也不会乱说。”中年人自信地笑了笑“有你在我当然放心。”叶小凡站起身亲热地拍了拍中年人,走到窗前,看着总部大楼下停着的一溜轿车,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一切即将归自己所有,自己的辉煌世界才开始,绝对不能让叶小曼再夺回去。想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身:“叶小曼太聪明,我还是不放心,按照原来你的方案继续执行。”   “是。”中年人笑得有点阴沉:“一定让你满意。”   第四百三十六章 云梦山(124)佐藤寒冰的索命   细小的雪花敲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响,不一会儿,街道上出现一层洁白,远处的山峰和天空连成一片,灰蒙蒙如同冬日凌晨布满寒霜的原野。   冬天总是在雪花飘零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到它已经来临,病房内开着暖气,叶小曼却依然感到寒冷,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寒,室温二十几度她依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不仅是凌威病重,还有一部分是自身气血越来越衰,心脏的问题直接导致体温异常,一般人手脚冰凉,叶小曼却是连内脏都感到寒意阵阵。   凌威一直躺着,没有任何反应,院长于华然每天来几次,都是遗憾地摇了摇头,程怡然请了几位专家过来,结论是一致的,不用转院,观察调理。核磁共振等设备都做了,只能模糊地推论和脑部有关,至于哪个部位没有人确定,很保守的态度就是凌威再过几天不醒来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病房内没有其他人,一盘热水放在一边,叶小曼挽起衣袖,把毛巾在水里淘洗一下,拧干,轻轻敷在凌威脸上,仔细擦了一遍,又拿出一把双面剃须刀,轻轻刮干净凌威的胡须,小心之极。脸颊光洁的凌威显得精神很多,叶小曼调皮地用手指捏了捏凌威挺拔的鼻子:“别睡啦,快醒醒。”   凌威当然没有反应,眉毛不时动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无论醒着还是静静沉浸在梦乡,叶小曼都觉得他有点看不透,不是因为他的深沉老练还是才华横溢,相反,凌威的举动有时候倒是显得有点幼稚,胸无城府,就如一张白纸坦然在面前,真诚得让人没有别的念头,叶小曼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积累的那些事故的套路完全不适合凌威,和凌威相处只能靠一颗心,无所谓利益得失,你很可能占点凌威的便宜,但是当你失去他的关心立即就会觉得失去的远远比那点小便宜多得更多。当然叶小曼不会蠢得等到失去的那一天,她的心里有一股自己也不明白地冲动,要抓住凌威,紧紧抓住。   现在凌威完全属于自己的了,不过没有一点知觉,叶小曼打算就这样守着,用浪漫的话来说叫天老地荒,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叶小曼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之火在渐渐熄灭,心脏移植的免疫排斥无可遏制地来临了。程怡然提醒她到京都医学院找楚韵,京都的医学条件是一流的,或许还有希望,叶小曼拒绝了程怡然的提议,她要在这里等待,等待凌威醒来,即使凌威救不活自己死在他身边也心甘情愿。   呆呆看着凌威,叶小曼把两人相识的过程仔细梳理一遍,想起两个人争锋相对的一次次相遇,不仅莞尔一笑,或许这就是缘吧,叶小曼只能这样认为,生意场上精明的那一套用在这里毫无用途,只能用一个原本不太相信的缘字来解释。   “小姐,用药吧。”程怡然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进来。叶小曼伸手接过,一口气喝完,用手,抹了抹嘴,微微一笑:“程怡然,这两天辛苦你了,小雪的情况好多了吧。”   “她已经苏醒,急着要见你们。”程怡然看了看凌威:“我说凌威受了点轻伤,正在休养,过两天就可以去瞧瞧她。”   小雪这两天都是由程怡然照顾,她的性格比较急躁,程怡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如果小雪知道凌威因为救她而生命飘摇,她一定难以平静地在病床上躺着,激动之下出现什么意外就白白浪费了凌威的一番努力。   “希望这两天凌威能醒来。”叶小曼语气忧郁。   “小姐,已经三天了,你不能总这样待下去。”程怡然小声劝说,不过叶小曼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抬起手摆了摆:“不用多说,我自己有数,你要是不耐烦先回建宁吧,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公司的事我来的时候就安排人处理了,我在这陪着你。”程怡然明白叶小曼这样下去也是危在旦夕,自己是她的助手更是好姐妹,当然不能撇下她。   “谢谢。”叶小曼说得很真诚,此时此刻程怡然不是下属而是姐妹,一同享受荣华富贵看不出人心,只有在困难时不离不弃才是亲人。   “小姐,你又和我客气了,我辛苦点无所谓,你自己多保重。”程怡然一边说一边端起叶小曼刚喝完的药碗,转身向外走,刚到门边又折了回来:“我差点忘了,建宁那边公司的肖总和李总过来处理那两位死了的兄弟现在干什么,他们要见见你。”   “我不是说不见客吗?”叶小曼疑惑地皱了皱眉:“你和他们怎么交代的?”   “我也是按照你的吩咐,说你有事离开了,可是那两个家伙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你在医院,坚决要见见总裁,当面汇报。”程怡然语气也有点疑惑:“肖千叶和李德贵平时忠厚规矩,或许就是想见见你。”   “好,我马上过去。”叶小曼看了看凌威,当然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自己堂堂一个总裁像一个小媳妇一样照顾凌威,否则要不了几天这种八卦新闻就会满天飞。   叶小曼叫了护士长,仔细叮嘱了几句,护士长对于院长见了都有点恭敬的叶小曼等人当然不敢怠慢,连声答应,还专门派个小护士守在凌威床头。叶小曼才放心地走出病房。   出了医院大门,看着飞舞的雪花,叶小曼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程怡然立即拿着准备好的毛皮大衣,披在叶小曼身上,扶着叶小曼向门外的轿车缓缓行走。   病房内一片宁静,那个替代叶小曼的小护士站在床前,好奇地看着凌威的脸颊,秀气中有着一点憨厚,浓浓的眉毛,坚挺的鼻梁,很有男人味,当然她好奇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凌威年纪轻轻外科手艺就超过她们一致认为无可超越的院长。救治小雪的一幕小护士虽然没有在场,但在场的护士长和医生们一番添油加醋的渲染比起身临其境还让人震撼。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位矮胖的人走进来,白大褂,戴着口罩,胸前挂着听诊器。小护士转脸看了看,那个人的目光有点阴沉,丝毫没有大夫的那种温和。小护士疑惑地说道:“你不是我们医院的大夫?”   “我是刚来的。”那个人声音有点嘶哑,忽然指了指凌威:“他好像醒了。”   刚才叶小曼一再叮嘱,如果凌威醒了就立即通知她。小护士不敢怠慢,听说凌威醒了,迅即转脸观看。凌威还是一动不动躺着,小护士感觉不对劲,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小脑部位就遭到重重一击,整个人倒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矮胖的人取下口罩,看着凌威得意地笑着:“凌威,没想到还是落到我佐藤寒冰的手里,算你命里该绝。”   佐藤寒冰这一次云梦山之行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实在难以向井上正雄交代,他就在芙蓉镇呆了几天,思考能够做点事弥补,最后把目标集中在凌威身上,因为井上正雄对凌威也是不太满意,有点除掉的意思,这次自己的失败大部分也是归结到凌威身上,刚好凌威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了他再回建宁向井上正雄交差。   雪花飘零的冬日,小镇的医院病人不多,医生和护士都躲在空调室里,极少走动,这就给佐藤寒冰创造了便利,轻而易举地就接近了凌威。   叶小曼的离开也可以说是很幸运,小护士身体强壮,后脑挨一下只是短暂的昏迷,要是体质虚弱的叶小曼,后果就难以预料,说不定一下被打昏就永远不会醒来。   佐藤寒冰深处手掌,五指伸缩几下,然后缓缓扣住凌威的喉咙,微微用力,他没有一下子扭断喉咙的骨骼,而是慢慢收紧,他要看着凌威渐渐窒息以解心头的一些恨意。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云梦山(125)扑朔迷离   大和宾馆是芙蓉镇最好的宾馆,作为铭宇集团的代表,下榻当然就要在这样规模的地方。叶小曼走进房间。两位西装笔挺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一起从沙发上站起来,同时恭敬地叫了一声:“叶总裁。”   “坐。”叶小曼一脸淡然,挥了一下手,在两个人对面缓缓坐下,目光深沉:“你们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总裁的话。”有点谢顶的肖千叶声音平稳:“两位兄弟的家属已经来过了,遗体火化后带了回去,保险公司的赔偿很快到位,听说被杀死的两个人是在逃犯,芙蓉镇镇政府还给了死者家属一点钱。”   “我们公司再给他们一笔钱,他们是保护我和程怡然而牺牲,应该得到尊敬。”叶小曼转脸看了看程怡然,程怡然立即拍板:“每人五十万,就算总裁一点心意。”   “五十万?”旁边的李德贵念叨了一句,许多方面都作出了赔付,公司再出五十万未免有点多,作为管财务的他当然要斟酌一下。最关键的是现在公司已经由叶小凡接手,只是瞒着叶小曼和程怡然而已。   “怎么?我们的决定你们有疑问?”叶小曼觉得有点不对劲,冷冷扫视一下两人,以前自己做出的决定手下连疑虑的眼神都没有,更不用说提出异议了,其中肯定有问题,但叶小曼却无法确定问题出在哪。   “我们没有疑问,叶总裁尽管吩咐。”肖千叶推了李德贵一下,脸上堆起笑容。   “我没有什么吩咐的。”叶小曼矜持地抬了抬手:“程怡然会安排你们做什么,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一阶段,公司的事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给程怡然就行了。”   “总裁放心,有我们在公司会蒸蒸日上。”李德贵连忙表态。叶小曼微微点头,这还差不多,李德贵和肖千叶是她培养的骨干,老成持重。他们管理公司自己和程怡然确实放心。   “这里有一张新办的银行卡,按卡号打五百万过来。”程怡然把一张卡递给李德贵,李德贵看了一眼肖千叶,肖千叶微微点头,李德贵立即记下卡号,沉声说道:“我回到建宁马上就办。”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留两位了,公司还有许多事,二位多多费心。”叶小曼立即下了逐客令,凭直觉她认为两个人有点问题,尽快让他们离开为好,当然,她丝毫没有怀疑程怡然离开建宁没有几天公司就会发生变化,而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个人几乎是被叶小曼赶出宾馆,有点狼狈地爬上轿车,李德贵一边发动轿车一边问肖千叶:“叶总裁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   “说不准。”肖千叶语气也有点点担忧:“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女人,和她较近的要不是她哥哥我们也不做这个小人,话又说回来,无论哪一个都是叶总裁,我们为他们家服务总没有错吧。”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李德贵微微点头:“我们坚决要见叶小曼一定引起了她的警觉,不过我们的方法是对的,看叶小曼的身体状况似乎很虚弱,我们如果还向着叶小曼,假如她哥哥说的话有道理,叶小曼不幸就这样没了,还是叶小凡的天下。”   两个人是叶小曼的得力手下,叶小凡用他们当然是经过精心算计,首先放出风叶小曼不久于人世,长远考虑两个人当然知道怎么做合适。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被判就把叶小曼逼上了绝路,同时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   佐藤寒冰的手在逐渐用力,凌威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嘴唇发紫,生命在一点点消失。忽然,门口传来一身低沉的吼声:“住手。”   佐藤寒冰愕然转身,微微一怔:“井上先生。”   井上肖英一身长袍,有点学者的模样,瞪了瞪佐藤寒冰:“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点把你的爪子拿开,井上正雄没和你说过吗,凌威是我留着有用的人,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动他。”   “可是他接连坏我的大事,还伤了我的人。”佐藤寒冰极不情愿地放开手,论地位,在井上家族井上正雄都要让着点井上肖英,自己更是不能得罪。   “你们那叫狗屁大事,一定是井上正雄不满我利用中国人,自己想单独行动,在青云观死掉的两个忍者一定也是你派去的。”井上肖英有点鄙视地说道:“我早就说过光凭匹夫之勇是不行的,我把东西放在青云观,最先得到的是凌威,这说明我的选择是对的,没看错人。”   “您的选择也不一定对。”佐藤寒冰微微心有不甘,瞥了一眼凌威:“要是您晚来一步,凌威就是一个死人了。”   “你们就知道杀人,活的才有价值。”井上肖英不屑地看着佐藤寒冰:“凌威如果不是昏迷我看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样偷袭就是你们经常说的武士之道吗?”   偷袭当然不光彩,佐藤寒冰被井上肖英说得老脸微红,气恼地低吼:“好,我就等着他醒来的那一天,一对一试试。”   “这才像个武士,不辱没我们日本的威名。”井上肖英赞许地点了点头。佐藤寒冰一扭身,挺直脊背走了出去,确实有武士的风采。   “莽夫有屁用。”井上肖英看着佐藤寒冰的身影,哼了一声:“几句话就打发了,井上正雄尽用这等人,匹夫之勇,成不了大事。”   看着凌威的腹部平缓起伏,呼吸变得平稳,井上肖英放心地扭身走了出去,走道上,一位护士和他擦身而过,疑惑地走进凌威的房间,紧接着一声惊叫。医院的几个房门立即打开,医生护士一起冲向凌威的病房,那个护士正惊恐地指着趴在椅子上的同事,脸色煞白。佐藤寒冰下手确实够狠,被打的护士手臂下垂,像死尸一样。   余庆是外科医生,当然不会惧怕死人,走过去抱着那位护士平放在椅子上,探了探鼻息,脸色缓和一点,转脸对大家笑了笑:“没事,只是昏迷。”   昏迷很好办,这里中医和西医一样地位,有喜欢针灸的医生拿出钢针在护士的人中穴上扎了一针,护士悠悠醒来,抬手揉了揉后脑勺,茫然四顾。   “怎么啦?怎么回事?”程怡然扶着叶小曼刚好走到门口,见到一屋子的人立即知道出事了。叶小曼一下子甩开程怡然,一边叫一边踉跄着扑到凌威的床边,双手在凌威脸上摸索着,嘴里喃喃说着:“凌威,凌威,你不要吓我。”   叶小曼的脑中有点空白,手中也没有感觉,这种茫然的动作真情流露,看得程怡然有点心酸,叶小曼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般事都不容易让她动心,如此慌乱丝毫没有形象可言,但真实无比,程怡然甚至认为这样才像一个女人。   “叶姑娘,凌威没事。”余庆观察了一下,轻声提醒叶小曼。叶小曼伸手探了一下鼻息,一脸释然,神情立即回复平静,转身看着大家:“发生什么事了?”   叶小曼的转变很快,快得让大家有点不适应,还好都知道她不简单,不以为意,那位护士立即把自己见到的说了一遍,当然在昏迷之前的记忆。旁边的护士提醒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见到的是一位穿着长袍有长胡须的老人从房间离开。”   “绝对没错,是一位眼神阴沉的中年人。”那位被打昏的护士语气坚定:‘而且不是长袍。是医生的白色工作服。”   大家一下子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两个人进来?他们又会是谁?叶小曼和程怡然面面相视,也觉得茫然,进房间打伤护士却什么也没做,这又是为什么?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云梦山(126)叶小曼的生命尽头   凌威的思绪一直在散漫飘摇之中,他不知道身在何方,将要去哪里,每次想集中思绪,脑袋立即就像爆炸一样,思维更加混乱,他干脆放弃努力,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飘啊飘。   太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画舫在湖面轻轻摇荡,凌威靠近船舷,欣赏着湖光山色,心中一阵舒畅和温馨,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站在船头,极目远眺,和无边美景连成一体,似乎她一直就存在在天地之间,扎根在凌威的心里,让凌威感觉到温馨和牵挂。   凌威抬起手,想招呼那位姑娘,却不知道她是谁,背影有点恍惚,是祝玉妍,还是叶小曼,又有点像小雪,还有,凌威一下子想起了更多人,楚韵,陈雨轩,甚至还有建宁醉仙阁的阁主童婉茹。   “你转过身。”凌威大声呼喊,没有风,呼喊却非常吃力,只是在嗓子眼打转,那位姑娘无动于衷地站立着。湖面不知何时升起了浓雾,遮掩过来,四周变得朦朦胧胧。那姑娘忽然转身,凌威凝神观看,还是看不清,那张脸直觉很美,却在不断变换着,如同湖面的涟漪,渐渐扩散,直到把凌威整个人席卷进去,天地变得昏暗。凌威回到了腥风血雨之中,看到了鬼谷的一片火海,雨在下,雷在鸣,一群人不断厮杀着,血和雨水混杂,火光下殷红一片,不停流淌,流淌,和远处山上下来的雨水连成一体,变成汹涌的浪涛,呼啸着转眼间掩盖了一切。   雨还在下,火光和厮杀已近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片汪洋,让人感受到天地的威严和自身的渺小,所有的努力和挣扎在许多时候转眼成空。   思绪越过云梦山,凌威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山洞,一位少女被虚无的白色线条束缚着,发出一阵阵求救的呼喊。那个少女不止一次见过,在保和堂书房的墙壁上,那些线条也在那里见过,另外,在鬼谷禁区里那块玉佩上也有线条和图案,可惜被人抢走了。   少女向凌威伸出手,呼喊声听不清,却感觉到,如同风吹进心头弥漫全身,凌威立即冲过去,冲进那些虚无的线条里。线条在扩散,变得越来越粗,把凌威紧紧包裹起来,凌威用力挣扎,四肢却一点使不上力。只能任由虚无的线条把自己扯起,像风筝一样送入高空,飘啊飘不知过了多久,的一下落到地面,全身像散了架一样,酸得似乎要融化,四周的场景在快速变化,凌威艰难地想爬起来,刚刚动了动又颓然倒下,几个姑娘跑过来,有叶小曼,小雪,还有一个竟然是刚刚认识不久就分开的黄思羽,几个人七手八脚拉着他站稳,凌威刚要表示感谢,那几个人忽然重叠在一起,变成一张清秀的脸颊,很清晰,清晰得让凌威一阵惊喜,大声叫着:“可可,可可。”   可可没有说话,狠狠瞪着他,忽然伸出手掐住凌威的脖子,凌威急忙呼喊:“可可,我是凌威啊。”   “我知道是你,三心二意的家伙。”可可声音很冷,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可可,你听我解释。”凌威焦急地叫着,但可可丝毫没有停留,手攥得更紧,凌威渐渐感到窒息,生命遇到威胁,体内自然而然产生反抗的力量,横冲乱撞,但是却无法冲破掐在喉咙上的手,原本模糊的思维更加模糊。   脖子上的手就在这时忽然松开,体内挣扎的力量就像流水冲开闸门,哗的一下冲进脑中,脑袋凉了一下,一片空明,意识渐渐清楚起来,但四肢还是不能动,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有许多人在身边吵吵杂杂,叶小曼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就在耳边:“你们仔细想想,进房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就是一位中年人,戴着口罩,一身白大褂。”一位姑娘大声回答。   “不是。”另一位姑娘的语气也很肯定:“是一位老人,瘦高个,穿着长袍,长长的胡须,有点像电视里扮演的道长。”   瘦高个,长袍,长胡须。凌威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脑袋晕沉沉,忍不住晃了晃,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快,他醒了。”   四周一下子变得沉寂,凌威感觉到许多目光正盯着自己,缓缓睁开眼,看到许多面孔,靠得最近的是叶小曼,趴在床头,大眼睛明亮异常,脸颊消瘦,显得楚楚可怜,见凌威睁开眼,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惊喜,轻声说道:“你醒啦。”   “好像是醒了。”凌威笑了笑,有点狡黠,他知道自己从死亡线上挺过来了,值得庆幸。   “看你那样,现在还开玩笑。”叶小曼莞尔一笑,直起腰看了看旁边的医生,语气愉快:“帮他检查一下,是不是脑袋坏了。”   检查很快,凌威很正常,只是有点虚弱,院长于华然听到消息大步走进来,轻轻拉着凌威的手:“凌医师,你终于醒了,这三四天可把大家急坏了。”   “谢谢院长。”凌威双手按床,有点吃力,于华然慌忙扶着他坐起来,接连说道:“别着急,别着急,再休息几天会好的。”   “应该没问题。”凌威伸了伸胳膊:“就是有点虚而已,我想下床走走。”   “还是歇着吧,别逞能,我让程怡然去搞点吃的来,提提精神。”叶小曼按住正要下床的凌威,向程怡然点头示意,程怡然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于华然一脸微笑,看着凌威和叶小曼:“叶姑娘,小雪现在病情稳定,凌威也醒过来了,我们医院没有让你们失望吧。”   “我明白,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叶小曼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于华然的意思,笑着说道:“你的前途就包在我们身上。”   “叶姑娘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们份内的事,谈不上功劳。”于华然老脸微红,却笑得更加灿烂:“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叶姑娘,我想过了,市里卫生系统也就是个名头,离开医生的岗位我还有点不习惯,只要能把院长坐稳就心满意足了。”   “这样也好。”叶小曼矜持地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医生还是救病治人为第一,贪图名利未免失去了道德意义,于华然迷途知返值得赞扬。   于华然和凌威又寒暄了几句,正要离开,一位护士跌跌撞撞冲进来,语气急促:“院长,小雪、、、、、、小雪、、、、、、”   “小雪怎么啦?”叶小曼和凌威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别急,慢慢说。”于华然向那位护士做了个冷静的手势。   “刚才新来的小寒说漏了嘴,说凌威昏迷几天了,情况很严重,被小雪听到了,拼命要起来看凌威。”护士嘴皮挺溜,略着停顿,继续说道:“我们向她解释说她的刀口没有愈合,不能乱动,她就是不听,现在两三个人正按着她的手脚不让她动呢。”   “我们过去看看。”凌威一激灵跳下床,身体晃了晃,于华然和叶小曼立即扶住。   进入小雪的病房,情况和护士说得一样,小雪正在用力挣扎,有两个人按住她的手脚,不过不是护士,而是柳明柳暗兄弟两,小雪正大声嚷着:“你们俩告诉我,凌威是不是出事了。”   “你冷静一点。”柳明被问得有点心虚,在小雪面前不敢说谎,吞吞吐吐地说道:“凌威马上就会醒过来。”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凌大哥。”小雪蹬了蹬脚,柳明柳暗兄弟两体力还没恢复,但按住手术后身体虚弱的小雪还是绰绰有余,小雪根本动弹不得,只是嚷嚷着:“你们快点放手,放手。”   “小雪,这样着急要干什么。”凌威笑着走近病床前,俯身看着小雪。   “凌大哥。”小雪惊喜地叫了一声:“刚才她们说你出事了,我正担心。”   “谁说的,我不过累了,睡了一觉而已。”凌威微笑着:“你别乱动,安心休养知道吗,你的手术是我做的,要是出了意外我可就丢人了。”   “我听你的话,凌大哥。”小雪眼中含着一点泪花,她显然已经知道凌威拼着命救她的事情,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人觉得亲人无比重要。   “这才像个好孩子。”凌威亲密地拍了拍小雪的脸颊,示意柳明柳暗放开手,小雪规矩地躺着。   程怡然提着一个方便袋走进来,一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笑着说道:“我刚买了东西,到病房你们不在,一猜就在这边。”   看到吃的,凌威立即感到饥肠辘辘,打开饭盒看着滚圆粉嫩的蟹黄狮子头,口水差点流出来,不由分说端起饭盒就狼吞虎咽,吃得过猛,被呛得咳嗽起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听声音也是中医诊断疾病的方法之一,凌威耳朵很灵敏,虽然都是笑声,有的爽朗,有的含蓄,但其中有一位笑起来明显气力不足,后继乏力,这是病入膏肓,很危险地征兆。凌威立即转脸顺着笑声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慌乱,那个人是叶小曼。   “你过来。”凌威向叶小曼招了招手,叶小曼立即靠近,疑惑地眨着眼:“干什么?”   凌威没有回答,拿起叶小曼的手腕,把了把脉,久久无语,脸色越来越阴沉。叶小曼的脸色虽然很红,但明显透着虚白,嘴唇发紫是供血严重不足的表现,凌威担心的这一天还是越来越临近了,叶小曼的生命无可逆转地走到了尽头。   第四百三十九章 云梦山(127)挑逗   雪不大,但接连下了两天,芙蓉镇变得一片洁白,一弯勾月挂在天边,把山区小镇照得更加充满诗情画意。   林家药铺门面二楼的房间内,灯火通明,凌威正坐在一个煤球炉前,看着炉子上的瓦罐冒着热气,眉头紧锁,这已经是第五次熬药了,但愿能够成功。   “歇会吧,吃点东西。”叶小曼端着刚刚热好的宵夜放到桌上,凌威摇了摇头:“你吃吧,我没胃口。”   在医院醒来以后,几乎没有停留,凌威就坚决出院,回到林家药铺,谢绝任何人拜访,一头扎进房间,不停地调配药方,熬制药液,叶小曼默默陪着,反正这里药材有的事,要什么就吩咐别人拿上来,但是,一遍又一遍,总是被凌威倒掉,凌威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接连两天配置药液,脸颊更加消瘦。   “吃吧。”叶小曼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我亲手做的,总不能浪费我一片心意吧。”   “我吃。”凌威看着叶小曼的脸颊,笑得无比温柔,端起碗吃了几口,连连点头:“不错,真好吃。”   “是吗,好吃就多吃点。”叶小曼柳眉弯弯地笑着,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香腮看着凌威,似乎在欣赏一副传世名画,百看不厌。   “你在熬什么药,怎么着急。”叶小曼轻声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凌威卖了个关子。   叶小曼沉默了一下,声音柔和:“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又何必费心,身体要紧。”   凌威身体怔了怔,缓缓抬起头,看着叶小曼嘴角的微笑,低声说道:‘你知道什么?““你在熬制消除疤痕的药液,我看到你在自己身体的小伤疤上试验了。”叶小曼声音有点忧伤:“我好像说过,胸口手术的刀疤是个遗憾,所以你想满足我,如此焦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的生命快要到尽头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对医学很痴迷,遇到难题一定要搞明白。”凌威轻声安慰着叶小曼:‘你要相信我的医术,你会好起来的。““别安慰我了,我看得开,你的医术再高明也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古人对心脏移植这一块应该是个空白,除非你找到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叶小曼笑了笑:“我想过自己的死亡,一个成功的总裁会在万众瞩目中死去,总觉得遗憾,现在明白了,有你在身边比那些更重要,我无憾。”   “我只是个普通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凌威伸手握住叶小曼的手,冰凉一片。   “很重要。”叶小曼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光更加温柔。   瓦罐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火候差不多了,凌威把瓦罐端下来,稍稍冷却,挽起手臂,那里有许多在鬼谷激战留下的小伤疤,刚刚有点愈合,疤痕很红颜,用毛笔蘸了一点涂在一处伤疤上,过了一会儿,凌威眉头皱了皱,略显痛苦,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行吗?”叶小曼盯着凌威的胳膊,有点疑惑:“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效果当然有,我原来的药方就有奇效,不过痛得人死去活来。”凌威把瓦罐的药液倒掉,接着说道:“我现在是根据青云观地下室得来的养颜去疤秘方结合以前的药方,打算研究出没有一点痛苦的妙方,就差一点点。”   “其实有点痛苦我也能承受。也许压根就没有不痛的良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叶小曼惋惜地看着垃圾袋中的药液,这要是拿出去可是抢手货,凌威就这样轻而易举倒掉了。   “我一定要研究出没有痛苦的灵药。”凌威眼神坚定地看了看叶小曼:“我不会让你再承受一点痛苦。”   “谢谢。”叶小曼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转过脸看了看楼梯间:“要什么药材,我去拿。”   “不用,我准备好了。”凌威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纸箱,里面堆着许多药材,还有称量的小称。   凌威细心地把药材称量好,调整一下药方,加上水,开始再次熬制。叶小曼看着瓦罐,心中忽然一动,转身走进房间,拿着鬼谷带出来的那个陶罐放在桌上:“用这个试试。”   “我怎么把这个东西忘记了。”凌威兴奋地拍了一下脑袋。立即把药材和水倒进陶罐,重新放到火上加热。   这个陶罐的材质很特殊,有点金属的质地,加热起来很快,不一会儿就沸腾,又过了半个小时,药液变得浓稠。叶小曼一直陪着凌威,也知道火候,探头看了看:“可以了吧。”   “可以了。”凌威把陶罐断端下来,调侃着说道:“你看,我的技术都被你学去了。”   “谁稀罕。”叶小曼撇了撇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想当医生啊。““不当医生生病怎么办?”凌威等着药液冷却,转脸看着叶小曼,眨了眨眼。   “反正我不当。”叶小曼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只要我活着,你就得天天给我熬药。”   “愿意为您效劳。”凌威学着电视剧里的镜头,恭敬地弯了一下腰,逗得叶小曼咯咯娇笑。   药液抹在伤疤上,过来一会儿,凌威板着脸默默无语。叶小曼瞪着水灵的双眼,期待地说道:“怎么样?有效吗?”   凌威缓缓转过脸,看着叶小曼一脸紧张,忽然笑了起来:“成功了。”   “死家伙,吓唬人。”叶小曼抬手轻轻在凌威胸口捶了几下,一把喜悦地抱着凌威的腰,晃了晃,抬起脸,脸色嫣红:“我现在就要去掉伤疤,一秒钟也不等。”   “行,我们现在就用药液治疗。”凌威话音刚落,自己也一下子愣住了,虽然自己是医生,没有男女之防,可是现在是去疤痕,相当于美容,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叶小曼的刀疤可是贯穿胸口上下,未免太不方便。   “怎么啦。快点。”叶小曼迫不及待地推了推有点发愣的凌威。   “我去把程怡然叫来。”凌威有点尴尬。叶小曼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伸手推着凌威向房间走去,同时咯咯娇笑着:“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你还担心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凌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中微微荡漾,女孩子说这样的话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简直就是挑逗,他可是再健康不过的纯爷们。   第四百四十章 云梦山(128)世上没有完美   夜深,窗外寒意很浓,房间内却是温暖如春,凌威把暖气的温度调得更高一点,弯腰摆弄着熬好的药液,眼角瞄着叶小曼垂在床边晃动的双脚,轻声说道:“你先把上身衣服脱了。”   凌威的声音尽量平稳,这里不是医院的手术台,温暖舒适的房间,让一个清纯如画的姑娘脱衣服,就算凌威身体很虚弱也有点心猿意马。   叶小曼轻轻应了一声,她胆子再大无论如何开放,就算凌威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也不好意思当着凌威面前换衣服。自己爬上床,立即传来一阵换衣服的声,很快就换了一套贴身的粉红色睡裙,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声音娇羞:“好了。”   凌威转过身走到床前,叶小曼睡衣的纽扣还紧紧扣着,显然有些害羞,几天前在云梦山的山洞里,许多人坐在一边凌威替叶小曼换过衣服,可那是在叶小曼危急时刻,只是满足一下小小的愿望,感受一点温馨,两个人都不会想到其他。现在情形可是充满旖旎,叶小曼双目微闭,睫毛轻轻颤动,腮边一片嫣红。睡衣上半身和裙子是分开的,凌威轻轻解开钮扣,没有胸罩,首先入眼的是正中线上一条长长的疤痕,有点妖艳的红色,紧接着两座玉色的山峰蹦出来,平躺着都显得亭亭玉立,红殷桃般的两点散发着诱人的光彩。凌威的定力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还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要是叶小曼睁开眼看到不知有何感想。   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凌威用一个棉签沾了点药液,轻轻涂在叶小曼胸前的手术疤痕上,只涂了一小块,停下手等待片刻,看着叶小曼的脸颊,轻声问:“痛吗?”   “不痛,凉飕飕很舒服。”   叶小曼的回答让凌威很放心,和他自己感受的一样,应该没有什么意外。于是把药液仔细在伤疤上涂上两遍,用事先准备好的纱布盖上,再用胶布固定。   “好了。”凌威伸手把衣服掩好,松一口气,说不清是为了伤疤还是为了自己紧张的心情。   “是不是很丑?”叶小曼忽然张开眼,声音细如游丝。凌威诧异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胸口是不是很丑?”叶小曼睫毛轻轻颤动,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   “不,不是。”凌威没想到叶小曼会问这样尴尬的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定很丑,不然你干嘛迫不及待地盖上。”叶小曼脸颊侧转,有点哀怨。凌威心中升起一股怜爱,手撑在她的身边,低下头轻声说道:“你真的很美。”   “为什么不多看一眼。”叶小曼笑得妩媚,声音从鼻腔里发出,眼神迷离,带着诱惑。凌威的心的一下加快了跳动,声音变得有点嘶哑,凑近叶小曼的脸颊:“多看我怕难以控制自己。”   “我不怕。”叶小曼缓缓闭上眼,眉眼带笑,小嘴微微张着,表示着一种期待,这已经变成了**裸的**,凌威的手不由自主地隔着睡衣抚摸上叶小曼迷人的胸部凸起,睡衣很薄,感受着富有弹性的绵软,手掌没有了手术台上的沉稳,和心一起微微颤抖着,颤抖得叶小曼也跟着哼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更加令人血脉喷张,凌威手掌由抚摸变成揉*搓,叶小曼的呼吸越发加重,双腮如桃花绽放。   凌威俯下身,吻上叶小曼水润的嘴唇,叶小曼全身僵硬了一下,紧接着手臂不由自主地抬起,放在凌威宽阔的后背上。两个人吻过一次,算是一时冲动,过后相互都回避这样的话题,从不提及,现在不用提,似乎那天的热情在延续,两个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理性的思维瞬间被融化。凌威的手掌开始下行,越过平坦的小腹,抚摸着叶小曼滚圆的臀部,然后向着女孩子的隐秘之处探索。叶小曼敏感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夹*紧双腿,凌威可是和祝玉妍有过肌肤之亲,有点经验,手部立即放弃运动,身体轻轻伏在叶小曼身上,温柔地亲吻着,叶小曼的意识越来越迷离,四肢瘫软,双腿自然而然地微微张开。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彻底放松在身下,任由摆布,凌威的情绪越发高昂,眼神带着一种野性的贪婪,顺手脱掉自己的上衣,意乱情迷地抚摸着,亲吻着、、、、、、叶小曼感觉全身发烫,脑袋完全被一种包容天地的无变温柔包裹着,嘴里喃喃低语:“小威,小威。”   叶小曼平时都是称呼凌威,小威这样亲热的昵称从没用过,凌威恍惚间听到了可可在呼叫自己,叫得那么炙热,那么充满期待,心底深藏的那份情感被挑动出来,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可可,可可。”   话一出口,两个人如同雷击般一下子愣住了,想起那个躺在冷冷冰棺里的可可,激情迅速消退,叶小曼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寒意,双手撑着凌威的双肩,微微推动,两人嘴唇微分,盯着凌威的双眼,声音微颤:“你刚才说什么,怎么会是可可。”   “我说了吗?”凌威极力装着惊讶,掩饰自己的慌乱,刚才他确实感觉到了可可的呼唤出自叶小曼的嘴里,是感觉而不是听,叶小曼的声音传递着可可的温柔,细细想来有点怪异。   “你确实说了。”叶小曼柳眉微蹙,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你怎么知道可可的名字?”   “听你说的吧。”凌威双手撑在叶小曼脸颊边,身体微微离开一点。   “我什么时候说的?”叶小曼还有点疑惑。   “那就是楚韵说的,我记不清了。”凌威敷衍着,不过这个理由叶小曼有点相信,都是医生,又是朋友,楚韵和凌威交流病情随口提到可可也说不定。至于凌威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忽然叫着可可的名字,叶小曼也不想多问,这时候提起一个躺在冰棺里的人太煞风景,激情已经消退,叶小曼也不想在这午夜想起什么不愉快。微微笑了笑:“睡觉吧。”   “好。”凌威也不想继续可可这个话题,现在他的心比叶小曼还要沉重,再也提不起激情,叶小曼提议休息刚好合了他的心意,立即双手用力撑一下,打算离开床回自己房间。叶小曼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脖颈,娇声说道:“别走,就在我身边躺着。”   凌威的腰还没有完全直起来,被叶小曼抱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叶小曼身上,叶小曼娇嗔地笑道:“你这么重,想压死我啊。”   “是你自己用力太大,怎么怪我。”凌威顺势躺在叶小曼身边,笑着叫屈。   “就是你不好,欺负人,欺负人。”叶小曼撒娇地抬起脑袋钻进凌威的怀里,轻声笑着。   “好吧,就算我不对,行了吧。”凌威手臂拢着叶小曼的肩头轻声哄着,叶小曼嗯了一声,算是饶了凌威。房间外想起一阵脚步声,两个人立即停止说话。是林婉儿回来了,这两天林婉儿回来的很晚,凌威和叶小曼专心熬药无暇过问,林婉儿也没有打搅他们,来去只是打声招呼。   林婉儿的脚步声进进出出好一会儿,好像吃了点宵夜,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回到自己房间,房门的一声关上,二楼恢复宁静。凌威低头看了看叶小曼,已经趴在他胸口沉沉睡去,嘴角带着微笑。凌威忽然也感觉到一阵疲倦,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夜深沉,有风吹过,吹落街边树丫和房屋上的片片积雪,洋洋洒洒。朦胧的世界又在孕育着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谁家的窗户被吹开,流淌出刀郎的歌声,沧桑嘶哑,在夜空中飘荡:“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要晚一些、、、、、、”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云梦山(129)心碎的浪漫   敲门声轻缓而有节奏,叶小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谁啊?”   “小姐,是我,程怡然。”   凌威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看了看窗帘上朝霞的光辉,慌乱地把上身衣服穿好,一边整理一边看着紧闭的房门,叶小曼扑哧一声笑起来:“人家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什么也没做,大白天怕什么。”   “是程怡然。”凌威扣着衣扣,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显得很尴尬。   “我知道,耳朵不聋。”叶小曼懒懒伸了下腰,继续躺在床上:“让她进来吧。”   凌威走到门边,稳定一下情绪,拉开门,程怡然看到他微微一怔,比凌威还要尴尬:“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应该来?”   “没关系,没关系。”凌威逃跑似的从程怡然身边挤过去:“我去洗把脸。”   程怡然柳眉微蹙,一边侧脸看着凌威的背影一边走进房间,然后转脸不停打量叶小曼,微笑不语,叶小曼翻身坐起来,笑着说道:“怎么?你好像不认识我了。”   “有点。”程怡然调侃地笑了笑,然后忽然凑近叶小曼耳边,小声说道:“痛吗?”   两个人工作上是上下属,私下里是好姐妹闺中密友,说话自然随便。叶小曼抬手摸着胸前的伤疤:“不痛,一点也不痛。”   “怎么会呢?”程怡然干脆坐在叶小曼身边,眼睛瞄了瞄房门,确认没有人进来,低声说道:“你不是处女。”   “你、、、你、、、”叶小曼瞪大眼:“死丫头,你刚才说痛不痛是在问这个啊。”   “当然,你们都这样了。我还会问其他的吗?”程怡然看着叶小曼的睡衣,眼神意味深长。   “我们怎么了。”叶小曼不依不饶地瞪着程怡然:“你说清楚,我们就是在一个房间怎么了。”   “你还问我。”程怡然咯咯笑起来:“你看你的睡衣,扣子没扣,连文胸也没有,我想你裙子下面穿没穿、、、、、、”   程怡然伸手就想揭开叶小曼睡裙的下摆,叶小曼立即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鬼丫头,瞎想什么呢。”   “你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程怡然神情变得平缓了一点,语气也自然起来。   “是的。”叶小曼看了看敞开的房门,语气有点惆怅。   程怡然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难道你想保持那一份纯洁到永远。”   “我不想。”叶小曼苦笑,想起昨晚的那一幕,自己努力了,完全打算告别少女时光,可惜,被可可两个字打乱了,不知以后会不会有机会。   程怡然和叶小曼相处日久,心灵有许多相通之处,立即感觉到她的情绪,伸手握着叶小曼,柔声说道:“没关系,还有机会,我觉得你和凌威在一起气色变得好多了,或许他就是上天赐给你的良药。”   “就他?”叶小曼撇了一下嘴:“以前没有把我气死就不错了,我的病一定是他气出来的,要是药也是毒药。”   “既然你不喜欢,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回建宁。”程怡然立即提议:“我们公司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明天,太急促了吧,小雪的病还没好,,我的身体也不适宜长途奔波。还有、、、、、、”叶小曼板着手指头数着理由。程怡然立即打断她的话:“得了吧,不想走就别走,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公司的事不是让别人处理了吗,我陪着你们两在这里,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还是你好。”叶小曼一把亲热地抱住程怡然,咯咯娇笑起来,程怡然伸手推开她:“别肉麻,我可不是凌威。”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叶小曼抬手理了一下秀发:“一大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是小雪还是公司方面。”   “都不是。”程怡然摇了摇头:“小雪情况很好,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柳明柳暗兄弟陪着她,用不着我成天守着,公司那边有什么要紧事会通知我们的,我来是为了林家的事,林老爷子的药材铺虽然有了注册资金,但要想运行公司还有很大难处,这几天林婉儿和她哥哥忙得焦头烂额,我们要不要帮他们一把。”,“不用,扶起来的孩子没有用,让他们积累点经验,知道创业的难处才会珍惜得到的。”叶小曼认真地说道:“你只管观察,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帮忙。”   “明白。”程怡然恭声回答,谈起生意两个人是公私绝对分明的。   叶小曼下了床,程怡然拿着梳子替她细心梳理头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叶小曼有点惆怅:“今天你有没有空闲。”   “要我干什么?”程怡然歪头看着叶小曼侧面的脸颊。   “把车开过来,我要上山看雪景。”   “刚下过雪,外面很冷。”程怡然有点担心。   “不要紧。”叶小曼大方地笑了笑:“我的最后时光要是停留在冰天雪地里也是一种浪漫。”   程怡然的行动很快,走出林家药材铺,等到叶小曼梳洗完毕,已经开着车停到店铺门口,然后抱一件上好的貂皮大衣上楼,让叶小曼穿好,然后招呼上凌威。三个人到附近的早点铺吃了点东西,全身热乎乎,钻进轿车直奔风景区,一路积雪很多,车开得很慢,叶小曼不时伸出头观看雪景,发出开心的笑声,凌威坐在她身边也被她情绪感染,脸上带着笑。   轿车停在云梦山公园门口的空地上,原来是草坪,现在被积雪覆盖,连枯草都看不见。叶小曼并没有选择进入云梦山公园,而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那里好像并不高,我们爬上去,看看四周的风景,白雪皑皑,一定是心旷神怡”   “小姐,你的身体登山恐怕不行,我背着你上去。”程怡然望了望那个山头,不是很高,但正常人上去也要出一身汗,叶小曼的生命之火已经很微弱,经不起折腾。   “你在这呆着,我和凌威上去。”叶小曼偷偷瞪了程怡然一眼,两个年轻人浪漫,身边当然不喜欢有其他人,就是姐妹也不行。   “凌大哥的身体也很虚,背不动你。”程怡然还是不放心。   “不用背,扶着我就行。”叶小曼伸了伸手脚,表示一下自己还行,对程怡然笑着说道:“你老老实实在车里呆着,我们上去看一会就回来。”   凌威的身体并没有恢复,确实背不动叶小曼,两个人扶着,向着一条印迹不太清楚的小道走去,阳光有点刺眼,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安宁的旷野上格外清晰。   程怡然坐在车里,望着一片洁白的山坡上,凌威和叶小曼手搀着手,在四周山峦和白雪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渺小,渺小得仿佛一眨眼就会被洁白吞噬得无影无踪。   程怡然留在芙蓉镇确切的目的很残酷,就是等着替叶小曼料理后事,她必须跟着叶小曼,随时等待那一天的来临,虽然不愿意也很恐惧,那一天还是越来越近。叶小曼这一次登山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也可能倒在山顶,但程怡然看得出叶小曼很开心。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茫茫雪海,阳光朗照着,在雪地折射出七彩霞光,何等浪漫的情景,在程怡然看来却浪漫得令人心酸,令人心碎。   第四百四十二章 云梦山(130)同病相怜上   小山包不高,却可以纵览四周,云梦山风景区的建筑也尽收眼底,不过都是被雪掩盖着,白茫茫一片,阳光虽然有点热度,也只是把一些树梢和向阳的地方融化少许,露出块块褐色,如同皮肤上略显瑕疵的斑点。   有风吹过,卷起脚下的一些雪片,曼舞着,叶小曼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在手掌上,引得她咯咯娇笑。凌威笑着提醒:“当心点,别着凉。”   “我可不冷,你看爬上山虽然费力,全身热乎着呢。”叶小曼仟腰扭动,把手放在凌威的手掌上,果然,她的手掌热乎乎,没有一点凉意,还微微出汗。   凌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傻丫头,越是运动后出汗越要注意不能受凉,这时候毛孔开张,寒气容易入体的。”   “你才傻呢。”叶小曼撒娇地噘了一下嘴,不过还是听从凌威的劝告,拉着凌威向背风朝阳的一块大石头走过去。她毫不掩饰自己女孩的娇羞和天真,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在一个喜欢的人面前撒娇,叶小曼忽然觉得值了,就这样死去也无憾了,世间的一切就像眼前的白雪一样,看起来真实,被阳光一照,转眼就会消失,包括辉煌的事业,都是过眼云烟,她觉得握住凌威的手才是真实的拥有。   叶小曼的心脏移植说起来是一场成功的手术,又服用了千年灵芝,免疫排斥迟迟没有出现,如果心平气和安安静静过上一两年,就会彻底痊愈。可是她在建宁第一次见到凌威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神不安,不由自主地和他较劲,一次次情绪波动,终于在手术几个月后病情反复,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和凌威的关系反而微妙起来,叶小曼分析过,没有爱就没有恨,一开始自己好像就有点喜欢凌威,她始终不知道这份爱来自于自己现在心脏的主人。   现在,叶小曼没有时间也不愿意分析事情的因果,这一刻,这里的天地属于自己,就连凌威也属于自己,站在背风的地方,阳光显得更加温和,就像她火热的心,轻轻把脑袋靠在凌威的肩上,声音轻柔:“凌威,谢谢你,我知道时间不多,有你陪着真好。”   “是吗?”凌威揽着叶小曼,眼睛望着洁白清新的山野。叶小曼的病情看起来无可挽回,他也不再劝慰,轻声说道:“我会陪着你,一时一刻也不离开。”   四周一片沉寂,两个人默默无语,此时语言已经失去了意义,任由那种温馨在心间流淌,时间似乎定格在这一刻,叶小曼默默祈祷就这样永远站下去,传说中有凄美故事中的望夫石,现在两个人要是化着石头,可比望夫的女人幸福多了,那是望眼欲穿,自己现在是比翼双飞。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观看雪景了,她有点贪婪地搂着凌威的腰,感受着每一秒的柔情蜜意。   愿望永远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是残酷的,叶小曼还没有享受几分钟的宁静和温柔,一阵轻轻的哭泣声传入耳中,压抑低沉。两个人同时一怔,游目四顾,大白天当然不会有什么怪异之事,那个声音是从他们前面的一块大石头那边传过来的,石头一人多高,应该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只是一直没有说话。   两人轻轻走过去,脚步踩在雪上,声音很轻微。绕过石头,一眼看见两个人,面对阳光,一男一女,男子身影消瘦,坐在一块石头上,屁股下面垫着一个棉垫,女子梳着一条长辫子,虽然穿着棉衣,从后背看起来线条还是不错,肩头微颤动,抽泣声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小敏,别哭,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男子声音带着一点清脆的金属声,显得很年轻。   “嗯。”那个叫小敏的姑娘点了点头,还是压抑不住抽泣:“钟哥,我们再到国外医院看看,我就不相信治不好你的病。”   “算了吧。”男子侧脸看着姑娘:“哪来那么多钱,再说这是世界难题,到哪都一样。”   “难道就这样一直痛苦下去吗?”姑娘语气中透露着绝望和不甘心:“你可是我们这里最出众的大学生,东南大学企业管理系高材生,太可惜了。”   “不是因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就可惜,这种病落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可惜,疾病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分贵贱。”男子感慨地说道:“这场病让我看清楚许多东西,以前我是意气风发,身边美女如云,现在看来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只是个山里妹子,能够照顾你几天就心满意足了。”姑娘说得很诚恳,男子轻轻握着姑娘的手,声音有点愧疚:“对不起,可惜我不能给你什么,尽给你添累。”   “我愿意,以后我会照顾你。”姑娘抬手整理一下男子被风吹乱的头发,无比温柔:“一天也不会离开你。”   永不分离的承诺是甜言蜜语的一种,在现代社会已经无数次证明是不现实的一种承诺,但是眼前却不是,如果一方即将离世,永不分离就变成了有点凄美的故事,也是最感人的故事,叶小曼的情形和眼前的两个人差不多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两个人是男子病重,而叶小曼和凌威是女子一方病重。   两对年轻男女在白雪皑皑的山顶感受着生离死别前的痛苦和甜蜜,或许,只有在这时候人们才能明白什么需要珍惜。叶小曼的心被触动了,樱唇轻启:“这位姑娘,不知道你男朋友得的什么病?”   那两个人同时回过头,都是二十几岁,男子剑眉大眼,国字脸,有点瘦削,女孩皮肤微黑,鹅蛋脸,带着山里妹子的清纯。女孩先开口,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叶小曼的问题:“你们也是来欣赏雪景的。”   “是啊。”叶小曼手指指了指远处的山峦:“这里多美,天地之间一片银白,看一次就可以洗涤一次心灵。”   “姑娘真有诗情画意。”那位男子笑了笑,淡淡说道:“可惜我上来一次不容易,还是小敏背着我上来的。”   叶小曼诧异地瞪着眼,看了看一直坐着的男青年,那人明白她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无法站立。”   一个身材和中等的男子就算瘦一点也有一百多斤,看小敏姑娘的身体比较较弱,竟然背着他上山,冰天雪地,需要何等的毅力,叶小曼向姑娘伸出手握了握:“你真行,认识一下,我叫叶小曼,这位是凌威。”   “苏晓敏。”姑娘客气地指了指那位男子,语气带着一点崇拜:“钟毅,我们山里出来的大学生,东南大学企业管理系有名的三杰之一。”   “失敬。”叶小曼向钟毅拱了拱手,钟毅摇了摇头:“你别听小敏瞎说,我都这样了,还谈什么三杰,刚刚接到一家外企的招聘通知就倒下了,真是命运多绛。”   “别泄气,只要活着就是美好的,不是吗?”叶小曼脸上露出和她年纪不相符的淡然和超脱。   钟毅愣了一下,忽然也笑了起来:“好,好,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姑娘看得开,是啊,人活着就好,至少我还有小敏陪着。”   凌威一直沉默不语,叶小曼微微有点奇怪,轻轻抵了抵他:“怎么啦,像个木头。”   凌威知道叶小曼的意思,弯下腰,轻轻拿起钟毅的手腕,三指搭在脉搏上,凝神沉思。小敏有点喜悦地看着叶小曼:“你朋友懂医学。”   “略知一二。”叶小曼说得很谦虚,她知道凌威不喜欢张扬,何况这个人病得好像也很重,说话留点余地。   果然,凌威把了一会脉,站起身,还是一言不发,凝眉望着远处的山峦,一脸思索。钟毅笑了笑:“这位兄弟不用为难,我的病我知道,走遍大半个中国,中西医都看过,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估计就这样了。”   “下山吧,以后不要带他来这样风寒的地方。”凌威转脸看着苏晓敏:“病体本身就是风寒引起的,已经虚弱不堪,大冷天出来,不要命了。”   “这个我不知道,是钟哥要来玩的。”苏晓敏有点紧张,慌忙抬手裹了裹钟毅的衣领,害怕真的一阵风把钟毅吹没了。   “别危言耸听,吓唬小姑娘。”钟毅冲着凌威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还没有到弱不禁风的地步。”   “是吗?”凌威脸色很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你很小的时候是不是喜欢贪凉。”   “是啊,我家就在山区,有一个山洞里常年有水,夏天喜欢在冰凉的水里泡着读书,不过,当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很舒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难道你不清楚。”凌威淡淡说道:“人体寒气积累日久,当然生病,只是很缓慢一时难以察觉。”   “可是后来我在南方读书,经常在沙滩上进行沙浴,晒得滚烫的沙子盖在身上,据说可以逼出身体内寒气,从小就算积累寒气也该消失了。”钟毅不大同意凌威的观点,轻声争辩。   “你身体所受的寒气很特殊,深入骨髓,我在一本书上见过,严格说那是不见天日的阴寒之气,沙浴不仅祛除不了,还会在体内多一股热气,体内变成冷热交加,一般患上你这种病还是可以治疗,至少保持不恶化,但是你不同,越来越严重,难以控制病情。”凌威根据对方脉象得来的信息,一边说一边思索。   钟毅见凌威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不大懂但也不再轻视凌威,仰着脸说道:“既然你分析得如此清楚,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强直性脊柱炎,一种免疫系统疾病。情况比较严重,并发心肌炎,肺部纤维化,下肢或臀部神经根性疼痛;骶神经分布区感染丧失,跟腱反射减弱及膀胱和直肠等运动功能障碍。”凌威脱口而出。   钟毅一下子诧异地张大嘴,久久无语,自己和凌威第一次见面,仅仅把了一下脉,竟然把病情了解得如此清楚,太匪夷所思了。   “有办法治愈吗?”苏晓敏一把攥住凌威的胳膊,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期待地摇晃着:“你知道得这样清楚一定有办法治愈钟哥的病,是吗?”   凌威看了苏晓敏一眼,回答很坚决,也很让人失望:“没有任何办法。”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云梦山(131)同病相怜中   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还是背着一位一百多斤的人,对于身体有点娇柔的苏晓敏姑娘来说就是举步维艰,下到一半路就气喘嘘嘘,汗如雨下。但是叶小曼和凌威也只能跟在身边看着,爱莫能助,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也很虚弱,需要相互搀扶着才能走下山。   “小敏,对不起,让你受累。”钟毅声音充满内疚:“都是我不好,看什么雪景。”   “钟哥,别这样说,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苏晓敏停顿了一下,略作休息。继续脚步沉重地向山下走,雪地上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   “要不要打电话让程怡然上来帮帮她。”叶小曼和凌威走得很缓慢,欣赏着雪景,落在苏晓敏的后面不远处,看着苏晓敏弯腰的样子,叶小曼有点心疼,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招呼程怡然。   “用不着,苏晓敏不一定希望别人帮忙。”凌威伸手拦住叶小曼。叶小曼抬头望向前方,苏晓敏恰好扭过头看着后背上的钟毅,脸颊红润,带着幸福的微笑。   叶小曼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凌威忽然走到她身前,微微下蹲:“来吧,我背你。”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算了吧。”叶小曼摇了摇头。   “上来。”凌威语气不容置疑,叶小曼微微犹豫了一下,慢慢趴在凌威后背上,搂着凌威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慢点,要是累就放我下来。”   “我不累。”凌威笑了笑,叶小曼从凌威侧面的嘴角似乎看到了和苏晓敏同样的微笑,她忽然有点醉了,脸颊轻轻贴在凌威的后背上,感受着那种宽广和温柔。凌威的脚步很匀,叶小曼感觉不到颠簸,只是轻轻的摇晃,很舒适,有点昏昏欲碎。   山道不长,但两对年轻人走了很久,凌威追上苏晓敏,并肩走着,为她打气,他自己的脸颊上也流下了汗水,身体的虚弱还是表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想到把叶小曼放下来,和苏晓敏一样顽强地行走着。   负重很累,但有时候并不一定就是苦,至少现在的凌威和苏晓敏感觉的是温馨,凌威背过一个女孩,就是初恋的可可姑娘,现在他又有了那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时光。双手托着叶小曼圆润的臀部,清晰地知道这个姑娘的一颗心属于自己。   离山脚下不远,程怡然望到了步履有点艰难的凌威,打开轿车们快步跑过来:“我来背吧。”   凌威摇了摇头,脸颊侧向苏晓敏:“你帮帮她。”   程怡然犹豫一下,转身靠近苏晓敏,苏晓敏也是摇了摇头:“谢谢你,用不着。”   程怡然看了看苏晓敏,又望了望凌威,最后把目光落在凌威后背上正笑微微的叶小曼身上,嘀咕了一句:“都有毛病。”   “你说对了,你也会有这毛病的那一天。”叶小曼咯咯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看把凌威累的。”程怡然撇了撇嘴,有点调侃。   “怎么。会心疼人了。”叶小曼笑得更加开心:“程大小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要不我做个媒,你嫁给凌威算了。”   “又胡说八道,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程怡然甩了一下秀发,快走几步打开轿车的车门,凌威背着叶小曼放进车里,然后冲苏晓敏招了招手:“把钟毅放上来,我们送你们回去。”   “过去吧。”钟毅拍了拍苏晓敏的肩膀。叶小曼有车稍微令他感到意外,不过车是经过改装的,外观很低调,一般家用的样子,钟毅也就没有再多想,让苏晓敏把他背到车的后排座上。   苏晓敏擦了一下汗水,转身跑向云梦山公园门口的一个小卖部,推出一辆轮椅,程怡然打开后备箱,轮椅很大,后备箱的盖子就撑着。然后几个人架着车慢慢向芙蓉镇行驶。   苏晓敏住的地方就在芙蓉镇郊区,轿车刚好顺路。过了风景区通向芙蓉镇的桥,拐了一个弯,有一个小村庄,来到一个小小的院子门前,苏晓敏让程怡然停车,从后备箱拿下轮椅,把钟毅抱上轮椅,打开院门推了进去,同时转脸招呼凌威和叶小曼:“进来喝口水吧。”   叶小曼和凌威走下车,程怡然摆了摆手:“我还是在车里坐着吧,和你们在一起总觉得像个大电灯泡。”   走进客厅,两个沙发,一个茶几,还有就是墙上一些山水画,显得很空荡。凌威和叶小曼在钟毅对面坐下,苏晓敏忙着到厨房倒开水泡茶,叶小曼扫视一眼旁边的套间,门没有关,是卧室,一张床,一个衣架,简易的梳妆台,其他什么也没有。她奇怪地邹了邹眉,把目光转向钟毅:“这是你们的家?”   “是租的房子。”钟毅也不隐瞒,苦笑了一下:“原来有很多东西,被我治病花光了,和我住一起,苏晓敏全家都不同意,我们没有结婚。就把她赶了出来。现在就靠她在一家药材铺加工药材那点钱生活。”   “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总得想个办法。”叶小曼有点替苏晓敏着急。感情总不能当饭吃,偏偏摊上个要照顾的男朋友。   “我想情况会好起来的。”钟毅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凌威忍不住蹙了蹙眉,站起身拉着叶小曼:“我们到厨房看看,茶泡好了没有。”   两个人并没有进厨房,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芙蓉镇。叶小曼放低声音:“你为什么不救他?”   “他的病是慢性,要治也不急在一时。”凌威有点困惑:“不过现在看来有点困难。”   “为什么?”   “他好像有要离开人世的想法,脉象表示肝气郁结,心里一定想不开。”凌威轻声分析:“一个对生命失去渴望的心比什么样的疾病都可怕。”   “要是他死了,苏晓敏不知道有多么伤心。”叶小曼瞄了一眼正在厨房间忙着烧水的苏晓敏,语气惋惜。   “治疗钟毅的病需要花很多时间,就没有时间陪着你了。“凌威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叶小曼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最后的时光他要陪着她,钟毅的病向后放一放不要紧。   “你马上想办法治疗,我要看着他们快乐。”叶小曼脸上露出一丝向往,自己无法实现的梦想,希望能在和自己情形差不多的一对青年男女身上实现,也算一种慰藉把…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云梦山(132)同病相怜下   叶小曼和苏晓敏认识不到几个小时,却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两对男女都因为疾病的难以挽救而饱尝心灵的痛苦。叶小曼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希望了,就把美好的愿望寄托在苏晓敏身上,觉得他们的幸福就是自己的一样。   厨房间内,苏晓敏在用力晃着煤气罐,可能是没有煤气了,灶头上的火苗呈微弱的红色,连一壶水都无法烧开,叶小曼走到门口:“算了吧,我们不渴。”   “真不好意思。”苏晓敏关掉煤气,歉意地笑了笑,瞄了一眼空荡荡的厨房,略显尴尬。   叶小曼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没关系,小家庭刚建立,拮据一点在所难免,等发达了可要请我们吃大餐啊。”   “那是一定的。”苏晓敏脸色自然下来,浮起一点好奇的意味:“你们那么亲热,也是刚建立家庭吗?”   “我们可不是。”叶小曼眼角瞥了一下站在院子里的凌威:“没你们那么快,还没住一起呢。”   “我看快了。”苏晓敏嘴角带着暧昧和幸福的笑:“记得请我吃喜糖。”   “一定,一定。”叶小曼轻声笑着,眼中掠过一丝惆怅,换了个话题:“你现在的收入怎么样?”   “几百元,两个人生活勉强,这里消费不高。”苏晓曼羞涩地笑了笑:“不过,钟哥的医疗费很贵,原来有点东西的,现在都变卖了。”   苏晓敏觉得叶小曼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毫不隐瞒自己的窘迫,当然,如果她知道眼前的姑娘腰缠万贯,绝对不会这么说。   许多时候,平等的心态更容易交到贴心朋友,叶小曼离开高高在上的总裁位置,交到了小雪和凌威这样生死之交,心满意足,眼前的苏晓敏同样不愿意错过。觉得暂时不对她进行钱财援助。叶小曼深知,用单纯的金钱帮助别人往往并不是好事。有时候还是适得其反。困难还是要自己克服,亲手营造的幸福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幸福。   沉思了一下,叶小曼轻松地笑着:“你可以找收入高一点的工作,比如管理什么的。”   “我只是个山里妹子,没上过几天学。”苏晓敏连忙摆手:“只会一些加工药材的粗活,不过这两天药材市场整顿,要集中管理,开办什么公司,好几天没有上班了。”   提起药材公司,叶小曼忽然想起林家药材铺:“你说的是林家在芙蓉镇开办药材公司的事吧,要是你愿意我倒可以让你进那个公司。”   “真的吗?”苏晓敏欣喜地抓住叶小曼的手:“听说新公司的员工待遇很高,许多人都想进去呢。”   “待遇多高我们不知道,但是你想进去应该很容易。”凌威信步靠近厨房,看到苏晓敏满脸喜悦,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   “那、、、我和钟哥就太感谢你们了。”苏晓敏激动得有点手足无措,脸颊绯红:“我现在就告诉钟哥。”   说完,苏晓敏扭身快步向堂屋的客厅跑去,惊喜地叫着:“钟哥,叶姑娘他们可以帮我进新开的药材公司,太好了,太好了。”   叶小曼和凌威相视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同时也有点心酸,这点小事对于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在苏晓敏眼里变成了天大的恩惠。   许多时候,我们只要抬抬手,就能给别人带去幸福温暖,可惜,许多人平时连手都懒得抬一下。整天花天酒地,泡酒吧逛舞厅洗桑拿,目光看不见墙角乞讨的幼童,挥金如土,却看不见田野里弯腰驼背的父母乡亲。海鲜大餐奇珍异兽摆满一桌桌,茅台洋酒倒满一杯杯,却看不见那些一天一个窝窝头的山里孩子。   苏晓敏的表现让叶小曼震撼,第一次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世界,对自己一直坚持的金钱世界有了新的认识,这也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轨迹。   叶小曼和凌威紧跟着苏晓敏走进堂屋,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钟毅露出惊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是吗?太好了,小敏,以后你要好好感谢一下二位。”   钟毅说你而不是我们,当然不是表明他不感激凌威和叶小曼,而是他似乎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感激。叶小曼敏感地意识到不妥,凌威说得不错,钟毅似乎有点绝望的弃世情绪。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大学刚毕业,许多国内外机构一起伸来橄榄枝,风华正茂,忽然变成一个需要女朋友照顾的废人,似乎被这个世界遗弃,流落到一个乡下小院落,等待着生命一点一点被病魔吞噬。一般人都难以承受,何况一个心高气傲的人。   “好事做到底吧。”叶小曼侧脸对着凌威,声音很轻。   “我试试,不过我说过,治疗要花时间和精力,就没有时间陪你了。”凌威看着正和苏晓敏低声说话的钟毅,小伙子脸上带着一种出奇的平静,凌威见过许多病人,这种神情是绝望到麻木的表现,接下来有可能平静等待死亡,或者、、、自杀。   “不用你陪,我陪着你不就行了。”叶小曼轻轻握了握凌威的手,表示理解,无论谁陪着谁,只要不分开就可以了。叶小曼也知道凌威对治病的痴迷,不主动治疗钟毅完全是为了照顾她,无暇分心。   “可以和你谈谈吗?”凌威在沙发上落座,微笑地看着钟毅,一脸温和。   “可以。”钟毅自嘲地笑了笑,摊了摊手:“我除了谈话好像别的也做不了。”   “我给你讲一讲我自己的故事。”凌威身体微微前倾,脸色变得很严肃:“钟毅,你现在看来我是不是一个医生?”   “根据脉象判断出我的疾病,媲美仪器检查,你当然算是个一流的中医师。”钟毅脱口而出,他对凌威初次见面仅仅依靠脉诊明察秋毫的本领很是佩服。   “那些身体结构细微变化的掌握仅仅依靠中医知识是不够的。”凌威笑了一下:“我在学中医之前是个西医的主刀手,毕业于京都医学院,十八岁就可以单独完成世界级的心脏移植手术。   钟毅和苏晓敏同时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一个十八岁就可以达到巅峰技术的主刀手,意味着眼前这个人是何等的出众,可以想象得出走出手术室的那种意气风发,万众瞩目。就连叶小曼也诧异地张大嘴,她知道凌威很厉害,但没想到如此厉害。   当然,几个人都知道凌威不是个高傲之人,如此宣扬自己的成果当然有目的,大家同时看着凌威,凝听下文。凌威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沉重:“也就在十八岁那一年,为了寻找一种灵药,我跌下悬崖,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被一位好心人救起,在荒寂的山里,一间小屋内一躺就是几年,痛苦绝望缠绕着我,开始打算绝食来了却生命。”   说到这里,凌威的声音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似乎想起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叶小曼看着他线条硬朗的脸颊,有点难过地推了他一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救我的人是个民间中医师,大家叫她云姨。”凌威并没有听从叶小曼的劝阻,对着她宽慰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一天,云姨来见我,她说:人生在这个世上,不能太自私,老天既然赋予你生命,自然有它的价值,只要有一颗不屈的心就能成功,无论你想要什么,一定要先活下去,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于是,我心中有一个信念,活下去。我躺在床上手能动的时候就看一些中医书籍,渐渐的可以替一些人诊病开方,再后来我可以下床就学习针灸,等到我离开那座山,身体已经康复,同时成为一个可以游走四方的中医。”   凌威说得很简洁,很平静,可是,一个全身瘫痪躺在床上几年的人,一步步站起来,并且成为中医师,那需要何等的毅力,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和磨难,最难熬的还有离开大都市繁华的那种寂寞,深入骨髓。这一点让钟毅深深震动,在一旁喃喃低语:“无论想要什么,一定要先活下去。”   凌威默默看着钟毅好一会,忽然轻声问:“有什么感想?”   钟毅的眼中闪出一丝明亮的火花,声音低沉坚定:“我想活下去。”   “我可以帮你。”凌威眼中也露出笑意,一个人只要有对生命的渴望,就有挽救的希望,如果连心都死了,精神不集中,气血运行也会困难,治疗非常费力,甚至会失败,尤其是危重的病人,比如癌症,大多数死在自己的心理阴影之下。癌症在检查出来之前都有很长病史,一旦检查出来就会因为心理因素迅速恶化而死亡。   “谢谢。”钟毅话语郑重深沉,表达着发自内心的感激,凌威一席话点醒了他,活着就要珍惜生命。   “你的病治疗起来比较麻烦而且需要时间,为了方便起见我打算替你们换个地方。”凌威言归正传,把一路上心里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   “换个地方?”苏晓敏有点为难:“我们可没有租金租房。”   “租金你们用工资付。”叶小曼笑了笑:“收拾一下,现在就走,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会长,抓紧。”   第四百四十五章 云梦山(133)你是我的贵人   林家药材铺这几天十分忙碌,林老爷子带着儿子林中和女儿林婉儿四处奔波忙着办理公司的大小事宜,越来越红火的药材铺暂时交给一位徒弟负责,这个徒弟叫冯路,原来也是离开老爷子另立门户的,不过是在另一个小镇,这次听说林家要飞黄腾达了,第一个跑过来投靠,林老爷子见他对药材有点研究,又缺人手就让他留下了。这两天林家出了名,采集药材的人纷纷把货送过来,公司还没开张就有了一定规模,也把冯路忙坏了,不过他倒是很负责,对于药材加工一丝不苟,严格要求每一位工人。   中午饭刚吃完,冯路就扯着嗓门大叫:“干活了,干活了。”   “嚷什么,不让人休息一下吗?”一群人从吃饭的地方走出来,领头的一位是老工人,和冯路很熟,低声表示着抗议。   “我说老张,平时赚不到钱你抱怨,现在赚到钱又嫌累,你要是行我这位置你来做好了。“冯路个头不高,脑袋挺大,嗓门自然不小,叫得满院子都听见。   “冯路,乱嚷嚷什么。”林婉儿一身淡紫色羽绒服,从前厅走进后院,身边跟着一位长辫子大眼的姑娘。   “婉儿师妹。”冯路笑得有点献媚:“我在招呼他们做事,我这人不是天生嗓门大吗。”   “看你那德行,不会温柔点啊。”林婉儿撇了撇嘴:“二十五了还没女朋友,怎么混的。”   “我这是有志气,先干事业后成家。”冯路挺了挺胸脯,想显示一下大丈夫气概,不过眼角看到林婉儿身边的姑娘,立即显得奴颜婢膝:“这位姑娘是、、、、、”   “苏晓敏,以后就在这里上班。”林婉儿忽然提高了声音,对着院子里的人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大家多多关照。““这还用你吩咐吗,有谁欺负苏姑娘我第一个不答应。”冯路拍着胸口,蹦蹦作响,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   “另外,让苏晓敏专门在一个地方分检药材,因为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干活,手脚不方便。”林婉儿指了指墙角一个地方,那里堆着许多刚刚送来的山货,分检开来坐着就可以干活。   大家都有点奇怪,怎么会招一个残疾人,望了望林婉儿身边,没有,冯路挠了挠脑袋:“人呢?”   “人在楼上接受针灸,等会就来,大家不准有歧视情绪,知道吗?”林婉儿语气变得严厉:“要是有人欺负苏晓敏和她朋友,让我知道就让他拍屁股走人。”   林婉儿的隆重介绍,让院子里的人一下子明白这个苏晓敏不一般,林婉儿刚刚转身离开,就有两位分检药材的姑娘把苏晓敏拉过去,亲热地问:“你是林婉儿的亲戚还是朋友。““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林姑娘。”苏晓敏有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她和钟毅跟着凌威和叶小曼到药材铺,原以为凌威会向林家介绍他们两,然后再慢慢安排工作,或者对方婉言拒绝,但凌威和叶小曼的实力还是出乎他们两的意料。进入林家药材铺,迎接的竟然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婉儿,现在可是在药材行业有身份的人,而凌威的话更让苏小明瞠目结舌,很简单:“婉儿姑娘,安排这两个人到后院干活。”   一句话,就像吩咐倒一杯茶那么简单,然后钟毅被带到楼上,苏晓敏如同做梦般就到了后院。对于林婉儿,她连认真打量的机会都没有。   见苏晓敏否认,旁边干活的姑娘又猜测起来:“看你很水灵,一定是林姑娘的哥哥林中的女朋友。”   “胡说。”苏晓敏还没有回答,旁边的人就提出了异议:“林中现在马上是经理了,他的女朋友还会到这里干活。”   “这倒也是。”第一个说话的人不解地说道:“那么林姑娘为什么特别关照。”   “别说话,做事,林姑娘的事也是你打听的吗。”冯路走过来,拿着一个凳子给苏晓敏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给苏晓敏指点什么药材,其实不用说就一目了然。旁边有人起哄:“冯路,过来看看这样加工对不对。”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照做就是了。”冯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引起身后一阵暧昧的笑声,苏晓敏不好意思地把凳子挪了挪,离得冯路远点,可冯路不一会儿又凑过去,没话找话。   冯路觉得林婉儿另眼相看的姑娘一定不简单,自己这只癞蛤蟆想不到林婉儿那只天鹅,眼前这个姑娘也不错,现在自己是林家药材铺的重要人物,假以时日,公司成立自己孬好也是个经理,身份有了,追女人的胆子也就大了,大得忘乎所以。   苏晓敏正被冯路缠得不知如何是好,前面门口传来一阵轮椅的滚动声,她立即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从凌威手里接过轮椅,说了声谢谢,推着钟毅来到分检药材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不高的货架,苏晓敏把钟毅扶正,然后把药材堆在货架上,钟毅的双手刚好够得着,再在一旁放上几个筐,分检的药材也刚好可以随手扔到筐里。   “钟哥,让你干这样的活,受委屈了。”苏晓敏贴着钟毅坐下,一边捡药材一边轻声低语:“要不,和凌威说一声,不用你上班,房租我一个人还是付得起的,听说这里供吃的。”   “你以为凌威他们真的只是稀罕我们干活交房租吗?”钟毅笑了笑:“干活是我提出来的,要活着就要一步一步来,凌威从瘫在床上几年变成出色的中医师,我为什么不能成功。”   “我们一起加油。”苏晓敏脸颊兴奋得绯红,她从钟毅的身上再次看到了意气风发的一面,短短半天时间,从绝望到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能不让她心存感激,贴近钟毅的耳边:“我们是遇到贵人了吧。”   “你就是我的贵人。”钟毅说得柔情款款,激动之下,丝毫不顾忌还有别人在身边,尤其是冯路,看着苏晓敏和钟毅亲热的样子,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自己还不如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刚刚建立起来的自尊心倍受打击,望着钟毅的后背,忍不住邹了邹眉头,眼中露出一丝不悦,还有一点点愤恨。   第四百四十六章 云梦山(134)治疗钟毅   冬日的清晨带着逼人的寒意,苏晓敏起得却很早,把换洗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洗好晾起来,天边才出现曙光,她看着三室一厅的房间和那些家具电视沙发茶几,宛如梦中,忍不住抬起胳膊咬了一口,疼,应该是真的。   这里就是凌威替他们安排的房间,原来说是个临时住处,简陋一点,两个人做好了住工棚的准备,没想到还是和工作一样让他们吃紧,这样的房子和家具他们也曾经拥有过,正是因为拥有又失去后才觉得无比珍贵,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到了天堂。   不过这里还住着一个人,就是程怡然,名义上是她租的房间,苏晓敏也就不用交房租了,钟毅说得不错,凌威和叶小曼这样的人怎么会稀罕那一点点房租呢。程怡然在苏晓敏看起来也很奇怪,一个姑娘家,整天脸色冷若冰霜,不苟言笑,见面之时客气地打声招呼,苏晓敏也就不敢冒昧打听她是干什么的。   钟毅干了一天活又经过针灸治疗,显得很累,倒下就睡了,苏晓敏却是难以入眠,呆呆看着天花板,到凌晨只是迷糊了一会就起来,清晨把该做的提起做了,这是她为了照顾钟毅养成的习惯,程怡然好像没有换什么衣服,或许是自己洗了,苏晓敏心里有点遗憾,总想应该为凌威等人做点什么,可是他们好像什么也不缺。   厨房里响起一阵灶具的叮当声,苏晓敏急忙跑出去,她知道有厨房,但没想过使用,因为林家药材铺一日三餐是供应的,现在厨房有动静一定是程怡然,她应该帮忙,做饭拖地打扫卫生还是可以的,她干过一阶段保姆的钟点工。   早餐很丰盛,苏晓敏赶到厨房程怡然已经做好了,见到苏晓敏,淡淡笑了笑:“吃饭了。”   “让你做饭,这、、、多不好意思。”苏晓敏感到手足无措。   “这是小姐的吩咐。”程怡然声音依然平淡,把早餐放在餐桌上,面包,牛奶,还有中餐的包子,银耳莲子羹等,摆了半个桌面。   “小姐?”苏晓敏有点诧异,现在的社会,小姐似乎有了一点贬义,但程怡然口中的小姐显然不是,她说得很自然,很尊重,像古代家奴尊敬主人一样。,被称呼的人地位应该是非常高。   “小姐就是叶小曼。”程怡然瞄了苏晓敏一眼:“招呼钟毅起来,小姐说了,钟毅的身体需要调养,林家药铺的早点就是包子油条稀饭,不顶用。”   “这、、、、我、、、、”苏晓敏眼中有了点泪花,激动得不知道如何表达。程怡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看你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把钟毅搬出来吧,难道还要我动手。”   “马上,马上。”苏晓敏快速冲进卧室,不一会儿把钟毅推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来到餐桌前,指着桌上丰盛的早餐:“钟哥,我们要好好感谢叶姑娘。”   “谢谢。”钟毅的表现就像程怡然一样淡然,拿起西餐用的餐巾铺在桌上,向程怡然笑了笑:“可以吃饭了吧。”   “ok。”程怡然微微点头示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姐没有看错人,你果然很特别。”   大恩不言谢,挂在嘴上的往往是最无诚心的。钟毅的涵养岂是苏晓敏能够相比。如果他千恩万谢,程怡然反而会瞧不起他,现在程怡然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虽然是个残疾,却有动人的魅力,就算落难之时也无法掩饰那种磅礴的气势。   住的地方离林家药材铺很近,吃完早饭,苏晓敏推着钟毅到药材铺刚好七点。离上班还有一小时。苏晓敏没闲着,吃力地把钟毅背上二楼。凌威已经等在那里,桌上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钢针。叶小曼坐在一边,怀里抱着个白色洋娃娃,看来看去不像个让人尊敬的人物,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脸上带着些许微笑,亲近自然,苏晓敏一点不拘束地在她身边坐下。   “住得还舒服吧。”叶小曼懒懒倚在沙发上,声音和程怡然有点像,很淡,不过听起来亲切温和得多。   “很好。”苏晓敏很认真地回答。   “是吗?”叶小曼侧脸看了一眼苏晓敏,目光似乎一下子穿透苏晓敏的内心:“那个程怡然一定让你们看着有点冷冰冰的,别介意,她从小就这样,孤儿出身,没有多少朋友,用这种冷漠掩饰自己。”   叶小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似乎漫不经心,却说出了程怡然的本质,让苏晓敏对程怡然由敬畏一下子变成同情和一点喜爱。这就是领导艺术,不经意间让下属关系融洽。   “昨天回去感觉怎么样?”凌威坐在桌边,一边替钟毅把脉,一边观察和询问他的情况。   “昨天好像加重了一点。”钟毅有点疑惑地回答。   “很正常,这是中医常见的反应,排除病气。”凌威放下钟毅的手腕,提过旁边的一个陶罐,递给钟毅:“这是熬好的药,温度合适,喝了吧。”   钟毅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擦了擦嘴:“这药的味道很浓,好像和我以前喝的药不一样。什么成分?”   “这种味道和陶罐有关。”凌威把陶罐放在一边,继续说道:“药材是这里药铺的,人生鹿茸,当归,防风、、、、、、”   钟毅服用过许多中药,有点了解,立即听出有许多是名贵药材,这样的药方可是价格不菲,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不知道凌威花如此本钱救治自己这样一个没有多大希望的人为什么,但是,他没有问。   凌威拿起一根钢针,让钟毅坐正,在他腿上三阴交穴扎了一针,又拿起另一根针:“从今天起,要用十五天时间为你祛除体内的寒气,每天三次针灸,十五天以后再用汤药调养,大约一年你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真的?”钟毅无论如何沉着,听到自己步步走向死亡的身体还可以恢复也惊叫起来。   “当然是真的。”凌威理解地笑了笑:“不过会很痛,你忍着点,原本可以一次治愈的,恐怕你会受不了,分十五天,循序渐进。”   “没关系,什么样的痛苦我都能承受,随便下针。”钟毅一脸坚决,不过许多事不是凭说话就能撑过去的,凌威下完五根针,大约一分钟过后,一种强烈的疼痛从钢针附近向全身蔓延,迅速流遍全身,钟毅的脸颊痛得扭曲起来。苏晓敏担心地叫起来:“钟哥,没事吧。”   “别动。”叶小曼伸手拉住想站起身的苏晓敏。苏晓敏挣扎了一下,焦急地说道:“叶姑娘,钟哥很痛苦,以前针灸可从来没有这种现象。”   “所以以前的针灸不管用,中医讲究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气血冲击病灶,痛得越厉害证明越有效。”叶小曼和凌威相处久了,中医知识增进了不少,一脸见怪不怪的坦然,按住苏晓敏:“我曾经忍受的痛苦比钟毅现在厉害十倍,我都挺过来了,钟毅一个大老爷们还经受不住吗。”   苏晓敏狐疑地看着叶小曼苗条的身材和清秀如画的脸颊,就这样一个姑娘竟然承受过比钟毅现在承受的还要厉害的痛苦,也太令人匪夷所思,小小的身躯下一定隐藏着令人震惊的力量。   又过了十几分钟,钟毅全身大汗淋漓,凌威取下针,拿过一个杯子,从桌上的保温壶里倒出一些金黄透明的液体,递给钟毅:“这是蜂蜜和几种药材调制的,补气血,喝完洗个热水澡,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换身的衣服。”   苏晓敏站起身,把钟毅推向洗澡间,来到门口,停了一下,回头看着凌威和叶小曼:“钟哥好像很累,不用上班了吧?”   “不行。”凌威摇了摇头:“他必须上班。”   “为什么?”苏晓敏有点不解,既然凌威和叶小曼不是为了钱,替钟毅治病应该让钟毅多休息才是,也可以加快疗效。   凌威并没有给苏晓敏很好的答复,回答得反而让苏晓敏啼笑皆非:“我们替他治病,他必须工作,不然我们的药材费哪里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 云梦山(135)你是我的彩虹   林家药材铺的后院这几天刚刚扩建,搭起来一个临时存放药材的仓库,晒药材的货架也增加了很多,还有一间专门蒸煮药材的房间,里面热气腾腾。   药材根据不同性质分类,加工方法也各异,有熟制,生制,盐制等,初步加工也比较麻烦,洗涤,去皮,切片,搓*揉。最简单的就是苏晓敏和钟毅等人干的活,分拣药材,只要把药材分类就可以。但是苏晓敏和钟毅今天却一点也不轻松。刚刚从二楼下来就到了上班时间,许多人已经在干活,冯路站在院子中间,见到苏晓敏推着钟毅过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点,你们是第一道工序,药材分检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加工,难道你们不知道会耽误其他人嘛。”   “我们马上做事,马上。”苏晓敏没有时间思索冯路昨天客客气气今天为何疾言厉色,推着钟毅到一大堆药材前坐好,两个人和旁边的几个姑娘快速分检起来。   “大家干活,手脚麻利点。”冯路指手画脚地说着,然后转回到苏晓敏这边,指了指几个姑娘:“你们几个,到那边清洗药材。”   “可是,这儿也需要人手。”一位姑娘指着堆积如山的药材,语气疑惑。   “你是负责人还是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冯路声音很大:“现在人手不够,这边有苏姑娘,还有个大男人,这点活算得了什么。”   冯路把大男人几个字说得很重,显然有讽刺意味,不错,大男人分拣药材的很少,但钟毅是残疾,比姑娘快不了多少,按照正常人角度,这一堆药材一个男人做起来确实很快,冯路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就是别有用心了,明显讽刺钟毅不如常人,几位姑娘也看出来了,不敢多说,乖乖走到另一边做事。   冯路看着钟毅的背影,微微笑了笑,他对钟毅得到苏晓敏的亲睐心有不甘,既然想做爷们就要做得像样,要不了几天,不把钟毅累死也得累趴下,只要他不来上班,苏晓敏在这边自己就有机会,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他不相信比不过钟毅,内心甚至淫邪地想钟毅恐怕连那种事都干不了,苏晓敏年纪轻轻如何忍受寂寞长夜。   林家药材铺的院墙很高,遮挡住北风,但是在冬日露天还是寒意甚浓,但半个小时以后,钟毅的额头就见汗,一大堆药材,许多人等着分类加工,两个人当然要忙得焦头烂额,苏晓敏心疼地看了看钟毅:“钟哥,要不我再向凌威和叶小曼说说,你不干了吧。”   “不用,这点小事干不了,我就别想再走向成功。”钟毅抬手擦了一下汗,神色冷静,手继续不停工作着,又过了一会,苏晓敏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对着冯路大声说道:“冯经理,我们这边需要加人手。”   “我们哪来的人手,再说钟毅一个老爷们连这点活也顶不住吗?”冯路有点阴阳怪气地看着钟毅的后背。   “他不是有残疾吗?”苏晓敏也顾不得钟毅心里的忌讳,红着脸争论,钟毅听到残疾两个字,愣了一下,旋即继续做事,手部依旧沉稳。   “残疾?哪儿残疾了。”冯路故意把目光投向钟毅的下半身,笑得有猥琐:“分拣药材只用双手,谈不上残疾,再说我们这也不是慈善机构,不能干就走人,我们这里有的是人要进来。”   “冯经理说得对,要是不能干就退出,我们可以干。”任何地方都有人拍马屁,冯路的话立即得到几个年轻人的附和,他们多少和冯路的心理有点相似,对于苏晓敏这样一个漂亮的妹子被一个残疾人拥有心怀不满。   “你们欺负人嘛。”苏晓敏咬了咬嘴唇,声音提高了一些,平时她和钟毅没少受人白眼,只是苏晓敏性格温和,一向隐忍,但任何人的耐性都有限度,苏晓敏气恼起来也顾不得冯路是什么领导,嚷道:“不加人手,我就找林婉儿姑娘理论。”   人在嫉妒的情况下就会失去理智,冯路此时就是这种状态,脑袋发热,把林婉儿的交代抛到九霄云外,苏晓敏一提醒,他忽然警觉起来,林婉儿这两天忙得有点心烦意乱,要是闹到林婉儿那里自己很难有好处。脸上浮出一点笑容:“好吧,看在晓敏姑娘的面子上就给你们加两个人。”   多了两个人,苏晓敏和钟毅轻松了很多,不过还是比较忙碌,汗湿衣衫。两个人头也不抬,倔强地干着,既然选择这样的工作就得忍受像冯路这样的人管理,或者说是刁难。   二楼的窗口,凌威和叶小曼并肩站立,林婉儿也立在一旁,三个人一起望着楼下院子里干活的人,轻声议论。   林婉儿柳眉微皱:“冯路有点过分,苏晓敏是你们的朋友,我已经交代了,他还是刁难,我下去教训他。”   “不用。”凌威望着钟毅,抬手晃了晃,阻止林婉儿:“钟毅需要做事,我的药很补,就是要通过发汗推陈出新,还有,我要看看钟毅这个人的耐力。”   “这个人耐力倒是有,不过看他明显受欺负一点不激动,还不如苏晓敏。”林婉儿重新望了望还在平静做事的钟毅,柳眉微蹙:“我看就是个窝窝囊囊的人。”   林婉儿并不了解钟毅的底细,这样分析完全把他当着一个普通的山里汉子,凌威笑了笑:“婉儿姑娘,你错了,有的人是天生木讷,有的人是棱角被磨得圆润,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钟毅非同寻常?”林婉儿侧脸看着凌威。   “当然,他是、、、、、、”凌威刚要解释,林中急匆匆跑上楼:“婉儿,马上到镇政府大楼,要研究药材公司的事,听说这次是省里领导来了,对这件事很重视。”   “省里的领导?”林婉儿惊讶地叫了一声,整理一下衣衫,看了凌威和叶小曼一眼,也不打招呼,慌慌忙忙和咯咯林中一起跑下楼。   林婉儿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消失,叶小曼微微叹息一声:“林婉儿一定认为省里来人是好事,据我所知,那些人就是找麻烦的,有他们一家受的了。”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凌威望着远处的阳光下清晰的山野,有点感慨:“人总是慢慢成熟的。”   “你见到彩虹了吗?”叶小曼仰脸看着凌威的脸颊,眼神温和。   “见到了啊。”凌威眯着眼笑起来也有点迷人,看着叶小曼,声音轻柔:“就是你。”   “你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叶小曼把头靠在凌威肩上:“我算什么彩虹。”   “你当然是,缤纷的色彩划过我生命的天空。”凌威说得很深情,语气充满感动,他分不清是在说叶小曼还是可可,两个人对于自己来说都带着忧伤,分辨自己的感情属于谁已经毫无意义。   彩虹虽然绚烂,但也是极其短暂,当你想伸手拥有的时候,往往抓住的是一场空,凌威现在就有一种面对彩虹的感觉,柔美而忧伤。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云梦山(136)好事多磨   林家取得药材公司的注册权,林老爷子立即进行有关运筹,但是,一家大公司的形成不是像开药材铺那么简单,忙活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批下来,要审核再审核,林老爷子毕竟年岁已高,感到很累,生性又耿直,不喜欢和官场的人打交道,干脆外出调查药材市场的各种情况,把所有事都交给林婉儿和林中。兄妹两这两天跑进跑出上下打点,已经有了点眉目,主管企事业的马副县长答应兄妹两和上面通融通融,省里审查是最后一关,有马副市长说话事情当然就好办多了,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指日可待。当接到省里来人的通知,林中自然有点兴奋,招呼林婉儿直奔镇政府。   芙蓉镇不大,只是一个县级小镇,但是这几年刚刚新建的镇政府却是气派得很,五层大楼恢弘气派,呈半圆弧形,进了大院门,大楼就像要包抄过来一样,让人有一种敬畏感。   林中一身西服,显得有点不自在,林婉儿小声提醒:“身体挺直点,注意形象。”   “还是你聪明,穿羽绒服不穿正装,省得拘束,”林中苦笑了一下,整理整理衣角,抬手拂了一下刚刚吹好的发型。向前走了几步,一个高个中年人从镇政府大楼的一角快步走过来,微笑着:“你们兄妹两怎么才来。”   “李老哥,最近全仗你了。”林中客气地和中年人打声招呼。   “林兄弟这是哪里话,我也是为家乡父老做一点贡献吗。”中年人老于世故地笑着,瘦长的脸更加瘦长,有点驴脸的意境中年人叫李明新,做过一家小企业的老板,后来亏本关门,出外流浪几年又回来捣鼓药材生意。这次听说林家药材铺取得芙蓉镇唯一一家药材公司的注册权,唯一就是意味着某些程度上的垄断,他觉得机会来了,自告奋勇帮助林家兄妹进行各种手续的办理和公司的筹备工作,林家兄妹恰好需要这样的人才,双方立即达成协议,公司成立以后给李明新一个部门经理。   这世上有许多圆滑之人,有时候会觉得讨厌,但他们在某些时候确实起作用,他们会察言观色,见缝插针,尤其擅长揣摩领导的意图,林家兄妹要不是李明新鞍前马后效劳,还要跑一些弯路。就拿这次省里来人审核的事来说,林家兄妹知道需要一个靠山在省里来人面前说句话,可就是找不到,李明新几天前请马副县长吃了顿大餐,又用车拉着他去省里一趟,说是打点关系,事实上也就是玩一把花花世界,在高级休闲中心花了好几千,疼得林婉儿跺脚骂娘,李明新却不以为然,理由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林婉儿对李明新的解释虽然不满,但事情却办成了,需要的最后几道手续只用半天就办妥,马副县长见到林中和林婉儿还特意夸了两句,说:后生可畏,将来芙蓉镇就是你们的天下,我们镇政府全力支持你们大展拳脚。虽然是官腔,听起来也很舒服,林中和林婉儿没见过多大世面,马副县长一夸奖,就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似乎马副市长就是世上最好的好人。   会议室在二楼,林中兄妹和李明新快步走上去,林中走在稍前,李明新和林婉儿一左一右,显得主次分明,林婉儿是为了突出哥哥,李明新可就出于圆滑,任何时候都不喧宾夺主,进退留有余地。   马副县长是今天接待领导的负责人,见到林中等人,脸上带着笑:“小林啊,先坐下,我给你介绍一些生意上的朋友。”   说完,马副市长指了指会议桌边已经提前到来的一些人,除了几位镇里的领导,还有七八位都是做生意开公司的,有的是本地企业家,有的是外地投资商,林中一一打着招呼,然后在一边落座,林婉儿低声说道:“哥,我怎么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讨论我们公司的事情和做生意的人没有多大关系,这些人来干什么。”   林中也有点疑惑,自我解释着说道:“或许省里来人要考核的不止一个投资项目,我们管好自己的事,其他人的事与我们无关。”   “但愿与我们无关。”林婉儿嘀咕了一声,沉默不语。但接下来的事越来越验证了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们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祥和药材批发部的老板楚艺林,他和一位圆脸的胖子并肩而入,和各位热情打着招呼,林中和林婉儿也和他简单客气几句。   楚艺林做的是药材生意,出席这样的会议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林中的信心也有点动摇,低声和李明新嘀咕:“李大哥,有把握吗?别最后时刻出什么意外。”   “没问题,没问题。”李明新的脸上永远带着微笑,但看不出多少真诚,他的目光瞄了一下马副县长,言下之意,贡品已经上了,只要香烧到家,菩萨不会不显灵。   大多数会议上领导都是姗姗来迟,这次出场的领导是一胖一瘦形成鲜明,大家一致起立。就像一台晚会的压轴戏,都会引起热烈的掌声,当然,掌声是有区别的,看戏是发自内心的鼓掌,而会议却是不拍手不行,那可是关系到切身利益。掌声落下,胖子招了招手:“大家请坐,请坐。”   “我还是来先介绍一下。”马副县长站起身,斜对着胖子,手掌轻抬:“这位是省里主管开发的秦副局长,另一位是负责审批项目的吕主任,下面请二位领导发言。”   “各位,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芙蓉镇的经济发展情况,不用拘束,大家有什么建议和要求也可以提。”胖胖的秦副市长温和地笑着,一副聆听百姓心声的样子,然而这种场合谁会不识时务提意见。   “好吧,我们谈正事。”瘦瘦的吕主任板着脸,不像个做官的,倒像学校的政治部主人。目光扫视一下大家:“我这次来主要是研究一下芙蓉镇药材公司的事情,芙蓉镇是有名的药材集散地,药材关系到民生,不能马虎,现在请有关人发表一下对于药材公司的筹备情况和计划以及市场开发的方法。”   “这点就请拥有药材公司注册权的林家药材铺发言。”马副县长指了指林中,大家都没想到吕主任开门见山,一起把目光对准林中,林中有点慌乱,抵了抵李明新。李明新立即站起来,脸上的笑更加灿烂,还多了一点献媚,向四周点头致意:“各位领导,各位朋友,我一直在林家经手公司的大小事宜,我们已经做过市场调查,芙蓉镇在药材方面具有天时地利,我们有信心把公司做大,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国内领先的药材公司之一,为芙蓉镇的繁荣做微薄的贡献。”   “我不是来听你们夸夸其谈的。”吕主任抬手打断李明新的话,毫不客气:“请谈一下市场调查的具体情况和公司筹备的细节。”   “这个,需要准备一下。”李明新尴尬地笑了笑。   “难道你们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报告吗?”吕主任语气不悦,转脸看着马副县长,马副县长干咳了一声:“这、、、林家对药材有独特造诣,他们具有领导芙蓉镇药材市场的威信。”   “开办公司仅仅凭威信是远远不够的。”吕主任显然是这次考察的主要决策者,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临来的时候了解了一下,林家确实是众望所归,所以,我还是尊重芙蓉镇有关领导的意见,对林家优先考虑,但是,我的原则是,只要有本事就有机会。”   吕主任语气停顿了一下,看着会议桌两边沉默凝听的两排人,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现在我给大家七天时间,任何一位有意于发展药材事业的人都可以交给我有关药材市场的考察分析报告和公司运行策略,结合各位的实力,我会认真考虑,七天以后我相信在座的有人会成为药材公司的领军人物。”   吕主任说完话,端起茶杯喝茶,悠闲地看着大家,若有所思。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林家药材铺最近声名鹊起,成为药材公司的首选,眼看着这块肥肉就要落入他们口中。现在忽然峰回路转,大多数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按照吕主任的话,岂不变成了又一次竞争,这次竞争的不是药材加工技术,而是有关公司运营的报告,在座的有许多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这一方面当然远远高于刚刚一只脚踏入生意大门的林家兄妹。   林婉儿一时怔住了,如遭雷击,辛辛苦苦努力十几天,吕主任一句话把他们林家药材铺又送到起跑线上,而且竞争的项目不是他们擅长的,这简直是一个阴谋。她的目光投向马副县长,忽然发现马副县长的笑有点阴险。   “吕主任,我是祥和药材批发的楚艺林。”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对吕主任的话做出反应,楚艺林忽然站了起来:“很巧,我这里刚好有一份开办药材公司的报告,请二位领导过目。”   第四百四十九章 云梦山(137)小人   楚艺林脸色沉静,从面前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材料,恭敬地递给吕主任,吕主任并没有立即看,用瘦长的手指弹了一下材料,目光瞄着楚艺林身边的圆脸胖子:“老胡,这是你的主意吧?”   “哪里啊,我只是提点有备无患的建议而已,楚艺林虽然不是芙蓉镇本地人,但是他发扬中医,推广中药材的雄心值得佩服。早就有在这里开办公司的准备,现在的材料是他深思熟又的结果。”圆脸胖子显然和吕主任是老熟人,乘机把楚艺林吹捧了一下。四周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在座的许多都是生意场上和官场上打滚的人,看出了一点苗头,吕主任推翻芙蓉镇把公司交给林家的决定,向大家要材料,而姓胡的胖子又暗中示意楚艺林把材料带来,明摆着一出双簧,其他人当然没戏。   林婉儿也觉得不对劲,不过大庭广众公然如此未免显得有点无耻。她把有点羞愤的目光投向吕主任。吕主任却视若无睹,又看了一眼楚艺林和圆脸的胖子,然后低头快速翻看一下材料,一抬手,啪的一声把材料仍回到楚艺林面前,淡淡说道:“你对药材市场调查不够全面,公司运行计划也有点急功近利,重新做。”   “老吕,我看楚艺林的报告不错,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圆脸胖子有点倚老卖老,他下海经商之前的职位比眼前的吕主任还要高,有点资本。   “负责考察的人是你还是我,我要对芙蓉镇父老乡亲负责。”吕主任毫不客气地把圆脸胖子的话挡了回去,然后站起身,大声说道:“我做个申明,大家写好的材料可以直接交给我,但是,如果有人想用手段或者利用各种关系搞歪门邪道,一旦发现,立即取消在芙蓉镇发展的机会,药材公司的事自然也不用插手。”   吕主任说完掷地有声的话,立即和秦副局长走出了会议室。留下大家面面相觑,楚艺林身边的圆脸胖子满脸尴尬,气恼地低声说道:“还这德行,难怪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主任。”   出了镇政府的大门,林中变得垂头伤气,看了看身边的李明新:“你能做出一个好的报告吗,这个我不在行。”   “我试试看,明天交给你。”李明新说得没有底气,推说家中有点事,一溜烟抢先离开。林中苦笑了一下,望着街道边正在和楚艺林说话的马副县长:“婉儿,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了,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局,没权没势我们不会成功。”   “哥,我还想试试。”林婉儿柳眉微蹙,咬了咬嘴唇:“那个吕主任还算正直,如果我们拿出好的方案交上去,还是有点希望的。”   “我的姑奶奶,那些市场调查和开拓市场的计划书我们可是外行。”林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可以请人写。”林婉儿攥了攥拳头:“这个公司一定要办下去,爹爹一辈子研究药材加工,他的心得应该服务于社会,为天下人造福。”   林婉儿的决心是好的,可是事实却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报告第二天李明新确实交了一份,拿去给吕主任看了看,吕主任倒是很有耐心,看完以后就两个字:“不行。”   林婉儿又求哥拜姐找了许多学管理的朋友,连夜赶制报告,可是吕主任还是摇头,觉得纸上谈兵,不切实际。   一连五天,林婉儿挖空心思写报告,眼珠都布满血丝,吕主任只是摇头,指了指案头好几份文件,对林婉儿说道:“姑娘,我搞审核多年,一份报告必须是发自内心,而且要有出色的管理能力才能写好,你不行,还不如楚艺林等人交上来的报告,还有两天,抓紧吧。”   林婉儿忙碌的几天,凌威和叶小曼也没闲着,所有时间几乎都是用在熬药和药方调配上。一天三次替钟毅针灸调理,疾病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钟毅偶尔也能站起来走几步,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依靠轮椅,就这样苏晓敏已经觉得自足了,每次治疗完她都千恩万谢一番,不过钟毅的表现让她不满,只是淡淡笑笑,连一个谢字都没有说。干活的时候,苏晓敏忍不住抱怨起来:“钟哥,你这人是木头啊,也不感谢一下凌威和小叶姑娘。”   “怎么谢?我什么也没有,难道磕头下跪。”钟毅淡淡笑了笑。   “谁让你磕头下跪啦,不愿意拉到。”苏晓敏噘了噘嘴,扭头不理会钟毅,其实她也知道钟毅说得对,光把感谢挂在嘴上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除了这样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干活,干活。不要交头接耳。”冯路忽然出现在钟毅身后,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根状药材,在钟毅后背敲了一下。   “你干什么,不要太过份。”钟毅有点气恼地转过脸盯着冯路。   “我就是过份怎么啦。”冯路用手中的药材点着钟毅的脑门,有点嚣张。他这几天看林婉儿来去匆匆,见到钟毅和苏晓敏连个招呼都没有,断定这两个人和林婉儿关系不是想象的那么铁。得不到的往往觉得珍贵,这两天冯路觉得苏晓敏越看越漂亮,而钟毅越看越不顺眼,见到两个人亲热地交头接耳,终于忍不住了,用药材敲了一下钟毅。   “你、、、、、、”钟毅气得脸颊通红,他一向不和冯路计较,但公然羞辱可是任何人难以忍受的,他立即转过轮椅伸手抓向冯路手中长长的药材,冯路向后退几步,晃动着药材,看着钟毅难以行动的下半身,调笑着:“来呀,来呀,有本事过来试试。”   “你要干什么?”苏晓敏在一旁冲过来,伸手抢夺冯路手中的东西,冯路一侧身,伸手把苏晓敏的腰揽住,嬉笑着:“怎么,等不及了,大白天就投怀送抱,你男人是不是不行啊。”   冯路的话充满淫邪。立即引起一阵哄笑,院子里干活的工人都停下手,许多人把目光投向钟毅的下半身,笑得意味深长。   第四百五十章 云梦山(138)钟毅是个人才   冯路现在可以说是小人得志,林中和林婉儿无暇照顾后院的药材加工,老爷子又不在家,这里就是冯路一个人说了算,短短几天就有一些女人抛媚眼甚至投怀送抱,在那些女人看来,冯路成为林家药材公司的经理指日可待,巴结一下最低限度也可以找个好工作。   这世上的事偏偏很奇怪,越是送上门冯路越看不好,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只能增加冯路的自豪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配得上苏晓敏,如果没有钟毅这个人的话,一定水到渠成,因为在这里的男人没有比他更牛更风光的了,药材收购,加工,出货,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私下里还可以捞点小费。   钟毅越是恼怒冯路有点扭曲的心灵越高兴,他的胳膊紧紧环绕着苏晓敏,把她的双臂束紧,令苏晓敏挣扎不开,他的手指有意无意搭在苏晓敏的胸脯上,手指微微蠕动。苏晓敏羞红着脸,大声叫着:“你放手,放手。”   “放手可以,告诉我钟毅是不是不行。”冯路笑得有点肆无忌惮。苏晓敏一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随口说:“什么行不行。”   这话一出口,就连一些小媳妇都笑了起来,小伙子的眼睛都亮了。从苏晓敏的话里可以听出苏晓敏好像还是个大姑娘,也就是说,两个人朝夕相处,苏晓敏替钟毅换衣服洗澡,肌肤相亲,居然没有发生男欢女爱的关系,这只能说明钟毅真的不行,怎么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要不要我教教你啊。”冯路有点激动,眼神更加猥琐,要是没有许多人,他真想把苏晓敏就地解决了。   “不要脸。”苏晓敏从大家的笑声中听出了意思,脸颊绯红,低声骂了一句。   “美女在怀,不要脸又能怎样。”冯路的话变得下流,现在他是色迷心窍,居然低下头,缓缓向苏晓敏的脸颊靠近。   “滚开。”苏晓敏侧脸挣扎着,然而女人越挣扎男人往往越兴奋,冯路的手臂搂得更紧。   “畜生。”钟毅忽然怒骂了一句,双臂一用力从轮椅上跃起来,一个飞扑,双手死死扣住冯路的喉咙,目光带着恨意:“我让你死,小人。”   冯路没想到钟毅能起来,猝不及防,立即放开苏晓敏,伸手想掰开钟毅的手,可是喉咙被抓,窒息的情况下,手脚根本使不上力,脸色渐渐发紫,手在半空无助地划动着。   “钟哥,放手,快点放手。”苏晓敏见情况不妙,慌忙抱着钟毅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喊叫着。   钟毅瞪着眼,死死盯着冯路,手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似乎要把满腔的不如意尽情发泄出来,眼看着冯路越来越不行,其他人也慌起来,七手八脚把钟毅的手掰开。冯路的神智已经有点恍惚,旁边一位小伙子急忙掐了掐他的人中,冯路喘了几口粗气,悠悠醒来,一眼看到刚刚被苏晓敏扶回轮椅的钟毅,想起刚才自己差点被一个残废的人掐死,一股羞恼的情绪涌上心头,猛然冲过去一顿拳打脚踢,钟毅和苏晓敏拼命抵挡,钟毅还是被踹了两脚,脸上挨了一拳,眼角微微发黑。   两三个小伙子上前抱住冯路,冯路依然高声骂着:“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要不是林婉儿可怜你们,你们还不得要饭去,滚,给我滚。”   “你还恶人先告状,是你先动手的。”苏晓敏气呼呼瞪着眼,大声嚷着,钟毅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别跟我讲道理。”冯路摆了摆手,眼睛瞥着苏晓敏:“我是林婉儿的师兄,林家药材铺现在我说了算,要是不满意尽管找林婉儿理论。”   “理论就理论,难道我还怕你。”苏晓敏豁出去了,甩动一下辫子,怒气冲冲。   “请便,我在这里恭候。”冯路蔑视地笑着。   “我们走。”苏晓敏推起钟毅向院子前面的厅堂走去。   “不送。”冯路冷冷哼了一声:“我要是你们就灰溜溜消失,林婉儿收留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生事的。”   前面大厅里有几位员工在收购药材,见到钟毅和苏晓敏,客气地打声招呼,继续做事。苏晓敏站在大厅的药材中间,一时有点茫然,低头靠近钟毅:“钟哥,我们和凌威他们说说,好像林婉儿听他们的。”   “算了吧。”钟毅摇了摇头:“冯路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们是凌威和叶小曼引见的,和林婉儿也是相识不久,凌威和叶小曼毕竟住在林家,我们和冯路闹矛盾,林婉儿当然以林家生意为重,偏袒冯路,难免让凌威和叶小曼有点为难。”   “可是,明明是冯路过分,难道我们连讲理的地方也没有?”苏晓敏心有不甘地低声念叨着。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悲哀。”钟毅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大门:“我们走吧。”   两个人刚刚出了大门口,林婉儿急匆匆走过来,苏晓敏立即迎上前:“林姑娘,我有事要向你说一下。”   “我没有时间。”林婉儿柳眉紧锁,正在为公司的事犯愁,哪有心思理会苏晓敏,一边继续向里走一边说道:“有事你们可以向冯路反应,他代表我们林家的意思。”   林婉儿转眼消失在林家药材铺大门里面,把苏晓敏凉在门外的路边,苏晓敏气愤地跺了跺脚,望了一眼林家药材铺的招牌,然后推着钟毅快速向街道走去。   林婉儿的脚步有点沉重,走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凌威和叶小曼正在二楼客厅低头研究那个陶罐上的字迹,用一张纸蒙着拓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研究,一边指点一边小声议论。听到林婉儿的脚步声,一起抬头,叶小曼柳眉挑了挑:“婉儿,你有什么心事吗?这几天我们忙着替钟毅治病,也没有时间过问,公司的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业?”   “恐怕开不了业了,省里这一关过不了。”林婉儿噘了噘嘴,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嘴边又放下,疑惑地看着叶小曼笑眯眯的脸:“你好像一点不奇怪。”   “我早就料到不会这么简单。”叶小曼喝了一口茶,很悠闲:“开公司如果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岂不是到处都是腰缠万贯的总经理,现在只能算小挫折,这点困难就让你愁成这样,怎么能成大事。”   “你知道什么情况,现在可不是小挫折,我们的报告材料一直不过关,再过两天这个项目就要拱手让出了。”林婉儿有点无奈地叹息一声:“可惜我爹的一番努力,他现在还在外面调查市场。”   “不就是一份材料吗,很容易啊。”凌威看了看叶小曼:“你帮忙写一下不就行了。”   凌威认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写一份简单的公司筹备材料和运营方式简直手到擒来。可是叶小曼却缓缓摇了摇头,看着林婉儿:“说说看,省里领导怎么评价你们的报告。”   “那个吕主任一眼就看出我们材料是请人代劳的。”林婉儿有点疑惑:“请人代写有什么不行,只要有一个可行的计划就行了。”   “吕主任果然高明,一个公司的雏形安排必须出自有信心把公司办好的有志之士,不然批下来公司也很难运行成功,这一点从报告上可以看出来。”叶小曼微微点头:“这个吕主任经手的公司一定很红火。”   “确实如此,我打听过,吕主任批下来的公司有几十个,个个红火。”林婉儿对叶小曼的话深信不疑,眼中光芒一闪,燃气一点希望的火花:“叶姐姐,帮我想想办法。”   “办法很简单,找一个有才能又诚心干一番事业,尤其愿意在药材事业上大展手脚的人。”叶小曼缓缓说道:“要想开办像样的公司,管理人才是第一,和以前的药材小作坊可是完全不同的,你们兄妹虽然有一腔热血,但一些才能还需要加强。”   “小叶姐姐,说这些没用,只有两天期限,我们兄妹现学也来不及啊。”林婉儿有点泄气地噘着嘴:“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叶小曼说得斩钉截铁,如果时机不成熟,没有合适的管理人才,叶小曼宁愿看着公司不成立也不愿看到运行到中途停下来,血本无归。   叶小曼的回答彻底毁灭了林婉儿的信心,脸色变得有点阴沉,站起身刚要回房休息,凌威忽然插言:“人才也不是没有,眼前就有最合适的一位。”   “谁?”叶小曼和林婉儿异口同声。   “钟毅。”   “他是一个残疾。”林婉儿立即摇头。   “残疾怎么啦?不要说他可以恢复,即使不恢复,管理需要的是脑袋而不是蛮力。”凌威微微思索:“他是东南大学管理系的高材生,一流的管理人才,他不适合谁适合。”   “小叶姐姐,你看怎么样?”林婉儿把目光转向叶小曼,她知道叶小曼非同寻常,立即向她虚心请教。   叶小曼笑了笑:“我怎么把他忘记了,钟毅是个人才。”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云梦山(139)爱莫能助   叶小曼和凌威提到钟毅,林婉儿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对钟毅一无所知,安排钟毅和苏晓敏工作也是完全顺着叶小曼和凌威的意思,原以为钟毅只是凌威用来试验医术的一位特殊病人,没想到大有来历,急忙仔细询问凌威,当她听说钟毅曾经是许多国内外大企业招聘的对象,立即兴奋起来,在房间里走动一个来回,大声嚷道:“我现在就去叫他。”   “等一下,你应该说请他。”叶小曼示意林婉儿冷静:“一个好的人才直接关系到公司的成败,必须慎重对待。”   “对。”林婉儿表示赞同:“应该请。”   一位姑娘拿着一些药材上楼,放在桌上,向叶小曼笑了笑:“叶姑娘,你要的药材准备好了。”   “谢谢。”叶小曼客气地点了点头。姑娘转身下楼,刚走几步,林婉儿忽然叫住她:“小王,等一下。”   “林姑娘,什么事?”   “你到后院把钟毅请上来,就说我有要事讨教。”说完,林婉儿不放心地又补充一句:“一定要客气点。”   后院内,冯路正眉飞色舞地讲说着钟毅和苏晓曼,吐沫星乱飞:“***,要不是他们跑得快,非得再教训一下钟毅那小子不可,看那熊样,苏晓敏跟着他就是个浪费。”   “苏姑娘不跟着他跟谁?”有人故意起哄。   “当然是跟着我。”冯路大言不惭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芙蓉镇药材远近知名,林家的药材公司成立就是本镇第一流企业,我是林婉儿的师兄,又是开国元老,前途当然不可限量,哪位姑娘跟着我就是吃香喝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是,那是。”有青年随声附和:“冯经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兄弟。”   “不会,不会。”冯路接连摆手:“我在这里也全仗着大家支持配合,年关要到了,我拿奖金什么的就请各位到大酒店乐呵乐呵。”   “冯经理,哪能让你请。”有人献媚地笑着:“要请客也是我们孝敬你。”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兄弟。”冯路微微挺了挺胸脯,有点洋洋自得。   “冯经理。”小王姑娘从二楼下来直奔后院,对着冯路大声叫着:“林婉儿姑娘请钟毅到二楼客厅,说有事请教。”   “婉儿要请谁?”人声嘈杂,加上飘飘欲仙,冯路一时没有听清小王姑娘的喊话,游目四顾。   “林姑娘请的是钟毅,务必请他赏光。”小王姑娘又说了一遍,声音很大这一次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林婉儿很慎重邀请的竟然是刚刚被冯路撵走的钟毅,一时觉得怪怪的,不明白钟毅和林婉儿什么关系,还是不掺和为好。所有人立即闪开,各自默默低头干活,留下冯路孤零零站在中间。   “钟毅已经离开了。”冯路略显尴尬,挤出一点笑。   “离开了,你自己和林姑娘解释。”小王平时对冯路也是比较不满,她在前厅整理药材,不受冯路管制,说话也就毫不客气。   “我没时间,正忙着呢。”冯路低头假装很认真地观看加工好的药材,随手挥了挥:“你告诉婉儿,钟毅嫌这里活累自动离开了。”   小王狐疑地看着那些一言不发的工人,转身回二楼,等了一会,林婉儿并没有下来,冯路松了一口气,似乎又是虚惊一场。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庆幸,林婉儿从前面大步走进来,劈头就问:“冯路,怎么回事?钟毅为什么离开?”   “我怎么知道。”冯路见林婉儿来势汹汹,觉得不妙,硬着头皮说道:“他不太满意我的管理,和我吵了几句就离开了,他是你介绍来的,难道没有和你说一声。”   “他没有和我提这件事。”林婉儿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在门口遇到苏晓敏和钟毅的时候,苏晓敏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被自己急匆匆拒绝了,可能就是想说这件事。   冯路听林婉儿说钟毅和苏晓敏没有去找她告状,立即来了精神,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向林婉儿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钟毅和林婉儿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就用不着担心,笑着说道:“一个傻丫头和一个残疾人,没什么要紧,他们走了我马上找更适合的新人。”   “屁话。”林婉儿出言有点粗,直接打断冯路的解释,刚刚有了点希望,又被冯路搅合了,有点恼火。她相信叶小曼的话,钟毅是个人才,找他试一试,无论成不成功这是唯一的机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气恼地瞪着冯路:“我不管什么原因,你立即把钟毅请回来,不然就卷铺盖走人。”   “这、、、、、、”冯路额头上忽然沁出一点汗珠,自己刚刚疾言厉色让那个钟毅滚蛋,现在又要去请,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而且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尤其是几位和苏晓敏私交不错的姑娘,瞥着这边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让他感觉窘迫之极。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林婉儿扬了扬眉头,语气更加不悦:“我还不知道你那德行,一定是又欺负人家了,请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林婉儿倒不是吓唬冯路,钟毅是林婉儿最后一点希望,要是希望破灭,芙蓉镇药材市场落入其他人手里,林家眼前的兴旺就会立即消失,留着冯路也就没有任何用途了。   “好,我现在就去。”冯路似乎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面子和前途比前来他选择了后者。他还没有走出去几步,林婉儿追上他:“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苏晓敏和钟毅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也是程怡然的住处,林婉儿是知道的,立即带着垂头伤气的冯路赶了过去,迎面见到程怡然出来,一打听,钟毅和苏晓敏刚刚离开,程怡然的口气很疑惑:“两个人好像很不高兴,我正要到那边问你们,你们就来了。”   “程姑娘,你知道他们原来住哪里吗?”林婉儿有点焦急,“从这边过去右拐,离开芙蓉镇不远,有一棵大柳树、、、、、、”程怡然指着远方,话音刚落,林婉儿已经拉着冯路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苏晓敏和钟毅住的小院很显眼,林婉儿抬手敲了敲院门,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苏晓敏的声音:“谁呀。”   门吱嘎一声打开,林婉儿笑了笑:“是我,我让冯路给你们赔礼来了。”   “受不起。”苏晓敏瞄了一眼冯路,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苏姑娘,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总得让我们进去喝杯茶吧。”林婉儿看着堵在门口的苏晓敏,依旧微笑着,礼下于人,毕竟要客气一点。   “晓敏,谁呀?”堂屋传来钟毅的声音,苏晓敏回首大声回答:“是林婉儿姑娘和冯路。”   院子里沉默了片刻,钟毅的声音又响起:“请林婉儿姑娘进来,至于冯路就免了吧,我们这地方小,容不得大人物。”   “你老实在外面呆着,没有我的话不准离开。”林婉儿瞪了冯路一眼,随着苏晓敏走进院子,苏晓敏指了指堂屋:“林姑娘,你先坐一会,我烧点开水泡茶。”   “不用麻烦,我过一会就走,再说大冬天的也不渴。”林婉儿亲热地拉着准备走向厨房的苏晓敏,一起走进堂屋。   钟毅正坐在椅子上看一份顺路买来的报纸,见林婉儿进来,放下报纸,指了指旁边一张椅子:“林姑娘,请坐。”   林婉儿客气了一句,顺势落座,好没有等她开口,钟毅就淡淡说道:“林姑娘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我是让冯路向你们赔礼来了。”林婉儿当然不能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先从冯路切入,打算先聊一会。可是,钟毅并没有给她机会,抬手打断林婉儿的话:“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林姑娘尽管开口,如果就是为了冯路,我们免谈,你放心,他还不配我放在心上。”   “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一点困难。”面对钟毅明亮的眼睛,林婉儿只好正了正身躯,说起正题,花了很长时间,把林家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重点提到这次公司审核的难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希望钟毅能帮点忙,出点主意也好,总比林婉儿四处碰壁找不到出路强。   “那个吕主任是不是叫吕德鑫?”钟毅眉头微皱:“瘦瘦的,戴着眼镜,不喜欢笑。”   “什么名字不知道,但你说的形象和他一样。”林婉儿眼睛放光:“你认识他,那就好办了。”   “好办什么,他是有名的软硬不吃。”钟毅瞥了林婉儿一眼:“要想从他身上走后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可没说走后门。”林婉儿急忙否定:“我只是想写出他最满意的报告,你认识他,一定能做到。”   “我为什么要做。”钟毅忽然板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吕主任那里没有人能蒙混过关,我爱莫能助。”   “可是,叶小曼说你能行。”林婉儿几乎是在祈求:“只要你能拿下这一关,我们兄妹就把公司交给你,让你大展手脚。”   “苏晓敏,送客。”钟毅脸色更加冷漠,居然抬起手挥了挥:“我有点累了,林姑娘,请便吧。”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云梦山(140)会会钟毅   没有风的冬日午后阳光也有许多暖意,把漫山遍野的积雪融化了大半,只有一些背阴处还是一片洁白,提醒人们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冬季。   叶小曼站在窗前,望着林家药材铺后院忙碌的工人,又望了望远处的山野,有点无聊地张嘴在玻璃上哈了一下,微微浮起一片水雾,然后用手指在上面画了画,就像小时候一个人躲在房间内观看外面的世界,新加坡没有冬天,应该没有机会在窗户上呵气画画,可叶小曼的记忆里偏偏有过很多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泪水模糊了眼睛的原因。她几乎不记得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和哥哥跟着爷爷长大,先天性疾病让她对这个世界有比正常人独特的思维,更知道生命的宝贵和时光的容易消逝。苦难可以毁了一个人,但也可以让人更加坚强,叶小曼是后者,她要珍惜生命的一分一秒,用短暂的时光完成别人一生成就的事业,演绎一个完美人生。现在她做到了,可还是觉得有很多遗憾,或许这就是人心不足的缘故吧。   叶小曼从小就习惯面对死亡,二十几年来已经做到坦然,可最近忽然心神不宁,眼看着死亡越来越接近,竟然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在这世上似乎忽然多了一些牵挂,首先是爷爷,不知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叶小曼掏出手机,想拨打一下电话,旋即又放弃,如果爷爷知道最疼爱的孙女正接近死亡,如何承受,爷爷一直认为手术后孙女的情况很好,就让这份美好伴随着他老人家吧。至于,老人早晚会知道,那已经是叶小曼没有感觉的时候了。   侧脸看了看凌威,叶小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自己遇到这个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叶小曼只要现在开心就足够了。   凌威正低着头看着桌上的两张纸,一张印着陶罐上的字迹,根本不认识,另一张是从青云观地下室得来的那个玉佩上的文字,按推理应该是井上肖英留下的,字倒是全部认识,而且凌威非常熟悉,都是古体字写的药材名称,一共三十四种,这三十四种药材都摆放在一边的纸箱里,凌威试过很多次,熬出药液自己先用动物试了试,又亲自尝了尝,体内没有异样的反应,倒是舒坦一点,不应该是毒药,而且服用了两剂以后,自己过度损耗的体能居然恢复了七八成,感觉精力充沛了很多,于是把药液送给正在日夜守护在医院照看小雪的柳明柳暗兄弟两,兄弟两第二天就传来消息,效果很好,他们原本担心损耗体力巨大加上受伤会残废,现在可以放心了,虽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体力,但比起正常人要强壮一点,再服用两剂应该可以恢复如初。   药方的奇特效果开始让凌威兴奋不已,至少是个大补元气的药方,他又把药方分成两份,一份在鬼谷得来的陶罐里熬制,一份用普通药罐,然后分别尝了尝,药罐中熬制的药液喝下肚明显有一种活力,很快发挥药效,普通药罐熬出来的药就要差很多。凌威又把药液分别给柳明柳暗兄弟服用两次,兄弟两传来的消息印证了凌威的猜测,服用陶罐药液的柳明恢复得很快,柳暗却没有什么起色。这就证明,陶罐有加强药效或者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按照叶小曼的推测,玉佩应该是一对,也就是说井上肖英抛出的只是半张都不全的长生不老药方,他在引导凌威进鬼谷寻找,凌威原来还疑惑小雪是族长的女儿为什么一口咬定里面没有长生不老药方。关键可能就在他们也不知道这陶罐的具体用途,凌威推断长生不老药很可能必须在这陶罐里熬制。也就是说自己已经比其他人更接近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一小步。   但是,凌威把陶罐中熬制的药液给叶小曼服用,效果却很微弱,叶小曼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地虚弱下去,心跳也开始不规律起来,凌威让她住院接受治疗,她却倔强地摇着头,不愿意把最后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病房里。   凌威又拿过那块玉佩研究,玉佩下面被人为地切去一小块,看面积刚好可以记载两种药物名称,应该是关键的两味药,如果配齐了说不定对叶小曼的病情有奇效。于是接连两天。凌威几乎废寝忘食,在那些药材中间寻找可以关联的药材,可是药材太多,他根本无法分辨那两味药的踪迹。   “算了吧。”叶小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威抬起头笑了笑:“我再瞧一瞧,那两味药有点眉目了,范围缩小到八十种。”   “研究了两天还有八十种,这样下去要到猴年马月,还不知道有没有效。”叶小曼收起凌威正在观看的药方:“出去走走吧,不要把时光浪费在没有用的事情上。”   凌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真的好久没有离开房间了,一部分是外面寒冷,担心叶小曼身体吃不消,另一个原因是自己的身体也很虚弱,现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还真想出去走走,看看冬天山野的风景。   给叶小曼披上一件很厚的大衣,凌威稍微收拾了一下,扶着叶小曼缓步走下楼梯,叶小曼轻轻依偎着他,倒不是虚弱到必须搀扶,而是一种心理依赖。   楼下药铺的厅堂,药材摆放整整齐齐,没有客人,几位工人在门口无聊地张望,林婉儿和林中站在一堆刚刚收进来的药材前,正听着林老爷子说话,见到凌威和叶小曼,林老爷子转过脸笑了笑:“身体好点了吗?我从外面带来几样补药,正要让婉儿给你们送上去。”   “谢谢老爷子,我现在已经恢复,用不着服用补药。”凌威挥了挥胳膊,然后看着林婉儿:“钟毅的事怎么样了?”   “别提了。”林婉儿噘了噘嘴,满脸不悦:“冯路好像和钟毅闹了点误会,他们搬到原来住的地方去了,好不容易找到,我带着钟毅去赔礼,刚刚说到正事,就被他轰了出来,真是让人生气。”   “钟毅是谁?”林老爷子疑惑地看着林婉儿。   “我忘了,爹您刚回来,还有事我没有向您说呢。”林婉儿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一直从这几天的努力到吕主任的接连否定,再到钟毅那里碰一鼻子灰,最后不忘了补充一句:“那个钟毅,拽什么拽,就凭一个姑娘养活,我看马上穷得连锅都揭不开。”   “这可有点麻烦。”林老爷子没有心思过问钟毅的事,他临出门的时候公司开办的手续已经差不多,没想到一眨眼就变得天翻地覆。晃动着手中的一叠材料,声音焦虑:“如果办不成公司,我这些天的市场调查岂不是白费了,还有,我们林家的基业也要被别人吞噬。”   “爹,您别着急。”林婉儿见老爷子情绪激动,急忙安慰:“还有两天,我们再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林老爷子把手中的材料扔在一边,看着女儿:“你不是说了吗,那个吕主任软硬不吃,我们实力又不行,这不是明摆着没有希望了吗。”   “爹,您别激动。”林婉儿和林中扶着脸色有点苍白的老爷子在一旁坐下,林婉儿慌慌忙忙倒一杯开水递给老爷子:“您先喝口水。”   林家三人在小声议论着,凌威拿起林老爷子扔下的材料翻了翻,是市场调查,很详细,一式三份,这因该是准备开办公司运用的,看得出老爷子花了很多心血,难怪他激动得失态。   凌威把材料抽出来一份,向林老爷子扬了扬:“我可以拿一份瞧瞧嘛。”   “随便。”林婉儿挥了挥手,现在眼看着开办公司的计划胎死腹中,要这些材料有什么用,还不如全拿走,省得爹爹看着自己一番心血白费而难过。   凌威把那份材料收好,然后转身走回楼上,不一会儿提着一个保温壶下来,很悠闲,就像出门旅游一样,向林婉儿等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和叶小曼慢悠悠并肩走出药材铺。   “他们好悠闲,我们这样焦急也不帮忙想个办法。”林婉儿看着凌威的身影,焦急之下,口不择言。   “婉儿,不能这样说。”林老爷子低声喝止:“记住,别人帮你要感激,但别人没有一定要帮你的义务。”   “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林婉儿噘了噘嘴,不过她还是觉得凌威的举动有点奇怪,至于奇怪在哪里她就不清楚了。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可林婉儿知道,凌威和叶小曼都不是那种人,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出了药材铺不远,程怡然已经驾着车在那里等候,两个人在后排并肩落座,轿车平稳舒适地驶上街道。程怡然看着远方,轻声问:“去哪?”   叶小曼侧脸看看凌威,凌威正翻着林老爷子收集的材料,头也不抬:“到钟毅住的地方,我去会会他。”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云梦山(141)药材王国   钟毅和苏晓敏居住的小院在芙蓉镇郊区,比较偏僻,静静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轿车缓缓在院门不远处停下,程怡然还是呆在车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凌威先下车,然后把叶小曼小心扶下来,踏着积雪初融布满水渍的古旧石板路,靠近小院。院门虚掩着,推开,院子好像刚刚打扫过,背阴处的积雪被堆在一起,,向阳处还有几株梅花,傲然挺立。   苏晓敏正在厨房间忙碌着,从敞开的门洞看到凌威和叶小曼,围裙都没有来得及取下就跑了出来,笑着打招呼:“凌大哥,小叶姐姐。屋里坐。”   “做什么好吃的?”叶小曼看着苏晓敏粘着一点面粉的手,语气充满好奇:“天好像还早着呢,下午茶吗?”   “忙里忙外,午饭还没有吃,做点小吃,麻辣面疙瘩。”苏晓敏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算是家徒四壁,有吃的也很寒碜。   “提到吃的,我好像也有点饿了。”叶小曼拉着苏晓敏向厨房走:“我和你一起做,让凌威和钟毅两个老爷们说说话。”   “凌大哥,你先坐,我们马上就来。”苏晓敏向凌威挥了挥手,凌威点了点头,信步走进堂屋。钟毅正坐在一张旧沙发上发呆,见到凌威,微微一愣,语气有点歉意:“不好意思,离开了也没有和你们说一声。”   “没什么。”凌威把手中的保温壶放在桌上,淡淡笑了笑,取出银针放在桌上,看了一眼钟毅的脸,有一点淤青,好像被击打过,血色还算可以,微微弯下腰把了把脉,随口问:“感觉怎么样?”   “上半身利落多了。”钟毅拍了拍腿:“就是腿部还是没有力气,感觉麻木。”   “强直性脊椎炎是个国际难题,能控制不恶化就算比较成功了,恢复自然不容易、”凌威一点也不奇怪:“何况你的病情比较重,短短几天有这样的效果已经算是奇迹了,这和你的生命力以及坚强的意志有关。”   “还是你医术高明,我的病经过无数个中外专家治疗过,一直没有起色。我都绝望了。”钟毅眼神明亮地看着凌威,语气真诚:“就在遇到你之前我都准备好后事了,是你激起我求生的意志。可以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言重了。我可不是神仙,你的病还要治疗很长时间,也可能依旧落下终身残疾。”凌威边说边弯腰挽起钟毅长裤的裤脚,按了按腿部肌肉,弹性还不错,没有任何萎缩的迹象,只要没有发生太大的器质性病变就有完全恢复的希望。   疾病一般分为功能性疾病和器质性疾病,功能性疾病就是某些功能受限,就像一棵果树缺少养分生长迟缓,管理一下可以继续旺盛生长。器质性疾病就是发生了质的变化,果树已经腐烂,要想恢复就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离开林家药材铺。”钟毅忍不住好奇,他和苏晓敏是凌威介绍进林家药材铺工作的,发生如此大事凌威进门居然没有打听一下,而是直接询问病情,有点出乎意料“你离开自然有你的理由。”凌威回答还是很平淡:“那种粗活根本不适合你干,离开是迟早的事。”   “粗活?”钟毅苦笑了一下:“现在连粗活都没有干了,我就是一个废物。”   “你后悔?”凌威侧脸看着他。   “不。”   “既然不后悔离开林家药材铺,又何必感叹。”凌威指了指保温壶:“这是我熬制的药,先喝下去,等会给你针灸,这次针灸手法特殊,反应会更加强烈,不要考虑其他的事,准备一下。”   保温壶靠近钟毅,顺手拿过去,一口气喝完,擦了擦嘴,钟毅伸了伸胳膊:“现在可以了吗?”   “还不行,你好像没有吃饭,饿肚子容易晕针。”凌威看了看门口:“苏晓敏和叶小曼应该做好饭了。”   话音刚落,苏晓敏大步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个很大的汤碗,里面是飘着红油的面疙瘩。叶小曼跟在苏晓敏身后,也端着两个大碗,咯咯娇笑着:“开饭啦,开饭啦。”   叶小曼眼中带着兴奋和淡淡的喜悦,他现在才发现,做饭有时候比吃饭还要享受,尤其是做给自己喜欢的人吃,她在厨房间就受到了苏晓敏的感染,一碗普通得有点寒酸的小吃,居然被苏晓敏做得味美无比,吃起来有一种柔柔的感觉,或许是融入了特殊的感情吧。   “小心点,别烫着。”凌威慌忙接过叶小曼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四个人落座,凌威也不客气,直接品尝起来,叶小曼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凌威吃得津津有味,微笑着:“好吃吗?”   “好吃。”凌威侧脸:“你怎么不吃?”   “我喜欢看着你吃。”叶小曼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苏晓敏在一旁笑了起来:“看你们两如胶似漆的样,比我们还亲热。”   “你可别瞎说。”叶小曼俏脸微红,瞥了一眼苏晓敏:“小心我不让凌威替钟毅治病。”   “叶姐姐,你没那么小气吧。”苏晓敏夸张地瞪大眼,引起其他人一阵笑声,一顿简单的饭就在笑声中度过,凌威觉得愉快之极,那碗小吃也分外味美,让人心中升起一种愉悦感。   许多时候,饮食不在于食物多么珍贵,多精细,而在于饮食者的心情,心情好,一点小菜也可以吃得有滋有味,通体舒泰,情绪不好,即使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   凌威这次针灸方法确实特别,吃完饭,钟毅稍稍休息,凌威让他坐正身体,接连在四肢下了十根针。不一会儿,钟毅的四肢就开始微微颤抖,脸颊痛苦地扭曲着,苏晓敏已经不止一次见到如此情况,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但也还是瞪大着眼,满脸担忧。   这次钟毅的疼痛反应不像前几次那样慢慢消失,而是越来越激烈,手脚抖动也越来越快,凌威在一旁集中注意力观察着,钟毅的脸颊痛得有点苍白,他立即在钟毅后背和腹部各扎一针,钟毅的手脚立即停止了颤抖,脸上露出疲倦和一点舒畅的神色。   “可以了。”凌威轻轻取下针,揉了揉钟毅的腿部,语气温和:“以后不一定有时间替你治疗,这次激发了能量,隐藏在经脉中,再用药物调理,借助能量的作用,病情就会向好的方向发展,这种方法在训练体能方面很有效,我想至少不会让你的病情再恶化。”   “能保持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钟毅活动一下身体,发觉腰部有了点感觉,原来可是僵硬麻木。   “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凌威收起银针,随口问了一句。   “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学中医。”钟毅有点期待地看着凌威,如果凌威答应他就立即拜师。   “为什么?”凌威的反应很淡,在钟毅对面缓缓坐下。   “第一,我以自身的疾病见证了中医的神奇,第二,我想像你一样为更多的人解除疾病痛苦。”钟毅思索着说道:“我打算发扬中医。”   “发扬中医也不一定要做医生。”凌威微微笑了笑。   “不做医生做什么?”钟毅浓眉微皱,有点疑惑不解。   “我给你说几件事你就明白了。”凌威坐正身躯,声音低沉了一点,叶小曼和苏晓敏知道凌威要谈到正题了,也在一边洗耳恭听。   “我曾经治疗过一位心脏病人,心动过缓,属于中气不足,采用以人参为主的药方,但是病人服用过几剂药方却被急救进了医院,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我仔细检查了药方,没有任何错误,药方是经过无数次验证的,我的诊断也和医院仪器检查一直。按理是应该有效的。”凌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有点黯然的神色:“后来,病人家属找我理论,我到他家把药渣照出来观看,这才发现他们在药铺抓的药中掺了假,用小萝卜加工后冒充人参。”   “这岂不是伤天害理。”钟毅拍了一下沙发,语气愤愤不平:“一般人都知道,人参是补气的药物,而萝卜是泄气的,一补一泄,天差地别,病情反而会越来越重。”   “还有一位孕妇,是我的启蒙师傅云姨的病案,服用的是保胎的桂圆汤,救过小孩没保住不说,孕妇也变得疯疯癫癫。”凌威没有理会钟毅的愤慨,继续话题,语气更加沉重:“云姨到孕妇家看到了没有吃完的桂圆,是一种叫疯人果的东西,外形和桂圆极其相似,大量服用会让人疯狂。云姨十分自责,从那以后,她尽量用自己采集的药材。”   话题有点沉重,听得叶小曼,钟毅还有苏晓敏一阵沉默,一时不知。   “还有更加过份的,阿胶是补血的珍贵药材,是驴皮熬制,现在有很多是牛皮熬制,更有甚者直接用食用胶加色素加工。”凌威的语气有点伤感:“我还见过一位贫血的患者因为误服假药导致昏迷,抢救了一天一夜还是离开了人世。”   第四百五十四章 药材王国(2)   医生对病人的死亡并不感到心理障碍,但凌威对于贫血的病人却记忆犹新,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就这样被假药白白断送了大好年华。从那时起凌威就想建立自己理想的医学王国,尤其是药材。没有药材再好的医生开出的药方也是无效。这次到芙蓉镇他立即觉得坚持药材传统加工的林家很投缘,所以竭力帮助他们,但是要想成立一个像样的药材王国,林家几个人的管理能力显然难以胜任,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病重的钟毅,他的眼前一亮,论管理钟毅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不过他不能确认钟毅对药材是否感兴趣,一边替钟毅治病。一边观察他的人品,慢慢引导。   听完凌威的叙述,钟毅沉默了一下,神情凝重:“中医药治病的基础是药材,现在假药的泛滥确实令人痛心疾首,也直接影响中医的声誉,许多中药古方到了现代就变得毫无用途,这是中华名族的一种损失。”   凌威看着钟毅,露出一丝微笑:“所以我说你学医不一定就能为中医做多大贡献,中医界不乏名医,都为药材的不纯而感到无奈,相反,你不学医同样可以为中医做贡献。”   “不学医怎么做贡献?”苏晓敏有点不解,疑惑地看看凌威,又把目光转向钟毅。钟毅对着她笑了笑:“凌威的意思是在药材方面下功夫,就是为中医师做好坚强的后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中医师还重要。”   “既然很有意义,你要是喜欢就干啊。”苏晓敏想得很简单,听凌威的意思这也算一种事业,是事业就是有发展的机会,总比窝在这里强。   “谈何容易。”钟毅摇了摇头:“药材市场很复杂,我了解得很有限,没有详细的市场调查和出色的药材技术人手,就算管理水平再好也是无济于事。”   “药材技术方面没问题,林家是芙蓉镇最好的。”凌威把林老爷子调查的材料放在桌上,向钟毅面前推了推:“这份详细的药材市场调查分析报告,你看看就知道林老爷子不是浪得虚名。”   “林家的技术我是信得过的。”钟毅拿着材料,并没有看,微微思索着说道:“我在他们那里做工的这几天都见到了,加工方法严谨仔细,就连那个令人讨厌冯路技术也不错。”   “那么,你还有什么疑惑?”凌威眼神明亮地看着钟毅:“要想在中医方面大展拳脚,必须有强有力的药材后盾,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建立一个药材王国。”   凌威的语气中透露着兴奋,这不是他野心的表露,而是对中医的热爱,面对中医药材市场的良莠不齐,一直痛心疾首,一边完善医学技术一边在一直思索着,终于他心中有了一个比较完善的计划,要想整顿和清理药材市场,最好的方法就是建立一个药材王国,一个国王当然可以肆意管理自己的天地。   钟毅的脸色也有一点高兴,但没有凌威那样兴奋,淡淡笑了笑:“药材市场庞大,要想尖利药材王国每一步都需要实力支撑,就算起步资金就要上百万,我也听说了,林家贷款了八十万,可是八十万根本没有用,生意场如战场,运行起来资金不足就像打仗的时候子弹不足一样,这仗还不如不开始。”   “这就是你把林婉儿轰出去的原因。”凌威想起林婉儿对钟毅的怨言,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个丫头还是太嫩了。   “林姑娘对我一定很不满。”钟毅笑得有点无奈,他的意思无法和林婉儿说得清,与其让林家用微薄的资金打拼,还不如让他们死心,毕竟大的生意场不是任何人能够涉足的,有时候还不如做点家庭作坊式的小生意。   提到资金,叶小曼在一旁微笑了一下:“需要多少钱?”   钟毅微微一愣,听叶小曼的语气不是在随便询问,而是很有实力。转脸打量着美貌如画的叶小曼,看不出有多大特别:“叶姑娘的意思是说启动资金吗。”   “是的。”叶小曼微微点头:“最快速度启动药材公司,走上正轨,至少打入省级市场。”   “这个吗、、、、、、”钟毅思索了一下:“药材的成本不是太高,但是要引进先进的加工技术,再选择好的公司门面,如果加上省城同时开辟的市场,至少需要二百万。”   “二百万?这么多!”苏晓敏在一旁惊讶地瞪着眼叫起来,对于一个山里女孩,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现在都快揭不开锅的窘境下,更是不敢奢望。钟毅一个潦倒的残疾人竟然说得轻描淡写,就像谈论一瓶酱油多少钱一样自然,着实令她吃惊。   “二百万,不算多,我可以支持五百万。”   苏晓敏还没有从惊讶中缓和,叶小曼的话又让她目瞪口呆,转脸看着叶小曼,就像看一个外星人。   “五百万?叶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钟毅也感到惊讶,他看得出凌威和叶小曼不一般,但住在不是太起眼的林家药铺,排场也不是太大,以为只是个名医,没想到叶小曼似乎比凌威更出色。   “听说过铭宇集团吗?”凌威饶有兴趣地看着钟毅。   “一家著名的跨国公司,生意横跨建筑房地产,餐饮,服装,据说最近还涉足药材。”钟毅虽然落魄,对市场上的大公司依旧很关心,脱口而出,疑惑地看着叶小曼和凌威:“你们是铭宇集团的?”   凌威指了指叶小曼:“她是,我不是。”   “叶姑娘是铭宇集团投资开发的负责人?”钟毅继续询问。一次性拿出五百万当然不会是公司的小虾米。   “叶姑娘是集团的总裁。”凌威笑着回答。   “什么?”凌威脸色突变,要不是腿脚不便,他一定会跳起来。苏晓敏不知道铭宇集团,但钟毅一向处变不惊,如此大惊失色,令她明白叶小曼不简单,原本靠得叶小曼很近,忍不住向一边挪了挪,举动和神色中多了几分敬畏。   叶小曼淡淡笑了笑:“我的身份不重要,你们任何人要开办公司和铭宇集团无关,对你们的支持是我个人行为。”   “明白。”钟毅脸色恢复平静,微微笑了笑,有点意味深长。他知道叶小曼的意思,和公司无关就是不愿公开此时她和凌威在一起的秘密。凌威和叶小曼算起来是自己的救命之人,他当然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   “还有最后两天,必须让林家通过开办公司的申请。”凌威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钟毅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果不成功下面的计划只能免谈。”   “一天,太短了吧。”钟毅浓眉微皱:“我要进行各地药材公司的调查,收集各种资料,总得要出去了解一下,林老爷子的这一份是药材分析,写报告还要详细一点,尤其是要参考全国药材公司的数量和规模。”   “我已经准备了一些资料,是我的心得,等会把资料和手提电脑一起送来,你努力。”凌威话语很简洁,和聪明人说话不用嗦。   “我尽力。”钟毅说得很冷静,脸颊带着刚毅。   凌威没有多停留,和叶小曼走出校园,从轿车里取出手提电脑,递给跟出来送行的苏晓敏,然后在轿车后排坐好,向程怡然扬了扬手:“我们到云梦山公园转转,到芙蓉镇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尽情玩过,今天开始我们补上。”   “你不担心钟毅失败?”叶小曼看着车窗外飞越的原野,淡淡微笑。   “如果连一份报告都不通过,钟毅就不是钟毅了。”凌威脸颊上带着自信,他对自己的选择有信心,不是因为钟毅是东南大学管理系的高材生,而是他心里感觉到一种真诚,总觉得见到钟毅是一种缘分,就像自己当年瘫痪在床遇到云姨,自己一下子迷上了中医一样,钟毅遇到神奇的中医技术,一定也会感兴趣。   凌威的感觉是正确的,钟毅对中医很感兴趣,既然自己的顽固性疾病都能被控制住而且向好的方向发展,就说明中医比西医有独到之处,值得发扬光大,凌威的计划又激起了他创业的雄心。拿到手提电脑,手指按在键盘上,又有了一种纵横商场的惬意,不停查找着资料,整理着,思索着,修改着,一直忙活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八点多,草草洗把脸,看着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苏晓敏:“帮我收拾一下,我们去镇政府。”   苏晓敏从钟毅脸上看出飞扬的神彩,感到非常高兴,把钟毅珍藏的高档西服拿出来,有帮钟毅梳了个发型,仔细打扮一下,数了数钱包里的零钱,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把轮椅搬上去,然后又背着钟毅上车。   半个小时以后,苏晓敏推着钟毅出现在镇政府大楼的走道上,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一个瘦高个戴眼镜的人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钟毅,语气带着诧异:“钟毅,你怎么这样了?”   “吕老师。”钟毅苦笑了一下:“一言难尽。”   “慢慢说,慢慢说。”吕主任亲自倒一杯水递给钟毅,抬手推了推眼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钟毅拿出写好的报告,放到办公桌上:“我是为这份报告来的,受林家药材铺委托,希望吕老师多多关照。”   “既然你是我的学生,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绝不徇私,我要为每一家公司的前途负责。”吕主任说得一本正经,翻了翻材料,然后抬起头笑了笑:“不过,以你的才能,在小小的芙蓉镇用不着拉关系也很少有人能和你竞争,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真想在中药材市场上大展手脚吗?”   钟毅思索了一下,声音沉稳,语气坚定,却只有一个字:“是。”   第四百五十五章 药材王国(3)谁会胜   祥和药材批发部的门面和林家药材铺不相上下,都是比较宽阔,二层楼,庄重不失大气,带着山区特有的质朴。地处芙蓉镇药材一条街街头,是最好的位置,楚天林刚刚到芙蓉镇就花重金买了下来,满怀信心大展手脚,但是万万没想到,林家药材铺根深蒂固,虽然不起眼却成了他们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而且有遥遥领先的趋势,尤其芙蓉镇唯一一家药材公司的注册权被林家拥有,几乎是在宣布祥和的死刑。还好省里来的吕主任给了又一次竞争的机会,让大家一起做出可行性报告和市场详细调查,这一点在楚艺林来芙蓉镇之前就有了准备,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开始药材生意。他第一时间就把报告交上去,但立即被吕主任否定了,又修改了几次,吕主任才收下,准备和其他人竞争。   根据马副县长的可靠消息,林家药材铺的报告一直没有通过,给了楚艺林很大的信心,只要林家无法胜过祥和,祥和就有把握一统芙蓉镇药材市场。但是他知道还没有到庆祝的时候。吕主任以公正著称,生活作风严谨朴实,没有人敢去贿赂或者拉拢,就连一向老奸巨猾的马副县长也拿他没办法。究竟药材公司将落入谁家也变得难以预测。   总的来说,楚艺林来到芙蓉镇没有什么过错也没有什么大贡献,这一点他自己毒不满意,所以面对楚天放他显得惴惴不安,声音低缓:“四叔,您打算马上回建宁,这边的事怎么办?”   楚天放站在二楼窗口,望着店铺门前的街道和来往的行人,头也不回地说道:“这里不是有你吗?”   “我做得不是太好。”楚艺林说得很费力,但他知道在精明的楚天放面前隐瞒是不可能的,说得很老实:“刚到这里进行药材鉴别比试就输给了林家药材铺,辜负了家族的期望。建立药材王国的重任我恐怕能以承担。”   “大丈夫能屈能伸,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无需自责。”楚天放转过身看着楚艺林,浓眉微皱:“我听说了,你遇到的是凌威,败在他手里不是丢人之事,这个人是个医学天才,不要说你,就是家族最厉害的年轻人都要惧怕他三分,已经放出话了,对这个人先躲着点,时机成熟自然对付他。”   “这么厉害?他是什么来历?”楚艺林的声音充满惊讶,他知道凌威不简单,却没想到连楚天放都有点敬畏。   “他的来历也很奇怪,我们调查过,似乎和我们的家族有渊源,但却找不到可靠的证据。”楚天放眼中闪动了一下亮光:“不过他虽然出类拔萃,但和我们家族还是难以抗衡。”   “是的,我对家族充满信心,我们家族经过百年的养精蓄锐,一定能独揽中医天下。”楚艺林扬了扬眉,看着楚天放,他和楚天放年纪相仿,论资格楚天放却是长辈,也是家族这次派出来打天下的先锋人物。楚天放的医学水平在家族中首屈一指,见识也很独到,他首先提出中医技术要想长足发展,一个好的药材基地是根本。并且推荐药材加工鉴别技术最厉害的楚艺林到芙蓉镇闯天下,为家族的发展铺平道路。   “我相信你的能力。”楚天放赞许地点了点头:“即使这次无法取得芙蓉镇药材的垄断也不要气馁,来日方长,”   “我们这次一定会成功。”楚艺林语气不容置疑:“我分析过了,没有林家的竞争,药材公司的主办权一点是我们的。”   “你还是小看凌威他们了。”楚天放轻轻摇了摇头:“还有他身边那位姑娘,更是有来头的人物,要是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我就不用在这里等待结果了。““那位有点像大病在身的姑娘吗?看起来没什么。”楚艺林疑惑地看着楚天放的眼,觉得楚天放是不是看错了,一个有来头的人怎么会住在普通的药铺,而且一住就是十几天。   “你不用疑惑,我想结果马上就揭晓。”楚天放看了看墙壁上一张精美的挂历:“药材公司的报告上交时间已经过去,有关领导应该有结论了。”   “我到马县长那里打听打听。”楚艺林有点迫不及待,楚天放一直留在祥和等待结果给了他很大心理压力,有一种尽快解脱的渴望。   “楚老板。”楚艺林刚要下楼,一位年轻人走上来,声音恭敬:“病人的药已经熬好了,您什么时候送过去。”   “先放着,我等一会过去。”楚艺林挥了挥手,年轻人退了下去。楚天放扬了扬脸:“你什么时候改行治病了。”   “我哪会治病,那点医学知识都是整理药材时候学来的。”楚艺林急忙解释:“那是个特殊的病人,长得很丑。那天凌晨倒在我租的小院门前,浑身是血,不仅有刀伤,还有子弹的伤口。不知会不会牵扯什么案件,我就没有送他去医院,用中药材治疗他。他好像很害怕,一直不愿离开。”   “很丑?”楚天放心中一动:“叫什么名字?”   “他自己说叫柳五。”   “带我去见他。”楚天放一把拉起楚艺林,向楼下快步走。   楚艺林租住的地方是在郊区,一个很简陋的小院,清雅整洁。走进院子,推开一间厢房的门,一个年轻人正在看电视,说年轻是从他裸露的胳膊上看出来的,肌肉结实细腻,至于他的脸就不敢恭维了,从侧面看起来就让人感到不舒服。   “柳五,认识我吗?”楚天放走到近前,轻声笑了笑。柳五一下子跳起来,眼神惊恐:“楚老板,你还活着?”   “我当然活着,而且比你活得好。”楚天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柳五,柳五瞄了瞄门口,眼神飘忽不定。   “别紧张。”楚天放拿起电视旁边的一包烟,抽出一支扔给柳五:“压压惊。你担心的那个鬼谷已经被天灾毁了,你是幸运的人,不然也会埋葬在山里。”   “你说的是真的?”柳五瞪着眼,脸颊扭曲,看不出什么神情,听声音非常震惊。   “当然,我亲自去过,那里已经变成一个堰塞湖,什么都毁了。”   “毁了好,毁了好。”柳五拿起一个打火机点烟,手指颤抖,点了好几下没有点燃,竟然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柳五在云梦山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带着很严重的伤势,跌跌撞撞冲下山,走向芙蓉镇,刚到郊区就倒下了。被楚艺林救治以后他不敢外出,脑海中不断晃动着族长的脸颊,担心被抓回去活活撕碎。听到鬼谷消失了,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喜悦还是哀伤,喜悦的是不用担心族里的追杀,哀伤的是从小生长的地方就这样没了,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被抛了出来,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   楚天放指了指楚艺林:“这位是我侄儿,你的命是他救的。”   “我知道,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柳五点燃香烟,吸了一口,长长吐出来,心情放松了不少。   “吩咐不敢当,我们只想交你这个朋友。”楚天放淡淡笑着:“还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鬼谷还有人活着,小雪,还有柳明柳暗。”   “什么?”柳五刚刚端起茶杯,听了楚天放的话再次大惊失色,失手把茶杯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跌得粉碎。小雪是族长的女儿,温柔加上狠辣比起族长还可怕,“我有办法让别人认不出你,而且变成漂亮小伙子。”楚天放微微有点得意,柳五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要抓住弱点就可以控制一个人。   “什么办法?”柳五眼中充满期待,如果小雪认不出来岂不是最好,而且摆脱这副面孔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整容。”楚天放脱口而出:“我有一位朋友是整容专家,十五天就可以恢复了。”   “要很多钱吗?”柳五住在山里,不代表外面的事就一无所知,经常听小雪等人讲出山的见闻,记得不是太多,但治病要钱他是知道的。   “这笔钱我付了,而且以后会帮你对付小雪。”楚天放淡淡笑着:“柳五,我的诚意如何?”   “谢谢楚老板。”柳五忽然站起身,向着楚天放深深鞠躬:“我柳五以后就是您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兄弟言重了。”楚天放客气着:“你先好好休息,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叫你。”   出了小院,楚天放小声叮嘱紧跟在身后的楚艺林:“好好招待这个人,留着有用,他好像喜欢美女,有时间给他叫几个。”   “明白。”楚艺林回答了一声,手机忽然响起,听了一会挂掉,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四叔,马副县长通知下午召开有关药材公司的发布会,让我务必参加,马副县长说按他了解,这次非我们祥和莫属。”   “那你还不快点去。”楚天放推了楚艺林一下,成功在即他也压抑不住喜悦,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心,有凌威在,他没有信心,任何事没有成为定局都不能算成功。,   第四百五十六章 药材王国(4)冯路闹事   冬天的清晨格外寒冷,院子里掩盖药材的塑料纸上布满薄薄一层白霜,墙边几株花草的叶已经凋零,光秃秃的枝干斜伸着,也是布满寒霜,手指轻轻一碰,抖落片片霜花,平添阵阵寒意。   站在院子正中。凌威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几遍五禽戏动功练习完毕,全身气血流畅,手脚一片温热,体力的完全恢复让人感觉精神饱满。来到芙蓉镇这么久,这几天才有时间和精力恢复锻炼,眼前许多事需要处理,包括岌岌可危的叶小曼,凌威必须坚强。   面对东方天空的朝霞,深吸一口气,一边运动着胳膊一边走进前面厅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婉儿从楼上冲下来,和凌威说了一声早,脚步不停向林家药材铺大门走去,这两天她都是愁眉不展,凌威习惯了她这种态度,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走上二楼。   叶小曼的房间传来一阵手指敲打键盘的啪啪声,凌威随手推开门,叶小曼身穿水红色衬衣聚精会神地端坐在电脑前,运指如飞,打完最后一行字,手指停留在一个键上,旁边的复印机发出一阵吱吱声,几张打印好的纸慢慢吐出来,叶小曼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兴奋地挥了一下手:“ok。大功告成。”   房间内虽然开着暖气,但对于叶小曼现在柔弱的身体,一件衬衣还是单薄了点,凌威看着她有点裸露的肩部:“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叶小曼扭过脸颊,有点惊讶。   “刚刚进来,你太认真了,没注意。”凌威观察了一下叶小曼的脸色,这几天显得有点虚白,两个眼圈黑黑的,眼珠布满血丝,心中不由得痛了一下,轻声说道:“你昨晚一夜没睡,我不是告诉你吗,一定要按时睡眠。”   “知道啦,别婆婆妈妈。”叶小曼皱了皱鼻子,咯咯笑起来,挥动着手中的几张纸:“我以前的发言稿都是秘书写好的,没想到写起来这么难,不知林婉儿会不会感谢我。”   “感谢也是以后的事,这两天我看她忙得焦头烂额而且愁眉苦脸。”凌威想起林婉儿急急匆匆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一个活泼直爽的姑娘变得沉默寡言,心思重重。”   “创业哪有那么容易,她很年轻,吃点苦头才能成熟。”叶小曼拿起一件外套顺手披在身上,拿起梳子梳理头发。   凌威看着镜子里憔悴依旧不失清丽的叶小曼,这姑娘无论喜怒还是平淡冷漠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你比林婉儿也大不了几天,怎么说得老气横秋。”   “和林婉儿的一片天真相比,我已经老了。”林婉儿手中的梳子停了下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语气有点伤感:“她是朝霞,我已经是日落西山。”   “你任何时候都漂亮。”凌威伸手附在叶小曼的肩头,轻声安慰,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他安慰过无数病人,但对于叶小曼却有点力不从心,叶小曼不仅漂亮而且睿智,就像一位看破世事的老人,什么都懂,反而很难打动内心。   “你又在恭维我。”叶小曼扭转脸娇嗔地撇了撇嘴,把梳子递给凌威:“惩罚你,帮我梳头。”   凌威顺手接过梳子,叶小曼的秀发黑亮柔滑,摸在手里有一种痒酥*酥的感觉,他第一次替姑娘梳头,梳得仔细认真,叶小曼的脸色恬静温和,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静静享受着一份温柔,一份带着点凄美的温柔,凌威心中实在有点不忍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即将离去,可是自己已经尽力,世上许多东西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尤其是死亡。   许久,叶小曼轻声问:“钟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他的消息。”   “这就证明有希望了。”叶小曼抬手拂了一下刘海:“钟毅是个内敛的人,失败他就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成功反而会埋在心里。”   “其实你也知道他会成功。”凌威看了看叶小曼打印好的几张纸:“你为什么要帮助林家?”   “因为你想建立一个药材王国。”叶小曼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充满感情:“还有就是林家是我的朋友,他们对我的关心照顾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有领受过的。”   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当然听到的都是恭维,结交的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都是为了利益,谈不上感情。当叶小曼脱去伪装,成为普通的人,立即感受到了普通人那种没有私心和功利的关怀,“药材王国?谈何容易。”凌威望着窗外的山峦,有点感慨:“那是我的一种梦想,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哪些病患,我治病救人还可以,谈到做生意就无能为力了“你别泄气。”叶小曼站起身,看着凌威的双眼:“只要努力一定会成功,我会为你先铺平道路。”   “不是为了我。”凌威摆了摆手:“只要能建立一个完善的药材市场,为中医发展打好基础,这个药材王国属于谁都无所谓。”   “那么我就来做这个国王。”叶小曼笑得妩媚:“不是我吹,给我一年时间,你就会看到你的王国。”   “我期待。”凌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可惜、、、、、、”叶小曼眼神暗了暗。   “不准说可惜。”凌威抬手打断叶小曼的话:“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的疾病治疗,你也要努力。”   “我会的。”叶小曼笑得坦然:“只要活着一天,我会为你的药材王国努力一天。”   “好,我们一起努力。”凌威伸出手,叶小曼也举起手,两个人在空中清脆地击了一掌,同时露出微笑。   “散了,散了,今天不上班。”   楼下院子里传来林中的声音,很高,二楼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有点不耐烦。紧接着是冯路的声音,很尖细:“林师兄,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说停就停了?”   “这你就不用问了。”林中瓮声瓮气回答:“上班的时候自然通知你。”   “不过,我听说这次芙蓉镇开办药材公司的权利好像有了变动。”冯路的声音变得有点严肃:“如果祥和取得开办的权力,林家药材铺恐怕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我看是不是先把工钱结了。”   这就是小人,见事情不妙立即就会翻脸,林中一下子气得结结巴巴:“冯路,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林家药材铺在芙蓉镇数一数二,绝对不会关门。”   “我知道不会关门,但是既然停止工作,我拿工资总不会错吧、”冯璐说得有点尖刻。   “工资我们会给你们的。”林中大声说道:“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几天我们打量收购药材,还没有出手,资金很困难,请耐心等待几天。”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钱。”有人跟着冯路起哄。   “对,给钱。”另一些人立即附和,许多时候,遇到利益冲突,人们想的第一个就是先把钱拿到手再说。冯路了解这种心理,稍微挑拨一下大家就开始起哄。   “钱暂时没有。”林中的声音有点焦急:“大家请相信我们,林家也是个老字号,不会做那种不给工钱的事。”   “老字号也不行,压了这么多药材,一旦不出手,亏本关门我们到哪要钱去。”有人叫起来:“不给钱就搬药材。”   “对,搬药材。”院子里响起一阵吵杂声,还有药材的翻动声。   “住手。”林中怒吼一句,紧接着就是一阵推攘和争斗声叶小曼迅速穿上一件羽绒服,拉起凌威向楼下跑去:“快,我们瞧瞧。”   来到前厅通向后院的门口,凌威抢先一步护住叶小曼,两个人向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见林中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推攘着,脸上已经有几块淤青。   “你们想干什么?”凌威和叶小曼还没有说话,身后忽然传出尖利的叫声,一个苗条的身躯从两个人身边挤过去,迅速冲到林中身边,拦在林中面前,大声叫着:“住手,住手,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   听说报警,人群散开一些,林中拉着那位姑娘的手:“李芳英,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进来看看。”李芳英扫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姑娘,你闪开,我们不过是想要我们应得的工钱。”冯路见到女人语气温和了许多,眼睛眯了起来。   “冯路,我们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林中痛心疾首地看着冯路。   “那是你们的想法,我在这里才三千一个月,而别人开口就是六千。”冯路撇了撇嘴:“而且他们取得药材公司的开办权力以后,我就是部门经理。”   林中恍然大悟地看着冯路:“你说的人是陈意芳吧?”   “不错,就是大师兄。”   “呸,我们家没有那样败类的弟子。”林中愤怒地吐了一口吐液。   “无论你承不承认,反正他是我的师兄。”冯路冷哼了一声:“而且明确告诉你,你们完了,连报告都没有交上去,药材公司一定属于祥和的了。”   院子里的工人一起把目光转向林中,充满疑惑,要是冯璐说的是事实,林家药材铺真的要关门了,祥和统领药材市场,绝对不会留下对手。   “你、、、、、、”林中一时语塞,脸上布满焦急,偏偏李芳英也惊讶地问了一句:“林中,这是真的吗?”   “李姑娘,你听我解释。”林中慌忙说道:“我们的报告马上就准备好了,婉儿专门请省城一位管理人才指点,这次一定成功。”   “成功个屁。”冯路笑了起来:“交报告的日子已经过了,等你们报告交上去,结果早就出来了。”   林中的拳头攥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打碎冯路的鼻子,这家伙显然是祥和鼓动来闹事的。林家药材铺最近收集的药材都是名贵和优质的货,是林家花了血本准备的,作为公司开办的第一笔资本,如果现在被这些人糊里糊涂毁了,资金原本不足,就算药材公司成立,开始也会变得很艰难。祥和这一招可谓够狠,已经接近胜利了还要断了林家的基础。   第四百五十七章 药材王国(5)杀鸡儆猴   药材公司开办当然离不开药材,尤其以药材加工为主的公司,必须备足现货,药材加工需要很多工序,有许多药材要求阴干才能最大限度保持药效,所以在公司没有开办之前必须做好准备。芙蓉镇是全国知名的药材集散地,药材地到纯正,价格当然也相应高一点。林家花了很大本钱收集药材,招集工人夜以继日加工,以备急用。祥和的老板楚艺林是药材行家,当然知道这一点。虽然马副县长透露药材公司将归他们所有,他还是不放心,觉得应该毁了林家的基础,即使林家取得药材公司开办权也无法支撑。   当然,楚艺林不能明目张大到林家捣乱,和陈意芳仔细一合计,把目标落在冯路的身上,这是个没有什么立场,有奶便是娘的人,稍稍给点好处就能出卖自己的灵魂,陈意芳向他透露了药材公司竞争的情况,冯路立即拍着胸口答应陈意芳。他是林家药材加工的负责人,搞破坏当然很在行,只要挑起工人起哄,把药材混在一起再践踏一番,林家要想再把药材整理好就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药材质量会大大下降。对于一向以严谨著称的林家来说,残次品药材一定会扔掉,就是很大一笔损失,林家收购的都是老主顾的药材,欠着很多货款,很可能就此一撅不正。   就在这时林中宣布暂时停工,冯路立即抓住机会,三言两语就挑拨工人和林中打起来,要不是李芳英忽然出现,他就要动手销毁药材了。不过,对于李芳英他一点也不在乎,斜着眼笑道:“李姑娘,你听到了吧,林家已经没希望了,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我考虑什么?”李芳英俏目流转,看着冯路。   “考虑和林中的关系啊。”冯路笑得有点邪:“林家说不定就要关门了,你难道跟着林中去讨饭。”   “放屁。”林中暴跳起来:“冯路,你个王八蛋,老子今天宰了你。”   好不容易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林中把李芳英当着宝贝一样呵护着。冯路的话简直就像用刀捅在他心上,怎么能不愤怒,抬脚举拳就向冯路冲过去。冯路立即向旁边几个人身边躲,故意叫嚷着:“不给钱还打人,大家一起上。”   林中的动手和钱无关。冯路的话却把这两者扯在一起,工人立即又骚动起来,有几个人拦住林中。冯路大声叫着:“砸了这里的东西,不给我们钱,他们也别想好。”   “停下,停下。”李芳英抱着林中的胳膊,把林中按了下来,林中不动,骚动的工人也安静了一点。李芳英看着冯路,大声说道:“我看中林中的是他的为人正直,不像你那样猥琐,我相信林家会兴旺,即使遇到困难,我也会和林中在一起。”   许多海誓山盟都是被逼出来了,对于情侣来说,外界压力越大凝聚力越大,李芳英对林中一向保持距离,现在林中遇到困难,她的表白无疑是对林中最大的鼓舞,林中感激地握住李芳英的手,她原本不善于言辞,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眼中闪动着喜悦的亮光。   “我不管你们在不在一起,我们只要工钱。”冯路又开始挑拨,不过这一次还没有等到其他人响应,林婉儿大步走进来,俏脸含怒,厉声叫道:“冯路,你要干什么?”   林婉儿性格直爽,带着点泼辣,在林家这些工人心中颇有威信,她一出现大家立即静下来。冯路咬了咬牙,既然翻脸就不能再顾忌,原本对林婉儿有点非分之想现在一定也没了希望,干脆豁出去了,梗了梗脖子,大声叫道:“我只是带着大家来讨工钱,你们林家就要完了,总不能让我们跟着吃亏。”   “谁告诉你我们完了。”林婉儿说着向着冯路逼近一步,没有人敢阻拦,两个人面对面,瞪着眼。冯路挺了挺胸脯说道:“你们关于药材公司审核的报告是不是交得迟了点,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资格竞争,马上宣布的结果绝对没有林家。”   药材公司审核是镇政府内部的事务,林婉儿没想到冯路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微微一愣,冷着脸说道:“我们有没有资格你管不着,绝对不会拖欠你们一分工资。”   林婉儿说得底气不足,冯路立即精神了许多:“不拖欠,你们现在给钱啊。”   提到钱,林婉儿脸色变了变。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眼前这些工人的工钱不多,但林家把全部精力放在公司的筹备上,贷款还没有到位,一些小钱也变得很困难,一时还真拿不出来。   “没钱是吧。”冯路得意地笑起来,挥了挥手:“大家搬药材,这么多天总不能白辛苦。”   二三十个工人又一次骚动起来。林婉儿和林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伸手护住药材。可是药材很多,他们只能护住一小部分,冯路等人把目标对准其他药材,兄妹两立即顾此失彼,只能大声叫着:“住手,住手。”   李芳英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冯路一把拦住李芳英,顺手把她推到一边,恶狠狠说道:“你少管闲事。”   李芳英属于直爽大胆的姑娘,但面对一群情绪激动的人也有点胆怯,拿着手机微微犹豫。眼看着场面要失控,满脸焦急。   “住手。”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同样的两个字,声音不是太高昂,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让人难以抗拒,院子里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扭身观看,一时静寂无声。   叶小曼身穿火红羽绒服,站在凌威身边,清丽消瘦的脸颊带着一种淡漠,如同眼前冬天的原野,有种震摄人心的寒意,目光冷冷扫视着院子里的人,淡淡说道:“聚众闹事,损毁私人财产,大家是不是想进局子蹲几年,我倒可以成全你们。”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出自一位较弱的姑娘之口,听起来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似乎叶小曼就是决断生死的法官,噘噘嘴,这伙人真的就会立即被关进监狱。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管闲事。”冯路面对叶小曼感觉一种压抑感,有点窒息,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一些。他见到叶小曼在这里进进出出,但确实不知道叶小曼是什么身份。只是觉得面对她很别扭,有一种想逃避的感觉。   “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叶小曼冷冷说道:“林家对你好像很不错,就这样报答你的师父吗,和陈意芳一路货色,你不配和我说话。”   有理不在声高,叶小曼说的义正词严,堂堂正正,有一些平时看不惯冯路的姑娘投来鄙视的目光。冯路的脸颊立即变得涨红,如同猪肝一样,大声嚷道:“我还懒得和你说话,有能力把大家的钱给了。”   “钱会给的。”叶小曼扫视一眼,语气微微提高:“我还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明天就可以继续开工,而且林家的生意会越做越大,工资会按照大家的贡献有所增加。”   叶小曼声音停顿了一下,给大家思考的余地,接着缓缓说道:“你们还有谁想现在就要工钱的吗?”   叶小曼已经完全控制了全场,冯路有点孤单的心慌,挣扎着挥舞一下手,叫道:“这里的人都要钱。”   “闭嘴。”叶小曼脆声喝止,目光从冯路的脸上转到其他人:“我再问一遍,还有谁要工钱的?”   一群人面面相视,大家都是来上班的,林中宣布停工一两天也不意外,只是被冯路一挑拨盲目起哄,被叶小曼一提醒,大多数有点后怕,都是一个镇的人,和林家也比较熟悉,真要把这些贵重药材都毁了,坑了林家不说,大家很可能真要吃官司。   沉默了一下,一位小伙子大声说道:“工钱我们暂时不要,只是想知道明天会不会继续开工。”   “小虎,你不是说和我一起离开的吗?”冯路向着那个说话的小伙子嚷嚷起来。小伙子撇了撇嘴:“不好意思,你可以跟着陈意芳,我们可不行。”   小伙子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陈意芳是祥和的人,而祥和是林家的竞争对手,冯路的目的就立即裸露出来,大家迅即彻底醒悟,纷纷说道:“对,我们还在这里干,钱暂时不要了,等到林家药材卖了再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林中感激地向大家抱了抱拳:“我们林家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也不会亏待大家。”   “你们、、、、、、”冯路变得结结巴巴,看着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工人们,眼神闪烁,感到了众叛亲离的慌张。刚刚还是一呼百应,转眼间成了孤家寡人。   “教训他一下。”凌威贴近叶小曼耳边,声音很低。他和叶小曼在一起久了,也知道怎么树立威信,冯路这样胡闹无非是看着林家为人忠厚,说白了好欺负,要不给点颜色,以后自己和叶小曼等人离开了,林家还不是任人宰割。   “杀鸡儆猴。”叶小曼轻声笑了笑,看了一眼凌威,赞许地点了点头,又把脸转向冯路,目光瞬间变得森寒,冯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失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第四百五十八章 药材王国(6)运筹帷幄   叶小曼的目光带着一种寒意,就连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更不用说当事人冯路了,他有一种逃跑的感觉,可是当着许多人,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被一个丫头几句话吓得屁滚尿流,以后在芙蓉镇可怎么混,总得撑住面子。撑了撑腰杆,面对叶小曼,色厉内茬地叫道:“这是我和林家的事,和你无关,我不和女人计较。”   “是吗?”叶小曼看着有点黔驴技穷的冯路,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我告诉你,林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是要工钱吗,多少?”   “三千八。”冯路没有开口,林婉儿已经回答:“只要其他人工资缓一缓,这点钱我们还是有的,我马上准备。”   “不用。”叶小曼摆了摆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仍在冯路脚下:“四千,拿着,滚。”   几个字说得清脆利落,冯路微微一怔,几千块钱对于山区的汉子还是有点诱惑的,冯路没有那种拂袖而去的骨气,弯腰一张张捡起钞票,有点狼狈,旁边有人低声笑起来,冯路斜着眼瞪了瞪,但这种情况下也说不出什么硬气的话来。   “你走吧。”凌威看着冯路捡完最后一张钞票,轻声下了逐客令,语气比叶小曼要温和一点。偏偏冯路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凌威稍微客气一点,他倒来了精神,瞪了瞪眼:“我自然会走,不劳你操心。”   凌威现在才知道有些人是不可救药,不对他狠点是不行的。他也瞪了一下眼,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滚。”   “我要是不走,你能怎么样。”冯路干脆摆开无奈的样子,斜眼看着凌薇。   “不走就把你扔出去。”林中怒吼了一句,攥着拳头,要不是李芳英死死拉着他,他早就出手了。   “你试试看。”冯路拿到钱,精神振奋了一点,眼睛瞄着旁边的药材,只要林中一动手,他就来个胡闹一通,销毁点贵重药材还是可能的,至少在陈意芳面前有点交代,不然就这样离开也太不好交差了,自己在陈意芳面前可是拍着心口保证成功的。   林中向前跨了一步,冯路立即拉开架势。凌威拦住林中,微微笑了笑:“我来。”   “你?”冯路上下打量凌威,疑惑地眯着眼,身材算得上壮实但也不是很突出,倒是有几分秀气,不像打架斗殴的主。   “准备好了吗?”凌威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双手护在胸前的冯路,挑了挑眉梢。   冯路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凌威轻蔑地笑了笑,忽然向前一纵,快如奔鹿,眨眼来到冯路近前,冯路急忙抬手抵挡,凌威一侧身,绕到冯路身后,一手抓住冯路的后脖颈,另一手抓住冯路的腰间,手指扣在期门穴上。冯路扭转腰身准备反抗,忽然觉得四肢无力,惊恐地张大眼,身体被凌威高高举起。   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四周的人几乎没有看清,凌威已经高举着冯路一百多斤的身体,几个箭步跨到院墙边,腿微微弯曲,双臂向上送了一下,冯路的身体凌空越过一人多高的墙头,噗通一声掉在墙外的地面上,紧接着是一声闷哼。   “好了,大家把药材整理一下,明天继续上班。”叶小曼扫视一眼,似乎对冯路的下场一点不奇怪,淡淡说道:“今天的工钱照算,希望大家以后团结起来,为林家的药材事业共同奋斗。”   “叶姑娘说得对,我们一起努力。”工人们纷纷响应,叶小曼和凌威的举动一下子震摄了人心。转眼之间威信超过了林家兄妹。   “可是、、、、、、”林婉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靠近叶小曼低声说道:“药材公司的审核报告我交上去迟了点,恐怕没有希望了。”   “不一定。”叶小曼轻轻拉了拉林婉儿的胳膊:“要相信自己,好人总有好报。”   “但愿。”林婉儿微微叹息一声,还想说什么,林老爷子出现在门口,看了看整理药材的工人们,向林婉儿和林中招了招手,神情有点暗淡。   叶小曼让林中指派一个人临时代替冯路的位置,几个人随着林老爷子来到前厅,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林婉儿和林中看了看,神色也变得暗淡,凌威近前拿起瞄了一眼,是一份镇政府的通知,上午在镇政府会议大厅宣布关于药材公司的最后决定,请各界人士参加。   “去吗?”林中犹豫地看着林婉儿,一番努力眼看着变成别人眼里的笑话,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那些目光。   “当然参加,而且要穿得体面一点,无论成败不能失了风度。”叶小曼接过林中的话,推了一下林婉儿:“收拾一下,我和凌威陪你们一起去。”   “行,我收拾一下。”林婉儿点了点头,快步向楼上跑去,有叶小曼和凌威陪着,她心里踏实了许多,叶小曼说得不错,无论成败逃避是毫无意义的,反而更加让别人瞧不起。   会议时间是九点,林家药材铺接到通知却已经八点多,林婉儿等人无暇分析其中的原因,急急匆匆向镇政府赶去,一起的是五个人,林婉儿,林中,李芳英,凌威,还有叶小曼,气势倒是不小,不过只有凌威和叶小曼神色平静,其他几人却有点暗淡。   镇政府门前的走廊上,叶小曼身穿红色羽绒服,靠近林婉儿,轻轻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停下脚步,眼神真挚地看着她的眼:“婉儿姑娘,相信我们吗?”   “相信。”林婉儿说得不容置疑,自从知道叶小曼送给自己的链子价值几十万,她就对叶小曼充满好奇也充满信任。   “记住我的话。”叶小曼笑了笑:“进会议室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镇定,听我指挥。”   “明白。”林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以为叶小曼是在害怕她听到药材公司的开办权换了别人承受不住打击而失态,对着叶小曼感激地笑了笑:“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会议大厅已经坐了很多人,林婉儿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祥和老板楚艺林,不由得微微一怔,从楚艺林的眼中她看到了胸有成竹,想起一大早冯路到药铺闹事,自己似乎一直在祥和的算计之中。今天感觉更加被动。   楚艺林看着林家的一伙人,眼中充满得意,在他身边的楚天放却完全不同,见到凌威和林婉儿一起进来,他脸色忽然变了变,用胳膊轻轻抵了抵楚艺林,小声说道:“别高兴得太早。”   “您放心,不会有意外。”楚艺林自信地笑了笑,虽然对四叔的话不以为然,还是坐正了身躯,恭敬地把目光投向台上,做出一副很绅士的样子。   几个人鱼贯在主席台上落座,一阵掌声过后,省里来的秦副局长说了一通开场白,紧接着马副乡长发言,两个人的发言都很长,不过除了用力鼓掌,大多数人没有听他们说什么,都在期待药材公司审核的结果。任何一场会议都没有今天这场令人心神不安,以往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消息透露出来,或者什么人通过拉关系稳超胜卷。可这次负责审核的吕主任太过正直,软硬不吃,审核的结果也变得扑朔迷离。   终于等到吕主任发言,所有目光都亮起来。在座的都是芙蓉镇各界精英,药材公司是芙蓉镇的一件大事,在座的除了参与竞争就是利益相关,一起竖起耳朵凝听,一时间大厅格外宁静。   “各位,我就不兜弯子,言归正传。”吕主任说话干脆直接,直奔主题:“为了慎重起见,这次给了芙蓉镇各界有志于药材事业的人士公平的机会和足够的时间,上交药材公司的报告有三十几家。我们经过仔细审核和调查,秉着为芙蓉镇经济发展负责的态度,最后把药材公司的开办权交给、、、、、、”   吕主任的话停顿了一下,让大家的心一起提了起来,性急的人变得抓耳挠腮。吕主任缓缓接着说道:“还是在芙蓉镇口碑很好的林家药材铺。”   “什么?”有两个人同时惊叫,一个声音清脆,一个声音宽厚,都是惊讶无比。声音清脆的是林婉儿,她比其他人还惊讶,自己的报告上交已经过了期限,而且自己都不满意,竟然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怎么可能?   “镇定。”叶小曼小声提醒林婉儿。   “你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林婉儿转脸看着叶小曼,想起刚才在镇政府走廊上叶小曼对自己说的话,更加诧异,叶小曼和凌威一直在林家药铺楼上,怎么可能知道会议的决定。   “听我指挥,别乱动。”叶小曼无暇解释,抬手阻止林婉儿说话。事实上,在结果宣布之前她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和钟毅不是太熟悉,不知道他努力的结果会怎么样。   “不可能。”楚艺林激动地跳起来,不顾别人指指点点,也顾不上风度,对着台上大声叫道:“你们凭什么把药材公司交给林家,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拿出证据来。”   第四百五十九章 药材王国(7)意气风发   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容易失态,尤其是极度的喜悦和极度的失落瞬间转换的时候,林婉儿处于这种状态,楚艺林同样如此,不过林婉儿是从情绪低落到极度惊喜,一时茫然。而楚艺林恰好相反,从任何角度分析他今天都是稳超胜卷,没想到吕主任一开口就给他当头泼了一瓢冷水,药材公司还是交给了林家,他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心中有疑问立即脱口而出,他觉得其中有猫腻,采用了责问的口吻。让台上的领导们立即说清楚。   “楚老板,我们的决定自然有我们的理由。”马副县长对楚艺林的举动有点不满,打着官腔:“难道你对我们还有怀疑。”   “马副县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楚艺林立即知道说错话了,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有点疑惑,林家的审核报告今天清晨才急匆匆交上去,按照规定已经过了期限,怎么会成为这次的胜出者。”   “你怎么知道林家的报告刚刚交上来?”吕主任声音带着一点责问,这是内部秘密,楚天林随口道来,说明了其中必有玄机,镇政府一定有人和楚艺林相通也可以说利益相关。   马副县长脸色有点难堪,打了个哈哈:“楚老板,没有证据不要胡言乱语,吕主任这个决定是一个小时前才和我们商量,我可以证明林家提交的审核报告昨天就交上来了。”   “不可能。”楚艺林没想到马副县长也唱起了反调,依旧心有不甘,把目光转向不善于说谎的林中:“你说,你们的报告是不是今天才交上去。”   “这、、、、、、我们的报告可是交了好多次,只是一直不合格。”林中没有正面回答,不过他的语气和不自然的神情说明楚艺林说的不假,也就是说林家取得胜利确实有点问题,按道理迟交可是无效的。所有目光都变得疑惑,直视着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吕主任。   “林婉儿的报告交得确实迟了点,我们没有采用。”吕主任语气依旧很认真,带着不容挑战的权威性:“但是,林家的报告不止一份,我们采取的是另一个人写的,报告很具体详细,市场调查是林老爷子提供的材料,也很实际,我们一致认为他们的计划确实可行,从市场规划到每一步的实施无懈可击,至于一些细节,我想林家药材铺会给大家一个鼓舞人心的说明。”   楚艺林一直让人盯着林家,林婉儿这几天的坐立不安他了如指掌,没想到林婉儿还有其他人帮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狠狠瞪了林婉儿一眼:“林姑娘,大家等着你的解释。”   林婉儿身体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她连怎么回事都没有搞清楚,如何解释。但是吕主任没有给林婉儿逃避的机会,露出一丝微笑:“下面,请林家药铺的代表发言。”   目光都向林婉儿等人看过来。林婉儿更加慌张,推了推林中:“哥,你上。”   “我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上台就笨嘴笨舌。”林中慌忙摇头。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林婉儿脸色微红,有点焦急。   “听我的话,不要慌。”凌威靠近林婉儿,把一份材料递给她,沉声说道:“这是小叶姑娘写好的报告,你上台读出来就行,无论写的什么,都不要惊奇,记住,平静,平静,再平静。”   手里拿着东西,林婉儿心情缓和了一些,有了点底气,既然凌威和叶小曼早就知道结果,一定有了准备,自己只要按照他们吩咐做就行。她缓缓站起身,一边向台上慢慢走一边暗暗念叨:“平静,平静,再平静。”   站到台上,林婉儿深吸一口气,把目光落到手中的材料上,清了一下嗓子:“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好,我代表林家药材铺对各位的关心和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我们林家在芙蓉镇也算小有名气,以药材加工严谨而出名,开办药材公司以后,我们还是要保持传统,把药材事业做得更好更大,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别说没用的,说说林家凭什么突出。”有人低声嘀咕,对于林婉儿的开场白表示不满。   “至于公司的运行我不想说太多。”林婉儿切入正题:“药材公司当然以生意为主,我们已经加工好一大批药材,而且已经有了个大主顾,就是最近很有名的保和堂,他们在全国二十八家中药堂全部用我们的货。”   林婉儿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哗然,保和堂是中医界今年异军突起的中药堂,以连锁的方式短短几个月在全国很多城市铺展开来,独到的医术享誉医学界。口碑很好,生意当然就好,生意好了用中药材当然就很多。二十八家,就算都是小规模也足以养活一个大的药材公司,如果林婉儿说的是事实,那么药材公司交到林家手里就无可厚非。   “等一下。”楚艺林打断林婉儿的话,既然做恶人就做到底,他直接责问:“林姑娘,据我所知你们林家的生意一直是在芙蓉镇,最近一直没有外出,怎么忽然联系上保和堂,不知可不可以解释一下。”   林婉儿缓缓抬头,把目光从手中叶小曼写的材料上离开,转向楚艺林,她现在的思绪已经活跃了一点,虽然自己都不相信这件事,还是保持镇定,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商业秘密,无可奉告。”   大家也都对林家药材公司没有成立就做成这么大生意很好奇,等待着林婉儿的回答,没想到被林婉儿婉言拒绝了,不过她说得也有点道理,做生意有许多手段,抛开光彩不光彩不说,商业秘密也确实有理由保留。失望之余到也说不出话来。   “我看不是无可奉告,而是说不出来吧。”楚艺林有点无理取闹,但也是他心里话:“就凭你们一个家庭作坊的规模,一眨眼怎么可能攀上保和堂这样巨大的生意。”   大家的疑惑再次被楚天林挑起来,开始议论纷纷,要是林婉儿不说清楚还真难以服众。吕主任也看出了林家的弱势,他倒是对林家很有信心,微微笑了笑:“林姑娘,你不妨说说看,也让大家开开眼,你们做成一笔大生意值得骄傲。”   “我、、、、、、”林婉儿变得骑虎难下,额头一下沁出许多汗珠,她连保和堂三个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如何说得清楚,不由得把目光求助地转向叶小曼,期待她能解围。   “我说对了吧。”楚艺林得意地扫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犹豫的林婉儿,大声说道:“你这是在欺骗芙蓉镇有关领导,要为所说的话负责。”   林婉儿的脸色变了变,如果吕主任真是因为林家和保和堂的生意而把药材公司交给他们,那么这件事就变得至关重要,会议厅台下的议论声更加强烈,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楚天林挥舞着手臂,咄咄逼人地盯着林婉儿:“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林姑娘的发言。”   “别闹了。”大家刚静下来。林婉儿还没有说话,楚天放忽然说了一句。瞪了瞪楚艺林:“林家和保和堂的生意是真的存在。”   “四叔,你怎么知道?”楚艺林更加意外,万万没想到楚天放会帮着林家说话。大家的目光也转过来,看着楚天林和楚天放。   “因为、、、、、、”楚天放指了指坐在人群中的凌威:“保和堂是这位凌医生一手支撑的,说是他的也不为过。”   话不用再说下去,楚艺林一下子泄气得如霜打的茄子。大家对保和堂和林家的生意也没有了疑虑,倒是凌威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不仅保和堂声名远扬令人敬佩,就冲着和芙蓉镇药材公司的大生意,有关领导人也另眼相看,马副主任立即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凌医生,请台上讲话。”   凌威站起身,整理一下衣领,既然打算在药材方面干一番事业,难免要抛头露面,他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台上,向吕主任等人打了声招呼,面对大家,声音沉稳:“各位,我是医生出身,深知药材的重要性,刚到芙蓉镇就被林家在药材方面的造诣吸引,中医的振兴离不开药材,而药材的加工需要林老爷子这样的人才,所以,我们决定和林家合作,让他们的药材作为保和堂的后盾,接下来我们将在林家的药材公司投资五百万,把芙蓉镇的药材公司推向全省乃至全国。打造一个真正的药材王国。”   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掌声,凌威说得意气风发,提到药材王国,双目神采奕奕,叶小曼的眼中露出复杂的微笑。她看到了另一个凌威,一个不再隐藏自己的男人,全身充满着令人振奋的魅力,或许这就是自己喜欢他的地方吧。可惜,这一切明白得好像晚了点,自己时日已经无多。   林婉儿站在凌威身边,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震惊,敬佩,羡慕还有淡淡的喜悦,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凌威充满魅力。一个指点江山,纵览天下的男人,足以让所有女人倾倒,而林婉儿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清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第四百六十章 药材王国(8)姐妹议嫁上   接连几天,芙蓉镇处于一种淡淡的亢奋中。凌威在镇政府会议大厅的发言虽然简短,却充满活力和希望,先期投资五百万在小小的山区小镇已经足以引起轰动。当天下午,凌威和林家药材铺在与会之人的渲染下一下子变得家喻户晓。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芙蓉镇紧贴着大山,丰富的药材资源养活了这一方人,药材公司把零散的药材铺综合起来,形成股份制,目标是打造一个强大的企业,冲向更大的市场。芙蓉镇原本没有几家大企业,药材公司一旦运行不仅解决了一大批人的就业问题,而且带动了芙蓉镇的经济繁荣。立即引起镇政府的高度重视,电视台等媒体不断关注着林家药材铺的动静,街头巷尾坐下来闲谈也都是药材公司的筹备情况。   有五百万的资金,药材公司的前期准备进行得有条不紊,加工厂是镇政府特批的一家倒闭工厂的院子,办公楼和厂房都很宽敞,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开工。另外还在镇中心找了一个阔气的门面房,用来洽谈生意,同时,招工也在紧锣密鼓地运行着,小镇就业不易,何况药材公司前途光明,招工告示刚刚贴出,厂门口就排起了长龙,一些老朋友踏破了林家的门槛,纷纷要林老爷子开后门行个方便。林老爷子呵呵笑着,回答一模一样:“我老了,孩子们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只是管理一下药材加工的技术,混口饭吃。”   林老爷子也确实没有过问,招工他不在行,负责的是钟毅和程怡然。林婉儿知道报告是钟毅暗地里完成,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妹两言听计从。钟毅为招工明确定了许多规矩,兄妹两一丝不苟地执行,丝毫没有屈居人下的不悦,相反满脸喜气,忙得不亦乐乎,还把李芳英临时请来帮忙。他们原本是山区孩子,并没有太大理想,只是一心想把林老爷子药材加工的手艺发扬光大,混个衣食无忧,能够在大公司占得一席之地已经心满意足了。   程怡然是代替叶小曼问事的,她是叶小曼的助手,对于这样的小公司当然得心应手,不过,她也没有做什么,钟毅把每一件事安排得都很周到,无懈可击,她只能在一旁看着钟毅忙碌,钟毅腿脚不便,都是苏晓敏在一旁服侍,但工作上苏晓敏却帮不上忙,钟毅在办工桌前坐上一天已经极度疲惫,脸色却刚毅至极,晚上往往还要继续工作到深夜,研究药材加工的最新技术,查看国际上先进的加工机器。   程怡然晚上闲着无事有到酒吧喝一杯的习惯,深夜归来,见办公室还亮着灯,进门看了看,钟毅已经趴在办公桌上睡着,后背微微弓着,瘦瘦的脊梁流露着男子汉的坚强,程怡然知道钟毅是在珍惜难得的机会,也是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心中有点感动,看了看,苏晓敏不在,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钟毅披上,把暖气的温度调高一点,悄悄离开。这已经是她对男子最大的温柔了,不知为什么最近心容易感动,或许受了叶小曼的影响,叶小曼最近在凌威面前也变得温柔多了。   程怡然在不知不觉关注着钟毅,另一个人同时也在关注。楚艺林把一份刊登林家药材铺消息的报纸放到楚天放面前:“四叔,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壮大,没有什么方法吗?”   “他们壮大也不要紧,我们楚家以治病的手艺见长,只要有好的药材就可以,谁加工出来都一样。”楚天放倒是很淡然,手指轻轻弹着报纸:“药材市场全国有的是,我们可以另谋发展。”   另谋发展,意思就是放弃祥和在芙蓉镇的努力,虽然没有责怪楚艺林,楚艺林却也感到很沮伤,不服气地沉声说道:“我不相信凌威就如此厉害,临走也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   “你最好别动他。”楚天放立即打断楚艺林的话,脸色严肃:“在建宁比你厉害百倍的人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你不要自讨苦吃。”   “我们就这样离开?”楚艺林依旧心有不甘,他在楚家是以药材加工见长,原本想大展拳脚,没想到第一次就失败,无颜回去交差,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你就是心眼太小,大丈夫能屈能伸,失败乃兵家常事。”楚天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楚艺林,思索了一下:“不过,要想搅合你不一定要动凌威,据我所知凌威管理能力不是太好,只要去了他的左膀右臂就行了。”   “左膀右臂?”楚艺林不解地皱了皱眉。   “报纸上不是写着吗,你自己看。”楚天放不耐烦地指了指报纸。楚艺林低头观看,最后锁定目标:“要说管理和组织能力最强的就是这个叫钟毅的家伙,好像公司的筹备都是他一手操办。”   “一个残疾人,算了吧。”楚天放有点心软,缓缓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明天我离开芙蓉镇回建宁,你看着办吧。”   、、、、、、、、、、、、、、、、、、、清晨,街道上的一些积水凝固成光滑的冰层,在朝阳下泛着银光,提醒着人们,冬天正式来临了,北风吹过街头,来去的行人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衣衫,加快了脚步。   房间内的暖气一直开着,叶小曼还是感到有点冷,顺手抓了件毛衣套在身上。凌威拿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叶小曼体内的气血流动越来越缓慢,这说明心脏功能越来越弱,病情在不可逆转地恶化着。   “今天服药了吗?”凌威一边问一边观察叶小曼脸上的气色,嘴唇有点暗,和脉搏反应的情况一致,有点血瘀。   “我刚起来就服完药了,是不是情况不太好。”叶小曼随口说着,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病情反复,看了看镜子里的脸,拍了点粉,然后描了点淡红色口红,脸色显得红润了很多。扭转脸看着凌威:“这样可以出去见人吗?”   “当然可以。”凌威微微笑了笑,叶小曼就算病态也有一种令人心动的美,只是她自己觉得憔悴影响容貌,过于计较而已。凌威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外面很冷,就不要外出了吧。”   “那可不行。”叶小曼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程怡然说今天小雪出院,她为我差点送命,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接她。”   “小雪出院我怎么不知道?”凌威有点意外,大型手术这么快就出院,看来小雪的术后愈合情况很好。   “通知我就行了。”叶小曼整理一下衣角,忽然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的脸颊:“我差点忘了,小雪是你正式拜堂的老婆,应该先让你知道的。”   “你别开玩笑了,鬼谷的事只是权宜之计。”凌威也笑了起来:“再说你也一起拜堂了,难道你也是我老婆。”   “你别臭美了。”叶小曼咯咯娇笑:“鬼谷是小雪的娘家,她才是主角,我只是陪衬,算不了数。”   “那可不行,要儿戏,两个人都不算。”凌威的神情半真半假,有点调侃地看着叶小曼:“要当真,两个人都娶。”   “去你的。”叶小曼脸颊飞起一片红霞,噘了噘嘴:“别油嘴滑舌,收拾一下,去接你的新娘去。”   芙蓉镇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小雪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有点刺眼,眼睛忍不住眯了眯,脚步停顿了一下,柳明柳暗兄弟两慌忙扶住她的胳膊,同时出声:“小雪,小心点。”   “放手,放手。”小雪看着门前街道上行人投来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推开柳家兄弟,连声说道:“我还没有娇怪到要人搀扶的地步,别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我们兄弟两宰了他。”柳明用力挥了挥手,经过凌威熬制的药液调制,兄弟两比没有受伤前还有精神,胳膊强劲有力。   “别胡说。”小雪看了一眼陪在一旁的院长于华然,低声呵斥:“记住,外面的世界和鬼谷不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伤人,就是别人打你们也不准还手,知道吗?”   “明白。”柳明柳暗同时回答,神情恭敬,就像两个听话的家奴。看得于华然一脸疑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就算喜欢这位姑娘也用不着这样恭顺,显得有点过于怪异。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而来,在不远处停下,领先下车的是叶小曼和凌威,身后跟着林中兄妹和李芳英,紧接着苏晓敏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轮椅,再把钟毅抱下车,放进轮椅,跟在众人身后推了过来。   几个人联袂而来,规模显得很隆重,叶小曼身穿红衣服走在最前,手里捧着一束红艳的鲜花,小雪快步迎上去:“小叶姐姐,我想死你了,这几天怎么不来看我。”   叶小曼伸手抱住小雪,贴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你是在想凌威吧。”   “一见面就拿我开心,我可饶不了你。”小雪笑着双手用力搂着叶小曼,调皮地摇晃着,她的胳膊格外强健,叶小曼感到一阵心慌,眼前一阵金光闪闪,忽然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极度晕眩感,身体一下软了下来,神智一阵模糊,耳边只听见小雪的呼喊:“小叶姐姐,你怎么啦?”   第四百六十一章 药材王国(9)姐妹议嫁中   小雪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手术后醒来就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性子急,在床上躺了几天就耐不住了,柳明柳暗好说歹说又把凌威搬出来小雪才安稳了一点,凌威和叶小曼也去过几次,送去熬好的药。最近事情忙,凌威和叶小曼就没有过去,小雪不断询问柳家兄弟怎么回事,柳明柳暗也不太清楚,不过林家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把听来的告诉小雪,小雪多少也知道个大概,更加躺不住了,闹着要出院,院长于华然拗不过她,仔细吩咐柳家兄弟各方面注意事项,亲自送小雪出院,这当然不是小雪的面子大,而是凌威在镇政府那次会议上特别强调对于华然的好感,似乎他们投资有于华然的功劳,镇政府领导私下里对于华然大加赞扬,凌威这样做也算为程怡然对于华然的承诺画上个句号吧,程怡然答应过于华然救活小雪让他在芙蓉镇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位子上坐稳,现在于华然和药材公司联系在一起,当然稳如泰山,从于华然满脸的笑上就可以看出来。   小雪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恢复很好,身体微微有点虚,手臂的力量却依然很大,最近失去了亲人和家,见到叶小曼和凌威格外感到亲切温暖,激动之下忘记了叶小曼身体不好,用力大了点,叶小曼竟然被她晃得昏了过去。小雪这几天住院不见阳光,脸色白了很多,见叶小曼身体发软,她的脸色更加白,是苍白,焦急地呼喊着。   “松手。”凌威上前一步,从小雪怀中接过叶小曼,顺手用银针在叶小曼手腕内关穴扎了一针,然后手指用力按在叶小曼后背的至阳穴上,一分钟左右,叶小曼缓缓睁开眼,站直身躯,抬手理了一下鬓角有点凌乱的秀发,淡淡笑了笑:“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一点小毛病。”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就像伤风感冒那样简单,可程怡然知道没那么简单,叶小曼身体无论如何虚弱在大众场合都是坚强挺立,不失形象,今天的意外只能说明她已经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病体,有种强弩之末的样子。程怡然担忧地叫了声:“小姐、、、、、、”   “我身体没事,不要影响大家的心情。”叶小曼抬手打断程怡然的话:“今天小雪出院,要好好庆贺一下。”   “叶姑娘。”于华然是一院之长,而且是主刀手出身,当然有点水平,从叶小曼脸色上一眼就看出不妥,急忙招呼叶小曼:“要不要到里面检查一下。”   “谢谢于院长,不用了。”叶小曼婉言拒绝,拉住小雪的手:“我们走,在风云大酒店我定了酒席,为你压惊。”   于华然还是不放心,他知道叶小曼是这次帮助林家取得药材公司的重要人物,和自己前途息息相关,不敢掉以轻心,把目光转向凌威,轻声询问:“凌医师、、、、、、”   凌威明白于华然的意思,可叶小曼的疾病太特殊,他也感到无奈,只能微微笑了笑,声音尽量自然:“叶姑娘只是受了点风寒,回去用点中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   凌威的医术精湛大家都知道,他也是最关心叶小曼的人,他说不要紧其他人也就放心下来,气氛立即变得活跃,林婉儿大声欢快地嚷嚷:“上车,上车,今天大团圆,好好热闹一下。”   “我就不用上车了,大酒店离得不远,苏晓敏推着我过去吧。”钟毅拍了拍轮椅的扶手,温和地笑了笑:“这轮椅上下也不方便,你们先走一步,我们马上就到。”   轿车驶上街道,行走得很慢,苏晓敏推着钟毅在左前方不远处人行道上缓缓行走。钟毅不停指指点点,苏晓敏不断低下头,两人亲热地说笑着,其乐融融。叶小曼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们两,语气有点羡慕:“看他们两多么温馨,其实幸福很简单,就在我们身边。”   “是吗?我倒看不出来。”程怡然瞄了钟毅和苏晓敏一眼,手臂忽然抖了一下,轿车画了个s型,迅即又变得平稳。她接着冷冷说道:“钟毅毕竟是个残疾,和正常人还是有距离的。”   “只要心心相应,残疾又何妨。”叶小曼微微感叹:“程怡然你还不懂其中的滋味。”   “我就是不懂,你懂。”程怡然噘了噘嘴,脚底一踩油门,越过钟毅和苏晓敏,向前疾驰。“你发什么神经?”叶小曼侧脸不解地看着程怡然,在她印象里程怡然可是处变不惊,今天怎么忽然有点失态。   风云大酒店很气派,但是这里毕竟是小镇,大生意不多,像今天这样一桌除了酒水一千多元的宴席是第一次。尤其得知举办酒席的是林家药材铺,眼下小镇的风云人物,酒店老板格外重视,亲自到门口迎接,殷勤地把大家让到二楼的雅座。   厨师的手艺不错,有川菜的重口味,也有淮扬菜的清淡爽口,还有新加坡的料理,摆满了一桌。每个人的口味都得到了满足,心情自然愉悦。林婉儿首先举起酒杯,划了一圈:“在这里我代表林家对在座的各位表示衷心的谢意,感谢大家对我们林家的肯定和支持。”   “林姑娘,不要如此客气,显得太见外了。”钟毅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一家人,药材公司的发展需要我们同舟共济,合作的日子还很长,按照正常手续,你或者林中将是药材公司的总经理,”   “总经理我可做不了。”林婉儿连忙摆手,神情认真:“今天我就是要代表爹爹来告诉大家,我们林家只是要把手艺传承和发扬,至于这个公司,小叶姐姐投资最多,自然归小叶姐姐。”   叶小曼抬了抬手:“好了,这个总经理我不做,我早就想好了,我在药材公司投资的所有股份归凌威所有,凌威也不善于管理,这件事就拜托钟毅好了。”   “我?”钟毅惊讶地张大嘴,感到非常意外,他没有见识过叶小曼的领导才能,但从程怡然身上他可以看得出来叶小曼的了不起,却没想到叶小曼会把公司的大权交给自己。他是个出色的管理者,自然知道这份信任有多沉重。   “怎么,你难道不敢承担?”叶小曼向钟毅挑了挑眉梢,带着几分调侃。   “好吧,我愿意为大家效劳。”钟毅温和的笑容中充满自信,他原本就是个意气风发的管理者,身体的残疾不影响智力,不要说几百万的小公司,就是几千万的大公司他也有信心。既然叶小曼对他充满信任,他也没有必要扭扭捏捏,在他受到病魔纠缠,对前途绝望的时刻,凌威挽救了他的生命,他愿意为凌威付出一切,是报恩,也是对凌威和叶小曼友情的回报。人生得一知己难,士为知己者死,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好啦,就这样决定。”林婉儿高兴地把酒杯向钟毅扬了扬:“为我们未来的总经理,干杯。”   “干杯,干杯。”苏晓敏连声附和,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一下子飞黄腾达,激动得满脸嫣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钟毅连忙按住她的手:“少喝点,别晕头转向等会出门把我推进下水道。”   “去你的。”苏晓敏娇嗔地推了钟毅一把。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凌威笑得有点勉强,叶小曼的几百万馈赠他无法推辞,那几乎就是叶小曼的遗嘱了,沉重得他感到一阵窒息。看着墙角液晶电视画面上变幻的风景,就像人生无常,令他一阵发呆。   “怎么?想唱歌吗?”叶小曼推了推凌威,指了指电视机旁的音响和麦克风。   “我这破嗓子,怎么能唱歌。”凌威苦笑了一下。小雪在一旁挪到凌威身边,接着叶小曼的话题:“凌大哥,我们还没有听过你唱歌呢,唱一个嘛。”   “对,唱一个。”林中和李芳英一直在悄声细语,听到小雪的提议,立即转过脸附和,李芳英是管理舞厅的,当然知道如何热闹,站起身打开音响等设备,开始搜索歌曲。,“我确实不会唱。”凌威婉言推辞,依旧坐着不动,眉宇间带着一丝愁绪。他平时倒可以哼两句,现在心情不好,连哼都不想哼。   “我来吧,献个丑。”叶小曼见气氛微微有点尴尬,立即笑着站起身,拿起麦克风,俏脸微扬:“我为大家唱一首《枉凝眉》。”   《枉凝眉》是电视剧《红楼梦》中的名曲,饱含着对宝玉和黛玉爱情的无奈和悲凉,优美中带着一点伤感。叶小曼的声音清脆悦耳,由于中气不足,有点低沉,听起来略显忧伤,倒是很切合这首歌的意境。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   纤细的身躯,清秀的脸颊,眉目如画,叶小曼在悠扬的乐声中偏偏如仙子,恍惚间,凌威感觉到她就要临风飞去。   “好看吗?”小雪贴近有点发愣的凌威,声音轻柔。   “很美。”凌威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有感而发。   “傻盯着看什么,都是你的人了,看够的日子都有。”小雪低声浅笑,带着一点调侃。   “你说什么?”凌威回过神,扭脸看着小雪:“在鬼谷你也知道是权宜之计,叶小曼怎么会成了我的人。”   “我知道那是我爹我娘逼着你成亲的,看你喜欢小叶姐姐,我们可以帮你再补办一场。”小雪瞄了一眼其他人,更加贴近凌威一点,用肩膀撞了撞:“别不好意思吗?”   “我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这件事不现实。”凌威被小雪搞得真有点尴尬,幸好其他人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声对话。   “就这样定了,我马上为你们准备,入了洞房什么事都成了现实。”小雪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凌威忽然觉得掉进了一张网里,一张温柔的网,有点无力挣扎的滋味涌上心头。   第四百六十二章 药材王国(10)姐妹议嫁下   叶小曼接连唱了两首歌,气息微微有点不济。李芳英上前接过麦克风,唱起了一首情歌,叶小曼则缓缓走到凌威身边落座,有点疲惫的身体自然而然贴近凌威,靠在他的肩头,凌威端起一杯开水递给她:“喝一口,平缓一下。”   “谢谢。”叶小曼笑得妩媚,伸手捻起一块小糕点放进嘴里。小雪在一旁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凌威和叶小曼同时转脸看着她:“笑什么?”   “看你们两相敬如宾,多么感人。”   “你别瞎说。”叶小曼俏脸微红,瞄了瞄旁边的人,推了一下小雪:“小心我收拾你。”   “就你那样,碰碰就发晕,还收拾我。”小雪笑得更加开心,有点得寸进尺:“我马上就宣布,为你们再次举行一个正式的婚礼。”   “打住,打住。”叶小曼连忙摆手,现在林家是各界关注的焦点,一些新闻媒体也在挖掘材料,林家看重凌威,他的婚事一定大张旗鼓,叶小曼的身份立即就会被抬到风头浪尖上,想低调也不可能了,平静的生活又会被打乱。叶小曼真怕小雪一冲动当众宣布,立即站起身,不由分说拉起小雪:“陪我上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叶小曼立即关上门,盯着小雪:“小雪,你记住了,我不想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和凌威的事你不用操心。”   “低调一点也可以,但我还是要过问,毕竟在鬼谷是我们逼着你和凌威拜堂的。”小雪也认真起来。   “既然你知道是被逼的,就不要提了。”叶小曼反问:“你才是当时拜堂的正主,我看应该为你和凌威举办婚事。”   “要不是为了你,凌威也不会答应和我拜堂。”小雪轻轻摆手,笑了笑,思索着说道:“你不能否认,你在他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叶小曼沉默了一下,想起凌威为了自己甘冒风险,心中一阵温暖,不可否认,凌威在自己心目中也占有很重地位,可是自己是在特殊情况下,如果没有病魔缠身,和凌威不一定走到一起,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和一个普通的医生,还有很大鸿沟的,现在的生活是脱离了自己原来的生活,可以说是人为编织的童话世界,就像一场梦,可能永远做下去,就是死亡,也可能醒来,回到自己的世界,这两个结果对凌威都是不公平的。   小雪见叶小曼不出声,接着说道:“你这样就算默认了。”   “你高兴看到我们拜堂成亲吗?”叶小曼反问了一句,意味深长地看着小雪:“这里可不是鬼谷,一夫一妻制,而且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两个人共一个丈夫。”   “我当然高兴。”小雪笑了笑,不过有点勉强,拉着叶小曼的手:“我们是姐妹,我希望看到你幸福。”   “是的,我们是姐妹。”叶小曼轻轻拍着小雪的手,语气诚恳:“你告诉我,我们假如结婚了,你怎么办?”   “我可以嫁人啊。”小雪调皮地撇了撇嘴:“天下男人又不是他一个。”   “你真的可以嫁人?”叶小曼目光闪动了一下。   “什么意思?”小雪有点吃惊,眼中露出一丝慌乱。   “你不用瞒我。”叶小曼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在鬼谷被逼着向凌威下了情蛊。”   “那又怎么样?”小雪娇躯震动了一下,把目光移向一边的墙角,声音尽量平淡:“我不会伤害他,你尽管放心。”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叶小曼声音轻柔:“可是,据我所知下了最厉害的情蛊,女人就只能有这一个男人,一旦和别的男人相好,就会爆裂而死。”   提到爆裂而死,小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旋即笑了笑:“没关系,一辈子不嫁人也无所谓。”   “我不能毁了你一辈子。”叶小曼摇了摇头,神情有点落寂。   “干脆点,你喜不喜欢凌威。”小雪再次紧盯着叶小曼,快人快语,打算来个快刀斩乱麻,把事情简单化。   “喜欢。”叶小曼毫不否认自己此时的感觉:“不过,假如我能活长久点,会考虑嫁给凌威,他是个沉稳而且值得依靠的男人。”   “这话什么意思?”小雪吃惊地张大嘴,她从叶小曼话里听出一种凄凉和哀伤。   “实话告诉你吧,我活不过几个月了。”叶小曼笑得有点惨,看透生死不代表不留念人生,尤其是心中有点柔情的时候。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雪眼睛瞪得更大,眉宇带着焦急:“你为什么不住院治疗,好的医院很多。”   “全世界的医院我都了解过,没有用的。”叶小曼再次拉着小雪的手,微微笑了笑:“不提不愉快的,现在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在最后的日子里,我希望见到你幸福。”   叶小曼原本对小雪就有好感,小雪在云梦山为她挡住那一刀,更加坚定了叶小曼的决心,她要用最后的时间为小雪谋求幸福,包括爱情。   “我会幸福的。”小雪脸色露出一种倔强:“既然你的日子不多,我更应该成全你,我们山里孩子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只要喜欢就不能放过,就这样定了,我娘说过女人不结婚,到了阴间会受欺负的。”   “是吗?”叶小曼对于小雪最后这句话有点在意,而且不止一次听过这样的传说,生在世上她知道就这么回事,可死了到底什么样?年轻人还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她犹豫了一下:“我拜过堂应该算是出嫁了吧。”   “那个不算。”小雪看到了叶小曼的弱点,赶紧追了一步,一脸认真:“你们必须经过洞房那个才可以。”   叶小曼思索了一下,皱了皱眉:“我还是觉得不行。”   “小叶姐,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小雪拉长声音:“好了,我们看看凌威的意见,我相信他一定愿意娶你。”   “那倒不一定。”叶小曼表示反对:“马上我去和他说,要是愿意娶你,你不许反悔。”   “一言为定,你也不许后悔。”小雪举手和叶小曼击了一掌,两位姑娘都是为了对方把自己喜欢的男人拱手让出,可是她们却没有想过凌威的感觉,如果知道最后的结果她们会感到哭笑不得。不过,这个世界也正是许多未知才变得更精彩。   回到雅座,林婉儿迎面冲着叶小曼和小雪嚷起来:“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叶小曼拉着小雪,神态亲密:“我们姐妹两说说悄悄话,不行吗?”   “当然不行,按照规矩,离席罚三杯。”林婉儿喝得有点多,满脸嫣红,毫不客气地在两个玻璃杯里倒上白酒,推到叶小曼和小雪面前,大声说道:“喝,喝。”   小雪一抬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端起叶小曼的酒杯:“小叶姐姐这一杯我代劳。”   “不行。”林婉儿按住小雪的手臂,噘了噘嘴:“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要公平对待,自己的酒自己喝。”   小雪放下酒杯,看着醉醺醺林婉儿,耐心解释:“小叶姐姐不善饮酒,就算了吧。”   “我知道。”林婉儿不依不饶:“喝一点点总可以吧,给我点面子。”   “我来。”凌威伸手接过那杯酒,向林婉儿扬了扬:“你也给我个面子如何?”   “好吧。”林婉儿有点醉,还是记得凌威这个重要人物,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看着凌威把一杯酒喝尽,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肴,送到凌威嘴边,眼神迷离:“来,凌大哥,吃一点。”   林婉儿的举动有点真情流露,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林中慌忙拉了拉林婉儿:“婉儿,你醉了。”   “我没醉,清醒得很。”林婉儿看着凌威的眼:“凌大哥,吃啊。”   “好,我吃。”凌威有点尴尬地张嘴咬了咬林婉儿举起的筷子,然后咂了咂嘴:“好吃,好吃。”   “真的吗?再来。”林婉儿又把筷子伸向菜肴。林中按住她的手臂:“婉儿,别得寸进尺,你真的醉了。”   “谁说我醉了。”林婉儿晃动着一头秀发,用力甩开哥哥的手,身体晃了晃,手臂碰翻了几个酒杯。李芳英立即站起身:“大家酒足饭饱,我看到此为止吧。”   大家纷纷起身,程怡然到吧台买单,苏晓敏推起轮椅,带着钟毅缓缓沿着走道向外走。林婉儿脚步踉跄,离开哥哥的搀扶,一下子扑到凌威身边,依靠着凌威的肩头,眉眼带笑:“凌大哥,我有点头晕,扶着我。”   以酒三分醉也好,酒后吐真言也好,林婉儿的意思大家一目了然,虽然叶小曼和凌威的关系众所周知,但也不能阻止别人喜欢凌威。小雪反应最快,上前一步抬手攥住林婉儿的胳膊,笑着说道:“婉儿姑娘,我来扶着你。”   林婉儿挣扎了一下,可她那点力气哪里能和小雪相比,何况还是醉醺醺头重脚轻,只好被小雪牢牢抓着,柳明柳暗同时靠近:“小雪,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交给我们吧。”   兄弟两不由分说,一人架着小雪一只胳膊,把她带出酒店,送上轿车。小雪微微松一口气,贴近叶小曼:“小叶姐姐,我看要加紧点,别我们两和凌威拜过堂,倒让别的人捷足先登。”   “你放心,只要我想要的就没有人抢得走。”叶小曼扬了扬秀丽的下巴,充满自信,就像一位坐拥天下的女王。   第四百六十三章 药材王国(11)姐妹议嫁之四   林婉儿喝醉酒倒不是很乱,回到林家药材铺,被柳明柳暗兄弟两扶着,乖乖上楼进入房间休息。林中少不得被林老爷子抱怨一通,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妹妹,不过李芳英陪在一旁,老人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儿子疾言厉色。   小雪把柳明柳暗安排到下面院子里原来工人呆的房间休息,就和叶小曼钻进房间悄声说笑着,凌威没有心情计较她们说什么,一个人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查找一些药材,翻得很快,都是这几天翻过无数遍的,看到药材的名称他脑中就立即反映出他们的作用和配伍。可惜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有点沮伤地合上电脑,倒一杯茶却没有心思喝,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山野。   叶小曼的病情让他感到一丝绝望,这是一个医生最大的悲哀,看着身边的人青春美貌就一步步迈向死亡却束手无策。医生不是神仙,无法夺天地造化,叶小曼移植心脏能够活下来而且活得很好对于现代医学也是接近于奇迹,毕竟成活率极低。但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难以和身体相容,免疫排斥来得晚了点,也还是来了,而且是很奇怪的排斥,并不像其他病例那样高烧或全身衰竭,而是心脏一点点活力减弱,就像一台机器在慢慢罢工。   虽然叶小曼看得开,可凌威还是不忍心她就这样离去,凌威不仅对她有点留恋,更重要的是,叶小曼现在的心脏是凌威初恋女友的,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唯一留下的就是这颗心,而且凌威可以感受到这颗心的热情,他愿意守着这颗心,虽然不会说话,他还是能感觉到可可的微笑和温柔。   打开手机,凌威拨通了孙笑天的号码,旋即又关了,保和堂有孙笑天等人管理,无需自己操心,事情已经够烦的了,凌威还真怕再有什么事冒出来。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楚韵的号码,楚韵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凌威,最近好吗?”   “还好,就是叶小曼情况越来越糟。”凌威轻声把叶小曼的情况说了一遍,楚韵听完,微微叹息一声:“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心脏移植在现代社会说是很成功,但成活率很低,而且至多一两年,还是在和病魔搏斗中度过,很痛苦。叶小曼很平安快乐算是幸运的了。”   “我不想让她死。”凌威有点不甘心,他的心里话只能和楚韵说说,不仅因为同是医生。而且有一种踏实可靠的信赖。   “你是舍不得可可的心脏吧。”楚韵语气感慨:“都过去这么多年,还想不开,可可已经去了,你是医生,应该接受现实。”   “不,可可没有死,她在冰棺里躺着,我会救活她。”凌威固执地低声叫着。   “就算她活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要向叶小曼要回心脏,你得到的是两个不完整的人。”楚韵语重心长地说道:“放弃吧,不要做无谓的努力。”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已经找到一点长生不老的线索。”凌威声音低沉了一点,似乎坚定自己的信心:“中国古老的医学一定会有方法,你还记得建宁市南郊那个神秘古墓吗?那就是一个证据。”   “那个古墓太可怕了。”楚韵话音中听出心有余悸,略着停顿:“我最近的论文就是中医的经络和西医解剖的关系,我看过医学院兰教授几年前写的文章,他好像早就研究这一点了。”   “兰教授?”凌威低声惊呼了一句:“我从小是跟着他长大的,倒没有注意,听说他五年前就出国,然后失踪,可惜那几年我落难在深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兰教授的事是一个谜。”楚韵一边说一边似乎在翻资料,手机里响起一阵纸张刮动的声音:“我听兰教授一位老朋友提起过,兰教授好像到埃及研究木乃伊的复活,临走时为你留下一些东西,放在一家银行特殊的保险柜里,要求你本人取,我没有告诉他们你还活着,你尽快来京都一趟,把东西取走,我担心会有什么变化,似乎有人在打主意。”   “也许只是一些有关于我身世的资料,谁会打主意。”凌威轻声笑了笑,兰教授一辈子教书育人,研究成果都写成一篇篇文章公布于世,没有什么秘密,以前有人和自己提起过,兰教授留下许多东西,料想也只是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物品之类,既然耽误了五年,也不在乎这几个月,一直没有回去看看,今天楚韵忽然提起来,奇怪之余他也不以为意,或许是楚韵小题大作了。   “你不要不在乎。”楚韵语气很诚恳:“学校有人已经向院长提出请求,要查看兰教授留下的东西,兰教授在医学界德高望重,尤其对许多神秘的人体科学有钻研,有人怀疑留下了很重要的研究,和兰教授神秘的埃及之行有关,院长受过兰教授嘱托,不愿向银行申请公开兰教授的东西,但拗不过其他人,勉强答应再推迟一年,你要是不出现,那些东西医学院就要取回来了。”   “好吧,我尽快回医学院一趟。”凌威觉得有点心烦,兰教授留给自己的东西当然不能被别人拿走,还好,还有一年的时间,等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也不迟。   “你可要记住啦。”楚韵叮嘱了一句,声音加快了一点:“我要上课了,过一阶段回建宁我们再聊。”   “下次再聊。”凌威挂了手机,心中一阵茫然,原本想找楚韵聊聊,缓解一下眼前的心理压力,没想到又多了兰教授的事,对于养育自己的老人他心中充满感激,要不是兰教授下落不明,早就回医学院看兰教授了,现在倒有点怕睹物思人,可还是不得不回去一趟。世上的许多事看来是无法躲避的,就像眼前叶小曼的事请,不想面对可又不得不面对。   !敲门声清脆悦耳,凌威转过身,看着虚掩的房门:“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叶小曼,让凌威感到有点意外,调侃地笑了笑:“叶大小姐,什么时候这样有礼貌了,最近你进门好像一直没有敲过。”   “我可一直都是有礼貌的人,只是最近随便了一点。”叶小曼微笑着在床边坐下:“今天很认真当然是有很认真的事要和你谈谈。”   “好吧,我洗耳恭听。”凌威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在叶小曼面前坐下,夸张地露出一脸恭敬。   “正经点,我可是真的有事。”叶小曼拍了拍凌威身边的椅把,神情收敛,露出一点总裁的气势。凌威也坐正身躯,不再开玩笑:“什么事?说吧。”   “你感觉小雪怎么样?”叶小曼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但凌威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脱口而出:“很不错的姑娘,青春靓丽,为人坦诚直爽。”   “这样就好办了。”叶小曼微微点头:“小雪现在没有什么亲人,我就是她姐妹,为她做主,你们在鬼谷拜过堂,但那天晚上出了意外,我想为你们风风光光再办一场婚礼。”   “你说的正事就是这个啊。”凌威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我的姑奶奶,我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我就这一个好姐妹,我要看到她幸福,难道不对吗?”叶小曼脸色更加沉静严肃。   “就算你不是开玩笑。”凌威也认真一点:“那么程怡然也是你的好姐妹,为什么不替她操心,。”   “这不能混为一谈,我现在谈的是小雪。”叶小曼把话题拉回来:“她对你可是一片真情,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凌威认真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叶小曼,终于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思索了一下,忽然紧盯着叶小曼明亮地双眼,声音沉稳:“她一片真情,那么你呢,你正视过自己吗?”   “你提我干什么?”叶小曼有点慌乱地把目光转向墙角,没有了总裁的气势,讪讪说道:“我是来替小雪做媒的,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之一。小雪虽然没有城里姑娘那种妩媚温柔,但那一份天真纯洁是现在很难得的,最主要的是她愿意为你做一切,在鬼谷不惜违背族中的规矩带你进去,拼命守护着你,你不会忘记吧。”   叶小曼没有把小雪下情蛊的事说出来,那样事情就会变得很僵,也违背了感情真挚的初衷,她说得发自肺腑,声音极尽温柔,希望打动凌威接受小雪。   凌威也确实被叶小曼打动了,却不是为了小雪,伸手拉住叶小曼修长的手指,声音低沉:“小雪的事不要再提,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一定有好归宿。鬼谷中的婚事是荒唐的,假如你要当真,我首先选择的是你,我无法把你的疾病治好,却可以照顾你所有时光,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不离开。”   叶小曼心中一阵温热,自己确实渴望和凌威在一起,可是小雪用生命维护过自己,她不想看到那么天真善良的姑娘伤心,自己即使得到凌威也只是短暂的,与其进行一段残缺如落下一半夕阳的婚姻,还不如让小雪和凌威有一个完美的故事。但是感情不像其他的事容易控制,叶小曼就算能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却无法掌握感情。凌威的短短几句话直插*她的内心,拨动那根让所有青年男女都舍生忘死的琴弦,她迷茫中感到一阵心慌,急忙把手从凌威的手掌中抽出来,站起身,逃避似地向房间外走去。   第四百六十四章 药材王国(12)姐妹议嫁之五   叶小曼刚刚离开不到五分钟,虚掩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小雪缓步走了进来。凌威不知道她和叶小曼倒低要搞什么名堂,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小雪没让凌威久等,在刚才叶小曼坐过的床边落座,轻轻笑了笑,柳眉弯弯,眼神清澈:“刚才小叶姐和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一些家常话而已。”凌威谨慎地回答了一句。他当然不能说叶小曼想让小雪嫁给自己而自己不同意,岂不是太尴尬。   “她是来替我保媒的,是不是?”小雪倒是先说出来,直视着凌威,快人快语,只是快得让凌威有点招架不住,老实回答了一句:“是。不过我、、、、、、”   小雪抬手打断凌威的话:“你没答应就对了。”   “什么意思?”凌威不解地看着小雪,小雪的脸色很平静,还有淡淡的微笑,不像和叶小曼一起搞恶作剧,可是,哪有姑娘希望自己被别人拒绝而高兴的道理。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答应了我才是看错了人。”小雪声音清脆地说道:“我早就看出你和小叶姐姐感情很深,怎么会一转眼就移情别恋,你在我心中可是个忠于感情的人。”   “打住,打住。”凌威慌忙打断小雪的话。这丫头说话比叶小曼还雷人,凌威不得不立即解释:“我和小叶姑娘只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我负责照顾她,要说感情我们是朋友,不能用移情别恋这样的字眼。”   “我是山里人,不懂那些字眼。”小雪扬了扬秀发,:“这么说吧,小叶姐姐胸前的手术刀疤是不是你用药治好的。”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凌威思索了一下:“那药膏的效果应该不错,不会有问题。”   “药膏的效果当然不错。皮肤看不出一点异样。”小雪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衣服,衣服下面也有一道手术的疤痕,那是女孩最在乎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我的意思是说小叶姐姐的身体你都看过了,不嫁给你嫁给谁。”   “我是个医生,动手术的病人都是光着身子,要是看过了就嫁给我,我岂不是要娶上百个老婆。”凌威有点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说道:“你不要胡闹,究竟想说什么?”   “我就是要你娶小叶姐姐。”小雪说得爽快,也不再拐弯抹角:“你们在鬼谷也算拜过堂,现在我退出,为你们再举办一次。”   “你们俩今天发什么神经,我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凌威在房间内焦急地来回走动着:“我现在最大的事就是研究治疗叶小曼疾病的方法。”   “不考虑也得考虑。”小雪站起身,立在凌威的面前,一脸认真:“小叶姐姐都告诉我了,她的病没有希望治好,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我当然不愿意。”凌威脱口而出:“现在一直在努力寻找治疗的方法。”   “可你也知道希望渺茫,不如给小叶姐姐一段快乐的时光来得实在。”   “小雪,你不懂。”凌威尽力想着措辞,一时却不知如何解释,事实上他自己都没有认真考虑和叶小曼的事,也可以说没有正视过。   “我当然懂,因为我同样是女人。”小雪语气有点激动,咄咄逼人,靠近凌威一步:“小叶姐姐放着富贵的日子不过和你到这个山区小镇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她知道自己命不久长却不愿离开难道是在留恋这里的风光,不,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感觉到她很开心,你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女人最美好的东西,一个温暖的家庭,即使治不好病也可以含笑九泉。”   死亡和婚姻感情纠缠在一起,有点凄美,小雪说着说着,激动得眼中有了点点泪花,这不是预先编好的大道理,而是发自内心,发自内心的话总是最令人感动的。凌威一时感到震惊,小雪看得出来,他当然也很清楚,叶小曼需要一份温馨的关怀,但两个人没有到那种刻骨铭心爱情的地步,只是喜欢,一种特殊情况下的依赖,如果说婚姻,凌威还真要考虑一下。   如果说爱情,凌威最喜欢的还是可可,眼前的叶小曼比可可要青春靓丽,家庭条件当然更不用说,最主要的还有一颗可可的心脏,要是选择婚姻,叶小曼无疑是最合适的。   凌威的心潮有点涌动,眼前浮现出叶小曼清丽如画的面容,时而冷漠,时而娇嗔,时而刁钻,时而温柔,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总裁,而是一位可爱浪漫的小姑娘,怀揣着可可那颗火热的心,在凌威心中已经有几分代替了可可。   小雪看着凌威思索的面孔,语气变得缓和:“凌大哥,就这样定了吧,小叶姐姐时日不多,我们要给她最大的快乐和幸福,这是一个亲人应该做的,也是一位医生应该做的。”   “你问过叶小曼的意思吗?”凌威没有立即答应,反问了一句。   “她应该没意见。”小雪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就这样吧。”凌威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自己和祝玉妍也算有婚姻了,就差一场婚礼,可惜,一下子生离死别,现在面对着的又是一场奇怪的婚礼,而且要不了多久又会是生死分离,最纠结的是自己难以躲避,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安排,他感到幸福的时候也有一丝无奈。   “小叶姐,小叶姐。”小雪不顾凌威的反应,又恢复了那种天真爽朗,冲出房间,大声呼叫着:“凌威答应了,答应了。”   “死丫头,鬼叫什么。”叶小曼跑出自己的房间,瞪了小雪一眼,又看了一眼林婉儿房间紧闭的门,迅即拉着小雪退回去,用力关上房门。   “小叶姐,凌威答应了,我立即为你们筹备婚礼。”小雪双手拥着叶小曼,没有敢用力晃动,只是轻轻摇了一下。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叶小曼神情很淡,微微笑了笑。小雪歪着头看了看她:“我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反正为你们准备。”   “算我怕了你。”叶小曼的声音忽然放得很低,喃喃说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控制范围越小越好。”   “明白。”小雪做了个鬼脸,放开叶小曼,在房间里舞动一下身体,咯咯笑着。   “傻丫头。”叶小曼瞥了她一眼,心中一阵温暖,除了程怡然,小雪是唯一一位不是因为总裁地位而关心她的姐妹。   “小叶姐,你们的新房打算选在哪里?”小雪认真思索着:“当然不能在这里,一定要选个风景优美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小雪把目光转向叶小曼梳妆台上,那里有一副芙蓉镇的地图,她一边说一边在图上寻找着,这是张旅游图,标注的大多数是热闹场合,都不太符合要求。   “这里。”叶小曼凑过来,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这儿是一道小溪,地方偏僻但周围风景优美,窗外就是一片山野风光。”   小雪缓缓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小曼。叶小曼眨了眨眼,疑惑地说道:“你看什么?”   小雪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是多操心了,原来你早有计划,连新房的地理位置都琢磨好了。”   “你个死丫头,拿我开心。”叶小曼把手伸向小雪的腋下,两人熟悉了,她也发现了小雪的弱点,怕挠痒痒。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小雪连忙摆手,一边咯咯娇笑一边阻挡叶小曼,房间里立即变得欢闹起来,其乐融融。   手机的乐音骤然响起,叶小曼一边笑一边拿起手机:“喂,哪位?”   “叶姑娘,快点过来吧。”手机里传来苏晓敏慌张焦急的尖叫声:“钟毅出事了。”   “在哪?别着急,慢慢说。”叶小曼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脖颈之间,一边快速穿上羽绒服一边冷静安慰着苏晓敏。   “在办公楼,有人劫持钟毅到了楼顶,好像是林家药材铺原来的工人。”   “好,我们马上过去。”叶小曼收起手机,冲出自己的房间,对着凌威房门叫了一句:“凌威,快点,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在芙蓉镇最繁华的中心十字路口,虽然是芙蓉镇最大,不过也就是五层楼,药材公司在这里选择了两间门面房,上面两层是办公的地方,钟毅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不过,钟毅现在却不在二楼。当凌威等人赶到的时候,办公楼前的街道上围了很多人,还有许多警察,楼顶平台上,钟毅还是坐在轮椅上,推着轮椅的不是苏晓敏而是一位四十多岁满脸胡须的人,正挥舞着一只手大声嚷着,声音很大:“谁也别上来,谁要上来我就把钟毅推下去。”   “张榜与,你冷静一点。”一位警察拿着话筒大声向上叫着:“你要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想想,不要冲动,不要办傻事,立即放了钟毅。”   “不,我要他向我道歉,凭什么开除我,还要赔偿我的损失。”满脸胡须的张榜与大声嚷着,用手推了一下钟毅的脑袋:“快点道歉,不然就把你推下去。”   “我不会道歉。”钟毅的声音沉稳浑厚,很平静,顺着风从上面传下来,听得清清楚楚。小雪焦急地跺了跺脚:“这个钟毅,说话就不能缓和点吗,激怒了那个家伙岂不是自寻死路。”   果然,张榜与恼怒起来,瞪着眼把轮椅向前推了几步,钟毅的两只脚已经超出了楼顶的平台,街道上立即响起一阵惊呼,几位警察拉着安全垫迅速铺在楼房前面的地面上,气氛刹那间变得紧张无比。   第四百六十五章 药材王国(13)惊险上   药材公司即将开业进入正轨,登上商业的大舞台,就像其他舞台表演一样,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开业之先必须做好充足准备,其中之一就是挑选各部门的人才,林家药材铺有许多老工人,张榜与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虽然是老工人,但手艺却并不怎样,甚至在同行的口碑中比较恶劣。他有过把贵重药材偷出去的记录,还在加工药材的时候故意减少工序,致使药材等级下降,最近还利用林家教的药材加工技术帮助一家小药材铺加工假药材,被林家发现,林老爷子念着张榜与家庭困难,又是老工人,打算教训一下就算了。他向林中说明了意思,林中认为现在既然把药材公司交给了钟毅,这件事有必要向钟毅请示一下。   钟毅的意见却并不像林老爷子那样网开一面,他直接提出开除,而且在所有工人中通报,严格提出要求:再有弄虚作假减少工序,立即开除绝不留情。这一次决定震摄了所有人,工人们做事更加谨慎规矩,林老爷子开始还觉得钟毅的处理有点过分,见到这样的效果立即释怀,大感欣慰。对钟毅的管理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这样的决定也给张榜与带来了很大影响,他的名声一下子在业内变得臭起来,接连找了好几家药材铺,都被婉言谢绝,原因很简单,如果客户知道加工药材店铺用一个造假药的工人,谁还敢登门。   这件事凌威也知道,他认为张榜与这是罪有应得,钟毅是为药材行业去除了害群之马。但没想到张榜与今天会用这么偏激的手段。眼看着钟毅就要被推下来,凌威冲着上面大声嚷道:“张榜与,不要冲动,你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   经过冯路那件事之后,所有工人都知道了凌威在药材公司说话比起林家兄妹还要管用,张榜与探头看了他一眼,停止手中的动着,大声叫道:“你们能答应我什么,我的一切都完了,我老婆生病需要钱,儿子上学需要钱,可是我的工作没有了,就是因为这个钟毅,让我身败名裂,我要他亲自当着所有人道歉。”   张榜与说着说着,情绪有点失控,激动得身躯发抖,伸手攥住钟毅的头发,咬牙切齿:“你说,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是最好的药材加工工人,你的那个狗屁决定是错误的。”   凌威和拿着话筒的警察同时叫起来:“张榜与,冷静点,我们再重申一次,你说出自己的困难和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你。”   “我冷静不了。”张榜与大声叫着:“我要让他道歉,道歉,道歉。”   “我没有错,凭什么要向你道歉。”钟毅毫不畏惧,话语坚定:“你就是把我推下去也别想我道歉。”   张榜与万万没想到钟毅面对死亡竟然如此冷静,就连一句敷衍的道歉都不愿意,他简直怀疑这人脑子不正常,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在楼下街道上的人群中瞥了瞥。凌威敏感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张猥琐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是那个被自己从林家药材铺院子里越过墙头扔出去的家伙,冯路。   凌威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冯路原来就是林家加工药材的主管,当然和张榜与熟悉。这次行动很可能就是冯路鼓动的,看起来是为了张榜与正名,实际上是在败坏钟毅的形象,假如钟毅现在被迫虚与委蛇答应向张榜与道歉,即使大家都明白,钟毅也会落下出尔反尔的声名,有损于形象,对于一个即将开业的公司,领导人没有信誉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也是钟毅宁愿死也不答应的原因。   假如钟毅不愿道歉,张榜与冲动之下把他推下去,那么药材公司就史去了最有力的一位干将,而且一旦发生惨案,有关部门一定对药材公司产生反感,说不定要取消即将开业的公司。这种一箭双雕的主意很阴狠,似乎就是冲着药材公司来的。凌威觉得其中还有微妙之处,目光扫了一下,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祥和的老板楚艺林,正在和冯路做着手势,然后冯路向楼顶仰起脸,双手做了个前后推动的动作。楼顶的张榜与立即把钟毅的轮椅向后拉了拉,又向前推了推,一前一后接连推动了几次。这一招很厉害,坐在轮椅上一次次接近死亡实在是令人胆寒的事,简直就是一种心灵的摧残。   凌威轻轻用胳膊抵了一下小雪,向冯路那边瞥了一眼:“看到那个人了吗?立即让他在眼前消失。”   “好。”小雪不明白凌威为什么这样做,但凌威的话她觉得总是有道理,向身边不远处的柳明柳暗兄弟招了招手,三个人低声嘀咕几秒钟。柳明柳暗兄弟两迅速分开,从两边接近冯路,两个人同时抓住冯路的胳膊,冯路挣扎了一下,脸上显得很痛苦,凌威可以想象出柳家兄弟坚如钢铁的手掌握住胳膊的滋味,血肉之躯谁也受不了。冯路刚要出声叫喊,柳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冯路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乖乖地任由柳家兄弟抓着向人群外挤去。   张榜与在楼顶见到冯路忽然消失,心中一时没了主张,微微有点犹豫,而钟毅依旧面色冷静坐在轮椅里,就像一位坐着缆车欣赏风景的游客,看不出一丝慌张…   “不要过来。”短暂的僵持,张榜与忽然又激动起来,楼顶平台上出现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脸色冷静的程怡然,一位是满脸惶急的苏晓敏。看到张榜与又向楼顶边缘靠近了一点,苏晓曼尖声叫起来:“求求你,别伤害她,他只是个手脚不便的人,你就行行好,放过他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要他大声道歉。”张榜与也有点慌乱,冯璐说全力支持他,他心里还有点依靠,可冯路走了,自己难道真的要杀人?他只能重复着刚才的要求,同时显得有点烦躁。   “钟毅,你就道个歉吧。”苏晓敏几乎是在哀求,见钟毅没有动静,又把目光转向张榜与:“张大叔,求求你了,钟毅对我很重要,他就是我的命,如果你不解恨冲我来,你放了他,我立即跳下去。”   苏晓敏真情流露,大声叫着,惶急得声泪俱下,双手无阻地向前伸着,感动得街道上观望的人都有了泪水,熟悉张榜与的人忍不住大声骂起来:“张榜与,你还有没有人性,有话好好说,你看人家姑娘多可怜。”   女人的泪水是世上最有力的武器,钟毅面临死亡没有人出声援助,苏晓敏的苦苦哀求倒是立即博得同情。张榜与被骂得有点恼怒,事先喝了半瓶酒壮胆,现在酒劲上涌,瞪着眼吼道:“我就是没有人性,怎么啦?谁让他毁了我的工作,我也有妻儿老小要生活。”   人在激动之下,理智就变得难以控制,张榜与又把钟毅从楼顶平台的边缘拉回几米,然后摆开架势准备用力推出去。   “不,不,不。”苏晓敏的声音变得更尖利:“求求你,放了钟毅,我给你跪下了。”   “别冲动。”程怡然一把拉住真要下跪的苏晓敏,对着张榜与大声说道:“你冷静一下,我们也不近前,药材公司的几位负责人和你讲话怎么样?要求尽管提。”   程怡然说话很平静,张榜与也相对平静了一点,觉得钟毅既然不开口,别的领导人认个错也算不错,没有了冯路的支持,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好,你们不许靠近。”   程怡然向街道上的凌威和叶小曼招了招手,旁边的一位警官拉住凌威:“这个张榜与有家族精神分裂症,千万不要刺激他,要不,我们派两个人化妆上去,见机行事。”   “不行,林家药材铺的人张榜与都认识,多两个人他一定起疑心。”凌威否定了警察的方案,带着小雪和叶小曼坐着电梯直奔顶楼,然后通过一个楼梯爬上顶部的平台。张榜与见到几个人,神情警惕地叫着:“别靠近,就这样说话。”   四五米的距离,凌威声音低沉地说道:“好,有什么要求,说吧?”   “林家的人呢?”张榜与目光扫了扫,没有见到林婉儿和林中,立即变得满脸狐疑。   “林婉儿喝醉了酒,林中和老爷子外出采购一些药材准备开业。”凌威实话实说,也没有必要撒谎,这种时候,稍微让对方起点疑心都是很危险的信号,语气尽量沉稳慎重:“我在药材公司投资了五百万,是最大的股东,我说话就能代表药材公司,比起你手中的钟毅还要有作用。”   张榜与狐疑地看着凌威足足有半分钟,确定凌威不是在说谎,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们先答应赔偿八千元。”   “可以。”凌威没有丝毫犹豫,显得充满诚意,对于药材公司来说,钟毅的一条命就是无价之宝:“我马上就可以派人取给你。”   “第二,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张榜与挥舞一下手臂:“向芙蓉镇父老乡亲宣布,你们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是最优秀的药材加工工人。”   “不可以。”凌威还没有回答,钟毅忽然扭过脸大声吼了一句,事情刚有了转机,被他一声大吼又变得紧张起来,张榜与抓着轮椅的手臂立即再次绷紧,蓄势待发。   第四百六十六章 药材王国(14)惊险下   山区小镇民风淳朴,很少有大的事件发生,张榜与这次可算是出了风头,药材公司是镇政府看中的企业,深得有关领导器重,影响颇大,办公楼又地处闹市区,的那个张榜与推着钟毅出现在楼顶,立即引起大批人围观,随着警察的介入,街道上人头云集,一时间堵得水泄不通。   围观的人越多,张榜与所受的心理压力越大,神智有点疯狂的成分。凌威听警官说张榜与有精神分裂的家族史,谨慎地想先安稳住他的心神,顺着他的话说,先答应一切条件。可张榜与刚刚开出第二个条件就被钟毅一口否决,他的语气比张榜与还要坚决,张榜与原本不打算强求倔强的钟毅,没想到他连林家药材公司其他人道歉都不允许,简直就要气疯了,瞪着眼,挥舞着拳头在钟毅面前晃了晃:“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不道歉立即把你推下去,跌个粉身碎骨,那些气垫是起不了大作用的。”   “钟毅,你别固执了。”苏晓敏大声叫着:“药材公司其他人道个歉有什么关系。”   “不行。”钟毅神情坚定:“药材公司既然交给我处理,我就要讲究威信,即使让我跳下去我也不会更改开除张榜与的决定,这不是我个人问题,是公司形象问题,如果随便低头,将来会有更多人用不同手段改变公司决定,公司如何在商业界立足,更不用说大展拳脚了。”   “我说不过你,可是,小命没了,还谈什么公司。”苏晓敏气恼地跺了跺脚,满脸惶急,转脸求助地看着凌威和叶小曼:“凌大哥,你看、、、、、、”   “换着我们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凌威低声念叨了一句,理解地看着钟毅的后背。眼前的情况只能以大局为重,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低头,钟毅解脱了也无法在公司呆下去,公司的声誉将受到沉重打击。可是,钟毅是难得一遇的人才,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我来。”程怡然声音低沉,向前跨出一小步,直视着张榜与:“张先生,你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已经答应赔给你钱,希望你见好就收,何必闹个两败俱伤。”   “你别靠近。”张榜与警觉地望着向前靠近的程怡然,推着钟毅向侧面挪了挪,顶部平台上有一张笨重的大木桌,不知谁家装修临时放在楼顶,张榜与移到木桌那一边,隔着木桌和程怡然对话:“不道歉也可以,多加钱,而且要现钱。”   张榜与此举可以用当局者迷或者财迷心窍来形容,他要点赔偿也不是不可以,随便加价可就变成绑架勒索,要再多的钱恐怕也花不了。程怡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顺着张榜与的话说道:“你开个价吧。”   “这个、、、、、、”张榜与犹豫了一下,现在的情形可不是他的初衷,来的时候冯路答应他让钟毅出丑就给他找份好工作,八千元的赔偿还是自己大着胆子临时加上去的,山区长大的汉子,八千已经是大数目了,再大的数目他真还要考虑考虑。   “八千五,怎么样?”程怡然说着向前靠近一点,绕过木桌。凌威和小雪也悄悄逼近一步。张榜与在思考着程怡然的话,钞票确实可以让人失去警觉,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几个人在逼近,直觉认为加了伍佰元太少,摇了摇头。   “八千八。”程怡然说出了一个吉利的数字。如果张榜与稍微精明点就应该看出问题,几百元对于大公司九牛一毛都不算,怎么可能当着筹码一点点增加。   “太少。”张榜与下意识挠了挠脑袋,程怡然紧跟着他的话:“你说个数字。”   程怡然语气咄咄逼人,没有留给张榜与思考其他事的时机,张榜与眉头紧皱,显然在思索合适的数字,凌威等人又靠近了一点。程怡然靠得最近,手臂微微抬起,准备出击,她看起来娇柔仟秀,跆拳道和散打却是功底深厚,瞧准机会有把握一下子把张榜与解决。   “爹。”楼下街道上传来一声呼喊,尖锐稚嫩,立即打断了程怡然的计划,几个人同时停下缓缓向前移动的脚步。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街道上,仰脸向着张榜与挥手:“您在干什么?快点把人放了,和我回家。”   “闺女,爹在为我们家挣钱,那是他们应该赔我的。”张榜与大声回应着。   “爹,你这是犯罪,绑架勒索您不会不知道吧,要的钱越多判刑越重。”小姑娘不知是在学校学的法律知识,还是刚刚警官灌输的,说得清清楚楚。张榜与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瞪着程怡然,激动地说道:“你刚才让我要钱只是个圈套,想害死我。”   “不是。”程怡然没想到张榜与会忽然醒悟过来,连忙解释:“我们确实是想给你钱,换回我们的人。而且我保证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骗子,”张榜与看了看街道上挤满的围观者,又看了看程怡然等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完全失控:“你们都是骗子,包括冯路,把我骗来自己溜了,现在又把我女儿叫来,让我在女儿面前出丑,从今以后我还怎么做人,既然做不了人,你们也别想活得自在。”   说完,张榜与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手臂向前一送,抓着轮椅的手忽然张开,轮椅向着楼顶平台边缘滑了过去。苏晓敏惊呼了一声,惊恐得一下子瘫坐在地。程怡然脚尖猛然点地,向前飞扑过去,一伸手搂住钟毅的上半身,轮椅掉了下去,钟毅留了下来,程怡然的双脚牢牢踏在平台上,可由于惯性太大,双脚快速向边缘滑动,眼看着就要和钟毅一起摔下去。凌威离得稍微远一点,比程怡然慢了一步,还好,出手刚好抓住了程怡然的一只胳膊,但同样由于惯性,也随着两个人向平台外冲去,程怡然手中紧紧抱着钟毅,一只脚也变得悬空。   凌威身体微微下蹲,硬生生刹住脚步,一脚前一脚后,脚下的皮鞋在平台上留下一米多长的划痕,勉强控制住局面,钟毅整个身体已经悬空,三个人没有立即掉下去,但也无法立即脱身上来,程怡然站在平台边缘,环抱着一百多斤的钟毅,有点吃力,紧紧咬着牙,身体向后倾斜…   “一起死吧。”几乎是在凌威刹住脚步的同时,张榜与一边喊叫一边抬手向凌威后背推去,打算一下子让三个人都摔下去。可是他忽略了已经冲过来的小雪,认为一个姑娘家,没什么可怕的,先把眼前几个人推下去再说。但是,张榜与的手掌刚刚接触凌威的肩头,小雪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顺手一带,就把张榜与摔倒在一边,然后出手飞快,一把抓住凌威的胳膊,,另一只手猛然插在那个大木桌上,有了借力点,四个串成一串的人立即静止在当场,几位警察迅速跑上来,两个人押着张榜与,另外三个用力把钟毅拉上来。刚才的一幕虽然只是短短十几秒钟,几个人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凌威感到后背一阵冰凉,已经被汗水湿透,望了一眼楼顶平台边缘,心有余悸。程怡然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脸颊布满汗水,微微喘息着和凌威一起倚在大木桌边,抬手摸到小雪留下的五个手指洞,程怡然微微一惊,凌威急忙用旁边的一块破布盖住,省得被别人发现惊世骇俗。   张榜与垂头伤气地被警察押了下去,平台上只剩下凌威等人,一阵沉默过后,钟毅让苏晓敏把他扶起来,没有轮椅,站得都摇摇晃晃,来到程怡然面前,钟毅微微拱手施礼:“谢谢程姑娘。”   “谢我一个人干什么,救你的是大家伙。”程怡然扫视一眼小雪和凌威,淡淡说道:“要谢就谢他们两,要不是他们及时拉住,我也跟着你摔死了,谈不上救你。”   “可你是第一个出手的,我理当第一个谢你。”钟毅温和地笑着,眼神明亮,直视着程怡然,程怡然眼神慌乱了一下,板着脸,冷冷说道:“好了,我这边已经谢过了,你再谢谢其他人吧。”   叶小曼在一边疑惑地歪头看着程怡然,凌威推了她一下,叶小曼转过脸,低声说道:“干什么?”   “没干什么。”凌威看了一眼其他人,拉着叶小曼走到一边,望着远处,似乎是在欣赏风景,轻声说道:“刚才程怡然冲上去抱住钟毅,完全是不要命,她经常这样风不顾身,见义勇为吗?”   叶小曼多么聪明,凌威轻轻一提醒,她立即明白过来,轻声笑起来,不过笑得有点苦涩:“程怡然这小丫头,居然动心了,可惜,苏晓敏对钟毅一往情深,这就是命吧。”   “造化弄人。”凌威叹息一声,为了程怡然,也为了自己和叶小曼,他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转身看着叶小曼,意味深长地说道:“假如我是钟毅,你会不顾生死去救吗?”   这是个女人经常考验男人的问题,凌威这样问有点儿女情长,叶小曼的回答更让他意外:“我不会救你,会和你一起跳下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拉你做个垫背。”   第四百六十七章 药材王国(15)保媒上   小报记者除了挖掘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做出令人振奋的善举,凌威等人奋力扑救钟毅的一幕被一位叫做苏宜的记者抓拍下来,两天以后就在芙蓉镇一份颇有影响的报纸上刊登出来,图像很清晰,好像是站在对面楼上拍摄的,钟毅悬空,程怡然一只脚支撑,身体后仰,凌威拉着程怡然,然后是小雪拉着凌威,几个人串成一串,小雪的一只手放在木桌,还好没有拍出小雪五指插进木桌,不然,这则新闻一定会引起更大轰动。   新闻不仅仅是图片,还配了文章,可能受了芙蓉镇有关领导的授意,对这伙人相互关爱团结说得神乎其神,把药材公司的未来和眼前的情形联系起来,大肆宣扬,有这样一个生死与共的团队,何愁药材公司不前途光明,辉煌在即。   报纸方方正正摆在桌上,叶小曼瞄了一眼,柳眉弯弯地笑起来,看着凌威:“你怎么看这则新闻。”   “趁热打铁,把公司的形象做大。”凌威手指敲击着报纸:“公司的口号就是精诚团结,生死与共,创造一个辉煌的药材王国。”   凌威抬起头,看着窗外,有点神往:“药材王国一定要保证最纯正的药材,只有最纯正的药材才能保证药方的效果,才能保证中医的发扬光大。”   “只有中医发扬光大了,才能为更多的人治病,促进医术的更快发展。”叶小曼接着凌威的话题:“把中医推向全世界,让中华民族的传统医术彻底展示出来。”   “对,就是这样。”凌威眼中神光闪闪:“药材公司在这个时候开业最适宜,借着现在声名很好,还有林老爷子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有名,一定会一举走红,我相信整顿药材市场指日可待。”   每个人都有宏伟蓝图,凌威也不例外,药材对于医生来说就像一件艺术品,千变万化,治疗不同疾病,从古到今中医师都在不断研究,现在许多疾病的治疗大多数根据古代名医流传下来的药方,或者是稍微改动,药材的优劣不等也是让医生最头疼的一件事,就像制造一架飞机。原本是一件很好的艺术品,展翅高飞,偏偏用了劣质钢材,结果可想而知,无法起飞还是轻的,从天上掉下来才是最大的悲剧。药方同样如此,原本可以救人于病痛的折磨之中,用了劣质药材,不仅治不了人,反而耽误了生命,业内流传着卖假药就如同杀人的话,历代制造假药或以次充好都是令人不齿严令禁止的行为。可是,现代中医被西医的表面疗效显著所掩盖,不为重视,药材也就更加少人管理,甚至把药材问题和医生医术混为一谈,或者干脆就归结为整个中医的无能。这一点一直是中医师的心病,凌威也一直苦恼,他的宏伟蓝图就是建立一个药材王国,眼看着计划一步步实施,纵使凌威一向不在乎名利。此时也是异常兴奋。   叶小曼看着凌威手舞足蹈,笑着说道:“你的能力见长吗,还知道做生意的最好时机。”   “那当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凌威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和你这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在一起,我能不进步吗?”   “你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我呢。”叶小曼娇嗔地瞄了凌威一眼,越发消瘦的脸颊依旧清丽动人,细腻的皮肤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中散发着恬静的光泽。   “当然是在夸我。”凌威似乎回到十几岁在京都医学院春风得意的时候,晃动一下脑袋:“这两天研究药材我倒忘了这件事,马上通知钟毅准备开业。”   “我看你确实有点糊涂了。”叶小曼撇了撇嘴,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请柬,凌威随手打开一张,是复印好的内容,只是在邀请人的地方留个空白以备填写。曼雪药材公司定于农历十月二十六开业,真诚邀请xxx光临。   “还是你聪明,早就想好了。”凌威有点泄气,自己在叶小曼面前沾沾自喜,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别人早就实施了,实在有点尴尬。   “这不是我想的,是钟毅。”叶小曼把一沓请柬放回抽屉:“他把这个交给我是让我请自己的朋友,可惜在这里我没有几位朋友。”   “不是没有,是你不想有。”凌威纠正叶小曼的话,叶小曼这次出行原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自然没有刻意结交朋友,这次公司的事全部交给了钟毅,两个人没有过问,甚至这两天天气寒冷都没有出门,一直在研究药方,熬出来的药有点安神作用,叶小曼几乎昏睡了两天,这也是凌威的主意,既然无法阻止叶小曼病情的恶化的趋势,只能放缓速度,人体在睡眠的时候能量消耗减慢,生命自然可以延长一点,但也是很有限,这也是凌威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曼雪公司。”凌威轻声念叨着:“这名字有意思,叶小曼和小雪的公司,小雪在这里充当什么角色?”   “这一定又是程怡然的主意。”叶小曼微微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这两天他们在忙什么,我们下去看看。”   “我也正想去看看。”凌威看叶小曼神色还算不错,站起身,拿过一件皮衣给叶小曼穿上,又用一条白毛巾围在脖子上,把叶小曼裹得严严实实,叶小曼照着镜子自己也咯咯娇笑起来。这身打扮不伦不类,但是感觉很暖和,又不是参加什么高档聚会,叶小曼倒也不在乎,和凌威并肩走下楼。   楼下原来的店堂依旧堆积着很多药材,几位伙计在打扫整理着,后院原来是加工的场地,昨天下午工人全部转到正规工厂,没有了嘈杂声,宁静了很多,林婉儿正在整理账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看:“小叶姐姐,凌大哥。”   凌威笑了笑:“林姑娘,气色不错,喜气洋洋。”   “公司要开业当然高兴。”林婉儿放下手中的账目,伸了个懒腰,接着说到:“不过要说喜事还是你们两,这两天程怡然正在郊区布置一栋房子,为你们准备的吧。”   “程怡然告诉你的?”叶小曼柳眉微皱。林婉儿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小叶姐姐,只是我瞎猜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们知道也没什么。”凌威轻轻拉了拉叶小曼的胳膊,目光看着林婉儿:“这件事只限于我们药材公司内部几个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林婉儿格外高兴,不仅是凌威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还有凌威话里的友情,如此重大事低调隐瞒着,却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是莫大的信任。   “开业的活动准备好了吗?”叶小曼过久了平淡的生活,忽然想看看一些热闹:“记得山区小镇开业贺喜要敲锣打鼓的,我们也要入乡随俗。”   “这件事是我哥哥准备的,李芳英是管理舞厅的,在芙蓉镇文艺界还算有名,请几个歌舞的班子应该没问题。”   林婉儿话音刚落,林中大步走进来,凌威抬手打了个招呼:“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正在说你的事。”   “我的事?”林中疑惑地看着林婉儿。   “是这次开业歌舞的事。”林婉儿看到哥哥的脸色有点阴沉,奇怪地说道:“有困难吗?”   林中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闷声说道:“原来和李芳英定好了计划,她爹爹忽然死活不答应李芳英和我交往,不让李芳英外出,我们的计划眼看就要泡汤,可离开业只有两天,怎么办?”   “你和钟毅说了吗?”林婉儿也觉得事情挺严重,担忧地望着哥哥,林中垂头伤气地摆摆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怎么好意思向钟毅交代。这不回来和你商量吗。”   “和我商量有什么用。”林婉儿焦急地搓了搓手:“钟毅是总经理,你应该最先请示他,时间紧迫,不能耽误,你怎么磨磨唧唧,自己面子事小,公司的事最大。”   “我不是看钟毅很忙吗,整天和程怡然忙得焦头烂额,没好意思打搅他。”林中满脸尴尬,他对这个聪明能干的妹妹有几分畏惧,讪讪说道:“我想、、、是不是有其他办法。”   “没有。”林婉儿声音清脆,带着责怪:“我们家和文艺界没有任何交往,哪来的办法,花钱请现在也来不及了,李芳英请了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林中皱了皱眉:“就算知道李芳英不出面我们也请不到。”   “别急别急,慢慢说。”凌威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抬手拍了拍林中的肩膀:“先说说李芳英是怎么回事,她爹是干什么的?”   “她爹是中医医生。”林中无可奈何地说道:“很古板的一个人,他说药材都是被做生意的人黑了良心搞坏的,原来还是经常到我们林家进货,最近听说我们开了大公司,李芳英的爹认为我们也变了,变得利益熏心,他要求女儿嫁一个医生,继承发扬他的医术。”   “又是一个痴迷医术的老人。”凌威理解地笑了笑,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医生,害怕自己积累的中医经验无法传下去,方法难免偏激,不过完全出于对中华医学的一片真诚。他对老人立即充满好奇,随口问:“李芳英的爹在哪开药堂。”   “就在附近街道,清风药铺。”   “清风药铺?”凌威似曾相识:“老人叫什么名字?”   “李玉林。”   林中话音刚落,凌威就笑了起来,笑得林婉儿和林中满脸诧异,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林中都要愁死了。不过凌威立即给了兄妹一份惊喜,挥了挥手:“这件事交给我,林中,你就准备喜酒吧。”   第四百六十八章 药材王国(16)保媒中   清风药铺在芙蓉镇很有名,但是门面却并不显眼,古朴的紫红招牌有点历史的沧桑感,门口台阶完全是石板条铺设而成,也显得沉稳古旧,这倒符合中医古老深沉的底蕴。唯一有点现代气息的是门口挂着一对红灯笼,林中指着灯笼告诉凌威和叶小曼:“这还是李芳英挂上去的,她爹爹觉得太艳,开始不同意,好说歹说,最后李芳英告诉她爹说是为了照明,大红色晚上显眼,才勉强同意。”   “怪老头,如此古板,女儿却很潮,。”林婉儿嘟囔了一句,林中急忙推了她一下:“你可别乱说话。”   “知道。”林婉儿故意拉长声音:“那是你未来的老丈人,我怎么敢得罪。”   “知道就好。”林中憨厚地笑了笑,和凌威并肩领先走进店门。   店堂里开着暖气,和传统药铺一样,进门显眼的就是一排带着暗格的中药柜,前面一排玻璃柜台里摆着各种中成药,几位伙计在忙碌着替一些客人按方抓药。厅堂靠右是一张长方形桌子,和学生课桌差不多,这是坐堂问诊的地方,在传统中药铺必不可少。但桌子后面椅子上没有人,坐堂医生不在,病人在一张长木椅上坐成一排,不时向门外张望,见到凌威等人进来,有几个人眼睛一亮,见不是要等的医师,旋即脸色又暗淡下来。   李芳英从后面走出来,脚步匆匆,大翻领的薄棉衣,紧身裤勾勒出腿部线条更加动人,脸上薄施粉黛,显然正准备外出,看到林中,微微一怔,急忙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你来干什么,趁我爹不在,快点走,他这两天正为我们的事发火呢。”   “这样躲避也不是个事,总要说清楚。”林中挺了挺胸脯,尽量拿出男子汉气概,有种视死如归的样子。但李芳英对他的举动丝毫不感兴趣,撇了撇嘴:“你就算了吧,凭你的口才,到我爹面前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不知怎么我就看上了你。”   李芳英说得很自然,当着众人毫不避讳感情的流露,倒是让那个林中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指了指凌威等人:“这几位不用我介绍了吧。”   “大家请坐。”李芳英似乎刚刚注意凌威和叶小曼,林中显然和她提起过公司一些内幕,她对凌威和叶小曼格外恭敬,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茶几,几个人走过去落座,李芳英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你们是为了公司开业庆典的事来的吧,今天我爹有事外出,我刚要过去和有关单位联系,你们放心,我一定请芙蓉镇最好的歌舞人手为你们的公司开业喝彩。”   “谢谢李姑娘。”凌威轻轻倚在沙发上,看着李芳英微笑着:“不过今天我们是为了林中而来,想和你爹谈谈。”   “恐怕不行,我爹本来就对药材公司反感,你们还是请回吧。”李芳英语气停顿了一下:“何况我爹上午也不一定回来。”   “既然来了就等一会吧。”凌威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李芳英只好坐下来相陪,低声抱怨林中此举欠妥。   一位中年病人等得有点不耐烦,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李芳英身边:“李姑娘,老爷子倒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爹到山里一户人家去了,要很久才回来。”李芳英摆了摆手:“你们下午再来吧。”   “可是我这条腿痛得厉害,这几天天气寒冷,连走路都费劲。”病人苦着脸说道:“我也是住在山里,道路不通,走一趟不容易。”   “我又不会治病,没有办法。”李芳英摊了摊手,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心情不好,也不太想理会这些病人,凌威放下茶杯,看了看和李芳英说话的病人:“你是什么病?”   “关节粘连,李医生让我今天过来,说要用最近学的小针刀替我治疗。”中年病人抬手拍了拍膝盖,凌威让他把裤脚挽起来,用手摸了摸患处,微微点头:“不错,你的病适合小针刀治疗。”   “你也知道小针刀?”病人有点诧异地眨了眨眼。   “到那边躺下,我来试试。”凌威见到病患有点技痒,指了指旁边专门用来针灸和做小手术的躺椅。   “你?”病人还是不相信,上下打量凌威,觉得太年轻。看起来就欠经验,一般人认为老中医最可靠,而所谓老,就是那种三缕长须,敦厚文雅的样子。   “快点躺下。”叶小曼对着病人笑了笑:“遇上他算是你走运,等会你就知道了。”   病人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走到一边缓缓淌下,既然凌威和李芳英在一起,在这里替人看病李芳英不阻止就说明值得信任。   凌威站起身,靠近病患,重新挽起病患的裤脚,用手认真摸索着,寻找动手术的位置。李芳英低声对叶小曼说到:“我爹不喜欢别人在这里随便卖弄医术,尤其是年轻人,他最反对不谦虚,自以为是。”   李芳英当然从林中嘴里听说过凌威医术很好,但和所有儿女一样对父亲非常崇拜,认为凌威和爹爹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你放心。”叶小曼倚在沙发上,语气充满自信:“你爹那是针对别的年轻人,对于凌威他一定不会反感。”   凌威从腰间针囊内取出一根顶部微微有点扁平的钢针,这种小针刀是自己特制的,不会进行这种针灸和手术相结合技术的人一定不会随身带着这种针刀,李芳英立即对凌威有了点信心,不再反对,坐在一旁静静观看。   两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年轻人从后面走出来,看了看躺着的病人和拿着针刀正要下针的凌威,把目光转向李芳英,年岁稍大一点的开口:“李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年长的叫李诗运,五官端正,看起来很沉稳,另一个叫李诗雨,都是李芳英本家,跟着李玉林学习医术,两人岁数都比李芳英大,但李芳英是李玉林的独生女,出于恭敬还是叫她师姐。   “怎么回事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李芳英向凌威那边噘了噘嘴,她不喜欢学医,这两位这几天偏偏不停在自己面前卖弄,还介绍同行的年轻人给李芳英认识,明显有找人替代林中的意图,令李芳英非常不爽。   在一旁等待的病人见凌威要动手术,不约而同好奇地望过来,有几位干脆站起身围观,小针刀是这里老掌柜李玉林的拿手活,最近很有名,而且是独一无二,一个年轻人忽然要运用,当然令人好奇。   李诗运靠近凌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师傅什么时候收的弟子,小针刀可是新技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也只是学点皮毛,还不敢动手。”   “是吗?”凌威冲着李诗运笑了笑,一手摸着病患关节,手中的小针刀缓缓沿着关节边缘插进去,在粘连的地方找到硬索,轻轻割断,发出一声清脆细微的声响,然后抽出针刀,又在另一个地方快速下针,接连下了四处,然后把针刀收起来,拍了拍病人的肩膀:“起来走走看。”   病人缓缓下了躺椅,试着走两步,觉得轻松多了,加快了几步,丝毫没有刚才一瘸一拐的痕迹,惊喜地转脸看着凌威:“太神了,我这关节病可是公认的疑难杂症。”   “别高兴得太早,你还要保养,千万别受凉,还要忌生冷辛辣。”凌威走到坐堂问诊的桌子边坐下,拿出纸和笔一边快速开着药方一边说道:“我开两副舒经活血的药方,按时服用,一个月后你的病就没有问题了。”   “谢谢,谢谢。”病人充满感激地拿着药方到一边抓药。凌伟刚要从椅子上起身,另一位等待的病人已经坐到桌子对面的凳子上:“医生,你也替我瞧瞧吧。”   “把手臂伸过来。”凌威吩咐了一声,把病人的手臂放平,手指搭在脉搏上,看了看病人的舌苔和气色,低头开方:“伤寒,心中有热,胃中有邪,黄连汤,七日后再来复诊。”   这位病人刚离开,另一位又接上,凌威不慌不忙,神态祥和,有着一种和年龄不相称的沉稳,问诊开方有条不紊,脸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对于他来说,治病救人就是一种享受。   “凌大哥今天好特别。”林婉儿轻声嘀咕,叶小曼转脸微笑:“怎么个特别法?”   “我觉得他很普通却又好像很伟大,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林婉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神有点迷茫和陶醉。   “只有普通人的那种伟大才令人尊敬,这种人到处都有,只是我们没有感觉到而已。”叶小曼有点感慨:“其实,现在才是真正的凌威。平时生活中倒显得很虚幻。”   几个病人诊断下来,凌威也进入了角色,和眼前的药铺融为一体,他的举止让人感觉他就是一位地道的老中医,在这里坐堂开方天经地义。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专注到凌威身上,连李玉林出现在门口都没有人察觉。   第四百六十九章 药材王国(17)保媒下   凌威自从到了云梦山,开始为了青云观和鬼谷的事忙碌,后来为了药材公司和叶小曼的事,一直没有正儿八经接触病人,他是个从小立志致力于医学的人,尤其学习了中医以后,更加被神奇的古老医术倾倒,在他心里人体已经是一种艺术,治病救人是一种享受,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上,感受着生命的神奇,他的心中就会有莫名的兴奋。清风药铺的病人又让他找到了那种感觉。   虽然很久没有运用,但凌威丝毫感觉不到生疏,一些医学知识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脑中刚刚判断出世是什么病,立即紧跟着就闪现出各种和病情有关的药材,稍加思索,一个个药方立即呈现出来,治病开方,很快就处理完十几位病人。原本对他有点疑惑的病人见他虽然年轻,姿态却沉着老练,多了几分信任,也一起排着队候诊。第一个接受小针刀治疗的中年人还特意带来几位关节病人,排在最后,一直到大门边。   所有目光都被凌威吸引,李玉林一身青色长衫,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时,并没有徒弟和女儿笑脸相迎,他感到非常诧异,目光一扫,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自己经常坐诊的位置上,头微微低着,一只手在帮着病人号脉,另一只手在飞快地写着药方,药方写好后被病人拿走,另一位病人又接着做到桌前的凳子上,伸出手臂让那个年轻人号脉,年轻人抬头看了看病人,低下头又开起了药方。由于病人很高大,遮挡住了凌威的面孔,站在门口的李玉林并没有看清楚。对于别人在自己药铺坐堂略感不悦,轻轻咳嗽了一声。   “师傅。”李诗运叫了一声,立即迎了过去,李诗雨推了推凌威,凌威只是瞄了门口一眼,继续诊病。   “师父回来了,你看到没有。”李诗运和李玉林一起走进来,抬手敲了敲桌子,对凌威叫道:“起来,起来。”   凌威抬头向着李玉林笑了笑,还是没有动,李诗运立即提高了一点声音:“你没听到我的话吗,这位就是我师父,芙蓉镇鼎鼎大名的中医师,”   李玉林忽然抬起手,瞪了李诗运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病人们见李玉林回来,都期待地看着他,凌威毕竟是初次见到,又年轻,意识里还是对李玉林信任多一点。   “继续。”李玉林向病人们点头微笑了一下,没有一点阻止凌威诊病的意思,倒是李诗运不高兴起来,挥了挥手又要说话。李玉林瞄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学着点。”   李玉林没有说看着或者是瞧着,而是学着,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两位徒弟立即噤声。李芳英正在想找一个说服爹爹的人,立即发现了机会,站起身,端着一杯茶送到凌威身边,李玉林伸手接过来,亲自送到凌威面前的桌角上,凌威说了声谢谢,坦然受之。这一下所有人对他立即刮目相看,李玉林在这里可是出名的清高,让他恭敬递茶的除了师父青云道长,现在凌威成了第二人。   李芳英坐回到叶小曼身边,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叶姑娘,你们和我爹早就认识吗?”   “也不是很早。最近半个月吧。”叶小曼微笑着轻声说道:“凌威来帮着林中说话不会让你失望吧。”   “那倒未必。”李芳英柳眉微皱,瞄了她爹爹一眼:“我爹的脾气很倔,不是他自己理解的事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都别想说服他。”   “这倒有点麻烦。”叶小曼的眉头也跟着李芳英微微皱起来。   另一边,凌威的诊病依旧在继续,李玉林拉过一张椅子在凌威身边坐下,许多都是老病号,他在旁边不时补充几句,凌威诊病开方的速度立即加快了几分。但一排病人全部过一遍还是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最后留下三个需要小针刀治疗的病人,都是凌威主刀,李玉林在一旁认真观看,态度虔诚,两位弟子更是大气也不敢喘,暗暗为刚才自己和凌威称兄道弟的行为感到汗然。   等到最后一位病人高兴地离开,李玉林才算正式和凌威打招呼:“凌医师,我以为你离开芙蓉镇了,见到你真高兴,今天中午我请客,不要走。”   “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走。”凌威笑着指了指叶小曼:“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叶小曼姑娘你不会陌生吧,我的朋友。”   “欢迎。”李玉林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他看出叶小曼就是到青云观送茶叶的姑娘,在青云观和凌威装着互不相识一定有企图,很可能和青云光密室那天晚上的惨案有关。不过,李玉林从凌威一心救治病人的行为上看出他是个宅心仁厚之人,也就毫不在意他们的目的。   “这两位你一定也认识。”凌威把目光转过去:“林中和林婉儿,林家药材铺林老爷子的儿女。”   “欢迎。”同样一句话,李玉林说得暗淡多了,显得很勉强,说完就把脸转向李诗运和李诗雨:“你们俩到前面街上的皇冠大酒店定一桌最豪华的酒席,我要请凌医师用餐。”   “不必破费,我这次来、、、、、、”凌威站起身,话说到一半立即被李玉林打断:“今天不谈其他的事,我正要谢谢你在青云观那几天的指导,走,我们到大酒店边喝边聊。”   李玉林亲热地拉着凌威的胳膊,明显是在逃避林中的事,凌威处理这种事可不在行,心中一急,干脆说了出来:“酒席我一定会去的,可是我们是为了林中和你女儿的事,总要让我说完吧。”   李玉林倒也没想到凌威说得如此直接,避无可避,不高兴地瞪了女儿李芳英一眼,刚刚站起又坐下,声音冷淡了很多:“凌医师,既然你开口我总要给你个面子说完,不过话说在前面,我知道药材公司和你们有关,但我还是很反感太商业化的药材经营模式,那样会让药材沾上铜臭而变得面目全非。”   李玉林一口否定了药材公司,当然也就是对于林中的否定,凌威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愣了下来。李芳英在一旁不高兴地叫了一声:“爹、、、、、、”   “不许说话。”李玉林立即阻止女儿,大声说道:“你要是我的女儿就乖乖呆着,要不然,你干脆永远不回来,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找一个学中医的人,这点难道你也办不到。”   “听你的,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李芳英气恼地一转身向后堂走去。李玉林对着她的背影叫道:“就算你一辈子不嫁也别想我给你让步,这是我一生心愿,我的医术不能失传。”   父女两几句话就剑拔弩张,可见两个人已经争斗了很久,各不让步,凌威更加难以插言。李玉林转脸看着凌威:“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还说什么,喝酒去吧。”凌威有点泄气。   “好,我换身衣服。”李玉林站起身走向后堂,刚刚走出几步,门口一个人尖声叫起来,声音很痛苦:“李医师,快救救我吧,痛死了。”   李玉林停下脚步转身走了回来,进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及急匆匆走进来,李玉林指了指凳子:“别急,坐下说话。”   “我能不急嘛,这病走过了多少大医院,一点不见好,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重,这样下去不如死了算。”病人抱怨着在凳子上坐下。凌威示意他伸出手臂号脉,病人疑惑地看了看李玉林,李玉林点了点头:“你这是三叉神经痛,一种顽固性疾病,疼痛起来一次比一次厉害,但是我的药方一直有很好的效果,你怎么反而严重起来。”   “我一直按照您的吩咐,生冷辛辣都忌着,怎么会这样。”病人也是一肚苦水,又痛得咧了咧嘴。   凌威号完脉,又仔细观察一下病患的面部,眉头微皱地看着李玉林:“是三叉神经痛没错,病人还做过神经割断手术,依然不见效,你以前治疗过这种病吗?”   李玉林对于凌威号脉就能判断病人做过什么手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知道凌威很优秀,多一点令人惊讶的本领也不奇怪,老实回答:“我有师傅青云道长传下来的秘方,以前治疗病人的效果很好,几乎是一剂药就见效,三剂药基本除根,不知为什么,最近几位的效果就很差,我一直没找到原因。”   说完,李玉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方,推到凌威面前,看得抓药的伙计直瞪眼。要知道中医的秘方都有独到之处,一个药方就可以带来万贯家财,李玉林的药方一直秘不外传,现在竟然毫不犹豫地拿给凌威观看,就像一文不值的一张废纸,而鼎鼎大名的李医师在一旁看着凌威,神情如同一位等待老师批阅试卷的学生。   然而,凌威却没有观看秘方,思索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向林中招了招手:“你过来。”   第四百七十章 药材王国(18)保媒续   林中原本不敢来见李芳英的爹爹李玉林你,刚才父女两争执,更加让他不敢言语,神态窘迫,见凌威忽然向他招手,愣了一下,觉得凌威不会对自己不利,缓步走到近前:“凌大哥,什么事?”   凌威没有回答林中,转脸看着李玉林你,微微笑了笑:“我们可以看看你店里的药材吗?”   “请便。”李玉林做了个随意的手势,自己店里的药材都是亲手进的货,不会有问题,自然不怕别人观看,不过,药材铺中药上百种,第一次有人要求看看药材的,他不知凌威要干什么,和其他人一起站在一边观看。   凌威拉着林中来到中药柜前,打开一个暗格,抓出药材看了看,旋即又放了回去,然后转向下一样药材,两个人各自抓起一把,观察一下,又闻了闻,一声不响放下,第三种药材两个人交流了一下意见,放下,又打开第四个暗格、、、、、、两个人不紧不慢一种种药材看过去,有的很快,有的很慢,还有的交头接耳一番,足足过去了半个小时才结束。凌威转身拿起李玉林的那个药方,开始观看,李玉林等得有点焦急,没有等到凌威看完就解释起来:“三叉神经痛属于风邪,肝阳上亢风痰阻塞,导致头面部剧痛,治疗方法平肝潜阳,化痰熄风,方用,羚羊骨,毛冬青,地骨皮,全蝎、、、、、、”   李玉林说完药方大概组成,凌威也刚好看完,李玉林轻声询问:“这药方不会有问题吧,以前可是好好的,最近才出现问题,不知是不是疾病的类型出现了变化。”   “药方没有问题,应该很管用,羚羊角石决明,天麻,钩藤,平肝熄风潜阳,全蝎蜈蚣走穿通络,川穹祛风止痛,活血通络,引药上行,这些都是很有效的手段。”凌威首先肯定了药方的神奇,看着李玉林更加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转脸向着站在一旁的林中:“你说说看。”   “他能知道什么。”李玉林哼了一声:“一个加工药材出身,对医学也只能懂一点皮毛而已。”   林中刚刚张开口,听到李玉林的话立即惶恐地闭嘴不言,凌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尽管说,没事。”   虽然有凌威的支持,林中还是胆怯地看了看李玉林,李玉林一瞪眼:“叫你说你就说,看你那样,连话都不敢说,怎么能成大事。”   林中尴尬地咽了一口吐液,不敢直视李玉林,把目光转向药材柜,快速说道:“这里总共有二百四十八种药材,其中用次品加工冲正品的十五种,完全假药三种,还有十三种是被现代工艺提炼过的药材,药效几乎为零。”   “不可能,都是我自己亲手进的货,怎么会有假。”李玉林诧异地叫起来,抓药的伙计也都是一脸吃惊,有一位中年人摇了摇头,表示对林中的否定:“我做了二十年药铺抓药的伙计,这些药材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你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林中提起药材立即来了精神,他不敢和李玉林争论,和其他人可就豪不相让,这可是有关林家的手艺和声名,他走到药柜前,拉开一个暗格,抓出一把片状药材,送到那位抓药的中年人面前:“这种药材看起来每一片都非常整齐,绝对是特级品,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完全是残次品加工的,有明显的压缩痕迹。”   中年人拿着药材细心观看,刚刚看完。林中又拿出另一种药材:“这种药材颜色微微有点暗,横切面纹路不清晰,这是高温提取留下的印记,里面的药效成份已经被提取了,就是一堆废物。”   中年人又看了看林中手中的药材,脸上诧异的神情显示林中说得有理。林中的动作没有停下,而是拿出另一种药材,继续解说:“这种东西完全是假货,是近似于药材的柳树根加工而成。”   林中一边摆弄药材一边不停解说,还不时拿出打火机烧一下,看得中年人频频点头。林中和所有有特长的人一样,提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立即没有了那种木讷,侃侃而谈,神采飞扬,越说兴奋,一口气把所有有问题的药材指了出来,只听得中年人目瞪口呆,凌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叔,林中讲的怎么样?”   “太好了。”中年人如梦方醒,抬手向着林中抱了抱拳:“不愧是林老爷子的儿子,说得很有道理,我干了几十年,整天和药材打交道,这么多问题药材竟然没有发现,实在惭愧,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林中还了一礼,温和地笑了笑:“我们林家成立药材公司以后会定期培训一些懂药材的人,药铺伙计要想听课完全免费。”   “说得好。”另一个抓药的工人高兴地叫了一声:“要是我们抓药的都有你的水平,假药就无处藏身了。”   “抓药的伙计不懂鉴别药材也不要紧。”林中乘机打起了广告:“我们药材公司保证供应最优秀的药材,为所有中药铺做好坚强的后盾。”   “这主意不错。”中年人赞赏地点了点头:“让我们芙蓉镇的药材走出大山,走向全世界,让中医没有后顾之忧。”   凌威觉得林中和中年人的话题扯得太远,立即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他们,向着李玉林笑了笑:“怎么样,你的药方再好,其中的天麻钩藤羚羊角都是假货和残次品,效果当然不会有,还可能拖延病人的病情。”   “如果林中这小子说得有理,我其他几个药方效果越来越差也可能问题就出现在药材上。”李玉林的眉头展了一些:“我还以为药方不起作用了,正想抛弃又舍不得,如果仅仅是药材问题,我就放心了。”   “现在知道药材的重要了吧。”凌威有点感慨:“很久以前我就发现药材的优劣是困扰中医发展的一个要素,一直想方法整顿,奈何药材市场庞大,自己作为一个小医生显得太渺小。最近见到林家加工药材的手艺和他们的一身正气,让我有了希望,所以我就从这里发展,争取不久的将来给药材市场一片净土。”   “我也一直有这个想法,但觉得力不从心,最后想都不敢想。”李玉林苦笑了一下:“可惜我就懂一点微薄的医术,帮不了你什么忙。”   “你做医生就很好,药材市场再纯洁没有医生也是白搭,药材就成了一堆废品。”凌威理解地笑了笑:“药材加工有林老爷子等人进行,他们供应纯正的药材,我们行医,可以说是共同治病救人,相对于发扬中医,并没有什么分别。”   李玉林平时比较自负,一些他不理解的事,无论怎么劝说他都不会理会,甚至连听都不听,凌威却例外,因为凌威是他佩服的人,对于佩服之人说出的话我们往往会第一时间表示赞同,很快接受。凌威的话让李玉林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凌医师,我今天有点累,要休息一下,定好的酒席就让我女儿李芳英代替我,怎么样?”   “当然可以。”凌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林中:“还不快点谢谢老爷子。”   林中愣了一下,一时不理解凌威话里的意思。李玉林不悦地摇了摇头:“榆木脑袋。”   说完,李玉林向凌威客气了几句,走进后堂,不一会儿,李芳英快步走了出来,满脸疑惑的看着林中:“你用什么方法说服我爹的?”   “我没有用什么方法,都是凌威的功劳。”林中挠了挠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憨憨傻笑,满脸高兴。   “瞧你那样。”李芳英娇嗔地白了林中一眼:“走吧,我爹让我陪你们进餐,憋闷了好几天,今天放松一下,先到芙蓉镇歌舞厅唱首歌,我请客。”   芙蓉镇歌舞厅,中午不是娱乐场所热闹的时刻,并没有什么生意,两位小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倚在门口闲聊,见到李芳英只是扬手打了声招呼:“欢迎光临。”   “你们是才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李芳英诧异地打量着她们。   “是啊,今天刚到。”一位姑娘站直身躯,回答了一句,还是有点懒散。   “精神点。”李芳英瞪了她们一眼,厉声说道:“我是这里的经理。”   “经理?”另一位姑娘表示疑问。   “怎么,你们怀疑?我马上就证明给你们看。”李芳英有点气恼,刚要向里面闯,一个胖胖的人走了出来,两个姑娘同时叫了声:“郑经理。”   郑经理面带微笑,显得有点阴险,李芳英立即知道事情不妙,这个人和自己最近水火不容,一直闹到老板那里也没有和解,歌舞厅众人皆知,如此微笑一定有深意。   果然,郑经理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嘴脸,向两位姑娘咧嘴笑了笑,大声说道:“你们不认识吗,这位李芳英小姐确实就是这里的经理,不过,那是几天前的事,现在不是了。”   “你、、、、、、”李芳英脸色一变,直觉让她明白一定是眼前这个胖子搞的鬼,愤怒地举起了拳头。   第四百七十一章 药材王国(19)冲动   李芳英从小就惧怕爹爹李玉林,后来她选择了舞蹈娱乐这条路,不仅违背了爹爹把医学传承下去的意愿,而且干上了爹爹最反感的舞厅管理,更加害怕爹爹失望的目光,干脆租了一间房自己住。李玉林就她一个女儿,女儿的路他无法选择,他把希望寄托在未来女婿的身上,觉得女婿一定要是学中医的,可是还没有等到他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李芳英已经和林中好上了,眼看着最后一点希望要破灭。李玉林干脆把女儿招回来,女儿虽然很听话却非常固执,李玉林只好先限制李芳英外出,慢慢想办法。   李芳英也没想到林忠等人到来会这么容易就说服她爹爹。在药铺大厅和爹爹争执了两句,气恼地退回后面院子里一个房间生闷气。过了好一会,估计林中等人已经离开,干脆闭上眼睡觉,这时候爹爹李玉林在院子里叫起来:“芳英,芳英。”   李芳英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套上外套跑出去:“爹,什么事?”   “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到后院睡觉。”李玉林板着脸说道:“我有点累,你陪他们打大酒店用餐,立即就去,在外面等着呢。”   陪林中等人用餐就是默许李芳英和林中的事,李芳英不由得微微一愣,她以为又要被爹爹训斥,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是天大的好消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   “傻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不愿意。”李玉林的眉头动了动:“我不勉强你,让别人去。”   “我去,我去。”李芳英岂能放过机会,一边说一边向前厅跑,带着众人兴高彩烈离开药铺。   李芳英想到自己管理的舞厅潇洒一把,发泄一下高涨的情绪,没想到在舞厅门口就遇到了死对头郑经理,郑经理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浇下来,她被开除了,当着林中和叶小曼的面被郑经理奚落,一种羞辱感油然而生,愤怒地盯着郑经理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胖脸,恨不得一拳头把他鼻子揍扁。她和郑经理一正一副,在舞厅管理方面一直各执一词,格格不入,闹到老板那里都没有和解,反而越演越烈…自己不在的几天郑经理一定做了手脚,连门口的小姐都换了,原本是李芳英挑选的,文雅大方,清丽脱俗。眼前的两个人浓妆艳抹,俗不可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以粗俗下流方法吸引客人的货色。   “怎么。李经理还想动手打人?”郑经理撇了撇嘴,不屑地看着李芳英,他把‘李经理’几个字说得很重,讽刺之情溢于言表。   “动手又怎么样。”李芳英具有山里姑娘的血性,被郑经理刺激了一下,举起的手立即向下落。郑经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保安,心安理得等待着李芳英的拳头。   李芳英觉得郑经理的举动很奇怪,但顾不了其他,先出气再说,她性格直爽,受点闷气会被憋死。但是,她并没有如愿,凌威忽然伸出胳膊挡住她的手腕:“李姑娘,等一下。”   “干什么?”李芳英不解地看着凌威,不明白凌威为什么帮着郑经理,她认为当众打郑经理一个耳光羞辱一下是目前自己能做的唯一行动。也是最解气的行动。   人的智力是天生的,智慧却,需要不断积累,尤其是观人的技巧。凌威最近越来越成熟,从郑经理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狡猾,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微笑着回答李芳英:“你虽然被开除了,但是还可能有点在老板面前申辩的机会,如果打了他,你的形象就会变得恶劣,也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他倒可以给人一个大度的印象。”   “这一招很阴狠。”李芳英直视着郑经理:“你是怕我到老板那里告状,是吗?你到底搞了什么鬼。”   “我一向光明磊落,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郑经理呵呵笑了两声,意图被凌威揭穿,有点尴尬。   “你光明磊落?”李芳英讥讽地说道:“有本事我们现在就到老板面前理论,我想知道什么原因把我开除了。”   “老板不在这里,到北京旅游去了,现在我负责。”郑经理挺了挺腰杆,洋洋自得:“有问题尽管和我说。”   “说就说,你以为我怕你啊。”李芳英甩了一下秀发,干脆地说道:“请你说一下开除我的理由。”   “理由吗、、、、、、”郑经理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老板是嫌弃你办事不力,这几天你又无故请假,所以干脆辞退你。而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郑经理的语气充满挑衅,只要李芳英对他动手,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现在已经取得绝对优势战胜李芳英,把李芳英踢出局,只要用点苦肉计,最好李芳英在他身上留点记号,到老板面前一渲染,到那时不要说李芳英卷土重来,恐怕连和老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李芳英和郑经理比起来毕竟太年轻,哪里是郑经理的对手,明知对方是在刺激自己动手,还是不顾后果地向前冲了一步,被林中伸手拦住。   四周围观的人多起来,郑经理挥了挥手,板着脸说道:“李芳英,带着你的朋友离开,不要耽误舞厅做生意。”   其实,中午舞厅哪来的生意,他只是给李芳英再加一点罪名而已。凌威不由得邹了邹眉,觉得郑经理真的实在令人讨厌,转脸看了看叶小曼,叶小曼微微点头。凌威忽然近前一步,忽然轻轻一抬手,啪的一声打了郑经理一个清脆的耳光。   看着郑经理手捂着脸,眼中布满诧异,凌威忽然觉得很爽快,对付这种小人这方法最直接,也最有效。最近情绪受了叶小曼病情的影响,有一种抱怨老天不公的感觉,刚好这个郑经理成了出气筒。   凌威当然是替李芳英教训对方,但除了叶小曼没有人料到他会忽然出手,稍稍一愣,两名保安立即走过来,护在郑经理面前,眼神阴沉地看着凌威。   郑经理的手缓缓松开,脸颊上留下清晰的五个指印,保安低声说道:“郑经理,要我们出手吗?”   “不用,我怎么会和他们一般见识。”郑经理把视线转向李芳英:“李芳英,你带着别人闹事我会如实告诉老板,舞厅有什么损失会从你的工资上扣除。”   “是吗。干脆我的工资不要了,再来几下。”李芳英也想上前打他几巴掌。郑经理立即向旁边躲避一下,大声叫道:“保安,拦住他们。”   两名保安立即上前,但他们起不了任何作用,凌威贴身靠近他们,胳膊一用力,一个五禽戏的动作,两个人立即向后倒了下去。郑经理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他从凌威深邃的眼神中看出自己今天选错了对象,急忙摆手:“这位兄弟,今天的事和你无关。”   凌威也不搭理他,抬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就提起来,声音低沉:“今天就算饶过你,下次再敢欺负李芳英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凌威毕竟不是黑道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出了点恶气就行了,抬手把郑经理扔下,舞厅里跑出两个人,看情形和郑经理要好,一人一只胳膊把郑经理扶起来,其中一位向凌威点头微笑:“大家消消火,不要伤了和气,和气生财吗。”   凌威充当了一次打抱不平的角色,却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想了想,调整一下形象,学着电视里的模样,一瞪眼:“滚。”   “你凭什么要我滚。”郑经理见来了帮手,立即硬气地和凌威顶撞起来,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旁边的人立即按住他的手连拖带拽把他拉进舞厅大门。其中一位低声说道:“郑经理,小心点,你不认识那个人我可知道,我在公安方面有朋友,据说秦局长都不敢得罪,报警有屁用。还有,他们好像是最近很有名的药材公司的大股东,整个芙蓉镇都要让他们三分。”   郑经理一下子傻了眼,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做梦也没想到李芳英会有这样的朋友,暗暗后悔今天有点鲁莽,但愿这帮人以后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也怪自己太得意忘形。   舞厅外,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散去,叶小曼拉着凌威的胳膊,咯咯娇笑:“没想到你今天也威风了一下。”   “我看你的眼神有点讨厌他,就代替你教训一下。”凌威语气温柔:“高兴吗?”   “当然高兴。”叶小曼轻声说道:“快意恩仇,多好,许多时候我都想这样做,奈何我只是一介女流,只能凭钱财来办事,终究没有这样爽快。”   “我来替你做。”凌威挥舞了一下手臂,要是在半年前他也不会如此冲动,现在不同了,有了药材公司也就有了雄心,他的热血被调动起来,也受了点叶小曼的影响,为了叶小曼开心吧。最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功夫见长,潜力发挥越来越大,有了充足的资本,自然就想纵横天下,这是男儿本色,只是隐藏深浅不同而已。   第四百七十二章 药材王国(20)续命草上   阳光照在芙蓉歌舞厅红色招牌上,有点刺眼,李芳英柳眉皱了皱,转身走下台阶。凌威打了郑经理一个耳光,也算是为她出了口恶气,但是他歌舞的兴致已经荡然无存。   “要不,我们重新找一家歌舞厅唱歌。”林中小心看着李芳英的脸色,安慰着说道:“别和那个胖子一般见识,歌舞厅有的是,你还可以找工作,不在这家我们今天照样唱歌。““我要是想唱就进去了,你以为我怕那个姓郑的家伙吗。”李芳英白了林中一眼,这个傻头傻脑的家伙实在不理解别人的心情,不过也是一片好意。   “李姑娘,你不想和老板解释吗?”凌威跟在李芳英身边,奇怪地说道:“看正经历的样子似乎有点心虚,其中必有蹊跷,你有必要澄清一下。”   “不用,老板在我不在的时候开除我,无论是不是听信别人的谣言都显得我在老板心中地位很低,我也没有必要待下去。”李芳英苦笑了一下:“老板一向支持低俗一点的文化,那样好赚钱,也许是我太理想化了,舞厅哪有高雅可言,赚钱才是第一位。”   “你泄气了?”叶小曼紧贴在凌威身边,一边悠闲地陪着大家向前走一边问:“李姑娘,你是不是不惜那个在歌舞厅管理方面混了。”   “不会泄气,我会继续做下去。”李芳英自信地笑了笑:“建立一个高雅歌舞厅是我一生梦想,无论大小我要建立一个,现在没钱,积累经验,将来有钱再大展手脚也不迟。”   “好样的,我支持你。”叶小曼露出赞赏的微笑,她喜欢有志气的人,尤其是姑娘。   叶小曼回头望了一眼芙蓉歌舞厅的大门,嘴角的微笑更加浓了几分,那是一种运策帷幄的笑,支持李芳英当然不会是随口说说,一个圆满的计划已经在她脑海中形成。   “这家歌舞厅是芙蓉镇最大,但地处山区小镇,价值也就一百多万而已。”凌威轻轻拢住叶小曼的胳膊,望着走在前面的林中和李芳英,温和地说道:“最近生意不是太景气,老板也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开除了李芳英,支持郑经理庸俗的观点和管理计划,期望多赚点钱。”   “你越来越懂得做生意了。”叶小曼俏脸微扬,看着凌威棱角分明的脸颊:“山区小镇虽然文化素质不高,但民风淳朴,庸俗的东西还是令大多数人反感,李芳英的管理充满新意,原本是歌舞厅打了一支强心针,但老板目光还是短了点,放弃了李芳英也就放弃了前途,我看这几天他的生意就会不好做,要想出手,歌舞厅也就七八十万而已。”   “差不多。”凌威点了点头,温和地看着叶小曼:“你最近好像善心大发,”   “我也不知道,自从换了心脏以后,一些观点和以前不同,以前总想着赚钱,最近忽然觉得许多人需要帮助。”叶小曼看着远处天边的一朵白云,淡淡说道:“或许这就是回光返照吧。”   “你怎么又说这样伤气的话。”凌威手臂轻抬,拢住叶小曼的肩膀,一个清丽如画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令人心生怜悯。凌威声音尽量温和:“我不是说过吗,我在尽力你也不要放弃。”   “谢谢。”叶小曼的脸颊上展开两个漂亮的酒窝:“我很高兴遇到你,今天我想喝两杯可以吗?”   “不可以。”凌威斩钉截铁地回答,看到叶小曼脸色一暗,心中有点不忍,眼看着希望一点点破灭,难道真的有必要如此限制叶小曼吗,假如她过不了几天,又何不让她自由自在干自己的事。凌威语气缓和了一点,带着些许无奈和伤感:“好吧,少喝一点红酒也行。”   “ok。”叶小曼亲热地搂着凌威的腰,她心如明镜,凌威这样说就是宣布她的回天无术。既然这样,就潇洒一把吧,低声娇羞地贴近凌威:“我选择的房子装修差不多了,过两天我们就搬过去。”   叶小曼这话已经是提到两个人的婚事了,凌威心中一阵温暖,虽然知道很可能是个短暂的婚姻,一种家的温馨还是油然而生,思索着说道:“要请客人吗?”   “有林家几个人和程怡然,还有小雪就可以了。”叶小曼声音淡如春风:“我只想平平淡淡走下去。”   大酒店就在不远处,一会儿就到了,没有几位客人,林婉儿有事临时告辞,就林中和李芳英陪着凌威和叶小曼,倒也自由,林中和李芳英的感情终于得到李玉林的允许,两个人举止和神情都是充满柔情,几杯酒下肚,两对青年男女对着墙角的音响开心地唱起来。凌威兑现了对叶小曼的承诺,专门拿了瓶红酒,叶小曼喝了一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宛如桃花,兴奋地端着酒杯,手拿麦克风,唱起了一首柔如春水的小调:我想和你相约   在春花烂漫的季节   柳枝轻轻摇曳在小溪旁   古旧的小石桥在微风细雨中   幻化成一首二胡曲   缓缓流淌   我想和你相约   在夏日的西子湖畔   光着脚感受湖水的清凉   远处山水相依   朦胧如少女的情怀   我想和你相约   在秋日的黄昏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看彩霞满天云卷云舒   炊烟袅袅   微风起   秋叶飘零   我想和你相约   在雪后的冬日   看大地一片苍茫   天地间只有你和我手搀着手   欢快地奔跑   笑声洒落   化着点点梅花   悄然绽放   柔柔的声音在耳边飘荡,一刹那,凌威想起了太湖优美的风光,明镜的湖面,飘动的画舫,还有那个温柔的姑娘、、、、、、凌威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味中,丝毫没有注意叶小曼把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随着一阵欢快的音乐,叶小曼的声音也欢快起来,情绪高昂。终于在一阵铿锵的鼓点中,她的呼吸忽然急促,一仰脸倒向旁边的沙发,林中眼疾手快一把抱着她,焦急地高声叫起来。凌威急忙上前观看,叶小曼两眼紧闭,脸颊上原本红艳的颜色迅速退去,变得一片苍白,嘴唇青紫。   凌威迅速伸手观察一下叶小曼的气息,急促但还算有力,略感放心,又把了把脉搏,凌乱不堪。他的眉头立即深深皱起来,叶小曼的身体到了强弩之末,岌岌可危。林中担心地看着叶小曼的脸:“要送医院吗?”   “不用,她身体弱,喝酒过于兴奋一时经受不住,很快就会好的。”凌威尽量装着冷静,把叶小曼在沙发上放平,拿出银针在叶小曼身体上扎了几针,过了片刻,叶小曼脸色红了一点,缓缓张开眼,淡淡笑了笑:“不好意思,坏了大家的兴致。”   “不要多说话。”凌威把银针取下来:“林中问你需要上医院吗?”   凌威是在询问,他明明知道叶小曼的意思,不想躺在医院度过最后时光,这样问说明一个事实,就是叶小曼真的要不行了,需要医院的医术来延长生命,是一种方法也是一种无奈。他不能当着林中和李芳英的面和叶小曼商量,只能询问,叶小曼何等聪明,立即会意,胳膊用力,借着凌威手臂的辅助坐起来,柳眉弯弯地笑着:“不用去医院,我就这身体,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那么我们就回去休息。”凌威不想再耽搁,拿出手机:“我让程怡然开车过来接你。”   叶小曼知道用车接是什么意思,她不甘心地挺了挺上身,打算站起来。忽然一阵脸红心跳,天旋地转,只好放弃,颓然倚在沙发上,瞪着眼一时无语。   *   芙蓉镇向东也是一片大山,一条比较宽阔的道路从芙蓉镇延伸出去,临近大山后开始变得崎岖不平,路面都是石块,没有机动车出入,来去的大多是背着背篓的采药者,这里的山区地貌比较恶劣,不适于游客观赏,但药材却很丰富,只要有点力气,胆大而且能吃苦就可以采集到好药材,都是正宗的山货,价格还不错,凭着采药的收入,在山区这样的消费条件下,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但必须是壮劳力,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每年都有人在山里伤生,这几年外出打工赚钱越来越多,安全性比采药要好得多,采药的人就渐渐稀少…   采药的人少了,药材却一点没少,尤其是一些悬崖峭壁,密林深处,药材在肆意吸收着天地灵气,天长日久更加珍贵,现在采药的人大多数瞄准了那些珍贵药材,不久前就有人采到了一支野山参市场价值十五万,迅速在芙蓉镇引起轰动,最近进山采药的人立即多了起来,相对于一日暴富,生命危险就显得微不足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皆然。   凌威艰难地走进深山一处高峰的半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按理应该阳光灿烂,眼前却是一片阴沉昏暗,许多大树错综纠缠,虽然是冬天,横伸的枝桠和一些没有凋零的树叶还是遮住了天空。   “这是什么鬼地方。”凌威在一根倒地的枯树干上落座,看着身边的小雪,发着牢骚:“同样属于云梦山,那边风景优美,这里却如此恶劣。”   “如果环境优雅,哪里还会有灵药。”小雪神情很自然,不像凌威一脸疲倦,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攀上一两个山峰她当然毫不吃力,笑着说道:“不过,不是为了小叶姐姐,我也不会到这里冒险。”   凌威望了望雾蒙蒙的四周,有点担忧:“小雪,你真的确定这里有传说中的续命草吗?”   “我也不确定,很久以前听爹爹说起过。”小雪语气不是很坚定:“我们找找看,不行就回去。”   “只要有,不找到我就不回去。”凌威站起身,挥舞一下胳膊为自己打气。   第四百七十三章 药材王国(21)续命草中   现代社会,许多高科技的东西都有很严谨的规矩,尤其是医学,进入了微分子时代,更是讲究理论和实践的相结合,任何一种药,要是没有经过一系列的论证和临床,绝对不允许投入生产。否则,出现问题就会遭到一系列机构的质疑,甚至追究法律责任。这也是限制中医发展的原因之一,中医治病因人而异,同样的药方都要经过药物加减而变得不同,除了固定的一些药方变成中成药,其他的大多数无法用西方那种科学来论证。   凌威研究中医也是本着严谨的态度,每一个药方都要找出依据,当然不是西医的依据,而是钟毅的天人合一观以及经络学说。但在建宁南郊古墓见到神奇的墓室构造竟然依据人体结构,他被震撼了,忽然明白中医还有许多未知的东西,就像偏方一样神奇得毫无道理,这也是他寻求长生不老药的动机之一。   叶小曼在大酒店忽然晕倒,回到林家药材铺以后变得更加虚弱,但是她的病很奇特,只是心脏功能渐渐减弱,却没有心肌和血管等毛病,就像一个人忽然不想干活了,没有原因。基本无法用西药硝酸甘油等来刺激心脏,凌威建议叶小曼到先进的医院保养,叶小曼严词拒绝,认为现在很好,凌威只好把程怡然叫到林家药材铺,一边照顾叶小曼一边商量后事,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林婉儿等人,只是推说叶小曼不舒服,告诉他们反而影响药材公司开业的激情,于事无补。   短短一天,凌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小曼气力一点点衰竭而茫然无措,当小雪提到续命草的时候,他忽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向山里进发,临别时她拉住叶小曼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等着他回来,这种时候,精神力量很重要,叶小曼笑得妩媚:“放心吧,我还等着你洞房花烛呢。”   凌威迫不及待,清晨就和小雪出发,山上基本没有道路,一部分是地势险要,另一个原因是药材分布没有规律,采药的人每次走的路都不一样。行走起来非常艰难,临近中午,凌威已经一身汗水,感觉饥肠辘辘,面对茫茫大山,他忽然有一种担忧,在连绵不绝的山林里寻找一种传说中的药草,无异于*大海捞针,比寻找长生不老药现实不了多少。   “吃点东西再走吧。”小雪却充满信心,她刚刚动过手术,愈合却很快,短短几天在百年人参和其他药物的配合下,又在那个鬼谷得来的陶罐里熬药服用,体力几乎完全恢复。纤细的身躯虽然看起来柔弱,久居山里练就了一身翻山越岭的功夫,长时间跋涉,丝毫不见疲劳,脸颊红润倒是平添几分春色。笑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盒点心和两瓶水,水有点冷,但运动过后全身冒火喝起来非常惬意。凌威喝完抹了一下嘴,又追问了一句:“小雪,你确定你爹当年找到过续命草?”   “你都问过十八遍了。”小雪咯咯娇笑,声音清脆悦耳,在山野听得分外响亮,抬手拢了拢黑亮的秀发:“我记得很清楚,我爹说过那种药草冬天采集才有效,是长在这边山上一处悬崖下。”   “你爹说清楚哪个悬崖了吗?”凌威四处观望,视线所及就要七八个大小悬崖,都是阴沉沉不见底,不要说药草,就连悬崖边斜伸的小树都模模糊糊。   “这倒没有。”小雪自己也有点泄气。决心归决心,丝毫改变不了困难,她虽然有体力翻山越岭,但要想把所有悬崖搜寻一遍还真是办不到。   两个人心情略感沉重,一时无语,继续向山里进发,来到一处悬崖边,停下脚步,小雪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细长结实的绳索,顺手缠在腰间,打了个结:“凌大哥,你在上面,我下去寻找看看,我们一个一个悬崖搜寻,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辜负有诚心的人。”   “我下去吧,你又不认识药草。”凌威看了一眼小雪,感到一阵温暖,小雪抢着下去还是担心他的安全,可见小雪虽然大大咧咧,直爽无比,心却很细,有女孩子特有的敏感和柔情。   “还是我来,我熟悉山里的地形。”小雪固执地摇了摇头:“你可以告诉我续命草是什么样子,在这恶劣的条件下,药草成活不会多,同样种类更加稀少,我一定会认出来。”   凌威思索了一下,觉得小雪的话有点道理,再说自己的身体比起小雪要重得多,小雪在上面控制绳索也吃力,还不如让小雪下去,绳索是特制的材料,磨不断,下面的人绝对安全,用不着担心。   “续命草我也没见过,在保和堂的时候,陈雨轩的师兄川藏药王的弟子阴雨告诉过我,是一种宽叶,相当于小叶菠菜的样子,我在网上查过,1988年世界人文组织在印度尼西亚考察,在一个小岛上,他们惊奇地发现,岛上有一半以上的都是百岁老人,科学家对当地的土质、水质、空气、温度做了深入的调查和研究后发现,这些百岁老人经常使用一种名叫续命草的植物,他们会经常把续命草的根部泡茶喝,叶子当菜食用。得到这一惊奇的发现之后,中国科学家对续命草做了研究。根据研究表明,这种植物对抑制乙肝、降血糖、降血压、有着显著的功效。是一种可以使用的保健养生植物。”凌威停顿了一下,有点疑惑地继续说道:“从形状来看和传说中的续命草差不多,可能是从中国引进的,经过千百年变化,加上水土的原因,药效减少了。”   “既然在外国可以像蔬菜一样成活上千年,我们中国为什么很稀少。”小雪活动一下手脚,一边问一边准备下悬崖。   “这种药草有种特性,必须在常年温暖如春的地方成活,年代越长效果越好,不耐寒,一旦经过寒冬就会绝迹,因为没有种子。”凌威说到这里忽然愣了一下,抬手向小雪摆了摆:“你不用下去了,这个悬崖下面不会有。”   “你怎么知道?”小雪正探头向下看,寻找下去的地方,转过脸,愕然地看着凌威。凌威笑了笑:“既然长在温暖如春的地方,这里寒气袭人,自然不会有。暖气是向上升的,如果悬崖下温暖,这里绝对不会如此寒冷。”   “你的话有道理,但这里是寒冬,哪来的温暖如春。”小雪不解地皱着眉头。   “这只有一个可能,生长在一个温泉附近,我们只要找到温泉就行了。”凌威语气有点兴奋,寻找一个温泉在茫茫大山里总比寻找一种微小的药草容易一些,他心中立即多了一点信心。   “我怎么把温泉忘记了,鬼谷中原来就有一个,我们还经常在温泉洗澡。”小雪提起刚刚被毁的家园,眼眸中闪出一点亮光,语气充满留恋伤感。凌威急忙打断她的思绪:“我们走吧,天黑之前要是找不到续命草还得找个山洞休息,寒冷冬天,夜间露宿小心被冻死。”   中午的山林里虽然不见阳光,却可以感觉到气温的升高,脚下没有了潮湿的露水,两个人走起来利索了很多,不一会儿就越过了几个悬崖边,两个人都是稍着停留,感觉到没有暖气从下面升上来就立即离开,有的悬崖浅一点,连感觉都免了,一眼看下去都是光秃秃的树丫,自然不是温暖如春。   前方是一片开阔地,乱石纵横,树木稀疏,阳光难得地露出笑脸,小雪张开手臂望着一方蔚蓝的天空,兴奋地旋转了一圈,咯咯娇笑,笑声四处飘散,如出谷黄莺,女孩的天真烂漫一刹那显露无疑。凌威站在一旁看得微微有点发呆,多么淳朴亮丽的姑娘,从可可,祝玉妍到叶小曼,现在又多了个小雪。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得到这么多姑娘垂青。小雪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可是,小雪把机会让给了叶小曼,叶小曼眼看着就要离开人世,自己会娶小雪吗?   凌威想起在鬼谷的那一晚,虽然是被逼成亲,两个姑娘陪伴在身边,现在想起来却是充满温馨。他忽然觉得那样也很好,自己确实舍不得她们。   但是,舍不得的姑娘很多,自己倒底喜欢哪一位?凌威有点迷茫了。他相信老天爷自有安排,如果一切都那么明了,人生也就没有了意义。   小雪舞动了一会,停下脚步看着满脸沉思的凌威,还没有开口,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稀疏的掌声,两个人愕然看过去,一处树林里走出三个壮汉,领头一个人脸上布满横肉,一边走过来一边鼓掌:“小姑娘,刚才那几下旋转真是诱人,是山里的仙女吗?”   “当然是仙女。”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人接着说道:“一定是老天可怜我们在山里采药辛苦,送来一个天仙般的姑娘犒劳我们。”   三个人同时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在深山密林,连手机都打不出去,做什么当然不用顾忌,就更不用说调笑一下姑娘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药材王国(22)续命草下   三个人的打扮和凌威差不多,都是紧身的粗布服装,头上扎着一根头巾,典型山里人打扮,后面比凌威多了个背篓,肩宽腰圆,四肢强壮,看得出是久在山里采药的山民。小雪并不因为他们的强壮感到一丝惧怕,反而对他们的笑声产生了极度的反感,下垂的双手微微动了动,手指绷紧旋转了一下,显露出跃跃欲试,声音很冷:“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兄弟三都姓张,我排行老二,你就叫我张二吧。”八字胡的笑有点淫*邪。一语双关,然后指了指满脸横肉的大汉:“这位是张大,还有这位最年轻的是我们的兄弟张三。”   “幸会。”小雪向三个人一抱拳,话很客气,脸上却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瞄了一眼四周,淡淡说道:“这里真是人烟稀少啊。”   “姑娘真是识时务。”满脸横肉的张大嘿嘿笑了两声:“这里确实人烟稀少,反抗挣扎也是徒劳。”   兄弟三在密林中好几天了,见到女人当然感觉饥渴难耐,尤其是小雪这样亮丽的女人,但没想到小雪如此镇定,意外之下也没有多想,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好像被吓傻了的凌威,见他身材虽然可以但显得有点秀气,也不放在心上。同时向小雪靠近,就像三头豹子紧盯着猎物,眼中流露着得意,但没有豹子的凶残,而是充满**的炙热光芒。   凌威当然没有被吓傻,看着三个人靠近小雪,小雪的手臂微微抬起来,他急忙抬起手挥了挥:“等一下,手下留情。”   “别过来。”张大狠狠瞪了凌威一眼,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们不会伤害这位姑娘,只是深山野岭,马上就天黑了,想邀请她到我们住的山洞里躲避一下风寒。”   “我奉劝你们,最好老实点,不要靠近小雪。”凌威并没有走过去,他担心的不是小雪,而是担心小雪下手太重,三个人虽然可恨,还不至于到了为此送命的地步,“靠近又能怎么样?难道她会咬人。”八字胡的张二促黠地笑着,越说越下流,凌威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孽又能怎么样。”张二继续向小雪靠近,见小雪一动不动,以为有机可乘,伸手向小雪的胸口抓,手指还没有接触到小雪的衣服。小雪忽然一抬手,速度飞快,啪的一声击打在张二的脸颊上,力量很大,张二被打得向后退了几步,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里面还有两颗牙齿。这还是小雪听了凌威的话手下留情,不然早就一掌穿透张二的胸膛,让他横尸当场。   “妈的。”张二骂了一声,他果然强悍,被打得晕头转向转眼就站稳了脚步,一伸手从身后拽过一支短管猎枪,指着小雪,大声骂道:“老子崩了你。”   “老二,别冲动。”张大慌忙摆了摆手:“闹出人命就不好玩了。”   “大哥,你没看见我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吗。”张二大声嚷着:“崩了他们两才解气。”   “二哥,是你太不小心。”一直没有开口的张三忽然插言:“看我们的。”   “回来。”张二一把拉回抬脚向小雪靠近的张三:“小心点,这两个人不是省油的灯。”   兄弟三个经常在山里行走采药,经常应付突发的危险,养成了敏锐的感觉,要不是色迷心穷,也不会忽视小雪和凌威的反应,张二被打得首先醒悟过来,三个人立即发现小雪和凌威不是被吓傻了,而是有恃无恐,一对年轻人进深山密林当然不是散步,怎么会如此胆小。   “二哥,你说怎么办?”张三眼睛看着小雪,咽了口吐液。   “脱。”张二把枪口对着小雪晃了晃,语气阴狠。   小雪满脸怒气,手臂微微发抖,真后悔刚才没有一下子毙了这个人,一时手软变成了被动,现在剑拔弩张当然不能向几个人冲过去,那样张二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深山密林,打死凌威和小雪也没有人知道。就像打死两只兔子那样简单。   张二见小雪没有动,把枪口对准了凌威,眼睛依旧看着小雪:‘你要是不脱,我就毙了你的朋友。“小雪一下子僵住了,听说要毙了凌威,抬手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纽扣,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不允许凌威受到一丝伤害,何况是生命危险。   “这还差不多,继续脱啊,”张二咧嘴笑着,嘴里鲜血还在淌,看起来有点血腥。   凌威判断着眼前的形势,身体缓缓向侧面移动一点,计算自己奔跑的冲击力,猎枪是散弹,无论怎么躲都会在射击范围,他尽力稳住心神,假如动手只能避开要害,即使受点伤只要不是伤及内脏,凭着娴熟的五禽戏动作和最近越来越强的爆发力,有把握把几个人一举击倒,“麻利点,不然我就要开枪了。”张二把手指放在扳机上,一触即发,小雪尖声叫起来:“慢着。”   张二嘿嘿笑起来,有点得意:“看来你挺喜欢这小子的吗,舍不得他死你就委屈一下,脱吧。’   小雪的手指拨弄着纽扣,涨家三兄弟的目光一起集中过去,凌威手掌提到两肋,腿微微弯曲,做出鹿奔的姿势,双臂积聚力量,只要靠近张二就一下子把他击飞。   小雪眼角一瞄,立即知道了凌威的用意,忽然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三个人正盯着她,一下子看得呆住了。凌威看准了时机脚下用力,刚要起步。旁边树林里传出一声大叫,浑厚响亮,中气十足:“张大张二张三,你们要干什么?”   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走过来,一样的采药人打扮,后面背着背篓。中等身材,脸色有点暗,是风吹日晒的健康色,浓眉大眼,透露着山里人的诚挚,眼睛直视着拿着枪的张二:“把枪放下,持枪行凶,是不是活够了。”   后来的人看起来明显比张家三兄弟年轻,说话却很管用,张二手中的枪口微微低垂,眼睛瞄着小雪,闷声说道:“左然,你尽管些闲事,没看到我的牙都被打掉了吗。”   “谁打的?”叫左然的年轻人疑惑地看了看凌威,又转脸看了看张二红肿的脸颊。张二摆了摆手:“不是他,是那个女人打的。”   “活该。”左然立即明白怎么回事,瞪了张二一眼:“把枪收起来,我发现那边有许多药材,抓紧点,太阳都下山了。”   张二很不情愿地收起枪,转身和另外两个人讪讪离去,凌威这时候才近前几步,和小雪并肩站在一起,向左然抱了抱拳:“谢谢。”   “我叫左然。”年轻人亲热地向凌威伸出手:“我们是一伙人一起进山采药,除了刚才兄弟三个,还有五六个人。”   凌威伸手和左然握在一起:“我叫凌威,这位是我朋友小雪,家人病了,进山寻找好药材。”   “采药是大老爷们的事,这里地形险要,还会有许多野兽,深入山林必须人多团结,我们还带着枪。”左然有点责备地看着凌威:“你怎么让一个姑娘冒险,要什么药材到山洞里看看,我们采了很多,尽管挑。”   “谢谢。”小雪甜甜笑了笑,一派天真烂漫:“我们寻找一种说不出名字的药草,像菠菜一样嫩绿,你见过吗?”   “现在是寒冬,连一点绿意都没有,哪来你说的药材。”左然摇了摇头:“我在这一带采药有好多天了,绝对没有,要想找带着嫩叶的药材你们到春天再进山吧。”   “是吗?我们再找找看。”凌威一点也不奇怪左然的回答,要是那么容易找到,续命草就算不上神奇了。   “既然你们一定要找,就和我们在一起吧,有个照应。”左然并没有说服凌威和小雪离开的的意图,他明白两个人既然深入大山,不是三言两语能劝回去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向树林走去:“跟我来,前面有个大山洞,休息一下,我们再向前采集一些药材就回去了,但愿你们能有运气找到想要的药材。”   “一定会。”小雪攥了攥拳头,充满信心地说道:“翻遍整个大山我们都要找到药材。”   左然听到小雪的话,转过脸笑了起来:“小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茫茫大山,你三辈子也翻不完,采药是有讲究的,根据药材的习性来判断生长在什么地方,你知道要找的药什么习性吗?”   “我只知道那种药草应该生长在悬崖边,温暖如春的环境。”小雪思索着说道:“既然是绿草,应该有水吧。”   左然忽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疑问:“温暖如春的地方?”   “怎么?你知道。”小雪从左然的神情中看出点希望,瞪着水淋淋的大眼,迫不及待地看着左然的面孔。左然被她盯得脸色一红,转过脸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过,在前面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山谷,云雾缭绕,热气腾腾。不过,据说很凶险,许多采药的人进去就没有出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 药材王国(23)教训一下   “在什么地方?具体点,山谷里什么样?”小雪听到左然说知道有个热气腾腾的地方,立即高兴起来,一把抓住左然的胳膊,俏脸微扬,期待地看着他。   “姑娘,你先松开手。”左然有点不自然,挡开小雪的手臂:“你这人好奇怪,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里很危险,你干嘛还要去,再说没有人出来过,我怎么会知道里面什么样。”   “这倒也是。”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们马上就出发。”   “天快黑了,还是住一晚明天再走吧。”左然看了看树枝缝隙中的天空,隐约可见夕阳的殷红,语气关切:“前面很长一段距离没有住宿的地方,天气寒冷,还会有野猪等东西出没,你们没有任何防身武器,不要冒险。”   小雪微微愣了一下,转脸看着凌威,他们当然也想休息一下,可是时间不等人,叶小曼正躺在床上等待着还是未知数的续命草,耽搁一分钟就少了一点希望,相对于生命,吃苦露宿也无所谓。   凌威看了看前方远处灰蒙蒙的山林,眉头也皱了起来。左然立即转身看着凌威,语气很严肃:“你犹豫什么,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让姑娘冒险,压根就不应该带他进山采药。”   “她熟悉地形,是山里人。”凌威微微笑了笑,对于善意的指责当然用不着气恼,小雪看起来确实有点娇柔,不适宜在恶劣的环境下采药。任何一位不知内情的人都会心生爱怜。   “既然她是山里人就更应该听她的。”左然紧跟着凌威的话继续说着,又把目光转向小雪:“小雪姑娘,你说说我的建议对不对。”   “深山密林,道路不熟,天色将晚,按理应该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说,可是、、、、、、”小雪想起叶小曼消瘦的脸颊,还是有点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左然抬手打断小雪的话,似乎害怕凌威阻拦,果断地说道:“就这样定了,跟我们一起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帮助你们找,人多力量大,总比你们俩瞎找好一点。”   “这样也好,听天由命吧。”凌威轻声叹息。听天由命当然说的是叶小曼。他在青城山也采过药,知道即使现在前进,茫茫黑夜也是没有任何收获,还不如恢复一下体力,明天再继续,叶小曼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老天爷要是让她注定在这里香消玉损,谁也无法更改。   沿着树林间一条小路,是一个平缓的山坡,走了一会,一个高大的洞穴出现在眼前,里面有火光闪动。凌威和小雪跟着左然进入,一个头发有点像女人的年轻人正在拨弄着火堆,见到他们抬头向左然打了声招呼:“老大,这两位是新加入的吗?还有一位姑娘。”   提到姑娘两个字,那人眼睛亮了一下,左然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老实点,我的朋友,动歪脑筋小心我废了你。”   “我动什么歪脑筋,这么漂亮的姑娘看看还不行吗。”那人呵呵笑了两声:“我可不是张二,咱是本分人。”   “去你的。”左然推了他一把:“把今天刚刚打到的野味拿出来,烤烤招待客人。”   “那些东西说好了聚着拿到山外卖钱,不能乱动。”年轻人磨磨唧唧地嘟囔着,并没有动。   “我的话你都不听,大不了算我的钱。”左然笑着在年轻人肩头捶了一拳,年轻人这才向山洞深处走去。左然转脸向着凌威:“我们大家采集的东西放在一起,出山卖钱平分,平时都不动那些共有的货。”   “不动就不动吧,不用为我们坏了规矩。我们自己带着吃的。”凌威拉着小雪在火堆边一根大木段上坐下,让小雪拿出一盒饼干:“有热水我们喝点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左然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来的就是客,我可不能亏待你们,再说他们都是我组织起来的,原本每个人都是各自行动,不仅采不到药,还经常被野兽袭击,安全都无法保证。现在好了,既赚到钱又安全,大家都有好处,我开个小灶招待客人没有人敢放个屁。”   话音刚落。左然自己也觉得当着小雪的面说粗话有点不雅,立即转过脸向山洞里面大声叫道“夏八,快点啊。”   “来啦,来啦。”叫做夏八的年轻人快步跑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很大的獐子,又肥又大,皮毛光亮,似乎刚刚被打回来不久,腿还微微有点动弹。夏八从旁边拿出一把刀,三下五除二,麻利地把獐子皮扒下来放在一边,然后从角落拿过一个铁架子,把加工好的獐子放在架子上,一边转动一边烤,不一会儿一股肉香扑鼻,在山洞里四处飘散。   左然看着忙碌得额头见汗的夏八,笑着说道:“这小子原来做过杀猪的,又做过厨师,采药的本领没有,做做饭搞搞后勤还真不错,这几天大家一直劳累还是被他养得有点发胖,功劳不小。”   夏八在獐子上洒了一点调料,随着一阵刺啦的响声,一股更加诱人的香气飘过来,凌威都感到垂涎欲滴,小雪则干脆把目光移向那只烤得油亮的獐子,咽了口吐液。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吃到如此美味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劳累了一天,回来有美味的食物,这些人当然不会消瘦。这也是左然的聪明之处,只有吃饱休息好,才有体力采药,他们的收入才会成倍增长。   ,“好香,好香。”一群人嘈嘈嚷嚷走进来,把背篓和药材放在一个角落,然后围过来,夏八已经用大铁锅吊着做了一锅野菜粥,忙着从包里拿出不锈钢碗筷,准备开饭,左然少不得把凌威和小雪向大家介绍一番,凌威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不过也没有记住几个人名。不过那些人也没有几个记住凌威,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被小雪吸引过去,深山密林,一群精力充沛的老爷们见到女人当然心潮澎湃,这完全是生理需要,和思想品德无关。   张家三兄弟最后进来,外面夜幕已经降临,他们当然需不着左然介绍,看着围在小雪周围的其他人,三个人默默在一旁坐下,掏出香烟吸着,张二眼中不时露出愤恨的光芒。   一群汉子在一起,有肉当然就有酒。一会儿山洞里就荡漾着激情澎湃的嘈杂声,有个姑娘在一旁看着大家都觉得兴奋,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有的人醉了就在火堆旁歪倒边睡。张二走过来用刀割了一块獐子肉,经过凌威和小雪身边,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缓缓回到一边继续喝酒,小雪瞄了瞄,张二显然也在注意这边,抬手晃了晃手边的猎枪,小雪柳眉微蹙,贴近凌威放低声音:“凌大哥,我们要提防一点,那支猎枪杀伤力很大。”   “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他们。”凌威也有点担心,下午要不是左然赶到,就要和张家兄弟发生殊死搏斗,即使自己和小雪取胜,也会在猎枪口下受伤,甚至留下终身遗憾。   “我想教训一下他们。”小雪是个心中存不下太多东西的人,敢爱敢恨,看着对方不顺眼就想动手。   “不要节外生枝。”凌威低声否定她的建议:“抓紧时间休息,正事要紧。”   “我不伤人,吓吓他们总可以吧。”   “你又不是三岁孩子,吓人有什么意思。”凌威脸色严肃地看了小雪一线:“吃饱了吗,睡觉。”   小雪看了看其他人,又有几个进入梦乡,乖乖在一堆枯草上躺下,凌威也和衣而睡,两个人靠得很近。左然在火堆上加了一些枯树枝。火更加旺盛了一点,山洞内温暖如春,他最后一个在一块毛毯上躺下。   山洞外,寒风呼啸,夹杂着枯枝断裂的声响,咔吧咔吧,听得凌威心神不安,微微张开眼,忽然发现张二还在注视着这边,心中一凛,这小子好像卯足了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凌威身体侧转,几乎贴着小雪的耳朵:“刚才看到他们采集的药草,蓝色的那种,没有加工之前含有荧光物质,把水涂在脸上夜晚会发出蓝色的光,几分钟之后自动消失。”   “ok。”小雪笑了笑,有点恶作剧。凌威的意思她当然明白,是让自己教训一下张二。虽然不清楚凌威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不过,能出口气小雪也就不用多想。   又过了一会儿,许多人打起了鼾声,此起彼伏,小雪缓缓坐起来,揉了揉眼,似乎刚刚睡醒,四处张望了一下,一副内急的模样,急急忙忙向山洞外走,来到山洞口,好像害怕夜色,犹豫了一下,脚步慢了一点,随手抓起一把药草,缓缓向外继续走。   小雪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洞口,张二一骨碌翻身而起,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其他人,嘴角浮起一丝淫笑,站起身蹑手蹑脚也向外走去。   第四百七十六章 药材王国(24)弄巧成拙   “自作孽不可活。”凌威看着张二离开山洞,轻声叹息一句,缓缓闭上眼。外面的风好像更大,过了好一会,隐约传来一声惨叫,叫声迅即被风吹走,丝毫没有惊动山洞中的人,大家依旧沉睡在甜蜜的梦乡中。   又过了很久,洞口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小雪走到凌威身边,缓缓躺下。凌威微微张开眼,投去疑问的目光,小雪微微笑了笑,贴近凌威脸颊:“放心,死不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   凌威再次笑了笑,闭上眼,,小雪又向他身边挤了挤,抬手抱住凌威的胳膊,脑袋依偎在灵位的肩膀上,不一会儿传出低缓细长的呼吸声,带着一种满足感,酣然入睡。凌威的手臂隔着衣服依旧可以感觉到小雪身体富有弹性的温柔,闻着女孩发丝特有的香味,凌威恍惚间回到无忧无虑的岁月,一种陶醉和满足感充实心头,慵懒倦怠,如诗如画、、、、、、、好梦易醒,凌威和小雪刚刚熟睡不久,一阵吵杂声把他们惊醒,两个人依旧依偎着,一动不动,微微张开眼打量着四周,一起还在睡觉的还有几个人,不知是喝醉了酒还是不关心别人。   “你们看到老二没有。”一个粗粗的嗓门叫着,嘶哑得有点像公鸭叫,是张大,语气充满焦急:“已经有半个小时没回来了,拉屎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啊。”   “你不会出去找找嘛,打搅我们睡觉。”旁边一个人打了个哈欠,满脸不悦:“一个大老爷们,荒山野林难道还会有什么事,跑肚拉稀也说不定。”   “不可能。”张大声音又提高了一些:“老二胆小,每次夜里出去都是带上我。”   “笑话,他要是追女人也带上你?”有人讥讽了一句。倒是提醒了张大,老二见到女色确实胆大无比。目光立即巡视一下,看到了小雪正在凌威身边入睡,不由得邹了邹眉,这里除了小雪没有其他女人。难道老二离开不是为了女人。   张大的疑惑不用多久就揭晓了,有两三个和张家兄弟要好的人打着手电走出去,不一会儿就架着张二走了进来:“快点,快点,被冻僵了。”   “让开,让开。”张大用力推开几个人,让张二靠近火堆。张二脸色铁青,嘴唇青紫。令人恐怖的不是他死人般的脸色,而是两边肩胛都各留下一个伤口,就像被利器扎穿。   “我们发现他在外面一棵树上倒挂着,脚上缠着枯藤,挂得很高,不知怎么上去的。”扶着张二进来的人心有余悸地说道:“好不容易把他弄下来,还好,还有一口气。”   “真是福大命大。”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人帮助张二清理着肩部的伤口,连声说道:“天寒地冻,伤口的血容易凝固,不然,流血就把他流干,哪里还有命。”   伤口上敷上一种草药,包扎好,张二也悠悠醒来,目光茫然四顾。人声嘈杂得越来越厉害,小雪这时候也不好再装睡,翻身坐起来,恰好和张二四目相对,张二立即满脸惊恐,身体向张大身后退缩,手指颤抖地指着小雪,结结巴巴:“鬼、、、鬼、、、鬼、、、”   小雪淡然笑了笑,抬手拢了拢头发:“这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我怎么一觉睡醒就变成鬼了。”   “你就是鬼,女鬼。”张二继续叫嚷,语气变得尖利恐怖。   “真是笑话。”小雪撇了撇嘴,转脸看着左然:“这是怎么回事,早知道我就不在这住宿了。”   “张二,你脑袋冻僵了吧。”左然走近张二,一边用手摸着张二的额头一边责备地说道:“没有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小雪这样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是鬼。”   “是啊,小雪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旁边有人附和着左然的话,语气带着责备:“张二,左然的朋友你也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们把你踢出去。”   左然是这伙人的头,当然有威信,他的语气偏向小雪,谁都听得出来,一边是张家三兄弟,另一边是左然和美女小雪,就连傻子都知道眼前该怎么选择,纷纷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张二。张大眼角瞥见小雪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的笑,心中一愣,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他抬手挥了挥,:“大家静一静,听老二详细说一说怎么回事。”   大家同时把目光转向张二,张二有点畏惧地缩了缩,张三立即握着那支短管猎枪晃了晃:“二哥,别拍,我们兄弟替你做主。”   张三一边说一边瞥着小雪,兄弟三似乎都认为是小雪搞的鬼。小雪噘着嘴,好像满脸委屈,装得楚楚可怜,凌威虽然心情沉重也看得差点笑起来。   有人端一杯热水给张二喝下去,张二情绪稳定了一点,瞪着眼说起了经过。他看到小雪出去就立即尾*随,山洞透出的光照得不远,朦朦胧胧,显得黑乎乎一片。竟然不见了小雪的踪影,他原本胆小,见到美女竟然忘记了害怕,沿着一条小道找了一会,在一棵大树边见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秀发披在脑后,背对这边站立。张二蹑手蹑脚靠近,正打算怎么下手,那个人忽然转过身,露出一张发出淡蓝荧光的脸,就像电视剧里的僵尸,张二一下子吓傻了,腿部发软,想离开却移动不了脚步。那个人狞笑着举起双手,手指细长,也发着妖异的蓝色光芒,向前一伸,竟然插进了张二两边的肩胛,张二立即叫了一声,昏死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洞中。   听了张二的话,大家久久无语,只听见洞外寒风呼啸而过,感觉有点阴森,难道张二真的遇见了鬼,假如是幻觉她的身上又怎么留下伤口。   “我看张二真的见鬼了,是色鬼。”一个中年人试图打破压抑的气氛,故意笑着:“遇到什么暂且不论,一个姑娘家深夜到洞外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要你张二跟着干什么。”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对张二的同情立即变成不屑,有人讥讽地笑道:“我看他是活该,老天爷的惩罚,整天惦记着女人。女鬼怎么没有把你传宗接代的家伙解决掉。”   欢饮刚落,又是一阵哄笑,张家三兄弟人缘并不好,从震惊中醒来大家立即变的欢笑。张三见没有人搭理张二,更没有人追究什么责任,反而大加嘲笑,他气恼地挥舞着猎枪:“有什么好笑的,我二哥都成这样了。还有没有良心,总要替我二哥做主吧。”   张三手中的枪不停晃动,大家都知道他的猎枪都是子弹上膛,随时应付特发情况现在对着大家,大家都有点胆寒,同时闭口不言。   “张三,你想干什么。”左然忽然吼了一声,语气充满不悦,一把抓住张三手中猎枪的枪管,对准自己的胸膛,大声叫道:“有种你就开枪,冲着我的胸口来,老子眨一下眼不是好汉。”   左然坚实的身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威严,张三当然不敢开枪,喃喃说道:“我、、、我、、、、、”   “我什么我。”一个人伸手按下张三的枪口:“就你那点胆子也敢拿枪吓唬人。”   左然伸手夺过张三手中的枪,扔在一边,语气严肃:“枪是用来防身保护大家安全的,不是用来耀武扬威的,下午你们竟然把枪对着小雪和凌威,逼着人家姑娘脱衣服,我就想教训你们,没想到又把枪口对着大家,实在太过分,从今天起,枪救不用你们兄弟三保管了,我选择其他人,至于张二的遭遇,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就算你们的报应,要不一个人出去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下次注意点。”   左然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解说过去,也没有询问小雪夜里倒地出没出去,和她是否有关,挥了挥手:“继续休息,明天向山里出发,再多采点药材。”   “老大,不是说明天回去吗,怎么还要采药,这些药材要尽快送出去加工的,不然容易腐烂。”有人提出异议。   “我会安排几个人送药材下山,其他人继续,我要帮小雪姑娘寻找一种药草。”左然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话音一落,大家沉默了一下,张大大声说道:‘左然,不是我们不帮你,我觉得老二的伤有点蹊跷,如果真的是人手所伤,就更加恐怖了,据说能够徒手洞穿人体的只有神秘的鬼谷中人,我们不得不考虑自身安全,还是离开的好。““对,我们下山,准备好再上来。“其他人纷纷附和,想起张二的惨样大家确实有点胆寒,而且是没有找出原因,更加令人心神不定,自然萌生了退怯之意。   小雪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真是弄巧成拙,原本想借助一下这些人,没想到被自己的一个恶作剧吓跑了,这算不算报应。她瞄了一眼凌威,凌威同样也是一脸哭笑不得。   第四百七十七章 药材王国(25)毒蛇咬伤   清晨的山野带着一种特有的清新,寒冷的空气吸进嘴里居然还有点松叶的味道,几只小鸟在树梢上盘旋,叽叽喳喳。小雪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舒服。”   凌威做了个五禽戏猿猴摘桃的动作,身体轻灵,觉得精力充沛,把背包背在身上:“小雪,出发吧。”   “还是我来吧。”小雪伸手抢凌威的包:“很沉的,你不习惯,我在山上经常背着东西行走。”   “我还没有娇怪到那种地步。”凌威伸手推开小雪的胳膊,微微笑了笑:“再说,你昨晚不是也很辛苦吗。”   “那倒是。”小雪有点得意地挥了挥手:“那个家伙还挺沉,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搞到树上。”   “你下手也重了点,差点出人命。”凌威有点责怪地说道:“张二的两只胳膊差不多废了。”   “死了活该,谁让他仗着有枪欺负我。”小雪歪了一下脑袋,噘了噘嘴,一脸天真烂漫。   两个人刚刚走出去不远,身后传来左然的叫声:“等一下。”   凌威转过身:“有事吗?”   “我陪你们一起去。”   “就你一个人?”小雪疑惑地看着左然:“不是说很危险吗,你的同伴下山了,你也应该跟着下山。”   “你也太小瞧我了,他们是他们,难道我还不如你一个女流之辈,既然答应你们就一定做到,我陪你们到底。”左然说得信誓旦旦。昨晚一直和那帮手下谈论到天明,大家一致反对再进入大山深处,危险不用说。关键是昨晚的事很邪乎,一种阴影紧紧笼罩在大家心头,小雪和凌威出现得有点神秘,尤其是小雪,一个娇柔的姑娘进入深山让人为她担心之余感到诧异。有人干脆说小雪是山里的狐狸精,妖怪。这完全是聊着看多了。但左然无法说服他们,只好一个人跟着凌威和小雪走。   “女流之辈怎么啦。”小雪不服气地挑了挑眉梢,抬手做了个格斗的动作,左然被她搞得愣了一下。凌威立即摆了摆手:“小雪,你嫌事情还不够多吗,左然兄弟愿意帮忙,我们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能动手。”   “好吧,先饶过你,好女不跟男斗。”小雪除了爹娘就只有听凌威和叶小曼的话,悻悻地放下手臂,领先向前走去。   大山深处不一定就全是凶险,几个人向前行走,居然是一个平缓的山坡,树木依旧高大,但比较稀疏,有些地方可以清晰看到蓝天白云。根据推测,续命草应该在温热的地方,就这一点省去了许多冤枉路,一路上两边偶尔出现一些小悬崖,凌威和叶小曼观察一下,立即作出判断,不用下去,看看悬崖下一片霜花就知道药草不会在下面。   边走边聊。凌威渐渐了解了左然的来历。也是山区人,全家后来迁到芙蓉镇,刚迁不久他就应征入伍,进入华中地区的一个特警队,一呆就是四年,业绩特出,还在几次救灾中荣立三等功,按理应该提升为排长,不知怎么得罪了团长,几次审核都是不了了之,左然一气之下退伍回家,等待分配的时候父亲忽然得了重病,昂贵的医药费一下子让左家家徒四壁。父亲的病却丝毫没有起色,左然四处告借无门,只好忍痛用三轮车把父亲接回家。后来遇到一位老中医出了个偏方,父亲的病居然好了很多。欣喜之下他又发起愁来,那个药方有几味药也是很贵重,价格不菲,如此下去连中药都要快吃不起。有人建议他进山自己采药,他立即同意。凭借着在部队训练的体质,山里行走毫不吃力。对药材不熟悉,就专门采集父亲服用的那几种,采多了就拿到药材铺卖,竟然有了一点收入,后来学着了解药材,进山的趟数越来越多,经验更加丰富,成了专业采药的人,后来又把眼前一些人集合起来,形成了专业的采药队伍,经常进入大山深处。   左然看起来直爽淳朴,但心却很细,对云梦山地貌和环境仔细研究过,各种药材的特点也十分了解。一路上凌威见识到了他的厉害,随便看一眼一个地方,立即就能判断出那里大概有什么药材,不过凌威对那些算得上那个贵重的药材都没有兴趣,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续命草。”   一定要找到,凌威暗暗为自己打气,他心中只惦记着叶小曼的生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大约一个小时过后,平缓的山坡渐渐变得崎岖不平,越来越险恶,左然四处看了看:“应该快到了吧,我听说那个很温暖的山谷边有一排很高大的松树。”   “松树、、、、、、”小雪游目四顾,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在那。”   顺着小雪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有一排松树傲然挺立,一片绿色和附近的枯枝形成鲜明的对比。三个人立即靠近,果然是个很大的悬崖,下面云雾袅绕。   “就这里吧,下去看看。”凌威探头看了看,有几只小鸟在云雾中飞舞。无奈地笑了笑,现在不下去也不行了,眼前就是这条山路的终点,就像一刀砍下来,断了道路。   松树很粗,绳子拴在上面显得很安全,小雪首先抢着向下滑,半分钟过后,悬崖下传来她清脆的叫声:“一起下来吧,我看到一些青草。”   有青草自然意味着环境适宜续命草,凌威毫不犹豫地拉着另一根绳向下滑动,左然也不落后,紧跟着凌威向下。   从上面看起来云雾袅绕,好像深不可测,滑到云雾下方,眼前忽然开朗,悬崖也就几十米深,远远向下看到一片青草和一条小溪,一股温暖的气息升腾上来,凌威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几分,快熟下滑,几乎和小雪同时落地。左然的绳索不够长,在半空荡了荡,抓住凌威下滑的那一根,一溜到底。   “好温暖。”小雪张开双臂,旋转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四面光滑的山谷,阳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照进来,几族鲜花正在怒放。小溪潺潺不知流向何方,溪水清澈,就像玻璃一样透明,水下几条游过的小鱼清晰可见,凌威忍不住弯下腰,捧起一掬溪水,入口香甜,这算是最最正宗的山泉水了。   “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左然由衷赞叹:“没想到险恶的环境居然包含着如此美丽舒适的地方。”   “这里应该有贵重的药材。”凌威听到左然的话,心中一动,兴奋地说道:“这里的风水应该是很好的宝地,按照玄妙的学说附近的灵气被这里吸取才变得险恶。在这里生长的药材药效一定奇特。”   “那我们还不快点寻找。”小雪看到希望的光芒,也兴奋起来,立即仔细在四周搜寻,绿草很多,却没有要找的药材,就连一株都没有。   三个人瞪大眼沿着小溪向前走,外面是寒冬,这里竟然还有青蛙出没,许多原本应该冬眠的动物也都会一闪而过。真是别有洞天。   一片小树林出现在眼前,林中扎草丛生,乱石遍布,还有许多泥土夹杂其中,是个生长药草的好地方,几个人第一眼就看到三株人参,拿出去一定能卖大钱,不过他们的目的不是人参,毫不停留向树林内走去。   和所有温带雨林一样,树林里比较潮湿,植物生长更加茂盛,几个人放慢脚步,聚精会神辨别着,脑中不断重复着要找的药草各种特征。大约两盏茶时间,三个人眼睛都有点晕,满脑子绿草在晃动,凌威刚要提议休息,忽然,草丛中窜出几条身体带着花纹的细蛇,速度极快,凌威和左然的脚踝部位同时被咬了一口,两个人抬脚踢开小蛇,蹲下身急忙查看伤口。小雪也遭到细蛇袭击,是两条,不过她在鬼谷经常和毒蛇打交道,经验丰富,细蛇刚刚靠近就被她一脚踢飞一条,另一条还想向上爬,小雪反手抽出匕首,轻轻一划,那条蛇立即身首异处。   凌威脱下鞋,扒下袜子,立即倒吸一口凉气,伤口极其微小,却在流着黑色血液,竟然是剧毒。左然在一旁也是勃然变色,他做好了许多准备,把一切可能遇到的危险都考虑到了,万万没有想到寒冬会遇到毒蛇,不要说治疗蛇毒的药物,就连清理伤口的东西都没有准备。   “快把蛇毒挤出来,不然会要命的。”小雪大声提醒,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以防还有其他毒蛇。毒蛇没有再出现,凌威和左然却出现了意外,两个人弯腰伸手想挤出毒血,忽然身体一阵麻木,伸出的手臂僵持在空中,一动不动。   小雪看到两个人的情形,低声惊呼,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露出惊恐的目光,她是在山里长大,知道这种毒蛇的厉害,如果不及时救治,要不了十分钟就会送命。短短十分钟,远离尘世的山谷,连手机都打不出去,小雪又能够做什么?   第四百七十八章 药材王国(26)山谷   中国的毒蛇有四十余种,多分布于长江以南的广大省份。尤其深山老林的蛇多剧毒,咬伤凌威和左然的蛇小雪认识,叫白唇竹叶青,身体是绿色的,不仔细辨认会与无毒的翠青蛇相混起来,但是它的尾巴焦黄,这正是与翠青蛇相区别的地方。因为它的尾巴似火燎焦,所以叫它焦尾仔或火烧尾的青竹蛇。竹叶青有扑火和聚居习性。昼夜活动,多在夜间寻食。竹叶青喜欢上树,常缠绕在溪边的灌木丛或小乔木上,会主动攻击人。在有”竹爷”的地方,最好带顶帽子,为什么自己想。一般你是看不到它的,也就别老拿手往树上伸,摘个果子、花什么的,你知道果树上有没有它---实在馋了用棍子敲。   竹叶青的毒素是血循环类,运行极快,所以小雪见到凌威和左然动作僵硬才感到恐怖,但恐怖对于事情没有任何益处,小雪强行镇定心神,迅速想一下老辈教过的毒蛇咬伤救治方法,拿起一根枯树枝,在四处草丛中快速抽打几下,以免有其他毒蛇隐藏,自己要是在遭到袭击,三个人只有等死的份了。   没有发现蛇的踪影,小雪扔掉树枝,蹲下身观看,凌威的脚踝部被咬的地方已经变成黑色,血液凝固。她当机立断,用刚才砍断毒蛇的防身匕首在凌威伤口部位快速划了一下,一股黑血再次流出。小雪跪在地面上,抱住凌威的脚,张嘴毫不犹豫地咬在伤口上,允*吸一下,抬头向侧面微微扭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紧接着又趴在伤口上允*吸,接连吸了五口,黑血变成殷红,凌威的手脚麻木消失了一点,小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了看凌威的脸色,还好,血色不错,只是有淡淡的发青,眼神还算明亮,还能抬起手指一下左然。   小雪明白凌威的意思,犹豫地看着他的眼,凌威点了点头,表示一下安全,小雪才转过身来到左然身边,像刚才救治凌威一样吸出毒血,稍微晚了一点,左然没有像凌威那样恢复多一些知觉,只是转动着眼珠,充满感激。   “接下来怎么办。”小雪见两个人好转了一点,微微松口气,下一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询问凌威,还好凌威意识很清楚,不然她就会乱了分寸。   凌威嘴巴张了张,还是不能说话,手臂吃力地指了指远处一种宽叶的小草,页面上有紫色斑点,开着一种红色小花。小雪立即扑过去,抓住小草,土壤很松,立即被拉扯出来,举到凌威面前,大声问:“内服还是外用?”   “外。”凌威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指了指脚踝。小雪把药草放在嘴里嚼碎成糊状,敷在凌威脚踝的伤口上,然后又如法炮制给左然敷上药,坐在一边焦急地等待,幸亏是在温暖如春的山谷中,不然两个人不被蛇毒毒死也会被冻僵。   漫长的一个多小时,小雪瞪着大眼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凌威的知觉恢复得多了一点。活动了一下手脚:“小雪,亏得你救治及时,这种蛇相当厉害,不然我们就没命了。”   “我也只是从电视上看到的笨方法。”小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把脸转向左然:“你怎么样了?”   “还好。”左然勉强笑了笑,笑容都有点僵硬,明显没有凌威的情况好。不过显得很坦然,没有丝毫紧张,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   左然刚才晕沉沉醒来刚好看到小雪趴在他脚踝上吸出毒血,心中一阵温暖。吸毒血是最原始的方法,也是最危险的,假如牙齿有裂痕或嘴里有破损的伤口,很容易伤及自身,尤其是剧毒的毒蛇咬伤,稍有不慎自己就会送命,小雪和凌威关系密切,替凌威吸毒无可厚非,冒着危险替他左然吸毒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德,丝毫不顾忌自身安危,而且小雪看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明她半点没有想到左然和凌威的差别。   左然的心中的小雪立即高大起来,望向小雪的目光也变得异样。小雪感觉到一点不适应,转过脸,一边等待他们继续恢复,一边拿着那种药草,对着凌威晃了晃:“这是独角莲吧,我在鬼谷见过,能治疗毒蛇咬伤,一时没有想起来。”   “是独角莲。”凌威点了点头,感觉还要休息一下,就顺便和小雪讲一下药材:“独角莲,是佛焰苞目天南星科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块茎供药用,能祛风痰、逐寒湿、镇痉,治头痛、口眼歪斜、半身不遂、破伤风、跌打劳伤、肢体麻木、中风不语、淋巴结核、蛇虫咬伤等。中药中的“白附子”就是用独角莲加工而成。”   “应该还有内服的吧。”小雪看了看四周,她还没有天真到认为一种独角莲就能完全治好毒蛇咬伤,肯定还有其他方法,不然,毒蛇咬伤也不会成为一种疑难病。   “毒蛇咬伤外敷药很多,外敷之鲜草药在乡村随手可取。药如杠板归、蒲公英、紫花地丁、半边莲、鬼针草、鸭跖草,就近找1~2种洗净,兑适量食盐、糖捣绒外敷肿胀处,食盐、糖均有消炎防腐功用,还可防止创口闭合。但外敷药切莫盖住创口,让毒液能顺利排出。”凌威看了看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的左然,继续说道:“内服中药从整体上进行辨治。清热解毒可选半边莲、半枝莲、七叶一枝花、垂盆草、鱼腥草、野荞麦、生地、玄参、黄柏等;瘀血瘀斑明显者可选用赤芍、当归、丹参、红花;出血者可选用丹皮、生地、白茅根、小蓟等;肿胀者选用祛湿利湿消肿药如薏苡仁、茯苓、车前子等;大便秘结者可选大黄、芒硝等。”   “这些是不是常用药?”小雪关心地看着凌威的脚踝,伤口上还在流着血水,淡红色。   “都是常用药。”左然在一边开口说话,显然恢复得也不错:“这里就可以采到很多。”   “那么我们现在就采。”小雪游目四顾,连声说道:“药材在哪,你们告诉我。”   “没用的。”凌威摇了摇头:“这种蛇毒很厉害,配出来的药还需要熬制,荒山野岭哪来的熬药工具。”   “我们只能出去再想办法了。”小雪失望地望了望进来的悬崖,又看了看凌威和左然红肿的脚,一脸担忧:“你们能爬上悬崖吗?”   “你说呢?”凌威苦笑一下,站起身,脚步都有点踉跄,左然干脆就站不起来,欠了欠屁股又颓然坐下。   这样两个废人,下悬崖还差不多,从绳索爬上去,想都别想。小雪只好另想他法,首要条件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在这树林里,阴暗潮湿,随时还会有毒蛇经过。   小雪捡起两根枯枝,递给两个人,以防毒蛇再次出没。她快速向着树林不同方向走了一会,然后折回来,脸露喜色:“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先避一避,检一些悬崖上面被风吹落下来的枯枝,生火,包里有一个放饼干的铁盒子,暂时可以用来熬药,就有办法治疗你们的伤了。”   小雪的计划似乎很不错,凌威表示赞同,扶着树慢慢向前行走,小雪急忙扶着他。凌威摆了摆手:“你照顾左然吧,我能走。”   小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坐在草地上的左然,不放心地松开凌威的胳膊,看着凌威向前走了几步,才松一口气,转身扶起左然向前走。   左然四肢都是无力,几乎整个人依偎在小雪肩上,脚下乱石隐藏在草丛中,磕磕绊绊很不好走,不一会儿小雪就额头见汗,左然歉意地说道:“我原本想帮个忙,没想到成了累赘,真不好意思。”   “你不要这样说,既然有心就是我们的朋友。”小雪语气直爽:“应该是我们连累了你,出了大山到我们那里做客,凌威就要结婚了,请你喝喜酒。”   “你们的喜酒我当然要喝。”左然笑了笑:‘但是前提是我们能走出这个该死的山谷。”   “谁说是我们的喜酒了,是另一个很好的女孩。”小雪纠正道:“是我做的媒。”   “你们不是、、、、、、”左然有点意外。   “当然不是。”小雪一时也说不清楚,还好那个山洞并不远,马上就到了,小雪把左然放下,转脸看见凌威一言不发盯着一处发呆,忍不住好奇,凑近一看,她也一下子愣住了,竟然是一堆没有熄灭的火。   “有人?”小雪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山洞不大,洞口却不小,外面光线透进来,一目了然,除了一堆火,还有一些像铺盖一样的东西,另外就是一些锅碗瓢盘类。毫无疑问,这里有人,而且是长期居住。   有风吹进来,小雪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向凌威身边靠了靠,这是女人的本能,凌威再弱也是个男人,尤其在小雪心中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第四百七十九章 药材王国(27)美女出浴   山洞朝阳,很干燥,是个不错的居住地方,墙角的食物却不多,只是一些山里的野果和杂粮,还有一些用空树干盛着的清水。   “有人吗,客人来了也不出来招呼一下。”左然忽然大声叫起来,声音虽然有点虚,但还是比较浑厚,立即打破了山洞压抑的气氛。小雪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在这荒山山谷中,见到人其实是最不可怕的。她把火堆拨得旺盛一点,拿过一个铁锅放在火上,又用盘舀了一些水,刚要放入锅中加热,忽然愣了一下,瞪着水淋淋的大眼:“这里不会有毒蛇进来吧。”   想起那几条毒蛇,确实令人有点毛骨悚然,小雪真害怕有蛇进来再水里洗个澡再出去,想起那种情形全身就起鸡皮疙瘩,大多数女孩对于毒蛇的惧怕简直就是与生俱来。   “不要紧。”凌威笑了笑。指了指山洞门前的一些粉末:“那是雄黄,一般毒虫都不敢靠近,再说毒蛇的毒液只要不是直接进入血液,大多数喝下去都不会致命。”   听了凌威的话,小雪才微微放心,把水加进锅里开始加热,不一会儿,三个人就喝到了滚开的山泉水,味道还不错,甜丝丝,带着一股清新。   吃了点带来的干粮,休息一会,凌威和左然的情况没有多大变化,还是肢体有点麻木,看来外敷药的药效也就仅限于此,余毒未清,在体内运行,再等下去只有加重症状。凌威取出三棱针,在八风穴刺下,继续排出一些体内毒血。再次敷上独角莲碎糊。站起身:“小雪,我们采药去。”   “你行吗?”小雪担忧地看着凌威僵硬的双脚,走起来都有点踉跄。   “不行也得行。”凌威笑了笑:“你又不熟悉药材,等你把药配齐还不等到猴年马月,我们早就毒发身亡了。”   “我比较笨,对药材一向不感兴趣。”小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喜欢的是调酒,看着一杯杯美酒从自己手中调出来,有一种成就感,药材,她总认为是医生的事。   左然留在洞内,小雪扶着凌威走出洞外。这山谷很奇怪,从上面看云雾袅绕,下面却可以看见阳光灿烂,已经是中午,凌威和小雪已经把厚衣服留在洞内,还是觉得有点热。走了一会坐在石头上休息,凌威指着附近可以看见的药草指挥小雪采挖,小雪不认识药材,采药却是很拿手,一些药材长在坚硬的泥土上,原本需要专门采药的小锄头,小雪却免了,十指用力插入地下,一刨一翻,药材立即连根挖起。不一会儿就在凌威面前堆了一堆,然后伸手抱起来:“凌大哥,你先等一会,我把药材送回去。”   小雪跑进山洞把药材交给左然清理泥土,迅速返回,扶着凌威转移一个地方,再次按照凌威的吩咐采挖后立即送回山洞,周而复始,离山洞越来越远,小雪跑得飞快,一点没有停留,恨不得立即把药物配齐让凌威和左然喝下去。但是配置药方很复杂,有二十几种。药材也不可能长在一起,往往一个地方生长一种药材,而且现采的药材药效虽然好,但水分大,自然需要量就大。小雪忙得气喘吁吁,脸颊红艳,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歇一会吧,喝口水。”凌威倚在一棵树上,看着小雪不停奔波,有点心疼:“治病不急在一时,慢慢来,慢慢来。”   “这怎么行,你没听说过吗,救人如救火。”小雪一脸认真:“救火难道能慢吞吞吗?”   “你倒教训起我来了,我是医生当然很清楚,人命关天。”凌威眉头挑了挑,欣赏地看着小雪:“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很清楚,一时半会不会恶化,要等到二十四小时以后,毒素的危害积累到一定地步才会出现其他状况,这段时间足够我们服药。”   “我还是觉得越快越好。”小雪笑了笑,柳眉弯弯,很妩媚。知道凌威暂时不会有意外,她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只要人没问题,其他困难可以一一解决,就算出不了山谷,有凌威陪着她也很开心。   “半夏、、、紫花地丁、、、”凌威接连说着药材名称,小雪继续跑动,距离远,药材没有送回山洞,堆在一起,打算用工具装回去。   “差不多了。”凌威看着堆积半人高的药草,仔细想了想:“还有最后一样,鸭拓草,好像在那道小溪边。”   “ok我们过去。”小雪伸手拉着凌威的胳膊,连抱带拉,两个人相拥着向小溪边走去,远远就看见一片绿色叶面的草,随风摆动,蓝白色相间的花瓣煞是好看。   “这就是鸭拓草。”凌威手指四处划拉一圈。小雪让凌威在一截枯树干上坐稳,蹲在地面,双手翻飞,不一会儿就拔了一小堆。凌威连声笑着说道:‘够了,够了,你当我和左然是猪吗,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一大把就可以了。““多一点总不是坏事。”小雪又拔了两把,拍了拍手,转脸看着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远处几株翠柳在轻轻摇曳,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小雪紧走几步来到小溪边一块平缓的石头上,蹲下身,双手掬起溪水,准备洗一下脸上的汗水,触手温热,她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凌大哥,这水是暖的。”   凌威抬头看了看水流过来的方向:“我要是没猜错一定有一个温泉,流到这里还温暖,说明距离很近。”   “我们过去看看。”小雪露出兴奋的神色,拉起凌威的胳膊就向水流过来的方向走。凌威有点奇怪:“你怎么这样着急?”   “我想、、、、、、洗个澡。”小雪俏脸微红。忙活了一阵,见到温泉浑身忽然感觉粘丝丝的。爱干净几乎是所有女孩的天性,小雪怎么能放过如此难得的洗浴机会。   “你洗澡拉着我,不方便吧?”凌威调侃地笑了起来。   “你也不老实,我还以为你是真人君子。”小雪噘了噘嘴,旋即自己也笑起来:“就你这样子,难道我还怕你。”   不出凌威所料,前面几十米处,果然有一个圆形水潭,并不深,大多数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潭底的石块,凌威斜倚在一块石头上,沐浴着阳光,听着远处小鸟的鸣叫,感觉一阵心旷神怡,要没有俗世的羁绊,住在这里是多么惬意。   小雪望了望四周,快熟脱光了衣服,跳进水中,不一会儿发出轻轻的歌声,听得出很舒服,凌威也可以想象那种清澈泉水温热洗浴的酥*骨滋味。听了一会水声和歌声,他有点心动,忍不住用眼角瞄了瞄,小雪大多数身体在水下,水面上露出半截胸部,白皙诱人。莲藕般的手臂轻轻拍打着水面,胳膊不一般,像女孩子那样娇柔,浑圆透露着一种独特的美。泉水极高的透明度,让小雪的水下部分也是若隐若现,让人然心动。   凌威正在胡思乱想,水中忽然哗的一声,凌威本能地直视过去,害怕水中出现什么怪物之类的东西,奇怪的山谷当然会有奇怪的事,不能不防。   没有什么怪物,也没有什么意外,却让凌威一下子瞪大了眼。满脸惊讶,小雪竟然直接从水中站了起来,轻松地走到岸边一块石头上,一边等待身上的水汽风干一边摆弄着头发。侧面向着凌威,整个身体的匀称曲线显露无疑,胸部没有束缚,傲然挺立着,红樱桃微微上翘,让人有种咬一口的感觉,微微翘起的臀部充满原始的诱惑。整个人和小溪翠柳阳光碎石交融在一起,如诗如画,就像一位出浴的仙女,让人心潮澎拜之余生出一些不容亵渎的敬意。   秀发在轻轻摆动,小雪抬起胳膊有意无意做着一些姿势,看得凌威心神大乱,竟然不知道闪避,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许久,小雪忽然转脸笑了笑,千娇百媚,凌威如遭电击,慌忙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石子。小雪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了一会儿,靠近凌威,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肩膀:“看着我。”   凌威急忙把目光转向一旁,语气慌乱:“我们回去吧。”   “没穿衣服你都看,我穿了衣服倒不敢看了。”小雪调侃地笑了起来。凌威这才转脸,小雪已经穿戴整齐,脸颊带着红晕,凌威松一口气,但是,还没有等到跳动的心平缓一点,小雪忽然问:“我的身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凌威有点语无伦次。   “和叶小曼姐姐比较怎么样?”   “叶小曼、、、、、、”凌威干脆语塞,显然小雪已经知道一些他和叶小曼的细节,抵赖是不可能的,只能尴尬地想着措词。   “看了身体就算是你的人了。”小雪幽幽叹息一声,带着一种伤感,在静寂的山谷显得格外清晰。   凌威有点心酸,原来小雪是故意让自己看的。他忽然又想起那句俗话,最难消受美人恩。祝玉妍是美女,叶小曼是美女,而眼前的小雪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第四百八十章 药材王国(28)斗野兽   小雪依旧扶着凌威,慢慢往回走,凌威有点尴尬,默默无语,小雪却轻轻哼着歌,有点洋洋自得,几只小白兔在远处胆怯地望着两人,小雪飞起一脚,踢起一块小石子飞过去,兔子仓皇逃窜,转眼消失在草丛中,小雪咯咯娇笑起来,声音响亮,穿过一片树林向远处飘荡。   忽然,就像回应小雪一样,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鸣叫,带着一点尖利和嘶哑,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寒战,小雪下意识握住腰间的匕首,目光凌厉地四处观望。四周还是阳光普照,风景宜人,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怎么回事?”小雪声音紧张,在这样的山谷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遇到野兽,而这里水草和食物丰富,出现几个奇怪的野兽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是回声。”凌威仔细听了听,没有其他动静,四周还是一片寂静,阳光普照,几朵小花在摇曳,风景格外秀丽,一切再正常不过了。   “也许是回声。”小雪自我安慰地笑了笑:“我在电视上看过,一个山谷的回音像鬼哭狼嚎,专家说山谷回音怪异多数是迂回曲折的原因。”   说到这里,小雪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个山谷很宽旷,和迂回曲折毫无联系,怎么会有怪异的回声,压根连正常的回声都不大。她立即加快脚步,一手抱着一些鸭拓草,一手架着凌威的胳膊,快速向山洞方向走,脚下接连踩上几块石头,一个踉跄,两个人差点一起摔倒。   小雪并不是怕事之人,相反胆子很大,但女孩天生有一种恐惧心理,再说凌威身体不便,假如遇到意外,凌威受到一丝伤害比杀了她还难过,她拼命逃离严格说是为了凌威。所以说,世上没有完全胆大的人,只是没有牵挂,站一根睡一条,一旦有了牵挂,情况就会完全改变。人许多时候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   两个人还没有走出多远,又是一声鸣叫,这次更加清晰,两个人愕然地面面相觑,这绝对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是野兽的声音。   “怎么办?”小雪下意识询问凌威。   “我们找到的山洞里有人居住,应该有办法和野兽共处。”凌威向好的方向分析:“回去找找看有什么防身工具。”   山洞里的火堆依旧燃烧着,居住的人显然还在山谷中,既然在这里生存就有方法,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两人的脚步更加快了一点,又是一声低沉的叫声,这次不同的是还有一个人惊呼的声音。小雪和凌威刹住脚步,惊讶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是一声惶急的惊叫,是人,没有错,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我们瞧瞧。”凌威立即转身,挽救生命是医生的本能反应。   “你找死啊。”小雪噘了噘嘴,娇嗔的白了凌威一眼。按照凌威现在的样子,贸然过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那边有个山头,我们上去。”凌威当然没有傻到直接过去查看的地步,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   说是小山头也不过是一堆和公园假山差不多的石头堆,石头缝隙里长着一些杂草和两棵小树,即使是这样小的石头堆,凌威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上去。两个人扶着小树游目四顾,还好,四周没有太高的树木和山石,一目了然,不远处一个小树林边缘,一头有点像狼的东西在低声鸣叫,不停转动着,不时望一望旁边的一棵低矮粗壮的大树。大树的枝桠上趴着一个人,正在盯着那个鸣叫的家伙。看不见脸,显眼的是一头凌乱的头发。看情形是被逼上树的。   那条像狼的东西转动片刻,远离一点那颗树,忽然向树干用力冲,然后一抬前腿,直接向树上爬。眨眼之间就到了树上那个人的身边,那人微微愣了一下,可能没有想到那家伙会上树,措手不及,小雪焦急地伸手拍打树干,尖着嗓子远远地大声叫道;“快跳啊,快。”   那人反应过来,一纵身跳下树,见到这边有人,亡命地向这边飞奔,脚下乱石纵横,接连几下被绊得踉踉跄跄,连滚带爬,衣衫褴褛。那野兽似乎是第一次上树,向下望了望,略着犹豫才跃下来猛追。一愣的功夫,那个人已经拉开一点距离。不过野兽的动作比起人要敏捷得多。那人虽然使出吃奶的劲奔跑,还是渐渐被追上,刚好靠近凌威和小雪所在的小山头。野兽的爪子接近了那个人的后心。小雪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过去。正好打中那野兽的脑袋,力道很大,野兽闷哼一声,那个人逃过一劫,手脚并用也爬上小山头。凌威这时才看清对方的面孔,不过和没看见差不多,满脸络腮胡,长长的遮住大部分面孔,只能见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谢谢你们。”那人开口,是个中年人的声音:“没有你们我的命就没了。”   “你谢得好像早了一点。”凌威苦笑着看了看脚下不远处的那条像狼的家伙,小山并不高,那家伙已经摆开向上冲击的姿势。眼睛散发着凶狠的光芒。   “快跑。”满脸络腮胡的那个人立即转身向小山头另一边跑去,他走得很快,凌威却不行,手脚僵硬,上山很难,下山就更难,转身还没有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阵风声,还有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是那个狼一样的东西追上来了。小雪慌忙转身,面对那只野兽,一伸手,抓住它的脖子。   野兽细长的身躯变成直立,前面两只爪子用力抓向小雪,立即抓碎了小雪的衣服,在女孩洁白的胸膛上留下几道血淋淋的抓痕。小雪咬紧牙关,手指紧紧扣着野兽的喉咙,手臂紧紧绷着,就像一根擎天的巨柱,毫不退缩,她的手指可以洞穿牛腹,没想到却撼动不了眼前的野兽,野兽看起来像一头狼,力气却比狼大得多,小雪要不是趁它腾空飞扑,还抓不到喉咙。现在可不敢松手,一旦松开小雪没有任何把握制服它,后果不堪设想。   野兽张大嘴,血腥味中人欲呕,小雪抿住嘴,尽力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野兽的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用力再用力。   野兽感到了窒息,眼神变得暴怒和凶残,两只立在空中的爪子继续用力挥动,小雪的胸脯上又留下一道又一道血口,鲜血染湿了衣衫,小雪痛得眉头紧皱,脸颊扭曲着,双腿因为用力而不断颤抖。   凌威捡起一块石头,高高举起,用力砸向野兽的脑袋,他伸手蛇毒,手臂力气毕竟有限,不仅没有伤到野兽,反而更加激怒它的野性,双爪在小雪高*耸的乳*房上又留下几条抓痕,血淋淋更加触目惊心。   野兽虽然凶猛,但喉咙被小雪死死扣住,毕竟不是两腿直立的动物,攻击力大大打了折扣。和小雪僵持在当场,只能任由凌威击打。   络腮胡中年男人跑出去不远,见凌威和小雪没有跟上,立即回头观看,见到如此情形,捡起一截粗大的枯枝,返回山头,用力击打野兽的后背。野兽的皮毛和骨骼出奇的坚硬,凌威和络腮胡的击打竟然伤不到它分毫。   小雪觉得一阵心慌,流血和用力过度让她感觉到一阵虚脱,野兽似乎感觉到小雪手臂力量的减弱,目光变得更加凶残。小雪心中一动,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眼。”   凌威立即会意,伸手从腰间针囊取出一根放血的三棱针,对准那野兽的双眼各自快速扎了一下,野兽发出一声嚎叫,小雪觉得一股很大的力量压过来,腿一软,向后摔倒,机灵地向一旁翻滚,那野兽扑了个空,吼叫着横冲直撞,搅得小山头乱石纷飞。凌威等人屏住呼吸,躲在一边一动不敢动,直到那野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滚下小山坡,吼叫着消失在远方。   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过去,野兽瞎了眼当然不会再回来,凌威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张着嘴喘息,心有余悸:“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厉害,是什么动物?”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络腮胡也瘫坐在凌威身边,望着野兽消失的方向:“我在这里居住了好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玩意,今天要不是这位姑娘勇敢,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提到姑娘,凌威和络腮胡想起小雪的伤,小雪怎么没有动静?一起转脸,同时惊叫起来。小雪正侧身倒在一边,双手抱着衣衫撕裂而裸*露的胸部,双目紧闭身体瘫软,竟然昏死了过去。   小雪几乎用尽力气,加上失血过多,早已经虚脱,只是被一股保护凌威的强悍意念支撑着,野兽离开,她的心神一松,就像一颗枯朽的大树,神智涣散,轰然倒地。这样殊死的搏斗,不要说小雪这样一位姑娘,就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也难以支持,要不是小雪手臂力量经过特殊训练,早就落入野兽的口中,说不定几人已经成为对方的一顿美餐。   第四百八十一章 药材王国(29)救命的药草上   那条像狼一样的野兽爪子很尖利,在小雪胸前留下很多抓痕,小雪环抱胸前,手臂上可以见到几缕鲜血流出,络腮胡中年人不敢妄动,双手焦急地搓动着:“怎么办?怎么办?”   凌威手撑着地面,挪动到小雪身边,四肢僵硬,身体麻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不过凌威曾经瘫在床上几年,这点痛苦简直就是小儿科,他伸出手,手指感觉有点僵硬,但依旧可以感觉到小雪脉搏的盛衰,是用力过度加上失血,没有生命危险,微微放下心来,转身吩咐络腮胡寻找几种草药,还好这里温暖如春,许多草药都是很鲜嫩,用嘴嚼一下或者用手揉*搓就可以成糊状。凌威把小雪放平,把草药糊敷在伤口上用来止血。然后脱下外套盖住几乎全裸的胸部,取出银针在小雪人中穴扎了一针,过了一会儿,小雪悠悠醒来,望着凌威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声音虚弱:“没想到我还活着。”   “你当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凌威欣慰地说道:“你是一时虚脱,休息一下就会好,只是胸口的伤比较麻烦,刚刚上了止血的中草药,需要好好调养一阶段,出山以后还要到医院处理一下。”   提到伤,小雪邹了邹眉,低头看了看盖在胸口的凌威的外衣,声音轻柔:“是你帮我上的药?”   “那个家伙太猛,爪子尖利,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凌威轻声安慰:“很快就能愈合。”   “是不是很丑,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吧。”小雪幽幽说着,女孩子对于身体的爱惜许多时候重于生命,第一是脸,第二可能就是胸部了,小雪不用看,从剧烈的疼痛面积也可以感觉到伤痕累累。   “放心吧,我又专门的伤药,保证你没有半点疤痕。”凌威坐在小雪身边,和她一起休息。小雪听说可以不留下疤痕,感到一阵兴奋,手臂撑着地面想坐起来,脑袋一阵晕眩,颓然倒回地面。刚才那一幕殊死相抗,她用了全部生命的力量,没让她吐血已经是万幸了,怎么可能立即恢复。   “别乱动,我帮你调理一下。”凌威一边说一边拿出两根银针,在小雪身体上轻轻扎了两针,用补的手法推动气血运行。然后他继续倚在一边休息,他也很疲倦,除了蛇毒的原因,刚才和野兽的搏斗也耗尽了他的气力,尤其是最后两针扎进野兽的眼睛,也是咬着牙最后一击。   凌威给小雪胸口上药,络腮胡不便观看,远远走开,见小雪醒来他又返回,没有打搅小雪和凌威,默默在一旁选了两个长短适中的树棍,递给凌薇,他看出凌威手脚似乎很僵硬,没有人扶着下小山当然要拐杖。另一根交给了虚弱的小雪。络腮胡把小雪扶起来,自己站在中间,小雪和凌威分立左右,各自扶着络腮胡一只胳膊,三个人缓慢向小山头下行走,然后沿着树林里的一条小道回到山洞。   左然正在山洞中清理药材,见到小雪和凌威一样需要人搀扶,惊叫了一声,要不是蛇毒让他四肢麻木无法站立,他一定会跳起来。小雪笑着说道:“别大惊小怪,只是受了点伤而已,不是都活着吗。”   左然撇了撇嘴:“还是小雪姑娘觉悟高,我一个大老爷们倒没有你看得淡然。   “你就别抬举我了。“小雪咯咯笑了两声,手臂挥了挥,牵动伤口,微微邹了邹眉。凌威立即让小雪坐下休息,选择几样清热解毒的药草放进锅里熬水让小雪服下,以防发烧和伤口感染。   “你们这些药材好像是治疗毒蛇咬伤的。”络腮胡看着一堆药草,又望了望凌威和左然,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感觉你们动作很僵硬,原来是中了蛇毒,什么蛇?”   “白唇竹叶青。”凌威一边把药草放进锅里一边回答。   “白唇竹叶青。”络腮胡有点惊讶:“那种蛇毒很麻烦,你们采集的草药不管用。”   “你懂医术?”凌威停下手,转脸望着络腮胡的眼睛。   “我哪里懂什么医学,只是在山谷呆的时间长了,和毒蛇打交道,知道一些毒蛇的习性。”络腮胡又看了看凌威手中的草药。继续说道:“我发现许多蛇都不敢靠近几种药草,觉得一定有原因,又一次一直小兔子中了竹叶青的毒,我用药草试了试,果然管用。”   “中医学本来就是来自于生活。”凌威微微点头:“所谓妙方气死老中医也就是这个道理,你发现的药草对别的蛇毒可能无效,对竹叶青却是特效,你采点药草来试试。”   络腮胡出去一会儿,抓着一大把绿色宽叶药草回来,凌威见多识广竟然也叫不出名字,或许这是山谷的特产吧,要不然医书应该早有记载。   草药捣烂敷在竹叶青咬过的伤口上,凉飕飕火辣辣,非常舒服。过了一会儿,凌威确认安全,让那个络腮胡给左然也敷上药,又过了一会儿,左然挥动一下手臂:“好多了,这药果然神奇,只是身体还有点僵硬。”   “是毒素遗留。”凌威调整一下药材,继续放进锅中,刚才络腮胡提供的是外敷药,只要再内服一点药,清除残留的毒素,就能完全恢复。   小雪服用的药物中凌威加了点麻醉的中药,缓解疼痛,不一会儿她就酣然入睡,凌威把火堆拨得旺一点,以免小雪睡梦中受凉。   药材在锅中熬制,不一会儿山洞中就充满了药香。凌威转脸看了看络腮胡,把自己和小雪还有左然介绍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没有请教你的高姓大名呢。”   “就叫我大胡子吧,真实的名字许多年没有人叫,我都有点陌生了。”络腮胡摸了摸脸颊上茂盛的胡须,自嘲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左然也凑近火堆,感兴趣地看着络腮胡,在这样一种环境下遇到这样一个人,谁都会有一种刨根问底的冲动。   “说来话长。”络腮胡叹息一声:“我本来是芙蓉镇的人,曾经辉煌过,后来得了绝症,白血病加上癌症,走遍了全国大医院,最后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四处告借,原来的亲戚和那些朋友都避着我们,没钱只能躺在家中等待死亡,偏偏又死不了,整整一年。没有一个人来看我,我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络腮胡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可以感受到他当年的痛苦和无奈:“人家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就连老婆都难以忍受,带着孩子离开了我,我变得绝望,偏偏祸不单行,这时流行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古代说就是瘟疫,我足不出户居然也感染上了,被强行送进了医院,虽然治疗是免费的,但生活必须品和一些食物还是要家人提供,我没有家人,只能可怜地任由医院摆布,就像一位乞讨猪,在一天深夜我偷偷从窗户爬出了传染病医院。传染病一定有人到处搜查,我跑进了深山,觉得还是自己了断的好,这时遇到一位采药的老中医,八十多岁,他问我为什么想不开,我说得了瘟疫,想自己在深山了此残生,老人劝了我很久,最后给我几包配好的药,我没有服用,觉得瘟疫治好了,疾病依旧痛苦,就从上面悬崖跳下来,没想到并不高,死了一回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就把老人给的药服用了一些,瘟疫奇迹般好了,我就偷偷出山买了点东西回来,吃野果野菜,一住就是五年,今天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   凌威有过被病魔折磨的经历,躺在床上几年,络腮胡子的痛苦他感同身受,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我有几年也是受尽病痛的折磨,绝望得想一死了之,后来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抛弃我,我又有了许多新朋友。”   “谢谢。”络腮胡眼中流露出感激:“今天要不是你们相救,我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让我觉得还是好人多。”   凌威很高兴络腮胡心理的变化,救人救到底,鼓励地说道:“等会和我们一起出去,我给你一份工作。”   “不用了,我习惯在这里生活,出去到不一点适应。”络腮胡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凌威微微有点失望,换了个自己感兴趣话题:“你说老中医治好了你的瘟疫,用什么药记得吗?”   “药材我一时说不上来,不过我还保存着一包药。”络腮胡站起身,在一个角落的小洞里拿出一个塑料纸包,递给凌威:“你看看是什么。”   凌威打开看了看,有点失望:“这个药方很流行,只是清热解毒,没有多大效果啊,你是不是还服用了其他东西。”   “我想想。”络腮胡皱着眉头,许多年以前的事,有点模糊,不过还是想了起来:“我经常食用一种有点像蔬菜的野草,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连自己的绝症也好了。”   “像蔬菜?是不是宽叶绿色的野草。”凌威兴奋得双眼发亮,紧紧盯着络腮胡,神情充满期待。   第四百八十二章 药材王国(30)救命的药草中   农历十一月底,临近新年,中华大地沉浸在一种淡淡喜悦中,各行各业都在整理一年的账目,这又是一个丰收年,从新闻上的各种产值不断翻翻就可以看出。每个人都带着喜气,脚步轻快地来来去去,让人感觉到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月是故乡明,新年将至,也是在外游子思乡的时刻,归心似箭,尤其是老人,一种叶落归根的愁绪搅动得寝食难安。远在埃及,尼罗河畔的一幢豪华别墅五楼,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深邃,喃喃自语:“五年了,一晃就是五年,我终于成功了。”   五年,可以说是漫长的,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又能有多少个五年,对于日落西山的老人,五年更是值得珍惜。但对于醉心于研究的人,废寝忘食,五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就像一场漫长的马拉松,一直想着跑啊跑,到了终点蓦然回首才会几多感慨。老人此时就是这种心情,五年前为了研究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原本寻求一种治疗顽固疾病的方法,没想到接触到埃及古老的医术,觉得和中医有许多相同之处,相互交融,一扇大门在他眼前忽隐忽现,对于一位一辈子把光阴全部贡献给医学的人来说充满诱惑。他在这里醉心研究,几乎足不出户,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朋友,忘记了自己的年纪,忘记了除了医学的一切的一切。   成功属于有准备而且努力的人,老人从上万种药材中调配处一种药方,再加以提炼,一种新的药物诞生了。一般药物是和人的肉*体相结合,这种药物还可以和人体能量相结合,就是依据中医的经络学说。不仅可以提高人体免疫力,还可以改变免疫系统,对于千变万化的疾病起到根本上的作用。   老人毕生的追求终于画了个句号,立即归心似箭,想起那些老朋友,还有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临来的时候听说出事了,自己无暇顾及是一种遗憾,但是他相信那个叫凌威的天才不会那么早就死亡,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现在,小威怎么样了,说不定已经娶妻生子。   老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觉得应该打电话问候一些五年没有联系的朋友,他转身看了看豪华的房间,这时才发现这里什么都有,就是缺少通讯工具,略感奇怪,信步走出房间,走道两旁另外几个房间都有人,他们和老人一样在这里生活了五年,都是一起参与研究的医学痴迷者,见到老人纷纷打招呼,虽然不是一个国度,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们的中文也跟着老人学了不少。   “你这里有电话吗?”老人逐一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没有。老人想起来自己这么多年就没有打过电话,也就是说在外面人看来很可能是失踪了五年。他心中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加快脚步向楼梯间走,还没到楼梯间,两位粗壮的保安拦住去路,其中一个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兰教授,请回吧。”   “我要打电话。”老人直视着对方:“让那个罗羽先生过来。”   “罗先生很忙,最近不会过来。”保安大声回答。   “他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我们有了新发现他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到,今天怎么忽然忙起来了。”老人不相信地瞪着保安。保安的态度却更加强硬:“对不去,我们是按照吩咐行事,你还是老老实实回房间呆着,不然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这明摆着就是囚禁,老人无可奈何地转身往回走,他当然不敢和保安较量,就他们那身材,几下还不把这点老骨头扯散了啊。   房间内,几位和老人一样遭遇的人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觉得情况不妙,最后达成共识,一起去见罗羽。罗羽是和这群人直接联系的上司,大小事,包括买药材和生活用品,提供研究设施,他们这群书呆子型的人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去见罗羽。   在楼梯口,他们同样遇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两个中年人站在最前面对着他们,要求见罗羽,要回家。保安态度强硬之极,相持之下,忽然掏出手枪,面对一群人,大声吼道:“再不回去就让你们死。”   大家这下子真的愣住了,不久前这些保安见到他们都是笑眯眯,非常客气,现在的行为让老人想到中国的一句俗话,过河拆桥。   “我们不要钱,也不要什么专利,放我们回家总可以吧。”头发花白的老人近前一步,语气诚恳。   “老家伙,你是不是找死。”保安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枪:“老板说了,想离开就躺着出去。”   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几个人气得脸色铁青,却想不出任何方法。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间传了过来:“保罗兄弟,对这些优秀人才要客气一点,难道你们不知道尊重知识分子吗。”   流利的汉语,浑厚的声音,紧接着走过来一位中年人,黑头发蓝眼睛,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混血儿,冲着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着:“兰教授,您不要和保安一般见识,有话和我说。”   “罗羽,你安的什么心?”兰教授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为你们研究药物,也不是为了钱和什么专利,造福人类的事,你们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稍安勿躁,您跟我来。”罗羽很客气地领先走进兰教授的房间,兰教授等人跟着进入,一起盯着罗羽,等待他的解释。   罗羽在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了一个大烟圈,眼睛瞄着兰教授,:“这次多亏教授帮忙,要不然世上就不会有如此妙药,老板对你非常欣赏。”   “别说没用的。”兰教授老脸一寒,打断罗羽的话:“你从头至尾都是在骗我们。我们不和你计较,放我们走。”   “走?哪有那么容易。”罗羽的脸也冷了下来:“老实告诉你,我要把你的成果带到你的国家去发挥。’   “到我们的国家治病救人,我可是求之不得。”兰教授狐疑地看着罗羽,比较费解。   “我可没有闲功夫治病救人。”罗羽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笑得有点阴沉:“在你的药里加入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会传染,再加上药物让它变得顽固,后果可想而知。”   “你们在制造瘟疫。”兰教授一下子震惊地张大眼,失声叫起来。   “有什么奇怪的,杀人救人只是一字之差,杀人的药和救人的药也是异曲同工。”罗羽得意地说道:“你的理论是根据中医,那么一定适合中国人的体质,第一次运用就让它答谢你的国家。”   这种新药的效果兰教授是知道的,一旦传播成瘟疫,后果不堪设想,罗羽用这方法在中国人身体上实验,简直让兰教授生不如死。兰教授气得嘴唇直打哆嗦,手指着罗羽:“你、、、你、、、、你、、、、”   “我什么。”罗羽吸完一支烟,站起身,扫视一眼兰教授等人:“我这是来见你们最后一次,当然,我们不会杀你们,你们不是对埃及神秘的金字塔和木乃伊感兴趣吗,就让你们到最大的金字塔内研究木乃伊。说不定能研究出长生不老,也算我们对你们贡献的报答。”   “卑鄙。”兰教授等人同时骂了一声。罗羽倒也不生气,他才懒得和这群即将进入坟墓的人计较,优雅地挥了挥手:“好了,明天就出发,带着你们的研究成果去中国,你们就保佑我把这份成果发扬光大吧。”   说完,罗羽头也不回向外面走去。兰教授瘫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骂道:“我诅咒你,死在中国,死无全尸。”   诅咒对于一些丧心病狂的人从来就不起效果,他们本身就是别人的诅咒。几个小时以后,罗羽高大身影出现在机场,不久,出现在中国某处海关的安检门前,安检员检查一下他的行李,客气地把他请到一间办公室,一位年轻警官向罗羽敬了个礼:“先生,我们要开包检查,请合作。”   “没关系。”罗羽西装革履,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同时递上自己的证件:埃及开罗医药公司驻中国办事处经理。下面是两个显眼的大字,罗羽。   包的拉链被拉开,警官拿出两个纸包,打开,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忍不住邹了邹眉。罗羽微微笑了笑:“我喜欢中医中药,临来的时候在埃及请中医配了两剂补药,早知道有麻烦我就扔了,反正中国有的是好中医,要是你们不放心,两包药材就留下吧,我随时听候传唤。”   “不必了。”警官笑了笑,把药材还给罗羽:“麻烦您了,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罗羽收起包,步态从容地离开检查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青年警官若有所思,对旁边的一位姑娘说道:“调查这个人的资料,密切注意行踪。”   “为什么?”那位姑娘有点不解:“就两包中草药,干嘛大惊小怪。”   “我是觉得他离开的步伐有点问题。”   “他的步伐很稳重,有什么可疑的?”   “就是因为没有可疑才奇怪。”年轻警官眼中光芒闪动,再会伪装的狐狸还是很难逃脱猎人的眼睛,而这个青年警官无疑是个一流的猎人。   第四百八十三章 药材王国(31)救命的药草下   隆冬的云梦山寒风凛冽,而在大山深处一个山谷内却是春光明媚,花草争艳,小鸟高歌,活脱脱一个世外桃源,身临其境,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山谷内一处平缓的坡地上,一道小溪弯弯曲曲绕了一圈然后向下流淌,刚好圈出一块带着少些沙土的地方,远远看去一片碧绿。络腮胡伸手指了指:“就是这种像菜一样的东西,我刚进山谷就是用它充饥,这里气候常年温和,又不缺少水份,这草生长旺盛,拔了一些,留下的根须都能快速繁殖,生长。”   凌威缓步走过去,虽然敷上了络腮胡找来的药草,又喝了解蛇毒的汤药,但时间很短,药效还没有彻底发挥,他的动作还是有点僵硬,可是他一刻也不想等,迫切想见到络腮胡所说的药草,看看是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续命草。走到近前,他的眼睛立即亮起来,蹲下身,拔起一株草,仔细看着,手微微有点发抖。原本进山只是抱着一种试试看尽力而为的心理,没想到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续命草,和古书记载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叶小曼的生命可以得到暂时的延续,只是暂时,但也是宝贵的。   凌威和络腮胡立即拔了许多药草,用两根野藤捆好,背回山洞。小雪恰好醒来,斜倚在一块石头上,看到凌威身后的野草,眼睛一亮:“凌大哥,找到了吗?”   “应该是,没想到这么多。”凌威放下药草,欣慰地笑了笑。   “不知道效果如何?”小雪有点担忧,是啊,珍贵的东西一下子多了难免让人怀疑它的价值。   “我试试就知道了。”凌威拿起一株药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然后咽下去,闭目体会在体内的感觉,由于蛇毒的原因,开始感觉有点模糊,随着心神集中,渐渐清晰起来,药草进入胃中,然后缓缓渗入经络,流经四肢百骸,不是像人生鹿茸等大补品那样猛烈,而是很温和,就像涓涓细流。   左然的手脚灵活了许多,一边在锅里煮东西一边奇怪地望着凌威,悄声问小雪:“凌威的举动好奇怪,他是这样确定药材效果的吗?”   “他在运用一种很奇特的方法。”小雪说得有点含糊,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神农尝百草,只是对凌威充满敬意,觉得他很伟大,语气带着一点夸张:“凌大哥还有许多本事,以后经常接触就会知道了。”   “以后、、、、、”左然看了看小雪,有点怅然:“出了大山我们就会各奔东西,以后谁知道会不会在一起。”   小雪转脸瞥了一眼左然,觉得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好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因为凌威开口说话了,是对着大胡子:“这种药并不是什么补药或者灵丹妙药,而是一种引经药。”   “你说的是药引子。”络腮胡对医学也是很茫然,充满疑问:“药引子一般在药方中药量极少,我服用过多,不会有事吧。”   “要有事早就有了。”凌威笑了笑,提到医学他就很兴奋,耐心解释起来:“药引子是引药归经的俗称,指某些药物能引导其它药物的药力到达病变部位或某一经脉,起‘向导’的作用。另外,药引子还有解毒、矫味、保护胃肠道等作用。药引子可以说是有化学中的‘催化剂’的功能,但作用不仅仅局限于‘催化剂’,还有其它辅助作用。服用中药、中成药,多用白开水、酒、淡盐水、蜂蜜水、米汤、红糖水、葱白汤、姜汤等作药引子送服。引药归经,增强疗效,有时还兼有调和、顾护、制约、矮味等功效,与中药、中成药适当配合,可收到相得益彰的效果。”   “既然是引经药,是归哪一条经?”络腮胡听说不会有事,放下心来,满心好奇地询问:“我原来得的是瘟疫,引经药有什么用?”   “这就是这种药的神奇之处,它引导全身的经络,不仅引导药物的效果,还引导人体气,也是能量的运行,给全身带来一种防护作用。”凌威思索着说道:“几乎可以引导所有药,是一种具有灵性的东西。”   “如此说来,这种药带出山岂不是要发大财了。”左然欣喜地说道:“有灵性的药物都是无价之宝。”   “你太贪心了。”小雪看了左然一眼,撇了撇嘴:“有灵性当然有自己的生命,离开这里说不定一钱不值。”   “小雪说得不错。”凌威接着说道:“这种药离开土壤,十二个时辰以后效果会大大减弱,根本不适合烘干暴晒和速冻等加工方法。”   听了凌威的话,左然脸上立即露出遗憾,疑惑地看着凌威和络腮胡采来的药草:“不过,你一次性拔这么多,难道十二个时辰谁能服用完。”   “我自有办法。”凌威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下去,看了看锅里煮着的东西:“开饭吧,现在天要晚了,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的蛇毒就能解除,明天一早立即回去。”   这一趟有惊无险,还采到了续命草,可以说不虚此行,小雪身体虽然还是很虚,却异常兴奋,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大家叽叽喳喳说着话,不时发出咯咯娇笑。饭菜是一些凌威带进来的食物和络腮胡收集的野味,不是太好,饥饿之下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夜幕渐渐降临,山谷远离尘世,格外寂静,小雪又服了一些汤药,渐渐熟睡,霸占着唯一有点像床的大石,左然和络腮胡只能斜倚在两块石头上打盹。凌威却没有睡,把采集的药草留下一小部分,其他全部放入锅里熬制,足足几个小时,草变成了浆糊,然后慢慢粘稠,凌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中,把火压得小一点,让锅里的水分慢慢蒸发,然后拿出一盒饼干,揉成末放进去,把锅离火,冷却到微温,用手加工成一些药丸。这一切做完,已经是下半夜,凌威才和衣在火堆旁睡去,梦中他又见到了叶小曼清丽如画的笑脸,嘴角禁不住浮出丝丝微笑。   清晨,踏着沾满露水的草地,凌威,小雪和左然急匆匆离开山洞,来到悬崖下,两根绳索依旧垂在那里。凌威转脸看了看络腮胡,轻声劝道:“和我们一起出去吧?外面还是有许多人关心你的。”   “不用了,我并不排斥外面的世界,只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络腮胡摇了摇头:“我会定期从另一个地方出去,利用药材换一些东西回来,生死在这里都很淡然,你们不用担心。”   络腮胡说得轻描淡写,凌威还是听出他对人情淡薄的愤恨,几年形成的心理,一时很难劝解,凌威也就不再坚持:“好吧,你就留在这,如果有什么困难出去到曼雪药材公司找他们的负责人,会给你照顾的。”   “谢谢。我不需要。”络腮胡语气很固执。   “你帮我培植那些药草,我感觉会有很大用途,到时候我会给你报酬的。”凌威神情非常认真地叮嘱着,这种药草非常罕见,直觉让他有一种预感,一种神奇的东西出现往往会和神奇的事联系在一起,但神奇的事绝对不是为了叶小曼。   “报酬就不必了。”络腮胡笑了笑:“我看得出你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既然能造福苍生,我就多多培育一些,反正是虚度光阴。”   凌威放心地点了点头,络腮胡这种人给他一些事做反而会活得充实一点,受尽病魔折磨往往对病人有同情心,对治病救人非常热情。凌威相信他会把这种罕见的药草管理得很好。   凌威和左然先顺着绳索爬上去,小雪这次没有下来的时候麻利,和那只野兽的搏斗让她耗尽力气还受了伤,手臂用力就会牵动胸口的伤,不能顺着绳索攀上去。络腮胡找来许多野藤,把小雪缠起来,拴在绳上,凌威和左然用力拉上去,悠悠荡荡倒也自在。   出山的路走得很艰难,主要原因是三个人多少都受了点伤,体力较虚弱,翻过几个小山头,更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钻出树林,看着通向芙蓉镇的小道,虽然布满乱石也感觉亲切无比,小雪一屁股在一根断裂的枯树棍上坐下:“休息一下,走不动了。”   “再坚持一会。”凌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叶小曼正等着我们呢。”   提到叶小曼,小雪全身震了一下,是啊,怎么把小叶姐姐忘了,她可正躺在床上等待救命的药草呢。小雪立即站起身,大步向前走去。   干刚踏上宽阔一点的路面,忽然从路边过来几个人,都是山区村名打扮,横在中间,小雪差点撞到一个壮汉的身上,急忙退后几步,愕然地看着对方:“你们要干什么?”   “小姑娘,别怕,我们对女色不感兴趣,”壮汉裂开大嘴笑了笑:“我们感兴趣的是药材。”   “我们没有什么药材。”凌威把身后的背篓晃了晃,里面只有一些续命草,几把,看不上眼。   “把背篓放下。”壮汉大声吆喝:“识相点,走人。”   第四百八十四章 药材王国(32)考验   虽然是寒冬,阳光却格外灿烂,风很微弱,给人一种春天的错觉。这里通向深山,道路上行人稀少,除了几个拦在路中间的汉子,就是几位站在不远处缩头缩脑观看的采药人,他们的背篓都放在身边,一脸无奈。这才是真正的光天化日,居然遇到拦路*的,凌威和小雪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凭着两个人现在的体力,虽然有点弱,但对付眼前几个山里人打扮的汉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关键是两个人牵挂着叶小曼,不想节外生枝。凌威很听话地把背篓缓缓放下,只要带走不起眼的一把续命草。背篓根本算不了什么。领头的壮汉对于凌威的举动很满意,目光转向左然,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的背篓也放下。”   “对不起,我采的药打算卖到城里。”左然站立在当场。冷冷盯着几个人。领头的壮汉也算老江湖,感觉到左然并不好惹,换了个笑脸:“对不起,刚才没有说清楚,我们也是收购药材的,价格绝对公道,在这里等着你们也省去了进城奔波之苦,药材卖给我们就可以返回山中继续采药,岂不是节省时间。”   壮汉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应该不算*,充其量也只是强买强卖,凌威拉了拉蠢蠢欲动,准备教训这群人的小雪,静观其变。   左然看了看这伙人,身体都很强壮,担心动起手连累小雪和凌威,山谷中搏斗野兽的事凌威并没有告诉他,小雪在他看来只是个娇柔的姑娘,凌威身材略显秀气,都是不适合动手打架的人。左然犹豫了一下,缓缓放下背篓,里面是他在山谷中采集的几种珍贵药材,领头的壮汉很识货,看了一眼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兄弟运气不错,这几种都是上等货。”   “多少钱?”左然直奔主题。领头大汉微微一愣,计算片刻:“八百。”   “不行。”左然立即否决:“太低,最少一千二。”   “九百。”壮汉把价格提高了一点。   “一千二。”左然很坚决。   “一千。”   “一千二。”左然还是不改初衷,一副愿者上钩的姿态。   “你别不识抬举。”一位矮胖的汉子有点不耐烦,冲着左然吼道:“谈生意哪有你这样的,一口价,把我们惹火了你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对方咄咄逼人,左然也毫不示弱,把背篓向旁边挪了挪,冷冷盯着矮胖的人:“我的东西,想卖什么价就什么价,你们不愿意我可以另找卖家,生意不成仁义在,要说翻脸,我还没有怕过谁。”   左然的语气不亢不卑,躯干笔直,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视的霸气。对方同时愣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的行径也不光彩。领头壮汉大声说道:“一千二就一千二,成交,你把药材放下,我们马上运到西郊童家药材铺,立马给你钱。”   “等等。”左然听到领头壮汉的话,忽然停止了倒下药材的动作,反而把药材收了起来,抬头看着几个人:“我不卖了。”   “为什么?”壮汉有点意外。   “童家是有名的造假专家,害人不浅。”左然语气带着一点愤恨:“我家就有人深受其害,我对药材造假非常讨厌,所以我不想卖了。”   “兄弟,你太过份了吧。”领头壮汉觉得被左然耍了,一脸恼怒:“今天卖不卖还就由不得你。”   “是吗?”左然抬脚把背篓踢到一边,撇了撇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一群强买强卖造假害人的家伙就能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就无法无天,让你见识一下。”领头壮汉吼了一声,挥了挥手:“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把药材拿走。”   壮汉应该自己出手的,但是他看出左然临危不惧的气势有点逼人,觉得慎重一点为好,一哄而上比较保险。   左然审视一下形势,没有十足把握,立即向凌威和小雪摆了摆手:“你们先走,我教训一下这群家伙。”   左然想支走凌威和小雪,不仅避开伤害,自己要想脱身也容易一点。   “我们为你助阵。”小雪好像没有听明白左然的意思,居然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让左然有点哭笑不得:“小雪姑娘,你们还是先走一步吧,不是说还有其他事吗。”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们一起留下吧。”领头壮汉明白了左然的意图,看来这小子也就是虚张声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他的同伴也教训一下,以后看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个人一起围过来,把小雪和凌威围在左然一起,他们却不知道围了个瘟神,小雪嘴角微翘。露出调皮的微笑,手臂缓缓抬起,十指分开成虎爪壮,现在体虚出手,虽然不会让对方开膛破肚,伤筋断骨却不成问题。   凌威忽然伸手同时拉住小雪和左然,向后退了几步。小雪有点不解:“凌大哥,干嘛拦着我们。”   “算了吧,我看就把药材卖给他们得了,造假药和我们没有关系。”凌威笑了笑,笑得很奇怪,小雪知道凌威的为人,对假药深恶痛绝,今天怎么忽然改变了态度,难道是害怕,不可能,就这几个小人物,凌威怎么会放在心上。   “凌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左然凝眉说道:“亏你还是个医生,假药害人不知道吗,尤其是中药,假药直接影响中医的名声。”   “我当然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凌威摊了摊手,表示一下无奈:“造假现在比比皆是,又不是仅仅中药一样,各行各业都有,再说全国到处都是造假,管得过来吗。”   “还是这位兄弟识相。”领头的壮汉对着凌威挑了挑手指:“各赚各的钱,管什么闲事。”。   “小雪,你和凌威也是一个观点吗?”左然忽然转脸向着小雪,似乎很在乎小雪的看法。小雪并不知道凌威的意图,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左然有点失望,苦笑着说道:“好,好,你们不管我管,只要是害人的事我就管到底,见一个管一个。”   “算你有种。”领头大汉冷哼了一句,领先向左然冲过去,两边的人立即跟随,既然凌威和小雪示弱,他们就暂时放过两人,目标集中在左然身上,拳脚交加。左然立即挥手格挡,动作短促有力,是军警格斗的方式,准确有力,转眼间两个人被踢倒在一边,不过他也受到了几拳。   小雪摇了摇凌威的手:“你在考验他?”   “是的,药材市场管理需要这样为药材献身的人才。”凌威微微点头。   “要帮忙吗?”小雪恍然大悟,兴奋地抬起手臂。凌威缓缓摇头:“看他的身手,要不是蛇毒没有清除。打架斗殴,几个人不会是他的对手,再等等看。”   凌威等待的结果就是左然又挨了几拳几脚,脚步有点凌乱,不过对方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领头壮汉的嘴角已经流下一缕鲜血,脸颊高高肿起,还有两位眼角呈现大大的一块淤青。双方都。   “妈的,老子废了你。”一位矮胖的汉子一手捂着把打中的腮帮,另一只手忽然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恶狠狠向左然扑击,左然正被另外几个人缠着,匕首划过,躲闪不及,在胳膊上留下一条刀痕。   凌威和小雪始料不及,同时惊叫了一声,向前迈进一步,还没有等到他们出手,道路上忽然出现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来到近前,一个急刹,摩托车打了个回旋,停靠在路边,两个年轻人跳了下来,是柳明柳暗,他们瞄了一眼小雪,微微一愣,转脸看着和左然对持的那些壮汉,柳明邹了邹眉:“又是你们,我们不是警告过你们吗,不准再收购药材了,这里归曼雪公司管。”   “你们公司刚刚成立,也管得太宽了。”领头大汉叫道:“我们都离开芙蓉镇了,到这里收购药材你们也管。”   “当然要管。”柳暗在一旁脱口说道:“我们药材公司要做向全中国,我们有责任整顿药材市场,让中医中药拥有一份干净的空间。”   凌威在一旁听了微微点头,这番话当然不是柳明柳暗有感而发,一定是钟毅教给他们的,不过说得理直气壮,说明兄弟两已经理解其中真谛了。   “太好了。”左然在一边兴奋地拍了拍手:“就是要清理这些害群之马。”   “柳家兄弟,我们听说你们厉害,那也别把我们逼急了。”领头的壮汉瞪着眼,就像一只发怒的野兽。   “逼急了会怎么样?”柳明忽然举起手,领头的大汉下意识后退一点。柳明的手并没有招呼他们,而是直奔旁边的一棵树,向前一插然后快速收回,树干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洞。领头大汉见柳明如此威猛,脸色变得一片死灰,一言不发,转身带着那伙人灰溜溜离开。   左然也被柳明的举动震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有回味过来。那两位青年走到小雪面前,神态恭敬:“小雪姐,程怡然让我们等你们回去,叶姑娘好像不行了。”   “怎么不早说。”小雪忽然跳上柳明柳暗驾驶来的摩托车,凌威顺手抓起续命草,跳到小雪身后,摩托车立即发出一阵闷响,向远处疾驰而去。   “太神了。”左然羡慕地看着柳明的手指。柳明谦虚地笑了笑:“我这点功夫算不了什么,比起小雪可就差远了。”   “什么?”左然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张大嘴一时难以合拢。   第四百八十四章 药材王国(32)危机无处不在   林家药材铺的大门敞开着,店堂内空荡荡,药材可能全部搬到新公司去了,工人们当然也离开了,就连林家几个人都忙碌得没时间回家。原本显得狭小的空间忽然显得很大,一眼看过去心中空落落,有点不适应。程怡然正端着一碗熬好的莲子羹从厨房间出来,凌威劈头就问:“小曼怎么样了?”   “小姐刚才还念叨你应该回来了。”程怡然露出一丝微笑,有点勉强。凌威听柳明兄弟说叶小曼不行了,心急如焚,一路上感到窒息的压抑感,几乎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呼吸,现在听说叶小曼还能说话,神志清醒,才微微松一口气。和小雪快步登上二楼。   叶小曼的情况比想像的还要好得多,正坐在靠近窗户的桌子边喝着一杯茶,虽然憔悴,脸色却很淡然,静静望着远处的群山,别有一番清丽,楚楚动人。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微微侧脸,向着凌威笑了笑:“回来啦。”   没有惊喜,没有激动,这是一种深深的淡漠,一种面对死亡的无奈和怅然,让人有点心酸。凌威上前轻轻拿起她的手腕,把了一会脉。脉搏极其微弱凌乱,就像狂风中的细雨,飘摇不定有油尽灯枯的迹象。   “我让小姐进医院,她就是不肯,一直等你回来。”程怡然有点埋怨:“医院许多东西还是先进的,在那里等岂不是更好,昨晚小姐都发晕两次,还好只是很短暂,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是告诉你没见到凌威回来我不会死吗。”叶小曼调皮地笑了笑,说到生死似乎说吃饭睡觉那么简单:“再说进医院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想看着我最后的时光满身插着各种仪器结束,还不如静静躺在在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别说了,回房间休息一下,我让小雪把带来的草药熬一熬。”凌威轻轻抚摸着叶小曼的一头秀发,语气温和。   叶小曼并没有动,看着凌威手中的一把药草,有点好奇:“这就是你们说的续命草,能够延续生命吗?”   “当然可以,凌大哥亲自尝过,说很神奇。”小雪语气清脆肯定。   “真的能延续生命,人岂不就没有死亡了。”叶小曼很现实地摇了摇头,她本来就是个很现实的人,续命草的事她不怎么相信,让凌威去寻找只是觉得他看着自己生命一点点消失是一种折磨,不仅因为两个人关系很好,还因为凌威是医生,医生对疾病束手无策会有负罪感。   “生命是有规律的,没有药能够改变。”凌威轻声解释:“续命草只是一种调动生命能量的药物,可以让其他药物的效果加强,但服用久了也会具有抗药性,只能服用一阶段,而且要每天服用。”   “那样岂不是太麻烦,你们采了很多药草吗?”叶小曼柳眉微皱,吃中药时间长了,有一种厌倦感,尤其是那种又苦又涩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凌大哥说续命草很难保存的,过了二十四小时就会失去作用。”小雪补充了一句。   “难道你们要天天进山采药?”叶小曼扬起圆润的下巴,看着凌威的脸颊,眼神清澈。凌威笑了笑:“昨晚我熬制了一些药丸,药效会有点减弱,但服用一阶段不成问题。”   “辛苦你了,一夜没睡吧。”叶小曼感激地笑了笑,从凌威的脸上她看出了疲倦,熬药丸讲究的是火候和时间,虽然不是体力活却非常耗费心神。   “谈不上辛苦,在山谷中反正晚上也睡不着觉,顺便把药熬一下。”凌威说得很轻很淡,尽量减少叶小曼的担心,转身把药草交给小雪,吩咐她熬成水,然后和别的药方混合。   续命草熬水要简单得多,小雪很快就端了上来,同时还有一副汤药,叶小曼看着暗褐色的中药,柳眉微皱,以前喝汤药是为了治病,现在只是苟延残喘,她忽然不想再喝,既然无效,何必受那份苦。   “喝吧,续命草的味道是甜的。”凌威理解地低声安慰。叶小曼一仰脸把汤药喝完,凌威把续命草熬成的水端给她,又是一口气喝完,叶小曼拿起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不错,味道确实是甜的。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伸了伸胳膊,笑着说道:“这药草还真的不错,胸中舒畅多了。”   凌威伸手再次把了把叶小曼的脉搏,比刚才规律了很多,有了点力道。值得欣慰:“你休息一下吧,刚刚好了点,不要激动和受风寒。”   “你不会是想让我呆在屋里不出去吧。”叶小曼站起身,愉快地旋转一下苗条的腰,笑着说道:“我才不会浪费这宝贵的时光呢,明天药材公司开业,我要凑个热闹,还要看看我选择的房子,不知布置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小姐,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你入住。”程怡然立即回答,叶小曼满意地微微点头,程怡然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后勤,她的布置不用看也放心,从某种角度上说程怡然对待叶小曼比对待她自己都要好。   一夜的休息,加上续命草的调养,叶小曼的气色好了很多,一大早就爬起来嚷着要出去,凌威给她穿上厚厚的皮衣,脖子上围上围巾,以抵挡风寒。心脏功能减弱,阳气虚,极容易被寒湿之气侵袭,叶小曼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任何折腾。   叶小满乖乖地任由凌威布置身上的衣服,照着镜子咯咯笑起来:“你看你把我打扮得,像一个大粽子。”   “粽子就粽子吧,反正不穿好就不能出门。”凌威对自己打扮的能力也感到不好意思,转脸看着程怡然:“程姑娘,要不,你帮助叶小曼收拾一下,关键是保暖。”   “不用,你收拾得挺好。”叶小曼摆了摆手,阻挡住拿着另一套衣服凑近的程怡然,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转身向楼梯踏步走去。女人,能够让喜欢的男人打扮一次也是不错的,哪怕打扮得很怪异,却也透露着凌威的一片关心。她也不可能要求凌威把她打扮得漂亮得体。凌威连自己的衣服都收拾不好,正规场合的衣作还是其他人帮忙挑选的。   芙蓉镇中心的一个广场上,一个大舞台非常显眼,许多姑娘在载歌载舞,舞台上空拉着一个很大的横幅:热烈庆祝曼雪药材公司开业。舞台四周人头攒动,不仅因为这是芙蓉镇近年来难得的盛事,而且药材公司还派送各种礼品,活动搞得热情高涨,当然这和李芳英的鼎力相助有很大关系,她请了两个专业歌舞团,节目精彩纷呈。   钟毅和林家几个人都在舞台上,见到凌威和叶小曼,大家都有点意外,叶小曼和凌威一直低调,无论怎样邀请都不愿意在公开场合出面,所有事务都让钟毅打理。这次开业事先邀请过叶小曼,她也是严词拒绝,没想到叶小曼和凌威会在观众的人群里出现,居然看热闹。林婉儿立即招了招手,大声叫道:“凌威,小叶姐姐,上来,上来。”   叶小曼和凌威虽然不在公共场合出现,但有关于他们和药材公司的事私下里已经在大街小巷流传,听到林婉儿的大叫,四周的目光立即投过来,人群自动散开一个空间,凌威和叶小曼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几位记者举起了相机,闪光灯在白天都有点刺眼。凌威有点不适应,叶小曼却大方地伸出手,拉着凌威一步步走上舞台,举止亲密,四周立即响起一阵议论。这对年轻男女作为药材公司神秘的幕后者,无疑在很长时间内将成为茶余饭后议论的热点,成为芙蓉镇的一段传奇。   不远处街道边,一辆黑亮的轿车停靠着一颗大梧桐树下,轿车内两个人正透过车窗向舞台上观望,手握方向盘的年轻人留着一头姑娘一样的长发,目光有点凌厉,声音低沉:“那就是叶总裁吗?”   “严格说是前总裁,现在的总裁是叶小凡。”副驾驶上的中年人文质彬彬,有点像中学古板的教师,声音不紧不慢:“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怪不得乐不思蜀,连公司都无暇管理,原来在这里花前月下。”   “现在她即使回到建宁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还有必要对付她吗?”年轻人看着叶小曼清丽动人如画般的脸颊,有点于心不忍。   “妇人之仁。”中年人白了他一眼:“不要小看这个女孩,她既然能够独立支撑起铭宇集团这样的跨国大公司就有她独到之处,她也有能力把公司从她哥哥手里夺回来。”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动手,永远把她留在这里。”青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对付这样娇柔的女孩有点不适合自己的身份。   “做任何事都不能轻敌。”中年人似乎看透了年轻人的心理,声音冷冷地提醒:“叶小曼要是那么好对付就不会让我们出手了,据我所知,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不仅仅是个出色的医生,还是个有点功夫的人,还有她的左膀右臂程怡然,跆拳道散打都很厉害。”   “是吗?我倒要试试。”年轻人眼里忽然闪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就像一位运动员遇到强劲的对手,跃跃欲试。   第四百八十五章 药材王国(33)小辉煌上   芙蓉镇是个常住人口不到十万的小镇,镇子依山傍水,地形高低变化,面积很大,街道上看起来显得人流稀少,到了旅游旺季南来北往的游客躲起来,才稍稍看出点繁华的气息。镇子民风淳朴,开始以采集药材为主,由于云梦山药材丰富纯正,居民又好客热情,价格公道,许多采购药材的店铺直接到芙蓉镇进货,芙蓉镇的药材也就小有点名气,其他地方采集药材的人也纷纷把加工好的或者新鲜的药材运过来交易,渐渐地,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药材一条街。   药材丰富了,难免良莠不齐,造假的应运而生,林家药材铺以传统加工出名,自然成了最具号召力的店铺,生意日渐兴隆,上门学徒的很多,林老爷子挑选了三四个。他万万没想到,手艺有成的徒弟纷纷自立门户,打着他的招牌,把生意拉去了很多,大徒弟陈意芳手段更是变化多端,挤兑得林家越来越没有地位。   也就在这时候,凌威等人来到了芙蓉镇,林婉儿原本只是想把房子租出去赚几个租金,没想到迎来了一个财神爷,凌威不仅让林家重新崛起,取得芙蓉镇唯一一家药材公司的注册权,而且一次性投资五百多万,把药材公司迅速推向附近的乡镇和省城。还没有开业就声势浩大,虽然林家的股份不是很多,但就凭现在的规模,年底分红也让他们家成为芙蓉镇的一流富翁。最让林老爷子高兴的是凌威的公司完全由他们管理,他的手艺可以尽情发挥,这对于一个手艺人来说是最大的幸运。   几百万的大公司,在芙蓉镇也是值得关注的企业,尤其带有当地特色的加工业。不仅电视台准备了专门的一档节目介绍,市镇府还专门让副镇长来道贺,高调地把药材公司作为芙蓉镇品牌企业和芙蓉镇的旅游业捆绑在一起,大力宣传。开业庆典的大舞台摆在镇中心最显眼的位置,足有几十平米,红地毯,红绸布,七彩气球高高飘扬。专门两辆彩车敲锣打鼓在芙蓉镇大街小巷游走,一大早舞台四周就挤满了人,李芳英负责歌舞,两帮歌舞团轮流演出,舞蹈,歌曲,杂技,小品样样出色,不时引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笑声。   凌威和叶小曼并肩上台,四周立即一片哗然,歌舞的演员也一起停下来,观看这两个在芙蓉镇缔造传奇的年轻人,一个剑眉朗目,身材壮实,一个脸颊清丽如画,看不出什么霸气,倒是显得平易近人,如果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有人把他们和一掷千金的药材公司幕后者联系在一起。   苏晓敏推着轮椅站在舞台中央,钟毅在轮椅上端坐着,一身西服,看不到玉树临风,但那种气势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一个残疾人的颓废,反而有一种藐视天下的霸气。看起来比凌威和叶小曼还要锋芒毕露。当然一家大公司的领导在大庭广众也需要这种气势,这也是凌威看重钟毅的地方。   “你们终于来了,我正要让人过去请,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你们两简直就是个遗憾。”钟毅拉着凌威的手,眼中充满兴奋,是凌威给了他二次生命,大恩不言谢,男子汉用不着婆婆妈妈,但是他的举动中忍不住还是流露出敬佩,笑着说懂:“今天的风头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占了。”   “我们可不想出风头,今天只是给你捧场,不发言。”叶小曼轻轻摆手,她本来就是低调出来游玩,尽量避免在新闻媒体出现,再说,要论出风头,她以前在全球各大媒体出的还少吗,新加坡一家大型杂志还用她的相片作为封面,据说那一期卖得大火。   “这可不行,公司是你们的。”苏晓敏在身后插言:“这些出人投地风光的事原本就属于你们。”   凌威看着另一边准备继续歌舞的演员,微微笑了笑:“苏姑娘,有许多事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是事业。”   “事业不就是为了功成名就吗。”苏晓敏不解地邹着柳眉,在姑娘的心中人前显贵才是最好的丈夫。钟毅落难自己陪着他,不离不弃,现在风光了,看着钟毅万众瞩目,正美滋滋的,没想到凌威和叶小曼的态度平淡至极,满不在乎。苏晓敏心中微微有点失落。   程怡然站在叶小曼身边,瞥了苏晓敏一眼,声音很淡:“苏姑娘,难道你这点也不懂,事业是为了证明自己或者是一种爱好,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在人前显摆。”   “怡然。”叶小曼觉得程怡然的话有点重,把钟毅都贬低了不少。不悦地瞄了她一眼:“你也是经过大世面的,怎么这样评价。”   “没事,没事。”钟毅急忙打个圆场,笑着说道:“我和苏晓敏本来就是俗人,俗不可耐,程姑娘说得对。”   “就知道护着她。”程怡然瞥了苏晓敏一眼,有点嫉妒地甩了一下披肩秀发。苏晓敏不知道他们话里的玄机,听到钟毅把自己和他联系在一起,开心地露出灿烂的微笑,程怡然柳眉微蹙,扭身快步走到林婉儿等人的身边。   “我们看演出,这里还是交给你吧。”凌威信任地拍了拍钟毅的肩膀,和叶小曼并肩也走到一边。要说在大庭广众讲话他还真的不适应。   几位歌舞团的姑娘舞动柳姿,如翻飞的蝴蝶翩然飘动,李芳英从林中的身边缓缓走到台中央,手拿话筒,一曲柔美的《花好月圆》,让现场充满温馨。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西装革履的副镇长走到台中间,清了清嗓子:“各位,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我代表芙蓉镇镇政府对药材公司表示热烈的祝贺,众所周知,药材是我们芙蓉镇的主导产业、、、、、、”   和所有做官的人一样,副镇长的发言又臭又长,毫无实际意义,听得四周的人都交头接耳,各自议论自己感兴趣的事。林婉儿眉头皱了皱,端起一杯茶走到副镇长身边,微笑着:“镇长,您喝口水,休息一下。”   “我还没讲完。”副镇长说得正兴高采烈,不悦地挥手挡住林婉儿递过来的茶被尿,林婉儿望了望不耐烦想要散开的观众,低声说道:“镇长,钟经理问你礼品送到什么地方?”   “还有礼品啊。”镇长转过脸,打着官腔:“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呢。”   “一点小意思,都是大补的药材,钟经理说让您补补身子。”   “好吧,送到我家就行。”镇长笑了笑,忽然邹了邹眉:“刚才我说到哪了?”   “说完了吧。”林婉儿莞尔一笑,着这些做官的真有意思,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一打岔立即就忘了。   “下面,请曼雪药材公司的钟毅钟经理讲话。”副镇长强行结束自己的讲话,惦记着礼品,随着林婉儿走到一边,嘀咕了几句,立即消失在舞台的一角。   苏晓敏推着钟毅走到台中间,钟毅向大家抬手示意:“各位,我不说废话,作为芙蓉镇的一员,我将为家乡的繁荣而奋斗,我们曼雪公司预计还要在本镇招收三百工人,希望有点药材加工经验的老乡踊跃报名,我们的工资会随着公司发展增加,和大公司一样,会为每一位员工买保险。”   钟毅的话立即引起一阵轰动,他说的话最实在,在本镇最大而且正蒸蒸日上的药材公司找一份工作可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昨天听说公司人员已满,许多人还感到遗憾,现在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立即有人转身离开,连歌舞都不看了,回去准备材料应聘。曼雪公司应聘的程序可是众所周知,没有任何开后门的机会,全凭实力和递材料的速度,虽然钟毅说有三百个名额,下午很可能就有上千人在公司门口排队应聘。   钟毅看着人群中一些亢奋的眼神,微微笑了笑,对于今天的效果非常满意,公司就要步入正规,最近的辛苦也值得了,最让他满意的还有个红颜知己苏晓敏陪着他。回想起这一阶段走过的路,原本绝望准备了此残生,遇到凌威以后,一切都如同在梦中,转眼间进入事业的高峰,春风得意。怎么能不让他心中感慨万千。   凌威见钟毅在台中间有点发愣,立即示意歌舞的姑娘上前演出,苏晓敏迅即把钟毅推回来,钟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有点失态,我没想到短短十几天生活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太开心了。”   “没什么。”凌威表示理解:“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药材公司还要依靠你发扬光大。”   “你放心,我会尽力。”钟毅挥舞一下手臂,语气坚定。   “现在就有一件麻烦事需要解决。”凌威眉头微皱:“我们药材公司宗旨是地道纯正,可是还有许多强买强卖,造假药等不良分子活动,你打算怎么办?”   凌威想到了从山里采药回来遇到的一伙人,虽然被柳明柳暗驱赶走了,但同样的事还会在不同地方发生,这也是公司发展的绊脚石,如果没有完备的措施,药材王国最终会毁在那些人手里。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钟毅自信地笑了笑:“你尽管放心,我会为你打造一个真正的药材王国。”   第四百八十六章 药材王国(34)小辉煌中   钟毅轻轻向身后招了招手,从后台上来几个年轻人,一身练武的劲装,很单薄,虽然是寒冬,胳膊却都裸露在外,肌肉虬集,膀扎腰圆,一看就是练武的。几个在台上歌舞的姑娘立即退开,年轻人精神抖擞,整齐划一地打了一通南拳,南拳以威猛著称,虎虎生威。山区的人大多性情耿直喜欢这种格调,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比起副镇长讲话的时候要响亮百倍。   “各位。”轮椅缓缓移到舞台中间,钟毅抬手拿过主持姑娘递来的麦克风,声音浑厚:“今天是曼雪药材公司开业的日子,预示着我们公司将正式进入市场,曼雪公司是芙蓉镇的公司,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我在这里提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和全国五十多家中药堂签订了合同,其中保和堂在全国所有分店的药材都由我们提供,不容置疑,公司将带动芙蓉镇的药材种植业和加工业的飞速发展,我们不搞垄断,希望有加工能力的私人作坊继续与我们合作,我们将给予最公道的价钱,也可以加入我们公司名下继续发展。”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许多在这里观望的小老板松了一口气,药材公司是代表芙蓉镇政府,一声令下可以取缔其他小作坊,这也是药材一条街那些小老板最担心的,自己苦心经营的半辈子的小店,谁也舍不得拱手让出,钟毅的话让大家吃了个定心丸,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是林老爷子看在街坊的面子上恳请钟毅留了点余地,按照程怡然和钟毅的计划,所有小店铺一律取消,药材市场全部归于药材公司名下。   “不过。”台上的钟毅语气忽然一变,带着一种寒意,让刚刚有点高兴的那些小老板的心又提了起来,钟毅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多:“我们的公司宗旨是缔造一个纯净的药材王国,给采药人和种植药材以及加工药材的人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我们提倡诚信做人,对于造假的人一旦查到严惩不怠,对于那些强买强卖药材者同样给与打击。”   “打假好像是政府管的事。”有人提出质疑。钟毅似乎等着这句话,大声说道:“我知道许多人会打着政府的擦边球,所以准备了一支专门的保安队伍,全国范围内的这些不轨之人我们都管,说我是伸张正义也好,说我是黑社会也好,为了药材市场的繁荣,为了中医药的一份净土,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在这一点上决不妥协,愿意和我们一起努力的人可以加入我们的保安队伍,我们将拍手欢迎,当然,这是有风险的事,我们公司第一时间进行人生保险,而且给予双倍的薪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台下几位年轻人立即大声叫起来:“我要参加,还有我,我、、、、、、”   “别急,别急。”钟毅微笑着:“看到刚才表演的几个人没有,都是有点功夫的人,你们先要过他们这一关,作为保安,尤其是我们公司特殊的保安,需要良好的身体素质,你们可以选择台上任何一人比试,下台算输,这是进入我们公司保安队伍的先决条件。”   看着台上生龙活虎的年轻人,许多窥*视保安位置的人蔫了下去,不过还是有几位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跳上台,各自选择一位台上表演武术的人动手,当然不是拼命厮杀,点到为止,与其说是在比赛,还不如说在表演,不过动作都是生猛有力,不时引起台下一阵惊叫。有几个人被打下台,也有几个人侥幸留在台上,洋洋得意地藐视着四周。   其实,钟毅安排在台上的几个年轻人也不是太厉害,主要能力还是在表演,稍微有点功夫和力气的人都有机会战胜。他也不可能像挑选特警那样用心,在一个小镇挑选保安那样严格是不现实的。   今天的歌舞庆祝谁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场比武,不过很新颖刺激,看得起劲,一晃就是日上中天,钟毅向台下挥了挥手:“谢谢大家捧场,今天下午继续更精彩的节目,保安的人选暂时就把台上几位胜出的留下。”   “等一下。”台下忽然传来一个粗大的声音,一位膀扎腰圆的汉子,头扎红布跃上舞台,莽声莽气地说道:“还有我,我来试试。”   四周一阵哗然,刚刚准备转身离开的人听到动静迅即转回来,看到那个壮汉,不约而同向前靠了靠,有人低声惊呼:“周三怎么来凑热闹了。”   周三在芙蓉镇小有名气,不过不是美名,而是恶名远播。十几岁就是个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年,后来跑到少林寺武校学了两年,他学业不认真,练武却是个不错的材料,回来以后居然拿到了市里武术比赛的季军,也算替祖上扬了一次眉,不过,并没有单位留用他,因为刚刚参加完比赛他就因为打架斗殴进了看守所,连领取奖牌都没有出场。回到家乡办起了一个健身房,客人却寥寥无几,只好关门大吉。干脆在大街小巷游荡,收取一点保护费为生,大多数人读书敬而远之,到了三十几岁,竟然连媳妇都没有讨到,私下里大家干脆叫他少林弟子。   周三今天忽然出现在台上,当然不是冲着保安的职位,大家立即知道有戏看了,纷纷瞪大了眼盯着舞台。周三向着钟毅扬了扬有点尖的下巴:“是不是打败一位表演武术的人就有资格进入药材公司的保安队伍?”   “理论上是这样。这是先决条件,我们还要进行其他考核。”钟毅沉着应对,他是本地人,当然明白周三是什么玩意,不会看中药材公司这个保安的职位,收保护费当然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周三也不敢打芙蓉镇镇政府挂名企业的主意,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实在令人费解。   凌威在一边剑眉微皱,侧脸看着林婉儿:“这个人什么来历?”   “一个专门收保护费的混混。”林婉儿快速把周三的来历说了一遍,凌威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下,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是被他从林家药材铺扔出去的冯路,正和祥和的老板楚艺林低声细语,眼角斜斜地瞥着台上的周三。凌威立即明白这又是楚艺林和冯路联合的计谋。周三如果取得进入保安队伍的资格,不录取显得钟毅言而无信,如果录取,周三这样的人进入队伍就显得滑稽可笑,谁还敢信任保安公司会伸张正义。   凌威上前几步,走到轮椅边,轻轻拍了拍轮椅扶手,钟毅转脸笑了笑:“放心吧,小泥鳅翻不起大浪。”   说完,钟毅瞄了一眼台下一个角落,小雪一身鹅黄色衣衫,身边站着柳明柳暗兄弟两,双手在胸前环抱,正悠闲地盯着台上观看。凌威也笑了起来,无论周三怎么折腾,柳家兄弟只要出手,他只有滚下台的份,今天的目的只是显示一下公司保安队伍的实力,先让周三折腾也好。不过,凌威担心柳家兄弟出手的分寸,要是把周三开膛破肚可就不好办了。   周三并不知道凌威已经在考虑他的下场,依旧洋洋得意,抬手指了指几位年轻人:“你们三个一起上。”   三个年轻人看了看钟毅,有点犹豫,似乎也知道周三不好惹。钟毅挥了挥手:“相互交流一下,点到为止。”   钟毅说点到为止也是对周三的暗示,示意他做事留有余地。可周三今天专门是来搅局的,哪里把钟毅的话放在心上。三个年轻人同时上前,他挥动拳脚周旋,显得很轻松,倒是三位年轻人手脚有点忙乱,搞表演的武术当然无法和周三在滚打中领悟的功夫相比,周三没有立即把三个人放倒完全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他一边和三个人游刃有余地交手一边嘲笑地望了望凌威和钟毅,眼中露出一丝凌厉的光芒。凌威直觉有点不妙,立即抬起手:“停一下,停一下。”   那三个年轻人听到凌威的喊叫迅速后退,周三却没有给他们离开的机会,一个背摔把其中一个扔出去,紧接着两个擒拿,另外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手臂耷拉着,脸色痛苦。周三轻轻拍了一下手,悠闲地斜着眼,一脸幸灾乐祸。凌威不悦地瞄了他一眼,走到两位受伤的年轻人身边,握着其中一人的胳膊,手掌摸了摸关节,捏拿推送,转眼就把脱臼的关节复位,紧接着如法炮制,又处理好另一个人,动作娴熟,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然后转过身回到钟毅身边,眼睛直视着周三,周三感觉到一丝寒意直透心底,微微一颤,急忙把目光避开,看向钟毅,撇了撇嘴:“怎么样,钟经理,我有资格进入保安队伍吧。要不要你亲自再验收一下说着,周三戏耍地伸出手抓向钟毅的肩膀,目的很明显,想让钟毅出丑,把他从轮椅上摔下来。钟毅下意识身体向后缩了缩,苏晓敏低低惊叫一声,慌忙出手抵挡,她那点力气哪是周三的对手,简直是以卵击石,周三手臂一挥就把苏晓敏的手挡到一边,手臂继续抓向钟毅,嘴角浮出一丝讥讽的微笑。有才干有地位又能怎么样,在武力面前永远是不堪一击的弱者。   第四百八十七章 药材王国(35)小辉煌下   无论身份如何尊贵,无论如何意气风发,假如在大庭广众的舞台上,上万人围观的时候被别人摔倒在地,也会颜面无存。尤其是钟毅这样一个药材公司直接领导人,假如狼狈地倒在别人脚下,整个庆典就会跟着变成一个大笑话,原有的严肃庄重会荡然无存。周三就是看到了这一点,钟毅的体格一般偏瘦,腿脚不便,自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要假装开玩笑失手,抓住钟毅的肩头,随便一用力就可以让钟毅跌个狗吃屎。   钟毅看着周三在台上炫耀自己的功夫,正考虑什么时候让小雪或者柳明柳暗出手。万万没想到周三公然把目标转向他,在周三凌厉的出手下,想躲开已经来不及,身体只能本能地向后缩一下,当然无济于事,周三挡开苏晓敏的手臂,手指迅即抓上钟毅的肩膀,还没有等到他发力,一只手忽然从钟毅身边伸过来,准确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好像并不大,却刚好把他的手臂挡得微微离开钟毅的肩头。   周三侧转脸,一张剑眉朗目,略带秀气的脸颊正对着他,带着微笑:“周三,不要过份。”   “你是谁?”周三一边说手臂一边用力下压,他在少林寺专门练过半年石锁,单臂可以举起百斤,下压比上举容易,他并不把眼前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嘴角微微翘了翘,有点讥讽。   “我叫凌威。”年轻人声音温和,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用力。但周三却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缠着他的手腕,慢慢上抬。   周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凌威的大名他是知道的,药材公司幕后者,有钱令恶人都会有点敬佩,更让周三惊惧的是凌威看起来秀气,臂力却出奇的大而柔和。他竟然撼动不了分毫,手臂被凌威抓着一点点离开钟毅的肩膀,两个人僵持着,引起四周一阵议论,看起来凌威并没有用力,周三刚才气势汹汹,为何忽然手下留情。   周三可是老江湖,心眼转的很快,手臂迅速回收,打了个哈哈:“钟经理,我现在应该算是你手下了吧,你能不能宣布一下。”   “你胜了几个人,当然可以有资格成为保安的一员。”钟毅淡淡笑了笑,眼睛瞄了一眼台下:“不过,你既然愿意为我们公司效力,我就干脆让你做保安部经理,怎么样?”   “什么?保安部经理。”周三意外地瞪大眼,一脸不解。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凭着他的声名,成为保安,维护药材市场的纯净已经是无稽之谈,大大影响药材公司的形象,让大家对药材公司失去信任。这也是冯路和楚艺林合计好的,即使撼动不了药材公司,也给药材公司找点麻烦。钟毅竟然把药材公司保安经理的位子拱手让出。周三一时有点发蒙,但这样也好,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再闹一闹,等会和冯路要个好价钱,保安经理他当然不稀罕。   “你不高兴?”钟毅见周三犹豫,淡淡笑了笑,眼神有点狡黠。周三感觉到一点不妙,但凭着自己的身手,还没有怕过谁,他毫不客气地转过身。面对台下,声音很大,不用麦克风都可以传出去很远:“各位,钟经理说了,让我做保安部经理,正是不好意思,我就勉为其难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周三当保安部经理。”有人大声议论:“谁还能相信保安公司会伸张正义,保护我们的利益。”   “是啊,我们做正当药材生意的,真庆幸有公司让我们效力,怎么让周三这样的人爬上去了。”更多的人随声附和,四周一阵哄闹声。周三耳朵可是很灵光,大家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他本身要的不是善名,搅局就搅到底,撇了撇嘴,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高声说道:“今天我周三就站在这里,要是有谁不服尽管上来,要是赢了我,我立即拍屁股走人,这个保安经理你来当。”   保安经理的位置当然诱人,可是没有人敢和周三较劲。周三把话又说了两遍,依旧没有人应声。钟毅看时间差不多了,向台下的小雪和柳明柳暗兄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台教训周三,抓住好机会为公司立威。   小雪拉了一下柳家兄弟,抬起脚步刚要向上舞台的台阶走,站在钟毅身边的凌威忽然冲着他们摆了摆手,小雪不知道凌威和钟毅究竟什么意思,愣了一下,还是依照凌威的意思退后一点,回到人群中。   “怎么?没有人敢应战。”周三更加得意,手臂舞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台下有人不断叹息:“看来还是恶人好,药材公司竟然收拢他,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台下不远处,一位年轻人挤进人群,问身边的一位老人:“台上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叫周三你知道吧,我们芙蓉镇的混混。”老人指了指台上走来走去的周三:“刚成立的药材公司想建立一支管理药材市场的保安队伍,他上台就战胜了几个人,听说现在成了保安经理,正在叫阵呢。要是有人打败他多好,看他的样子就生气,他管理保安,还不是搞得跟黑社会一样,药材市场会更加乱。”   “不能让他做保安部经理。”年轻人脱口而出。老人打量他一眼:“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你们年轻人不出面,难道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去较量较量。”   老人语气带着责备,年轻人也不生气,微微笑了笑,挤到近前,刚要向台上走,有一位山里青年快步登上舞台,面对周三,还没有开口,周三就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你想抢保安经理的位置?”   “试试。”青年不善言辞,既然上来就不用客气抬手伸脚直接向周三进攻。上台当然有两把刷子,似乎练过,拳脚也是虎虎生风,可惜比起周三还是弱了一点,几分钟后就被逼到舞台边缘,周三一阵猛攻,紧接着一个扫堂腿,青年被踢中小腿,摔出舞台。   “还有谁敢上来。”周三继续舞动手臂。那个后来到台前的青年人缓缓走上舞台,向周三拱了拱手:“我叫左然,见过兄弟。”   “哪来那么多废话。”周三有点不耐烦,摆了摆手:“干脆点,动手吧。”   说到动手,周三已经抢先一步,一拳黑虎掏心直奔左然的胸部,左然侧身避让,飞起一脚还击。两个人拳来脚往斗在一起,周三学的是少林功夫,刚猛有力,左然学的则是军警格斗术,双方都是凌厉异常,各自中了几拳几脚,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台下的人紧张地张大眼,有不少为左然加油却叫不上名字,只是兴奋的乱叫着,左然不失所望,几分钟过去,两个人还是不分上下缠斗在一起。   凌威在一旁看得清楚,左然要不是因为蛇毒的原因,应该可以打败周三,现在手脚还是缺少一点灵活,想赢就没那么容易,继续斗下去,反而会更加不利。   果然,左然的手脚越来越慢,接连又中了几脚,凌威有点焦急起来,瞄了一眼远处得意洋洋的冯路,心中忽然一动,声音故意很大,对着钟毅说道:“钟经理,冯路好像欠了很多钱,什么时候找他算算账。“钟毅没想到凌威会忽然问这样的话,愣了一下,他见机很快,立即顺着凌威的话说下去:“是的,他最近躲起来了,今天下午我在公安系统的朋友就会出面找他讨回我们公司的钱。”   “我好像看见冯路了,派几个弟兄过去抓回来。”凌威声音又提高了一点:“别让他到处招摇撞骗了。”   周三原本是受了冯路的授意,谈好了价钱,现在一听冯路还欠很多钱,心中就犯嘀咕,要是自己等会拿不到报酬,岂不是白忙活了,还得罪了药材公司,损人不利己,太吃亏了。心中一乱,斗志全无,手脚的套路也跟着凌乱,左然瞧准时机,贴身搏斗,步步紧逼,周三发觉情况不妙已经晚了,被左然一个贴身靠挤下舞台。   “宣布吧,这个人就是保安部经理。”凌威轻轻拍了拍钟毅的肩膀:“你放心,绝对可靠。”   钟毅把轮椅向前推了推,举着左然的一只手,笑着说道:“各位,刚才只是卖个关子,这位才是我们挑选的保安部经理,下面让左然和大家说两句。”   钟毅不知道左然的来路,既然凌威信任就不会错,直接把他推到台前。左然也是一时冲动,看着周三不顺眼就上来了,没想到真的成为了本市最大药材公司保安部经理,刚才听说还承担清理整顿药材市场的责任,一时有点茫然,侧脸看了看凌威。凌威微微点头:“我们又见面了,为中医中药效力,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左然神色缓和下来,转脸对着台下拥挤的观众:“各位,我作为保安部经理,会为药材市场的繁荣稳定而努力,如果遇到造假等有违道德的行为一定给予打击,哪位有困难尽管提,我们将竭尽全力帮助克服、、、、、、”   左然这时看到了台下的小雪,眼睛一亮,话说得铿锵有力,确实有保安经理的威严,这和他军人出身分不开。让人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   四周的人有许多认识左然,他的为人立即传播开来,不一会儿就有人为他欢呼鼓掌。叶小曼前进一点,靠近凌威,声音轻柔:“你真行,这个左然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这完全是刚刚想起的念头。”凌威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周三如此为人,左然一定不会让那个周三独揽大权。”   “看来,你管理公司的能力比我要高明。”叶小曼语气有点感慨。凌威摇了摇头:“你这是什么话,你管理着一家跨国大公司,我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我只是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冲锋陷阵,打出一片天下。”叶小曼望着天边的浮云:“而你,用人得体,前面有一个钟毅为公司尽力,现在又有一个左然,将来会更多,你是个会用人的王者,将来医药王国的国王。”   凌威觉得叶小曼的话有点夸张,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医生,谈什么国王,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个念头,转脸贴近叶小曼,小声嘀咕:“我是国王,你岂不是王后。”   “去你的。”叶小曼娇嗔地推了凌威一把。霞飞双面,眉眼带笑,娇羞无限,凌威一刹那看得有点痴了,呆呆发愣。   第四百八十八章 药材王国(36)那一夜的温柔上   雪花飘落在街头,不一会儿,一片银白,远处的群山转瞬间也是银装素裹。不远处一条小溪也冰封起来,变成一条银色的长带,蜿蜒伸向远方,一片竹林展露着翠绿,在白色天地里分外显眼。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一场接着一场,虽然说是瑞雪兆丰年,对于城里人来说还是有点不方便,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芙蓉镇药材公司的红火,最近半年林家药材铺收集的药材短短几天销售一空,许多私人作坊加工的药材也纷纷交到药材公司代为销售,药材公司只是象征性收取一些费用,钟毅发出了通知,现在每一家每一户以前加工的药材公司可以帮助销售,以后可就要贵药材公司统一管理。当然,其他人加工的药材要经过林老爷子验收,分出等级,明码标价才可以出售。   左然出任保安部经理,只用一天时间就建立了自己的队伍,芙蓉镇附近几十里强买强卖药材和加工假药材的人在他们的打击下,立即消声蹑迹,在钟毅和程怡然的管理下,公司在快速有效运行着,省城的分公司已经着手准备,一切都有条不紊。作为公司的幕后者,凌威和叶小曼则悠闲地站在一幢别墅二楼的窗前眺望着远方。   “真美。”叶小曼声音轻柔:“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你倒挺有诗情画意。”凌威伸手拢住叶小曼的肩头:“雪是个好东西,掩盖了一切,显得那么美好,我们的将来一定也会很美好。”   “我们?”叶小曼侧脸看着凌威:“我现在不奢求什么将来,这样挺好,远离繁华的都市,让我更加真实地看懂人生,人总是要死的,只是迟早而已,我没有什么遗憾,就这样面对群山,恬静安详,很好。”   人只有在远离自己生活的圈子才能看清自己,尤其在即将离开人世,一切无法挽留的时候,才能看得透彻明朗,叶小曼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对于女人来说,重要的是身边有个男人,遮风挡雨。她把头靠在凌威的肩膀上,静静感受着那种宽广温柔,闻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心中无比安详,淡淡的陶醉感涌上心头,这就是生活吗,平淡却令人踏实无比。   “今年春节打算在这里度过吗?”凌威把话题扯得远一点,不能让叶小曼总是想着随时可能死去,多多考虑未来,多一种期盼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心情。   “看完这里的雪景,我想回温暖如春的新加坡,然后再回到建宁。”叶小曼轻声说着自己的计划,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稍作打扮的脸颊带着淡淡桃花般红润:“永春岛风景不错,但愿春暖花开的时候会在那里的沙滩上晒太阳。”   “一定会,我会陪着你。”凌威怜惜地拥了拥叶小曼娇柔的身体:“在永春岛有一艘画舫,我们闲着的时候可以泛舟太湖。”   “湖光山色,如诗如画。”叶小曼缓缓闭上眼,憧憬着那一副美妙的画面。那种情形其实一般人都能享受,可是她不一定,她自己知道,生命在一点点消失,几乎可以感觉到越来越弱,等到春天已经是一种奢望了,她只能在想象里体会。   “我真没想到会娶到你,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凌威有点感慨:“这就是缘分吧,记得我们刚相见就像仇人一样,是不是应了中国的一句俗话,不是冤家不碰头。”   “我不想你把我当着总裁,我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叶小曼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想以前的情形,第一眼见到你就有异样的感觉,似曾相识,朦朦胧胧我们好像在太湖上泛过舟,在一些名胜古迹中相依相伴,尽情玩耍,你说我们是不是前世见过。”   “是的,我们前世有缘。”凌威语气忽然有点哀伤,他知道叶小曼的感觉,那是来自另一个女孩,自己的初恋情人,可可,可可的心脏现在在叶小曼胸中跳动,延续着可可的生命,也延续着那种情缘,如果不是刻骨铭心,一颗心脏又怎么能记住,或许,可可在弥留之际留下心脏,就是为了等待,等待着心上人归来,可是,可可现在正躺在建宁一个地下室的冰棺里,传说中的起死回生终究十分渺茫一滴泪珠顺着凌威的脸颊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泪珠落在叶小曼的脸上,一片冰凉,叶小曼惊讶地张开眼,伸手擦了擦凌威的脸颊,莞尔一笑:“大喜的日子,不要难过,我只要拥有你几天就心满意足了,给我一份快乐,好吗。”   “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凌威笑了笑。拥着叶小曼转身打量着房间,一切布置都是程怡然亲手而为,色调淡雅温馨,凌威抬手划了一圈:“这里什么都好,只是少了点喜庆气氛,程怡然等人都很忙,我们自己布置一下。”   “不用了,喜庆在心里就行,我有点累,陪我休息一下。”叶小曼搂着凌威的腰,拉着他走进房间,看着崭新的席梦思和大红的羽绒被,叶小曼忽然有点心慌,她和凌威不止一次在一张床上休息过,都是很坦然,今天想到要和凌威真正同床共枕,心直跳,把凌威按在床边坐下,自己钻进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噘了噘嘴:“你老实坐着,别乱动。”   “我乱动干什么?”凌威故意歪着脑袋看着叶小曼娇羞的脸颊。今天要做什么他当然知道,而且叶小曼也一定清楚,紧张刺激已经写在她的脸上。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叶小曼忽然拉起被子把脑袋整个蒙上。   房间内空调打到二十度,很温和。凌威看着微微起伏的被子,想起以前见到叶小曼身体的情形,忽然心中一热,现在整个身体即将属于自己,不再需要控制自己的欲*望,他立即激动起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另一只手忍不住伸进被褥里,摸索到叶小曼柔软的胳膊,叶小曼轻轻按住凌威的手,两个人僵持着,暧昧的情绪在升腾。叶小曼抓住凌威的手,轻轻移动。凌威长期练习手感,非常敏锐,现在当然不是在感受气血的变化,而是感受着令男人醉生梦死的温柔,手掌隔着衣衫,凌威依然感受到叶小曼腹部的柔软平滑,又过了片刻,叶小曼推着凌威的手缓缓上行,凌威感受到了高山般挺立的弹性,忍不住全身火热,咽了一下口水。叶小曼在被子下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短而急促。   这是芙蓉镇郊区,人烟稀少,窗外飞雪飘零,屋内温馨暧昧,正是男欢女爱的好时光,两个人都是热血开始飞扬,凌威轻轻掀开被褥,看着叶小曼紧闭双眼无限娇羞的脸颊。偏偏在这时候,门铃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谁啊?”凌威和叶小曼同时大叫,紧接着两个人相视一眼,大声笑起来。叶小曼刚要起身下床,凌威冲着她摆了摆手:“你还是躺着吧,我去看看。”   大门打开,小雪和程怡然领先冲了进来,抬着一个大包,后面紧跟着林婉儿,林中,李芳英,左然,钟毅和苏晓敏,还有林老爷子笑呵呵走在最后,向着凌威拱了拱手:“恭喜,恭喜。”   “他们这是、、、、、”凌威看着小雪等人从包里拿出彩带和各种带着大红喜字的东西四处布置,一时有点措手不及。   “我们怎么会忘记你们的大喜呢。”钟毅靠近凌威,手移动着轮椅,一边指挥一边笑着说道:“刚好今天下雪,处理完手头的事我们就过来了,好好庆贺一下,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一家人。”凌威感慨地重复了一句,是啊,看着这些熟悉的身影,和自己结交时间都是很短,但那种情谊唯有用一家人来形容,那种信赖胜似亲人。   “凌大哥,好看吗?”小雪从二楼窗口探出头,把一个大红喜字贴在卧室的窗户上,立即有了点洞房花烛喜气弥漫的滋味。   “好看,当然好看。”凌威觉得喜字很美,小雪灿烂的笑容同样美。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喜欢着自己,偏偏把这份机缘让给了生命渐渐消失的叶小曼,这不能用胸襟广阔来形容,而是一种姐妹情深,一个跨国公司总裁和一个山里姑娘的姐妹情。   叶小曼也走出房间,看着门里门外忙碌的众人,满脸幸福的微笑,现在她身上没有一丝总裁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小女人的娇羞和温柔。凌威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今天的喜庆消息一旦传出去,一个跨国公司总裁在山区小镇秘密结婚,在新闻界将引起轰动。假如叶小曼活下去,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这一点叶小曼可以不考虑,他却不能。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女人多么强,也要为她遮风挡雨,拥有女人,除了身体的享受,同时还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四百八十九章 药材王国(37)那一夜的温柔中   叶小曼的云梦山之行完全为了散散心,对于长生不老药她是不报多大希望的,更多注重山水风景,潜意识里还是为了凌威,不过那种潜意识来自另一个女孩,她自己都无法明了。她的行踪一直很低调保密,现在自知命不久长,她也不是太介意,但也不宣扬。凌威的观点却不同,他要考虑更长远,在他的意识里,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假如秘密结婚的事传扬出去,后果难以预料,至少会在建宁引起轩然大波。凌威本身不喜欢张扬,能避免麻烦尽量避免,看着忙碌的几个人,他有点担心,药材公司现在在芙蓉镇可是众人瞩目。风吹草动都会被宣扬出去。   不过,还没有等凌威把疑虑说出来,钟毅已经有了答案,在一旁笑着说道:“今天下雪,我们来没有多少人注意,就算有人注意也只是我们内部会议而已,今天大家都只是放松一下,发生任何事过了今天都会忘记,大家都算得上你的至交好友,难道还有不信任的吗?”   “谢谢。”凌威轻轻拍了拍钟毅身后的轮椅把,和他一起走进客厅。对于钟毅这样处处为他作想的朋友除了谢谢他还能说什么呢。   雪下得越来越大,整个世界已经变成洁白,中午的饭菜是附近一家酒楼送来的,味美可口,用保温盒装着,还是热气腾腾,酒杯的碰击声清脆悦耳,夹杂着阵阵欢笑。不过大家都没有让凌威和叶小曼喝酒,叶小曼身体孱弱,不胜酒力,凌威需要照顾她,更是不能马虎。小雪递给凌威和叶小曼两杯饮料,带着几分醉意,红着脸说道:“来,祝你们恩恩爱爱。”   “对,祝你们恩恩爱爱。”其他人也一起举杯,没有人说举案齐眉,也没有人说白头偕老,对于叶小曼那些已经变得遥不可及,是一种伤感。   “谢谢。”叶小曼站起身,微微有点激动:“谢谢大家,我叶小曼是个不容易感动的人,今天却格外感动,不是因为我和凌威,而是为了大家,这次云梦山之行,收获了你们这些亲人般的朋友,是我这一辈子的幸运,让我明白了除了钱还有许多东西值得珍惜,我真诚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凌威的事业,共同繁荣药材公司。”   “叶姑娘客气了。”钟毅扫视一眼大家,接着说道:“是你和凌威为我们提供了施展抱负的机会,我们会一辈子铭记你们的好处,公司是我们大家的,也是凌威的,现在是,将来永远是。”   “还是大家的好,我只是为中医的发展铺平道路,钱财无所谓。”凌威摆了摆手:“以后公司就仰仗大家了,我不会管理,所以,不要给我扣上各种经理董事长总经理之类的帽子。”   “那么我们以后怎么称呼?”左然笑着说道:“凌大哥还是凌医生,要不称呼老大。”   “老大有黑社会嫌疑,凌威不喜欢。”叶小曼想了想:“大哥吧,亲切点。”   “凌大哥,祝你们幸福。”左然举杯喝完,向着叶小曼笑了笑:“我们要称呼你嫂子了吧?”   “还是称呼叶姑娘吧。”叶小曼语气有点暗淡,这种称呼的目的很明显,她不想占有凌威妻子的名份,换句话说,就是短暂的情缘,她在为凌威以后作想,虽然现在二婚三婚都不要紧,叶小曼觉得还是少一点影响好。而且她也不想落个总裁临死前抓个男人草草完婚的话柄。   “称呼大家就随便吧。”凌威听出叶小曼的伤感和无奈,笑着搂了搂叶小曼:“反正今天你是我的人了。”   “你放心,没有人和你抢。”叶小曼娇嗔地推了凌威一把:“烦死了,这么多人,肉麻不肉麻,看不出你还会这一手。”   大家被逗得哄笑起来,钟毅摇着脑袋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姑娘国色天香,凌大哥当然爱护有加。”   “还有你。”叶小曼毫不客气地指着钟毅的鼻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好好一个人被凌威带坏了,还是程怡然好,诚实严谨,不油嘴滑舌。”   “小姐,你可别扯上我。”程怡然笑着说道:“你们的讨论和我无关。”   “怎么和你无关,你看钟毅和苏晓敏都成双成对,你就不能让我看着你幸福美满吗。”   “像我这样不近情理的女人,没有人会喜欢。”程怡然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哀伤,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钟毅向着她笑了笑:“程姑娘,凭你的才干,一定会有如意郎君喜欢你。”   “谢你吉言,我还是觉得单身挺好,了无牵挂。”程怡然淡淡笑了笑,看了看苏晓敏和钟毅:“对了,听说你们两还没有举行婚礼,什么时候让我们喝你们的喜酒啊?”   “我想等到公司在省城正式营业的时候。”钟毅一副事业不成何以家为的神情。凌威和叶小曼相视一笑,再次证明他们选对了人,有钟毅这样把事业放在第一的人管理公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这好像苦了苏晓敏。叶小曼轻轻拍了拍苏晓敏的手臂,轻声提醒钟毅:“事业是干不完的,苏姑娘跟着你这么久,还是早点完婚吧。”   “不急,不急。”苏晓敏红着脸打断叶小曼的话,眼角瞄着钟毅,一脸敬佩和甜蜜:“我听钟毅的,我们的事不要紧,公司现在刚刚开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能耽误。”   “看来,想喝你们一杯喜酒还要有耐心。”叶小曼低声和凌威嘀咕了几句,凌威走进房间,不一会儿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叶小曼把项链挂在苏晓敏的脖子上,打量了一眼:“多美的姑娘,这就算我送给你结婚的礼物吧。”   “这可不行,太贵重了。”苏晓敏不大懂珠宝,但链子下面坠着的钻石闪动着七彩光芒,知道不是凡品,急忙推辞:“我结婚早着呢,以后再送我吧。”   情急之下,苏晓敏说话有点乱,犯了个大家都忌讳的话题,叶小曼不会活多久,这大家都知道,叶小曼此举也就是这个意思,害怕等不到那一天。苏晓敏说以后,难免令叶小曼伤感。程怡然冷声说道:“苏晓敏,给你你就收下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气氛一下子有点僵,苏晓敏更加手足无措。叶小曼瞪了程怡然一眼:“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我天生就这样,改不了。”程怡然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有点冲。钟毅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是苏晓敏不会说话,项链我们收下了,谢谢叶姑娘,不过,我们可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不用,你们来了,送来一份关心就是最好的礼物。”叶小曼笑容满面,再次举起杯:“感谢大家光临,今天就不要客气,喝个痛快。”   “好,喝个痛快。”钟毅朗声笑着。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酒酣耳热之际,不知谁拿起麦克风打开音响开始唱歌,一个接着一个渐渐变成载歌载舞,李芳英唱得最起劲,一首接着一首。林老爷子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笑呵呵观看,老脸布满欣慰。钟毅则不断用手掌拍打着轮椅,和着音乐的鼓点,轻声跟着歌唱。   叶小曼也唱了一首新加坡歌曲,兴奋之下,有点累,凌威急忙扶着她回房间休息。吃了点药,两个人刚刚在床边坐下。苏晓敏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洋娃娃,红着脸说道:“小叶姐姐,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这是钟毅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象征着美好,我一直珍藏着,就送给你吧,愿你早日康复,和凌大哥幸福美满。”   苏晓敏微微低着头,声音娇柔小心,似乎害怕说错话,叶小曼伸手接过大娃娃,语气温和:“谢谢你,苏姑娘,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礼物,我也祝你们幸福。”   “好了,我不耽误你们。”苏晓敏是过来之人,瞄了凌威和叶小曼一眼,暧昧一笑,缓缓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这丫头。”叶小曼笑着摇了摇头:“温柔善良,程怡然虽然精明,却不是她的对手,因为她毫无心机,是一种可贵的品德。”   “程怡然难得喜欢一个人。”凌威也有点感慨:“可惜钟毅已经有了苏晓敏。”   “你也看出来程怡然喜欢钟毅?”叶小曼俏脸微扬,眨动着明亮的双眼。   “我又不是木头,这点怎么会看不出来。”凌威笑着抚摸一下叶小曼的秀发:“你以为就你聪明啊。”   “有进步。”叶小曼温柔地笑了笑,轻轻靠近凌威,脑袋贴在他胸口,悠悠说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多么美好的祝愿,可是这个千古流传的祝愿却隐藏着另一种意味,好事多磨,因为有情人往往不美满,这句祝愿才显得那么充满诗意和想象。   客厅里传来苏晓敏的歌声,凌威第一次听到,那么轻柔,那么甜美,或许是爱情的滋润吧,歌词也充满诗情画意,随着歌声四处飘荡:只想轻轻告诉你   你是我生命中的一朵花   无论海角天涯春秋冬夏   那份温馨   永远是我的牵挂   只想轻轻告诉你   你是我生活中的一缕风   在不经意间吹过   虽然不知道你将去向何方   但我心中的风铃   会为你摇荡   清脆悦耳的脆响   洒满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只想轻轻告诉你   你那娇艳的脸颊   宛如桃花   化着天边的那一抹朝霞   无论人世间多么繁杂变化   每一个清晨   我都会醒来在你温柔的目光下   第四百九十章 药材王国(38)那一夜的温柔下   太湖之滨,建宁市,铭宇集团总部二楼办公室。   叶小凡端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电脑上,一个长头发年轻人的视频画面在晃动着:“老板,我现在在芙蓉镇郊区,这里下了好大的雪。”   “***,我是让你去欣赏雪景的吗。”叶小凡不悦地叫道:“小曼现在在干什么?”   “我就是在这里监视小曼小姐。”长头发年轻人恭声说道:“她在这里有一栋房子,好像和凌威在一起,秘密结婚,这可是特大新闻,一旦公布出去许多支持她的年轻企业家都会退出,对于您掌握铭宇集团可是非常有利。”   “瞎扯蛋。”叶小凡不屑地说道:“我已经掌握了集团,就算叶小曼回来也是回天无术,再说凌威是叶小曼的私人护理,住在一起算不得什么新闻,就算在床上被拍下照片只能说明私生活有点不检点,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们监视她干什么。”长头发年轻人有点不耐烦,但语气还是很温和,对于叶小凡这个独揽铭宇集团大权的第一人他可不敢有丝毫不敬。   “叶小曼的身体不好,但愿她永远留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叶小凡思索着说道:“我只是不想和她起冲突。”   “老板,这是不可能的,你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夺去了她辛苦建立的家业,换着谁都难以容忍。”长头发提醒叶小凡:“第一反应就是拼命。”   “我就是不愿意和亲生妹妹拼命才派你们到云梦山,你们不是吃闲饭的吧。”叶小凡拍了一下桌子:“采取什么行动随你们便,我只要不和叶小曼正面对垒就行。”   叶小凡按理说完全掌握了公司,根本不应该惧怕叶小曼回来,但是,他天生对这个妹妹就有点畏惧。叶小曼的才干和雷厉风行的作风在新加坡业界是有名的,爷爷也是交口称赞,她的关系网可谓根深蒂固,叶小凡不能确定叶小曼一个人能不能掀起大浪,但有一条他可以预见,叶小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想起叶小曼冷如冰霜的脸颊和凌厉的目光,叶小凡就感觉坐立不安,虽然身边几位得力干将都告诉他放心,再放心,可他的心就是放不下来。   关了电脑,叶小凡点燃一支烟,看着烟圈在空中渐渐飘散,好一会儿,拿起手边的话机:“让钱枫来见我。”   几分钟过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推门进入房间,温和地笑了笑:“你找我有事?”   不称呼老板,也不直呼其名,这是钱枫的习惯。他为叶小凡夺得这片基业却不要任何头衔和职位,甘愿在叶小凡身后效劳,平时对任何人都是温和恭敬,但了解他底细的人却不敢小瞧他,用叶小凡的话来说钱枫是足智多谋,用另一些吃过亏之人的话就是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这种人是最好的军师,最难得的是他有自知之明,从不在人前抢风头,深受叶小凡喜爱。   “坐。”叶小凡指了指椅子,看着钱枫落座,继续说道:“我还是不放心叶小曼的事,你派去的人可靠吗?我看那个年轻人头发很长,别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   “放心吧。”钱枫端起一杯茶,看着碧绿的茶叶轻轻摇荡,淡淡说道:“那个李虎是专业跟踪和处理问题的人,这么多年还没有一次失过手。”   “假如这次失手呢?”叶小凡追问了一句。钱枫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他对于叶小凡的这个弱点很无奈,优柔寡断,患得患失,脂粉气太重,怪不得在铭宇集团得不到老爷子器重。不过,钱枫是个守承诺的人,自己的命是叶小凡救下来的,无论叶小凡怎么样都要帮着他走下去。   缓缓放下茶杯,钱枫一脸严肃,直视着叶小凡:“做任何事都要有信心,即使李虎失手,我也有更好的对策。倒是你让我担心,一个跨国公司不是好管理的,要有雷厉风行的杀气,记住,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叶小凡重复了一句,眼中露出一丝寒芒,冷而残酷,似乎穿透了万水千山,穿透了芙蓉镇天空翻飞的大雪,穿透了叶小曼的心。   叶小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在洞房花烛夜实在是不合时宜,她立即强行把这种念头压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今天也许是自己一生唯一的最幸福的时刻,不能受任何打搅。   “你没事吧?”凌威敏感地看着叶小曼微微有点发青的嘴唇,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感觉有点不舒服。”叶小曼笑了笑:“不过你放心,不是身体的原因,我好像感觉到公司出什么事了,这种感觉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有。”   “打个电话问问程怡然。”凌威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程怡然等人一番欢闹之后早已经离开,夜幕下山野小镇的郊区格外寂静。   “不用。”叶小曼伸手按住凌威拨打手机的手,然后拿过手机,关掉,温柔地笑了笑,声音轻缓:“今晚属于我们两,我不希望受到任何干扰,天塌下来也不管。”   “好,我们休息。”凌威轻轻拥着叶小曼坐到床上。叶小曼脑袋微微低垂,黑亮秀发披散在肩头。薄薄睡衣下身材玲珑曼妙,白皙的勃颈配着一条金黄的项链,更显诱人。   雪花飘零的夜晚,房间内温暖如春,佳人相依相偎,凌威忽然感觉一阵陶醉,自己一个孤儿,吃尽了千辛万苦。眼前的幸福虽然会很短暂,却让他无比欣慰。人世间的幸福不一定就是那种天长地久长相厮守,大多数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回首人生,让人激动的往往也只是一瞬间。   “看什么?这么久还没看够啊。”叶小曼见凌威好久没有动静,侧脸瞥了他一眼,见到凌威柔情似水的眼神。脸颊变得更加艳红,娇嗔地噘了噘嘴。   “你真美,永远看不够。”凌威声音充满温柔,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他真心希望这份美丽永远延续下去,没有明天就没有衰老和死亡。   “不让你看了,尽取笑人家。”叶小曼娇羞地扭转身,躺在床上,顺手拉过一床薄被盖在身上,眼睛微微闭上,睫毛轻轻闪动。   凌威缓缓在叶小曼身边躺下,顺手关了卧室天花板上的灯,床头一盏台灯亮着,橘红色灯光让房间内气氛变得更加暧昧温馨。   窗外有风吹过,大雪飘落的簌簌声隐约可听。叶小曼身体微微动了动,向凌威靠近一点,凌威伸手搂着她的腰,动作轻缓,慢慢抚摸着。叶小曼的呼吸渐渐急促,凌威顺势把手伸进内衣,感受着女孩肌肤的细腻柔滑。   凌威和祝玉妍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知道女孩子的敏感,手掌上下滑动,最后落在叶小曼高耸的胸部,叶小曼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肌肤忽然变得火热*烫人。   嘴唇缓缓靠在一起,睡衣在不知不觉中滑落,肌肤的摩擦让两个人的热血更加飞扬,凌威可以清晰感觉到叶小曼心脏的跳动,急而烦乱。   “不行。”凌威的动作戛然而止。叶小曼张开眼,诧异地看着他。这种时候只有女人说不行,难道还有男人拒绝的,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   “你的心脏不能过于激动。”凌威继续抱着叶小曼,轻轻抚摸着,强行压抑着自己骚动的心。他是医生,知道心脏病过于激动的后果,严重的会危及生命。   “我不管。”叶小曼忽然紧紧抱着凌威,声音急促:“我要做个真正的女人,哪怕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叶小曼的身体微微扭动着,散发着妖艳迷人的气息。嘴唇微微张着,流露着渴望。让喜欢的男人拥有是她最大的心愿,现在不能停下来,如果这样的后果是死亡,她甘愿在快乐的巅峰死去。   凌威的心中升起一股怜爱,轻吻着叶小曼白皙的脸颊。他不能拒绝叶小曼的要求,也许是最后的要求,唯有把动作尽量放得轻柔。但轻柔的抚摸和亲吻更加刺激女人的欲*望。叶小曼娇躯扭动得更加激烈,手臂用力搂着凌威,手指在凌威后背上不断抓动着,似乎要挠动凌威的心。   男欢女爱永远是人世间最好的乐章,心心相映,琴瑟和鸣,凌威的动作也变得激烈,缓缓分开叶小曼修长的双腿,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啼,两个人进入人世间最原始的快乐中,忘记了茫茫夜色,忘记了飘舞的大雪,忘记了天地间的一切,在这一瞬间进入水乳*交融的永恒。   别墅不远处一栋楼房二楼的窗口,长发青年背负着双手站立着,看着凌威和叶小曼房间的灯光熄灭,向身后几个人挥了挥手:“不要我多说了吧,动作干净点,神不知鬼不觉。”   “是。”几个人同时应了一声,转身下楼,瞬间消失在雪地里。   “好一场雪。”长头发青年轻声叹息:“明天是个好天气,雪会掩盖一切。”   雪,象征着洁白无瑕,没有人会在意皑皑白雪下昨天夜里曾发生过什么。这也是李虎选择雪夜动手的原因,大雪纷飞有时候比月黑风高还要适宜杀人。   第四百九十一章 药材王国(39)步步杀机上   在这个繁杂喧闹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法,有的人需要在阳光下,有的人需要在阴暗里。李虎虽然干的都是阴暗的事,却从来不承认自己阴暗,他认为自己从事的也是一种职业,只是没有被法律和社会名正言顺地许可,但许多人离不开这个职业,这个职业也没有具体的名称,干脆说一句,拿钱消灾,完全是为了钱,有没有个名称也就无所谓了。   李虎不是个天生不务正业的混混之流,相反,他是个优秀的青年,名牌大学毕业,只是命运不济,找了几个工作,公司都相继关门。父亲苦心经营的一点小生意也在一次水灾中连本带利被冲走。家中变得一贫如洗,老天爷很少有雪中送炭的美事,更多的是雪上加霜,母亲操劳过度,一病不起。女朋友被一个富家公子挖了墙角,春风得意地坐着跑车在李虎家门前溜来溜去,李虎气得差点吐血。可是他只能忍着,这个世界看起来繁花似景,其实在那些少许欢乐的笑脸后更多的是痛苦的脸颊,只是被灯红酒绿掩盖了而已。   终于有一天,李虎忍无可忍,带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恨,还有对那个富家公子耀武扬威懊恼,拿着刀剁下了富家公子的一只手,因为那只手经常搂着李虎曾经的女朋友。李虎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五年的牢狱生活改变了他,和那些狱友学会了许多生存之道,而且更为走运的是遇到一个山东人,手脚功夫很厉害。李虎和他一见投缘,私下里就跟着他学习散打和套路。   出狱之后,母亲已经去世,父亲手脚不便。正不知道如何度日,一位以前的朋友遇到困难邀请李虎助威。李虎来到当场二话没说就手脚齐动,把对方几个人全部撂倒,他一下子声名远震,还额外得到一些钱,他敏感到这也是个赚钱的好办法,而且很快。就经常帮助别人打架斗殴,后来一位老板暗地里让他做掉了一个对手,报酬丰厚得他做梦也没想到过,从那以后,他忽然变得一本正经,开起了一家私人侦探所,开始正式做暗地里的勾当,他天资聪颖,爱动脑经,从来没有失过手。这也是钱枫找他对付叶小曼的原因,钱枫一向慎重,当然要找慎重之人,最主要的是李虎就算出事也牵扯不到叶小凡。   谋定而后动。李虎明白了叶小凡的意图后,经过周密观察,选择了这个风雪夜。这样的夜晚很少人外出,走过的痕迹很快就会被白雪掩盖。最重要的是,叶小曼房间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年轻男女在这样的夜晚能做什么,任何人都能想象出来,也是最放松的时候,不会注意外界的动静,甚至于有人摸到床边都不知道。   手下几个人离开不久,李虎换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快步下楼走进风雪中。他利用手下却并不太信任,许多事还是亲手做过至少亲眼看到心中才踏实。   雪越下越大,李虎的四位手下全身沾满雪花,就像几个雪球快速靠近别墅的大门,一个人飞身上了墙头,从里面打开门,几个人鱼贯而入,登上楼房门前的台阶。拿出工具,麻利地打开又一道门。这些举动他们是轻车熟路,对付两个年轻男女用不着小心,这样偏僻之处,风雪之夜,就算暴露了行踪对方也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这一夜让他们知道了天有不测风云,终身难忘。朱红的门缓缓打开,四个人刚刚走进客厅,客厅的灯忽然打开,一位长辫子姑娘正站在中间冷冷地望过来,姑娘身后是两位二十出头,脸色有点暗的年轻人,神情同样冷淡。   “深夜光临不知各位有何贵干。”姑娘声音清脆,嘴角微翘,带着一丝调侃。   四个人感到一阵震惊,不过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旋即冷静下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粗着嗓门对姑娘说道:“你是谁?”   “奇了怪了,登门拜访还问我是谁。”姑娘笑得柳眉弯弯。她身后的一位年轻人淡淡插言:“小雪,别和他们废话,问他们是什么人。”   “是啊,我差点忘了,你们是什么人?”小雪撇了撇嘴,顺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茶水已经有点冷,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柳明柳暗也是默默跟着。叶小曼的婚事是小雪促成的,可是看着凌威和叶小曼双宿双飞,小雪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酸楚,爱情毕竟是自私的,共享需要极为宽广的胸襟,可小雪是个女人,胸襟并不宽广,尤其是在感情上,把凌威拱手让给叶小曼,除了和叶小曼投缘,就是同情叶小曼。   白天的欢歌笑语过后,大家纷纷离开,小雪感到极度失落,关了灯呆呆坐着,柳明给她倒上一杯茶,冷了,又重新倒上一杯,一次又一次。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四个人闯了进来,小雪满肚子不悦找到了发泄口,直接调侃起来。   “我们是来杀人的,识相的滚一边去。”络腮胡抽出一把尖刀,恶狠狠叫嚷着,他们都是通缉犯,不担心别人认出来,但杀人却不是那么随便,至少没有酬劳的不想动手。打算吓唬一下。   可是,络腮胡选错了对象,小雪的反应让他目瞪口呆,她居然咯咯娇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要流了下来。络腮胡恼怒地挥了挥尖刀:“小丫头,找死啊?”   “我看是你们找死。”小雪忽然停止了笑,脸色冷如冰霜。目光带着一种透入骨髓的寒意:“你们记住了,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楼上的两个人。”   “就凭你们三个?”络腮胡舞动粗壮的胳膊。小雪看起来只是个娇柔的山里女孩,估计只是有点勇气而已,不值得担忧。   “不。”小雪挥了一下手:“就我一个。”   “你?”络腮胡又看了小雪一眼,语气惊讶。   “放马过来。”小雪向四个人招了招手。柳明柳暗不放心地向前一步,小雪一摆手:“你们别动。”   “上。”络腮胡身边一位身材低矮的人低声吼了一下,抽出匕首,越过络腮胡直扑小雪。夜长梦多是他们这些人的大忌,刚才的对话已经够长的了,现在要的是速战速决。   对方很快,小雪更快,忽然上前一步,空手迎了过去,手掌一挥,居然一把攥住对方手中的尖刀。低矮之人又叫了一句,是惊呼,呼声刚落,小雪一用力,轻轻一声脆响,尖刀居然被她生生折断,手掌向前一送,半截尖刀扎进了对方的胳膊。   小雪的手原本就非常厉害,在鬼谷经过凌威的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功夫有了成倍增长,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如此厉害,一时忘记了继续攻击。那个矮胖之人乘机退了回去。   络腮胡倒吸一口凉气,空手折断尖刀,眼前这位姑娘简直就是魔鬼,看着小雪凌厉的身手和森冷的眼神,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今天的行动恐怕凶多吉少,不要说杀人,就是自己离开都成了问题。心中一急,眼角瞄了一眼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同时扑向小雪。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小雪已经如此厉害,还有两个人再出手可就真的回不去了,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小雪清斥一声,抬脚踢向络腮胡的下巴,络腮胡回身躲避。小雪双手分别袭击另外两个人,那两个人知道小雪手掌的厉害,尖刀躲闪一下,划向小雪的肩头,小雪的衣衫被划开,肩头立即留下两道血口,不过,两个人的刀没有再前进一丝一毫,因为小雪的手掌就像两把利剑,同时插进两个人的肩胛骨,两人惨叫一身,尖刀同时落地,发出两声脆响。   “撤。”络腮胡手中的尖刀脱手扔出,直奔小雪面门,同时向门外急退。   “留下点东西再走。”小雪侧身闪过尖刀,脚尖一点,扑到络腮胡身后,一把抓住络腮胡的胳膊,猛然扭动,胳膊被撕扯得只剩下一点肌肉连着,惨不忍睹。络腮胡非常坚强,忍着痛向着雪地狂奔而去,血液不断流着,地面洒下点点殷红,不过转眼就被白雪掩盖,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还是小雪听从凌威的吩咐,不再伤人性命,不然,几个人早就开膛破肚了。   “小雪,你的功夫进步多了。”柳明拿出一块纱布,帮助小雪包扎,有点埋怨:“不过,你也不能逞强,你看,幸好没有伤到筋骨。”   “没事。”小雪笑了笑,紧接着看了一眼楼上,微微叹息一声:“功夫再大又能怎么样,许多东西不是凭力气能够得来的。”   “要不要到楼上看看。”柳暗有点担心。   “不用,我想他们不会再来了。”小雪摇了摇头:“不要打搅他们,我们走吧。”   三个人走进茫茫雪地,不一会儿消失在夜色里。与此同时,李虎正在楼房的后面,顺着下水管道向着二楼房间的窗户爬去,行动敏捷,白色的衣衫和漫天飞舞的雪花融为一体。   第四百九十二章 药材王国(40)步步杀机中   小镇别墅的安全设备一般都并不太好,二楼都没有防盗窗,一部分并没有贵重物,电器之类从楼上窗口很难搬出去,另一个原因是楼房除了光滑的下水管道,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平常人根本无法上下。当然,李虎不是平常人,可以麻利地沿着管道上下,不过,他也不是有飞墙越壁的本领,而是带着一副特制的手套,手套上有吸盘,就算吸附在玻璃上也可以承受住一个一百多斤的身体。   窗户就在眼前,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也没有,李虎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听了听,房间里除了空调轻微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其他动静。看来睡得很沉,伸手摸了摸窗户的结构,是那种老式向外开的窗户,这种窗户更好开,只要划开一块玻璃,伸手从里面就可以打开,虽然还有几根圆钢做成的窗户挡,那也难不倒李虎,只要用工具剪开一根,露出的空隙足够一个壮年男子出入。   风雪有点大,李虎里面穿着皮衣都感觉胳膊有点发僵,一手固定身体,一手从腰间取出工具,用一个小吸盘固定窗户玻璃,这样划开可以轻而易举拿下,绝对没有任何动静。   深吸一口气,李虎把所有细节又想了一遍,摸了摸腰间的尖刀和电警棍,确保万无一失,接下来就是关键的行动了,贴紧窗户,取出一把细小的玻璃刀,刚刚在窗户上划了一道不足五厘米的线。窗户忽然由里向外打开,力量很萌,啪的一声撞击在李虎的脑门上,李虎身体后仰,下意识松开手,整个人向下落去,噗的一声落入厚厚的积雪中,当然毫发无伤,不过他也呆呆地愣在当场,事出突然,就算他脑袋再聪明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楼上的灯忽然亮起来,一个人伸手过来关窗户,传来叶小曼慵懒的声音:“凌威,发生什么事了,大冷天开窗干什么?”   “好像是一只猫,没事,睡吧。”窗户缓缓关上,凌威和叶小曼的声音也被关了起来。四周重新恢复安静,唯有大雪落地的簌簌声。   李虎站起身,又望了望楼上的窗户,灯光由明亮变成了橘红色,温馨柔和。李虎没有再次上去,无论楼上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已经引起警觉就不能再冒险,还有一件事让他费解,那几个手下从前门进攻应该已经得手,怎么楼房里没有一丝动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失手了,联想起刚才的情况,他的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如果对方真的发觉了,只要在楼下设下圈套,自己就是自投罗网。想到这里,他撒开两腿,一溜烟消失在雪地里。   重新在床上躺下,叶小曼伸出胳膊抱住凌威的脖颈,脑袋贴近凌威的胸口,眼眸轻闭,脸颊红润如桃花,初为女人的喜悦还没有褪尽,意识还在迷迷蒙蒙中,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眉眼间笑容展露,不知她梦到了什么。   凌威却了无睡意,他已经在窗前站立了很久,和叶小曼上床之前,叶小曼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说过就忘了,凌威却铭记于心,在这个风雪夜,他同样有不祥的预感,注定这个风雪夜不会平静,他思索了很久。要是有事一定出现在叶小曼身上,第一,就是目前最担心的,死亡。这是无可奈何也难以避免的。第二,就是铭宇集团出事了。一个大集团出事,直接领导人不可能不知道,唯一原因就是公司内层出了大问题。这是凌威不关心的事,他关心的是叶小曼的安慰,争权夺利手段阴狠自古皆然。   李虎的四位手下打开别墅院子的大门凌威看得清清楚楚,活动一下有力的手臂,他有信心把几个人堵在楼梯口。但是,没有等到他行动,那几个人打开了楼下的门,紧接着传来小雪的声音。凌威立即松了一口气,小雪没有离开,柳家兄弟一定也在,无论什么原因他们留在楼下,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如果不动用枪械,几乎没有谁他们应付不了。   果然,那几个人落荒而逃,小雪和柳家兄弟也相继离开,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可是,凌威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无论是谁要想对付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绝对不会派出这样几个莽撞之人。凌威经过这一阶段的风风雨雨,在某些方面的警觉提高了很多,他立即把目光转向楼房后面的窗户。不一会儿,李虎的脑袋出现在窗前,凌威并无伤人之心,直接把李虎推了下去。   祸福相依,凌威盯着天花板,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命中注定就是如此坎坷吗?喜欢的女孩每一个都带着无奈的故事,可可死了,祝玉妍在一场争斗中也天人永隔,现在,叶小曼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损,竟然自己又要陪着她进入另一场纷争,无论对手是谁,凌威绝对不允许伤害叶小曼,让她安静地度过余下的时光。   远处风雪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鸡啼,在山野间显得无比嘹亮,又是一个早晨悄悄来临,凌威此时才感到一阵疲倦,闭上眼,依偎着叶小曼沉沉睡去。恍惚间,一位姑娘在远处奔跑,天好蓝,山清水秀,姑娘曼妙的身姿就像一只轻灵的燕子,带着春天的气息,凌威感觉一阵亲切,忍不住追过去,姑娘回首,嫣然一笑,如春花绽放,不过,凌威却分辨不出是谁,像祝玉妍,又像叶小曼,还有点像陈雨轩。凌威用心想看个究竟,前面忽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姑娘跑了进去,凌威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面前,焦急地向山洞张望,山洞里居然有光,很微弱,姑娘被一种虚幻的线条包裹着,线条就像水流,不断循环,姑娘的脸上布满绝望和恐惧,向着凌威发出一声声呼喊、、、、、、凌威下意识向前伸出手,但是,就连洞口都无法触及,唯有徒劳地在空中抓动着手指。姑娘依旧呼喊着,不过声音忽然变了,变得清脆温柔:“懒虫,天亮啦,起来吃饭。”   凌威挣扎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一张清丽如画的脸颊出现在眼前,眉眼带笑,是叶小曼。凌威翻身坐起来,窗外已经出现艳丽的霞光,远处一片白茫茫的山峦格外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怎么睡过了头。”   “没关系,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早餐,烤面包和牛奶,尝尝手艺怎么样。”叶小曼开心地笑着,就像一个小孩展示自己的玩具那么开心。   “怎么能让你做饭。”凌威急忙跳下床,快速穿着衣服:“我是你的私人助理,生活起居可是我的事。”   “不许你这么说。”叶小曼娇嗔地推了一下凌威,满脸红霞:“现在我是你的人,当然要服侍你。”   “好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凌威板着脸,做出一个大丈夫的姿态。   “看你美得。”叶小曼咯咯娇笑着,转身跑出房间。凌威洗漱一下,来到餐厅,桌上的食物很丰富,除了叶小曼说的面包牛奶,还有几样可口的小菜,中西兼备,凌威尝了几口,砸吧砸吧嘴:“不错,没想到一个总裁还能把饭菜做得这么好,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希望你操劳。”   “要是能够经常操劳多好。”叶小曼有点感慨,语气充满失望,那种刚刚接触美妙生活的留恋和失望夹杂在一起,令人心酸。多么简单的要求,只要操劳下去就心满意足,可惜世上太多的是无奈,叶小曼的身体在急剧衰弱,眼看着连操劳的机会都没有。   “多么美的雪景,今天我们出去游玩怎么样?”凌威急忙转了个话题。   “好啊。”叶小曼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一片银白:“我们带上相机,拍一组照片,顺便到青云观上柱香。”   “ok。我们马上出发。”凌威擦了擦嘴,站起身,做了个坚强有力的手势。既然叶小曼时日无多,何不抛开一切,开心一场。   两个人穿上外套走出别墅,外面积雪很深,这里是郊区,轿车是无法进来的,好在两个人心情愉快,叶小曼的体能似乎也恢复了一点,两个人一边手牵着手走一边欢笑着。雪地上留下两排清晰的脚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不远处的楼房里,李虎脸色阴沉地站在窗前,看着凌威和叶小曼越走越远,恨恨地舞动一下手臂,声音低沉:“准备行动。”   “昨天几个人还在医院,他们应该有了警戒,恐怕不好办。”李虎身边的一位年轻人有点担忧地说道:“听络腮胡说他们的人身手很可怕,来路诡异,好像和云梦山传说的鬼谷有关。”   “解决问题不一定全凭武力,还要用智慧。”李虎转脸看着手下,目光闪烁:“这样的大雪天,没有多少风景可以欣赏,凌威和叶小曼经常去青云观,今天一定也会去,我们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第四百九十三章 药材王国(41)步步杀机下   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嘎吱嘎吱声,风从远处的吹来,席卷起积雪,沸沸扬扬。洒落在脸颊上,点点冰凉。叶小曼抓起一个雪团,用力向凌威砸去,一边跑一边欢笑着:“来呀,来追我啊。”   凌威笑着跟在叶小曼身后,心中压抑着一丝酸楚,叶小曼的表现生龙活虎,可是凌威知道这是一种异样的亢奋,有可能是昨晚的激情还残留着,更有可能就是病体的回光返照,如果是后者,可能过不了几天了。   通向青云观的道路也是布满积雪,不过早就有人打扫,凌威和叶小曼到来的时候已经露出很窄的石板路,叶小曼在石板上用力跺了跺脚,跺去鞋子上的雪。迎着阳光甩了甩披肩长发,笑面如花:“我们走吧,清风道长准备了上好的茶叶等着我们呢。”   “等一下。”小雪从远处跑了过来,身边跟着柳家兄弟。   “小雪,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上青云观。”叶小曼拉着小雪的手,轻轻晃了晃,对于小雪,她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我对道观没什么兴趣,你们去吧。”小雪放开叶小曼,转脸看着凌威,欲言又止。凌威晃了晃手中的相机:“小曼,你不是要拍几张特写吗,你向那边去一点,用大山做背景,我帮你拍一下。”   “好啊。”叶小曼高兴地拢了拢头发,走向远处,手扶着一棵松树,摆了几个造型,凌威举起相机抓拍着,小雪在一旁低声说道:“凌大哥,昨晚、、、、、、”   “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凌威快速说道:“最近小心点,保护好叶小曼。”   “要告诉她吗?”小雪看了看扭动着身姿的叶小曼。   “不用。”凌威微微摇头:“这件事还不确定是因为叶小曼还是因为最近药材公司的事,看看再说吧。”   凌威担心的不无道理,她和叶小曼是药材公司的幕后者,要想对付药材公司先对付他们是最有效的。还有一个令他疑惑,叶小曼是个出色的领导者,这件事她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难道被眼前的温柔迷了眼睛,不可能,像她这样的人管理着跨国公司,应该是睡觉都保持警觉。   “凌威,你也过来,把相机交给小雪。”叶小曼向这边招了招手。凌威低声叮嘱小雪几句,把相机交给小雪,自己跑过去和叶小曼站在一起,摆了几个手牵手的造型。小雪大声喊道:“靠近点,靠近点,亲密一点。”   “好,来个亲密的。”叶小曼笑着一纵身,双手抱住凌威的脖颈,凌威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搂在怀里,两个人面对镜头发出灿烂的微笑。   阳光照在凌威和叶小曼身后的山上,雪景显得格外清亮纯洁,两个人的笑容在雪地里阳光下也展露着异样的美,如诗如画。小雪看着数码相机屏幕上相依相偎的情景,心中一荡,忽然产生如梦如幻的感觉,似乎自己和凌威在相依相偎,如果有这个机会,她但愿人生就像相片一样定格在一瞬间。   “小雪,好了没有。”叶小曼大声叫着:“你想把凌威累死啊。”   “快了,快了,我调一下镜头。”小雪一边晃动相机一边叫着:“就你那几十斤身体,凌大哥抱上一天也不会累。”   “这可是你说的。”叶小曼娇笑着,声音清脆悦耳:“我就让凌威抱着我上青云观。”   青云观的山门在雪景映照下庄重中透露出一股出尘的仙气,几位道士在四处打扫,积雪倒是好处理,直接推下山坡,门前通向山下的石阶上的积雪清扫得可能早一点,连一点水汽都没有,凌威抱着叶小曼拾级而上,引起山门前几位道士的注视。不过现在的道士和庙里的和尚一样,多数是佛教学院和道教学院毕业的人,可以娶妻生子,也不至于嫉妒叶小曼和凌威,瞄了一眼继续干活,倒是叶小曼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下来,和凌威并肩向里面走。进了山门,有一位小道童迎面过来,抬手行礼:“二位,道长在客厅恭候。”   客厅在不远处一个厢房,凌威和叶小曼来过不止一次,轻车熟路。清风道长手捻长须,指着沙发:“请坐,接到叶小姐的通知,贫道一早就准备好了茶水,估计熬到现在差不多了,请二位品尝。”   “我对茶道不怎么懂,还是你们切磋吧。”凌威摆了摆手。   “我们先上柱香,等会再喝茶。”叶小曼也摆了摆手,清风道长微微点头,吩咐道童带着两个人到大殿上香。叶小曼和凌威前几次为了地下室的东西到青云观都是装着互不相识,现在联袂而来,清风道长却也不觉得奇怪,至于两人的关系,他的徒弟李玉林早就和他提起过,无论凌威和叶小曼什么目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凌威的医术和叶小曼的茶道都是难得的出类拔萃,清风道长相信他们的人品也像茶道和医道一样纯正。   另外,来自京都的大人物黄老和安全局的皮迎秋对凌威也非常信任,就凭这两个人清风道长也没有理由怀疑凌威和叶小曼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更让道长啼笑皆非的是黄老的孙女昨天急匆匆路过这里,特意让道长带一样东西给凌威,出家之人,帮助传递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他是不愿意,但黄思羽的东西不好拒绝,是两只肥大的烤鸭。   烤鸭就在茶几下面,虽然只是个吃的东西,可也是女孩的一片心意,不管预示着什么,清风道长也知道不能当着叶小曼的面提这件事。幸好上完香叶小曼去了趟卫生间,凌威领先进入客厅,道长立即拿出烤鸭递过去,凌威愕然地看着道长,一脸不解,要知道道观是吃素的,就算要用荤菜招待也不应该道长出面。   “记得黄思羽吗?昨天路过留给你的。”道长笑了笑,有点意味深长。   “这烤鸭好像是从京都带来的。”凌威看着烤鸭油亮的外皮,令人垂涎欲滴,立即知道不是本地货,是京都特产:“不过,她送我这个干什么,讽刺我,那也应该送只呆头鹅。”   凌威眼前浮现出黄思羽调皮任性泼辣带着点娇嗔的脸颊,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抬手摆弄一下烤鸭:“这可怎么处理?”   “随便你,只要不在道观里就地解决就行。”清风道长在一旁回答:“要不,我派人送到你住处。”   “不用。”凌威摇了摇头,送到住处叶小曼还不是要追问个底朝天吗,女孩子无论怎么高高在上,对这种事还是很敏感的,只要是别的女孩送的,就是一根鸭毛也解释不清。必须尽快处理,想了一下:“道长,你让人送到山下交给小雪姑娘吧,就说我犒劳他们的。”   小雪没有上来,在山下候着,让凌威有什么事叫她,当她接到道童送下来的烤鸭也是一头雾水,和柳明柳暗面面相觑,三个人都不明白道观怎么忽然送下来烤鸭。不过,既然说是犒劳,也就不客气了,三下五除二,立即把两只烤鸭解决掉,吃得满嘴流油,小雪连声说好吃,还是凌大哥好,喝茶还惦记着我们。   清风道长确实在茶上用了功夫,完全是按照叶小曼说的方法熬制,第一杯茶端进来,整个客厅立即清香扑鼻,就连凌威都赞不绝口,叶小曼品尝了一下,微微笑了笑:“道长的茶道技艺最近可是突飞猛进。”   “都是叶小姐教的,再说,要不是叶小姐的茶叶配方熬出来的茶也不会有如此美妙。”道长倒是很谦虚:“我自己也研制了一种茶,请叶姑娘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叶小曼笑得很淡雅,一副茶道大家的模样,凌威一刹那又有一种看不透她的感觉。   “上茶。”道长声音提高了一些。熬制茶水的房间就在隔壁,专门人守着,听到吩咐,立即倒上三杯茶,放在一个瓷盘里端过来,茶还冒着丝丝水汽,明显是刚刚熬制好。   端茶的人身材不高,低着头,缓缓把茶杯摆在三个人面前,刚要离开,道长忽然邹了邹眉:“你是刚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端茶的师弟刚才有事离开,让我守一会茶炉,我一直在前院打杂,道长没留心我。”那人恭声回答,依旧低着头,一只手稳稳端着茶盘。   “你稍等一会。”凌威看着那人青筋暴起的手臂,若有所思,一边让他留下一边端起叶小曼面前的茶,微微晃动着,另一只手暗暗从腰间取出一根短短的银针,在茶里沾了一下,银针的颜色没有变,说明没有剧毒,微微松一口气,似乎是自己多虑了,不过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轻轻了一口茶,闭目几秒钟,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自从练习神农尝百草,对于药物非常敏感,只要一点点异样身体内立即就有反应,一种火辣辣的滋味直上心头,如果没有猜错,这是一种慢性药,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会发作,那时候下药之人早就逃之夭夭。   第四百九十四章 药材王国(42)步步杀机续   “怎么样,有什么不妥吗?”清风道长见凌威了一口茶后久久不语。关切地询问起来。凌威眼角瞄了一下那位端茶的道士,道士依旧低着头。一只手在体前微微摆动,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没什么,茶很好,不过有点浓。”凌威放下叶小曼的茶杯,又端起自己的茶了一下,明显没有叶小曼那一杯的异味,看来对方的目的就是叶小曼。   凌威不动神色地笑了笑,重新端起叶小曼面前的那一杯茶:“不好意思,叶小曼姑娘这几天感冒初愈,不适宜饮用浓茶,不过,这杯好茶浪费了太可惜,我就借花献佛敬这位道长一杯,感谢道长为我们端茶递水。”   “这、、、、、、”那位道士愣了一下,手一抖,手中的茶盘咣当一声落在地面上,他立即弯腰捡起。凌威端着茶杯靠近他的脸颊,微笑着:“喝吧。”   那位道士抬起头,目光有点闪烁,凌威脸色忽然一寒,目光森冷,凌厉地盯着那位道士。道士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他原本不是以打架斗殴见长,立即斗志全无,缓缓接过凌威手中的茶杯,仰脸喝个精光,转身跑了出去。   “你们慢聊,我去趟洗手间。”凌威向叶小曼和清风道长打了声招呼,不紧不慢走出客厅,右拐来到后院角落的卫生间,那位道士正用手指抠着喉咙,张大嘴呕吐着,吐得黄疸都流了出来,好久才直起腰,刚刚用自来水漱完口转过声,凌威笑眯眯地拍了他一下:“茶水味道不错吧?”   “很好,很好。”道士目光四处望了望,凌威堵在门口,没有绕过去的空隙,只好站定,面对凌威。   “很好为何要吐了。”凌威调侃地笑了笑:“幸好不是太猛烈的毒药,不然你连吐得机会都没有。”   “早知道用见血封喉的药,让你尝一下就送命。”伪装被识破,那位道士干脆撕破脸,咬牙切齿地说着。这种药是他自己选的,无色无味,一般半个小时以后发作,发作就没有解药,见血封喉虽然毒,但时间仓促下毒的人很难脱身,杀人之人谁也不想陪着对方去死。   凌威挑了挑眉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药物敏感,如果是见血封喉,碰到嘴唇就能发觉,你还是没有机会。”   “你想干什么?”道士攥紧拳头,做出鱼死网破的准备。   “说出你的主使人是谁。”凌威蔑视地盯着对方,他不惧怕对方反抗,要是有点功夫对方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看样子也不过身体略微壮实一点而已。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别痴心妄想。”道士向前逼近一步,准备出击,还没有等到他的拳头打出去,凌威一招五禽戏的猿猴摘桃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力,痛得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凌威手部的力道虽然没有小雪那样强劲,但也高于常人,尤其是经过大周天针法改造后,越来越有力,就差一点把道士的手腕生生折断。   “说。”凌威的声音急促低沉,目光凌厉,手臂又加了点力。   “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道士痛得咧着嘴,一脸愤恨。凌威冷哼了一声,忽然取出一根银针,一下子扎在道士腰间的一个穴位上,然后一松手把道士扔在一旁。那道士正庆幸手腕没有被捏断,忽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腹部升起,就像几条毒蛇在体内乱窜,忍不住张嘴惨叫了一声,凌威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以防被外面听见。并不急着追问,倚在门口,悠闲地看着道士。   疼痛越来越激烈,道士手捂着腹部,蜷缩着,翻滚着,终于难以忍受,嘶哑着嗓子叫道:“我说,我说,你放了我。”   “说完再放。”凌威弯下腰,拍了拍道士的脸颊:“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伤害你。可以放你走。”   “我是李虎的手下。”   “李虎是谁派来的?”   “我不知道,只听他们谈论时提到过一个叫钱枫的人。”   “钱枫?”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没有任何印象,接着追问:“还有谁?”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道士声音变得微弱,已经被折腾得有气无力。   “再想想。”凌威继续追问,对付这种人可不能太心软,这种人意志一般都很坚强,不到一定地步榨不出来油水。   “还有,好像很重要的人,我没听清楚,叫叶小、、、凡。”道士语气变成祈求:“没了,真的没了。”   凌威伸手取下针,然后又在道士腰间另一处扎了一针,道士脸上的痛苦立即消失,疲惫地瘫坐在墙角。大口喘着粗气。凌威踢了他一脚:“滚。”   道士急急忙忙爬起来,踉踉跄跄向门外跑去,亡命般向山门跑,恰好小雪和柳明柳暗走进来,打了个照面。这位道士听李虎的几位手下提到过小雪,尤其是络腮胡,把小雪说得像恶魔,一伸手就能把人撕扯成两半。道士以为小雪是在这里堵着他,转身向一旁跑,慌不择路,一下子冲到院子旁的悬崖边,想刹住身体,脚下踩到一块积雪,猛然向前滑动一下,整个人翻过不太高的栅栏,栽了下去,几十米的高度,虽然下面是厚厚的积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怎么回事?”小雪愕然地看着院子边的悬崖,一脸疑惑。   凌威缓缓走过来,笑着说道:“是你的威力太大,把人家吓得自杀了。”   凌威姿态悠闲,救死扶伤的医生见到有人落下悬崖而不紧张,小雪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关切地看着凌威:“你们没事吧?”   “没问题,一点小伎俩。”凌威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小雪放下心来,笑着说道:“我们在下面呆着也没什么好玩的,想上来问问你送下去的烤鸭是哪里来的。”   “馋猫。”凌威抬手拍了一下小雪:“以后会让你们吃个够,不过,这件事不要在叶小曼面前提起,知道吗?”   “为什么?”小雪眨动着大眼,一脸不解。她不明白凌威和叶小曼同床共枕了还会有什么瞒着对方。   “别问为什么,照做就行。”凌威抬手又下落,结束这个话题。他总不能告诉小雪是另一个女孩送的,那样小雪会更加追问不休,没完没了。   回到厢房,叶小曼和清风道长在轻声谈笑着,很融洽。凌威在一旁坐了一会,叶小曼起身告辞,与清风道长说了几句,和凌威并肩走出房间,来到院子边面对群山的一角,静静站立,两人都一时无语。   “刚才那杯茶有毒?”叶小曼眺望着远山,声音清淡,如皎皎白雪。   “是的。”凌威回答同样很淡,带着一丝担忧。   “昨晚就有人到过我们的别墅?”叶小曼声音还是清淡。   “你怎么知道?”凌威有点奇怪,昨晚叶小曼明明是睡着了,如何知道有人造访。   “我从小雪紧张的样子看出来的,似乎很担心我的安慰。”叶小曼转过脸,嫣然一笑:“昨晚从你一夜难眠的样子我也看出了一点。”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凌威对于叶小曼冰雪聪明很是佩服。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一个叫李虎的家伙。”   “李虎?”叶小曼柳眉微皱:“什么来路?”   “不知道,背后好像是一个叫钱枫的人。”凌威想了想:“还有一个,好像叫、、、叶小凡。”   “不可能。”叶小曼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叶小凡是我唯一的哥哥,不务正业但对我很好,怎么可能对我下毒手。”   “可能是那个道士听错了。”凌威也有点不解,既然是叶小曼的亲哥哥,应该不会那么狠毒。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叶小曼幽幽叹息一声,眉头紧皱:“看来我要回建宁一趟了,好好的一份安宁,可惜又被打破,我是注定不会安静度过这段时光了。”   “我们可以再呆几天,天也塌不下来。”凌威轻轻牵住叶小曼的手,轻声安慰。   “事不宜迟,对方不会善罢甘休,趁他们没有采取新的行动,我们立即回建宁。”叶小曼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又变成了运筹帷幄的跨国公司总裁。   “什么时候离开,我通知他们准备一下。”凌威转身寻找小雪和柳明柳暗。   “不用准备,现在就走。”   “现在?”凌威感到一阵诧异,看了看四周的皑皑白雪,大雪封路,说走就走,这也太急促了吧。   “对,就是现在。”叶小曼猛然转身,快步向道观的山门走去。脸色沉静冷淡,腰板挺直,娇小的身体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霸气,丝毫看不出是个病入膏肓之人。   “去哪?”小雪带着柳明柳暗从一旁走过来,贴近凌威。   “跟上。”凌威快速回答:“通知程怡然,马上回建宁。”   “太好了。”小雪高兴地跳了起来,建宁不仅有她很多朋友,还有在鬼谷带出去的一帮人,他们很幸运避开了鬼谷覆灭的灾难。小雪觉得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忽然很想念起来。   第四百九十五章 药材王国(43)步步杀机五   李虎呆呆站在窗前,看着白雪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手下的汇报让他极度失望,下毒的手下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从青云观的悬崖上掉下来,死得不清不白。   再一次失手,李虎的神情黯然沮丧,连拨打手机的手指都觉得有千斤重,手机响了一阵欢快的音乐,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办得怎么样?”   “钱老大,又失手了。”李虎声音很弱,几年来都是一帆风顺,没想到这回接连几次都是失手。   “我早就告诫过你,叶小曼等人脑袋或许有点愚,但不是脓包,他们一旦提防起来很难对付。”钱枫语气不悦:“说说这次具体的情形,准备下一步计划。”   李虎把派人混进道观到那个人从山上掉下来快速叙述了一遍,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我再安排人手。”   “还要等到晚上吗。”钱枫笑声轻蔑:“你又低估别人了,难怪你接连失败,在山上下的是慢性毒,下毒之人没有来得及脱身,说不定被逼问过。至少已经被对方察觉,已经打草惊蛇,聪明的人恐怕立即就会离开,要是得到一些蛛丝马迹,会直接回建宁探个究竟。你立即采取行动,在路上截杀,我会派人配合。”   “是。”李虎恭声答应,他虽然不是钱枫的手下,只是雇来的,不过对于钱枫的计谋和判断事情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对于钱枫刚才的话有点怀疑,难道叶小曼等人会现在就离开,至少应该带上点随身用品吧,再和朋友以及药材公司的人告别,最迟也要到明天。   李虎的疑虑没有在脑中保留多久,立即有人给了他答案。手机骤然响起,是一位手下的声音:“老大,程怡然在山下把叶小曼等人接走,回到别墅,几分钟后驾车离开,很急促,向离开芙蓉镇的方向而去。”   “准备最好的车,立即追。”李虎立即关了手机,快步跑出房门,一辆黑色宝马疾驰而来,刚停下,他就伸手拉开门弯腰钻了进去,轿车打了个回旋,向着远处飞奔。   *   叶小曼倚在轿车后座上,手里抱着苏晓敏送的大洋娃娃,默默无语。离开得急促,许多贵重物品都来不及带,在她心里也无需携带,生命都要没了,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倒是苏晓敏送的洋娃娃抱着舒服无比,有一种踏实感,苏晓敏说预示着吉祥,但愿很灵验。   出了芙蓉镇,一路上还是有许多积雪,山道弯弯,轿车行驶得很谨慎。程怡然手握着方向盘,面色凝重。凌威坐在叶小曼身边,望着前面那辆褐色轿车若有所思,那车里坐着小雪和柳家兄弟,是他特意安排的。   “凌威,你是不是多虑了。”程怡然望着远方,声音冷静:“小雪的那辆车可是小姐的专车,又稳又快,大家全部坐一辆也比我现在手中的这一辆奔驰快上很多。”   “他的方案没有错。”叶小曼轻声说道:“我已经叮嘱过小雪,有情况弃车保命,无论他们遇到什么,我们直接越过,不要停留。”   “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公司有变?”程怡然疑惑地说道:“我还以为公司一帆风顺,直到刚才打几个人的手机全部关机我才知道事情不大对劲。”   “我只是猜测,到了建宁自然就知道了。”叶小曼结束话题,面对渐渐向后转移的群山,微微叹息一声。其实,她确实早已有预感,但命不久长,就想安安静静度过这段时光。要不是有人接连来打搅,她宁愿相信一切正常,离开了山区,进入一条四车道高速路,小雪瞄了驾驶员一眼:“加快速度。”   驾驶员是程怡然专门挑选的心腹,三十多岁的男子,驾驶经验丰富,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小雪:“我们要照应后面的叶姑娘,最好不要拉开太大距离。”   “瞎扯,引开对手的注意就是保护他们后面车里的几个人。”小雪柳眉微挑:“听我指挥,没错,不然我自己驾驶。”   “好吧。”驾驶员还是有点犹豫,不过脚底还是踩了一下油门,轿车飞奔起来,立即把凌威等人的轿车远远甩在后面。   日头过了正午,离开了下雪的区域,四野除了一些麦田展露着点点绿意,一片荒芜,。没有任何可疑的车辆跟踪,也没有什么意外。小雪放心地打开音响,悠闲地凝听着欢快的乐曲。驾驶员抬手打开一个开关,右上方一个屏幕上显出叶小曼和凌威坐在车里的情形。柳明柳暗好奇地看着屏幕,窃窃私语,有这样的监视系统就算拉开距离也不用担心,后面的人出现意外可以迅速掉头援助。   车窗外,原野移动,河流纵横,天边白云悠悠,令人赏心悦目,小雪忍不住跟随乐曲唱起来: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秋风起落叶纷飞   微风细雨浮动尘封的记忆   纵然是相思红豆也已幻化成点点泪珠   滴落在心灵深处   绽放一朵莲花   洁白如雪   、、、、、、、   小雪的歌声纯洁甜美,听得柳家兄弟都昏昏欲睡,驾驶员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方向盘旋转,放慢速度,拐过一个弯,刚要加速,路边忽然驶过来一辆大货车,横在路中间,驾驶员眼疾手快,轿车打了个回旋,贴着货车运行,然后一拐,越过车头,向前疾驰。刚向前不足百米,一辆白色轿车从后面追上来,猛然贴近,两辆轿车咣的一声擦出一溜火花。   两辆车分开,并肩而行,白色轿车的车窗忽然向下下了一点,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一阵清脆的枪响,驾驶员低喝一声,趴下,几个人一起低头,玻璃发出一阵脆响,车窗全部被摧毁。   “***。”驾驶员忽然爆出粗口,趴在方向盘上,后背被子弹擦过,露出一条血口。他猛然一咬牙,微微抬头瞄着前方,踩油门加速,超过白色轿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头,轿车几乎是飘起来,猛然和白色轿车来了个亲密接触。又是咣的一声脆响,这一次震耳欲聋,几个人猛然向前倾斜,急忙抱着脑袋,手臂在前,撞得一阵疼痛。不过他们几个人比起那辆白色轿车里的人可就幸运多了。白色轿车被撞得一阵翻滚,越过路边的栅栏,滚下了路坡。紧接着一声爆炸,火光嘭然冒起。   “这辆车好结实。”小雪庆幸地看着冒着火光的白色轿车,拍了拍屁股下的座位。   驾驶员坐正身躯,把轿车驶上轨道,向着小雪笑了笑:“这辆车是经过改装的,外形并不出奇,各项功能却非常好,划了将近五百万。”   “五百万。”小雪伸了伸舌头,怪不得如此结实,经过刚才剧烈的撞击,依旧能正常行驶,当然外形已经破损,车窗全无。   小雪等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有惊无险。凌威,叶小曼和程怡然却悠闲自在,轿车平缓稳重,不紧不慢,听着轻音乐,欣赏着一路风光,原野铺展,河流纵横,蓝天白云。如在画中游。这是凌威的吩咐,叶小曼的身体无法承受太剧烈的颠簸,只能平缓一点,欣赏风景还可以愉悦心脏,有利于叶小曼的病体。   一个收费站出现在前方,程怡然把车靠近窗口,交完钱,缓缓向前离开,路边停靠着两辆警车,还有七八位路警站在一旁,正在拦过往的车辆。一位路警向程怡然做了个手势,程怡然把车靠边,那位路警行了一个礼:“小姐,我们例行检查,请出示证件。”   程怡然掏出驾驶证从车窗递出去,路警很认真地看了看,低头查看一下车里:“那位先生,请出示证件。”   凌威把省份证递出去,这次路警皱了皱眉,和身边的同事低声商量一下,转过脸:“对不起,请二位下车,我们要核实一下有关资料。”   “什么意思?”程怡然警惕地看着那位路警。路警笑了笑:“小姐,我们在排查一些人,不用太麻烦,只要到我们车上电脑前核实一下。”   路警指了指前面的一辆警车,有几辆被拦在路边的轿车上也下来人,到警车前接受核查。程怡然看了看凌威,两个人思索了一下,关上车门,并肩走向前面那辆警车。警车的门敞开着,一位警察在电脑前不断翻阅着资料。   “程怡然,凌威。”过了片刻,电脑前的警察忽然大声叫起来,有点突兀,凌威感觉一丝异样,可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快步和程怡然登上警车,他相信自己和程怡然没问题,核查越快越好。   警察一边查阅电脑一边望着凌威,似乎是在核对,可眼神闪烁,久久无语,凌威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好了没有?”   “等一下。”那位警察又低头看资料,没有放行的意思。凌威猛然拉了一把程怡然,语气急促:“快,回车上。”   两个人立即转身,可是已经晚了,一眼就看到叶小曼被两位路警拉下车,塞进另一辆警车。凌威急忙大叫一声:“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第四百九十六章 药材王国(44)兄妹上   小雪坐在车里四处观望,没有发现异常,惊魂稍定,拍了拍胸口:“好险。”   “不好。”驾驶员忽然一个急刹,同时惊叫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小雪紧张地望着前方。   “快看。”驾驶员指着右上方的屏幕,小雪急忙望过去,只见叶小曼一个人坐在车内,一位路警在用力拉她,叶小曼推了几下,还是被拉了出去。   “返回,快。”小雪焦急地拍打着没有玻璃的车窗框,看着叶小曼被拉走而无能为力,实在令人揪心。   轿车打了个回旋,向来路飞奔,小雪紧紧攥着拳头,用力敲打着座位。眼睛瞪得滚圆:“快,快,快。”   小雪在焦急,凌威比她还要急,脚尖点了一下,整个人从警车上飞扑下来,如猛虎下山,几个箭步靠近叶小曼,旁边忽然窜过一位路警,挥手阻挡,其他路警也围拢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布满凶横之气,虽然穿着警服,却丝毫没有了警察的影子,举起手中的警棍,直奔凌威,凌威低哼一声,快速闪身,绕到一个人身后,猛然一掌推出,全力之下,那个人几乎飞了起来,一下子撞倒几个人。   凌威姿势用老,出去的手掌还没有收回来,一位路警打扮的人在他身后举起警棍劈头砸下,眼开着就要砸到凌威的脑袋,程怡然在一旁一个劈腿劈在那个人的后脑,那人立即昏倒在地。凌威同时向前猛冲,情急之下,一拳把一个人打得飞了出去。   对方没想到凌威和程怡然貌不惊人却如此勇猛,立即有人大喊一声:“撤。”   叶小曼已经被塞进警车,几个人爬上去,警车快速离开。凌威和程怡然钻进自己的轿车,紧紧跟随,奈何车速无法和对方相比,渐渐拉开距离。凌威急得眼睛冒火却无可奈何。   “小雪。”程怡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对面一辆没有车窗的轿车驶过来,小雪正把头探出车外张望,听到程怡然的叫声,挥动着手大声叫喊:“怎么回事?”   “追那辆警车,小姐在上面。”程怡然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出车外,指了指前方。小雪那辆车的驾驶员快速打了个回旋,越过程怡然的轿车,向前飞奔,她驾驶的车本来就是经过改装的极品,全速前进,很快就追上前面的警车,但却无法阻止警车,轿车虽然比警车结实,也不敢强行撞击警车,叶小曼身体极度虚弱,如果撞击,对方没有什么损伤,首当其冲的是叶小曼,出什么意外就后悔莫及了。   轿车和警车平行而行,柳明柳暗攥着拳头挥舞着,一脸焦急却无可奈何。小雪怒目圆睁,忽然一伸手推开车门,一个鱼跃跳上警车的车顶,身体呈大字型趴在上面,车顶有一个固定警灯的支架,勉强可以固定身体。对方从反光镜里看到小雪,方向盘微微晃动,警车在路面上呈s型行驶。小雪被甩动得左右摇晃,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她目光盯着车顶的铁皮,猛然一咬牙,右手高高举起,手指绷紧,猛然向下一插,在铁皮缝隙之间塞了进去。铁皮毕竟不同寻常。小雪的手指皮肤被划开,鲜血直流。   小雪一下得手,身体牢牢固定,身体向前滑动一点,左手抬起,用力下插,这次目标是前面的挡风玻璃,一声脆响,玻璃立即粉碎,小雪半个身子下滑,双手快速扣住驾驶员的脑袋,一用力,驾驶员立即昏死过去。警车失去控制,一头撞开路边的栏杆,飞了出去,小雪被甩在路边,眼看着警车翻了几个身,里面的人被甩向四周。   “小姐。”程怡然刚刚追上来,惊叫一声,把轿车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撞开车门狂奔下来。   凌威也跳下车,冲下路面,快速寻找叶小曼。警车里的人全部倒在路边的乱草丛中,零零落落,全部一动不动。凌威心中一阵恐惧,乱草丛中全部是石头,叶小曼跌在上面,剧烈撞击,虚弱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了,结果只有一个,永远醒不过来。   劫持叶小曼的几个人都是穿着警服,很好分辨,凌威很快就找到了趴在地面上的叶小曼,弯腰抱起来,转过她的面孔,脱口惊呼:“小曼。小曼。”   叶小曼哼了一声,微微张开眼,旋即笑了笑:“鬼叫什么,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你没事?”凌威惊喜地叫了起来,太出乎意料了,看情形叶小曼毫发无损。   “怎么没事,我的腿好像伤了。”叶小曼噘了噘嘴。凌威伸手把他抱起来,看着叶小曼手中抱着的大洋娃娃,恍然大悟:“你甩出来的时候恰好压在洋娃娃上,真是幸运。”   “有机会我要好好感谢一下苏晓敏。她说洋娃娃代表吉祥,果然不错。”叶小曼用力搂了搂洋娃娃,声音轻缓平静,一副处变不惊。布娃娃是丝绵做成,弹性十足。救了叶小曼一命,经过激烈撞击依旧完好无损。蓝汪汪的大眼睛流光溢彩。   凌威把叶小曼放到轿车后排坐好。把了把脉,仔细检查一下,除了腿部擦伤,其他并无大碍,大家才放下心来,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小雪看了看还躺在乱草中一动不动的那些人,柳眉微动:“要不要检查一下,看看是什么人。”   “不用,对方不会让我们查出来的。或许这些人真是路警,要是被人发现我们脱不了干系。”叶小曼摆了摆手:“我们尽快离开,。”   两辆轿车继续前进。路过一个修理站,小雪给汽车上了车窗玻璃,几个人合计一下,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虽然会绕点弯,但可以避开所有在原来道路上的截杀和跟踪。叶小曼倚在后面座位上,缓缓闭上眼,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纠结。擒贼先擒王,这两天的一连串意外都是一些小喽所为。背后的指使应该另有其人,回到建宁她有信心找出来,但是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凭着多年在生意场上的经验,关系到公司内部,结果无论怎样都不容乐观。   轿车一路飞奔,第三天上午,蓝天白云,艳阳高照,沿着风景秀丽的太湖进入建宁市,望着熟悉的街道,凌威倍感情切。小雪指着路边一个招牌:“看,保和堂,凌大哥,你到家了。”   “继续前进。”凌威看着站在保和堂大门口的陈雨轩,强忍着下车的冲动,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叶小曼的疑难。,轿车又越过几条街道,停在一栋大楼前,叶小曼忽然睁开眼,目光冷静凌厉,伸手推开车门,领先走了下去,步态沉稳坚定,看不出一点虚弱,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精神。凌威知道她的底细,知道这样强打精神对身体极为不利,随时可能倒下。急忙紧跟几步,下意识想搀扶,程怡然伸手挡住凌威,低声说道:“这是在铭宇集团总部,小姐现在是总裁身份,你只是私人护理,不能过于亲热。”   “那、、、你去扶着她。”凌威担忧地看着叶小曼纤细的腰姿。   “你放心,小姐就算倒下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程怡然语气有点无奈,她了解叶小曼的个性,大庭广众她从不需要搀扶。这也是叶小曼在公众印象里坚强独立冷漠的原因。   叶小曼的脚步一直沉稳,冷着脸一言不发,门口保安还是以前的那位,当然认识叶小曼和程怡然,脸色异样地打了声招呼,叶小曼视若无睹,奔向电梯,凌威等人紧紧跟在身后,直奔三楼总裁办公室,房门关着,叶小曼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立即打开,一位妖艳的姑娘出现在眼前,看着叶小曼疑惑地眨了眨眼,扬了一下下巴:“总裁不在。”   “你是谁?”叶小曼冷冷瞄了一眼那位姑娘,把目光投向里间虚掩的门。依稀可见办公桌下一双皮鞋。   “我是秘书。”那位姑娘神态高傲,但这份高傲没有坚持几秒钟就被叶小曼的话噎了回去。叶小曼只说了一个字:“滚。”   “你凭什么、、、、、、”那位姑娘有点恼怒,堂堂总裁的秘书,深得宠爱,哪里被别人如此呵斥过。   “叫你滚就滚吧。”里间的办公室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那位姑娘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叶小曼,低头从一旁溜了出去。   叶小曼举手阻止凌威和程怡然:“你们在这里呆着,我进去。”   不等其他人回答,叶小曼大步走进里间,顺手关上房门。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相貌还算英俊,不过多了几分脂粉气。叶小曼轻声叫了一句:“哥,怎么是你?”   “不是我会是谁。”叶小凡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失踪好多天,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了,公司由我接手,现在我是总裁。”   “这么说,那些人都是你安排的。”叶小曼脸色一寒,紧紧盯着叶小凡…   “什么人?我不知道。”叶小凡毫不慌张,向着叶小曼笑了笑,态度温和:“小曼,你请坐。”   “叶小凡,你别跟我来这一套。”叶小曼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睁。   第四百九十七章 药材王国(45)兄妹下   叶小曼一般不会发火,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相反她的脾气很大,只是她认为在生意场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任何成败得失都不值得发火。眼下的情况却完全不同,端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总裁位置上的是她的同胞哥哥叶小凡,这一点也不是很要紧,反正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也不打算霸着公司不放,她已经留下遗嘱,一切归哥哥所有。最最关键的是这两天的一连串谋杀,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怎么回事,叶小凡还居然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   叶小曼真的火了,不是因为公司被别人抢走,也不是心疼总裁的位子,而是私下里对自己动手的竟然是自己两个亲人之一的哥哥。她举起手,毫不迟疑地拍在办公桌上,啪的一声脆响,顺势一扫,桌上的电脑显示屏被扔到地板上,跳了一下,滚到墙的一角。   叶小凡对这个妹妹从小就有点畏惧心理,吓得愣了一下,旋即硬着头皮笑道:“小曼,不要发火,有话好好说,我只是在你失踪的这一阶段管理一下公司而已,我们兄妹好商量。”   叶小凡陪着笑,心里却把钱枫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昨天钱枫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叶小曼不会回来,可是几分钟前忽然来电话说叶小曼从视线中消失,可能来了建宁,做好应对准备。搞得叶小凡措手不及,刚要和秘书在办公室亲热一把,立即把衣服整理好,叶小曼已经进来了。叶小凡第一次和妹妹针锋相对,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折腾个不停。   “商量也可以。”叶小曼见哥哥没有反驳,态度温和,语气也缓和一点:“你现在就把公司的一切交给我,我还可以答应要不了多久还是你的。”   “你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叶小凡摇了摇头:“公司我刚刚熟悉,你就让我交出,再说要不是我,你跑得无影无踪,公司早就倒闭了。”   “你别睁眼说瞎话,我们和公司几个高层一直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他们会向我直接汇报。”叶小曼晃动一下自己的手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问过那几个人,都说你失踪了。”叶小凡一脸无辜:“要不然,你找他们问问。”   “我问什么,他们都被你买通了吧,连手机号码都换掉了。”叶小曼近前一点,隔着办公桌,咄咄逼人地盯着叶小凡的眼睛:“现在他们一个都不会在建宁,我到哪找他们。”   “这我就没办法了,公司的需要,他们确实被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了,不在总部。”叶小凡避开妹妹的目光,侧脸看着窗外的天空叶小曼可不想和哥哥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抓住问题的实质,单刀直入:“你让还是不让。”   叶小凡面对霸气十足的妹妹,招架得有点吃力,勉强笑了笑:“我让出去,怎么知道你会把公司再交给我。”   “这点不用担心,我只想体体面面把自己经营的公司转给你,给自己的事业画个句号。”叶小曼语气干脆:“你是知道我的身体的,心脏移植以后一直不怎么好,预计不会活多久了。”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叶小凡惊讶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毕竟是自己疼爱的亲妹妹,遇到这种情况就算铁石心肠也会难过,何况自己还霸占了叶小曼苦心经营的公司。要早知道这样自己又何必苦心积虑,叶小曼这个时候香消玉殒,公司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而且名正言顺,用不着费尽心思清理公司内部叶小曼的心腹。   “我没说,你也没问过啊。”叶小曼苦笑了一下,这个哥哥一向只对美酒佳人感兴趣,不知为什么这次会背地里对自己下手,无奈之余又觉得痛心。   “好了,是哥哥我的不是。”叶小凡看着妹妹消瘦的脸颊,有点心疼,软声说道:“这样你正好休息休息,我送你到国外最好的医院治疗,公司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行,公司必须还给我。”叶小曼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还给你是不可能的,谁知道你会把公司交给谁,听说你在外面已经有个要好的年轻人跟着。”叶小凡不软不硬地说道:“再说,这公司已经是我的,不存在还与不还。”   叶小凡的话已经露出破绽,他不知道叶小曼的行踪怎么可能知道叶小曼身边有个年轻人,不过,这已不重要,既然撕开脸也用不着隐瞒。叶小曼冷冷盯着哥哥:“你以为我不能通过法律手段讨回来吗,建宁还有许多企业家是支持我的。”   “哪位企业家,你说的是夏侯公子吗?”叶小凡撇了撇嘴:“别太天真了,夏侯公子如果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别的人,恨不得把你的公司捣毁了。”   叶小曼愣了一下,这不是不可能,夏侯公子对她的支持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没有了那层关系一切都是虚的。叶小凡见叶小曼一时无语,得意地笑了笑:“小曼,我给你留下包括你创建的药材公司在内的五千万资金,还有你在建宁的别墅也留着,你自己经营活得自由自在没问题,何必和我争。”   说完,叶小凡对着旁边的话筒叫了一句:“让钱枫过来。”   听到钱枫两个字,叶小曼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对于在云梦山的几次谋杀,原来只是一些不确定的推断,现在证实了绝对是叶小凡所为,因为在青云观下毒之人提到过钱枫。   一个中年人脚步沉稳地走了进来,见到凌威等人毫不感觉奇怪,直接进入里面的办公室,关上房门,把一叠材料放到办公桌上,对着叶小曼笑了笑:“您就是叶总裁的妹妹叶小曼小姐吧,我叫钱枫,按照总裁的吩咐我已经把属于你的资产整理好,请叶姑娘过目。”   看着钱枫一脸笑容,叶小曼的脸色很快恢复平静,虽然对钱枫充满恨意,但与对手过招她一向心如止水,当然,除了她至亲的哥哥。她伸手接过材料翻了翻,对着钱枫淡淡说道:“钱先生在公司任什么职位?”   “在下才疏学浅,什么职位都没有。”钱枫笑得有点狡猾,叶小曼知道遇到对手了,有心计而不求在公司的一席之地,这种人进退自如,很难对付。叶小曼略作思索,还是先抓住点东西再说,转身对门外叫了一句:“程怡然,进来。”   程怡然应声而入,目光一扫,冷冷盯着钱枫,淡淡说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言下之意,只要一声令下,立即把钱枫拿下,语气充满自信。钱枫对叶小曼身边的这位助手当然早有耳闻,据说跆拳道水平很高,要说动武,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应付的。他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把材料收下。”叶小曼把钱枫拿进来的那叠材料交给程怡然,对于钱枫,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小人是对手,但永远不是主角。她把目光重新盯着叶小凡:“你不要太得意,我会从爷爷那里讨个公道,董事会不会让你得逞。”   “我忘了告诉你,爷爷十天前已经过世,因为没有你的消息就无法通知你出席下葬仪式。”叶小凡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报纸,报纸头版头条一排黑色大字非常醒目:铭宇集团创始人叶子问于今天上午在新加坡仁爱医院去世,由于叶小曼的失踪,董事会已经决定由叶小凡出任总裁。   “什么?”叶小曼惊叫一声,如遭雷击,自己在世上最亲的人就是爷爷和叶小凡,现在叶小凡背叛了她,爷爷也死了,一刹那让她肝胆欲裂,指着叶小凡,手指颤抖,嘴唇直哆嗦:“你,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公司我可以给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爷爷最后一面。”   “叶小姐,不要激动,我们总裁一直在找你。”钱枫站到叶小凡身边,提叶小凡解释,可他的解释更让叶小曼生气,眼中冒着怒火,咬着牙说道:“你们两给我记着,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把我的一切讨回来。”   叶小凡见妹妹凶神恶煞般神情,也有点胆怯,刚要说什么,钱枫忽然按了按他的肩膀,对着叶小曼淡淡说道:“叶姑娘,随您的便。”   这已经是公开叫板,叶小曼柳眉倒竖,身体晃了晃,凌威等人从敞开的门里涌进来,小雪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叶小曼。程怡然在一旁忍无可忍,尖声对着钱枫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   “他是我的助手。”叶小凡硬着头皮回答,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服软“姑奶奶今天就废了你这只手。”程怡然怒视着钱枫,近前一步,一把抓住钱枫的衣领,猛然一拳击打在他的脸颊上,一缕鲜血从钱枫的嘴角流下。叶小凡急忙大声叫道:“保安,保安。”   两个保安快步闯进来,还没有等到采取什么行动,凌威一个贴身,双拳出击,嘭嘭两声闷响,两个保安手捂着腹部,缓缓瘫倒在墙角。   第四百九十八章 药材王国(46)命悬一线   叶小曼和叶小凡兄妹两的对话凌威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见钱枫态度嚣张,想起在云梦山和回建宁途中遭到的几次谋杀。凌威忽然有一种揍人的冲动,可程怡然抢先一步帮他做了,憋着的劲正无处撒放,恰好保安进来,他就毫不犹豫地把两个人击倒,上前一步,隔着办公桌抓住叶小凡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提了起来。叶小凡吓得面如死灰:“你。你要干什么?”   “你个王八蛋,连朝不保夕的亲生妹妹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凌威愤怒地盯着叶小凡的双眼,低声怒吼,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拳头紧紧攥着。   “别,别。”叶小凡急忙摆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谁愿意和你这种人嗦。”凌威说着,拳头准备落下。旁边的小雪忽然惊叫一声:“小叶姐姐,小叶姐姐。”   凌威一把扔下叶小凡,回身抱住叶小曼,快速把了一下脉,过于激动造成的昏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凌威转脸看着叶小凡,冷冷说道:“你给我记住,谁要再动叶小曼一根汗毛,我们就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说着,凌威向柳明使了个眼色,柳明上前一步,双手高举,十指分开,猛然下插,办公桌上立即留下整齐的一排小洞,吓得叶小凡全身哆嗦了一下。程怡然抬手把钱枫仍在墙角,转身和凌威等人拥着叶小曼离开,脚步匆匆,一会儿就消失在楼梯间。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叶小凡和钱枫面面相觑,墙角的两位保安发出痛苦的呻吟,叶小凡瞪了瞪眼:“滚。”   两位保安连滚带爬地离开,叶小凡哼了一声:“一群脓包。”   “不怪他们,是叶小曼身边的人太厉害。”钱枫拿着面巾纸擦去嘴角的鲜血,脸色恢复平静,若有所思:“难怪李虎屡次失手,这帮人不好对付啊。”   “你说怎么办?”叶小凡有点六神无主,凌威和程怡然的举动让他锐气尽失,斗志全无。   “我让李虎回这儿,监视他们的行动。”钱枫推了推眼镜,恨恨说道:“我们再寻求其他帮手。”   “谁?”叶小凡看着办公桌上的一排小洞,心有余悸。   “东南亚黑道最近一个月忽然出现一个以女人为主的杀手组织,行动诡秘,出手凌厉,我们可以化重金让她们对付叶小曼身边的人。”   “女人组成的杀手组织?”叶小凡对女人很敏感,立即来了兴趣:“她们的头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外号叫蝴蝶,一个很美的名字。”钱枫脸上露出一点向往,勇敢神秘的女人对于男人永远充满诱惑:“她有一个贴身助手,年岁不大,大家都叫她珠儿姑娘,买卖都是找她交易。”   “珠儿,好像一个宫女的名字,那么蝴蝶就是公主了。”叶小凡眼睛眯了起来,一时忘记了刚才惊险的一幕。有了庞大的铭宇集团,他什么事都敢想,要是怀抱着英姿飒爽的女杀手多么过瘾。   “叶总,你可不能多想。”钱枫笑着提醒叶小凡:“最近风闻打蝴蝶主意的富家公子不少,可是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还有几位被打折了腿。”   “有品位。”叶小凡不感到害怕反而笑了起来,所谓色胆包天,这世上有许多男人平时软弱,遇到女人问题却显得非常勇敢,也可以说是色迷心窍。   “只要你表现得儒雅一点,有机会我替你引荐引荐。”钱枫温和地笑了笑,他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不过那个叫蝴蝶的姑娘他也想见见。   西郊别墅,白墙红瓦的小楼,精致典雅。叶小曼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切依旧,壁橱梳妆台电脑桌就连地板都擦得一尘不染。可是,人的心情还能依旧吗,她躺在床上,第一次体会到物是人非的悲凉。   阳光从窗外流泻到床头,映照着淡红色地板,美轮美奂,整个房间显得有点梦幻。最疼爱自己的爷爷死了,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叶小凡背叛了自己。心中有一万个不甘,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失去的夺回来,但是她无能为力,老天爷只用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就把她满腔热情和坚强的意志击垮,那就是死亡,谁也无法避免的死亡,对于她未免早了一点,青春年少,刚刚尝到幸福的滋味就要匆匆离去,以前她功成名就,对这一切看得透,现在自己辛苦创下的公司居然被别人抢走,她想不开,憋得慌,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眼睛呆愣愣望着乳白色天花板,短短二十几年时光在脑海掠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放弃一切努力,守着爷爷一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人往往在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惜已经晚了。   隔壁飘来一阵中药的味道,是凌威在熬药,已经是第三天了,凌威连保和堂都没有回,几乎是寸步不离,连熬药的地方都搬到了隔壁,熬药的用具是从云梦山带回来的陶罐,据凌威说药效加倍,纵然这样,叶小曼的病情还是毫无起色。叶小曼怀疑要不是这个陶罐她早就命归黄泉了。   程怡然劝过叶小曼几次到大医院治疗,叶小曼心灰意冷,断然拒绝。程怡然只好请许多专家来会诊,结果令人更加失望。叶小曼的心脏功能在逐渐减弱,属于身体和心脏排斥,没有治疗的先例,只能用消炎药和疏通血管药,并没有太好的方法。   叶小凡亲自来过几次,被叶小曼拒绝在门外,不过他从程怡然脸色上看出叶小曼确实凶多吉少,也就放下心来,不见就不见,到了最后时刻能见上一面就行。   一阵脚步声,程怡然端着药走进来,轻声说道:“小姐,吃药了。”   “可不可以不吃。”叶小曼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苦笑了一下:“中药味太难受。”   “不可以,凌威可是费尽心思在研究,每次都在换着配方,你不喝怎么对得起他一片辛劳。”程怡然把药碗端到叶小曼嘴边,语气不容置疑。   “也真难为他了。”叶小曼说完仰起脸把药喝了下去,程怡然端过一碗糖水让她过一下嘴,微微笑了笑:“小姐,不知你哪辈子修的福气,凌威对你这么好。”   “我都到这个份上,你还羡慕我干什么。”叶小曼摇了摇头,想起凌威,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现在,凌威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如果那场婚姻算数的话。   “要是有人像凌威这样对我,就算一天也值了。”程怡然脸上露出向往。   叶小曼看着程怡然动情的脸色,轻声笑了笑:“你是不是又想起钟毅了,可惜那个家伙死脑瓜,放着你这么聪明能干的人不喜欢,偏偏喜欢那个苏晓敏。”   “他要不是这样我倒不会喜欢他了,这就是命吧。”程怡然微微叹息一声,在叶小曼面前她从不隐藏自己的内心:“苏晓敏和钟毅共过患难,钟毅如果抛弃她就是无情无义,不值得珍惜。”   “别这么灰心,我让人在建宁替你物色一个,绝对不会比钟毅差。”叶小曼柳眉微皱,似乎真在考虑程怡然的终身大事。   “打住,打住。”程怡然急忙摆手,忽然贴近叶小曼的耳边:“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吧,今晚要不要凌威陪你一起、、、、、、”   “去你的。”叶小曼推了程怡然一把,霞飞双面,病态的脸颊更加艳红。   “去就去。”程怡然收拾起碗,一边向外走一边大声叫道:“凌威,小姐叫你呢。”   “什么事?”凌威应声从隔壁房间跑进来,关切地看着叶小曼。   “别听程怡然胡说,我没有叫你过来。”叶小曼瞥了一眼程怡然闪出房间的背影。   “原来不是你叫我。”凌威思考着药方的变化,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回来,坐下。”叶小曼拍了拍床边框。凌威顺势坐下,等待叶小曼的吩咐,这两天他一门心思扑在叶小曼病情的研究上,废寝忘食,几乎走火入魔。   叶小曼抬手整理一下凌威凌乱的头发,看着他脸颊消瘦,眼眶深陷,胡须杂乱,有点心疼:“辛苦你了。”   “没关系。”凌威伸手握住叶小曼纤细的手指,温和地笑了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一定。”   “不要自欺欺人了,放弃吧。”叶小曼仰脸看着凌威:“我没有和你公开举行婚礼,就是害怕这一天,你还是自由身,小雪是个好姑娘,你娶了她吧。”   “你当我是礼物吗,想送谁就送谁。”凌威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小曼的脸颊:“好了,你休息吧,我在研究陶罐上的字,或许能有方法。““你别走。”叶小曼拉住凌威的手,抬手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紫玉:“这是你的东西,是祝玉妍送给你的,她没有带走,我也无权带走它。”   凌威伸手接过紫玉,触手温润,心中却一阵酸楚,这块紫玉和自己结下了不解之缘,从祝玉妍手里交给自己,又从叶小曼手中还给自己,都是生离死别,难道这是不祥之物?   脑海中浮现出祝玉妍圆润的脸颊和温和的笑容,与眼前叶小曼清丽如画的笑面重叠,幻化成另一个女孩,如梦如幻,一刹那他的神智有点恍惚,是不是这两天自己太累了,还是真的到了生离死别的幻觉。   凌威用力收敛心神,凝神看着叶小曼,叶小曼嘴角的笑绽放了一下,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一仰脸倒在床上。   第四百九十九章 药材王国(47)情归何处上   叶小曼仰脸倒下,凌威吃了一惊,慌忙抱住叶小曼,失声惊叫:“小曼,小曼。”   程怡然听到凌威的叫声有点惶急,也冲了进来,焦急地大声叫着。叶小曼双目紧闭,脑袋枕在凌威的胳膊上,秀发披散,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呈现青紫色,鼻翼煽动,呼吸细弱,看情形竟然到了弥留之际。   “凌威,你快救救她,快啊。”程怡然瞪大眼冲着凌威大吼:“你不是会针灸吗,什么子午流注,大周天针法,还不快点使出来,快点。”   凌威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把叶小曼缓缓放回床上,观察一下脉搏和微微发散的瞳孔,然后把那块玉佩又挂到叶小曼的胸前,默默祈祷上苍能够垂怜,赐予叶小曼生命。凌威也只能祈祷,药医不死病,医生每天都在尽力,可每天还是有人不断死亡。   一种绝望和恐惧在凌威心中蔓延,对于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如此漂亮,青春年少的女孩,刚刚和自己有了点情缘,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情何以堪。他的眼眶中闪动着点点泪花,手掌轻轻抚摸着叶小曼的脸颊,默默无语。   “你说话啊,怎么不动了。”程怡然发疯似地抓着凌威胸前的衣服,头发披散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快想办法,小姐不能就这样去了,不然她死不瞑目。”   “没用了。”凌威声音低沉暗哑:“她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强行用药物或针灸刺激生命潜能,只能加速恶化,与其再令她痛苦,还不如就这样让她去吧。”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怡然脸上充满不安和惶恐,声音变得尖锐失望。   小雪从外面跑进来,看到程怡然正抓着凌威的衣领,立即把他们分开:“干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嘛。”   “小雪,小姐,她、、、、、、”程怡然的声音哽咽着,带着哭腔。小雪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扑到叶小曼的床前,脸色惶急,大声叫道:“小叶姐姐,你快醒醒,别吓人好不好。”   小雪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嘶哑,叶小曼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凌威轻轻拉了拉小雪:“算了吧,给小曼换上她最喜欢的衣服。”   这已经是交代后事了,程怡然此时也平静下来,眼神带着哀伤:“不用换了,小姐可能有了预感,上午就穿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   凌威这时才注意,叶小曼身上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显得很俗气,但是,凌威清晰记得自己和叶小曼在芙蓉镇那天共处的时候,叶小曼特意穿上这身衣服,说是喜庆一点,可惜,只有那一天,眼看着成了叶小曼生命中的唯一。   “小曼还有什么交代。”凌威转身望着程怡然。程怡然从身上拿出一张纸,看了看:“小姐把这个别墅交给我,在建宁的药材生意交给远在云梦山的钟毅和苏晓敏,还有一些贵重首饰交给小雪,另外还有一些海外的股票、、、、、、”   听着程怡然一样一样念完,小雪忽然疑惑地叫起来:“怎么没有凌威的。”   程怡然也醒悟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小曼:“是啊,小姐,你为什么没有给凌威留下任何东西。”   房间里一阵死寂,凌威缓缓坐到叶小曼的床头,看着气若游丝的叶小曼,低低叹息一声,叶小曼的意思他明白,不想留下任何纪念,也就是不想在凌威生命中留下什么阴影。凌威给了她一点欢愉,她认为值了,还凌威一个清白身,用叶小曼的话来说,他们不算是婚姻。她就像一颗流星划破凌威生命的夜空,不希望留下什么,但是,凌威的心中真的会没有一丝印记吗?凌威是个性情中人,又怎么能忘记她这个冷艳和娇媚相揉和的姑娘。   “程姑娘,有人拜访叶小姐。”柳明健壮的身体出现在房间门口,他也感觉到房间内气氛有点异样,说话小心翼翼。   “不见,不见,谁都不见。”程怡然恼怒地摆了摆手。凌威转脸看了一眼柳明:“是谁?”   叶小曼回到别墅就第一时间吩咐,概不见客,大多数人被别墅门口的保安挡驾,稍微有点身份的进入别墅会被吕经理好言劝回,再身份高一点的就是程怡然出面应付,现在来客需要柳明来禀报,说明已经到了程怡然这一关,身份非同小可,叶小曼已经是这样了,要是她的家人或好朋友,凌威认为还是见一见交代一下为好,毕竟自己和程怡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外人。当然,叶小凡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可以,叶小曼专门交代过死了也不许见他。   “他说叫夏侯公子,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跟着。”柳明思索了一下:“好像叫王、、、、、、”   “王开元,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凌威脱口而出。夏侯公子的贴身保安,除了王开元还能有谁,也只有王开元这样在建宁有名的狠角色,门口的保安才不敢阻拦。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说的。”柳明连声应着,他刚从山里出来不久,记不得娱乐城这些奇怪的单位。   “看来要我们两会会他。”凌威看了看程怡然,程怡然微微点头,对柳明挥了挥手:“让他们稍等,马上就来。”   夏侯公子是叶小曼生意上和生活上的好朋友,来探望,无论什么目的,于情于理都不能避而不见。程怡然快速梳理一下头发,凌威整理一下衣衫,两个人平缓一下心情,慢慢走出房间。   楼下客厅内,夏侯公子和王开元坐在沙发上,手端着茶杯却没有喝。夏侯公子依旧一脸温和的微笑,沉稳安静,王开元则左右张望,一副贼眉鼠眼的德性,眼角还不时瞥一眼在一旁倒茶递水的卫玲姑娘,小姑娘俏脸微红,讪讪说道:“请二位不要着急,小姐马上就来。”   “不急,不急,有你这样漂亮的姑娘陪着,我着什么急。”王开元舔着脸笑道:“你叫卫玲吧,我听别人提起过,叶小曼贴身的心腹之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一个标致的大美人。”   “王经理说笑了,我算什么美人。”卫玲更加不自然,要是别人赞美她还会高兴一点,王开元的神情带着一点猥琐,让她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你当然美,比起我们娱乐城的那些姑娘、、、、、、”王开元的话还没有说完,夏侯公子听他越说越过份,立即轻声咳嗽一下。王开元急忙端起茶杯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可机灵得很,叶小曼是夏侯公子心仪之人,自己如果在这里留下不好影响而坏了好事,八个脑袋也不够担待。   “夏侯公子,久等,不好意思。”程怡然微笑着走进来,身边跟着脸色严肃的凌威。   “程姑娘,凌医生,幸会。”夏侯公子客气着,但并没有起身,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分寸,虽然对叶小曼有所求,凌威和程怡然还不够他起身笑脸相迎。他在建宁是著名企业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而程怡然只是一个助手,凌威也不过是一位小医生,地位无法和他相比,要是换一种场合,他只会对他们笑笑而已。   程怡然和凌威与夏侯公子二人客气几句,分别落座,卫玲倒上茶水。程怡然看着夏侯公子,说话不绕弯子,单刀直入:“夏侯公子,今天很抱歉,小姐吩咐了,不见客。”   “程姑娘真是见外了,凭我和小曼的关系,怎么能算是客人。”夏侯公子打了个哈哈:“不瞒你说,我是听别人告诉我小曼身体不适才急急忙忙过来看看,麻烦你和小曼说一声,我看一眼就走。”   “不行,叶小曼不能受到打扰。”凌威毫不客气地拒绝。   “你在这里算什么身份?”王开元吃过凌威的亏,有点惧怕,但有夏侯公子在,胆子大了一点,狗仗人势地嚷道:“你能代表叶姑娘吗?”   “我是她的私人护理,对她身体负责。”凌威淡淡说道:“二位还是请回吧,等一会我告诉叶小曼。”   “私人护理?”夏侯公子语气有点异样,浓眉微皱:“这么说最近传说你一直和小曼在一起是真的了?”   “是。”凌威回答很干脆,夏侯公子对叶小曼的称呼过于亲热让他极为反感,如果不是叶小曼不愿公开两个人关系,他可能直接说出真相,让夏侯公子死了这条心。   感情是个奇怪的东西,即使叶小曼即将离去,凌威也不想别人对她有任何感情的表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小曼属于他一个人的。   “但,据我所知,私人护理的身份也只是很普通,不能代表主人,”夏侯公子语气有点不悦,冷冷看着凌威,他费尽心思才能和叶小曼稍微亲近一点,眼前这个小医生居然有幸和叶小曼早夕相处,疑惑之下自然心生嫉妒。   “我能。”凌威脱口而出,叶小曼已经这样了。他心中烦躁,无心和夏侯公子周旋,打发走夏侯公子,处理完叶小曼的后事再说。   “如此说,今天我还是非见叶小曼不可。”夏侯公子脸色忽然一沉,他在建宁以温和谦让著称,今天却让他一反常态,方才大乱。凌威的姿态似乎凌驾于程怡然之上,让夏侯公子感觉到凌威和叶小曼的关系非同寻常,一种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即将被凌威夺走,平生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他心中产生一种迫切见到叶小曼的愿望。   夏侯公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寒芒,冷冷盯着凌威,这两个在生活中原本不相干的人忽然变得争锋相对,夏侯公子有信心凭自己的威信压制住凌威,论身份地位家世财力,在建宁无人能和他相匹配,和叶小曼也是公认的男才女貌。可是,凌威的反应让他失望了,凌威的眼中不是自卑胆怯,也没有抗争和反驳,而是一种伤感,灰暗而空洞。   第五百章 药材王国(48)情归何处中   程怡然看了看夏侯公子,又看了看凌威,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夏侯公子是不好得罪的,可是叶小曼现在已经是回天无术,如果让夏侯公子知道一定会传扬出去,媒体一旦介入就会难以收拾,叶小曼想平静离去的愿望就难以实现,这是程怡然难以容忍的。她思索了一下。抬手摆了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小姐需要安静,就按凌威的意思,夏侯公子,你还是请回吧,改日我和小姐登门谢罪。”   程怡然说得很客气,夏侯公子对于叶小曼身边的红人不得不留点面子,拧眉思索着怎么办,王开元却抢先开口:“程姑娘,我们公子在建宁也是个知名人士,就算你们小姐生病,他探望一下总是好意吧,你们凭什么挡驾,有话让叶姑娘和公子两个人说,他们的关系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不好意思、、、、、、”程怡然歉意地笑了一下,有点勉强。王开元的话算得上入情入理,可是,看他们的来意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其他目的,就更加不能让他们见叶小曼了。她正在措辞,凌威已经不耐烦地站起身:“卫玲,送客。”   凌威的这句话就把自己摆在主人的地位上了,夏侯公子脸色骤变,猛然站起身,有点恼怒地看着凌威。他第一次被别人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很不适应,事出突然却不知怎么应付。以他的身份就是建宁市长也不会如此不客气,偏偏凌威做了,做得毫不留情。   “让一下,我们要上楼见叶小曼小姐。”王开元伸手推开正准备送客的卫玲姑娘,以实际行动为夏侯公子挣得威严,他要让凌威知道,夏侯公子在建宁要做的事一定做到。   “这、、、、、、”卫玲为难地把目光转向程怡然,王开元她是知道的,心狠手辣,不要说她一个女孩子拦不住,就算能拦住也不敢拦。   程怡然向卫玲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站一边,不要管,凌威也在原地一动未动。夏侯公子原本想跟着王开元,见到凌威和程怡然一脸冷静,立即停下刚刚抬起的脚步,看着王开元走向楼梯踏步。他是老于世故,凌威既然说得很坚决就不会如此轻而易举让别人上楼见到叶小曼。这种虎头蛇尾的事不是凌威和程怡然的作风。   果然,王开元刚刚踏上楼梯的几个台阶,从楼上忽然并肩走下来两个非常相似的年轻人,王开元一伸手准备推开他们,两位年轻人也同时伸手,各自抓住王开元的一只胳膊,王开元用力想甩开,骤然感觉手臂像被铁箍箍住一样,痛入骨髓,全身直冒虚汗,任由两个人提着他返回客厅。   “柳明柳暗,不要怠慢客人。”凌威声音淡漠,抬手挥了挥。柳家兄弟顺手把王开元仍在沙发上。   “你们竟敢这样无理。”王开元立即跳起来,瞪着眼吼道:“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柳明柳暗同声回答,对于王开元的话连思索都没有思索一下。王开元一下子愣在当场,他原本想吓唬一下对方,见到他气势汹汹,一般人都要掂量掂量,至少也要有点顾忌,但柳明柳暗的态度就像看阿猫阿狗一样,让王开元有点哭笑不得。   “王开元,算了吧,既然小曼姑娘不想见客,我们就不要勉强了。”夏侯公子脸色恢复了平静,不过没有了平常那样的温和笑容。转脸看着凌威,淡淡说道:“凌医生,叶小曼的身体究竟怎么样?”   “很好,只是受了点风寒。”凌威硬着头皮回答,他只想尽快打发掉夏侯公子,叶小曼还在床上躺着呢。   “既然这样,我希望一个礼拜之内见到叶姑娘,还请凌医生转告。”夏侯公子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像一只老狐狸。   “我会转告。”凌威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依然平淡。   “我们走。”夏侯公子瞥了一眼王开元,又把脸转向凌威,冷冷说道:“凌医生,一个礼拜之内如果见不到叶姑娘,我就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我告诉你,在建宁没有人敢耍我,你也不行。”   “我明白。”凌威站起身,笑了笑,笑得有点暗淡:“夏侯公子,叶姑娘确实不方便见客,下次见到她你可以自己问。”   “我会问的。”夏侯公子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转身和王开元缓步走了出去,脚步依旧沉稳矫健,充满自信和傲气。   “夏侯公子可不好惹,以后你如何像他交代。”程怡然担心地看着凌威,叶小曼都已经准备后事了,夏侯公子怎么可能再见到她,凌威的承诺也就是一句空话,夏侯公子的话当然也不是恐吓而已,他言出必行,凭他在建宁的实力,一旦追究起来凌威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管不了那么多,我们上楼看看叶小曼。”凌威快步踏上楼梯台阶,一边走一边向程怡然说道:“你以为夏侯公子不知道叶小曼病重吗?他是听到风声而来,就算不确定,我们的态度也让他明白了,我孤身一人,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二楼房间,叶小曼依旧静静躺着,凌威和夏侯公子的争执虽然为了她,但是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甚至于这个尘世和她也越离越远。凌威把了把脉,久久无语,脉象属于亡阴亡阳,回天无术。   “要请专家会诊吗?”程怡然小心询问,凌威摇了摇头:“我已经把叶小曼的情况传给国内外专家了,结果都是一样,这种病特殊,国外有过先例,只能如此。”   程怡然缓缓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小姐与疾病抗争了一辈子,她也看开了,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她最愿意的,只是自己辛苦做大的公司在最后竟然被她哥哥夺走,实在是遗憾。”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凌威轻轻拉上被褥盖好叶小曼,站起身看着窗外:“程姑娘,小曼的墓地选好了没有?”   “小姐生前就准备好了,我已经打电话让人篆刻碑文。”程怡然柳眉紧皱:“告别仪式就不必了,按照小姐的意思,悄悄地走吧。”   “会不会太冷清。”凌威有点不忍,但想了想叶小曼似乎没有任何亲人了,就连公司的人都随着叶小凡背叛了她,金钱建立的关系终究靠不住。   “程姑娘,有人来访。”程怡然的手机响起,是别墅保安队长夏奎的声音:“这个人有点特殊,是建宁醉仙阁茶楼的童姑娘。”   “童姑娘?”程怡然疑惑地念叨了一句。醉仙阁在建宁是最有名的茶楼,以高雅著称。阁主身份神秘,富家公子花千金也难得见其一面,今天怎么忽然来这里了。论身家财势她无法和夏侯公子相比,论身份却比夏侯公子毫不逊色,如此人物夏奎当然要向程怡然汇报一下。   “请她上来。”凌威在窗前忽然转身,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程怡然对于凌威的举动很奇怪,但凌威既然让童婉茹上来自然有道理,也就不加阻拦。   童婉茹依旧戴着鹅黄色帽子,白纱遮面,虽然孤身一人,举手投足有一种大度飘逸出尘的气势。刚进门凌威就迎上去:“童姑娘,快请坐。”   童婉茹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叶小曼,声音柔和悦耳:“我刚才在街上碰到满脸不悦的夏侯公子,听说是你得罪了他,我才知道你回到建宁了,忍不住过来看看,你的长生不老药寻找得怎么样了?”   “这还用说。”凌威瞄了瞄叶小曼,一脸苦涩。童婉茹走近床前看了看,身体也震动了一下,拿起叶小曼的手腕观察一下脉搏,沉默不语。   “这件事我们没有向外界任何人透露。”凌威轻声说道:“你祖上医术高明,是否有什么方法。”   “谢谢你的信任,不过我祖上虽然行医,我却没有传承多少。”童婉茹的语气略作停顿:“古籍有过一些病例和叶姑娘有点相似,都是气若游丝,让最亲近的人呼喊他(她),说是可以把魂魄喊回来,现在看来是迷信,不值一提。”   “这是刺激人的神智,在脑部手术昏迷不醒时经常用到。”凌威微微点头:“可以试试,不过希望很渺茫。”   “你来吧。”程怡然推了推凌威:“小姐最亲近的人现在只有你了,但愿她的灵魂没有走远,能够听得见。”   最亲近的人,程怡然的话让童婉茹愣了一下,转身看着凌威,虽然隔着面纱,凌威可以清晰感觉到她复杂的眼神。苦笑了一下:“童姑娘,我最近和叶小曼走得很近而已。”   凌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童婉茹解释,自己和叶小曼的关系原本无须在乎任何人的。童婉茹微微笑了笑:“缘起缘灭,我只是看看你们而已,有什么事可以到醉仙阁找我,我最近研究了一种好茶,虽然不能治病,培本固原还是可以的。”   说完,童婉茹飘然而去,就像一阵风,来去清淡,那种出尘的淡雅让别墅上下谈论了好几天。不过,提起醉仙阁阁主,每一位保安对面纱后的容颜都充满神往,更加神秘。   夕阳西下的时候,凌威坐在叶小曼身边开始呼喊,小曼,小曼。声音忽然高昂,忽而轻柔,忽然喜悦,忽而忧伤,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无奈的方法。一直喊到夜幕降临,程怡然见毫无起色,劝了凌威几句,见凌威还在坚持,只好坐在一旁默默陪着。   第五百零一章 药材王国(49)情归何处下   夜,在人的生命中占据了一半光阴,浓厚深沉的夜色总是让人浮想联翩,浪漫温馨,柔和安详,但也有哀伤,更容易让人想起伤感的往事。   夜深,寒意更重,似乎穿透空调,弥漫在房间内。凌威呼唤叶小曼的声音变得轻柔而空洞,他的神智也随着叶小曼的生命越来越远,想起自己坎坷的生命和感情,一种男儿特有的悲伤从心头升起。叶小曼和祝玉妍的脸颊在脑海中不断闪烁。两个姑娘都和自己有过特殊关系,但都是很短暂,短暂得令人猝不及防,令人心伤。   “凌威,算了吧。”程怡然端过一杯热茶给凌威暖暖身子,轻声说道:“小姐的意思把她和那个捐献心脏的女孩葬在一起,那个女孩的遗体一直用特殊手段冰冻着,小姐一旦去了,这笔开支也就没了,让她们一起入土为安吧。”   “可可。”凌威失声叫起来,一时慌乱,他竟然忘记了那个水灵的女孩,她的心脏此时正在叶小曼的胸腔中跳动。   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和叶小曼相识的经过,凌威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顺手把程怡然递过来的茶杯扔在一边,趴在叶小曼的耳边,重新呼喊。程怡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凌威还是多情种子,这样明知没有用还坚持的冲动行为只有女孩才会做。不过,凌威的呼叫让程怡然一下子愣住了。凌威呼喊的不是叶小曼,而是可可,另外一个女孩的名字,但呼叫得充满深情,丝毫不亚于叶小曼,甚至更加哀伤,哀伤到骨髓深处。   程怡然猛然转身,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幕,凌威趴在叶小曼床头,呼唤着别的女孩。紧接着更加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叶小曼似乎受到了感应,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程怡然失声惊叫:“醒了,小姐醒了。”   “可可,可可。”凌威惊喜地抓住叶小曼的手,依旧大声叫着。   又过了一会,叶小曼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凌威停止了呼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小曼,你醒啦。”   “我有点饿。”叶小曼开口的第一句话让程怡然一脸惊喜,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我这就给你做,银耳燕窝粥。”   身体虚弱,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不能暴饮暴食,只能喝一些粥保养脾胃,恢复元气。程怡然经常照顾叶小曼,深知这一点。银耳和燕窝要小火慢炖,急忙找出特制保温锅。小心熬制。   叶小曼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胳膊用力撑了撑,试图站起来,但只是欠了欠脑袋,旋即放弃。凌威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我替你把把脉。”   叶小曼的脉搏并不像她的情况一样变得好转,还是若有若无,就像远远飘零的风筝,那根细弱的线不堪重负,随时都会断掉,飞向无尽的天空。   “我感觉进入了一个无比空旷的空间,漫无目的地游荡者。”叶小曼声音飘忽:“不知道要走向何处,忽然听到一阵呼喊,那么亲切,那么温柔,好像妈妈在呼叫,让我找到回家的路,所以我回来了。”   叶小曼看着凌威眼眶深陷的脸颊,想抬起手抚摸一下,但只能动了动手指:“凌威,是你在呼喊吗?”   “是。”凌威却不敢正视叶小曼的脸颊。他无法向叶小曼解释自己呼喊的是另一个女孩,有点荒唐,但却有效,凌威再一次证明可可的那颗心脏和自己心心相印着,叶小曼呢?她的心对自己究竟如何?凌威无法知道,因为叶小曼的心早已经死了,这种荒唐的事也只有现代高度发达的医学条件下才能有,至少凌威知道的是这样。   “你待我正好。”叶小曼笑了笑,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虽然憔悴却别有一番清丽脱俗的美。   “我看看程怡然的粥熬好了没有。”凌威言辞闪烁,站起身走向隔壁房间,程怡然见到他展颜笑了笑:“你陪陪小姐吧,我熬好粥端过去。”   “我忘了加一点补气的黄芪。”凌威把药材放进锅里,继续熬煮,却没有离开,一直到熬好粥。推说有点累,让程怡然端过去,自己则站在窗边看着无尽的夜色,天边一弯残月悬挂着,宣告着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也即将结束。这一年对于凌威来说,发生的事比他二十几年还要多,多得让他目不暇接,他需要考虑一下,深深考虑一下。   粥温热得有点烫手,程怡然放在叶小曼床头的柜子上,把叶小曼扶着半躺,倚在一个大大的靠背枕上,拿过一条大毛巾围在叶小曼面前:“小姐,喝点粥。”   叶小曼确实有点饿,几乎狼吞虎咽,程怡然在一旁连声提醒她慢一点慢一点。叶小曼依旧很快把粥喝完,满脸惬意地叹一口气,头微微上扬,秀发披洒。许多时候,幸福感来得很简单,就像叶小曼现在这样,一碗热粥就带来了全身舒畅。   “程怡然,凌威是不是在我床前呼喊了很久。”叶小曼微微侧脸,盯着程怡然,眼神充满温柔。无论是谁,知道弥留之际有人在身边苦苦呼唤都会觉得幸福。   “从下午一直叫到深夜。”程怡然眉头皱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叶小曼见程怡然欲言又止。疑惑地追问了一句。   “凌威开始呼叫你的名字,你一直没有醒,后来他呼叫的是可可,你却醒来了。”   “可可?”叶小曼低声惊叫,她当然知道可可是谁,那个女孩的遗体现在就躺在地下室的冰棺里。她的心脏在自己胸膛里跳动,凌威的呼唤竟然有效,说明可可和凌威有感应,生死之间的感应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凌威和可可是什么关系?   叶小曼绝顶聪明,立即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冷了冷,手微微动了动:“程怡然,把手机给我。”   “手机。”程怡然应了一声,急忙站起身翻找,叶小曼生命垂危,手机也就闲置在一边,程怡然在抽屉的一个角落里好不容易找到,递给叶小曼,叶小曼勉强抬起手,翻阅着电话号码,翻到一个名字,刚要按,忽然转脸看了看程怡然:“你出去一下,我需要静一静,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进来。”   “任何人?包括凌威吗?”程怡然站起身,请示了一句。   “是,天亮之前,凌威也不要进来。”叶小曼语气坚决。程怡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缓缓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手机响了几声,传来一个有点睡意的声音:“小曼啊。深更半夜叫我干什么?”   “楚韵姐,你也不关心我一下,好像不高兴我这时候打电话,是不是身边有别的人啊。”叶小曼甜甜地笑了笑。   “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知道你很好。说吧,什么事?”楚韵也笑了起来,她说得很好就是叶小曼还活着,凌威在云梦山的时候和她通过不止一次电话,知道叶小曼的情况,活着已经是不错了。   “楚韵姐,老实说吧,我已经知道活不了多久,也许就是这一两天,所以我想知道一些事,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叶小曼声音变得诚恳慎重,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楚韵的语气也变得很平静,似乎预感到什么:“小曼,不要多想,你是个坚强的人,难道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要是想散散心就到京都来,我来陪你。”   “谢谢楚韵姐,我只是想知道捐给我心脏那个女孩的事。”   “她叫可可,原来是一位护士。”楚韵快速说道:“心地善良,一个不错的女孩,捐赠心脏是她的遗愿,有什么不妥吗?”   “可可我是知道的,我想知道凌威是不是认识她?”   叶小曼的话一出口,楚韵陷入了一阵沉默。叶小曼微微叹息一声:“楚韵姐,不用说了,凌威和可可一定认识,而且关系很好,是不是?”   “他们是一对恋人,五年前他们因为意外分开了,五年后,凌威回到了建宁,可可却出了车祸。”楚韵的语气带着忧伤:“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我没有告诉你就是不想在你生命中留下阴影。”   叶小曼的心一阵颤抖,她明白了凌威第一次见到可可遗体的时候为什么那样激动,他又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不希望自己死去,严格说是不希望自己胸膛中的那颗心脏死去,那是可可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叶小曼可以理解凌威,但又有谁了解她,凌威喜欢的是自己的心脏吗?那么叶小曼在凌威心目中是什么地位?   这种身体和心脏的分离,就算叶小曼再聪明也想不透,她陷入一种极度的彷徨中,她永远想不明白作为高高在上的总裁会不会和一个普通医生发生恋情,因为她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判断,那个属于自己的心脏不在了。   叶小曼现在宁愿自己没有醒来,永远沉寂下去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可是,命运是个奇怪的东西,叶小曼想死去,偏偏脑袋清醒得很,手脚也变得有了点力气,居然坐了起来,呆呆望着低垂的窗帘。空调在嗡嗡作响,房间显得更加静寂。   “小曼,你怎么不说话?”楚韵在手机里焦急地叫了起来:“你没事吧,小曼。”   “我没事,楚韵姐,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叶小曼没有等到楚韵回答,关了手机,抬手扔在一边,整个人后仰,重重倒在床上,眼睛睁着,呆愣愣望着天花板。   第五百零二章 药材王国(50)上永春岛   美国,西海岸,圣弗朗西斯科半岛,三面环水的山城旧金山。重工业城市,海军基地,高度发达。面对太平洋,气候常年温暖如春,冬天有时候很冷却多雨少雪,但今年却有点反常,一场大雪沸沸扬扬,把海岸点缀成一条优美的白线。   市中心一栋大楼的顶层内,一位满头银白的老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太平洋,躯干笔直,丝毫不显老态龙钟,倒是有点精神奕奕。语气带着一点沧桑,喃喃低吟:“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历老先生,您在想家?”一位很绅士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声音温和宽厚,金发碧眼,目光深邃。   “是啊,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真应该回家看看了。”老人轻轻叹息一声:“老了老了,叶落归根。”   “可是,您别忘了,您的远祖可是西方人,您的根在这里。”中年绅士朗声笑了笑:“中医现在在全球的地位有逐渐提高的趋势,但是他们不知道同样掌握那种天人合一理论的不仅仅是东方人,他们的对手在远古时就来自西方世界。从神农尝百草的死到历朝历代的瘟疫流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虽然被称为瘟神过,但也不是穷凶极恶。”老人转脸看着中年绅士,眼神温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你们西药的抗生素等药物还不是我们研究的产物吗,以毒攻毒攻克许多顶尖疑难疾病也少不了我们的贡献。”   “你们的药物研究对于疾病确实很有疗效,但是长时间运用副作用就显露出来了,那是瘟疫的本质。”中年绅士接着说道:“您最近的成果对于艾滋病的疗效很独特,说不定可以获得国际大奖。”   “我不稀罕什么大奖。”老人摆了摆手:“我的天下还是在中国,当年逼着我离开国土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一定已经归西了。”   “可是,据我所知您所说的大周天针法已经出现。”中年绅士提醒老人:“历老先生,您可别忘了,那种针法可是你们的克星之一。”   “大周天针法不值一提。”老人蔑视地笑了笑:“相对于更高级的医术只是皮毛而已,我在国内的那些徒子徒孙都可以对付。”   “不用您的徒子徒孙出手,据我所知,埃及一个叫罗羽的人已经带着一种特殊的病毒去了中国,够那些自诩正宗的中医界喝一壶的。”中年绅士有点得意:“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国际卫生组织出面,让中医在医学界没有立足之地。”   “这么说我更要回去了,回去看看热闹。”老人呵呵笑起来:“今年也可以和故乡的人过个真正的春节了。”   “我对中国也感兴趣,希望陪您走一趟。”中年绅士语气充满向往:“听说中国的苏杭二州有天堂之称,我对东方美女也是情有独钟。”   “有麦克先生相陪,我相信这一趟会更加有意思,我们共同研究的事业还将在中国延续。”老人笑了笑:“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中国有一句俗话,叫红颜祸水。”   “这就是您一辈子没有成家的原因。”中年绅士自信地笑了笑:“我们和中国人不同,征服女人是我们的强项。”   “但愿你的自信没有错。”老人笑得有点狡猾。   第二天,农历腊月初八,洛杉矶国际机场,头发银白的老人登上了飞往中国大陆的航班,随行的还有几位外国人,当然包括那位中年绅士麦克先生。刚刚落座,老人接通了特制的通讯系统,声音缓和:“喂,打听到了吗?那个叫罗羽的家伙现在在哪里。”   “历老先生,您是说那个来自埃及的罗羽吗?现在正在杭州旅游。”   “好,我们马上去会会他。”   腊月是个寒冷的月份,尤其是今年,江南的空气中都流露着让人畏缩的丝丝寒意。一辆带着密封箱的大货车越过建宁市区,驶向郊区的一栋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两排保安恭敬地竖立在两旁,脸色沉重。货车一直向里停在后面的楼房前。一辆小型吊车吊着一个大盒子从后院伸过来,放进货车车厢,然后货车缓缓离开。   这一切做得有条不紊,有许多记者跟在后面,举着相机留下了这一幕。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箱子里运的是什么,有人说是古玩玉器,有人说是金银财宝。箱子运到太湖边送上一艘大船,船靠近了永春岛,所有跟随的船只一律挡驾,但据永春岛上做工的人透露,大箱子被送进了地下室,然后有许多人搬来各种仪器和设备,组装了特殊的动力系统。指挥这一切的年轻人许多记者都认识,虽然没有显赫的名声,但他是最近崛起的中药堂保和堂的支柱,甚至有人说保和堂是他一手撑起来的,他的名字第二天就出现在报纸上,凌威。   就在记者尾随着货车拍摄的时候,另一辆轿车缓缓驶出西山别墅,叶小曼小姐的贴身姑娘卫玲一直送到门外。保安经理夏奎好奇地看着轿车远去,靠近卫玲低声说道:“卫姑娘,我刚才看了一眼,车里好像坐着叶小曼小姐。”   “没有。”卫玲立即反驳,尖声说道:“小姐只是不想见客,以后由我来服侍,饭菜我会吩咐厨房送过来。”   “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夏奎知道卫玲是叶小曼除了程怡然的第二个心腹,她的话几乎就是叶小曼的吩咐,他必须恭敬凝听,虽然叶小曼现在不是铭宇集团的总裁,她的威信在别墅所有员工的心目中依然存在,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叶小曼给他们历年的薪水都很高。   “小姐吩咐。”卫玲脸色严肃地扫视一眼两边的保安:“没有她的话,任何人都不准上二楼见她,记住,是任何人,要见小姐除非踏着你们的尸体上去。”   “是。”夏奎和保安们一起答应,声音很大,似乎要让二楼的叶小曼听见,表达他们的忠心。二楼的窗帘飘动了一下,似乎有人在窗帘后偷偷*窥视。   太湖边一处僻静之处,一艘画舫在随波飘荡,黑色轿车在岸边停下来,程怡然和小雪抬着叶小曼下车,沿着石阶而下,跳上画舫,一位姑娘从船舱出来,解开缆绳,用竹篙点一下湖岸,画舫向着湖中悠悠荡去,姑娘放下竹篙,抄起双桨,熟练地驾驶着画舫向永春岛方向前进,风吹过,拂动姑娘额前的刘海,露出一张纯真甜美的笑脸。   “师小燕,谢谢你。”程怡然走出船舱,靠近那位姑娘,淡淡笑了笑:“凌威说有最可靠的人来接我们,没想到会是你。”   “我可不是听凌大哥的安排,是孙笑天让我来的。”提起孙笑天,师小燕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也不是因为我会保守秘密,而是我这人记性不好,许多事转脸就会忘记,就像今天的事,我什么也没看见。”   程怡然欣慰地笑了笑,为了师小燕的机灵和聪慧,在落难的时候,程怡然忽然感觉朋友很重要,尤其像师小燕和凌威这样率真的朋友,离开别墅是叶小曼的主意,在那个别墅永远在叶小凡和媒体的监视之下,还会有不同人物来访,很难得到安宁。既然还没有死,不如找个好地方安静一下。叶小曼和祝玉妍一样,选择了永春岛作为她的最后归宿。要避开一切媒体,叶小曼的行踪就要绝对保密。   永春岛在视野中越来越大,程怡然的心也越来越放下来,看来这次行动安排得天衣无缝。刚要转身回船舱。湖面上忽然出现几艘机械船,拦在前方,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在船头向这边呼喊:“小燕姑娘,怎么如此有雅兴,不玩渔船玩起画舫来了。”   “我高兴,你们管得着吗?”师小燕停下手中的船桨,大声嚷道:“快点给姑奶奶闪开。”   “小燕姑娘,知道你有保和堂的孙经理撑腰,算我们怕你了。”大背头呵呵笑了笑:“不过,我们有兄弟看见你行踪有点鬼鬼祟祟,所以我们想看看你的画舫上是什么东西。”   “不行。”师小燕有点紧张,脱口而出。凌威一再交代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当然更不能让这伙人查看。   “不行也得行,我们看看又不犯法,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我们好像有点面熟。”另一条船上的人大声叫着,把船贴近画舫。   “他们是谁?”程怡然轻声询问,微微低头。她经常在媒体上和叶小曼一起出现,别人面熟一点不奇怪,她穿了便装,别人一时半会也不会认出来。   “他们是共和堂的人。”   “共和堂?”程怡然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疑惑地邹了邹眉。   “一家中药堂,你们离开建宁的时候刚刚开张,最近快速在全国蔓延开来,在药材加工和中医治疗方面和保和堂是竞争对手。”师小燕快速说道:“最近我们在永春岛的制药厂忽然大兴土木,他们一直在监视,不过孙笑天吩咐不要理他们。”   “是你们的保安系统不怎么好吧。”程怡然一眼就看出问题的实质:“要是我在保和堂,绝对不会任由他们嚣张。”   “怕我们倒是不怕,刑警队的西门利剑和保和堂的梅花是朋友,没有人敢公开捣蛋。”师小燕扬了扬脸,对着对方大声喊道:“你们快点给我滚,不然我就报警了,要不了五分钟水上巡逻队就会赶到。”   “五分钟够了,我们上。”大背头一挥手,几艘船快速围拢过来。小雪从船舱跑出来,站在程怡然身边,攥了攥拳头:“程怡然,揍他们。”   “不行,闹起来小姐的行踪就暴露了。”程怡然拉着小雪缓缓向后退回船舱,焦急地望着船头,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怎么啦?”叶小曼半躺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脸色平静地看着程怡然和小雪。   “有人想强行上画舫,我们不知道要不要动手。”   “这个死凌威,还说安排周密,我怎么会信任他的鬼话。”叶小曼有点气恼地邹了邹眉,可是,她失去了铭宇集团,站都站不起来,不听凌威的话还能怎么办。   第五百零三章 药材王国(51)迷茫   每一个行业都有竞争,中药堂也不例外,在建宁,原本是益仁堂,一春堂和保和堂三家的天下,后来保和堂在凌威和陈雨轩的努力下脱颖而出,迅速在全国范围内发展,不仅击败了一春堂还合并了益仁堂。最近一个月,一个叫共和堂的药铺忽然冒出来,以极快的发展速度和一流的医术在各地推广开来,和保和堂形成最有力的竞争。   一个以治病救人为宗旨的中药堂,大一点已经和名义上的中医院差不多,而且在全国范围内形成连锁形式,不仅要有许多一流的中医师,还要有好的药材作为后盾,中药和西药完全不同,药材都是在全国各地收购,许多还要深加工,形成自己独有的中成药。这样就衍生了专门的中药厂。保和堂最大的中药加工和中转基地就在太湖中间的永春岛上,有许多疗效独特的药就是在永春岛配制,永春岛也就成为舆论和同行关注的焦点。   最近永春岛忽然大兴土木,似乎在搞什么大工程,但岛上工作的工人都说不清在干什么,只是说在建立地下室,看起来和药厂毫无关系。这倒引起了共和堂的注意,永春岛四面是水,有什么东西进出当然依靠船只,对于和保和堂有关的船只共和堂就倍加关注。师小燕的行踪虽然隐秘也还是被发现。师小燕和保和堂关系非同一般,有人看到抬着东西偷偷上船,共和堂自然不会放过,几艘船直接追过来。师小燕性情爽直但却沉不住气,越是大叫越显得有点心虚,大背头青年似乎看到了立功的机会,毫不犹豫地靠近画舫,准备跳上去,师小燕抓起竹竿横在船头,瞪着眼叫道:“谁敢过来,我就把他打下水。”   大背头停下脚步,撇了撇嘴:“小燕姑娘,放下竹竿,我们不想和你动手。”   “不想动手就不要过来。”师小燕倔强地站立在船头,毫不退让,临来的时候孙笑天一再吩咐要小心,没想到还是自己露了形迹,后悔之余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大背头上前一步,跳上画舫,师小燕抡起竹竿横扫立即被他一把抓住,两人刚要用力拉扯。一阵快艇的马达声由远处快速靠近,所有人一起转身,快艇在一旁停下,三个年轻人挺身而起,领头的一位大声叫道:“师小燕,我让你运送的贵重药材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到位。”   “凌大哥,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些共和堂的人拦着我,怎么过去。”师小燕见凌威过来,松一口气,一边回答一边把竹竿收起来。   “你们都是共和堂的人吗?”凌威扫视那几艘船一眼,声音低沉,湖面上有风吹过,吹得他披在身上的风衣微微飘动,有一种藐视天下的气势。   “是,我们为共和堂做事。”大背头毫不隐瞒,语气还带着自豪,共和堂是个医术很好的中药堂,救人很多,口碑也不错,为他们做事确实值得自豪。   但是,大背头脸上的自豪感没有保留多久就被凌威的话僵住了,凌威只用一个字:“滚。”   一个字,却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气势,大背头立即感到一丝怯意,但依旧硬着头皮叫道:“你是谁?凭什么大呼小叫。”   “我叫凌威,你们有共和堂老板楚天放的电话吗,打一下问问就知道了。”凌威把快艇靠近画舫,缓步走到师小燕身边,冷冷看着大背头。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弱了气势,况且有柳明柳暗跟着,再来几个人同样应付得了。   大背头疑惑地看了凌威一眼,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喂。我找楚老板。”   “老板正忙,有什么事我转告。”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子声音。   “我是大背头,我想问老板关于一个叫凌威的人认不认识。”   大背头的声音刚落,手机那头就传来楚天放浑厚的话语:“你在什么地方,凌威在那里吗?”   “我们在太湖上,凌威也在。”   “滚回来。”楚天放的话和凌威一样,没有问任何原因就让大背头离开。他知道如果没有发生争执凌威绝对不会引起大背头询问。   “他们只有三四个人,我们人多。”大背头压低声音解释,似乎想争得楚天放支持,给点颜色给凌威看看。   “混蛋,我让你回来就回来。”楚天放的声音变得恼怒:“就算凌威一个人你们也应付不了。”   大背头关了手机,尴尬地愣在当场。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低声说道:“上还是不上。”   “撤。”大背头泄气地挥了挥手,几艘船掉过头,转眼消失在湖面远处。   师小燕重新抄起桨,画舫靠近永春岛南边的小码头,凌威走进船舱,弯腰伸手:“小曼,我抱你上岛。”   “不要碰我。”叶小曼忽然惊叫起来,语气急促。凌威愣了一下:“小曼,你怎么啦?”   “我心里有点乱。”叶小曼语气缓和了一点,眼神略显疲倦:“这里是永春岛,大庭广众,我们还是避一下嫌疑为好。”   “我不要避什么嫌疑。”凌威摇了摇头,继续伸手抱叶小曼。既然心里承认叶小曼和自己的关系,他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要不是叶小曼一再坚持,他早就向媒体宣布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叶小曼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冷得让凌威不由自主地停下手,叶小曼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是铭宇集团原来的总裁,如果媒体传出我和一位小医生的绯闻,我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这里是我们保和堂的地盘,没有人知道。”凌威直起腰四处看了看。为了保密,他已经把岛上的工人全部放假了,四周一片静寂。   “还是小心点好。”叶小曼缓缓闭上眼:“程怡然,抬着我上岛。”   穿过小石板路,绕过前面的楼房,进入人工湖边的一栋别墅,叶小曼住进了二楼的房间,程怡然在隔壁。看着她们收拾,凌威微微有点伤感。这两个房间是祝玉妍和朱珠住过的,转眼间物是人非。   “凌大哥,我们住哪?”小雪兴奋地看着宽大的别墅,推了推发愣的凌威。   “你和柳明柳暗住在楼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叶小曼。”凌威指了指楼下的房间,小心叮嘱:“记住,绝对保密。”   “知道,你就放心吧。”小雪调皮地笑了笑,走向叶小曼:“小叶姐姐,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我在楼下呆着。”   “先给我准备电脑。”叶小曼勉强倚在沙发上,伸了伸手:“手机。”   小雪立即把手机递过去,叶小曼翻了一下号码,然后拨通:“喂,我是叶小曼。”   “小曼。”手机里传来夏侯公子惊喜的声音:“你真的没事?”   “怎么,你好像盼着我有事?”   “不,不。”夏侯公子连声说道:“我只是听别人说你身体不好。”   “谁说的?”   “一个朋友。”   “一个很希望我死的朋友吧。”叶小曼轻声笑了笑,淡淡说道:“我听程怡然说你到别墅来过,而且凌威答应几天之内让你见到我,不过我最近有点事要处理,这样算不算见过了呢。”   “算,当然算,听到你的声音我就高兴了。”夏侯公子连声答应:“你哥接手铭宇集团的时候我还竭力阻止过他,让他等待一段时间,可惜没有等到你。”   “谢谢你。”叶小曼思索了一下:“如果我想夺回我的一切,或者说重新努力,你会支持我妈。”   “会,一定会,我还会让全国各地我的朋友支持你。”   “我先谢过了,我们以后聊。”叶小曼有点疲倦,关了手机,缓缓闭上眼。凌威走过去,低声说道:“小曼,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操心难道就这样等死。”叶小曼睁开眼,眼神坚定:“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努力。”   “可是、、、、、、”凌威刚说了两个字,叶小曼一摆手:“没有什么可是,从今天起我一个人呆着,有事我让程怡然叫你,其他人一概不见。”   叶小曼的语气坚决,没有丝毫柔情蜜意,似乎又回到做总裁的岁月,雷厉风行。凌威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云梦山之行似乎就是一场飘渺的梦,叶小曼还是总裁,而自己依旧是没有任何上得了台面身份的小医生。   凌威悄悄退出房间,出了别墅,漫步走到人工湖边,湖水清澈,一座精致的小桥伸向对面的小亭,在这里自己和祝玉妍曾经一起漫步,在这里也经历过殊死的搏斗,现在自己又回到了这里,还要延续自己的故事,而祝玉妍已经不在。   触景生情,叶小曼的忽然冷漠让凌威想起祝玉妍的温柔,记得很久没有去看看祝玉妍了,年关将近,明天买束鲜花到她墓前送上,还有那个朱珠,可爱的小姑娘,小泉明志还惦记着她吗?   别墅的窗口,叶小曼半躺在特制的躺椅上,看着人工湖边凌威有点萧索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第五百零四章 药材王国(52)我要你杀人   任何好的别墅采光都是一流,霞光刚刚从东方露出,一抹艳红就铺在浩渺的太湖上,越过窗帘拉开的缝隙,照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叶小曼半躺着,面前的被褥上放着一个特制的电脑桌,桌上的手提电脑打开着,叶小曼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打。程怡然端着牛奶走进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轻声说道:“小姐,凌威说你不要操劳,注意身体。”   “代我谢谢他。”叶小曼侧脸对着程怡然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是很好吗,一接触工作就能精神百倍,看来我是个辛劳的命。”   “你为什么不让凌威来照顾你?”程怡然把电脑拿到一旁,端上牛奶,看着叶小曼喝下去,关切地看着叶小曼还是有点苍白的脸“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凌威对于我的病已经束手无策,要不要他照顾无所谓,我还是抓紧时间做一些我自己喜欢的事。”叶小曼又拿过电脑,重新打开文件。   “可是你们的关系不一般。”程怡然伸手挡住电脑屏幕。叶小曼身体后仰,看着程怡然,神情严肃:“程怡然,你记住了,云梦山的事最好不要再提。”   “好,我不提就是。”程怡然记得凌威的吩咐,一定不要和叶小曼抵触,由着她的性子,心情愉快最重要。立即换了个话题,指着电脑:“你在研究什么?好像是建筑图。”   “就是这里建筑的工程,那是根据人体结构设计的,还有一些细节我对着人体解剖图改一下。”叶小曼在图上绘出一条细线,细线上分布着许多小点,就像一个个人体穴位。她歪着头满意地看了看,随手又打开一个文件,是曼雪药材公司的资料和运行情况。   程怡然见叶小曼又在用心把玩着电脑,微微笑了笑,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叶小曼工作的时候不愿意受到任何打扰,程怡然也不例外。   走出别墅的大门,程怡然远远看见凌威在人工湖边站着,她不明白寒冬的人工湖有什么好看的,凌威昨天下午就站在那里,晚上也站在那里,现在是清晨,依旧站在那里。就像他是风景的一部分。她原本担心叶小曼和凌威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现在知道担心是多余的,叶小曼虽然对凌威冷漠,但她现在研究的建筑和药材公司与凌威都是有关系,叶小曼的心里终究和凌威难以割舍。   “怎么样?小曼还是不愿意见我。”凌威听到脚步声,转脸对着程怡然笑了笑。   “不是不愿意见你,小姐什么人都不愿意见。”程怡然轻声笑了笑:“不过,你放心,小姐的身体好像比起昨天还要好一点,正在工作。”   “强弩之末,这种情况坚持不了多久。”凌威忧心忡忡,稍着停顿,看着远处的天空:“程姑娘,你要随时注意叶小曼的情况,有什么不妥立即通知我,我离开永春岛办点事。”   “你是应该回去了,昨天师小燕说保和堂上上下下都惦记着你呢。”程怡然轻轻叹息一声:“可惜,我们回不了铭宇集团了。”   “程姑娘,你不要这么说,以后你们就留在保和堂,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凌威轻声安慰。   “保和堂再好终究不是我们的家。”程怡然一脸遗憾:“就像小姐说的那样,只要给我们时间,就能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时间,永远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英雄也好,狗熊也罢,美人也好,丑女也罢,终究挽留不住时光的步伐。程怡然和叶小曼终有通天的本领,面对死亡也只能叹息。   离开永春岛,凌威并没有回保和堂,在建宁的大街小巷随意走动了一圈,离开市区,徒步踏上东郊的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山坡,林立着许多石碑,长松翠柏环抱,是一块墓地。路边有个小店专门卖鲜花和花环,店主是一位沧桑的老人,带着一脸刻满岁月痕迹的微笑。也只有看透一切的老人常年在这种地方才能保持微笑。   凌威刚从柜台上抱起鲜花,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稳重悦耳的声音:“老人家,给我三束鲜花。”   凌威觉得耳熟,转过脸,一位中年妇人身穿短风衣,带着墨镜,高贵中带着一种威严。凌威脱口而出:“厉阿姨。”   来人正是建宁市副市长,祝玉妍的母亲厉春柳。厉春柳也感到意外:“凌威。你到哪去了,我去过几趟保和堂,陈雨轩说你出去办事了,办什么事这么长时间?”   “您找我有什么事?”凌威可不愿向厉春柳解释这次云梦山之行,反问了一句。   厉春柳笑了笑:“我心脏一直不好,楚韵那个心脏专家不在,我只好找你,没想到你也不在,还好陈雨轩的医术很好,给我扎了一个疗程的针灸,最近好多了,只是阴天还感到胸闷。”   “心脏病都是这样,你工作不要太劳累。”凌威一边说一边抱起鲜花,和厉春柳并肩向墓地走去。   冬天的墓地格外寒冷,虽然已经是上午,树梢的霜冻还没有褪尽,偶尔几滴水珠落下,在路面上留下一点潮湿的印记。一些树下的落叶积得很厚,踩在上面发出一阵脆响,却更显得墓地的宁静和肃穆。   清明还离得很远,到墓前献花的人不多,零零落落,说话也是窃窃私语,似乎害怕吵醒躺在地底下安息的魂灵。   墓地最东边,三个墓碑并排站立着,是祝子期和祝玉妍父女还有祝玉妍的贴身姑娘朱珠的。墓碑四周明显刚刚打扫过,一片落叶都没有。朱珠的墓碑前,一位男子席地而坐,手里拿着酒瓶,一口一口向嘴里灌着。是那个日本年轻人,小泉明志。   凌威轻轻走到近前,把鲜花摆在镶嵌着相片的墓碑前,看着祝玉妍如花般的笑容,有点伤感地微微鞠躬。小泉明志瞄了凌威一眼,眼神有点迷茫,忽然抓起凌威刚刚摆在朱珠墓碑前的鲜花扔在一边,低声吼道:“不用你们献花,朱珠没有死,要什么花,她喜欢项链,知道吗?她和我说过。”   说着,小泉明志从怀里掏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挂在朱珠的墓碑上,然后站起身,呆呆看着墓碑发愣。凌威和厉春柳没有再理他,悄悄转身离开墓地。踏上来时小道,沉默了一会,厉春柳有点感慨:“那个年轻人对朱珠正是一片痴心,可惜那丫头和祝玉妍一样没有福分,凌威,你为什么不劝劝那位年轻人。”   凌威停下脚步,看了看远方的天空,笑得有点忧伤:“厉市长,你知道朱珠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厉春柳摇了摇头,她只知道祝玉妍和朱珠落下悬崖,至于细节太伤感,凌威没有和她提起过。   “朱珠就是被这个人推下去的。”   “为什么?”厉春柳失声惊叫。事情过去了很长时间,她听起来还是有点心惊,她是饱受感情折磨之人。可以体会到那种把心上人推落悬崖的哀伤,怪不得那个年轻人会借酒消愁,“造化弄人。”凌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在说小泉明志还是说他自己。   小泉明志并没有在意凌威和厉春柳的离开,依旧呆呆站立着,就像一颗寒风中的松树,酒瓶已经空了,扔在墓碑的旁边。几位年轻人靠近他都丝毫没有反应。   “小泉明志。”一声低沉的叫声。小泉明志下意识惊了一下,对于这个声音他的脑海中有极深的印象,只要有一点意识他都会做出反应。猛然转身,面对着一张有点愤怒的脸。   “井上先生。”小泉明志叫了一声,神情还是有点呆滞。   井上正雄看着自已以前最得意的部下,眉头皱了皱,向身边的人一伸手:“水。”   一位手下快速跑到一边用工具端来一些冰冷的水,井上正雄拿过来直接向小泉明志的脸孔泼去,小泉明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神智变得清醒,眼神明亮了许多。   “八格。”井上正雄骂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井上家族对你的苦心栽培难道还不如一个死去的女人,那个女孩已经死了,你也应该折腾够了吧。”   “死了?”小泉明志目光闪动了一下,丝毫不顾及身上湿透了的寒冷,挺了挺腰杆:“是,井上先生,你要我做什么?”   “这还差不多。”井上正雄满意地点了点头:“休息两天,恢复一下体力,准备执行任务。佐藤寒冰那个家伙,云梦山之行全部搞砸了,要是有你也不至于损兵折将。”   “井上先生,我的状态很好,不需要准备。”小泉明志目光凌厉,似乎真的已经把朱珠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伤人,语气坚决:“您说吧,什么任务?”   井上正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起像女人一样秀气的手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我要是让你杀了凌威,你办得到吗?”   第五百零五章 药材王国(53)极品乌龙茶   厉春柳还是很繁忙,作为一位平民市长,管理的都是民生之事,繁琐而费时费力。离开墓地就和凌威匆匆告别。凌威也没有和她多交谈的愿望,厉春柳是祝玉妍的母亲,两个人在一起自然会触及那些往事,可那些事刚刚过去不久,一张张笑脸犹在眼前,却变成了永久的哀伤。   临别的时候,厉春柳扶着车门转身看了看凌威:“现在卫生系统也归我管,有什么事告诉我一声。”   “谢谢厉阿姨。”凌威挥了挥手,笑着说道:“需要的时候我会开口,至少会请你帮我搞个中医师证书,我行医几年,在中医界居然连个身份都没有。”   “以你现在的业绩,办个证书不用开后门。”厉春柳也笑了起来,现在江南医学院三番五次请凌威去讲课,从来没有人询问过凌威在中医界的学历,不是祖传也不是学校毕业,凌威的身份居然和那些刚入学的医学院学生差不多。   从墓地回到市区,已经是临近中午,晴空万里,阳光也变得温和几分。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街边店铺传出来的音乐声和小贩的叫卖声。都市的繁华让凌威觉得这个世界依旧很美好,心情放松了很多。   醉仙阁门前的广场上停着许多轿车,这年头茶楼的生意越来越火爆,何况醉仙阁这样全国知名的茶楼,当然会顾客盈门。看着醉仙阁的招牌,凌威感到一阵踏实安宁的感觉,他微微愣了一下,凝眉思索。这种感觉一部分来自于茶道给人的淡雅温馨,还有就是来自醉仙阁阁主童婉茹,那位面罩薄纱的姑娘全身带着一种飘逸高雅,神秘的身份丝毫不影响她仙女般出尘脱俗的气质。   一楼茶叶的柜台比起上一次来增加了许多,热热闹闹。凌威随意逛了一遍,登上二楼,二楼也是经营茶叶的地方。和一楼凌乱的柜台和嘈杂声比起来,要宁静很多,每个租户都有自己的小房间,精致典雅。一个个店主也是面带微笑,声音温和,谈生意把客人让进店内,泡一壶好茶,就像老朋友见面那样融洽交谈。   “先生,您要点什么?”一位姑娘柔声细语,一副江南韵味。凌威摆了摆手,那姑娘还是很坚持:“要不,到里面坐坐,喝杯好茶。”   姑娘刚要伸手拉凌威,旁边一间店铺内探出一颗脑袋,瞄了一眼,忽然跑出一位秀发披肩的姑娘,一把拉住凌威的手:“凌大哥,快点到店里坐坐。”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别忘了这里的规矩,不准抢生意。”先前的那位姑娘大声叫起来:“你别仗着阁主接见过你就肆无忌惮,让李经理知道照样让你滚蛋。”   “你去告吧。这人是我朋友。”披肩发姑娘做了个调皮的鬼脸,不由分说把凌威拉进店里,店里墙角有一个小茶炉,姑娘一边倒茶一边说:“你快坐,我到保和堂找过你很多次,都说你不在,我还以为你离开建宁了,今天真巧,碰上了。”   “等一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凌威打断那位姑娘噼里啪啦的话语,疑惑地望着她,圆脸大眼,带着一点率真,是普通的那种略带妩媚的姑娘,自己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做生意的,怎么会认错人。”姑娘笑着把茶放到凌威面前,在凌威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眨了眨眼:“你再想想,记起来了没有。”   凌威又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姑娘有点遗憾地坐正身姿,皱了皱鼻子:“我叫小花,原来在楼下卖茶叶,上次你和小叶姑娘来,一次买了我上百斤茶叶,我一下子出名了,后来你们走后阁主又亲自召见我一次,听说我是为山里的父老乡亲卖茶叶,特意批准我倒二楼,还免了一半租金。二楼租住的可是一些知名度和诚信度很高的人,我真是倍感荣幸,心里非常感激你和小叶姑娘,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们。”   凌威又看了姑娘几眼。他想起来了,不久前阁主童婉茹邀请他过来喝茶,随行的还有化了妆的叶小曼。叶小曼见小花的茶叶不错,又可怜小姑娘生意萧条,一下子买了上百斤。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传到了童婉茹耳朵里,特意召见了她。要知道童婉茹身份神秘,有的人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生意都没有见过她。小花的知名度一下子飞升起来。生意自然红火。当然,童婉茹也未必是心血来潮,一定是看出小花为人本份诚恳,茶叶又地道,才让她以特殊方式进入二楼精品店。   凌威记得上次来小花只是个从山区来的小姑娘,一条大辫子,皮肤微暗,一说话就脸红,还有点木讷。今天梳着黑亮披肩秀发,脸颊白皙红润,说话快捷清脆,和当日判若两人,当然认不出来。听完她自己的介绍,凌威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举手之劳,不要说谢不谢的。”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于我家乡的父老就是大事了,我们山区的茶叶价格一下子翻了一倍,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信心。”小花指了指凌威面前的茶杯:“我们家乡的乌龙茶现在已经成为乌龙茶中的极品了。”   “极品?生意炒作吧。”凌威对于现在满天飞的广告非常质疑,动不动就是极品精品之类的。   “不是炒作。”小花见凌威一脸不信,急忙解释:“这是我们的阁主说的,她还特意吩咐有新茶送上去。”   “阁主很赞赏吗?”凌威目光饶有兴趣地直视着小花,他知道童婉茹是研究茶道的大家,支持小花可以,但绝对不会信口开河随意品论茶叶,她说是极品一定有她的道理。   小花笑了笑:“阁主的态度还真看不出来,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说,戴着面纱,看不见脸。”   说到这里,小花忽然话题一转,期待地盯着凌威:“凌大哥,你见过阁主的脸吗?我觉得一定是个美人。”   神秘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更让人产生许多奇妙的想法,小花这样充满幻想的年轻人当然压抑不住好奇,她直觉凌威和阁主的关系很不错,自然想从凌威这里知道童婉茹的庐山真面目。   可是,小花失望了,凌威摇了摇头,他也没有见过童婉茹的脸,不过听童婉茹说天生有病,料想一定是皮肤有问题。不然,一位年轻美貌的姑娘怎么会遮遮掩掩。这也算是造化弄人吧。童婉茹气质高雅偏偏在脸上留下瑕疵,真是遗憾。   “看来也只有阁主身边的陆羽青姑娘知道了。”小花噘了噘嘴,一脸不甘心。换了个话题:“凌大哥,喝茶吧。”   茶当然要喝,尤其凌威听说这种茶是童婉茹口中的极品,更是有一品为快的冲动。顺手拿起小茶杯,拇指和食指呈圆形捏住杯口,中指托住杯底,这是跟叶小曼学来的品茶姿势,叫做三龙护鼎。品茶的时候,一小盅茶分三口慢慢喝下去。   “怎么样?”小花期待地看着品茶的凌威,等待回答。   凌威没有回答,眉头皱了皱,这种被茶道精深的醉仙阁阁主评为极品乌龙的茶味道竟然差强人意,还不如一般的茶入口绵软,清香隽永,相反明显有一种苦涩味。   “你自己认为怎么样?”凌威反问了小花一句。小花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实话说吧,我也觉得不怎么样,还有一种药味,可能和我们那里山区的土质有关。”   “药味?”凌威心中一动,他刚才只是注意茶叶的滋味,觉得多了点苦涩,小花一提醒他才感觉到那确实就是药味。药茶有许多种,但以茶叶入药的不多,凌威从未探究过茶叶的药性。急忙又喝了一口,细心体会,茶水进入胃中,变成一股氤氲的热流,微弱,却可以感觉得到,飘飘渺渺间流过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隐约间有种脱胎换骨的淡淡舒畅。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细心品茶,而且很会品的人才能感觉到。   “好茶。”凌威脱口而出:“滋味虽然比不上其他茶叶,但可以清火解毒,功效独特,是其他茶叶甚至药物都无法具有的。”   小花脸上浮起一片灿烂的笑容:“这下我就放心了,阁主只是说好,我却一直不知道好在什么地方。听你一说算是明白了一点。”   凌威感觉有点奇怪:“你连茶的特性都说不清,这茶叶谁会买。”   “买的人还不少,就是很少回头客。”小花想了想:“可能只是冲着阁主的介绍来的,发现不怎么样就不来了,有限的几位都是茶道有研究的人,他们也没有告诉我茶叶好在哪里。不过,最近有个人专门收我这种茶叶,供不应求。”   “什么人?”凌威有点好奇,这种茶叶现在价格不菲,专门收购不仅要有实力,而且应该是深知茶叶性能的,关键是这种茶叶招待客人嫌苦涩,买去干什么。   “是个外国人,黑头发蓝眼睛,你看,他来了。”小花的话让凌威感到一丝意外,抬眼从门口向走道上看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渐渐靠近。小花在一旁继续说道:“好像来自埃及,叫什么来着、、、罗羽。”   第五百零六章 药材王国(54)再进醉仙阁   来人很壮实,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走过店铺精致的小门,给人一种塞满的感觉。进门和小花打了声招呼,看脸型是中年,皮肤白皙,头发乌黑,蓝眼睛充满魅力,说话热情四射,看到凌威立即伸出手:“我叫罗羽,来自埃及,到中国旅游,希望多多交朋友。”   汉语很流利,但腔调有点怪怪的,一听就是在国外学的,但是很真诚,凌威也伸出手:“我叫凌威,路过看看,听小花说你对这种茶叶感兴趣。”   “是的,我很喜欢这种茶,在苏州就听说了,特意过来买。”罗羽转动着蓝色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好像在寻找货物,架子上空荡荡,那种茶叶竟然脱销。   “你喜欢这种茶叶的哪一点?”凌威端着茶杯微微晃动,好奇地看着罗羽。   “我喜欢那种清香。”罗羽脸上露出一丝陶醉,似乎在回味茶叶的美妙滋味。凌威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罗羽显然是在说谎,没有人会喜欢茶叶的那种苦涩加药味,除非了解这种茶叶的特性而且能够感觉到妙处,难道罗羽是茶道高手,或者收集这种茶叶有什么目的。   要是别的东西凌威不会关心,这种茶有了药物的特性,自然而然就留心起来。瞥了罗羽一眼:“就算喜欢你也用不着买那么多,几年也喝不完。”   “我带回国,赠送亲友。”罗羽说的轻描淡写,很自然。凌威看不出异样,只好低头喝茶,直觉这个人的行为有点怪异,但却不知道怪异在哪,或许外国人爱好特别吧,喜欢中药味。   小花和罗羽见凌威一时无语,也不介意,两个人相互闲聊起来,无非是一些异国风情,小花倒是很向往,一脸羡慕:“太美了,这辈子要是有机会出国看看多好。”   “那还不容易,我带你出去逛逛。”罗羽朗声笑了笑,声音传出去很远。小花立即推了他一下,语气娇嗔:“小声点,让人家听见,多不好意思,还以为我和你什么关系呢。”   “怕什么,我们光明磊落。”罗羽的成语用得挺麻溜。可是,道理虽然不错其他店铺里却有人探头探脑,窃窃私语。小花噘了一下嘴,瞥了罗羽一眼:“再这样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说就是。”罗羽声音放低了很多,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小花,你看漂亮吗?”   “真好看。”小花立即满脸喜悦,两眼放光。女人,没有不喜欢首饰的,尤其是小花这样山里出来的姑娘,虽然最近收入很高,但自己的血汗钱买一条昂贵的项链还是有点舍不得。   “送给你。”罗羽笑起来很迷人,有一种中年人成熟的魅力。   “不行,太贵重了。”小花急忙摆手,但眼睛依旧盯着项链,一眨不眨,一个普通的女孩,当然没有理由要求她见到项链不动心。   “我们有缘吧。”罗羽拿起项链,顺手挂在小花的脖子上,金黄的项链配上白皙的皮肤,骤然就产生了一种美感。小花的气质也提高了很多,凌威不得不承认女人真的需要首饰搭配,当然,像叶小曼等人天生气质高雅,首饰就没有必要了,她们本身的光彩就掩盖了首饰。   “这样不好吧。”小花的语气不再坚决,有点心动。   “你配上项链真美。”罗羽打量着小花,轻声赞叹,小花羞涩地低下头。没有女人会拒绝赞美。她抬手把玩着项链的坠子,坠子很大,但很特别,上面有许多不深的小洞,似乎里面是中空的,整体结构像一个骷髅头。小花柳眉微皱:“这个,有点吓人。”   “骷髅头有点可怕,但是在我们家乡是避邪的。”罗羽神情很认真:“戴上那个就不要取下来,不然,很不吉利的。”   “真的吗?这可怎么办,我还要还给你的。”小花瞪大眼,有点不安。   “我说过送给你的。”罗羽笑了笑:“要是过意不去,你就做几天我的导游,我想在附近游玩。”   “行。”小花扫视一眼店铺,笑着说道:“反正货已经卖完,新茶要到春天才上市,我刚好有时间。”   “那就一言为定。”罗羽也很高兴:“我就住在紫玉宾馆,来去很方便。”   凌威喝完了茶,小花忙着欣赏项链,也没有再添。凌威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小花和罗羽似乎在编织一个美丽的故事,对于罗羽的怀疑立即有了新的解释,可能这人很有钱,不知什么原因看上了普通的女孩小花,然后像所有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一样,花钱买下了感觉并不美妙的茶叶,如果说滋味美也只是罗羽心里的感觉而已。接下来就是更加浪漫的故事了。   感情是个奇妙的东西,自己在短短一年内就历经坎坷,内心默默祝福着小花,凌威站起身告辞,小花还沉浸在项链的喜悦中,并没有挽留,客气了几句,凌威让她不送,独自一人踏上三楼的楼梯。这里有电梯,三四五层的客人乘坐的却不多,来是放松心情的,走两步也悠闲。   三四楼是普通茶客消费的地方,但装修也很别致,只是客人的素质不是太好,有人在肆无忌惮地大声交谈,一位服务生正在劝:“先生,声音小点,不要影响到隔壁的客人。”   “我喝茶,关别人什么事。”客人似乎是喝醉了酒过来喝茶醒酒的,一点不顾及旁边同伴的劝说和道歉,大声嚷嚷:“要清闲呆在家里不要出来啊。”   “先生,不要这样。”服务生按住手舞足蹈的客人肩膀。可这种人越按越来劲,嘴里竟然骂骂咧咧。一位齐眉短发的姑娘从四楼走下来,直接来到近前,毫不客气地盯着有点酒意的那位客人,冷冷说道:“这位先生,是不是要我把保安老费叫上来。”   提到老费,那个客人的酒意似乎立即就醒了,坐回沙发上,连连摆手,声音也小了很多:“不用,不用。”   凌威有点好奇,低声询问身边一位刚刚上来的客人:“老费是谁?很厉害吗。”   “老费是这里的保安经理,人笑眯眯的,很和蔼。”那位客人轻声介绍:“不过不守规矩的人很怕他,据说有一次把一个闹事的人从三楼扔到下面的花坛,生生跌断了胳膊,打了很长时间官事,但醉仙阁是上流人士向往的地方,阁主不用出动,就有人摆平了,现在提到老费闹事的人就不敢乱动了。”   “真是鬼也怕恶人。”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信步向四楼走去。想静静心当然不会在普通的底层,记得五六层是高雅区,直接向上。   五层和下面就截然不同,光线柔和,布置得像一个花园,有小喷泉和假山,几个座位围着假山,只有两位客人相对而坐,悠闲地轻声交谈,宛如一幅山水画。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高雅区。”一位身穿白衬衫的年轻人走过来,恭敬地拦住凌威。凌威一身便装,短打的风衣下摆有点皱,在开着空调的店堂里有点不合时宜,当然和高雅更沾不上边。看起来甚至连一杯上等的茶钱都付不起,服务生眼里没有蔑视,但笑得有点假:“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找阁主。”凌威的话一出口,假山旁边的两个人都转过脸来,满脸意外。服务生诧异地瞪大着眼,直接怀疑凌威的神经有问题。   “我找童阁主。”凌威笑着重复了一遍。服务生这才如梦方醒,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第一反应不是贵客临门,而是凌威脑袋确实有问题,童阁主他这个刚来不久的服务生都没有见过,但是他知道必须是阁主邀请的人才能见,就连预约的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凌威这样硬闯的。   两位喝茶的客人连手中的茶杯都放了下来,他们是外地慕名而来的客人,懂得高雅的茶道,当然也会阅人,看凌威的样子虽然有点寒酸,但眉宇清秀,绝对不是脑袋有问题,那么,直接可以见童阁主的就是一等一的名流雅士,可看起来凌威也不像上面名流,反而有点大大咧咧。   “老费,老费。”服务生不理凌威,直接对着楼梯口向下叫喊,声音很大,五楼以上的服务生都经过严格训练,处变不惊,从不大声喧哗,如此叫喊除了这个服务生是新来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真的有人闹事。四楼的客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起围过来,却没有冲上五楼,仰脸向上张望,凌威被服务生拦在上面,恰好可以看到。大家眼中都充满看热闹的光芒。普通的茶客当然没有那种云淡风轻的修养,而看热闹几乎是中国人深入骨髓的本性。   服务生都有专门应付各种情况的方法,但是他认定凌威脑袋有问题,而且没有人会想到过有人会闯上来找阁主,说不定还会继续向上闯,闯到八楼禁地。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自然有点惊慌,老费就成了心中的救星。   有人低声细语,老费刚刚休假回来,这个人就撞倒枪口上,不知会不会创下纪录,从五楼扔下去。   凌威觉得很有意思,干脆静静站立不动。反正是闲逛,倒想见见这个老费是什么样的人,当然,他对自己也充满信心,最近几个月的摔打,让他的身手敏捷很多,一对一,谁都不怕。   第五百零七章 药材王国(55)老狐狸上   醉仙阁,建宁赫赫有名的茶楼,不代表权势,却没有人敢小瞧,因为有权势的人都以进入醉仙阁高层品茶为荣。某种程度上,醉仙阁代表一种高雅的境界,不容亵渎。越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越想在脸上贴金,许多人以进入醉仙阁七层喝一次茶为荣,甚至于高级会所的闲聊中都会拿出来炫耀,那些见过童婉茹阁主的人更是把她说得像天上仙女下凡,引起大量年轻才俊的垂涎。但要想见到阁主,还要童婉茹亲自召见,没有其他途径。   醉仙阁无形中成了一种象征,进来品茶的人也就不敢造次,就是开源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王开元,赫赫有名的狠角色,进这里都要恭敬地品茶,安静地聊天,当然,他也不喜欢这里,受拘束,对于他那种人有压抑感。   醉仙阁的保安系统看起来却平淡无奇,都是制服井然的年轻小伙子,秀气有余,英气不足,就像一个个摆设。但是,自从有人被老费从三楼扔下,就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保安,一个雷厉风行的保安部经理他的队伍自然不会是脓包。只是看起来和阁主一样神秘。   当然,茶楼不是酒楼,进来大多数是有点品位的人,闹事的自然很少,而且五楼和六楼是高雅的区域,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点不愉快。凌威的出现成了例外,让服务生呼喊有点惊慌自然成为焦点。四楼的茶客几乎都集中到楼梯口向上张望,只见一位有点懒散的年轻人被服务生拦着,服务生开口就叫老费代表事情很严重,但观望的人都有点失望,因为看不出凌威有什么不正常,除了有点不修边幅,连一点霸气都没有。   老费没有来,倒是有两位保安走过来,脚步沉稳地登上二楼,其中一位看着服务生问:“怎么回事?”   “这个人忽然上来要见童阁主。”服务生理直气壮地指了指凌威,似乎凌威的这种行为很荒唐无理。保安也同样这样认为,转脸看着凌威:“你凭什么要见童阁主。”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却很难回答,醉仙阁阁主的身份地位是在无形中形成的,所有人都自觉遵守,就像对待一位仙女一样,不容亵渎,但从没有人问过为什么不能亵渎。凌威抬手摸了一下下巴,眉毛挑了挑,饶有兴趣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见你们阁主?”   “不能见就是不能见。”保安的回答有点霸道,但没有人认为他说得不对,凌威这样看起来普通的人要见醉仙阁阁主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在大家印象里,至少要西装革履,正儿八经,而凌威就像从街上溜达一圈,偶然路过一家店铺进去瞄一眼,随便之极。   凌威没有再搭理保安,居然向着六楼通向七楼的楼梯望了一眼,看情形还要向上走。七楼可是阁主接待贵宾的地方,保安立即条件反射般挡住凌威,神情紧张。   “谁这么大胆,敢在醉仙阁生事。”凌威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玩下去。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转身,只见一位微微有点胖的中年人从四楼走了上来,脚步很沉,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声音沉闷,有条不紊。脸上带着笑,却有一种威严,看起来有点像笑里藏刀。   “费经理。”保安打了声招呼,免不了把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老费打量了凌威几眼:“你认识童阁主?”   “认识。”凌威笑着回答。   “见过几次面?”老费接着问。   “好几次吧。”凌威想了想:“我忘了她的手机号了,不然就打电话叫她带点茶叶到我那去,省得麻烦。”   听到凌威说话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嘘声,凌威说得也太轻松了,似乎千金难得一见的醉仙阁阁主就是他的邻居,随便呼来唤去。老费又打量了一眼笑眯眯的凌威,他的判断和服务生一样,凌威脑袋不正常,也就用不着客气,淡淡说道:“下去。”   “下哪里去?”凌威站在原地丝毫没动。   “相不相信我把你从五楼扔下去。”老费有点不悦,靠近一步,向凌威伸出手晃了晃,有点威胁的意味。凌威忽然一伸手,两个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老费没想到凌威会忽然较劲,身体微微下蹲,手臂用力,打算把凌威拉过来,然后另一只手抓住腰带,举起,不从五楼窗口扔出去也要从踏步扔到四楼。   但是,老费失望了,凌威的手臂很沉稳,有一种坚韧但不霸气的力量,居然撼动不了,他眉头微皱,手臂再次用力,还是依旧,两个人僵持在当场,就像两位老朋友见面,握手以后感动得忘记了分开。   凌威也有点吃惊,他现在的力气,一般人根本难以抗拒,虽然不像小雪那样狠辣,但全力施展,折断骨骼应该没问题。老费显然也不简单,力量很大,虽奈何不了凌威,凌威却也奈何不了他。持续了几秒钟,老费忽然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冷冷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他不再把凌威当着脑子不好,而是更加重视。   凌威见老费神情严肃,觉得事情有点僵,出来想散散心,别闹得不愉快,既然不让见就不见吧,他刚才也是对老费感兴趣,现在知道他有点力气,甚至练过两天,好奇心满足了就行。犯不着和保安一般见识。他立即转身:“好吧,我自己走。”   “不行。”这次是老费不让了,刚才想给凌威一个下马威,占不了上风有一种极度的挫败感,自然不甘心。   “不行怎么办?”凌威笑着瞄了老费一眼。老费自己也愣了一下,是啊,人家要离开还能不让走吗,又没有真的闹事。   “先生,请你到办公室去一趟。”两位保安明白了老费的意图,立即拦住凌威,态度很恭敬,但也很霸道,三个人对凌威形成前后夹击的姿势,警惕地盯着凌威。   凌威忽然感觉有点骑虎难下,他倒不是害怕对方,而是在童婉茹的地盘上,自己不适宜闹事。暗暗后悔自己有点鲁莽,现在解释老费也不可能听进去,进退两难。目前的情况也只有跟着他们到办公室慢慢说明,至少要避开看热闹的人。   “走吧。”老费见凌威犹豫,觉得占了上风,立即催了一句。凌威有点不悦地皱了皱眉,眼睛瞄了一眼四周,旋即笑了起来:“看来我不用跟你们走了。”   老费顺着凌威的目光望过去,四楼的人群后面忽然走上来一位齐眉短发,有点妩媚的姑娘,姑娘,是童婉茹身边的女孩,来到近前,她瞥了凌威一眼,转脸看着老费:“你是怎么办事的,问过这个人的来历吗?”   “没有。”老费也感觉有点鲁莽,笑了一下:“陆姑娘,我只是觉得有点怀疑。”   “怀疑什么。”陆羽青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向另外两个保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面对四楼客人,笑着说道:“一场误会,大家继续喝茶。”   “陆姑娘、、、、、、”老费一脸疑惑。但是刚开口陆羽青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向着凌威笑了笑:“凌医生,童姐姐刚刚来电话到你那里去了,还带去好的养生茶,说是和你交流一下,你没有见到吗?”   凌威摇了摇头:“我一大早就出来了,路过,上来看看。”   两个人一问一答,老费立即听明白了,这个人说的话竟然是真的,阁主竟然去拜见他了。这件事传出去一定会引起轰动。老费是个谨慎之人,立即知道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对着凌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抱歉,凌医生。”   “没关系。”凌威理解地拍了拍老费的肩膀:“你是职责所在,也是我太鲁莽,没有说清楚。”   “你们两就不要客气了。”陆羽青咯咯笑道:“凌医生,童姐姐不在家,你是不是坐下来喝杯茶啊。”   “不用。”凌威摆了摆手,他对茶道没什么兴趣,平时的知识也只是受到野熊傲慢的影响,不想充内行,别糟蹋了好茶。   凌威刚要下台阶,四楼迎面上来一位老人,头发乌黑,下颌的长须却一片花白。有点仙风道骨的意味,见到凌威,笑着打招呼:“怎么,凌医生来了怎么不喝一杯,要不,老夫陪你。”   “井上先生,幸会。”凌威看着井上肖英,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云梦山之行历尽艰险都是这个人的圈套,但总算有点收获,遗憾的是对叶小曼的病一点帮助也没有。   “来壶洞庭碧螺春。”井上肖英吩咐一声服务生,指了指大厅中间一个座位:“凌医生,请吧。”   “我可没有答应陪你喝茶。”凌威毫不客气地拒绝,他虽然比较尊敬老人,对于井上肖英这样心机很深的老人却毫无好感,反而有点讨厌。   “年轻人,请你喝茶也不赏脸,难道还害怕我一个老头子。”井上肖英笑得像一只老狐狸,语气带着挑衅,一脸淡定,对付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有的是办法,既然专程来找凌威,当然不会让凌威就这样离开。和凌威的故事,在他看来刚刚是个开始,精彩应该在后面。   第五百零八章 药材王国(56)老狐狸下   激将法对年轻人一向管用,血气方刚,当然都不服输,脑袋一热就会上了别人的圈套。聪明一点立即明白对方的意图,但还是会顺着对方的意图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至多谨慎一点。凌威就是后者。面对井上肖英耐人寻味的目光,旋即笑了笑,走到座位上坐下。他要看看今天井上肖英耍什么把戏。   洞庭碧螺春的滋味相当不错,喝了几口立即觉得神清气爽,凌威觉得井上肖英看起来已经不那么讨厌。气氛相对融洽了好多,怪不得有人说谈生意这里最合适,和气生财嘛。井上肖英也是久久无语,看到凌威放松的表情才笑着说道:“凌医生好像对老夫有点不满,是不是因为云梦山之行不顺利。”   “你是明知故问。”凌威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处心积虑把我们骗过去,究竟要干什么。”   井上肖英不慌不忙地捋了一下胡须:“凌医生,骗这个词不太合适吧,你们不是有收获吗,至少长生不老的事我没有骗你们,云梦山青云观你已经得到了长生不老药配方的一部分。”   “果然是你干的。”凌威想起云梦山的经历,九死一生。本来就怀疑是井上肖英的阴谋,现在从井上肖英的话里得到证实,有点按耐不住愤怒,目光凌厉地盯着井上肖英那张老脸。   井上肖英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对于凌威的举动毫不介意,缓缓说道:“青云观的那块记载着长生不老药配方的玉佩也不能算我在骗你,那里原本就有一块,我只是把一模一样的东西调换了一下,你得到的虽然是赝品,但只要药方正确,玉佩的真假不重要。”   凌威是个痴迷中医的医生,对长生不老药这个传说没有一位学医的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立即被井上肖英的话吸引过去,淡淡说道:“你们怎么会知道哪里有长生不老药的配方?”   “事情要追溯到很远的古代,就像你们所说的那样,秦朝徐福东渡才有了日本的繁荣,但不是他开创了日本,我们家族是原来就居住在那里的最早居民,论血统我们是最值得自豪的。”井上肖英提到自己的家族,明显带着自信和骄傲,凌威对这些却丝毫没有兴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们的长生不老药配方是从徐福那里抢来的,怎么不全面?”   “不是抢。”井上肖英摇了摇头:“徐福在那里得到我们家族的许多帮助,临死的时候,就把长生不老的事告诉了我们的先祖,但是他也只有一部分配方,而且是仿制的半块玉佩,还有就是有关传说,经过推敲,我们把目标放在青云观和鬼谷,鬼谷以神秘而出名,青云观经历过许多次损毁和重建,和原来的已经面目全非,幸运的是许多东西一直埋在地下室,终于在几千年之后让我拿到了真的半块玉佩,可惜不是另一半。”   “既然你们知道长生不老配方在哪,何必让我去寻找。”凌威瞥了井上肖英一眼:“是不是想利用我们进入鬼谷,为你们冲锋陷阵。”   鬼谷那血腥屠杀的一幕又在眼前晃动,凌威再次意识到眼前这位老人不是什么善类,能够布下这个毁灭鬼谷之局的人心机一定深不可测,说不定今天的相遇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井上肖英看出凌威眼中再次闪动愤怒的火花,脸色立即一正,语气变得诚恳:“直说了吧,这件事是我安排的,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我在青云观留给你的确实是长生不老药方的一部分。”   “你不光光是为了表示歉意吧,还有什么目的一起说出来。”凌威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拉开一点距离,更能看清对方,也表示一种自然而然的敌意和不信任。   “我想和你合作,解开长生不老这个千古之谜。”井上肖英身体微微前倾,表示诚意:“我们一起开发,也可以一人一份药方,各自发展。”   “为什么选择我?”凌威抛出一个问题。井上肖英思考了一下:“因为你很优秀,在你身上有无限的潜力。”   “打住,打住。”凌威摆了摆手:“我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医生,没什么潜力,对于你的什么长生不老的伟大计划也不感兴趣,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不奉陪了。”   凌威知道和井上肖英这样的老狐狸周旋自己一定不是对手,干脆把一切都说绝了,打定主意快刀斩乱麻,说完几句话立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井上肖英有点焦急,他没想到凌威会如此毅然决然,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无论他如何聪明,计谋如何周密,不交谈一切都是空,在凌威面前第一次有点被动。但是,他毕竟老谋深算,眼珠一转,微微叹一口气:“你既然这样不相信我,我只好先拿出一点诚意,告诉你吧,长生不老配方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长生,一部分为不老,各自都是一个很神奇的药方,组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长生不老药方,上部分为三十六味药,下部分为七十二味药,加起来刚好一百零八味药材。”   凌威心中一动,井上肖英说得似乎有道理,自己根据得到的半块玉佩上的药方研究过,好像是一个组方,不过缺了两味药,既然井上肖英说他们祖上就有上半个药方,自然知道缺了哪两味药。凌威刚要追问,张了张嘴立即又闭上。井上肖英既然开始说,一定不会这样简单,他依然冷冷盯着井上肖英,等待下文。   果然,井上肖英提到了正题:“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两味药。”   只要知道另外两味药,就会形成完整的药方,不用说效果也会很奇妙。凌威按耐一下激动的心情,微微深吸一口气,他不能顺着井上肖英谈话的节奏,不然又会被动。脸色尽量显得满不在乎,淡淡说道:“提出你的条件。”   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许多形形色色的名言都告诉我们,一件很诱惑的事一定隐藏着更深的意义。井上肖英当然不会善良到跑来毫无目的地告诉凌威一个绝世妙方,当然有要求,凌威干脆直奔主题,不拐弯抹角是对付井上肖英的最好办法。   井上肖英被凌威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有点尴尬,看来凌威这次云梦山之行不仅得到了几样东西,还得到了一份成熟。他也不再绕弯子,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放在桌上:“我想请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凌威伸手拿过来,上面是一个姑娘,四周围绕着一些虚幻的白线,似乎在流动。这样的情形太熟悉了,在保和堂书房,那幅壁画在没有被烧毁前他不止一次在画中见到这个情形,女孩绝望的神情,还有那些流动的线条,和眼前的画面一模一样。这块玉片凌威也熟悉,就是在云梦山鬼谷禁区被人抢走的那块玉,当时紧接着就是大水,无暇细想。现在看来井上肖英和这件事一定有关。   “是你?”凌威疑惑地看着井上肖英,观察他的反应。   “不错,是我。”井上肖英很坦然地承认了凌威的猜测。凌威心中紧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井上肖英到过鬼谷的禁区,看到他们几个人。而是井上肖英当时夺走这块玉佩时的身手很快很敏捷,丝毫不像一位老人,那么,这个老人身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东西。   “对不起,我不知道。”凌威把玉佩还给井上肖英,他说得倒不是推脱之词,确实不知道这幅画的意思。   “不会吧,在鬼谷禁区,你见到这块玉佩可是有点吃惊,但没有细看,说明你以前就见过。”井上肖英直视着凌威。在鬼谷抢到这块玉佩之后研究了很久,一无所获,他把凌威见到玉佩的样子想了几遍,确认他见过,所以专门尾着凌威上醉仙阁茶楼。岂能被凌威一句不知道带过去。   “我不隐瞒,见过这幅画面,也只是一幅画,至于在什么地方,无可奉告。至于这幅画的意思和来历,确实不知。”凌威说得很坦诚,但是不想把保和堂卷进去,如果井上肖英知道保和堂书房那幅壁画的秘密,一定会追究,说不定牵连到老掌柜陈兰河。   “我相信你的话。”井上肖英有点失望,收起玉佩,犹豫了一下:“那么,凌医生,我再提一件事,你们是不是得到一个很奇怪的陶罐?”   “是。”凌威知道井上肖英既然说出来就有根据,无法隐瞒,知道陶罐的人又很多,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过,陶罐我不会送人。”   “我没那么贪心。”井上肖英笑了笑:“我是研究古文字的,对陶罐上的字感兴趣,只要给我看看字就行,拓本也可以。”   井上肖英的话听起来很正常,就像要满足一下一个考古学者的好奇心一样。但凌威知道那些字很可能代表陶罐的秘密,井上肖英这种人知道了只会带来麻烦。他立即斩钉截铁地拒绝:“对不起,还是无可奉告。”   “凌医生,我提醒你,你好像还有朋友病入膏肓,长生不老药虽然没有找到,但是一半的组方也可以起死回生。”井上肖英语气带着威胁:“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诚意,但是不要拿朋友的生命开玩笑。”   第五百零九章 药材王国(57)救命的药方   重感情的人有个明显的弱点,就是亲人和朋友,这世上有许多人把朋友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凌威就属于这一类。叶小曼现在可以说既是亲人又是朋友,井上肖英看准了这一点,凌威不会有治病的方法却放弃,何况他还是一位尽职的医生。   凌威刚刚欠起身准备离开,听到井上肖英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缓缓又坐回沙发,喝一口茶缓解一下心情,同时想着方法,是迂回周旋还是单刀直入。既然井上肖英已经看出叶小曼这个弱点,凌威也不隐瞒,采取的是直来直往:“井上先生,你如何保证药方的疗效,我又如何判断你说出的药是真是假。”   “这点我可以保证绝对真实,但是,疗效我无法保证。”   “为什么?你们早就拥有上半个药方吗,上千年怎么会不知道疗效。”凌威有点疑惑不解,皱着眉头望向井上肖英,看神情井上肖英并不是在说谎,脸色有点无奈:“那两味药是关键,但非常难找,我们只能用其他药物代替,效果不太明显,只能当养生保健药方开发,但药材众多,成本也太高,现在只是在家族内部使用。”   凌威思索着瞄了井上肖英一眼,如果对方把药效说得天花乱坠,他倒不会相信,不然,这个药方早就被日本人赚得亿万家财了,日本人不会放着好的药方而不利用,只有一种可能,就像井上肖英说的那样,那两味药找不到。但即使用其他药代替,效果应该也不错,看井上肖英满面红光就知道。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回。”凌威坐正身躯,直视着井上肖英:“我告诉你文字,但你必须告诉我文字的意思。”   “可以。”井上肖英立即答应下来,旋即笑了笑:“我同样相信你交给我的是陶罐上的原文,不过,你不怕我翻译出来有误或者骗你吗?”   “你不会骗我。”凌威也笑了笑:“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你不是说了吗,长生不老药还要共同努力,如果太简单你们家族也不会经过上千年一无所获。”   “有见地,看来我是小瞧你了。”井上肖英向凌威竖了竖大拇指:“祝愿我们以后合作愉快,你是把陶罐带来还是把文字拓下来?”   “不用麻烦,我现在就可以写给你,相互交换。”凌威有点迫不及待,相对于生命迫在眉睫的叶小曼,陶罐的秘密忽然变得不重要,那些字他在脑海中思量过无数遍,随手就能写出来。   井上肖英让服务生拿来两张纸和两支笔,他写得很快,只有两味药,一挥而就。凌威却写得很慢,因为都是不认识的字,笔画不按常理,要不是在脑海中琢磨过很久,恐怕三两个字都写不出来。   两个人把纸推向对方,同时拿起来观看,井上肖英是研究古文字的,立即被吸引过去,拿着笔在纸上点点画画。凌威的神情却非常怪异,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让他震惊的药材,离心木。不久前的事他记忆犹新,南郊古墓和怪病的流行差点断送了许多中医师的命,就是靠自己无意中得来的离心木才治好,这种药材非常罕见,现在早已经绝迹,幸好自己还拥有一点,用量只有七八克,一个人服用十剂八剂应该没问题。   当然,凌威不能让井上肖英看出疑点,一旦知道他拥有离心木,井上家族还不拼命抢夺,自己的生活就别想安宁了。他收敛心神,目光瞄向另一位药,这次没有震惊,药材名叫独龙角,没有听说过,或许也像离心木一样早就绝迹了,这倒一点不奇怪,要是一味普通药材,凌威就怀疑井上肖英的诚意了。   凌威抬头看着拧眉思索的井上肖英,微微笑了笑:“井上先生,这两味药我确实不知道,告诉我相当于没有说,请教一下,你们是用什么药物代替的?”   “这个、、、、、、”井上肖英沉浸在那些文字中,脑袋反应有点慢,抬起头有点迷惑地看着凌威,这个药方毕竟是井上家族的秘密,虽然是两味替代的药也属于至关重要。   “既然你毫无诚意,我们的交换就到此为止。”凌威假装一脸气恼,伸手去夺井上肖英手中的纸:“给我的两味药世上根本就没有,毫无用途。我给你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纸一半在凌威手里,只要他一用力,井上肖英就再也看不到陶罐上的文字了,撇开井上肖英想了解长生不老有关的秘密不说,就从考古学家的角度,井上肖英也舍不得。他急忙说道:“凌医生,小心,别搞坏了,我告诉你就是。”   “说。”凌威依旧抓着半张纸不放,语气急迫。井上肖英有点无奈地说道:“经过我们家族无数次试验,终于找到了比较合适的药来代替,离心木用白果,独龙角用犀牛角。”   说完,井上肖英继续低头研究文字。凌威端起茶杯悠闲地喝着,他要平缓一下心情,把眼前的事理顺了,同时等待井上肖英的结果,他可不想让井上肖英带回去慢慢研究,谁知道这个老狐狸会耍什么把戏。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照在井上肖英花白的胡须上,此时此刻他一脸严肃,俨然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每个人都有两面,不是生下来就是善人,也不会是天生就是恶人,所以这个世界才变得光怪陆离高深莫测。   好久,井上肖英放下笔,抬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然后伸了个懒腰,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凌威放下茶杯,身体前倾:“井上先生,翻译出来了吗?”   “幸好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不然一定会认为我没有诚意。”井上肖英一边说一边把纸推倒中间,两个人同时低头,纸上画着许多符号,就像在解方程。   “这是一种很少见的古代字,是一个医学家族独有,幸好我专门研究过几天。”井上肖英快速在每个字下面写上现代汉字:长生不老,合二为一,空针灸,九九归一。   什么意思?凌威和井上肖英相互看了一眼,满脸疑惑。前面两句好理解,长生和不老是两个药方,合在一起就是长生不老药方。后面两句就让人一下子坠入雾中。空针灸,这个词翻遍中医典籍也找不到,九九归一的故事很多,也正是故事太多,反而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阵法,还是一个迷宫,或许是道教的天人合一。   “看来我们两的第一次合作很不愉快。”凌威撇了撇嘴:“你给了我两味找不到的药,我给你的文字翻译出来毫无意义。”   “不,不,不。”井上肖英连连摆手:“恰恰相反,我倒认为这是个很有诚意的开始,我相信我们的合作还会继续。”   “但是,我可不想合作,我们到此为止。”凌威见没有什么好交流的了,惦记着那个药方,赶着回去给叶小曼熬制,还要寻找另一个药的线索,病情紧急,刻不容缓。立即站起身,连告辞一声都没有说,快步走下楼去。   “你会回来找我的。”井上肖英看着凌威的背影,捋了一下胡须,一脸自信。君子欺之以方,凌威已经有抵触的情绪,那么就用诚意来取得他的信任,要不了多久,凌威就知道自己提供的药方有效,戒心自然就会减少。阴谋是取得成功的方法,诚意有时候也可以,只是井上肖英要加上点心机而已。   凌威现在掌握了长生不老的半个药方,也是独立的药方,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回永春岛为叶小曼熬制,而是直奔保和堂。因为离心木在那里,他还要向陈雨轩询问另一味药独龙角,陈雨轩是川藏药王的弟子,或许她能知道。既然要熬药,就要用最准确的药方,至于井上肖英说的两味替代药材,能不用就不用。   保和堂的大厅光洁明亮,有一种现代化医院的气息,但依旧保持着传统的坐堂问诊,也不是形式主义,坐堂的是保和堂两大支柱凌威和陈雨轩的共同弟子,梅花姑娘,助手是江南医学院的高材生尚心怡。两个人都是青春貌美,充满活力。不过问诊的时候都是脸色沉静,一副大家风范。两个人面前排着一个长长的队伍,一直到门口,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许多等待的病人。   “师傅。”凌威刚刚走进保和堂大门,梅花就惊喜地跳起来。离开座位迎过来:“你一去就这么长时间,我有许多针灸的问题,你快来指导一下。”   随着梅花的招呼,几位病人围过来,可能就是梅花说的疑难病症患者,凌威可没有时间理会,立即摆了摆手:“以后再说,陈雨轩在哪?”   “你怎么一回来就惦记陈姐姐。”梅花咯咯娇笑起来,成熟的脸颊多了几分妩媚。   “我没时间开玩笑。”凌威有点焦急地推开梅花,向后面走去。陈雨轩恰好走出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陈雨轩看着一向沉稳懒散的凌威变得风风火火,有点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快,上楼。”凌威不容分说,拉起陈雨轩直奔向楼梯。凌威是心里惦记着药方,陈雨轩却是猝不及防,有点狼狈。让人看起来似乎是小夫妻好久没见面,迫不及待。惹得大厅里传出一阵低低的暧昧笑声。   第五百一十章 药材王国(58)独龙角   短短一年,陈雨轩接掌保和堂,从一个普通的小药铺变成全省乃至全国知名的中医药店,治疗和药材一条龙,虽然还是保持着传统中医药铺的特色,但规模已经和一般的中医院不相上下。一些小的连锁店在全国各地也开始生根发芽。陈雨轩也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变得迅速成熟起来。性格直爽中多了几分含蓄,举止也是端庄淡雅,一脸矜持的微笑,让所有员工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敬畏的感觉。   最近一阶段,陈雨轩很少亲自坐诊,真正变成了大药堂的总裁,大家望向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变得有点仰慕。她举手投足给人也是很得体的感觉。凌威的举动慌慌忙忙,连拉带扯,让她一时失了分寸,上了二楼已经气喘吁吁,听着楼下大厅传来的笑声。她甩开凌威的手,红着脸,有点薄怒:“你放开,拉拉扯扯,也不怕让人笑话。”   凌威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抱歉,我有点急事。”   “是不是为了你身边的叶姑娘?”陈雨轩整理一下衣角,淡淡说道:“一个总裁居然变成一位普通小姑娘,你也瞒着我们。有了叶小曼,以后和别的姑娘家要保持分寸,我可不想让媒体知道我们保和堂的大功臣身上尽是骇人听闻的绯闻。”   “叶小曼的事我以后会向你解释。”凌威一脸尴尬,从陈雨轩的话里听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可是自己实在不愿意在感情上纠缠,自己和叶小曼的事一时也难以说清。   “你的事何必向我解释。”陈雨轩噘了噘嘴,一脸娇嗔。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心中略感不悦,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够优秀的了,凌威就在自己身边竟然没有抓住,或者说凌威就没有和自己擦出火花。先是一个永春岛的祝玉妍,永春岛刚刚毁灭,又出来个叶小曼,自己连个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偏偏凌威连一点意思都看不出来,就像对待孙笑天一样,拉着就走,陈雨轩真想对着凌威大喊,我是女生。可是她喊不出来,看着凌威有点尴尬的脸,感到一点心软,叹一口气:“说吧,什么事?”   “我们书房说话。”凌威一边向书房走一边说道:“我得到了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药方的一部分,据说可以独立成药方,但是有一味药我找不到,你是药王的弟子,我来请教一下,叶小曼的命危在旦夕,刻不容缓。”   “什么药?”陈雨轩坐到书桌后面,打开电脑。侧着妩媚的脸颊瞄了凌威一眼。   “独龙角。”凌威报出药名,陈雨轩虽然也没有听说过,但丝毫没有吃惊的感觉,凌威的疑难当然不会太简单,迅速在资料里搜索。   当然,和凌威预计的一样,一无所获,陈雨轩满脸失望,凌威小声提醒:“问你师兄看看。”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二师兄昨天还和我说话。”陈雨轩迅速打开聊天设备,开始视频。阴雨消瘦的脸颊出现在屏幕上,先向凌威扬手打了声招呼:“凌医生,我师父让我谢谢你,从你那里得到的一小块离心木派上了大用场,他老人家正在一个道观里炼制传说中的丹药,离心木是最好的药引。”   “不用客气,那些木头反正是捡来的。”凌威坐到陈雨轩身边,靠在一起方便和阴雨视频,阴雨是陈雨轩的师兄,川藏药王的二弟子,专攻药物,凌威的神农尝百草绝技就是跟着他学的,学术自然渊博,要想请教药物,非他莫属。凌威没有时间寒暄,直奔主题:“阴师兄,我想请教你一味药。”   “不用客气,请讲。”   “独龙角。”   “独龙角?”阴雨思索了一下,他的记忆力超群许多东西都是藏在脑子里。大约过了半分钟,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一点:“有这么一味药,不过只是传说,最近几年中医在全世界盛行,有人研究过,认为是恐龙的一种,独角龙的角,但是,找到了独角龙的角却毫无效果,甚至连一味药都算不上。”   “有人用犀牛角代替独龙角,据说效果还不错。”凌威想起井上肖英的话,思索着说道:“是不是独龙角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和犀牛角差不多。”   “可以这样理解。”阴雨沉吟了一下:“但是,真正的药物是无法用其他东西替代的,就像传说中的龙涎香,一般指的是一种海里鲸鱼的分泌物,事实上真正的龙涎香在古代有过,和现在的龙涎香效果大相径庭。”   “等一下,等一下。”凌威忽然想起了什么:“阴师兄,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龙涎香就是传说中龙的分泌物?”   “应该是。”阴雨肯定地说道:“既然可以遇到传说中的离心木,龙也可能是个存在。”   “也就是说分泌龙涎香的一定是龙。”凌威兴奋地叫了起来。   “当然是。”阴雨有点奇怪:“你怎么啦,这样兴奋,不是真的找到龙了吧?”   “差不多,我们以后聊。”凌威顺手关了电脑,抑制不住激动:“太好了,太好了,陈雨轩,我们可以找到独龙角了。”   “你是说上次找到的龙涎香。”陈雨轩也醒悟过来,不久前梅花等人中了蛊毒,就是用龙涎香解掉的,她还是和凌威一起去寻找的龙涎香。不用说,在洞穴里两个人遇到的就是所谓的龙了…   “我记得那条龙就是独角,在永春岛上,我第一次落难时遇到,可惜被当着怪物打死了。”凌威惋惜地皱了一下眉:“幸好,岛上还有,我们过去看看。”   眼看要再次见到传说中的龙,陈雨轩也兴奋起来,不过他们也不敢声张,传出去那还得了,一定引起各方面关注,不要说得到龙角,就是龙涎香可能都会被*一空,又会跑出各种机构,动物保护协会,动物考古学会等等,永春岛就会被闹得鸡犬不宁。   换了一身轻便装,陈雨轩和凌威并肩走下楼,轻描淡写地吩咐梅花,说出去有点事。梅花笑着答应,你们去吧。陈雨轩刚出门,大厅里立即又议论开了,几乎一致认为陈雨轩和凌威有暧昧,理由就是陈雨轩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那种兴奋,夸张点说只有做新娘的人才会有。他们却不知道,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听说可以见到龙,得到传说中的药材,怎么会不兴奋不已。   永春岛沐浴在冬日的阳光里,安详宁静。凌威和陈雨轩沿着石板小道走到别墅前,小雪迎面走过来,上下打量陈雨轩,打了声招呼,对着凌威笑道:“凌大哥真是艳福不浅,怎么出去一会就把千娇百媚的陈姑娘带回来了。”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凌威白了小雪一眼,快步向别墅里走。小雪急忙拦住他:“叶姑娘说谁都不见,包括你。”   “我知道,但是有急事。”凌威伸手推开小雪向里闯,一直登上二楼走道。程怡然刚好端着药碗从叶小曼房间出来,奇怪地看着脚步急促的凌威:“发生什么事了?”   凌威停在程怡然面前:“我正要找你商量,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我们去办一件秘密的事,身手要好,还要敢冒险。”   “干什么?”程怡然疑惑地扬了扬脸。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要保密。”凌威叮嘱了一句:“和叶小曼的病有关。”   听说关系到叶小曼,程怡然立即停止追问,只要是叶小曼的事,让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思索了一下:“就让小雪和柳明柳暗做吧,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   “很好。”凌威立即挥了挥手,侧身对身边的小雪说道:“你立即让柳家兄弟带上防身的家伙。”   “有那么严重吗?”小雪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柳家兄弟双手就如同利刃,居然还要带上兵器,对方怎么会如此厉害。   “很严重,说不定还要带上枪支。”凌威一脸严肃,他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既然是传说中的龙,绝对不会好对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行动之前,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程怡然,让他们进来。”房间虚掩的门缝里传出叶小曼的声音。程怡然笑了笑:“凌医生,请吧。”   小雪急匆匆下楼找柳家兄弟,陈雨轩则和凌威进入房间。进门就看到叶小曼倚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位面罩白沙的姑娘,见两个人进门,姑娘站起身,伸手和陈雨轩握了握:“你是保和堂的陈姑娘吧,刚刚听叶姑娘提起过,我是醉仙阁的童婉茹。”   童婉茹说得很平淡,但陈雨轩却惊讶地瞪大那双秀气的眼睛,醉仙阁阁主可是建宁一号人物,神秘莫测,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如此年青姑娘家。眼前的叶小曼和童婉茹都是身份显赫,陈雨轩和她们比起来立即有点相形见绌,最近刚刚建立的自信在童婉茹和叶小曼的目光下瞬间荡然无存。不安地瞄了凌威一眼,陈雨轩不明白,凌威只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医生,怎么会招来这么多美女,而且每一个都是站出去就能颠倒众生的人物。   第五百一十一章 药材王国(59)独角龙上   房间内茶香袅袅,凌威并没有落座,而是快速把独龙角的事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药方就差这一味药,不能功亏一篑,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下到后山的洞穴里,取得独龙角。”   “怎么下去,那里面太恐怖了。”陈雨轩有点担忧,她和凌威为了龙涎香进去过那个洞穴,而且见过一个怪物,眼睛恐怖吓人,发出像灯笼一样的光,两个人借着紫玉佩的保护才狼狈跳入水中逃脱,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对药材和传说中的龙感兴趣,但对于生命更是爱惜。   “人是不能多的,动静大了引起各方面关注反而麻烦。”程怡然分析着说道:“只要洞穴够大,几个人一起下去,带上刀和枪支,也可以带上高压电警棍。”   “电警棍不能带。”陈雨轩摇了摇头:“那里面都是水,怪物又是像蛇一样的东西,电警棍说不定伤不了怪物反而伤了自己人。”   “陈姑娘说得有道理。刚好我这有一支先进的手枪,刚刚从东南亚带来的。”程怡然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程亮的手枪。云梦山的接连追杀,让她心中极为不安。程怡然深知叶小曼一天不死,叶小凡那个铭宇集团总裁的位子就坐不安心,任何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不得不防,除了小雪和柳家兄弟,程怡然特意准备了自己的防身武器,对于女人,当然是精致的手枪最实用。   “这玩意有用。”陈雨轩拿起手枪,好奇地做了个射击的动作。   “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龙,枪械未必有用。”童婉茹在一旁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悦耳,让几个人浮躁的心立即有了清凉的感觉:“龙毕竟和蛇类很相似,我看带一些雄黄之类的药物管用。”   “不行不行,雄黄只是对付一些小东西,庞然大物不管用。”陈雨轩摇了摇头:“还是刀枪实在,我见过那家伙,头就很大,普通药物恐怕难以奏效,倒可以考虑麻药。”   “麻药也不行,那些鳞甲就穿不透,如何注射。”凌威立即否定陈雨轩的提议。一时间众说纷纭,竟然拿不出一个统一的主意。   “好了,不要讨论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小曼忽然举手摆了摆。所有人都停止说话,目光齐刷刷投过去,叶小曼淡淡笑了笑:“我的建议是取消行动,如果那家伙不是传说中的龙就没有任何用,如果是,龙是神圣的东西,也不适于打搅,就更不用说取它的性命了。”   “不行。”凌威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眼睛紧盯着叶小曼:“这有关你的生命,而且是唯一的希望。我们不能放弃。”   “命由天定,我不强求了。”叶小曼语气有点幽怨:“凌威第一次意外落入后山的深洞,引起一条龙一样的怪物进入太湖被打死,永春岛祝子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死了很多人,这难道不是神灵的愤怒吗,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再杀死一条,说不定引起更大的灾难,我岂不成了罪人。”   叶小曼的话引起一阵沉默,是啊,既然是神灵就不得不考虑后果,经过叶小曼的提醒,把永春岛发生的惨剧和龙联系在一起,似乎真有那么点意思,就更加令人畏惧。   “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我一个人下去寻找。”凌威咬了咬牙,拿定主意,作为一个医生,不仅对叶小曼的病负责,还对长生不老药感兴趣,眼看着就要成功半个药方,放弃岂不是终身遗憾。   “一个人?不要命了。”叶小曼撇了撇嘴:“你以为你是降龙罗汉转世吗。”   “我不是,但是我必须下去。”凌威立即转身准备离开。对于叶小曼的反应他微微有点不满,原因很简单,从内心深处,凌威寻找长生不老药除了救治叶小曼,就是复活冰棺中自己的初恋女友可可。叶小曼自己放弃生命凌威没有办法,但是叶小曼的心脏是可可的,叶小曼愿意放弃他也不愿意。   “回来。”叶小曼轻轻叫了一声,语气不容反驳。凌威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盯着叶小曼。叶小曼脸色严肃:“要去可以,必须听我的吩咐,不然,就是熬出药我也不会喝。”   “好吧,就依你。”凌威知道叶小曼说到做到,无奈地点了点头。叶小曼脸色平静,扫视一眼众人:“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要带太多武器。”   小雪带着柳明柳暗走进来,凌威吩咐他们带家伙,却只是象征性地带了一把匕首,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充满信心,认为刀只是摆设而已。程怡然让柳明柳暗用软垫子抬着叶小曼走,这种活原本是其他人做的,这件事过于诡秘,不便外传,只好劳驾兄弟两。不过兄弟两很听话,恭恭敬敬抬着叶小曼,脚步沉稳小心。   通往后山的路荒草曼曼,脚下乱石纵横,自从那一天永春岛惊变的厮杀过后,凌威就很少来,害怕触景生情,自己和祝玉妍的恩恩怨怨就是从这里开始。转眼间天人永隔,不知是不是如叶小曼说的那样,害死了龙的报应,那么今天自己又来了,不知会是什么结局,真的会有报应吗?凌威的心一阵收缩,忽然觉得四周荒凉得有点令人心寒。   几丈方圆的龙吟眼在白天看来都显得有点阴森,阳光照在四周摇摆着的杂乱荒草上,显得一点凄幽。几个人在一旁站立,探头看了看,深不见底。柳明柳暗把准备好的绳索一端拴在上面的树上,一端扔下去,绳索根据凌威的吩咐准备,足够长。柳家兄弟开始活动一下手脚,准备下去,程怡然和陈雨轩也是欲欲跃试。叶小曼这时候忽然开口,说得大家一起目瞪口呆:“你们谁都别动,我一个人下去。”   “你?”大家的手一起指向叶小曼。一个站起来都有点费力的人难道还要和庞然大物搏斗。   “我怎么啦。”叶小曼笑得很坦然:“既然是来求龙角的,就要一片诚心,我下去假如十分钟没有动静,你们就回去吧,这里就算我葬身的风水宝地。”   “小姐,我陪你下去。”程怡然不放心地贴近叶小曼。   “不用,我不想让任何人受牵累。”叶小曼抬手打断程怡然的话,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站了起来,双手抓过绳索,准备下滑。   叶小曼的举动大大出乎大家预料,这样下去无异于送死,但叶小曼满脸坚决,没有人能阻止住她。程怡然把目光求助地望向凌威。凌威近前一点,同样抓住另一根绳索,说一声你们等着回音,哧溜一下,不顾叶小曼的阻拦,直接滑了下去。   叶小曼也紧接着一起滑下,转眼间,两个人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就像被一个大怪兽吞没,让上面站着的人心中立即紧了起来。一向沉稳的程怡然也变得六神无主,焦急地说道:“怎么办?我们还要下去吗?”   “我看不用,等一会再说,凌威身上有对讲机。”陈雨轩思索着说道:“凌威既然两次进去都是有惊无险。这次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叶小曼还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有办法出来。”   “但愿如此。”程怡然双手合十,做了个虔诚的姿势:“陈姑娘,快打开对讲机,听听怎么样。”   话音刚落,陈雨轩已经掏出一个对讲机,打开频道,里面传来一阵水声。程怡然在一旁焦急地喊道:“里面怎么样,安全吗?”   “现在很安全,但对讲机沾了水,声音太小,马上就没有用了。出现意外我会用力抖动绳子,三下就是派人下去,五下就是把人拉上去。”凌威说完,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静寂,失去了联系。   “这是什么破玩意。”程怡然不悦地盯着陈雨轩手中的对讲机,一看就是质量不好,加上洞太深,距离远自然就接受不到信号。   现在,唯一可以知道下面情况的就是两根垂下去的绳索,等待着凌威的抖动,几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西下,绳索一直静静悬着,没有一丝动静。   “我等不及了,下。”程怡然把手枪保险打开,别在腰间,手抓着绳索,脚尖一点,刚要下滑,陈雨轩一把抓住她,脸色有点怪异:“你听,什么声音?”   声音是从下面传上来的,沉闷而宏大,带着一股雷霆万钧之势,四周的石壁也跟着晃动起来,龙吟眼竟然在坍塌。程怡然全身一激灵,一时不知上还是下。上当然可以轻松脱身,但眼看着叶小曼和凌威葬身这样一个地方,实在心有不甘,但下去又能怎么样,只能陪着送死而已。   “凌大哥。”小雪惊叫一声,一把拽起程怡然。眼睛布满惊恐。也就在程怡然刚才的犹豫之间,整个小山头也开始晃动,石块纷纷落下,龙吟眼巨大的上口迅速变得越来越小,越老越小、、、、、、   第五百一十二章 药材王国(60)独角龙下   凌威不知道叶小曼的意图,但明显有一种送死赌运气的味道,难道真的有神灵一样的龙,通人心,等着叶小曼祈求,这样的故事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滑稽。既然叶小曼不同意别人下去,又劝不回来,凌威干脆抢先下去,在下面等着叶小曼。   凌威和叶小曼都带着特制的手套,滑下来不会磨到手掌。凌威刚刚凭记忆在一块石头上落脚,还没有站稳,头顶传来叶小曼下滑的声音,急忙伸手在下面等待。叶小曼身体极度虚弱,滑到下面一点手臂就支持不住了,手一松,整个人掉进凌威的怀里,凌威身体一晃,踩到一些水,急忙身体后坐,抱着叶小曼向后滚到石壁边,身上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他记得前面就是水潭,掉下去就算见不到所谓的龙也会被冻死。这时候上面传来陈雨轩的喊话,不过对讲机刚讲了几句就坏了,凌威气恼地把对讲机扔在一边。   “你为什么要下来。”叶小曼坐正身躯,倚在凌威的身上,一边说一边看着凌威把手电放在一旁。   “为了龙角,也为了你,你也太任性了,不要说你大病缠身,就是很健壮也不是那怪物的对手,你不会真的跪下来祈求吧。”凌威有点责怪的语气,没有看叶小曼,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   “还有就是为了可可姑娘吧。”叶小曼幽幽叹息一声。凌威全身一阵僵硬,叶小曼还是知道了自己和她那颗心脏的关系。叶小曼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才选择了独自下来冒险。一个女人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喜欢的竟然是自己换来心脏的主人,无论谁都会变得迷乱接近崩溃。   “可可死了,我现在是为了你。”凌威硬着头皮解释,其实他也不明白究竟是喜欢叶小曼还是被她那颗心脏吸引。   “我相信你。”叶小曼轻声说道:“你明知道这样下来很危险,还是奋不顾身,值得信任。”   “知道就好,傻丫头。”凌威爱惜地搂了一下叶小曼的肩头:“我送你上去吧,这里随时都有危险。”   “不,我是经过考虑的。”叶小曼固执地说道:“我要以一颗诚心来祈求,为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如果不成功,宁愿死。”   “你的念头太荒唐,就算有龙,也没有人祈求它把角摘下来。”凌威柔声说道:“听话,上去再说。”   “要走你走。”叶小曼推了一把凌威,四处搜索者龙的踪迹。   “我陪着你,要死死一块。”凌威也铁了心,两个人有了视死如归的念头,倒不觉得太害怕了,站起身向着四周一些黑洞洞的洞口张望。   地方不是很大但脚下有水,两个人打着手电寻找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四周静得可怕,叶小曼有点不解:“是不是那怪物走了。”   “有可能。”凌威微微点头,旋即摇了摇头:“我好像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越来越近。”   话刚出口,凌威立即感动危险的到来,一把抱住叶小曼滚向脚下大石的一边,一条长长的东西忽然从面前的水潭里窜出来,昂首直立,两只碗口大的眼睛静静盯着两个人。   “它好像并没有过来。”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叶小曼微微松一口气,看着那个怪物。手电放在一边,看得比较清楚,头上果然长着一根独角,全身布满鳞甲。   “它不是善良得不攻击我们,是害怕你脖子里的紫玉佩。”凌威轻声解释:“上次就是借着紫玉的的光才离开。”   “原来是这样。”叶小曼顺手取下脖子里的紫玉佩:“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应该把玉佩放到一边。”   “不行。”凌威全身一震,急忙伸手阻止,就在这时,那个怪物张开嘴直冲过来,张开大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叶小曼慌忙又把玉佩放在面前高高举起,紫玉发出淡淡的光泽。那条怪物立即后退,站在不远处晃动着脑袋,似乎在想办法。   双方再次僵持,凌威感到一丝恐惧,眼前的怪物比起上次见到似乎长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不再暴躁,像一座山横在面前,无法逾越,更要命的是两根绳索都在怪物后面,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   “小曼,看来我们今天凶多吉少,这样我们是耗不过它的。”凌威靠近叶小曼,保持在紫玉光芒的笼罩下。四周寒意一阵接着一阵,叶小曼被冻得微微发抖。   “你怕死吗?”叶小曼忽然问了一句。   “现在怕死好像没有用。”凌威苦笑了一下。   “那么要死就让我们一起死。”叶小曼轻轻握住凌威的手,语气充满深情,有一种殉情的味道。凌威急忙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把我们的命运交给上苍,既然让我们遇到眼前的怪物,老天爷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叶小曼一边说一边缓缓跪了下来,低声祈祷:“我以一颗真诚的心来祈求老天爷保佑我们平安幸福,万事如意。”   眼前的情形很荒唐,但叶小曼却是极度虔诚,无论有没有神灵,就冲叶小曼一片赤诚之心凌威也该配合一下,他也在叶小曼身边默默跪下,但却不知道要祈求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叶小曼缓缓取下紫玉,放在一边。那怪物见凌威和叶小曼没有了紫玉的掩护,缓缓把头向前伸,嘴巴张开,凌威可以感觉到一口就能把自己吞掉,但现在反抗已经来不急,反而会激起怪物的凶性,只能继续一动不动跪着,后背一阵阵发凉。   怪物靠得越来越近,叶小曼似乎也感觉到了恐惧,抬手轻轻握住凌威的手,然后两个人缓缓依偎在一起,生不能同生,死却可以同穴,他们同时进入怪物的嘴,不知算不算一种缘分,最后一刹那,凌威心中忽然有一种幸福感和淡淡的解脱感。   或许人只有在最后一刹那才能把事情放下,寻得解脱。但是,凌威命中注定还没有到解脱的时候。就在两人闭上眼的时刻,怪物忽然发出一阵低低的吼叫,烦躁地在洞内四处游走,身体不断摩擦着石壁,许多凸起的石块被磨得掉进水中,发出一阵阵哗哗声。   “怎么啦?”叶小曼惊呼一声,迅疾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刺激怪物,两个人躲到一个小洞中,紧紧挤在一起向外观看。那怪物不停翻滚扭动着,似乎很痛苦,不一会儿,身上有的地方鳞片掉落下来,一片接着一片,不过掉落鳞片的地方可以清晰看见新长的鳞片,金光闪闪。   “好像是在蜕皮。”凌威看出点门道。这也太巧了吧,自己和叶小曼下来恰好赶上怪物蜕变,据说蛇在这种时候极容易伤人,不知这家伙会不会凶性大发。   蜕变是新生也是极度痛苦,那个怪物随着鳞片大把大把脱落,也变得虚弱起来,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伏在石壁旁一动不动,大口喘着粗气。凌威见有机可乘,拉了一把叶小曼:“快,我们上去。”   独龙角就在身边,但两个人还没有天真到徒手掰下龙角的地步。蹑手蹑脚从怪物身边走过,抓住绳索,凌威正准备向上边发信号让大家把自己和叶小曼拉上去。那个怪物忽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头上的角不断在石壁上撞击着,一下又一下,直到撞得再次筋疲力尽,痛苦地趴在那里呻*吟。   叶小曼压抑不住好奇,偷偷探头看了看,怪物的角上有一道裂痕,但很细微。她思索了一下:“好像这个角褪不了,很痛苦,要不要帮帮它。”   “帮它可以,但等一会会不会吃了我们两。”凌威记得农夫与蛇的故事,不怕死归不怕死,能不死当然好,别错过了逃跑的机会成了怪物的口中餐。   怪物似乎听懂了两个人的对话,吃力地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微弱而柔和。叶小曼大胆地伸手摸了摸怪物的脑袋,怪物一动不动。两个人胆子又大了一点,伸手握住怪物的角,不断摇晃,怪物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吼叫,但依旧一动不动。   怪物的角似乎很牢固,凌威用足了力气,晃得满头大汗,裂缝才慢慢张开一点,叶小曼干脆拿出一把凌威带下来的刀,插到缝隙中用力撬,两个人配合着,一下又一下,终于,角被一点点剥离,当最后一点离开怪物的身体,怪物的脑袋上忽然又生出了角,这次是两个,金光闪闪,叶小曼只望了一眼,立即惊呼:“龙角。”   不错,怪物新生出来的角和传说中的龙角一模一样。果然是龙,凌威和叶小曼压抑着激动,紧紧抱着手中刚刚褪下来的角。怪物在翩翩起舞,似乎很兴奋,围着凌威和叶小曼转动,越转越快,发出更加雄浑的叫声,叫声中,四周石块纷纷落下。   “不好。”凌威惊叫一声,抬起头,上面的石壁在不断倾斜,转眼间盖了下来。   第五百一十三章 药材王国(61)家族的仇   石块从上面纷纷落下,砸在水里发出很沉闷的响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震耳欲聋,放在一旁照明的手电被一块石头砸中,滚了几滚落进水中,四周立即一片黑暗,唯有那个怪物的两只眼睛在闪闪发光,怪物似乎更加兴奋,翻腾着,发出一阵阵吼叫,震得石块更加快速下落。   “怎么办啊。”叶小曼发出一声惊呼。她的生命从小就在死亡线上挣扎,尤其最近的一番经历,可以说已经坦然面对死亡。但是,能够坦然是一回事,在这样的恐怖环境下香消玉损是另一回事,人的天性中有求生的**,能不死谁也不想死,尤其是凄惨地被石块掩埋在深不见底的洞穴中。   “跟我来。”凌威进过这个洞两次,对于那条出路记忆犹新,在石壁上快速摸索一会,拉着叶小曼退进一个狭小的洞口,猫着腰走了一会,到了一个开阔一点的洞,洞里散发真一股血腥味,这就是凌威上次和陈雨轩进来取走龙涎香的地方,虽然现在脚下就是举世罕见的药材龙涎香,两个人却无暇顾及。来到一个斜向下的洞口前,凌威伸手抱住叶小曼:“等会我们滚下去,会落入太湖,记得屏住呼吸,抓紧我。”   “好。”叶小曼答应一声,伸手抱住凌威的腰,凌威身体蜷缩,护住叶小曼,就地滚了一下,两个人沿着斜坡直向下,身体悬空的刹那间,眼前一亮,看到了天空的太阳,紧接着扑通一声,沉入水底。   深水下有石头,凌威落到石头上的时候冲力已经很小,伤不到人。他脚尖迅速点了一下,拼命上浮,头刚刚露出水面。深深吐一口气,把叶小曼举起来,叶小曼也吐了一口气,不过,情况没有凌威的好。身体忽然软了下来,这个时候竟然有体力透支过大昏迷的迹象。凌威只好用力托着她,目光在湖面上扫视,见到一艘游船过来,立即拼命叫喊。   游船靠近,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凌威和叶小曼拉上来,两个人全身湿透,太湖冬天的气候虽然不太寒冷,但也冻得凌威微微发抖,叶小曼则神智恍惚,上下牙咯咯打架。一位年纪大一点的游客提醒凌威:“要不要送医院?”   “不用,先上岛。”凌威抬手指了指身边的永春岛。岛上医疗设施齐全,反而比医院来得快。   “姑娘,松手。”一位年轻人伸手想把叶小曼手中的东西夺下来。叶小曼虽然意识不清楚,却抱得更紧。凌威这时才注意到,叶小曼一直抱着那个怪物褪下来的独角。   “由着她吧,喜欢就抱着。”凌威抬手阻止年轻人,然后抱起叶小曼,伏在胸口,用体温暖和一下。游船拐了一个弯就到了永春岛码头。凌威说了声谢谢,跳下船,用足力气,运起五禽戏鹿奔的步伐,向岛上的别墅冲去。   凌威的体能特别,全力施展起来,速度快得惊人,一转眼就消失在游船上众人的眼前。引起游客们面面相觑。忽然觉得一对年轻男女很怪异。大冬天怎么会落在太湖里,还有奔跑的速度不亚于世界冠军。这件事第二天就传了开来,一时众说纷纭,网上有了无数版本,有的甚至把这件事夸大成光天化日下见到了鬼怪。偏偏叶小曼和凌威全身湿透,头发凌乱地遮盖着脸,游船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们什么模样,而且那一天岛上所有工人放假,也无从查起。一时间又增加了永春岛的神秘性。   一口气跑上别墅二楼,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凌威松一口气,迅速把空调温度调到三十度,又打开取暖器,把叶小曼放在沙发上。   空气暖和,叶小曼的牙齿不再打颤,睫毛动了动,眼睛却没有睁开,神智还是迷糊。凌威伸手拿开那个怪物的角,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反正有过肌肤相亲。抬手把叶小曼的衣服脱光,又胡乱找件睡衣套上,把了一下脉搏,细弱不堪,要是换着其他人就是很危险,可叶小曼的身体一直这样,凌威也不紧张,取出一根银针在几个穴位上扎了一下,过了片刻,叶小曼缓缓睁开眼,凌威倒一杯糖水,抱着她的头慢慢灌下去。叶小曼眼神涣散,看了凌威一会,又昏昏沉沉睡去。   凌威拿起那个怪物的角看着叶小曼微微叹息:“但愿这个角有用,要是挺不过这一关,就算是天命难为了。”   后山的悬崖边,小雪等人呆呆站立着,眼看着那个洞穴转眼间把四周倒下的乱石掩盖,成了一个浅浅的乱石坑。几个人只能茫然无助地任由这一切发生。许久,程怡然颓然坐在荒草上,欲哭无泪,陈雨轩则是满脸凄楚,虽然知道凌威和叶小曼很危险,却没想到这样就变成了生离死别,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小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所措。童婉茹则一声不吭,依旧很飘逸,没有人能知道她薄薄面纱下是怎样一副表情。   有风吹过,寒意阵阵,更让他们心寒的是竟然隐约听到了凌威的声音在喊叫,阳光普照,乱石纵横,几个人惊异地盯着原来洞穴存在的地方,当然没有人能从下面上来,难道是见鬼了,还是阴魂不散。   “找什么呢,金银财宝?叫你们都听不见。”凌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了起来。陈雨轩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身,看见了一张笑微微的脸,菱角分明,目光明亮。   “凌威。”陈雨轩激动地叫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抱住凌威的肩头。刚才洞穴倒塌的一刹那,她才感觉到凌威对于她是多么重要。刚刚接掌保和堂就遇到了凌威,在凌威的帮助下,保和堂迅速崛起,想起凌威她心中就有一种踏实感。刚刚的一刹那,一种极度的恐惧席卷了她整个身心,似乎整个世界都毁灭了,灵魂被抽空,甚至后悔没有向凌威表白一下子自己的心。   就在她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中,凌威忽然在眼前出现。陈雨轩在悲喜交加之下,情绪失控,几乎是扑在凌威的怀里。刚才没有流出泪水,现在喜极而泣,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滚落下。凌威急忙抬手拍着她的后背:“别哭,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   程怡然在一旁用力咳嗽了一声,陈雨轩如梦方醒,立即松开凌威,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站立在一旁。程怡然见凌威脸上带着笑,知道叶小曼一定安全,挥了挥手:“大家回去吧。”   有惊无险,小雪一路上开心地追问着凌威在洞中的细节,凌威对于自己和叶小曼跪拜神灵的举动有点尬尴,随口应付了几句,小雪不甘心地继续追问,但眼前别墅已经到了。凌威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陈雨轩,低声说道:“按照药方,要最地道的药材,立即送过来。”   陈雨轩瞄了药方一眼,有几十种,见凌威说得慎重,不敢怠慢,立即转身离开,一边向码头走一边打手机:“耿老先生吗,您把药材名称记一下,急用,我马上到,您亲自配,一定要一级品。”   陈雨轩办事的效率很高,尤其是她亲自出手,三十多种药材,不到半个小时就从建宁送了过来,不过送货的不是她,是师小燕,师小燕说陈雨轩临时有特殊病人,脱不开身,至于究竟什么原因,凌威也无暇追问。因为叶小曼依旧昏迷不醒,情况再次陷入危急。大家都是满脸紧张,就连童婉茹的举止都显得不自然,师小燕离开的时候,也就没有人和她打招呼。   “小雪,熬药。”凌威把药材扔到桌上,同时指了指云梦山带来的陶罐。童婉茹在一旁轻声说道:“我来吧。”   “那就麻烦你了,小雪,你做帮手吧,听童姑娘吩咐。”凌威说完就把目光转到叶小曼有点苍白的脸上,随时准备根据情况采取相应措施。对于童婉茹熬药他是一百个放心,天医的传人,虽然没有行医而研究茶道,但也是药茶,熬制药方的本事自然出类拔萃。   包括那个怪物的角,一共三十六种药,要根据药性先后放进去熬。童婉茹做得有条不紊,过几分钟让小雪在陶罐里加几味药,直到全部放进去。童婉茹松一口气:“好了,小火熬制半小时就成。”   “童姐姐,你真行。”小雪的嘴很甜:“要是我就一股脑放进去,哪分什么先后。”   “我也不太在行。”童婉茹轻声笑了笑:“只是熬制药茶的时候总结出来的一点经验罢了,这样做药效会好一点。”   “幸好童姐姐不是祖传医术,不然我真有点担心。”小雪忽然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   “什么意思?”童婉茹不解地转脸看着小雪:“你担心什么。”   “那是祖训,我们要找到一个姓童的医术家族,杀了传人。”小雪苦笑了一下:“但是,其中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姓童的很多,学医的也很多,你怎么分辨哪个家族。”童婉茹随口说着:“或许那个家族早已经失传了。”   “但愿如此。”小雪笑了笑:“我喜欢调酒,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家族的恩怨就不要延续了。”童婉茹端起一杯茶,准备饮用,顺便问了一句:“那个家族有什么特点吗?”   “我也不是太清楚。”小雪摇了一下头,略加思索:“我爹说了,能够称得上天医的只有那一家。”   话音刚落,童婉茹手臂抖动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失手落下,啪的一声跌得粉碎。   第五百一十四章 药材王国(62)丹药   熬制中药最好的还是木炭火,虽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就像烧草的锅灶煮出来的米饭总是比电饭锅好吃一样,众所周知。木炭火的火力控制起来当然要比电气设备难一点,小雪正用最原始的方法芭蕉扇煽动,关系到叶小曼的生命,她不敢大意,火力控制得恰到好处。听到茶杯落地的破碎声,急忙转过脸,看着童婉茹:“童姐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要紧,可能后山风大,有点头晕。”童婉茹声音微微有点抖动,弯腰清理地板上的茶杯碎片。小雪急忙扶住她,:“童姐姐,我来吧,你们城里人就是娇嫩,受点风寒就生病。”   童婉茹顺势坐会沙发,看着小雪轻快地收拾完茶杯碎片,轻声说道:“也不是城里人就娇怪,是我天生体弱。”   “那你就更要注意了。”小雪一脸关切地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可以,我是在山野长大,什么苦都能受。”   “谢谢。”童婉茹重新倒一杯茶,微微掀开面纱,慢慢饮用。动作沉稳中带着一丝慎重。   药又熬了一会,忽然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有点腥臭,小雪皱了皱眉,夸张地瞪着大眼:“不会吧,这也算是灵丹妙药了,不是满室生香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臭味。”   童婉茹也嗅了嗅,笑着说道:“是有点奇怪,或许这就是玄妙之处吧,我们不管,交给凌威处理。”   药端到叶小曼的房间,凌威的鼻子出奇的灵敏,一下子就闻到了味道,剑眉皱了皱,小心接过药碗,用嘴唇接触了一下,感觉不太烫,慢慢了一口,细心体察药性,还不错,药进入胃中迅速向身体各个部位散开,柔和有力但不霸道,体虚的人应该受得了,如果过于猛烈的药,效果虽好,叶小曼不一定承受得住,这就是久病体虚不用猛药的道理。   药不错,但那种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凌威刚刚喝了一点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良药苦口也不至于这么苦吧。但叶小曼的生命危急,也只有试一试了。   凌威晃了晃叶小曼,把药碗凑近她的嘴边,还不错,叶小曼迷迷糊糊中还记得张嘴,居然一口气喝下去半碗,看得小雪一脸惊讶,想起那种血腥味,眼睛瞪得更大,闻起来就难受,没想到叶小曼能喝下去,而且一口气喝了不少。   忽然,昏迷的叶小曼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弯腰,哇的一声把刚喝下去的药液吐得干干净净,紧接着继续呕吐,连苦胆都吐了出来。程怡然急忙端上一杯糖水,叶小曼漱了漱口,转脸看着凌威:“你给我喝的什么鬼东西,又苦又涩还带着腥臭。”   “灵丹妙药。”凌威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就这破玩意还灵丹妙药。”叶小曼柳眉紧蹙:“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长生不老药吧?”   “差不多,是半个长生不老药。”凌威把剩下的半碗药液放在一边的茶几上,看得出,就是捏着叶小曼的鼻子也不可能灌下去了。   “长生不老?毒药还差不多。”叶小曼叫道:“喝这种药,没有等到长生就会被噎死。”   小雪看着叶小曼精神还不错,笑着说道:“叶姐姐,我看这真是灵丹妙药,你看,刚才你昏迷不醒,刚喝下去一点就清醒过来,还能大喊大叫。”   “你、、、、、、”叶小曼瞪着小雪,一时无语。   “我怎么啦?”小雪不解地看着叶小曼,见叶小曼满脸气鼓鼓的神色,又把目光转向其他人。童婉茹轻声说道:“叶姑娘不是被药救醒的,是被怪异的味道刺激神经才醒过来的。”   “反正是起作用了。”小雪还是固执地晃动着脑袋。惹得叶小曼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真有你的。就算有效吧,但是总不能每天这样刺激我吧。”   “这你得问凌威,他是专家。”小雪把问题踢了出来,侧脸看着凌威。凌威的眉头紧紧皱着,思索了一会,拿起手机拨通号码:“陈雨轩吗,请耿老爷子到永春岛来一趟。”   挂掉手机,凌威吩咐小雪和程怡然照顾叶小曼,他自己则和童婉茹走向前面一栋别墅,叶小曼的行踪既然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保和堂的人。   走进会客厅,凌威站在窗前望着永春岛上南边的码头,翘首等待。童婉茹压抑不住好奇:“耿老爷子是什么人?”   “一个怪人。”凌威也是一脸疑惑:“进保和堂的时候是个讨饭的,可是对熬制中药却有很深的造诣,令人捉摸不透,不过对医学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或许他知道这个药方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个奇人,就不能按常理推测。”童婉茹语气顿了一下:“留在保和堂一定有目的。”   “一个普通的中药堂,能有什么目的。”凌威把耿老爷子进入保和堂的前前后后和童婉茹仔细说了一遍。童婉茹也是迷惑不解,刚要和凌威详细分析。一艘快艇靠近了码头。陈雨轩和一位腰板挺拔的老人走下快艇,快步踏上通向这边别墅的石板小路。   “老爷子,好久不见。”老人刚进入客厅,凌威就亲热地拉着老人的手,笑着说道:“您还是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   “老了,老了。”老人朗声笑着,语气却一点不服老,充满自信,直截了当地说道:“凌威,你找我来不是为了寒暄的吧,什么事?”   “当然是有关熬制药材的事。”凌威把一张药方放到茶几上,推倒老人面前:“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下。”   “说。”老人挥了一下手,低头看着药方。   “这个药方我推敲过,应该没有疑点。”凌威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上的玻璃,语气带着不解:“不过,熬出来的药腥臭无比,难以下咽。”   “药方不错,君臣佐使分明,只是这两位药引。”耿老爷子忽然叫了起来:“离心木和独龙角,难道你们手中竟然有这两味药。”   “您好像很了解。”凌威目光直视着耿老爷子。一个老人,了解熬药的技术可能是以前干过,但对于独龙角这样的药材也了解就值得推敲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耿老爷子掩饰地笑了笑:“据说这独龙角是熬制灵丹的必需品,长时间熬制就会把药材的精华凝聚成丹,不过和我说这种药材的人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独龙角。”   “您的意思是说这是一种丹药?”凌威有点明白了,长生不老药本来就不会太简单。   “应该是丹药。”耿老爷子再次看了看药方,语气肯定:“正如你所说,熬成药液腥臭味难以下咽,不可能是普通药方。”   炼丹,虽然和药材有关,严格说已经不是中医的范畴。凌威也只是听过一些零碎的知识,至于细节就不知道了,为难地看着药方。陈雨轩在一旁插言:“听说丹药药炼制几十天,老爷子,有这么回事吗?”   “那是道教的丹药,医药方面就不一样。”耿老爷子笑了笑:“看这个药方,也就三十几个小时吧。”   “您快说说。”凌威感到一丝惊喜。他请耿老爷子过来只是觉得老人在熬制药材方面在行,可以探讨一下,没想到老人竟然知道一些丹药知识,无暇顾及他是怎么知道的,救人要紧,熬成丹药,直接进入胃中当然就可以避开口中的味觉细胞,也就可以服用了。   “把药材放在一起熬制几个小时,等到药性全部进入药液,该融化的全部融化,把药液过滤一下,再微火熬制二十几个小时,药液浓稠,倒出来冷却,不烫手的时候,搓成大小差不多的药丸就行。”   “这么简单?”凌威有点意外,传说得神乎其神的东西被耿老爷子说得轻描淡写。   “说简单也简单,但其中有几点很难掌握,我也不太清楚。”耿老爷子想了想:“要一个专门熬药的陶罐,还有就是不能离人,火力一定要均匀,而且是木炭火。”   “这两样倒是不难。”凌威想起在云梦山得来的陶罐,看来要排上用场了,既然和长生不老药有关,炼制丹药应该没问题。至于人,有的是。   “要我帮忙吗?”陈雨轩轻声询问凌威。凌威摆了摆手:“我自己来,你再把药材备几份。”   “我先告辞,保和堂那边还有事要做。”耿老爷子连一杯茶都没有喝,准备返回,做事算得上雷厉风行。不过,他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目光定定地看着童婉茹:“姑娘是不是姓童?”   “是。”童婉茹起身回答。   “令尊真的早就去世了?”老爷子神色凝重,目光深邃。   “是的。”童婉茹语气有点哀伤:“您认识我父亲。”   耿老爷子没有回答,静静站立了几秒,长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可惜。”   老人是在可惜童婉茹的父亲,又像在可惜童婉茹。说完,在大家疑惑不解地目光中转身大步离开,走出去很远,又是长长一声叹息,带着无奈还有一缕沧桑。   第五百一十五章 药材王国(63)相见与别离   从云梦山带回来的陶罐不是很大,几十种药材放进去放水的空间几乎就没有了,如果小火熬几十小时根本不够用,凌威先用一个更大的陶罐装起来加热。现代熬药可以用不锈钢,甚至有的直接用铁锅,虽然可能混入一些铁元素,但也无伤大雅。不过,眼下是传说中长生不老药的一部分,本来药性就不可知,凌威不愿意混入一丝其他东西,水也用的是蒸馏过的太湖水。   先旺火烧到沸腾,再改成微火熬制五六个小时,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饭菜是小雪做好送来的,小丫头手艺还不错,居然炒出正宗味道的鱼香肉丝。凌威吃得啧啧赞叹,童婉茹只是吃了点蔬菜就放下筷子,凌威对她的面貌很好奇,在她吃东西的时候偷偷看了看,可惜只是掀起面纱的一角,低着头,角度很小,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白皙圆润的下巴,没有什么斑点之类的异样,或许不好看在上一部分吧,凌威不敢凑得太近,那样也太不礼貌了。   “你很好奇。”童婉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炉火,凌威可以感觉到她面纱下眼角的余光在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查看大陶罐里的药液。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谁都有好奇心。”童婉茹语气带着一丝惆怅:“以貌取人虽然不是君子所为,但女人的相貌还是在别人眼中占最重要的地位。”   “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凌威摇了摇头:“我和祝玉妍刚认识的时候,她是满脸疤痕,可我们保和堂没有人嫌弃她,她也以平和的心态逐渐恢复了健康,”   “那是因为你是医生,在你眼里只有疾病,忽略了美丑。”童婉茹轻声笑了笑,悦耳动听:“你能告诉我一开始看到她你们就产生了感情吗?”   凌威和祝玉妍的故事童婉茹是知道的,一个有病的富家千金,一个小医生,传奇般的感情,可惜结局很遗憾。她的话让凌威脸上露出一丝伤感,想了想:“开始谈不上感情,后来我大多数也是为了安慰她。”   “你不可否认,在她恢复美貌之后也喜欢上了她。”童婉茹正对着凌威,面纱微微飘动。   “是的。”凌威很久不愿意面对那一段甜蜜又有点伤心的时光,在童婉茹的话语下第一次面对,承认得很坦然,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祝玉妍在他心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还是容貌的原因。”童婉茹微微叹息,结束了这次谈话,语气中有对自己判断正确的欣慰也有一点遗憾。   “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也只是个俗人。”凌威忍不住苦笑着,摸了摸下巴:“所以你的容貌不想让任何人看。”   “我和你说过,我们家族都是寿命不长,我又何必给人留下印象,就像一阵风,来去无形,多么好。”童婉茹语气很淡,淡得真像一阵微风。凌威记得童婉茹确实说过,她的生命不会超过三十岁,有限的时光,没有人见过她的脸,自然不会留下印象,但是,她不会遗憾吗?世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对她留恋。   两个人一时无语,房间里一片静寂,唯有燃烧的木炭发出阵阵劈啪声。凌威抬手加了块木炭,换了个话题:“耿老爷子好像认识你父亲?”   “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我觉得那个老人更加奇怪了。不过看他的眼神不像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童婉茹语气转为平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凌威,我的身份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小雪。”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要切记这件事,非同小可。”   “我记下了。”凌威听童婉茹说得慎重,也不再追问,好在自己也不是多嘴的人。   小雪按照吩咐在晚上八点送来了几样工具,凌威把药材连同药液从大陶罐里倒出来,过滤几次,放进云梦山带回来的小陶罐,继续加热。小雪再三要求童婉茹离开,让她和凌威一起守着药罐,童婉茹笑着拒绝,小雪知道自己对熬制药材不在行,也没有坚持,叮嘱几句注意身体就回房照顾叶小曼。   下半夜,凌威实在疲倦,和衣在一旁沙发上睡去,一梦醒来已经是晨曦微露。童婉茹端坐在炭火前,房间内药香弥漫,长时间熬煮竟然没有了那种腥臭,反而有一种兰花的气息。窗外的淡淡霞光映照着她苗条的娇躯,薄薄的面纱,看起来如梦如幻,出尘脱俗。就像一位仙女。可惜,见不到她的容颜,不过要是丑陋凌威认为还是不见也罢,免得破坏了形象,此时此刻,凌威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俗不可耐的人,期望着睡梦中醒来有一位绝色佳人陪伴。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又是一个白天连着黑夜,叶小曼一直在昏昏沉沉中,意识时有时无。凌威用盘子端着一些药丸进来的时候,阳光照在床头,叶小曼微微睁开眼,神情迷茫了一下,总算再次清醒。   “吃药。”凌威坐在床头,伸手揽住叶小曼的后背,让她的上半身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声说道:“这是刚刚熬制好的药丸,我尝了尝,没有怪味。”   程怡然端来一杯温水,拿起药丸送到叶小曼嘴边,叶小曼看了看,撇了撇嘴:“这么大,而且一次性熬制几十颗,灵丹妙药也太不值钱了吧。”   “快吃吧,别盯着钱。”凌威笑着说道:“一身铜臭的商人样。”   “我就一身铜臭,怎么啦?”叶小曼不依不饶地侧脸看着凌威,不知为什么,见到凌威她忽然精神了许多。   “没什么,没什么。”凌威连忙陪着笑:“我的姑奶奶,你快吃药好不好。”   叶小曼被凌威逗得轻声笑了起来,张开嘴,程怡然把药丸塞进去,凌威加工的时候有点心急,一天的药量放在一颗里,药丸确实有点偏大,叶小曼差点噎着,凌威急忙伸手拍着她的后背,程怡然快速端上水,叶小曼喝了一口,终于把药丸咽下去,长长吐一口气:“我的妈呀,凌威你这是想害死人啊,汤药的味道怪异得难以下咽,好不容易换成药丸又大得离谱。”   “是我太心急了,童婉茹还提醒过我药丸有点大。”凌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话提醒了叶小曼,急忙游目四顾:“童姑娘呢,我还没有谢谢她。”   “她回去了,醉仙阁有点事要处理,再说累了两夜一天,她身体弱,也要休息。”   “那就等我好了亲自上门道谢。”叶小曼笑着抬手理了理头发。凌威低头看着她恢复一点红润的脸颊:“感觉怎么样?”   “好像好了一点,胸口不再沉闷,原来跳的慢,现在快多了。”叶小曼语气带着喜悦,把手放在自己胸口,随口说道:“你摸摸看。”   说者无心,听的人可就不这么想,程怡然立即咳嗽了一声,憋着笑说道:“小姐,是不是等我出去再让凌威摸摸看。”   “滚你的。”叶小曼也反应过来,一下子害臊得满脸绯红。   “好的,我现在就滚。”程怡然一边向外走一边大声笑着,顺手带上房门。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静寂,气氛略显尴尬。   许久,凌威把叶小曼放回床上,把了把脉,眉头舒展开来:“看脉象平稳了一些,这个药方果然管用,你最近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也可能完全康复,以后打算怎么办?”   叶小曼最近被死亡纠缠,倒没有想过以后,凌威问,她立即思索了一下,目光明亮,语气坚决:“我说过只要给我一年,我会把失去的夺回来。”   “女孩家,何必争强好胜,何况你身体还是很弱,不能太劳累。”凌威轻声说道:“你就留在岛上,有时间就出去散散心,这样多好。”   “你养着我。”叶小曼瞥了凌威一眼,带着些调侃。   “当然。”凌威说得很诚恳,如果叶小曼愿意,他会立即向媒体宣布,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   “别逗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叶小曼咯咯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你正经点,我说的可不是开玩笑。”凌威表情严肃地瞪着叶小曼:“我们之间就用不着求婚了吧。”   “好了。好了,别闹,我想休息一下,有事我叫你。”叶小曼继续笑着,指了指房门,示意凌威离开一下。凌威张了张嘴想继续解释,叶小曼急忙摆手,不想多说。凌威也觉得她刚刚好转需要休息,只好缓缓退出。   叶小曼一直在笑,似乎刚才的谈话很滑稽,也有点开心的模样。不过,随着凌威在门外消失,她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沉思。如果不知道可可的事,凌威的提议会让她很开心,哪个女人不想守着喜欢的男人享清福。但是,她现在就是不明白,是自己在喜欢凌威,还是自己这颗换来的心脏在喜欢,不可否认,自己和凌威初次见面就有异样的感觉,原以为属于有缘比较来电,现在知道不是。一种极度的分裂感让她无所适从,根本没有心情谈论什么男欢女爱。   叶小曼说有事叫凌威,凌威一等就是三天,这三天叶小曼还是一如既往谁都不见,只让程怡然告诉凌威身体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   第四天上午,凌威练完五禽戏,快步登上二楼。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叶小曼,把两个人的事说清楚,他从小是个孤儿,久经漂泊,也想有个家。   刚踏上二楼的走道,程怡然迎面过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凌威,我正要和你说一声,小姐刚刚离开了。”   “她去哪?”凌威诧异地叫了一声。   “她说去国外散散心,让你不要等她。”程怡然的语气有点疑惑:“她让我转告你,云梦山的事就忘了吧,”   忘了,谈何容易,不要说那一段时间发生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就是那一晚两个人的缠绵,是男人都会终身铭记。凌威快步走到窗前,远远望去,一艘快艇劈开波浪向湖面飞驰,转眼消失在水天之间。他的心忽然一阵苍茫。   第五百一十六章 药材王国(64)夏侯公子和叶小曼   娱乐城,在任何一个城市都象征着一种权威,几乎都是黑白皆通,幕后的经营者自然是个吃得开的人物,尤其是在一个现代化大都市独树一帜的娱乐城,老板更是要具有一手遮天的实力。夏侯公子无疑就是这种人,坐拥建宁最大的娱乐场,开源娱乐城,生意年年火爆,加上其他行业也做得顺风顺水,夏侯公子又被评为建宁是杰出青年,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是,夏侯公子也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曲高和寡,婚姻一直是个问题,太纯洁的不懂浪漫,太浪漫的又往往流于物质。各种女人他可以说是随手拈来,却没有一位激起他心中的那点火花,他需要的是和他一样出类拔萃,还要美貌无双。在他接触的所谓上层社会,大多数是化妆品或整容手术做出来的花瓶,毫无趣味,甚至有点恶俗。   就在这时,铭宇集团总部落户建宁,叶小曼,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进入他的脑海,年轻貌美深居简出雷厉风行一手撑起跨国公司,这一些闪光点无一不是切合他的要求,后来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看到叶小曼一次,觉得百闻不如一见,简直就是惊才绝艳,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下定决心要娶到她。百般努力之下,终于取得叶小曼的一点好感,开始一些礼节上的交往。也就在他认为即将水到渠成的时候,叶小曼忽然离奇失踪,她的哥哥悄无声息夺取了铭宇集团。   那几天,夏侯公子寝食难安,让王开元四处打听叶小曼的消息,他自己不惜放下身份,多次拜访叶小凡,叶小凡一直推说不知。后来在大事已成定局,叶小曼回到建宁的时候。叶小凡忽然告诉他叶小曼一直和那个小医生凌威在一起,这让夏侯公子备受刺激,立即拜访叶小曼,却被凌威挡在门外,当时他连杀了凌威的念头都有。   还好,叶小曼不久来电话解释,而且也说明凌威只是私人护理。这个理由夏侯公子不怎么相信,但也没有深究,他宁愿承认事实就是这样简单。如果真的查出两个人有什么私情,自己堂堂的年轻企业家居然竞争不过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他的自尊心立即就会崩溃。   自欺欺人不是弱者的专利,夏侯公子这样的人也有,而且比起一般人还要严重。勉强说服自己,心里还是有一种不安,不断派人打探叶小曼的情况,最近更是让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亲自负责,但王开元带来的消息一点不比那些手下好多少:“公子,叶小曼的别墅还是没有动静,据说饭菜还是那个叫卫玲的送上去,其他人不准进,连程怡然都不在别墅。”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夏侯公子浓眉紧皱,看着恭敬站立一旁的王开元:“我敢断定,叶小曼已经离开别墅。”   “离开?不可能吧。”王开元有点吃惊:“我们的人可是二十四小时盯着,就连那天从别墅里运出大箱子我们的人也一直盯到太湖边。”   “被你发现就不是叶小曼了。”夏侯公子讥讽地瞄了一眼王开元:“最近凌威有什么动静?”   “他一直在永春岛,好像监督什么建筑工程。”王开元神情略显迷惑:“有几个搞建筑的是我安排的人手。他们经常看见凌威四处转悠,还在图纸上圈圈点点。”   夏侯公子沉思了一下,微微点着头:“一个医生放着保和堂不回竟然醉心于建筑,其中必有玄机,你的人说过是什么建筑吗?”   “是一栋两层楼。还有许多是在地下。地面上一部分很正常,地下的就不太清楚了,结构据说有点奇怪。”   “奇怪就对了。”夏侯公子身体前倾,饶有兴趣地说道:“想办法搞到全部建筑图或者内部详细情况。”   “很难。”在建宁让王开元说难的事不多,永春岛的建筑偏偏算一个,王开元皱着眉说道:“那里四面环水不容易随便进入,图纸分成许多份,有凌威的心腹保管,每个建筑小组负责一部分,我根据他们的描述拼过图,不伦不类,看不出什么。”   “这倒确实不好搞。”夏侯公子遗憾地摊了摊手:“不过,大不了是个制药的地方,和我们生意关系不大,我关心的是叶小曼,”   “叶姑娘的事我昨天倒有一点消息,不过、、、、、、”王开元欲言又止,眼睛瞄着夏侯公子。   “别婆婆妈妈,快说。”夏侯公子瞪着王开元,有点温怒。   “您自己问叶小凡,是他告诉我的。”王开元还是没有说,夏侯公子不悦地哼了一声,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个号码,身体后仰在椅子上,声音沉稳:“是叶总裁吗,我是夏侯。”   “夏侯总啊。”电话里传来叶小凡的笑声:“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建宁新开了一个会所,我想邀请你一起进去交流交流。”   “我不感兴趣。”夏侯公子直接回绝,他虽然开着娱乐城,但是对那些灯红酒绿的风流场合极少涉足。他直奔主题:“叶总,听王开元说你有叶小曼的消息。”   “问我妹妹啊,她不是在西山别墅吗。”叶小凡说话慢条斯理,旁边传出吃吃的笑声,似乎在和女人**。   “可是我多次拜访,都被别墅的人挡驾。”夏侯公子试探着说道:“我想她应该离开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她连我都不见。”叶小凡一副漠不关心的语气。   “难道你不担心叶小曼东山再起?”夏侯公子声音很淡,但明显带着威胁。叶小曼既然可以一手撑起一个跨国集团,完全有可能再把失去的夺回来,这是叶小凡一直耿耿于怀的。   “担心?我担心什么,难道我还害怕将死之人。”叶小凡发出朗声大笑:“也只有你夏侯总裁蒙在鼓里,叶小曼已经病入膏肓,说不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什么意思?”夏侯公子语气立即紧张起来,虽然一向沉稳冷静,但叶小曼的事他不能无动于衷。   “叶小曼做过心脏移植,虽然隐瞒得好,但我在东南亚早就知道,最近从许多迹象已经证实,她不会活多久。”叶小凡胸有成竹地说道:“不信你可以打听一下,叶小曼的墓碑都准备好了,我等着她的手下给我消息,最后一面我这个哥哥一定要见到的。”   金钱财富许多时候可以抹杀亲情,叶小凡的幸灾乐祸让夏侯公子有点厌恶,猛然挂断电话,满腔怒气却也无可奈何,转脸看着王开元:“叶小凡说得是真的吗?”   “是的。”王开元恭声回答:“我刚刚调查过,叶小曼的墓地和石碑几天前就准备好了,是程怡然定制的,绝对不会错。”   夏侯公子脸色一阵暗淡,沉默了一会,猛然抬手捶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开元第一次看到夏侯公子暴怒,立即噤如寒蝉地缩了缩身子。夏侯公子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转动,六神无主。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孩竟然马上就要香消玉损但自己却无可奈何。凭叶小曼的财力治不好病她夏侯公子也做不到,而且那个凌威一直跟在身边,他没有办法希望也就渺茫了。夏侯公子不得不承认凌威虽然有点讨厌但医术确实一流。   走动了大约一两分钟,夏侯公子忽然停下脚步,对着王开元大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一下,我要立即去见叶小曼。”   “可是、、、、、、”王开元小声说道:“西山别墅的那些人不让见,说是叶姑娘的吩咐,我怕惹怒了叶姑娘反而不好。”   “管不了那么多。”夏侯公子猛然一挥手:“带上人,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拆了西山别墅我也要见到叶小曼。”   “是。”王开元高声答应,立即转身。这种事他是手到擒来,有夏侯公子撑腰,他还真能拆了别墅。   王开元刚刚走到门口,迎面一位年轻人走了过来:“王经理,有人要见夏侯公子,正在客厅恭候。”   “不见,不见,谁都不见。”夏侯公子在房间内大声吼着,年轻人也没有见过温和的夏侯公子发火,有点惊惧地看着王开元。   “看我干什么。没听见吗,公子今天心情不好,谁都不见。”王开元瞪着眼,随口问了一句:“那个人是谁,没什么要紧事就改天吧。”   “是一位姑娘,她说叫叶小曼。”   “什么?”夏侯公子一个箭步冲出房门,抬手抓住年轻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叫什么名字。”   “叶、、、小、、、曼。”年轻人脸色苍白,几乎被脸色怪异的夏侯公子吓傻了,说得结结巴巴:“见还是不见?”   “见,当然要见。”夏侯公子脸上掠过一抹惊喜,顺手把年轻人仍在一边,整理衣衫,抬手捋了一下黑亮整齐的头发,大步向客厅方向走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 药材王国(65)合作   客厅宽敞明亮,透过玻璃窗,夏侯公子看到一位姑娘坐在沙发上,恬静悠闲,目光看着墙上的一副山水画,好像是在欣赏,又好像和山水画融为一体。青色服装,淡雅沉静,一条白色围巾随意挂在肩头,秀发披洒,侧面的脸颊白皙光洁,线条清丽如画。   “小曼。”夏侯公子迫不及待地走过去,上下打量叶小曼。叶小曼的气色很好,只是在开着空调的房间内穿的衣服有点嫌厚,可能从外面刚进来的原因。   “夏侯公子,请坐。”叶小曼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俨然自己是个主人。夏侯公子下意识坐下,旋即醒悟过来,笑着说道:“你看看,我的这帮手下太不懂事了,你这样的贵客上门,居然没有人招待一下。”   说完,夏侯公子冲着外面大声叫道:“王开元,你怎么办事的,快把最好的茶端上来。”   “不用。”叶小曼纤手轻抬,摆了摆:“我来的时候就一个人,你那帮手下没怎么注意,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总裁了,哪里称得上贵客。”   “叶姑娘说笑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总裁。”夏侯公子笑得很开心,有人端上茶,他伸手接过来,挥手让人退下,亲自给叶小曼倒上一杯:“叶姑娘,请用茶。”   “谢谢。”叶小曼矜持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能让夏侯公子如此恭敬伺候的叶小曼是第一人,能够坦然受之的也只有她叶小曼。   “叶姑娘,你来怎么不预先通知我一声。”夏侯公子温和地看着叶小曼。叶小曼微微一笑:“冒昧打搅,真不好意思。”   叶小曼说得很客气,丝毫没有了总裁的傲气,多了点小女人的娇羞,脸色虽然还是一脸淡漠,但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看起来的傲气,反而有一种落魄的楚楚可怜。夏侯公子心中那种对女人的保护欲空前膨胀,笑了笑:“叶姑娘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只要我夏侯公子能做到的一定做。”   “谢谢,在建宁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荣幸。”叶小曼说得还是很客气,但说话却是直奔主题:“我想请夏侯公子帮忙,把我失去的夺回来。”   “这件事好像不太容易。”夏侯公子提到生意立即很慎重,并不急着回答叶小曼:“你有什么计划?”   “我想投资药材,然后再迂回到铭宇集团的一些重点产业,我了解铭宇集团胜过了解我自己,稍有机会我就会全盘夺回。”叶小曼声音坚定自信,似乎不是在谈论一个跨国公司,而是谈论街头不起眼的小店铺,随便摆弄。   “你想我的公司和朋友给你提供合作融资广告等各种协助?”夏侯公子盯着叶小曼的眼:“凭什么?”   “凭我是原来铭宇集团的总裁。”叶小曼不容置疑地说道:“我的能力在东南亚生意界是众所周知。”   夏侯公子沉默了一下,从叶小曼的脸上他看不出什么,还是平淡如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他还是看不透,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喜欢上她。或许是命中注定吧。他把目光移向面前的茶杯:“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请讲。”叶小曼微微笑了一下,如春花初绽,让夏侯公子一刹那有点迷醉,差点忘了自己的问题。但是,他毕竟是久在生意场上混的人,早就训练得圆滑谨慎,不是那种为了感情抛弃一切的毛头小伙子。支持叶小曼这样一位落魄的总裁会给生意带来多大副作用他心知肚明,他必须要抓住叶小曼,自己的投资才能不白费。稳定一下情绪,笑着说道:“第一个问题是有关你的未来,当然不是事业上的未来,我们相处得很融洽,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叶小曼没想到夏侯公子一开口就是敏感话题,当然,夏侯公子对她有意思她非常明白,也能理解,不过,她没有心情想这档子事,和凌威的感情她还没有想明白,怎么能节外生枝,立即婉言推脱:“夏侯总裁,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在我的公司没有夺回来之前,我不想也没心情谈论终身大事,你是知道的,我是事业型的女人,公司就是我的一切。”   “我可以理解。”夏侯公子对于叶小曼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欣赏叶小曼也有敬业这一点。语气诚恳地继续说道:“我可以等,不过希望叶总裁给我一个预期。”   两个人谈的是生意,叶小曼却深知这才是合作的要点,她本来就是利用夏侯公子对她的感情,要想东山再起必须依靠夏侯公子的实力和关系网,现在也必须给他承诺。微微思索了一下,语气还是很平淡:“这样吧,等我坐回铭宇集团总裁的位子就考虑你说的事。”   “ok,我尽快帮你办到。”夏侯公子兴奋地挥了挥手。   “第二个问题。”叶小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并说出来吧。”   “第二个、、、、、、”夏侯公子打量了叶小曼一眼:“听说你做过心脏移植,而且生命岌岌可危,如果是这样你就不要争强好胜了,我陪你到国外治疗顺便散散心。”   叶小曼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她知道做手术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医院虽然做了保密措施,叶小凡也一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大做文章,一个命不久长的人当然不会得到商界的支持,生意毕竟是长远的事,谁也不想合作随时随地随着叶小曼的生命终止。夏侯公子也不例外,对于叶小曼的生命比起其他生意人还多了一份关心。叶小曼不得不发自内心说一声谢谢,莞尔一笑:“夏侯总裁,你看我像将死之人吗?”   “不像。”夏侯公子堂而皇之地端详了一会叶小曼消瘦秀丽的脸颊,有点弱弱的感觉,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眼神明亮,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怎么看都不像病入膏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叶小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你夏侯公子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惭愧惭愧。”夏侯公子有点汗然,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进行了心脏移植。”   “没有,原来打算做,后来停下了。”叶小曼回答得斩钉截铁。夏侯公子浓眉皱了皱:“但是,叶小凡和医院的人都说做了。”   “你不相信我?”叶小曼目光闪动了一下,咄咄逼人。夏侯公子急忙摆手:“不是,不是、、、、、、”   叶小曼看着夏侯公子有点慌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可以接受检查,心脏移植是大手术,胸部会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你现在就找个女人过来看看。”   “不用了吧,我信得过你。”夏侯公子轻声说着,但语气很不确定。难道王开元的调查和叶小凡的话都有误?还是叶小凡设计了圈套?   “还是证实一下。”叶小曼淡淡笑了笑:“就算你信得过我,我也要表示一下诚意。”   “恭敬不如从命。”夏侯公子客气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王开元从门外快步进来,向叶小曼客气几句,恭敬地对着夏侯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找个细心的姑娘,听从叶姑娘的吩咐。”   “是。”王开元也不多问,立即退了出去。几分钟过后,一位苗条的姑娘走进来,叶小曼站起身,和姑娘一起到隔壁的套房,过了片刻,那位姑娘回到客厅。夏侯公子微微瞄了她一眼:“叶姑娘呢?”   “她要收拾一下,让我先过来。”   夏侯公子知道叶小曼要穿衣服,也是为了耽误一下好让检查的姑娘方便汇报。他也不犹豫,直接问:“叶姑娘身上有做过手术的痕迹吗?”   “没有,皮肤光洁细滑。”那位姑娘笑了笑,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羡慕:“总裁你真有福气,叶姑娘的胸部是我见过最迷人的,毫无瑕疵。”   “多嘴。”夏侯公子呵斥了一句,不过丝毫看不出恼怒,反而有一点压抑不住的喜悦,对那位姑娘挥了挥手:“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让王开元带你到娱乐城的珠宝店挑一条项链,就说我送你的。”   “谢谢总裁。”姑娘满心欢喜地退了出去,没想到对叶小曼的一声赞美竟然换来一条项链,可见叶小曼在夏侯公子心中是多么重要。   叶小曼莲步款款地重新走进来,目光如水般清澈:“夏侯总裁,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不用考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夏侯公子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站起身迎着叶小曼:“以后的事我们慢慢商讨,今天我做东,紫玉宾馆。”   “没时间了,我马上要飞新加坡,打算在国内国外同时打开市场,至于我在公司的幕后身份还请保密。”叶小曼望了望墙上精美的电子钟:“下午四点的飞机,还要到省城。”   “我送你。”夏侯公子一脸殷勤。   “好吧,我们到省城吃饭。”叶小曼笑得灿烂:“公司在国内的市场还请夏侯总裁多多关照。”   “应该的,应该的,”夏侯公子一副愿意为佳人效劳的模样:“公司叫什么名字,开始运行了吗?”   “已经有点规模了,各位商界朋友只要再推一把,爬上国际舞台就可以。”叶小曼抬手拂了一下额前的流海,露出一丝令夏侯公子陶醉的妩媚:“叫曼雪药材公司。”   第五百一十八章 药材王国66花落花开又一年上   飞机起飞之前,江南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雪,从上向下看,一片银白,叶小曼眼中忽然浮起点点泪花,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都说瑞雪兆丰年,但愿这是一个好兆头,自己孤身上路进行的拼搏会一帆风顺,失去的一定要夺回来,但是,世上有许多东西已经一去不复返,比如青春,生命,还有感情、、、、、、二十天以后,一家药材公司的大名逐渐在各大媒体出现,曼雪药材公司,以经营地道的中药材为主,加工开发一条龙,几种拳头产品一经上市短短几天就席卷国内外市场,尤其是祛斑美容的中药产品,没有副作用,得到国际各大名模的推崇,新加坡时尚界专门开了一次研讨会,还募捐了一笔钱用于救助困难儿童。曼雪公司在国外是名利双收,国内也是八面开花,曼雪药材公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占领了绝大部分中药材市场。   随着药材公司的蓬勃发展,作为药材公司的总经理,钟毅的大名也在各种媒体上纷纷出现,他做事果敢精明,用人得当,市场推行有条不紊,被评为最佳市场开拓者之一。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的背景,如何崛起的,只知道他是来自云梦山的一个小镇,生意也是从那里做起,不过发展的速度惊人而已。有小报记者挖空心思调查过,结果更加神秘,钟毅是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刚要工作忽然得了绝症,黯然回到乡下,不知什么原因结识了芙蓉镇加工药材的林家,林家取得芙蓉镇唯一一家药材公司的注册权之后,忽然一鸣惊人,发展速度锐不可挡。其中的原因林家的人和公司上下都从不提及。小报记者只抓住了一个很浪漫的故事,就是钟毅身边有一位叫做苏晓敏的普通姑娘,一直照顾着钟毅,两个人可以说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无论工作怎么样忙,钟毅都会抽时间陪苏晓敏逛逛街,而且每天晚上必归。钟毅立即成了众多女人心仪的目标,也成为现代好丈夫的典范。   中医是中国的国粹,发扬中医当然得到有关政府部门的支持,曼雪药材公司还以地道的药材受到中药堂和中医院的一致好评,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眼看着新的一年要到来,有人预计,曼雪药材公司将成为国内的又一龙头企业除了管理团队,曼雪公司还有一支专门的队伍和有关部门配合,严厉打击中药造假或倒卖以及以次充好蒙骗顾客,短短十几天在全国范围内普遍开花,明察暗访捣毁七十多个加工假药材和把药材提取后再卖出的窝点,那支保安队伍被誉为生命的守护神,因为药材直接影响中医药方的效果,性命攸关。一个叫左然的保安部主管也跟着进入人们的视野,做事干净利落,雷厉风行,遇到药材方面违法的事决不妥协,手段彻底,甚至用一些黑道手段和法律打擦边球,他的动机有利于社会,一些*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需要的时候还会出警力配合,功劳当然属于有关领导,何乐而不为。不过那些造假的窝点也不是吃素的,都有一些过得硬的背景,左然在十天内遭到六次暗杀,身受四处刀伤,依旧冲在最前面。有关部门根据左然的英勇向他发出邀请,想编入刑侦队伍,被他婉言谢绝,他的言论也在媒体上流传开来,他要为中药市场的纯洁奉献自己的生命,守卫中医的发展。   从山区小镇走出来的药材公司,以高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市场,聚集了钟毅和左然这样的优秀人才,一步步开创了一个药材的王国。对于公司的幕后者随着公司的发展也变得越来越神秘。据芙蓉镇的居民透露,公司刚开始是一对青年男女,后来这对男女再也没有和曼雪公司一起出现,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当然,夏侯公子是知道一点内情的,这一切都是叶小曼在幕后操作,叶小曼的实力不容忽视,虽然失去了家业,但叶小曼这三个字就代表实力,一种强大的实力。生意场许多时候最重要的是关系网,叶小曼在东南亚以诚信起家,关系网四通八达,一手撑起了铭宇集团。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代表铭宇集团,甚至于凌驾于铭宇集团之上,没有她铭宇集团就名存实亡。没有铭宇集团她却可以创一个,短短十几天就让一个公司崛起就是铁证。夏侯公子忽然觉得越来越喜欢叶小曼了,有这样一位女人相助,事业不想更上一层楼还真不行。   保和堂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陈雨轩以最年轻也最普通的身份被选为代表参加明年在京都举行的中医发扬会议,一下子成了建宁的名人。保和堂的许多分店也在其他城市以更快的速度铺展,许多正规中医学院的学生也看到了机会,纷纷投奔保和堂寻求发展。江南医学院的中医系更是把保和堂看着是实习的最好地方,尤其是比较弱项的针灸专业,还专门邀请陈雨轩去讲课,陈雨轩再三推脱,最后院长大人亲自出面,她只好勉强先答应下来药材王国的建立和保和堂的发展都是和凌威有关,也都有他的股份,他现在可以说是位腰缠万贯的富翁。可是他对这一切丝毫不关心,他行医和发展药材市场本来就不是为了钱。叶小曼离开以后他没有离开过永春岛,每天除了练习五禽戏就是在岛上散散步,看不出什么欢笑,也看不出伤感,就像日出日落那样平静。小雪赔了他几天就耐不住清静离开了,继续回酒吧调酒,留下柳明柳暗照顾凌威,程怡然也一下子消失了十几天,不知所踪,叶小曼走了,凌威对于程怡然的去留也就不放在心上。   凌威还有一件必做的事就是观察新建成的建筑,工人已经离开,整个楼房显得空荡荡的。当然,凌威关心的不是地面上的二层小楼而是地下的建筑,按照叶小曼的设计,地下室结构完全按照人体,一半在地表属于人体的阳,一般在地下,属于人体的阴。建筑的时候分成无数部分,中间用小墙隔开,看起来像一个个小房间,最后让别人拆开,立即变成一个中空的人体,凌威记得建宁南郊那个古墓的情形,好像没有太多内脏,但是他不了解具体建筑原理,只好做得详细点,人体内部的所有东西都按照比例整个建筑完成以后,地下室的门只有凌威一个人能开,推开大门,沿着一个像嘴巴的空间走进去,凌威望着通道,走过一个像喉咙一样的地方。里面是大大的腹腔。按照西医解剖,这只能是死人的结构,只有中医那种虚无的经络才能具有整体的灵动性。凌威却不知道如何激发那种能量。他的启发是来自南郊古墓,把人体看成完整的系统,南郊古墓运行系统的能量是无数块古玉,可是凌威的古玉只有叶小曼留下来的原本属于祝玉妍的紫玉,面对无数象征着经络穴位的点,凌威拿着古玉看了好一会不知放哪合适。事实上光凭一块古玉,放哪也无法启动如此巨大的系统。   象征穴位的点相互之间都有通道,凌威歪着头四下打量,思索着用什么东西可以代替人体内气的流动,可是气这种东西现在医学界还没有定论,不知道实质自然无法代替,没有气血的流动,整个系统只能是一堆废物。   过了好一会,颓然坐在象征心脏的一个石台上,斜倚着一根象征心血管的柱子,凌威感到一丝疲倦,一连几天的思索茫无头绪,这个建筑不要说拯救已经死去的可可,就是连居住都不适合,阴森森空荡荡,毫无生机。凌威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错了,异想天开。闭上眼,让思绪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渐渐睡去。   迷蒙间,一些细细的线四处延伸,像触须悠悠荡荡,渐渐变成一些细流围绕着自己,四通八达,四周腾起一阵烟雾,如梦如幻,一丝灵感在心中掠起,凌威游目四顾,这是自己设计的建筑吗?怎么忽然有灵气了。   忽然,一张姑娘的脸颊在迷雾中现出来,带着绝望的神色。凌威伸手去拉,那些线条骤然闪出一丝丝光芒,挡住凌威的手,前进不了分毫。凌威焦急地呼喊着:“你是谁?能告诉我吗?”   凌威隐约知道自己在梦幻中,却急于知道姑娘的身份,因为这位姑娘他见过不止一次,但是都是在画中,就是保和堂的那幅壁画。   姑娘却没有回答,继续挣扎着,脸色显得更加痛苦,凌威继续用力伸着手,面前的那张脸开始变换,忽然变成祝玉妍,又变成叶小曼,楚韵,甚至还有陈雨轩,最后在凌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另一张温柔的脸清晰呈现出来,竟然是可可,那个凌威初恋的女孩,伴随着的是一口冰冷的棺材,似乎有冷风吹过,凌威忽然感觉一阵寒意直透骨髓、、、、、、   第五百一十九章 药材王国67花落花开又一年下   “凌大哥,凌大哥。”耳边传来小雪的呼喊,越来越近。凌威感觉屁股下的石块一阵冰凉,神智骤然清醒,站起身走出地下室。外面阳光灿烂,小雪正站在不远处喊叫,梳着一根大辫子却不显得土气,清纯靓丽。见凌威出来,笑着说道:“凌大哥,你怎么老是呆在这个建筑里,我觉得这个建筑怪怪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凌威回首瞄了一眼建筑:“小雪,我刚刚有了一点灵感,没有要紧事就别打扰我。”   “我说凌大哥,你中邪啦。”小雪晃着凌威的胳膊:“今天是大年三十,该休息啦,陈雨轩姑娘让我来请你,保和堂今年大丰收,今天难得没有人看病,大聚会。”   “明天就过年了。”凌威拍了一下脑袋,爽朗地笑起来:“走,我们回保和堂,我好久没有见过孙笑天他们了。”   保和堂的大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艳丽富贵,充满喜庆气味。保和堂是一个治病救人的药店,陈雨轩一向要求淡雅素净。医院吗,永远替病人作想,没有什么喜庆可言,大红大紫会刺激病人情绪,这也是大医院环境都是白净亮堂的原因。   不过,今天例外,明天就是中国最传统的节日,除夕在某种意义上更加重要,大家都沉浸在一年的休息中和对未来的憧憬中,为了图个吉利,除了急病,一般人都不愿进医院。中医治疗的以慢性病居多,保和堂的生意自然没有几个,门前没有了每天的排长队等待梅花和尚心怡免费义诊的病患。凌威觉得格外冷清,倒是很不适应,他还是喜欢那种病患围绕的感觉。   踏上台阶,陈雨轩笑着迎过来,轻轻拍着手掌:“欢迎凌大医师归来。”   紧接着两边响起一阵掌声,孙笑天和梅花等十几位年轻人站成两排,有十几个。梅花开心地露出两个小酒窝:“师傅,您可回来啦,一离开就是很长时间,回来就在永春岛闭关不出,我有许多针灸的事要请教您呢。”   “什么问题?”凌威对医学尤其是针灸问题随时随地感兴趣,立即把目光转向柜台前那本厚厚的医案,里面详细记载着医生对一些疾病的治疗,保和堂的医生可以随意翻阅和参考,对于一些解决不了的疑难写在后面,相互探讨。这是凌威的创意,也是中医界开天辟地的一遭,中医这一行,许多都是凭着家传和师传的一些绝活养家糊口,甚至于一两个妙方秘方就能富甲一方,家财万贯。公开自己治疗过程是每个人都忌讳的,保和堂此举大大有利于年轻人的成长,加上陈雨轩和几位老师傅循循善诱,极短时间培养出许多杰出人才,纷纷从保和堂总部走向四面八方,他们还定期回来翻阅议案继续提高。凌威听说梅花有疑难第一反应就是看医案。   “今天是欢庆,不谈医学和病人。”陈雨轩笑着瞪了梅花一眼:“你怎么搞的,整天不忘记治病救人,连劳逸结合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你师父的感染。”   “别逗啦,陈大医生,你也是我师傅,还不是整年忙着病人,要说感染也有你的份。”梅花开心地笑着,推了一把身边齐眉短发的尚心怡:“你说是不是?”   “是,是,”尚心怡连声答应,抿着嘴轻声笑着。她与梅花和陈雨轩相处惯了,知道陈雨轩工作时一丝不苟,尤其是医学方面有时候都有点苛刻。但生活上却是非常温和亲切,平易近人,开一些玩笑都可以。   “你看,大家都支持我,是不是。”梅花伸手划了一圈,一副大师姐的姿态,还有点洋洋自得,她活泼开朗,又乐于助人,加上是陈雨轩和凌威的双重弟子,身份在同伴里自然非同一般。   “梅花,你想造反吗?”陈雨轩笑吗了一句,领先走进大厅。   “我哪敢造反啊,连凌威师傅在你面前都言听计从,”梅花瞥了凌威一眼,咯咯笑道:“要是二合一还不整死我啊。”   四周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陈雨轩俏脸微微泛红,摆了摆手:“大家别盯着我开心,小心今年的红包我反悔收回来。”   想起红包还在老板手里,除了梅花大家都不敢再调侃凌威和陈雨轩,毕竟陈雨轩是个姑娘家,脸皮还是比较薄的。别玩笑开得过了,反而破坏了喜庆气氛。   保和堂的庆祝采取的是西式酒会,大厅里那些坐堂问诊的桌椅都搬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几张长桌子,上面摆着各式点心,酒的种类有很多,而且很名贵,一位姑娘正在调酒,酒瓶在手中上下翻飞,见到凌威,展颜一笑:“凌大哥,你喝点什么?”   “小雪,你也在啊。”凌威有点意外,小雪几天前离开,据说回到酒吧干她最喜欢的调酒师工作,没想到陈雨轩也把她请来了。   “你说过这儿是你的家,大年三十,我当然要出现在这儿。”小雪说得很自然,把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放到凌威面前,笑得很坦诚。   小雪话中的意思只有凌威一个人明白,在云梦山鬼谷他们两个人和叶小曼一起拜过荒唐的堂,算是名义上的夫妻,小雪在叶小曼生命即将消失的时候促成了叶小曼和凌威,但是她心里依然把凌威当着最亲的人,小雪的家园被毁了,凌威的家就是她的家,可惜,凌威自己也没有家,保和堂是他发挥手艺的地方,朋友最多,也就算一个家吧。   “谢谢你,祝你开心。”凌威端起酒杯向着小雪晃了晃。   “你也快乐。”小雪端起一杯红酒和凌威碰了一下,饮了一口,低声说道:“我们也祝小曼姐开心快乐。”   “为了大家一起快乐,干杯。”凌威一饮而尽,酒入口中,辛辣中还有一点温馨和苦涩。叶小曼走后,他向程怡然打听过很多次,程怡然避而不谈,最后干脆躲开了,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叶小曼,可是想起来,叶小曼也不属于自己,除了云蒙山的一夜温柔,什么也没有,叶小曼留下话,把云梦山忘了,也就是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可是,真的能忘得了吗,或许叶小曼能,凌威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做不到。   “凌大哥,我再给你一个惊喜。”小雪见凌威脸色有一点暗,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惊喜?”凌威皱了皱眉:“我有什么惊喜。”   “当,当,当,请看、、、、、、”小雪做了个向后看的手势,凌威缓缓转过身,原本疑惑的脸上真的露出一阵惊喜。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曼雪公司的总经理钟毅和苏晓敏,还有保安部经理左然和林家的林婉儿和林中兄妹。这几人和凌威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心心相印的朋友。对于凌威来说确实是个大大的惊喜,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是来汇报工作的,顺便来看看你,曼雪公司虽然有叶姑娘在操作,但你也有份,所以、、、、、、”钟毅伸手和凌威握了握,行动敏捷,看来身体完全康复了。凌威抬手打断钟毅的话:“你们是我的朋友,工作的事我不想管,以后也别向我汇报。”   凌威本身就对公司不感兴趣,从钟毅的口中听到点叶小曼的事就知足了。笑着继续说道:“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大家不谈公务,尽情欢乐。”   “对,我们来这里就是顺便游玩,开心要紧。”苏晓敏从钟毅身后走出来,一脸温润幸福的笑。   曼雪公司,保和堂的人都是知道的,现在又发觉是息息相关的合作伙伴和朋友,年轻人立即打成一片,不用几分钟就相互熟悉起来,大厅里一片欢声笑语,林婉儿是个单身姑娘,在曼雪公司身居要职,几位保和堂的年轻小伙子都不断向她献殷勤,逗得她红霞满脸。   酒杯的抨击声,歌唱的欢快声,交谈的畅笑声,伴随着灵动变幻的乐曲,大厅里气氛越来愉悦,随着陈雨轩把红包发下去,欢乐的激情就更上一层楼,有人随着乐曲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小雪调酒的花式也越来越多,几个酒瓶在身体四周翻飞,柳明柳暗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担心地站在一边,神情戒备,看得小雪不断发出笑声。   凌威喝了几杯酒,悄悄穿过后堂,越过院子的后门,沿着紫玉河信步而行,保和堂内的欢笑声越来越远,终于变得隐隐约约,站在一棵还没有绿意的柳树下,背对着城市,看着晚霞照在河面上散着粼粼金光。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有人慢慢靠近,然后在一旁站立,不用回头,从气息上凌威就知道是陈雨轩,淡淡说道:“你是保和堂的当家,怎么不和员工在一起?”   陈雨轩没有回答,静静站立片刻,声音轻柔,好像很怕打破眼前的宁静,略显感慨:“这里环境好美,我心中好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你真会挑地方,到这里躲清净。”   凌威侧过脸,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一起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沉默不语。现代繁华喧闹的世界真正缺少的就是一片安宁,一年的辛苦奔波,面对恬静的时刻,两个人有点贪婪,尤其是陈雨轩,真希望时间永远停止,让自己永远站在凌威身边。凌威的身躯算不上高大健壮,却让她感觉非常踏实,就像一座山为她遮风挡雨。   夜幕渐渐拉开,陈雨轩向凌威靠近一点。不远处的夜空有烟火腾起,五彩缤纷,一圈接着一圈,缓缓绽放,就像一道道年轮圈住岁月。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凌威忽然感到一阵迷茫,今天的聚会来了许多朋友,但还有几位凌威牵挂的人却没有到,楚韵在京都医学院进修,叶小曼远在国外,祝玉妍早已香消玉损,可可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还有韩震天,和自己是好兄弟,今天居然也没有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都在做自己的事,凌威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走向何方。长生不老药也只有残缺的一半,让可可死而复生还是遥遥无期,可一年的折腾凌威已经有点心力憔悴,面对除夕夜的焰火心生几多感慨。   夜越来越深,寒意渐浓。礼花在空中越来越密,越来越灿烂,就像即将绽放的春花。花落花又开,眼看着又是一年。   第五百二十章 拳王(1)再见小针刀上   江南的春天说来就来,几乎一夜之间就绿了原野和大街小巷,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之后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清晨醒来推窗一看,阳光明媚,河边的垂柳已经吐露出嫩芽,都市虽然见不到多少小鸟,但那些遛鸟的老人手中托着鸟笼,翠鸣声声似乎在大声宣布,春天到了。   太湖水在春日的阳光下格外温和清澈,紫玉河像太湖的一个触角,蜿蜒伸展,横穿建宁市,滋润着这个风景秀丽的都市。河两岸垂柳依依,游玩的画舫穿行在水面,如在画中游。   紫玉河除了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紫玉河水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就是熬药,据说河水熬出来的药效果特别好,虽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建宁最出名的中药堂保和堂上百年来一直沿用着紫玉河水熬药的传统,最近保和堂生意蒸蒸日上,紫玉河水也被传得更为神奇。据说苏州的病人有的专门过来运水回去熬药。   清晨,霞光刚刚照在紫玉河上,保和堂紧邻紫玉河的后门就缓缓打开,几位工人沿着石阶,挑着水桶,上上下下。虽然有水泵等现代工具,保和堂主管熬药的耿老爷子偏偏还要用这样最原始方法,工人们颇有微词,但耿老爷子是老板陈雨轩姑娘都尊敬几分的人,大家只能照办。   后院门打开的同时,保和堂面向街道的古色古香前门也慢慢打开。两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清洁工清理门前的时候,就有一些病人走了进来,没有到上班时间,一律乖乖地在长椅上坐下。不一会儿两排长椅就坐满人,再来的就站着排队,队伍排到门外,上班时间就差不多到了。两位青春靓丽的姑娘梅花和尚心怡一路说笑着走进来,换上白色工作服,在坐堂的桌子后坐下。病人却并没有急着上前,等到梅花和尚心怡深呼吸一会,脸色变得沉稳宁静。排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才起身上前,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伸出手臂放在桌上的垫子上,不慌不忙。   中医诊脉需要医生心平气和,还要求病人处于平静的状态,对于眼前的姑娘,病人们都充满恭敬,不仅是因为这是不要钱的义诊,还因为两位姑娘是过得硬的好医生。一般中药堂义诊都是一些徒弟或实习生练习手艺,保和堂不同,作为小有名气的中医师凌威和老板陈雨轩一致认为义诊才是真正解决困难群体疾病痛苦的最好舞台,他们不仅自己会坐堂问诊,还把最得意的弟子梅花和医学院的高材生尚心怡放在最前面,风雨无阻,准时诊脉开方治疗。   义诊除了象征性收一些中药成本费,其他费用分文不收,治病的效果又很好,病人当然纷纷而来,这就出现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样的人才适合这种带着救济性的诊疗。负责大小事务的经理孙笑天不得不派专门人核实和查证病人的经济情况和疾病的情况,然后根据困难程度发给一个牌子,在接受梅花和尚心怡诊脉的时候也把小牌子奉上,牌子上还会写上疾病的种类和简单介绍,也方便梅花和尚心怡作出判断…   “舌淡红,苔白腻,脉弦滑有力,肝阳上亢,风痰阻络。”梅花把完脉。看了看病人的舌头,又问了几句,低下头一边写一边轻声说着:“平肝潜阳,化痰通络,羚羊骨18克,全蝎6克,蜈蚣3条,僵蚕15克,毛冬青30克、、、、、、”   开完药方,梅花又仔细看了看,抬头吩咐病人:“抓药去吧,每天一剂,十天一疗程,十天后带着病历过来,记住,不要受风寒,睡前用生姜水泡脚。”   病人连声答应,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另一位病人立即来到近前坐下,继续下一次诊断和开方。周而复始,梅花和尚心怡不停忙碌着,排队的人却不见减少,不断有另外的人补充,两个姑娘额头微微见汗。华芳走过来倒上茶,向着华芳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继续工作。   墙上的电子钟在十一点半准时发出一阵欢快的音乐,梅花伸了一下懒腰,对面前的病人们笑了笑:“很抱歉,大家下午再来吧。”   “梅花姑娘,等一下。”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颤巍巍走上前:“我好不容易从乡下赶来,下午就要坐车回去,就麻烦你帮我瞧瞧吧。”   “老人家,请你谅解一下。”华芳在一旁拦住老人:“梅花姑娘一上午没有休息一分钟,等会还要帮几位病人针灸,不能再劳累。”   “可是,我从山区小镇来一次不容易,我不是冲着你们免费,而是冲着医术来的。”老人语气有点激动,拍了拍腿:“我这老毛病,痛起来生不如死,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   “老先生,没那么严重吧。”梅花刚站起来又重新坐下:“来,我帮你瞧瞧。”   “谢谢姑娘,你真好。”老人在凳子上坐下。梅花把了一会脉,柳眉微皱,离开座位查看一下老人的膝盖,有点为难。   “姑娘,说吧,我这病许多年了,走路都痛,肯定不好治。”老人倒是看得开,呵呵笑着:“我想好了,保和堂要是治不了,我就不治疗啦。”   “老人家,您已经是器质性病变,关节粘连。”梅花实话实说:“舒筋活血只能缓解疼痛,要想除根还要做西医手术。”   “我不做手术。”老人摆了摆手:“姑娘,开方吧,我抓点药带回去。”   “好吧。”梅花提起笔,却久久没有落下。尚心怡在一旁推了推梅花:“凌师傅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我们问问他。”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梅花立即扔下笔,一边向后面走一边吩咐老人:“您等一下,我去请师父出来。”   梅花年纪虽小,医术却已经是远近闻名,在建宁和共和堂的楚青竹被誉为医坛双骄。梅花的师傅在别人眼中当然更加厉害,刚要离开的一些病人立即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后堂,窃窃私语:“梅花姑娘的师傅是什么样的人?一定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吧。”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知情的人立即回答:“梅花的师傅是个年轻人,医术神奇,保和堂就是他一手撑起来的,不久前离开一阶段,回来以后也没有出诊,据说在闭关研究什么医学难题,”   “闭关研究?一定很厉害吧。”病人中传出一阵赞叹声,期待的目光更加明亮。   保和堂有许多医生,分布在其他房间,有的问诊开方,有的抓药,有的负责针灸,到了下班时间,换好衣服纷纷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很好奇,问了问尚心怡,听说梅花去请凌威,也一起停下脚步等待。凌威在保和堂是一个传奇,这里的医生很多都是最近刚进来的,只听其他人提起过,并没有见过凌威坐堂诊病,大年三十凌威忽然出现在保和堂的庆祝舞会上,后来只是和梅花讨论过一些问题,连一个病人都没有碰过,除了散散步就是在后院小房间内闭门不出。偶尔会把两位老医师辛好古和冒雨青叫去谈谈话,至于谈话内容,老医师也是闭口不谈。这更增加了大家的好奇心。   年轻医生张峰和赵方*毅与凌威比较熟,他们好奇地到凌威房间打探过,结果更加让人琢磨不透,凌威房间内竟然堆满了机械类和建筑类的书。   梅花很快就走回来,并肩的是保和堂的老板陈雨轩姑娘,另外一位年轻人应该就是梅花的师傅凌威了。他的形象却让大家大跌眼镜。衣作随便,短短胡须显得凌乱,头发虽然干净但明显没有认真梳理,眼神微微有点迷茫,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眼睛大大的,显得很消瘦。这个样子和大医师丝毫扯不上边,随便得就像街边的流浪汉。   “师傅,瞧瞧这位老人家,关节粘连,好像还有内风湿。”梅花对凌威却是充满恭敬,她初次见到凌威的时候,形象也比现在好不了多少。   凌威的反应却并不怎么灵活,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陈雨轩笑了笑:“梅花,我来吧,让你师傅休息一下,最近研究那些机械和建筑都入迷了。”   陈雨轩的话引起大厅里一阵骚动和议论,一个前途无量的中医师忽然迷上了机械和建筑,太匪夷所思了。闭关研究,没想到和医学风马牛不相及。传出去对于保和堂来说多少会有点影响。   陈雨轩把了一下脉,刚弯腰观察老人的患处。大门口忽然闯进来几个人,最前面一位脸上有血迹,手臂耷拉着,显然是受了伤,其他几位簇拥着他。都穿着练功服。胸口写着一个武字。   “哪位是陈雨轩姑娘,快来看看我们老大的伤。”一位细高个年轻人大声嚷嚷,扫视着大厅里的人。   “没看我在替老人家治病吗,等一会。”陈雨轩冷冷瞄了几个人一眼,继续弯腰伸手在老人的病腿上摸索。她对打架斗殴的人有点厌恶,尤其这几个人有点耀武扬威。   “别的人缓一下,大哥的伤要紧。”细高个近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挡在陈雨轩面前,继续嚷道:“大哥是骨骼断裂,我们是冲着陈姑娘接骨的医术来的,还不快点。”   “滚一边去。”陈雨轩看了细高个一眼,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谁敢在保和堂撒野,你们老大的伤我们无能为力,另请高明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 拳王(2)再见小针刀下   白色衣服,红色的排扣,胸前一个大大的武字,几个人都是健壮结实,够威武,但看领头那个满脸血迹的粗壮汉子,大家一点感觉不到他们的威武气势,反而觉得有点滑稽可笑。   陈雨轩面罩寒霜,柳眉带怒,她说得不错,保和堂成立以来还没有人敢在这里放肆,保和堂口碑很好,远近闻名。无论实力多大,欺负这样一个医药堂也会被别人戳脊梁。自从凌威进入保和堂,保和堂就更加没有人敢欺负,在建宁大名鼎鼎的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是出名的横角色,在凌威手下吃过亏之后连大言都不敢,其他地痞小混混自然绕道而行。   “你们是开药堂的,怎么能不看病。”细高个年轻人并不理会陈雨轩的话,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没有诊断怎么能说治不了。”   “好吧,明白告诉你,现在下班了,下午再来。”陈雨轩目光冷冷盯着眼前几个人,平生以来第一次用坚决的口吻拒绝病人,他丝毫感觉不到内疚。医者父母心,再仁慈的父母也有惩罚孩子的时候。   “你说下班就下班啊,这么多医生呢。”细高个伸手划拉一圈,但是他立即觉得又有点不对劲,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位怪物,有点心虚,目光闪烁:“你们老板呢,我找陈姑娘,问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陈雨轩冷冷说道:“所以,我说下班就下班了。”   “这、、、、、、”细高个是个急性子,无奈之下只能攥了攥拳头。梅花在一旁忽然笑了起来:“怎么,还想动手吗?”   “谁跟你一个女人动手。”细高个看梅花一脸兴奋,撇了撇嘴,不予理睬。   “女人怎么啦,我们试试。”梅花不服气地摔下工作服,还有点稚气的脸颊上布满挑衅。在保和堂也就只有她当着陈雨轩的面这样随便。   “怎么试?”细高个也来了精神,四处望了望,好像真要找个宽敞地方。   “徐方,你要干什么?”脸上有血迹的汉子忽然开口,浓眉微皱,声音显得有点沙哑:“我们是来求医的,不是来打架的,快点向陈姑娘道歉。”   “对不起,陈姑娘。”叫徐方的细高个年轻人倒是很爽快,略作犹豫立马道歉。   “受不起。”陈雨轩淡淡瞥了粗壮汉子一眼:“刚才你怎么不说话,是你的手下吗?”   “不好意思,我受了伤,刚才有点头昏。”粗壮汉子笑了笑,脸颊有点红肿,嘴角翘得很滑稽。   陈雨轩看了看粗壮汉子,看情况伤得还挺重,有点头昏是可能的,但事情闹得已经有点僵,气氛一时显得尴尬起来,原来等着看凌威的病人和医生一起把目光转向几个身穿练功服的人。尚心怡倒是机灵,轻声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一场误会,这位大哥,我先替你包扎一下伤口。”   “谢谢姑娘。”粗壮汉子走过来,尚心怡让他先坐下,用纱布细心擦净她脸上的血污,还好,只有细小的一点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不用缝合,只是手臂耷拉着,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徐方在一旁看得焦急,张口又要催,粗壮汉子摆了摆手:“等那位老先生看完病再说。”   陈雨轩等人已经把目标转向那位老人,不过并没有立即开方抓药,陈雨轩也是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治病这一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能耽误病人。转脸看了看其他几位医生,目光带着询问。老医师辛好古上前一步:“我来瞧瞧。”   辛好古行医一辈子,经验丰富,但是他观察了一会儿,也是摇了摇头:“病史很久,风湿可以慢慢调养,但关节周围的肌肉已经粘连在骨骼上,就算进行外科手术也很难除根。”   “和我诊断的一样。”梅花安慰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先生,我们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一条腿不方便不要紧。”   梅花的话相当于一个结论,周围的几位医生也都是内行,这种内外都有风湿的病根一直是个疑难,何况老人年事已高,能被控制不恶化已经是保和堂的一大创举了。   练武之人多少也知道一点中医,粗壮汉子在一旁缓缓摇了摇头,对着尚心怡笑了笑:“这病确实是个疑难。”   徐方刚才闹了一会,有点尴尬,目光随意扫了一下,看到站在他身边有点茫然的凌威,推了推:“喂,你是来看病的?”   “不是。”凌威思绪收敛了一些,对着徐方微微笑了笑。   “你是医生?”徐方正式打量凌威几眼,凌威的形象和其他人实在不协调。忍不住笑了笑:“关节粘连,你听到了吗?”   “知道,有点难,但并非不能治。”凌威下意识说了一句,提到医学他的注意力立即集中了一点。   “好治?”徐方夸张地叫了一声:“你不是开玩笑吧。”   一群人围着老人诊病,只有凌威站在一旁,显得有点多余,徐方才搭讪,没想到他语出惊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叫声难免大了一些。梅花听到徐方的惊叫,立即走过来:“师傅你看看。”   徐方的眼睛瞪得更大,这家伙还能做人师傅?   凌威走到老人近前,和其他人一样把脉,看病灶,但并不像梅花和陈雨轩那样犹豫,也没有开方,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针,是针灸常用的那一种,不过顶部不是尖的,而是一种扁形,极细小,就像一个刀口,凌威神情专注,在老人关节处看了看,左手摸索着,右手的针缓缓扎了下去,老人瞄了一眼凌威,有点疑惑:“这、、、、、、”   “别动。”梅花不知道师傅要干什么,但凌威举动毫不犹豫,相信他一定是正确的,轻轻按着老人的肩膀:“您安静,师傅的绝活,您配合一下。”   凌威的方法大家确实没见过,一起屏住呼吸瞪着眼观看,凌威目不斜视,手下的针轻轻动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听到轻微的一点响声,紧接着凌威把针抽出来,在关节旁又扎了一针,找到位置又动了动,这样一连下了四针。凌威直起腰,转脸看着梅花:“土鳖虫9克,毛冬青30克,黄芪30克,田七3克,丹参18克,金银花18克、、、、、、水煎内服,每日一剂,十天一疗程。”   凌威的药方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毫无出奇之处。了解凌威的医生张峰赵方*毅等人微微皱眉思索其中的道理,其他不熟悉的医生脸上表情则非常复杂,有的人疑惑,有点人甚至有点不屑,觉得凌威只是浪得虚名。   “好了,您可以回家了。”凌威向着老人温和地笑了笑:“注意保养,要想恢复大约要一个月。”   一个月,凌威竟然下了定论。这在中医上又是一个创举,除了有绝对把握,没有人敢如此断言,可凌威说起来轻描淡写,就像伤风感冒那样简单。这也难怪,小针刀技术凌威在云梦山运用过无数次,已经非常娴熟。   “师傅,这样行吗?”梅花看了看手中根据凌威口述写出来的药方,确实很普通,她也有点怀疑。不过,话一出口,陈雨轩立即推了她一下:“别胡说,你师傅一向谨慎,什么时候错过。”   凌威在某种意义上是保和堂的招牌,陈雨轩虽然怀疑最近凌威魂不守舍研究和医学无关的东西脑袋出了点问题,但必须维护他的形象,大不了事后再补开一些药方。   “老人家,慢走。”梅花扶起老人,刚走了几步。老人忽然叫了起来:“神了,太神了,刚才走路关节还痛得无法扭动,现在竟然可以运用自如了,连药都没有吃。”   大家一起把目光盯着老人的腿,果然,老人走路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一边倒柜上抓药一边连声说着感谢的话。梅花这一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晃着凌威的胳膊:“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以后我教你们。”凌威微微笑了笑,神情又像在思索什么,最近他一直这样,熟悉的人也不感到奇怪。但他说是教大家而不是梅花一个人,其他的年轻人也兴奋起来,就这一手绝活,学会了足够养家糊口,哪能不高兴。张峰舔着脸笑道:“凌师傅,先说说原理,我们见识见识。”   “是啊,您说说看。”有人附和,大家一时都忘记了下班这件事,机会难得,当然要洗耳恭听,就连那些病人也好奇地眨着眼。   “人体就像房屋,天长日久难免损坏,只要不是大的主体结构垮塌,还可以补一补,这和治病一个道理,我们不能让房屋恢复如新,但可以修补起来继续使用。关节粘连就是局部出现问题,就像一堵墙倒了一半,我们往往在原有的基础上继续砌起来,殊不知下面根基已经歪斜,还不如全部推倒重来,我就是把粘连在关节周围的东西全部切断,让肌肉再重新生长、、、、、、”凌威的理论有点奇怪,不是医学用语,反而大多数和建筑有关,听得大家不仅不明白,反而云里雾里。陈雨轩挥手打断凌威的话,她也觉得凌威说得似乎有道理,也有点离谱,需要清醒一下脑袋转脸对梅花说道:“下午不用上班,我们带你师父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   “好啊,我们去跆拳道馆,好久没有运动了。”梅花兴奋地做了个拳击的动作。   “好吧,跆拳道就跆拳道。”陈雨轩眼神也有点野性的冲动,她是个喜欢运动之人,原来天天上跆拳道馆训练,最近生意一直忙耽误了,梅花一提起,她立即感到心动,要不是当着下属的面,说不定就拉着梅花冲出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徐方在一旁急忙嚷嚷:“还有我大哥呢。”   “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一位老大。”梅花转脸看着几个身穿练功服的人,语气带着点调侃,经过刚才凌威治病的一幕,气氛缓和了一点,不过梅花也不是像平时对待病人那样温和,大大咧咧说道:“能否先问一句,哪个山头的?”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啊,我们是武馆的。”徐方不满地重复一句:“武馆知道吗?沧州武馆。”   第五百二十二章 拳王(3)沧州武馆上   “你嚷嚷什么,武馆就了不起吗。”梅花一手叉腰,瞪着眼也大叫起来:“我在这里有几年了,还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武馆。”   “我们是春天刚开的武馆,在前面街上。”徐方虎着脸争辩:“沧州武术全国有名,我们来是发扬国粹的。”   “徐方,别炫耀,你看我这样子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粗壮汉子开口阻止徐方,晃了晃受伤的手臂,向着梅花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性子有点急。”   “看得出来。”陈雨轩在一旁说道:“尚心怡,你瞧瞧。”   “我?”尚心怡指了指自己小巧的鼻子:“接骨可是你的强项。”   “当然。”陈雨轩笑了笑:“你在保和堂这么长时间,难道这点小伤还不能做。”   “行,我来。”尚心怡上前一步,伸手握住粗壮汉子的胳膊,查看伤势,有陈雨轩等人在一旁指导,她底气足了很多。   粗壮汉子除了脱臼还有骨折,不过不是粉碎性,接起来用夹板固定就可以,但是接骨的时候很痛,尚心怡低声征求他的意见:“要打麻药吗?”   “不用,你动手吧。”粗壮汉子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丝坚定。   “那你忍着点。”尚心怡双手缓缓转动,先把脱臼的地方复位,又摸索着把骨头对接上,然后夹板。她做得很慢,粗壮汉子痛得额头汗水滚滚而下,却没有哼一声。等最后一道绷带扎好,向着尚心怡笑了笑:“这位姑娘,谢谢你。”   “不用客气,记得过几天来检查。”尚心怡一边说一边把一张药方开好交给病人。   事情已经处理好,下班的人陆续离开,只剩下陈雨轩梅花凌威还有尚心怡,尚心怡刚走到门口,粗壮汉子叫了起来:“尚医生,中午我请客。”   尚心怡转过脸,还没有答应,梅花就叫了起来:“要请就一起请,别太小气。”   “好的,只要各位肯赏光,我求之不得。”粗壮汉子朗声笑起来,现在才有了点开武馆的样子。   “好吧,冲你这样大方,诊金不要了。”梅花咯咯咯笑着,挥了挥手。   饭局就在附近的酒店,粗壮汉子等人都是练武的豪爽汉子,几杯酒下肚,刚才的不愉快彻底散尽,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梅花对武馆充满好奇,拉着陈雨轩要过去看看,反正是散散心,陈雨轩也不坚持。饭后驾着车子兴高采烈地赶过去,路过一家美容院,陈雨轩忽然停了下来。梅花探头看了看:“师父,你到这干什么,我记得你是从不做美容的。”   “谁说我要美容啦。”陈雨轩瞥了一眼后排座的凌威,噘了噘嘴:“看看凌大师父,胡子拉碴,有损于我保和堂的伟大形象。”   凌威被酒桌上一闹腾,思绪活跃了很多,虽然不怎么说话,却也不太迷茫,听到陈宇轩的话,摸了摸下巴,自嘲地笑了笑:“是得清理一下了。”   人生有许多惬意的事,但不一定就是那些风光和奢侈,反而往往只是一些生活中的细微小事。对于男人来说,刮胡子就是其中之一。躺在椅子上,温热的毛巾捂在脸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舒畅,刮胡刀轻轻掠过脸颊,胡须脱落的轻微声响和那种细柔,就像春雨润物,无声却滋润。凌威缓缓闭上眼,连日来一直思索着南郊古墓那种仿人体建筑的神奇之处,几乎翻遍了有关的建筑书籍,却毫无头绪,南郊古墓的动力系统是紫玉,这也是凌威必须解决的问题,他当然不能找来成百上千块古玉,只能用别的能量来代替,他又翻了大量机械方面的书籍,最近几天,满脑子都是机械与建筑,甚至把医学都和这些东西联系起来,不仅找不到好的方案,反而越来越糊涂。修理胡须的那种舒适让他放松下来,放松得彻底,意识也慢慢回到了现实。   刮完胡须,脸颊光洁干净,凌威坐起来,理发师开始做发型,凌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理发师灵巧的双手,耳中凝听着剪刀修理头发的沙沙声,觉得也是一种享受。他对发型一向不太在意,也提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任由理发师摆弄,倒是陈雨轩,梅花还有尚心怡三位姑娘在一旁指指点点:“这边,这边,再修理一下。”   “不行,应该修理这边。”   三位姑娘不停争执起来,各人的审美观不同,此时在凌威的发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各持己见让理发师也为难地停手等待她们的结果。最后,陈雨轩使出了杀手锏,用力挥了一下手:“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这是陈雨轩第一次用保和堂老板的身份压制下属,竟然是用在凌威的发型上,尚心怡不甘心地噘了噘嘴:“陈师傅,太过份了吧。”   “不过份,不过份。”梅花笑着摆手,瞄着陈雨轩:“对于老板来说凌威的容貌比保和堂还要重要。”   “梅花,你找死,竟然拿我开心。”陈雨轩俏脸微红,抬手拍了梅花一下。   理发师看着笑闹的三个人,有点无奈:“你们说究竟要什么发型。”   “听陈姑娘的吧。”凌威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让梅花和尚心怡一起露出怪怪的微笑。看来凌威还是在意陈雨轩的印象的,他们会不会有故事呢?   在保和堂,尚心怡和梅花年纪虽小,却算是比较早的元老,对于陈雨轩和凌威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时常开一些玩笑,但也不会太过份,适可而止。无论怎样陈雨轩毕竟是老板而不仅仅是闺蜜。   半个小时以后,凌威在三位姑娘的簇拥下走出美容店,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皮肤光洁干净,略显消瘦的脸颊线条分明中带着一点点秀气,眼睛大而明亮有神,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和刚才进去的时候判若两人。   、、、、、、、、、、、、、   随着各种健身运动的蓬勃兴起,各种各样的健身馆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游泳馆,跆拳道馆,拳击馆,击剑馆,作为国粹的中华武术也不甘落后,武馆也应运而生。沧州武馆是刚刚落户建宁的小武馆,馆主就是粗壮汉子,来自武术之乡沧州,姓易,叫易春生,醉心于武术十几年,年近三十还是单身。立志要把祖传的易家拳发扬光大,他把目光投向繁华的江南,建宁滨临太湖,风景优美,刚到这里就被优美的风光深深吸引,带着妹妹和两位师弟决定在这里落脚,利用多年的积蓄开了家武馆。   武馆虽小,却干净利落,离保和堂不远,偏僻一点,但很适合健身。小院子四周有一些花树,有的刚发芽,有的已经吐露出点点嫩绿。院子中间许多男男女女在认真练习套路,一位姑娘在一旁指导,身材结实,梳着一条乌黑发亮的长辫子,圆脸,眼睛不大但很诚挚,见到粗壮汉子立即迎过来,一脸惊讶:“大哥,你的胳膊怎么啦?”   “没什么,受了点小伤。”易春生笑了笑,转脸看着陈宇轩等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易春丽。”   “见过各位,欢迎光临。”姑娘抱了抱拳,一副练武人打招呼的姿态。   “这几位是保和堂大名鼎鼎的医师。”易春生指了指凌威等人:“保和堂的老板陈雨轩姑娘,凌威医师,梅花医师,尚心怡医师。”   几个人客气几句,一起走进武馆的大厅,这里原来是一个会议中心,随着城市的发展被废弃了,古色的墙壁显示着年代的久远。本来这样的建筑是要拆掉的,不知哪位伟大人物在这里举行过会议,就当着文物一样保留下来,几乎没有人参观,有关的单位就废物利用,租了出去,宽敞的大厅,别的没有用,做武馆倒是很合适。   四周的会议桌上摆着各种练武的器械,也算废物利用,靠右边零落摆着几台练肌肉和各种体能的机器,显得有点寒酸。易春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刚开的武馆,资金不足,设备不多。““没关系,不用太多设备。”尚心怡好奇地四处打量,脱口安慰着说道:“武馆,只要有场地就行,强身健体靠的不是机械而是人本身。”   “尚姑娘说得有理。”易春生感激地笑了笑,有人为自己说话,虽然有同情的成分但也很欣慰。不过,梅花就一点面子也不留了,瞥了尚心怡一眼:“得了吧,你连健身馆都没去过还瞎评论,现在运动都讲究科学,没有一定体能训练的机械是吃不开的。”   “梅花,说话注意点。武馆和健身不同,教的是武术套路,不用太多机械。”陈雨轩见易春生兄妹脸色不太好看,立即提醒梅花。当着主人的面说人家寒酸毕竟不厚道,梅花是保和堂的大弟子,陈雨轩从处事的角度也要教一下梅花。   梅花习惯开玩笑,被陈雨轩教训,面子有点挂不住,尚心怡立即打了个圆场:“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些没用的,梅花,你不是经常和我说你多么厉害吗,露两手瞧瞧。”   “那当然,来了就得运动一下。”梅花挥动几下手臂:“不过,这里不是跆拳道馆,没有专门的木板,怎么显示,要不,找几个兄弟过过招。”   徐方在一旁听到梅花的话忽然笑了起来:“得了吧,梅花姑娘,你做医生我很佩服,舞动拳脚还是大老爷们的事,你一个姑娘家跳跳健美操还差不多。”   “你这话什么意思?来,我们比划比划。”梅花瞥了徐方一眼,挽了挽袖子,面对徐方摆开架势,她和陈雨轩都换了运动装出来,和在保和堂的端庄形象判若两人,显得英姿飒爽。   第五百二十三章 拳王(4)沧州武馆中   徐方属于那种胸无城府之人,梅花虽然是个姑娘,她的挑衅徐方却立即做出了反应,摆开一个架势:“比划就比划,不过拳脚无眼,你悠着点。”   “徐方,你二十几岁的人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易春生在一旁大声说道:“怎么和客人动手,滚一边去。”   徐方名义上是易春生父亲的弟子,易春生是大师兄,但徐方的武术功夫大多数是易春生教的,易春生对于徐芳是半个师傅,他的话徐方不敢有丝毫违背,立即停下手,讪讪地站到一边。梅花的兴趣刚刚被逗起来,徐方一退缩,她却不愿意了,冲着易春生嚷道:“易馆主,练武切磋很正常,你怎么瞧不起我们。”   “梅花姑娘,不是我瞧不起你,是因为我这兄弟出手莽撞,要是伤了你不太好。”   “我不怕,来吧。”梅花甩了甩辫子。   凌威知道梅花有两下子,最近一定又进步了不少,不想扫了小丫头的兴致,向着易春生笑了笑:“就让她试试吧,。”   “要不,我来陪梅花姑娘练练。”易春丽走过来,眯着小眼睛打量着梅花。   梅花指了指徐方,对易春丽说道:“你们两谁厉害?”   易春丽挑了挑还算秀气的眉毛:“当然徐师兄厉害,他练武时间比我长,男子的力气又优于女子。”   “好,我就和徐方比。”梅花放弃易春丽又把脸转向徐方。易春生看着陈雨轩:“陈姑娘,你看、、、、、、”   “比就比比看。”陈雨轩也想看看武馆的实力怎么样。她和梅花在跆拳道馆经常和男子对练,跆拳道的凶猛是出名的,料想武术套路不会太难应付。   “徐方,你小心点。”易春生向徐方点头示意,小心当然不是全力以赴的意思,而是手下留情,陪梅花姑娘玩玩。   易春丽向旁边的两位学员低声吩咐几句,两个人拿来几套练功服,梅花和陈雨轩换上,凌威和尚心怡也跟着换,凌威并不想怎么运动,他也不太喜欢格斗之类的活动,只是觉得配合一下几个人穿着统一服装协调好看一点。   梅花和徐方之间不是同行的切磋,一个练的是传统套路,一个练习的是跆拳道,自然没有严格的规矩,反正是相互锻炼一下,不伤和气,想怎么打就这么打,来到外面的院子里,大家空出一块地方,拭目以待。徐方在武馆是仅次于易春生的人物,又是和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姑娘交手,学员们当然要一起围观。   徐方细高个,刚摆开架势旁观的人就算没学过武术也看出他的套路是什么,手臂呈几个弯曲,身体弓形绷紧,活脱脱像个螳螂。   “螳螂捕蝉。”易春丽在一旁向学员解释徐方的招式:“螳螂拳是二师兄的拿手功夫,别看这个动作很轻巧,却能攻能守,尺度很好把握,用于友情性的比试最好不过。”   易春丽显然也没有把梅花看在眼里,语气很轻松:“二师兄手脚长,专攻螳螂拳,曾经在省里得过套路一等奖,一般人支持不了几个回合。”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梅花开始主动进攻了,一出手就引起一阵呼声,是意外的惊呼。梅花没有什么花里花俏的动作,只是近身,踢腿,横扫,然后腾空下劈,标准的跆拳道动作,跆拳道就是简洁明快,杀伤力根据熟练程度和力道,梅花的功夫显然不是初练那么简单,动作标准快捷,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腿脚虎虎生风。徐方淬不及防,差点被梅花的脚劈中头部,跆拳道腿部的力量很大,如果受到重击不伤残也要晕沉老半天。   徐方毕竟是练武之人,虽然轻敌使他一下子处于被动,但反应极快,迅速侧身后退,有点狼狈地躲过重击,不过梅花的脚还是扫过他的肩头,火辣辣地疼痛,惊讶之下,退到一边愣愣地看着梅花。   梅花俏脸微扬,带着些许得意,眉眼带笑,兴致勃勃地挥了挥拳头:“再来。”   “梅花姑娘好身手,最起码达到跆拳道颇有杀伤力的红带水品,离黑带也就一步之遥。”易春生脱口而出,他是练武的行家,虽然不是练习跆拳道,但也非常了解,立即提醒徐方:“徐师弟,你认真陪梅花玩玩。”   “是。”徐方答应一声,脸色转为沉稳冷静,丝毫没有毛毛躁躁的样子,眼神专注明亮,脚下步伐交叉蜿蜒向前。梅花也不示弱,还没有等到徐方靠近,先声夺人直扑过去,这次没有用最擅长的腿法,而是贴身用拳肘猛攻。徐方看准时机,手臂连挥,居然硬碰硬。这样的打法他有点取巧,男女体质方面有天生的差别,梅花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身材还比较娇柔,按照常理这样的身体根本无法和一位成年男子抗衡,何况徐方还是个练家子。但徐方也是无奈之举,梅花的动作快捷凶猛,一些武术套路根本无法施展,只能先强行压一下梅花的风头。   围观的人包括易春生兄妹都没想到两个人一上手就凶狠无比,惊讶之下一起等着梅花退怯或败下来,她那小胳膊看起来实在承受不了猛击,就像风中的芦苇,有一种折断的担忧。   然而,梅花却没有丝毫退缩,只听得嘭嘭一阵闷响,两个人同时后退一步,微微喘息着盯着对方,竟然是势均力敌。武馆的那些学员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来,他们都和徐方比划过,刚入门的年轻人徐方一只手一两个回合就拿下,徐方每天都坚持练习石锁,出手的力道丝毫不亚于跆拳道高手,可以轻松击穿四块木板。梅花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就算练上十年也不可能追上徐方。可眼前的事实却和想象大相径庭,梅花不仅主动进攻,而且挡住了徐方的铁拳。甚至她眼中光芒比起徐方还要坚定,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慢慢向徐方再次靠拢。   武馆馆主易春生原以为梅花只是一时好奇,不知天高地厚,想让徐方稍稍教训一下,没想到变成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现在徐方当然不能罢手,一个武馆的第二号人物应付不了一个学医的小姑娘,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无论梅花怎样厉害,徐方必须撑下去。   徐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不再是开玩笑,许多学员正盯着他,这一场比试,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输,上午老大易春生就败了一次,现在如果他再被小丫头打败,对于刚刚开业的武馆可就是雪上加霜。他稳了稳心神,神情更加专注,目光如鹰隼,凌厉异常。梅花却丝毫没有受对方的影响,反而更加兴奋,一甩手把长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拳头伸伸缩缩,如白蛇吐信。   梅花的举动不仅武馆的人感觉到意外,就连凌威也感觉到难以置信,他并不感到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梅花喜欢跆拳道而且训练刻苦进步神速,这一点凌威深知,但短短一两个月,手脚练得如此迅猛,力量如此强横,已经可以与专业运动员比美,任何人都不可能达到,就连一直训练的陈雨轩也未必是梅花的对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用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凌威在好朋友韩震天身上试过,韩震天的拳头变得凶猛无比。梅花掌握一些大周天针法,自己运用于强身健体没什么要紧,可凌威坚决反对技击,他学这套针法的时候云姨就一再告诫,针灸是治病救人的,不是为了争强斗狠。梅花虽然算不上争强斗狠,有可能只是一时好奇,但毕竟已经用于了技击,而且凌威自己也依靠这套针法提高了体能和技击能力才渡过一次次危险的追杀,很难说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谁能保证以后没有人学着梅花把这种针法用于武术杀戮。   场中梅花和徐方再次交手,这次徐方更加谨慎,全力以赴,两个人在场中不停游走,拳脚交加,打得一片火热。看着梅花娇小的身影灵动凶猛,凌威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很大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要想挽回恐怕要付出血的代价。   凌威忽然明白大周天针法存在了千百年却无法流行的原因,这套针法本来就是不祥之物,世上的事永远是有两面性,救人同样可以杀人。一柄锋利的双刃剑,还是不出鞘的好,可现在已经出鞘。凌威还没有体会到这套针法泽被苍生的宽厚仁慈,却感觉到了那种剑锋的寒意,梅花的喊声配合着凌厉的动作,越来越高昂,凌威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大周天针法的后果,只有大周天针法才能赋予梅花如此强韧持久的耐力、凌威的拳头紧紧攥起来,越攥越紧,事情既然发生了,自己就得挽回,假如有一天谁用大周天针法来作恶,自己绝不容许,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绝对不行。   第五百二十四章 拳王(5)沧州武馆下   建宁的春天温和宜人,午后的阳光柔和地照在街边的一个大门上,一块紫红的牌子上写着沧州武馆四个大字,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围着很多人,不时响起一阵惊呼声,人群中间一男一女正拳来脚往打得热闹,围观的人除了武馆的学员,还有许多是被这里动静吸引来的街坊和路过的行人。   梅花拳脚配合着清脆的喊叫声,显得干脆有力,徐方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沉稳大气,不再用擅长的螳螂拳,改成质朴厚重的易家拳术,以厚重对付梅花的灵巧多变,倒是恰到好处,梅花占不到丝毫便宜,不过她一个保和堂的医生,姑娘家能和徐方打得难分难解已经让四周的人刮目相看了,两个人足足打了半个小时,额头都是布满汗水,竟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梅花是争强好胜,徐方可完全为了武馆的面子,他心中不像梅花那样得意,,苦笑着,暗暗决定下次绝对不招惹女人了。   院门口又有人闻风而来,在围观的人群后加了一层,个子比较矮的踮着脚尖观看或者歪着屁股向里面挤。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夹杂在人群中脚步沉稳地走进来,灰色短打风衣,戴着一顶旅游帽,一副大墨镜遮住了上半边脸的大部分,不过从刀削般的脸颊线条上可以感受到眼神的凌厉,刚在人群外围站下来,旁边的人立即不由自主地闪开一些,他丝毫不感到奇怪,目光投向人群里正在和徐方激战的梅花,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笑得僵硬,好像很不习惯笑。   大门外一个卖糖葫芦的姑娘举着一个稻草扎成的粗壮工具,上面插着许多火红的糖葫芦,也进来凑热闹,脸颊微黑,是那种风吹日晒的样子,眼神明亮,眉毛有点浓,但不失秀丽,反而增加了一丝英气,眉眼间带着小生意人的温和微笑,一身小碎花衣服有点皱,似乎已经穿了很久。几位小孩见到糖葫芦立即围过来,姑娘轻声笑着,一边拔下糖葫芦分给小孩一边逗孩子,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瞄着那位中年人,中年人似乎感觉倒什么,脸颊微微侧转,卖糖葫芦的姑娘迅速移开目光,一边叫卖着一边向院门外走去。   沧州武馆大门左拐是一个花坛,静悄悄空无一人,姑娘把糖葫芦放到一边,伸手掏出一个微小的手机,眼睛又瞄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大哥,我已经发现要找的人。”   “在哪?”   “沧州武馆。”   “继续跟着,不要打草惊蛇。”   “不能再跟,这家伙就是个老狐狸,警惕性极高,我不能以这个样子在他面前出现两次。”   “那就换衣服。”   “来不及了,他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不会太长,几次都是这样跟丢的。”   “你等一下、、、、、、”手机那头的人在翻看着什么,短暂的停顿,接着说道:“沧州武馆向右有一个偏僻的小巷,想办法让那个人进去,我们前后夹击,这次绝对不能有差错,我们在中国耽误的时间够长了。”   “明白,你们快点布置人手,建宁刑警队的西门利剑那个中队比较出色,有必要的话请他们帮忙。”   “你放心,我已经通知他了,马上到位。”   “ok。”姑娘挥了挥手:“这边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他走上华容道的。”   关了手机,姑娘扛着糖葫芦,四处转悠了一会,略作思索,倚在沧州武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眯着眼等待,嘴角带着笑,是胸有成竹的笑。她相信自己就是个猎人,再狡猾的狐狸也别想逃脱。   武馆内响起一阵掌声,打斗越来越精彩,凌威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看了看陈雨轩,轻声说道:“住手吧,别伤了和气。”   陈雨轩在梅花和徐方开始比试的时候也很兴奋,梅花取得一点上风就像她自己取得胜利一样,攥着拳头不停替梅花加油。但随着两个人打斗的时间越来越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也觉得有点不妥,她是个领导者,知道和气的重要性,梅花败了不要紧,如果胜了就相当于砸了沧州武馆的招牌。凌威一提醒,陈雨轩立即对着场中叫道:“梅花,闹够了没有,住手吧,”   梅花打斗得气喘吁吁,好强归好强,徐方毕竟不好对付,不是拼命,她也想住手,只是碍于面子,退出就意味着认输,当着四周这么多人,而且有许多认识的,她有点骑虎难下。听到陈雨轩的叫声,她立即退后一步,长长松一口气。   围观的人看得正起劲,梅花忽然收手,四周立即发出遗憾的嘘声。嘘声还没有落,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多么精彩的比试,怎么不进行了。沧州武馆的第二号人物竟然还不如一位小姑娘,我看用不着我们出手,沧州武馆这块招牌就要摘下来了,早早卷铺盖走人。”   刚要散开的人听到话里有话,立即把目光转过来,说话的人身材偏矮,看起来很壮实,脸型瘦长,带着讥讽的微笑,眼睛原本很小,笑起来就变成了一条缝。身后跟着五六个人,一色青西服,是办公室那种很正规的服装,但他们穿上看起来毫无气质可言,充其量也只像一群保镖打手。   “你们是什么人?”易春丽虎着脸盯着几个人,既然来者不善的架势,她也用不着客气,冷冷说道:“这里是武馆,你们可别胡闹。”   “我叫胡艺,”领头的人笑容变得有点暧昧,撇了撇嘴,小眼睛瞄着易春丽:“你是易馆主的妹妹吧,有几分姿色,要是你做馆主我倒拍手赞成。”   语气和神情明显带着调笑,易春丽挥了一下拳头:“你找死。”   徐方忽然伸手拦住易春丽,低声说道:“不要冲动,这家伙不好对付。”   “还是你识相。”胡艺看着徐方笑出声来,洋洋自得地扬了扬下巴:“想和我动手,先问问易馆主的伤是怎么回事。”   易春生是一馆之主,受了伤别人根本不好意思问,但不代表不好奇,一起把目光转向易春生。易春生的脸一阵铁青,尴尬至极。胡艺大声笑着:“既然易馆主不愿意说,我就代劳一下,易馆主今天闲得无聊到开源娱乐城地下拳场玩玩,我在台上比试,提到武术流派,我不过说了几句沧州武术的不是,他就坐不住了,非要上台和我较量,拳脚无眼,一不小心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看着易春生愤怒的脸色和缠着绷带的胳膊,大家知道胡艺当时的话一定很难听易春生才忍不住出手,好像胡艺还真有两下子,易春生伤得不轻。地下拳场都是黑市拳,有个规矩死伤概不负责。   “我哥哥已经伤了,你还来干什么?”易春丽依旧冷冷看着胡艺,不过没有刚才那样冲动。她和哥哥的功夫相差甚远,无论在地下拳场的情形怎么样,哥哥受伤是事实,自己贸然动手也讨不了好。   “我是奉王开元的话来办事的。”胡艺扫视一眼,语气停顿了一下。王开元几个字报出,四周立即沉静下来。王开元的大名现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建宁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一定要知道开源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王开元,坐镇本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心狠手辣。胆小的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哆嗦一下。胡艺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清了一下嗓子,不过还是比较嘶哑:“我最近结识了一位大哥,他有意在建宁开一家武馆,王开元经理准备送一个好地方给他作为贺礼,看中了这里,沧州武馆既然武艺平平,还不如早早让位,让大哥开个散打的武馆。”   胡艺说得很直白也很蛮横,他有足够蛮横的理由,首先易春生在他手下受了伤,还有王开元这个大靠山,另外一个他口中的大哥不知何等人物,王开元要出面巴结一定是不容得罪的主,有实力有靠山,胡艺可以横着走。他挥动着很大的拳头,一副锐不可挡的架势:“干脆点,马上走人,我们还可以补偿一点你们的损失。”   易春生和徐方等人面面相觑,对方的气势不容他们有丝毫反抗,原以为凭着很好的武术功底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刚落户建宁就遇到胡艺这样散打功夫超群的人,刚刚打伤了易春生就来踢馆。   “要是不离开会怎么样。”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是梅花,眉宇间带着一点不屑。尚心怡急忙推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别多事,我们又不是练武的,趟浑水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别人耀武扬威。”梅花固执地甩了一下辫子,盯着胡艺重复了一句:“这个武馆不会搬。”   胡艺也没想到有人出言反驳,看了看梅花,笑了起来:“小姑娘,你刚才不是和他们比试吗,还是站一边吧。”   “我们是朋友,切磋一下而已。”梅花拉了一下身边的易春丽,神态亲密。她和武馆也确实没有过节,刚才的打斗也只是一时好强。   胡艺又看了看梅花,他到建宁时间也不长,不认识梅花等人,保和堂的几位都穿着练功服,他无法和医生联系起来,人群中有认识凌威等人的也没有人愿意和胡艺这样的人搭讪。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像王开元和胡艺这一类许多人都惧怕却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们为伍。   “你是建宁人?”胡艺刚才看到梅花动手,一个小姑娘就很厉害,不知有什么靠山,还是慎重一点,先打听来历。   “算是建宁人吧,在这里很多年了。”   “既然在建宁,王开元王经理你总是听说过吧。”胡艺松了一口气,建宁的练武之人他了解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背景,能不动手他也不想动手,干脆把王开元这个大招牌扛出来。   “知道。”梅花回答得很干脆,胡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不过笑容没过几秒钟,梅花的话就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梅花瞄了一眼凌威,笑了笑:“王开元算神马东西,就算他亲自来姑奶奶也不怕。”   第五百二十五章 拳王(6)激战上   保和堂在建宁很有名,围观的人不少认识梅花,但没想到她会当众表示对王开元的不屑。胡艺更是感到意外,一脸哭笑不得,愣了一下,迅疾恼怒:“小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武馆今天我要定了。”   “我还就不信邪,这个武馆今天我保定了。”梅花争锋相对地瞪着眼:“我就不相信没有王法了。”   梅花说这话不是一时冲动,谈到王法她有信心。在建宁王开元如果说是地痞中的地痞,那么刑警队的西门利剑就是刑警中的刑警,名头丝毫不亚于王开元,而西门利剑现在和梅花正在热恋中,不要说打个电话立即就能赶到,说不定早已得到消息赶过来了,已经是黄昏,两个人约好今晚夜游太湖的。   胡艺被一个小姑娘当面顶撞,怒气上涌,也无暇考虑梅花怎么有恃无恐,低声吼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按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梅花是医生,对练武的规矩是一窍不通。   “连规矩都不懂就管闲事。”胡艺旁边一位头发长得像个姑娘的青年冷笑着说道:“当然凭功夫说话,一对一,如果武馆方面胜了我们拍屁股走人,如果我们胜了,你们滚蛋。”   “行。”梅花满口答应,不论谁滚都和她无关,她还可以做自己的医生,向着说话的青年招了招手:“就你,我和你比划。”   “慢着。”胡艺摆了摆手:“这位姑娘能代表沧州武馆吗?”   后面这一句是在问易春生,易春生看了看妹妹和徐方,今天这一战是避免不了了,自己受伤,胡艺当然无人能敌,只能另想他法。易春生略加思索,冷静地说道:“这位姑娘如果愿意可以代表我们武馆,但是比试有失手,一局看不出深浅,我们就三局两胜。”   易春生这样说把自己受伤的事也一带而过,可以说是一时大意,多少挽回点面子。三局两胜,对方胡艺稳胜一场,其他两场还有机会。   夕阳开始西下,光芒变得有点艳红,映照在武馆的红瓦上,流光溢彩。围观的人一个没有走,反而多了一圈刚刚下班的人。胡艺瞄了瞄身边的手下,毫不示弱:“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唐林,上。”   长头发的青年应了一声,甩下西服,快步走到场子中间,活动一下胳膊,漂亮的一个亮相,腾空而起,连环三脚,快捷有力。   易春生倒吸一口凉气,腾空连踢一般练武术的都会,但一连三脚就很难得了,而且干净利落,落地后气定神闲,显然还有后劲,自己没有受伤还能对付,现在徐方和梅花刚刚恶斗过,体力消耗过大,不能力敌,妹妹易春丽又是个姑娘家,主攻传统套路健身为主,散打更是不行,自己另一个师弟又不在这里,一下子变得为难起来。   “怎么样,第一场就认输吗?”胡艺眯着眼笑了起来,别看唐林长得秀气,像个娘们,他可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出身国家队,因为打架斗殴做了两年牢,出来以后才被王开元收编,这次特意过来助威,一开始就派上了用场。凶猛的气势就是梅花见了都微微一惊。   “我来吧。”陈雨轩上前一步,和梅花并肩站在一起,拉了拉梅花:“你刚才斗了一场,先恢复一下体力。”   易春生在一旁急忙摆手:“陈姑娘,我们武馆的事怎么能劳烦你们,还是自己来吧,大不了离开建宁。”   易春生的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陈雨轩笑着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易馆主,要是我们不敌你再上也不迟啊。”   胡艺没想到在建宁竟然还有和自己公然作对,不买王开元账的人,而且是两位姑娘,怒极反笑:“这位姑娘,拳脚无眼,如果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可别后悔。”   胡艺说话的时候目光在陈雨轩胸前和腿部不停晃悠,语气有点暧昧,明显是调戏,这次连一直不吭声的凌威也有点不乐意了,轻轻拍了拍易春生的肩膀:“易馆主,退后。”   没有多余的话,凌威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上前一步站定在陈雨轩和梅花的身旁。唐林看了看略显秀气的凌威和苗条娇柔的梅花以及陈雨轩,一边做着动作一边挑衅地说道:“别婆婆妈妈,上吧。”   唐林的脚步前后错开,来回跳动,手掌前伸,向着陈雨轩胸部做着撩拨的姿势。陈雨轩脸色一寒,手臂横在胸前,咬着牙说道:“混蛋,找死。”   “等一下。”凌威伸手拦住向前冲的陈雨轩,淡淡一笑:“还是让我来吧。”   “你、、、、、、”陈雨轩知道凌威有两下子,但五禽戏毕竟只是一种传统健身功夫,不适于打斗,微微有点担心。   “没问题,我也想活动一下。”凌威这是第一次主动和别人交手,充满自信,要不是唐林举动轻薄,他还真没有争强斗狠的心思。许多时候不生事不代表事情不落到头上,陈雨轩是老板,毕竟也是姑娘家,是男人都不能容忍身边的女人被调戏。凌威毫不犹豫地迎着唐林走过去。   “小心。”易春丽在一旁尖声提醒,徐方攥紧拳头全神戒备,随时准备接应,让别人替沧州武馆出面就有点愧疚,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太对不起保和堂了。   凌威的动作很自然,就像散步一样慢慢靠近唐林,没有跆拳道的姿势,也没有传统武术的姿势,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丝毫与武术不搭边。就连围观的人都有点替凌威担心,眼看着唐林一个腾空飞脚凌厉地劈下来,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惊呼。   唐林以无比凶猛的一脚对付举止平常的凌威,过于狠辣,显然是要一招制敌,显露自己的实力和手段,震摄对方。但是他的算盘打得大错特错,不凶狠还无所谓,如此狠辣激起了凌威的愤怒,试想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这一下就要落个伤残。凌威决定也能给点颜色给对方看看。他虽然不是训练格斗的高手,但一连几次的厮杀比运动场上的训练强百倍,也实用百倍。就在藤林腾空的时候,凌威脚步忽然加快,就像小鹿一样灵巧,一个侧身避开唐林的脚,唐林刚刚落地,凌威的手掌就按到了他的肋部,一个熊奔的动作,双掌一起发力。唐林立即向一边飞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一变化就在眨眼之间,形势立转,所有人都怔住了,连惊呼都来不及,唐林试图爬起来,胸部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一声才惊醒胡艺那一群人,旁边的同伴急忙伸手扶起唐林,看他痛得汗珠滚滚而下,立即明白伤得不轻,有人低声提醒:“唐林,要去医院吗?”   “不用,死不了。”唐林咬着牙,倔强地挺了挺身子,有点恶毒地看着凌威:“胡大哥,帮我教训一下这小子。”   “当然。”胡艺冷声答应了一句,他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刚才的得意变成了凝重。凌威出手的动作连他也没有看清楚,但可以确认绝对不在刚才这位姑娘之下,甚至比易春生还要快捷,看来不好对付,稍有不慎就会阴沟里翻船。   “师傅,太棒了。”梅花向着凌威竖了竖大拇指,陈雨轩也一脸兴奋,她没想到凌威一向低调,出手就一鸣惊人,男子气概十足。四周看过来的目光除了诧异还有敬佩,陈雨轩感觉自己也跟着荣光。教训胡艺这样的一伙人大快人心,人群中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刚才胡艺占尽了上风,大家都是不敢言语,现在凌威占了上风,胡艺立即矮了半截,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一点,开始发泄一些不满。   “这些人早就该教训教训了,耀武扬威不干正事,人家开武馆关他们什么事。”   “是啊,建宁市这么大,要开武馆到哪不行,偏偏到这里抢地方,明摆着欺负人。”   “狗仗人势,最好连主人也教训一下。”   主人当然指的是胡艺身后靠山王开元,王开元的淫威过大,就连背后议论都不由自主避着点。胡艺听议论越来越不堪,皱着眉扫视一眼四周,大家立即噤声。他才把目光对着凌威,微微点头。不知是轻视还是赞许,抬手甩开上衣,露出贴身的衬衫,肌肉在衣服下都能看得出隆起,上前一步,靠近凌威。眼前的情形不动手是不可能的,既然势在必行,胡艺也不多话,直接抬手摆开架势。   “师父,我来试试。”梅花见凌威刚才威风了一下,自己也跃跃欲试。,拉了拉凌威,目光热烈。   “你行吗?”凌威转脸看着梅花,担心她的体力,胡艺能把易春生打伤,绝对不是徐方可以相提并论的,梅花刚才没有战胜徐方而且消耗了大量体力,对付胡艺有点玄。   “怎么不行。”梅花傲气地扬了扬下巴。凌威教导她医学上要谦虚,武术上可就不归凌威管,梅花觉得既然练习武术散打,就要露点锋芒。   “不要硬撑。”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退到一边观看。他忽然想起梅花的体能可能是她自己用大周天针法激发的,不知潜力到底有多大,决定在一旁看看,料想凭梅花的身手也不至于一下子有危险,再救援应该来得及。   胡艺见凌威把梅花让上场,眼中掠过一丝愤怒,堂堂一个男子汉,凌威尽然换上一个姑娘对付,实在是一种侮辱,对付这种侮辱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强有力的打击,打得对方越惨越好,惨得让凌威后悔把姑娘换上来。   胡艺出手了,毫不容情,但一点不花哨,胳膊前伸,一招平常的黑虎掏心,脚步沉稳,去势凶猛,直奔梅花胸前,他倒不是轻薄,而是真的能把梅花的心掏出来。他有铁拳的外号,拳锋锐不可挡。   围观的人眼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难以承受凶猛的一击,又是一阵惊呼。带着大墨镜的中年人已经挤进人群,脸色森寒,手掌伸进腰间,牢牢握住一把狭小而锋利的尖刀,目光紧紧盯着胡艺的喉咙,只要胡艺伤了梅花,紧接着他的喉咙就会出现一道伤口,尖刀划过的伤口。   第五百二十六章 拳王(7)激战下   梅花也不敢和胡艺硬碰硬,一个侧身躲开,速度极快,灵动敏捷。快得出乎胡艺的预料,立即一转身起脚横扫,也是同样沉稳有力。这就是实力,经过千锤百炼的洗礼,动作没有任何多余,任何人都看得出只要被击中结果就很严重。   梅花一个飞跃,腾空而起,连环三脚直奔胡艺的脑门,利落干净。胡艺举手抵挡,一来二去,两个人缠斗起来,胡艺沉稳有力,梅花灵动迅捷,一时分不出上下,不过,梅花只能一触即离,不敢硬碰,这样下去肯定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要不是体能经过激发有点特殊,耐力很强,几个照面就趴下了。   几分钟转眼即逝,梅花开始气喘吁吁,凌威向陈雨轩点头示意,陈雨轩立即大声笑着说道:“休息一下,喝口水。”   听到陈雨轩的提议,场中的两个人立即同时向后退,旁边的同伴递上矿泉水。胡艺不担心梅花有什么鬼点子,按照现在的趋势,再交手用不了五分钟就可以胜利结束,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王开元让他今天晚上交差,应该来得及,还可以到娱乐场快活一下。   胡艺唯一不满的是围观的人都关心着梅花,对于自己连一声问候都没有,目光扫视一下,记住几张脸,暗暗盘算以后找点麻烦。忽然,一个人悄悄走到身边,一副大墨镜,一顶旅游帽,虽然在笑,但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有一点寒意。胡艺微微一惊,刚要说话,那人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兄弟,加油。”   胡艺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法国进口香水,终于有人关心了,心中有一种痒痒的温暖感觉,不论对方是什么人,胡艺都报以微笑:“谢谢。”   中年人似乎只是为了鼓励一下胡艺,说完话立即退回人群。胡艺活动一下手脚,再次走到场中。凌威低声吩咐梅花:“打不赢就撤,别伤着自己。”   “明白。”梅花轻声答应,深呼吸一口气,快步上场。胡艺的手下看到了希望,大声喊着加油,唐林则咬牙切齿:“打死她,打死她。”   梅花脸色变得凝重,动作格外小心,谨慎地摆着架势,围着胡艺转动。胡艺轻蔑地笑了笑,一个箭步抬手握拳向着梅花冲过去,梅花像刚才一样躲闪,她的身体经过激发体力很强盛,但再强盛也有个限度,一个娇柔的姑娘能够和粗壮的男子散打高手纠缠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体力开始虚弱,躲闪的速度自然慢了一点,胡艺的拳头很快接近面门。梅花只能咬着牙横起手臂推挡,她已经准备自己被一拳击打得向后飞出。   胡艺的拳头和梅花的手臂直接撞在一起,胡艺的手下发出一阵欢呼。然而,他们迅即发现欢呼似乎早了点,梅花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飞了出去,胳膊也没有受一点伤,两个人同时后退一步,竟然打成了平手。就连梅花也感到意外,胡艺的力量并不强,自己的胳膊只是微微有点酸痛。   胡艺更加惊讶,盯着自己的拳头,神情奇怪之极,拳头接触到梅花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心虚,竟然使不上力,而且这种心虚越来越强烈。他觉得有点蹊跷,不过来不及找原因了,速战速决,一咬牙,用尽力气向梅花扑击,看起来凶猛异常。但到了梅花面前手脚已经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急忙后退,梅花见有机可乘,上前一个肘靠,击在胡艺的胸前,胡艺闷哼一声向后急退,两个手下急忙扶住他。   事情不仅仅是出乎意料,简直是匪夷所思,梅花居然胜了,胜得虽然蹊跷也值得一阵欢呼,易春丽拉着梅花的手,满脸喜悦:“梅花,你是怎么胜的,隐藏实力吗?最后一击好像很轻松。”   “我也不知道。”梅花也是一脸迷茫,不过,这两场都是沧州武馆这边胜了,下一场也没有任何比试的价值。胡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仅是因为输了的原因,他的胸口还隐隐作痛,脑袋一阵阵晕眩。旁边一位手下焦急地说道:“胡哥,你好像病了。”   胡艺的感觉确实像大病一场,四肢无力酸痛难忍。当然病不会来得这么快,何况他一直身体强壮,伤风感冒都和他无缘,怎么忽然会生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做了手脚,可胡艺刚才只喝了一瓶手下递来的矿泉水,瓶子没有打开是在门外随机买的,不会有问题。胡艺又想了想,忽然想起刚才一位中年人拍了拍自己,还闻到一股香味,问题一定出现在这里。   胡艺的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扫视,哪里还有那个中年人的影子,刚才只记得戴着大大的墨镜,连具体印象都没有。胡艺想解恨也找不到对象了,只好把气撒在沧州武馆的身上,对着易春生冷冷说道:“易馆主,没想到你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在我身上做手脚。”   “胡艺,你这叫什么话。”易春生大声反驳:“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你来得突然,怎么会有人对你下手,何况那种事我易春生还不屑做,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输了就输了,何必找借口。”   “你、、、、、、”胡艺性格好强,又急又怒之下,脸色更加难看,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差点吐出血来。   “胡哥,别急,别急。”唐林身体刚才受到凌威的重击,不过没有多少内伤,恢复了一点,轻声安慰胡艺:“老大已经开车过来了,马上就到。”   “不错,老大来了再和你们理论。”胡艺提到老大来了点精神,一脸不依不饶,旁边的人见还有热闹可看,依然不愿意散去,想看看胡艺口中的老大是什么样的人。   “老大?”梅花撇了撇嘴:“是王开元吗,要是他就免谈。”   “王经理怎么会亲自来。”唐林瞪了瞪眼,语气有点崇拜:“我们老大是新近崛起的散打高手,王经理说最有可能是未来的拳王。”   拳王,一个真实的存在,听起来就有威势,连王开元都另眼相看的人一定很了不起,围观的人更加期待,晚霞快要全部从天空散去,大家还是不愿离开。易春生等人也面面相觑,未来拳王如果亲临挑衅,沧州武馆哪有立足之地。   梅花和陈雨轩倒不是太在意拳王会给沧州武馆带来什么威胁,她们只是好奇,胡艺口中的老大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来了,来了。”   大家的等待没用多长时间,一辆黑色轿车在院门外停下,几个人大步走进来,一人领先,其他人跟在身后,脚步踩在台阶上,清脆快捷。看唐林的眼神,领头之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了。形象让大家有点失望,原以为拳王应该是个五大三粗,肩宽背阔的中年人。眼前的人只是一位身材平实的年轻人,不仅不健壮,反而被西服衬托得有点单薄,瘦长脸,只有浓眉大眼显得英气勃勃。   虽然有点不起眼,但唐林等人恭敬的态度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四周一片宁静,目光全部盯着年轻人,易春生眉头紧皱,凌威的脸色则是忽然冷了下来,梅花和陈雨轩相视一眼,满脸怪异。   “怎么回事?”年轻人并没有看穿着练功服的易春生等人,直接面对胡艺询问。   “我们过来和沧州武馆商量一些事,他们居然出言侮辱你和王开元经理,所以就动手了,他们请了帮手,还暗中对我下药。”胡艺脸色痛苦:“老大,你可要为我做主。”   胡艺的话听得四周的人一阵哗然,这就叫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胡艺一来就趾高气扬,蛮不讲理,出言挑衅。现在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沧州武馆的身上。他和年轻人是一伙的,王开元的朋友,这种时候自然没有人敢为沧州武馆说话。   “谁这么大胆子,我倒要见识见识。”年轻人声音很冷,带着一种不容轻视的傲气,扫视一眼围观的人,目光给人一种压抑感,四周立即再次恢复安静。   “是我。”凌威忽然近前一步,靠近年轻人,声音也是很冷,一字一板说道:“我说你不是个东西。”   胡艺刚才的话有点污蔑沧州武馆,凌威的话却是货真价实的不屑,就相当于直接指着年轻人的鼻子谩骂。四周的人简直怀疑凌威脑袋一定出了问题,就算有点功夫得罪未来拳王和心狠手辣的王开元也不会有好结果,有认识保和堂几位的人露出满脸担忧,保和堂是不是不想在建宁混了,几个医生惹这些麻烦的主干什么?易春生微微一愣,急忙伸手拉了拉凌威:“别胡闹。”   凌威甩开易春生的手臂,一言不发地冷冷盯着年轻人的后背。胡艺也感到极度意外,自己在年轻人面前告恶状,凌威的举动竟然就像在配合他,沧州武馆这下变得有理也说不清。他立即抓住机会:“老大,你听听,这种人就应该宰了他。”   年轻人刚才怒气冲冲,听到凌威的骂声却忽然沉静下来,缓缓转过身,面对凌威,两个人贴的很近,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四周的人立即屏住呼吸,等待未来拳王的雷霆一击。   “老大,揍他。”胡艺在一旁嘶哑着声音兴奋地吼叫着。   但是,年轻人却一动不动,凌威反而动了,动作简单,干净利落,一抬手就给了年轻人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第五百二十七章 拳王(8)小巷伏击上   沧州武馆门外,晚霞最后一抹艳红映照在姑娘的脸颊上,有一种活泼健康的美。插满糖葫芦的稻草工具歪斜在旁边的树上,她好像很疲惫,半眯着眼坐在路边花坛边一张石凳子上休息,一副一天辛劳后满足悠闲的姿态。   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晚霞的余晖走出武馆大门,脚步坚强有力,皮鞋敲击在台阶上,清脆有节奏,不徐不疾,是一种训练有素的步伐,听声音可以分辨出每一步距离不差分毫。   卖糖葫芦的姑娘眼睛忽然睁了一下,站起身扛起糖葫芦直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糖葫芦,糖葫芦。”   四周的行人寥寥无几,也都是下班的行色匆匆。姑娘在这里叫卖有点显得突兀,刚了武馆大门的中年男人立即停下脚步,脸转向那位姑娘,大大的墨镜泛着光。犹豫了一下,转身向着姑娘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快捷,迅疾进入右边的一个小巷。   “他过去了。”姑娘侧脸对着藏在稻草工具里的对讲机,低声说道:“大家小心。”   “明白,他发现了你吗?”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浑厚。   “没有,只是怀疑,就因为他多疑,我占据左边的道路,他只能向右。”姑娘轻声笑了笑。   “打草惊蛇,不错的计策。”对讲机里传来一声称赞,接着语气变得急促:“好了,我已经看见他了,你马上过来。”   “是。”姑娘低声答应,下意识做了个立正的姿势,眼睛瞄了瞄四周。看到两个小孩正在不远处玩耍,应该是附近居民家的小孩。姑娘快步走过去,身体微微下蹲:“小朋友,喜欢糖葫芦吗?”   “喜欢。”其中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答应,旁边的小男孩看了一眼糖葫芦,咽了咽口水:“不过,我们没有钱。”   “不用钱,这些全给你们。”姑娘把所有糖葫芦和工具一起递给两位小孩,两位小孩愣了愣,有点胆怯。姑娘笑了笑,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拿去吧,没事。”   看着两位小孩抬着糖葫芦离开,姑娘灿烂地笑了一下,快步走进附近的公共厕所,不一会儿,一位身穿紧身休闲服的苗条姑娘走了出来,秀发披肩,曲线优美,身材玲珑凸透,肩膀上挎着一个紫色小包。   姑娘看了看武馆右边的小巷,向着侧面走了几步,迂回过一个院子,不远处的花丛边,两位中年人正在透过花草的缝隙查看。姑娘靠近过去,一边观望一边低声询问:“怎么样?”   “雅兰,你过来啦。”一位眉头皱纹很深的中年人面色凝重:“那个人还在,我们已经全面布控,可是,不方便动手。”   “怎么回事?”雅兰看见不远处那位中年人站在一棵花树下悠闲地抽着烟,这个小巷原本偏僻,不过有一个不大的小花坛在一旁。十几位老人正在议论着什么,离那位中年人很近。在远一点的几个路口,两三对情侣正依偎着窃窃私语,应该是埋伏好的人手。   “确实有点麻烦。”雅兰转过身,面带忧郁:“这个家伙喜欢用毒气之类的东西,身手也厉害,动手可能伤及那些老人。”   “不是可能,是一定。”皱纹很深的中年人语气坚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通知西门利剑了吗?”雅兰柳眉挑了挑,英气勃发。   “通知了,马上就到,我让他直接从武馆那边包抄。”   “ok.”雅兰望了望左边的一栋居民楼:“可以上去吗?”   “二楼房间有我们的人。”   姑娘快步绕过花坛,登上二楼,推开一个房间,几位年轻人转过身,语气恭敬:“队长。”   姑娘挥了挥手,算是招呼,走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中望过去,恰好可以看到那位抽烟的中年人。她立即把手抬起来,反掌向后:“阻击枪。”   “队长,井上支柱可是毒气案的重要人物,击毙了他就断了线索,我们需要的是证人而不是死人。”一位年轻人低声提醒:“这样我们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有问题我负责。纵虎归山可就不好办了,我盯了几个月,这个机会很难得,稍纵即逝。”雅兰扫视一下其他人,迅速拨动枪栓,子弹上膛,举枪对着窗外,开始瞄准。中年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妥,向前走几步,立即进入那群老人中间,雅兰换了几个角度,始终有人挡着视线,她气恼地抬手拍了一下窗台。   武馆内,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院子一下子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清晰的响声,武馆的学员和围观的人包括胡艺和他的手下都瞪大着眼。一个王开元都看中的人,未来拳王的人选,胡艺等人的大哥,如此重要的人物,一露面凌威竟然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他妈找死。”一愣之下,胡艺暴跳起来,就连自己身上的伤和受的毒都忘记了,挥手指挥手下围住凌威,大声吼道:“相不相信我们剁了你喂狗。”   易春生见情形不对,凌威等人虽然和武馆的人是初次相识,但也是为了武馆出面和胡义等人交手,如果出了意外他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了。立即抬手示意徐方等人,徐方和易春丽带着学员也围拢过来。眼看着混战就要展开,旁观的人同时向后退,地方空得更大一点。   暮色即将降临,光线暗了一点,但依然可以看清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武馆和胡艺的手下分两边围成一个圆形,中间的凌威和那个年轻人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就连眼睛眨一下都没有,气氛异常怪异。   “大哥。”胡艺叫了一声,等待年轻人的命令。他虽然比年轻人岁数大,但练武这一行,决定身份的不是年纪和资格,而是实力。   年轻人抬手摆了摆,示意大家不要动,一脸恭敬地对着凌威,声音很轻:“凌大哥,我不知道是你。”   “不是我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凌威脸色更加恼怒,抬手居然又是一个耳光,年轻人没有躲避,凌威大声说道:“韩震天,我告诉过你,不希望利用激发的力量争强斗狠,你是怎么做的。”   年轻人正是凌威的好兄弟韩震天,凌威为了帮他曾经用大周天针法帮助他激发潜能,但告诫过他不要用于争斗,离开建宁的时候韩震天还老老实实开着一个搬家公司,没想到一眨眼变成了一个老大。   “凌大哥。”跟着韩震天一起进来的一位瘦瘦的年轻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韩大哥是因为、、、、、、”   “住口。”韩震天抬手打断手下的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凌大哥说的是,我不应该争强斗狠。”   “可是、、、、、、”那个年轻人还要争辩,凌威转脸瞪着他,大声说道:“还有你,钟于良,你不好好帮着韩震天打理生意,还跟着他耀武扬威,你在地下拳场差点被一拳打死,难道转眼就忘了。”   “凌大哥,你别生气。”韩震天陪着笑,大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亲切:“今晚我请客。”   “你们的酒宴,我可消受不起。”凌威冷冷哼了一声,眼睛扫了一下胡艺等人,一脸不悦。韩震天立即转身瞪着胡艺:“你们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们商量吗,怎么打起来了,还有,你了解和你们动手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胡艺瞄了瞄梅花,他现在才想起来真还就没有问。   “我叫梅花。”梅花上前一步,亲热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你们这位大哥见了我还得恭敬一点,还有这位教训你们的凌威医师,回去问问王开元就知道了,告诉他,凌医师说了,赔礼就免了,下次收敛一点。”   梅花说得很傲气,胡艺疑惑地看了看韩震天菱角分明的脸颊。韩震天挥了挥手:“还不快点滚,梅花说得不错,王经理也得罪不起她们,我以后不再到娱乐城打拳了。”   胡艺终于明白梅花为何有恃无恐,原来真的是王开元都得罪不起的主,可惜后悔已经晚了点,很不情愿地带着一帮人灰溜溜离开,剩下几个是跟着韩震天一起进来的,才是韩震天真正的心腹。韩震天重新面对凌威:“大哥,今晚的酒宴就算我赔罪,大家一起去。”   凌威还要推辞,梅花推了他一下,拉着易春丽走到韩震天面前:“韩大哥,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这里大大小小可是有几十号人。”   “梅花,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韩震天得了个台阶,立即笑了笑,大声说道:“大家换衣服,紫玉宾馆,一醉方休。”   “陈姑娘。你看怎么样?”易春生望了望陈雨轩,征求她的意见。陈雨轩是保和堂的老板,虽然年轻,但稳重方面有独到之处。   “干吗不去。”陈雨轩笑了起来:“不吃白不吃。”   一场虚惊,沧州武馆的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现在看韩震天和梅花的亲热劲,以后不会有麻烦了,听说有人请客,立即感觉饥肠辘辘。大家很快换上休闲装,说说笑笑向门外走去。刚到大门口,一群人从面前匆匆而过,梅花眼睛忽然一亮:“西门利剑。”   第五百二十八章 拳王(9)小巷伏击中   西门利剑没有穿警服,但几个人都是行色匆匆,梅花低声叫了一句,西门利剑瞥了她一眼,却没有理会,反而加快了脚步,向武馆大门右边冲过去。   “西门利剑,你竟敢不理我。”梅花有点恼火,撒开腿追了过去。梅花和西门利剑正在热恋中,对于男孩的态度女孩最敏感,但却忽视了西门利剑的身份,执行公务不一定需要穿警服,不穿警服往往才最危险。凌威敏感到一丝不妥,一边快步随着梅花走过去一边向陈雨轩挥手:“你们先随着韩震天过去,我们马上就来。”   “记得把西门利剑带上。”韩整天冲着凌威的背影喊了一句,凌威没有回头。易春生倒是注意起来:“西门利剑?是不是建宁刑警队有名的西门队长。”   “是啊。”尚心怡在一旁回答,有点自豪:“是我们保和堂的朋友,凌威医师的兄弟。”   易春生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这一下更加放心了,保和堂竟然有韩震天和西门利剑这样的朋友,算得上黑白皆通,结交上他们,谁还敢欺负沧州武馆,他暗暗琢磨今晚的请客是不是该自己买单。   转过一个拐角,西门利剑忽然停下脚步,几个人躲在一丛花树后观望,梅花迅速来到他身边,有点责怪地叫道:“西门利剑,我刚才叫你没有听见吗?”   “嘘。”西门利剑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到后面呆着,没看到我们正执行任务吗。”   梅花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其他人,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一点。第一次近距离看刑警执行任务,她也跟着紧张,还有淡淡的兴奋,倚在墙角,压低声音:“要帮忙吗?”   西门利剑眼睛盯着前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你不添乱就不错了。”   “你瞧不起我,等一会有你好看的。”梅花不高兴地噘了噘嘴,语气带着女孩子的撒娇和野蛮。即使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西门利剑的几个手下也有人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梅花急忙把头低了低,以防别人看到她艳红的脸颊。   凌威走到近前放慢了脚步,他可不像梅花那样莽撞,低声打了个招呼,梅花拉了一下凌威:“小心点,执行任务呢。”   “我们走。”凌威迅速作出判断,他和梅花功夫无论怎样出色,和专业的刑警在一起往往也只是添乱,还是离开的好。   “不行。”梅花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岂能错过。以前无数次缠着西门利剑带自己执行任务,西门利剑不是说没什么案件就是很危险,极力推脱。现在可抓住机会了。梅花眼中的光芒比西门利剑等人还要热烈,就像一个豹子发现猎物,如果罪犯从身边过,她有把握一个劈腿撂倒。   晚霞的余晖消失得一干二净,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在做黑暗前的最后挣扎。光线变得更加暗了一点,躲在二楼的雅兰揉了揉盯得发酸的眼睛,泄气地放下狙击枪,抬手把窗帘用力关上:“我们下去。“窗帘晃了晃,小巷中花坛边的中年人抬头瞄了一眼,略微犹豫了一下,抬起脚竟然向西门利剑等人这边走过来。那些谈话的老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事情,说笑着向另一边缓缓离开。西门利剑等人伸手抽出手枪,凝神戒备。中年人走了几步,又犹豫着停下来,四处望了望。那些散落在四周监视的人感觉到他的警觉,立即缓缓围拢,小巷中间只有中年男子一个人,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可以收网了,也就不再顾忌。   中年人处在小巷中间的一个小而精致的花园内,还有两个狭窄的通道分向其他方向,但是他也无法从那里离开,雅兰已经带着手下冲下楼,迅速从两边包抄,隐约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在狭窄通道内若隐若现。   中年男子不再犹豫,一猫腰快速向西门利剑这边冲过来,西门利剑没有等到他靠近,立即直起腰,双手握枪,站在小巷道路中间,大声喝道:“井上支柱,不许动,你被包围了,立即投降。”   梅花在后面听到井上支柱几个字,全身一震,迅速向前冲到西门利剑身边,大声叫道:“小心。”   梅花的话音刚落,中年男子抬手扔出一个圆形的东西,一股烟雾四处飘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中人欲呕。梅花拉了一把西门利剑,一群人快速退了十几米,气味淡了一点才停下脚步。   “你没事吧。”梅花关心地望着西门利剑的脸颊:“这烟雾里有毒。”   “你怎么知道?”西门利剑长长出一口气,觉得没什么大碍,奇怪地看着梅花:“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梅花急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气味难闻,觉得有毒。”   “毒是有一点,是化学毒雾,不过随着在空气中浓度降低现在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凌威对药物敏感,中药能够迅速分辨出来成分,这种化学雾剂其实比中药更简单,他学过生化知识,鼻子闻一下就知道。   “这种烟雾弹在房间内可以要了一屋子人的命。”西门利剑恨恨说道:“不能让他跑了,他在日本制造了几起投毒案,背景很复杂,日本警方要求活捉回去审讯,挖出幕后主使,但看眼前的情况只能击毙,不然还会伤及更多无辜。”   “当场击毙。”梅花瞪着眼,神色有点乱,似乎害怕看到血腥。西门利剑了解地笑了笑:“梅花,你退到一边吧,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见这种场面好,何况你们是救人的医生,把生命看着第一,见识杀人未免不太适合。”   “那你就不杀,活捉不是很好嘛。”梅花笑了笑,试探着说道:“让他投降。”   “我也不想杀。”西门利剑警惕地望着前方:“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用毒还有武器,很难近身,这种人抓到也是死路一条,会顽抗到底的,根据经验还是击毙为上策。”   “还是等等看。”梅花又探头望了望:“好像没有动静了。”   “以逸待劳,他仗着有毒雾弹防身,想拖到天黑找机会离开。”西门利剑向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大家打起精神,不能有一丝疏忽,眨眼都要留心点,这个人可是老狐狸。”   “明白。”几位手下低声答应,身体微微弯曲,贴着两边的院墙,手中的枪口一致对准前方,只要有人硬闯,立即就会被子弹打成一个马蜂窝。气氛显得更加紧张。   “井上支柱,不要负隅顽抗,快点放下武器投降。”小巷另一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喊话声:“反抗只是死路一条。”   “别废话。”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花坛隐蔽处传出来,他经验老道,那是个射击的死角,和四面都隔着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看起来比较孤立,可易守难攻,任何角度的进攻都离不开他的视野,毒雾弹加上武器,没有谁敢贸然近身。声音也是很隐秘,听起来摸不准是在花树下还是花坛中间的石凳边:“你们快点散开,我要是把毒雾弹全部扔出去,这条街就要有许多人给我陪葬。”   井上支柱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既然能成为国际刑警一号通缉令上的人物就不是等闲之辈。这种恐怖组织的人就算毁了一个城市都可能办到。   喊话的人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井上支柱,你要是还有人性的话就不要伤及无辜,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   “单打独斗?”井上支柱笑了起来:“和你吗,我要是没记错你已经跟了我好几个月了,要是想杀你也不用等到现在单打独斗,如果我出去你们就会乱枪扫射,我对你们不会手软,你们也不会。”   四面包围之下,中年男人井上支柱依旧谈笑自如,思维敏捷,没有一丝一毫紧张,除了有所持,还有就是身经百战的胆色和经验。既然走上于社会为敌这条路早就把生死抛之脑后,随时都准备面对死亡的人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有的只有对死亡的调侃。   “井上支柱,你不要大言不惭。”女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小巷中回荡:“我从日本一直跟到这里,你不是不想杀我,而是没有把握,像个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当年的威风到哪里去了,今天你要是胜了我,我可以保证让你自由离开。”   “你别用激将法,我不上你的当。”井上支柱大声叫道:“要是你有诚意,就先站出来向我这边靠近,我考虑和你单打独斗。”   “好。”女子答应一声,一个苗条的身影从右边狭窄的通道口显现出来,秀发没有来得及收拢,披洒在肩膀上,风吹过有一种飘逸出尘的气势,一步步向井上支柱藏身的花坛靠近。   气氛骤然又紧张几分,每个人的心一刹那都绷得很紧,心脏跳动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你就是原田雅兰,以为穿着防弹衣就安全了吗,我照样可以打破你的脑袋。”井上支柱忽然发出一阵冷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宁静的小巷。   第五百二十九章 拳王(10)小巷伏击下   原田雅兰是这次追踪井上支柱的负责人,井上支柱确实知道她的存在,是日本在国际刑警总部培训的人才,化妆技术灵活多变,井上支柱遇到过无数次,稍有怀疑,她立即换了个装束,形象是判若两人,纵然如井上支柱如此狡猾的人也抓不到她的尾巴,就更不用说对付她了,井上支柱觉得她如影随形跟着自己,无法甩脱,最终还是被逼在这个小巷子里。他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把原田雅兰击毙以解心头之恨。   夜色即将来临,小巷里光线暗了很多,这种情况下原田雅兰一定穿着防弹衣,井上支柱必须等到原田雅兰靠近,确保万无一失再开枪,但原田雅兰的厉害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子弹出膛的一刹那,原田雅兰侧身一个斜飞,避过子弹,脚在一块石头上点了一下,像一头鹰隼直扑井上支柱,她事先也料到井上支柱会近距离出枪,干脆来个将计就计。这个计划需要准确的判断力和高超的应变能力,她做到了。   啪啪啪啪,井上支柱一连又是几枪,逼得原田雅兰无法前近。四周有人跑过来,井上支柱冷哼一声,抬手扔出一个毒雾弹,弹体还没有炸开,原田雅兰和那些围过来的人已经快速后退。这一轮进攻算失败,局面又恢复相持。   “亮灯。”原田雅兰对着对讲机低声吩咐。光线暗,对于井上支柱的突围有利,必须打破这种局面。小巷边一栋二层楼的窗口立即伸出一盏明亮的太阳灯,把周围照得比中午灿烂阳光下还要明亮。就连井上支柱在花树后的身影都显现出来。原田雅兰毫不犹豫地举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井上支柱反应也很快,就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他立即移动身体,原田雅兰的一枪立即落空,井上支柱也举起枪,却不是还击,而是对着空中,枪声响过,空中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太阳灯骤然熄灭,一明一暗之间,人的眼睛难以适应,四周就像陷入漆黑的深渊,“继续。”原田雅兰再次下命令,楼上的灯再次亮起,这次井上支柱的反应更快,枪响处灯立即熄灭。   “再来。”原田雅兰语气沉稳。   灯再次亮起,太阳灯光线炽烈,夜幕降临的小巷没有灯光则一片漆黑,几明几暗,晃得人有点眼晕。但第三次井上支柱却没有开枪,就在灯光闪起的一瞬间,他就像豹子一样窜出来,直奔西门利剑这个方向。光芒一闪之间,四周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忘记了开枪。眼看着离西门利剑等人只有十几米,西门利剑一个腾身扑了出去,手中的枪同时举起,啪啪,两声脆响,双方同时开枪也同时侧身闪避过去,紧接着撞在一起,同时起脚踢飞了对方的手枪。   短短几秒钟,两个人都是运用最有效的军警格斗套路,解决了双方最有杀伤力的武器,然后拳脚相迎打在一起。四周的人看到了机会,立即上前围拢,只要不让井上支柱腾出手放毒雾弹,大家就没有危险,而西门利剑疯狂进攻的拳脚就做到了这一点,让井上支柱应接不暇。   但井上支柱是个老谋深算的主,不用腾出手,衣袖抖了一下,手中忽然多了两把尖刀,交叉着发出一圈寒芒,在小太阳灯底下分外耀眼,西门利剑急忙向后退一点,和同伴形成半圆形围攻。井上支柱的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还有原田雅兰清脆的声音:“快,他要是仍毒雾弹就立即击毙。”   井上支柱身体一晃,向着西门利剑冲过去,同时手中的一把尖刀脱手扔出,距离很近,西门利剑身体也在向前冲,没想到井上支柱在这种情况下会扔掉防身的武器,猝不及防,急忙刹住身形躲闪,不过有点晚。   “小心。”梅花忽然从西门利剑身边扑出来,不是拉西门利剑,而是直接冲到西门利剑和井上支柱的中间,尖刀一闪扎进了她左边的胸口,她一下子怔在当场。   “梅花。”西门利剑虎吼一声,发疯似地伸手搂抱。井上支柱却比他快了一步,从后面搂住梅花,手中的另一把尖刀架在梅花的脖子上。低声喝道:“退后。”   四周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场面变得微妙。井上支柱又叫了一声:“退后,听到没有,不然我就宰了她。”   围着的人没有退,但也没有进,西门利剑嘶哑着嗓子叫道:“你别冲动。”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不过你们要是冲动我就不能保证手不会抖。”井上支柱把尖刀在梅花的脖子上比划一下,带着梅花迅速靠近旁边的墙,身体躲在梅花的后面,墨镜已经被他扔掉,露出寒光闪闪的一双眼睛,冷酷无情。   “放开她,她在流血,需要救治。”西门利剑看着梅花胸口微微晃动的尖刀刀柄和殷红的鲜血,向前一步,焦急地嚷道:“我来换她。”   说完,西门利剑扔掉手中的枪,张开双手走过去。井上支柱大声喝道:“站住。”   西门利剑停下脚步,目光灼热:“她只是个无辜的姑娘,你现在放她去接受治疗。”   “你当我是傻子吗。”井上支柱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道:“挟持一个刑警队高手无异于抱着一颗炸弹,你们要是不想让这位姑娘流血而死就快点让开。”   “井上支柱。”西门利剑怒吼,横眉立目:“要是梅花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碎尸万段。”   吼声带着无比的坚定和透骨的寒意,就连井上支柱这样的人也是微微一愣,皱了一下眉:“别废话,让开。”   “大家散开。”西门利剑向自己的几位手下挥了挥手。   “慢着。”原田雅兰忽然拦住西门利剑,面对梅花和井上支柱,冷冷说道:“这个丫头谁带来的?”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是啊,如此大的行动怎么会有一位不相干的姑娘掺和进来。西门利剑看着原田雅兰,沉声说道:“现在是人命要紧,不要管她怎么来的。”   “她来得也太巧了吧,刚刚要抓住井上支柱就给了他一个挟持的机会。”原田雅兰语气有点讥讽。   “你这话什么意思?”西门利剑厉声说道:“难道你怀疑梅花。”   “我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已经可以肯定他们有关系。”原田雅兰目光锐利地盯着井上支柱:“井上先生,不要再演戏了,我们不会手软,我喊三声,你要是不投降就开枪。”   “你试试看。”井上支柱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一丝波动。让人感觉只要有人开枪他第一时间会割断梅花的喉咙。   原田雅兰冷哼一声,伸手接过旁边同伴的一支短小冲锋枪,大声开始数数:“一、、、、、、”   “你疯啦。”西门利剑一把抓住原田雅兰手中冲锋枪的枪管。   “西门队长,我在执行公务,放开。”原田雅兰盯着西门利剑:“我早就提醒过你,这个姑娘和井上支柱是一伙的。”   “放屁。”西门利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梅花姑娘是个孤儿,而且现在是保和堂有名的医师,我是这里的刑警,要对她的生命负责。”   原田雅兰没想到面对这么多人西门利剑竟然会失了分寸,被骂得有点面红耳赤,推了一下西门利剑,不悦地说道:“西门队长,请你注意分寸,你是被这个小丫头迷住了吧。”   “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你应该说的。”西门利剑豪不相让:“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国家,不能由着你们的性子。”   “你要放了他们?”原田雅兰语气严肃:“可要考虑后果。”   “不是他们,我说过梅花和井上支柱没有关系。”西门利剑纠正了一句,又瞄了一眼神情变得惶惑的梅花,似乎生命已经有了危险,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快,放人。”   原田雅兰的人没有动,西门利剑的手下却立即闪开,井上支柱搂着梅花的肩膀,贴着墙向小巷外面缓缓退出去。原田雅兰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缓缓抬起手中的枪口。旁边的手下低声提醒:“队长,这样太冒险,要是一枪打不中,那位姑娘可就危险。”   “我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赌一赌,看看井上支柱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有没有勇气对女儿下手。”原田雅兰低声回答,语气寒冷坚定。她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刚刚从国际刑警总部培训回到警队就遇到毒气案,一下子死了上百人。她感到无比愤怒,带着手下以雷厉风行的速度抓了一批人,但直接释放毒气的井上支柱却漏了网。于是她从日本一直追踪到中国,发誓不抓住井上支柱绝不回国,好不容易设下这个局,如果让井上支柱逃脱,要想再有这样的机会就比登天还难了,所以她不甘心。   原田雅兰退到一棵花树后面,隐蔽一点,枪口瞄准一步步后退的井上支柱,手指扣上了扳机。   第五百三十章 拳王(11)穷追不舍   面对眼前的情形,原田雅兰还是有点犹豫的,她有把握在这样的距离下击中井上支柱的脑袋,关键是井上支柱会不会杀了梅花。就算梅花是井上支柱的女儿,但没有犯罪的前科,甚至还是一位好医生,假如井上支柱伤心病狂杀了梅花,自己可要承担很大责任,最低限度这辈子别想干刑警了。刚刚春风得意就面对着如此严峻的选择,让她的眉头紧紧纠结起来。她可以为事业献出生命,但不想失去自己喜爱的职业生涯。   春天是个多风的季节,小巷里的穿堂风还特别猛。一阵风从井上支柱那边吹过来,带起一点沙尘,挂在二楼的小太阳灯晃动了一下,眼前有点模糊,原田雅兰下意识揉了揉眼。   井上支柱后退的速度极慢,小心谨慎之级,原田雅兰的手下和西门利剑的手下集中在一起跟着,小巷狭窄,人显得有点密集,甚至挡住了原田雅兰瞄准的视线。原田雅兰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心中一闪,大声叫起来“大家散开,小心他的毒雾弹。”   “晚了。”井上支柱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滑进衣袖,从腰间掏出一颗黑色的毒雾弹,向着西门利剑等人扔过去,嘭一声轻响,烟雾弥漫。   “闭住呼吸。”原田雅兰叫了一声,所有人立即闭上口鼻,依然跟着变成快速后退的井上支柱。   “找死。”井上支柱冷笑了一声,又扔出两颗毒雾弹,小巷里雾气很难散开,变得更浓,毒雾进入眼睛,泪水直流。   小巷狭窄,行人稀少,在这里伏击井上支柱是最好的地方,转眼形势逆转,变成对西门利剑等人极为不利的地形,浓密的烟雾都是化学品,就是不通过口鼻,只要通过皮肤照样有很大的杀伤力,如果烟雾再加几分,甚至可以要了这群人的命。   刑警们虽然知道太危险,但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井上支柱,井上支柱当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加速后退到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死角,又把手伸进腰间的一个小袋子里,手刚刚接触到毒雾弹,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来,一个身影忽然从他的身后窜出,速度极快,井上支柱虽然百倍警惕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一把把梅花抓过去放到墙边,护在梅花面前。没有光,看不见脸,但梅花可以清晰感觉到是谁,声音弱弱地叫了一句:“师父。”   凌威安慰地摸一下梅花的头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向井上支柱再次扑击。井上支柱抬手一个军警的擒拿,这一招对付军警很有效,但凌威练的不是擒拿,猿猴一样在他身边绕了一圈,一把抓住井上支柱腰间的小袋子,刚才他见到井上支柱的毒雾弹就藏在袋子里,必须先解决这个隐患。   井上支柱没想到刑警队会有人在这里埋伏,完全不按常理,也诧异凌威黑灯瞎火手脚还这样敏捷,急忙一转身,一拳击打凌威的面门,同时另一只手捂住腰间的布袋。凌威一边出拳招架一边抓着布袋不放,他拳头的力道比井上支柱要强,井上支柱感到胳膊被打得一阵剧痛。西门利剑等人也在这时冲了过来,脚步声凌乱。井上支柱当机立断,松开布袋,扭身就跑,布袋是一条链子连在裤腰带上,稍一用力链子就折断,凌威身体向后倾斜了一点。   刑警们打开手电,光线一扫,井上支柱的身影消失在前方,原田雅兰带着手下迅速追过去。西门利剑伸手抱住倚在墙角的梅花,摇晃了一下,声音焦急:“梅花,梅花。”   “你别晃,我头有点晕。”梅花睁开眼,声音微软。   “好,好,我不晃,你也不要说话。”西门利剑小心抱起梅花,一边向小巷外面走一边吩咐旁边的手下:“快,救护车。”   脚步声渐渐远去,夜色笼罩,小巷又恢复如初,风吹走了烟雾,不知何处飘来了淡淡花香,除了刚才几声枪响像爆竹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长宁医院。   手术室门口的灯光殷红刺眼,陈雨轩在走道上来回走动几次,扫了一眼旁边的韩震天和尚心怡,然后转向西门利剑,俏目圆睁:“你说,怎么回事,梅花好好的跟着你过去就变成这样了?”   “对不起。”西门利剑语气带着深深的自责,眉毛纠结:“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西门利剑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表示歉意。韩震天在一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西门警官,我理解你的心情,喜欢一个女人以后就不要让她冒险,哪怕自己丢了性命也不能让她伤了一丝一毫。”   “我会记住的。”西门利剑说得无比凝重,就像接受一个共荣艰巨的任务,心中暗暗祈祷梅花不要有什么意外,给自己一个补偿的机会。韩震天说这番话是最有权利的,王月虹自从嫁给他就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生活,韩震天吃尽千辛万苦也不会让王月虹干一点粗活,就连家务都是保姆完成。   一阵有力脚步声传来,露出一位姑娘苗条的身影,披肩秀发随着节奏微微波动,脸颊清丽干净,显得英姿飒爽。来到西门利剑面前站立,声音清脆:“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谢谢原田队长的关心。”西门利剑冷冷说道:“有什么公干吗?”   “昨晚的事很抱歉。”原田雅兰眼神明亮清澈:“但我有我的理由,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不相信井上支柱会下手。”   “你给我住口。”西门利剑不悦地瞪着原田雅兰:“梅花都这样了,你还血口喷人,一家人?一家人井上支柱还把刀插进梅花的胸膛。”   “西门警官,你要冷静。”原田雅兰抬手做了个手势:“梅花当时是为了救你才受伤,只能算是撞上了井上支柱的刀。”   “原田雅兰,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西门利剑愤怒地摆了摆手,指着手术室的大门,大声说道:“梅花现在有生命危险,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懂得什么叫感情吗。”   “我懂不懂感情不用你管,至少我不会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原题雅兰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西门利剑关心梅花心切,听得满腔怒火,用力挥了一下手,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现在就滚,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   “西门警官,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凌威一边说话一边摘下口罩。   “凌大哥,梅花怎么样了?”西门利剑舍下原田雅兰,伸手握住凌威的肩头,语气急迫。   “这还用问,看凌师傅的样子也是很安全了。”尚心怡在一旁轻声笑起来,在这里守了十几个小时,从夜晚到白天,尚心怡第一次露出笑。   “你看,我都急糊涂了。”西门利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大家放心吧,手术很成功。马上转到特护病房,我们先过去吧。”凌威笑着扫视一眼大家,目光落在原田雅兰身上:“这位姑娘是、、、、、、”   昨晚凌威没有看清楚,现在原田雅兰换了装束,当然更加不清楚她的身份和来历“别理她,我们走。”西门利剑看着原田雅兰还是一肚子气。伸手拉起凌威沿着走道向前走。原田雅兰一言不发跟在大家身后。转过一个拐角,一位鬓角花白的老人迎面走过来,拦在凌威面前,呵呵笑着:“凌大医师,我听刚才和你一起做手术的人说做得很成功,你的手法神奇,不减当年啊,我以前向你提起过的事是不是考虑一下。”   “史院长,什么事?”凌威有点疑惑地看着长宁医院的老院长。   “你怎么不把我这个老人的话放在心上。”史长春温和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就是你过来做外科室主任。”   “慢着,慢着。”陈雨轩上前一步走到凌威身边,笑得很妩媚:“史院长,您公开挖我们的墙角可是很不够意思啊,谁不知道凌威是我们保和堂的一块招牌。”   “陈姑娘,我是给凌威提供一个更好的机会,你可不能耽误他的前途。”史院长依然呵呵笑着,有一种老奸巨猾的味道。   “得了吧,老院长,都是老熟人我就不客气了,相对而言,我们保和堂比你这个医院前途还要大。”陈雨轩扬了扬下巴,神情充满自信。   “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件事,好吗,我想休息一下。”凌威打断两个人的争执,他说的是实话,昨晚不放心梅花,特意向院长请求亲自动手,一站就是五个小时,昨天没有吃晚饭,紧张加上劳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刚刚凌晨,医院还没有上班,史长春特意吩咐一位护士打开一个办公室让凌威休息,尚心怡自告奋勇去买早点。几个人刚坐下,西门利剑就瞪了原田雅兰一眼:“你还有事吗?原田大队长。”   梅花安全了,西门利剑的心也放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怒火,但语气依旧很不友善,当然,对于怀疑自己恋人的刑警他也友善不起来。原田雅兰倒是一点不介意,一脸执行任务的严肃认真:“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抓住井上支柱,绳之以法。”   第五百三十一章 拳王(12)原田雅兰的计划   原田雅兰的话音刚落,西门利剑立即就出言反驳:“原田队长,抓住罪犯是你的职责,我可以理解,这里是医院,你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合时宜吧。”   “不好意思,我此时来确实有点打搅。”原田雅兰说得很坦然:“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又在打梅花的主意。”西门利剑摆了摆手:“我希望不要再听到这样的话,井上支柱虽然罪大恶极,但我可以说一句很不适合自己身份的话,这件事我不感兴趣。”   西门利剑早就见过原田雅兰,在原田雅兰刚到中国跟踪梅花的时候就接触过,后来原田雅兰为了寻求配合和建宁警方联系,西门利剑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原田雅兰无法提供梅花是井上支柱女儿的确切证据,从内心里也不想承认。当小巷中井上支柱的刀扎进梅花的胸膛而且劫持梅花,他就彻底认定原田雅兰关于梅花的推断只是无稽之谈,对她自然多了几分厌恶的感觉,觉得她为了执行任务有点偏激过分。   “等等,说一下怎么回事?”凌威正端着一杯热茶准备喝,听到西门利剑和原田雅兰的对话立即放下茶杯,好奇地看着两个人。   “这、、、、、方便说吗?”原田雅兰看了看房间内几个人,韩震天,凌威,陈雨轩,最后把目光投向西门利剑。西门利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吧,都是自己朋友,信得过,况且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   西门利剑不怕泄露什么机密,井上支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犯,已经全世界通缉了。最主要的是要让凌威等人知道原田雅兰对梅花的怀疑,他相信大家一定会极度惊讶,然后和自己一样认为原田雅兰纯属一家之言无稽之谈。   果然,原田雅兰刚刚说出梅花和井上支柱的关系陈雨轩就立即打断原田雅兰的话:“原田姑娘,你可有什么证据,这个梅花是我爹捡来的孤儿,按照你的说法,几年前她来保和堂有什么企图。”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原田雅兰快速说道:“所以我一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陈姑娘可向你爹打听一下细节。”   “不用打听,我爹最近脑经不太好,忘记了许多事。我也相信梅花。”陈雨轩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她潜意识里也不希望梅花是个心机深沉的日本人,不然这个小姑娘就太可怕了,也是保和堂的一大损失。梅花对治病救人充满热情,对老掌柜也是充满孝心,陈雨轩看得出都是发自内心,不像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原田队长,我看这个话题就不用继续了吧。”西门利剑身体微微后仰,倚在沙发上。语气有点调侃。   “陈姑娘,你听我解释、、、、、、”原田雅兰还是不甘心。话一出口西门利剑立即挡了回去:“原田雅兰,人家不是让你不要说了吗,还嗦嗦,梅花只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你安的什么心。”   “西门利剑,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原田雅兰有点焦急,声音变得严厉:“我说过,你被什么爱情冲昏了头。”   “冲昏了头关你什么事。”西门利剑一下子跳起来,逼视着原田雅兰:“反正也不是和你,你这种人也不懂什么叫感情。”   爱情让人盲目,西门利剑的话已经接近于街头的泼妇谩骂,梅花在他心里是神圣的,容不得半点亵渎,其实,他和梅花在一起也发现梅花有许多是值得怀疑的,还遭到过忍者的暗杀,而且梅花对忍者有一种敏感,西门利剑只把这些事看着是罪犯对自己的报复,不愿意也不想和梅花扯在一起。当然更不愿意原田雅兰把他们的爱情当着笑料来讥讽。   “西门队长,你这样做会后悔的。”原田雅兰气恼地跺了一下脚,俏脸通红。   “别吵啦。”凌威忽然插了一句:“原田姑娘,你再说得详细点。”   “是这样的、、、、、、”原田雅兰见有人支持自己,把脸转向凌威。西门利剑立即摆手:“凌大哥,不要听她胡说。”   “说一说不要紧。”凌威轻轻摇了摇头,西门利剑不再坚持,虎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原田雅兰把井上支柱的情况说了一遍,至于梅花,她也确实没有多少证据,只知道井上支柱有个女儿,这次井上支柱逃离日本却没有到西方国家而来了中国,他推测和女儿有关,几经观察,把目光投向梅花。井上支柱也不止一次跟踪梅花,更加证实了她的推断。   凌威虽然很喜欢梅花,但和西门利剑不同,经过和井上家族的几次接触,尤其是井上肖英,看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却是满肚鬼点子。凌威变得谨慎小心了许多。从原田雅兰的角度她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凌威思索着望了望原田雅兰:“原田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用梅花做诱饵,引出井上支柱。”原田雅兰快速说出自己的计划,用的是最简单的计策,引蛇出洞。   “不行,我说了不要打梅花的主意。”西门利剑立即拒绝原田雅兰的提议:“况且梅花刚刚脱离危险,经不起折腾,如果梅花有什么意外,谁来负责。”   “别急,别急。”凌威抬手示意西门利剑坐下:“我们不妨试一试,假如井上支柱出现可以抓住他,假如不出现刚好证明了梅花的清白。”   “凌医生说得对。”原田雅兰轻声附和着凌威:“如果和梅花无关,我亲自向她道歉。”   “你的道歉我们受不起。”西门利剑瞪了原田雅兰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只要你以后不再麻烦我们就老天保佑了。”   “我们布置一下具体的行动。”原田雅兰见西门利剑不再坚持,立即乘热打铁,准备行动方案。   “等一下,我们答应你配合,但是梅花不参加。”凌威淡淡笑了笑。出于对梅花的疼爱,他也不愿意让受伤的梅花去冒险。假如井上支柱真是梅花的父亲,这样的刺激梅花也难以承受,更加不能参加行动。梅花对医学充满热情,一个纯洁天真的好姑娘,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梅花是诱饵,她不参加,计划怎么办?”原田雅兰疑惑地看着凌薇。   凌威上下打量几眼苗条秀丽的原田雅兰,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点狡猾:“你来做诱饵。”   、、、、、、、、、、、、、、、   梅花的伤没有涉及心脏,但肺部被刀尖扎开一个小洞,影响到呼吸,还是非常危险。保和堂有自己的外科手术室,但保和堂以中医为主,刚刚建立的外科室各种设施和医生的整体水平还是难以和有名的长宁医院相比。凌威第一时间把梅花送到长宁而且自己做手术,终于把梅花的命抢了回来。第三天,梅花刚刚病情稳定保和堂就把她接了回来,放在特别准备的病房里。病房在二楼,透过窗户刚好看见风景秀美的紫玉河,春风下清澈的河水悠悠流淌。   除了两个专门的护士,陈雨轩每天都会查看几次梅花的病情。凌威几乎是天天不离,悉心照顾,亲自帮梅花熬药。保和堂上上下下都说梅花找了个好师傅。有点奇怪的是韩震天也是天天陪着凌威,寸步不离。沧州武馆的人来了两次,尚心怡把那天在武馆的情况添油加醋向大家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凌威是为了不让韩震天打拳。   事实上,凌威连韩震天打拳的事问都没有问过,他一直关注梅花的病,还有就是和陈雨轩讨论一些疑难,中医的病和西医不同,同一样病在不同人身上反应不同,药方也就千变万化。   第五天,胡艺忽然来访,进门向凌威打了声招呼,凌威对他没有好感,但上门是客,礼貌地笑了笑,转脸继续给梅花喂药。   胡艺靠近韩震天,低声说道:“老大、、、、、、”   “不要叫我老大。”韩震天摆了摆手:“我以后不会再打拳了。”   “可是,大哥,你还有三十万没有还,搬家公司最近生意不景气,你不能让弟兄们揭不开锅吧。”胡艺声音放得更低。但房间里很安静,凌威听得清清楚楚,立即转身看着韩震天:“怎么回事。”   “没什么。”韩震天掩饰着笑了笑,瞥了一眼胡艺:“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等一下,说清楚再走。”凌威走到韩震天身边坐下,看了看韩震天又看了看胡艺。韩震天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胡艺咽了口唾液:“我来说,韩大哥去年年底搬家的时候打碎了一个古董,价值三百万,本来是要吃官司,经过王开元经理调解,韩大哥分期赔偿,所以,韩大哥到拳场打拳。”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凌威有点责怪地看着韩震天:“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也用不着拼命。”   “我找过你,你离开建宁了。”韩震天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三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谁都帮不了,还好自己已经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遇到凌威,再打一场就还清了。   凌威现在才明白自己去云蒙山这么长时间为什么韩震天连个消息都没有,他是在担心自己知道不让他打拳。凌威理解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头,转脸看着胡艺:“回去告诉王开元,剩下的三十万明天交给他。”   “可是,韩大哥和拳场有合约的。”胡艺小心提醒。   “合约怎么啦。”凌威不悦地皱了皱眉:“有什么问题冲我来,赔钱就开个价。”   胡艺听凌威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立即轻声笑了笑:“好吧,我现在就回去向王经理汇报。”   说完,胡艺瞄了几眼躺在床上的梅花,慢慢退了出去。凌威眼睛亮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通知他们准备行动。”   梅花在床上侧过脸,有点好奇,声音微弱:“什么行动?”   “没什么。”凌威掩饰地笑了笑:“最近组织一次山区的义诊,正从各地分店调配人手。”   “可惜我去不了。”梅花语气有点遗憾,缓缓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美丽柔顺。   第五百三十二章 拳王(13)井上支柱的坚持   开源娱乐城二楼贵宾房,王开元和井上正雄对面坐在沙发上,中间的茶几摆着点缀的鲜花,还有水果和两杯红酒,空气清新,窗户微微敞开,一缕微风吹进来,带来太湖水春天的气息。井上正雄身体微微后仰,脸上带着刚刚洗完鸳鸯浴的舒畅。王开元坐姿却没有井上正雄的傲气和洒脱,这是地位决定的,井上正雄是夏侯公子的朋友,而夏侯公子相当于王开元的主人,王开元从心底里就直不起腰。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点献媚的笑,眼神淫*靡:“井上先生,刚才那个妞怎么样?可是我们刚刚招进来的,还没有开*苞。”   “处女阴气最纯,不过没有那些女子的荡气,美中不足啊。”井上正雄微微眯着眼,一副陶醉的样子,语气略带遗憾。   “井上先生,慢慢来,总是要成熟的。”王开元笑着说道:“不过,没有几个女人经得起你折腾,只能天天换人了。”   “媚劲十足的女人我倒见过一位。”井上正雄忽然坐正身躯:“天生媚骨,可以满足我。”   井上正雄练习的是一种比较邪门的养生方法,阴阳采补,属于房中术,源自于古代养生,不过采补霸道了一点,房中术是用来夫妻一起强健身体,他只是满足自己,通过一些练习方法榨取女子的阴气,经过井上正雄一夜折腾,一般女子就会大伤元气,在床上躺上三两天。现在娱乐城的姑娘一听说接待王开元就有一种谈虎色变的味道,有的甚至对王开元哀求:“王经理,你就饶了我们吧,和那个家伙过上一夜要短命一年。”   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满足,王开元对于井上正雄的话立即充满好奇:“井上先生,那个女人是谁?我来帮你想办法。”   “王月,韩震天的老婆。”井上正雄眼中透出贪婪的光芒,语气充满向往。王开元却吓了一跳:“什么?井上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韩震天的媳妇可是被韩震天供着的,谁要敢动韩震天就能拼命,那小子可不好惹。那个女人也不好下手。”   “韩震天。”井上正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只有你们觉得麻烦,那两下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匹夫之勇,终究是一枚棋子而已,至于女人,我比你了解得多,那个王月天生媚骨,耐不住寂寞的,韩震天最近忙着打拳和搬家公司的事,根本满足不了女人,我只要一个机会就行了。”   “机会当然有,今晚有一个舞会,韩震天这两天又呆在保和堂,我让个女人邀请她过来。”王开元越说越开心,似乎看到了王月被井上正雄蹂躏的样子。对于韩震天他没有什么好感,只是韩震天的拳脚有点功夫,娱乐城需要一个地下拳场的台柱,韩震天成了最好人选。但韩震天对王开元并不买账,甚至王开元手下做的一些事韩震天还会干涉。他当然恨不得韩震天戴上绿帽子,不过他不敢打王月的主意,因为韩震天的拳头确实够硬。   胡艺就在这时候敲门进来,王开元立即坐正身躯,一本正经地端起茶杯,瞄了胡艺一眼,声音不紧不慢:“怎么样?”   “韩震天不愿意回来,像您预计的那样,凌威把事情全部揽了过去。您真了不起。”胡艺目光中带着一种敬佩,王开元这样才像个领导者,运筹帷幄,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   “不是我了不起,是井上先生的预测。”王开元乘机拍了一下井上正雄的马屁。井上正雄却不领情,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我让你打听梅花的情况,如何。”   “那个丫头好像还不错,躺在床上。”胡艺还没有从被梅花打败的屈辱中脱离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死算便宜那个丫头了。”   “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井上正雄语气有点冷,瞥了瞥胡艺:“如果梅花有什么意外,你很可能就要变成躺着了,而且是永远躺着。”   井上正雄说得很轻描淡写,但胡艺感觉到一种寒意直透心头,井上正雄名义上只是个商人,甚至有点花花公子的味道,但他的每一句话没有人敢轻视。胡艺尤其不敢,因为他是井上正雄一手缔造的,他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井上正雄让人给他针灸,手脚忽然倍加敏捷,气力大增。他知道可能是一种实验,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一种牺牲品,但这个实验好像成功了,他的地位立即提升了许多,连唐林那样的人都听他指挥,他觉得就是死了也值得。不过,没有经过努力得来的东西总觉得不是自己的,随时都会被别人收回去,胡艺对井上正雄也就时刻陪着小心,井上正雄一瞪眼他就会感觉到哆嗦。   胡艺听井上正雄的语气梅花的命比他还重要,立即噤声不语,井上正雄又问了几句细节,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我也告辞,不打搅井上先生的休息。”王开元站起身,暧昧地笑了笑:“别忘了今晚的舞会,建宁的歌后王月姑娘将大驾光临。”   “我不会忘记。”井上正雄没有起身,只是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胡艺和王开元前后脚离开房间不到一分钟,里面套间的门缓缓打开,井上支柱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在井上正雄对面缓缓坐下。井上正雄提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叔叔,梅花很安全,这下你放心了吧。”   井上支柱论资格在井上家族和井上肖英是平辈,也是老一辈中最年轻的,但是他的功绩在老一辈中可是最出类拔萃的。二十岁起就领导家族最精锐的人手,黑白一起入手,为家族聚敛了大量财富,他也集黑道的枭雄和商界巨富于一身。后来由于制造毒气案被国际刑警关注,几经较量,被迫离开日本,井上正雄也就是在他后面接管了井上家族的精英队伍,但他并不同意井上支柱过于偏激凶狠的做法。他把市场投向广大的中国,打算另外开辟一个商业王国。   井上支柱这次到建宁有点出乎意料,井上正雄知道他这种人到哪都会带来一大堆麻烦。果然,把日本的刑警都带来了,还是尽快打发走为好。思索了一下。井上正雄接着说道:“叔叔,我看你还是尽快去美国享受你的自由生活吧,那边一切都帮你准备好了,你还是个商界巨富,今晚你就离开,然后转道香港,会有人接应。”   井上支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点猛,丝毫不文雅,然后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低声说道:“我现在就这一个亲人,我要带梅子离开。”   “不行,梅子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井上正雄断然拒绝:“她好不容易接近大周天针法,不能前功尽弃。”   “什么狗屁任务。”井上支柱讥讽地撇了撇嘴:“我为家族立下汗马功劳,还不是被追赶得四处逃窜,我不想让女儿再走上我这条路,立即终止梅子的任务。”,“叔叔,请你以家族利益为重。”井上正雄声音变得严肃一点,他现在是家族在中国的全权指挥者,有资格压制井上支柱:“再说梅花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跟你走,以后我会把她毫发无损交到你手上。”   井上支柱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带着受伤的梅花也不太现实,语气退让一点:“我再见梅子一面。”   “不行。”井上正雄这次说得更坚决:“原田雅兰已经怀疑你和梅花的关系,她们不可能不防,一定会设下圈套,梅花是你唯一的弱点,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谁也不会放过,等待你的很可能就是拼死一搏。”   “就凭他们?”井上支柱挑了挑眉梢,不屑地说道:“小巷中原田雅兰和西门利剑一起出动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让我毫发无损地离开。”   “叔叔,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井上正雄有点看不惯井上支柱的傲气和自信,低声说道:“你是用梅子的命才换来安全,否则,你不会平平安安坐在这里,刑警们说不定已经喝上庆功酒了。”   “我轮不到你来教训。”井上支柱猛然站起身,情绪有点激动。想起受伤的女儿,井上支柱心中一阵难过,离开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没有来得及好好疼爱一下,居然亲手把尖刀扎进她的胸膛。虽然知道她已经安全,可井上支柱还有一种见到她的强烈愿望。对着井上正雄大声说道:“就这样定了,无论怎样我都要见梅子一面再离开。”   “好吧,我替你安排,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井上正雄拗不过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要动用人手配合。”   “尽快一点。”井上支柱没有太多的话,转身向外走。   “等一下。”井上正雄叫了一声:“要是有人埋伏怎么办?”   “杀。”井上支柱转脸看着井上正雄,目光中带着寒意:“我对于碍事之人只有这一种方法,你死或者我亡。”   第五百三十三章 拳王(14)心动的少妇   震天搬家公司在建宁一条街道不太起眼的地方,午后的阳光洒在台阶上,点点金黄。玻璃门半边敞开,几个年轻人正坐在沙发上打着扑克,不时传出低低的笑声。   一阵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踏步上的清响,从二楼缓缓走下一位身材妖娆的少妇,淡淡的脂粉衬托着眉眼间成熟的妩媚,秀发黑亮,映衬白皙肌肤,比起少女更多几分诱惑。   “月虹姐。”年轻人同时打声招呼,大眼的姑娘站起身,对着少妇笑了笑:“你要出去吗,我陪你。”   “不用,楚玉,你们继续玩,我只是随便走走。”少妇摆了摆手,抬手优雅地拂了一下额前的秀发,望着门外,神情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行,月虹姐,韩大哥吩咐他不在的这几天一定要把你照顾好。”楚玉眨动着大眼睛,轻声笑着:“特别嘱咐我寸步不离。”   “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走丢了不成。”少妇柳眉轻蹙,有点不耐烦。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女人,寂寞的时候会抱怨没有人关心,关心多了又觉得不自在。   繁华的都市,快节奏的生活,时间似乎越来越紧,大事小事能不自己动手人们渐渐尽量不动手,大大小小的服务行业也应运而生,干洗店,美容院,保姆。还有代替主要体力活的搬家公司,像雨后春笋一样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冒出来。因为多,生意也是参差不齐。韩震天的公司很不幸是那种生意清冷的一种,刚开业的时候还可以,自从韩震天打碎了三百万的古董之后生意急剧下降,当然,这样很正常,三百万的东西都不小心,谁还愿意把家里的东西交给他们搬运。   一帮搬家公司的兄弟等着养家糊口,一笔巨大的债务压着。韩震天唯一选择就是到地下拳场打拳,王开元在这件事上还算仗义,不仅为韩震天争取地下拳场各种赚钱的机会,还为搬家公司介绍许多生意,当然他的介绍是很霸道的,大手一挥,附近的生意别的搬家公司也不敢插手。   就这样,韩震天的搬家公司维持得不温不火,每天的工作倒是比较悠闲,韩震天最近大部分时间出入拳场,家里生意主要由楚云和楚玉兄妹两打理,协助的是钟于良和钟于慧兄妹。四个年轻人配合得很好,韩震天一点不用操心。至于王月,自从和韩震天结成百年之好之后,不再到歌厅酒吧唱歌,家务也是保姆负责,双手不沾,韩震天无论怎么困难,王月要多少钱他都从不拒绝,基本过着悠闲的阔太太生活。   早上睡到日上三竿,中午还要小憩一下,然后喝杯牛奶,把面膜贴在脸上看一会电视,洗脸,化妆,穿上高跟鞋,缓步走下二楼。这些都是下意识的行动,接下来就是日复一日的逛街和花钱,王月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楚玉提到韩震天的关心,她不仅不感觉到幸福,反而有一种多余的沉重感。   “月虹姐,韩大哥对你真好。”楚玉没有感觉到王月的不悦,语气带着羡慕:“有这样关心的男人疼着,是最幸福的事。”   “小丫头,你懂什么。”王月瞥了楚玉一眼,调侃着说道:“你觉得幸福,我把韩震天让给你,怎么样?”   “月虹姐,你又拿我开心。”楚玉娇羞地瞥了瞥王月,脸颊嫣红,声音忽然压低了许多,像自言自语:“再说人家韩大哥也看不上我啊。”   “吆,你还当真了。你还别说,韩震天自从见了我,别的女人还真没有正眼看过。”王月咯咯咯笑起来,笑得妩媚,连女人看着都动心,她有自信,在她的笑容下没有男人能拒绝,她如果让韩震天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韩震天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月虹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门外也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三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走进来,艳丽夸张的衣裙,陪着异国风情的宽檐帽,别有一番风味。   “你们怎么来啦,快请坐。”王月有点喜出望外,急忙把三个人让到客厅,一边让楚玉倒茶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楚玉却是满脸不悦。她刚到建宁就跟着王月跑场,在各大舞厅和酒吧转悠。这几位就是和王月一起唱歌的,她们不像王月那样只唱歌不做别的,还会陪酒,有的甚至做过酒吧舞厅的坐*台女郎。王月嫁给韩震天以后就不再涉足那些地方,也很少和这帮女人来往,很简单,韩震天看着不喜欢。还特意关照员工这些人来访能挡驾的尽量挡驾。   男人喜欢风骚的女子但不代表愿意自己老婆也跟着四处风骚,相反,只愿意自己老婆传统贤淑,就算风骚也只对自己一个人。   几个昔日的姐妹虽然同在一个城市,王月却好久没有见到,她也有点顾虑韩震天的感受。突然来访,她自然兴奋不已,问了这个的近况又问那个。三位姑娘一边回答一边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年轻小伙子钟于良和楚云,眼中露出丝丝兴奋的光芒。倒不是几个人花痴,而是两个人很帅气,楚云身材结实健壮,随意坐在那里有一种器宇轩昂的味道,就像一位家财万贯的老板,钟于良的气势稍逊一筹,身体略显消瘦,可线条硬朗的脸颊透露着十足的男子气。两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进入风月场也是天经地义毫无下流只有风流的人,哪个姑娘不喜欢。   王月是在风月场上打滚过的,虽然不是那种太风流的主,也了解风情,尤其是结过婚以后,更加深有体会。她向楚云和钟于良招了招手:“你们过来,陪我的姐妹聊聊天。”   “老板娘,我们笨嘴笨舌,就算了吧。”楚云温和地笑着,钟于良则一言不发,脸色平静。   “叫你们过来就过来。”王月娇嗔地瞪了瞪眼。楚云和钟于良相视一眼,缓缓站起身来到几位姑娘身边落座,钟于良的妹妹钟于慧则眨着大眼打量几位姑娘,似乎在为哥哥物色对象。   “他们是这里的工人?”一位瓜子脸姑娘诧异地瞪着王月,楚云和钟于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干苦力的搬家公司工人。   “不像吗。”王月有点得意,扬了扬脸:“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老板娘,别急。”楚云打断王月的话:“几位姑娘难得来一趟,我们是不是先去准备午饭。”   “准备干吗,到对面饭店定一桌酒席就是了。”王月大气地挥了挥手:“要最上等的,不是说刚到的澳洲龙虾吗,尝一尝。”   “月虹姐,你太幸福了。”瓜子脸姑娘羡慕地赞叹一声。语气转为遗憾:“不过,我们没有时间,下午在湘滨大酒店二楼有一场舞会,要先去报个到,都是社会名流,机会难得。”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王月笑了笑,并不挽留。她了解这些姑娘,谁愿意在男人堆里混一辈子,都想傍上个大款或者做官的,没有什么名分却一辈子衣食无忧。   “月虹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吧。”瓜子脸姑娘拿出一张请柬,放到茶几上,轻轻翻看,看到王月三个潦草的大字。   “我就免了吧。”王月笑着推辞,目光却恋恋不舍地看着请柬。   “别啊。”瓜子脸姑娘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好不容易从市长公子那里讨来的请柬。如此好的机会咱姐妹没有忘记你,你可不能辜负我们的一片心意,再说这是上流社会的舞会,为了市长公子的未婚妻举行,能够出席可是很光彩的事,韩大哥不会不同意。”   “我都好久没有参加舞会了,舞步都生疏得不记得,还是不要出丑。”王月语气有点松动,但还是拒绝。   “我打电话问一下韩大哥。”钟于良掏出手机,刚要拨号码,王月一把拦住:“算了,我自己做主,韩震天几天没有回家,一定有事,就不要麻烦他了。”   不麻烦其实也就不想让韩震天知道,钟于良思索了一下:“这样吧,楚玉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吩咐她一声就可以。”   “这样也行。”瓜子脸姑娘看了看楚玉:“楚姑娘以前一直跟着月虹姐,就一起过去吧,你的舞跳得不错,说不定还要麻烦你帮我伴个舞。”   “非常荣幸。”楚玉笑得很柔和,目光清澈如水,透露着山里女孩的淳朴天真。   “就这样定了,别忘了下午五点。”瓜子脸姑娘轻声笑着,拉起另外两位姑娘告辞。王月起身相送,她们急忙摆手:“不用麻烦,晚会上见。”   出了搬家公司大门右拐,僻静之处,瓜子脸姑娘掏出手机,压低声音:“王经理吗,事情已经办妥。”   “我就知道你行。”手机里传来王开元的笑声:“今晚我不会亏待你,帮你介绍几个有身份的朋友,记得打扮得淑女一点,搽脂抹粉现在不流行。”   “我知道。”瓜子脸姑娘兴奋地答应着,对付男人她当然比王开元在行,几个人立即走进不远处的一家美容院,不久,三位端庄淡雅的姑娘走了出来。   搬家公司二楼,王月端详着大红请柬微微发呆。红艳的封面有点耀眼,那是一种激情的象征,王月似乎再次感受到了舞厅的热情奔放,一种深入她骨髓的舒畅。无论怎么隐藏都无法抹去,稍加挑拨就会激情燃烧,她感觉到骨子里一阵酥*痒,蠢蠢欲动。   第五百三十四章 拳王(15)东海水晶   同样艳红的请柬放在凌威和陈雨轩面前的桌子上,陈雨轩随手翻了翻,语气有点自嘲:“市长公子为未婚妻举办的舞会,我们怎么有幸参加,什么时候我们成了社会名流了。”   “他们说是你就是。”凌威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我感觉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   “你是说井上支柱?”陈雨轩柳眉挑了挑:“难道你也怀疑梅花,我倒认为这么多天没有动静,一定是原田雅兰判断失误。”   “但愿是原田雅兰判断错误。”凌威拍了拍请柬:“不过胡艺刚刚离开不久就来了请柬,这里面有问题,好像有人试探我们的动静。原田雅兰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井上家族也不简单,说不定已经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个圈套。”   “这个舞会我们去还是不去?”陈雨轩有点拿不定主意:“会不会是调虎离山。”   “不去白不去。”凌威拿起请柬瞄了瞄:“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这里让原田雅兰的人守着,公开一点。”   “原田雅兰的人过来岂不是会让井上支柱警觉?”陈雨轩满脸不解,说好了用梅花做诱饵,暗中伏击,这样一来就前功尽弃了。   “井上支柱既然敢滞留在建宁,还和刑警正面冲突,说明他充满自信,不会轻易被吓走的。”凌威看着窗外的紫玉河,笑得很自信。他自己也是个骨子里傲气的人,面对任何势力都不会低头,反而会知难而进。井上支柱也是如此。凌威相信面对刀山火海,只要井上支柱想干的事没有人拦得住,现在就是要抓住他出现的时机。   “好了,梅花脱离了危险,我对井上支柱也没有什么兴趣。”陈雨轩伸了个懒腰:“还有几小时,我们收拾一下参加舞会去。”   “可以带舞伴一起出席,你有吗?”凌威看了看有点雀跃的陈雨轩,姑娘家还是喜欢活跃的生活。陈雨轩也不例外。   “没有。”陈雨轩回答得很干脆,轻声笑着:“凌大医师,你要是有合适的舞伴带着,我不介意。”   “我也没有。”凌威笑着摇了摇头,混到现在忽然想起连个跳舞的女伴都没有,现代社会算是个失败的人。   “既然这样,我们两就凑合吧。”陈雨轩笑得很调侃,一副大度的模样,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凌威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搂住陈雨轩的肩膀,就像两个很好的兄弟。两个人一起撑起保和堂,论友情确实是很深厚,深厚得平时都忘记了男女之嫌。陈雨轩身体僵了一下,抬手推开凌威:“别闹了,准备一下,下午出席舞会。”   舞会是五点,陈雨轩和凌威下午四点半准时离开保和堂的大门。陈雨轩一身淡蓝色套裙,秀发飘飘,端庄得体,展示着成功女性的魅力。凌威西装革履,也透露着男人的自信,两个人站在一起立即吸引了全部员工的眼球。   “二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西门利剑踏上台阶,刚好看见凌威和陈雨轩,立即啧啧赞叹:“今天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找个清闲出去浪漫一下吗。”   “去你的,别跟我油嘴滑舌,小心我以后不让你见梅花,还不快点去守着,记住,不要离开半步。”陈雨轩笑着白了西门利剑一眼。   “是。”西门利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步走进保和堂。紧跟着,许多便衣也在四周分布开来。原田雅兰苗条的身影也闪了一下。   “没想到他们还真听你的话。”陈雨轩微笑着瞥了一眼凌威:“你越来越有魄力,运筹帷幄。”   “你就别寒碜我了。”凌威笑了一下,指了指门口的轿车,做了个请的姿势。其实,湘滨酒店离这里很近,开车要不了几分钟,驾驶轿车也就是为了体现一种身份。凌威并不在意这种虚名,但陈雨轩作为保和堂的老板,现在也算得上建宁的一个人物,出入哪能没有车,尤其这种上档次的舞会。   还有时间,轿车没有直接去酒店,在街上转了一圈,陈雨轩和凌威并肩踏进一家珠宝店。服务员笑着迎过来:“二位,请上二楼。”   二楼是精品珠宝首饰,服务员的眼光不错,从陈雨轩穿着和姿态上一眼就看出不是普通客人,立即引着他们来到二楼的柜台前。一位端庄的姑娘笑着招呼:“小姐,您要买什么,结婚还是订婚。”   “你看我们像订婚还是结婚?”陈雨轩淡淡笑了笑,目光闪亮清澈。   “这个、、、、、、”姑娘看了看陈雨轩,又看了看凌威,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不出那种甜蜜的味道,但也很亲切,分不出究竟是哪一种情况,但是一男一女进珠宝店,除了定情还会有什么,尤其是两个非常般配的年轻人。   “我们先看看。”凌威不想难为服务小姐,把目光转向柜台里闪亮的珠宝首饰。   “好,二位请看。”服务小姐声音轻柔,面对让世人无比迷醉的珠宝,任何女人都会感到温馨,声音轻缓不愿打破沉静的梦:“这是意大利进口的珠宝,美国的项链,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还有比利时最好的切工钻石、、、、、、”   “就这条项链吧。”陈雨轩指了指一条金项链。服务小姐立即拿出来,陈雨轩抬手在脖子上挂好,转脸面对凌威,微微一笑:“怎么样,好看吗?”   项链似乎天生就是为女人准备的,金黄闪亮衬托着白皙的皮肤,而精致的锁骨,让人忍不住往下看,低开胸的上装,露出更加白皙光洁的半个胸部,凌威第一次发觉干练得有点像男人的陈雨轩居然有一个饱满挺拔的胸部,只露出冰山一角却已经显露出那种夺人心魄的魅力。尤其是像他这样有过女人的男子,更加勾起心中的**。凌威下意识了有点干涩的嘴唇。倒不是显得他有多色,而是男子的本能。   “你倒是说话呀,感觉怎么样?”陈雨轩娇嗔地用胳膊撞了一下凌威,凌威才如梦方醒,眼角瞄着旁边服务小姐一脸暧昧的笑,有点心慌,正了正脸色:“不错,很好看。”   “好看在哪里?”陈雨轩追问了一句,凌威立即显得有点,他还真说不出美在哪。男人往往注意的是整体感觉,不像女人连细节都注意。   “说不出来,惩罚你。”陈雨轩厥了噘嘴,端庄女人露出小女儿态别有一番滋味。凌威笑了笑:“怎么惩罚?”   “还能怎么样,你掏钱。”陈雨轩晃了晃项链:“算你送我的。”   “到这种地方本来就应该我掏钱。”凌威掏出银行卡递给服务员,并没有询问价格之类的细节。服务小姐遇到了大方的贵客,而且男人为女人花钱是最爽快的,立即乘热打铁:“二位,再看看我们这里的特色装饰品,正宗的水晶,来自东海。”   水晶的价格当然无法和黄金相比,但那种晶莹透明给人一种清凉感,天然水晶多少有点杂质,反而显得更加明亮,白玉微瑕也是一种美。看着一排大小形态各异的水晶,陈雨轩露出喜爱的目光。凌威也觉得不错:“雨轩,挑几个吧。”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我挑个小的。”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指着柜台里的水晶:“就这个,心形的。”   “您真有眼光。”服务小姐把水晶放到柜台上,柔声介绍:“这水晶是最名贵的一种。刚刚进的货。”   “这如何看出名贵?”陈雨轩疑惑地看了看其他水晶,一样的晶莹剔透,就像清澈的水,看不出一丝分别。   “这个我们也不是太清楚,一般水晶都是土里挖出来的,这种水晶产自深海,需要潜水下去。”服务小姐说得很坦诚:“看起来光泽比平常水晶还要暗一点点,不过摸在手里有一股清凉,久久不散。”   “我看看。”凌威心里一亮,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伸手拿过来,握了片刻,确实有一股凉意,久久不散。这说明水晶本身在散发着一股能量,不然就是一块冰也会被融化,握在手里怎么能长时间保持清凉。就像祝玉妍留下的那块紫玉,一直散发着一种柔和的能量。   “怎么样?”陈雨轩见凌威久久不语,好奇地看着他:“有那么神奇吗?”   凌威浓眉皱了皱,没有回答陈雨轩,转脸看着那位服务小姐:“这种最好的海底水晶有多少?”   “我们这次进的不多,有十几个。”   “价值多少?”   “二十几万吧。”服务小姐估算了一下:“将近三十万。”   “全部打包。”凌威果断地挥了一下手。   “你要这么多干什么?”陈雨轩侧脸看着凌威:“保和堂每个人送一个吗,没那个必要吧。”   “谁都不许动,我自有妙用。”凌威笑得有点神秘。服务小姐在一旁追问了一句:“二位,确实要全部打包吗。”   “照他说的办。”陈雨轩点了点头:“送到保和堂。”   出了珠宝店的大门,登上轿车,陈雨轩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凌威,现在告诉我你买那么多水晶干什么?”   “如果管用,我还要收集更多。”凌威看着前方的街道:“记得我在永春岛建的那个工程吗,需要一种像紫玉一样的能量体镶嵌,人体穴位有几百个就需要几百块这种水晶。”   “那,岂不是要上千万。”陈雨轩诧异地叫了起来。   “如果有一种东西可以起死回生,你觉得花几千万值吗?”凌威的语气充满向往。   “值,当然值。”陈雨轩眼中也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超越生死一直是医生最大的梦想,如果有人能做到,陈雨轩相信这个人一定是凌威,她怎么能不激动。一踩油门,轿车飞驰起来,大声叫道:“凌威,我支持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无论做什么?”凌威嘀咕了一句:“女孩子说这样的话可不好。”   “你说什么?”陈雨轩侧脸瞄了一眼凌威。   “没什么,注意看前面的道路。”凌威指了指车流云集的街道,岔开话题。轿车转了两个弯,湘滨大酒店几个大字出现在眼前。门前不少人来来去去,凌威第一眼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楚玉和王月。   第五百三十五章 拳王(16)楚姑娘青竹   “凌大哥,陈姑娘。”王月见到凌威有点意外:“震天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他没有来?”   说着,王月向凌威和陈雨轩身后看了看,来往的人不少,可就是没有韩震天的影子。陈雨轩轻声笑着:“别找啦,韩震天在保和堂替梅花熬药,说要反思一下最近的行为,过两天把他还给你。”   “反思什么?”王月不以为然地噘了噘嘴:“他凭自己能力赚钱,又不犯法。”   “我只是不希望他过于争强斗狠。”凌威不愿意和王月争论,看了看湘滨酒楼的大门:“我们进去吧。”   猩红的地毯沿着门口穿过大厅再上台阶一直延伸到二楼,两边站着粉红服装的服务员,笑得妩媚,不停招呼:“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二楼楼梯口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和上来的人不断握手,寒暄,看样子当然不是市长的公子,但也是市政府秘书之类的身份,这种人主要特点就是八面玲珑,记忆力超群,一些有用的人看一眼就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些重要人物比他爹娘还要上心。凌威确信没有见过他,但凌威刚刚踏上二楼,中年人就大声笑着招呼:“凌大医师,陈老板,幸会。”   “幸会。幸会。”凌威礼貌地伸手握了握,和陈雨轩快步走入大厅。中年人开始高声招呼后面的人:“月虹姑娘,幸会,幸会。”   “马秘书,让您在这里迎客,太委屈了吧。”王月轻声笑着。中年人立即朗声笑起来:“今天你这个歌后大驾光临,我干一些服务的工作也感到荣幸。”   “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王月巧笑嫣然。歌后的名声立即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尤其是男人,看了一眼就不忍离开,当然不是因为歌后的大名,而是王月全身散发着任何衣服都无法掩盖的妩媚,瞬间可以深入到男人的骨髓里。   精巧的桌子,典雅干净的椅子,高脚杯,红酒白酒,点心,鲜花,还有来来往往交谈的客人。和别的舞会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舞会的主人不断变化。   凌威和陈雨轩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各端一杯红酒,一边慢慢品尝一边看着各式各样的客人,偶尔有人打招呼也只是敷衍几句。   “我还是觉得有点多虑,请我们来完全为了场面,和井上支柱无关。”陈雨轩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前面小舞台上几位姑娘翩翩起舞,舒缓的音乐有点令人陶醉,她实在不愿意把温馨的场面和什么阴谋联系在一起。   “我看未必。”凌威笑了笑,把目光转向楼梯口:“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陈雨轩微微侧脸,一位身材有点秀气留着八字胡,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身穿笔挺的西服走了上来。一起上来的还有建宁的年轻企业家,赫赫有名的夏侯公子,随着马秘书长响亮的招呼声,大厅里的客人一起围拢过去,众星捧月一般,就连音乐和舞蹈也停了下来,招呼声和寒暄声持续了好一阵,直到王开元大步走上来,挥了挥手:“大家散开吧。”   王开元的话很简单,也不高昂,但大多数人立即散去。俗话说宁得罪阎王不得罪小鬼,王开元就是货真价实的小鬼,就连一些上流社会的人见了他都有点头疼,干脆敬而远之。   进入大厅,夏侯公子看到坐在一边的凌威和陈雨轩,微微愣了一下,并没有打招呼,走进一些企业家和政要们中间。井上正雄则没有夏侯公子那么多朋友,目光巡视了一会,最后来到凌威和陈雨轩面前,指了指椅子:“我可以在这里坐吗?”   “当然可以。”陈雨轩笑了笑:“不过我们酒量有限不懂风雅,会让井上先生失望。”   “陈姑娘说笑了,你丽质天生,在哪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井上正雄推了推眼镜,声音和缓温柔。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井上先生真会说话。”陈雨轩柳眉微挑:“怎么,井上先生这样出色的人竟然没有舞伴,是不是不想跳舞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   “哪里哪里,我是才疏学浅相貌平平,没有姑娘青睐。”井上正雄打着哈哈,两个人闲聊几句。又有人走上楼,领先的是一位姑娘,长长的睫毛,瓜子脸,皮肤微,秀发披肩,发梢微微卷曲,神情略显局促。,“青竹姑娘,这边。”井上正雄打了声招呼。姑娘走过来,向着凌威和陈雨轩笑了笑:“二位好。”   “楚青竹,不用我介绍了吧。”井上正雄笑着面对凌威:“共和堂的大医师,和你们保和堂的梅花,都是年少有为,建宁医界有名的双娇。”   “井上先生说笑了。”楚青竹有点羞涩,微微笑了笑:“在凌师傅面前我又怎么能称得起医师,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楚姑娘客气,你针灸的技术我是见过的,真是出类拔萃,不用谦虚,有机会我还要向你讨教一二。”凌威看着楚青竹坐下,语气非常诚恳。楚青竹是共和堂的支柱,楚天放的得力助手,记得凌威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因为杏林大酒店被周秀下了蛊毒,几十个人生命危险,西医束手无策,中医大会诊,就在那时保和堂恰好进军建宁,楚青竹一个貌不惊人的山里小姑娘一鸣惊人,以出色的针灸技艺暂时保住那些病人的性命,虽然那次较量共和堂最终输给了保和堂,楚青竹的名气却一下子响亮起来,也奠定了共和堂在建宁的群众基础。最近一段时间,她更成为共和堂的主力。这也是她能被邀请参加舞会的原因。她还仿照凌威的方法广为交流,吸引了许多医学院的学生,为共和堂增添新的生力军。这一点凌威也有所耳闻。所以双方虽然是建宁最大的竞争对手,从职业角度凌威和陈雨轩对她颇有好感。   “凌师傅见笑,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要说讨教我确实有一点疑难,不知凌师傅能不能赐教。”楚青竹声音轻柔,俏脸微红,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讨教医学问题毕竟是中医界比较忌讳的,何况还是竞争对手,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对于痴迷中医的她来说实在舍不得放弃,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讨教。   “请讲。”凌威也是个对中医痴迷之人,他在保和堂开创交流的先例一部分为了提高整体水平,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吸取更多的中医知识。楚青竹水平比较高,她的疑难当然有价值,凌威立即来了兴趣,身体向楚青竹身边凑了凑,拉开了讨论的架势。陈雨轩看凌威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有这样不顾时间和场合随时讨论医学的人才能取得大的成就,这个毛病,楚青竹有,凌威有,自己的二师兄阴雨有,梅花有,甚至陈雨轩自己也有。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病例,病史很长,气血淤积,我用疏通法,然后用补发,开始有点效果,后来复发得很厉害,我正愁没有办法解决。”楚青竹细语温和,柳眉微皱,有一点忧国忧民的味道。   “说清楚点,脉搏,气色,舌苔,血压。”凌威追问了几句。   “脉搏细而弱,气色灰白,舌苔淡薄,血压偏低、、、、、、”楚青竹快速说了一遍症状,舞厅的乐曲又响了起来,不过不是太响亮,恰好可以方便两个人轻声交谈而不影响其他人。   “你疏通血脉的方法不错。”凌威肯定了楚青竹解决病症的方法,略作思索继续说道:“久病不受补,你虽然用的是针灸的补法,但也和汤药差不多,病人身体过虚,针法过猛,开始有效,反复反而更快。”   “可能是这个原因,我再用别的针灸方法试一试。”楚青竹微微沉思。   “不能再用针灸,我开个方子给你试一下。”凌威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找开方的笔和纸。可是,现代化的酒楼大厅,除了楼下吧台,想找笔和纸就很难了,他扫视一眼大厅,苦笑了一下:“楚姑娘,明天到保和堂取吧。”   “这样不好吧。”楚青竹犹豫地眨了眨眼。   “是有点不妥。”凌威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你是共和堂的支柱,到我们保和堂拿药方难免有点影响共和堂的声誉。”   “声誉我倒不在乎,只要能治病救人就行,我是担心你们保和堂不答应,毕竟算是向你们套取药方和经验。”楚青竹摆了摆手,她一向醉心于医术,对什么利益权势看得很淡,这也是她刚刚二十出头手艺就有许多独特之处的原因,甚至针灸的技术还有一些方面超过建宁共和堂的老板楚天放。   “楚姑娘多虑了,我和陈雨轩点头,保和堂没有人不答应。”凌威看了看陈雨轩,陈雨轩就算不大愿意也不好驳凌威的面子,微微点头,向着楚青竹笑了笑:“楚姑娘,有什么事以后直接去找凌威,没有人会干涉。”   “太好了。”楚青竹有点喜出望外,向凌威讨教可是建宁学中医的尤其是针灸医生梦寐以求的事,共和堂和保和堂对立,这样的好事楚青竹想都不敢想。没想到陈雨轩轻而易举就答应了,舞会她本来是不想来的,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激动之下,不知如何表达,看着小舞台四周翩翩起舞的男女,脱口而出:“凌大哥,我陪你跳个舞吧。”   说完,楚青竹的脸色一片艳红,主动邀请男人跳舞,又把称呼从师父改为大哥,未免过于亲热。更要命的是,她是第一次请人跳舞,如果被拒绝可就太难堪了。她微微低头,眼角瞄着凌威。   凌威并不擅长跳舞,本来想一口回绝,看楚青竹的娇羞样立即改变了念头,站起身,向楚青竹伸出手,很绅士地说道:“楚姑娘,请吧。”   看着两个人进入舞池,陈雨轩忽然感到一阵心烦。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背,整天和凌威在一起竟然没有机会。先是祝玉妍,后来是叶小曼,好不容易都走了,又冒出个青春年少的楚青竹。就连和凌威跳舞的机会都被抢走了。一种危机感迅速占据心头,自己是不是该行动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拳王(17)媚骨天生上   凌威在建宁中医界是个传奇色彩很浓的人,不仅精通西医手术,还精通中医针灸和药物。许多人都以拜入他门下为荣,从云梦山回到建宁这一两个月,无数医学院或其他中药堂的年轻人通过各种关系拜师,都被凌威一一拒绝,理由是自己太年轻,需要磨练。梅花也就成为了他唯一真正算是弟子的人,小小年纪就和楚青竹成为有名的医坛双娇。凌威的医术更加令人神往。   楚青竹是个求知若渴的人,早就有向凌威讨教的念头,今天得到陈雨轩和凌威的点头肯定,以后就方便多了,欣喜之下,不至于以身相许,却也放下矜持,主动邀请凌威跳舞。她的皮肤有点暗,算不上美女,但山里女孩那种清纯是许多城市女孩难以比拟的,随着共和堂的崛起,追求她的男人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位入她的眼。今天市长公子的舞会向共和堂发出邀请,楚天放特意让她过来,一来见见世面,二来说不定能攀上一两个建宁的政要或企业家,女人总是要出嫁的,共和堂可以借机更上一层楼。   舞曲是简单的慢四步,很容易,凌威和楚青竹不是很熟悉,开始相互踩了几下对方的脚,楚青竹轻声笑起来:“原来你也不会跳,刚才干嘛不说。”   “我说了你多没面子。”凌威也轻声笑了起来:“你看现在变得我没面子了,刚才有两个人还看着我偷笑,笨手笨脚。”   “不管他,我们跳我们的。”楚青竹开始担心自己刚刚学的舞步太生疏会配合不好凌威,没想到凌威也是个菜鸟,知道凌威是为了迁就她,心中一阵温热。两个人一笑之后倒感觉自然起来,楚青竹轻轻搂着凌威的腰,顺着节奏任由凌威摆布。两个人都是绝顶聪明,不一会儿舞步就娴熟起来,楚青竹微微向凌威肩头靠拢,第一次感觉到跳舞是一种享受,凌威的肩膀好宽广,转呀转的丝毫不感到紧张,反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让她整个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飘飘然昏昏欲睡旁边的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在唱着经典得不能再经典,老得不能再老的歌,美酒加咖啡,不过那种舒缓带着温馨和忧伤的感觉倒也很适合气氛,让人有一种暧昧的**。   一曲舞跳完,回到桌边,陈雨轩和井上正雄还坐着,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走来走去。井上正雄看着楚青竹微微晕红的脸颊:“楚姑娘跳得真好。”   明显是有点奉承,但很受用,楚青竹笑了笑,说声谢谢,缓缓坐下。井上正雄的话并没有停止:“楚姑娘不愧是建宁的医坛双娇之一,可惜保和堂的梅花姑娘今天没有来。”   井上正雄说得很随意,轻描淡写,凌威和陈雨轩却微微相视一笑。井上正雄终于切入正题了。陈雨轩一脸遗憾,语气也很随意:“是啊,有点可惜,梅花一直在病床上躺着。”   “听说梅花受了伤,严重吗?”楚青竹一脸关切,她和梅花被誉为医坛双娇,自然把自己和梅花联系在一起:“我昨天刚接到的消息,正打算过去看看。”   “不用麻烦,现在安全了。”陈雨轩淡淡笑了笑:“现在刑警队的西门利剑守着她,我们才有时间过来放松一下。”   “听说好像是在什么抓捕行动中受的伤。”楚青竹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凌威故意望了望井上支柱,打断楚青竹的话:“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们喝酒。”   说完,凌威举杯扬了扬,几个人喝了一点酒。舞台上响起一个柔和的声音:“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昔日的歌后王月虹小姐,下面请她为我们歌唱。”   大厅里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王月虹翩然上台,虽然是普通的休闲短裙装,举手投足却流露着令男人心动的妩媚。凌威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到哪都会受到欢迎,那种天生的媚劲就连凌威看到都心动。   “谢谢大家,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民间小调。”王月朱唇轻启,声音柔和如春风,拨动男人们的心弦。四周再次响起掌声,有人开始尖叫,结婚后的少妇是最诱人的时候,王月虹稍稍一个媚眼,比起以前姑娘时还要入骨三分,就连井上正雄都忍不住抬手推了一下眼镜,激动地站了起来。刚鼓了两下掌,旋即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悻悻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没有喝又放下,一向沉稳的他有点六神无主。   凌威轻轻摇了摇头,他有点为韩震天担心,这样的女人实在不是男人的福份,招蜂引蝶。可王月虹是天生媚骨,说白点就是阴气太重,需要男人的滋润,天生有那种需求,就像干涸的原野需要雨露一样,完全不能用道德来衡量,论道德,王月虹已经做得很好了,足不出户。关键是这种状态能坚持多久。   歌声悠悠飘起,大厅里一刹那变得安静下来:哥哥站在那小山头   看着花轿抬到你门口   妹妹吆你一步一回首   是否看见哥哥泪而流   、、、、、、、、、、   曲调温馨中带着淡淡忧伤,把一对青年男女恩爱缠绵表现得淋漓尽致。王月虹没有翩翩起舞,只是微微扭动腰肢。配着歌声已经让人如痴如醉。楚青竹虽然只是个姑娘家,却也露出羡慕的神情。和她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从人群中过来凑近她身边,低声询问:“楚医师,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建宁有名的歌后,已经退出很久了。”楚青竹低声回答。两个人也是共和堂的医师,这次邀请的是四个人,楚天放没有来,就让他们跟着楚青竹见识见识。   “出嫁了吗?”两个人中长头发的语气有点期待。   “方原,别做梦了。”楚青竹白了那位年轻人一眼:“她老公是未来拳王的最好候选人,小心打掉你的大牙。”   叫方原的年轻人立即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再言语。台上王月虹身后出来一位伴舞的姑娘,看样子十七八岁,长辫子,长长的睫毛,圆圆清澈的眼睛,一身小碎花休闲服,一副山里姑娘的打扮,纤细的腰肢轻轻扭动,如风摆杨柳。打扮很普通,却透露着一股天然的清纯,和王月的妩媚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像浓浓的牛奶,一个像清澈的泉水,同样让人爱不释手。   “这位姑娘也不错。”方原又有点心动,这次楚青竹的语气却格外严厉,立即打断他的话:“收起你的念头,这个人更加得罪不起。”   “没那么严重吧?”方原又看了看那位少女,也就是一个山里丫头而已。自己孬好也是个有名的医师,怎么看也配得上她。   “你别多问,给我记住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这个姑娘。”楚青竹叮嘱了一句。凌威在一旁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好奇地看着楚青竹:“这位楚玉姑娘我认识,一个天真的小丫头,有你说得那样严重吗。”   楚青竹脸色变了变,微微笑了笑:“凌大哥别多心,我只是不希望我们共和堂的医师把时间花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理由有点勉强,男欢女爱也不是谁能管得住的。但凌威不是个多嘴的人,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再追问。舞台上的王月虹唱完歌,在一片掌声中带着楚玉向凌威这边走来,身边立即有人跟着套近乎,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在一旁拍照。刚刚靠近桌子,王开元忽然从一旁走出来,拦住涌向王月的人,沉声说道:“我看大家还是跳舞吧,别打搅王姑娘休息。”   王开元的话当然很管用,客人立即散开,恢复彬彬有礼的样子,男人们重新牵起刚才几乎被遗忘的舞伴,翩翩起舞。   王月虹在凌威对面坐下,井上正雄立即殷勤地递上一杯红酒,王月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井上正雄身体轻轻转过去,桌子下的脚碰了碰王月。王月微微一怔,旋即低头喝着红酒。井上正雄可是阅女无数,见王月没有表示反感,立即知道成功在望,但他一点不着急,反而规矩起来,一本正经地和凌威扯起几句有关药材生意方面的闲话,似乎刚才碰一下纯属偶然。   楚玉跟在王月身后,离开舞台显得并不起眼,方原刚要搭讪,楚青竹忽然站起来,把椅子拉到楚玉身边,语气很轻很恭敬:“请坐。”   楚玉看了看楚青竹,微微一愣,自己拉过一张椅子,拍了拍楚青竹的肩膀,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自然点,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   楚青竹缓缓坐下,不过神情还是有点拘谨。方原在一旁看出点微妙,急忙转身进入人群,寻找其他目标。既然不能得罪,还是离得远一点好。   一支舞曲响起,井上正雄看了看王月虹,柔声说道:“王姑娘,能陪我跳一曲吗?”   王月瞄了一眼凌威,淡淡说道:“井上先生,对不起,我有点累,不想跳。”   “没关系,你休息一下,我等一等。”井上正雄说等就等,静静坐着观望其他人跳舞,接连过了两支曲子。陈雨轩倒是有点坐不住了,虽然说这次来别有目的,但毕竟是舞会,干坐着未免有点大煞风景。她略显娇嗔地看了看凌威:“凌大医师,难道还要我请你不成。”   凌威正在思考问题,有点走神,陈雨轩一提醒,微微愣了一下,立即站起身,很绅士地弯了弯腰:‘陈小姐,请。““这还差不多。”陈雨轩微笑着站起来,两个人的手刚刚牵起,凌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陈雨轩失望地把手抽回来。   “孙笑天经理,有什么事吗?”凌威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井上正雄听见。   “梅花的病有反复,你们快点回来。”孙笑天语气有点焦急。   “好,我马上就到。”凌威挂了手机,对陈雨轩快速说道:“梅花有危险,病情恶化。”   “我们走。”陈雨轩来不及向王月虹告辞,转身离开座位“我也过去看看。”楚青竹站起身,但立即被凌威按回到椅子上:“不用,我们自己处理。”   看着凌威和陈雨轩急急慌慌离开的身影,井上正雄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梅花的情况有点清楚了,接下来就是一门心思对付眼前的女人,今晚要来个一夜**。   第五百三十七章 拳王(18)媚骨天生下   出了湘滨酒楼的大门,陈雨轩就低声抱怨起来:“这个孙笑天,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在我们刚刚要跳舞的时候打,是不是故意的。”   “他又没看到我们的情况,怎么能是故意的。”凌威笑着说道:“我们说好了舞会开始一个小时后打电话,他也是遵守约定。”   “那家伙神神叨叨,学习什么奇门遁甲,说不定算到我们的情况,刚牵手手机就响,也太巧了吧。”陈雨轩撇了一下嘴,看了看华灯初上的街道,一时不知去哪里。   “好啦,别苦着脸,大不了我们补上。”凌威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舞厅。拉了一下陈雨轩:“走,我们跳个够。”   “算了吧,我们既然要演戏就不能在街上逗留,如果被井上正雄的人发现一切计划都完了。”刚才酝酿的激情已经减弱,陈雨轩没有了那种心情,快步走到饭店门前的轿车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轿车沿着街道缓缓行驶,就像陈雨轩的心情漫无目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穿过越来越密集的人流,最后离开都市,来到不远处的太湖边。陈雨轩打开车门:“我们下去走走吧。”   堤岸边路灯零落,显得有点昏暗,把偶尔路过行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湖水发着粼粼波光,湖面上有夜游的画舫滑过,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清脆悦耳。两个人不由自主放缓脚步,轻轻的轻轻的,害怕打破这种宁静安详。   两个人沿着湖堤走了一会,一处路灯下的凳子上忽然站起来两个人,一位姑娘大声招呼:“凌大哥。”   “小花。”凌威有点意外,是醉仙阁二楼卖茶叶的小花,身边是身材高的一个外国人,凌威记得他好像叫罗羽。   “凌大哥,你们也散步啊。”小花拉住罗羽的胳膊,贴近一点,显得很甜蜜。   “随便走走。”凌威笑了笑,觉得有点累,眼睛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这里比较偏僻,只有小花和罗羽坐着的一条长凳子。   “凌大哥,你们坐。”小花指了指凳子。   “还是你们坐吧,打搅二位,不好意思。”陈雨轩客气地推辞。   “谈不上打搅,要不是凌大哥,我早就回乡下了。”小花咯咯笑着,天真无邪:“我们刚好要走。”   说完,小花挥了挥手,拉着罗羽脚步轻快地向远处走去,两个人依偎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好幸福。”陈雨轩缓缓在凳子上落坐,声音透露着羡慕和淡淡的惆怅。   “是吗?”凌威看了看小花离去的方向,沉吟了一下:“不过,我一直觉得那个外国人好奇怪。”   “他没说话,不会中文吗?”陈雨轩也有点好奇。   “他的中文很流利,我奇怪的不是这个,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怪怪的东西。”凌威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他就有这种感觉,就是说不出来。”   “你这样一说我也感觉他怪怪的。”陈雨轩伸手拉着凌威在身边坐下:“算了,不聊他们,我们聊聊我们。”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凌威脱口而出。陈雨轩侧过脸,娇嗔地说道:“我觉得你这人一点不解风情,我们就没有好聊的吗。”   “我确实有点笨。”凌威承认得倒是很坦然,在女孩子面前笨不是男人的缺点。   “我们相识也是去年这个时间吧,春暖花开。”陈雨轩有点感慨:“一晃一年就过去了。”   “是啊。”想起一年的酸甜苦辣,凌威一时无语。陈雨轩也不说话,轻轻拉了拉凌威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上面,两个人静静坐着,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或者说谁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   没有风,湖边水气很重,渐渐在树叶上凝集成水珠,缓缓滑落,滴在陈雨轩的脸颊上,陈雨轩没有睁开眼,下意识缩了缩身子,靠进凌威的怀中,凌威伸手搂住。此时此刻,陈雨轩不是那个精明强干的保和堂老板,而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女人。   湘滨大酒店。凌威和陈雨轩的离开丝毫不影响舞会,气氛越来越热烈。酒精和男男女女的相互刺激让说话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音响师也把声音开大了一些,一时显得有点乱糟糟的,舞曲也不是那种慢舞,节奏变得明快,是那种拉丁舞,会跳的人不多,但很华丽好看,潇洒的动作非常有节奏感,尤其是女子微微袒露的胸部和后背,还有转动时裙子飞舞露出的大腿,香艳诱人。   “月虹姐,我们走吧。”楚玉有点不适应,推了推王月。   “你先走,我再坐一会。”王月倒是很留恋这种久违了的感觉。在舞厅酒吧唱歌的日子里,受尽那些男人的污言秽语,就想快点逃离,现在自由了,在家里忽然感觉闷得慌,舞会的气氛让她明白了,自己就属于这样的环境,一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让她心中摇摆不定。   楚玉又坐了一会,终于耐不住了,和楚青竹低声说了几句,起身走了出去。井上正雄见时机差不多了,站起身,很礼貌地向王月伸出手:“王姑娘,请。”   井上正雄的声音充满磁性,王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缓缓站起身,随着井上正雄滑进了舞池。一刹那,跳舞的人纷纷让开,空出一块地方,王月一向只是唱歌,每个人都想看看这个魅力四射的女人跳舞会是什么样。   还是拉丁舞,井上正雄和王月跳起来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井上正雄潇洒灵动,王月敏捷中流露着妩媚,随着节奏两个人尽情挥洒。肌肤的不断摩擦,让王月的神情越来越陶醉,脸颊露出一片嫣红。井上正雄轻轻向王开元做了个手势,大厅的音乐变了变,变成慢舞,灯光也暗了许多,一对对男女再次相拥着进入舞池。井上正雄开始肆无忌惮地抱着王月,两个人贴得更近,可以闻到双方诱人的气息,井上正雄自然知道如何挑逗,微微浮动的手掌和不断摩擦的身躯,不一会儿就让王月意乱情迷。   女人,有时候会忘记一切沉迷在一种幻想中,和道德无关,纯粹是本能,一种原始的本能。井上正雄抓住机会,拥着王月离开人群,下楼,出了酒店的大门,门口有一辆轿车在恭候,几分钟后,王月出现在开源娱乐城贵宾房内,她微微有点清醒,但井上正雄全身散发的男子气让她一刹那又变得崩溃。,如果说别的女人或许还有清醒反抗的动作,可王月天生媚骨,就是从骨子里的风骚,一旦被撩拨起来就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加上井上正雄是征服女人的高手,王月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从湘滨大酒楼一直到贵宾房,都是在飘飘欲仙中。   衣服在滑落,房间内春色越来越浓,井上正雄面对王月诱人的身体,眼中露着异样的光芒,如野兽般扑了上去。激战在瞬间开始,一次又一次,如果是别的女人,早就在井上正雄的采补下昏过去,王月却越来越勇。正如井上正雄预料的那样,只有王月这种女人才能满足他的需求,也只有他才能满足王月。他有把握抓住王月,只要王月开口,韩震天不想打拳也得打,因为王月是韩震天的一切。虽然这一切已经不再完全属于他,王月说话照样有效。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叫枕头风,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这种武器从古到今吹坏了无数男人的事业,这个故事井上正雄还要在韩震天身上继续。   娱乐场另一间贵宾房,井上肖英正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旁边一位年轻人低声禀报:“井上正雄已经把那个女人带进房间。”   井上肖英缓缓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红颜祸水,我劝过他无数次,我看迟早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阴阳采补,天生媚骨,哼。现在不知谁采补谁。”   建宁市另一角的保和堂二楼,小雪正在和韩震天熬药,用的是最原始的炭火,火苗一闪一闪,映照着两张年轻的脸颊。凌威和陈雨轩离开的时候,虽然考虑到井上支柱暂时不会来,为了万无一失,还是留下小雪和韩震天守着,两人的身手,就算井上支柱来了也可以应付一下。   药香在房间内弥漫,熬得差不多了。韩震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心中忽然一动,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感,而且越来越强烈,让他坐立不安,有一种异样的冲动,如烈火熊熊燃烧。不一会儿,脸颊变得涨红,就连眼中都布满血丝,呼吸粗重,忽然举起拳头,向着墙角的一张办公桌用力砸下去,就像砸中某个人的脑袋,咔嚓一声,办公桌被砸了一个洞,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响,桌腿瞬间断裂。   小雪在一旁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韩震天。   第五百三十八章 拳王(19)凌威的拳头   陈雨轩回到保和堂已经很晚,却没有多少睡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慢慢平复还有点兴奋的心情。依偎在凌威肩膀上的感觉实在太美妙,美妙得让她不舍得忘记。   很小的时候,陈雨轩就显露出很高的医学天赋,父亲撇开儿子,把她重点培养,还托人送到药王门下学习,她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回到保和堂一年就把保和堂做成赫赫有名的中药堂,令人刮目相看。   事业的极度成功往往也伴随着另外一些的失去,就是光阴,她没有一点闲暇考虑自己的问题,就更不用说花前月下了,凌威和她更多的是工作上的合作,就算考虑其他也是一闪而过。最近随着保和堂事业的平稳发展,有点空闲,看到一对对情侣花前月下,就连梅花都和西门利剑成双成对,她忽然有一种空虚感。当然追求她的人也不少,整天游手好闲的哥哥从没间断过帮她介绍,可惜都是和他差不多的花花公子,还有的就是哥哥试图巴结的小权贵。陈雨轩连一点兴趣都没有,开始还应付一两次,后来看看相片就立即否定,再后来干脆连相片都不看。   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于凌威,陈雨轩却熟悉得几乎忽略,内心对他有一种依赖,她总认为是事业上的原因,在湘滨大酒店,楚青竹拉着凌威跳舞,陈雨轩忽然升起一股冲动,似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接二连三有女人从她身边抢走凌威,这次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可当她邀请凌威跳舞的时候,孙笑天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太湖边,依偎在凌威的肩膀上,陈雨轩明白了什么叫幸福,踏实,一刹那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女人,被人呵护的小女人。不用什么甜言蜜语,凌威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感觉,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陈雨轩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除了事业想要的东西。   两个人一直坐到深夜,直到一阵春寒料峭的风吹过,陈雨轩才恋恋不舍回家。到凌晨她才迷迷蒙蒙睡去,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到自己驾驶着一艘快艇,凌威站在身后,手臂环绕着她的肩头,两个人乘风破浪在碧波万顷的太湖上尽情飞驰,山水相依,春意连绵、、、、、、美梦中醒来,天刚蒙蒙亮,陈雨轩洗把脸,活动一下手脚,好像很久没有锻炼了,换上运动服,一边踢腿一边下楼走到后院。春日的太湖边多雾,天边霞光隐现,院子里还是有点朦朦胧胧,露珠从花树的叶面上滑落到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墙角有许多练习跆拳道的工具,没有梅花的配合,练起来也不方便,陈雨轩捡起一块木板,双手举过头顶,然后下落,抬腿,干净利落踢断。   “好。”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赞叹。陈雨轩吃了一惊,慌忙转身,凌威身穿白衬衣立在身后,陈雨轩娇嗔地推了他一下:“大清早吓人啊,也不吭一声。”   “我在欣赏你出色的功夫表演。是你太专心了才没注意到我。”凌威拿起被踢断的木板,看了看,咂了咂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纯木板,厉害。““这点算什么,小意思。”陈雨轩自信地扬了扬秀发:“我一拳可以击穿两块木板,要不要表演给你看看。”   “免了吧。”凌威轻声笑道:“女孩子太霸道,小心找不到婆家。”   “你怎么拿我开心,找不找到婆家不关你的事,又不会赖在你身上。”陈雨轩一边说一边弯腰捡起两块木板,合在一起交给凌威:“来,抓住了,梅花不在,你就辛苦一下帮我练练。”   “愿意效劳。”凌威看了看木板,身体微微下蹲成马步,双手握住木板的两边,平举向前。   “好。”陈雨轩清脆地叫了一声,身体前冲,拳头重重撞击在木板上,咔嚓一声,木板应声断裂。   “好厉害。”凌威看了看手中分成几块的木板,若有所思:“你说,梅花的功夫怎么样?”   “她进步比我还要快。”陈雨轩想了想,应该比我还要厉害一点。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她怎么进步如此神速?”凌威把问题抛给陈雨轩。   “激发潜能。”陈雨轩不假思索地回答:“梅花知道一些大周天针法,激发手脚的潜能是有可能的,年轻人好奇是难免的。”   “你的身体经过大周天调整过,潜能极大,为何没有那么厉害。”凌威摇了摇头,语气有点担忧:“任何一种东西,不同的人用起来效果不同,一心追求治病救人,针法就是一种好东西,如果用于争强斗狠,大周天针法就是一种害人的工具。”   “你的意思是说梅花在追求格斗的极限?”陈雨轩的声音压低了一点:“就像韩震天打拳一样,脱离了大周天针法的本意。”   “是的。”凌威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我做错了。”   “你不用自责,即使没有你,大周天针法还会通过其他途径传出去,别忘记了我爹保存的针法图谱已经被人抢走了,现在不止一个梅花和韩震天,很可能有更多的人在背地里运用针法提高体能,用于杀人也不一定。”   格斗的极限当然就是杀人,陈雨轩说得并非危言耸听。凌威仰脸望着天边的朝霞,思索了一会,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有备无患,我们是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什么措施?”陈雨轩看了看凌威,疑问了一句。凌威笑了笑,没有回答,扫视一眼静悄悄的后院。这里现在只有梅花凌威和耿老先生夫妇,梅花受伤调养不在这里,耿老先生这几天起得也很晚,没有人会打扰。凌威拿起两块跆拳道专用木板。陈雨轩摆了摆手:“我刚刚训练过了,不用。”   “不是你,是我。”凌威把木板塞到陈雨轩手里。陈雨轩晃了晃木板:“别开玩笑,你一天跆拳道都没有练过吧,怎么可能击断两块木板。”   “我试试。”凌威淡淡笑了笑,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计算了一下,在胳膊上一个穴位扎进去。他的体能经过改善后,对针灸激发能量非常敏感,短短几秒钟,就感觉到胳膊上青筋的跳动,凌威瞄了一眼陈雨轩:“准备、、、、、、”   陈雨轩也明白了几分,立即摆开架势,把两块木板合在一起,高高举起在前上方。凌威深吸一口气,身体向前冲出,攥紧拳头,猛然砸在木板上,响声清脆,木板应声而断,凌威的力道好像还没有消失,陈雨轩手臂一震,撒手把断裂的木板仍在地上,诧异地瞪着眼。   “怎么样,可以吧?”凌威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点得意,看了看拳头,微微有点红,这是因为没有经常锻炼,只要不伤到骨头,不会有大碍。   “你再试试。”陈雨轩弯腰又捡起木板。木板是跆拳道专用,但不是表演的那种,货真价实,三公分厚,一般练习跆拳道能够击断两块已经不错了。陈雨轩竟然拿起了四块。看得凌威自己都不敢相信:“陈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虽然不练习跆拳道,但也知道击断四块木板可是跆拳道中的高水平,论实力都可以入黑带参加国际比赛了。”   “试试吧,我对你有信心。”陈雨轩把木板固定在一个架子上,她不敢再用手拿着,那样会承受很大的冲力,击断四块木板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得住的。   “我就试试看。”凌威向后退了几步,活动一下手臂,刚才激发的能量虽然变得平和,但稍一凝神就觉得臂力很强,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滋味。握拳,前冲,凌威一个直拳直奔木板,嘭的一声,木板没有断,反而把凌威弹了回来,凌威一咬牙,转身把反弹的力道旋转了一下,用肘部奋力击打木板,咔嚓一声,四块木板同时折断。   虽然不是一拳击断,这样的情况也够威猛的,陈雨轩惊讶地张大嘴,她只是觉得凌威的力量还有余地,没想到真的如此厉害,眼中露出兴奋和喜悦的光芒,看到自己心中的男人威猛,女人怎么会不心动,甚至有点激动,失声叫起来:“太好了,就凭这两下,稍稍训练参加散打也能捞个奖项。”   “我说陈老板,你不会把我卖去打拳吧。”凌威调侃地笑着,用力揉了揉拳头,威猛归威猛,毕竟是未经训练的皮肉之躯,已经有点明显的红肿。   “我可舍不得把凌大医师卖了,你可是保和堂的招牌。”陈雨轩一边笑一边拿起凌威的手,看了看手背:“不要紧,我有个方子,以前练武之人专用,舒筋活血,坚强筋骨的,很神奇。”   提到洗手的药方,凌威想起小雪凌厉的手指,鬼谷的人就是利用中药药液洗手才练成骇人听闻的力量。那么自己就不能试一试吗?想到这里,凌威挥了一下手:“走,我们研究一下你的药方。”   两个人说笑着脚步轻快地走向二楼,小院子里再次恢复平静,院子一角的一个房间内,耿忠老夫妇站立在窗前,久久无语。   “这大周天针法真的太神奇了。”耿老妇人微微叹息:“提高体质,激发潜能,我以为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有这个福分,现在看来,比比皆是。”   “是福是祸,谁能知道。”耿忠也叹息一声:“大周天针法一旦流传开来,不是我们两能控制的,还好,凌威这孩子已经看到了危机,开始有所防范。”   “可惜心太软。”耿老妇人摇了摇头,略感遗憾。   “心软不好吗?”耿忠转脸看着自己相伴几十年的老伴,笑得温和:“你要是不心软,也不会放过梅花。”   第五百三十九章 拳王(20)虚虚实实   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缝隙照到床边的茶几上,井上正雄还没有醒来,这对于他这个对时间要求严格,坚持早晨锻炼的人来说是破天荒的一次。他阅女无数,昨晚却是最畅快。他的阴阳采补术,平常女子根本难以承受,随着他体质的越来越好,技术越来越娴熟。女人在他面前就越来越显得不堪。王月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他学习采补,当然对女人的研究也很独到。媚骨天生,是最好的资源,他不会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第一次放开傲气和矜持对一个女人下手。   昨晚两个人抵死缠绵,最后王月瘫软着睡了过去,井上正雄也是精疲力竭,第一次感到这种事也会累、王月凌晨离开他都不知道,或者说感觉到也没有睁眼。不必要相送,也不必什么承诺。他有信心王月是他的了。   井上正雄认为世上有两种人难以满足,一种是贪官的钱财,一种是女人的**,尤其像王月虹这样欲求无度的的女人,除了他井上正雄,没有人能满足她。昨晚的激情王月会终身难忘,就像尝到蜜糖的小孩,会经常惦记,忍不住偷偷咬一口。   迷迷蒙蒙中,听到一阵敲门声,井上正雄翻了个身,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敲门声激烈起来,嘣嘣嘣,听起来再敲几下门就会倒下来。   井上正雄吃了一惊,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不按门铃,敢如此肆无忌惮敲门的人除了井上支柱没有其他人。井上正雄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穿好衣服下床,拉开房门,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走回到窗前,拉开落地窗帘,面对阳光伸了个惬意的懒腰。   井上支柱拿过井上正雄桌上的茶杯,倒一杯纯净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心火很大,昨晚一定没有睡好觉。声音有点嘶哑:“井上正雄,你有没有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别急,昨晚我听到凌威和陈雨轩的对话了,说梅花病情反复,有危险。”井上正雄转过身,面对井上支柱。井上支柱愣了一下,忽然暴跳起来,一把抓住井上正雄的衣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井上正雄缓缓掰开井上支柱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淡淡说道:“他们是在我旁边打的电话,怎么保证不是个圈套,他们不是白痴,如果怀疑梅花和你的关系,猪脑袋都会把你和我们井上家族联系在一起。”   “没那么严重吧。”井上支柱摇了摇头,有点不信:“舞会又不是专门为你开的,他们怎么碰巧在你面前忽然想起演戏。”   “退一步讲,就算不是圈套,昨晚梅花有危险,那个刑警队的西门利剑一定守着,你知道了又能怎么办,难道你要硬闯保和堂,又不是杀人,惊动了他们影响到梅子的生命怎么办。”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难道就坐在这里干等,等到梅子恢复,走出保和堂。”   “不行,你也不能在这里呆时间太长,原田雅兰等人虎视眈眈,他们不是吃素的。”井上正雄立即挥了挥手:“我的人昨晚去观察了,看情况我会安排你去见梅子。”   “什么看情况,假如昨晚梅子的病没有反复,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圈套,怎么办?”井上支柱有点激动,女儿同在一个城市,即将要离开,连看一眼都不能,让一向心高气傲我行我素的他恼火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要不是几天前惊险的小巷伏击令他心有余悸,早就冲向保和堂了,哪还有时间在这里听井上正雄磨牙。   “如果保和堂也帮着布下圈套那你就得马上离开。”井上正雄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语气严厉,有点井上家族新一代领头人的姿态。   “不行。”井上支柱并不买账,用力挥了挥手,做了个果断下劈的手势:“无论如何我要见梅子一面。”   井上正雄对于井上支柱无视他的威信略感不悦,邹了邹眉,刚要张口反驳几句,门口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井上先生。”   “进来。”井上正雄暂时放下井上支柱,目光转向门口,一位身穿黑色西服,显得干净利落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望了望井上支柱,面向井上正雄,欲言又止,井上正雄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是自己人,年轻人才恭声回话:“井上先生,昨晚我们一直观察保和堂,开始很安静,七八点钟的时候开始忙碌,好像有点慌乱,一直到夜里十二点才重新安静,今天早晨派人打听了,好像梅花的伤势有反复。”   “是你多心了。”井上支柱瞥了一眼井上正雄,神色放松了不少,听叙说,梅花经过抢救应该安全了,这件事说明根本没有什么圈套。他缓缓在沙发上落座,悠闲地喝一口茶。   井上正雄却不像井上支柱那样轻松,眉头拧了拧,看着那位手下:“除了保和堂的人,保和堂周围还有其他不熟悉的人吗?”   “有,很多人分布在保和堂附近,但没有进去过,也没有和保和堂里面的人搭过话,不知什么来路。”年轻人语气疑惑,显然不知内幕,只是个跑腿的角色,忍不住好奇:“井上先生,这件事很重要吗,还要我们做什么?”   井上正雄脸色忽然一寒,他不喜欢多嘴的人,冷冷说道:“你是刚来的吧,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记得的不要记,不然,你随时都有可能莫名其妙地从你的家人眼中消失。”   “明白。”青年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头微微低垂,不敢正眼看井上正雄。   “下去吧,告诉他们没有我的话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被别人发现。”井上正雄抬手挥了挥,年轻人微微弯了一下腰,退了出去。   井上支柱看着房门缓缓关上,挑了挑眉梢,转向井上正雄:“刚刚招的手下吗?好像不知深浅,这样的人你留在身边难道不怕出事。”   “没办法,家族势力发展太快,只好在这里抓一些人手,中国真是宽广啊。”井上正雄语气带着感叹,也带着一种纵横天下的豪情,他有资格自豪,井上支柱虽然厉害干了几十年也只是在日本发展家族的势力,他只用了短短一年,比井上支柱发展的势力增加了五倍。   “任何事都不要太贪心。”井上支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中国人终究是难以信任的。”   “不不不。”井上正雄摆了摆手:“那是你们那一代的观点,我手下有一位叫方进军的年轻人,针灸手艺一流,还不是死心塌地为我们做事,我把梅子得来的针法告诉他,他现在帮我们培养人手,通过针灸迅速提高潜能,已经有几位成功了,比如胡艺,从一个小混混变得直接可以和跆拳道黑带一较高下的人物。”   “小心玩火**。”井上支柱对井上正雄的伟大计划丝毫不感兴趣,他是个家族和民族观念强得有点固执的人,永远不会相信其他国家和民族的人。   “不讨论这些,我们亲自去看看保和堂的动静。”井上正雄站起身,结束不愉快的话题。   半个小时以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保和堂门前不远处,井上正雄和井上支柱透过玻璃窗扫视着保和堂大门左右。保和堂生意兴隆,门口开阔的地方停着许多轿车,电瓶车,三轮车。一位老人在指挥后来的车辆停靠。行人来来去去,井上正雄一眼就看出有几位与众不同,年轻健壮,只是在四周闲逛。不一会儿,一位打着遮阳伞的姑娘从一个街道的拐角走出来,那几个年轻人一起围拢过去。   “原田雅兰。”井上支柱攥紧拳头晃了晃,脸颊有点扭曲:“真是阴魂不散,居然在这里守着。”   “既然怀疑你会来,为什么不到保和堂内守株待兔?”井上正雄非常谨慎,对于有违常理的事情立即引起他的注意。这样公然四处巡视对于井上支柱这样的老江湖是毫无意义的,何况现在是白天,根本用不着如此担心。   “他们除了这种笨方法,还能怎么办。”井上支柱讥讽地笑了笑。井上正雄瞥了他一眼,暗暗奇怪井上支柱如此盲目自负怎么会活到现在。   凌威从保和堂内走出来,望了望街道,看样子要打的,没有等到的士过来。原田雅兰带着手下围了过去,和凌威打着招呼,然后开始交谈,井上正雄听不见在交谈什么内容,但原田雅兰和凌威脸上都没有笑容,似乎很不愉快。过了一两分钟,原田雅兰忽然转身离开凌威,抬手向四周指了指,她的几位手下立即散开来,居然开始检查保和堂门前的所有车辆。不时敲打玻璃,询问车里的司机和客人。   “我们走。”井上支柱低声提醒井上正雄:“有人向这边来了。”   “你看走得了吗?”井上正雄噘了噘嘴,在轿车前方不知何时停下两辆警车,堵住了他们的道路。   “混蛋,跟我来这一套。”井上支柱低声骂了一句,伸手从腰间取出手枪,凝神盯着车窗外,只要被发现,立即来个突围,这里行人众多,随便劫持一两个,原田雅兰也奈何不了他。   “别急。”井上正雄抬手按了按井上支柱手中的手枪,声音冷静:“再看一会。”   第五百四十章 拳王(21)诱敌   井上正雄把自己的行动仔细想了一遍,可以确信井上支柱没有被人跟踪,那么原田雅兰和手下的行动就是很盲目,井上支柱如果沉不住气冲出去反而正中下怀,虽然脱身不成问题,却要连累自己,在中国,被警察注意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井上正雄让井上支柱戴上墨镜,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来遮住半边脸,在后排座角落坐下,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快速想着应变的方法。   凭井上正雄在建宁这段时间混下的名头,一般警察随意就能应付过去,但是今天不同,面对的是日本警察,而且居然是最让人头疼的原田雅兰走了过来,抬手就敲了敲茶色玻璃窗。井上正雄缓缓把车窗放下一点,脑袋凑近过去,恰好挡住外面的视线看不到井上支柱。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小姐,有何贵干?”   原田雅兰看到井上正雄,微微愣了一下:“打搅一下,你车里还有其他人吗?”   井上正雄没有回答,向着不远处的凌威大声叫道:“凌医师,你们保和堂什么时候提高服务了,还到外面迎接客人。”   凌威听到喊声,快步走过来,拦在原田雅兰面前,向井上正雄笑了笑:“不好意思,井上先生,误会。”   “你让开。”原田雅兰推了一下凌威,声音坚决:“我们在执行公务。”   “原田姑娘,请你不要耽误我们保和堂做生意。”凌威寸步不让,还掏出手机,拨了一下号码:“西门利剑,你来一趟。”   凌威和原田雅兰僵持不多半分钟,西门利剑从保和堂内急匆匆走了出来,来到近前,脸色不悦地盯着原田雅兰:“原田队长,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怀疑毫无根据,请你带着手下马上离开。”   “西门队长,你不能这样说,我已经和你们局长说好了,你们必须配合我们工作。”原田雅兰语气争锋相对。西门利剑立马火了:“别跟我提什么配合,要不是你们的行动,梅花也不可能变成这样,现在如果惊扰到梅花,她有个三长两短,跟你们没完。”   “不可理喻。”说完,原田雅兰冷冷哼了一声,带着手下快速离开。   井上正雄松一口气,关上车窗,轿车旋转一个弯,缓缓驶上街道。低声向身后的井上支柱说道:“休息一下,今晚行动,记住,见梅子一面立即就走,不要超过五分钟。”   保和堂门前,望着井上正雄的轿车消失在远处,西门利剑看了看凌威:“井上支柱有可能在车里,你为什么阻止原田雅兰?”   “井上支柱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心狠手辣。”凌威扫视一眼门前来来去去的患者和家属:“一旦动起手来,你们如何保证我们的病患不受到伤害。”   “你是个好医生。”西门利剑赞赏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   “你不是个好刑警。”凌威笑着伸手搂住西门利剑的肩膀,亲热地走回保和堂,西门利剑也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保和堂在建宁原本只是个小中药堂,当然没有资金在闹市区买个好位子,也没有那个必要。陈雨轩的父亲陈兰河选择坐落在临近紫玉河的小街上,恬静自然带着一点古韵。最重要的是随时可以汲取紫玉河的河水来熬药。   这一年的飞速发展,小小的门面早就无法承载,陈雨轩几乎买下了半条街,隔壁带着后院的一栋楼房专门安排病人,被员工戏称保和堂第二分院。这几天第二分院忽然不接待客人入住,理由是梅花需要清静修养,这一关心下属的举动让员工们感激涕零,有一种找对效忠对象的自豪。   傍晚时分,陈雨轩忽然宣布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医生和工人护士全部下班,没有来得及诊治的病人改天再来,或者让他们去隔几条街的益仁堂,现在益仁堂的三位年轻医师都归属保和堂,保留牌子完全是为了显得陈雨轩没有吞并同行的野心。   下班总是走得很快,提前下班让员工都面带微笑,一边走一边大声交谈着:“晚上怎么安排,到我那喝一杯。”   “不行,要到老丈人家干活。”   “看你那出息,还是我好,一个人自由。”   “你是找不到而已。”   “谁说我找不到,尚心怡,今晚我请你,乌龙酒吧。”   “算了吧,我还要照顾梅花。”尚心怡轻声笑着:“最近忙,只看过她两次,今晚难得有空,我陪陪她。”   “不用,你也下班吧。”陈雨轩向尚心怡摆了摆手:“今晚小雪姑娘在这边照看,你改天吧。”   “好吧。”尚心怡有点不情愿地向外走,她是想留下来看看要处理什么事,或许是研究什么秘方之类,自己也可以沾点光,在这里除了梅花就数她最得陈雨轩器重,当然想贴得更近一点。可惜陈雨轩好像一点不领情,还巴不得员工走得快一点。   大门关上,留下一个小侧门,陈雨轩走上二楼会议室,凌威,西门利剑,小雪,韩震天,还有孙笑天正在一边说笑一边喝茶,见到陈雨轩,凌威放下茶杯:“都走了吗?”   “一个没留。”陈雨轩缓缓坐下,看了看西门利剑:“你确定今晚井上支柱会来?”   “如果他和梅花真的有关系,一定会来。”西门利剑脸色有点忧虑,他不愿承认梅花和井上支柱有关系,但冷静一想原田雅兰的话有一定道理,下午井上正雄的出现也印证了凌威的猜测。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梅花知道解决掉井上支柱,不管梅花是什么人,安心做一个医生就行。他没有深究梅花的身份和目的,不是不想而是潜意识里不愿意。   “那么我们布置行动。”陈雨轩扫视一眼大家,没有问西门利剑凭什么下判断,西门利剑整天和罪犯打交道,如果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就不用在刑警队队长这个位子上混了。   “韩震天你躲在隔壁房间,陈雨轩你在右边房间,我在楼梯间堵住退路。”凌威开始分配任务,已经想了好多天,不用犹豫直接把每个人放在最合适的伏击位置上:“小雪,就辛苦你了,在屋里照顾梅花,你要冒一定风险,不要反抗,假装被打晕。”   “假如他下杀手怎么办?”小雪有点担心,自己的功夫应该对付得了井上支柱,偏偏让自己装死,太荒谬了:“凌大哥,我直接对付他。”   “我叫你不要反抗就别反抗。”凌威瞪了小雪一眼:“我不安排柳明柳暗兄弟就是怕你和他们一起冲动,井上支柱有备而来,不知道带来什么东西防身,必须不让他有出手的机会,他来看看梅花不会是恶意的,也不会对梅花身边的人下死手。”   “明白。”小雪很认真地回答一句:“一般会击打后脖颈,我在衣领里垫一些海绵。”   “我已经准备好了。”陈雨轩从沙发后面拿出一块布一样的东西,晃了晃:“一种金属丝特制的东西,抗击打很不错,柔韧性很强。”   西门利剑在一旁听得有点不耐烦:“打住,打住,你们的计划里怎么没有我?”   “你马上要离开。”凌威摆了摆手。   “我不能离开,必须守着梅花。”西门利剑固执地摇了摇头。明知井上支柱对梅花不会构成伤害,他还是很不放心,动起手来谁也不能保证井上支柱不会故伎重演,误伤梅花。   “不是我们让你离开,是井上支柱不会把你留在这里。”凌威轻声解释:“你是刑警队长,他们不会不注意你。”   “我凭什么听他们的。”西门利剑不屑地撇了撇嘴。话音刚落,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西门队长,西门队长。”   “在。”西门利剑立即回话:“什么事?”   “东郊储蓄所发生*,歹徒四个人,手持武器,正向临近的县市逃窜,你立即带人上七号公路拦截一辆银灰色牌照1547的轿车。”   “明白。”西门利剑收起对讲机,向凌威苦笑了一下,凌威说得不错,井上支柱不会让他留在保和堂,明知是调虎离山,如此重大的案子他也无法推辞,而且必须亲自上阵。   “去吧,这里交给我。”凌威自信地笑了笑,下意识活动一下手臂,攥了攥拳头。   “拜托各位。”西门利剑抱了一下拳,快速下楼。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井上支柱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警笛声,脸上露出微笑,好戏开始了,为了见女儿一面,动用了大批人力,他却并不感到可惜,接下来夜幕降临就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把匕首收进衣袖,带上子弹上膛的手枪。又把为数不多的毒雾弹带上。推开门走上街道,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拐进一家咖啡厅,精明的人知道怎样劳逸结合,行动之前他要彻底放松一下,对于男人的放松,除了女人,就是喝杯咖啡,听听音乐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拳王(22)伏击上   晚霞的余晖罩在保和堂上空,显得凝重辉煌。西门利剑离开的一刹那,大家都明白游戏即将开始了,对方的背景显然很厉害,居然用打劫银行这样的手段调离西门利剑,令人有点窒息。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叫了几份外卖。草草吃完,各自归自己的岗位休息,当然还要竖着耳朵,听着静悄悄的院子里的动静。   保和堂的侧门依旧敞开着,方便一两位偶尔有事的人进出,一个热热闹闹的药堂,一下子把门关死难免引起怀疑,留一点方便是必须的。凌威一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敷衍一下,许多是附近的老病号,交代几句就能打发,偶尔针灸一两个,随着夜幕拉开,华灯初上,再也没有病人进来。凌威拿出珠宝店送来的十几颗东海水晶,在桌上摆成一条长线。手掌放在上面感受一下那股清凉。   经常把脉,手感非常敏锐,尤其是凌威训练五禽戏有所突破之后,可以根据人体手腕经脉的一点感受到整个经脉在体内的运行。手掌放在水晶线条上,每一块之间似乎有淡淡清凉的能量连接,闭上眼感觉到的不是一点点的连接而是一条缓缓流动的线,就像一条狭窄的小河,悠悠流淌。   能量流,凌威一阵惊喜,身体倚在椅子上,一种放松感掠过全身。找了许多天,终于找到一种可以代替人体穴位并构成经络的能量体,和紫玉一样,是一种透明体,玉一样的东西,凌威不知道为什么,但水晶比起紫玉要好找得多,足够让他满意。   大厅里灯光已经关闭,水晶的光亮格外清澈。恍惚间眼前有一种流动的错觉。前面虚掩的侧门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声。凌威猛然一怔,下意识站起来,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迅疾自嘲地笑了笑。井上支柱怎么会明目张胆敲门而入。   快速收起水晶,打开灯,把一本医案摆在面前,凌威叫了声请进。门缓缓打开,一位扎着大辫子的姑娘走进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就凌威一个人,微微愣了一下。   “楚姑娘,你怎么来啦?”凌威有点意外。居然是共和堂的楚青竹姑娘,和梅花被一起誉为医坛双娇。   “昨天在舞厅,你不是说为病人开一个药方吗,我过来取。”楚青竹清纯中带着一点娇羞。一个堂堂的大医师,她白天没好意思过来向人家讨教药方,选择夜晚,估计保和堂人不会多,既然陈雨轩和凌威都答应的事,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没想到就凌威一个人在,立即感到一种异样的滋味掠过心头,眼角偷偷瞄了一下凌威俊朗的脸颊。   “请坐,请坐,我差点忘了。”凌威歉意地笑了笑,拿过笔和纸:“我现在就开方。”   “不急。”楚青竹面对比较随和的凌威,情绪活跃一点,微微笑着:“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总要请我喝杯茶吧。”   “当然,我给你倒茶。”凌威目光扫视一眼,在大厅一个角落有个茶壶,刚要起身过去。楚青竹拦住了他:“算了吧,我不渴。”   “坐一会,马上就好。”凌威低下头,一边斟酌一边写着药方。楚青竹看看桌上摆的医案,轻声询问:“我可以看吗?”   “随便。”凌威眼角瞄一下,大方地挥了挥手。医案是保和堂医生一些心得和经验总结,用于提高内部员工水平,旁边还有陈雨轩和凌威对一些疑难的解答和药方的批注,非常难得。除了凌威,换着其他人楚青竹绝对借不到,她也是看着凌威随和,没有太多门户之见才开口。   凌威开完药方,抬起头,楚青竹已经凝神观看,神态祥和,一脸虔诚,就像一位僧人在观看佛教经典,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凌威不愿意打搅,缓缓起身,还是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楚青竹微微瞥了一眼,说了声谢谢,目光继续专注到医案上。   半个小时转眼即逝,陈雨轩从楼上走了下来:“凌威,你怎么还在这里?”   “楚姑娘来访。”凌威指了指聚精会神的楚青竹。陈雨轩柳眉皱了一下,没有言语。楚青竹抬起头,笑了笑:“陈老板,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楚青竹的话好像有点暧昧,这么大一个保和堂,就凌威和陈雨轩两个人,让人想入非非是难免的。陈雨轩急忙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只是催凌威早点下班,没有别的事。”   “那么、、、、、我可以再看一会儿吗?”楚青竹拍了一下正在看的医案。   “随便。”要是别的事陈雨轩可以一口拒绝,可楚青竹看的是医案,拒绝未免显得不大方,好像害怕楚青竹偷学技艺,难免让楚青竹难堪,陈雨轩只好满口答应。   又过了一会,楚青竹没有离开的意思。凌威只好站起身,手指敲了敲桌子:“楚姑娘,我有点饿,到隔壁住院处搞点吃的,你别乱走,要是看完了放进抽屉里,把门带上就可以。”   “好。”楚青竹头也不抬地答应一声,看架势想要看个通宵。陈雨轩和凌威相视一眼,苦笑了一下。离开这边的大厅,从后面绕了一圈来到梅花修养的二院。又把细节和可能发生的情形研究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陈雨轩回到梅花修养的房间隔壁,凌威在楼梯间隐藏,仰脸躺在一张小床上,透过一个缝隙,恰好可以看到楼梯踏步,要是有人上下就能看见脚踝。   二院的结构和保和堂正门那边差不多,下了楼有个院子,后门对着紫玉河,要是有人进来必须经过后院,院子里没有灯,二楼梅花所在房间的窗子透出去一些亮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几棵树显得朦朦胧胧。院门外,沿着紫玉河边的一条石板小路横过门前,路灯也是异常昏暗。十几位日本刑警隐藏在四周,蓄势以待,不过一连过了两个小时,除了一两对情侣偶尔路过,见不到任何可疑的人。有的人耐不住了,低声嘀咕:“原田队长不知什么意思,让我们放人进去,难道我们还比不上保和堂里的医生。”   “原田队长自然有她的计划,我们不能擅自行动,有人进去只要通知一声就行。”另一个人比较谨慎:“大家最好也不要被发现。”   “队长不知一个人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有一位年轻刑警插话,拍了拍腰间的手枪:“依我看见机行事,有机会就毙了他。”   “不行。”有人反对,还没有来得及说下去,旁边另外的人轻声提醒:“别争了,有人。”   果然,有三个人走过来,中间一人摇摇晃晃,两边的人扶着,显然是醉鬼,三个人脚步都不稳,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来到一位日本刑警埋伏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中间一位扶着树干就吐起来,刚好吐到那位刑警的身上,年轻刑警忍无可忍,忽然从隐蔽处站起来,低声吼道:“你们干什么,快点滚。”   那三个人似乎没想到有人黑灯瞎火在这里埋伏,其中一位结结巴巴说道:“对、、、对不起,我们不、、、不知道。”   “快点滚,没听见啊。”年轻刑警用力挥了挥手。   三个人还是没有动,中间那位醉鬼忽然直起腰,背对着路灯脸色显得很阴暗,忽然用日语说了一句巴格,年轻刑警失声惊叫:“井上支柱。”   话音刚落,那位醉鬼一掌劈在他的脖颈处,年轻刑警应声倒下。其他人听到叫喊立即冲过来,那三个人迈开脚步沿着石板小道快速跑开。中间那位身材高大壮实,确实和井上支柱非常相像。一位中年刑警挥了一下手中的枪:“留下一个人向原田队长报信,其余的跟我追。”   几个人一起追过去,转眼消失在夜色里。留下来的刑警弯下腰察看一下同伴的情况,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略感放心,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原田雅兰的号码。路边忽然冒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头戴宽檐帽,蹑手蹑脚走到那位刑警身后,一抬手下劈,更加干净利落,那位刑警立即和同伴倒在一起。   “就凭你们也想和我井上支柱斗。”那人冷笑了一声,抬脚踢了一下刚刚倒地的年轻刑警:“算你们运气好,我今天不想杀人。”   说完,井上支柱转身走到院门前,院门上挂着一把锁,他从身上抽出一根细小的钢丝,插进锁眼,微微感觉一下,手腕翻动,咔嚓,轻微地响了一声,锁立即打开。井上支柱轻轻推开院门,扫视几眼,快步穿过院子,走进楼房,沿着楼梯踏步脚步轻缓地向上移动。   凌威躺在楼梯间的床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看着一双脚起起落落向上走,那是一双军用战鞋,微弱的楼梯间灯光下都显得黑亮异常,撞击台阶发出的声响可以清晰感觉到底部钢板的力量。一种沉重的感觉压上凌威的心头,不得不承认井上支柱有非凡的控制力。这就是气势,一个身经百战者自然挥发的魄力足够让普通人窒息。   第五百四十二章 拳王(23)伏击中   脚步踏在上楼的台阶上,井上支柱第一次感到紧张,不是因为有人埋伏,他是在大风浪里滚过的人,感觉到一丝不妙还是毫不犹豫地前行。他是无法向梅花交代,没有给她多少疼爱,还伤了她,假如梅花伤重,他情何以堪井上支柱对井上正雄不得不有点佩服,这小子有两下子,难怪在自己之后成为井上家族新一代领军人物。不仅机智百出而且心狠手辣,为了把西门利剑从保和堂调走,不惜动用手下打劫,然后又派人偷袭院子后门外的日本刑警,调虎离山。而且事先交给井上支柱一张地图,详细记载梅花所在房间的位置和可能有人伏击的地方。   当然,井上正雄这样做有他的目的,井上支柱也心知肚明。井上支柱毕竟是他的前任,在井上家族有很高的威信,井上正雄现在的手下不少是井上支柱的旧部,尊重井上支柱可以收买人心。不然,为了井上支柱见女儿一面他也犯不着兴师动众,另外他还想早点把井上支柱请走。在这里惹出麻烦井上正雄难免要替他擦屁股。   井上支柱也知道在原田雅兰等人的虎视眈眈之下不宜久留,刑警毕竟不是吃素的,他只要见女儿一面立即就走。他是个冷酷之人,但是对女儿除外,梅花很小就被家族选中去训练,他那时认为是一种自豪的事,经历过风雨厮杀之后,他忽然明白对女儿有点残忍,这种生活根本不适合女孩,每次看着一个个姑娘花枝招展招摇过市,自由自在,他就会想起女儿,一种愧疚感深深纠结在心头。在日本被通缉以后本来可以安全逃到美国,他还是选择来见女儿,很不幸的是女儿又误伤在自己手里,所以无论如何要见到一个安全的女儿才能放心离开。   二楼走廊静悄悄空无一人,灯光很昏暗,右边对着后院,放眼一望可以看见紫玉河上闪烁的灯光。另一边一排房间只有一间亮着灯,不用说是梅花的房间。井上支柱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看了看左右隔壁的两个房间,门都是紧闭着,他估算了一下,这种门打开需要几秒钟,足够自己拔枪,也就是说只要有人伏击,门打开的一刹那他就能把对方击毙,所以现在不用担心。   透过门上的玻璃,井上支柱看到一位长辫子姑娘坐在病床前,手里正端着一个药碗,似乎刚刚病人喂过药,拉着被子病人盖上,然后掖了掖被角,动作小心温柔。床上躺着一位姑娘,秀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日光灯下脸颊有点惨白,似乎是失血过多,鼻孔里插着氧气管,一条固定氧气管的白胶带横在脸颊上,看起来令人心慌。床边一个铁架上挂着几个瓶子,细细的塑料管连接在病人手腕上,正在打点滴。   长辫子姑娘又静静看了一会病人,病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睡着了。姑娘把药碗放在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用拳头捶了捶后背,向房门走了过来,还没有等到她拉开门,井上支柱推门而入,两人打了个照面,姑娘似乎没想到深更半夜会有人进来,而且悄无声息,是个脸色阴沉的陌生人,失声惊叫,叫声刚刚出口,井上支柱忽然上前一步,立掌,斜劈在姑娘颈部,姑娘立即软软倒在地面上,昏了过去。   井上支柱快步走到病床前,井上正雄只给他五分钟,如果原田雅兰的那些人回来就麻烦了,他要尽快把想说的话和女儿说完。   “梅子。”井上支柱轻声叫着,语气激动得有点颤抖,抬手拨开披在病人脸上的头发。病人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明亮清澈,光芒凌厉,哪里有一丝一毫生病的样子。井上支柱立即警觉地向后退,同时伸手从腰间取出手枪,刚刚把枪抬起,床上的病人猛然跃起,速度快如闪电,一个弹腿,脚尖踢在井上支柱的手腕上,手枪脱手飞出。井上支柱退后一步,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原田雅兰。”   井上支柱退后一步,身体靠墙,谨慎地扫视着房间。他也想到有意外,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原田雅兰,他不是担心原田雅兰厉害,而是敏感到自己和井上正雄的判断全部错了,原田雅兰在这里,说明整个行动的中心也在这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圈套。   危机感涌上心头,井上支柱当机立断,离开是上策,但并不急于冲向大门,那样是很危险的,原田雅兰会在后面进攻,如果背对大门后退,门外不用说也有伏击,因为他已经听到隔壁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他一个箭步扑向原田雅兰,胳膊伸缩间,手里多了两把匕首,寒光闪闪。想来个以进为退,打算逼得原田雅兰后退,争取时间差再转身冲出去。   原田雅兰并没有正面迎接井上支柱,而是一侧身跑向房门,抢先打破井上支柱的计划,守住房门。井上支柱尾随着她来到门前已经晚了,门口又出现了一男一女,是韩震天和陈雨轩,和原田雅兰并肩而立,手里拿着短刀。原田雅兰厉声说道:“井上支柱,你跑不了了,投降吧。”   说着,原田雅兰缓缓抽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枪口抬起,不过,没有急着开枪,上级交代过,井上支柱大有用途,能抓活的当然最好。   井上支柱冷哼一声,他记得自己还有个人质可以挟持,那就是刚刚被自己打昏的长辫子姑娘,好像还躺在身后的地板上。不过、、、、、、井上支柱心中猛然一惊,凭原田雅兰的机智怎么可能把一个娇弱的姑娘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刚才从门外看那位姑娘毫无锋芒,绝对不是经过训练的特警,这种人要么不堪一击,要么就是个可怕的角色,井上支柱第一反应就是要糟糕。下意识侧身向一旁闪避,避开后备受敌的部位。   一阵轻微的风声,身后的姑娘已经一跃而起,井上支柱眼角一瞥,竟然是空手而来,五指直接抓向他的肩头。井上支柱也不闪避,手掌上扬,匕首划过一道寒芒。再好的擒拿术搭上他的肩头都可以应付,因为手中的匕首会割断对方的腕脉。   那位姑娘手臂笔直伸着,匕首准确接近她的手腕,井上支柱的手腕忽然失去了力气,就连整个手臂都变得麻木,手掌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到地板上。井上支柱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肩胛骨上居然一片血肉模糊。而那位姑娘并没有追击,手掌轻轻挥动,五指上沾满井上支柱的鲜血,显得有点妖异。   深夜,惨白的灯光,五指带着血腥的美貌姑娘,井上支柱简直怀疑见到了鬼魅,身经百战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低吼一声,衣袖抖了抖,一颗毒雾弹忽然向门口飞出,一刹那烟雾弥漫,井上支柱挥动另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冲进烟雾中,原田雅兰一边后退一边开了一枪,可惜烟雾很浓,没有打中,反而被井上支柱靠近她身边,匕首在原田雅兰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井上支柱同时飞起一脚,踢飞了原田雅兰的手枪。   韩震天和陈雨轩退到走廊里,谨慎地站立两边,井上支柱击退原田雅兰,抬手又是两颗毒雾弹。走廊面对紫玉河的一面是全封闭,两颗毒雾弹加上刚才没有散开的毒雾,不仅视物模糊还让人产生昏沉的感觉,手脚都有点僵硬,韩震天立即挥舞拳头,猛砸在走廊的玻璃上,哗啦啦一阵脆响,玻璃倒下一大片,有风吹过来,烟雾立即飘闪。但是,井上支柱已经乘着短暂的机会冲过韩震天和陈雨轩,一直奔向楼梯。   楼梯狭窄,井上支柱刚刚下了几个台阶,凌威拦住了去路,手里攥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横在身前。井上支柱毫不迟疑,手中匕首脱手飞出,直奔凌威的喉咙,凌威铁棍上举,磕飞匕首。井上支柱就在凌威举起铁棍的一刹那,弯腰从小腿上抽出一把手枪,对着凌威啪啪啪啪就是几抢。还好他握枪是右手,,肩胛骨被小雪刚刚抓伤,疼痛之下失了准头,凌威快速后跃,跳下楼梯,落到一楼的楼梯间。井上支柱由上向下扑过去,手枪再次举起。韩震天来到楼梯上端,腾空飞跃,重重把井上支柱压在身下,井上支柱一翻身,胳膊撞击在韩震天肋骨上,韩震天的动作缓了一下。井上支柱就地翻滚了一下,贴着墙边迅速站起来。手中的枪再次举起对准扑过来的凌威。   凌威的脚步无论多迅捷,也快不过子弹,他撒手把铁棍砸过去,井上支柱一侧脸,铁棍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井上支柱目光一寒,扣动扳机,凌威身体侧移,子弹贴着肩胛掠过,留下一道血槽,身体震了一下。   “去死吧。”井上支柱怨毒地叫了一声,杀心大起。   “凌大哥。”一位姑娘忽然尖叫着跑过来,脚步匆忙,一下子冲到了凌威和井上支柱中间。井上支柱眼睛一亮,左手一伸抓住姑娘的胳膊拉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手举着枪,枪口对准姑娘的太阳穴,低声吼道:“全部不许动。”   第五百四十三章 拳王(24)伏击下   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凌威等人把每一个细节都想得清清楚楚,几个人身手都很敏捷,以逸待劳,无论井上支柱如何狡猾都无法逃脱。姑娘的出现改变了格局,一下子由主动变成了被动。   “楚青竹,你怎么来啦。”凌威焦急得眉头紧皱,他确实疏忽了楚青竹,没想到在保和堂正厅一心看书的她会忽然跑过来。可能是听到枪声的缘故。   “我、、、、我、、、、”楚青竹紧张得结结巴巴。太阳穴上顶着手枪,井上支柱的胳膊上鲜血直流,凌威握着短刀站在对面,陈雨轩和韩震天也握着刀从上面走下来,原田雅兰在后面瞪着明亮的眼睛,手里又操起一把匕首,光芒闪动。只有梅花没有拿着家伙,但血淋淋的手掌更是触目惊心。一个姑娘家骤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楚青竹怎么能不惊慌失措。也为自己的行为暗暗后悔,刚才听到枪声,第一反应就是凌威出了危险,丝毫没有犹豫就跑了过来,一下子落入井上支柱手里。   “别说话。”井上支柱用手枪抵了抵楚青竹,又把脸转向其他人,声音低沉凶狠:“快点退到楼上,我数五个数,不执行就立即开枪,一、、二、、、、”   “别,别。”楚青竹连忙摆手,似乎很惊恐,手掌在自己腰间摸了一下,一根细小的银针立即夹在手指之间。   “你不要冲动,我们退。”凌威缓缓向楼梯踏步移动,眼神注视着楚青竹和井上支柱。井上支柱也在向通往后院的门边慢慢移动。   楚青竹似乎更加惊恐,脚步都抬不起来,井上支柱不耐烦地叫道:“配合点,不然让你死得很惨。”   “好,我配合,我配合。”楚青竹声音有点颤抖,手忙脚乱地跟着井上支柱向后退,银针也悄无声息扎进井上支柱腰间肝经上一个穴位,楚青竹是针灸高手,银针又细,井上支柱只觉得腰间麻了一下,像蚂蚁咬了一口,并不介意,只是胳膊跟着有点僵硬,自己估计是失血过多,立即加快后退的脚步。   “放手。”楚青竹语气忽然一正,没有丝毫慌张。抬手去抓井上支柱手中的手枪。井上支柱敏感到不妙,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毫不犹豫弯曲手指扣动扳机,可是,手指忽然麻木得没有了知觉。任由楚青竹把他的手枪取走。楚青竹顺势肘部后击在井上支柱两肋的期门穴上,井上支柱感觉到胸腹部一阵翻江倒海般疼痛,忍不住哼了一声,弯下腰去。楚青竹立即闪到一边,转脸看着井上支柱,手中拿着枪却不知道怎么用,只是晃了晃:“别动。”   原田雅兰和韩震天飞扑上前,把井上支柱双手反压,死死控制住,然后原田雅兰拿出手铐把井上支柱拷上,凌威还是不放心,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来个五花大绑。几个人这才坐在一边休息。   “谢谢你。”凌威看着楚青竹清澈的眼睛:“要不是你出手,这个家伙还真难对付,至少要费一番手脚,还难免再有人受伤。”   “不用客气,我刚才也害怕得要死。”楚青竹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看了看手中那把精致的手枪,扫视一眼大家:“这个我可以留下吗?”   大家一起把目光转向原田雅兰,她是刑警,私藏枪支的事也只有她会干涉。原田雅兰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我是日本刑警,中国的法律我不是太清楚,再说也没看见井上支柱的枪丢到什么地方了。”   “谢谢姐姐。”楚青竹的嘴很甜,看了看原田雅兰流血的手腕:“我给你找点药止血。”   几个人押着井上支柱来到一个房间,韩震天出去买了点宵夜,陈雨轩拿出药帮着原田雅兰包扎。凌威看了看井上支柱流血的肩胛,拿起纱布走过去,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细心清理伤口,然后也包扎起来。   “谢谢。”井上支柱感觉伤口一阵凉凉的舒服感,向着凌威笑了笑。   “不用谢,我是医生。”凌威语气温和。医生眼里只有病人,和身份无关。   宵夜是包子和八宝粥,凌威吃了一点,然后又喂了一些给井上支柱,井上支柱毫不客气地大口吃完。原田雅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井上先生现在还有这么好的胃口。”   “怎么没有胃口。”井上支柱毫不理会原田雅兰的讥讽,淡淡笑了笑:“这只是一个赌局,只不过我输了而已,大不了一个死,你认为我还会怕死吗。”   “你不恨我们吗?”楚青竹怯生生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恨,我和你们本来就是对立,有机会也不会对你们心慈手软。”   “你认为还有机会吗?“原田雅兰不屑地瞪了井上支柱一眼。   “很渺茫。”井上支柱说得很坦然:“但是只要我不死就有机会。”   “有道理。”凌威倒是有点喜欢井上支柱的直爽,思索了一下:“你有什么话要交代,我们倒可以代劳。”   井上支柱打量凌威几眼,看他一脸真诚,不像是拿他开心。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凌医生既然在这里布下圈套,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吧。”   “明白。”凌威不得不面对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你和梅花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还重要吗,我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井上支柱笑得很淡然:“我可以见她一面吗?”   “不可以。”凌威和陈雨轩一起回答,异口同声。陈雨轩接着说道:“梅花小小年纪就是我们保和堂杰出的医师,前途不可限量,我不想任何事干扰她,影响她的生活。”   陈雨轩不知道梅花的来历,但也不想追究,她打心里舍不得梅花。有许多东西揭穿了就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疤。她相信梅花对医学的虔诚,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就这一点足够了。   “那就算了。”井上支柱语气带着一点遗憾,倚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   保和堂惊心动魄的一幕梅花丝毫不知情,她在不远处的一栋楼房的某一个房间内。两位护士照看着她,她体格强健,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睡得很香。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夜渐渐深了,两位护士检查一下房间,又整理一下被褥,刚要关灯。梅花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护士立即走到床前,关切地看着梅花的脸颊:“怎么啦?梅花。”   梅花缓缓睁开眼,眼神有点迷茫,好一会儿才真正清醒,看着两位护士:“没什么,我刚才梦见西门利剑向我爹开枪。”   “你是在开玩笑吧。”一位护士一边用毛巾擦着梅花额头的汗水一边笑着说道:“保和堂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是老掌柜捡来的孤儿,哪来的父亲。”   “是啊,我是孤儿。”梅花下意识重复了一句。最近不知为什么经常说错话,这可不是一个训练有素间谍的作风。她侧脸看了看床边的一个柜子,向护士噘了噘嘴:“把手机给我。”   护士立即把手机递给梅花,梅花翻了翻号码,接通:“喂,西门利剑吗,我是梅花。”   “我是西门利剑,这么晚有事吗?”西门利剑的声音还是那样浑厚沉稳。   “你在哪?”梅花紧张地问了一句。   “我在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梅花的语气急迫,梦中的事不会变成现实吧,西门利剑如果和井上支柱遇上,当然会刀兵相见。   “你别紧张。”西门利剑似乎感觉到了梅花的情绪波动,笑着说道:“是一帮劫匪,被我们堵在这边的县城里,当地公安已经布控,我马上就回去。”   “你小心点。”梅花叮嘱一声,挂了电话,深深出一口气,打劫这样的事井上支柱是绝对不会做的。看了看两位护士:“你们出去吧。”   护士离开,梅花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却久久不能入睡。今天陈雨轩忽然把她转到这边房间,理由是这边更清净,她却感觉一丝异样。问了韩震天,韩震天支支吾吾,说他也不清楚。整个晚上,凌威陈雨轩没有来看一眼,就连这几天一直照顾她的韩震天和小雪也没有来。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她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用的号码,轻轻喂了一声。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是梅子吗?”   “是我。”梅花低声回答。   “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离保和堂很近。”   “什么?”对方传来一声惊叫:“你不在保和堂。”   “是啊。我只是在休养,在哪都一样。”梅花感到惊讶:“有什么问题吗?”   “井上支柱到保和堂找你去了,现在你不在保和堂,那边一定是圈套等着他。”   “他回去了吗?”梅花一激灵,猛然从床上坐起来,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焦急地叫道:“情况会怎么样,你派人接应啊。”   “我的人已经派出去配合他了,现在也无能为力。已经、、、、、、”对方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沉重,一字一板说道:“凶多吉少了。”   梅花脑袋嗡的一声轰鸣,眼前一阵黑暗,身体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拳王(25)朱珠还活着?   原田雅兰和手下带着井上支柱离开了保和堂,楚青竹也相继离开,房间内陈雨轩,小雪,韩震天还有凌威面面相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深夜街道上车辆路过的沙沙声传来,更显一份寂静。   抓住井上支柱,大家却没有一点喜悦,这些本来不是他们做的事,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反而有一种失落和沉重感。他们不知道如何向梅花交代。目前的情况很明了。井上支柱和梅花一定有关,说不定梅花真的是井上支柱的女儿,至于什么原因分开,大家没有想得太多,猜测可能是无意中失散。这是常见的故事,至于梅花究竟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井上支柱怎么找到这里,也没有人深究。大家心里不想也不敢太深究。   世上有许多东西并不是知道得越清楚越好,就像女人化了妆,如果非要搞清楚浓妆艳抹后面是怎样,你只能失去她。   许久,凌威扫视一眼大家,语气低沉:“这件事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起,尤其是在梅花面前,半个字都不要透露。”   “只能如此。”陈雨轩轻轻叹息一声:“大家回去休息吧,就当做了一个梦。”   “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已经很晚了,不回去,帮你们收拾一下刚才搞乱的房间。”韩震天站起身,望了望外面的走道:“还有刚才打碎的玻璃,明天一早我让人送过来,省得明天上班有人疑心。”   “震天,你还是回去吧,麻烦你这么多天已经过意不去了。”陈雨轩对着韩震天笑了笑,她忽然想起在舞厅的那一幕,王月那样招蜂引蝶,现代变化繁杂的社会,韩震天能守得住吗,还是让他回去的好。   “不急着这一两天。”韩震天摆了摆手:“凌大哥帮我还了三十万,我在这打两年工也可以。”   凌威见韩震天确实没有离开的意思,等到小雪走出房间,伸手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寒天,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只是有点烦。”韩震天苦笑了一下,夫妻之间的事是说不清的,结婚以后没有了那种激情,忽然发现王月除了爱慕虚荣竟然一无是处,虽然还是喜欢她,可总觉得有点失落。   “你们的事我管不了。”凌威语气诚恳:“王月在你身无分文的时候跟着你,我不允许你对不起她,人不能忘本。”   “你放心,我韩震天不是那样的人。”韩震天扬了扬眉,目光凌厉,话锋忽然一转:“我也不会允许王月对不起我,谁要是敢碰她就得死。”   韩震天语气透露着寒意,凌威微微打了个寒战:“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有。”韩震天笑了笑岔开话题,看了看凌威和陈雨轩:“你们都休息吧,明天上午我就回去,放心吧,我不打拳了,还是打点我的搬家公司。”   “加油。”凌威赞赏地笑了笑:“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凌威说完话和陈雨轩刚要走出房间,陈雨轩的手机骤然响起,三个人一起愣了一下,有一种不妙的预感。陈雨轩打开屏幕看了一眼,瞄了一下凌威,语气疑惑,还有点紧张:“梅花的,深更半夜来什么电话?”   “接。”凌威做了个果断的手势。   “梅花啊。”陈雨轩尽量放缓声音,轻柔得就像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睡不着,我现在好多了,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梅花的语气也很淡,听不出什么不妥。   “别急,再休息几天。”陈雨轩故意打了个哈欠:“明天我去看你再商量,我继续睡觉,有点累。”   “那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梅花挂了手机,陈雨轩长长出一口气,向凌威笑了笑:“虚惊一场。”   “但愿。”凌威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来电话未免有点诡异,不过,事情如何发展也不是凌威能控制的,顺其自然吧。   人做好事容易,难得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一个企业同样如此,干一些慈善事业容易,难得的是一直坚持。保和堂从陈雨轩接掌以来一贯实行义诊,无论生意怎么忙,保和堂大厅始终有两位医生坐堂,以最直接的方法替一些困难群体诊病开方,针灸完全免费,药材也大多数分文不收。   慈善也不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或者敷衍了事,保和堂义诊的医生一直是一流,不像有些单位,表面上的事都是一些不起眼的角色完成。在保和堂能够作为义诊医生坐在入门就可以见到的大堂上是件光荣的事。这个光荣大多数时间属于尚心怡和梅花,除了两个人医术出色之外,陈雨轩还看中她们待人温和。两个人的性格虽然直爽,有时候脾气还很大,一旦坐下来诊病立即变得温和柔顺,这也是一个好医生的基础素质。   梅花忽然出现意外,引起一些老病号的关注,每天都有人询问,除了关心梅花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坐堂就是关心会有谁接替梅花。不过,这个疑惑没有几天就解决了。梅花的位子上走马灯似的出现几位医生,然后固定在一个人身上,二十几岁,脸颊线条硬朗却不失秀气,剑眉朗目,沉稳有度。义诊的病人有许多认识他,居然是梅花的师父凌威,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义诊的病人立即多了起来,还有许多不符合义诊要求的病人宁愿出钱在一旁等待凌威。但凌威只是上班八个小时,除了义诊,任何人不接待,到钟点立即下班,走得无影无踪。有好奇之人跟踪过,凌威除了到一家珠宝店买一些水晶就是到永春岛。   即使这样,凌威的坐堂还是在建宁引起轰动,有报刊专门刊登文章,标题就是成名不忘本,保和堂仁心济世。把凌威和陈雨轩足足夸赞了一番,据说还引起京都的一位大人物关注,提名要把保和堂作为中医界的楷模进行宣传。   这一却凌威都不知道,也不关心,除了到永春岛研究那个仿人体建筑就是每天八点准时坐堂,冷静地望闻问切和开方抓药,偶尔也针灸一下。   尚心怡每天都比凌威来得早,亲自为凌威沏好茶,凌威也习惯坐下来喝一口。以至于有一天尚心怡忽然迟到他摸了摸茶杯有点茫然。   “不好意思,来晚了。”尚心怡进门刚好看到凌威端着空茶杯,急忙接过来:“凌师傅,我马上给你倒。”   “不用了。工作吧。”凌威摆了摆手,看着大厅里拍成长队准备就诊的病人,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是清明。”尚心怡一边穿工作服一边解释迟到原因:“奶奶去年刚去世,我这个做孙女的要尽点孝心,我怕上班没时间,一大早去墓地献了一束花。”   “清明?”凌威愕然抬起头看着尚心怡:“今天到清明了吗?”   “是啊。”尚心怡笑了笑:“你没看到附近街道上出现许多卖纸花的吗?”   “我怎么没注意。”凌威一脸恍然,忽然放下面前刚要号脉病人的手腕:“不好意思,今天我要出去一下。”   “可是,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几位病人一起叫起来:“凌医生,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各位放心,我会安排医生帮你们会诊。”凌威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打开手机:“陈雨轩老板,来一下。”   陈雨轩很快从楼上走下来,脚步匆匆:“凌威,有什么疑难病人吗?”   在陈雨轩的印象里,凌威如此急促叫她一定是医学疑难,可是看眼前的情况,诊病还没有开始。看了看凌威,满脸疑惑。   “坐。”凌威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座位。陈雨轩不解地皱了皱眉,凌威脱下工作服披在她身上:“不好意思,今天就麻烦你这个大老板帮我坐堂问诊,我不能失信于病人。”   “你要干什么?”陈雨轩倒也不矜持,一边说一边坐下,她本来就是个坐堂的医生,做了老板最近很少亲自诊治病人了,还有点心痒。   “今天是清明,我去一趟墓地。”凌威的神色立即暗了暗。   “去吧。”陈雨轩没有再问,挥了挥手。她想起了祝玉妍和朱珠的笑脸,也是满腔伤感。病人们有陈雨轩这个大老板亲自诊治,当然毫无怨言。   郊区墓地,林木遮掩间,雾还没有散尽,朦朦胧胧,扫墓的人很多,都是神情肃穆,即使交谈也是很低声。一位中年妇人手捧一束鲜花静静站在路边,戴着墨镜,黑色套裙显得深沉凝重。凌威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句:“厉阿姨。”   “我知道你会来。”厉春柳没有转身,直接向墓地最东边走去,凌威跟在身后,看着厉春柳单薄坚挺的身影,心情格外沉重。这个一心为民的副市长,刚刚于女儿团聚就失去了她,情何以堪。看她秀发上的露水,应该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待了。   三块墓碑排列在一起,显得触目惊心,墓碑上,祝玉妍和朱珠的脸上挂着永久不变的微笑,看起来令凌威心痛无比。   朱珠的墓前已经工工整整摆着一大束鲜花,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人伫立着,就像一颗恒久不变的雕塑。   “小泉明智,你也来了。”凌威把鲜花放到祝玉妍的相片下方,微微鞠了一个躬,站到年轻人身边,淡淡说道:“朱珠泉下有知会感激你的。”   “你不是告诉过我清明可以见到朱珠吗?”小泉明智侧转脸,脸色冷漠,目光凌厉。   “我只说她活着会来。”凌威语气依然很淡:“看来她真的不在了。”   “不,她还活着。”小泉明智语气肯定坚决:“但是她却没有来见我。”   “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凌威愕然地看着小泉明智,语气有点激动,如果朱珠还活着,那么祝玉妍呢,那个温柔的女孩,自己第一个女人,会不会也活着。   “感觉。”小泉明智的回答有点让凌威失望。   “什么感觉?”凌威下意识追问了一句:“是温柔吗?”   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觉,除了温馨浪漫还有什么能够深入到心灵深处。但是,小泉明智的回答再次让凌威意外:“不,是仇恨,我感觉到那种充满杀气的仇恨。”   第五百四十五章 拳王(26)劳燕双飞上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清明却没有雨,淡淡的雾一直笼罩着天空,挥也挥不去。露水湿了行人的衣衫,在姑娘的秀发上绽现着明亮的水润。春风微微,却带着些许忧伤。   小泉明智已经转身离开,他的话却让凌威久久发楞。小泉明智是个杀手,杀手的感觉非常敏锐,难道朱珠真的还活着?   “走吧。”厉春柳在一旁轻声提醒。凌威如梦方醒,伸手扶住厉春柳的胳膊:“好,厉阿姨,我扶着您。”   “谢谢。”厉春柳虽然身体很好,还是喜欢被晚辈搀扶的感觉,尤其是在祝玉妍的墓前。凌威也算是她女婿了。这种伤感的天伦之乐对于整天操劳的她也是难能可贵。   两个人走得很慢,出了墓地,天边阳光忽然铺洒下来,眼前一亮,心情也跟着开朗许多,不远处一辆奔驰停在草坪上,司机在一旁恭候厉春柳,她却没有立即过去,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几缕发丝,对着凌威温和地笑了笑:“你在建宁口碑不错,为中医做了贡献,我打算把你安排进中医协会任职,你看怎么样?”   “我懒散惯了,做不了官。”凌威婉言拒绝。   “也算不上官,你要想发扬中医总要占个可以发言的有利位置。”厉春柳小声提醒:“这件事听我的吧,另外,江南医学院的文院长拜托我好多次了,他们针灸专业一直薄弱,最近全国针灸协会要举行什么比赛,无论如何请你过去指导指导,我已经答应了,你看抽段时间去看看。”   厉春柳说得很轻描淡写,但一切都安排好了,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凌威连拒绝的想法都不再有,笑了笑:“好吧,我听您的,反正发扬中医也是我的梦想。”   “好孩子,祝玉妍没有看错人。”厉春柳面对阳光,语气充满哀伤和惆怅,摆了摆手,直接走向轿车,司机开门把她让进去,然后钻进车,轿车微微震动一下,扬长而去。   凌威盯着轿车离开的方向出了好一阵神,厉春柳又提到了祝玉妍,可以感觉到那种母爱的温馨,祝玉妍感受不到,厉春柳似乎把这一份感情给了自己。心中一阵温暖又有点淡淡失落。   没有心情回保和堂上班,信步走向城里,看着街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来来去去的游客,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浮上心头,路过一个卖玩具的摊位,停下脚步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忽然觉得自己的童年实在太可惜了,这些玩具一个也没玩过,整天都在背诵医学典籍中度过。   选了一辆小汽车和几个变形金刚,用一个方便袋提着,摇摇晃晃,又觉得不方便,干脆叫过一辆人力车,出钱让蹬车的老人送到保和堂交给华芳,小虎放学回来一定会喜出望外的。那对母子在自己回到建宁的时候给了很大帮助,凌威没有忘记她们,给了华芳一个不错的工作还让小虎上最好的学校。   一阵汽车喇叭声在凌威犹豫着不知向哪里去的时候忽然在身边响起,凌威侧过脸,西门利剑从车里探出头:“凌大哥,今天怎么有空闲逛。”   “我刚从墓地回来。”凌威走过去手撑着车窗:“你在执行公务吗。”   “我去看看梅花,一起走吧。”西门利剑伸手打开车门。   凌威望了望前面的街道,坐上轿车。梅花修养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应该顺便过去看看,井上支柱的事这几天梅花没有提,可能瞒过去了。   来到一个住宅区,凌威和西门利剑刚把车停好,一位姑娘急匆匆从一栋楼里走了出来,打了个照面,惊讶地叫起来:“凌大哥,你也住这里吗?”   “楚姑娘。”凌威也有点意外,居然是楚青竹。经过那天抓捕井上支柱时惊险一幕,他和楚青竹自然而然亲近了许多,指了指另一栋楼:“我看看梅花,她在这里休养。”   “我早就想去看看她了,没想到住同一个小区。”楚青竹笑得温和中带着一点羞涩:“你们等一下,我去买点水果和补品。”   “不用麻烦,我们看一眼就要走,你和我们一起上去吧。”西门利剑看了看手表,似乎有什么任务等着他。   梅花住的地方在三楼,朝南的阳台正对着一个花园,空气清新,环境优雅。确实是个休养的好地方,陈雨轩没有让她回保和堂,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不想让梅花知道井上支柱的事,保和堂那晚经过枪战和搏斗,难免留下痕迹让员工猜测,在这里只有两位护士整天陪着她。梅花也打探不到什么。   “师父,你怎么现在才来。”梅花见到凌威立即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有点撒娇地叫起来:“在这里都快把我憋死了,你快点和陈大老板说说,让我上班吧。““陈雨轩也是为你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凌威上下打量梅花:“病人有的是,我还打算把小针刀手法传给你呢。”   “太好了,我现在就可以上班。”梅花欢呼一声。为了证明自己完全康复,抬手做了几个散打动作,好久没运动加上用力过猛,扯动伤口,忍不住疼得咧了咧嘴,有点滑稽,看得楚青竹在一旁扑哧一声笑起来。   楚青竹跟在凌威和西门利剑身后,梅花以为是护士或者保和堂新来的实习生,听到她的笑声,转过脸看了看:“你是、、、、、楚青竹,楚大医师。”   “我哪里称得上医师。”楚青竹轻声笑着:“刚到建宁,医坛双娇的名头还是沾了你梅花姑娘的光。”   “这话我爱听。”梅花狡黠地笑了笑,虽然和楚青竹见面的次数不多,既然外界把两个人连在一起,即使是竞争对手也自然产生亲近感,伸手拉了拉楚青竹:“以后建宁就是咱姐妹的天下了。”   “别大言不惭。”西门利剑笑了起来:“凌威在这里,你竟敢连师父都不放在眼里。”   “谁让你说话啦。”梅花故意虎着脸:“相不相信我让你滚出去。”   “相信,相信。”西门利剑故意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脸上布满憋不住的笑,有点滑稽,逗得楚青竹再次笑出声来。   “不理他们,我们姐妹说说话。”梅花难得见到一位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姑娘,立即撇开西门利剑,对着楚青竹笑道:“你还记得我生病,保和堂那些人似乎把我忘记了,就连师父也是今天才过来。”   “不要怪凌师傅。”楚青竹瞄了一眼凌威:“他也够辛苦的,你可不知道,那天晚上还遇到危险,那个人可厉害了,又是枪又是毒雾弹,好不容易抓住他、、、、、、”   楚青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感觉到房间里的几个人同时愣住了,气氛有点怪异,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尴尬至极。   凌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当晚参与抓捕井上支柱的人都守口如瓶,唯独忘记了恰逢其会的楚青竹,现在话已经出口,后悔来不及了。凌威咳嗽了一声:“楚姑娘,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处理吗,改天再和梅花聊吧。”   “是啊,有个病人要我出诊。”楚青竹急忙告辞,脚步匆忙地走了出去。房间内再次沉寂片刻,西门利剑打开提进来的包:“梅花,我给你带来最喜欢吃的肯德基。”   “放那吧。”梅花面对窗外的天空,语气黯然。   西门利剑知道瞒不过去了,必须面对:“梅花,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那个人在哪?”梅花抬手打断西门利剑的话。那晚和井上正雄通过电话就知道井上支柱出事了,但西门利剑和陈雨轩瞒得很严,她有点迷茫。也没有再追问井上正雄,井上支柱和她的关系虽然是父女但也不太亲密,潜意识里不大想让井上支柱卷进自己的生活。尤其和西门利剑扯上关系,巴不得井上正雄的情报有错,井上支柱说不定已经远走高飞了。现在,从楚青竹嘴里听到一些蛛丝马迹,梅花立即就能判断出怎么回事。井上支柱还是冒险到保和堂看她这个女儿了,陈雨轩把自己偷偷安排出来也是为了配合刑警抓捕井上支柱。梅花对井上支柱的行为有点感动,这个被外界成为刽子手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温情。但对抓捕井上支柱的人也没有恨,毕竟也都是自己亲近的人,许多地方甚至远远超过自己的父亲。   “他是你的、、、、、、”西门利剑语气试探着。   “这个还有必要知道吗。”梅花的回答竟然和井上支柱的一模一样,猛然转过脸,盯着西门利剑:“我要见他一面。”   井上支柱是来见她被捕的,梅花必须完成井上支柱的心愿,按照罪行,井上支柱已经没有多少天活了,作为一个女儿也必须尽一份孝心。   “恐怕很难。”西门利剑语气低沉,剑眉紧锁。   “让梅花见一面吧,就算死刑犯还有亲人探监不是吗。”凌威轻轻叹息一声,话里的意思已经把梅花看着井上支柱的一家人了,倒也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梅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特殊,是国际通缉的要犯,明天一早押回东京,原田雅兰不让任何人见,就连关押的地方也是绝对保密。”西门利剑有点为难地解释着。   “我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见他一面。”梅花忽然膝盖弯曲,噗通一声跪倒在西门利剑面前,眼眶中布满泪水,语气哽咽:“西门队长,就算我求你了。”   “起来,起来。”凌威有点于心不忍,伸手拉起梅花,转脸看着西门利剑:“这样吧,你行个方便,我和梅花一起去,我想原田雅兰不会不给面子。”   第五百四十六章 拳王(27)劳燕双飞中   建宁东郊别墅,井上正雄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一旁站着六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眼睛随着井上正雄溜来溜去。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井上正雄一把抓起话筒,语气急促:“说。”   “井上支柱被关在三号看守所。”   “确定吗?”井上正雄追问了一句。   “确定,原田雅兰和她的部下还有建宁一个中队的刑警在看守。不过那里是闹市区,行动要谨慎,最好选择夜深人静。”   “明白。”井上正雄挂了电话,转脸扫视一眼六个人:“都听到了吧,三号看守所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一个鹰钩鼻青年大声回答:“我一个月前刚刚在那里呆过。”   “很好,你带路,中午出发,救出井上支柱,我在外面接应你们。”井上正雄恶狠狠挥了挥手:“只准成功,不惜一切代价。”   “白天。”鹰钩鼻疑惑地说道:“刚才您不是听到汇报了吗,那里可是闹市区,防范严谨,最好晚上去。”   “晚上去就是送死。”井上正雄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叫反其道而行之,我会安排人让你们混进去的。”   “井上先生高明。”鹰钩鼻拍了一句马屁。井上正雄却并不领情,哼了一声:“高明个屁,要是高明井上支柱也不会落到他们手里,不过那个井上支柱也太不识抬举,要是救不出来也不要让他多说话。”   “我们知道怎么做了。”鹰钩鼻答应了一声,刚要退下去,井上正雄摆了摆手:“等一下,这次行动难免近身搏斗,我再让人帮你们激发一下力量。”   几个人停了下来,井上正雄拨了拨电话,吩咐几句。不一会儿,一位身材壮实,有点憨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语气很沉稳:“井上先生,有什么吩咐。”   “方进军,我给你的针灸方法很有效,希望你继续发挥。”井上正雄先表扬几句,接着说道:“再帮我把这几个人手脚的力量激发得大一些,有重要行动。”   “几天前不是激发过了吗,难道效果运用起来不行。”方进军一脸疑惑,看了看那六个人。   “行,当然行,他们*银行后成功逃脱,还有几位引得原田雅兰手下团团转。”井上正雄对于实验的成效非常满意,微微笑了笑:“这次我想更上一层楼。”   “可是、、、、、、”方进军张了张嘴。井上正雄立即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你执行就是了,把能量暂时隐藏起来,运用的时候再发动。”   “是。”方进军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取出钢针,计算一下时间。逐一六个人针灸,几分钟以后,取出针,叮嘱着说道:“激发的力量虽然大,毕竟不是属于正常,运用时间不要过长和过猛。以后还是锻炼为主。可以达到同样的威力。”   几个人走出去听候安排,井上正雄坐到椅子上,看着方进军:“现在可以说你的可是了。”   “据我所知,现在的针法还不完善,不能接连激发,欲速则不达,物极必反。这次如果用力过猛,他们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立即伤命…”   “不愧是凌威的弟子,我会尽快把全套大周天针法搞到手交给你,希望你发挥自己的天赋,我不会亏待你的。”井上正雄满脸赞赏,接着说道:“至于刚才几个人,只能算试验品,就不用管他们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井上正雄选了六个人做实验,让他们吃香喝辣,风风光光,也不过是想让他们最后做炮灰而已。   、、、、、、、、、、、、、、、、   西门利剑在警校的时候学过各种车辆驾驶技术,包括军用坦克装甲车等工具,驾驶一辆小轿车手到擒来,每次行走在大街小巷都游刃有余。可是现在忽然觉得很艰难,胳膊有点僵硬,轿车行驶得也很缓慢,有几次差点撞上人行道的护栏。作为刑警,让梅花去见要犯有点违背他一贯的职业道德,而且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假如井上支柱的案子也牵扯到梅花,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他感觉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凶险可怕。   “我来吧。”凌威示意他停车,换了个座位,西门利剑也不坚持,默默在副驾驶上坐下,不发一言,梅花在后排座一直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三号看守说在闹市区,但也不是黄金地带,前面街道比较繁华一点,后面院墙外是一条不太宽的马路,比较偏僻,而且路上布满红色标记,几辆挖掘机械停在那里,正准备施工。凌威驾着车小心从一边绕过去,直接开进三号看守所正门。站岗的警察从微微落下的车窗里看到西门利剑,没有查问就直接放行。   院子中间一排二层旧建筑横亘着中间,就像一道高墙,楼房中间是一个半圆形大门,凌威把车停在一旁,领先向大门走去,西门利剑和梅花紧紧跟随。大门口,两位身穿便衣的年轻人伸手拦住去路:“对不起,原田队长吩咐,今天到明天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面看押犯人的地方。”   话音刚落,楼房内出来一位身穿制服的刑警,大声说道:“你们没看见是我们的西门队长吗,难道连他也要阻拦。”   “对不起,原田队长交代了,是任何人都不让见。”两位便衣青年神情恭敬严肃。西门利剑向身穿制服的刑警摆了摆手:“他们也是在执行公务,不要为难他们。”   西门利剑转身看了看梅花,他倒希望就这样被阻拦在外面,也省得自己为难。梅花咬着嘴唇,神情拘谨,眼神求助地转向凌威。凌威不是警察,没有西门利剑那么多条条框框,出于人性化他也有点舍不得自己喜爱的徒弟。思索了一下,看着两位便衣日本刑警:“你们原田队长在吗?”   “不在,她去办有关井上支柱押解回去的手续了。”   凌威伸手掏出手机,拨通原田雅兰留给他的号码。立即传来原田雅兰清脆的声音:“凌医师,有什么事?”   “我现在在看守所,梅花要见井上支柱,请你给个方便。”凌威单刀直入说明情况。原田雅兰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抓捕井上支柱的计划开始只有凌威支持她,可以说这件事的功劳大部分属于凌威,梅花又没有实质性的犯罪证据,凌威的面子她还不好驳回。语气有点犹豫:“你们进去吧,不过要快一点,五分钟。”   “你放心,我和西门利剑陪着梅花。”凌威把手机递给便衣刑警。便衣接过去,原田雅兰声音变得严厉:“谨慎点,全体高度戒备。”   不是原田雅兰过于小心,而是井上家族在日本的势力很庞大,好不容易抓住井上支柱这根线,期望挖出更多的犯罪证据。而且对方一定也在计划抢回井上支柱,在井上支柱没有押解回日本之前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进入后院,凌威让西门利剑在前面带路,梅花在中间,自己押后,注视着两个人,西门利剑脚步沉稳凝重,梅花则怯生生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凌威暗暗感叹造化弄人,一对多么恩爱的恋人,竟然夹在正义和犯罪之间,结果变得扑朔迷离。眼前这一对男女的心情,一定是患得患失。   负责看守犯人的是五六位日本刑警,已经接到原田雅兰的命令,西门利剑刚刚靠近大铁门就有人迎出来,打开粗壮的大锁,然后交给西门利剑一把钥匙。西门利剑顺着走道继续向里走,拐了一个弯,忽然变得有点阴暗,四周没有了通向外面的窗户,就像进入了夜晚,唯有走道上空的白炽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走道尽头是一扇小铁门,西门利剑用钥匙打开,却并没有进去,而是退到们的一边,凌威也止住脚步,站立在门的另一边。梅花犹豫了一下,伸手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灯光也是很暗,凌威从门口望进去可以看到一张狭窄的小木床,床上有被褥,井上支柱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手脚上都带着锁链,见到梅花,神情忽然一震,声音低沉中带着愤怒:“谁把你抓进来的?你又没犯罪。”   “不是被抓进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看看你。”梅花语气有点冷淡。   “我有什么好看的,快点离开,做你的医生。”井上支柱忽然笑了笑:“你在这里口碑不错,值得自豪。”   “我以后还能自豪吗?”梅花静静看着井上支柱,背对着门,凌威和西门利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语气里听出一定很不好看,有点冷漠。   “为什么不。”井上支柱扬了扬脸:“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左右你的生活。”   “你还能管得了吗。”梅花的话让井上支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满脸沮丧。喃喃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许多事是命中注定,生在井上家族必须服从命运。”梅花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从衣兜里拿出几块桂花糕,放到井上支柱面前:“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保和堂的老掌柜第一次给我吃的就是这个,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老人对我的关爱。”   “我吃,我吃。”井上支柱双手捧起桂花糕,铁链哗哗作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似乎要吃出女儿的温柔和关心,在即将被剥夺生命的时刻对于亲情格外贪婪。   “慢点,慢点,别噎着。”梅花肩头微微颤抖,语气有点哽咽,接着大声叫道:“西门利剑,找点水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犯人的吗。”   “好,你等一下。”西门利剑立即转身离开,凌威也不忍心看着生离死别的一幕,缓缓背过身去。梅花低头瞄了一眼门外,胳膊抖了一下,抽出一根细小的钢丝,递给井上支柱:“我救你出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 拳王(28)劳燕分飞下   看守所是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任何一个城市都避免不了犯罪。看守所每天也就有违法犯罪的人进进出出。三号看守所在市中心,经常收容街道上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或者轻微犯法的市民。最近几天负责这个看守所的派出所所长李攀忽然接到命令,征用几天,所有人员一律转到另外一个院子里临时办公,看守所一时变得静悄悄的。   就在凌威和梅花进去不久,前面院子忽然热闹起来,一位大胡子中年警官带着六位年轻人走了进来,六个人都垂头丧气,衣衫破损,还有的脸上带着伤,嘴角流血,眼角瘀青。中年刑警大声吆喝着:“快点走,敢在这里打架斗殴,眼里没有王法了,不给点教训不知道我的厉害,先关上二十四小时思过。”   来到二层楼房半圆形大门前,两位日本便衣同样拦住他,说明原田雅兰的命令。这位警官却不像西门利剑那样温和,大声嚷道:“怎么,刚走了几天就不买我的帐了,你们别忘了只是借住两天,我才是这里的所长,关几个打架斗殴的人怎么啦,房间有的是,又不影响你们的事。”   两位身穿制服的建宁刑警从旁边房间探出脑袋望了望,急忙走过来,其中一位陪着笑脸:“李所长,大家都在执行公务,请您谅解。”   “谅解?难道我这个老刑警还不懂这些,需要你们提醒吗。”中年刑警吹胡子瞪眼,声音更大:“我在市局刑警队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呢,别跟我来这一套,这几个人关一下教训教训,下午就放人,有问题我顶着。”   李攀原来是市局刑警队一号人物,不过脾气暴躁,在一个审讯犯人时失手把人打成伤残,他的政治生涯也一落千丈,在小派出所一呆就是十年。他许多战友都调到省里任职了,他的脾气却一点没有改,也就没有人敢提拔,但他有许多人罩着,资格却越来越老。眼前的小刑警还真不敢得罪他。两个人低声和日本便衣商量片刻。两位日本便衣才勉强答应,要求是两位中国刑警亲自看着这几个人。   两位日本便衣还把六个年轻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器械,估计也翻不起大浪,才站到两边让开路。中年刑警嘴里不满地叫嚷着,带着几个人进了后院,打开一个大房间,在那几个人的屁股上逐一踹了一脚,大声吼道:“老实在里面呆着。”   从这个大房间过去,拐了一个弯走道尽头的房间内,梅花双膝跪在井上支柱面前,肩膀在抖动,声音抽泣着。西门利剑端着一杯茶过来,凌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进去,而且把房门顺手带上,拉着西门利剑来到走道的拐弯处,依着墙壁站立着。西门利剑轻声问:“他们说什么?”   “还能怎么样,生离死别,很伤心。”凌威的语气被梅花带得也有点伤感:“看来他们真的就像原田雅兰说的那样是一对失散的父女。”   “梅花和井上支柱有联系吗?”西门利剑有点紧张:“几个月前原田雅兰就跟踪井上支柱,我记得有一次梅花就是被井上支柱劫持,是我救她出来的。”   “没那么严重,要是两个人来往亲密我们保和堂也应该有所察觉,在那个小巷中梅花也不会贸然冲出去,还伤在井上支柱刀下。”   “没有关系就好。”西门利剑微微松一口气,现在的法律又没有株连九族,梅花一直在中国,不会有什么犯罪方面的污点。   两个人说话声音很低,房间内井上支柱的声音却更低:“梅子,你回去吧,我不想你救我出去,你也救不出去,好好做你的医生,我就算死了也瞑目。”   这世上有许多人并不希望自己儿女走上老一辈的道路,井上支柱这样的人也不例外,辛辛苦苦为井上家族拼搏一辈子,到头来妻离子散,被追得如丧家之犬,有点悲凉。这时候才知道平安是福,希望梅花平平淡淡生活:“那个西门利剑待你不错,好好跟着他过一辈子,别耍小性子。”   “我知道,但是、、、、、、”梅花眼中布满泪水,有点说不下去,哽咽了片刻。   “没有但是,我早就把生死看淡了。”井上支柱抬手摸了摸梅花的秀发,眼中充满慈爱,丝毫没有了冷酷杀手的影子。   房间里一阵安静,伤感中透露着温馨。不远处关押六个年轻人的大房间内气氛却格外紧张。几个人蠢蠢欲动。领头的鹰钩鼻手握着铁门上拇指粗的栅栏,探头向外望了望:“没人,大家准备,从里面抢出人直接冲出去,井上先生在外面有接应,关键速度要快。”   “明白。”另外几个人齐声答应。鹰钩鼻轻轻拍了拍栅栏:“不知道那小子激发能量的手段管不管用,他说运用起来力量很大。”   “我来试试。”旁边一位走过来,手握着两根栅栏,胳膊缓缓用力,栅栏竟然渐渐弯曲成半圆形的洞。几人面面相视,一脸窃喜,如此力量,空手搏击谁人能敌。立即相继从拉开的栅栏中钻出去,蹑手蹑脚向里面走,刚走几步,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怎么出来的,快点回去。”   几个人转身,两位身穿制服的刑警快步走过来,可能没有把几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放在眼里,径直靠近,随手去抓一个人的胳膊。鹰钩鼻和旁边同伴相视一眼,忽然同时上前一步,拳头准确击打在两位刑警的胸口,几乎可以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两位刑警身体飞起,撞在墙壁上,分别喷出一大口鲜血,萎靡地摊在地面,一动不动。   “留下两个人守住这里,其余的跟我来。”鹰钩鼻迅速做出决定。两个人守在拐角处,枪击打不到,近身搏击没有人能够抵挡,确保不会受到攻击。   四个人的脚步声坚强有力但很杂乱,在走道里格外响亮,一听就不是训练有素之人,立即引起西门利剑和凌威的注意,两个人同时转身,站在走道中间。抬眼望过去,鹰钩鼻等人已经冲到近前。西门利剑看对方来势汹汹,苗头不对,迅速拔枪,大吼一声:“你们给我站住,干什么的?”   “要你命的。”鹰钩鼻冷哼一声,脚步比说话还要快,转眼来到西门利剑近前,抬脚踢向他握枪的手腕,西门利剑扣动扳机,枪飞到天空的同时也响起来,当然没有打到人。鹰钩鼻脚落地,拳头又紧跟着前冲,西门利剑挥胳膊抵挡,鹰钩鼻拳头击打在他手臂上,一阵剧痛,骨头似乎要断裂,西门利剑立即被击打得退后一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拳头,铁拳吗,力道如此凶猛,要不是自己久经训练,胳膊差不多就废了。   走道不宽,西门利剑向后退,凌威就变成了面对鹰钩鼻。鹰钩鼻还是一拳直击,气势一往无前,凌威立即伸手,他的感觉和西门利剑一样,吃了一惊,对方的力量大得出乎意料,幸好最近有意训练拳脚,运用的是大周天针法提高潜能。他是全面提高,力量偏于柔和,不像鹰钩鼻那样凶猛,但也还抵挡得住,鹰钩鼻也有点意外,凌威看起来不是太壮实居然接得住自己凶猛的一拳,另一拳毫不迟疑地挥出,凌威也不示弱,两个人在走道中间接连十几拳,嘭嘭嘭嘭,各不相让,最后凌威还不对方快上一点,一拳击打在鹰钩鼻胸前,奇怪的是鹰钩鼻的力道忽然消失,被打得飞了出去,吐了一口鲜血,神情极度萎靡。旁边的人立即扶住他:“老大,你怎么样?”   “***。”鹰钩鼻声音微弱却很愤怒:“我们上了方进军那小子的当,激发的力量会忽然消失,而且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挨宰的份。”   “我回去一定宰了他给你出气。”旁边的同伴恶狠狠发誓。   “我们还是先考虑完成任务出去再说。”另一个人提醒着说道:“我们的力量至少还能用一时间,轮流上把眼前这小子打倒。”   车轮战,力道确实凶猛了几倍,三个人接连向凌威冲击,都是激发的力量,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幸好西门利剑还可以帮着抵挡一两下。两分钟过去,凌威向后退了好几步,靠近关押井上支柱房间的大门边。   “顶住。”西门利剑低吼一声,和凌威并排站立,抬脚向进攻的一个人脑门踢去。   双方又僵持了十几秒,走道另一头传来几声枪响,看来是前面的人发现不对劲,攻过来了。那三个人见情势不妙,立即红着眼,进攻变得疯狂,眼看着凌威就要坚持不住,身后忽然传出一声轰鸣,这个走道都震得有点摇晃,双方一起停下脚步,神情愕然。难道是地震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当然不是地震,是从关押井上支柱的房间后面传来,梅花一把拉过井上支柱,疑惑地看着有点摇晃的后墙,墙壁轰然向外倒下,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洞口,从洞口望出去,是看守所后面的街道,响声是挖掘机撞击的结果。   一个人敏捷地从挖掘机上跳下,猫着腰钻进来,看了一眼梅花和井上支柱:“块,跟我走。”   第五百四十八章 拳王(29)劳燕分飞续   三号看守所面对闹市区,前面又有日本刑警和建宁刑警共同看守,要想正面进攻或突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井上正雄的做法可谓大胆,用挖掘机破墙,时间地点掌握得恰到好处。房间内只有梅花和井上支柱。   进来的人脸色比较阴沉,三角眼分外醒目,看了看有点发愣的梅花:“你是梅子吧,快点走啊。”   梅花应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架起井上支柱,来不及打开手脚上的链子了,直接向破损的洞口走。脚下碎砖瓦砾纵横,井上支柱踉踉跄跄,梅花干脆弯腰背起他,跃过已经变得低矮的院墙。   “站住。”一声清脆的呵斥。梅花头也不回,加快脚步,身后传来两声枪响,梅花只觉得小腿上一阵疼痛,脚步踉跄几下,咬了咬牙,继续向前冲,那个三角眼青年过来拉着她的胳膊,转过一个弯,身后又传来一声枪响,但已经被墙角挡住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轿车,梅花和三角眼跑到近前,车门忽然打开,三角眼钻进前排,梅花一个飞扑背着井上支柱趴到后面的座位上,腿还在外面,轿车已经启动,快速向前面飞驰。后面紧接着响起一阵警笛声,两辆警车追了过来。   看守所内,后院墙倒塌的一刹那,那三个人发起最后的冲刺,显然也看到了从后面跑是唯一的生机。但是,最后一轮进攻令他们彻底绝望了,不是因为凌威和西门利剑太厉害,而是他们的力量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脚变得软绵绵,使不出一点劲,被凌威胳膊搪了一下居然弹回去很远。   三个人眼中同时露出一阵恐惧,忽然想起鹰钩鼻刚才的话,不知是不是方进军做了手脚,现在已经来不及想答案了,转身向来路跑去,希望还有两位能帮上忙,但没有跑出去几步,那两位也狼狈地跑过来,紧接着几位便衣追击到近前,一位拿着小型冲锋枪,哒哒哒哒哒,一阵扫射,几个人摇晃着一起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搐几下伸了伸腿,一动不动。   “你们愣着干什么?”领先冲过来的便衣刑警是一位中年人,虎着脸对着凌威和西门利剑吼道:“里面的人呢?”   西门利剑如梦方醒,拉着凌威转过身,跑进房间,几位便衣一起跟进去,房间内当然没有人,后面墙角一个大洞像一张咧开的嘴,讽刺地笑着。   “追。”一位便衣日本刑警看着洞口,动作却有点犹豫,中年刑警瞥了他一眼。泄气地说道:“不用追了,既然对方计划周密,我们又耽误了几分钟,早就跑得没影了。”   西门利剑面色死灰,极为难看。他不是为了井上支柱逃跑,而是为了梅花的失踪,他宁愿看到梅花留在这里,哪怕是受伤也好。和井上支柱一起离开,预示着他们从此将是走上两个截然不同的道路。也就意味着这一段感情的结束,结束得匆忙,猝不及防,心痛无比。   “我是原田雅兰,听到回话。”一个声音忽然在对讲机里响起。中年刑警立即对着对讲机大声回应:“听到,请讲。”   “井上支柱正在一辆牌号为1267的黑色轿车上向东郊逃跑,我在跟踪,你们立即过来。”原田雅兰声音急促:“注意,他们可能有武器。”   “我们马上就到。”中年刑警刚刚回复一声。西门利剑已经拉着凌威从破洞中冲了出去,快速来到街道中间,伸手拦住一辆摩托车,把驾驶者拉到一边,一边跨上摩托一边大声说道:“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西门利剑,你的摩托征用一下。”   凌威跳上后座,手搂着西门利剑的腰,摩托车颤抖了一下,向前急冲,贴着行人飞驰,引起一阵阵姑娘的惊叫声,西门利剑毫不理会,身体微微下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他对建宁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并没有走大道,而是从小巷中穿行而过,抄近路向着原田雅兰说的方向冲过去。   东郊一个木材厂前,黑色轿车横在门口。两辆警车呼啸着停下来。西门利剑和凌威也刚好赶到,摩托车一个急刹,打了个回旋,两个人快速跳下车,西门利剑拔出枪,举在手中,脸色凝重。   “西门队长,你来得好快。”原田雅兰从警车上跳下来,面对西门利剑冷冷说道:“今天的事你要给我一个解释,要不是我恰好回来,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背着井上支柱好像就是你的梅花姑娘。”   “少废话,我自然会把井上支柱抓回来交给你。”西门利剑毫不客气回敬了一句,抬脚向木材厂内走去。凌威担心西门利剑也担心梅花,紧紧跟过去。警惕地看着侧面的几个木材堆。一块木板微微动了动,他迅速抬腿,踢在一块不大的木块上,木块向那边飞了过去。准确砸上那块木板。撞击在木板后刚刚伸出的一个举枪的手腕上,手腕缩了一下,枪声响过,却打向了天空。西门利剑一个箭步跃过去,啪啪就是两枪,一个身影一闪进入旁边凌乱的另一个木材堆。西门利剑并没有看清楚是谁,但开枪毫不犹豫,他不担心是梅花,也确信梅花不会向他开枪。   凌威操起一根木棍,跟在西门利剑身边继续前进。原田雅兰的手下也陆续赶到,并没有和西门利剑一起进攻,而是四处散开形成包围,看得出原田雅兰心思缜密,志在必得。   出乎意料,凌威和西门利剑并没有再遭到阻击,顺利地走进一个大房间,一眼就看到梅花和井上支柱,井上支柱胸口在流着血。梅花正抱着他,倚在墙角,大口喘着粗气,她的腿上也在流血。原田雅兰的枪法很准,在三号看守所开了两枪全部打中。   “井上支柱,不要反抗。”西门利剑的手枪指着井上支柱,声音严厉。   “不要伤他。”梅花一下子站起来,挡在井上支柱面前,静静盯着西门利剑。   “梅花,你散开,不关你的事。”西门利剑摆了摆手枪“不行。”梅花倔强地挺立着,寸步不让。   “梅花,你不要固执。”凌威一边靠近梅花一边轻声劝着:“外面布满原田雅兰的人,就算西门利剑放过你他们也不会。”   “师父,你别过来。”梅花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指在自己胸口:“你们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你别冲动,我们不过去。”西门利剑急忙拉住凌威,焦急地说道:“梅花,你听我说,现在的情况你们是走不了的,你没有任何犯罪的前科,把身后的人交给我,我保证善待他。”   “交给你们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生机。”梅花摇了摇头,神情还是很坚决,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井上支柱再受到伤害。血浓于水,无论怎样井上支柱是她的父亲。   “不交给我们你们就一起死。”原田雅兰带着手下快步冲进来,站立在西门利剑身边,语气严厉:“井上支柱,难道你真的要搭上你女儿的一条小命,她可是个有大好前途的人,你答应配合我们,我可以让有关方面不追究梅花的责任。”   原田雅兰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刑警队长,一下子抓住了井上支柱的要害,井上支柱脸颊抽动几下,声音低弱:“梅子,你不用管我了。”   “不。”梅花还是很固执,眼睛谨慎地看着四周的人,看情形谁要近前她就会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西门利剑不敢动,原田雅兰等人也不敢动,梅花要是死了,井上支柱也不会独活,一个死人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双方僵持了十几秒,凌威忽然压低声音:“梅花,你还是不是个医生,井上支柱流血过多,如果不及时抢救,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亡,他间接死在你手里,你就是自杀九泉之下也无法向他交代吧。”   “我、、、、、、”梅花望了望还在流血的井上支柱,有点犹豫。凌威不是危言耸听,井上支柱的眼神已经有点涣散,生命的迹象在一点点消失,现在进医院都有生命危险。   “梅花姑娘,我们先救人再说。”原田雅兰乘热打铁,转脸吩咐身边的人:“快点叫救护车,三分钟必须赶到。”   “是。”一位便衣刑警答应一声,立即拨通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医院离得好像很近,不到十秒钟就听到救护车尖利的鸣笛声。梅花的脸色也跟着放松不少,无论如何暂时活下来总比立即死亡好得多。   “好了,梅花,把匕首收起来。”西门利剑把枪插进腰间,缓缓向梅花靠近,轻声说道:“我来帮你把人抬上救护车,好吗?”   梅花的手缓缓垂下,放弃了抵抗,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就在这时,忽然嘭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整个房间立即塌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旁边的木材堆跟着四处翻飞,转眼把坍塌的房子掩盖,一时间烟雾弥漫,整个木材厂成了火的海洋。   第五百四十九章 拳王(30)希望的曙光   脑袋一阵剧痛,似乎被斧头劈开一样,凌威猛然惊醒,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就连旁边的人衣服都是白色的,一时有点茫然,好一会儿,眼睛才有点适应,看到一张清秀温婉的脸颊,柳眉弯弯带着笑。   “陈雨轩。”凌威轻轻叫了一声,感觉嗓子干涩沙哑,火辣辣地痛,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别乱说话。”陈雨轩急忙把一颗含片放入凌威嘴里,一股百合味四散开来,凌威感到喉咙和肺部一阵清凉,舒服了一点,用目光疑惑地询问陈雨轩。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幸好没有烧伤皮肤,只是头发烧焦了一大片,看来只好改装成老板头了。”陈雨轩轻声笑着,红润的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看得出很高兴。   “两天?”凌威的脑袋还是有点昏沉,下意识重复了一句,猛然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焦急地说道:“西门利剑和梅花怎么样了。”   陈雨轩在床边坐下,伸手扶着凌威的后背,动作亲密,护士识趣地转身离开房间。陈雨轩脸色暗了暗,从床头拿过一张报纸递给凌威:“自己看。”   报纸是昨天的,头条醒目地写着一排大黑字:东郊木材厂发生爆炸,可能和日本恐怖组织有关。内容说得有点模糊,但可以确定日本刑警有几个人丧命,中方只有建宁的西门利剑警官负了伤。凌威抬头看了看陈雨轩:“这、、、、、、不太清楚。”   “原本就不清楚,木材厂烧成一片灰烬,死了的人连尸体都没有。”陈雨轩神色又暗了暗:“西门利剑腿部受了伤,和他一起被救出来的还有你和一位叫原田雅兰的姑娘。至于警方调查的有关细节我没有来得及问,你一直昏迷,我也没有离开。”   陈雨轩说得很自然,但寸步不离凌威还是能感觉到里面的含义,转脸看了一眼陈雨轩有点发黑的眼圈,说了声谢谢。   “谢我干什么,我可不是担心你的安慰,是担心保和堂的生意,那天梅花和你一去就没回来,保和堂不能同时失去两大支柱。”陈雨轩轻轻叹息一声。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紫玉河水,有点怅然。   “梅花?”凌威翻身下床:“我问问西门利剑去。”   “不行,你刚刚恢复一点,不能乱走,还要观察的。”陈雨轩按住凌威的肩头,又把他放倒在床上。   “梅花下落不明,我还能躺得住吗。”凌威挣扎了一下,陈雨轩干脆按住他的肩膀:“别动,我去替你问问还不行吗。”   凌威看陈雨轩一脸关切,只好老实躺着,陈雨轩站起身,刚要向门外走,门口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不用麻烦你过去,我自己来了。”   “西门利剑。”凌威和陈雨轩同时叫了一声,西门利剑脑袋上缠着绷带,头发刚刚理过,但还是看出烧焦的痕迹,脸颊明显消瘦,带着两块淤青,腿还点一瘸一拐。   “怎么,都不认识我了?”西门利剑没有了往日的犀利,脸上带着颓废,苦笑了一下:“怪不得你们,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说一下,梅花怎么样了?”凌威迫不及待,西门利剑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当然就是梅花了。   “不知道。”西门利剑声音有点苦涩。   “什么叫不知道?”凌威焦急地瞪着眼。   “现场勘查已经找不到什么痕迹了。”西门利剑摇了摇头:“我自己刚才又去了一次,连地面都被烧焦,我和你还有原田雅兰是被爆炸的冲力推出来的,原田雅兰的几个手下无一幸免。”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人来得及逃跑。”凌威语气紧张得有点颤抖:“梅花当时腿部受伤,根本没有,,,,,,”   话没有再说下去,西门利剑沉重地点了点头,凌威颓然地闭上眼,眼中已经湿润,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医学的天才,难道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几个人一时沉默无语,陷入一种伤感中。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天空灰蒙蒙就像要压下来,压得人有点窒息,风吹得院子里的花树歪歪斜斜,就像西门利剑和凌威的心情,摇摇晃晃中有点凄凉。   江南的春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没完没了,就像凌威的心情,阴沉灰暗。身体并无大碍,好了以后却并没有去坐堂问诊,阴雨天不太适合针灸,生意清淡了很多,他也怕触景伤情,想起梅花。   梅花是他唯一的弟子,现在忽然离开了,保和堂里里外外许多人再次起了拜入他门下的念头。陈雨轩也试探着提醒几次,凌威婉言谢绝,一连几天,他连电话都没有接,就像一个隐居者,躲进永春岛那个新建筑的地下室里,闭门不出。   世上事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着,又渐渐被淡漠,小雪回到酒吧继续做她的调酒师,西门利剑在井上支柱这件事里重大失职,尤其他把梅花带进三号看守所。影响比较恶劣,断送了他的大好前途,他不得不自动离开刑警队,变成一位待业青年。原田雅兰并没有回日本,而是滞留在中国,其中原因没有人清楚,传言是她和西门利剑一样,损兵折将,无颜见江东父老。   小人物的命运不会引起大风大浪,短短几天,木材厂又建立起来,那个新闻随着满地灰烬的消失也跟着从街头巷尾的谈话中结束。而凌威依然呆在有点阴暗的地下室里。   阴暗归阴暗,空气却格外干燥。关上大门,立即与世隔绝,外界连一丝声音都传不进来,除了出去吃饭,凌威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把自己这一阶段的遭遇仔细思考了一遍,自从来到建宁,几乎都是被事情逼着一步步走过来,井上家族无疑下了一个很大的网,而自己就像网中的鱼。梅花也是井上家族的一枚棋子,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井上家族已经在运用大周天针法培养人才,六个进攻三号看守所的人就是铁证。毫无疑问,梅花的目的是大周天针法,幸好自己没有全部传给她。不过,陈家保存的针法图谱被抢,说不定也落到井上家族手里,后果堪忧。   根据西门利剑提供的情报,加上家族背景非常复杂,木材厂的爆炸无疑也是他们所为。凌威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却阴险无比,井上正雄。   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在任何时候都是残酷的法则,凌威每天都花几个小时训练身手,五禽戏结合散打,加上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调整过,进步神速。   除了锻炼身体,就是在思考地下室的结构。完全仿照人体,如果人体是一个机器,那么需要的就是开动机器的能量。这想法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但凌威亲眼见过南郊古墓的神奇,知道中国古人已经把天人合一观发挥到何等惊人的程度。   南郊古墓的能量是紫玉,古代紫玉不知是不是遍地都是,但现在却贵如黄金,收集几百块绝对是不可能的,别说没有那么多,就是有也买不起。幸好凌威发现了东海那种水晶可以替代紫玉,迅速收集了一些,没有几百块也可观了,可以布满相当于人体一半的穴位。   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凌威才把那些水晶在建筑上相当于人体经脉的线条上放置好,又检查几个小时,确认比例无误。把手掌放在一个通道的墙壁上,那里相当于人体的腕脉,他要给这个庞大的人体号号脉,人体号脉是三个手指,按住尺寸关。现在却是用整个手掌按住经脉。   钢筋水泥建筑当然没有人体的温热,冰凉刺骨,第一感觉就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像悬在半空中的心。凌威收敛心神,高度集中,缓缓闭上眼,进入五禽戏训练的那种状态,一丝极其微弱的感觉在手掌下流过,水一样清凉,凌威心中一阵喜悦,无论有没有效果,那种流动的感觉有了,没有流动的能量这个建筑就只能是一堆废料。   感觉继续延伸,那种流动的感觉也在延伸,渐渐形成几道不完整的经络线条,这些线条的能量集中向一个房间,那是相当于人体心脏的位置。南郊古墓的那口棺材就是放在这个位置,吸收能量以求人体复活。现在,凌威看到了那种效果。   放下手掌,凌威兴奋地舞动几下手脚,打开中间那个小房间的小门。房间内墙壁上布置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管道,这是通着外面专门的制冷系统,管道连着中间一个大玻璃柜,玻璃柜里放着一口水晶棺材,透过玻璃,清晰看见一位姑娘躺在水晶棺中,面色还有点淡淡的红润,好像熟睡一般…   “可可。”凌威手掌轻轻抚摸着玻璃,就像抚摸姑娘的脸颊,喃喃低语:“我会让你活过来的,一定会,你等着我。”   第五百五十章 拳王(31)韩震天的武馆上   一场连绵雨过后,江南的春天似乎一下子就结束了,阳光变得炙热,街头巷尾的姑娘们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裙装。一把把色彩斑斓的遮阳伞就像盛开的夏花,让城市平添一份姿色。   建宁市幸福南路的一个院子前一大早就挂起了大红灯笼,引起来去的行人不停注目,沧州武馆的招牌扩大了许多,崭新地发着醒目的红色光彩,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是本市有名的书法家顾中奇的手笔。   这是沧州武馆大喜的日子,重整过后正式开张,馆主虽然还是易春生,但加盟了新人,实力倍增,上午八点多钟已经是客人盈门,老老少少沐浴着好久才露面的阳光,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不停说笑着。   一位西装革履,容光焕发的年轻人站立在大门口的台阶上迎接着客人,壮实的身材,线条硬朗的脸颊,温和的微笑,不停地打着招呼:“谢谢捧场,里面请,里面请。”   馆主易春生也站在一旁,他认识的人却没有几个,只是礼貌地笑着,接待的多数是新老学员。一位满脸横肉的胖子带着一帮人横着走过来,向着门口的年轻人嚷嚷:“韩震天,我今天可是给足你面子,你小子要给我一张会员卡啊。我来训练训练。”   “马怀平马老板,你这样雄壮威武难道还要训练。”韩震天朗声笑着,他和马怀平的关系并不融洽,相反以前马怀平还侮辱过他,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韩震天前一阶段在王开元支持下大展拳脚,现在在建宁已经小有地位。交往的方式也就有所改变,武馆也需要向马怀平这样的人支持。   “韩震天,你越来越会说话了。”马怀平抬手摸了摸脑门:“记得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个酒吧的服务生,没想到短短一年你小子就冒出来了。”   “马老板,英雄不问出处,你当年也不怎么光彩。”旁边一个年轻人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马怀平转脸看了他一眼:“周秀庆,你别拿老子开涮,我出来混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   “您老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尔尔,还不如趁早退休。”周秀庆大声笑着:“现在的建宁属于我和韩震天这样的人。”   “别得意,有本事今晚我们拳场上再赌一把。”马怀平瞪了瞪眼。两个人是对头,一见面就斗了起来。   “赌就赌,韩兄弟,今晚你去做个见证。”周秀庆向着韩震天做了个手势。韩震天急忙摆手:“你们别把我扯进去,我说过不打拳了。”   “忘记了你现在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周秀庆有点调侃地笑着说道:“去做个见证又不是打拳,不要紧吧。”   “见证也不去,你们要是来武馆我双手欢迎。”韩震天回得很坚决,他知道周秀庆的意思,拳场那种气氛,一个打拳的人容易受感染,到时候被刺激一下,自己会忍不住出手,这帮家伙就靠赌别人胜负为生,自己又要沦为他们的棋子。   马怀平和周秀庆在建宁都是比较邪的一类人,口碑自然不太好,两个人的争执没有人插言,韩震天再不理会,两个人都觉得无聊,各自带着手下走进武馆的院子。   客人几乎是三教九流都有,看得易春生眉开眼笑,不得不佩服韩震天的交友广泛。韩震天找他合作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但光凭传统武术一样显然是吃不开的,自己在胡艺手下吃过亏,武馆这一行,没有实力学员自然就少,虽然以健身为主,大家还是喜欢在一位值得自豪之人的手下做事。韩震天以散打见长,号召力又很强,投资不多,易春生还是答应了他合伙。眼前的一幕证明他的选择是明智的。   “震天,开武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韩震天有点意外地叫了一句:“凌大哥。”   凌威也是一身得体的西服,步履沉稳,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眼神坚定:“我刚刚听说今天开业,急急忙忙就拉着西门利剑跑过来,讨杯喜酒不为过吧。”   “欢迎,欢迎。”韩震天开心地笑着,他没有告诉凌威是害怕凌威责怪他争强斗狠,开武馆毕竟也是和武力有关,看凌威的神情一点不介意,他怎么能不高兴,冲着凌威身边的西门利剑笑了笑:“西门警官,里面请。”   “别叫我警官。”西门利剑摆了摆手,眉头微皱:“我离开刑警队好多天了,现在是无业游民。”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刚正英勇的警官。”韩震天伸手搂着凌威和西门利剑的胳膊走进院子,神态亲热:“你们也永远是我的兄弟。”   院子里和里面的大厅传出一阵有力的吆喝声,许多学员身穿运动服在表演传统武术和散打,散打动作虎虎生风,传统套路姿势强劲不失优美,尤其是易春丽和一些女学员舞的剑法,英姿飒爽,柔美和刚强结合,带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引起一阵阵掌声。有许多姑娘立即踊跃报名。楚玉站在一张桌子边大声招呼:“报名的来这边,来这边。”   桌子后面钟于良和钟于慧在忙着登记,一脸喜色。凌威看了看韩震天:“看来你把搬家公司搬到这里来了,准备大干一场。”   “国家不是提倡全民健身吗,我这也是跟上潮流。”韩震天笑得有点得意:“这也是楚玉姑娘的主意,搭上传统武术,还落个发扬国粹的声名,一举三得。”   “看不出来楚玉姑娘还有这种赚钱意识。”凌威瞄了一眼旁边的楚玉,楚玉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红着脸打声招呼:“凌大哥见笑了,这都是韩大哥机灵,哪有我的份。”   “你们两就相互吹捧吧。”凌威看着两个人并肩站立,感觉有点怪怪的,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四处扫了扫:“怎么没有看到王月姑娘?”   “她说有点累,在家休息,晚上的舞会会出席。”韩震天笑得有点勉强:“不提她。我们准备典礼去。”   院子里搭着一个小舞台,韩震天快步跃了上去,台上易春生的师弟徐方正在表演螳螂拳,见韩震天上来,做了个漂亮的亮相,站正身躯,向韩震天拱了拱手,退到一边。韩震天清了清嗓子:“各位,谢谢大家光临,我们武馆将为建宁父老乡亲健身提供一个最佳场所,我们的设施还要不断完善,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光临,当然办个会员卡享受更加优惠的服务我想也是各位愿意做的事。”   “韩震天,你干脆给我们发一张终生免费的,也不枉我们支持你一场。”马怀平大着嗓门向台上叫。韩震天朗声笑起来:“马老板,你也太抠门了吧,我这点小生意可经不起折腾。”   四周一阵哄笑,马怀平摸了摸油光滑亮的脑门,大声笑道:“别说得可怜巴巴的,好了,我马上为弟兄们每人办一张,够意思了吧。”   韩震天在台上立即拱手表示感谢,刚要继续说下去,院门口响起一阵嘈杂声,大家立即扭过脸,又有许多人涌进来,说涌是人很多,但不是宾客,都是看热闹的比较多,领先一位记者拿着话筒,身边跟着一位扛着摄像机的中年人,话筒上清晰地写着建宁电视台几个字。   记者和摄像机不是众人瞩目的目标,引起眼球的是一位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靠近的人纷纷打招呼:“马秘书长,马秘书长。”中年人迈着方步,抬手向大家示意,然后登上小舞台,目光扫视一眼,大家立即静了下来。   “各位,我代表市政府对武馆的开业表示热烈的祝贺。”马秘书长说话抑扬顿挫:“随着全民健身运动的发展,市政府对于提高全民身体素质的有关单位企业和服务业将给于大力支持,韩震天先生年轻有为、、、、、、”   马秘书长把韩震天和武馆冠冕堂皇地赞扬一番,场面上的话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马秘书长本身代表一种含义,武馆和市镇府有关联,谁要想动一动要掂量掂量。   “这是厉阿姨的主意。”西门利剑靠近凌威低声说道:“韩震天是沾了你的光。”   “我有那么大面子吗?”凌威有点吃惊。   “当然,厉阿姨昨天还提到你。”西门利剑目光明亮:“她说要支持你在建宁的所有事情,好像很喜欢你。”   凌威轻声叹息,没有再说什么,爱屋及乌,厉春柳纯粹是为了祝玉妍,这份关心来得伤感。   院门外,隔着一条街道,井上正雄坐在车上,侧脸看了看王月:“你不进去看看吗?”   “不进去了。”王月皱了皱眉,有点不悦:“我和韩震天说了好多次,打拳是最赚钱的事,他竟然不听,那个凌威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阻止韩震天打拳,没想到我在韩震天心中还不如一位朋友。”   “别生气。”井上正雄笑得温和:“不就是打拳吗,我会让他做的。”   “他可是很固执。连我的话都不听,你有什么办法。”王月摇了摇头,妩媚的脸颊带着疑惑。   “山人自有妙计。”井上正雄唱了一句京剧台词,洋洋自得。   路边树荫下走过两位姑娘,其中一位透过放下一点的车窗,看到井上正雄身边的王月,微微愣了一下,张大着嘴一脸惊讶。井上正雄立即感觉有点不妥,伸手把车窗升起,轿车拐上街道,快速消失在远处。   第五百五十一章 拳王(32)韩震天的武馆中   所有的典礼都充满着喜气,鞭炮齐鸣把沧州武馆院子里的气氛推向高*潮。大家说笑着在韩震天的招呼下三三两两结伴准备离开到附近的大酒店用餐,下午还有表演和舞会,王月要亲自献唱献舞,有美色又有美味,让许多人已经露出一脸迫不及待。   前面几个人刚走到门口,被迎面进来的一伙人挡住了,领头的是两位外国人,金发碧眼,膀扎腰圆,肩膀宽阔,身材同样高大壮实,像一对兄弟,明显区别的就是一个鼻子特出的大,一位脸颊尖削得有点刻薄,说话的声音也很尖锐:“怎么,我们刚来就散,好像迟了点。”   汉语倒是很流利,但没有人认识他们,韩震天近前几步:“各位。你们是、、、、、、”   韩震天语气犹豫,他迅速思考一下,确定没有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也不可能是朋友,眼神疑惑地望着对方。高鼻子的声音厚重沙哑:“你不用想了,我们不认识,我是麦克,这位是我的兄弟基里。”   “二位有何贵干?”韩震天从对方脸上看不出一丝友好,语气也变得自然很多。   “我们兄弟打算在建宁建武馆,你们抢先了一步。”   “武馆谁都可以开,好像和我们没有关系。”韩震天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干脆点,你们想干什么?”   “你是馆主?”尖下巴的基里看着韩震天。   “不是,但可以代表武馆。”   “我们想和你们比试比试。”高鼻子的麦克扫视一眼院子里的人,神情倨傲。在这种开业典礼的时候向一个武馆挑战,除了想扬名还要有足够的实力。不过,大庭广众如果压制住沧州武馆,他们兄弟要想在建宁开武馆自然会一呼百应,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大胆绝妙的主意。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以争强斗狠为目的。”韩震天微笑着拒绝:“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踢馆这一套,现在是以服务来竞争,健身为目的。”   “健身?你们干嘛不叫健身馆。”麦克撇着嘴,满脸不屑:“武馆有武馆的规矩,你们贴出的广告有欺骗客人的嫌疑。”   “请说明白点。”韩震天脸色冷了冷,既然是成心找茬,也用不着客气,练武之人以实力说话,韩震天自信实力并不差。   “你们的招牌上写着跆拳道和军警格斗,有专门的教练吗?”麦克有点吹毛求疵,对于健身为目的来说,不一定要严格的训练,沾点边就可以,认真起来哪有那么多教练,一般人也承受不来那种高强度训练。   “有没有好像不关你的事,我们有合法手续就行。”韩震天白了对方一眼,声音提高了一些:“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散开,不要影响我们的客人。”   “我们要是不让开怎么办?”麦克挺了挺胸脯,和基里并肩站在一起就像一座山拦住了去路。   “不让,就别怪我不客气。”韩震天忽然甩来西服,露出里面的白衬衣,身材虽然没有对方高大,但衣服下发达的肌肉丝毫不弱于对方。他脾气本来就不温和,要不是为武馆作想,早就动手揍对方了。   “是个开武馆的了。”麦克并不生气,反而伸了伸大拇指:“今天就算给你们开业助助兴,我们和你们比试一下跆拳道和军警格斗术。”   韩震天思索了一下,动怒归动怒,对方有备而来,他要慎重考虑一下。但马怀平和周秀庆是以打拳为生,哪里容得韩震天多思考,带着手下大声叫起来:“好,好,韩震天,好久没有见到你的风采,就让这那两个外国佬见识见识。”   “别给我添乱。”韩震天转身看了看马怀平和周秀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干的是散打自由搏击,论跆拳道和军警擒拿格斗,我怎么行。”   麦克和基里可不听韩震天解释,径直带着手下走进院子,来到典礼发言的小舞台边,麦克挥了一下手,他身后一位脸颊有颗大黑痣的年轻人跃上台,伸手脱下外套扔到一边,里面是一身运动装,腰间扎着一根黑带,夺目显眼,他向台下一拱手:“我叫李方宇,来自山西太原,喜欢跆拳道,今天在这里给大家助助兴,我不难为沧州武馆,不是专业的人可以两个人,十五分钟为限,不伤和气。”   话说得够大,但有大的实力,跆拳道黑带,可以参加一些国际大型比赛的水平,放到任何一个健身馆都能做教练。以跆拳道而论,一对一,普通人根本不堪一击,而且在杀伤力极大的拳脚下还有危险。   宾客和看热闹的人一起向小舞台围过去。韩震天看了一眼凌威:“凌大哥,跆拳道我不是很精,但应付这个人十几分钟应该没问题。”   箭在弦上,对方已经欺到门上,没有不还手的道理,这已经不是争强斗狠的问题,而是捍卫武馆的形象。但凌威还是摇了摇头:“你不能上,不是不让你斗,而是对方实力没有展示之前,你要保持实力,他们不可怕,可怕的还会有幕后指使。”   “幕后指使?”韩震天疑惑地皱了皱眉。凌威低声说道:“他们来势汹汹,却没有人听说过,不觉得奇怪吗,看看再说,既然对方说可以两个人上,就物色两个人应付。”   凌威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但直觉和某个人有关。他在永春岛想了这么多天,知道如何抓住事情的本质。不能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我们聘请的跆拳道师父还没有到,易春生等人又是专攻传统武术,没有合适人选。”   韩震天为难地皱了皱眉,旁边的马怀平可容不得他思考,大声吼着:“韩震天,快点,快点,上啊。”   “马老板,你急什么,总要做个热身吧,亏你还是经常赌拳的。”周秀庆讽刺地大声笑着,两个对手随时随地忘不了斗嘴,赌场上的对手就是要针锋相对,不然还真没什么意思。   “周老板,这一场跆拳道我赌沧州武馆支持不了十五分钟。”马怀平站在一个凳子上,让胖胖的身材鹤立鸡群。   作为客人,他赌韩震天这一方落败实在是对主人的不敬,但赌徒认的是结果,没信心就是没信心,何况在他心里韩震天还没有到必须尊敬拍马屁,不敢违背丝毫的地步。赌场上叱咤风云十几年,一点机会都不会放过,就像乞丐见到垃圾箱里的白馒头,伸手就拿,完全是本能。   “我和你赌。”周秀庆大声叫着:“三万。”   三万,只是一点小毛毛雨,显得周秀庆对武馆的信心也不大足。他年纪虽轻,在赌拳方面却是经验老到,从台上年轻人李方宇气定神闲,目光凌厉中看出不是个等闲之辈,当然,既然来了也不会是自取其辱的,对沧州武馆跆拳道方面胜过对方不报任何希望,但赌的是十五分钟。周秀庆有点信心,他要给韩震天充足的时间准备:“震天,别急,安排好人手,沧州武馆开业无论怎样就算豁出命也要来个开门红。”   周秀庆轻描淡写地把眼前的比试和沧州武馆的荣誉联系在一起,立即加重了韩震天等人的心里负担。馆主易春生小声提议:“韩兄弟,我师弟徐方练习过几天跆拳道,让他上去试试。”   “不行,你们的基础是传统武术,跆拳道动作难免有套路的影子,不够凌厉。”韩震天否定了易春生的提议,他在拳场上混过一阶段,知道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多数是等待的目光,最后落在钟于良的脸上。钟于良负责登记学员报名,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舞台上,没有人报名,钟于良正把笔放在手指上转动,见韩震天望向自己,楞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放下笔,站起身,脱下西服,解下领带,看了看脚,穿的是宽松的休闲鞋,就不用换了。轻步走到韩震天面前,语气平淡:“我上。”   韩震天微微点头,信任和被信任都是一种温馨。钟于良笑容又绽放了一下,瞄了一眼台上的李方宇。毫不避讳地说道:“我一个人未必能支持十五分钟。”   实话并不好听,但现在不是面子问题,比武无法伪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来不得半点含糊。钟于良上台会拼命,关键是他知道面对跆拳道黑带高手,拼命也支持不了十五分钟。   “看来只有我上了。”韩震天自信地笑了笑:“我们两联手,不会有问题。”   凌威总觉得不对劲,但一时拿不准哪里不对劲,也没有理由阻止韩震天,自己论手脚的功力还可以,但实战就不行了,舞台不大,闪展腾挪不容易,无法施展五禽戏身法,如果上台自取其辱不要紧,坏了沧州武馆的名头就不好挽回了。   “韩震天,加油。”周秀庆看着活动手脚准备出战的韩震天,大声叫着活跃气氛。麦克在一旁却微微冷笑:“这一场耗费体力,看你下一场怎么应付,井上正雄高估了这小子,有勇无谋。”   第五百五十二章 拳王(33)韩震天的武馆下   沧州武馆在建宁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过生意清淡,属于那种仅仅可以维持的武馆。韩震天的加入立即让武馆一夜之间受到关注,除了韩震天在拳场上颇有影响和王月的艳名。还有厉春柳在后面的默默支持,她说得并不多,只是在一次会议上休息的时候提了一句。察言观色是官员的本事,立即有人心领神会,大张旗鼓宣传了一番。以至于沧州武馆重整后开张立即客人盈门,报名者踊跃,还有一些单位预定了大量会员卡,理由冠冕堂皇,响应市镇府号召,为员工身体健康创造环境。   所以,韩震天在武馆虽然不是馆主,但身份和地位和馆主不相上下,甚至处理事情比馆主还要有威信。韩震天打拳都是在地下拳场,虽然有名,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过他出手。见到他准备上台,响起一阵期待的叫声。   “怎么,对方一个小人物,二对一就要韩老大亲自出手,你们也太弱了点吧。”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要是接下来对方要求韩老大专业的散打,不知谁去迎战。”   “程怡然。”韩震天和凌威同时意外地叫了一声。一身黑色衣服,黑亮头发披肩,白皙的皮肤,矜持的微笑,程怡然清秀挺拔的身躯站立在面前。   “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程怡然笑得很开心。凌威忽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好像一直和叶小曼打理曼雪药材公司。立即提出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叶小曼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要不了多久小姐就可以回到这边发展。”程怡然扬了扬脸,眉眼间带着自信,看得出来已经从失去铭宇集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回到建宁,当然意味着有实力把铭宇集团夺回来。   小舞台上的李方宇等得有点不耐烦,伸出拳头挥舞了几下,气势汹汹。韩震天向程怡然拱了一下手:“程姑娘,等会再聊。”   “慢着,我替你上。”程怡然一把拉住韩震天的胳膊。   “你?”韩震天狐疑地看着程怡然苗条的身材:“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韩震天转脸看了一下凌威:“可以吗?”   凌威非常了解程怡然,不仅手脚利索,做事还精明果断,心思缜密,绝对不会信口开河,既然要求代替韩震天就有她的想法,而且一定是很完善的想法。用不着丝毫怀疑。   “你小心点。”凌威没有回答韩震天,直接叮嘱程怡然:“不要硬碰,支持十五分钟立即下来。”   “明白。”程怡然掏出一根束发的带子把秀发束在脑后,瞥了一眼在一旁还有点发愣的钟于良:“一起上啊。”   钟于良以前因为房屋拆迁和程怡然闹过不愉快,知道她身手敏捷,但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看起来还是娇弱,真刀真枪能行吗。忍不住犹豫了一下,程怡然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害怕了。”   “谁害怕了。”钟于良白了她一眼。难道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位姑娘。   “上啊。”程怡然扬了一下脸,快步走到小舞台边,一跃而上,动作干净利索。   “程怡然。”四周响起一阵惊讶的叫声。程怡然是叶小曼的贴身助理。叶小曼作为传奇人物家喻户晓,而公开场合程怡然都是紧跟着叶小曼,有时候叶小曼不出现她都作为代表出现,她的话就代表叶小曼的意思。一阶段还疯传她和叶小曼同性之间有暧昧关系,直到夏侯公子和叶小曼有了拍拖的迹象以后大家才释然。不久前铭宇集团被叶小曼的哥哥叶小凡全盘接管,叶小曼忽然不知去向,有的传说甚至已经死亡。程怡然今天忽然出现,敏感的人立即感觉到一种商场即将涌起的硝烟。没有人愿意自己打下的江山被人轻而易举夺走,亲哥哥也不例外,叶小曼精明能干怎么会不把失去的夺回来。   钟于良紧跟着程怡然跳上台,站立在李方宇的左前方和右前方。李方宇分别看了看,嘴角微翘,带着一点不屑:“就你们两?”   程怡然身材苗条,有点纤弱,钟于良却比程怡然好不了多少,身材比普通男子还略显单薄。不要说李方宇,就连台下的人都看得有点担心。易春生轻轻推了推韩震天:“钟于良我没看过他训练啊,还有那位姑娘,样子很精神,可是比试拳脚不是开公司,凭干练是不行的。”   “他们的功夫确实是一般水平。”韩震天承认得很坦然:“但是,他们只要站着就不会给我丢脸。”   易春生立即无语,能够为朋友拼命的人当然值得信任。台上的程怡然扬了扬脸,语气沉静冷淡,带着一点挑衅:“怎么?我们两不行吗。”   “不堪一击。”李方宇抬腿过头迅速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凌厉果断。引起台下一阵惊呼。这是先声夺人,让对方先胆怯,没有了气势,再交手就容易多了。   踢完腿,李方宇看了看程怡然和钟于良,他失望了,两个人脸色平静如水,眼神淡漠坚定,不要说胆怯,连一丝波动都没有。程怡然抬手挥了挥:“动手吧,别来这一套没用的。”   自己的一番心思竟然被程怡然当着笑话,李方宇有点动怒,冷哼了一声,向台下大声叫道:“计时开始,十五分钟为限,他们两个掉下台为结束。”   李方宇说得很随意,好像两个人掉下台是必然的,而且非常快,几个连踢就能解决。说完转过身,缓缓抬起胳膊,前后脚错开,做好姿势。   “准备、、、、、、开始。”计时的是周秀庆,喊得很大声。喊声刚落,台上的人已经动了,出乎意料,不是李方宇强烈凶猛地进攻,而是程怡然抢先出击,一个腾空飞跃,脚尖连环踢出。目标是对方的双眼。论抗击打能力,程怡然当然不如李方宇,而且相差一定很远。如果拳脚相碰,吃亏的是程怡然,说不定一个回合就被踢下台。眼睛是人体最薄弱的,李方宇只能躲。   李方宇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钟于良身上,男子总是比女子要强一点,他料想对方会推演时间保存体力,不可能主动进攻。开始他就打算以迅雷般速度进攻,但是他的脚还没有抬起,程怡然已经跃到半空。舞台很小,李方宇向后退了两步已经到了边缘,钟于良忽然上前一步,身体下蹲,一个扫堂腿扫在李方宇的腿上,李方宇身体后仰,身后响起一阵惊呼,因为他已经悬空。眼看着第一回 合要被程怡然和钟于良配合着打下台,当然出乎人们意料。   李方宇听到惊呼,身体猛然扭动一下,侧倒在台上,然后一个乌龙绞柱翻身而起,动作不停,一个飞跃,身体旋转连续几个摆腿把程怡然和钟于良逼退一些。微微喘息一下,警惕地看着两个人。   程怡然遗憾地撇了撇嘴,先声夺人,抢占先机,两人合击,竟然没有把对方打下去,那么要想再次取得机会简直是不可能了。   双方静止了一下,周秀庆大声叫道:“五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李方宇眉头皱了一下,觉得时间有点问题,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麦克也拿出了手机看时间,剩下十分钟周秀庆只要不在时间上搞鬼就够了。   一声有力的吼叫,李方宇腾空而起,一个空翻,利用旋转的力量,两脚忽然分开同时踢向两个人,力道凶猛,钟于良和程怡然立即向两边散开,李方宇身体落地,丝毫不停,接连几个摆腿,两个人被同时逼到台边。李方宇双拳抡起,向着钟于良虎扑,钟于良侧身闪避。程怡然在李方宇身后腾空一脚,由上向下劈向李方宇的后脑。李方宇忽然放弃钟于良,身体反转,双臂向上猛然撞击程怡然的双腿,程怡然身在空中,猛烈撞击之下身体向后飞出,眼看着落向舞台外面,台下发出惊呼声,李方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击败一个,剩下的一个自然手到擒来。   世上的事没有到结局高兴得往往都是太早,李方宇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钟于良忽然上前一步跨到舞台边缘,一伸手拉住空中的程怡然,猛然向怀里拽。李方宇微微一惊,没想到钟于良敢如此冒险,靠得很近,,手臂曲起,肘部猛然撞击钟于良的后心。钟于良避无可避,撞个正着,哼了一声,抱着程怡然,身体旋转着化解李方宇的冲击力,向一旁侧倒,然后翻动几下,滚到一边。   动作虽然狼狈,但没有掉下台还不能算输,钟于良感觉后心一阵疼痛,怀里却一阵温暖,一股淡淡的香味冲进鼻孔,疼痛立即减轻了很多。   “起来,要搂搂抱抱回家去。”李方宇大声叫着,他见两人倒地滚在一起,不屑于在这种机会下动手,站在一旁讥讽地看着钟于良和程怡然。   第五百五十三章 拳王(34)凌威的身手   女人终究是女人,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拥抱都会不适应,程怡然也不例外,虽然狼狈,大庭广众还是被抱了,这个社会拥抱已经像家常便饭那么简单,程怡然还是有点心慌,一刹那竟然忘记了松开自己搂在钟于良身上的手。听到李方宇的叫声立即推开钟于良,脸颊一阵绯红,微微喘着粗气,还好,没有人注意她是害羞,认为她是运动激烈造成的自然现象。   “十分钟,还有最后五分钟。”周秀庆大声叫嚷着,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李方宇则是脸色一寒,露出一点愤怒,自己被高薪聘请来,第一阵就失了面子未免太不好看。微微耸了耸肩,这是全力出击的信号。   程怡然的情绪只是波动了一下,立即恢复平静,面对李方宇摆开架势。钟于良在另一侧站立,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刚才后背受到打击,差点吐出血来,还好,嘴角没有血丝。   呀!!!李方宇声音嘶吼着,向前冲击,跳跃摆腿空翻连踢肘击拳打,如狂风暴雨席卷整个小舞台,似乎可以听到呼呼风声,脚尖刮过旁边的栏杆,一块小木片飞向天空。程怡然和钟于良只能凭借凌厉的身法躲闪,平时训练的那点基本功在高手面前不堪一击,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就是拖延掉最后几分钟。   李方宇当然心知肚明,如果正常交手,他完全可以稳扎稳打把对方体力耗尽。可是自己开始低估了对方,按照跆拳道的一贯打发,都是硬碰硬搏击,没想到眼前两个人身体不壮实却有一个好处,轻便。暗暗有点后悔该死的时间限制,只能发疯似地来个秋风扫落叶。   程怡然和钟于良也确实像两片风中的落叶,不一会被挤到台边,李方宇飞起一脚踢向钟于良的面门,钟于良身体后仰。程怡然立即在李方宇身后出拳。李方宇一转身,胳膊忽然重叠,一个前推撞击在程怡然挥出的双臂上,大吼一声:“滚下去。”   程怡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身体后飞。钟于良再次伸手抓住陈怡然的胳膊,这次不是往怀里拽,用力一轮,程怡然划了个圆弧,从李方宇身边绕了过去。李方宇岂能让钟于良这样就第二次救起程怡然,冷哼一声,双拳直击钟于良前胸。钟于良身体后仰的姿势还没有回复,没有任何回旋的机会,只能任由拳头逼近。   程怡然刚刚绕到李方宇身后,见事情不妙,合身扑上,双拳紧握,一个双峰贯耳猛击李方宇双侧太阳穴,这已经不是跆拳道而是传统武术了,不过杀伤力丝毫不亚于跆拳道的劈腿,太阳穴是人体要穴。重击之下不死也得头晕目眩。李方宇反应很快,迅速舍弃钟于良,身体后撤,撞进程怡然胸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双肘后击,打在程怡然的肋骨上,没有断裂骨头也让程怡然发出一声低低的痛苦叫声。   “最后十秒。九,八、、、、、、”周秀庆开始倒计时。李方宇握起拳头,顾不得程怡然已经弯下腰无力反抗,打不下台,一拳砸趴下也算胜利。   程怡然眼角看着拳头接近,也顾不上形象,就地一滚,滚到一旁。这时候周秀庆大声欢呼:“时间到。”   院子里周秀庆的手下和支持者也跟着欢呼,三万块钱是小数目,又一次取得胜利战胜老对手马怀平才是他们庆贺的根源。   欢呼是针对马怀平,但听在台上的李方宇耳中也是一种侮辱,眼中寒光一闪,无论什么人都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忽然冲着程怡然一拳砸过去。时间刚刚过去几秒,在周秀庆欢呼的同时出手,好像一种惯性,就算出现什么问题也只能说是超时。但是,程怡然和钟于良听到时间到,精神立即放松,根本没有丝毫戒备,李方宇忽然发难,钟于良也只能惊呼一声,下意识挡在程怡然面前,一拳击打在他后心,闷哼一声,向前一扑,抱住程怡然。李方宇另一拳紧接着砸过来,好像也是惯性。   一只手忽然从一旁伸出,攥住李方宇的手腕,李方宇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侧脸,只见一位剑眉朗目的年轻人冷冷盯着他,声音也很冷,只有一个字:“滚。”   这个人来得好像很突然,悄无声息,李方宇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是用什么身法。自己拳头的力道自己是清楚的,虽然剧烈打斗大大打了折扣,但一伸手就牢牢握住,真正动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年轻人说完话手臂向前一松,李方宇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跑下台。钟于良扶着程怡然的肩头缓缓转身,嘴角挂着血丝,微微笑了笑:“凌大哥,谢谢你。”   凌威伸手拍了拍钟于良的肩膀:“应该韩震天谢谢你们才是,身体不要紧吧。”   “没关系。”钟于良放开程怡然,挺了挺腰杆,想显得蛮不在乎,可眉头还是痛苦地皱了皱,身体摇晃了一下。程怡然伸手揽住他:“别装英雄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钟于良苦笑了一下,任由程怡然扶着走下台,凌威也跟着跳下去。他刚才在程怡然受伤的时候就靠近了舞台,以防不测。还好他的判断正确,及时挡住了李方宇再一次攻击。   凌威跳上台是运用五禽戏身法,轻灵快捷,李方宇才一点察觉都没有。上台阻挡到下台也就半分钟不到,台下周秀庆等人在欢呼,基本没有人注意,但韩震天除外,他也担心钟于良和程怡然,紧跟着凌威靠近舞台。还没有等到他出手,凌威已经跃了上去,动作快捷。韩震天的眉头皱了一下,倒不是不高兴被别人抢先,而是看不透凌威的身手。凌威看起来温和中还有点秀气,刚才的身手凭韩震天的经验判断竟然不在他自己之下,难道出现了幻觉?   “发什么愣。”凌威温和地微笑似乎证实了韩震天看到的是幻觉,他情不自禁地摇了一下头,不愿再多想。凌威无论怎样厉害终究不会是他的对手,或者说他永远不想和凌威为敌。   “我看,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吃饭去。”马秘书长大声招呼,别人还没有做出反应,麦克忽然吼了一句:“慢。”   “你要干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闹。”马秘书长的脸立即冷了下来,要不是看对方是外国人早就叫人抓起来了,公然闹事,不给市镇府一点面子,足够关上几天。马秘书长也看出刚才的比试明着是沧州武馆胜了,其实跆拳道确实不如对方,钟于良还受了伤,接下来会更加艰难,干脆强行阻止。   “我们不是胡闹。”麦克中国话表达不是太清楚,却明显不理会马秘书长:“我只要再印证一下,你们武馆根本没有什么合格的军警擒拿教练。”   说着,麦克一挥手,基里立即跳上舞台,抱拳学着中国人向四周拱了拱手:“我是军人,学的是军警擒拿术,有教练请上台赐教。”   擒拿,近身搏斗,这点沧州武馆还真的没有,原本只是教一些女子防身术,军警擒拿格斗只是出于宣传随手加上去的,没想到有人较真,韩震天等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如何应答。   “凌大哥,你看怎么办?”韩震天下意识把问题抛给凌威。他在建宁的崛起离不开凌威的帮助,尤其是手脚的力量来源于凌威的大周天针法,潜意识里凌威是一种依靠。   “认输也无所谓。”凌威眉头微微皱着:“关键是他们要干什么,总不至于胡闹一下就完了吧,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把武馆生意搞砸了他们也不会得到多少好处。”   “我们认输,看他们下一步干什么。”韩震天微微思索着,还没有宣布,台上的基里大声叫起来:“怎么,你们脓包了?”   不会表达,用词不当,把韩震天的话立即逼了回去,认输无所谓,承认脓包可不是谁都愿意的。可不承认又没办法,一时骑虎难下。台上基里的叫声又提高了几分,还来回晃动着,就像一只呆在笼子里的野兽。   “还是算了吧。”易春生小声提议:“要不,我用传统武术和他试试。”   “不行,他们要的是格斗擒拿。”韩震天摇了摇头。用力挥了一下手。做出很艰难的选择:“放弃。”   “慢。”西门利剑在一旁忽然开口,微微笑了笑:“既然是兄弟总要让我出点力吧。”   “你?”凌威看着他摇了摇头。西门利剑不是那种出风头的人,刑警的纪律也严禁打架斗殴,凌威刚才想到过他,立即又排除了。   “怎么,怀疑我的能力?”西门利剑自信地笑了笑:“我现在不是刑警了,无业游民,但要说军警格斗,我可是在全国拿过奖的。”   “上。”凌威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多余。朋友贵在交心,一个眼神,一个问候就足够了。西门利剑愿意为韩震天出头,没有理由阻止,同样,韩震天要是为西门利剑拼命,凌威也会无条件支持。   第五百五十四章 拳王(35)麦克的目的   正午的阳光白花花照在院子里,有点刺眼,拥挤的人群显得燥热起来,但大家都没有散开,一起看着台上有点嚣张的基里,人高马大,胳膊粗壮,还真有点让人心惊,不知道沧州武馆将怎么对付,大多数人还是猜测会放弃,就连马怀平和周秀庆都不说话,他们想不出有谁的格斗术可以上得了台面。   一个健壮的身影出现在台上,立即打破了大家的猜疑,西门利剑,有人惊呼出声。西门利剑在建宁也是个传奇人物,名副其实就像一直利剑,让许多罪犯胆寒,据说自从他当了刑警队队长,大案件逐年下降,不过最近他忽然退出刑警队,让人组摸不透。   西门利剑的出现,让所有人又明白了一个问题,沧州武馆不是一般的不好惹,能够让西门利剑出面的在建宁也没有几个人。西门利剑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衣,没穿警服依然有一种阳刚的霸气,目光锐利坚定,嘴角的硬朗线条给人一种一往无前的感觉。有人小声议论,他不久前不是受过伤吗,我还看到他缠着绷带。旁边的人立即回答,你没看见他和凌威在一起吗。保和堂的神医,还有恢复不了的伤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更加精神了。   “你来擒拿格斗?”基里举着拳头晃了晃,看着比他矮一头的西门利剑,很不屑,还用了一句蹩脚的成语:“滥竽充数,井上正雄说你们不可能有过得硬的军警格斗教练。”   “你认识井上正雄?”西门利剑的剑眉挑了一下,立即敏感到凌威的担心没有错,果然大有文章。   “井上正雄是有名的商人,谁不认识。”基里解释得很勉强,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有点恼怒地挥了挥手:“要比试就动手,你们中国人就喜欢婆婆妈妈的。”   西门利剑缓缓抬起手,眼中忽然露出鹰隼般光芒,还有一丝愤怒。他现在可以断定,梅花是井上家族的人,她的离开和井上正雄一定有点关系,他如今不能以刑警的身份调查井上家族的事情,但另一种身份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要找机会出一口闷气,而眼前这个人和井上正雄有关。西门利剑正满肚子怨气,刚好送上门来了。   小舞台四周一片安静,这一场打斗大家都知道更精彩,但周秀庆和马怀平没有像刚才那样兴高采烈地打赌,只是冷眼旁观。西门利剑刑警队长的职位没了,但虎威犹在,没有人敢拿他做赌具军警格斗擒拿和一般武术不太一样,是运用于实战的东西,和兵法一样,最快速度解决敌人,,快狠准猛,但并不好看,面对弱敌是苍鹰搏兔,面对强敌是豹子搏击雄狮。西门利剑此时就是一只豹子,伶俐彪悍,没有武术动作那种大吼声壮声势,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敏捷地扑向对方。大家第一次看到一个刑警队长大庭广众之下的出手,一点也不好看,就像两个孩子打架,又像两个红了眼的仇人,第一拳直奔两眼之间的眉心,基里的反应也很快,抬手阻挡,两个人手臂搭在一起,快速翻转捏动,都想抓住对方的手部关节,然后两人又贴近了一点,胳膊和身体交错缠绕,扭动翻腾着,,四周的人几乎看不见具体动作,像两只狭路相逢的老虎,撕咬着,没有发出声响,但大家的心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这不是简单的搏击,而是正义和邪恶的较量,西门利剑平时是这样做的,现在也是,甚至比面对罪犯还要凶猛,他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喜欢的姑娘失去了,心爱的职业失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井上家族,认定这几个人和井上正雄有关,他就像看到井上正雄的喉咙,双手要死死抓住。   搏斗,不,应该说是战斗结束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基里已经被西门利剑压倒在台上,一只胳膊关节反压在身后,西门利剑跪在他后背上,同时控制住吉利一只脚的脚踝。基里脸上流着汗,眼中流露出惊讶还有羞愧。他确实在部队学习过专门的擒拿格斗,但很不巧他遇到了刚刚从刑警队下来满腔怨气的西门利剑,没有给他一点回旋余地,如果是现实战斗中,基里从开始交手到结束,就算有武器也没有掏出来的机会,这才是真正的军警搏击擒拿,迅雷不及掩耳。   “下去吧。”西门利剑语气还算客气一点,松开基里,顺手把他推下台,自己微微喘息着,擦了擦脸颊的汗水,这个基里确实有两下子,要不是出其不意,而且西门利剑的实力出乎他的意料,一下子制服他就困难多了。   “西门队长,好样的。”四周响起一阵叫好声。韩震天快步跃上台,拉住西门利剑的手,高声宣布:“各位,西门利剑将是我们这里擒拿格斗的名誉教练。”   “韩震天、、、、、、”西门利剑推了他一下。韩震天压低声音:“给点面子,我说是名誉教练,挂个名而已。”   韩震天的表达很谨慎,他知道西门利剑毕竟受过军队多年的熏陶,让他一口答应到这里任教是不可能的。也用不着他来,有个刑警队长的名头就够了。就算来学习的也多数是冲着名头来的。西门利剑虽然离开刑警队,他的关系网还在,而在中国关系网是很重要的。   西门利剑保持了沉默,大家的反应和韩震天料想的一样,马怀平带头吼起来:“我第一个报名,从今以后我的师傅就是你西门利剑了。”   “马老板,你就不用学了吧。”周秀庆大声说道:“凭你那身肥肉,遇到敌人压就把对方压趴下了。”   四周一阵哄笑,笑声中马怀平恼怒地吼着:“周秀庆,你等着,老子第一个把你压死。”   笑声变得更大,把刚才麦克等人挑战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空。韩震天没有忘记麦克和基里等人,兴奋地对着他们大喊:“还要比试吗,散打自由搏击,我来奉陪。”   韩震天好久没有打拳了,有点手痒,看西门利剑打得痛快,他也有点跃跃欲试,对方是上门找茬,迎战算不得争强斗狠,韩震天料想凌威也不会阻拦。他一边说一边撇着凌威,凌威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一时却看不透想什么。   “好,好。”周秀庆声音提高了几倍。韩震天在拳场上一直是他的筹码,这阶段没有去他损失了不少,当然巴不得他重操旧业。   “我们会有机会的。”麦克人高马大声音也大:“过几天在建宁将举行一场拳王争霸赛,你敢不敢和我竞争。”   麦克的话引起一阵议论声,拳王赛这次大多数人都是听说而已,没有正规的官方报道。不过这个比赛也不是官方举行的,是各地娱乐城联合起来进行的一场比赛,说白了就是有点打擦边球,半白半黑的性质。但往往这些比赛才精彩,还会有一点血腥。没想到麦克竟然提议在比赛上一决高下,那可是万众瞩目。周秀庆第一个响应,话语简洁:“打,打,打。”   “我不敢。”韩震天的回答却让大家非常泄气,声音还很大,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韩震天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现在,麦克终于说出他的目的了,拳王赛上一决高下,无论更深层次的目的是什么,韩震天一口回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应战,只有傻子才答应。首先上了对方圈套,不知道会带了什么后果。再说,麦克默默无名,和他斗,赢了没什么光彩,输了反而成全了他。韩震天可不想让别人站在自己的肩膀上往上爬。   “你害怕了,孬种。”麦克没想到韩震天会一口回绝,完全不符合血气方刚的秉性,有点焦急,竟然带起了辱骂。   “麦克,今天是我们开业大喜的日子,我不和你计较。”韩震天脸色一寒:“没有谁会怕你,只是不屑跟你这种人斗而已,如果你有胆量,现在我们就在这里一决高下。”   “现在,我没兴趣。”麦克摇了摇头。他也不笨,就算自己实力和韩震天差不多,韩震天现在是春风得意,斗志昂扬,迎着锋芒而上未免太不理智了。   “既然不应战,你就快点滚。”韩震天大声笑起来。今天倒是要感谢这帮家伙,为武馆做了个免费宣传。还把西门利剑拉进武馆做教练,虽然是名誉教练,但西门利剑做事认真,不会让韩震天失望的。   “我在拳王赛上等着你。”麦克扔下一句话,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有点灰溜溜的。韩震天举手高呼一声:“大家跟我喝酒吃肉去。”   喝酒吃肉,有一种江湖好汉的豪情,韩震天意气风发。西门利剑已经走下台,靠近凌威,轻声说道:“韩震天成熟了,连拳王赛都没兴趣。”   “不。”凌威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我了解他,不服输的个性,他不应战只是不想上别人的圈套。”   “他还会参加拳王赛?”西门利剑疑问了一句。   “会。”凌威回答很肯定:“有人想让他参加,不参加恐怕没那么容易。”   第五百五十五章 拳王(36)井上正雄的秘密上   春风微微,湖水轻轻荡漾,在沙滩上缓缓冲击,留下淡淡的水痕。站在岛上,望着远处山水相依,觉得心旷神怡。   “地下建筑里的那位姑娘叫可可?”陈雨轩眉目如黛,风吹着额头的几缕发丝,别有一番韵味,声音很轻柔:“是你的初恋,而她的心脏换给了叶小曼,是吗?”   “是。”凌威眼神深邃,就像面前的湖水。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陈雨轩没有看凌威,依旧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她知道凌威在搞建筑,好像和叶小曼有关,两个人的私事她一直不想过问,凌威忽然把她带到岛上,看了神秘的地下建筑,还有躺在棺材里的那位姑娘,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但这件事大大出乎常理,和陈雨轩想象的两个人的暧昧天地之别。让陈雨轩感到震惊。   “许多事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我想你可以帮我。”凌威说得很坦然。仿人体建筑过于复杂,不是一个人能研究透的,他又观察了好几天,除了象征经脉的线条里有少许像水一样流动的感觉,其他毫无进展。看来需要帮手,而陈雨轩无疑是最好的人选,除了相互信任,陈雨轩还对医学充满兴趣。   “你确定这种建筑有效吗?”陈雨轩侧脸看着凌威。   “应该有效。”凌威想起南郊古墓的那一幕,语气坚定:“除非是我的建筑有问题,关键是要找到很多水晶。”   “这种特殊的水晶东海产的不多,我可以让保和堂各地分店收购聚集。”陈雨轩决定很快,凌威说有效她相信,这种事别人做是一种疯狂,但凌威不同,他做起来就是灵感。凌威为人踏实,做事沉稳,尤其是医学方面一丝不苟,这就是天才和异想天开之人的区别。   “谢谢。”凌威语气很诚恳:“我还要做一件事,长生不老药。”   这又是一个天方夜谭式的想法,陈雨轩依旧没有一丝惊讶,目光清澈:“你能告诉我你最终目的吗?”   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追求医学的高境界无可厚非,但凌威做得有点过,似乎是要穿透生死。有点违背中医恬淡的养生之道和处世哲学。这和凌威温和的性格背道而驰,陈雨轩感到非常不解。   凌威沉默了一下,声音很低沉沉重:“我想救活可可。”   “不可能。”陈雨轩脱口而出:“她如果生病可以治疗,就是暴亡,用你说的神奇建筑可以复活,但你不要忘了,她已经没有了心脏,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我明白,但是我还想试试。”凌威语气并不坚决,只是有一点淡淡的不甘心。陈雨轩轻轻叹息一声,凌威性格里有固执的一面,谁也无法阻止他。她不能,祝玉妍不能,叶小曼也不能,或许只有躺在棺材里的那位姑娘可以做到。这就是缘份,而缘份不一定都是好,有时候也是一种纠结。那位姑娘和凌威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却要让凌威牵挂一辈子,伤心一辈子。除非她醒来。陈雨轩忽然也有一种救活那个女孩的冲动。   一艘快艇在湖面上划了一道白色的线,疾驶而过,然后划了一个圈转了回来,放慢了速度,靠近沙滩,一位姑娘站起身,挥舞着手,大声叫着:“凌大哥,陈姑娘。”   姑娘皮肤微黑,秀发披洒,迎风飘洒,驾驶着游艇乘风破浪有一种青春张扬的味道。陈雨轩看了一眼凌威,有点诧异:“楚青竹姑娘?”   凌威也有点惊讶,楚青竹此时的样子和平时那个梳着大辫子,温和娇羞的山里女孩形象判若两人,看来,谁都会有不同的一面。他举手挥了挥,算是打招呼,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楚青竹把快艇又靠近了一点,停在码头边,快步跳上沙滩,笑着说道:“凌大哥,我正要到保和堂向你表示感谢,那个病人在你的药方调理下渐渐好起来了。”   “不用谢,一点小事。”凌威微微笑了笑。觉得治病救人是份内的事,理所当然。在所有保和堂以外的中医师中,他觉得也只有这位楚青竹姑娘作为医师不计较门户之见的。很有意思的是,共和堂的老板楚天放一直把保和堂看着对手来对付。   “我看了你们的医案,有个疑难病处理得不是太好,我有一个妙方,等会给你们试试。”楚青竹微笑着,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非常可爱。   “你不怕你的老板楚天放不高兴吗?”陈雨轩感兴趣地看着楚青竹,从那天舞会上楚青竹和凌威跳舞的一刹那,她忽然感觉这个女孩很有意思,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我是自己研究的药方。”楚青竹说得很自豪:“再说,在建宁,楚家的事也不是他说了算。”   “楚天放说了不算,还有什么人?”陈雨轩立即警觉起来,共和堂是最强的竞争对手,幕后指挥竟然另有其人。   “当然是楚家的人。”楚青竹立即感觉到自己说漏嘴,不善说谎,显得有点尴尬,模棱两可地回一句,换了个话题:“凌大哥,听说那天在沧州武馆的比试很热闹,可惜我从门前路过,没有看到。”   “为什么没有进去看看。”凌威知道楚青竹是在转换说漏嘴尴尬的话题,顺着她顺口问了一句。   “我当时是出诊路过,没时间。”楚青竹脱口而出:“对了,我还看到王月虹姑娘,好像也没进去。”   “王月虹?你看错人了吧。”凌威皱了皱眉,他记得很清楚,自己问过韩震天,韩震天明确回答王月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没错,没错。”楚青竹急忙为自己辩解:“王姑娘我印象很深,在轿车里,还有一个戴金丝眼镜的,我也很熟悉,做药材生意的日本人、、、、、、”   “井上正雄。”楚青竹的话还没有说完,凌威和陈雨轩同时惊讶地叫起来。麦克等人和井上正雄有关,里面在拼斗,他当时就在武馆门外,而且和韩震天的夫人在一起,值得玩味。   楚青竹从凌威的表情中立即看出自己又说错话了,脸色红了红,立即摆手:‘凌大哥,陈姑娘,你们慢聊,不打搅了。“说完,小姑娘急急忙忙登上游艇,乘风破浪疾驰而去,比来的时候更快,好像要逃离凌威和陈雨轩的视线。   “口不择言,太天真了。”陈雨轩轻轻摇了摇头:“不知她怎么成为大医师的。”   “不对。”凌威剑眉紧皱,思索着说道:“井上正雄和王月虹在一起,为什么要让韩震天参加拳王大赛。”   沧州武馆的一幕凌威这几天一直在思索,基里和西门利剑的对话中已经显露出是井上正雄的意思,刚才楚青竹的话又证实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就是考虑对方的意图,井上正雄不会无聊到赌拳的地步。   “这还不简单,红颜祸水,王月虹那样妩媚,一定是她惹的祸,井上正雄想害韩震天呗。”陈雨轩考虑得很直接,争风吃醋,女孩子很容易这样想,说红颜祸水一时也忘记了自己也是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对,井上正雄要想害人不会费这么大手脚。”凌威否定了陈雨轩的话,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韩震天吗?你到保和堂来一下。”   “你要干什么?”陈雨轩一边陪着凌威登上码头的小船一边疑问:“要把王月虹的事告诉韩震天吗?”   “我们又没有证据,韩震天的脾气知道了还不出大事,走一步是一步吧。”凌威驾驶小船缓缓离岛:“我不放心韩震天,帮他调理一下身体,以后看他的造化了。”   半个小时以后,保和堂二楼一个房间。   韩震天坐在椅子上,王月虹站在一边,满脸关切地看着凌威下针:“凌大哥,不会有事吧?”   “没什么,我帮他调理一下气血,以后力气会更大些。”凌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月虹:“开武馆的,难免辛劳,王姑娘,要多多照顾他。”   “你放心,我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王月虹咯咯娇笑着,一脸天真。凌威真怀疑楚青竹看错了人,但是心里明白,王月虹这样的女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楚青竹不会错。   王月虹又仔细看了看韩震天身上的几根银针,还好奇地用手拨弄两下,看得凌威眉头紧皱,但没有阻止。   傍晚时分,王月虹出现在开源娱乐城贵宾房的房间内,一张标着几个穴位的人体图放在了井上正雄的桌上,井上正雄看了几眼,得意地做了个手势:“好样的,宝贝。”   “你要这些干什么?我可不许你害韩震天。”王月虹噘着嘴,一脸不悦。   “你放心,我不仅不会害他,还会帮助他赚得万贯家财。”井上正雄眯眼笑着,有点意味深长:“拳王的奖金高达三百万,你会喜欢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 拳王(37)井上正雄的秘密下   三百万,对于一个从下层起来的姑娘意味着天文数字,王月虹似乎看到自己珠光宝气地接受姐妹们羡慕的称赞,她是一个很实际的女人。知道井上正雄背景很大,从没有想过傍上这样的人物,和井上正雄之间说得下贱点只是生理上的关系,这世上真正对她言听计从的只有韩震天。她当然想让韩震天成为拳王,坐拥百万资产。   “不过,韩震天不喜欢打拳了。”王月虹柳眉微蹙。   “你可以慢慢和他说,你的话没有男人能拒绝。”井上正雄笑得很温和,很暧昧,暧昧得让王月虹一阵春风荡漾,俏脸含羞:“我再试试,不过韩震天参加拳王赛也不一定就能拿到第一。”   “他拿不到我照样给你钱。”井上正雄递给王月虹一张支票:“你先拿着,不够再说一声。”   王月虹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爱财她不认为是羞耻的事。在酒吧唱歌的时候自己清高,却受尽了贫困之苦。跟随韩震天,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却也过的是阔太太生活。人,在温柔乡里最容易麻醉,王月虹不仅不感到满足,反而越来越贪图物欲的享受。   饱暖生淫意,饥寒生盗心。除了本质上的媚骨,王月虹的变化也是韩震天造成的,女人太多时候是不能宠的。   王月虹拿着支票,脚步有点飘飘然,一时忘记了像每次那样避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走道上和一位姑娘擦肩而过,偷偷瞄了一眼,不认识却让她吃了一惊。姑娘身材苗条,短发齐眉,半边脸颊极其清秀,另外半边脸颊却有几块艳红的疤痕,触目惊心。那姑娘看到她也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加快脚步进入井上正雄的房间。   王月虹一边走一边想,姑娘的眼神很熟悉,但那股冷漠让人心寒。当然不会是井上正雄的相好,王月虹相信天下没有男人能看好这种脸颊丑陋的女人。   井上正雄见到那位姑娘进来,指了指沙发,一脸关切:“身体好点了吗,我打算送你到韩国进行整容手术,你会变得比原来更漂亮。”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姑娘声音有点嘶哑,但依旧听出很冷淡:“我已经和家族的老人通过话了,留在中国发展,以后井上家族的药材生意由我来打理,你就不用管了。”   “你来打理,我干什么?”井上正雄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起来。   “你还是干你的那些打打杀杀勾当。”姑娘淡淡说道:“老人们说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多大贡献,药材我比你懂。”   “我怎么没有贡献,大周天针法我不是搞到一些了吗,而且正在培养人才。”井上正雄不服气地挥动手臂。   “大周天针法是我得来的,和你无关。”姑娘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梅子,你不能这样说,你不是不知道,药材生意是表面,还有别的走私和白粉之类的才是我们家族最大的资金来源。”井上正雄大声嚷道:“我的贡献还是很大的。”   “知道,生意我会继续做下去。”姑娘不温不火地说道:“家族考虑到你的努力,无名岛的实验还让你负责,还有,长生不老药方的事你不要插手了,配合井上肖英叔叔就可以。”   “井上梅子,你不要太过份。”井上正雄有点温怒:“你如果不是仗着父亲的功劳怎么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   “谢谢你提醒。”姑娘声音一寒:“我不会忘记父亲是怎么死的。”   井上正雄脸色尴尬了一下,声音低了很多:“梅子,你父亲的事我表示抱歉,你完全是个意外,你要相信我,我让马山炸死那帮原田雅兰的手下,没想到伤到你们。”   “是吗?”姑娘语气带着嘲讽:“我能活着是不是一个意外。”   “不,你别误会。”井上正雄脸上忽然沁出一些汗珠,梅花活下来在他看来确实是个意外。更加意外的是竟然转眼间接管了自己在中国的大半生意。   “我没有误会。”梅花,也可以说梅子的语气很冷:“父亲为家族而死是件光荣的事,这个仇我会报的,原田雅兰还在建宁,我也不会离开。”   “叔叔的仇我会替你报的。”井上正雄挤出一点笑容:“你还是再休息几天,姑娘家,容貌还是很重要的,韩国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梅子打断了井上正雄的话:“还有,我在你手下调了一些人过去,等会小泉明智会告诉你。”   梅子说得很霸道,带着一股怒气,井上正雄明白是因为井上支柱死亡的原因,理解但心里很不服气,平缓一下情绪,淡淡说道:“不用你我照样可以搞到大周天针法。”   “是吗?”梅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自己看。”井上正雄把桌上的一张图推到梅子面前。梅子得到凌威的亲传,当然一眼就看出确实是一种调理身体的针灸方法,自己没学过,但和大周天针法非常相似,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从那里得来的,可靠吗?”   “当然可靠,凌威在自己兄弟身上针灸的针法,怎么会不可靠。”井上正雄笑了笑,洋洋得意。   “王月虹带来的,小心韩震天拆了你的骨头。”梅子冷哼了一声:“再说这种针法需要很有天赋的人才能根据时间和下针手法运用,你不行。”   “我不行,但别人行。”井上正雄坦然承认梅子的说法:“凌威除了你还有一个弟子在我这里,叫方进军,你听说过吧?”   “没有,我也不感兴趣。”梅子甩了一下头发,可惜一头长发已经在火中销毁,没有了以往的洒脱,白了井上正雄一眼,没有告辞就转身走了出去。   梅子刚出门,小泉明智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恭敬地弯一下腰:“井上先生。”   井上正雄看到小泉明智心情好了一点,最近小泉明智做事干净利索,在东南亚接连做了几件漂亮的买卖,令人欣慰,似乎已经从那个叫珠珠姑娘的阴影中解脱了出来。   “是不是梅子从你手下抽调人手的事。”井上正雄坐在椅子上,神态尽力放得悠闲:“随她去吧,都是她父亲的老部下,留不住的,不过对她要防备点,那个在木材厂实施爆炸的马山让他注意点,我担心梅子会为她父亲报仇,虽然是被原田雅兰逼上绝路,但毕竟是马山下的手。”   “迟了。”小泉明智声音低沉。   “什么意思?”井上正雄微微一惊,脸色变了变。   “昨晚马山在湖边被梅子带走,就再也没回来。”小泉明智沉声回答,没有惊讶也没有自责,甚至一点情绪都没有:“当时就梅子一个人,我叮嘱过马山,马山说不要紧,今天一早在太湖边发现马山的尸体,是被掐死的,手脚还有打断的痕迹。”   “梅子,你够狠。”井上正雄咬了咬牙。转身拨了拨桌上的电话:“让那个方进军过来一下。”   方进军来得很快,似乎随时都在听候吩咐,几分钟就出现在井上正雄面前,神态恭敬:“井上先生,有什么吩咐?”   井上正雄把那张图推到方进军面前:“你看看,这是凌威用的一套针法,是不是和大周天有关。”针灸井上正雄是很精通的,但是大周天针法不仅要娴熟的手法,还要一种天赋,那就是运针的感觉。他做不到,所以才重用方进军,开始对他也不信任。方进军利用针法做实验,竟然造就了一些过得硬的打架高手,不得不让井上正雄另眼相看。   “好像是有点关系,是调整人体气血的。”方进军说得很谨慎。   “聪明。”井上正雄夸赞一句:“你帮我试试。”   井上正雄一向谨慎,从不拿自己做实验。此举大大出乎方进军的意料,微微一愣,小心说道:“井上先生,这套针法没有试过,我看你还是先用别人试一试吧。”   “我等不及了,既然是凌威用在他兄弟身上的针法,一定不会错,来吧。”井上正雄有点兴奋。大周天针法既然可以激发潜能,他总不能永远在别人身上运用,就像守着美味佳肴哪有看着别人吃自己不动心的道理,确认安全,井上正雄有点迫不及待。   “好吧,我试试,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一声。”方进军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排银针,插在酒精棉上。他把银针取出来,又用酒精消毒了一遍,显得对井上正雄很细心体贴。井上正雄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方进军把每一根枕按照图上标出的位置扎进去。   同样的穴位,针法的深浅和角度不同效果各异,方进军根据图上穴位分布,结合平时对大周天针法的研究,每一针下去,不一会儿井上正雄就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针尖处四散开来,非常舒服,立即明白这套针法很有用,可以补充体力,使人体更加强壮。   最后一针是在胸腹之间,方进军愣了一下,似乎在计算时间和气血运行的契合点,银针缓缓落下,嘴角忽然掠过一丝微笑,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井上正雄忽然感到腹部刺痛了一下,眉头皱了皱,不过那种感觉瞬间消失,身体再也没有异样。以为只是银针碰到了哪根神经而已,也就不太在意。   方进军长长出一口气,直起腰,脸色依旧憨厚平静,淡定认真。不过小泉明智在一旁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方进军刚才的那一抹微笑,凭杀手的直觉,微笑中似乎带着寒意,只是太短暂,他无法捉摸。   第五百五十七章 拳王(38)飞针   江南医学院是全国知名的学府,坐落在太湖之滨,建宁市的郊区。和中国的大多数城市一样,四周同时分布着各种学校。环境优雅,进了学院的大门,一眼望去和印象中的学府不大一样,院子很广阔,楼房遮掩在树荫之间,操场很小,有假山,亭台小湖泊,就像一个江南园林。,朝霞的光芒洒在四周,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凌威的脚步小心踩在石板小路上,不愿打破这份恬静。清新的空气带着花草的清香和小湖泊水润的气息,微微让他陶醉。从小在医学院长大,他喜欢学校那种氛围,再加上优美的风景,心感到彻底放松下来。信步游走,欣赏着,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一个小喷泉喷着不太高的水柱,洒在旁边小而精致的假山上,汇成一道小水流,倾泻成一个精致的小瀑布,在朝霞下幻着流动的光彩。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副浓缩的山水画,凌威忽然想起保和堂书房的那副壁画,也是那么美,只不过比眼前多一种磅礴的气势。还有那位若隐若现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少女。   “偏啦,偏啦,再左一点,上一点。”   “啊呀,又偏啦,差一点点,一点点、、、、、、、”   一个姑娘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语气兴奋中带着一点惋惜,声音清脆,在清晨的校园里格外引人,凌威忍不住转身缓缓靠过去。旁边是不大的树林,树木稀疏,错落有致,林间许多踩出来的小道蜿蜒着四处延伸。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正站在林中稍微开阔一点点的地方,男同学五官端正,看上去稍显木讷,女孩子黑亮的短发齐肩,白皙的皮肤,精巧的五官,眼睛不大,但轻轻眨动间有一种欲说还羞的迷人意味。正对着男同学指手画脚:“董建业,你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肖悦,我不是说过我很笨吗。”男同学苦着脸笑了笑,手里拿着一根针灸用的钢针,常用的那种大针,大约一点五寸,亮光闪闪。   凌威精于针灸,由于针灸简单实用,疗效奇特,费用不高,他大为提倡。见到男同学董建业手中的针立即有一种亲切感。不过,董建业并不是用来针灸,在他面前的一个粗大树干上贴着一副真人大小的穴位图,一扬手把钢针扎过去,两三米的距离,这一下扎得很准,正中人体胸部的膻中穴,姑娘轻轻鼓掌,欢呼一声。   凌威笑着摇了摇头,这完全是异想天开的瞎胡闹,玩玩而已,就像飞针飞刀一样,仅供娱乐,他在京都医学院的宿舍里就有一个小飞刀用具,挂在墙上,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喜欢仍两下。至于钢针没试过,针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他一向慎重,也没想过这样玩。针灸的手感很重要,,就是按在穴位上一般人还把握不到精髓,飞针当然属于无稽之谈。   凌威刚要转身,树林边响起一个讥讽的声音:“董建业,又在玩这种不入流的,我说你不好好学针灸,我靠,算什么玩意。”   说话的是个穿运动服的学生,身材健壮,脸颊的肉有点横着,带着一种霸气。一边走一边踢腿,双臂做着扩胸运动,胸部肌肉隔着衣服微微隆起着。身后跟着几个人,一看就是校园里死党的那一类,一起锻炼的。   “马时域,你管得着吗。”董建业白了那个人一眼,顺手收起用大头针固定在树上的穴位图,一转身:“肖悦,我们走。”   “慢着。”姑娘还没有挪动位置,马时域已经拦在两个人面前,对着董建业撇了撇嘴:“看不出你小子挺牛,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凭什么就用这点小伎俩霸着我们校花大美女。”   “我不是什么美女。”肖悦并不怎么惧怕,拉了拉董建业:“我就喜欢他这种飞针的玩意,和他无关。”   “肖大美女,你是护士专业,我是西医外科,我们才是一对。”马时域笑得肆无忌惮:“你也知道,中医科,尤其是针灸,我们学院在全国是数一数二,不过是倒数,毕业了找不找到工作还不知道,就算找到也就一两千元,不够零花。”   马时域越说越得意:“你瞧瞧我这身运动服,美国货,这双鞋,阿迪达斯的,加起来一千多,你再看董建业,几十块钱的运动服,送给我擦车都嫌贱。”   语气充满得意,富二代在校园里有得意的资格,不过,医学院校规很严,尤其是新来的文校长,把医德放在首位,马时域也不敢太张扬。只是看到肖悦和董建业在一起,浑身不自在,出言讥讽一下,当然,要是打架他更加乐意。   “说完了吗?”马时域的侃侃而谈在董建业身上没有起任何作用,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说完就闪开,我们还有别的事。”   “你们?”马时域撇了撇嘴:“什么时候成双成对了,肖美女,别理这小子,等会我开车带你去兜风。”   马时域一边说一边用拳头在董建业面前比划着,董建业瞪了他一眼,提高声音:“你想干什么?”   “你他妈别嚷嚷,要是我受了处分不会饶过你。”马时域有点心虚地瞄了瞄四周,好像对校规很忌惮。不过旁边只有凌威站着,笑容温和,不像那些严谨的老师,老师马时域也都认识。目光从凌威脸上扫过,又集中在董建业身上:“你小子有种我们单独比划比划。”   “不行。”肖悦立即反对,不用多说,马时域人高马大和董建业不太健壮的身躯根本无法相比,比划起来,董建业只有挨打的份。   “你放心,我不欺负人,我的这帮兄弟都不出手。”马时域挥了挥手:“我空手,董建业用他的飞针,我们也不胡来,他扎我一针,我打他一拳,董建业认输就结束。”   马时域没有说自己认输,信心满满,根据他打架斗殴的经验,董建业受不了几拳,而钢针很短,就算扎中穴位一阵酸麻也不要紧。   董建业看了看手中的一根钢针,犹豫了一下。他当然明白钢针没有太大用途,而且自己扎得并不准,隔着衣服当然更是毫无作用,就算扎准,一寸多的针也要在人体要穴上才起作用,比如太阳穴,命门穴,气海穴,还有下身的穴位。这几个部位是人本能防护的要点,谈何容易。   “怎么,你不敢。”马时域得意地一抬手脱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坚强的肌肉,拍了拍胸口:“老子让你看明白再扎,你小子现在不会再孬种了吧。”   其实,马时域比较胖,钢针扎进去也就在皮肉之中,毫无用途。他脱下上衣除了显示自己大方,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让那个肖悦看看他健壮的身体。男性的强悍对美女是有冲击力的。   “来就来。”董建业一咬牙,站到马时域面前,一脸坚决。没有人会在女人面前软蛋,何况是医学院的校花面前,不过董建业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迎战,而是慷慨就义。   “有种。”马时域挑了挑拇指,话语是赞扬,脸上却带着不屑。晃了晃胳膊:“来吧,你先出手。”   董建业缓缓抬起手,阳光初升,透过不太浓密的树梢照在他手中的钢针上,闪闪发亮。按照马时域的提议,一人一下,你来我往,不还手但不代表不阻挡。不然一针扎到眼珠上岂不报废了。他把手挡在眼前和下身,其他部位不用顾虑。   董建业看了看,犹豫了一下,选择对方的期门穴,飞起一针,距离一两米,扎得很准,针在马时域皮肉内颤抖几下,马时域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反而露出笑意,身手拔下针,交给董建业:“轮到我了,站好。”   董建业挺了挺腰杆,一言不发站立在马时域面前。肖悦刚要开口,董建业摆了摆手,男人,岂能让女人护着。马时域一拳直击,干净利落,目标是董建业的腹部,董建业搪了一下,明显不是对手,马时域的拳头冲开他的手臂,还是打在上腹部,痛得他弯下腰,脸颊纠结。   旁边马时域的同学一起叫了声好。引起许多晨练学生的关注,一起围过来,一对一,一人一下,算不得打架斗殴,马时域不怕学校教导处知道,但也有点胆怯。瞄了一下董建业:“你小子认不认输?”   “不。”董建业用力摇了摇头,第二轮开始,结果还是一样,只能证明董建业的飞针毫无用处而马时域的拳头过得硬。董建业的脸上疼得汗珠滚滚而下。   “再来,再来。”马时域把胸口拍得蹦蹦响:“你小子认输,以后就永远不要和肖悦在一起。我输了见到肖大美女就绕着走。”   说着,马时域看了看围观的十几位同学,大声笑起来,笑得爽快。他当然不会输,要用这种他认为很男子汉的行为征服对方,当然,主要还是征服校花肖悦。   董建业手中拿着几根针,有长有短,摸了摸长的,又放下。长虽然有杀伤力,但距离太近,根本扎不透,短的细小,扎进去又没效果。   “四寸针,云门穴。”凌威在一旁忽然说了一句。声音不高,很温和,董建业迅速抽出四寸的钢针,向着马时域右胸上方的云门穴脱手飞出。   第五百五十八章 拳王(39)我脑残   凌威在保和堂经常指导一些医师针灸,话语中自然而然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味道,声音不大,很温和,董建业听在耳中,心中立即一动,丝毫没有犹豫,甚至连头也没回,手中四寸长的钢针带着怒气直接飞过去。马时域浑不在意,四寸,自己的皮肉就挡住了很多,位置在他肩胛骨下方,没有重要人体器官,更加不用理会,他还把胸口挺了挺。一副大丈夫气概,面对弱小的对手,表现一下又何妨。   钢针和前几次一样,在马时域的肌肉中微微颤抖,马时域看了看针尾。咧了一下嘴,冲着董建业笑道:“你小子的力气越来越小了,现在求饶吧,下一拳会把你揍趴下。”   马时域说得信心满满,但却没有人看到他下一拳,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很怪异,右半边很僵硬,肌肉定型,只是随着笑声微微抖动。旁边的学生发出诧异的惊呼,他自己也感觉到了,立即收敛笑容,左边脸的笑容立即消失,可右半边脸依旧挂着很僵硬的笑,更加怪异。   “怎么回事?”马时域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抬手想抚摸脸颊,可右手好像不属于他自己了,想扭身,右腿也变得不听指挥,身体一晃,向一旁倒去,旁边的人立即扶住他。有人惊呼:“马时域,你怎么啦?”   看着几个人围住马时域,董建业也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一针会有这样的效果,云门穴并不是重要穴位,止咳化痰还凑合,把人扎成半身不遂,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发什么楞,快跑啊。”肖悦拉起董建业,撒腿就跑。董建业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刚才是谁让他扎的云门穴,已经被拉出了树林。   “马时域不会有事吧?”董建业闯了祸,心里有点打鼓。   “不管他,愿赌服输,他是自找没趣。”肖悦轻声笑着,有男人为自己决斗,任何一位女孩都会喜上眉梢,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赢了,至于后果,暂时陶醉一下,懒得考虑。   看着马时域把同学七手八脚驾着离开,凌威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教训一下也好,先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顺着一条小水泥路,转过假山和小湖泊,凌威信步走向林木遮掩间的二层办公楼,学生们陆陆续续从院门外涌进来,校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充满阵阵欢笑。凌威仿佛又回到了京都医学院。想起了那位老教授,还有远在京都进修的楚韵医师,要是楚韵知道自己在她的母校,她不知会不会开心。凌威掏出手机,想拨电话,旋即又放下,想起了楚韵就想起来心脏手术,想起心脏手术就想到了叶小曼和可可,有点纠结。   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一位中年有点谢顶的人在办公桌后抬起头,看了凌威一眼:“你是?”   “厉副市长让我来的。”凌威在正规场合还是称呼厉春柳为副市长,保持适当距离。   中年人站起身,一脸笑容:“你是凌威,我说要亲自去请你,厉副市长说不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闲散惯了,又没什么事,哪里用得着请。”凌威在沙发上落座。中年人倒一杯茶递给凌威,在凌威对面坐下。自我介绍:“我叫文渊,刚刚调来这里做校长,老校长和我提起过你,请了好几次都没来,这次你是给足了我面子。”   “文校长客气了,我才疏学浅,怕误人子弟。”凌威礼貌地客气着。   “你太谦虚了。”文校长摆了摆手,切入正题:“最近在全国院校之间举行一次针灸比赛,不瞒你说,我们学校的针灸这一块一直是弱项,张老师又请假,他临走前选出十五个优秀的学生,我想请你专门辅导一下,期望能取得好成绩。”   “不好意思。”凌威放下茶杯,脸色认真:“如果是为了比赛,我没有把握,也不想教,我希望我的学生是守着治病救人的最起码医德,而不是炫耀和扬名。”   凌威回得很坚决,在他眼里救人是医生唯一应该做的,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这样才是一位脚踏实地的好医生。   文院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凌威如此直接,作为一位校长,不图名是很不现实的,那将直接影响到他的前途。但他仔细了解过凌威,针灸的技艺没有人超过他,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走。无论结果如何,这个摊子是自己刚刚接手的,就算针灸比赛中垫底也不能算自己一个人的错。何况凭凌威的名头,他也不大可能让自己的学生垫底。   “好吧,就听你的,凌医师。”文校长笑了笑:“不,应该叫凌老师。”   “随便吧。”凌威笑了笑,第一次做老师还是有点紧张,和手艺无关。他迫不及待想进入角色:“尽快安排我的课。”   “别急,你要辅导的是毕业班,基本处于实习状态,随时可以上课。”文校长细心交代:“针灸科一个班,二十八人,还有两个班是针灸和推拿相结合,我建议你还是专门辅导选出来的几个人,不然就一个针灸班。”   既然是针对针灸比赛,文校长当然不希望凌威在其他方面费工夫。凌威却再次摆了摆手:“三个班放一起,我先挑选一下。”   “好吧。”文校长有点无奈,站起身:“我先带你到办公室,大家认识认识。”   办公室就在隔壁,很大,里面七八张办公桌还显得很宽敞。文校长把凌威安排在墙角的一个办公桌后面。其他几位老师投来异样的目光,文校长刚要介绍。门口忽然有人大叫:“文校长,出事了,你快来看一下。”   文校长急忙向凌威摆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办公室沉静了一下,一位二十几岁,打扮时髦的女老师走过来,高跟鞋敲击着地板,咔咔着响,声音妩媚但有点冷:“你是新来的?”   “是。”凌威回答得很老实。   “和文校长什么关系?”   “没关系。”   凌威回答得还是实话,但立即有人呲之以鼻:“没关系?我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你就过来了。”   凌威转过脸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自己反正不会在这里长期任教,来这里纯粹是支持厉春柳,也为了换一种环境,梅花的离开给他打击很大。没有人不想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他来学院也是为了心中那种情结。至于眼前的人,懒得理会。   “你是教什么的?”那位女教师对于凌威的无视感到很不愉快,甩了一下秀发,露出白皙光洁的脸颊。   “针灸。”凌威看着电脑里的一则新闻,望都没有望她一眼。   “又一个脑残。”女教师的话激起了凌威的一丝不悦,抬眼瞥了瞥,淡淡说道:“什么意思?”   女教师笑着露出浅浅的酒窝,没有回答。凌威前面的一位老人转过脸:“他们是在说我,我是教中药学的,最近在研究脑残的治疗。”   “有效果吗?”凌威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计较,倒是对老人的研究感兴趣。   “哪有那么容易,我正在努力。”老人的语气有点沧桑,底气明显不足。   “王老师,你再研究就真的成脑残了。”女教师笑得很爽朗,爽朗得有点肆无忌惮。当然,一个姿色不错的女教师在办公室里有资格放肆一点,没有人不喜欢,凌威除外。   另外几位教师发出低低的笑声,不过笑声没有坚持多久。文校长风风火火闯进来,对着那位女教师披头就问:“秦老师,肖悦是你们班的吧?”   “是啊,怎么啦?”女老师一脸惊讶:“那丫头挺好的,护士班最优秀的学生。”   “她和另外一位同学伤了马时域。”文校长眉头紧皱着:“有点麻烦。”   “怎么可能,马时域人高马大,不欺负人就不错了,一个小姑娘怎么伤得了他。”女老师嘀咕了一句。   “现在不是伤了伤不了的问题,人在附属医院躺着呢。”文校长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伤得重吗?”秦老师还算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出事,许多人要受到牵连的。   “重倒是不重。”文校长摆了摆手,缓和一下气氛:“就是半边身动不了,我们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专家会诊,所有仪器都用上了,找不到毛病。”   “会不会是重症肌无力。”一位教师提醒了一句。   “不是,半边身僵硬,另外半边很正常。”文校长否定了那位教师的说法,把目光转向凌威前面的老教师:“您看会是什么病?”   “我不清楚。”老教师摇了摇头,不是自己研究的课题,他不感兴趣,留着有限的生命做研究呢。   “别理他,脑残。”女教师白了老人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凌威:“新来的老师,你要不要去看看。”   语气带着调侃,医学院附属医院都是一流的医生,她当然不会指望凌威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完全是奚落的语气。文校长刚才带凌威进来的时候态度暧昧,几乎所有教师都认为凌威是凭关系进来的,这种人当然也应该没有真才实学,至多纸上谈兵罢了。   凌威的回答也耐人寻味,看了一眼大家,淡淡说道:“我也脑残。”   第五百五十九章 拳王(40)有我在你就行   医学院的每个教室都很大,可以容纳五六十人,但针灸科的学生只有二十八个,坐在教室里稀疏得有点寒酸。十四个男同学,十四个女同学,各占一半,一男一女一个课桌,看起来倒也顺眼。凌威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董建业坐在第二排,眉头微微皱着,神情有点恍惚。学校忙着治疗马时域还没有时间处理他的事,但也用不了多久,他自然担心。   把书在讲台上摆好,凌威讲课虽然可以不要书,他还是准备了两本,初次上讲台,感觉心里踏实。也显得庄重一点,来医学院之前陈雨轩还笑话他,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没有那样夸张,拘谨还是有的。   “大家好,我姓凌,最近一阶段我将为你们讲解一些针灸方面的知识。”凌威的开场白很简单。他没有扛出自己保和堂的大招牌,他不想张扬,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从小在学校长大,觉得神圣的地方还是不要沾染太多世俗之气好一点。   “凌老师,您是专门为针灸比赛来的吗?”有一位同学举手发问,学生对一些事很敏感,针灸比赛在即,自然或多或少听到一些风声。   “算是吧。”凌威微微笑了笑:“不过我也刚刚知道,文校长让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说。”   “那么,我们就应该离开了。”说话的学生语气略显愤怒:“学校早就定下了十五个培养对象,我们是多余的。”   说话的人细高个,脸也显得长,简直就是一根面条。凌威静静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十五个人里没有你。”   “当然知道。”细高个语气很肯定,拉了拉身后的董建业:“你说,是不是?”   “什么?”董建业心神不宁,根本不知道讨论什么,下意识回答:“是,是,是。”   “大家不要猜疑。”凌威脸色一正:“现在我宣布,那些名单根本就没有,在我这里是公平竞争,等到一个月之后,谁的成绩出色,谁就可以参加。”   “是吗?”细高个有点怀疑,可能他是经常受排挤的主,对老师并不太在乎。尤其是即将毕业,保持起码的尊重就不错了。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开始上课。”凌威结束话题,对学生也不能太随便,清了一下嗓子:“今天我先给大家讲一下人体解剖学,大家把书打开。”   凌威首先翻看面前熟悉得可以倒背如流的解剖学教材,台下却没有他预料的翻书声,抬起头,扫视一眼:“怎么回事?”   “凌老师,解剖学是一年级学的教材,和中医针灸关系不大,”董建业起身回答:“所以、、、、、、”   “所以你们就不重视了。”凌威抬手啪的一声合上教材,脸色一寒,待人处事他温和有加,但手艺方面可是毫不含糊,大声说道:“知道你们的针灸技术为什么达不到一流吗?连最起码的东西都掌握不好,不要以为解剖学只是西医的东西,它属于全世界,是最基础的东西,就像建筑的基础,如果连基础都是摇摇欲坠,那么上面的努力都是徒劳。”   “老师,我不太同意您的观点。”后面的一位男同学站起身,大声说道:“我们老祖宗创立针灸,疗效神奇,他们可没有学过解剖学。”   凌威年纪较轻,来的时候又经过陈雨轩打扮了一下,和学生相差不大,显得嫩了点,自然有点让人轻视。他的眉头皱了皱:“这些话是谁和你说的?”   “曹龙,一春堂的曹龙知道吗?”那位学生有点得意,指了指附近座位上的几位同学:“我们都是在一春堂实习,准备参加针灸比赛的。”   说得有点张扬,董建业等人投去羡慕的目光。曹龙在建宁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在建宁,老字号中药堂除了保和堂就数曹家的一春堂,五行针法在针灸界小有名气。能够在一春堂落脚实习也算一种造化了。   课堂上踊跃发言,和老师主动交流值得提倡,但有点张狂得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就不怎么对劲了。说话的同学肯定是原来针灸老师的宠儿,对凌威有一种抵触。   “张玉春,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等凌威反驳,细高个像面条的同学已经针对后面说话的那位男同学开火,火药味挺重:“凌老师说解剖学重要自然有道理,再说一春堂有什么了不起,在建宁比他门出色的还有保和堂,最近又有个共和堂。”,“保和堂和共和堂又怎么样,张老师说了,一春堂的功底最深厚。”后排那位叫张玉春的同学极力辩解。   “张老师就对吗,他还不是听秦于夏瞎说。”细高个说话毫不客气:“再说,张老师要是要本事,教了这么多年针灸,我们针灸科也不会变成这样不景气,在全校让人笑话,即将举行针灸大赛又溜了。”   “夏宝,夏面条,你怎么能这样说张老师。”张玉春脸色涨红,口不择言,连外号都叫出来。凌威看那个细高个夏宝还真像个面条。   “张老师是你们十几个人的老师,他早就宣布我们提前毕业了,自生自灭。”夏宝的脸色也变得通红,“那是你们自己不用心,怎么能怪老师。”张玉春声音提高了很多。其他学生都默默无语。   两个人争执起来忘记了凌威的存在,也可见这个班级的同学明显是两个派系,一个是以张玉春为首的所谓好学生,另一个是夏宝为首的成绩不怎么好的学生。这种现象在学校里比比皆是,像这样剑拔弩张的倒不多见。除了老师没有协调好,就是要毕业了,夏宝等人没有被老师推荐出路,怨气很重。   双方几次提到张老师,凌威想起那个脸色有点阴沉的中年人,去年在工地上,学校的学生和方进军起了争执,比试针灸,好像就是张老师出场。不过,败得很惨。这也是他极力推荐学生到一春堂实习而不到保和堂的原因。怪不得去年江南医学院许多学生进了保和堂,今年却没有。好学生被推荐去了一春堂,而成绩不好的也不敢到保和堂丢人现眼。   两个人的争论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话题,但也让凌威明白了怎么回事。思路立即清晰起来。抬手指了一下激动的夏宝,声音严厉:“你坐下。”   厦宝嘟囔了一句,悻悻然坐下。可能感觉天下乌鸦一般黑,新来的老师还是向着成绩好的学生。张玉春微微有点得意,一脸胜利的微笑。   “张玉春同学,你学过针灸麻醉吗?”凌威倒是不温不火,忽然提了一个问题。   “学过。”凌威转换话题,让张玉春微微一愣,据实回答:“我们书本上就有,但是临床还是在一春堂学来的。”   “现在发挥得怎么样?”凌威追问了一句,语气很淡。   “时好时坏。”张玉春回答得有点勉强,接着补充一句:“不过,曹龙的成功率也不大。”   “既然曹龙的水平也一般,他凭什么说解剖学对于中医针灸没有用。”凌威笑了笑,有点轻蔑:“误人子弟,我见到曹一春倒要问问他怎么教导儿子的。”   曹一春是曹龙的父亲,一春堂创始人,凌威竟然要扬言责问。所有学生都震惊了一下。望向凌威,凌威的神情毫无做着,似乎责问曹一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就像早晨起来走进早点铺随意吃个包子那么简单。   “有谁愿意上来试一下针灸麻醉。”凌威扫视一眼。董建业身边的麻花辫女同学站起来:“我。”   “够勇敢,针灸就是要勇于自我体验,自己感觉到才能体会病人的感觉。”凌威夸赞了一句,接着扬了扬手:“董建业,你也上来。”   “我?”董建业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针灸麻醉属于针灸里面比较高深的一类,他想都没有想过和自己有关。惊讶之余没注意凌威怎么知道他的姓名。   “你来下针,让这位女同学体验一下针灸麻醉。”凌威拿出一盒钢针摆在讲台上,让女同学站在一旁。   “他不行。”张玉春瞥了瞥董建业,语气不屑。董建业却没有反驳,显得很自卑。凌威暗暗摇了摇头,要是不把信心找回来,永远别想有成效。   “他不行,你来。”凌威似乎很随和,指了指张玉春:“喉部麻醉,合谷穴,肩井穴。”   麻醉的方位,穴位都说得清清楚楚,再简单不过了,只要重刺激就可以。张玉春信心满满走上台,拿起钢针,消毒。在那位麻花辫女同学虎口和肩胛上方的两个穴位各下一针,然后又在对侧下两针,站到一边,等待结果。   过了两分钟,麻花辫用手掐了掐喉咙附近的肌肉:“有点效果,麻木,但还有点轻微的痛。”   “效果只能这样。”张玉春大声说道:“手术的时候再加少许麻药。”   “加麻药还算什么针灸麻醉。”董建业和厦宝显然是一派,对张玉春的说法不以为然,不会不代表他不懂:“针灸麻醉因人而异,你没有达到效果就别不承认。”   “你行,你来试试。”张玉春毫不客气地反驳一句。董建业立即语塞。   “试试吧。”凌威看着董建业笑了笑,他倒是欣赏早晨树林里董建业面对马时域表现出来的豪气,有点喜欢。   “我恐怕不行。”董建业上台,一边给钢针消毒一边犹豫着。   “有我在,你就行。”凌威拍了拍董建业的肩膀:“拿出点勇气来,按我说的做。”   第五百六十章 拳王(41)循循善诱   凌威不是个霸道之人,不会拿出教师的威严来训斥学生,何况他还没有进入教师的脚色。在他印象里京都医学院的教师都是和蔼可亲,对学生谆谆善诱。他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也采取温和的方法处理问题。眼前的情况,必须压制一下张玉春的盲目自信,提高董建业等人的信心。   手里拿着针,董建业还是在犹豫,一个人长期形成的心理习惯难以改变,尤其是学生,在老师的打击下,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行,甚至崩溃。董建业把针灸的针练习飞针,等同儿戏。也是发泄不满的一种方式…   “合谷穴,向上斜刺四十五度,三寸。”凌威声音很轻柔,恢复信心要鼓励而不是疾言厉色。   董建业小心捧起那位女同学的手腕,他一向不受老师赏识,第一次当着同学的面表现,而且是和全班最优秀的班长张玉春比试,一场注定死得很惨的较量。不要说信心,连想都没想过。   “你小心点。”麻花辫女同学见董建业表情不自然,好像第一次观看穴位,未免有点不放心,提醒了一句。一下子把董建业仅有的一点勇气也打击得荡然无存。他的手锤了下来,直接有放弃的意思。   “肖悦同学看你这样子一定很失望。”凌威忽然在董建业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只有董建业一个人听见。女人永远是男人的强心剂,董建业微微一怔,眼中一亮,抬起手,无比慎重地在麻花辫女同学虎口的合谷穴扎了一针,然后又在另一只手的合谷穴扎一针。   “肩井穴,斜向后四十五度,三寸。”凌威看着董建业扎完合谷穴,迅速说出另一个穴位的扎针方法。董建业这次反应很快,转眼扎完两针,站到一边。   “感觉如何?”凌威看着那位麻花辫女同学。那位同学一直在注意董建业扎针,董建业的水平在全班只是下等,最近又有点自暴自弃,训练飞针。真有点害怕出现什么意外。听到凌威问话,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抬手摸了摸脖颈处,又用手掐了一下,一脸诧异。   “是不是无效?”张玉春笑得得意。董建业的水平别人随意指点一下怎么可能超过自己。   “太神了。”麻花辫惊叫起来,扬了扬脸露出白皙的脖颈,凑近董建业:“来,你用针扎一下,看看有没有感觉。”   董建业望了望凌威,凌威微微点头。他半信半疑拿起针,在麻花辫姑娘颈部扎了一针。麻花辫叫道:“再来一下看看。”   接连又扎了两针,大家现在看明白了,麻醉非常成功,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做颈部大手术。张玉春脸颊一阵青一阵白,喃喃说道:“这几个穴位我刚刚针灸过,董建业不过重复了一下,还是我的功劳。”   “张玉春。”凌威的语气忽然凌厉起来:“如果你再这样盲目自大,我只能说你不适合学医。”   看着张玉春悻悻然回到座位坐下,凌威又让董建业和麻花辫姑娘归位,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中带着期待,凝听凌威的解释。刚才神奇的一幕震撼了他们,以前的资深老师都没有做到如此效果,新来的凌老师竟然让那个董建业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董建业水平一般得不能再一般了。他可以做到,别的人当然立即也充满信心。   “刚才的针灸麻醉大家都看到了,张玉春的手法没有错,但效果却不明显。”凌威随手在黑板上画了个人体图:“道理很简单,除了中医的经脉气血的运用,他忽略了人体解剖学的重要性,刚才董建业的几针,针尖偏了一点,但扎到了人体的神经丛,疼痛是依靠神经传导的,当然效果更好。”   凌威停了一下,目光看了看台下一脸虔诚的学生,忽然提高了声音:“所以,医学没有什么捷径,只要抓好基础,踏踏实实你们都将是一个好医生。我明确告诉你们,这一个月只教你们最基础的解剖学和常用手法。没有什么优等生和差生区别,我也不会单独辅导。要是不愿意可以自行离开,留下来的就要相互团结,相互促进,”   教室里又沉静了一下,凌威的话对董建业等大多数学生是一种鼓舞,对张玉春等老师原本选拔的骄子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张玉春和他身边的几位同学忽然一起站起来,张玉春声音有点僵硬:“凌老师,我们要到一春堂实习,是不是可以提前离开。”   “请便。”凌威挥了挥手。毫不阻拦,几个人低着头鱼贯而出。董建业小声提醒:“凌老师,他们都是学校准备参加比赛的候选人,别的学校一直在挖墙角,以前的张老师据说要带他们走,这样让他们走了不太好吧。”   “他们走了,不是还有你们吗。”凌威大方地挥挥手,目光扫视一下:“大家如果没有再要走的我们开始上课。”   人体解剖学是最基础的课程,各位学生不用看课本,凌威一提醒大家都能想起来。从肌肉到骨骼,从五脏到六腑,凌威一边在黑板上快速画着一边讲解。半个小时过去,所有学生才发现老师竟然没有瞄一下课本。人体每个部位的尺寸,血管的长短粗细,分毫不差。侃侃而谈如行云流水。   凌威看着台下明亮的目光,第一次讲课,有一种自豪感,这就是一种好为人师的情结吧。讲完最后一个关节结构,他放松地挥了挥手:“好,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回去后把解剖学的书找一找,三天之内,不仅仅倒背如流,还要把人体结构牢牢印在脑袋里,如果做不到的,还是请便吧。”   “老师,我们可以超过张玉春吗?”麻花辫小声询问,底气明显不足,希望归希望,双方实力相差毕竟太大。   “为什么要和张玉春比。”凌威看了看怯生生的小姑娘,又把目光投向大家:“我希望你们的目标是做个好医生,而不是什么虚名。当然,我相信,你们只要用心,会超过他们的。“最后这句话给了大家鼓舞,刚才又见识了凌威的实力。学生们脸颊兴奋得微微泛红,一时议论纷纷。下课铃声响起,凌威收起课本,刚要转身,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一个粗大的嗓门大声吼着:“哪个王八蛋伤了我儿子,给我滚出来。”   所有人一起凑近门窗,但没有冲出去,外面不太宽大的草拼上站着一伙人,一色青西服,大有黑社会的气派,领头叫嚷的人也像个黑社会老大,矮胖的身材,满脸油光,挥舞着手对着眼前的一排教室高声叫着。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架着人高马大的马时域,半边脸还在僵硬地颤抖着。   “马老板,请到办公室喝杯茶,这件事我们正在处理。”文校长一脸堆笑:“再说,马时域的伤势必须及时治疗,耽误了最佳时间未免不太好。”   “你们治疗得了吗,折腾了老半天,居然没有诊断出伤在哪里,我要马上带他去京都医院。”马老板大声嚷嚷:“让伤我儿子的家伙出来,老子要揍扁他。”   “谁干的,谁干的?”几个教室里同时响起议论声,凌威转脸看了看董建业,所有学生的目光都投向他,董建业下意识缩了缩,脸色尴尬:“我也没想到会伤成这样。”   “你?”所有学生都惊讶地瞪着眼,夏宝拍着董建业的肩膀:“哥们,好样的,马时域那家伙横行霸道,大家都看他不顺眼,你替我们出了一口气。”   “替你们出一口气,我这口气快要断了。”董建业苦笑了一下。   “董建业,出来。”文校长的阻拦显然没有效果。一帮人已经逼近这个教室,目标很明确。董建业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像所有学生一样,求助地看着凌威,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凌威笑了笑,近前一步,站在门口挡住那帮人,淡淡说道:“马怀平马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怎么在这?”马怀平惊讶得眼珠都快掉下来。   “我在这里临时代课,伤你儿子的是我的学生。”凌威说得很平淡,就像谈论两家小孩打架,笑呵呵。   “就是他,就是他。”马时域半边脸僵硬,说话含糊不清:“他当时站在一边,是他指使学生干的,爹,揍扁他。”   “马时域,愿赌服输,别坏了你老子的名头。”凌威笑着说道:“是你要和人家比试的,伤了是你技不如人。”   “爹,别听他胡说,揍他啊。”马时域大声嚷着,抬起可以运动的一只胳膊,指了指教室:“还有那个董建业,一定躲在里面,一起给我打,打打打。”   马时域咬牙切齿,脸颊扭曲。他仗着老爹的威名,在建宁都没有几个人惹他,今天校花没有抢到,却变得僵硬着身子丑态百出,丢尽了脸。恨不得把董建业拉出来大卸八块。   第五百六十一章 拳王(42)找回自信   爹是英雄儿好汉,马怀平在建宁小有名气,一个从混混滚打起来的人,实力自然不错。又是开源娱乐城地下拳场的老赌客,和一些半黑半百的人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一般人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他,儿子马时域自然也跟着身价倍增。   不过,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老子横行霸道就放纵儿子。马怀平不想自己儿子走上自己的道路,送到医学院学习。要求还比较严格,奈何儿子继承了他好斗的性格加上环境的影响,有点骄横。不过老子不支持,不至于太出格,所以在学校校规对马时域还是发挥点作用的。   马时域不断闯一些小的祸端,但多数是对方头破血流,马怀平赔点钱息事宁人,教训儿子几句就算了。这次却不同,接到消息立即开车赶到医学院,见到儿子半身麻木痛苦尴尬的样子,心疼得比割了他身上几斤肉还难过。最要命的是江南医学院附属医院全部专家会诊居然瞧不出儿子伤在哪里。气恼之下带上儿子就走,他是个很实际的人,有仇必报,既然来了,先找出打伤儿子的家伙。   马怀平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凌威。他和王开元韩震天等人非常熟悉,也知道凌威的底细,王开元都不敢得罪,自己也不可能也不敢得罪。立即僵持在当场,骑虎难下。   其他班级的学生和老师见马怀平等人围在针灸班门前,知道和他们无关,立即缓缓围过来看热闹,那个在办公室向凌威问话的秦老师也站在人群中,泼辣中带着点妩媚,引人注目。许多学生平时就讨厌马时域,见他歪着嘴的滑稽模样,忍不住轻声笑起来,还有人小声叫好,声音不大,马时域听起来却格外刺耳,立即对着马怀平继续催促:“爹,您还不快点,”   马怀平犹豫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抬起手,啪的一声给儿子来了个大嘴巴。打得所有人都楞住了。虽也没想到马怀平骄横跋扈而来,竟然转脸就教训起儿子来:“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让你好好读书,怎么连老师你都敢得罪。”   “他、、、他、、、”马时域捂着脸,结结巴巴。   “难道你不认识他?”马怀平更加恼怒,不认识就敢得罪,这小子比自己还要混。大声嚷道:“还不快点向这位老师道歉,回去再收拾你。”   气势汹汹而来,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马怀平的态度让人一时难以适应,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站在教室门口的凌威,毫无疑问,马怀平的转变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但所有人立即发现这位老师竟然不认识,温和的微笑,线条分明的脸颊,剑眉朗目,硬朗中带着秀气,确实是一副老师的模样,看不出什么锋芒。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个疑问,难道背景很强大?   “快点。”马怀平拉着儿子,摆开道歉的架势。文校长急忙阻拦:“马老板,算了吧,一点小误会,用不着道歉。”   “不道歉?你又不是没看见,你们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也只有这位保和堂的凌大神医才有办法。”马怀平说得很无奈,为了儿子他不在乎这点脸面。连王开元都在凌威面前低过头,他算得了什么。况且马怀平的做人原则之一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对凌威,脸上的怒气匆匆化着微笑:“凌医生,不,应该叫你凌老师,你什么时候过来任教的,要是你不嫌弃,我儿子就转到你手下学习,让你好好教诲。”   马怀平的话立即引起一阵议论,凌大神医,许多人终于想起这个相貌有点秀气的年轻人是谁,在建宁医学界没听说过凌威的人很少,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到这里任教,要知道多少人成群结队期望拜入他门下都被拒绝。马怀平当然也想儿子有这个机会。   “马老板,看来这件事你不打算再追究,我代表我的学生谢谢你。”凌威没有回答马怀平的要求,直接越过:“不过,这件事我都看到了,是你儿子挑起事端。让你儿子向我学生道个歉吧。”   语气很自然,似乎马时域赔礼道歉是理所当然。这句话放在普通老师说显得有点无知,但大家都知道眼前的是大名鼎鼎的凌威医师,他的话效果自然非凡。在学生眼里他是一个传奇,医学院上一届的优秀学生都在他手下虚心实习和工作着,偶尔回到母校都会赞不绝口满脸羡慕地提起他,要不是张老师有成见,张玉春等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一春堂。   “老师。”董建业在身后拉了拉凌威,有点胆怯:“道歉就算了吧。”   马怀平这样的人毕竟不是谁都敢得罪的。董建业只是个普通学生,凌威罩着还是有点害怕。凌威侧身看了他一眼:“怕什么,做我的学生就要敢做敢当。”   “是啊,董建业,上。”夏宝推了董建业一下:“听说凌老师连建宁最厉害王开元都收拾过,你还怕一个小小的马时域。”   “是啊,上。”其他学生也跟着鼓励,满脸兴奋地叫着。凌威这样的大医师来指导他们学业,一刹那觉得扬眉吐气,那种在学院里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一扫而空。倒不是凌威指导一下他们的水平一夜之间就出类拔萃,而是觉得他们没有被抛弃,连凌威这样的大人物都认为他们有用,自然信心倍增。   董建业被同学推到凌威身前,面对满脸横肉的马怀平和那帮气势汹汹的打手,他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不过当他眼光见到人群中俏脸微红明显有点兴奋的校花大美女肖悦的时候精神一振,迅速挺了挺腰杆,美女面前,刀山火海都敢上,何况这点小事。   凌威在一旁微微点头,少年血气方刚真好。这是一群有血性有抱负的人,可惜被埋没了。可见一个好的教师是多么重要,没有伯乐,再好的马也会沦为废物。   “对、、、对、、、对不起。”马时域说话非常吃力,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嘴角肌肉僵硬的原因,眼中露出一种怨恨的目光,看得董建业一阵心寒,忍不住向凌威身边靠了靠。   “马时域,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下一次也不会这样简单,这次就让董建业解了你的穴位吧。”凌威看出马时域的不甘心,预先警告一下。   “凌医生,不用你说,他再这样我打断他的腿。”马怀平说得信誓旦旦,会不会履行没有人知道,眼下表现得一片诚意。   “董建业,承山穴,期门穴,一寸三,平补平泻、、、、、”凌威低声在董建业耳边说了几个穴位和下针方法。   “我?”董建业小声质疑。   “你自己惹的祸,当然你自己治疗。”凌威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提高声音:“这点小毛病就不用我出手了。”   “老师,马时域这是什么病?”人群里有针灸推拿班的人耐不住好奇,不顾马时域的白眼,大声出言询问。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是被董建业刺中穴位而已。”凌威大声回答。   “可无论刺中哪个穴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啊?”有人继续疑问,凌威的解答让他们更糊涂了,学针灸的对所有穴位当然了如指掌,可没有一个穴位能产生半身不遂的效果。   “董建业刺中穴位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肺经旺盛,恰好阻止住气血运行的要点,半边身体气血忽然受阻自然动不了。”这其中运用了大周天计算血脉的方法,凌威说起来却轻描淡写,他不是为了摆弄,是为了让别人尤其马时域不敢轻视针灸科的人。随便来一针就半身不遂,再大胆也不敢招惹。   果然,马时域眼中露出一丝惊惧,语气恭敬了许多:“凌老师,我这血脉长时间不通,会不会有问题?”   “当然会,就像大树缺少水分,会枯死。”凌威吓唬马时域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那。您快点帮我解了吧。”马时域语气焦急,眼中完全没有了刚才愤恨的目光。凌威非常满意,推了推董建业。凌威的沉稳自然给董建业很大信心,想起刚才在课堂上针灸麻醉让他自信又加强了一点。深吸一口气,毫不迟疑走上前,开始按照凌威刚才说的穴位和手法下针。他的态度很虔诚很认真,与平时的玩世不恭判若两人,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让人觉得就是个很好的针灸医生。四周的人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很复杂,有的不解,有点羡慕,有的还有点嫉妒。不解的是短短几个小时气质变化为什么这么大,羡慕的是有凌威这样的好老师,嫉妒的是没有董建业那种手法,一下子把马时域扎成半身不遂,谁还敢欺负。   当然,还有一种眼神炙热而兴奋,带着异样的光芒,很特殊,只有一个,那就是校花肖悦姑娘,从对董建业的担心到看着他在大家面前从容扎针,她的心也有了一个飞跃,以前和董建业在一起是因为飞针好玩的缘故,那么,以后就要考虑别的自己朦胧得说不清的原因了。   最满意的当然是凌威,马时域的事恰好给了他一个让那个针灸科找回自信的机会,只有从心灵深处的自信,才能让人变得强大,他有信心,一个月可以让针灸科彻底脱胎换骨。   第五百六十二章 拳王(43)有教无类   董建业虽然充满信心,但最近把功夫都放在飞针练习上,针灸手法难免生疏,下针的时候有点拘谨,小心翼翼。要是在平时,围观的人会呲之以鼻,就这手法,还能做医师。可是,现在不同了,凌威在一旁罩着,董建业似乎一下也高大起来,有点笨拙的手法在别人眼里变成了谨慎。随着马时域脸部僵硬的肌肉渐渐变得松弛,麻木的手脚开始缓缓运动。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这小子平时不怎么样,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这就叫深藏不露,听说他练习飞针,马时域就被他隔空一针扎成半身不遂。”   “真的假的?”旁边的人声音提高一点,有点不相信。   “是真的,我在一旁看着呢。”肖悦立即证实,说得无比慎重:“当时董建业手一扬,飞针就过去,马时域还在笑话董建业,忽然就动不了了。”   校花的话在学校里一向有说服力,旁边的人立即相信。随着场中马时域的活动自如,董建业也变得神奇起来。一节课后,就有人传说董建业私下里是凌威的得意弟子。证据就是,董建业要不是出类拔萃,肖悦大美女能看上有点木讷的董建业吗。   刚刚离开针灸班的张玉春等人出校门不远就接到同学的电话,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一切,一位同学当时就表示后悔:“张玉春,我们回去吧,凌威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师傅。”   “要回去你们回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张玉春咬着牙,狠狠说道:“我们的针灸水平只要在一春堂磨练一下就可以了,到哪都能找到工作,何必回去看那帮家伙脸色。”   旁边的同学一阵沉默,他们确实不害怕在凌威面前低头,怕的是平时被他们冷嘲热讽的夏宝等人的冷言冷语,有人提议:“张老师不是说其他学校拉我们过去参加针灸比赛吗,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主意。”张玉春眉头舒展了一些:“我们现在就过去,一个月以后,我们在比赛场上一分高下,我不相信那个凌威短短一个月能把一群脓包教成人才。”   说完,几个人头也不回向远处走去,凌威在课堂上的教诲,他们认为是侮辱,当然要把场子找回来。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代表其他学校参赛,打败凌威的学生,让那个凌威知道他们是人才,失去是他的错。   送走马怀平。回到办公室。凌威立即被几位老师的热情包裹起来,那位妩媚的秦老师亲手为凌威泡上一杯龙井茶。即使没有马时域这件事,文校长也告诉了他们凌威的身份。建宁赫赫有名的凌医师,当然不是凭关系开后门进入医学院的,一点不夸张地说,八抬大轿都不容易请来,前一任校长就去过几次保和堂,都是失望而归。所以,文校长向他们介绍的时候充满自豪。   “凌老师u,你真是年轻有为,你的大名早有耳闻、、、、、、”   “凌老师,你毕业于哪个学校,中医在哪里学的、、、、、、”   “凌老师,老家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后面这句是秦老师问的,醉翁之意大家当然都明白。她单身,眼高于顶,入她秀目的男人不多,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哪能不抓住,看她的眼神,要是没有其他人,简直就要扑上去把凌威摁倒。   “不好意思,我是个孤儿。”凌威的回答让秦老师有点尴尬。脸色红了红:“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凌威轻描淡写地回答,眉头还是皱了一下。   “秦老师,你怎么说话的。”有人责怪了一句。秦老师见机很快,对着凌威妩媚一笑:“很抱歉,下午放学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这还差不多。”旁边的老师立即附和,看样子恨不得把凌威和秦老师立即凑合在一起。他们巴结凌威并不是因为凌威是个神医,而是看重凌威的背景,一个建宁的名人,和各个阶层难免有许许多多的关系,攀上这样的朋友将来还不是如鱼得水。   “算了吧。”凌威一摆手,直接拒绝,转脸看着身后的老教师:“王老师,说说你对脑残的研究,我很感兴趣。”   “好,我先给你看一些资料。”老教师喜出望外,有凌威这样的人协助,看来自己今生有望突破一下。   两个人立即埋头研究起来,不理会其他教师,秦老师只好尴尬地站在一旁观察,过了好久,凌威头都没有抬,她自己也觉得无趣,悻悻然回到自己座位上。   凌威研究起医学来废寝忘食,脑残是困扰医学界的难题,当然不会轻而易举就找出好的治疗方法。两个人配着一个又一个药方。中午饭只是吃了一点外卖,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资料,到了下午一点多钟,两个人才勉强拟出一个不太满意的药方。   两个人如此痴迷,但没有人再说凌威和老教师脑残。强者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打击的,此时如果谁说凌威脑残,立即就会招到质疑,自己变成脑残。   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凌威拿着一本书走进教室,忽然愣了一下,原本宽敞的教室坐着二十几人,很寒碜。现在所有课桌边都挤满了人,就连走道上都站着几位。一双双明亮的目光齐刷刷盯着凌威。   “怎么回事?”凌威把目光投向董建业。董建业还没有回答,一个戴眼镜的女同学站了起来:“凌老师,我们都是另外两个针灸推拿班的,想过来在您手下学习,希望您能让我们留下。”   凌威恍然大悟,一定是上午的事闹得尽人皆知,他在保和堂就经常被别人拦着要拜师,倒也不见怪,何况这是学校,有教无类。微微笑了笑:“既然你们愿意听,就可以,我本来就打算把你们集中在一起,同样是学习针灸,无论哪个班的人成绩优秀,一个月之后都可以参加针灸比赛,还可以到保和堂工作。”   凌威的话就像一针兴奋剂,立即让那些学生激动得脸色发红,没想到凌威如此和气,不仅来者不拒,还能提供工作,怎么不让人动心。   凌威把目光转向教室后面的一角,那里有十几个学生,挤在三张课桌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眼神闪烁,面前连课本都没有,不像听课的学生。   “我们是护士班的,仰慕您的大名。”一位柳眉杏眼的姑娘迎着凌威的目光,还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部:“您不会介意吧。”   “不,我很介意,请各位立即离开。”凌威声音很温和,语气却不容质疑。几位姑娘噘了噘嘴,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外,有人嘀咕了一句:“我就不信他不食人间烟火,等一会一起进攻。”   凌威这堂课讲解的还是最基本的东西,人体穴位图。都是大家熟悉的内容,不过加入一些自己的行医经验,理论实际相结合,形象生动,学生们脸上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各位回去把穴位的知识巩固一下。”凌威指了指挂在黑板一角的人体穴位图,准备结束这堂课:“我还是那句话,打好基础,三天以后我考一考穴位知识,要求是全部记得,还要准确找出来,希望大家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凌威松一口气,走出教室。他立即愣住了,在教室被赶出来的几位护士班学生还守在门外,都换上了艳丽的裙装,眉眼和发型看得出精心打扮过。见凌威出来,一拥而上,就像一群翻飞的蝴蝶,拉着凌威的胳膊:“凌老师,等会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跳舞,唱歌、、、、、、”   “我请你、、、、、、”   简直是一群花痴,凌威第一次被香艳的姑娘肆无忌惮包围着,有点手足无措:“你们放手,放手。”   “不答应就不放。”柳眉杏眼的姑娘咯咯笑着,全然不顾其他学生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声咳嗽,所有姑娘忽然静止下来,悻悻的放开凌威。秦老师一身休闲装亭亭玉立地站在一边,凌威记得她是护士班的班主任,对这些学生自然很有效,板着脸:“你们干什么?不要胡闹。”   学生们缓缓散开,秦老师对着凌威笑了笑:“凌老师,今晚有个舞会,我想请你参加,不知能不能赏光。”   刚刚走出几步的护士班姑娘一起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老师,原来真正的花痴在这里。凌威一脸苦笑不得,有其师必有其徒,现在才知道护士班姑娘的热情哪里来的。秦老师语气真诚,当着学生的面,凌威不大好意思拒绝,可自己又不想答应,一时有点为难。   一亮红色轿车直接从操场那边驶过来,靠近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位身穿套裙的姑娘走下来。手扶着车门,清秀的脸颊带着淡淡微笑,声音清脆悦耳:“怎么,凌大医师这教师做得不错嘛,美女环绕,看来乐不思蜀了。”   “陈雨轩。”凌威如释重负,有人解围了。   “上车吧,请你喝一杯,祝贺你为人师表。”陈雨轩柳眉微挑,略带调侃。   凌威快步靠近轿车,护士班的学生和老师都没有出言。陈雨轩不仅人才漂亮,气度不凡,而且现在是公认的年轻富婆,她们没有任何自信和陈雨轩竞争。   第五百六十三章 拳王(44)尔虞我诈上   夕阳斜照,街道一片金黄,下班的行人脸上挂着疲惫而幸福的微笑,来往的车辆似乎也感觉到温馨的夜晚即将到来,行动变得缓慢,不再急促匆忙。   轿车在车流中移动,凌威并不感到劳累,眼睛透过车窗看着两边街道上绿叶茂盛的树木和琳琅满目的店铺,繁华都市在夜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才显得悠闲。   “第一天收获怎么样?”陈雨轩声音轻柔,看着前方,侧面脸颊光滑*润泽,黑亮的秀发随意披在肩头,干练中不失妩媚。语气略带调侃:“不会就是收获一群美女围绕吧。   “收获还是有的,不过不是美女。”凌威微笑着:“再说有你在,她们也算不得美女,是不是?”   “贫嘴。”陈雨轩娇嗔地瞥了凌威一眼,话虽如此,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她不是那种太主动的人,抓住机会却只愿意自然发展,凌威心里还有其他人,甚至还有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她可以等,享受这种朝夕相处的温馨慢慢等下去。   “你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一杯吧?”凌威看着轿车在街道上行驶得漫无目的,有点奇怪,陈雨轩可是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闲逛。   “怎么,我就不能出来悠闲一下,拜托,我也是个喜欢浪漫的姑娘。”陈雨轩轻声笑着。   “你是姑娘?看不出来。”凌威心情不错,开起了玩笑:“我感觉你和韩震天差不多,一起创业的好兄弟。”   “我不像女人吗?”陈雨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服装,还在胸口瞄了一下。虽然知道凌威是在开玩笑,可是这种话女人都很在乎,尤其是自己喜欢的朋友这样说。看到隆起的胸口,脸颊忽然红了一下。   “现在有点像了。”凌威看着有点局促的陈雨轩,笑了起来。   要论胡搅蛮缠,男人不是女人的对手,要论开玩笑,男人稍微有点技巧女人就会败下阵。凌威心情愉快,加上和陈雨轩有一种心胸坦荡的信任,一时口无遮拦。完全脱离了他平时那种温和的作风。还有一点,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护士班几个美女拉拉扯扯,加上秦老师的妩媚妖娆,心中难免有一种异样的冲动,这份冲动表现在言语和眼神上。陈雨轩自然难以承受。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轿车在街道上晃了晃,差点刮倒路边的栏杆。   “说正事。”陈雨轩急忙收敛心神:“醉仙阁的童阁主送来几块上好的水晶,我们保和堂也从京都收购了一些,现在是不是到永春岛布置一下。”   “过几天吧,等聚集多一点再说。”凌威并不怎么着急。在永春岛的一阶段苦思,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过于激进的,欲速则不达。神秘的仿人体建筑不可能短时间轻易完成。长生不老药也是遥遥无期,不在乎一两天。他有一种顺其自然的心里,也就觉得轻松多了。   “你好像有点变了。”陈雨轩看了一眼凌威,柳眉微皱。这几天凌威看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随和,但陈雨轩却看出他变化太大了,一直不愿意收徒的他居然主动到江南医学院任教,私下里刻苦训练跆拳道和散打,以前拿到水晶会迫不及待跑到永春岛研究,现在很淡定。难道是受了失去梅花的打击。也不像。不过陈雨轩认为这样也好,凌威倒是变得更加随和。   “我们去哪?”陈雨轩轻声问,把车靠近路边。前面是一个大广场,许多人在散步,广场中间的喷泉边有一群孩子在戏耍,还有一群老人在晚霞映照下排练歌舞,一副欢乐祥和的景象。陈雨轩看了看没有回话的凌威:“我们下去走走。”   微风穿过人群拂过街道,吹在脸上,柔柔的非常惬意。陈雨轩穿的是半高跟皮鞋,有节奏但不是那种张扬的,舒缓流畅,秀发随着脚步顺着微风向后浮动,晚霞夕照下,平添一份飘逸。   两个人在广场上随意转了一圈。有个什么活动在举行宣传演出,围了许多人,陈雨轩不太喜欢这种大众场合的亲密接触,两人只站在外围看了一会,不太真切,依稀可见几位姑娘穿得很漏在搔首弄姿,大腿胳膊胸脯白得耀眼。陈雨轩瞥了一眼身边的凌威,脸上忽然有点发烧。   “我们走吧,人多,有点热。”陈雨轩拉了一下凌威,人多不是真的,热倒是实情,她感觉由里到外一阵火热。今天刚下班,不知为什么心血来潮,忽然想看看凌威教书的样子。驾车直接就过去,没看到凌威在课堂上为人师表的模样,倒看见几个女人围绕,心中有点异样。走在街上,两个人优哉游哉散步,那种异样的感觉才消除,就像儿时的一件玩具被别人窥视,现在终于安全了。   广场一角纵深处有个酒吧,夜幕还没有拉开门口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五彩缤纷,不过在夕阳余晖下显得不太耀眼。陈雨轩看了看招牌:“这是小雪工作的酒吧,进去坐坐吧。”   凌威也想起好几天没见到小雪了,这个小姑娘对调酒偏爱,还把柳明柳暗兄弟两带过去一起干,凌威想起几个人恐怖的爪子,曾叮嘱过不闹事,还不错,一直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平安无事,事实上这个世界也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发生,太多的只是平静安宁。   酒吧的灯无论怎么多,光线总是有点暗,朦朦胧胧,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就像情窦初开少年男女的心,温馨浪漫还有一种类似于酒精刺激的冲动。   小雪的目光很锐利,也可能很适应酒吧的光线,凌威和陈雨轩刚进门就看到了,大声打着招呼:“凌大哥,雨轩姐。”   凌威和陈雨轩走过去,小雪站在长长的吧台后面,并没有像以前见到的那样在酒瓶翻飞地调酒,而是在指导柳明柳暗兄弟两人调酒,兄弟两一脸认真像,只和凌威打了声招呼,继续研究面前的几个酒瓶和高脚杯。   “这兄弟两什么也不会,总要学点手艺混碗饭吃。”小雪看着柳明柳暗,就像一位爱护孩子的母亲,一脸温和。   “我不是让他们到我们公司上班吗,是你要让他们出来见识见识的,还是有点舍不得他们吧。”陈雨轩要了两杯鸡尾酒,一边和小雪说话一边递一杯给凌威。   “我现在也就这两个最亲的人了,还有五叔和几个脑袋不好使的人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乞讨者。”小雪的眼圈微微发红,似乎想起了鬼谷毁灭的凄惨。五叔就是留在建宁那帮鬼谷的人,大多数痴呆傻丑,身手还可以,可这个社会不需要他们凌厉残忍的手段,智力和相貌实在不敢恭维,除了乞讨还能干什么,还好,他们很听话,没有惹什么大事,遵守要饭的一贯作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然,他们也未必知道什么叫侮辱。   “小雪,别难过,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一声。”陈雨轩轻轻摸了摸小雪的头发,语气亲切:“我还养得活你的一帮人,还有,姐给你张罗个好婆家,不要再四处漂泊了。”   “谢谢雨轩姐,不用,我过得挺好。”小雪瞄了一眼凌威,小姑娘的眼中多了一份成熟,还有淡淡的惆怅。凌威想起鬼谷中那个荒唐的婚礼,心中一阵烦躁不安,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端起酒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小雪,要不要陪我们喝一杯。”   “不用,我还要忙,马上客人就多起来了。”小雪嫣然一笑,向一位中年男子招了招手,男子靠近,小雪指了一下凌威和陈雨轩:“这两位我请客。”   “小雪,不用了。”陈雨轩急忙推辞。小雪咯咯笑着:“雨轩姐,虽然你有钱,来者是客,到我小雪的地盘上,还得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尽地主之谊吧。”   “那就谢了,我可得多喝点,你可不要心疼。”陈雨轩也笑了起来,两个人性格中都有直爽的一面,不用太客气。   凌威和陈雨轩都不是喜欢张扬之人,偏爱清静,酒吧客人还不多,两个人选择一个光线比较暗的角落坐下。一边喝酒吃着点心,凝听酒吧内舒缓的音乐,没有到热闹的时候,音乐都是充满温馨浪漫的格调,倒是符合凌威和陈雨轩的心情。   鸡尾酒的酒精度不高,但也让陈雨轩的脸颊一片殷红,陪着柔和的灯光,小女儿态毕露,她也不加掩饰,望着凌威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似乎是一池春水,要催生岸边杨柳碧绿的枝叶。   恬静优雅,陈雨轩有点感谢上苍在繁忙的都市还留给她这样一个空间,她没有说什么,但一切都在不言中,相信凌威能感受得到。   凌威当然感受到了,他的感觉本来就非常敏锐,不过他同时还感觉到一丝不安,不是因为陈雨轩,而是来自酒吧的某一个角落,某一个目光。   世上的事很奇怪,当你需要温馨关怀的时候,老天会把你抛到无尽荒野。当你享受温暖,需要宁静的时候,偏偏又很多事不合时宜地闯进来,半个小时左右,凌威心中的不安忽然明确起来,眼前的温馨宁静刹那间被打破。   酒吧门口走进一位老人,白发黑须,烧成灰凌威也认识,井上肖英。他急忙低下头喝酒,可井上肖英的目标很明确,直接走了过来,微微笑着:“凌医师,我可以坐下喝杯酒吗?”   第五百六十四章 拳王(45)尔虞我诈下   凌威对井上肖英没有太大好感,不过,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子,凌威的长生不老药方的一半也是得益于他。知道这家伙一定有事,不欢迎恐怕也赶不走,看着他老脸上的微笑。凌威也笑了笑:“井上先生,请便。”   井上肖英毫不客气地坐下,和他一起来的两个人很年轻干练,对井上肖英非常恭敬,立即取来一杯酒递给井上肖英,两个人则在临近的座位落座。   有几位年轻人比凌威等人来得更早,好像有什么心思,不一会儿就喝得摇摇晃晃,扶着一起向外走,一个人不小心踩在井上肖英带来的其中一人的脚,那人脸色立即寒了下来,骂了一句日本话:“巴格。”   几个年轻人喝得有点多,但这句电影上经常听的日本话还是懂的,立即有人回敬一句国骂:“你他妈骂谁。”   “骂你又怎么样。”那个井上肖英的手下腾一下站起来,脾气挺冲,最显眼的是一个鹰钩鼻,突出在脸颊上,好像橡皮粘在上面一样。   “你个日本鬼子,敢在我们这里撒野。”那几个人不知是不是勾起了抗日战争的情节,破口大骂起来。酒吧经理慌忙跑过来,拦住那几位年轻人:“哥们,哥们,给我点面子,快点走吧。”   几个人是这里的老顾客,经理出面,也不纠缠,骂骂咧咧转身就走。鹰钩鼻年轻人不乐意了:“慢着,不道歉就别想走。”   “怎么着,想打架?”那些年轻人立即转过脸走回来,毫不相让,双方有一触即发的势头。井上肖英的手下显然是个硬茬,轻蔑地看着几个酒喝多的年轻人,就像猫在看不堪一击的老鼠。凌威见识过井上家族手下的功夫,微笑着摇了摇头,但没有阻止。酒吧肯定有专门的保安,一般闹事会有人应付,而且,在这里有小雪和柳明柳暗,也不担心闹事。   “怎么回事?”不出凌威所料,正在调酒的柳明放下手中的酒瓶,快步走出吧台,来到一群人中间出言询问。经理快速说了一下,柳明浓浓的眉头皱了一下,语气简洁:“散了。”   话说得很坚决,但双方都好像没有听见,反而一起投来轻蔑的目光,一个人哼了一声:“调酒师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   柳明毫不动怒,脸上浮出一丝微笑,顺手从一张桌上端过一个厚厚的玻璃杯,里面有半杯红色鸡尾酒,举起,向双方扬了扬:“各位给个面子,我敬大家。”   没有人端酒杯和柳明对饮,场面有点冷,连大厅的音乐都停了下来。柳明的脸色也冷下来:“怎么?各位不吃敬酒。”   说完,他手臂一用力,手指绷紧,啪的一声脆响,手中厚厚的玻璃杯变得粉碎,目光冷冷注视着双方。敬酒不吃,接下来当然是吃罚酒。醉酒的一帮人酒意忽然没有了,愣了一下,同时转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井上肖英的手下没有再阻拦,看了柳明一眼,缓缓落座。柳明用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回到吧台继续调酒,脸色平静如常。   “鬼谷出来的?”井上肖英有点吃惊,身体震动了一下。   “没想到鬼谷还有人活着吧。”凌威淡淡说道:“要是他们知道毁灭家园是你的功劳,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你,凌厉的手指或许会握上你的喉咙。”   “凌医生,说话要有证据,这种玩笑开不得。”井上肖英脸色微微变了变,对于柳明的手段明显有点忌惮。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嘛。”凌威笑得有点狡黠,令人捉摸不透,井上肖英忽然觉得凌威有点变了,变得他不好把握,信心有点动摇,勉强笑了笑:“凌医生,别忘了,鬼谷毁灭你也有份。”   井上肖英果然老奸巨猾,对于鬼谷的毁灭,和凌威确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也是他猜到是井上肖英等人的手脚却没有明确告诉小雪的原因。小雪很冲动,一定会报仇,她们的身手无论怎么高,暂时也不会是井上家族的对手,只能以卵击石。   凌威不再说话,静静喝着酒吃着点心,保持绝对的沉默。井上肖英既然来了就有事,他等着井上肖英开口,好奇往往是落入陷阱的开始,他不再像几个月前那么冲动,听说长生不老药就豁出命寻找。他学会了等待,等待最佳时机。   许久,井上肖英终于开口:“凌医生,上次给你的两味药效果如何。”   “很好,谢谢。”凌威简单地说了几个字,闭上嘴。两味药当然是指长生不老药半个药方最后两味井上肖英藏起来的药,虽然是凌威交换来的,但毕竟把叶小曼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确实要感谢井上肖英。   “有效果就好,证明我老人家没有骗你,还是守信用的。”井上肖英一脸笑意:“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下去。”   “不好意思,我不想与您合作。”凌威说得非常客气,脸上还带着笑,但内容差点把井上肖英噎着,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你不想得到长生不老药的另外一半?”井上肖英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不想。”凌威回答得更加干脆。没有诱惑就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最近一段时间,我又做了精心研究,终于找到一些线索。”井上肖英并不气馁,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他知道凌威一定在听,陈雨轩也在听,长生不老药没有人会不感兴趣,尤其是中医师。   “很久以前,有个神秘的医学家族,叫天医,医术冠绝天下,可惜家族的生命却极其短暂。”井上肖英的故事有点神奇:“一代又一代,他们的医术越来越高,人丁却越来越少,无论怎么努力都打破不了老天对他们的诅咒,直到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位强者研究出了长生不老药,但就在丹药练好的那一天,天雷阵阵,毁了丹炉和丹药,还有那个人的生命。长生不老药方也遭到*,只留下一半。”   说到这里,井上肖英忽然停了下来,缓缓喝一口鸡尾酒。陈雨轩有点沉不住气,追问了一句:“后来怎么样?”   凌威在桌下用脚轻轻碰了碰陈雨轩,陈雨轩一点不理会:“就是一个故事,听听也不错。”   “对,就是一个故事,听听不要紧。”井上肖英笑得有点老奸巨猾。凌威暗暗摇头,陈雨轩还是禁不住诱惑。她或许真的认为只是故事,和这个繁华都市毫不相干有点玄幻的故事。凌威知道不是,不管井上肖英怎么得来的,老家伙说得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凌威知道天医,也知道天医家族寿命很短,建造南郊古墓的那位先人就是为了改变这个命运费尽心血,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落入地下深处。而且,天医的后人还活着,同样承受着生命短暂的苦痛。   事实上,井上肖英的话已经对凌威产生诱惑,他只是尽力克制自己,显得满不在乎,他无法也不愿意阻止井上肖英说下去,只能在一旁慢慢倾听,同时思考着井上肖英要干什么。   “后来,长生不老药方的一半被徐福带出海,流落到日本,另一半依旧在天医家族手里。”井上肖英继续讲故事:“到了宋代,天医家族的一位杰出人才为了寻求突破,把女儿封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并留下那一半长生不老药方,希望后世之人找全药方,延续他女儿的生命。”   “封起来,成百上千年难道还会有生命。”陈雨轩不解地眨着眼。,“当然是很特殊的方法。”井上肖英笑着拿出一小副画,递给陈雨轩,陈雨轩看一眼脸色立即变了变,那是一位姑娘,脸颊轮廓不太清楚,感觉很漂亮,四周缠着许多线条。这个情形她曾经见过,就是隐藏在保和堂书房那幅壁画下面的姑娘,那幅画第一眼看的人都会感觉一个姑娘的存在,不过后来很难再看见,陈雨轩很幸运,看到过不止一次。   凌威只瞄了一眼就知道井上肖英这幅画是根据云梦山鬼谷那块玉佩画下来的,这件事果然和长生不老药有关,但为何会出现在保和堂的壁画里。这个疑问井上肖英立即给了答案,他眼睛盯着陈雨轩:“陈姑娘,你或许也见过,这个姑娘的图画一般是隐藏在山水画后面,是天医后人害怕秘密失落留下的,不止一处,我有幸在另一处发现了那副山水画。”   井上肖英笑得更加得意,不知是因为陈雨轩已经被他的话吸引还是因为天医的秘密。他又拿出一幅画,这次凌威都吃了一惊,竟然与保和堂被烧毁的壁画一模一样。井上肖英指着画中一个悬崖:“那个秘密就隐藏在悬崖下,这个悬崖外形很特殊,像一个巨大的坑,我把中国大陆所有悬崖都留下卫星图片,与此相似的正一个个排查。”   “既然你做得如此周密,为何要告诉我们。”陈雨轩也发觉不对劲,反问了一句。此举要么是无稽之谈,要么就是一个圈套。   “告诉你们是感觉凌医师好像和这件事很有缘。”井上肖英微笑着转向凌威:“凌医师,你看这个悬崖,想一想在哪见过没有?”   有缘?屁话,凌威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们不过想利用我而已,天下悬崖不计其数,有本事你们找去吧,我才懒得管。我又怎么会知道那个没有标记和名称的悬崖。   心里嘀咕归嘀咕,凌威还是认真看了一下那个悬崖的模样,心中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井上肖英说对了,自己还真见过,而且终身不会忘。井上肖英就算用一千颗卫星也不会再找到那个悬崖了,因为悬崖已经倒塌过,面目全非,那就是凌威几年前落难掉下去,改变人生的地方,青城山龙骨崖。   第五百六十五章 拳王(46)耍一下老狐狸   凌威无法忘记那个陡峭的悬崖,还有五年前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为了传说中的灵芝,和心爱的姑娘可可远赴青城山。当他沿着绳索下滑,抓到千年灵芝的刹那间,天是那么的蓝,风是那么的柔,感觉生活无限美好。也就在那刹那间,天翻地覆,转眼间打碎了他的梦,悬崖在倒塌,参天大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坠落,坠落,再坠落。眼前一片黑暗,醒来时躺在一个小木屋里,开始了他漫长而又痛苦的几年瘫痪生涯,万念俱灰,没有勇气和心爱的姑娘联络,直到很久以后,拖着还有点残缺的腿回到建宁,可惜已经物是人非,心爱的姑娘静静躺在水晶棺中。   不过井上肖英虽然发现了悬崖的外貌图,但要想找到是不可能的。去年再次到龙骨崖,已经面目全非,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凌威心中有点宽慰,不过对于井上肖英的能力还是震惊。要不是对井上家族有抵触情绪,他会毫不犹豫和井上肖英合作,寻找可以救活初恋姑娘的长生不老药。现在不行,看井上肖英的架势,就算找到也不会属于自己,他们可以毁了一个鬼谷,同样可以毁了青城山。   凌威的眉头紧皱着,井上肖英似乎看到了希望,凑近凌威:“凌医生,你不会在哪里见过这个悬崖吧。我猜对了,长生不老药果然和你有缘。”   井上肖英语气敏感而又炙热,他是相信天命和机缘的人,来到中国,直觉让他选择了凌威,现在看来选择没有错,原本想引诱凌威寻找,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看凌威的神情似乎没有必要了,他知道那个地方。   凌威对于自己的失态微微一惊,刚要出口否认,心中又动了一下。对方可是老狐狸,不太好糊弄。继续装着思索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目光悠闲地转向小雪和柳明柳暗兄弟。竟然对井上肖英置之不理。   “凌医生,你快说说。”井上肖英纵然老奸巨猾,也有点迫不及待。长生不老药是他毕生追寻的东西,深入骨髓。稍稍有点消息就会挖空心思,费尽力气寻找,好不容易接近目标,凌威戛然而止就像在他心里挠痒痒,越挠越难受。   人没有**就不会落入陷阱,关键是生在世间谁会没有**,就连井上肖英这样即将入土的人都看不开,反而越老越执着。凌威的举动勾起了他更加强烈的**。   井上肖英想知道,陈雨轩也是充满好奇,把目光转向凌威,见他一脸淡定,也转过脸看向别处。她当然不用着急,凌威随时都会告诉她。她是个医生,也是个生意人,有筹码在手不用白不用,看井上肖英焦急的神色,筹码还挺沉。   “开个价吧。”井上肖英咬了咬牙,原来想引诱凌威,没想到变成被动。最难过的是明知道是个坑必须往下跳。   “井上支柱死了吗?”凌威随口问了一句。   “这算是条件吗?”井上肖英很精于谈判,抓住机会。   “不算。”凌威回答得很干脆。   “那么为什么要问?”   “井上支柱的逃跑和我有关,还连累了西门利剑,我必须知道。”凌威毫不隐瞒:“有可能的话我还要把他抓回来。”   “我倒可以拿他换你的秘密。”井上肖英遗憾地摊了一下手:“可惜他死了,当时就被炸死了。”   “卸磨杀驴。”凌威淡淡语气中带着不屑,这帮家伙肯定是害怕井上支柱说出点什么,干脆杀人灭口,对同伴都如此狠,可见这些人并不值得信任。   凌威没有再追问梅花,猜想当时梅花也受了伤,难以幸免。那个可爱的姑娘只能从记忆里抹去了,有点伤感。瞥了井上支柱一眼:“我要毒雾弹的配方和解药。”   “不行。”井上肖英毫不犹豫地回绝。毒雾弹是他们家族保命的一种方法,如果让别人知道有了防备还不变成瓮中之鳖。   凌威不再说话,继续喝着鸡尾酒,还对着大厅前面唱歌的几个人指指点点,和陈雨轩小声议论。对付老狐狸要有绝对的耐心,而耐心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好像并不缺。   “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井上肖英终于妥协了。   “可以。”凌威答应得非常爽快。井上肖英的这个条件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为他泄露家族的秘密找借口,凌威告不告诉别人他怎么阻止得了,至少一个人凌威是要说的,那就是西门利剑。西门利剑对井上家族恨之入骨,难免会遇上,留点心眼保命不会错。   陈雨轩很配合,迅速到小雪面前的吧台上拿来纸和笔,井上肖英写得很慢,明显不情愿,但还是写完了,毒雾弹和长生不老药比起来毕竟次要得多。找到这个悬崖就可能找到另一半药方,他一生的愿望就实现了,想一想都有点激动。   井上肖英把写好的东西交给凌威,凌威看了看,他在京都医学院的时候对生物学和化学也有过研究,觉得没有什么破绽。把纸折叠几下收进怀里,缓缓说道:“很多年前,我和老师到神农架地区寻找一种可以提炼成西药的珍稀药材,翻过两个山头,那里有一个悬崖,和这幅画上的基本一致,不过四处古木参天,卫星也拍得不清楚,必须徒步寻找,至于里面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我可不敢保证。”   “很多年以前的事,你能保证和画上的一模一样吗?”井上肖英有点担心。   “形状肯定是一模一样。”凌威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当时我们估计下面有好药草,围着悬崖走了一天,四处绝壁,无法深入,我当时又不是研究中医,对灵药兴趣不大,就缠着老师离开了。”   四处绝壁,古木。井上肖英又看了看那幅画,觉得凌威说得不错,如果是骗人不大可能理直气壮和他交易。略感满意,收起那幅画,起身告辞,看样子马上就要去寻找。凌威笑着说道:“井上先生,再喝两杯怎么样,我请客。”   “谢谢。”井上肖英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带着两个手下离去,出门不远,鹰钩鼻年轻人低声询问:“井上先生,你刚才写给他什么东西,好像您并不情愿,要不要我们夺回来。”   “不,你们不要鲁莽,免得自找没趣。”井上肖英摆了摆手:“记住,保和堂虽然只是个中药堂,但不好惹。等我们从神农架回来再说。”   酒吧内,陈雨轩手托香腮望着凌威:“你告诉他们的那个悬崖真和画上一模一样吗?”   “当然,如果骗他们这个老狐狸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凌威笑着说道:“不过那个悬崖和画上有点细微区别,画上悬崖边有一颗很特殊的古树,那棵古树我见过,在另一个地方。”   “你为什么要骗他?”   “那里比较阴森,让他们折腾去吧。”凌威语气有点沉重:“中国的东西凭什么让他们随便夺取。”   “你知道另一个地方,我们一起去找。”陈雨轩眼中放出炙热的光芒,在凌威面前她用不着掩饰对医学巅峰的疯狂向往。   凌威轻轻摇了摇头:“他们随时能找到我们,说明眼线很多,要等到井上肖英离开建宁再行动,不能让他们盯上。”   陈雨轩仔细一想也对,刚才自己和凌威坐在这里井上肖英直接就找过来,说明他们早就监视上了,说不定两个人约会都在人家眼里,幸好没有太亲热。要是那样就糗大了。陈雨轩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小雪,来一杯蓝色妖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西门利剑大步走进来,在一张靠近吧台的桌子边坐下。   “来啦。”小雪答应了一声,让一位服务生把一杯蓝色鸡尾酒端过去,西门利剑慢慢品尝着,眼神看着酒吧小舞台上唱歌的一位姑娘,浓眉紧皱,有点忧郁。小舞台上的姑娘娇小柔弱,扎着一个大辫子,似乎刚刚从山里来,带着一股清纯。朦胧的灯光下,乍看起来有点像梅花。   凌威端着酒杯走过去,轻轻坐下,一边晃动酒杯一边瞥着台上的姑娘:“怎么。大队长动凡心了,要不要我介绍一下。”   “你开什么玩笑,我没心情。”西门利剑喝了一口酒,有点冲,高脚杯足有二三两,喝了一半,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这姑娘还真有点像梅花。”凌威不怕触动西门利剑的伤口,坚强的刑警队长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有许多东西闷在心里会越来越厉害。就像阴雨天许多东西会发霉,拿出来晒晒反而更好。   “现在的清纯大多数是装出来的。”西门利剑的脸颊微微扭曲,一口把酒喝完,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梅花也是。”   “梅花她不是。”凌威立即维护自己的弟子,梅花就算死了,他也不容别人误解,尤其是西门利剑:“她是真的喜欢你,出事前还和陈雨轩去了一次婚纱店,那件粉红色婚纱还特意让服务员留着,服务员还问她老公干什么的,她说是警察。”   “别说啦。”西门利剑低吼一声,眼神凌厉:“井上家族,我不会饶了你们。”   极度的爱和极度的狠会让人失去理智,西门利剑的心里接近疯狂,没有井上家族的介入,梅花就不会死,自己工作不会丢,还有两位刑警弟兄也不会受重伤,这是他的耻辱。井上家族成为他最痛恨的目标。但是他却忘了,他心爱的姑娘梅花也是井上家族的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人物。   第五百六十六章 拳王(47)初到拳场上   以酒浇愁愁更愁,可除了酒,那种辛辣有点苦涩的滋味还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喜酒容易醉,浇愁的酒想醉偏偏醉不了。西门利剑又接连喝了两杯,感觉脑袋越来越清醒了。把酒杯向桌上一扔:“这什么酒,一点力度都没有。”   “是你的酒量太大。”凌威笑着把一块西瓜放到西门利剑面前:“来,解解酒。”   “解什么酒,我想醉还来不及。”西门利剑把西瓜推到一旁。   “不吃我来吃。”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拿起西瓜就咬了一口。凌威和西门利剑同时转身,一位身材有点瘦却很精神的年轻人站在一边,是韩震天身边的钟于良,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着西门利剑:“西门队长,你不会介意吧。”   “吃吧,撑死你。”西门利剑的心情好像缓解了一些,他是个好友之人,立即拉了一下钟于良:“坐下,一起喝一杯。”   “等一下,等一下。”旁边一位姑娘忽然开口,姑娘秀发飘飘,一身淡雅蓝色衣裙,在酒吧暗淡的灯光下朦胧飘逸。不过声音还是一贯的冰冷,习惯改变不容易。凌威有点诧异:“程怡然,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程怡然脸上难得带着微笑,在凌威对面坐下。她是叶小曼的贴身助理,在建宁商界大多数人认识,印象就是像叶小曼一样,冷淡干练,衣服总是那种青色或黑色的套装,显得一丝不苟。以这种姿态出现在酒吧,凌威一时还真不适应,笑着说道:“什么事让程大小姐有了这么大改变,不会是某些人吧。”   凌威说话的时候眼角瞥着钟于良,钟于良憨憨地笑着,没有了平时的精明样子,反而变得有点木讷。刚要坐下,程怡然忽然瞪了他一眼:“钟于良,你不是说请客吗?给我来一杯昨晚的那种鸡尾酒,味道不错。”   “好。”钟于良答应很快,但有点犹豫。程怡然眼睛一亮:“快点啊。”   钟于良走到吧台边,刚说了一句,小雪忽然大声笑起来:‘我说钟大哥,那酒几百元一杯,一般人都喝不起,你昨天的钱我还记着呢,今天不会又记账吧。”   “小雪,声音小点,我不是刚刚受伤住院吗,手头有点紧,明天我向老大付点给你们。”钟于良声音很低,要不是灯光暗,一定看得出满脸通红。   钟于良好像又央求了几句,小雪把酒交给他,他满脸笑意,把酒放在程怡然面前:“程姑娘,请吧。”   程怡然毫不客气端过来,几百元的酒,一下子喝了一半,喝得钟于良直皱眉头。凌威忍不住笑起来:“程怡然,你何苦为难钟于良,他那点收入还不够你零花。”   “我可没有为难他。”程怡然板着脸:“你不信问他自己。”   “是我答应请客的,我在医院这几天她经常来照顾,这是我应该做的。”钟于良立即接着程怡然的话。   “听到了吧,我可没有赖上他。”程怡然有点得意。凌威想起以前钟于良和程怡然还有过冲突,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转眼变成一起喝酒的朋友,还有云梦山程怡然对钟毅的一番痴心。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两会走到一起。”   “凌医生,你的话可要说清楚,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到医院瞧瞧他,纯粹是因为他在武馆那次比斗中替我挡了一下,还有最经无聊。”程怡然立即拦住凌威的话,和钟于良划清界限:“再说,就他那样,现在连条项链都买不起。”   “你不是不喜欢戴项链吗?”钟于良望着程怡然白皙光洁的颈部,小声说了一句。程怡然瞪了瞪眼,钟于良立即低下头,不再言语。   陈雨轩也走过来,笑着拍了一下钟于良的肩膀:“你真够笨的。”   “我笨?”钟于良眨着眼,一脸无辜。惹得凌威和西门利剑都轻声笑起来。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气氛在轻声欢笑中变得欢畅起来,钟于良一时兴起还上台唱了几首歌,不过歌声不敢恭维,逗得就连一向严肃的程怡然都咯咯笑起来。   出了酒吧的门,夜幕已经拉开,凉风一吹,酒吧留下的燥热一扫而空。陈雨轩仰了仰脸:“大家说,接下来去哪里?”   难得和凌威在一起有个浪漫的夜晚,陈雨轩心情特别好,但想起被井上肖英的人盯梢,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也不敢和凌威做什么太秘密的事,干脆来个大家一起热闹。   “我们跟着你和凌威,不会是大电灯泡吧。”西门利剑轻声调侃陈雨轩。陈雨轩大方地笑了笑:“今天晚上我就要你们一群电灯泡,随你们便,我请客。”   “陈大老板请客,我们去最热闹的地方,开源娱乐城。”钟于良领先提议,程怡然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经常逛那种地方,想得倒蛮快。”   娱乐城,灯红酒绿的地方,男人提起来都会露出暧昧的笑,女人大多数则是比较反感,吃喝玩乐会和什么东西联系在一起,谁都能想得出来。   “不不不。”钟于良急忙辩解:“韩震天在这里打拳的时候我经常陪着他过来。”   话音刚落,大家一起愣了一下。韩震天的力量来源于凌威的大周天针法,凌威一再强调不允许用于争强斗狠,韩震天打拳也是背着凌威。大家都不愿提及这个话题,钟于良一时失言,气氛立即变得尴尬。   凌威也明白怎么回事,轻轻笑了笑,领先向街道上走去:“娱乐城就娱乐城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娱乐城的霓虹灯在夜晚格外醒目,闪烁着怪异的光芒,向这个世界张扬着它在建宁最新潮的地位。作为夏侯公子名下的服务业,在建宁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当然这种地方也免不了三*陪吸毒赌博等活动。就像所有城市的娱乐城一样,滋生着许多阴暗的东西,或许也可以说展示着人们阴暗的一面。   酒吧舞厅棋牌室当然不是凌威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赌拳的地下赌场。并非他心血来潮想试一试身手,他记得在沧州武馆和几个外国人比斗的时候,那个麦克有意把韩震天引向这里的拳王赛。井上正雄的计谋,凌威知道不会太简单,韩震天既然会来,他要先看看,不想被井上家族牵着鼻子走,就要主动出击,为了韩震天,还有为了梅花,他责无旁贷。   凌威以前来过地下拳场,熟悉路道,不用问来来往往的客人和服务人员,直接左转弯,进入一个向下的走道。令他意外的是,迎着他们的是一道大铁门,一把大锁明亮异常。他一下子愣住了,钟于良晃了晃大铁门:“怎么回事?几天没来,关了。”   “各位找谁?”一位年轻人走过来,话语很客气,脸却微微仰着,有点高傲。钟于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钟于良。”   “钟哥,是不是韩老大回来了。”年轻人的头立即低了很多,变得有点恭敬。   “老大没来。我想问地下拳场怎么关门了,是不是公安局查封了。”钟于良指了指门上的大铁锁。   “钟哥你说笑了。”年轻人的脸上浮出一片微笑:“我们这里怎么会被查封,是搬到上面广场上了,听说是因为这次的拳王大赛,全省娱乐城一致推举在这里进行,市里有关领导也表示支持,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不会有人管。”   “从地下变成公开了。”钟于良有点意外,但也有点欣慰,看了凌威一眼。言下之意,韩震天打拳没什么要紧,拳场已经可以公开了,合法当然合理。   “可以啊,有人叫钟哥。”   几个人转身向上走,程怡然跟在钟于良身边,语气调侃。钟于良苦笑着:“我哪里称得起大哥,是沾了韩震天的光,他在这里打拳的日子才叫威风,我只是个小跟班而已。”   “一个小跟班都如此让这里的人恭敬,看来韩老大确实威风八面。”西门利剑有点感叹,他带着刑警过来也不会让这帮孙子毕恭毕敬,看起来配合的样子,骨子里满不在乎。   “那是。”钟于良自豪地扬了扬手:“韩老大在台上打赢对手,四面都是欢呼、、、、、、”   程怡然用力咳嗽了一下,钟于良急忙住口,看了一下凌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不提。”   “没关系。”凌威亲切地拍了拍钟于良的肩膀:“等会我要有什么不知道的还要你指点呢,只要不是用大周天针法来争强斗狠,我管不着,今晚放手玩玩,我帮你盯着。”   陈雨轩看着凌威,惊讶地张着嘴,好像看到了怪物。一向低调温和的凌威怎么忽然对暴力感兴趣,还支持钟于良。再加上西门利剑撑腰,不出事才奇怪。   钟于良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就像一头豹子,准备扑向猎物。   第五百六十七章 拳王(48)初到拳场中   娱乐城是物质文化生活飞速发展的产物,从简单的棋牌洗浴到按摩桑拿,从跳跳蹦蹦到歌舞厅酒吧,与时俱进,满足人们日益膨胀的各种需求。作为建宁著名的年轻企业家,夏侯公子的娱乐城无疑给建宁的文化生活做了贡献,尤其是娱乐城的很多收入用于慈善事业,引起一片赞扬声,娱乐城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每到夜晚,娱乐城楼顶璀璨的灯光就像镶嵌在太湖之滨的一颗明珠,光彩夺目。   当然,许多不和谐的东西也会在这种环境里滋生,舞厅迪吧,从唱歌的姑娘变成床上的小姐,麻将台球拳击,从小赌怡情渐渐变成大赌豪赌。赌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一种血腥和金钱的刺激激发着男人的野性。开源娱乐城的地下赌场远近闻名,除了赌客都是家财万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很少有警察来干预。王开元负责外围警戒,夏侯公子还严格要求不要玩出人命,当然即使出人命,也会有人收拾掉。   娱乐城中间院子很大,四周楼房的檐口一盏盏灯光明亮地照向中间,如同白昼。院子正中是一个宽大的台子。边缘用绳子拦着,厚厚的木板上铺着红色地毯。光看台子的色调倒是有一点喜庆气氛,可整个场面一点不喜庆,反而有点血腥,两位年轻人在台上进行着搏击,动作丝毫不潇洒,打红了眼,光着上身,身上都带着淤青和红肿,嘴角流着血,依旧不断冲击着,扭打着,好像两个泼妇,不死不休。   没有裁判,观众却很多,围在四周,鼓着掌,嘶喊着:“加油,加油。”一眼就看到粗壮的周秀庆和满脸肥肉的马怀平,两个人都一脚站在椅子上一脚站在桌子上,隔着擂台相对而视就像两只争斗的公鸡。在他们身边是手下和追随下注的客人。旁边一张桌上堆满筹码,双方都有专门的人打理。   这里的夜晚相对于法律来说就是一个真空,西门利剑带人来抓过,转眼就被有关单位保了出去。稍有不慎还会留下干扰服务业发展的名声,只要不出现太轰动的事也就没有多少人管,毕竟娱乐和犯法的界限很模糊,赌,靠的是热血和激情,除了金钱能刺激那种野性,观众也是一部分,摇旗呐喊,赚不到钱,抒发一下激情也不错,也可以更加激发参赌人显摆自豪的激情。看赌拳的人向来不少,都自觉集中在一个地方,凌威等人直接靠过去,几个人打扮并不出众,但散发着一种大气,站在一起其他人自动让开一点,他们就像一个小群体。   “现在这种搏击不同于正规比赛,纯粹是输赢为基准,不论手段,谁下台谁算输。”钟于良在凌威旁边轻声解释,既然凌威感兴趣,他就要做好一个称职的解说员。眼前这种打法野蛮但很直接,观众用不着看那些规矩和读秒,从呼喊声中听出来很爽。   “怎么下注?”凌威看这桌子上堆积的筹码,撇开血腥残酷,倒也有点意思。   “双方各出一人,赌哪一方赢,一种是娱乐城坐庄家,客人下注。另一种是马怀平和周秀庆赌,就是先出人的一方开个价,对方跟就打,加价就竞争,和赌扑克牌差不多。”   凌威眼睛瞄了一下,果然,马怀平和周秀庆的赌桌上堆着一堆筹码,另一张桌上也有筹码但不多,是娱乐城的一位年轻人在管理,下注的都是游客,大多数抱着玩一玩的心理。   “台上选手的钱怎么拿?”程怡然也好奇地问了一句。钟于良立即解释,态度比对着凌威还要客气,满脸带笑:“每一场胜了可以拿三成,还有就是赌客养着的,平时固定工资,打拳另外奖赏,一成左右。”   “三成,不少啊,有几万吧。”程怡然看着筹码,略感惊讶,相当于普通人一年的工资,怪不得有人拼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又一次得到了验证。   “这还是小级别的。”钟于良兴奋地挥了一下手:“韩大哥出场,第一次就赚了六十万。”   “六十万。”这次连陈雨轩都有点感叹:“他是为谁打拳?”   “韩大哥的庄家是开源娱乐城,王开元介绍的。”钟于良随口说道:“娱乐城坐庄,周秀庆和马怀平都可以出人上去打,看客也可以下注,随便多少,不封顶。”   凌威知道韩震天是因为替人搬家摔坏了价值三百万的古董,不得不打拳来赔偿。搬运古董的活是王开元介绍的,赔偿的事也是王开元调解,打拳是娱乐城坐庄,整件事和王开元都有关系,耐人寻味。当时正是准备去云梦山,原本想带上韩震天做帮手,跑得没影了、现在想一想不是巧合。云梦山之行,不想凌威多一个帮手的不会是王开元,长生不老药和王开元无关。那么,不让韩震天脱身的只能是井上家族。   想到井上家族,不得不想起井上正雄。凌威的眼前亮起来,井上正雄似乎一直没有放过韩震天,只是隐藏在王开元身后,不露痕迹。   凌威是个孤儿,朋友就是亲人,韩震天是他最早结识的兄弟,容不得伤害,这里是井上正雄希望韩震天返回的地方,那么井上正雄一定也会在附近。目光下意识扫视一下,不远处果然有几个人,领头的好像在井上正雄身边见过,他们不像其他人那么叫喊激动,默默站立着,就像看热闹的局外人。   布局的人当然站在局外,但要想知道布局之人的目的就必须入局,入局没有实力当然不行,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横渡长江,只有被浪水吞没的命运。凌威看了看身边的西门利剑和钟于良,想了想韩震天和沧州武馆,拳头慢慢攥紧,井上正雄,我就不相信在中国的土地上你可以为所欲为。   台上两个人的搏斗进入最后阶段,动作不仅没有加快反而慢下来,人群吵杂声中都可以听见他们大口喘着粗气。最后,一个人抓住对手的胳膊,一个背甩,在欢呼尖叫声中把对手扔下台,举起双手想欢庆一下胜利,不过还是体力不支,晃了晃,双手抓住绳索稳定身体,有点狼狈,但毕竟胜了,败了的一方听钟于良说如果是坐庄一方养着的还有医药费等补助,要是临时打拳想捞点外快,可就惨了,根本没有人过问,掉下台的就属于后者,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出人群,不仅没有人同情,输了钱的还大声叫骂:“没本事不要上啊,害得老子今晚回去不好交差。”   弱肉强食不存在同情,这里也不需要同情,胜则为王败则为寇,最原始的生活准则。最后站在台上的就应该得到欢呼。   输了钱的垂头丧气,骂骂咧咧,用不着讲文明,赢了的兴高采烈,搂着相好的又亲又摸,也无需估计什么礼仪,那个赢了钱的选手走下台立即被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了起来。这是个本性流露的地方,看得陈雨轩和程怡然直皱眉头。   台上空荡荡的,明亮的灯光照在红地毯上,经过刚才的搏斗,红地毯看起来没有了喜气,变得有点血腥。马怀平站在椅子上,让矮胖的身材变得高一点,大声叫道:“周秀庆,今晚的赌没意思啊,还有人没有?”   “马怀平,现在可不是地下拳场,公开的,你不怕人多出事啊。”周秀庆挥舞着胳膊,大声回答。   马怀平发出一阵大笑:“你小子还是胆小,我这边还有一个人,你赌不赌,三万。”   说着,马怀平一挥手,一位个子不高的中年人走上台,向四周抱了抱拳,静静站立,蓄势以待,但几分钟却没有人应战。马怀平又嚷了起来:“周秀庆,没人啦,要不你自己上。”   “谁说我没人了。”周秀庆一下子跳到桌子上,对着四周的人大声吼道:“谁愿意为我上,三万平分,要是输了我补一万。”   输赢都是赚,周秀庆的话立即引起一阵议论。程怡然柳眉皱了皱:“这个人是不是疯了,随便上去糊弄几下他的钱岂不是白丢了。”   “他没疯,这种人没有人敢糊弄。”凌威望着小霸王周秀庆裸露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轻声说道:“都是长期赌拳的人,不为他拼命一分钱也不会拿到。”   “凌大哥说得不错。”钟于良接过凌威的话:“上次有一位实力不行,上台打了几下就自动认输,不仅没有拿到钱,还搭上一条腿。”   钟于良没有说怎么搭上一条腿的,不过从周秀庆凶狠的目光和手势里可以看出来,一定不雅观,以至于他叫了好几声全场没有人回应。破口大骂起来:“***,都死哪里去了,害得我丢人。”   “一万,一万。”周秀庆直接掏出一打钱,在手中挥舞,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他不能在马怀平面前示弱。   四周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不过小了很多,眼看着要冷场。周秀庆的眼珠都有点红,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忽然光芒一闪,定在钟于良身上:“我的好兄弟,你快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拳王(49)初到拳场下   赌钱的人当然要有赌本,除了金钱还有其他的东西,最起码的是工具。赌拳的工具就是人,临时上阵冲一下的并不多,那样出什么意外也没有人负责,大多数还是老板养着,是老板也是经纪人。周秀庆手下有一帮人,可今天没有带来,拳场从地下转为公开,主要是为了拳王赛,太血腥的自然要收敛一点,周秀庆也不敢冒险,毕竟是有点违法。现在马怀平叫阵,他有点措手不及,年轻气盛又不想在老对手面前示弱,只好在人群中找,为钱拼命的人毕竟不多。但他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那就是钟于良。   钟于良和他也算有缘,刚从乡下到建宁,为了钱钟于良曾经上台拼过一次,当时是为周秀庆出战,虽然败得很惨,但给周秀庆留下深刻印象。也是在那天韩震天为钟于良报了一拳之仇,两人后来才成为朋友。   韩震天上一阶段在拳场混得风生水起,钟于良作为他的跟班也上台露过一两次,动作快捷凌厉。周秀庆估计对付台上的人应该没问题。   “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钟于良婉言拒绝,不要说凌威限制争强斗狠,就是程怡然面前钟于良也不想表现得太粗鲁,上台搏斗毕竟不雅观。   “兄弟,你就帮个忙吧。”周秀庆抱了抱拳:“看在我和韩震天的交情上你也不能让我丢脸是不是。”   “就是韩大哥在今天也不会上。”钟于良的语气没有商量余地,斩钉截铁。   “兄弟、、、、、、”周秀庆继续和钟于良商量,凭他的面子不相信钟于良不答应。   院子四周的楼房上都是一些贵宾房,可以悠闲地喝着茶观看,井上正雄正坐在临窗的椅子上,身后一位姑娘在轻轻揉*捏,他的眼睛微微闭着,意味深长地看着院子里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掏出手机:“本田易修,加把劲,机会来了,就从钟于良身上下手。”   “明白。”手机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两个字,干净利落。也不用多说,井上正雄相信他会做得令人满意,本田易修和小泉明智做事差不多,踏实可靠,有些方面比小泉明智还要狠辣凌厉。   周秀庆和钟于良还在继续,一个恳求一个推辞。旁边忽然响起一个粗粗的声音:“算了吧,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勉强上去也是输。”   按照平时,钟于良还真不好驳周秀庆的面子,进退两难,正有点心烦,听到带着讥讽的话,怒火腾一下就冒了起来,对着那边大声叫道:“有本事你上啊。别在后面叽叽咕咕,算什么玩意。”   “该上的时候我自然会上。”说话的人不温不火:“要是认为我的话错了,你证明一下。”   “证明就证明。”钟于良甩了一下胳膊,上前一步,旋即又把脚收了回来,看了看程怡然。程怡然白了他一眼:“上就上,看我干什么?”   钟于良呵呵笑着,并不说话,那德性谁都看得出来。明知是激将法,血气方刚的人还是会上,这里和平常的打架斗殴不同,不敢应战别人就会投来蔑视的目光。程怡然也是个性格刚强的人,冲动但不盲目,瞥了一下钟于良:“有几成把握?”   “六成。”   “试一下。”程怡然倒是很干脆,她欣赏敢打敢拼的男人。   钟于良又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微微点头,他看到了刚才出言的人,应该是井上正雄的手下,从那种骄傲冷漠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和小泉明智有几分像似,既然出牌,就接一下试试。   “周老板,我上。”钟于良得到凌威的支持,立即兴奋起来,大步向舞台走过去,四周响起一阵掌声,当然不是欢迎钟于良,而是庆幸又可以看热闹赌钱了。周秀庆冲着跃上舞台的钟于良一抱拳:“好兄弟,等会哥找几个妞给你松松筋骨。”   这句话客气得实在不是时候,钟于良瞥了瞥台下脸色冷漠的程怡然,向周秀庆摆了摆手:“姑娘就免了,我这人没什么出息,还是给钱吧。”   “没问题,哥什么时候亏待过朋友,加油。”周秀庆朗声笑着,伸手抓过一瓶啤酒,一扬脸,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把酒瓶扔向一边,舞动胳膊,他身边的几个手下功夫虽然不行,助威却有一手,跟着大喊加油。   “等一下,等一下,台上的兄弟你们先活动一下拳脚,五分钟,五分钟。”娱乐城坐庄的人大声向台上的两个人叫喊了一下,然后转脸对着四周的人:“快点下注,下注啦,赌马老板胜的放左边,都周秀庆周老板胜的放右边,不要放错了,错了后果自负。”   赌拳出场的人一般都是势均力敌,相差太大没有悬念可不行,经常来的看客都熟悉出战的人,下注比较谨慎,但台上现在两个人的功夫大家都不太熟。不过赌鬼有个毛病,有时候越是未知越想赌一把,不一会儿,娱乐城庄家的面前就堆起了两堆筹码,比刚才那一场还要多。   “有意思。”   井上正雄把窗帘拉开一些,让心情再开阔一点,也想仔细想一下眼前的情形,按照估计,凌威和西门利剑都在,想让钟于良出战也费点功夫,不料本田易修简短的几句话就奏效,似乎凌威并没有阻拦,而西门利剑压根就没有说一句话。对于出乎意料的事井上正雄都会慎重考虑一下。凌威和西门利剑不会对赌拳有兴趣,那么他们来干什么,消遣吗?不太像。   “老板。”小泉明智推门进来,轻声叫了一句。井上正雄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姑娘退下,眼睛继续盯着窗外的院子:“打探清楚了吗,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原因不大清楚,他们好像是在一个酒吧偶然遇上聚到一起,然后就直接来了。”小泉明智语气简洁。   “如此简单?”井上正雄转过脸,疑惑地看着小泉明智。   “是的。”小泉明智回答还是很干脆,不浪费一个字,身体站得笔直,脸色平淡。   “说说你的看法。”井上正雄眉头紧皱。他很少向下属询问,可今天凌威的举动太反常。   “他不应该来。”小泉明智微微思索:“他的个性,现在应该在病人家里或者在散步,绝对不应该涉足这种场合,尤其是还带着陈雨轩。”   “我一定要知道他们干什么。”井上正雄从椅子上站起来,有点烦躁。   “或许是你多心了,凌威可能只是陪西门利剑散散心。”小泉明智低声分析:“西门利剑是刑警队长出身,对于有点力道的搏斗应该感兴趣,他们直接来看赌拳,可能也基于这个原因。”   “但愿如此。”井上正雄在窗口站立,眼神阴沉:“既然来了,就要抓住机会,想办法把西门利剑拉下来,最好为我们做事。”   “这恐怕太难。”小泉明智摇了摇头,收编一个刑警队长,简直异想天开。   “没有我做不成的事。”井上正雄嘴角翘了翘,自信而高傲。   “老板,我提醒你,西门利剑可是梅子的初恋情人。”   “就是因为他是梅子的情人我才要得到他。”井上正雄攥了攥拳头:“梅子在家族中已经是我的威胁,西门利剑是她的软肋,放过岂不可惜。”   “好,我亲自去办。”小泉明智立即转身离开。井上正雄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点头,他最欣赏这个心腹手下的作风,一声令下。就算刀山火海也毫不迟疑。干练的小泉明智又回来了,看样子已经忘记了那个叫朱珠的姑娘。   第五百六十九章 拳王(50)打探上   擂台上,两个人慢慢行动起来,相互不是老对手,双方的路数一点不熟,格外谨慎,围着擂台边缘转动着,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对手是中年人,相对而言老成持重,转了几圈,钟于良的举动不耐烦起来。开始试探着出拳进攻,中年对手伸拳相迎。两个人一触即离,只是试探,台上响起手臂交击的啪啪声,清脆但不沉重。   “钟于良,加油。”周秀庆扯着嗓子大声吼叫,旁边的人跟着附和。加油,加油。现场气氛空前高涨。钟于良的情绪似乎变得激动起来,一个箭步上前,拳头笔直,黑虎掏心,简单明快奔向对方胸前。中年人沉身扭腰摆腿,沉着冷静地挡开钟于良,动作不是很快但坚强有力,显示出很深的功底。钟于良的胳膊撞击几下,不由自主地甩了甩,有点疼痛难忍的样子。   “钟于良你小子认输吧。”马怀平大声笑着:“我的人看起来普通,胳膊可是专门练习过,抵不上钢铁,一根木棍的力量还是有的。”   钟于良的身材偏瘦,胳膊看起来单薄,马怀平的叫喊立即让围观的人担心钟于良细细的胳膊会不会一下子折了。钟于良好像也害怕这一点,尽量避免硬碰硬,对方见他示弱,胳膊横竖扫动,步步紧逼,钟于良变得力不从心,围着台子慢慢后退转圈,只有挨打没有还手的余地,这样下去,结果可想而知,只能是输。他虽然咬牙切齿地在坚持,台下赌他赢的人已经没有了信心,摇头叹气,马怀平则是满脸堆笑,蔑视地看着脸色有点发青的周秀庆。   “你看怎么样?”陈雨轩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凌威,有点担忧。   “钟于良一定会赢。”凌威说得很肯定,目光盯着钟于良缓缓后退的双脚,前后有序,丝毫不见慌乱,哪里有不支的迹象,倒是那个中年人,不断进攻的脚步大小不一,左右显得错乱。钟于良一开始进攻凌威就看出反常,钟于良不是个冲动之人。心思细腻,这种搏击不同于跆拳道和一般拳击,以把对方打下台为最终目的,战术当然要灵活多变。主动进攻让对方觉得年轻气盛,毛毛躁躁,对方一旦轻视,就会毫不顾虑放开手脚,只要等到对方气力消耗差不多,后发制人,当然能够取胜。   现在,钟于良的计划显然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寻找机会反击。凌威用不着担心,现在他感兴趣的是那些日本人,不知井上正雄在不在。他把目光转向院子四周的楼房,大多数房间内亮着灯,许多窗口露出观看擂台的身影。凌威估计自己要是井上正雄一定会隐藏在窗帘后面,全场一览无余。   “我们到另一边。”凌威拉了一下西门利剑和陈雨轩,程怡然也跟着,退到一根走廊柱旁边,光线暗一点,又是个死角,除了有限的几个窗口,没有人能看清这边。   “西门利剑,你照看一下,我马上回来。”凌威笑着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一转身贴着一道走廊绕向一扇敞开的门,门内是一个小酒吧,光线暗得看不清人的眉眼,听到座位上男女的呢喃声才确定有人。   穿过小酒吧,前面的回廊四通八达,一时不知走向何处,犹豫了一下,顺着院子四周的楼房信步游走,迎面一位服务生走过来,疑惑地看着凌威:“先生,您在找什么?”   “四处走走,四处走走。”凌威听着一个房间内传出的暧昧笑声,微微有点尴尬,神情略显木讷。   “第一次来吧。”服务生轻声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回廊:“这边通向桑拿按摩,这边保龄球馆,那边溜冰场,找小姐吗,呵呵,我可以帮你引荐。”   服务生眯着眼,看得凌威很不好意思,伸手掏出一张票子递过去:“谢谢,我肚子有点饿,有好的日本料理吗?”   “有,当然有。”服务生没想到天上掉馅饼,见到钱,腰立即弯了很多:“左拐是贵宾楼,那里的餐饮部供应最高级的日本料理。”   服务生都是老于世故,一眼就看出凌威不是经常出入娱乐场的人,但气度非凡,这种菜鸟往往很大方。自然不会在低级餐厅,要介绍就是最高级的。凌威快步向前左拐,果然有一个餐饮部,门口两位迎宾小姐苗条秀丽,眼睛清澈如水,一眨一眨,灵动迷人。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欢迎光临。”   已经是夜晚,在娱乐城逗留自然引人注意,刚刚走进餐厅,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就望过来,其中一人扬手打了个招呼:“帅哥,这边。”   凌威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缓缓落座,既然是摸摸情况就不能太正经,不然会令人怀疑,但他不是出入风月场的人,举止再怎么放松也不自然,在这些姑娘眼里一览无余,不过几位姑娘也不是那种低俗酒吧舞厅的坐*台小姐,妩媚中不失清雅。一位圆脸眉毛有点浓的姑娘看着凌威,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第一次来过吗?”   “是的,做点小生意。”凌威说得很老实,他本来就不是本地人。   “小生意人可不敢到这里混,你走错路了吗。”圆脸姑娘显然不相信:“看你的气度,不像个小老板,倒像个有点身份的人,不会是政府年轻骨干吧。”   “杨玲,别开玩笑,你查户口啊。”旁边一位瓜子脸姑娘正在喝茶,白了圆脸姑娘一眼。各行有各行的规矩,陪客人的姑娘是没有权利打听别人私事的,进这种地方不光彩。她们一般都是拿钱走人,以后见面就是没见过一样。问长问短可是大忌,圆脸叫做杨玲的姑娘也是看凌威有点拘谨才敢开开玩笑,被瓜子脸姑娘数落,她有点不高兴,噘了噘嘴:‘杨柳姐,你不开心也不能拿我撒气啊,我就看上这位帅哥,想聊聊怎么啦?”   “我开不开心不关你的事,刚进来我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打听,也不要多说,小心祸从口出。”瓜子脸姑娘一副教训的口吻,看来这位杨玲是她带进娱乐城的,不过杨玲并不买帐,撇了撇嘴:“你放心,我在这呆不了多久,王开元经理说要介绍一位年轻人给我,只要抓住机会就可以离开了。”   瓜子脸姑娘看了凌威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教训起来:“杨玲,别做梦了,王开元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把你介绍给那个变态日本人,你愿意吗?”   “不不不。”杨玲连忙摆手,脸色都变了:“那个人我这辈子也不想见到他,听说最近勾搭上一个姓王的女人,很狐媚,老天保佑他死在那个女人肚皮上。”   瓜子脸姑娘忽然咳嗽了一声,杨玲立即住口,她们的话已经涉及客人**,尤其是当着凌威这个陌生人的面,有点不妥。凌威听到姓王的姑娘立即想到了王月虹,心中不祥的预感再次得到证实,不过不知道她们口中的变态是不是井上正雄,“几位姑娘想吃点什么?”凌威向服务生招了招手,拿着菜单转脸询问,目光停留在瓜子脸姑娘白皙的脸颊上,看得出这个姑娘是她们的头。   “我要红酒,牛扒。还有中式的对虾,最好来几头鲍鱼。”杨玲抢先回答,一副逮到冤大头的样子。瓜子脸姑娘皱了皱眉:“别听他的,随便几样小菜就行。”   “姑娘既然开口就就按她说的办,一人一份。”凌威侧脸看着服务生:“给我来一杯威士忌。”   “我说吧,帅哥就是大方。”杨玲笑得小嘴开了花。瓜子脸姑娘白了她一眼:“就这德行。”说完转脸看着凌威,伸出手:“我叫杨柳,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杨柳。”   “我叫、、、、、、”凌威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微微愣了一下,同时感觉到杨柳的手非常绵软,柔弱无骨,握上去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感觉如何?”杨玲凑近凌威,低声笑起来:“杨柳姐就凭这双手就能迷死男人,你还算可以,有的人当时两眼就发直了,魂不守舍。”   “杨柳姑娘的手确实与众不同。”凌威放开手,赞美一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刚才的感觉比那些色迷迷的人也好不了多少,王月虹是天生媚骨,诱惑男人,这位姑娘的手和王月虹比起来还不逊色,那种温柔的感觉好像一下子触摸到心底。让人心神荡漾。   夜晚没有多少客人,服务生很快就把要的酒菜送了过来,凌威举起酒杯:“来,我敬各位姑娘,相见就是有缘。”   既然想打听事情,就要学会周旋,凌威的这一套也不过是孙笑天的皮毛而已,而且学得有点蹩脚。杨柳冲着他笑了笑:“谢谢,要是需要我们姐妹帮忙尽管说。”   “没什么大事,”凌威并不怎么饥饿,晃动着酒杯,轻描淡写地说道:“初到贵地,不太熟悉,姑娘要是有时间不妨介绍一下这里的一些情况。”   “你想知道什么?”杨玲一边用刀叉切牛扒一边说道:“杨柳姐在这里时间很长,没有不知道的。”   “也没有什么大事,刚才看到几个日本人,有点好奇,我不大喜欢和日本人相处,他们经常住这里吗?”凌威眼睛瞄着四周,一副好奇的模样。   “对不起,客人的事我们从来不过问,无可奉告。”杨柳脸色忽然一沉,杨玲张嘴想说什么,她一瞪眼:“吃饭。”   杨玲乖乖地低下头,不敢再言语,杨柳是何等人物,经常在娱乐城混,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绝对不能说,何况凌威只是萍水相逢。   杨柳冷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凌威的心,有一种**裸的感觉,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凌威只好低头喝酒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第五百七十章 拳王(51)打探下   不知谁调整了一下餐厅的灯光,光线变得柔和,有点朦朦胧胧。凌威吃得很慢,一边缓和尴尬气氛一边想着对策,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确切目标是什么,首先要知道井上正雄在不在。   “先生,您还要点什么?”一位服务生把一碗汤放在桌上,恭敬地询问。凌威思索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微微一笑:“金枪鱼,生鱼片。”   “很抱歉,生鱼片全部被二零七房间的井上先生要去了。”服务生的回答不出凌威所料,生鱼片是日本特色,尤其以金枪鱼为最珍贵,但一般不会准备得太多,只要有几位日本人在一定会缺货。   “井上先生?是井上肖英吗?”凌威随口问,听起来和他们很熟悉,服务员丝毫不怀疑,脱口而出:“不,是井上正雄先生。”   “知道啦。”凌威挥了挥手。示意服务生离开,暗暗盘算二零七应该在什么方位。如果没猜错就是正对院子的一个窗口,恰好可以看到自己和西门利剑刚才站的位置。果然是在暗中观察。   心中渐渐明朗,接下来就是如何应对,凌威不担心院子里擂台上的输赢,有西门利剑在,不会出现坏的结果,他刑警队队长虽然不干了,虎威犹在,况且他的一帮弟兄还在刑警队冲锋陷阵。   餐厅门口响起小姐欢迎宾客的声音,一阵散乱的脚步声传过来,凌威低头思考并没有注意。脚步声到了面前戛然而止,他看到了几双油光蹭亮的皮鞋。微微一惊,难道是井上正雄发现自己了,不可能,就算发现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杨柳。”来人一开口凌威就知道和自己无关,低头继续听,在对方看来似乎是吓得不敢抬头。说话的人声音很粗,不用看也是那种粗得充满野性的身材。词语也带着野性:‘我们范老板路过特意让你伺候,你应该感到荣幸,打你的手机你他妈怎么不接?”   “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杨柳轻声回答。   “没电了也要过去,难道你不知道规矩,我们老板每次路过你必须报道。”说话的人声音又提高了一点,旁若无人:“起来,跟我们走。”   “我身子不方便。”杨柳声音更低,几不可闻。   “什么,身上不方便,不就是月经来了吗。”说话之人大声嚷着:“我们老板最喜欢了,撞红,大吉大利。”   “变态。”旁边有人低声说了一句。那个人立即吼起来:“谁说的,老子劈了你。”   四周立即鸦雀无声,没有保安过来调解,能在开源娱乐城大呼小叫当然有点道行,一般保安没有用,王开元干脆把保安撤了。,杨柳很不情愿地站起身,凌威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领头的人五大三粗,身后是几位保镖模样的人,还有一位满脸肥肉,身材短矮的胖家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范老板。凌威可以确定一个人都不认识,略感放心。伸手拉了拉杨柳:“你坐下,不想去就别去。”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五大三粗的人大声吼着,手臂挥舞,似乎一巴掌就要把凌威拍死。   凌威忽然站起来,冷冷盯着对方:“你想干什么。”   “这位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旁边的范老板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尖尖的,有点像电影里的太监:“不会是杨柳在哪找的相好吧,别不识抬举,快点给我滚。”   范老板还是比较沉着,凌威敢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必须掂量一下实力,看看有没有背景,语气也软中带着霸气。五大三粗的家伙跟着吼了一句:“听到没有,老板让你滚,还不快点。”   “你们滚。”凌威语气坚定,他没有经历过打架斗殴,不知道先发制人,只是冷冷挡在杨柳前面。   “年轻人,王开元可是我的朋友,井上家族和我也有生意来往。”范老板微笑着,语气咄咄逼人。   “算了吧,我跟他们走。”杨柳拉了拉凌威的衣角。她知道王开元和井上家族在建宁的实力,害怕凌威不知深浅,在这里有钱也未必管用,看凌威的表现,连王开元都没有结交,在建宁稍有不慎就会寸步难行。   但是,范老板不提王开元和井上家族倒还罢了,一提凌威心中立即感到极度不悦。王开元等人有恶名,但也不是什么坏事都是他们做的。往往是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在煽风点火。没了爪牙他们也无法兴风作浪。   凌威缓缓推开杨柳的手,目光变得凌厉,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近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立即不耐烦了,一伸手搭上凌威的肩膀:“你给我滚一边去。”   凌威没有滚,肩膀忽然向前靠近,快速撞在对方胸口,大汉的身体立即飞了起来,砸在一张桌子上,咔嚓咔嚓几声脆响,桌腿断裂,紧接着扑通一声,大汉摔倒在地面上,四脚朝天,舞动着,非常滑稽。   餐厅里的人同时愣了一下,凌威发力速度太快,旁边的人只觉得他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毫不费力,一个足有二百斤的人居然飞了起来。   虽然是出其不意,凌威对自己也是很满意,看来最近一阶段的训练没有白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拍了拍手:“你们走吧,记住我的话,不要为难杨柳。”   凌威说得是很真诚的忠告,但听在对方耳中就是讽刺。五大三粗的汉子爬起来,一言不发,怒吼一声,挥动拳头向凌威扑过来。笨重的身体就像一座山,脚步踩在地板上嘣嘣作响,看得姑娘们惊恐地叫了起来。   凌威站着并没有动,忽然抓起桌上的一只筷子,迎着对方伸过去,一下子点在对方胸前的膻中穴上。细细的筷子和粗大的身体比起来不堪一击,但是,大汉的身体忽然停了下来,惊讶地低头望着筷子,他忽然感觉到身体一阵麻木,四肢无力,一阵剧痛从胸口迅速散开,有一种致命的窒息感。   气会膻中,膻中穴是人体大穴,凌威没用什么力气,大汉本身的冲力足够阻断他自身的气血运行。气散,血瘀积自然疼痛无比。   见鬼了,这一次大家更加惊讶,一只筷子轻轻点住一位冲击的大汉,双方静静站立,在稍暗的灯光下有点怪异,简直就是妖法。范老板首先是一阵恐惧,但多年拼搏的经历让他不信邪,一挥手:“上。”其他几个保镖立即拥上前,动作凶狠,不留任何余地。凌威伸手推开杨柳,弯腰侧身,肘部击打上一个人的软肋,转身抬手扭下另一个人的关节。他的动作看起来很简单,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的优势就是快,加上对人体关节了如指掌,几个普通保镖当然难以阻挡。转眼间东倒西歪,捂腹抱腿扶胳膊,脸色痛苦。   凌威瞄了一眼几位失去攻击力的人,缓步靠近范老板,淡淡说道:“还有你,要我动手还是自己走。”   凌威没有用滚已经不错了,范老板脸色死灰,连手下都不顾,扭身就走。刚到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位姑娘,范老板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井上姑娘,快替我做主,这个家伙竟然在这里闹事。”   第五百七十一章 拳王(52)棋子   范老板是个走南闯北做买卖的人,私人企业,规模不大,腰包却鼓鼓的,闲着的时候哼哼小曲,跳跳舞,顺便找小姐乐呵乐呵。每到一处娱乐城是他的必经之地,在建宁每次来都是点名杨柳相陪。杨柳的地位在娱乐城也算老资格,却也得罪不起他,原因是这个人到哪里都能和当地势力打成一片,手段还比较阴狠,有生意人的狡猾和亡命徒的凶狠辣。   能被范老板这种人当着救命稻草的人自然也不凡,尤其是井上家族的人,凌威感到好奇,抬眼望过去,站在范老板面前的是一位苗条的姑娘,身材曲线柔美,小蛮腰流露着青春气息,凌威似曾相识,不过目光移到她的脸上,不由得吃了一惊。姑娘短发齐眉,发梢有点凌乱,前面刘海遮住上半个脸,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依然可以见到半边脸上触目惊心的猩红色疤痕,凌威一眼就看出是烧伤,而且是很严重那种,这种疤痕需要高超的整容技艺才能去掉,目前国内没有这种技术,不过那位姑娘似乎并不掩饰自己的丑陋狰狞,扬了一下脸,眉毛似乎也被烧过,描笔浓妆,还是有明显的破绽。   姑娘看到凌威也是微微一愣,扫了一眼那些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脸痛苦的保镖,转脸看着范老板:“你说谁在闹事?”   声音嘶哑有点尖锐,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没有人笑出声来,反而感觉一种不安,姑娘的语气很冷,似乎带着仇恨,对眼前的一切有一种不屑的情绪。   “他。”范老板胆子似乎大了很多,抬手指着凌威,凶巴巴叫着:“杨柳是我点的姑娘,这小子和我抢,还打伤我的人。”   ,“你的手下这么多都打不过他,难道要我一个姑娘出手?”姑娘语气带着讥讽,冷笑了一下,不过笑容一点不好看。   “不需要井上小姐亲自出手,您说一声,随便两位就能把这家伙打发了。”范老板对井上家族的实力还有所了解,凌威对井上家族的人也知道一些,但绝对没有见过这位姑娘,如此让人不舒服的脸颊,无论谁见过都会过目难忘。   姑娘并没有动,也没有叫人,望着范老板:“你认识他?”   “不认识。”范老板又上下打量一下凌威,很年轻,可能有点背景,不过不会太大,有地位的人娱乐城有专人接待,也不会夜晚在这里逗留。   “不认识你也敢得罪。”姑娘冷哼一声:“还不快点滚,下次见到人家躲得远点。”   “他、、、、、、”范老板既尴尬又惊讶,张大着嘴,不知道凌威是哪路神仙。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姑娘白了范老板一眼:“明白告诉你,这个人王开元也不敢得罪,你算哪根葱。”   夜晚的气温偏低,有点凉意,可范老板的额头忽然沁出许多汗珠,伸手拿过一张餐巾纸用力擦了擦,向手下挥了挥手,急匆匆推门而去。那位姑娘看了凌威一眼,欲言又止,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立即一边接听一边走了出去,声音越来越远:“我是梅子,什么?苏州,我马上就过去,你们在那边等一会。”   姑娘的背影并不像面容那样让人不舒服,相反很柔和,凌威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苗条瘦弱,我见犹怜。凌威对井上家族的人很反感,可这位姑娘除外,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和自己有关联,可自己确实没有见过。凝眉思索自己熟悉的人,寻找感觉,刚刚有点灵感,杨柳走了过来,轻声笑着:“谢谢你。”   语气很平淡,就像街坊邻居上菜场顺便带了二斤茄子,接过来表示一声感谢,没有太大的激动。倒是圆脸姑娘满脸兴奋,和几位姑娘一起围着凌威,唧唧咋咋:“没想到你那么厉害,下次来记得找我们啊,老板住在哪个房间?需要服务打招呼就行。”   脂粉香扑鼻,俏脸巧笑嫣然,还有的用身体柔软的地方贴过来。凌威一刹那有点头大,不知如何回答,连连避让。杨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姐妹们,散开,这位大公子好像不习惯。”   “你不会是处男吧?”杨玲语出惊人,就像看一个怪物那样看着凌威,这句话更难回答,凌威只好把目光投向别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餐厅门前一晃而过,凌威心中一动,匆匆向杨柳等人挥了一下手:“我有点事,失陪。”   “他是什么人?”凌威离开餐厅,几位姑娘依旧窃窃私语,杨玲歪着头,眨动着水灵的大眼,望着杨柳。   “我也不知道。”杨柳无奈地皱了一下挺直的鼻子:“这个人绝对没有在娱乐城大手大脚消费过,不像那种花天酒地的公子哥。”   “那他来干什么?杨柳姐,快调查一下。”杨玲兴奋得手舞足蹈,有钱有能力,还不出入风月场所,极品得快要绝迹的好男人,哪个女子不想得到这种人的垂青,越是风月场的女人越渴望那种温馨浪漫的生活。   “怎么调查。”杨柳当头给杨玲泼了一盘凉水:“我们连他姓名都不知道。”   杨玲愣了一下,旋即又笑起来:“我们可以问刚才那位井上姑娘,她一定知道。”   “你去问吗?”杨柳没好气地白了杨玲一眼:“你知道那个井上姑娘是什么人吗,刚出现在建宁不到半月就接管了井上正雄在大陆的生意,手段狠辣,致使原本低调的井上家族一下子浮出水面,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看刚才那个姓范的在她面前龟孙子样就可以看出来多么厉害,这种人谁敢招惹。”   “井上姑娘我们不敢招惹,井上姑娘却不敢招惹刚才的年轻人,他岂不是更厉害。”杨玲噘了噘嘴,一副惋惜不甘心的样子。   “认命吧,许多东西注定和我们无缘。”杨柳语气有点伤感,眼神忧郁中带着一丝惆怅,许多东西她们这样的人注定没有,可不代表不向往,相反,失去的往往才觉得珍贵。每次在街道上看到人家小夫妻手牵手,他都会暗暗流露出羡慕。   凌威出了餐厅,紧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客房部的走廊,一个拐弯处追到身边,低声叫了一句:“方进军。”   方进军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凌威紧追不舍,方进军拐进走道尽头的卫生间,凌威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关上门,里面沉寂了一会,传来一阵争论声,好像谈得很不愉快。一位西装领带的年轻人蹑手蹑脚贴近卫生间,耳朵靠近门,听了一会,里面声音忽然提高,有人在大吼着靠近过来。年轻人一闪身进入了旁边的女卫生间。   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凌威满脸怒火,声音不悦:“方进军,你不要忘记,你的手艺是我教的,我不希望你为别人卖命。”   “对不起,我是自学,你不过指点我一下而已。”方进军语气不抗不卑:“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尊什么师道,我是个乡下进城打工的穷小子,谁给钱我就替谁干,要不是眼前的工作,我还在工地上和钢筋水泥打交道,哪有出头之日。”   “你这样做是忘本,知道吗。”凌威挥舞着手:“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传授你针法。”   “又不是我求你的。”方进军低声嘟囔了一句,很不客气。凌威气急,高高举起手:“你。你,你、、、、、、”   方进军毫不退缩地挺了挺腰杆。凌威的手掌还没有落下,两位保安大步走过来,走到近前,一个人声音带着狠劲:“你们干什么?这里是贵宾房,不要惊扰客人。”   “对不起两位大哥,一点小误会,误会。”方进军陪着笑,凌威则哼了一声,扭身离开。方进军和保安也相继走开,走道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女卫生间的门缓缓打开。西装领带的年轻人走出来,四处望了望,打开手机,声音很低还用手掌遮挡:“喂,井上先生,方进军刚才和凌威见面了、、、、、、”   方进军进入井上正雄的房间时,井上正雄刚刚挂了电话,目光闪烁地看着方进军:“继续用针法帮我调理身体,这几天觉得越来越精神。”   “井上先生,我要提醒你,必须加强自身锻炼。”方进军一边拿出钢针消毒一边说道:“光靠激发力量,身体难以承受,就像大坝拦不住洪水,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你下针吧。”井上正雄自信地笑着。他的身体每天采补,怎么会承受不了体能的激发,只恨力量激发的速度太慢。   方进军缓缓下针,仔细沉着,井上正雄也是对针灸有研究,方进军下针的手法和部位是否有差错了然于心。微微闭着眼,感受着方进军每一针的感觉…扎到第四针,井上正雄忽然问了一句:“方进军,刚才是不是看到凌威了。”   “是。”方进军回答得很干脆,手中的针抖都没有抖一下,显得心神平静:“他让我去保和堂,接替死了的梅花。”   “你答应了吗?”井上正雄继续问,从旁边的一块玻璃上观看着方进军的反应。方进军依旧不慌不忙,一副老实样:“我没有答应,我只是个乡下人,不懂什么利国利民,只要赚到钱实现我的梦想就行。”   井上正雄眼睛微微眯了眯,方进军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这是个很直接的年轻人,从不隐藏自己的**和想法。很容易利用,加上手艺出众。很有利用价值。井上正雄认为谋划一件事就像下棋。要善于布局。而方进军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第五百七十二章 拳王(53)布局上   离开客房部的走道,凌威的脚步轻快了很多,远远看见餐厅门口杨柳等姑娘还在议论着东张西望,急忙从侧面绕过,经过一个小月亮门。   回到布置着擂台的院子里,迎面就是一阵欢呼声和议论声,和刚才餐厅的安静天壤之别。那些肆无忌惮的叫喊声让人的热血瞬间沸腾起来,凌威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冲动,有种冲上台与人格斗一场的感觉。他当然不会那样做,就算要出手也没有到时候。   台上的情形并没有出乎凌威的预料,钟于良依旧完好无损地在台上和另外一个人搏斗,拳来脚往虎虎生风。   “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陈雨轩看凌威靠近,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刚才钟于良可威风了。”   “是不是忽然一个反扑,钟于良把对手扔下了台。”凌威微微笑着,看着生龙活虎的钟于良。   “你怎么知道?”陈雨轩扬了扬秀发:“刚才那一场,大家都以为钟于良要败了。马怀平那边已经打开香槟祝贺,钟于良忽然出人意料的一个勾拳打在对手的脸上,紧接着动作凶猛迅速,打得对手连连躲闪,一直躲到台的边缘,被钟于良一脚踹在胸口,从旁边的绳索上翻过掉下来。马怀平的脸都绿了。”   陈雨轩说得高兴,轻声笑了起来。凌威可以想象马怀平那张胖脸一定很难堪,从极度的喜悦一下子掉入输钱还要输面子的深渊,还不气得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现在和钟于良交手的是什么人?”凌威看着台上,轻声疑问。台上钟于良和对手经过一轮搏斗,有点累,各退一边微微喘息。钟于良对面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脸色略显阴沉。   “不知道什么名字,是从那边上去的。钟于良精神充沛,准备再打一场。”陈雨轩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凌威看了一眼,是那伙日本人没错,比刚才又多了一个人,身材高大,用一个时髦的宽檐帽遮着脸,凌威一眼还是看出是小泉明智,他是井上正雄得力助手,他出面一定有重要之事。凌威立即敏感到不妥,拉着西门利剑迅速向前靠近擂台边,谨慎注视着台上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钟于良似乎占优势。”陈雨轩拉着程怡然也靠近过来,低声提醒凌威:“看你的样子是不是过于谨慎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凌威目光扫视。正如陈雨轩所说,钟于良拳脚飞舞,把对方笼罩在攻势之下,占尽优势。   “钟于良,加油。”台上双方休息一下,周秀庆亲自递给钟于良一瓶水,拍了拍他的胳膊,大声鼓励。   “没问题。”钟于良喝一口水,擦了擦嘴角,满脸自信:“这个黄阿四,是我手下败将。”   “黄阿四?”凌威思索着,眼睛忽然一亮,大声叫道:“钟于良,你下来,不要再玩了。”   “凌大哥,开什么玩笑。”周秀庆看着凌威,手指向着四周一划拉:“这些人都是下了注的,输赢无所谓,要是现在退缩,我要全陪。”   “全陪就全陪,我要对自己兄弟负责。”凌威向钟于良伸了伸手:“快点,不要打了。”   “凌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男子汉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现在离开认输以后我在这些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钟于良固执地摇了摇头:“你放心,黄阿四的功夫也就三脚猫。”   “那是以前,现在他是不是跟着井上家族,很危险。”凌威靠近台边,低声提醒:“他们的训练方法很邪门。”   “就算他吃了灵丹妙药也不怕。”钟于良挥了挥胳膊,斗志昂扬,他感受到凌威的担心,但在程怡然面前让他认输灰溜溜下台,比死了还难受。   “小心点,情况不对立即下台,不要硬撑。”凌威只好提醒一句,缓缓后退一点,继续关注台上。   比赛再次继续,钟于良的攻势依旧猛烈,不过黄阿四的出手有了点变化,眼神更加阴沉,胳膊的力量好像忽然大了很多,原来躲躲闪闪,现在竟然硬打硬碰,开始几下钟于良也是硬碰,渐渐胳膊有点吃不消,微微退缩。黄阿四忽然大叫一声:“去死吧。”胳膊横扫,击打在钟于良的胸口,钟于良感觉就像遭到一根棍子的痛击,眼前一黑,张嘴吐出一口艳红的鲜血。身体向着台外飞了出去。程怡然眼疾手快,伸手接住,焦急地喊着:“钟于良,你没事吧。”   似乎是感觉到温柔的呼唤,钟于良睁开眼笑了笑:“你放心,我死不了。”   陈雨轩迅速把了一下钟于良的脉,松一口气:“不要紧,只是内脏受到撞击,先别乱动,休息一下,让气血平静下来再说。”   台上的黄阿四,非常得意,举着双手旋转了一圈,庆祝胜利,刚要跳下台,本田易修忽然大声说道:“留在台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舞台,否则后果自负。”   黄阿四愣了一下,又举胳膊向本田易修晃了晃,本田易修摆了一下手:“我知道,你再支持一会。”   黄阿四一脸无奈,但不敢有丝毫违抗,本田易修说不让离开他死也不能离开,因为本田易修能让不听话的手下比死还难过…   “黄阿四胜,我们再出五万,谁敢和黄阿四打。”本田易修站在一张凳子上,居高临下,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凌威等人这边。眼神带着挑衅。西门利剑看了看依偎在程怡然肩膀的钟于良,浓眉挑了挑,凌威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别乱动,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钟于良。”   “就是冲着我,我也不怕。”西门利剑不服气地瞪了瞪眼,不过还是停下脚步。虽然这种赌拳生死自负,但黄阿四的手段还是狠了点,似乎故意要伤害钟于良。当然是想激怒钟于良的朋友,远一点是冲着韩震天,韩震天看不见,眼前的就是冲着他们几个人。   本田易修见西门利剑动了动又停下来,立即又大声叫嚷:“看来没有人能和我们井上家族的人抗衡,没想到建宁的赌拳场如此不堪一击。井上家族高估了。”   “去*你*妈的井上家族。”西门利剑低声骂了一句。口口声声井上家族,就像利剑插进他的心,想起梅花,忍无可忍,推开凌威,一个箭步跃上擂台。   小泉明智看到西门利剑上台,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微笑,一闪而过,嘴角忽然又抽搐一下,神色变的怪异复杂。   第五百七十三章 拳王(54)布局中   春末夏初的夜晚还有丝丝清凉,院子里似乎可以闻到太湖水的清凉。凌威抽出一根针,轻轻扎在钟于良的后心,缓解一下疼痛,平缓凌乱的气息。程怡然一只手臂拢着钟于良的肩头,语气带着责备:“凌威不是让你小心点嘛,见好就收难道你也不懂,要钱不要命,刚才为什么不早点下来。”   “我也没想到黄阿四忽然有了那么大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厉害了百倍,一个月前还是不堪一击,太奇怪了。”钟于良语气充满疑惑:“不过他开始没有展示出来,等我发现已经脱不开身了。”   程怡然的眉头皱了皱,转脸看着凌威:“怎么回事?你好像预先知道这种结果。”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凌威苦笑了一下:“他们是用大周天针法激发力量,不过针法不全面,有的人力量很大,有的人力量需要在激烈活动后才能达到顶峰,这个黄阿四是后面这一种,也许是刚刚激发力量。”   “大周天针法,不是你的专利吗?”程怡然吃了一惊。凌威摇了摇头,声音有点伤感:“别忘了梅花是井上家族的人。”   程怡然一时无语,是啊,梅花是井上家族的人,曾经跟着凌威学习,大周天针法她是小一辈知道得最多的,她在保和堂的目的似乎也是为了针法,虽然不在了,谁又保证她没有把针法泄露出去。   “对方如此凶狠,西门利剑不会有事吧。”陈雨轩望着台上正和黄阿四相对而立的西门利剑,语气担忧。   “没事。”凌威说得很肯定,淡淡笑了笑:“这种强行透支力量的方法运用过后体力反而会下降,西门利剑一定会胜。”   “你好像对他们很了解。”陈雨轩奇怪地望着凌威。凌威淡淡一笑:“这你不用管,反正我说的没有错。”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把黄阿四撤回去,用他来下注,岂不是钱多了烧得慌。”陈雨轩敏感地分析着形势,提出疑问。   “我也不是太清楚。”凌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担心的神情:“西门利剑不是鲁莽的人,我想他会全力以赴,不会留给黄阿四机会。”   台上的两个人没有动,等待赌拳的人下注。西门利剑的脸色冷静,眼神凌厉。他的冲动来源于对井上家族的敌对情绪,他认为梅花虽然是井上家族的人,但还是死在井上家族手里,自己的一生梦想也就此断送,无法用警察的身份来为自己和梅花伸张正义,那么就用另一种方法快意恩仇。   黄阿四对钟于良痛下杀手也激怒了西门利剑,他身为刑警,接受的训练之一就是合法,做事比较留余地。现在的擂台与平时不同,既然可以痛下杀手,就用不着客气,挥动一下手臂,聚集力量,准备奋力一搏。   黄阿四看着浓眉大眼的西门利剑,愣了一下,语气迟疑:“你是、、、、、、西门利剑。”   “不错。”西门利剑坦然笑了笑,他作为有名的刑警队长,在建宁有人认识不奇怪,刚才上台时就引起一阵惊呼,黄阿四也许是听到了台下的窃窃私语。   黄阿四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转身对着台下的本田易修挥动着手臂,做着手势。本田易修摆了摆手,做了个坚决的下劈手势,很明显,黄阿四要是现在下台,下场一定很惨。黄阿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现在我宣布、、、、、、”周秀庆站在椅子上,手臂高举,然后用力下劈,高声叫道:“比试开始。”   四周响起一阵尖叫声,赌徒们红着眼,期待着结果。这次的结果来得很快,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尖叫声还没有平息,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黄阿四的身体凌空飞了起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瞪着眼,张大嘴,就像定格的画面,院子里一刹那变得出奇的静寂。   出乎意料的结果,没有人反应过来,也就没有人上前接住黄阿四,眼睁睁看着他重重摔在地面上,嘭的一声,惊醒了大家的思绪。气氛从极度的静寂忽然转变为沸腾。惊讶声,叫好声,还有叹气声交织在一起,最高兴的是周秀庆,刚才钟于良为他打拳,被黄阿四打伤,西门利剑这一下是为他出了一口气,保住了颜面,也可以向钟于良交代,大不了赢的钱全部交出来。他对着身边的几个手下大喊:“等会我请客,娱乐城最红的几位姑娘。”   西门利剑呆呆站在台上,成功来得太快也让人难以接受,如同在梦中一样。黄阿四打伤钟于良的那一下太过凶猛,西门利剑不敢大意,出手就是全力一击,想试探一下黄阿四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甚至想好了力量敌不过黄阿四如何闪避。但黄阿四忽然软弱得出乎意料,西门利剑的拳头撞击在他的胳膊上,一点反弹力都没有感觉到,连一普通人都不如。黄阿四的身体就像一片落叶飞了起来。,“西门利剑,快走。”凌威冲着台上叫了一声。无论其中有什么玄机,来得太容易的成功往往蕴含着其他东西,而且不是好事。三十六计走为上。   西门利剑一激灵,顾不上赢了多少钱,他本来就不是冲着钱来的。迅速跳下台,挤进人群。还没有等到他和凌威离开院子。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几辆警车直接冲了进来,公安干警快速包围了四周,一个年轻刑警大声叫着:“都不许动,站好,站好。”   西门利剑不久前还是刑警队长,知道娱乐城的背景都复杂,不是万不得已一般不出警。如此兴师动众似乎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拉了拉凌威在一旁站立,压低声音:“先看看,打黑拳众所皆知,劳师动众不会是为了我们。”   刑警们手里都端着枪,严阵以待,面对的不少是亡命之徒,丝毫不敢大意。马怀平和警察打过很多交道,还进过几次局子,打了个哈哈,对着领头的一位中年刑警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娱乐一下,好像不犯法吧。”   “有人举报你们打黑拳。”中年刑警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们这是为了拳王赛热热身。”马怀平呵呵笑着,指了指擂台,现场赌博用的都是筹码,一分现金也没有。这种情况警察就是明知也无可奈何。娱乐城自然会给合理解释。   这种事西门利剑经历过,基本到这种时候就结束了,会有人出来圆场,一般是娱乐城有点地位的人,和市里有关方面有扯不清的联系。但是,今天却没有。双方陷入一种僵持。有人举报毕竟没有抓到现行,现在擂台上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中年刑警扫视一圈,把目光停在刚刚被扶起的黄阿四身上。黄阿四嘴角流着血,神情狼狈,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一看就是被打的。   “这个、、、、、、”马怀平犹豫了一下:“他们刚到,或许是在外面遇到了车祸。”   “马怀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中年刑警提高了声音,厉声喝道:“受了怎么严重的伤还来看热闹?马怀平,小心连你一起带回去。”   “蓝队长,蓝队长,这是哪里话,我马怀平可是最守法的公民。”马怀平一脸冤枉的模样:“要不,你问他们自己是怎么回事。”   黑拳不成文的规矩,生死自负,这种情况随便编个谎言也不能透露实情。但是本田易修等人显然没有按照规矩,一个人忽然伸手指了一下西门利剑:“刚才被他打的。”   四周响起一阵诧异的声音,大多数人投去不屑的目光。周秀庆愤怒地骂了一声:“杂碎。”   引起公愤,本田易修等人依然面不改色。那位中年刑警走到凌威等人面前,语气有点调侃:“西门队长,几天不见,怎么也学会了打架斗殴这等小儿科玩意。”   “蓝队长,恭喜你高升。”西门利剑和这位刑警的关系好像不太好,淡淡说道:“我只是教训一下这些家伙而已,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刑警队长。”   “既然你承认,跟我们走一趟吧。”中年刑警挥了挥手:“我想用不着我们动手,你会配合的。”   西门利剑笑了笑,向凌威抱了抱拳,直接向警车走去。所有警察也都回到车上,警车呼啸着转眼间消失在远处。来得快走得也迅速,就像西门利剑和黄阿四刚才的打斗,令人猝不及防。等到回过神来,忽然发现黄阿四那一伙人已经消失不见。周秀庆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这帮日本混蛋还要参加拳王赛,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取得冠军。”   “对,这帮家伙越来越目中无人,我们要杀杀他们的威风。”马怀平第一次没有和周秀庆唱反调,大声叫着,现场群情激奋,凌威却没有那么激动,拉了一下陈雨轩,几个人悄悄离开院子。街道上空气格外清新,陈雨轩深深呼吸一口,长长吐出,吐尽心中的闷气:“这些人好像是冲着西门利剑来的。”   “不是好像,就是。”凌威望了望灯光后面漆黑的夜空,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要下雨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拳王(55)布局下   井上正雄望着院子里吵闹激动的人群,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一群乌合之众,小小的拳王,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既然你们这样在乎,我就玩玩。”   “井上先生,最近梅子做得风风火火,您再进行拳王赛,会把井上家族暴露在明处。”小泉明智在一旁小声提醒:“有利无弊,拳王赛的奖金也就三百万而已。”   “不是奖金的问题,我有我的计划,井上梅子敢做,我为什么不敢。”井上正雄提起梅子有点不耐烦:“我不仅要让井上家族扬名,还要把梅子的一切夺过来。”   小泉明智沉默了一下,觉得井上正雄有点变了,变得过于霸气。他不是个多嘴的人,既然井上正雄不听他的建议,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很恭敬地弯了一下腰。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对井上正雄保持尊重:“那么,井上先生有什么要吩咐我们做的吗?”   “有,当然有。你把方进军叫来。”井上正雄对小泉明智的态度非常满意,所有手下也只有小泉明智功高而不自傲,随时听候井上家族的吩咐,出色完成任务。   小泉明智立即转身出去,井上正雄完全可以打电话让方进军过来。但他吩咐小泉明智去叫,就是要他直接传达。小泉明智连疑问一下都没有,照样执行。几分钟过后,方进军出现在井上正雄面前,态度像小泉明智一样恭敬:“井上先生,您不是刚刚经过针灸吗,唤我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聊一聊吗。”井上正雄心情好像不错,笑了笑:“坐下吧。”   “谢谢。”方进军在一张沙发上坐下,屁股坐在三分之一的位置,随时等候吩咐。   “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听说你一直专心研究针灸,我们为你提供的研究条件不错吧。”井上正雄眼睛盯着方进军的脸颊:“谈不上全世界一流,在中国是没有的。”   “谢谢井上先生,我很高兴能为井上家族服务,最近手艺大有进步,这和井上先生的关心密不可分。”方进军语气更加恭敬,充满感激,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针灸可以救人,是不是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井上正雄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方进军微微一愣:“我没有想过杀人。”   “现在想想,可不可以让一个人死得就像被击打而亡?”井上正雄提出假想。方进军浓眉皱了皱:“恰当的时候,用大周天针法把气血引进心脏,可以造成爆裂的假象。”   “这样也行。”井上正雄意味深长地看着方进军:“我一直没有让你接触我们研究的核心,是因为你没有令人信任的理由,你的能力已经够了,就帮我办件事吧。”   “什么事?”   “杀人。”井上正雄说得很轻松,没有什么比杀人更加留得住人,一但有把柄在手,方进军就永远脱不了干系,这种方法最直接有效。   “想让我杀谁。”方进军一脸惊讶,但没有表示太大的反对。   “我要对付西门利剑。”井上正雄的话让方进军怔了一下:“刑警队队长,恐怕很难。”   “没让你杀他。”井上正雄有点阴沉地笑了笑:“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西门利剑是个人才,毁了太可惜。”   清晨,朝霞还没有褪尽,建宁市公安大楼内一阵哗然。刚刚离开刑警队的队长西门利剑竟然打黑拳被抓,引起轰动。局长大人刚到办公室坐下就立即吩咐:“把西门利剑叫来。”   “局长,他现在是被关押,传唤到办公室恐怕不方便。”有人立即提醒。局长摆了摆手:“他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   几分钟过后,西门利剑进入了局长办公室,两个人交谈的内容没有人知道,只是感觉两个人谈得很不愉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西门利剑似乎对于让他离开刑警队的处分很不满。和老上级彻底翻脸,一向温和的局长据说当时就被气得犯了高血压,怒羞成怒,吩咐手下关上一两年,看这小子悔不悔改。   简单的打黑拳当然不够一两年,而且被打伤的人并没有追究,下午的时候西门利剑就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公安大楼。站在街道上回首看了看,似乎对警察生涯彻底绝望,轻轻摇了摇头。一位姑娘快步走过来,没穿警服也看出英姿飒爽,还没有开口,西门利剑就抬手阻止:“原田雅兰队长,你不要劝我了,听我一句劝告,回日本去吧,在这里你不是井上家族的对手。”   “我不管后果,只想该不该做。”原田雅兰语气坚决:“不为我的几位同事报仇,绝不回国。”   “看来你要在中国生活一辈子。”西门利剑对原田雅兰的话毫无信心。   “你变了,不再是嫉恶如仇的刑警队长。”原田雅兰看着西门利剑,语气充满失望:“是不是为了那个梅花姑娘。”   “不要提她。”西门利剑嚷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痛苦,转身一言不发走上街道。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在西门利剑身边急刹,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井上正雄的笑脸:“西门队长,昨晚的事非常抱歉,是我的手下不懂规矩,我向你道歉,上车,我请客,表示一下诚意。”   “滚。”   西门利剑猛然挥一下手,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井上正雄,迈开大步,进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保和堂内,凌威在二楼客厅里来回走动。孙笑天大步走进来,喝了一口茶,快速说道:“打听清楚了,西门利剑已经离开公安局,这件事只是在舆论上对他有点妨碍,警察方面的前途彻底断送了,没有多大妨碍。”   “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凌威没想到井上家族竟然把目标盯上西门利剑,微微思索:“西门利剑还有什么弱点吗?”   “他本人没有弱点,不过他一双父母都在建宁。”   “通知小雪,我借用柳明柳暗几天。”凌威望着窗外,剑眉深锁:“不能让西门利剑再有什么意外,撇开井上家族不说,他在刑警的岗位上得罪人也不少。”   傍晚时分,建宁东郊一个普通的小院里搬进两个普通的打工者,兄弟两身材壮实,据说是码头装卸工,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小院子里只住着两位老人,倒也宽敞,他们就在院门边的房间内铺上一张床入住,有点奇怪的是两个人并没有急着上班,只是偶尔四处转转,有点游手好闲的意味。要不是看他们一脸真诚老实样。老人说不定就请他们走人了。不过两个人也有一点点好处,对小鸟很有研究,尤其是野生的鸟。附近遛鸟的人很多,小院的主人西门老先生就是其中一位,一来二去混得熟悉了一点,兄弟两就经常出现在西门老先生的左右。   西门老先生渐渐也就习惯了。   “已经三天了,凌大哥的猜测不知对不对。”晚霞照在院子里,一片金黄,兄弟两有点不耐烦,看着西门老先生进出的身影,低声议论:“要是没有人打老先生的主意,难道我们兄弟就一直待下去。”   “小雪说凌大哥心思细腻,我们还是耐心等等看。”   “等就等,真要有人来闹事,就拧断他们的脖子。”   第五百七十五章 拳王(57)师道上   世界上有阳光就有黑暗,有快乐就有悲伤,有月明风清就有暴风骤雨。无论我们愿不愿意,。万事万物都以不可思议的极端存在着。同样道理,任何一个发达的地方也无法杜绝贫穷,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城市的一角都会生活着一些物质条件比较差的群体,说好听的是低收入群体,说难听点就是穷人。一些道貌岸然的慈善家企业家和形形式式的有钱人不停地呼吁关心他们,但这些人绝对不会涉足苍蝇乱飞臭气熏人的街道。   在风景秀丽的建宁,同样有一个简陋的居民区,房屋都是老式的小院,斑驳的墙上写满岁月的沧桑,条件稍微好一点的都搬进了高楼大厦,留下一些收入微薄的人和租住在这里的打工者辛苦度日。落后的排水系统把雨后的垃圾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人们眼前。   上午八点多,几十位学生忽然出现在居民区附近,兴致勃勃,一边走一边欢笑着,不过,领头的几位学生刚刚踏进一个小巷子就惊叫起来,止步不前,有一位还趴在一旁呕吐。   “发生什么事了?”凌威一身轻松的休闲服,从后面走过来。一位女同学捂着鼻子指了指泥泞中的一堆东西,皱着眉头:“凌老师,你看。”   小巷狭窄,要想进去必须跨过那堆散发着臭味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看起来确实碜得慌…凌威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一条死狗,没什么要紧,就从这里进去。”   “凌老师,换一条道行吗?”有同学提议。凌威立即摆了摆手:“不行,谁不愿意过就请回。”   凌威的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病人形形色色,内科还好点,外科流脓出血很正常,还有的久病在床全身溃烂。一个医生如果怕脏就不要干了。   凌威说完第一个跨过去,学生们一个个跟在身后,有两位女同学胆怯,被几个同伴前推后拉,过了这一关。走在最后的是两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是保和堂的冒雨清和辛好古,董建业和麻花辫同学陪在两位老人左右,一边走一边说着:“老人家,慢点慢点。”   “放心吧,我们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冒雨清呵呵笑着:“你们两小孩比凌威懂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在保和堂干了这么久,他连一句关心话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像你们两这样扶着了。”   “您说笑了,凌老师一直教导我们尊老爱幼。”董建业轻声为凌威辩解。   “还尊老爱幼。”辛好古故意苦着脸摇头:“保和堂那么多人,偏偏抓我们一大把年纪的出来跟着你们学生奔走。”   “那是因为你们医术高明。”麻花辫姑娘奉承了一句,好话听起来总是令人舒坦。辛好古立即眯着眼,看着董建业和麻花辫姑娘,一脸欣赏。不过他没有高兴几秒钟,就被凌威兜头泼了一盘冷水:“错了,是因为他们医术太差,才被抽调来辅助你们这些刚刚入门的学生。”   “凌威,你就不能给我们老人家留点面子啊。”冒雨清看着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凌威在说笑,来之前凌威就和他们两说过了,两个人年纪大,有经验和耐性,辅导学生刚刚好。   “不行,面子是自己争取的,不是给的。”凌威看是在回答冒雨清,却望着一群学生:“学医的和别的手艺不同,别的手艺出点差错,损失的可能只是一些钱财,可以弥补,而我们稍有不慎,就会损失生命,永远无法挽回,所以,我把大家带来深入生活,就是要接触不同的人,培养一份爱心,针灸比赛虽然重要,但不能刻意追求,我希望你们每一个都是脚踏实地的医生而不是徒有虚名的所谓名医神医。”   凌威的话听得两位老人频频点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许多人的良知已经被金钱淹没,医德显得越来越重要。保和堂一直坚持义诊,训练医生的仁爱之心,这也是陈雨轩的成功之处,每一位病人都说保和堂有一种家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凭装潢布置能达到的,来自每一位员工的内心。   凌威带着学生实习并没有经过学校研究和有关部门准许,上午上课的时候直接带了出来。他不喜欢张扬,江南医学院也算小有名气,一旦让媒体知道就会大肆炒着,增加学生的虚荣心,还会让一些居民有抵触情绪。不过低调也有不方便的一面,一大群人涌进来,让居住者吃了一惊。好在不要紧,治病不要钱。在现代社会简直是天大的好事,首先是一位打工的大嫂把孩子抱过来。   孩子三四岁,脸色有点发青,口眼歪斜,嘴角不断流口水。神情显得非常痛苦,几位隔壁邻居围过来,有人大声询问:“李嫂,孩子不是住院了吗?怎么回来了。”   “住了半个月,这不,还是这样,医院说是神经炎症,可就是没有好转。”大嫂苦着脸,大声抱怨:“就我老公一个人在码头干活,积攒的那点钱几天就花光了,医院也不让住了。”   “现在医院都这样,进不起的。”有人感叹,却没有不服气,一副认命的语气。穷人不生病,就是走大运。这已经是中国特色。   学生们围着孩子,几个人开始轮流把脉和观察气色,然后窃窃私语。今天的运气好像一点也不好,开始就是疑难杂症。那位大嫂倒也理解,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对一群学生也不抱多大希望,也只是病急乱投医。叹了口气:“这孩子,命不好。”   “凌老师。”董建业把目光投向凌威。凌威观察了一会,语气肯定:“中风。”   “什么?”旁边的许多学生同时发出惊讶的叫声。中风大家当然都知道,在现代社会是普遍的疾病,不过多数指老年人,口眼歪斜的情况和眼前很相似,关键是孩子才三岁,怎么会得了老年病。   “中风有很多种,和西医的老年病不同,属于邪气入经络,经久不散化为气血淤积,多损伤人体阳经,行动受限。”凌威似乎知道学生们的疑问,立即解释:“这孩子是中了腑脏,西医说是神经炎不错,只是孩子的病顽固,西药一时难以奏效,久而久之越来越重,西医再治下去就是手术切除坏死的神经。”   “这位大兄弟,你快想想办法。”大嫂听不懂凌威的一套理论,只是感觉凌威说得理直气壮,语气充满自信,直觉让她相信凌威的本事。   “地仓,合谷,颊车,太冲,内廷,平补平泻,毫针,留针十分钟。”凌威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位学生,这位学生是除了走了的几个人在针灸班水平最好的,第一个病例必须慎重,搞砸了就没有人愿意接受学生实习了。但他也没有自己动手,不想让学生有依赖心里,遇着困难就找师傅,猴年马月才能独挡一面,手艺除了水平,还要有足够的自信,尤其是针灸,必须有信心下针才能稳准狠,手到病除。   几根针扎完,没有人再上前接受治疗,都瞪着眼观看孩子的反应,学生们心中也没有底,也屏住呼吸,气氛一时有点紧张。只有凌威和两位老先生很轻松,漫不经心地拉着家常。   一位姑娘戴着淡蓝色遮阳帽走过来,悄悄加入到学生中间,翘足观望,眉眼清秀带着点羞涩,倒也和学生很协调,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十几分钟在等待中过得有点漫长,让人感觉到春日的阳光也变得炙热。凌威看了一下小孩:“起针。”   几根钢针被轻轻拔下,小孩年龄虽小,却没有哭,呆呆发愣,可能这一阶段治疗,已经司空见惯,不怎么惊慌。不过,他的嘴角依然歪斜,针灸好像毫无效果,围观的居民发出遗憾的叹息,有人低声发牢骚:“毕竟是学校的实习生,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他们怎么行。”   “老师、、、、、、”下针的学生茫然的看着凌威,眼中有一丝羞愧。他对凌威非常崇拜,并不认为凌威会出错,而是对自己的水平没信心,下针手法的变化和找穴位的准确性直接影响结果。   凌威又观察了一下孩子的气色,忽然一抬手在孩子的屁股上用力掐了一下。孩子皮肉细嫩,哪里受得了,哇一声哭了起来。李嫂立即心疼地冲着凌威叫起来:“你这人怎么搞的,治不好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孩子生病已经够可怜的了。”   “是啊,你这人真不厚道。”有人附和着指责凌威。不过刚刚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语气变得充满惊讶:“李嫂,你快看孩子。”   李嫂急忙低头,孩子还在哭,嘴巴张得好圆,刚才病态的嘴歪眼斜消失不见,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常。所有人一起看着凌威,这简直是个奇迹,大医院治疗十几天没有起色的病,就用几根针短短十几分钟就取得巨大效果,太匪夷所思了。   居民们的目光由怀疑变成震惊,紧接着有点亢奋,学生们的目光则变成崇拜,那位带着遮阳帽的姑娘眼中也发出异样的光芒。   第五百七十六章 拳王(58)师道下   李嫂家的小孩花了一大笔钱都没有治好的疑难病,居然被医学院的学生凭几根针就恢复了。一刹那,左邻右舍震惊起来,纷纷相告。当问清楚这帮人是免费实习的时候。有人立即拿起手机联系朋友和亲人。   这里居住的大多数收入不高,对于昂贵的医药费望而却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进医院的,如此治病不收费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尤其是这帮人的医术神奇。转眼间就有十几位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走过来。纷纷要求诊病。   凌威让那个董建业拿出几张保和堂熬制的膏药递给李嫂,吩咐每天一张和一些注意事项。然后面对那些等待诊病的街坊邻居:“我们有几十人,两位老师父和我各带十几个,针灸需要一个宽敞的地方,谁家有院子提供一下。”   话音刚落,那些人就七嘴八舌加上七手八脚拉拢起来,条件虽然差一点,治病诊疗的院子还是很多的。不一会儿,冒雨清和辛好古各自带着一些人离开,有两位老先生指导,用不着担心。凌威向剩下的人一挥手:“其余的跟我来。”   那位戴着遮阳帽的姑娘犹豫了一下,见凌威没有太注意,也跟在后面。凌威采取的不是在某一地方等待,而是沿着小巷一家一家走过去,李嫂自告奋勇在前面带路。不过开始几家都没有人,大门紧锁,第五家破败的院门虚掩着,李嫂直接推门进去:“凌老师,这家只有一位老太太在家,瘫痪很久了,儿子媳妇都在外地,只有女儿靠得近过来照顾,女儿也很忙,所以屋子有点脏,你们不要在意。”   “没关系。”凌威领先跟着李嫂走进院子,院子里中间是一棵很老的柿子树,枝繁叶茂,把院子遮得有点阴暗。院子两边的厢房门前挂着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走进正房大厅,空荡荡没有什么家具,一个老人也无需什么家具。   “老太太。”李嫂叫了一声,右边房间传出一声含糊的答应。推开房门,一个怪异的味道中人欲呕,几位学生不由自主退后一步,房间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白天也亮着,反而显得更加阴暗,床上一位老人盖在被子里,露出的脸颊消瘦如干柴。   李嫂揭开被褥瞄了一眼,皱了皱眉走了出来:“凌老师,不用麻烦了,瘫痪太久,全身都是溃烂,惨不忍睹,估计过不了几天。”   凌威轻轻摇了摇头,只要还有生命,就要尽力,至少也要仔细检查一下。走近床边,拿出老人的手腕,把了一会脉,凌威微微叹息:“尽人事吧。”   药医不死病,老人年老体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生命摇摇欲坠,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希望。现在能做的只是让老人感觉舒服一点,死得体面一点。凌威扫视一眼:“烧点热水,帮老人擦洗,换身好衣服。”   没有学生近前,那种味道太难闻再加上全身褥疮,少年人如何能承受。带着遮阳帽的姑娘忽然走上前:“我来吧。”   凌威这时才发现多了一个没有穿学生服的姑娘,仔细一瞧,感到一阵诧异:“楚姑娘,怎么是你。”   竟然是共和堂的楚青竹,见到凌威一脸意外,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就你能来这个地方我就不能来,有许多病人都是我出诊的,今天路过刚好看到你,就凑凑热闹。”   说着,楚青竹跨进房间,伸手搬动老太太,开始整理床上的污物。一位学生和李嫂到隔壁太阳能上放来热水,楚青竹毫不犹豫开始擦洗老人的身体。   几位学生见楚青竹只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的小姑娘,以为是想在凌威面前表现,立即不甘落后,纷纷进去帮忙。麻花辫一边淘洗毛巾一边好奇地看着楚青竹:“你也是学医的?”   “是啊。”楚青竹笑了笑:“正准备向凌老师请教。”   “凌老师可厉害了,刚才治疗那个小孩你看到了吧,竟然用手一掐就好了。”麻花辫有点炫耀自己的老师。   “其实也没什么的。”楚青竹笑了起来,她的见识自然不是这些学生能够相提并论的,轻声解释:“那小孩病得时间长,反应有点麻木,经脉虽然通了,还是保持固有的习惯,面部肌肉无法松弛,用手掐一下,哭是小孩的自然反应,哭起来全身震动,气血运行自然加快,病变的地方气血立即流畅,病自然就好了。”   许多看似神奇的东西揭开来很简单,学生们恍然大悟,不过对于楚青竹的见解很是佩服,一位女生嘴很快:“这位姐姐,你知道得真多。”   凌威在门外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知道得当然比你们多,共和堂的楚大医师,岂是你们能相提并论的。”   “你是建宁双骄之一的楚青竹大医师。”一位女同学看着楚青竹尖叫起来:“我可崇拜你啦,没想到这么年轻。”   “在你们凌老师面前我怎么能称医师,充其量也是个学生。”楚青竹略感羞涩,瞥了凌威一眼。   “你怎么不是医师,我看你是最合格的医师。”凌威有点感叹:“现在像你这样不嫌脏累照顾老人的很少了。”   “我是苦出身,习惯。”楚青竹笑得很坦然:“凌医师你不是也一样,听说治疗红斑狼疮你都是亲手替病人清理。”   “我也是习惯。”凌威把一条毛巾递给楚青竹:“我曾经在床上躺了几年,知道被别人服侍的滋味,我没有理由拒绝病人。”   “几年?”楚青竹诧异地停下手中的活,她是医生,知道那种无助的痛苦,几年对于凌威这样傲气的人是何等的痛苦艰难。她想从凌威眼里看出点什么,但凌威只是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老人的房间没有多少东西,收拾起来很快,换洗的衣服和被褥都被李嫂抱去清洗。老人穿着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清新了很多。临离开的时候,凌威特意从院子里剪了几株花插在老人床头的瓶子里,花香淡淡。他的举动完全出于一种本能,在青城山龙骨崖瘫痪的那段时光,照顾他的人经常放一束在床头,凌威曾经想过自己如果死了,有许多花围绕,或许是一种幸福。老太太不会活太久,凌威送上默默的祝福。   凌威的举动在很长时间内影响着自己的学生,以至于后来医学院出去的学生每治疗一个病人都会送上一束鲜花。   言传身教,这就是师道。   一行人离开院子不久,一辆豪华奔驰在小巷外面停下来,跳下一个苗条的姑娘,脚步匆匆靠近过来,推开院门,姑娘发出一声亲切热烈的呼喊:“奶奶,我是芊芊,我回来啦。”   第五百七十七章 拳王(59)师道续   小巷狭窄,石板路已经坎坷不平,不时有几个臭水坑,在这样的地方转悠一两个小时,还替人诊病,而且是免费。确实有点受不了,董建业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发着牢骚:“累死了,累死了,这样白忙活,要是象征性收点钱,买点东西解解馋也不错。搞得连饭钱都赚不到。”   “看你那点出息。”凌威笑着瞪了他一眼。不过董建业一提醒,他也觉得有点饥饿,向大家做了个手势:“好了,就在这院子休息一下,今天我掏腰包,谁去弄点吃的来。”   “让您破费,多不意思。”董建业眯着眼挠了挠头,凌威为人随和,除了在医学方面严谨一点,学生们和他倒也不拘束,还会开两句玩笑。   “我不破费,你出钱啊。”凌威笑了起来,和这些淳朴天真没有受污染的学生在一起,心情轻松得多:调侃地看着董建业:“你的钱还是省着给肖悦买点礼物吧,别挨骂了愁眉苦脸。”‘“您不说我倒差点忘了,过几天是肖悦生日。”董建业滑稽地拍了一下脑袋,引得旁边的人笑了起来,肖悦是校花,他用不着隐瞒,反而很自豪。原来全学校的人都觉得他配不上肖悦。经过马时域那件事,全学校的人忽然觉得除了他没有人配得上肖悦,天差地别,他还是那个有点调皮用针灸的钢针练习飞针的董建业,不同的是他是凌威的学生,而且关系还很不错。   天时还没有到正午,凌威让董建业和凌威另外两个学生买了盒饭,这边留下一点其余的给另外两帮人送过去。盒饭很简单,并不是凌威抠门,而是他其余的钱在大家一致提议下交给了两家困难的家庭给孩子上学。其中一家就在休息的院子里。一家三口,丈夫做搬运工,老婆长期有病,风湿十几年,已经引起器质性病变,相当严重。针灸是楚青竹亲自动手,一上午她就像一位学生跟在凌薇身后,当然,学生们对她是恭敬有加的,不过她和凌威对于针灸的讨论大家很多听不懂,也就谈不上受益匪浅,只是明白了他们和这个年纪并不大的姑娘差距确实很大。   吃完东西,大家闲聊一阵,有人提出和这里的困难群体形成帮扶对象,立即得到响应,楚青竹毕竟和学生差不多心性,第一个举手挥了挥:“就这一家归我。”   “你就不必了吧,你很忙,哪有时间经常过来。”凌威笑着摇了摇头。   “谁说没空,今天我不就在这了吗。”楚青竹皱了皱挺值的鼻子,带着点挑衅:“凌医师,你是不是也选一家。”   “好吧,隔壁这家归我,除了定期治疗,孩子的学费我也负责。”凌威想了想;“不过要是没时间过来,还要麻烦楚医师顺便帮忙针灸一下。”   “没问题,要是我没空,这家你也得帮忙。”楚青竹爽快地笑了笑,能够和凌威扯上关系她莫名的高兴。除了可以学到许多医学知识,凌威还是个不错的朋友,温和诚挚。   临离开院子,学生们给院子里的人留下许多吃的用的东西,那个叫小婷的小女孩依依不舍站在门口,眼圈有点泛红:“哥哥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再来。”   “乖孩子,我会经常过来的。”楚青竹轻轻抚摸着小婷的头发:“记得好好学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将来我要做像姐姐一样的大医生。”小婷的声音很稚气,但大家走出去很远依然听得清清楚楚。楚青竹有点感慨:“凌医师,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让学生到这里实习,除了让学生多一份爱心,还撒下种子,有这样的种子在别人心里,中医就不会消亡,也许就是这样的爱心才让中医传承下来。”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凌威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份。”   一行人又走了几家,留下一些记录准备下次再来。中医和西医有很大不同,针对的是慢性病比较多,而慢性病现代人基本都有,这里比较穷一点,病更是千变万化,凌威选择这里就是为了让学生深入了解各种疾病,这里的人有许多是打工者,来来去去的多,够学生一年忙活的。   日上中天,空气变得沉闷,结束了上午的实习,大家说说笑笑集中,几个人把记录的医案放在一起,厚厚的一打,准备回去探讨研究。辛好古老医师笑着拍了一下凌威:“你这种方法不一定培养出针灸比赛的冠军,但要不了多久这些孩子凭手艺混碗饭吃是没问题的。”   “老先生,你的话是真的假的?”有学生提出疑问,显然对自己没有信心。   “难道我老人家还拍凌威的马屁。”辛好古瞪了一眼说话的学生,没好气地说道:“这样下去,没地方收,我把你们介绍给我的那些徒弟,他们可是在全国各地中医院和药堂。”   “太好了。”学生们一阵欢呼。江南医学院的针灸专业一直是比较烂,除了几个出类拔萃的其他毕业后基本都是改行,这些人原本没有任何希望,现在忽然可以凭着手艺吃饭,怎么能不欣喜。每个人选择这个专业的开始都出于热爱,当然不想放弃。   凌威看着欢呼雀跃的学生,笑着瞥了一眼辛好古:“辛老先生,你倒会捡现成的,我培养出来学生,你徒弟收下,成了你的徒孙,岂不是被你占了大便宜。”   “我哪里占到你的便宜,好学生还不是被保和堂各地分店带走,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辛好古有点不甘心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出了居民区,空气变得清新很多,一群人深深呼吸几口气,有种两个天地的感觉。一个小巷口左右停着两排豪华轿车,都是黑色,气势庄重。每辆轿车都有几十上百万,当然不属于这个居民区,据刚才观察,这个居民区最好的也就是一辆二手小货车,学生们禁不住好奇,驻足观望,碍于那种排场,没有太靠近。附近的居民和行人也围拢过来,不一会儿在不远处站成一片,一边议论一边观望,议论声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人猜是不是什么大人物视察。   几分钟过后,一辆殡仪馆的车子疾驰而来,停在巷子口。大家才知道是死了人,不过这样的地方谁会有这么大排场,更加令人好奇。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没有进小巷,只是打了个电话,转眼间,小巷里走出几个人,分左右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镶满大红牡丹花的被子。抬担架的人都是西装革履,神情肃穆,名贵的服装蹭在两边的墙壁上留下斑斑污痕,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地走出小巷,把担架送上车。然后还是很肃穆地站立在路道两旁。   一位姑娘从小巷里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两位有点谢顶的中年人。姑娘二十出头,秀发垂肩,瓜子脸,柳叶眉,有江南女子的风韵,不过线条偏冷,让人有点不敢亲近的味道。凌威不由自主地想起初次见到程怡然和叶小曼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世上有点能耐的姑娘怎么都这幅德行。   一位年轻人拉开轿车车门,微微弯腰请姑娘上车,那位姑娘犹豫了一下,转身缓缓靠近围观的人群,扫视一眼,眼神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布满哀伤。停留着学生们的身上,语气轻柔:“你们是医学院的?”   这句话等于废话,学生们面前都挂着牌子,用不着问。她问话完全是一种长期形成的优势感,习惯别人回答。一位学生不由自主回答了一句:“是的,我们是江南医学院针灸科。”   “哪位是凌老师?”姑娘的话一下子扯到凌威,凌威始料不及,没有反应过来,楚青竹推了他一下,他才想起回答:“我是。”   “谢谢你们帮我奶奶穿衣打扮,她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床头插着鲜花,一定很开心。”姑娘向一旁的中年人轻轻抬了抬手,中年人立即递过来一张名片,姑娘继续说道:“我叫历芊芊,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凌威听明白了,这位姑娘是那位瘫痪在床老人的孙女,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此有排场,老人却孤苦伶仃躺着,心中掠过一丝反感,淡淡说道:“谢谢姑娘好意,我们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不,你一定要有。”姑娘打量一眼衣作一般的凌威:“有你这样的好教师是学生的荣幸,我送你一辆车,这里的随便选。”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没有开过车也都见过,看眼前的气势,有的车最少几百万,姑娘轻描淡写地就让出去了。   “用不着。”凌威一口回绝,语气变得有点尖刻:“我不稀罕什么车,倒是希望最后给老人穿衣打扮的是她的亲人,而不是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说完,凌威一挥手,转身带着学生扬长而去,姑娘站在原处默默望着,眼神透露着一丝迷茫。好一会儿,一位谢顶的中年人靠近:“芊芊,该走了。”   “我还要谢谢***那些邻居。”姑娘柳眉紧蹙。不过还没有说出怎样答谢,旋即挥了一下手,又望了望凌威离开的方向,语气萧瑟:“算了吧,我们走。”   第五百七十八章 拳王(60)拳场风波上   “你为什么不接受那位姑娘的赠送。我看挺真诚的。”楚青竹眨着眼,疑惑地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凌威。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人挺可恨,老人都死了,还讲排场,表孝心。”凌威对那位姑娘没有一点好感,语气带着谴责:“我也想让她出出血,捐点钱出来也好,但看那傲气的样子,好像从来不欠人家的,只有人欠她的份,我非得让她不舒服,让她明白不是什么东西都是用钱能买来的。”   “我看你这么大人还有孩子气。”楚青竹笑了起来,女人的心向来比男人细腻:“她既然无情,难道还会内疚。”   “这话有理。”凌威微微愣了一下:“我真应该狠狠宰她一下。”   “现在后悔迟了,别想了,等会去哪?”楚青竹看一眼繁华的街道和身后的那些学生:“还要上课吗?”   “不上课,有点累了,随便走走。”凌威挥了挥手让学生们各自散开,又转身看着楚青竹:“你不用陪我,别耽误了正事。”   “我也没有什么事,就陪你走走。”楚青竹思索了一下,柳眉挑了挑:“刚才就吃了点盒饭,我请客,表示一下对你最近指导的感谢。”   “指导谈不上,感谢也不必了,但饭一定是要吃的。”凌威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领先走了过去,他不是个贪图享受的人,无所谓档次。两个人随意点了几个菜,象征性地喝了一点酒,简单,只为了饱肚子,却有一种随意洒脱不受拘束的满足感。   放下筷子刚要结账,邻桌传来一阵议论声,凌威刚刚站起一半又坐了下来。议论和韩震天有关,他当然格外关心。   “听说在开源娱乐城今天进行拳王赛第三场。”   “这又不是新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知道不是新闻,但是你知道吗,被称为拳王最佳人选的韩震天今天又出现了。”   “韩震天不是不打拳了吗?”   “他没有打拳,上午转了一圈,有人估计下午会有好戏,据说前几天他一位兄弟被打伤,他是来报仇的。”   “有热闹看了,下午一起过去。”   “等会,我向老板请个假,就说老婆病了。”   、、、、、、、、   “我们也过去?”楚青竹看出凌威脸上的关切,低声询问。   “过去是想过去看看,但是、、、、、、”凌威犹豫了一下,想起几天前的不愉快,他心里极不舒服,钟于良被打伤,西门利剑被抓,虽然没有什么危险,可被别人算计实在不是滋味,要去也不能明目张胆,躲开井上正雄的视线。   “我有办法。”楚青竹看出了凌威的担忧,嫣然一笑,拉着凌威站起来,结账,走出饭店,打的,凌威还没有反应过来,几分钟后到了楚青竹的住处。   小姑娘的房间内没有那些豪华奢侈的装饰品,小巧的沙发茶几,干净素雅的席梦思,一台彩电,一个梳妆台,没有脂粉味,倒有一点药味。   “你先坐下。”楚青竹指了指梳妆台边的凳子。然后拿出一些药粉,用水稀释了一下,颜色有点淡黄。   “你要干什么?”凌威坐下,好奇地看着那些药液。   “化妆啊,这是我在山里采集的一种药材,涂在脸上会让肤色变暗黄,要想去掉用醋洗一下,不伤皮肤。”   “这难道就是易容术?”凌威知道了楚青竹的意图,没有反对,反而觉得很有趣:“等会我带点回去,研究一下什么成分。”   “行,明天我让人准备点给你。先抬头,我帮你打扮一下。”楚青竹示意凌威抬头,然后用一块布沾上药液,轻轻敷在凌威的脸上,用手隔着布轻轻按揉凌威的脸颊,她是个医师,对按摩也有研究,凌威感觉到她手掌特有的温柔,一阵舒畅,微微闭上眼,陶醉得有点昏昏欲睡。   “好了,看看效果。”好一会儿,楚青竹取下毛巾,拍了拍意识还在温柔乡里的凌威,指了指镜子。凌威凝神一看,吃了一惊,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变得暗黄,配上偏分的头发让脸颊都显得有点长。   “怎么样,再配上一副墨镜,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你。“楚青竹打量着凌威,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满意。   楚青竹原本用不着避讳打扮,但一时好奇,她也改变了一下形象,脸本来就不太白皙,如果再涂药液就显得更暗,反而引人注目。她涂了一些粉,白而细腻,眉毛画了画,弯弯如新月,黑亮的秀发披肩,紧身粉红衣群,玲珑凸透,妩媚中带着诱惑。娇躯轻扭,嫣然舞动,发出一阵欢欣的娇笑。这样的变化,看得凌威都有点心神激荡。   娱乐城是夜生活喧嚣的地方,难得这几天白天也热闹。凌威和楚青竹并肩踏上台阶,大墨镜,油亮的头发,有点张扬的西装,看上去就像个暴发户,楚青竹则是小鸟依人。贴得很近,用不着避讳,没有人会认出他们是建宁鼎鼎大名的两大医师。   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和平时赌拳有点不同的是舞台旁边有几张桌子,桌边坐着几个神情严肃的人,应该是评委。不过他们好像只是摆设,马怀平和周秀庆依旧旁若无人,看着台上两个比斗的选手。大声地叫嚷着,似乎还在相互较劲,虽然没有筹码,也是争得面红耳赤凌威四处望了望,没有看见那些日本人,也没有看到韩震天,不知是传言有误还是来得早了点,反正没有什么事,既然来了就看看热闹,难得清闲。   看着台上激烈打斗的两个人,楚青竹显得有点兴奋紧张,手紧紧抓住凌威的胳膊,俏脸微红。看样子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样的搏击。凌威庆幸不是晚上的那种赌拳,不然那种血腥楚青竹一定接受不了。   台上两个人水平很一般,只能算热热场。不一会儿,其中一位被打下擂台。一个白胖的人走上台,高声宣布一下比赛的规矩,可能重点为了娱乐,规矩倒是简单明了,采取淘汰制,打赢一场的人休息三天以后继续抽签对打,直到分出冠军。三天主要是考虑体力的恢复,否则一个人再强,接连比赛也得累趴下。   第二场比第一场激烈几分,两个人都很彪悍,斗了半个小时,以其中一位被打得嘴角流血倒地不起而告终。楚青竹紧张得手都微微发抖:“不会有事吧?”   “他们都是经过训练,不会有生命危险。”凌威轻声安慰楚青竹,有点担心她承受不了:“要不,我们离开吧。”   “不。”楚青竹一把抱住凌威的胳膊:“你不是要看看韩震天吗,他还没有出现。”   “我们到那边。”凌威拉着楚青竹站到一根大大的走廊柱旁边,有东西靠着,心里觉得安全一点,也许是习惯了,楚青竹的情绪没有刚才那样激动,不时还点评两句。   一阵脚步声从后面过来,靠近走廊柱的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家伙来了没有?”   井上正雄!凌威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地侧脸望过去,迎面是两道明亮的目光,井上正雄也恰好看过来,眉头微皱,带着一股冷冷的气息。   第五百七十九章 拳王(61)拳场风波中   四目相对,隔着凌威脸上的大墨镜,井上正雄依然感觉很熟悉,他和凌威打过无数次交道,当然不会被简单的化妆就完全蒙混过去,一个人除了容貌还有难以改变的气息,或者说感觉。不过井上正雄没有怀疑是凌威,凌威那种不屈服的个性在印象里是不会躲躲藏藏,况且来这里可以光明正大,无需掩藏。除非凌威发现了什么,井上正雄有自信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也就没有再多想。淡淡笑了笑,金丝眼镜后眼神锐利:“这位老板,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真会说笑。”凌威还没有回答,楚青竹已经捏着嗓子答话:“我家钱老板第一次来建宁游玩,怎么会和你认识。”   “初次来?”井上正雄眼角动了动,语气疑惑:“或许在别的地方见过。”   “别的地方也没有。”楚青竹立即回答,毕竟不善于说谎,这话有明显开脱的嫌疑。井上正雄立即上下打量楚青竹,也是有点眼熟,绝对不是娱乐城的姑娘,这里的姑娘他都见识过,而且是深度见识,他很敏感。   凌威听出楚青竹话里的破绽,不能让这小姑娘再说下去,打了个哈哈,瞪了楚青竹一眼。很粗鲁:“你懂个屁,我走南闯北很多年,认识谁你怎么知道。”   说完,凌威摘下眼镜,向井上正雄伸出手:“我叫钱勇,原来跑一些药材小生意,现在是曼雪药材公司京都分公司的小经理。”   仓促之下,凌威只能依照自己熟悉的东西编制,京都的大街小巷自己很熟悉,药材生意自己在行,曼雪药材公司成立不久,而且自己最知道内幕。这些都经得住盘问。连口音也撇着点北方人的豪爽。   眼睛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部位,凌威深知这一点,摘下眼镜很冒险。但他对人体深有研究,眼角微微闭了闭,让眼睛小了点,眼珠微微向下看,光芒内敛,有点眼神涣散,酒色过度的样子。井上正雄立即打消了怀疑,觉得就是一个酒色掏空的小生意人。他对曼雪公司倒很感兴趣。伸手回应了一下:“井上正雄,也是做药材生意的。”   “久仰,久仰。”凌威立即装出惊讶的样子:“井上家族最近的药材生意越做越大,我们老总特意关照也多多学习。”   多多学习有时候就是提防。曼雪公司最近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全国,成为井上家族发展的一个大障碍。老总如此关照手下是可能的。井上家族的药材生意现在被梅子抢去管理,井上正雄心中一直不满。如果把曼雪公司搞垮,岂不是大功一件,说不定把失去的夺回来。   井上正雄暗地里的勾当当然不逊于药材生意,可是,再怎么阴暗的小人,也想做点光明正大的事,最好名垂千古,不然历史上哪来那么多争名夺利。   “钱先生客气了,我这点本事上不了台面,哪能和你这样对药材市场深有研究的人相比。”井上正雄看凌威的肤色好像经过风吹日晒,估计是刚刚被曼雪公司收编吞并的小人物,试探一下。   “要说药材市场的了解,我还真有点经验。”凌威说得很自信,有一种目空一切的自大,尽量和自己原来的形象拉大距离:“我开始就是采药的,后来把乡亲们的药材集中起来自己跑市场。越做越大,可惜、、、、、、”   凌威语气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和遗憾。留下一个套。井上正雄没有怀疑其他,毫不迟疑追问一句:“是不是被曼雪公司挤垮了,不得不被合并。”   “你怎么知道?”凌威脸上露出惊讶佩服的神情,不过还是有点害怕井上正雄察觉,顺手把墨镜戴上,似乎隐藏自己的不悦,继续说道:“不过也无所谓,当时不止我一家,京都的几十家小公司都被吞并了。”   “钱先生好像并不怎么如意?”井上正雄不失时机抓住对方的弱点,他相信没有人没有弱点,有弱点就能利用“不,我现在很好。”凌威立即摇了摇头,装也不能太示弱,必须像一个生意人,勉强笑了笑:“我现在那工资还有提成,用不着费心思,有时间看看风景喝喝酒,比原来痛快。”   “钱先生你这可不是心里话。”井上正雄打了个哈哈:“这样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既赚钱又享受,保证比你现在快活。”   井上正雄瞥了一旁的楚青竹一眼,神情有点猥琐。在他印象里,像凌威表演的这种生意人不太受一些道德的限制,都喜欢灯红酒绿的调调,眼前的这位姑娘说不定就是临时相好的。现在走南闯北也没有把老婆带着的。   楚青竹虽然是个姑娘,井上正雄话语和目光中的暧昧她还是立即感觉到了,知道凌威是在演戏,而且就算有那么回事也不会去。但还是下意识拉了一下凌威,好像害怕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抢去。   楚青竹的举动和表情完全发自内心,井上正雄的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男人只要好色就好办,而且男人没有几个不好色的。只是诱惑不够而已,他相信娱乐城的姑娘可以让眼前这个人豪不犹豫把怀中的女子抛弃,头也不回。   “老板,他来了。”旁边有人提醒,打断了井上正雄和凌威的交谈。凌威和井上正雄一起望向院子的门口,韩震天结实的身躯出现在眼前,一身名牌休闲服大方得体,目光平视,带着一种傲气,脸色很冷漠。身后跟着沧州武馆的馆主易春生和他的妹妹易春丽,还有一个大眼的小姑娘,是一直跟着王月虹的楚玉。王月虹则和韩震天并肩而行,衣作朴素,顾盼之间却妩媚万分。井上正雄的一位手下脱口而出:“王月虹。”   这一声惊呼格外不同,带着诧异和一种暧昧,井上正雄立即瞪了那位手下一眼,冷哼一声,那个人立即低下头,战战兢兢。凌威的眉头皱了一下,瞥了一眼楚青竹,这姑娘说过的话没有错,井上正雄确实和王月虹有扯不清的关系。这种事偏偏不能和韩震天开口。按照韩震天的脾气,还不闹翻了天。   韩震天目光扫视一眼,凌威和井上正雄站的地方比较偏,他没有发现,稍着犹豫,直接走向周秀庆。周秀庆也看到了他,站起身夸张地笑着:“韩震天,你终于来了,这个拳王赛没有了你实在没意思。”   “我不是来打拳的。”韩震天直接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是哪一帮人几天前打伤了钟于良,还把西门利剑送进局子里,断送了他前程。”   “先看看比赛,那件事以后再说,只是一场误会,误会。”周秀庆在娱乐城混了很久,知道如何处世,敢打伤韩震天朋友的也不是一般人,他当然知道和井上正雄有关,井上家族不好得罪,还是找机会拉和为上策。   “那些人今天来了没有?”韩震天并不理会周秀庆,语气坚决。   “好像在那边。”周秀庆很不情愿地向一个方向指了指。钟于良是为了他出面打拳而受了伤,与情与理他也不好太隐瞒。   本田易修等人站在一起,见到韩震天,也一起望过来,目光中带着挑衅。韩震天浓眉微皱,忽然甩下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紧身服,几个箭步跳上舞台。台上两个人正打得火热,见到有人上台立即分到两边,目光疑惑地看着评委,不知道怎么回事。   “下去。”没有等到评委回答,韩震天向两个人挥了挥手。   两个人对韩震天也熟悉,但这样被吆喝非常不舒服,其中一人梗了梗脖子,大声说道:“凭什么?”   “凭这个。”韩震天面色很冷,一点没有商量余地,直接伸手抓向对方的胳膊,那个人立即反手擒拿韩震天的手腕,韩震天忽然近前一步,肩膀靠在对方的身体上,猛然撞击,那个人直接飞下了台。   动作干净利索,如行云流水,另外一个人见到如此威风,立即自动跳下台。四周响起一阵掌声。这就是实力,无论韩震天讲不讲理,在擂台上,力量就是理由,也是最让人信服的理由。就连刚刚要谴责他的评委都闭上了嘴。   凌威微微点头,看来韩震天的能力又提高了一大截,自己不久前对他的全身调理很有效。另一边,井上正雄眼中忽然闪动起兴奋的火花,就像好斗的狮子遇到强劲的对手,跃跃欲试。,双手情不自禁地在面前微微搓动,似乎要抚摸女人滑*腻的肌肤。不知为什么,经过方进军针灸激发他感觉力量很大的同时还有莫名的骚动不安,一种搏击的冲动,和他平时那种道貌岸然温文儒雅的作风背道而驰。   台上的韩震天目光凌厉,扫视院子一眼,声音洪亮地大声说道:“几天前是谁指使人打伤我兄弟钟于良,有种的给我站出来,我们一决高下,分个死活。”   第五百八十章 拳王(62)拳场风波下   午后的阳光显得异常明亮,照在韩震天的脸上,愤怒地微微扭曲,带着一种野性的霸气,就连凌威看了都有点心惊。   “韩震天,我们这是拳王赛的擂台,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一位评委站起身大声说道:“你的事到别处说去。”   韩震天瞪了评委一眼,眼神轻蔑,没有理会他的喊叫,继续向着台下大声吼道:“是哪一帮家伙,怎么没胆子站出来。”   “我们一直在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人群偏后方响起。同样带着不以为然。围观的人立即散开一点,露出一群人,凌威看了看,是那天的几位日本人,不见了小泉明智,倒是多了几个认识的人,金发碧眼,在沧州武馆闹过事,高鼻子的麦克和尖下巴的基里,还有一位体格健壮的年轻人,李方宇,跆拳道黑带,程怡然和钟于良联手在他手下也只坚持了十五分钟,钟于良还受了伤。   “你是谁?‘韩震天居高临下瞪着说话的高个子。   “本田易修。”对方很冷静地回答:“韩震天,亏你也是打拳的,愿赌服输,那天晚上是你的兄弟技不如人,况且我们的人也被西门利剑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你们不要狡辩,打拳我知道,你们是伤我兄弟在先。”韩震天大声叫道:“别废话,痛快点,谁的主意,上来做个了断。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这是很正规的比赛,难道你要闹事。”本田易修并不理会韩震天的怒火:“我们是冲着拳王赛来的,要争高下擂台上见。”   韩震天看着本田易修身边的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成心到沧州武馆闹事,就是为了让我参加拳王赛吗,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敢不敢吧。”本田易修挑战地将了一军:“我们就是要一举成名,没有对手也没什么意思。”   “谁怕你们。”韩震天犹豫了一下,神色不定。周秀庆知道他的心思,答应过凌威不打拳,心里过不去。立即抓紧机会,大声鼓动:“韩震天,打啊,打。”   “打,打,打。”四周响起鼓动的声音,韩震天站在台上,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目光投向王月虹,王月虹立即举起手,也跟着喊起来:“打,堂堂正正的比赛,为什么不打。”   王月虹的喊声立即又引起更大的响应,院子里简直沸腾了。身临其境,凌威感觉到了那种震撼,一个热血青年绝对无法抵抗那种热切的期盼,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义不容辞。他知道韩震天无法摆脱了,事实上也容不得他摆脱。凌威瞥了一眼井上正雄,井上正雄正望着韩震天,嘴角挂着有点阴险的微笑。凌威知道他得逞了,凌威不想阻止韩震天,也不想揭露井上正雄,既然井上正雄想玩他打算陪他玩玩。   “打就打。”不出凌威所料,韩震天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四周响起一阵欢呼,周秀庆最高兴,大声笑着:“韩震天,你早就该这样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热血点。”   “谁先来。”韩震天一旦决定了,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豪气满怀,狠狠瞪着本田易修等人。   “别急,别急。”周秀庆大声笑着:“按照规矩来,一对一,淘汰,然后再抽签。”   “那么麻烦干嘛,不就是拳王吗,我一个人接着。”韩震天挥舞着胳膊,豪气干云,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这好像不符合规矩。”一位评委否定了韩震天的提议:“你一个人接受车轮战也受不了。”   “没关系,他们轮流上我也不怕。”韩震天目光死死盯着本田易修等人,他也感觉到这些人背后还有指使者,不过不愿多想,把眼前的人解决掉,指使者自然会出来。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打狗要看主人,同样打了狗主人就会出面。   几个评委商量了一下,最后一个胖子站起来宣布:“我们比赛是娱乐行业的一次盛会,当然要有娱乐特色,基于韩震天在建宁打拳的人中间很有威信,我们商量答应他的打法,建宁地区的选手选拔就在他身上进行,直接和他打,看谁闯过这一关和其他地方的选手争夺冠军。不过为了保持他的体力,每天至多可以打五次,每一场中间加上一场其他地方选手的选拔赛。”   韩震天是主要看点,中间夹杂比赛可以让韩震天休息一下,也增加打斗的多样性和观赏性。评委的这种提议立即得到其他人的响应。   “就这样定了。”周秀庆朗声大笑:“韩震天,我给你请最好的按摩师恢复体力,为我们争光。”   “我会的。”韩震天握了握拳头:“第一场可以开始了吧。本田易修,你来试试。”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本田易修挥了一下手:“李方宇,上。”   李方宇挥动一下拳头,答应一声,大步走到台前,纵身一跃而上,面对韩震天,微微抱拳:“请。”   “你是外国人的走狗。”韩震天不屑地看着李方宇,他对外国人并没有成见,但一个跆拳道黑带竟然被这些人驱使来作恶,实在令他厌恶。   “别耍嘴上功夫,来真格的。”李方宇是在拳场上滚打过的人,当然不会为韩震天的只言片语动气,舞动一下拳头,抬脚做了几个动作,虎虎生风。看得楚青竹紧紧抓住凌威的胳膊。凌威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秀发。韩震天的功夫凌威明白,对付李方宇会吃力点,但战胜不成问题。   韩震天上前一步,双手直接向前,凶狠异常,他知道自己手臂的力量。干脆放弃灵巧,以不变应万变,直来直往,咄咄逼人。李方宇知道韩震天拳头的厉害,闪避了几下,一个腾空,连环三脚,踢向西门利剑的面门。   两个人拳来脚往,激烈地打斗起来,四周的人没想到一上手就如此拼命,精彩得引起一阵欢呼。凌威却脸色平静,一边观看一边凝听井上正雄这边的动静。   “老板,准备好了。”是小泉明智的声音,凌威悄悄移动一下,靠近几分。   “西门利剑在哪?”井上正雄声音放低一点,不过四周一阵吵杂,他也没有太注意凌威,继续询问:“找的那个人可靠吗?”   “绝对可靠,他是个孤儿,在西门利剑手里栽过五次。”小泉明智恭声回答。   “你马上安排,不要出现意外。”井上正雄吩咐了一声,紧接着是皮鞋敲击路面的声音,应该是小泉明智已经离开。   “我们走。”凌威拉起楚青竹,迫不及待地向院门外走去。井上正雄看着凌威有点猴急的背影,笑了起来,光天化日。这位老板还这样急,真是性情中人,更加增强了利用一下这位钱老板的信心。   第五百八十一章 拳王(69)走着瞧   “你不担心韩震天出事吗?”楚青竹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凌威。   走在两边绿树成荫的街道上,刚才娱乐城院子里的那种燥热气氛荡然无存,微风送来花店的淡淡幽香,有点醉人。两个人信步向前走,凌威的脸上带着沉思,听到楚青竹疑问,微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说道:“不要紧,韩震天这一局肯定胜,如果连一个跆拳道黑带都战胜不了,还争夺什么拳王。”   “这一局胜了,下一局呢,那帮人可是很多,刚才上台的那位已经身手不凡,另外肯定有更厉害的角色。”楚青竹虽然知道凌威有自己的道理和离开的理由,但还是不放心。朋友在那里拼斗,看都不看就离开不是凌威的作风。   “按照实力,他们可以轻而易举解决掉韩震天,用不着费心思让韩震天参加什么拳王赛。”凌威轻声解释:“他们的目的并不仅仅为了韩震天,不会就这样轻易让韩震天下台,相反,可能要让韩震天站得更长久。”   “原来是这样。”楚青竹似懂非懂,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也不追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急急匆匆去搬救兵呢。”   “我哪来的救兵,一个医生,搬来的也是不堪一击。”凌威轻声笑起来,自己认识的人很少能打擂台的,小雪和柳明柳暗手指功夫厉害,但上了擂台总不能把人开膛破肚。   “你现在去哪?”楚青竹望着前方的街道,一直随着凌威走,不知道走向哪里。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逛一会。”凌威想起来接下来做的事可能有危险,不适宜带着楚青竹。示意她离开。   “我还没玩够。”楚青竹微微噘嘴,一个大医师流露出小女儿态有点可爱,凌威笑着顺口说道:“下次再玩,我们还一起骗骗井上正雄那个日本人。”   “这可是你说的。”楚青竹立即伸出手,孩子气地说道:“来,拉钩。”   “好,拉钩,谁也不许反悔。”凌威伸出手指和楚青竹轻轻勾一下,楚青竹发出一阵笑声,一转身,像个翻飞的蝴蝶翩翩而去。   凌威望着她的背影微微愣了愣,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天真纯朴的姑娘一直很信任,按照道理共和堂和你保和堂是竞争对手,两个人是两大药堂的汇中流砥柱,应该相互提防。可两个人在一起是那么坦诚,在他们眼里只有医术和病人,没有利益冲突,或许这就是他们当不了老板的原因,也可以说他们不屑当什么老板。   城市的中心繁华喧闹,远离城市的乡村又过于平凡朴实,任何一个城市真正悠闲美丽的是不远不近的郊区。   绿树成荫,假山喷泉,曲径蜿蜒。凌威走在东郊最大的街边花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凝听遛鸟人手中笼子里传来的清脆鸟鸣,有一种恍如仙境的感觉。看了一会百灵,八哥,画眉等小鸟欢快的舞蹈,终于在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虽然苍老,但步履坚强有力,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和西门利剑非常相像,在他身后跟着两个说说笑笑的年轻人,普通打工苦力的打扮。是柳明柳暗,那么这位老人就是西门利剑的父亲了,不会错。   凌威戴着墨镜肤色改变。柳家兄弟疑惑地看了他几眼,有点警惕。凌威没有打招呼,对着鸟笼表现得饶有兴趣。鸟的主人急忙摇头:“老板,我们这是遛鸟的地方,不做买卖。”   凌威摊了摊手,表示一下遗憾。目光随意打量着四周,西门利剑的父亲走过来,和凌威面前的鸟主人热情打着招呼。鸟主人看着柳家兄弟,呵呵笑了笑:“你们兄弟两怎么没有上班?”   “别提啦。”柳明比兄弟柳暗要机灵一点,憨厚地笑着回答:“欺负我们外乡人,我的身份证丢了,好说歹说都不行,马上要回老家补办,真麻烦。”   “今晚到我哪里喝两杯,讨教一下鸟的经验。”鸟主人一脸温和地看着柳家兄弟:“听说你们来自山区,对鸟有研究。”   “我们兄弟不喜欢饮酒,晚上在房间内看看电视就行。”柳明婉言回绝,有一种乡下人不敢高攀城里人的胆怯。他本来就是山里人,刚刚进入都市,没有小雪在一旁指点确实不怎么会和别人打交道。   “那么明天我带朋友到西门老先生家拜访。”鸟主人客气几句。西门老先生带着柳家兄弟悠闲地向另一边走去。凌威转身走到一棵树下的长椅上落座,掏出手机玩耍,似乎在等人约会。   阳光透过树梢照在刚才说话的鸟主人身旁,斑斑点点,一个戴着遮阳帽,身材高大的人走过来,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从凌威面前缓缓走开,凌威的目光从墨镜边缘撇过去。那个人遮阳帽下露出线条凌厉硬朗的脸颊,是小泉明智,凌威心中一动。果然来了。他站起身又靠近那位鸟主人,一边逗弄小鸟一边闲聊,把小鸟夸赞一番,夸得鸟主人眉飞色舞,和凌威讲了好一会鸟经。   “刚才那个戴遮阳帽的也是看好你这只小鸟吗?”凌威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不是,他是打听柳家兄弟的,听说柳家兄弟对养鸟有门道,可能要拉拢。”鸟主人脸色有点羡慕:“这兄弟两要走运了,那个人把两个人的情况都问了一遍,我可替他们说了不少好话。说他们忠厚老实,晚上从不外出,白天规规矩矩。”   “这兄弟两确实不错,我去找他们聊聊。”凌威挥手向鸟主人告别,向着柳家兄弟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开源娱乐城院子内,凌威离开以后,韩震天和李方宇的搏斗进入白热化,要单论跆拳道,韩震天的功夫比不上李方宇,不过自由搏击不限于哪一种武术,擒拿散打甚至于泼皮无赖的打法也行,只要把对方打下擂台。韩震天是从下层打出来的经验比李方宇要多,动作变化灵活,最主要的是他手脚的力道比李方宇专业训练的还要大,几下用力碰击之后,李方宇不敢再强行对抗,改用劈腿和连环踢,失去了跆拳道凶猛的气势,渐渐落于下风。   “李方宇,下来。”本田易修对于输赢似乎并不太在意,看到李方宇败局已定,立即大声呼叫。李方宇也渐渐力不从心,听到叫声向后退了一点,准备下台。没有了斗志气势自然弱了几分,韩震天冷笑了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说完,韩震天一瞪眼,运足力气冲过去,如下山猛虎,双拳直击。李方宇避无可避,一咬牙,举起手臂抵挡,拳头撞击在手臂上,他的人立即飞了起来,远远摔在台下,旁边的同伴快速扶起他,只见他脸上汗珠滚滚而下,两只手臂耷拉着,竟然是折断了。   好威猛的一拳,锐不可挡。周秀庆大声吼起来:“好拳,韩震天你小子说不打拳了,原来在养精蓄锐,短短几天就进步了这么多,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本田易修,还有谁敢上。”韩震天意犹未尽,威风凛凛,冲着那群人大声喊叫。本田易修也是吃了一惊,根据收集的资料,韩震天可没有这么厉害,原来的计划立即被打乱,平庸的人当然不能再上,如果分出输赢就点到为止还好,韩震天明显是为钟于良报仇,出手狠辣而不留情,一般人上一个可能要伤残一个。   “快点啊。怎么成了缩头乌龟。”韩震天语气变得不屑,本田易修把目光转向井上正雄那边,井上正雄做了个收兵的手势,转身进入旁边的走道。   “韩震天,今天就热热身,明天我们参赛的选手才真正来到,明天见。”本田易修说走就走,根本就不理会什么脸面,一扭身带着人扬长而去。   “一群脓包。”周秀庆大声骂了一句。韩震天见那些人已经离去,跳下台靠近周秀庆,周秀庆递过一瓶矿泉水,看着他大口喝下。陪着笑脸:“震天,你要是成了拳王我做你的经纪人怎么样?”   “算了吧,我对拳王没兴趣,我只是想揍揍刚才那帮王八蛋,一群外国人想在我们地盘耀武扬威,什么东西。”韩震天依旧一脸气氛,挥了一下拳头:“我要为武馆争光。”   韩震天的回答让周秀庆有点失望,低声提醒凌威:“那些人可是和井上家族有关,你小心点,和我合伙我保证你安全。”   “我不管他什么家族,只要伤了我兄弟,我就让他们付出代价。”韩震天对于周秀庆的威胁利诱毫不理会,眼中流露出一种狂躁的光芒。周秀庆忽然觉得他变了,变得有点难以掌控,他甚至觉得韩震天自己也掌控不了自己。这样下去岂不是太可怕了。   “井上家族可不简单、、、、、、”周秀庆刚要解释,王月虹忽然拉住韩震天的胳膊,声音轻柔:‘既然那些人走了,我们也走,明天再比赛。““好。”韩震天燃烧的斗志在王月虹的柔情里立即消失殆尽,挽着王月虹转身离开。楚玉和易春生等人跟在后面走了一会,觉得有点不伦不类。易春生拦着楚玉:“楚姑娘,我们到别的地方走走,我看韩震天两人用不着我们跟着了。”   “这道也是,”楚玉看了韩震天一眼,有点惆怅。跟着易春生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王月虹的情绪似乎很好,买了几件首饰,点缀在身上更加光彩照人,引起许多男人侧目,韩震天拉了她一把:“我们回去吧,有点累。”   “累了吗?”王月虹看着韩振天的脸颊:“我记得上次经过凌威针灸你的体力又有了提高,明天会是和很多人打斗,今天找凌威再调理一下怎么样?”   “不要提了。”韩震天立即摆手:“光打擂台这件事我就没法向他启齿,就更不用说让他调理身体了。”   “好,不提,不提。”王月虹见韩震天语气坚决,立即陪着笑。柳眉弯弯,媚艳诱人。瞥了韩震天一眼,低声自语:“我就不信凌威见死不救。走着瞧。”   第五百八十二章 拳王(70)你去杀人   井上正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情绪有着莫名的骚动。韩震天的威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这种力量是刚刚长起来的。来源不可能只是依靠刻苦训练。一定和凌威调理身体的针法有关。男人,谁不渴望自己成为强者,井上正雄原本不屑于别人相比,最近和王月虹在一起,精力充沛的同时忽然产生一种冲动,莫名其妙想和人比试,尤其是韩震天,但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出手也未必能战胜韩震天。   “井上先生,您叫我?”方进军快步走入,神态依然恭敬。   “快点帮我针灸。”井上正雄迫不及待地向方进军挥舞着手臂:“韩震天进步神速,就是因为不久前的针灸调理,那些穴位你都知道,有点效果,再来一次。”   “对不起。井上先生,大周天针法不能太急功近利,韩震天是经常训练,他的力量原本来自大周天针法,经脉适应针法调理,自然事半功倍,但一般人强行提升力量,后果会很危险。”   欲速则不达,这句话大多数人知道,但都不以为然,急功近利的人源源不断,杀鸡取卵大有人在,面对诱惑,像井上正雄这样的人都难以免俗。不过他清醒得很快,立即接受方进军的话,缓缓坐下平复激动的心情。淡淡说道:“假如强行提高力量,后果会怎么样?”   “用力之后会变得伤残,甚至危及生命。”方进军回答得很肯定。   “明天开始我找几个人你针灸一下,最大限度提高力量,急用。”   ;“这样不行吧。”方进军摇了摇头,表现出一种医生对于害人特有的抵触情绪:“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你不用告诉他们,他们都是为了钱,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可是、、、、、、”方进军还要说,井上正雄立即打断他的话:“按我说的做就行,不要多问。”   “是。”方进军虽然不情愿,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句。   “好吧。你马上跟着小泉明智去执行任务。”   “小泉明智先生的任务和我好像没有多少关系。”方进军语气疑惑,“有关系,他们是杀手,你也去杀人。”井上正雄冷冷盯着方进军,让一个医生去杀人,是最大的考验。   方进军摇了摇头,嘴唇紧紧抿着,有种本能的抗拒:“我不想杀人,你考验我可以用别的方法。”   方进军表现得很恰当,他来到这里的条件就是研究医术,如果随口答应杀人反而值得怀疑。井上正雄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一点:“就这一次,因为需要你配合。”   “杀人比我在行的人很多。”方进军丝毫不隐瞒自己了解的东西:“小泉明智先生的手下任何一位都比我干净利索。带上我反而是个累赘。”   “不不不。”井上正雄连连摇头:“我要你做一种假象,死的人就像被别人一拳打爆心脏。”   “既然如此何必要装,直接把对手打死不就行了。”   “死的是我们的人。”井上正雄笑得有点阴沉:“严格说是我们利用的人,你下去吧,小泉明智会告诉你那两个人。”   方进军缓步退出,一个姑娘闪身而入。井上正雄看着那张布满疤痕的脸颊,有点吃惊:“梅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我来还要通报吗?”梅花,现在应该叫井上梅子,静静看着井上正雄:“几天前你们把西门利剑送进了局子,是不是?”   “梅子。我提醒你西门利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忘记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井上正雄毫不客气地对着梅子大声叫道:“况且西门利剑是什么人,进局子还不跟回家一样,用得着你担心吗。”   “这件事我可以不问。”梅子话锋一转:“你们调集人手干什么?”   “我的事好像用不着向你汇报。”井上正雄哼了一声,非常不悦。   “我不希望井上家族在建宁做下什么残忍的事,影响家族的声誉和生意。”梅子冷冷说道:“我刚接手生意,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你放心,这次不会连累我们任何人。”井上正雄自信地挑了挑眉毛:“如果有意外我会谢罪的。”   “但愿如此。”梅子盯着井上正雄,语气凌厉:“我警告你,任何人不要打西门利剑的主意。”   8   小雪下午特别忙,最近几天柳明柳暗不在,调酒的任务重了很多,夕阳西下,夜生活还没有开始。酒吧的客人已经多了起来,许多年轻人都是冲着小雪来的,她调酒时那种娇媚灵动让人迷乱。不过没有人敢说什么出格的话。小雪的厉害没有展示过,柳明柳暗却是这个酒吧的保护神,就凭厉害的手部力量也没有人敢闹事。   “小雪,给我来一杯红酒。”   “小雪,一杯蓝色妖姬。”   “小雪,表演一下,让我这位第一次来的哥们见识见识。”   、、、、、、、、、   大家围着小雪叫嚷着,另位几位调酒师直接被无视。小雪拿起几瓶酒,酒瓶在身体前后飞舞,引起一阵喝彩。忽然,啪的一声,一瓶酒失手掉在地板上跌得粉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所有人怔了一下,经理急忙走过来:“没事,没事,小雪,你继续招待客人。”   “我有点累,休息一下。”小雪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连最喜欢的调酒都没有了丝毫兴趣。泄气地坐回到椅子上。手机忽然响起,她一下子跳起来,刚刚有不好的预感,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手机显示是凌威的,小雪声音紧张:“凌大哥,什么事?”   “我请你吃饭。”凌威的回答让小雪一下子愣住了。凌威极少主动给她打电话。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没时间吗?”凌威追问了一句。   “有,有。”小雪如梦方醒,直接向外冲了出去,经理在后面大声呼喊:“小雪,客人等着呢。”   “今晚不回来,你看着办。”小雪丝毫没有停留,脚步反而加快,一下子消失在门外。   不管是好是坏,只要和凌威在一起,死了也高兴。可是她没想到这一次的凶险出乎了她的意料   第五百八十三章 拳王(71)等待   小雪打的到了东郊,几乎一路小跑来到凌威约好的一条小街上。小街不宽,两边布满各式各样的店铺,显得有点拥挤,夕阳的余晖铺洒,有一种温和的感觉。小雪四处看了看,没有凌威的身影。,正在纳闷,一个戴着墨镜的人走过来,笑着问:“姑娘,你在等谁?”   “我在、、、、、、”小雪刚要回答,瞬间明白过来,诧异地瞪着眼:“凌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说话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你能从我的话里听出来,我偏一点北方口音,连井上正雄都没有发现。”凌威取下墨镜,有点奇怪的看着小雪。   “井上正雄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和聪明的本姑娘相比。”小雪夸张地笑着,甩了一下乌黑油亮的辫子,其实用不着听声音,注意一点凭感觉就能知道是凌威,那种温馨踏实的感觉别人不会有,这种女孩子的感觉当然不能明说。   “你先收拾一下,改变一下形象,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做。”凌威看了看街道。不远处有一家美容院,招牌一闪一闪在夕阳下煞是好看。   小雪并没有问凌威这样打扮的用意,直接走进那家美容院。殿堂不大,十几平米,布置得简洁淡雅,几个大玻璃镜把空间衬托得明亮深邃,有种虚幻的感觉。   “二位,请坐。”一位染着红头发的姑娘走过来,微笑着打招呼。   “凌大哥,什么样好一点。”小雪对着镜子左右观看。   “随便。‘凌威只想改变一下小雪的形象,大辫子太明显,一眼就会被认出来。虽然不怕事,但以后被人当靶子算计毕竟不是好事,能隐秘尽量隐秘。   “怎么能随便,你说嘛。”小雪有点娇嗔。对于她来说,杀人放火都可以随便,女孩子的打扮可不行。平时收拾一下没什么不妥,当着凌威的面她忽然觉得不知道打扮成什么样适中,留着辫子老土,浓妆艳抹俗气,看着镜子一时不知所措。   “披肩发,眉毛再浓一点。”凌威用手比划了几下。   半个小时以后,小雪长发披肩,柳眉弯弯,薄施粉黛,挺直的鼻梁,淡红色嘴唇,和原来的山里姑娘淳朴形象判若两人,就连她自己也有点吃惊,瞪着眼,夸张地叫道:“这就是我吗?”   “当然是你,姑娘丽质天生,怎么打扮都好看。”帮助小雪化妆的姑娘轻声笑着,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两个人出了美容院,在一家小饭馆吃了点东西,凌威并不着急,夜幕慢慢拉开,华灯初上他带着小雪来到西门利剑家的院子不远处,那里是一片小树林,三三两两情侣出出入入,两人并肩而入,在一个木质长椅上坐下。那是小区专门为游人放置的座位,很有人性化。   “这个先带上。”凌威把一把匕首连鞘递给小雪。小雪微微一愣:“凌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要干什么。”   “我感觉有人要对西门利剑不利。”凌威小声解释:“又没有确切证据,暂时还没有告诉西门利剑,今晚我们先观察一下。”   凌威没有详细说明,他并不知道井上正雄要干什么,只是闻到一些火药味,西门利剑是个硬汉子,要想下手不容易,那么,最合适的人选是他的家人。小泉明智的出现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过也让他心头感到沉重,小泉明智是井上正雄的心腹,他出面代表对这件事很重视,也就是很麻烦。   小雪没有仔细再问,凌威的话她反正都相信,远远望着西门利剑家的院门,有点疑惑地说道:“西门利剑原来是刑警队长,得罪人不少,报复难免会有,不过他的家人为什么不住到安全一点的地方,或者搬离本市。”   在第一线和罪犯作斗争的公安干警,难免会担心家里人被报复,许多都住在警备森严的小区,或者在另一个城市安静生活。西门利剑家却是比较偏僻,连邻居都不多,有违常理。   “我打听过,西门利剑的父亲是老刑警,倔得很,不信邪。”凌威低声解释:“他又比较怀旧,故土难离,就一直住在这里。”   “一个怪老头。”小雪笑了笑,在她印象里,就算有几个小毛贼出现也不要紧,凭自己的身手很容易拿下,里面还有柳家兄弟接应,万无一失。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凌威估计小泉明智再大胆也不会在夜幕刚刚拉开的时候动手,一定会选择最佳时机。这里虽然偏僻,晚饭后散步的人还很多,况且还有几对情侣在小树林里亲亲我我。他低声和小雪交谈着一些有趣的事。小雪不时发出轻声娇笑,其乐融融,真像一对亲密的小情侣。   夜越来越深,凌威和小雪挪了个地方,坐在一张隐蔽在一丛花树中间的木椅上。四周散步的人陆续离开,几对小情侣也找别的地方继续激情燃烧,四周一片静寂,可以听到露珠顺着树叶滴落到地面的声音。   小雪静静依偎在凌威肩膀上,眯着眼,心中荡漾着一种幸福的滋味。她没有告诉凌威,在鬼谷被下了该死的情蛊,非他不嫁。那样会增加凌威的心理负担,即使娶了自己也是勉强,与其活在那种不自在的生活中,不如保持距离,这样挺好,可以看着他,闻到他的气息。   女人在感情上很贪婪,有时候也很容易满足。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够了,现在依偎着凌威,天地那么安宁,似乎只属于两个人,小雪倒是有点感谢那些找麻烦的人,赐给自己难得的机会,他没有信心和叶小曼去争,这种事也不是竞争就可以解决的,何况叶小曼好像也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凌威对于女人来说是那么实在,又是那么遥远。没有任何做着,可他的心一直难以捉摸,似乎在牵挂着什么。   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如同秋风吹动落叶,凌乱不堪。可这是春天,没有落叶。凌威和小雪微微一怔,但没有动,就连呼吸都微微屏住。   “是这里吗?”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低低的对话声,越过身边向前走去。大约四五个人,很谨慎。   终于来了,凌威把手伸进衣兜,按在手机按键上,那里有编好的信息,轻轻一按,西门利剑就会接受到。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不知猜测对不对,他不想让西门利剑知道。现在发出信息,按照速度要不了多久西门利剑就会赶过来。   夜更深,一滴露水滴落在脸上,凌威感到一丝凉意。小雪挪动了一下,凌威一把按住。他还要等,总觉得小泉明智的计划没那么简单,对付习惯暗地活动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暗。   公安大楼后院的一个房间内,西门利剑静静躺在狭小的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在娱乐城把人打成重伤,受点处分是难免的。当天被放出去,没想到转眼又被关进来,一关就是几天有点反常,好像有人抓住这件事不放,一直在向公安局讨个说法。   今天下午有个以前的部下来看望了一次,说对方已经接受调解,不再追究,是局长大人亲自出面。局长很生气,说西门利剑刚刚离开几天就给他丢脸,堂堂的刑警队长像泼皮无赖一样打架斗殴,一点素养都没有。   刑警这条路是彻底断绝了,心里反而轻松许多,这几天倒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将来的道路,大不了到沧州武馆做个教练,也可以混碗饭吃,只是可惜了自己从小的志向,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晚霞已经隐没在天边,公安大楼的人已经陆续下班。西门利剑翻了个身,看来出去也要等到明天了,不如好好睡一觉。   吱嘎,门忽然打开,西门利剑翻身坐起来,看了看进来的中年刑警:“蓝队长,怎么有空亲自来看我。”   蓝队长叫蓝玉和,和西门利剑不在一个分队,经常和社会上一些人混在一起,西门利剑经手的有很多案犯和他有点关联,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稍嫌犯罪,每次都是背个处分了事。平时见面两个人面和心不和在公安大楼里都是众人皆知。   “我是来恭喜你,你自由了。”蓝玉和心情不悦,当然他也知道就这点小过错奈何不了西门利剑,淡淡说道:“下班了,赶快走,但愿下次不要再见到你。”   “我也不想见到你。”西门利剑迅速穿上鞋,大步走出房间。院子里空位格外清新,深吸一口,正准备离开。旁边的办公楼二楼的一个窗口忽然出现一个身影,紧接着就是一个有点愤怒的声音:“西门利剑,给我上来。”   气势汹汹,带着一种教训的口吻,他当然有资格生气,因为他是西门利剑父亲的老战友,建宁市公安局局长。西门利剑一转身,大步走了过去。蓝玉和站在院子里,眉头微皱,静静凝听。西门利剑刚刚走上二楼走道,局长又吼了一声,紧接着,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起来。   局长好像有很大怒火,教训了好长时间,蓝玉和静静站着抽了两根烟,西门利剑才冷着脸从楼上下来,一言不发瞪了蓝玉和一眼,快步向门外冲去,脚步声都能听出怒气匆匆。   蓝玉和看着西门利剑的背影,猛然把烟头扔在地面上,用脚踩了踩,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低声说道:“他回去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拳王(72)行动   走出公安大楼,西门利剑脸上忽然露出开心的微笑。局长的话让他心中的阴霾荡然无存。局长在布置一个叫钓鱼的计划,自己是那个鱼饵,不管什么角色,只要能继续和那帮战友并肩战斗,西门利剑就心满意足。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喜悦暂时只能藏在心里,有点美中不足。不过父亲是老刑警,当然可以透露一点,也省得他老人家担心。想到这里,记起自己好久没有回家了。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快步穿过街道,来到一个路口,准备打的,偏偏的士都是客满,等了一会有点不耐烦,干脆迈开脚步沿着街道向前走。   幸福路在每个城市好像都有,而且像名称一样温馨繁华,灯光闪烁,行人拥挤,欢笑声和路边小贩的叫卖声就像一首交响曲,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和谐。以前执行任务都是来去匆匆,现在悠闲了一点,忽然发现这个城市真的很美,作为城市的守护者值得骄傲。   “站住。把我的包放下。”一个女子一边叫一边向前跑,前面一个年轻人舞动着一个秀气的挎包,横冲直撞。   公然*,虽然看起来危险,但现代人某一方面的麻木助长了这种人的气焰,前面的人纷纷闪开,竟然没有人阻拦。不过,那位追赶的女子动作很快,不知是不是为了心疼包里的钱财,十几米过后竟然一把抓住那位年轻人的胳膊,年轻人并不惧怕,一转身甩开女子的手,抽出一把匕首晃了晃:“全部给我闪开。”   追赶的女子见到匕首立即下意识退后一步,围观的人也很听话地散开一点,那位年轻人得意地撇了撇嘴。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每个人都对罪恶深恶痛绝,面对罪恶却越来越软弱。   西门利剑快步走进人群,面对那位年轻人,义正词严:“把刀放下。”   “你是什么人?”年轻人满不在乎地挑了一下眉梢,神情狂妄之极。   “我是、、、、、、”西门利剑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刑警:“我只是个普通市民,照样管得了你这种败类。   “我让你管。”年轻人害怕在大街上站久了夜长梦多,一挥匕首,毫不犹豫向西门利剑扎过来,西门利剑一侧身,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扭一转,年轻人被重重摔在地面上,一时竟然无法动弹。   “小子,有种。”人群中冲出四个年轻人,围着西门利剑分开,手里都攥着寒光闪闪的匕首,虎视眈眈。   西门利剑蔑视地笑了笑,这几个小混混还不放在心上,轻松地活动一下手腕。旁边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还带着笑:“你们几个胆也够大的,竟然和堂堂的刑警队队长动刀子。”   “你是,西门利剑。”拿刀的一位年轻人惊讶地叫了一声,瞳孔微微收缩。   “害怕了吗?放下刀,乖乖地。”说话的女子近前一点,和西门利剑站在一起,西门利剑听声音就知道是原田雅兰,这几个小子的运气看来实在不怎么好,不用自己出手,原田雅兰就能轻松解决掉。   “走。”一位持刀的人低声叫了一句,快速后退,但西门利剑容不得他离开,一个箭步冲过去,视如猛虎,虽然空着手,让人感觉有一巴掌就能把对手拍死的气势。另外几个持刀者立即向西门利剑扑过去,试图围攻。可是他们忽略了西门利剑旁边的姑娘,既然敢挺身而出就不是一般人,就在他们扑向西门利剑的时候,那位女子忽然腾身而起,啪啪两脚准确踢在两个人的脑袋上,身体下落,一个肘击,撞在另一个持刀之人的软肋,三个人几乎同时倒在地面上。另一边,西门利剑也控制住了最后一位,顺手把几个人仍在一起。   四周响起一阵掌声,西门利剑和原田雅兰会心一笑。手机信息提示音忽然响起。西门利剑掏出来瞄了一眼,神色立即变了变,向原田雅兰摆了一下手:“原田队长,这个功劳归你了,我有点事,失陪。”   “要我帮忙吗?”原田雅兰见西门利剑神色紧张,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用。”西门利剑一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无论是等待什么,都会心神不安,尤其是等待一些未知的危险,更让人精神高度紧张。小雪虽然身手了得,还是紧紧绷起手指,随时准备动手。   凌威一直没有动,足足过去了有半个小时,对方竟然也没有任何行动,他们在等待什么。终于,又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次有六七个人走过来,他们并没有发现凌威和小雪,悄悄向四周散开。凌威知道小泉明智是个做事非常慎重之人,但没想到会如此兴师动众,暗暗后悔没有多准备点人手,不过对方对付两个老人,如此规模的行动就耐人寻味了。   “情况怎么样?”是小泉明智的声音,在不远处。   “按理说早就应该到了,不知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   “再等一下,我们逼着他在局子里呆了几天,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回来安慰父母,不会错。”小泉明智声音很肯定,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有人低声招呼:“来了,隔着两条小道,步行,十分钟。”   “好,行动。”随着小泉明智一声令下,几条黑影快速向院子冲去,没有打开院门,直接*而入。动作都是小心谨慎,几乎听不到动静,凌威真有点担心柳家兄弟发现不了。   短暂的沉默,院子里忽然传来两声惨叫,在夜里的郊区显得非常刺耳。小泉明智恼怒地低声叫道:“混蛋,谁让他们杀人啦。”   “小泉先生,听叫喊的口音好像是我们的人。”另一个人提醒。小泉明智惊讶地低低叫了一句,反应很快:“再上四个人,记得用家伙招呼。”   又有四个人快速向前,*而入,借着远处昏黄的路灯,可以看见四个人手中的匕首,光芒闪闪。   第五百八十五章 拳王(73)一拳打死人   有点偏僻的地方夜里很静,打斗声在院门外很远都可以听见。不一会儿,西门利剑家小院的院门忽然打开,跌跌撞撞冲出来两个人,暗淡的光线下,凌威在二十几米外隐约可以看见脸上蒙着黑色的布,微微松一口气,不是柳家兄弟。   两个人直奔这边而来,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肩胛上在流着鲜血,树下阴影里有人低声问:“怎么回事?”   “点子扎手。”   “不就是两个老人嘛,用什么东西把你们伤成这样。”   “不是两个老家伙,是院子里住着的两个打工小子,他们空着手,我们一时大意,没想到他们的手掌比钢铁还结实,一下子洞穿了肩胛骨,太恐怖了,要是抓在身体上,五脏就出来了。幸好他们几位后来赶到,正缠着那两个人。”   手指坚硬如铁,除了柳家兄弟还能有谁,要不是小雪告诫过他们两不要杀人,这两个家伙也不可能活着出来,这样也残废了一只胳膊,就算是教训一下吧。   “和你们一起进去的两个人干什么去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很冷,是小泉明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他们负责进攻两个老家伙,可是防盗门无法打开,似乎是特制的。”   “笨蛋,用火攻。”   旁边有人骂了一句。话音刚落,院子里冒起一阵烟雾,看来里面的人还没有笨到家,房屋起火,里面的人必须跑,再结实的防盗门也没有用。   “西门大爷,这边。”院子里传来柳明的喊声,很响亮,并不慌乱。小雪动了动,贴近凌威耳边:“我们去救人。”   “不行,那帮家伙还有很多人埋伏,我们出去就成了活靶子,根本靠近不了小院。”凌威冷静地说道:“柳明柳暗还能支持一会,看看他们留着后手干什么。”   要说进攻,小泉明智的人一哄而上,柳家兄弟早就抵挡不住了,但他们只上去几个人,明显不用全力,耐人寻味。   院子里传来许多东西摔坏的声音,噼里啪啦,紧接着柳明柳暗护着两位老人冲了出来,西门利剑的父亲不愧是老刑警,和老伴临危不惧,手里都拿着木棍,不过毕竟老了,脚步有点踉跄。几个人刚出院门。小泉明智低声吩咐了一句,树林里又窜出几个人,手握匕首堵住柳家兄弟的路,柳明柳暗只好退到院墙边,手里紧握着短刀,护在两位老人面前。院子里的几个人也一起追出来,形成包围,但并不进攻。   双方都没有说话,僵持了半分钟左右。一个壮实的身影从远处小路上飞奔过来,直奔人群,两个蒙面人持刀划过去,来人侧身闪避,同时起脚踢中一个人的胸部,身体后仰微旋一拳击中另一个人腰部,那两个人身体踉跄一下,闪到一边,来人立即冲进包围圈,看着两位老人:“爹,您没事吧。”   “孩子,我们不要紧,不知这些人什么来路。”   西门利剑确认两位老人没事,向柳家兄弟微微点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但看架势没有他们两个老人已经凶多吉少。   “你们是什么人,蒙着脸,见不得人吗?”西门利剑怒视着围着的几个人,握了握拳头,充满自信,眼神凌厉。   “西门队长,他们是谁你不用问,我们兄弟你总记得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的人个子不高,留着不伦不类的长发,西门利剑看了看,哼了一声:“吕家兄弟,怎么,还想第六次进去,坐牢上瘾吗?”   “这次就算进去也要先送你上路。”说话的人狞笑了几声:“我们就是在这等着你的,队长不做了,还带着枪吗。”   “没有枪照样收拾你门这些垃圾。”西门利剑话说得很有力,人却没有进攻,反而退后一点,守在父母身边。身后院子里的火苗窜起来,不远处有人大喊救火。   “别和他废话,动手。”树林里的小泉明智果断下令,西门利剑的缓兵之计当然瞒不过他。围着西门利剑的一伙人立即向前逼近,树林里又有几个人从阴影里出来,准备一起围攻。   “动手。”凌威拉了一下小雪,一个飞扑,亮出匕首,直奔那棵大树下,擒贼先擒王,他的目标是小泉明智。大树后面的人猝不及防,匕首划破了他的胳膊,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闪到一边。是小泉明智,他并不慌张,沉声喝道:“什么人?敢管我的事。”   凌威当然不会回答,他还没有白痴到自报家门逞英雄的地步。匕首连挥,用五禽戏身法急速靠近,转眼间小泉明智的肩膀上又留下两道伤痕。同时在他旁边的一位手下,发出低低的一声惨叫,暗淡的光线下,肩部鲜血淋淋,在他对面站着一位手握匕首的姑娘,但令人恐怖的不是匕首,而是姑娘的手指,微微分开,鲜血还在滴落。   小泉明智一阵心寒,伸手抽出两把尖刀,一边应付凌威一边低声吼道:“快点。”   有两个人缠上小雪,激烈打斗起来,不远处已经传来一些被惊醒邻居的议论声,但都没有靠近,有人大喊,报警,快点报警。   围攻西门利剑的人忽然分成了两组,几个人奔向柳家兄弟和老人,把西门利剑留给了专门来报复的吕家兄弟,其中一个蒙面人还鼓励地拍了一下柳家兄弟的肩膀:“看你们的了。”   “我们。”吕家兄弟有点胆怯,原本说好了围攻,他们知道自己的份量,单独对付根本不是西门利剑的对手。   “放心,把他引到那边树林,有人会解决掉他。”蒙面人在吕家兄弟耳边说了一句,一伸手把他们两推向西门利剑。兄弟两一咬牙,挥动匕首,直扑过去。西门利剑迎面而上,仅仅一个回合,兄弟两就退后一大步,一个捂着胸口,一个捂着肚子,几乎同时被拳头击中。西门利剑平时抓捕罪犯都是擒拿为主,面对来报复的吕家兄弟就不同了,竟然带人来围攻两位老人,实在可恨,他出手就是最近在武馆练习的拳击,凶猛异常。   旁边的几个蒙面人围着柳家兄弟,竟然向一旁移动而去。西门利剑有点奇怪那些人并没有下杀手,但无暇多想原因,先解决掉吕家兄弟,这两个人是软骨头,进了公安局爹娘老子都能供出来,不愁找不到那些蒙面人。   西门利剑向前逼近一步,吕家兄弟惊恐地向后退,他们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这帮人说好了帮助他们兄弟报复西门利剑解恨,怎么像并没有尽力。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树林,兄弟两相视一眼,先跑过去再说,就算没有人接应也能逃过西门利剑的拳头。   兄弟两刚要转身,西门利剑哼了一声:“想跑,跑得了吗。”一个箭步冲过去,兄弟两凶器刺过来,西门利剑眼疾手快,对付两个小混混轻而易举,准确抓住两个人的手腕,轻轻一扭,匕首立即掉在地面,西门利剑动作不停,双拳握紧,对着吕家兄弟胸前就砸了过去,砰地一声,同时击中,两个人身体向后飞出,摔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西门利剑一转身,又扑向那些围攻柳家兄弟的人。就在他刚刚转过去,树林里跑出一个并不太高的身影,来到吕家兄弟面前,手掌微微扬起,露出一根明亮的钢针,对着兄弟两胸前各扎一下,迅速转身又消失在小树林里。   正在和凌威缠斗的小泉明智忽然吹出一声短促的口哨,闪身向后一跃,那些蒙面人同时向这边跑过来,小雪紧张地靠近凌威,盯着那些人,毕竟是十几个,身手都很厉害,两个人再厉害也应付不了。   但那些人并没有进攻,而是快速从凌威和小雪面前跑过,转眼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场只留下吕家兄弟直挺挺躺在地面上。   凌威看了看几个人,都没有受伤,总算有惊无险,长长出一口气,倚在树干上平缓一下心情。西门利剑大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凌威,身影熟悉,脸有点变了:“你是、、、、、、”   “他是凌威啊。”小雪咯咯笑起来,她经历过大风大浪,情绪恢复得很快。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利剑又看了看小雪,总算认出来了,知道这一定是凌威的安排,不然不会这么巧,半夜三更几个人同时出现在他家里。   “等一会再说,你家还冒着火呢。”凌威指了指院子,火光已经冲起来,西门利剑摇了摇头:“没用了。”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警察和电影里一样,来得总是很迟,领先跳下车的是西门利剑原来的老部下彭玉,快步跑到西门利剑面前:“队长,你没事吧。”   “不要紧。”西门利剑指了一下依旧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吕家兄弟:“把他们带回去,立即审问。”   彭玉大步走到吕家兄弟面前,弯腰观察了一下,抬起头:“队长,这两个人好像死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拳王(74)对策   “不可能。”西门利剑脱口而出,他自己的力量当然很清楚,吕家兄弟是身体很健壮的人,就算最近刻苦训练,也不可能双拳出击同时打死两个。   “好像真的不行了,几乎没有呼吸。”彭玉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生机微弱,有种搬动一下最后一点气就要断了的感觉。   “赶快抢救啊。”西门利剑大声叫道:“打120。”   彭玉拿起手机拨号码,凌威走去,弯腰拿起吕家兄弟的脉搏观察了一会,剑眉紧皱。西门利剑也快速看了看伤势,疑惑地说道:“肋骨没有骨折,小脑没有撞击到硬物,好好的怎么会死亡。”   “还没有死,但很奇怪,心脏似乎受到什么打击。”凌威微微思索,向彭玉伸了伸手:“手电。”夜晚出警,手电当然是必备,而且是强光,彭玉立即递过来,凌威仔细观察一下吕家兄弟的脸色,嘴唇微微发紫。解开两个人胸前的衣扣,在心脏一旁有个极其细小的红点。一般人都会忽略,凌威是针灸医师,一眼就看出是两个钢针留下的痕迹,而且是时间不长,不超过十几分钟。   “刚才还有谁靠近这两个人?”凌威转脸看着西门利剑。   “没有,被我一拳打昏就这样躺着。”西门利剑想了想,语气肯定,这种刀光闪动拼搏的情况下,一般人谁会靠近,他也没见过有人过来。   凌威终于明白小泉明智等人的目的,竟然就是为了留下这两个人,那么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凌威思索了一下,从腰间的针囊里抽出两根银针,在吕家兄弟胸口缓缓扎下。救护车也在这时呼啸而来。凌威低声吩咐西门利剑:“把这两个人送到保和堂抢救。”   “为什么?”西门利剑一头雾水,今天的一连串意外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我会通知陈雨轩处理,你放心吧,具体的我们等一会再说。”凌威摆了摆手。西门利剑和彭玉低声商量了几句,救护车把吕家兄弟运走。消防队呼啸着过来,*开始扑灭火焰。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繁华的都市除了阳光还有阴暗,除了花好月圆还有灾难和阴谋,这样才让这个世界充满变数,我们生活在其中是幸运还是不幸。   黎明的曙光普照大地,西门利剑眼圈比天边的朝霞还要红,家是没有了,还好自己在城里有一套房子,原来让父母过来住,父母死活不肯,这下倒好,不住也得住。   最近一连串的事让他应接不暇,最痛心的是梅花离开了,永远不会回来,对于这个钢铁般的汉子是沉重的打击,但是,他依旧要好好活着,为了理想中的正义也要活着。   在街头一家早点铺吃了点豆浆包子,信步在有点清冷的街道上走了一会,整理一下思绪。一抬头,保和堂的牌子出现在眼前,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心中还是惦记着昨晚的事,还没有等到凌威招呼就过来了。保和堂的大门紧闭着,不知凌威昨晚熬了很久又进行过恶斗,有没有醒来,想打个电话旋即又放弃,转身向远处走,刚刚走了几步,保和堂二楼一个窗户忽然打开,露出陈雨轩秀丽的脸颊:“西门利剑,上来。”   二楼房间除了陈宇轩,还有凌威,眼圈也是红红的,比西门利剑好不了多少。还没有等到西门利剑开口,凌威已经解释起来,有点诉苦的味道:“西门警官,你的事够麻烦的,这两个人我整整抢救了一夜。”   “这么麻烦,那两个家伙也不是好人,送到长宁医院不就行了。”西门利剑皱了皱眉:“两个家伙被我抓过五次,所以对我怀恨在心。”   “不行。”凌威摇了摇头:“那伙人很奇怪,明摆着是把这两个家伙送到你手上,还做了手脚,不能让他们得逞,而且这个针灸手法除了我没有人能解。”   “什么意思?”西门利剑听出凌威话里有话:“这针灸手法不是你教的吧。”   “差不多。”凌威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陈雨轩笑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啦,一大早就接连来客人。”   楼下有人打开门,听声音是耿老爷子,低声说了几句,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走上楼,靠近房间,轻轻敲了敲。   “进来。”陈雨轩随口说道:“门没关。”   门缓缓推开,露出一张温和的脸,扫了一眼房间,呵呵笑了笑:“西门利剑,你小子也在这里。”   “您是、、、、、”陈雨轩见对方气度不凡,但不认识,有点疑惑。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安局的秦局长。”西门利剑笑着介绍。   “您请坐。”陈雨轩急忙给秦局长倒茶。公安局局长,在建宁也是一号人物。陈雨轩没有和军政方面的大人物打过交道。忽然来访,难免有点令她惴惴不安。   “不用客气,我是为昨天的事来的。”秦局长笑了笑,直奔主题,把目光投向凌威:“听说你在西门利剑家安排人手,一定知道点什么,说说。”   “我也是猜测而已。”凌威轻声把知道的说了一遍,接着回答:“井上家族好像对西门利剑有所图,吕家兄弟是被一种针灸手法所伤,按理会心脏破裂而死,不过下手的人留了点余地。”   “那个人是你的人手?”秦局长老于世故,一眼就看出问题的实质。   “算是吧。”凌威笑了笑,眼神透露着欣赏。秦局长没有问那个人是谁,凌威也不想说出方进军,方进军进入井上家族既然冒着很大危险,他就要尽量减少对他不利的因素,能不说出秘密就尽量不说。   “好吧,我们来计划一下。”秦局长坐正身躯,一辈子与违法犯罪作斗争,无论在哪里都有一股威严:“既然有人要吕家兄弟死,就让他们死吧。”   傍晚时分,建宁晚报一个角落刊登了一则新闻:“前刑警队队长西门利剑昨晚发生火灾,据有关人士透露,可能是罪犯的报复,两个人当场被西门利剑打昏,第二天在医院因抢救无效死亡。”   新闻很短,但立即引起轩然大波,报纸第一时间出现在井上梅子的桌上。梅子瞄了一眼,立即跳起来。稍加思索,立即拨通井上正雄的号码,毫不客气:“井上正雄,是不是你干的?”   “怎么啦,梅子,发生什么事了?”   “别跟我装蒜,西门利剑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我和西门利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梅子,我提醒你西门利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用你提醒。要是让我发现你搞的鬼我不会放过你。”   “梅子,你不要这样看我吗,我们是一家人,”井上正雄拉长声音,笑声有点怪异。   “你那点德行我还不了解、”梅子冷冷笑了笑,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在房间内走了几圈。拿起桌上的电话:“原野三郎,进来。”   不一会,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走进来,生态恭敬:“梅子,有什么事?”   “新闻你看了吗?”梅子把报纸推了推。   “看了。”原野三郎回答很简洁。   “按照这样的情况,西门利剑算不算犯法?”   “当然算你,如果有人追究,不是无期也是二十年徒刑。”   “这么严重。”梅子柳眉紧皱,脸颊布满疤痕,看不出太多情绪,声音很冷:“你密切注意西门利剑的情况,有机会把他抢出来。”   “恐怕很难,西门利剑是个警察出身,他不会走上越狱这条路。”   “愿不愿意我自有安排。”梅子挥了挥手,眼中充满自信,凭着她对西门利剑的了解,控制他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自己永远不能再见他,这样做值得吗?   望着窗外渐渐拉开的夜幕,那些相依相偎,充满欢笑和温馨的情景在脑海中滑过,梅子轻轻叹息一声,幽怨深长。   第五百八十七章 拳王(75)女人很可怕   “你的技术看来真的不错。”井上正雄满意地看着方进军:“我让专门人打听了,那两个人原先在保和堂治疗,后来转到省城医院,很快就死了。”   “过奖。”方进军脸色并不愉快:“井上先生,我希望我的医术是救人而不是杀人。”   “不好意思,委屈你了。”井上正雄很歉意地说着,但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有一种掌握别人命运的兴奋:“方进军,你可以到无名岛帮助我搞研究了,除了针灸,还有药物研究。”   “我对药物不在行。”方进军说话很诚恳:“还是研究针灸吧。”   “也好,药物你不在行。”井上正雄略加思索:“你帮我培养一些手下,负责无名岛的警戒。”   “我也不适合做领导,没有威信。”方进军婉言推辞:“我在井上家族没有任何贡献也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资本。”   “不不不。”井上正雄连连摇头:“你有资本,而且很大,你的针灸技术很特别,依靠你领悟的大周天针法,可以迅速提高人体击打能力,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省去了好多年的艰苦训练。”   “我至多负责无名岛的警戒,不想出去执行什么任务。”方进军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不执行任务就是不杀人放火干坏事,这是他的底线了。   “行。”井上正雄点了点头,这是第一次和下属谈条件。方进军确实是个人才,大周天针法需要精确的计算,还要有准确的手感和悟性,这一点纵然是精通针灸的人也不容易做到,而方进军看起来有点木讷,却可以把并不完整的大周天针法运用得恰到好处。现在梅子执掌井上家族的许多生意,梅子是凌威的亲传,大周天针法当然没问题,要想和她竞争,方进军就是个不可缺少的宝贝。   “那两个人确实是心脏爆裂而死。这笔帐可以记在西门利剑头上了。”井上正雄再次提起吕家兄弟,并不是表扬方进军,而是提醒他杀了人,再也无法保持清白了,井上家族随时可以致他于死地。   “那是激发力量,不过不是向着四肢而是攻击心脏,自然会死亡。”方进军说得很淡,似乎很纠结。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小泉明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方进军,方进军立即识趣地告辞,等到他的脚步声在走道上消失,小泉明智才开口:“已经打听清楚了,吕家兄弟家里没有什么人,常年在外鬼混。这样的人公安局一定会扣上罪名,然后给西门利剑一个正当防卫或者防卫过当,不会重判。”   “那我们就加把劲。”井上正雄笑得很阴险,他做事要做就做得彻底。   “西门利剑关进去了,我们要不要创造机会让他出来。”小泉明智准备下一步计划,井上正雄既然想利用西门利剑,当然要让他和公安机关脱离关系,最好为敌,越狱最直接。   “不用,我想梅子会做得比我们更好。”井上正雄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梅子和自己比起来毕竟是嫩了点,报纸上的新闻刚刚刊登就坐不住了,一定会急急忙忙采取行动,自己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西门利剑的新闻引起轩然大波,当天晚上街头巷尾就议论纷纷,建宁电视台还专门插播了一些人的反应和见解,大部分偏向于西门利剑无罪,属于正当防卫。公安局的秦局长接受了专门采访,明确指出,西门利剑不能完全推卸掉责任,但会根据情况酌情处理,一句酌情处理有点意味深长。又让人议论纷纷。   看着新闻唯一高兴的就要数凌威了,秦局长的手段果然高明,把吕家兄弟转到省城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宣布死亡,然后就是烧成灰了,只要把兄弟两找个地方关起来,一切就是天衣无缝,接下来就是怎么演戏,用秦局长的话就是等待对方的配合。   井上家族最近在全国各地的锋芒过于毕露,引起了有关方面的注意,凌威很庆幸和井上家族的较量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有了公安系统这个靠山,可以放开点手脚。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凌威比较纠结,就是那个在娱乐城偶然遇到的井上姑娘,脸很丑,但感觉非常亲切。他特意让秦局长调查了一下,结果很失望。井上家族根本没有这样一位姑娘在中国活动。这就让凌威更加奇怪,当时范老板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那位井上姑娘应该在井上家族中有很高地位。怎么会没有记录。   夜幕已经拉开,凌威站在窗前凝眉思索,有人走进房间都没有注意。直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大哥,想什么呢?”   凌威转过身,韩震天和王月虹并肩出现在眼前,有点意外,笑着招呼:“震天,你们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凌大哥,你这是在挖苦我,最近一直忙,西门利剑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是王月虹告诉我的。”韩震天在沙发上坐下,微微后倚,神情疲惫。   “请坐。”凌威客气地看了看王月虹,叹息一声:“西门利剑也够倒霉的,上次打伤人还没有了结,这次双拳竟然把两个人打得心脏爆裂。”   “真的这样厉害吗?”王月虹瞪着眼疑问了一句。   “我亲自检查的伤势,没办法才转到省城,听说半路上就死了。”凌威一边说一边顺手倒茶,王月虹抢过茶壶:“凌大哥,我来吧,你瞧瞧韩震天的身体,这两天很累,会不会出意外。”   “看起来脸色是不怎么好,小心点,别累着。”凌威顺手拿过韩震天的手腕,开始把脉。他当然知道韩震天干什么去了,昨天下午就看到了他在台上搏击,今天一定也不例外,井上正雄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是按照约定打满了五场。铁打的汉子也得累趴下。   “不要紧吧。”王月虹满脸担忧,她虽然和井上正雄暗地里要好,但要论男人,韩震天对她的体贴无人能及,如果是一般女人,绝对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王月虹不是,她的需求无人能及。就像偷腥的猫,有时还是很内疚,她希望韩震天得到三百万的奖金,绝对没有丝毫想毁了他的念头。韩震天原本死活不肯来见凌威,还是王月虹用西门利剑这件事说服他才过来探听一下情况。   既然来了,王月虹当然不会错过让凌威检查的机会。凌威平时把脉很快,这次却久久无语,让王月虹万分紧张,脸色都有点惨白。   “怎么累成这样,用力过度,我开副药你休息几天。”凌威随手拿过纸和笔,写了个药方,递给王月虹:“一日两剂,七天一疗程,期间不要过于劳累。”   “可是、、、、、、”王月虹咬了咬嘴唇,还是说了出来:“他明天还要继续打拳,不能休息。”   “什么?”凌威立即假装惊讶地张大嘴,用不着多说什么,他知道韩震天会解释。   “凌大哥,是这么回事。”韩震天脸色有点尴尬:“钟于良在拳场被人故意打伤,我去评理,没想到那些人很张狂,竟然要在拳王赛上见个高低,我想压一下他们的威风,就答应了。”   “是这么回事。”凌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神情缓和一点:“既然这样,也不能全怪你,兄弟被人欺负,当然要讨个公道。”   “凌大哥,你看能不能帮助韩震天调理一下身体,明天还要接着打呢。”王月虹见凌威有点赞同韩震天的做法,立即乘热打铁,提出请求。   “不行。”凌伟断然回绝:“针灸是治病的,不是为了打架,我说过不会为了争强斗狠而使用针法。”   “凌大哥,我知道你是一片仁心,可是你不会看着韩震天明天被抬着过来吧。”王月虹语气变得近乎哀求:“韩震天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的人,一定会硬撑下去。”   “王月虹,别说了,凌大哥已经给了我很大力量,不要得寸进尺,我们不是说好只来问问西门利剑的事,不提拳王赛吗。”韩震天厉声打断王月虹的话,转脸对凌威歉意地笑了笑:“凌大哥,女人没什么见识,你别生气。”   “真的很危险吗?”凌威似乎没有听见韩震天的话,凝眉思索着。   “当然危险,这种自由搏击和正规比赛有点区别,打成残废也有很多。”王月虹立即添油加醋说了很多被打伤的例子,瘸腿胳膊折当然不在话下,还有的直接打成脑震荡。听得凌威不住皱眉。最后似乎实在听不下去,向王月虹摆了摆手:“别说了,我帮助韩震天调理,不过这次拳王赛结束,以后就不要再打了。”   “谢谢凌大哥,以后不会再打了。”王月虹喜上眉梢:“这次拳王的奖金是三百万,够我们搬家公司扩大几倍的了,以后的生活有着罗,谁还愿意冒险。”   这才是王月虹的心里话,韩震天为朋友出面和她无关,那三百万才是最诱人的,足够让平常女子把自己都卖了。韩震天不悦地白了她一眼,王月虹立即住口。瞄了一眼凌威。凌威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专心致志地拿着一盒钢针消毒。然后吩咐韩震天坐在一张椅子上,开始帮他调理,每一针下得都很细心很慢,。王月虹在一旁瞪大眼一脸紧张地看着,三个人沉默无语。   过了几分钟,韩震天脸上的气色变得红润光泽。凌威取下针:“可以了,你的力量比以前应该还要大一点,但记住要勤加训练,没有健壮的身体承受,这些力量运用起来很伤人,明天打拳不要用尽全力,一晚上就能恢复。”   “谢谢凌大哥。”韩震天站起身,挥舞几下拳头,刚才的疲惫荡然无存,动作虎虎生风,情不自禁地向凌威鞠了一躬。   “自家兄弟,不要客气。”凌威温和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回去再休息一下,泡个热水澡。”   “那我就告辞了。”韩震天很爽快地走出保和堂,到了门前的大街上。王月虹看了看繁华的街道:“震天,你先回去吧,听凌大哥的话,好好休息,一个姐妹过生日,我过去一下。”   “早点回来。”韩震天温柔地抚摸一下王月虹的秀发,然后拦住一辆的士,扬长而去。王月虹站了一会,也拦了一辆的士,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凌威站在楼上,静静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了笑,好戏已经开始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王月虹去了哪,陈雨轩悄悄出现在他身边,轻声叹息:“你说的都是真的,女人真可怕。”   “你也是女人。”凌威侧脸看着她,调侃地笑了笑。   陈雨轩沉默一下,淡淡说道:“我也很可怕,只是你没有见识过而已。”   第五百八十八章 拳王(76)陈雨轩的预感   西门利剑作为建宁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最近更是成了新闻的焦点,刚刚在娱乐城擂台上打伤人放出来,家里又遭到报复,激战之下失手把两个人打伤致死,街头巷尾都议论纷纷。   第三天上午,市政府为此事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副市长厉春柳亲自主持,还有公检法的有关领导。一群人刚刚坐下,厉春柳就开门见山:“大家都知道我和西门利剑家关系很好,我不隐瞒对西门利剑的偏爱,他为我们建宁的治安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让罪犯闻名丧胆,犯罪率逐年下降。西门利剑家被歹徒焚烧,他出手打伤打死吕家兄弟,虽然手段有点极端,但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对违法犯罪的严厉打击。弘扬一种正气。”   “厉副市长,您说得对。”检察长先肯定厉春柳的话,接着说道:“但是,西门利剑毕竟是打死了人,如果死者家属不追究,最少要判个防卫过当。”   如此大的事,影响很广。当然也不能太偏袒,如果把西门利剑无罪释放,就会有人仿效,抓到罪犯直接要了命,岂不是乱套,防卫过当是最有伸缩余地的了。   “秦局长,你有什么看法?”厉春柳把目光转向公安局局长,西门利剑是他的得力干将,他当然应该是最关心的,一定会想方设法替西门利剑开脱。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考虑一下有人追究怎么办。”秦局长声音很稳,检察长刚要反驳。一位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进来递给他一份资料,然后退了出去,检察长看了看,脸色不由得变了变。大家的目光一起转向他,过了一会,检察长缓缓站起来,声音低沉:“各位,吕家兄弟的一个远房叔叔请了律师,追究西门利剑的法律责任,”   “他们凭什么?”有人大声质疑,检察长把材料递给旁边的人,大家轮流看了一下,一起无语。材料很齐全,甚至还有那天晚上不知什么人用手机留下的录像,录像显示,西门利剑在解除吕家兄弟的匕首以后,又出拳伤人,当时吕家兄弟明显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照这样判断,西门利剑已经是故意杀人。   许久,法院的一位厅长轻声下了结论:“情绪失控,过失杀人,十五年。”   “就这样。”秦局长挥了一下手:“尽快宣判,三天后送他离开,看着他我心里堵得慌,好好一个人才,就这样毁了。”   对方的行动在秦局长的预料之中,心中略显高兴,情绪上就显得有点反常,似乎对老部下西门利剑漠不关心。几乎所有目光都投过来,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大家不要这样看我,我也尽力,各位都没有办法,我这个负责抓人的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偷偷把他放了。”   秦局长说得没有错,整个建宁的政要都偏袒西门利剑,却也不可能放了西门利剑,反而必须判刑尽快堵住一些小报记者的口。会议过后仅仅一天,报纸上就刊登了西门利剑的事,判刑十五年,三天后押送离开。   当然,押送离开的日期,按理不应该上报纸,不知为什么,公安局的秦局长在一次酒宴上说漏了嘴。这个日期转眼放到了井上梅子的桌上,井上梅子柳眉紧皱,被烧伤的半边脸变得更加可怕,声音凌厉对着站立一旁的手下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截下来,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毁了,把青春浪费在牢房里。”   *   陈雨轩每天都有看晨报的习惯,跑完步回来会在街边刚刚开门的报刊亭顺手买一张,一边放慢脚步松缓一下身体一边快速翻阅,她主要目标是西门利剑,当然他对于西门利剑判刑一点不奇怪,秦局长的计划知道的人不多,他和凌威是其中的两个。   西门利剑的新闻还是没有太大变化,陈雨轩倒是被另一个消息吸引。江南某镇发现一种奇怪的疾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已经引起国内外专家的注意,有人预测,如果不加以控制,要不了多久这种疾病就会席卷全国。中医学会正在筹集人手深入疫区研究。   新闻不是太详细,疫情也只是封锁在一个小镇。陈雨轩却敏感地嗅到一种危机,当然危机往往带着商机。只要抓住机会,不仅可以救人,尽一下中医师的义务,还可以让保和堂更上一层楼。   一种备受关注的疫情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就能解决,没有太大蔓延最好,陈雨轩也不想插手,不过有备而无患,必须和凌威先商量一下。她相信自己的预感。   保和堂后院,朝阳的光芒铺洒在花树上,清新美丽。一棵粗壮一点的树干上贴着真人大小的人体经脉穴位图。凌威站在两三米开外,手指上捏着一根针灸用的钢针,一抬手,向着穴位图扔过去,针扎在人体穴位图的膻中穴上,针尾微微颤抖。   “好。”陈雨轩轻轻鼓掌,笑着说道:“凌威,进步不小,飞针刺穴,竟然跟着学生学东西,真有你的。”   “能者为师。”凌威活动一下手腕:“我只是觉得董建业的方法很特殊,每一门手艺多少也要有点自己防身的东西,用钢针既方便又实用。”   “你总是有一套独特的理论。”陈雨轩笑着点了点头:“好了,先把穴位图收起来,看看今天的晨报。”   “有西门利剑的消息了?”凌威伸手接过报纸,瞄了一眼,也被那则疫情的新闻吸引,看了看,抬手弹了一下报纸:“你说的新闻就是这个,暂时好像和我们没有关系。”   “我感觉会有。”陈雨轩扬了一下脸,迎着霞光分外清丽。   “陈大老板,你不会让我以身犯险为保和堂扬名吧?”凌威调侃地笑了起来。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就是把保和堂卖了我也舍不得你啊。”陈雨轩也笑起来:“好了,我只是提醒你注意一下,今天我有时间,凌大医师是不是陪我逛逛街。”   “陈大老板邀请我很荣幸。”凌威快速收拾穴位图:“今天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   “哪儿?”   “开源娱乐城,我们去看看拳王赛。”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离开院子,那张报纸被扔在一个角落,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那则新闻也暂时被抛之脑后,但是,许多东西是抛不开的。既然他们是最优秀的中医师,疫情就和他们有关,而且已经向这边悄悄蔓延过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拳王(77)采补秘术   开源娱乐城院子很大,但这几天也是挤满了人,这次拳王赛是许多娱乐城联合举办,虽然不是高级别,带有很大娱乐性,但选手也都是过硬的,毕竟三百万的奖金还算一笔不菲的财富,还有的专业拳手从全国各地甚至国外赶来凑热闹。娱乐城这几天贵宾房爆满,普通客房也是人满为患,歌舞厅酒吧包括小吃店也是赚得盆满钵满。就连陪客的姑娘也是喜笑颜开满面春风,这无疑将是娱乐城历史上辉煌的一页,作为幕后老板,夏侯公子喜上眉梢,虽然平时都是温和谦让,波澜不惊,私下里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生意红火,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叶小曼将要回来了,那个冷艳清秀的姑娘又要回到他身边,他已经在凑备盛大的欢迎仪式。   作为保安部经理的王开元这几天自然格外忙碌,所有手下都派出去维持秩序,他在建宁有威信,可这次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对他不怎么买账,尤其那些搞拳击格斗的,喝酒闹事争风吃醋每天都有很多,搞得王开元焦头烂额。临时增加人手又来不及,想了再三,灵光一现,没有人手可以借,最近方进军在帮着井上家族培养人手他有所耳闻,立即拜访方进军。   用拜访一点不为过。方进军刚刚投入井上家族的时候,木讷老实,毫无光芒,王开元连瞧都不会瞧一眼,可最近不同了,方进军忽然成了井上正雄身边的红人,井上正雄的许多手下对他都要客气几分,在中国培养的人手方进军可以随意调动。王开元是个明眼人,知道这就叫得宠,如此下去,方进军的前途不会比他王开元差。   “王经理,那些人是井上家族的,我可不能私自分配任务。”方进军对王开元态度很恭敬,王开元却不敢坦然受之,一脸堆着笑:“方兄弟说笑了,你现在的威信我还不清楚,只要说为了井上先生等人的安全,加派一些人手不就行了,也不用干什么,帮帮我维持一下秩序,以防有人闹事。”   “这个倒是可以。”方进军考虑了一下,语气停顿。王开元心领神会:“工钱我不会亏待,尽管放心。”   “钱不钱无所谓。”方进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说。”王开元瞥着眼笑了笑,有点暧昧:“要是看好那位姑娘尽管开口。”   “姑娘?”方进军憨厚地笑了笑:“王月虹姑娘不错。”   “你不是开玩笑吧。”王开元惊讶得张大嘴,足够塞下一个鸡蛋:“王月虹哪个男人不想,可他是井上先生的人,而且她丈夫韩震天的威风这几天你都看见了,谁敢惹。”   “是有点麻烦。”方进军惋惜地咂了咂嘴:“这样吧,每次王姑娘进来都是神出鬼没,你把暗地的通道告诉我。”   “这个、、、、、、”王开元有点为难,娱乐城有几条专门通道,是最高机密,王月虹还是井上正雄向夏侯公子暗示才可以通行。主要是考虑最近韩震天在娱乐城出入,一旦被发现会闹翻天。   “王经理要是不方便就只当兄弟我没说。”方进军脸色微微冷了点,端起茶杯喝了口,一副送客的架势,既然对方不信任当然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不要和别人说。”王开元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快速在方进军耳边说了几句。   “这才是好兄弟。”方进军脸上露出兴奋的光芒,拍了拍王开元的肩膀:“等一会我派几个人过去,你尽管分配任务,他们的力量是我给的,很听话。”   “ok。”王开元抬手打了个响指:“今晚我请客,“三号包厢,怎么样?”   “你的心意我领了。”方进军看了看手机:“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失陪一下。”   王开元看着方进军急匆匆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子看起来一本正经,原来看上了王月虹,胆子也太大了。他丝毫不担心把秘密通道告诉方进军会出现什么意外,为了女人嘛,男人做点出格的事也是理所当然。他料定方进军也不敢把通道的事说出去,那样井上正雄还不活活吃了他。   方进军就像王开元想的那样直接去了地下室通向外面的一条暗道,他当然不是去等待王月虹,王月虹现在正和韩震天在院子里参加拳王赛。他只是把通道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包括几个小房间,然后悄悄退了出来。整理一下衣服,脚步沉稳地向二楼贵宾室走去。   贵宾室内,井上正雄正站在窗前等待,听到脚步声转过脸:“你怎么现在才来?”   “王开元找我借点人手,我不想答应,他死磨硬泡,我只好给他几个人。”方进军知道最好的谎言就是九分真话,借人手这件事是隐瞒不了的,还不如直接说出来。   “没关系,我看那小子这几天忙得屁颠屁颠,帮帮他也不错。”井上正雄没有反对,他在开源娱乐城这么久,也多亏王开元照顾,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一丘之貉、“帮我针灸,这是今天刚刚搞到的大周天针法配合的几个穴位。”井上正雄把一张穴位图交给方进军,这已经不是一次了,不用隐瞒。方进军也丝毫不感到惊讶,脸上露出渴望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看着穴位图,思索了一会,慢慢拿出一盒钢针,消毒。井上正雄很配合地在沙发上躺下,方进军把几根针扎好,吩咐井上正雄躺一会,留针十五分钟。自己走到窗前,观看着院子里拥挤的人群和擂台上激烈打斗的选手。似乎看得很投入,身体向前倾斜,把窗户打开一点,一只手伸出窗外,手掌在玻璃上按了按,一个银色商标纸贴在了玻璃上。阳光斜照,亮点微微闪动着光芒。虽然很小,但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光芒刚刚闪动一下,院子里和陈雨轩站在一起的凌威忽然抬起头,手臂轻抬,很随意,似乎为台上的人加油,拇指和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做了个ok的手势。   方进军轻轻合上玻璃窗,,又站了片刻,转身取下井上正雄身上的几根针,井上正雄站起身,舞动一下手臂,精神抖擞,笑了起来:“大周天针法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韩震天那么威猛。”   “他们再厉害还不是在井上先生的算计之中吗。”方进军不动神色地收拾着钢针,随口说道:“不过,井上先生,你这样不停激发力量藏在身体里,不发泄一点是不行的,还有,体质必须提高。”   “我知道。”井上正雄也是个精通医学之人,当然知道人体就像容器,有一定限度,装进去的东西如果多了,要么倒出一点,要么增大容器。他打开一旁的保险柜,拿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递给方进军:“你帮我参考一下,找一个更有效的方法。”   方进军打开第一页,微微吃了一惊,上面几个大字:阴阳采补。这可是一种修身的方法,医学典籍主要用来治疗阳*痿等男性疾病,后来被一些人用于采集女人阴气来补身体,尤其为古代宫廷所喜爱,明朝皇宫就盛行,可惜明朝皇帝都是英年早逝,这种秘术也渐渐淡出视野。方进军没想到井上正雄竟然拥有这种方法,怪不得他经常换女人也看不出疲惫,反而越来越精神。   “这个确实可以让身体强壮,可是一时看不透,我带回去研究研究。”方进军随手翻着,十几页很快就翻了一遍,面露为难。   “你只要看前面几页,有针灸方法,要配合时间,我看了很久一直不太明白,可能和大周天针法有点联系,据说可以让身体极为强壮。”井上正雄细心提醒。方进军又看了看,点了点头:“这种针灸方法很特别,我想想。”   井上正雄忽然伸手拿走手抄本:“好了,你记得针灸那一章就行,研究一下,明天告诉我。”   “是。”方进军微微低头,像日本人一样恭敬。然后快步走出房间。穿过一条走道,下楼,在客房部的吧台前向服务员要了几张纸和笔,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快速写起来,一气呵成,然后看了看,满意地露出微笑。   井上正雄不可谓不小心,只让方进军看针灸的一部分,就算学会了不知道具体采补方法也不行。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人不可貌相,这个看起来老实得有点木讷的年轻人却有一样常人难以企及的本领,过目不忘,那些烦乱毫无关联的穴位图他都能看一眼就记住,这些手抄本当然不在话下。   当然,这些采补的针灸方法不会太简单,不然井上家族这么多年不可能研究不出来,方进军也没有自信到天下无双独自领悟的地步。但他确信有一个人一定可以,那就是他的师傅凌威。   第五百九十章 拳王(78)智取   江南的春天多雨潮湿,临近春夏之交往往更是雷阵雨不断,今年有点特别,格外的晴朗。娱乐城为了拳王赛特意搭了两个擂台,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室外,幸好遇着好天气,室外擂台所在的院子挤满了人如果在室内可能一半也放不下。韩震天挑战建宁地区的选手尤其是本田易修带领的一帮人,一天五场引起了轰动,自由搏击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恢复很难,但韩震天竟然坚持了好几天,而且本田易修出场的人手都不是庸手,一个比一个厉害。每一场都是打得惊心动魄,几个电视台的记者在不同角度关注着。   凌威和陈雨轩走进院子的时候是上午七八点钟,院子里已经人流涌动,四处望了望,只见韩震天和周秀庆在一起,桌椅围成一个空间,除了周秀庆那帮手下,还有王月虹,搬家公司的钟于良兄妹,楚玉和楚云,沧州武馆的易春生兄妹,程怡然竟然也在,凌威默许了韩震天的拳王争霸之路,韩震天的朋友全部来摇旗呐喊了。   “凌大哥。”楚玉大眼转动,第一个发现了凌威,扬手呼叫。韩震天立即站起身,拉住凌威的手,满脸欢喜:“大哥,快坐。”   “还是你坐吧,你是主角,我给你助威。”凌威摆了摆手,和陈雨轩站到一旁。   “好,刚好轮到我打第一场,看看我如何教训这些日本人和日本人的走狗。”韩震天眼里露出一股狂暴的光芒,站起身,直接踩着桌子向擂台跑过去。就在他站上台的刹那间,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次拳王赛现在已经变成了韩震天的专场表演,而且是悬念迭起,没有人知道下一场本田易修派出的会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韩震天能支持多久,但大家都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气势,不能让日本人胜,反对日本已经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一种情节。有人大喊:“韩震天,加油,揍那些狗*娘养的。”   “对,打到他们没有人出战,做缩头乌龟。”   “韩震天,你可要一定赢,今天我可在后堂拼上了全部家当。”   后堂就是赌拳下注的地方,拳王赛受到各种媒体关注,当然不能当场下注,但作为常年经营赌局的娱乐城自然有办法,专门有人在特定房间内接受下注,赌注很简单,赌韩震天胜一赔一,赌韩震天败一赔三。   “谢谢大家信任,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韩震天向台下抱拳转了一圈,豪气干云,对着本田易修站的方向吼了一声:“本田易修,上人。”   韩震天要求是建宁地区的选手一律和他打斗,但几天下来,建宁本地选手全部自动退出,他们发现本田易修派上台的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本田易修脸色很冷静,低声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一位身材壮实的中年人走出人群,缓缓登上擂台。四周传出一阵惊讶的呼声:“朱义力,怎么是他?”   “这个人很出名吗?”凌威低声询问身边的周秀庆。   “很出名,但并不是搏斗,而是盗窃,他是远近闻名的惯偷。”周秀庆皱着眉说道:“论手脚还算凌厉,但要说打斗,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确实太奇怪。”钟于良在一旁也疑惑地插言:“这个朱义力一个月前在街上偷盗被我撞见,却是不堪一击,被我一个劈腿就撂倒了。”   “这样岂不是送死。”程怡然也疑问了一句。   凌威目光盯着台上的两个人,神色平静:“这样的人手最近是不是很多。”   “确实很多。”周秀庆对打拳深有研究,立即回答:“和韩震天交手的都是平时不起眼的小东西,走在街上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是不是身手都很厉害?”凌威继续问。   “是。”周秀庆回答了一句,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也无法解释这种怪异的事,忽然觉得凌威的问话也很奇怪,他并没有来拳场竟然好像知道得比自己还清楚。   “再看一会,这个朱义力也不会简单。”凌威摆手挡住大家的疑问。台上的搏击已经开始,正如凌威所说,在所有人眼里平凡普通的朱义力动作居然很快,拳脚凶猛,第一轮进攻把拳王最佳候选人韩震天打得节节败退。   四周响起一阵惊讶的呼声,紧接着是鼓劲的呐喊:“韩震天,加油,加油。”   许多时候,助威可以振奋选手的精神,激发潜力。更多的是刺激神经,韩震天没想到对手上来就很猛,有点措手不及,听到加油声猛然一咬牙,目光凌厉,一挥手迎着对方冲过去,硬碰硬,两声,韩震天退后几步,那个朱义力依旧稳稳站在原地。   太出乎意料了,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凌威忽然向台上做了个避让的手势。韩震天原本准备再次冲击,看到手势微微一愣,身体一侧从对方身边掠过,朱义力一拳迎击,没想到韩震天改变方向,打了个空,扭身继续追击。韩震天还是闪避,他不大明白凌威的意思,下意识里凌威不会错,一边闪避一边看着对方。两三分钟过后,他忽然发现朱义力的力量好像弱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点,他这个久经拳场锤炼的人立即看了出来,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继续躲避,偶尔出拳试探一下也是一触即收,并不正面交锋。   “韩震天,用力,用力啊。”台下的许多人看得不过瘾,大声吼着。   韩震天依旧再后退,沿着擂台足足退了三圈。似乎力不从心,朱义力可能不耐烦,猛然吼了一声,飞扑过来。韩震天目光忽然闪动,双拳同时前击,大声叫道:“滚下去。”   原本占尽优势的朱义力忽然出乎意料地飞起来,直接摔下台。朱义力的勇猛出乎意料,败得也出乎意料,这一场让观众一时议论纷纷,有点云山雾罩的感觉。   韩震天胜了一场,并没有显出喜悦,缓步走回人群,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等到台上其他选手开始搏击,贴近凌威:“凌大哥,你怎么知道朱义力的力道会越来越弱?”   “你不用问,只要记住对付这种开始就凶猛的人要避免正面冲击。”凌威低声说道:“你要节约体力,智取最重要。”   韩震天点了点头,自己一直凭力量搏击,确实很累,凌威刚才稍稍提醒,既击败对方又最大限度保持了体力,智取确实很实用。   周秀庆在一旁看着被打下台的朱义力黯然退出去,低声吩咐身边的人:“调查一下最近帮着本田易修出战的人,以后小心点。”   “不用,他们不会再有这么厉害了。”凌威向着周秀庆摆了摆手:“他们都是强行提取自身力量,会变成残废或者伤命。”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冒险?”陈雨轩听到凌威的话有点吃惊,无论是用什么方法,这样的代价也太残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作孽不可活。”凌威轻声叹息,大周天针法究竟是福是祸,他再一次有点迷茫。   人世间的东西原本是固守着一种平衡,你要得到多少就会同样失去多少。这一点上大周天倒是符合中医顺应天道的特点。   第五百九十一章 拳王(79)井上正雄的功夫   按照这几天赛场上的规矩,韩震天如果不输,每天打五场,中间插入其他选手的比赛,韩震天名义上是和所有建宁选手争夺,事实上几天下来建宁地区也没有选手和韩震天抗争,韩震天的对手就是本田易修一伙人,他们成了最主要的看点。   当然,其他选手的比赛也很精彩。今天韩震天第一场出奇的顺利,休息的时候中间加了两场,第一场是一位河北省来的选手对阵东北石家庄的选手,两个人都是专业拳击选手,自由搏击变成了拳击赛,拳击赛有许多条条框框,这里却没有,所以比起平常的拳击赛更加精彩,足足打了半个小时,最后分出胜负的时候双方都是精疲力竭,一位选手被对方抱着翻过擂台边的绳索,软软扔到地面上,胜利的选手扶着绳索才勉强站稳,连胜利的手势都没有做好,被同伴搀扶着下台。   “第二场,来自大连的跆拳道四段吴乔木对阵、、、、、、、”在台上宣布比赛是件光荣的事,王开元当仁不让,可话说到一半立即愣住了,一脸惊讶,眼珠子都快瞪得掉下来。   “王经理,说啊,这一场还有谁?”台下有人看到了王开元的表情,能让王开元如此惊讶的事自然非同小可,好奇心立即极度膨胀:“王经理,快点啊。”   王开元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一些:“还有一位是来自日本的朋友,井上正雄。”   说完,王开元把目光投向台下,向他预料的那样,很多人一起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和他刚才的神态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本田易修等人也感觉到意外。井上正雄许多人都知道,在大家印象里文质彬彬,他来凑什么热闹。而且大家都认为本田易修就是井上正雄的手下,正在和韩震天争斗,作为幕后指挥当然不应该抛头露面,就算动手也应该是面对韩震天。   震惊过后就是议论纷纷,凌威和韩震天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井上正雄都没有必要这样做,一个家族的领军人物,财富当然没问题,看起来温文尔雅又不好斗,做什么事撇撇嘴手下就立即去办。   放着悠闲自在的日子不过,到擂台上冒险拼斗,大多数人认为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或者神经出了问题。凌威却知道井上正雄脑袋绝对没问题,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一定有什么原因,而这个原因和拳王赛直接有关,难道他想当拳王?未免有点离谱,这种娱乐性比赛除了那笔奖金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就在凌威思索的时候,一片议论声中。井上正雄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一身宽松的练功服,不慌不忙走到擂台前,轻轻一跃,沉稳干净地登到台上,动作恰到好处,不显山不露水,一眼看不出深浅。在台上站稳后向着四周微微抱拳,声音低沉:“在下井上正雄,来自日本,喜欢一些运动,这次来台上只是为了长长见识,向中国的朋友讨教一二。”   “扯蛋。”韩震天低声骂了一句:“要长见识他的哪位手下不够资格,还要在这样的擂台上抛头露面。”   “别急,看看再说。”凌威感觉到韩震天有点烦躁不安,安慰着看了看他的脸,只见韩震天眼中流露着一丝淡淡的狂躁。转脸又看了一下井上正雄,井上正雄金丝眼镜镜片后面隐隐也有一丝骚动不安,和韩震天极为相似。   凌威心中一凉,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韩震天和井上正雄是两个世界的人,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生长环境上来看,两个人绝对不会有相似之处,而现在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一模一样就像好斗的雄狮,跃跃欲试。这种关联只能来自一个方面,大周天针法。两个人都接受了大周天针法调理,这种狂躁就是来自于体内能量的不断激发,那么再继续下去会怎么样?凌威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多想。他是学医的,中西医都精通,当然知道极度亢奋在中医会伤及气血,致使头部阳经损伤,影响神智,用西医的说法就是神经过度刺激而错乱。   凌威的心情忽然有点乱,按照原来的想法,有大周天针法调理,韩震天可以越战越勇,而井上正雄偷去的针法有方进军把持,绝对不会超过韩震天。韩震天可以说是稳操胜券。现在不同了,物极必反,人的身体承受力毕竟有限。但如果结束针法调理,韩震天对付本田易修等人就是凶多吉少。   “你在担心什么?”陈雨轩心思细密。从凌威紧皱的眉头上立即看出他心里的波动:“现在韩震天已经挣足了面子,就算败了也不要紧。”   陈雨轩的话让凌威猛然清醒,眉头也立即舒展开来。是啊,韩震天现在败了又怎么样,这几天他一个人面对一次次挑战,威风八面,他是沧州武馆的半个老板兼散打教练。随着他知名度的快速升起,沧州武馆这几天报名的人络绎不绝,学散打的价格提高了一倍学员还是成倍增加。拳王的称号和那点奖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无所求当然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台上井上正雄已经和对手开始一边拳脚交接一边游走,他的对手吴乔木学习的是跆拳道,动作凶猛但不是太凌厉,明显有武术套路的痕迹。井上正雄运用的是柔道加散打,双方都是刚柔相济,斗起来没有韩震天那样的凶猛霸道,却也很好看,有点行云流水的感觉。   打斗一直进行了十分钟,有点过于平淡,没有人叫好加油,本田易修等人也没有为主子鼓劲,他们也不明白井上正雄为何心血来潮上台比赛。其实,井上正雄自己也不太清楚,刚才在贵宾房内接受完方进军的针灸,觉得精神倍增,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和兴奋感在心中流淌,坐立不安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通过窗户看到擂台上生龙活虎的韩震天,还有台下为韩震天鼓掌的妩媚女人王月虹。他就像雄狮看到对手,忽然想上台试一试,不是为了拳王,更不是为了区区三百万,只是为了那种搏动的情绪,为了和这个叫韩震天的年轻人一较高下,不过他毕竟是井上家族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还没有到为了女人彻底疯狂的地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动中有点雄性动物的本能而已,他要和韩震天竞争不急在一时,让韩震天和本田易修继续斗下去。   又过了十几分钟,井上正雄一个背摔把对手从台上扔了下去,动作柔和,依然没有一丝惊心动魄。和韩震天每次打斗时的威猛霸气比起来索然无味。钟于良砸吧砸吧嘴:“没意思,我还以为这个井上正雄有什么了不起,软蛋一个,太简单了,如果和韩大哥交手不堪一击。”   “我看未必。”凌威摇了摇头,语气凝重:“这个井上正雄打斗了这么长时间,脸上的金丝眼镜竟然还在,不是很奇怪吗。”   凌威一提醒,钟于良和韩震天等人身体明显意外地怔了一下。是啊,井上正雄刚才的打斗不起眼,谁也没有注意他脸上那副碰一下就可以碎裂的眼睛。自由搏击,还没有人戴着眼镜的,这种反常出乎意料得谁也没注意,半个小时的交手虽然不是很激烈,但还能保持眼镜平稳地架在鼻梁上。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身手比起对手要高超几倍。   井上正雄举手向大家示意,同样不慌不忙走下台去,等待他的将是下一轮淘汰赛。走过韩震天身边有意无意看了韩震天一眼,韩震天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压抑感,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王月虹在一旁下意识握了握韩震天的手,似乎害怕韩震天会被别人抢走,韩震天转脸对她笑了笑:“没事,有凌大哥在还不放心吗,打完这一场中午我们到紫玉宾馆喝一杯。”   “不行,下午你还有三场比赛,要休息。”王月虹嫣然一笑,充满关切。   “不要紧,刚才那场比试很容易,接下来我也有信心,中午不用休息。”韩震天自信地扬了扬脸,大步走上台。平静了很久的院子再次沸腾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韩震天就像一位王者接受臣民的膜拜。   两军相逢勇者胜,韩震天这一场气势十足,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是胜局已定。凌威放心地四处望了望,井上正雄已经不见踪影。手机震动起来,凌威快速看了一眼,简单几个字,一号楼走道。   “我离开一下。”凌威轻声和陈雨轩打了个招呼,悄悄退出人群。绕过一个花坛,穿过两个月亮门,沿着风景区的一个小池塘边的石板路走了几十米,面前就是一号楼。立即加快脚步走进去。   就在凌威进入一楼走道的刹那间,一棵花树后闪出一个年轻人,眉头皱了皱,犹豫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跟了进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拳王(80)杀恶人也是善举   一号楼在娱乐城一角,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却丝毫没有繁华的气息,淡雅得有点孤寂,却没有人小瞧这里,这里是建宁鼎鼎大名的夏侯公子落脚的地方,夏侯公子在任何地方都保持着那种朴素的超然。   夏侯公子最近没有来娱乐城,这栋一号小楼也就空着,连保安都没有一个,静悄悄有点让人心慌,凌威不由得皱了一下眉,这个方进军,怎么约在这个地方。   走道尽头一堵墙忽然出现在面前,是个绝路。凌威愣住了,下意识握了握拳头。旁边一扇门忽然拉开,方进军探出脑袋:“进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凌威打量了一下房间,只是简单的宿舍,床,柜子,一台电视,两张椅子。选择这样的地方见面不仅危险还没有退路,方进军凭机智进入井上家族,可不是莽撞之人。   “这个柜子后面是个密道,通向娱乐城外面一栋楼房。”方进军伸手在柜子里摸了一下,柜子一分为二,露出一扇小门。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凌威好奇地看了一眼暗道。这种密道是娱乐城的后路凭方进军的身份是不应该知道的。   “我是从王开元那里套出来的。”方进军简单说了一句,然后拿出几张纸:“这是一种阴阳采补的古术,井上正雄让我把针灸方法研究出来。我知道我水平有限,只好找你帮忙。”   凌威迅速看了看那几张纸,找到针灸那一部分,几套配合的方法,看起来很简单,但仔细一想,有许多地方根本不符合常理,尤其对于男人的阳气大有损伤,完全违背男人采阴补阳之道。   ‘你带回去研究,这里不宜久留。”方进军低声催促凌威。凌威迅速把纸折叠起来放进衣兜,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方进军脸色一变,伸手把凌威推进密道的小门,关上衣柜。整理一下衣领,慢声慢语叫道:“谁呀,我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都不可以。”   “方哥,是我,我是王连。”门外传来一个粗粗的声音。方进军在井上家族没有任何地位,也就没有什么经理队长之类的头衔,不过许多人的身手提高都得益于他,又得到井上正雄的器重,许多人对他格外客气起来,尤其是他一手培养的人,都称呼他方哥。   方进军拉开门,走进一位壮实的年轻人,眼睛有点邪,四处张望。方进军笑了笑:“王连,你小子干什么,难道怀疑我藏了女人?”   “方哥,你误会了。”王连脸上堆着笑:“我只是看见一个人进来,是保和堂的凌威。”   “凌威?你确定吗。”方进军一脸惊讶。他倒不是装出来的确实没想到会有人认识凌威而且跟踪过来。   “我当然认识,以前到保和堂治过病,就是他帮我针灸的。”王连脱口而出,表示自己的忠心和能干:“绝对不会错。”   “你没看错,人呢?”方进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明明看到他进来的。”王连挠了挠头发,语气疑惑:“井上先生说过,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立即向他汇报,还特意提到过凌威,我马上通知他。”   方进军没想到王连对井上正雄竟然如此忠心,连一点怀疑都要汇报,井上正雄可不好糊弄,要是知道眼前的情形一定会知道怎么回事。他伸手按住王连准备拨打手机号码的手,笑着说道:“王连,你想好了,要是没有证据对你没好处,如果凌威真的来过被你跟丢了,井上先生会怀疑你的能力。”   “这倒也是。”王连犹豫起来:“我再想想。”   “你自己考虑。”方进军一副为他人作想的模样,拍了拍王连的肩膀:“你不是想继续提高体能吗,明天我特意为你针灸。”   “谢谢方哥,现在就来吧。”王连一脸兴奋和喜悦:“在井上家族能够得到你二次针灸,就是可以重用的人,我不会忘记方哥的恩情。”   看着一脸向往的王连,方进军忽然露出一种怪异的微笑,拿出几根钢针:“好,我现在就替你针灸。”   “好,好。”王连连声说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方进军计算了一下时间,小心在王连后背下了两针,手指捻了捻针尾:“感觉如何。”   “很好,后背有一股力量在动,”   “我马上引导力量到四肢你的体能会增加一倍。”方进军轻声说着,一根钢针扎在王连大椎穴的方位,他是在引导力量,但不是向四肢,针尖微微偏上,那股力量立即进入王连的脑中,王连全身僵硬起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方进军继续问。   “我,我、、、、、、”王连回答很迟钝,口齿不清。方进军快速取下钢针,推了一下王连:“你回去吧。”   “去哪?”王连茫然站起身。   “回家去。”   王连缓缓离开,凌威推开暗门走出来,盯着方进军:“你让他神志不清。”   “是的。”方进军老实回答:“大周天针法可以救人,同样可以害人。”   “这是你学针灸的目的吗?”凌威语气严厉了几分。   “不是。”方进军回答依旧沉稳:“王连不是什么好人,背地里坏事做尽,我只是惩罚一下他。我自从偶然间知道井上家族有个害人的研究计划,想方设法混进来就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我不想什么高尚,只是想救人。”   凌威神色缓和一点,方进军冒着生命危险刺探井上家族的秘密,用针灸对付王连也是迫不得已,他无法责怪什么,反而有点担心:“王连变成这样井上正雄不会怀疑你吗,他可是只老狐狸。”   “不会。”方进军肯定地回答:“我用针灸替他们培养能手,成功率也不是很高,因个人体质而定,有许多人会伤及脑神经变得吃痴痴呆呆。王连至多算一个不成功的例子。”   “太残酷了,井上家族用他们做实验,他们还盲目效忠。”凌威有点感慨:“太可悲了。”   “不用同情他们,帮助日本人来害自己同胞,都是该死。”方进军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质朴的脸上带着坚决。   凌威的心绪再次受到震动,谁说医生只能救人,同样可以杀人,就像佛教所说,杀恶人也是善举。   第五百九十三章 拳王(81)女人也采补   韩震天第二场比试像凌威说得一样,并没有费太大力气,还是采用凌威提醒的战术,先让对方猛攻,等对方力气耗掉一些,反击时一鼓作气把对手逼到台前,飞起一脚踢在对方胸口,干净利落地结束比赛,不到十分钟。台下的观众也看得热血沸腾,大声欢呼起来。韩震天一个飞身下台,走到周秀庆等人身边,高兴地扬了扬手:“走,我请客。”   “不不不,这客应该我请。”小霸王周秀庆喜笑颜开,赌拳这么多年,今年最痛快,韩震天虽然为了拳王赛打拼,但众所周知韩震天是他一手捧起来的,韩震天的成功代表他的成功,最近许多人争着为他打拳,他只是挑了几个优秀的培养,他只要抓住很震天就行,拳王的经纪人,还愁没有追随者吗。   韩震天倒没有推辞,笑着说道:“既然周老板请客,我把搬家公司和武馆的人全部带上,你可别心疼。”   “行,紫玉宾馆,我请大家吃海鲜,刚从海边运过来的。”周秀庆爽快地向身边几位手下叫道:“通知其他弟兄,我们庆贺一下。”   擂台上在进行另一场比赛,韩震天等人却没有心情观看,转身向人群外挤,楚玉拉了一下东张西望的陈雨轩:“陈老板,走啊。”   “等会,凌威还没有回来。”陈雨轩摆了摆手:“你们先走吧。”   “我们到紫玉宾馆等你们,别忘了啊。”楚玉招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跟随者韩震天后面,俏脸兴奋得通红。陈雨轩感觉有点异样,但一时却说不清楚。   韩震天和周秀庆等人离开,许多人也相继离开,一边走一边议论着下午韩震天的比赛会是什么结果。擂台上虽然还在比赛,但院子里显得冷清了很多。由于韩震这两场表现太出色,用时极少,临时又加了两场比赛,临近中午,看客已经寥寥无几。陈雨轩一直耐心等待,凌威依然没有出现。打了两次手机,没有人接。   眼看着上午比赛结束,陈雨轩离开院子,看着娱乐城进进出出的客人和各种休闲方式的招牌,一时茫然。信步走进去,一边看一边思考,凌威不可能去打牌下棋游泳桑拿喝酒跳舞,他会干什么呢?不会出事吧,这里可是王开元和井上正雄威风的地方,他们对凌威可是没什么好印象。   “姑娘,你找谁?”一位花枝招展的小姐迎面走过来,笑着站在陈雨轩面前,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我找、、、、、、”陈雨轩忽然觉得不知道怎么说,凌威不是娱乐城常客,名字未必通用,就算知道的也是王开元等人。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是找老公吧。”那位小姐见陈雨轩为难,自作聪明地笑了起来,笑得有点暧昧:“姐姐,听我的话,回去吧,这种情况我见多了,男人吗,工作累了,快活一下也不要紧,盯得太死,没什么好处,狗急还会跳墙,何况是老公。”   陈雨轩俏脸微红,知道对方理解错了,可这种事越解释越黑,干脆转身离开,那位小姐在身后大声笑着:“姐姐,这还差不多,回去慢慢等,总是要回去的。”   没有找到凌威,陈雨轩自然没心情去赴宴,失落地回到保和堂,一路上想着那位小姐的话,男人在她们眼里和狗差不多,真有意思。那种地方显然是没有真感情的,但是,假如将来自己老公去风流怎么办?她不知道,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找一个靠得住的老公。关键是凌威居然也在娱乐城失踪,还有什么人靠得住。   “陈老板。”保和堂已经下班,两个人在门口招呼了一句,陈雨轩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算是答应。   “陈老板,你怎么才回来,凌师傅早就回来了。”一位抓药的工人一边换工作服一边随口招呼。   “什么?”陈雨轩猛然一惊,自己想得太多了,凌威什么地方也没去,竟然早早回到了保和堂。她立即加快脚步,蹬蹬蹬直上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推开,凌威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面前堆着许多资料,桌上的电脑打开着,屏幕上是一副人体穴位图。凌威剑眉紧皱凝神思索,陈雨轩进来他连看一眼都没有看。   “你回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在那里等好久,还以为你、、、、、”陈雨轩噘着嘴一脸娇嗔。   “以为我干什么?”凌威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陈雨轩一时语塞,脸红了红,目光瞥向桌上的资料:“看什么呢,这么专心,我的电话也不接。”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注意。”凌威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歉意地笑了笑。   “知道你就这德性。”陈雨轩笑着说了一句,拿起凌威桌上的资料,刚看了一眼,脸变得更红了:“你、、、、你研究这些干什么?”   摆在桌上的全部是有关男女性知识的书,其中绝大部分是阴阳采补之类的。一个姑娘家,就算是医生乍看起来也会脸红。   “没办反。”凌威摊了摊手:“我徒弟布置的任务,从娱乐城一路想到保和堂也没有想出结果。”   “我帮你瞧瞧。”陈雨轩稳定一下心神,脸色平静地拿起凌威面前那几张方进军写满字的纸,柳眉微皱,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她也像凌威一样坐下,一边思索一边翻阅资料。   阴阳采补原本是医学的一种,对男性疾病的治疗很有用,何况井上正雄家传的是秘法,在医学方面地位非同小可,凌威和陈雨轩对医学痴迷,看一眼立即被吸引,不然凌威也不会失魂落魄一路思考着直接回了保和堂,连陈雨轩的电话都没有注意。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太阳从中天渐渐西下,光线也由炙热变得柔和,渐渐化着天边一抹晚霞。终于,一阵饥饿感让凌威心神从思索中分离出来,站起身,看了看窗外被晚霞映照得艳红的紫玉河,伸了个懒腰:“陈雨轩,出去吃点东西,估计今天解决不了。”   “好吧。”陈雨轩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她也感觉肚子饿了。   走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下班的医生和护士,一边走一边说笑着,两个年轻男女在打情骂俏,男医生低声说了什么,姑娘一边咯咯娇笑一边大声嚷道:“别在我面前摆谱,世上的事不是男人为主,还有女人,你们男人能做的,女人也一定能。”   “是,是,女人什么都能。”男医生恭敬说着,语气中明显带着笑,一行人走向楼梯间,脚步声渐渐消失。   “走吧,我们也下班。”凌威轻轻推了一下还在凝神思索的陈雨轩。陈雨轩摆了摆手,转身重新回到桌前,开始快速在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有收获了吗?”凌威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芒。   “刚才两个人的对话提醒了我,一下子明白了。”陈雨轩手指敲打着那些纸张,笑得柳眉弯弯,有一点怪异的味道:“阴阳采补都认为是男人的事,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适合男人的体质,这上面的药方没有问题,确实可以帮助男人采集阴气。但针灸方法完全违背男人生理特点,不仅不振作阳气,反而有益于阴气,这和药方完全背道而驰,尤其会令男人肾阴过胜而肾阳虚。但是,如果这种针灸方法用于女人就合情合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秘法里的药方是针对男人,而针灸是针对女人。”凌威感到诧异,男人采补的秘法竟然隐藏着有益于女人的针灸法,太匪夷所思了,也显得很滑稽。   “或许这就是男女双修的秘法,只是男人太自以为是,忽略了女人。”陈雨轩有点感慨:“相互得益的方法竟然被用来害女人。”   “疑难解决了就行,不管那些不相干的事。”凌威心中的疑难一扫而空,把方进军写得几张纸推到陈雨轩面前:“这个药方你留着吧。”   “我留着干什么?”陈雨轩手指碰到那几张纸忽然触电似地缩回去,脸上烧起一股红霞。这种秘法确实珍贵,但一个姑娘家留下男女房中术未免有点尴尬。   凌威随手把那几张纸放进一个抽屉,轻松地活动一下胳膊,两个人正打算到哪喝一杯轻松一下,一阵脚步,韩震天和王月虹出现在门口。陈雨轩急忙招呼:“二位请坐。”   “你们要出去吗?”王月虹看着穿戴整齐的凌威和陈雨轩。目光闪动。   “我们一天没有吃饭了。”凌威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看了看脸色疲惫的韩震天:“刚好,震天来了,陪我去喝两杯。”   “等一下,等一下。”王月虹急忙拦住准备出门的凌威:“凌大哥,你再帮震天针灸一次,明天还有恶战。”   凌威又看了韩震天一眼,犹豫了一下,脸色忽然一变,淡淡说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第五百九十四章 拳王(82)针灸的弊端   韩震天每天五场的搏击,体力按正常速度一夜根本无法恢复,主要依靠凌威的大周天针法,。凌威已经针灸了几次,陈雨轩也是知道的,凌威忽然一口回绝,出乎意料,几个人一起诧异地望着他。   “凌大哥,我用大周天针法激发的能量来争斗确实不对,不过你也是同意了,现在和那些日本人争斗在紧要关头,我确实需要帮助。”韩震天说得很诚恳。   “我并不反对你搏击。”凌威摇了摇头,盯着韩震天的眼:“你最近是不是心情烦躁。”   “是有点。”韩震天思索了一下:“不过,拳击搏斗的人大战前兴奋很正常。”   “不,这不正常。”凌威语气凝重:“我是医生,比你清楚,接二连三地激发能量难免损伤身体,你的**即使受得了,精神也不堪承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陈雨轩和王月虹异口同声询问。   “轻则神经错乱,重则危及生命。”凌威语气低沉。   陈雨轩和王月虹同时惊讶地叫了一声。王月虹有点惊慌无措:“那,那可怎么办?”   “凭你自己的体质,量力而行。”凌威很慎重提醒:“要不然就放弃,”   “不行,我不能放弃。”韩震天忽然握了握拳头,神情坚决:“我要针灸,我不管后果,必须比赛。”   “不行。”凌威语气坚决,毫无商量余地。他想起那个被方进军大周天针法搞得痴呆的王连,有点害怕。   “我要做拳王,拳王知道吗。”韩震天情绪忽然暴躁起来,挥舞着拳头在房间里转动,就像在擂台上面对对手,盯着凌威:“哪怕就是疯了我也要做拳王。”   “你疯不疯做不做拳王都和我无关,我不想我的兄弟在我手下发疯,我是医生,不是杀手。”凌威言辞凌厉几分。韩震天的表现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原来那个热血却理智的韩震天不在了,面前是一个有点狂野的斗士。   “拿不到拳王我照样会疯。”韩震天眼中布满血丝,语气激动。   “随便。”凌威毫不迟疑的回绝。韩震天愣了一下,有点泄气地拉起王月虹:“我们走。”   “我送送你们。”陈雨轩跟了过去。韩震天挥了挥手:“不用。”   *   晚霞的最后一抹光芒洒在太湖湖面上,湖水变得深沉。微风吹过,轻轻拂动陈雨轩的披肩秀发,灵动飘逸:“凌威,你对韩震天是不是有点过份。”   “我不知道。”凌威语气有点迷茫:“韩震天的一切都是来自大周天针法,是对还是错?”   “你不要太自责,一切都是注定,你原本也是好事。”陈雨轩轻声安慰,轻轻拉了拉凌威的手。   “谢谢你。”凌威微笑了一下。目光望着湖面,像湖水一样深邃,他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失去了一位好朋友。   “凌医生,你要的船。”一艘游玩的画舫飘过来,有姑娘在船头扬手叫喊。   “上船,我们在夜色下游太湖。”凌威领先跳上画舫,陈雨轩紧跟着。姑娘用竹篙点了一下湖岸,画舫向湖中荡去。   傍晚的习习凉风夹带着太湖水的气息,格外清凉,凌威的情绪平缓下来,游目四顾,感慨地说道:“太湖真美,没想到我和太湖结下了不解之缘。”   “以后会留在太湖吗?”陈雨轩轻声问,很平淡柔和。   “不知道。”凌威摇了摇头,忽然觉得前途像薄雾笼罩的太湖:“要是让我选择会留在这片山水之间。”   凌威的话并没有给陈雨轩带来惊喜,她不知道凌威是不是为了那个叫可可的女孩。凌威的心一直无法捉摸,可能凌威自己也不清楚。   “我们不是要吃饭吗?”陈雨轩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原来的食欲被韩震天一闹变得索然,现在心情好了一点又快速回来,更加饥饿。在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面前,浪漫也坚持不住。   “马上就到。”凌威抬手指了指远方,一手游船停泊在湖面上,四周挂着红灯笼,还有霓虹灯闪烁,夜色笼罩下热烈和宁静结合,变成一种浪漫。   “水上情韵。”陈雨轩语气惊讶中带着一点喜悦。水上情韵是建宁有名的游船,陈雨轩早有耳闻不过没有坐过,当然不是因为经济问题,而是上船的用餐夜游得得都是情侣,她一直孤身。现在凌威竟然带着她来这里用餐,悠闲宁静而又浪漫,哪个女孩不兴奋。   从旁边的扶手爬上船,走进一道小门,一位白胖的中年人迎了过来:“凌医师,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请。”   两个人的座位是一个单间,窗外是星光下蒙蒙的太湖,一瓶红酒,几样精致的点心,桌子上点着蜡烛,似梦似幻。陈雨轩没想到凌威已经预先有了安排,惊讶之余是淡淡的喜悦,不管以后怎么样,凌威今天晚上是属于他的。   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下面我为三号房间的两位年轻人弹奏一首,今夜星光灿烂。”   几个清脆的音符过后,一首古筝曲缓缓在大厅里流淌,悠扬流畅,配着窗外的点点星光,陈雨轩刚喝了一口红酒就有点醉了。没想到凌威竟然也会这样浪漫,但不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表达,还是怀恋什么。   “喜欢吗?”凌威轻声问。   “嗯。”陈雨轩微微点头。   “你每天忙着生意,我想让你放松一下。”凌威望着桌上蜡烛微微跳动的火苗,脸颊在淡淡的光线下有种独特的魅力。   “谢谢。”陈雨轩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握住凌威宽大的手掌,感受那份温柔。   门口光线一暗。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走进来,坐到凌威身边,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就塞到嘴里。凌威拍了他一下,笑着骂道:“方进军,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大煞风景。”   “得了吧,师傅,我在那些人身边提心吊胆,难得今天可以畅快吃一顿。”方进军嘴里塞着点心,说话有点含糊,脸上带着笑:“那种针灸方法研究得怎么样?”   “没研究出来我会让你小子在这里等我吗。”凌威压低声音把研究结果说了一遍。   “怎么会是这样。”方进军张大嘴,差点被点心噎着:“我。我回去怎么交差。”   “不用急,我已经用大周天的原理把针法改了一下,你就说自己想出来的,有一点效果,很微弱。”凌威拿出一张纸递过去:“糊弄井上正雄应该没问题。”   “好,我走了,李清影还在另一个房间等我。”方进军立即站起身,又补充了一句:‘师傅,记得我的帐算你头上,让我在这里见面,吃顿饭价钱太贵了。““你小子假公济私。“凌威推了他一把,笑着提醒:“快去陪你的李姑娘,不过小心一点,让井上家族的人发现就麻烦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拳王(83)童婉茹的别离   方进军刚刚离开,凌威还没有来得及再次端起酒杯,门外走过两个人,向这边瞥了一眼,忽然停下脚步,一位姑娘领先进来,声音清脆:“凌大哥,这么巧,又遇到你们两。”   “是啊,真的巧。”凌威笑了笑,有点无奈的感觉。这个世界很大,大得让你和某个人擦肩而过就永不相见。有时候这个世界又显得极为渺小,小得许多人在无意中不停碰撞。凌威在这里是想享受一份悠闲,和方进军见面万无一失,茫茫湖面不会有人跟踪。眼前的姑娘让他有点啼笑皆非感觉。   姑娘大眼黑亮,秀发披洒,柳眉弯弯。是醉仙阁二楼的小花,在她身边时一位黑发蓝眼身材壮实皮肤白皙的中年人,来自埃及的罗羽,看到他凌威又有一点怪异的感觉。   “二位,请坐。”陈雨轩心里不愿意也还是客气了一句,这种事没有人愿意被别人打搅。   “谢谢,我们那边有座位。”小花甜甜笑着,一脸人蓄无害,春风荡漾:“罗羽明天要离开这里,我带他来玩玩。”   “这里确实不错,玩得开心点。”凌威从小花的脸上看出是真心喜欢这个外国人,爱情不分国界,轻声祝福他们。随口问了一句:“罗羽要回国吗?”   “不,我住在邻省的崔溪镇,明天过去处理一些事情。”罗羽回答了一句,汉语很流利,看来不是不会说而是不怎么喜欢多言。   “崔溪镇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陈雨轩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好像去过,但一时说不清印象深刻在哪里。   小花又寒暄了两句,两个人手牵手退了出去,神态亲密,陈雨轩有点羡慕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凌威却剑眉微皱,喃喃低语:“崔溪镇,好熟悉,在哪听过。”   “崔溪镇。”陈雨轩也说了一句,两个人忽然同时啊了一声,面面相觑。是的,崔溪镇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不是什么名胜风景也不是什么庭院山水给他们留下印象,而是一种恶魔般的东西,病疫,几天前的那张报纸,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疫在崔溪镇开始流传,现在那里已经是重点隔离区。   “我去提醒小花。”凌威立即起身。陈宇轩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你不觉得那个罗羽很奇怪吗?”   “有点。”凌威疑惑着缓缓坐下,那个罗羽给他的感觉确实很怪异,崔溪镇的疫情众人皆知,他一个外国人不可能不知道,避之唯恐不及,刚才说的时候却平淡无比。   “我们不要管其他的事,来,喝一杯。”陈雨轩端起酒杯,向着凌威扬了扬。凌威微微点头,端起酒杯。今天的气氛谈其他的事确实大煞风景。   大厅里优美的乐曲缓缓停息,余韵聊聊,令人陶醉,陈雨轩望着窗外满天星光:“好美的音乐,应该不是音响,是谁在拨动心弦,天籁之音。”   “陈姑娘,真是过奖,我可是愧不敢当。”门口响起一个柔美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凌威和陈雨轩一起侧脸,入目的是一位面带薄纱的姑娘。   “童阁主,真是幸会,”陈雨轩惊喜地站起来。醉仙阁阁主童婉茹可是名动建宁的人物,许多富商政要都以结识他为荣。就连女人都对他羡慕万分。   “没打搅二位雅兴吧。”童婉茹莲步款款,体态轻盈,虽然看不见面容,从声音里却听得出她满脸的笑意。   “没有,没有。”陈雨轩亲热地拉着童婉茹的手,虽然童婉茹去过几次保和堂,但两个人从没有细心交谈过。   “其实我是专门在这里恭候你们二位的。”童婉茹在一旁缓缓坐下,服务的姑娘端来一些水果点心,然后轻步退了出去。   “等我们?”凌威疑惑地看着童婉茹:“有什么事童姑娘尽管说,不过我们除了救人治病,别的恐怕无能为力。   童婉茹的实力凌威很清楚,一般的事只要吩咐一声,在建宁,哪怕傲气服夏侯公子之流也会为她效犬马之劳,保和堂实力无论怎样雄厚也无法和她相比。   “我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童婉茹手里抓着一杯红酒,微微晃动:‘最近南方小镇的瘟疫你们知道吧。”   “知道。”陈雨轩抢先回答,刚才两个人还在谈论,原本以为离得很远,没想到转眼就和他们有了关系。   “我们醉仙阁的茶道除了养生还有消除污秽的作用,我打算到疫区走一趟。疫情正在以很快速度蔓延,中西医专家都束手无策,我想尽一点力。”童婉茹声音很淡,内容却无比令人震惊。陈雨轩惊讶地说道:“就算要尽力出点钱财就行,何必冒险。”   “许多病不亲自见一见好似无法解决的,何况是极度传染的瘟疫。”童婉茹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你真的要去?”陈雨轩还是很疑惑。   童婉茹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凌威忽然开口:“要我们帮什么忙吗?”   童婉茹的底细只有凌威一个人了解,天医的后人,承受着生命奇短的压力,这一去与其说是在救人,还不如说在她生命最后时光里想为苍生做点事,这是骨子里的仁义之情。令人肃然起敬。凌威的语气也充满尊重。   “我想你们为我随时提供药材送过去,如果有必要我会把配方传过来,你们尽快熬制,熬药的技术你们保和堂是一流。”童婉茹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我出发之前,你们先帮我熬制一些药丸,配方我说一下,你们记住了。”   听说有配方,陈雨轩下意识打开手机,准备输入。童婉茹摇了摇头:“不用,心计。”   陈雨轩愣了一下,缓缓放下手机,脸色变得慎重。童婉茹不让记录下来,意思就是很重要的秘方,就像许多神秘的传承,耳传心授,不流于笔墨。   “我研究过这次疫情,和以往大不相同,我这个方子对历代瘟疫都有效,我不想它失传。”童婉茹语气凝重:“苍术,甘草,犀牛角、、、、、、”   药方足足有二十几味药,童婉茹说完,凌威和陈雨轩默默记忆了好几分钟,童婉茹静静坐着,烛光照在脸部的白纱上,飘逸出尘,如梦如幻。   “三天之内我们熬好给你,需要多少?”陈雨轩微微激计算着:“三百份没问题,再多有几位药需要购买。”   “先准备三百份,钱我会让人尽快交给你们。”   “不用。”陈雨轩摆了摆手:“你为了疫区的病人冒险,我们这点钱还出得起,需要人手说一声,我们也过去。”   “这又不是打仗,人多不一定顶用。”童婉茹站起身:“我先谢谢你们二位,我去弹奏一曲,为了我们的相识。”   童婉茹退出,不一会儿,古筝声铮铮响起,是一首离别曲,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滋味,难道这就是离别吗?相识一场竟然连童婉茹的真面目都没有见到,或许她这一生没有任何人会记住,如春天的花瓣,随风飘落转眼无痕。   第五百九十六章 拳王(84)继续比赛上   钢针细而长,凌威脱手扔出,准确扎在前方一棵树上,入木三分,树上用大头针规定者一副穴位图,那根针扎在云门穴正中,针尾微微颤抖。   陈雨轩昨晚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美得不愿醒来,等到她穿好运动服来到后院,凌威已经扔出最后一根针,开始收拾穴位图。眼角瞄了一眼神态慵懒女人味十足的陈雨轩:“陈大小姐。今天好像晚了点。”   “你管得着吗?”陈雨轩娇嗔白了凌威一眼,想起昨晚的梦,俏脸微红。,“昨晚我已经把药材配好,马上吩咐耿老爷子亲自熬制。”凌威看了看院子的后门,耿老爷子夫妇已经风雨无助地散步去了,马上应该顶着朝阳回来。   “那么多药材,你昨晚岂不是一夜没睡。”陈雨轩有点惊讶。   “童姑娘比较急,药方她都不愿意用笔记,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总不至于打印出来给员工配制把。”凌威想起童婉茹,情绪还有点不畅。   “本来应该我和你一起配制,不过你是男人,就不用我了吧。为本姑娘出力你应该荣幸。”陈雨轩开了个玩笑,妩媚地笑了笑,扬了一下头发:“今天什么安排,上午有一个中医研讨会,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我学校有点事。”凌威想了想:“下午到娱乐城看比赛。”   “你担心韩震天?”   “怎么能不担心。”凌威有点怅然:“他这样和大周天针法有很大关系,走到这一步我能撒手不管吗,但愿他不要出事。”   “中午我开车接你。”陈雨轩不容置疑说了句,抬起手脚开始清晨的运动。   **   依然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午后阳光一如既往把娱乐城的院子照得明亮异常。随着比赛的越来越精彩,看客越来越多。已经变得拥挤,凌威和陈雨轩费了点劲才靠近里面,搬家公司和武馆的人还在,周秀庆和韩震天依然并肩坐在桌子上,清醒和以往差不多,但一群人神色很不乐观,有点忧心忡忡。凌威没有贴近韩震天,站在偏后方,旁边是钟于良和程怡然并肩站立。擂台上有一对选手在激烈搏击,四周不断传出加油声和叫喊声,显得杂乱。   “上午怎么样。”凌威悄声问钟于良。   “不怎么好,韩大哥体力好像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夜恢复。”钟于良看着韩震天的后背,语气担忧:“两场比赛对手都不是太强,但是他很吃力。”   凌威一时无语,这种结果在预料之中,真正面对还是有点纠结。楚玉在前面侧脸看到凌威,迅速走过来,一脸焦急:“凌大哥,昨天你是不是没有替韩大哥针灸?”   “他不能再针灸。”凌威低声说道:“不然会废了他。”   “可这样他比死还难受,他是个要强的人,不能输。”楚玉目光闪动,小姑娘好像一下子成熟起来。   “无论如何,我不能亲手毁了他。”凌威凝重地摇了摇头。楚玉跺了跺脚,转身走回韩震天身边。   “下面进行韩震天精彩的第一场,下面有请韩震天和小泉一清。”王开元高声宣布。韩震天甩手脱了上衣,快步跳上台。本田易修身边走出一位沉稳的日本青年,剑眉斜插,带着一股霸气。很沉稳走上擂台,和韩震天一起向四周拱手,然后相对而立。现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开始。”王开元语气也充满兴奋,在一旁大声叫喊。   韩震天吼叫一声,如同一只猛虎,扑向对方。小泉一清并不慌张,一边躲闪一边进攻一两下,灵动有力。两个人在台上游走起来,持续了几分钟。周秀庆在台下站起来大声叫喊:“加油加油。”   韩震天的追随者与日俱增,鼓劲的人也成倍增加,跟在周秀庆身后高喊加油,一时呼声如雷。韩震天就像雷声中的雄鹰,随着风雨闪电,带着撕裂一切的凶猛冲过去。小泉一清微微胆怯,脚下慌乱了一下,被韩震天一拳击打在腹部,感觉腹中翻江倒海般疼痛,下意识伸手捂住,屁股上紧接着中了凌威狠狠的一脚,身体被踢得直接飞下台。   小泉一清的身手不是不好,相反很霸气很有力。但他被韩震天刚才一刹那的气势镇住了,韩震天的眼里竟然闪动出凶残的光芒,令他有点胆寒。   韩震天眼中布满血丝,胜了也不向台下致意,快速回到周秀庆身边,冷着脸坐下,后背倔强地挺立着。王月虹轻轻抚摸一下他的肩头,想安慰一下,韩震天毫不客气地甩开,置之不理。   王月虹一脸失落,悄悄后退,离开人群。凌威看了她一眼,跟了过去。王月虹低着头,脚步匆匆,绕过一道走廊,直接走上贵宾楼。凌威略作犹豫也跟了过去,远远看见王月虹走进一个房间,按照位置,应该是井上正雄的房间。眼见为实,凌威微微有点心痛。如此明目张胆见井上正雄,可见两个人关系已经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凌威躲闪不及,急忙低头转身打算原路返回,同时把手伸进腰间,快速抽出一根钢针夹在手指间,方进军说过,井上正雄房间附近很多他们的人,不得不防。   “站住。”来人拦住凌威:“干什么的?”   “找人。”凌威低着头回答,看着对方腿的高度计算着身体尺寸,思考着对什么穴位下手,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杀人。   “抬起头。”对方在命令。凌威手腕微微用力,准备动手。   “怎么回事。”方进军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快速靠近。   “方哥,这个人有点可疑。”拦住凌威的人恭声回答。   “有什么问题,这是娱乐城,客人很多,难道你都怀疑。”方进军语气不悦:“别草木皆兵,下去。”   “这个人好像很面熟。”那人有点疑惑:“好像在哪见过。”   “是我的朋友,你他妈是不是连我都怀疑。”方进军低声骂起来。他一向很少发火,但发起火来也让人害怕,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得到井上正雄的喜爱,有实力发火,那个人立即转身离开,毫不停留。   “跟我来。”方进军快速向前,打开一个房间,居然是井上正雄的隔壁。凌威跟进去,关上门,松一口气四下打量:“你住这里吗?”   “刚搬来不久,井上正雄让我替他针灸。”方进军走进里间,向凌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贴近一堵墙,打开一个装饰板,里面传来井上正雄说话的声音:“谁让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怕别人知道吗。”   “恐怕韩震天已经知道了。”王月虹的声音很低,隐约可以听见:“今天上午好像有人告诉他什么,他的态度很不好。”   “知道又能怎么样?”井上正雄冷冷说道:“一个小混混,难道我还会怕他,我倒要问你,昨天怎么没有新的针灸方法。”   “凌威已经拒绝针灸,说有危险。”   “什么危险,我看是不是你被发现了,他们背着你针灸。”   “没有,绝对没有。”王月虹急忙解释:“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怪不得今天上午的比赛很奇怪,他变得有点软弱。”井上正雄恍然大悟。   “你放过他吧。”王月虹语气有点哀求:“我知道你只是为了针法,现在凌威不再替他针灸,让你的手下放弃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好吧,你放心。”井上正雄语气缓和一点,似乎在搂着王月虹的肩头:“我怎么会伤害你老公呢。”   “你答应了?”王月虹的声音有点楚楚可怜。   走道里一阵脚步声,快速有节奏,临近井上正雄的房间,停下来敲了敲门。王月虹紧张地叫道:“怎么办,有人来了。”   “你先到里面躲一躲。”   井上正雄好像把王月虹推进了卧室,然后冷静地叫了一声:“进来吧。”   门打开,传来本田易修的声音:“井上先生,那个韩震天似乎很霸道,但我觉得他后力不济。下一步怎么办?”   第五百九十七章 拳王(85)继续比赛中   本田易修是个眼光独到之人,手下连日来和韩震天较量,他冷眼旁观,对韩震天非常了解,上午两场比赛韩震天的精力明显不像每天那样旺盛。下午这一场看起来勇猛精彩,是在现场气氛刺激下超常发挥,任何事超常发挥的好处是干净利落,副作用就是过度透支而后力不济。韩震天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井上正雄的目的并不是一举击败韩震天,如果韩震天斗志昂扬,精力充沛。本田易修派上几个简单一点的人,竭尽全力也打不败韩震天。现在不同了,韩震天气势变弱,本田易修担心手下上台一不小心把韩震天打下来,坏了井上正雄的计划可就不妙了。他必须请示一下。   “你们尽管动手,韩震天已经没有价值。”语气很淡然:“解决掉他,拳王应该在我手中。”   “井上先生,小小的拳王您何必放在心上。”本田易修的语气有点疑惑“我要做什么难道还要你管,注意点那个叫做凌威的医生,他比韩震天还要麻烦。”井上正雄语气有点不悦:“下去吧。”   本田易修答应了一声,然后隔壁的凌威和方进军听到一阵离开的脚步声。相互看了一眼,方进军压低声音:“井上正雄好像注意上你了。”   “我已经习惯了。”凌威淡淡笑了笑。刚到建宁不久他就和井上正雄结下了不解之缘,最近身边发生的事基本都和井上正雄有关,被注意一点不奇怪。   隔壁房间沉静了一下,传来王月虹低低的声音:“你不是说放过韩震天吗?”   “怎么放,难道让我门认输。”井上正雄语气带着不屑:“我们日本武士怎么会向一个小黑小混混低头。”   “可是、、、、、、”王月虹声音变得很可怜,井上正雄却没有听她说下去,直接打断:“好了好了,我会给你一笔钱的,足够弥补损失。”   “我不是为了钱,井上先生,我求求你了,韩震天没有接受针灸,再打下去会受不了的,你让手下退一步吧。”王月虹的语气变成了哀求。无论怎么优秀的女人,她在大多数男人面前的资本是在男人得到她之前有用,一旦上了床,往往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再打下去韩震天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螳臂挡车,愚蠢。”井上正雄声音冷淡。原本就是利用和享受王月虹,王月虹已经成了他的掌中物,自然不会太客气。   “要是韩震天输了,你们要手下留情。”王月虹只好退而求其次,不要让韩震天出现什么残废的意外或生命危险。   “你别在这里磨蹭了,还是劝劝韩震天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井上正雄下了逐客令,又叮嘱了一句:“这几天你要过来,背着点人。”   “我要陪韩震天,这几天他很累。”王月虹婉言拒绝。   “你过来陪我,开心了我会对韩震天客气点。”井上正雄语气咄咄逼人,井上家族有绝对的主宰权,他当然不会让王月虹轻易反抗。   王月虹低低应了一声,离开井上正雄的房间,方进军悄悄打开房门,领着凌威走下楼,一路上有几个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不过凌威跟在方进军后面,看不清面目,也就没有人多嘴,方进军可是今非昔比,没有几个人怀疑他。   回到院子里,擂台上的两位选手刚刚分出胜负,正在欢呼庆祝,凌威看了看韩震天,他正面对台上,侧面脸颊线条僵硬严肃。王月虹已经回到他身边,眼神忧郁地看着他。   王开元再次走上擂台宣布下一场是韩震天的比赛,韩震天赫然起身,王月虹拉了他一把,欲言又止,韩震天转脸扫视一眼,目光在凌威脸上停了一下,然后握了握拳头,大声说道:“凭我自己的力量,一定会取胜。”   凌威听懂他的话,不用自己针灸也能成功,可这时候说这种话还不如说是为了给他自己打气,明显有点信心不足,本田易修的手下都不是等闲之辈,何况本田易修和两个外国人还没有出手,并不是凭自信就可以战胜的。   韩震天在欢呼声中高居双手向大家致以,有人高声呼叫:“拳王,拳王。”   到目前为止,韩震天在这次拳王赛中锋芒毕露,拥护者云集,面对那些期待的炙热目光,他的脸上露出阳光灿烂的微笑。向着本田易修招了招手,本田易修并没有像每次一样立即让手下出战,而是低声商量了起来。   “本田先生,你们有人出战吗?”王开元大声询问。   “当然有,今天我们准备结束比赛。”本田易修大声回答。立即引起一阵轰动,大家都期待越来越精彩的比试,要结束比赛当然不会是认输,而是要用很大的实力解决对方,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比赛会残酷刺激。   “好。”王开元也兴奋起来,对着台下大声喊,“大家猜一猜接下来两场的结果会怎么样?到后面大堂写下来。”   写下来当然就是下注,赌局无处不在,如此群情激奋,王开元岂能放过这次机会,这也是这种带有娱乐性比赛的特点。   许多人涌向旁边的一个小门,嘈嘈杂杂,拥拥挤挤,好一会儿陆续返回,眼中带着赌徒的激动和兴奋,光芒闪闪。   台上本田易修的手下已经到位,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神情平静,看起来很普通,举止也是不慌不忙,和韩震天的锋芒毕露相比明显弱了几分。向台下一抱拳:“在下龙一秀,献丑。”   他的话很简洁,既没有介绍自己出处,也没有介绍自己光辉历史。陈雨轩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太普通,本田易修是不是脑子坏了,看架势不堪一击。”   “越普通越说明有问题。”凌威低声否定陈雨轩的话:‘这人手脚粗壮,应该练过中国传统的硬功夫,看脸部气色饱满丰润,内脏气血充盈,恐怕不好对付。”   “看他脚下的鞋是练功专用。”钟于良也注意起来:“不过传统武术再厉害也未必能够和凌厉的跆拳道相比,沧州武馆就是例子。”   “但愿像你说的那样。”凌威担忧地说着。大家目光一起投向台上。王开元高举右手用力落下,喊了声开始。韩震天在王开元话音刚落就扑了过去,如同老鹰抓小鸡,手指分开扣住对方的双肩,用力转动手腕,他手部力量很大,单手抓一百多斤的人都轻而易举。无数次用这种方法把对手摔下台,韩震天见对方看起来不是太精明,来个先声夺人,准备一举奏效。   韩震天确实像一只凶猛的老鹰,可惜龙一秀不是一只小鸡,韩震天手抓住他的胳膊,他身体微微下沉,韩震天就像抓住一根铁柱,撼动不了分毫。心中微微一惊,心神微分,对方就在这一刹那肩部向前猛然撞击,韩震天胸口一阵剧痛,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身体急忙后退一边深深吸气一边盯着对方。   龙一秀并没有追击,依旧气定神闲地看着韩振天,台下的凌威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他估计龙一秀很厉害,但没想到第一回 合韩震天就吃了一点亏。占了上风并不追击说明他对自己充满信心。当然这也和韩震天有点轻敌有关。   “韩震天,不要硬碰。”周秀庆大声提醒:“龙一秀是练习横练功夫的。单臂可以砸断石碑。”   “明白。”韩震天振作一下精神,忽然向前冲,看架势还是硬碰,台下传来一阵惊讶的呼声,韩震天是不是疯了,第一回 合吃了亏,周秀庆又提醒了他,他竟然还是以卵击石。   龙一秀冷哼一声,目光明亮,双臂前举,用力撞击过去、、、、、、   第五百九十八章 拳王(86)继续比赛下   龙一秀自小练习排打功夫,体格强健,这个拳王赛要求下台算输,他沉稳如千年古树,撼不动就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并不着急,韩震天第一次交手就落于下风,更加增强了信心,上台之前本田易修的嘱咐就是不用顾忌,胜就行,哪怕打伤韩震天也不要紧。韩震天第二次进攻,他立即毫不迟疑伸臂撞击,他的手臂确实像周秀庆了解的那样可以砸断石碑,他知道韩震天体能经过特殊方法提高,但毕竟是血肉之躯,无法与石碑相比。   两个人的手臂接触的一刹那,台下响起一阵惊呼。韩震天的身体却奇怪地旋转了一下,轻灵如猿猴,忽然绕道龙一秀的侧面,一个肘击撞在龙一秀的软肋上。韩震天的力道非常威猛,但龙一秀只是晃了晃,转身一脚横扫,韩震天跳跃闪过。他的身法凌威认识,是五禽戏,在保和堂那几天韩震天和凌威一起晨练,竟然领悟了不少。   韩震天能够在拳场纵横,除了大周天针法给了他力量,还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聪明好学,刻苦勤奋。既然不能硬碰,他立即选择轻灵的游斗。   台上的打斗没有拳脚的碰击声,却异常惊险,龙一秀手臂横冲直撞,就像两根铁棍,看气势如果韩震天被扫中会断成两截。韩震天不断躲闪,偶尔交手也是一触即分,龙一秀的手臂好几次擦着韩震天的身体而过,韩震天面前的衣扣被拉扯开来,韩震天一甩手,干脆脱了上衣,露出肌肉虬结的身体,拳脚飞舞,虎虎生风却并不做实际的接触。   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很凶猛,却并不硬碰,有点怪异,台下的许多人张大着嘴,满脸紧张。这种情形持续了十几分钟,韩震天的行动忽然变得越来越缓慢,好几次被龙一秀撞到肩头和手臂,躲得有点狼狈。   “韩震天,加油。”周秀庆站在桌子上,声嘶力竭地鼓劲,其他人也附和着大喊,可惜他们的喊声好像并没有起多大作用,韩震天的手脚更加慢下来,气喘嘘嘘。龙一秀紧追几步,把韩震天逼到台边,双拳直击,大吼一声:“下去吧。”   龙一秀的拳头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实实在在击打在韩震天的胸口,台下一阵惊呼,大家似乎感觉到韩震天胸骨断裂的声音。但出乎意料的是韩震天只闷哼了一声,后退一点点,恰好临近台边。刚才一番运动,他把体内的力量充分集中,但被对方击中,还是一阵剧痛。龙一秀也感觉意外,微微一怔,就在一怔的时候,韩震天蓄势待发的右拳奋力挥出,一拳击打在龙一秀的下巴上,龙一秀下巴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韩震天一咬牙,奋力跃起,一个劈腿击向龙一秀比较软弱的面部。韩震天动作凌厉,龙一秀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好身体再次向后仰了点,像一把后弯的弓。同时手臂在面前交叉,上半身反弹而起手臂向上推向跃在半空的韩震天。韩震天忽然一个空翻,躲开龙一秀的手臂,来到龙一秀斜后方,双脚伸直,重重踩在龙一秀后背。龙一秀手臂落空,加上身体反弹的力量,整个身体立即控制不住,向前微微倾斜,韩震天的双脚也就在这时候带着空翻旋转的力量踩下来,龙一秀下盘控制不住,一下子向前扑倒,顺势一个空翻,虽然稳稳站住,但已经是在地面上。   四周没有欢呼,大家忘记了欢呼,谁也没想到占尽上风的龙一秀会忽然下台,而且就像自己跳下来一样。台上的韩震天脸色平静,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嘴角有淡淡血丝。刚才设计的这一局他冒了很大风险,用胸部承受撞击换来一记击打龙一秀下巴的勾拳,才取得一连串的攻击机会。虽然成功了,代价也不小,胸部一阵阵疼痛,心肺已经受伤。   韩震天回到人群,周秀庆等人一起围住他,关切地询问,韩震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紧接着一阵剧烈咳嗽,嘴角又多了几道血丝。凌威立即挤过去,把了一下脉:“韩震天,你必须休息,不要再打了。”   “凌大哥,你的意思我懂。”韩震天瞄了一眼王月虹,眼神复杂:“我必须打下去,只要有一口气。”   凌威立即沉默,韩震天显然知道了一点王月虹和井上正雄的事情,男人在这种事上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没有人能阻挡他战败那些日本人的决心。   贵宾楼上,井上正雄的眉头挑动了一下,韩震天在以往几天表现的是霸气勇猛,刚才这一场却变得机智灵动。给他带来一种压抑感,如果在擂台上相遇,他还真的没有把握一举击败他,要想取得拳王赛冠军,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韩震天提前踢出局。   井上正雄打开手机:“本田易修,下一场不要给韩震天任何机会,最好让他永不翻身。”   永不翻身的意思就是让韩震天不死以后也无法打拳,本田易修心领神会,拍了拍身边人高马大的麦克:“该你出手了,尽快结束战斗,晚上我找几个姑娘陪你。”   “ok。”麦克挥动手臂轻声笑着。   台上又进行了一场其他选手的比拼,很快分出了胜负。王开元对着韩震天叫道:“韩老大,今天是不是不用比了,明天吧,你先把身体调养一下。   “也好。”韩震天望了望四周,微微点头,胸口一阵阵疼痛,体力用到了极致,有点虚脱,再打下去恐怕连普通拳手都胜不了。   王开元倒还算仗义,面向大家:“谢谢各位捧场,韩震天由于刚才受了点伤,需要调养,精彩明天继续。”   四周响起一阵惋惜的声音,韩震天不出战整个比赛就没有了吸引人的看点,有人开始离开。本田易修忽然叫起来:“慢,韩震天,,你不是说每天打完五场吗,今天怎么言而无信。”   “打就打,难道我害怕你们不成。”韩震天用力握了握拳,挺了一下胸口,既然本田易修开口,自己是无法逃脱的,还不如爽快一点。   “这才像个男人。”本田易修大声笑着:“下一场就让欧洲著名的拳王麦克会会你。”   随着本田易修的笑声,麦克大步走上台,在中间一站,就有一种难以撼动的气势,欧洲拳王,当然实力非凡,台下立即又想起议论声,都是对韩震天充满担忧,韩震天的虚弱已经是众人皆知。但他还是慢慢走上台,站在麦克面前,轻轻抬手:“请。”   麦克并没有动手,哈哈笑起来:“韩震天,你自己滚下去吧,不堪一击。”   “打过再说。”韩震天脸上掠过一丝怒气,举起拳头挥舞了几下。麦克眯了眯眼,缓缓摇头:“no,no,no.这样吧,我让你打几拳试试。”   说完麦克挺了挺肚子,一副挑衅的样子,打就打,韩震天带着一种绝望,奋力击出几拳,可惜对方身体太强壮,自己又是虚脱,几拳根本起不了作用,就像挠痒一样,麦克厉声吼着:“加油,加油。”   韩震天又击打了几拳,悻悻地放下手,眼中充满绝望何和不甘。麦克哈哈笑着:“韩震天,我再给你十分钟休息。”   十分钟,起不了任何作用,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和侮辱,就像猫戏老鼠一样,韩震天不可能自动认输,等待被别人一拳打下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但是,没有人能够阻止,因为每天五场是韩震天自己的选择,麦克的笑容越来越夸张,讽刺得让周秀庆都破口大骂。不过麦克眼看着就是胜利者,人家有资格耻笑韩震天,胜则为王败则为寇是千古不变的法则。   第五百九十九章 拳王(87)决战   如果单打独斗,韩震天目前的功夫就是顶级高手也可以对付一会,但现在面临的是一天五场的苦战,有大周天针法作为后盾,每天可以保持精力充沛,体力源源不断。凌威忽然取消了大周天针法调理,韩震天的体质立即不适应,今天上场的时候还没有从昨天的疲倦中恢复过来,上午两场过后就有点力不从心,下午更加不济。本田易修又是让手下全力出击,韩震天就只能疲于应付,苦不堪言,尤其是和龙一秀的比斗,利用机智和浑身解数,付出承受内伤的代价才取得胜利,胜得还有点侥幸。麦克是国外的拳王水平,以逸待劳,韩震天自然不堪一击。   拳头击打在麦克的腹肌上,不仅伤不了他,反弹力反而使韩震天的胳膊隐隐作痛,韩震天打拳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感觉到无助,麦克在一旁咧着嘴笑着,他给了韩震天十分钟,似乎很大度,但对于韩震天来却是一种煎熬,他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脸色却充满无奈,面对台下的那些支持者,握了握拳,恨不得撞死在台上。但是他不能做,,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深吸一口气,积蓄力量准备做最后的一搏,明知以卵击石也没有退路,自动认输他是不会选择的。   韩震天愣愣站在台上,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凌威剑眉紧皱,脸色有点犹豫不决,现在替韩震天激发力量还可以一战,但那样的后果堪忧,不可否认大周天针法在激发人体力量的时候有副作用,尤其是不断激发,人体承受力达到极限,接下来会一发不可收拾,在拳王和韩震天的身体之间必须有个两难的选择。陈雨轩悄悄拉了拉他的手,低声说道:“世上没有长胜将军,打拳也一样,现在的局面不是你造成的,不要太自责。”   “我总觉得有点不舒服,要是当初不帮韩震天针灸,他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多好。”凌威语气惆怅。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以上去帮他针灸。”陈雨轩轻声提醒。凌威立即摇了摇头:“韩震天这种情况不适合再针灸,即使激发力量再战身体也会受伤,还不如就这样让他死了争强好胜之心。”   “不过,就算这样输了,韩震天不主动下台,恐怕麦克不会手下留情,后果还是堪忧。”陈雨轩看着擂台上目露凶光的麦克,这个家伙在沧州武馆就挑战过韩震天,今天可能不会让韩震天完好无损地离开。   “上次叶小曼喝的汤药还有配好的,马上让耿老爷子熬制。”凌威低声说道:“无论韩震天伤得如何都可以救治。”   叶小曼服用的可是长生不老药的半个药方,价值不菲,尤其是有几样药材,就像那个离心木和独龙角,用价值连城都无法形容,因为已经绝迹,用一分少一分了。凌威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给韩震天,可见他对韩震天的感情很诚挚。陈雨轩犹豫了一下,没有多说,她不能用金钱来质疑凌威的感情。还是拿起电话轻声吩咐耿老爷子照凌威说的做。   另一边,程依然和钟于良也在低声焦急地谈论着。沧州武馆的几位也是摩拳擦掌毫无办法,他们无法带替韩震天,就算能代替也无法战胜麦克,结果还是一样。   所有人只有楚玉的哥哥楚云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楚玉靠近他,声音很低:“哥,你帮帮韩震天。”   “我可没办法。”楚云笑了笑:“难道你让我上去送死,我可打不过这个五大三粗的麦克。”   “我可没有让你上去打擂台。”楚玉噘了噘嘴:“你不是也会针灸吗。”   “嘘。”楚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眼睛瞄了一眼凌威,低声说道:“你想把我们的秘密闹得众人皆知吗?”   “哥,就算我求你了。”楚玉眼中露出一丝哀求,竟然有泪珠滚动,泫然欲滴:“反正你马上要离开了,就帮一次行吗,以后我听你的话,不出来乱跑了。”   “我试试。”楚云伸手摸了摸妹妹的秀发,眼中露出一片温柔。楚玉仰脸微笑,柳眉弯弯:“谢谢哥。”   “傻丫头,和我还客气。”楚云拍了拍楚玉的肩膀:“放心吧,哥不会让你失望。”   现在已经是韩震天的第五场比试了,太阳渐渐偏西,光线变得柔和无力,一天眼看着就要结束,麦克在台上活动着手腕,脸上带着笑,准备结束这场毫无悬念地比试,明天起,韩震天将从这个舞台上消失,未来拳王的候选人将写上他麦克的大名。   一位身材高大秀气的年轻人走上台,轻声叫一句韩老板。韩震天愕然抬头:“楚云,是你。”   在韩震天的记忆里,楚云不显山不露水,一直默默工作着,自己打擂台这么多天,楚云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忽然上台有点突兀。韩震天没有等到他开口,坚决地摇了一下头:“你要是劝我放弃就不要说了。”   “我知道劝不回你。”楚云笑了笑,很温和:“我不能帮大忙,帮你按摩放松一下,尽一点心意。”   韩震天看了楚云一眼,想拒绝旋即又放弃,让楚云按摩一下总比在台上干站着好,迈克说十分钟,看来十五分钟也不想动手,想用气势把韩震天击败。   楚云走到韩震天身后,伸手在他肩胛上按摩,同时低声说道:“你闭上眼,不要乱动。”   韩震天微微点头,缓缓闭上眼,感觉楚云的手很温和,整个后背有种舒畅的感觉,精神和体力振奋了少许。紧接着后背一处穴位上微微酸了一下,韩震天立即明白那是针灸的感觉,楚云竟然在他后背下针。韩震天微微一惊,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异样,依旧闭上眼,体会着后背的感觉,他觉得楚云也没有必要在这时候害他。   后背又接连被楚云下了几针,忽然一股热流从针尖位置四处扩散,直奔五脏六腑,受伤的部位一阵剧痛过后立即变得舒畅,韩震天诧异地挑了挑眉,这竟然是大周天针法,是的,绝对没错,韩震天接受过不止一次这样的针灸,那种快速凶猛的力量太熟悉了。他的身体贪婪地吸取着力量,胳膊立即变得有力起来。   韩震天的身体经历过很多次力量激发,体内的经络已经形成固定的通道,就像河流干枯了水源,一旦遇到再次滋润,立即很快流淌起来,恢复简直就是刹那间的事。过了五分钟左右,楚云悄悄把针取下,又轻轻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转身下台。   楚云站在韩震天背后,一边按摩一边下针,没有人看清楚,只认为是韩震天手下安慰一下老板而已。陈雨轩却看出了蹊跷,轻轻推了推凌威:“你看韩震天的脸色,刚才还是苍白,转眼就满脸红润,气血充盈。”   凌威也注意到了韩震天气色的变化,剑眉拧了拧,紧紧盯着韩震天,韩震天忽然睁开眼,眼神明亮异常神采奕奕。丝毫没有疲惫,反而凌厉了几分。   麦克在台上也感觉到了韩震天的变化,微微吃了一惊,有点后悔,无暇思量刚才发生什么。一个飞身用力扑过去,双拳直奔韩震天的脑袋,这是他聪明之处,见情形不对,全力出击。要是在十分钟前,这一拳足够让韩震天飞起来。可他反应还是迟了点,或者说后悔已经来不急了。韩震天虎目圆睁,伸臂毫不犹豫迎过去,两个人实实在在撞击在一起,砰的一声,沉闷凶狠,这一声也撞击在围观者的心上,周秀庆等人一起瞪大了眼,让他们更加震惊的是撞击之后,韩震天依然稳稳站立在台上,刚才还是不堪一击转眼竟然和麦克势均力敌。   这一下撞击,也让韩震天信心倍增,麦克身为拳王也不过如此,他的脸上浮出微笑,向着麦克扬了扬浓眉,声音低沉:“再来,别愣着。”   挑战直接干脆,他要把刚才麦克的侮辱找回来,话语中带着不屑和挑衅。麦克当然不会害怕,只是感到有点震惊而已,他是搞搏击运动的,无论从什么角度韩震天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就像一棵花树,从枝叶凋零忽然到百花怒放,令人猝不及防。震惊之下呆立在当场。听到韩震天的挑衅,他立即虎吼一声,泰山压顶般再次逼过来,钵盂般的双拳左右勾击,连环凶猛,如暴风骤雨泼洒而来。韩震天挥动胳膊,砰砰砰又是一阵撞击。麦克毕竟在拳击动作上下过苦练,肌肉筋骨结实无比,韩震天不仅没有化解掉麦克的攻势,反而被逼得向后退了几步。急忙转换策略,避开对方的拳头,采用跆拳道身法,用脚不断攻击麦克肋骨和脸颊等软弱部位。又过了几分钟,麦克变得有点烦躁,双拳抡起飞舞,脚掌踩在木板上嘣嘣作响,声势吓人,靠近台边胆小一点的情不自禁发出尖叫。   第六百章 拳王(88)楚云   夕阳把娱乐城的院子染得一片淡黄,韩震天的脸上流露着坚决和刚毅,越战越勇。长时间游走搏斗,麦克五大三粗的身材由优点变成了缺点,显得有点笨拙,气喘嘘嘘,脸颊扭曲得有点狰狞。喉咙里的叫声变得低沉嘶哑,就像一头挣扎的狮子。   麦克显得疲惫,韩震天却越来越勇,开始被麦克戏耍的怨气彻底释放出来,动作里带着一种恨意,在麦克力气稍弱的时候他反而开始抡起拳头猛打,实力与实力的较量,毫无悬念,最后韩震天腾空连环三脚全部踩在麦克的前胸,麦克蹬蹬蹬接连后退,韩震天轻巧地落地,拳头用足力气,嘭的一声击打在麦克的腹部,麦克身体后仰,从绳索上翻了下去。   欢呼声雷动,韩震天高举双手,夕阳把他镀成金黄色,就像一尊战神,接受世俗之人的顶礼膜拜。一位评委走上台,高声说道:“鉴于韩震天的出色表现,我们研究决定,建宁地区的候选人就是他了,明天开始他将不参加个人性质的比赛,按照流程和其他地区的选手进行淘汰赛。几天后进行拳王决赛。”   这样的宣布就相当于承认韩震天和本田易修等人的争斗中取得了胜利,周秀庆等人立即大声欢呼起来。本田易修想反对,可又没有什么理由,韩震天虽然说过和他们一天五场,但他们也没有权利无限制就纠缠下去,尤其是今天,动用了龙一秀和麦克两个高手都没有取胜,从一定程度上评委宣布他们失败是有道理的,本田易修接下来也没有好手出战,干脆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随着本田易修等人的黯然离开,韩震天为今天的比赛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钟于良和沧州武馆的人冲上台簇拥着他,欢笑着离开,刚到院门口,韩震天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身体软了下去,王月虹急忙抱住他的胳膊:“震天,你怎么啦?”   “我没事,回家休息一下就好。”韩震天声音很弱。凌威下意识想向前靠近,准备替韩震天把脉,陈雨轩忽然拉住他,摇了摇头,凌威有点疑惑:“怎么啦?”   “不用看也是伤了肺部。”陈雨轩噘了噘嘴:“你注意那个楚云。”   凌威立即停下脚步望过去,楚玉拉着楚云已经靠近韩震天,楚云迅速把了一下脉,沉声说道:“先回家,用三七跌打膏,再用活血汤。”   王月虹担忧地看着韩震天艳红的脸颊:“要不,送保和堂。”   “我不去。”韩震天脸色倔强:“我不想再麻烦凌大哥。”   “好,好,我们回家。”王月虹连声说着,催促着大家抬着韩震天快速离开。   院子里的人走得很快,转眼只剩下凌威和陈雨轩,凌威微微叹口气:“看来韩震天有点恨我。”   “以后他会理解的。”陈雨轩轻声安慰:“有楚云在不会有问题。”   “你知道楚云的医术吗?”凌威还是很不放心“我不知道,但是会运用大周天针法的人不会是平常人。”陈雨轩淡淡说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韩震天的搬家公司上班。”   “大周天针法?”凌威惊讶地叫了一声:“不错,除了大周天针法没有什么东西能让韩震天转眼间生龙活虎咄咄逼人。”   “真不知道韩震天遇到楚云是福还是祸,今天毕竟赢了。”陈雨轩思索着:“已经这样了,顺其自然吧。”   “也只能如此。”凌威遗憾地摇了摇头。两个人很快回到保和堂,耿老爷子已经熬好药迎了过来。陈玉轩果断挥挥手:“尽快把药送给韩震天,看他的伤势很重,迟了恐怕有生命危险。”   韩震天回到家中躺下,已经是半昏迷,楚云开了两剂药方,让人立即去买。然后取出几根钢针,细心地针灸起来。   “他没事吧?”王月虹紧张得嘴唇都有点发白。   “生命不会受影响,不过以后说不定就变成了残疾。”楚云实话实说:“他是身体透支过度的结果。”   大家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房间里许多人都一时无语,楚玉端过一盘水,细心擦着韩震天脸颊上的汗水和污痕,动作轻柔无比。王月虹觉得有点异样,伸出手:“我来吧。”   “没事,不用你动手。”楚玉眼睛盯着韩震天线条硬朗的脸颊,头也不回拒绝王月虹。王月虹只好把脸转向楚云:‘我们是不是把韩震天送到医院。”   “不能。”楚云回答得很干脆:“他这种情况很特殊,到医院也不会查出病,来去折腾反而对病人不利。”   “能可怎么办?”王月虹焦急地在房间内走了两圈,六神无主。   一个年轻人快速走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管,进门就把保温管打开:“我是保和堂的,陈老板说病人必须尽快喝下去。”   “管用吗?”王月虹一边用碗倒药一边问。   “陈老板说了,韩震天喝完汤药,一定生龙活虎。”年轻人老实回答。   “什么灵丹妙药?”楚云好奇地伸手接过药碗,闻了闻,脸色为之一变,脱口叫道:“这汤药有一种奇异的香味,难道是龙涎香?”   “不知道。”送东西的小伙子回答得很干脆:“这药是保和堂耿老爷子亲自熬的,我们一般人根本不让接触。”   楚云又闻了闻,脸色更加惊讶,呐呐低语:“难道还有独龙角,解毒神药,千古难求,我这不是幻觉吧。”   “哥,你快点让那个韩大哥喝药,陈雨轩是药王弟子,有好药不奇怪。”楚玉在一旁有点焦急地催促。楚云把药递过去,沉着脸在一旁思索。   韩震天喝完药,说也奇怪,仅仅五分钟,他的气色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下来。居然睁开眼和大家说两句话,神智显然也变得清醒。大家一起松口气,楚玉高兴得手舞足蹈,靠近楚云:“哥,这是什么药方,太神奇。”   “起死回生,难怪保和堂能够蒸蒸日上。”楚云声音带着一股异样的滋味,有点嫉妒:“我想,这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东西,长生不老药。”   第六百零一章 拳王(89)井上梅子的计划上   童婉茹提供的药方很独特,要小火慢熬而且要制成药丸,药方没有让凌威和陈雨轩笔录,说明不宜外泄,也就是说是很重要的秘方。陈雨轩和凌威也就格外谨慎,除了掌握火候的耿老爷子,其他人一律见不到药材,全部是凌威和陈雨轩亲手配制,熬药的时候两个人也守在一旁。从傍晚一直到下半夜,药液才熬制成型,耿老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闻着药香,脸上露出微笑。似乎看到了病人的康复。凌威最欣赏和尊敬老人的就是这一点,老人的来历很奇怪,但他从没有追究过,,在一起也从来不谈论这样的话题,老人也不提起,可以说是心照不宣。老人对熬制药材很慎重,经常提醒员工熬药比医生的治疗还重要,没有有效的药,那些药方都是空谈。   “老爷子,辛苦您了。”陈雨轩一边说一边和凌威把药液倒出来冷却,准备加工成药丸。   “这点算不了什么,治病救人吗,就是刻不容缓,醉仙阁的童阁主既然要深入疫区冒险,我们受点苦做好后勤也是应该的。”耿老爷子笑得温和:“不知这位童阁主是什么来路,中西医现在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开茶楼的怎么管这种事。”   “她研究茶道养生很多年,已经有了医生的素质和一些解毒的经验。”凌威不想透露童婉茹的身份,随口说道:“一时兴起也说不定。”   “就冲她这一点我就佩服,活了一大把年纪遇到的能为病人牺牲的人寥寥无几。”耿老爷子有点感慨:“不过,这药方味道很奇特,应该是解毒神药,那些药材君臣佐使也很奇怪,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必须有大智慧和绝顶医术的人才能运用这样的药方。这个童婉茹到底是什么背景。”   耿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沉思起来,凌威急忙打断他的思绪,笑着说道:“老爷子,您累了吧,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陈雨轩就足够了。”,“是啊,您回去吧。”陈雨轩也附和凌威,老爷子也没有坚持,洗了洗手,慢慢走回后院休息。   看着老人离开,陈雨轩柳眉微挑:“这个药方的药材老爷子见过,不会泄露吧?”   “他不是这种人。”凌威摇了摇头:“这些药材和别的药方用料不同,配比份量很严格,就算知道每一样药也很难配出来。”   后院。   耿老爷子回到房间,老太太并没有睡,在看电视剧,见老人回来,立即低声问:“是那个药方吗?”   “不会错。”耿老爷子语气肯定:“和传说中的差不多,那种药味很奇特,专门对付瘟疫的。”   “是谁提供的药方?”   “是童婉茹,醉仙阁阁主。”   老太太沉思了一下,语气疑惑:“是天医的后人。”   “差不多。”耿老爷子语气很慎重:“除了天医的后人,谁有这种牺牲精神。”   “终于找到了。”耿老太太叹息一声:“要不要通知云丫头?”   “我们还不确定,看看再说,别鲁莽。”耿老爷子摆了摆手:“我想吉人自有天相,童婉茹会没事的,”   “但愿好人有好报。”老太太有点感慨,老人,总是喜欢把时间的是非曲直和命运联系在一起。   药丸是手工制作,陈雨轩和凌威细心地加工到天亮,凌威把药丸装在瓶子里,看了看窗外天边的朝霞:“我马上送过去,童婉茹说今天上午就要出发的。”   “我和你一起?”   “不用,保和堂还有什多事等着你。”凌威摆了一下手:“我顺便看看韩震天的伤势。”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凌威一夜的疲倦被微风吹得荡然无存,赶到醉仙阁的时候,一位姑娘特意在那里等待,电梯把凌威一直送到顶楼,沿着最后几级台阶登上楼顶,童婉茹正面对东方极目远眺,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你来啦。”   语气很亲切,就像招呼一位老朋友,凌威和她相识不久,但丝毫没有感觉她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好像就应该这样。绝对的信任下话语并不那么重要。轻声回了一句:“你要的药丸准备好了。”   “放下吧。”童婉茹淡淡说道:“辛苦你了。”   “应该的。”凌威说得很真诚:“你要多保重。”   “谢谢你的好意,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保重不保重了。”童婉茹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如春风微微。凌威却一时无语,默默看着沐浴在朝霞里的童婉茹,淡雅的长裙,薄薄的面纱,清丽出尘,似乎要随风而去,凌威有一种看看面纱背后的冲动,旋即又忍了下来,既然童婉茹不愿意就不能勉强,童婉茹的生命据她自己说很短,那么就这样不留下任何记忆对于她老说也是一种洒脱。   离开醉仙阁大楼,走在街道上,童婉茹飘然若仙的样子还在凌威脑海中萦绕,一个青春年少的姑娘,难道就这样一去不返吗?童婉茹原本下定决心离开医学研究茶道,到头来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这就是天医家族的命运吧。   记得不远处有一家早点铺,里面的千层油的味道不错,凌威决定去吃一点,缓解一下有点压抑的心情,加快脚步穿过前面的马路,路过一家宾馆门前,眼角的余光一扫,一位姑娘正快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在打着手机,声音有点嘶哑。凌威从她一脸猩红疤痕立即认得是在开源娱乐城遇到的那位井上姑娘。下意识退到一边悄悄观看,姑娘走到凌威不远处忽然站了下来,背对着这边,凌威再次觉得背影好熟悉。   一位年轻人从马路对面快步走过来,来到姑娘近前,眼睛扫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凌威,低声说道:“井上姑娘,今天上午八点,押送西门利剑的车从建宁出发,我们准备在哪里行动?”   “就在出城不远的地方。”姑娘语气坚决:“押送的人防范一定是在远方僻静的路上,我们就在附近动手,出其不意。”   “井上姑娘高明,弟兄们已经到位,等候您的吩咐。”   “按计划行事,不要出一点差错,我在开源娱乐城等你们好消息。”姑娘说完立即挥了挥手,那位手下快步离开,不一会儿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姑娘弯腰钻进去,有意无意眼角瞥了一下凌威。   凌威在原地疑惑地站了一会,打开手机:“陈雨轩,你开车来一趟,有急事。”   陈雨轩的速度也很快,不到五分钟就赶到面前,凌威刚坐上车她就询问情况,凌威快速说哦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我们跟着押送西门利剑的警车,以防出现意外。““秦局长是在用西门利剑钓鱼,井上家族有行动不是更好吗,我们何必插手。“陈雨轩提醒凌威:”别坏了秦局长的计划。”   “计划虽然不错,但我还是担心,如果对方要对西门利剑下手就麻烦了,我觉得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远远跟着。”凌威坚持自己的观点。   陈雨轩没有反对,驾驶着轿车在离开建宁必走的一个路口停下。凌威想给秦局长打个电话,思考了一下又放弃,对于秦局长来说西门利剑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战士,而对于凌威西门利剑是个朋友,是兄弟,凌威关心的是西门利剑的安危。   “要调集人手吗?”陈雨轩眼睛紧紧盯着道路,有点紧张。   “用不着,如果有危险,我们两抢过西门利剑就跑。”凌威决定西门利剑的性命为第一,虽然不知道那个井上姑娘如何行动和行动的目的,既然她是井上家族的人,凌威就不放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阳光变得炙热一点,陈雨轩的眼睛瞪得都有点发酸,终于,两辆警车慢慢驶过来,陈雨轩刚要发动轿车,凌威拦阻她。又观察了一会,警车后面并没有可疑的跟踪,两个人这才尾随下去。   一直出了建宁,离开郊区有二十几里,前面是宽阔的大道,车辆来去穿梭,要在这样的道路上下手几乎是不可能了,凌威有点怀疑是不是那位井上姑娘在作弄自己,陈雨轩也觉得很蹊跷,瞥了一眼身边的凌威,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再看看。”凌威的语气也有点动摇。   前面一个岔道口上来一个油罐车,恰好在警车前面行驶,驾驶员不知是喝酒还是驾驶技术不行,油罐车摇摇晃晃,晃得让人提心吊胆,警车跟在后面有点焦急,驾驶员一踩油门准备从一旁越过,可油罐车又是一晃,挡住了警车,警车的车头在油罐车上轻轻碰了碰,驾驶员立即刹车,那辆油罐车似乎被撞得慌乱,前进了不远一个回旋竟然翻到在地面上,罐子里的油迅速四处流淌,一直流淌到两辆警车下方,警车刚要掉头回避,油罐车尾部忽然冒出火花,顺着流淌的油向着警车蔓延过来,   第六百零二章 拳王(90)井上梅子的计划下   油易燃,油罐车易爆,褐色的液体在柏油马路上流淌,许多车辆就像见到瘟疫一样立即躲闪开,随着火势在路上蔓延,立即在油罐车前后形成一段真空,那两辆警车却没有幸免,被火势很快包围,车上的警察迅速跳下来,西门利剑是罪犯身份,关在后面的铁门里,两个警察试图打开铁门,但火势已经绕到后面,这是个上坡,油罐里的油在迅速流过来,绕到后面,在铁门前形成一片火的屏障,根本无法接近。如果由再多点,警车随时敦煌呢过爆炸。两个警察只好和其他人一起退到一边,注视着火势,拨打火警。   凌威在车里差点跳起来,伸手推开车门,陈雨轩一把拉住他:“别动,你去了也无济于事,没看到消防队来了吗。”   凌威侧脸,果然,几辆消防队的车呼啸而来,停到警车附近,许多人穿着消防服拿着工具把现场围起来,泡沫喷涌而出,迅速掩盖了道路,包括两辆警车和油罐车。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用力挥着手,向四周的人大喊:“闪开,再闪开一点,危险还没有解除。”   泡沫越堆越大,过了十几分钟,没有出现意外,消防队里领头之人挥了挥手,,所有人快速爬上车,消防车呼啸着远去。凌威看着道路中间堆积成山一样的泡沫,心中一动,西门利剑在里面,为什么没有看到救出来,想想消防车来得也太及时,似乎一直守在附近,这里面有问题。,凌威迅速推开车门跳下,陈雨轩也发现了疑点,紧跟在凌威身后,两个人快速向那堆泡沫冲过去,有警察拦住他们,凌威毫不犹豫一伸手推开,双手在面前挥动着泡沫奔向那辆押解西门利剑的警车。就像他料想的那样,警车后面的铁门敞开着,西门利剑竟然失去了踪影。惊讶之余凌威也感到一丝庆幸,西门利剑至少没有被闷死在泡沫里,应该安全,对方要杀他也无需费这么大力气布局。   几位押解西门利剑的警察也发现了情况,紧张起来,拿起对讲机大声呼叫:“队长,西门利剑失踪了。”   “怎么回事?”   “我们遇到一辆油罐车意外,发生火灾,消防队处理现场后西门利剑不见了。”   “还不快点追。”   “我们车坏了,追不了,请求支援。”   “好你们马上返回,我安排车辆追,一个消防队不会凭空消失。”   几位警察接到命令快速向建宁方向跑去,陈雨轩看着他们的身影,轻声问凌威:“会追上西门利剑吗?”   “不会,就算追到消防队对方也会有更好的答复。”凌威轻轻摇头。如果没猜错前面那辆油罐车根本没有多少油,时间地点都设计得天衣无缝,能够如此布局的人岂能在消防队这样大的事情上留下蛛丝马迹。   ***   西门利剑的忽然失踪引起建宁上下的轰动,那支消防队竟然堂而皇之回到了建宁,公安干警堵住他们的时候,消防队队长一脸惊讶,对于西门利剑更是一无所知,他们救火完全是临近的一个消防队通知,说人手不够,寻求配合,还出了一辆消防车带路,赶到现场见到起火就全力扑灭,然后凯旋而归。至于那辆消防车到了建宁就分开了。干警们立即赶到附近几个消防队逐一查问,结果当然是没有。建宁市立即实行全面清查,所有关口加派警力,昼夜巡视。   西门利剑作为建宁的一号人物,原本备受关注,最近打伤了黄阿四被关进看守所,刚出来又出拳打死了吕氏兄弟,押解离开刚刚出了建宁市区就离奇失踪。一连串的新闻立即被媒体重点关注。当天电视上就频频插播他的新闻。   凌威一整天也在患得患失中度过,西门利剑一直没有消息,令她坐立不安。上午在保和堂帮助陈雨轩诊治了几个疑难病人,下午带着江南医学院的学生到那个困难居民区义诊,一直忙碌到傍晚。董建业等学生又缠着他讲了一会针灸疑难,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董建业亲热地拉着凌威的胳膊:“老师,今晚我门请客。”   “得了吧。”凌威笑着说道:“还是我请,你们那点钱都是父母给的,他们也不容易。”   “我就知道老师心疼我们。”董建业舔着脸微笑,凌威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别拍马屁,我还不知道你吗,要把肖悦带上就马上通知。”   “ok.”董建业高兴地跳起来,拿出手机,也不顾忌十几位同学暧昧的目光,打通肖悦的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凌威和十几位学生出现在市中心一家歌舞厅,昏暗的灯光和节奏疯狂的乐曲让凌威烦躁的心有点不耐烦,不过这里的点心和酒水还不错,勉为其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看着学生们欢快地走进舞池,,忍不住想起在京都医学院无忧无虑的学生时光,倒满一杯酒,慢慢品尝着,酒的味道很一般,和小雪调出来的酒天地之别,难怪小雪自夸她是一流的调酒师。   学生们欢笑着,青春飞扬,尤其是董建业和肖悦,两个人翩翩起舞,引起一阵羡慕的叫好声。正是夜生活进入高*潮的时候,门口陆续有人进来,凌威附近的座位立即被男男女女占满。一个高大的身影非常抢眼,立即引起凌威的注意,黑发蓝眼白皙的肌肤,是那个和小花要好的外国人罗羽,但是和他一起进入舞厅的却不是小花,是一位打扮时髦长发披肩很酷的女孩,瓜子脸柳叶眉,似乎并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微微皱着眉。在凌威附近坐下,要了一点红酒,两个人低声交谈着,神态并不亲热,好像在讨价还价。凌威并不关心他们交谈什么,只是觉得那位姑娘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舞池里传来一声尖叫。所有人都一起望过去,舞池中间不知何时一帮统一留着偏分头发的年轻人把董建业和肖悦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位酒糟鼻正眯着眼微笑,发出尖叫的是肖悦,她的眼睛盯着酒糟鼻的手,这种情形就是傻子也看出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别紧张,我们就是想和你跳跳舞。”酒糟鼻扫视一眼四周异样的目光,可能也有点尴尬,语气温和了一点。   “不好意思,我们要回去了。”董建业拦在肖悦面前,谨慎地看着对方。   “你是什么东西,我和姑娘说话。”酒糟鼻瞥着董建业,不屑地噘了噘嘴:“你滚一边去。”   董建业听出来者不善,二话不说拉起肖悦就向外挤,那帮人当然不会就这样让他们两离开。几个人干脆伸开手臂强行拦住董建业和肖悦。其他医学院的学生见此情形一起特围过去,双方变成对持,酒糟鼻讥讽地撇了撇嘴:“怎么,想动手,你们还嫩得很。”   凌威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他不愿意惹麻烦,可也不能坐视不管,这几个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刚要起身,那个和罗羽交谈的姑娘忽然站起来,面对舞池中的那些人,冷冷说道:“全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酒糟鼻等人愣了一下,可能被姑娘说话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镇住了,但看到姑娘只是一个人,立即又嚣张起来。酒糟鼻竟然大大咧咧走到姑娘面前,摆开架势准备理论,看样子他在这里也是横行惯了,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姑娘就给了他一个意外,一抬手,啪的一下甩过去一个耳光。   酒糟鼻下意识捂住脸,另一只手抬起来就要甩回去,姑娘一动不动,从小巧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旁边不起眼的地方忽然走过来两个人,不由分说抓住酒糟鼻的双肩,干净利落地提着他,直接从大门扔了出去。   酒糟鼻的那帮同伴被这种气势吓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好。那位姑娘纤手轻抬:“你们一起滚,这些学生是我朋友,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情形。”   那些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灰溜溜走了出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最善于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了。董建业走到那位姑娘面前:“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还要感谢你们那么照顾我奶奶。”姑娘脸上掠过一丝温和的微笑。   姑娘提到奶奶,凌威立即想起来了,第一次去那个贫困小区遇到过她,叫历芊芊。和眼前一样高傲,想起那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和姑娘表现的大排场,凌威又感到一种不悦,站起身,悄悄走了出去。   街道上空气格外清爽,凌威慢慢走着,夜渐深,行人渐渐稀少,回到保和堂后门,四周静悄悄一片,紫玉河水恬静得如少女,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柔。   凌威一边掏钥匙一边靠近后院门,忽然,他愣了一下,昏黄的路灯下,隐约可见后院门门框上倚着一个人,一动不动面对着自己。   第六百零三章 拳王(91)梅子的计划续   寂静的夜,清冷的月色,昏黄的灯光。蓦然看到一个人站在面前,胆子再大也会吓一跳,凌威愕然止住脚步,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防身的钢针,最近练习飞针有点效果,董建业的方法虽然顽皮但也非常实用,在暗淡的光线下,凭多年针灸经验,两三米距离他有自信能脱手击中对方的穴位。   双方对持了一会,对方一动不动,凌威感觉到四周草木在微风中的轻轻拂动,但奇怪的是却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压抑感和威胁感,甚至连正常感觉都没有,他全身一激灵,难道是一个死人。   凭多年经验,凌威敏感到对方的生机微弱,急忙轻步靠近一点,叫了一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凌威大步跨向前,双手准确抓住那个人的两个手臂,这样可以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过,凌威这点谨慎也显得多余,那个人竟然晃了晃,一下子倒在凌威肩头,全身松软,凌威感到庆幸的是还有体温和呼吸,只要不是死人就不要紧。他一只手搂住那个人的腰,另一只手打开后院门,院子里静悄悄,这里原来住着陈雨轩和梅花,凌威,还有耿家老夫妇,现在陈雨轩搬到楼上,梅花不在了,只剩下夜里不怎么起来的耿老夫妇和凌威,凌威不担心闹出多大动静。   院子中间有一盏路灯,光线不是太亮,但看清楚那个人的脸绰绰有余,凌威把那个人的头微仰,刚看了一眼,自己忍不住惊呼起来,竟然是西门利剑。凌威立即感觉到事情有点严重,想起那个脸颊布满疤痕的姑娘,似乎把自己也算记进去了,说不定对方压根就知道他和陈雨轩在跟踪。现在把西门利剑这个烫手的山芋塞到了保和堂手里。   事关重大,凌威直接抱着西门利剑登上二楼,还没有敲门陈雨轩就已近把门打开,轻声说道:“听脚步声就是你,出什么事了。”   能够听出脚步声是对一个人格外注意,但是陈雨轩是绝对不认为凌威会半夜三更上楼找她聊天和做别的什么,虽然她很期待。   凌威当然不会注意到陈雨轩说话的细节,焦急地说道:“快,是西门利剑,好像昏死过去了。”   “在哪找到的?”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打开隔壁的一个房间。   “不知谁放在门外,一定是故意的。”凌威快速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把西门利剑放在床上,把了一下脉,脉搏跳动很正常,呼吸深沉,皮肤温热,肌体没有一点僵硬的迹象,好像是被麻醉了。   “快看。”陈雨轩伸手从西门利剑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英文字母,凌威瞄了一眼,他是外科专家,对麻药有点研究,稍加思索就想了起来:“是国外进口麻药,两天后会醒来,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没有危险就好。”陈雨轩松一口气,给西门利剑盖上被子,旋即又皱了皱眉:“我们怎么处理西门利剑?”   这确实是个问题,西门利剑判刑本来就是秦局长的一个布局,对方行动了,但又把西门利剑送到这里,按照西门利剑正常反应醒来就该回去自首,对方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仅仅为了不让西门利剑坐牢,但这样做岂不是让西门利剑永远没有阳光的生活了吗,难道要躲藏一辈子。这样的举动和前两次陷害西门利剑好像不太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我们是不是要等西门利剑醒来再商量。”陈雨轩望着眉头紧锁的凌威,轻声提醒。   “还要两天,会发生好多事。”凌威摇了摇头:“我们联系秦局长。”   秦局长留给凌威和陈雨轩的是私人电话,电话铃声刚刚响了几下,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哪位?”   “我是凌威,有人把西门利剑打了麻药送到保和堂,西门利剑两天后才会醒来,我们想请示您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秦局长缓缓说道:“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应该是不想让西门利剑立即重回监狱,那么就成全他们,西门利剑你们先照顾,明天就发出对西门利剑的通缉令。”   秦局长做事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刚上班就召开了公安系统会议,面对着两边表情严肃的所有部门干警,开门见山地说道:“西门利剑身为刑警,犯了错误离开刑警队还不思检点。屡屡触犯法律,现在又蓄意逃跑,大家谈谈看法。”   “秦局长利剑那孩子我是知道的,犯法也是无意,至于蓄意逃跑,是不是还要考虑一下。”一位老刑警对西门利剑有偏爱,出言反驳。   “如果不是蓄意逃跑,那么昨天的油罐车和消防队的配合怎么解释,难道是巧合。”秦局长大声说道:“我们不仅要调查西门利剑逃跑的真相,还要对西门利剑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查,找出同伙。”   秦局长似乎把西门利剑的罪行扩大了几分,这和他平时对西门利剑关怀有加的态度完全相反,一时引起窃窃私语,是不是秦局长失望之余产生了一点愤恨,大家不敢妄自揣摩。一位老刑警干脆说道:“局长,你干脆说一下你的看法。”   “我认为,西门利剑影响恶劣,必须严查。”秦局长正了正脸色,扫视一眼,严肃说道:“立即下达通缉令。”   “局长,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有人提议。   “不用。”秦局长用力挥了一下手:“就这样办,各单位加紧盘查,务必不要让西门利剑离开建宁。”   局长的话就是决议,半个小时以后,通缉令以最快的速度下达到每个派出所,一些敏感的记者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惊天的新闻。傍晚的时候,建宁晚报被抢购一空,就因为在头版头刊登了西门利剑的新闻,一派大黑字格外醒目:昔日刑警队长今朝通缉要犯。   凌威和陈雨轩早有心理准备,但一位员工把报纸送到他们面前还是同时大吃一惊,听着员工们的议论纷纷。两个人庆幸西门利剑的事没有伸张,保和堂其他人也一无所知。不过这样也不安全,假如有人盘查就麻烦了,西门利剑还要一天才能醒来。于是,两个人连夜把西门利剑运到梅花原来养伤的别墅安置好,凌威留下来陪着,几乎一夜未眠,西门利剑所受的麻药很厉害,提前用方法催醒会有很大副作用,凌威只能等,连学校的事都请了假。   同样的建宁晚报放到了井上梅子的桌上,她柳眉紧皱,布满疤痕的脸有点怪异,喃喃说道:‘怎么会是这样?”   “井上小姐,你是一片好心,但好像害了他。”旁边一位圆脸姑娘轻声回答。他叫佐藤希,是井上支柱老部下的女儿,深得井上梅子的喜爱,刚结交不久就非常投缘,她对梅花的故事也知道得很清楚,但并不赞成井上梅子的做法。   “现在西门利剑成了通缉犯,他醒来会不会自首?”井上梅子有点慌乱,毕竟是小姑娘,遇到感情问题还是慌乱。   “他的个性你应该比我了解。”圆脸姑娘佐藤希轻声笑了笑:“我还是提醒你,你和西门利剑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就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不应该干涉他的事。”井上梅子原以为让西门利剑离开牢狱,过一两年等风声过了再想办法开脱罪名。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成了通缉犯,恐怕很难洗清了,有点后悔:“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找机会给他一笔钱,让他改头换面或者到国外。”佐藤希思维敏捷:“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件事就由你来做。”井上梅子盯着佐藤希:“我只信任你。”   “要不露痕迹送钱很难。”佐藤希有点犹豫。   “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做到。”井上梅子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   “好吧,我试试看。”佐藤希无奈地答应下来,这是个很奇怪的命令,送钱给别人,恐怕没有多少人有机会执行。   另一个地方,井上正雄看着报纸上那则有关西门利剑的新闻露出得意的微笑,看了看一旁的小泉明智:“梅子的这次行动确实很漂亮,不愧是井上支柱的女儿。”   “是。”小泉明智语气利索:“不过,我不希望你插手。”   “为什么?”   “西门利剑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想利用他简直就是玩火。”小泉明智谨慎回答:“何况是我们害得他丢了职业,他一定恨之入骨。”   “那又怎么样。”井上正雄傲气地扬了扬脸:‘我喜欢玩这种游戏,韩震天不是很厉害吗,照样是我掌中之物。““我再提醒您一句,这是在玩火。“小泉明智语气冷静。   “这个你别管。”井上正雄最近忽然对小泉明智的冷静灵敏有点不耐烦,大声说道:“梅子既然开始玩,这场戏就由不得她,接下来该我们上场了。”   “怎么做?”小泉明智直接询问,井上正雄的计划他阻止不了,只有则行。   井上正雄思索了一下:“我们报警。”   第六百零四章 拳王(92)主动一点   不得不承认进口麻药的功能确实很好,就像说明书上说的那样整整两天,第二天傍晚西门利剑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有点呆滞,看了凌威一眼,有点茫然:“我这是在哪?”   “甭管在哪,反正不是监狱。”凌威笑着把一盒点心和牛奶递过去:“躺了两天,吃点东西吧。”   西门利剑翻身坐起来,扫视一眼四周,觉得很安全,拿起点心和牛奶狼吞虎咽一番,然后抹了抹嘴:“我记得坐在车里,四周起火,消费队冲过来用泡沫灭火,堆积在四周,我差点窒息过去,忽然有人用力撬开车门,把我拖出来,给我戴上一个面具,呼吸立即顺畅了许多,紧接着一阵头晕,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面具里带有麻醉剂。”凌威脱口而出:“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问你也白搭。”   “你说的不错,我一头雾水。”西门利剑跳下床,挥动一下手脚,还好活动自如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在房间内走了一圈:“我不明白是谁要干什么,但我还是要回到公安局自首才显得正常。”   “你不必回去。”凌威把报纸递过去:“看看吧,你出名了。”   西门利剑看完报纸,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街道,久久无语。凌威也感到一点茫然:“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等待很被动。”西门利剑冷静说道:“我要自己行动,理由就是追查谁在陷害我。”   “现在你被通缉,行动恐怕不方便吧。”凌威有点担心,虽然西门利剑是在演戏,可是这件事只有秦局长等有限几个人知道,其他公安干警可都不知情,一点发生冲突可就不好办了。   “放心吧,公安系统的事我知道。”西门利剑笑着说道:“我不是罪大恶极,昔日的同行还留点情面,还有许多是我的部下,除了几位和我有点嫌隙的,不会有人太认真,我在这一方面是专家,就算全城戒严想抓住我也没那么容易。”   凌威思量了一下,西门利剑说得有道理,要论刑侦,自己和他比起来就是白痴。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坦然说道:“需要我配合吗?”   “你?”西门利剑转身看了看凌威,语气很慎重:“谢谢你,不过我这是在执行任务,随时有危险,你就不必了吧。”   “要说危险这一年我经历过无数,也习惯了。”凌威摆了摆手:“井上家族就算我不对付他们,也一直没有放过我。”   “既然这样,我们就配合一下。”西门利剑爽朗地笑起来:“我马上就公开露面,一定出乎对方预料,会有人跟着我,你就远远反跟踪,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   “我听你的。”凌威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也觉得憋得慌,对方竟然轻轻就把西门利剑推到自己手上,糊里糊涂守了两天,有一种被别人牵着走的不爽感觉。他也需要宣泄一下。   跟踪当然要化妆,不过凌威轻车熟路,上次和楚青竹一起化妆连井上正雄都骗过去,应该没有问题。楚青竹用的那种药水还有,洗了洗脸,脸色立即变得暗黄,再梳一个大背头,戴上墨镜,又是一个那天在井上正雄面前出现的‘钱老板’。   “你真行,我们专业跟踪的化妆也比不上你。”西门利剑挑了挑大拇指,凌威照了照镜子,倒也不谦虚:“确实不错,我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了。”   西门利剑是诱饵,当然不用化妆,还是那种干练精神的样子,只多了一顶帽子,显示着谨慎却有一种欲盖弥彰,半个小时以后出现在街心一个广场上,悠闲地逛了一圈,然后沿着一条街道缓缓走过去,那里是凌威遇到那个井上姑娘的地方,是一家早点偶门口,当然那位姑娘不可能这时候光临早点铺,凌威只是觉得按常理吃早点的人除了特别偏爱都会在附近的店铺里,也就是说住的地方不会太远,这条街向前有许多豪华的住宅区,井上家族中有点地位的人一定合住在那里。   街道也就一两百米长,西门利剑来回走了两趟,故意在几家小旅馆门前驻足犹豫,似乎在选择一个落脚点又不敢贸然进去,走走停停。一直到第三趟,凌威远远跟着都有点泄气,西门利剑左右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就连街道两边楼房的窗口凌威都注意了,没有任何异常。   “西门利剑,你的方法是不是不管用。”凌威对着手掌中的一个对讲机低声表示疑问,对讲机是西门利剑搞来的,小而精致,刚好握在手心里,范围是一百米。   “再试试看,或许是你判断错误。”西门利剑并不着急,又在路上行走第三趟,这一趟有了收获,不过收获得让西门利剑和凌威啼笑皆非。有两三位打扮妖艳的姑娘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下子围住西门利剑,一位细高个吃吃笑着:“这位帅哥,你来去好几趟,找什么啊,是不是小情人失约了,你放心,咱姐妹帮帮你解闷,随便挑。”   “我、、、、、我、、、、、”西门利剑可没有见过这个架势,要是以前亮出警察的招牌这些人就会四散开去,可现在他不是警察,而且要躲着警察,毫无经验的他有点手忙脚乱。   “别不好意思。”另一位姑娘笑得声音很低,但很妩媚,有一种深入男人骨髓的感觉:“你要是想我们姐妹一起上,怎么样。”   “不行,不行。”西门利剑急忙摆手。那几位姑娘缠得更紧,身体直接贴了上去,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是你不行吗,试试就知道了。”   这条街有点偏僻和阴暗,西门利剑来回逛了几次,当然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把他当成猎艳的主,他又是仪表堂堂,自然成为几位小姐的抢手货。西门利剑不断解释着,但语无伦次,更加含糊暧昧,立即被娇笑声和姑娘的调戏声淹没,凌威远远看着热闹的一幕,耳中听着对讲机传来的声音,眼看着一位精明强干叱咤风云的刑警要被脂粉淹没,他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但也是爱莫能助,他自己也不会处理这种事,换他上阵说不定比西门利剑还要狼狈,要是上前被缠上更不好办,这种美女缠绕的滋味只能让西门老兄一个人享受了。当然凌威也不用担心,西门利剑不同意,几个姑娘家总不至于在大街上把西门利剑生吞活剥了。   西门利剑和姑娘们所站的街道对面是一排有点陈旧的二层楼,街道边大树的树梢几乎遮挡住二楼窗口,一个房间内,井上梅子静静在窗前站立了很久,从西门利剑一开始出现一直到现在,她就像一个雕塑,纹丝不动。直到看见那些姑娘围着西门利剑,她的身躯才动了动,柳眉皱了起来,低声骂了一句:“真讨厌,像一群苍蝇。”   “她们就是吃这种饭的,很正常。”圆脸姑娘佐藤希站在一旁,随口回答。   “对别人可以,他们不应该对西门利剑这样。”井上梅子毫不掩饰对西门利剑的感情,眼中露出一丝寒光。   “我们不能插手。”佐藤希感觉到井上梅子的情绪波动,甚至有宰了那几个小姐的冲动,立即提醒:“西门利剑现在是通缉犯,在这里闲逛一定有目的,说不定已经怀疑你,我们露出破绽就会被他们顺藤摸瓜找到,西门利剑的厉害你比我清楚。”   “我管不了那么多。”井上梅子看着那几位姑娘更加肆无忌惮地调笑西门利剑,气恼地挥了挥手:“通知那个于越过来处理,处理完立即离开。”   “梅子姐,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佐藤希谨慎地再次提醒:“西门利剑不会有事,那些人闹够了自然会离开。”   “我一刻也看不下去,立即按我的话执行。”井上梅子用力挥了挥手,似乎要把心中的不悦挥去,西门利剑出现在街道上,手下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她自然知道西门利剑不会无聊到闲逛的地步,她没有让人打搅西门利剑,潜意识里想继续看着他,看着他挺拔的身躯,坚强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她的心上,酸楚而又温柔,她想一直这样下去。西门利剑恰好满足了她,一躺又一趟走着,吸引着她的目光跟着来来回回。   难得有机会凝视西门利剑,一群夜场姑娘忽然出现打乱了平静,那种酸楚而又温柔的情绪立即被搅得荡然无存,井上梅子有点愤怒了。   几分钟过后,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摩托声,来到西门利剑和几位姑娘身边,一个急刹,一位身穿警服的人跳下车,大声说道:“你们干什么?”   几位姑娘立即放开西门利剑,细高个尖声笑道:“我们叙叙旧,不犯法吧。”   “叙旧,你们认识吗?”警察哼了一声:“要不要把你们带回警局问问。”   “带回去我们也不怕,只是老娘没空。”一位姑娘讥讽地回了一句,话说得很硬,脚下却溜得极快,转眼之间几个人就消失在阴暗的街道角落。那位警察看都不看一眼西门利剑,跨上摩托掉头飞速离开。   西门利剑浓眉动了动,忽然低头对着手中的对讲机低声说道:“跟上这个人,快。”   第六百零五章 拳王(93)审问   摩托车速度很快,从凌威身边擦过的时候凌威听到了西门利剑的嘱咐,立即快速向着摩托车离开的方向冲过去,路边有一辆的士停着等客,凌威来开车门弯腰钻进去,声音急促:“快,跟上刚才那辆摩托。”   司机反应很快,启动,旋转方向盘,拐上街道向前飞驰,街上行人不多,加上那辆摩托车走了不久慢慢放缓了速度,凌威很快就追上那个警察,让驾驶员放慢速度缓缓跟随。司机见跟踪的是一个警察,心里有点打鼓,瞥了凌威一眼,欲言又止。   “没事,我是便衣,前面那个警察是假的。”凌威摸了一下口袋,并没有掏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证件,而是一张五十元钞票,随手丢过去:“不用找了。”   “执行公务,用不着客气,配合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司机见到钱立即喜笑颜开,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警察,他看凌威立即顺眼多了,现在凌威就是说自己是公安*部的他也相信,一边把钱收起来一边客气地笑着;“我一看那个警察也是假的,你放心,附近大街小巷我都熟悉,他跑不了。”   凌威抬手示意司机看前方,不要多说话。对讲机离开了有效范围听不到西门利剑的声音,凌威打开手机,一边看路牌一边告诉西门利剑方位,不一会儿,西门利剑也坐着的士靠近过来。那位警察忽然拐进了一个胡同,很狭窄,汽车根本进不去,凌威伸手打开车门准备跳下去,司机摆了摆手:“这是个死胡同,跑不了。”   果然,几分钟后,摩托车又返了回来,不过驾驶的人已经换下了那一身警服,变成一身带着花格的休闲装,悠悠荡荡在街道上行驶一会,进入一家酒吧。凌威和西门利剑的车同时停下来,两个人稍微商量一下,凌威看着酒吧门前的霓虹灯,对西门利剑说道:“有很多人认识你,你不要出面,我来吧,你通知陈雨轩把车开过来等待,我把这个家伙带出来。”   “你一个人行吗?”西门利剑犹豫了一下。凌威是个医生,处理抓捕之类的事毕竟不在行。   “放心吧。”凌威笑着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大步走进酒吧。凭现在的身手,自信对付几个壮汉不会有问题由于小雪是在酒吧做调酒师,凌威没少光顾酒吧,轻车熟路,在有点魔幻的灯光中他一眼就看见那个假装警察的中年人,正在和一位妖艳的姑娘喝酒搭讪。凌威要了杯红酒,信步走过去,一位姑娘见他气态悠闲,立即贴过来,还没有等到她开口搭讪。凌威就摆了摆手,一副不感兴趣的神态,走到那位中年人身边忽然停下脚步,眼镜直接看着他,满脸惊讶:“林总,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幸会。”   那个中年人看了看四周,确认凌威是在和他说话,缓缓站起身。满脸疑惑:“老板,你认错人了吧,我叫于越,刚从杭州过来。”   “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人了。”凌威向着于越扬了扬酒杯:“抱歉,你们长得很像。”   “没关系,没关系,认识你很高兴。”于越客气着,眼睛望着凌威手中高脚杯中艳红的酒,这是最贵的一种鸡尾酒,红凤凰。不仅价格不菲,还是身份的象征。   “相识即是有缘。”凌威举杯和于越碰了碰,抿了一口酒,然后转脸吩咐一位服务生:“给于先生来一杯红凤凰,记我的帐。”   “这多不好意思。”于越面露喜色,有点拘谨地客气着。   “没什么。坐下说话。”凌威凭借声势占了主动,立即乘机发挥,向那位刚才和于越说话的姑娘挥了挥手:“我们聊聊天,你等会过来。”   那位姑娘识趣地站起身,打量一下凌威,扭着屁股离开。凌威向于越举起酒杯:“来来,我们喝酒,难得高兴,刚才谈好一笔生意,正想找人喝一杯。”   “别的不行,喝酒老哥我奉陪。”于越一脸兴奋,他好酒,难得遇到凌威凌威这样的冤大头,不喝白不喝,立即一扬脸把一杯红凤凰喝了下去,凌威向一旁招了招手,服务生立即又端上来两杯。   酒是男人增进感情最好的工具之一,刚刚相识的两个人没过几分钟就亲热起来,凌威伸手拍着于越的肩膀,呵呵笑着:“好酒量。”   “那当然,再来两杯烈酒我都没问题。”于越目光中带着兴奋。   “别急,慢慢喝,有的是时间。”凌威伸手继续随便地拍着于越的后背,似乎很欣赏,手指间悄悄夹着一根钢针,手掌上移,靠近于越颈部的风池穴,随着手掌落下,钢针斜向上刺入穴位。于越身体怔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迷茫,紧接着身体像喝醉酒一样摇晃起来,凌威顺手扶着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说着:“你看,喝这么多干嘛,还得麻烦我送你去宾馆。”   门外一处阴影里,一辆红色轿车静静停在那里,凌威扶着于越走过去,西门利剑立即推开了车门,凌威把于越扔进车,自己再弯腰进入。轿车快速越过街道,沿着太湖边行驶片刻,停在一个小码头上。   码头上停着一艘画舫,凌威和西门利剑把于越驾着上船,向轿车里的陈雨轩挥了挥手,陈雨轩不是婆婆妈妈之人,但今天也叮嘱几句小心之类的话。看着画舫向湖中游去才驾车离开。   半个小时以后,一艘画舫轻轻游动在太湖的湖面上,明月朗照,细风微微,充满诗情画意。但是,船舱内的情形一点不浪漫,于越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凌威伸手取下他脑袋后面的钢针。于越缓缓睁开眼,西门利剑立即用强光手电照过去,有点像审讯室的灯光。于越眼睛闭了一下,侧脸,再次张开眼,眼神迷惑:“这是哪?”   “阎王殿。”西门利剑声音低沉,听得于越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条件反斜地想跳起来,四肢被束缚的感觉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大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嚷嚷什么。”西门利剑伸手推开船舱边的一扇窗,外面月光立即流泻下来:“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湖中心,叫嚷是没有用的。”   “你们要干什么?”同样一句话,于越这次口气变得很弱,很泄气。   “我们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西门利剑一副审犯人的口吻:“几天前建宁城外公路上的事是你干的吗?”   于越身体明显震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什么事,我不明白?”   “别给我装蒜。”西门利剑抬手啪的一声拍了拍于越面前的一张桌子:“是你把警车里的人带走的吧。”   于越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凌威在一旁冷冷说道:“如果不开口,我们就把你扔进太湖喂鱼。”   于越在强光照射下看不见凌威和西门利剑,但凌威的声音他听得清楚,立即明白自己早就被盯上了,对方不掌握证据不可能这样做。又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是我做的。”   “你知道带走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于越的回答让西门利剑和凌威一齐惊讶地怔了一下。凌威忍不住疑惑,靠近于越一点:‘你连谁都不知道就带走人,那可是警车。““我知道。只是受人所托。”于越冷静了一点,他听得出眼前的两个人不是代表警察来询问,他也没有伤人,把一个人从警察手里抢出来总不是太大的错。   “谁让你做的?”西门利剑逼问了一句。   “不知道。”于越回答更干脆。西门利剑腾一下站起来,一把抓住于越的衣领,连人带椅子提起来又放下:“老实点,快说,谁让你做的。”   “你是那个人?”于越看清了西门利剑的脸,惊讶地张大了嘴,喃喃说道:“我救了你,怎么对我这样。”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西门利剑吼道:“我就算坐牢也就一段时间,可你们这样把我变成了永远不见天日的通缉犯。”   “原来是这样。”于越恍然大悟,有点无辜地叫道:“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一个圆脸姑娘找到我,让我把你抢出来,然后送到保和堂后门口。”   “圆脸姑娘。”西门利剑快速追问:“多大,具体点。”   “二十岁左右,长头发,大眼,我真的不认识,我做的事不伤天害理,一般给钱我不打听对方**。”于越也有点疑惑,看着西门利剑:“难道不是你的朋友?”   西门利剑没有回答于越的问题,继续说道:“刚才你忽然出现也是受她指使吗?”   “是的,我接的是手机,声音听得出来。”于越老实回答。   事情似乎很清楚,但西门利剑得到的信息几乎是无,一个圆脸大眼的姑娘,太普通了。沉默了一下,凌威轻轻低了一下西门利剑,向于越噘了噘,询问怎么处理。西门利剑浓眉微佻:冷冷说道:“这点线索是找不到那位姑娘的,只能委屈老兄在这里呆几天,呆到我们找到为止。”   “你们要是找不到呢?”于越担心自己的安危。   “找不到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凌威没好气地说道:“要不然就让你喂鱼。”   “别,我想想。”于越脑袋被吓得灵光起来:‘那位姑娘和我说话的时候有人打她手机,好像称呼她佐藤希,我只知道这些了,你们放了我吧。”   “佐藤希?”凌威和西门利剑同时念叨了一句,还是一头雾水,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第六百零六章 拳王(94)历春归   佐藤希,江南商学院三年级学生,日本东京人,跟随姑姑佐藤依秀来到中国,一边读书一边帮助姑姑管理一家食品公司,现居住在杭州西小区。在校成绩优秀,经常参加公益活动,乐于助人,深得老师和同学喜欢,学校乒乓球队队长,乒乓球得过省里大奖。   这是秦局长传来的信息,如此优秀的学生,实在无法和阴谋联系在一起,要不是那张圆脸和眼角小小的黑痣和于越说得相符合,凌威和西门利剑就要直接否定了。这样的人在商学院很有名,要想找到自然容易。西门利剑原以为如此重大之事幕后人物一定很难找到,太简单了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两个人商量了好久,决定找个机会问一下,西门利剑不方便露面,这个找机会的任务当然落在凌威身上。   第二天上午,凌威到江南医学院布置完学生作业,信步走出小门。江南商学院和医学院同在一个大学城,相隔两条马路,几分钟后凌威就出现在医学院校园内。商学院好像永远是在时代最前面,欧式建筑的办公楼大气粗犷,有一种雄壮的压迫感,凌威忍不住驻足打量。最近不断思量仿人体建筑,看到眼前的大楼忽然发现不仅建筑内部可以仿人体,外部气势也有人体的痕迹。中国的建筑轻灵俊秀就像中国人一样智慧灵动,眼前的建筑就像一位德国大汉站在面前,这就是天人相应的一种吧。   “你找谁?”一位学生见凌威上下打量大楼,并不觉得大楼有什么好看,以为凌威是在找人。   “请问,林校长在哪个办公室?”既然有人询问,凌威干脆就请教起来。本来想打电话的,现在免了。   “林校长好像在接见考察团,不方便见客。”那位学生上下看了几眼凌威,觉得他温和可亲太普通,善意提醒:“要见林校长改天约好了再来。”   林校长不仅是商学院的校长,还是商会副会长,学术渊博,兼公务员培训机构的讲师。一般人要想见都得预约。凌威这样贸然在办公楼前观望随口询问,那位学生当然觉得他不够档次。凌威也不解释,微笑着继续重复问话:“我想知道林校长在不在办公室?”   “三楼右拐,第二个办公室。”那位学生语气哟对岸气呼呼,似乎对凌威不理会他的话有点恼火。抬手指着楼梯踏步,一副你自找没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的模样。   “谢谢。”凌威很客气地笑了笑,转身走上楼梯,三楼走道,一位保安拦住凌威:“对不起,里面在开会。”   “能不能麻烦你说一声,我找林校长。”凌威语气平静:“我是医学院的老师,姓凌。”   “医学院校长也不行。”保安立即回绝,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办公室里探出一颗脑袋,望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旋即又探出来,然后跑出一位年轻人,来到凌威面前,夸张地叫起来:“你是保和堂的凌威医师,我见过你,建宁有名的神医。”   “不敢当。”凌威客气地笑了笑。   “刚才听你说找林校长是吗,我去说一声。”那位年轻教师笑着转身走到第二个办公室门口,敲了敲,然后低声说了两句,转身回来:“凌医师,您稍等。”   保安见那位年轻教师很恭敬,态度也立即改变了许多,客气地把凌威让到会客厅,倒上茶,凌威刚把茶杯端起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呵呵笑着:“凌医师,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听说你在附近的医学院教学,好几次想过去,可惜公务太多,没想到你亲自来了。”   “林校长客气了,我记得你的风湿一直没好,最近也没有到保和堂针灸,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凌威客气地请林校长坐下,伸手把了把脉:“没问题,调养一下就行,我再开个方子。”   凌威说着拿过一旁的纸和笔,快速写了个方子递过去。然后犹豫了一下,随口问:“林校长,你们学校有个叫佐藤希的学生吗?”   “你问那个日本学生吗,别的人我还真不知道,她倒是了解一些,一个很好的姑娘,虽然是日本人,但对中国传统文化掌握得很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活泼开朗。”提到佐藤希,林校长赞不绝口。语气停顿了一下,看着凌威忽然眯着眼笑起来:“凌医师好眼光。”   凌威正端起一杯茶准备喝,听到林校长有点暧昧的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急忙放下茶杯摆了摆手:“林校长误会了,我是替一个朋友问的。”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林校长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你要是愿意我倒可以提供给你一个机会。”   “请讲。”凌威知道越描越黑,干脆硬着头皮顺着林校长的话走下去,只要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西门利剑就可以下手了,不管是不是于越说的那个人,了解一下再说。   “这样还差不多,以后可别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林校长见到凌威来替他检查身体给外高兴,变得有点唠叨起来,凌威只好耐着性子洗耳恭听,老人又说了几句不关痛痒的话,才切入正题:“我听佐藤希的老师说过,她每星期三下午喜欢一个人到七号码头坐画舫游太湖,你不妨试试。”   “谢谢。”凌威松一口气,被别人误会成登徒子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得到结果立即如释重负,看了看墙上的挂历,刚好星期三,立即站起身:“林校长,不耽误您的事了,我告辞。”   “等等,等等。”林校长抬手示意凌威坐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凌威笑着解释:“刚好我有一位老朋友从海外回来想见见你这位神医,五分钟就过来。”   五分钟,凌威当然要等,不然真显得太猴急,好像专门为了找人家姑娘而来。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人大步走进来,步态硬朗,眼睛炯炯有神,没有一丝老态龙钟。进门看了一眼林校长,把目光停在凌威身上,走上前握了握凌威的手:“你是凌医师吧,我叫历春归,久仰大名。”   “历老先生客气,我不过是一个药堂的小医生。”凌威客气着笑了笑。   林校长让那个历春归在凌威身边坐下,亲自倒上茶:“这位历老先生是我以前的朋友,出国多年,老了回到祖国投资房地产,最近要到建宁投资,他说身体不太好,我就让他过来瞧瞧。”   “您身体不好?”凌威又看了看历春归。剑眉微皱,老人眼神明亮,气色红润,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我身体乍看起来没什么要紧,但有个奇怪的毛病,容易受感染,尤其是一些污浊之气很敏感。”老人明白凌威的疑惑,自己解释:“我走遍了全世界的医院,最终也没什么结果,最好的结论就是体质太敏感。”   “应该是肺经的问题,肺经之气有保护体表的功能。”凌威一边说一边伸手替老人把脉,对于奇怪的医学难题他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老人的脉和他身体变现的一致,坚强有力,就像年轻人一样活力充沛,气血运行旺盛异常。凌威略感奇怪,不过看老人说话煞有其事,不像在开玩笑。直接把手指搭在老人的肺经上,凝神体会,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老人奔腾不息的气血里有一丝异样,就像奔流不息的大河里有一丝极其微小的逆流,若隐若现。   “怎么样?”老人盯着凌威有点疑惑的脸,期待地询问。   “很奇怪,你身体里有一丝异样的东西,好像被硬塞进去,顽固得很。”凌威照实说出那种感觉。还在低头思索。   老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端着茶杯的手原本沉稳,现在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语气也有点异样:“有办法吗?”   “您要是放心的话,我试试。”凌威征求老人的意见,没有把握可不敢胡来。   “我一把老骨头还怕什么,你尽管放手,不会是癌症的预兆吧。”老人笑得很爽朗,面像温和,可凌威总觉得很不舒服,但一时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就像见到那个叫做罗羽的外国人一样,有种压抑感。   疾病在中医来说无非是邪气作怪,凌威见多识广,一般邪气的祛除手到擒来,可老人身上的这股邪气既然能在老人旺盛的气血中残留自然非同小可,必须采用大周天针法,让老人的气血更加强盛一点,就像高压*水枪,那些平时不容易清洗的污渍会一扫而光。   凌威细心计算了一下时间,抽出几根银针,动作显得很谨慎,老人看着凌威手中的银针,眼中一丝寒光一闪而过,旋即露出笑意:“来吧,”   银针缓缓扎进老人胸前的云门穴,凌威伸手搭在老人肺经上,感受一下,气血感觉不出变化,又在其他部位扎了两针。还是没有变化,这种情况有点奇怪,大周天针法一般一针就有效,今天三针竟然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第六百零六章 拳王(95)佐藤希   针灸是在人体特定穴位上用针刺激,调动经络中的‘气’。气到血到,推动血气运行,祛除病邪,增强体质,大周天针法可以调动和激发人体潜能,祛除病邪,恢复正气的速度更快,还可以让人体更加强健,凌威用过无数次,效果显著,每次都担心激发的能量过强病人难以承受,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一针见效的事竟然三针也没反应。   凌威停下手,没有再继续下去,眼睛盯着历春归的脸。紧张地等待反应。好一会儿,老人的眉头忽然皱了皱,凌威急忙抓住他的腕脉,凝神体会老人体内气血的变化,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钢针小心戒备,一旦发现异常;立即疏导激发的多余能量。   通过手感,一股能量在历春归身体中慢慢涌起,渐渐澎湃。不过,让凌威更加诧异的事发生了,那股本来用于祛除病邪的力量遇到老人体内那个暗流,不仅没有摧毁,反而和暗流融合在一起,那股邪气更加强大,而且力量还在从几根针下不断升起,源源不断和那股邪气融合在一起,很快向老人全身蔓延,老人无论怎样坚强也忍受不住,发出轻轻的痛苦叫声,短暂急促,一下子刺进凌威心里,他急忙伸手拔下几根针,伸手用驱邪扶正的按摩手法在老人后背快速推拿了一会,老人变得有点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红润,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凌威笑了笑:“谢谢你。”   凌威有点汗然,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做,激发出能量还差点害死老人。旁边的林校长不知道究竟,呵呵笑着:“凌医师果然名不虚传,多年顽疾几针就有了起色。”   “老先生的病很特殊。”凌威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思索了一下,看了看历春归:“这样吧,您留个联系方法,我正在做一个大实验,可以调动天地元气,利用天人合一的方法治病,有效果了就让您过来。”   “太感谢你了。”历春归朗声笑着:“不过我这人四处游走,没有固定的地方,你要是研究成功了和林校长说一声就行。”   离开商学院的时候刚刚上午九点多,学生们都在上课,校园显得宁静许多。林校长说佐藤希下午三点会游太湖,时间很充裕。凌威在校园里随便转了转,然后悠闲地走向校门,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位姑娘大步走下来,柳眉弯弯,是那个历芊芊,凌威有一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历芊芊也看到了凌威,看模样要打声招呼,凌威可不想理她,直接右拐贴着院墙边的一条林荫小道缓步而去。   历芊芊微微怔了一下,对于凌威故意避开的举动她当然明白,莞尔一笑,继续大步向商学院里走去,在办公楼前看到了走出来的历春归,历芊芊笑着招呼:“大爷爷,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开车送你,这里我比你熟。”   “你怎么会比我熟悉。”历春归呵呵笑着,扫视一眼校园,有点感慨:“当年我在建宁的时候你爹还没有出生呢。”   “听说当年您也是叱咤风云,怎么忽然离开了,一去就是几十年?”历芊芊好奇地看着历春归的脸,历春归眼神黯淡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芊芊,急急忙忙找我有事吗?”   “像您预料的那样,那个叫罗羽的人回到了人人避之的疫区崔溪镇。”   “我就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历春归眼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盯紧他,另外注意保和堂的凌威,务必搞清楚他在做什么研究。”   “保和堂的凌威?”历芊芊语气有点意外“您确定他有问题?”   “确定。”老人语气坚决,旋即疑惑地看着历芊芊:“你认识凌威?”   “是的。”历芊芊把认识凌威的过程和她***事仔细说了一遍。老人沉默了一下:“让你调查他是有点麻烦,你心里有一份人情,我另找他人。”   “还是我来吧,我在这里有基础。”历芊芊柳眉微蹙。   “不过,遇到特殊情况不要手软。”历春归声音严肃几分。   历芊芊思索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有点悲壮。历春归忽然笑了笑,眼中露出一点慈爱,抬手摸了摸历芊芊的秀发:“傻孩子,我不会让你杀了他,他还有用,最好收编。”   “我尽力试试。”历芊芊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收编相对于杀人要困难,但对于很有好感的男人却是任何女人都乐意干的。哪怕吃尽千辛万苦也在所不惜。   春末近夏,下午两三点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不过在湖边就格外不同,太湖水吸收了那种热气,还传递过来一丝丝水润的凉意。许多人三五成群在湖边漫步,一个小码头边停着许多游玩的画舫,由于要减少污染,画舫一律不准用机械,划船的船娘拿着竹篙站在船头张望着,有人过去讲好价钱,都是几个人合租,陆陆续续登上画舫,船娘挥动竹篙一点河岸边的石块,画舫向着湖中悠悠荡过去。   一艘艘画舫在湖面上四散开去,一位姑娘从远处湖堤上姗姗来迟,圆圆的脸蛋带着一种恬静,眼角的一颗黑痣显得调皮可爱。一只手提着一个小包,另一只胳膊夹着一个画板和支架。走到码头边,眯着眼向着湖面望了望。不远处一艘画舫忽然划过来,船头上一位长辫子渔家姑娘娇笑着:“姐姐,用船吗?”   圆脸姑娘走到码头最靠近湖面的台阶,等画舫过来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上面,笑了笑:“走吧。”   “再等几个人吧。”长辫子姑娘探头向湖岸边张望,见到一群人过来,抬手准备招呼,圆脸姑娘立即阻止:“不用叫人了,我包下你的画舫。”   听说是包下,长辫子姑娘面露喜悦,载一个人划起来当然比很多人轻松,画舫快速向碧绿的湖面驶去,不一会儿,四周变得茫茫一片,远处山水相依,如在画中游,那位圆脸姑娘在船头支起架子,固定好画板,拿出工具,开始聚精会神地画画,不一会儿,青山绿水就在画板上若隐若现。   圆脸姑娘精神高度集中,连另外一艘画舫悄悄靠近都没有注意,两艘画舫以相同的速度行驶着,凌威和西门利剑从另一艘画舫上抬脚跳过来,那艘画舫打了个回旋,立即离开。   “师小燕,怎么样?”凌威低声询问划船的姑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特意把师小燕安排在码头上等待。   “一直在画画,挺文静,是你们要找的人吗?”师小燕向着圆脸姑娘噘了噘嘴,有点疑惑。   “我们也怀疑,但还是要问问。”凌威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靠近那位姑娘,喂了一声,圆脸姑娘愕然转身,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佐藤希?”凌威直接问。   “是我。”佐藤希惊讶地瞪着眼,似乎还在震惊于船上怎么忽然多出来两个人。凌威对审问没经验,确认是佐藤希之后把目光转向西门利剑,西门利剑上前一步,还没有等到他开口,佐藤希忽然叫起来:“你是西门利剑?”   “你认识我?”这次是西门利剑感到愕然了。   “当然,你是建宁的英雄人物,我们学校许多学生都崇拜你、”佐藤希眼中露出炙热的光芒,就像追星族见到偶像那样,晃动着西门利剑的胳膊:“我听说你被别人陷害,还要坐牢,特意花钱雇人把你抢出来送到保和堂,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你花钱雇的是谁?”西门利剑沉声问。   “于越,一个外地人。”佐藤希回答得很干脆。干脆得让凌威和西门利剑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如何问下去,原来想了无数种方法,包括上刑,一定要让佐藤希说,没想到佐藤希比于越爽快百倍,大大出乎意料。而且神情对西门利剑又充满崇拜,让人无法下手。   “怎么啦,我做错了吗?”佐藤希一脸无辜,眨动着双眼望着西门利剑。   “你这是在害我,让我永远无法洗脱罪名,谁让你干的?”西门利剑硬着头皮大声逼问。   “是我自己愿意干的,没有人指使,你不信问问商学院的同学,我很崇拜你的。”佐藤希焦急地辩解,拉着西门利剑的胳膊:“要不,我把名下的财产全部给你,够你在国外风光一辈子。”   佐藤希神情充满期待,似乎就等着西门利剑接受她的馈赠,不要说家产,就连她一起要了也毫不犹豫。这样的冲动说明她真的很崇拜西门利剑,而且很狂热,狂热之下雇人从公安手里抢出西门利剑也是可能的。   佐藤希的举动和神情都无懈可击,似乎真的是她一个人所为,和井上家族没有一丝一毫关系。凌威和西门利剑的追寻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两个人一时无语,佐藤希依旧一脸可怜无辜的样子,但眼角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丝丝狡黠的光芒。   第六百零七章 拳王(97)闭气术   君子欺之以方,在许多时候西门利剑和凌威算得上君子,佐藤希如果矢口否认,他们两有许多办法,昨天把一切可能都考虑了,可世上事千变万化,眼前的情形就是个大大的意外,还没有等到询问就直接承认,还十分彻底,佐藤希看起来倒是很无辜起来。一个画画的柔美少女,和太湖山水相融,有一种出尘的感觉,无论如何也和阴谋搭不上边。   “你们看我画的怎么样?”几个人沉默,倒是佐藤希活跃起来,见到西门利剑似乎真的很崇拜,兴奋得俏脸泛红,晃动着画板炫耀着:“我刚到建宁就看中了这里的山水,每星期三都过来,几年了,终于画得有点样子。”   那副山水画确实颇具神韵,值得佐藤希自豪,可是凌威和西门利剑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只是敷衍几句。佐藤希可不管他们的心情,眉飞色舞地说着,重新拿过一张画纸寥寥几笔太湖山水就跃然纸上,就连凌威这样的外行在心情不佳的时候看了一眼也啧啧赞叹。佐藤希眉飞色舞:“你们等一下,我画一个完整的再让你们欣赏。”   佐藤希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聚精会神画起来,神情专注之极。凌威和西门利剑不好再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两个人感觉到佐藤希的话有哪里不对,偏偏无法找出来,现在佐藤希认真画画,两个人只好先退回船舱,仔细考虑如何继续下去,船在湖中游,有的是时间,倒不用考虑佐藤希忽然离开。   佐藤希在船头上摆开姿势,画笔在圆转流畅运行着,画夹边缘有一条玻璃,恰好看见船舱内的动静,她瞄了瞄,见凌威和西门利剑在低声说话,并没有注意她,长长出一口气,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她做梦也没想到西门利剑会这么快找到自己,第一时间她就意识到是于越出了问题,反应很快,立即把于越抛了出去,最快速度堵住西门利剑和凌威的嘴。   细风微微,吹拂着佐藤希的秀发轻轻飘浮,她伸手打开手机,低声吩咐了几句,脸上露出一丝恶作剧的笑。   太湖岛屿众多,画舫不时从岛屿边擦过,在离第三个岛屿不远,一艘快艇忽然从岛屿边角冲过来,速度极快,两边溅起高高的水花,划着一条白色线条,越来越近,线条也越来越宽。   “快闪。”凌威感觉灵敏,抬头一看,水浪已经冲击过来,快艇的线路居然是正对着画舫,狂奔过来。他立即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上船头,伸手拦腰抱住佐藤希,向船舱急退,师小燕急忙舞动双桨,画舫打了个回旋,企图避让,但人工哪能和机械的力量相比较。快艇眨眼间重重撞在画舫上,发出一声轰响,耳边充满水浪的拍打声和木质画舫的碎裂声,凌威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急速下沉,感觉到那艘快艇从身边呼啸着奔向远方,然后整个人就沉入到水底,他的手臂依旧紧紧抱着佐藤希,佐藤希似乎很慌乱,用力挣扎着,凌威向上浮动几下,竟然又被佐藤希拉回来,一种窒息感传人大脑,一片昏沉,手脚自然没了力气,佐藤希又挣扎了一下,离开凌威的手,飘向一旁,凌威下意识伸手捞了捞,捞了个空,他实在憋不住了,脚用力蹬水,向上窜出,脑袋刚刚露出水面,立即深呼吸一下,吐尽胸中的污浊,游目四顾,湖面上师小燕和西门利剑也冒出头,他们两个人抓住破碎的木板,轻轻飘浮。西门利剑的目光沿着湖面也看到了凌威,抬手把一块木板推过来:“接住,我们上岛。”   凌威抓住木板,木板不是太大,勉强可以漂浮,刚刚稳定下来,忽然想起佐藤希,四处张望着叫喊:“佐藤姑娘,佐藤姑娘。”   平静的湖面上,没有佐藤希的影子,西门利剑也游过来,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扎进水中,好一会儿,又同时浮起,呼吸一口又扎下去,如此周而复始,五六次以后,两个人都气喘嘘嘘,有点虚脱。师小燕在一旁大声叫道:“你们不要命啦,茫茫太湖,人在水下不知飘到什么地方了。”   “我们再试试。”凌威不甘心地挥了一下手,重新进入水下,这里是靠近小岛,水很浅,但分不清方向,不知刚才找过没有,师小燕的话他也明白,现在只是做最后的努力而已。   水冰凉,长时间呆在下面有点刺骨的感觉,手摸在湖底的沙子上,有点麻木,大约运动了三四米,凌威打算放弃,最后划拉一下,忽然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急忙伸手摸了一下,不错,是人体,他急忙伸手抱住,脚尖用了蹬一下湖底,浮出水面的刹那间,他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找到了。”西门利剑惊喜地望着凌威怀中抱着的姑娘,是佐藤希不错,脸色苍白,脑袋耷拉着,不知是死是活。   小岛离得很近,但凌威和西门利剑已经精疲力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佐藤希带到岛上,要不是有师小燕协助,说不定是那个人就一起下沉,凌威和西门利剑跟着佐藤希陪葬了、“哪有你们这样救人的,辛亏是我,要是换了别人你们两就一起喂鱼了。”师小燕鼓着腮帮,气呼呼瞪着大口喘着粗气的凌威和西门利剑。凌威却并没有理她,刚喘了两口,迅速探了一下佐藤希的鼻息,还好,有点气,刚才从湖里向上来的时候凌威就是把佐藤希扛在肩上,上半身有点下垂,好像腹中的水已经控了很多。顺手把她翻过来放在一块石头上,并没有水再从嘴里出来,把她身体放平,抽出一根钢针,在人中穴扎了一针。   人中穴是急救的穴位,对晕厥很有效,但佐藤希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醒来,凌威又扎了几针,观察了一会,竟然还是没有动静。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伸手把脉,脉细而微弱,但很连续,说明生命没有危险。   “没什么事吧?”西门利剑在一旁也担心起来。   “不要紧,想方法送医院。”凌威拿出手机,拨通陈雨轩的电话,不一会儿,一艘快艇疾驰而来,驾驶的人竟然是孙笑天,刚刚靠岸,凌威能和西门利剑把佐藤希抬上快艇,孙笑天则紧张的看着师小燕:“你没事吧?”   “你巴不得我有事啊。”师小燕心里愉快,但嘴上一点不饶人。孙笑天憨憨笑了笑,挠了挠头。师小燕跳上快艇,瞪了孙笑天一眼:“傻样,还不快点开船。”   孙笑天答应了一声,立即开动快艇,脸上露出高兴的微笑,看得出刚才接到电话一定很紧张,不然也用不着他一个大经理亲自出马,他的目标当然不是救人。而是师小燕,虽然知道平安,但想起画舫被撞碎的情形,他还是很担心。   保和堂住院部二楼,佐藤希并没有被安排进急救室,她的生命体症很正常,一些反应也没有脑部缺氧的症状。就像熟睡了一样。   “通知家属了吗?”陈雨轩有点担心后果,第一时间通知家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在这里没有家属,我们通知林校长了。很快就到。”孙笑天在一旁回答。   凌威又把了一下脉搏,凝神观察,足足过了三分钟,终于发现佐藤希脑袋的一处经脉了好像又堵塞。立即抽出银针,用大周天方法激发出一股力量,引导着缓缓进入脑海。佐藤希身体震动了一下,缓缓张开了眼。   “你终于醒了。”西门利剑叹息一声,“谢谢你们。”佐藤希翻身坐起来,动作灵活,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看着凌威和陈雨轩等人一脸愕然,笑了笑:“我从小落下的毛病,受到刺激会晕过去很久,现在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凌威思索着点了点头。   “是你们把我从湖里救出来的吧。”佐藤希扫视一眼西门利剑和凌威,顺手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下有一个镶嵌着平安符的翠玉。递给凌威:“这个给你,保个平安。”   “治病救人是应该的,我们不收病人贵重的酬谢。”陈雨轩伸手拦住佐藤希,一个姑娘当着她的面向凌威送东西,她觉得很不舒服。   佐藤希看了陈雨轩一眼,笑了一下,转身看着西门利剑,不由分说把项链挂在西门利剑脖子上:“你不是医生,送给你吧,愿你平安。”   “不行。”西门利剑立即摆手,刚要把项链取下来。佐藤希已经挥了挥手快步走了出去,走道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笑得让所有人莫名其妙。   **   “怎么样,办妥了吗?”井上梅子看着笑微微走进来的佐藤希询问着。   “马到成功。”佐藤希咯咯娇笑着:“幸亏我练过忍术的闭气功夫,不然还真惨了。”   “得了吧,是你自己要撞的。我还为你担心呢。”井上梅子笑着瞪了她一眼:“有事你也是自找的。”   “天地良心,我可都是为了你啊。”佐藤希夸张地叫了起来:“不过,凌威的医术实在高明,居然被他发现了闭气的要诀,本来还要躺一会的,被他一针惊醒了。”   “他本来就神奇。”井上梅子眼中充满敬佩和羡慕。   “听说你的医术也同样神奇。”佐藤希盯着井上梅子的眼:“什么时候让我开开眼界。”   “不行。”井上梅子的声音忽然提高,断然说道:“我已经把在中国的所有事都忘了,包括医术,我不想用。”   第六百零八章 拳王(98)同流合污   “西门利剑在太湖上出现了,和他在一起的是凌威。”   本田易修恭敬地站在井上正雄面前,语气谨慎,最近井上正雄的脾气变得有点暴躁,让他的下属战战兢兢。他还接连参加拳王赛,选拔的比赛已经结束,进入淘汰赛阶段,对手也越来越强,井上正雄的状态却越来越好,轻而易举就把对手打下台,有几次还把对方打伤,完全不符合他平时做事谨慎细腻的作风。方进军提醒过他几次,不要再比赛了,他一点听不进去,每天比赛完就让方进军用大周天针法调理和激发体能。晚上夜夜笙歌进行着采补。   “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行动。”井上正雄目光凌厉:“也亏梅子想得出来,我还以为她把西门利剑藏起来了,原来送到了保和堂,这样最好。省得我和梅子直接冲突。”   “还有那个佐藤希和他们在一起。”本田易修把太湖上的情形快速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佐藤希是井上梅子贴身朋友,我没有乱动。”   “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你做得不错。”井上正雄微微点头:“那么西门利剑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保和堂,佐藤希已经离开了。”   “行动,立即报警。”   “报警?是真的要把西门利剑再次送进去,还是做做样子。”本田易修有点意外,井上正雄好像说过要利用西门利剑,送进监狱岂不是前功尽弃。   “当然要来真格的,你以为西门利剑那样好对付吗,。”井上正雄淡淡说道:“抓住他没那么容易。”   “是,我现在就报警。”本田易修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刑警队的人和西门利剑关系都很好,报警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井上正雄语气肯定:“直接打电话给蓝队长,他最不希望西门利剑回到刑警队,一定会卖力。”   **   西门利剑把玩着胸前挂着的玉坠,翠而晶莹,给人一种心情宁静的感觉。但心中还是充满疑惑,抬头看着凌威:“这件事好奇怪,那艘快艇是什么来路,好像是冲着我们去的。”   “我们当时并没有被跟踪,怎么可能冲着我们。”凌威不解地摇了摇头。两个人把事情的全过程思考了一遍,两个人是从建宁偷偷登上画舫,然后在茫茫太湖上转入师小燕的船,绝不可能有人知道,那么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西门利剑脱口而出:“当时只有一个人可以,佐藤希,可是她也在船上,水性也不好,假如是她安排岂不是只找麻烦,”   “不对,佐藤希落水有问题,水性再差总要挣扎一会,除非她被快艇撞得晕过去。”凌威忽然回过味来:“她的身上可没有任何伤。按理说长时间在水下缺氧应该身体功能受点损伤,这点她也没有,倒像一种闭气的功夫。”   “不会吧。”西门利剑瞪了瞪眼,有点惊讶:“如果是那样佐藤希就可怕了,关键是她这样做为什么?”   “不知道…”凌威很老实地摇了摇头。目光盯着西门利剑胸前的那个玉坠,欲言又止,那玉坠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个好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对人有妨碍的东西。   “不要讨论了,有麻烦。”站在窗口望着后院外面紫玉河边林荫小道的陈雨轩忽然抬手做了个注意的手势:“那边小道上有两个人好像认识,没记错的话是刑警队的,以前和西门利剑一起来过保和堂,我帮他们做过针灸。”   “在哪?”西门利剑一大步跨到窗前,放眼望过去,远处林荫道的树下果然有两个人,似乎故意显露在稀疏得阳光下,是西门利剑以前的老部下,他们并没有望向这边,不过看样子有点紧张,一定是在执行任务。   “不好,冲着我来的。”西门利剑反应很快,快速冲向门外的走道,与此同时,楼下大厅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一位员工的叫嚷声:“你们干什么?”   “闪开,我们执行公务,快点,二楼。”随着刑警队蓝队长的吆喝声,脚步声从楼梯台阶快速传上来。西门利剑目光四处扫了扫,伸手一扒拉,打开走道边封闭的不锈钢玻璃窗,手掌按住窗台边缘,腾身跃了下去,稳稳落在后院的花坛上。   蓝队长手拿着枪领先冲上来,对着院子里大喊:“截住他。”   院子里三个人快速围拢,西门利剑脚踢肩撞向后院门突围,蓝队长也从二楼走道跃下,带着其他人追击。西门利剑刚出院门,原先看到的两个便衣飞扑过来,可他们好像不堪一击,西门利剑手一挥,两个人立即向一旁倒去,一个人低声说道:“不要走水路。”   西门利剑原本冲向院子后面码头上的一艘快艇,听到那个人的话微微一愣,放眼一望,河面上分布着几艘快艇正严重以待。他立即转身向右边跑去。   蓝队长冲出院门,不悦地瞪了一下依旧倒在地面的两个人,人手有限,他也没办法,不得不用西门利剑原来的老部下。他来不及教训那两个人,一边向前追一边对着对讲机大声呼喊:“罪犯沿着紫玉河向南,请堵截。”   西门利剑在刑警队人缘虽好,可现在毕竟是对立,那些抓捕的人中很多老朋友虽然姗姗来迟但还是来了,在前面几个路口布控,西门利剑只好拐进一些小巷四处乱走,蓝队长很快逼近,高声叫道:“西门利剑,你跑不了了,还不快点停下,不然我就开枪了。”   西门利剑置之不理,继续向前拐了一个弯,进入另一个小巷。蓝队长也拐过来,举起枪向着天空放了一下,见西门利剑毫不停留,向着西门利剑后背直接开了一枪,西门利剑似乎判断好蓝队长开枪的时间,脚步在小巷里晃了晃,走了个曲线,刚好躲过子弹,但脚步也慢了许多,被蓝队长逼近,抬手又是两枪,要不是恰好是一个拐弯,还就真麻烦了。   拐弯,追击,两个人左右迂回了几分钟,西门利剑毕竟不是后脑勺长眼,第六枪响过,他感觉肩胛部位一阵温热,知道是中弹了,咬着牙,加快脚步,又跑了几分钟,可能是失血过多,脑袋开始有点昏沉,身后传来蓝队长恼怒的吼叫:“各单位注意,罪犯狡猾,可以开枪击毙。”   西门利剑下意识想放弃逃跑,可直觉让他明白,蓝队长不会轻易放过他,蓝队长并不知道这是秦局长的安排,一但公报私仇可就麻烦了。毕竟两个人在刑警队的时候就是面和心不和。   又一个小巷拐角,西门利剑刚刚转过去,两个年轻人出现在面前,他第一反应就是束手就擒,停下脚步。可那两个人并没有追,其中一个向西门利剑挥了挥手:“向右,快。”   西门利剑有点诧异,但还是狂奔过去,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枪声,竟然是双方交火了。他立即明白刚才两个人并不是刑警,看来自己要找的目标终于浮出了水面,幸亏刚才没有放弃逃跑,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西门利剑一边跑一边思量着这些人是不是井上家族派来的,前面会遇到什么,还同时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怎么早不出现,还得自己差点把这条小命冤枉了。   前面的小巷很短,三十秒左右就跑到了尽头,是个不太繁华的大街,虽然不热闹可也是行人来去匆匆,西门利剑知道自己后背肯定全部是血污,没有敢直接冲出去,在巷子口扶着墙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寻找着离开的方法。   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行驶过来,在西门利剑身前不远处停下,车门缓缓打开,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西门队长,需要帮助吗?”   是井上正雄,终于来了。西门利剑毫不犹豫登上车,说了声谢谢,倚在后排座上闭上眼缓一下心神,快速考虑着对策。井上正雄正视着街道,淡淡说着,带着点调侃:“真巧,我们在这里遇上了,西门队长接下来应该不是要回刑警队,到我那里躲一躲吧。”   “不会是你的精心安排吧?”西门利剑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西门队长可不能这样说,不管怎样今天我是救了你一命吧,要是我安排害你直接把你击毙就行了。”井上正雄不慌不忙,语气平静。   “你们一直在从事犯罪?”西门利剑声音严肃。   “你还真当自己是刑警队长啊,别忘了你已经是通缉犯。”井上正雄朗声笑起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眼中的那样泾渭分明,刑警队的人再次看到你一样会毫不犹豫击毙,那么,你的一生就会留下犯罪的烙印。这样永远也洗不脱,如果你愿意,过几年飞黄腾达,有了金钱地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翻案还不是举手之劳,到时候你的形象就由你描绘。”   西门利剑忽然无语沉默,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太疲惫,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有点得意,到了这种地步,他有自信西门利剑已经在掌控之中,不怕他不合作,用所谓正道人士的话就叫同流合污,井上正雄喜欢这种说法,污泥就污泥,他就是要把清水搞浑,把更多像西门利剑这样的人拉下水。   第六百零九章 拳王(99)再进娱乐城上   凌威接到西门利剑安全的消息是在西门利剑离开保和堂三个小时以后,只有简短的两个符号,凌威就看出他在井上正雄那边,那是他们事先预定的暗号。这样的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   刑警队又来寻问了一些事,负责的是西门利剑的老部下彭宇,当然也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草草记录了几下,然后合起文件,彭宇笑了笑,对着凌威和陈雨轩这两个西门利剑的朋友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情绪:“我还是相信西门队长是无辜的,那个蓝队长也不会再来找麻烦,他的腿被枪战打伤了。”   “枪战?”凌威和陈雨轩同时惊讶地望了望,西门利剑手里可没有枪,就算有也不会向刑警开枪,那么一定是井上正雄搞的鬼。   “井上正雄够狠的,打伤刑警西门利剑就成了公安眼里的危险分子,随时都能对他用枪,处境太危险了。”等到彭宇离去,陈雨轩忍不住念叨起来,对西门利剑的安全充满担心。不被公安系统理解,又潜伏在狡猾的井上家族身边,可是步步杀机、“你放心,我会让别人配合西门利剑的。”凌威想起一直在井上正雄身边的方进军,觉得有必要和他说一声,免得和西门利剑再起什么误会:“今晚娱乐城还有拳赛,我们过去见机行事。”   “行。”陈雨轩点头赞许:“我多带一些人,吸引井上正雄的注意力。”   说完陈雨轩转身下楼,随便转了一圈就找了十四五个年轻人,一听说要去看拳击赛,晚饭还是陈雨轩请客,大家激情高涨,尤其是年轻医师赵方*毅,更是眉飞色舞,他和韩震天很熟,要不是最近保和堂缺了梅花过于繁忙,他早就过去助威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一群人开始向娱乐城进发。不过凌威并没有跟着,而是用楚青竹的药水把脸打扮成暗黄,戴上墨镜,特意在路边吹了一个老板的大背头,又成了钱老板的形象,西装革履,打的来到娱乐城门口,财大气粗地晃着身体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人头攒集,天刚刚暗下来,夜幕还没有彻底拉开,四周的灯已经亮起来,丝毫不亚于白昼。台上两个人在激烈打斗,韩震天和周秀庆站在一起,不断挥舞手臂,准备迎接本届拳王赛的最后几场淘汰赛。楚云每天都在替他针灸,手艺虽然比不上凌威那样熟练,效果却不错,让韩震天继续保持旺盛的精力,体能还不断提升,越战越勇。   楚玉和楚云兄妹两紧贴着韩震天身后站立,王月虹倒是离得远了点,脸上带着一丝愁容。陈雨轩等人靠近过去,韩震天见他们来助威,客气地和陈雨轩打着招呼。陈雨轩笑着说道:“韩震天,我们够意思吧,保和堂全部出动来给你助威。”   楚云在一旁听说全部出动几个字,眼中亮光一闪,身体微微后移,缓缓退了出去。他人才虽然不错,但不显山不露水,一直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离开自然也无人感到意外,就连他妹妹楚玉也光顾着和韩震天说话而忽略了他的离开。   “接下来是井上正雄对阵苏州选手马金均。”   随着王开元的高声宣布,四周响起一阵掌声,井上正雄虽然是日本人,但这几天表现得越来越猛,丝毫不亚于韩震天,两个人最后决战几乎已经成了定局,已经有人开始下注,当然就有人为井上正雄喝彩叫好,这和国籍无关,纯粹是为了金钱。   井上正雄跳上台,已经摘下了金丝眼镜,目光变得有点凶狠,向四周一抱拳,然后转身看着对手。马金均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膀扎腰圆,井上正雄和他比起来显得很瘦弱。但是刚刚行动起来双方的情形就变得相反,井上正雄像猛虎一样扑过去,拳脚凶猛,倒是马金均变得应接不暇节节败退,双方争斗了十几分钟,完全是一边倒的格局,最后马金均被毫无悬念地一拳击打得飞出了舞台,嘴角沁出丝丝血迹。   井上正雄站在台上,丝毫不减虚弱,像一只争斗的雄狮,向着韩震天挑衅地扬了扬眉:“各位,我这两天恭候高手的挑战。”   “井上正雄,别嚣张。”韩震天大声吼起来,挥舞着双手:“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让你知道厉害。”   “我等着,看谁死得更惨。”井上正雄蔑视地笑了笑,跳下台,仰着脸快步走出人群。韩震天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带着愤怒。王月虹在一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韩震天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男人在这些方面是最不能容忍的,他和井上正雄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僵局,而这一却都是为了她王月虹。现在两个男人似乎都把她置之度外了。咬了咬牙,王月虹低头也向着井上正雄离开的方向走去。   赵方*毅站在众人最后,恰好看到王月虹的不自然举止,犹豫了一下,抵了抵身边的两位年轻医师,好奇地领先跟了过去。   刚刚出了人群,转过一个月亮门,王月虹忽然加快了脚步,一下子消失在赵方*毅的视线中,赵方*毅茫然望着通向四周的走道,思索了一下,向着光线亮一点的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一会,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是娱乐城应该热闹非凡,怎么越向前走越冷清。他刚要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前面拐角出来,擦身而过,他反应很快,觉得这个苗条仟秀的身影朝夕相处相当熟悉,脱口而出:“梅花。”   前面那个人微微一愣,赵方*毅已经靠近到身边,那人忽然转身,赵方*毅吓得啊的一声叫起来,那位姑娘的半边脸恰好在灯光下,布满腥红的疤痕,触目惊心,赵方*毅脑中一片空白,那个魔鬼般的姑娘忽然抬手一掌劈在赵方*毅的后脑,赵方*毅脑袋一晕眼前黑了一下瘫到在地面上。那位姑娘看了他一眼,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立即一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两位保和堂的年轻医师走过来,一眼看到晕倒在地面上的赵方*毅,一个人伸手抱起来,另一个人迅速掐住赵方*毅的人中穴,半分钟左右,赵方*毅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抱住她的人立即问怎么回事,赵方*毅思索了一下,忽然惊恐地睁大眼:“鬼,鬼。”   “赵师兄别说笑了,这里灯光明亮哪来的鬼。”两位医师四处看了看,静悄悄空无一人。   “是梅花,我没看错。”赵方*毅心有余悸地叫着,那张脸太吓人了,恐怕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们回去吧。”提起梅花,两个年轻医师也有点毛骨悚然架起赵方*毅,转身逃跑似地急匆匆离开。   井上梅子从一旁闪出来,看了看赵方*毅等人离开的方向,向着右边走了十几米,在一间门上敲了敲,里面传来井上正雄的声音:“进。”   “你怎么搞的,被别人跟踪也不知道?”井上梅子进门就毫不客气地责问起来。   “跟踪又怎么样,我可是正大光明参加拳王赛,谁也管不着。”井上正雄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倒是你,放着苏州那边的生意不打理在建宁逗留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放心心不下。”   “我马上就走,我是来提醒你别盯着拳王赛忘了正事。”井上梅子淡淡说道:“京都那边好像很久没有货了,催得紧。”   “我的事不用你管。”井上正雄不悦地挥了挥手:“我会尽快安排人手送货,最近不是查得紧吗,再说加工也要时间啊。”   “我只是把老家的指示告诉你,你看着办。”井上梅子说完一转身,毫不停留地走了出去。井上正雄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一块厚厚的玻璃拍得粉碎,把刚刚进门的本田易修吓了一跳:“井上先生,怎么啦?”   “还不是那个梅子,刚刚上来几天竟然管起我来了。”井上正雄拧着眉头叫嚷:“让她等着,我有西门利剑这张牌,有她好看的。”   “西门利剑硬气得很,没打麻药取出子弹连哼都没哼一声。”本田易修脸上露出一丝敬佩的颜色,犹豫了一下:“恐怕不好收编。”   “每个人都有弱点,我会让他屈服的。”井上正雄自信地笑了笑:“他现在走投无路,不怕不顺从,明天让他送一批货,夹带些好东西,加上贩毒这一条,让他万劫不复。”   “井上先生高明。”本田易修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井上先生,我刚才看见以前来过的那位钱老板又来了,在前面喝咖啡。”   “几个人?”井上正雄感兴趣地眯了眯眼。   “就一个,上次带的那位姑娘没来。”   “是来打野味的,这个人有意思,我去会会他。”井上正雄站起身,快步向外面走去,本田易修紧紧跟随。   两个人刚刚离开,王月虹出现在房间门口,敲了敲,见里面没有动静,失望地愣了愣。一个年轻人忽然出现她面前:“王姑娘吗,跟我来。”   第六百一十章 拳王(100)再进娱乐城中   凌威端着咖啡,手腕轻轻摇晃着,他这个手法很特别,咖啡放糖是用勺子搅拌,那种方糖熔化极快,可凌威喜欢看着糖在咖啡的微微荡漾下慢慢融化,就像时光一点一点消磨生命。然后轻轻一口,感受着咖啡滚过舌尖滑下喉咙的温润感觉,似乎可以平复一下心情。   “钱老板,真是幸会,我们又见面了。”门口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不用回头,凌威也知道是井上正雄,也只有他知道自己现在这身打扮的称呼是钱勇。他并不急着回头,缓缓转过身,微微怔了一下,推了推大墨镜,粗着嗓子朗声笑起来:“原来是井上先生,这两天我看到你参加拳王赛了,真没想到你是文武双全,佩服佩服啊。”   “钱老板客气了。我这是匹夫之勇而已。”井上正雄在凌威对面坐下,笑得很真诚,抬手示意,服务员立即端上来一杯咖啡,然后恭敬后退,神情明显不自然,井上正雄最近喜怒无常可是众人皆知,在娱乐城他是夏侯总裁的朋友,又和王开元打得火热,没有人敢得罪,都是避而远之。   “井上先生取笑了。”凌威笑了笑,语气有点遗憾:“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脚色,算不上什么老板。”   凌威故意把语气放得充满怨气,还端起咖啡就像喝酒一样喝了一口,眉头皱了皱。井上正雄眼中露出一抹兴奋:“老板并不是哪一个人的专利,钱先生也是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我当然懂,可是老板需要实力来支撑。”凌威摊了摊手:“我手里的资金现在少得可怜。”“要钱还不容易吗。”井上正雄悠闲地喝一口茶,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姿态:“就看你敢不敢想。”   “犯法的事我可不想做,还是安稳点好。”凌威故意推辞,话语里露出一丝害怕的意味。   “钱先生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哪个大商人开始的原始积累是光彩的,你看看俄罗斯那些大亨,有多少不是倒卖违禁品发家的,还有不少直接是倒卖军火。”井上正雄身体前倾一些,盯着凌威的脸颊,继续说道:“现在那些人还不是活得风风光光吗,在全世界逍遥。”   “这话说得不错。”凌威犹豫着,似乎很心动。   “这就对了。”井上正雄得意地笑了起来:“钱先生要是愿意,借一步说话,我给你提供一个发财的机会。”   “这个、、、、、、”凌威欲言又止。井上正雄继续鼓励:“钱先生尽管放心,我也是个生意人一贯坚持利人利己,如果害了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好,井上先生快人快语,我再不接受就是不识抬举了、”凌威站起身:“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请。”井上正雄把凌威一直领上贵宾楼的二楼,两个人落座,井上正雄向紧跟在一旁的本田易修使了个眼色,本田易修心领神会,轻步退了出去。   “井上先生,有话请讲。”凌威显出一副北方人豪爽的样子:“我能做什么,不用转弯抹角。”   “痛快。”井上正雄挑了挑拇指,朗声笑了笑:“钱先生,我有一批药材要运到京都,你恰好也要收购药材回去,把我的货捎上怎么样?”   “没问题。”凌威大方地笑了笑:“多少都是运,无所谓,不过你们为什么自己不运。”   “不瞒你说,我们最近有一批货被有关单位盯上了,不方便继续发货。”井上正雄坦然笑了笑。   “走私还是违禁?”   “都不是。”井上正雄摇了摇头。   “贩毒。”凌威故意惊讶地张大嘴:“杀头的交易我可不做。”   “当然不是。”井上正雄又摇了摇头:“不过这些药材是半成品,稍微加工一下就是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当然不是治病救人的药材,还是毒品一类,凌威又用力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井上正雄不慌不忙,淡淡说道:“这一次给你十万运费怎么样,夹杂在药材里万无一失。”   、“你怎么确定是万无一失?”凌威语气有点松动。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曼雪公司服务的,据我所知曼雪公司许多药材进京都是免检的。”井上正雄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还会派人配合,你的货到了京都,我的那份自然神不知鬼不觉分开。”   “好,我试试。”凌威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为了装得像一点,故意思索了一下:“不能让钟毅等人发现,他们对假药和违法可是非常严厉的,甚至动用黑道手段,十分可怕。”,“这点尽管放心,我们还要经常合作呢。”井上正雄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五万,你先收下,至于细节我们慢慢商量。”   “好说,好说。”凌威装的是一个乡下出生没有多大修养的人物,当然要见钱眼开。毫不客气地把钱抓过去。井上正雄又问了一些药材方面的问题,凌威当然对答如流,一个杰出的医师,知识丰富,充当一个小药材采购商当然绰绰有余。随便说说井上正雄也挑不出破绽。   本田易修又快步走进来,在井上正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再次退了出去。井上正雄打了个哈哈:“钱先生果然是个人才,从小小山村一路打拼进京都,听说还有个儿子和老婆住在京都艺雅路七十三号。”   “你们在调查我。”凌威震惊地站起来,他一点不是演戏,这些资料是他昨天晚上才拿到的,为了万无一失,他特意打电话请在云梦山结交的女孩黄思羽办一个假的身份。黄思羽的能力很强或者说背景很大,短短一天就办妥了。井上正雄的厉害同样让凌威瞠目结舌,他居然在短短的十分钟就找到了凌威的假身份,凌威后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小心,不然后果堪忧。   “钱先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托人在京都人口登记的资料里找一下,你既然答应替我们做事,你的家人以后多少是要照顾一下的。”井上正雄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副掌控局面的沉稳模样。   照顾家人的意思就是假如手下出了事就没有后顾之忧,反过来说,假如谁出卖了井上家族,他的家人摆脱不了报复。凌威缓缓坐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明白,既然做了就一个人承担,这是规矩…”   窗外院子里传来一阵叫好声,凌威记起陈雨轩等人还在一边观看韩震天的比赛一边等候自己,立即站起身:“井上先生,我先告辞。”   “等一下。”井上正雄伸手拦住凌威:“既然是我的客人,今晚我要招待一下,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有人替你去做,我在三号楼定下个房间,今晚钱先生就享受一下吧。”   “让井上先生费心,太不好意思了。”凌威一边客气一边缓缓想着对策,他不能一口回绝,但也不想接受。   “不用客气,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井上正雄眯着眼笑着,拍了拍手:“本田易修,带钱先生去休息。”   本田易修推门走进来,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人,本田易修向着凌威弯了一下腰:“钱先生,请。”   凌威跟着两个年轻人走了出去,这种架势哪里是招待客人分明是软禁,凌威倒是不怕,凭自己的身手要想离开这里应该不费力,毕竟这是娱乐城不是龙潭虎穴。   凌威的脚步声从走道上消失,本田易修轻声疑问:“井上先生,为什么要留下他?”   “以防万一,我总觉得这个钱勇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我还不放心。”井上正雄思索着说道:“派个姑娘过去,最好留下录像证据,无论哪一种便衣都有一个固定不变的特点,就是女色,没有任何国家机构会允许工作人员随便嫖女人。”   “好,我会安排一位充满诱惑的女人过去。”本田易修微微低头,态度恭敬。   “你亲自去办,不要有任何疏忽。”   “是。”   本体易修身体笔直地转身大步走出去,井上正雄喝了几口茶,微微闭上眼休息片刻,门外传来稳重缓慢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他非常熟悉,刚到门口,他就轻声吩咐了一句:“方进军,进来吧。”   “井上先生,我还是要提醒你,大周天针法的副作用很大,还是不要继续为好。”方进军一边拿出一盒钢针一边说着。   “别废话。”井上正雄不悦地睁开眼瞪了方进军一眼:“还有最后两场比赛,我怎么能放弃,把拳王的称号拱手送给韩震天。”   “韩震天不值得你用生命去搏击。”方进军保持他一贯不慌不忙的语气:“他不过是一个搬家公司的小经理,现在也只是一个小武馆的合作者,根本上不了台面。”   “不,我要让他败得很惨。”井上正雄狠狠说道:“他不配拥有王月虹。”   “可王月虹现在已经属于你,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不能太伤害韩震天。”方进军一边说一边低着头给钢针消毒。   “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井上正雄目光森寒,非常不悦地盯着方进军,他觉得方进军今天说话有点怪,但这个人说话一向不亢不卑,倒也不怀疑什么,冷冷说道:“王月虹虽然属于我,也不过是个残花败柳,当我用完自然会处理掉。”   方进军望了井上正雄一眼,又望了望旁边光洁的墙壁,表情丝毫不感到意外,拿起钢针靠近井上正雄:“井上先生,我们开始吧。”   百一十一章拳王(101)再进娱乐城下   第六百一十一章 拳王(101)再进娱乐城下   钢针缓缓落下,井上正雄惬意地闭上眼,体会着那种调理的温热舒适感觉,有点陶醉,不仅是针灸调动气血恢复疲倦让他心情舒畅,还有那种得到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的骚动和兴奋,更让他自豪的是自己将要成为拳王了,以前他不在乎手脚上的虚名,只要能杀人就行。最近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蠢蠢欲动,想在人前显露一下,反常得有点奇怪,他却难以静下心来思量为什么,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已经由温文尔雅变得有点凶狠和不可理喻。   一股热流骤然涌遍全身,井上正雄忽然睁开眼,不解地看着方进军:“怎么回事,好像和以前针灸的感觉不一样。”   “我用的是那天你给我看的方法,我研究了几天,终于明白了一点,确实和大周天针法有点类似。”方进军一边用手指捻转针尾,加强刺激,看着井上正雄:“是不是气血流动很快?”   “你竟然看懂了那种针法?”井上正雄惊讶地叫起来,井上家族研究了上百年也没有人成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想让方进军试一试,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就找到了诀窍。确实是个人才。   “我也是知道点皮毛而已。”方进军谦虚地摇了摇头,神色极力平静:“这两天再针灸一下,一定会有更加特出的作用,体能急速提高,战胜韩震天不会有问题。”   “那当然,是古代传下来的秘籍,自然有作用。”井上正雄高兴地咧着嘴:“方进军,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用客气,能让我接触如此秘密的针灸方法就是我的荣幸。”方进军语气平静地说着,这倒是实话。他为井上家族做事除了深入核心了解内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可以学到更好的针灸方法和拥有一个实习的好环境。   过了十几分钟,方进军取下几根钢针,井上正雄站起身,舞动一下手脚,觉得全身气血比起往常还要旺盛,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伸手按了一下手边的电话机免提:“本田易修,找个姑娘进来。”   “最近都是王月虹,要不要通知她。”本田易修小心询问,王月虹的事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秘密,王月虹由原来的矜持变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就是女人的弱点,一旦上了床就变得很被动。   “王月虹阴气足,留着和韩震天决战的那时候再享用。”井上正雄朗声笑了笑,毫不避讳方进军在一旁,得意地叫道:“用王月虹的阴气提高能力去战胜韩震天何等的刺激。”   本田易修做事的速度很快,半分钟左右,一位浓妆艳抹的姑娘走了进来,看到井上正雄那种饿狼般的眼神,有点胆战心惊地低着头。方进军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在门口站了一下,听到里面女人被井上正雄抱紧房间摔倒在床上的声音后,诡异地笑了笑,转身看着走道里两个守卫的人,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井上先生一时不会不会叫人。”   “是。”两个人暧昧地笑了笑,快步离开,方进军打开井上正雄隔壁的门,走进去顺手上了保险,走进卧室,王月虹,脸色煞白,正站在卧室的一面墙壁边呆呆发愣,墙壁上开了一个小方洞,没有联通,就像一个音箱,恰好可以把隔壁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快救救我们。”王月虹见方进军进来,立即出声乞求起来。方进军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上墙壁上的小洞,转身看着王月虹:“我只是让你知道真相,帮不了你。”   “不,你一定有办法。”王月虹顾不得形象,紧紧抓住方进军的胳膊,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方进军了,方进军敢让她在这里偷听当然不会是和井上正雄一路。   “你让我怎么帮?”方进军倒一杯水递给王月虹,让她平复一下情绪。   “你不是替井上正雄针灸吗,用点手脚不就行了。”王月虹焦急地建议,按她的想法现在巴不得方进军一针把井上正雄扎死。   “不行,井上正雄也是针灸高手,我做不得一点手脚,一定让他发觉,还没有伤到他我就会死得很惨。”方进军摇了摇头:“不过,你要是愿意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就是太危险。”   “你尽管说,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王月虹眼里闪动着懊悔和愤恨的光芒,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韩震天不受一点伤害、“井上正雄利用你的身体采补来吸取力量,这就是他的力量比韩震天还要强的原因。”方进军低声说道:“他一开始就是利用你,套取大周天针法。”   “我明白。”王月虹恨不得地下有道缝,直接钻进去,咬了咬嘴唇。想起刚才井上正雄说的话,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不会在和他在一起了。”   “不在一起还有别的女人,虽然比你弱一点,现在的实力,井上正雄稍微采补一点都可以轻松战胜韩震天。”方进军摇了摇头:“你还是要去陪他,不过不是帮助他,而是反过来吸取他的力量,倒采补。”   “倒采补?我不会啊。”王月虹疑惑地摇了摇头。   “井上正雄有一套针灸方法,放在采补秘籍里,偏偏是女人用的,我在你身上施针,到时候自然会让他能量流失。”方进军又取出钢针,晃了晃:“我在井上正雄身上施展的可以加快他的气血,力量消失得会更快。不过,对你可能有危险。”   “我不怕。”女人一旦下定决心比男人还要坚决。王月虹神色忽然变得很坚定无比:“来吧,我要让井上正雄把夺取的还回来。”,房间不大但很豪华,温柔的灯光,舒适的沙发和席梦思,天蓝色窗帘流露着清新和浪漫,一台壁式平板电视新颖别致。清新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可凌威没有心情享受这种温柔,他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了十几次,然后缓缓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茶,盯着茶杯脑袋快速思索着,如果情况不妙就要快速离开。不过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井上正雄一时还没有发现疑点,关键是井上家族可以快速找到京都有关于钱勇的档案,如果用心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破绽,虚拟的身份难免经不住推敲。   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有利于凌威,就是井上肖英已经被凌威调离建宁,深入深山老林去寻找长生不老药去了,要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在,一眼就会看穿凌威的伪装,幸运的是深山老林没有手机信号,就算井上正雄想和井上肖英商量也办不到。当务之急就是赶在井上肖英发觉上当回来之前解决掉井上正雄的事,西门利剑也必须抓紧这段时间,凌威要尽快想办法和西门利剑联系,刻不容缓。,凌威取出手机想打个电话,旋即又放下,他不知道向谁求救,要是陈雨轩和小雪等人知道了说不定闯进娱乐城,事情会更遭,至于其他人,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现在的事谁也不能说。只能自己解决。   外面响起一阵细碎轻缓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停下,敲了敲门。凌威故意粗着嗓子吼了句:“进来。”   门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苗条的姑娘,柳眉弯弯,薄施粉黛,自然质朴不失秀气,凌威见过,上次来娱乐城这位姑娘受到一位老板纠缠还是他解围的。好像叫杨柳,挺好听的名字。杨柳姑娘向着凌威笑了笑:“钱老板,井上先生让我今晚陪陪你。   “欢迎,欢迎。“凌威当然知道只是井上正雄在试探自己,毫不客气地伸手搂住那位姑娘,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你急什么。“杨柳咯咯娇笑,看了凌威一眼,有点意味深长,思索了一下,忽然一下子抱住凌威的脖颈,亲热得让凌威差点透不过起来,只好尴尬地笑着。   姑娘身体柔软温热,好像要把凌威融化,凌威立即感到心跳加快了无数倍,伸手下意识想推开杨柳,杨柳的香唇贴上他的耳垂,好像在挑逗,但并没有碰上凌威的肌肤,低声说道:“别动,你是那天救我的那个人,我的身上有监视的东西,你不配合就要被井上正雄怀疑,他们外面有好多人,还有枪,会很危险。”   凌威的后背忽然冒出一阵冷汗,他知道井上正雄会怀疑他,但没想到会如此谨慎,用美女还要加上监视系统,防不胜防,如果如杨柳说得那样,外面有人有枪,稍有不慎还真走不了。   杨柳说完话再次贴上来,身体散发的热力让凌威心跳更加快速,他不能拒绝,想保持绝对冷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情形下是不现实的,何况杨柳那双手臂丝毫不亚于王月虹,稍稍抚摸,就有一种柔入骨髓,让人欲死欲仙的魅力。   第六百一十二章 拳王(102)   女人的妩媚是天生的,不过各不相同,有的是眼眸带春,有的嘴角熊阿姨勾人,有的仟腰婀娜,像王月虹那样全身都散发动人魅力的很少。杨柳作为娱乐城当红的小姐,自然也有她独特之处,就是手掌,凌威记得上次和她握手的时候就见识过,柔如春水,一下子让人全身酥*麻。   杨柳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宜人,淡雅清新。手掌却充满热情和魅力,这种极端的反差更容易让男人激情澎湃。凌威也是个正常男人,本能的反应由不得自己,虽然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还是感到口干舌燥。   杨柳无疑凭着女人很优越的直觉已经认出了他,但并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份,不过既然偷偷说明情况应该不会带来危险。凌威低头看了看杨柳的胸前,他现在当然无暇欣赏女人的特点,他的目光是投向杨柳胸口那个作为装饰品的纽扣,光亮闪闪,很美丽,要不是以前听西门利剑说过一些监视的手段和设备,凌威绝对不会听到杨柳说有监视就想到这个纽扣。   “有录音吗?”凌威也把嘴唇贴近杨柳的耳朵,声音几不可闻,似乎为了配合,手臂用力搂着杨柳,两个人的胸膛挤压着,把那颗纽扣整个封闭起来。   不远处的房间,本田易修盯着一个屏幕看着画面上一片黑暗的情景,眯着眼骂了一句:“娘的,太猴急了吧。”   “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旁边一个一起监视的人提醒本田易修。   本田易修也注意到两个人发出的微弱声音,但并不介意,呵呵笑了笑,充满暧昧,白了身边的手下一眼:“男人和女人搂在一起,还能说什么,难道大嚷大叫。”   “明白。”那位手下恭敬地回答一声,两个人继续凝听监视系统传出来的声音,凌威和杨柳的说话声似乎清晰了一点,果然是男欢女爱的调调,还有低低的呻吟声。本田易修笑了起来,充满得意地拍了拍手下的胳膊:“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   “不错,不错。”那位手下舔了舔嘴唇,看着画面上两个人分开,那个钱老板在慌慌张张脱上衣,显得迫不及待。立即瞪大眼,等待着更加刺激的情形,他暗暗庆幸,这样的监视真是太好了。   按照本田易修的吩咐杨柳会把监视的纽扣放在恰当的地方,但画面上的钱老板并没有让杨柳有机会摆放,一伸手开始脱杨柳的外衣,然后画面上就是一阵灰暗,显然是监视的纽扣上被盖上了衣服,紧接着越来越暗,显然所有衣服都压在了上面,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一点声音,还很微弱,杨柳吃吃笑着:“你别急,我把衣服拿进去。”   “还用得着穿衣服吗,来吧。”那个钱老板发出一阵朗笑,紧接着就是冲进卧室关上房门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本田易修遗憾地拍了拍下属:“就这样吧,没戏了。”   “怎么回话?”那位下属办事很认真,说是要全过程监视的,现在算成功还是失败。   “有结果就行,我来汇报。”本田易修拨通电话,里面传来井上正雄的声音,还有点喘息:“怎么样,有疑点吗。”   “没有任何疑点,他们已经上床了。那个钱老板看起来可以,就是个色狼。”本田易修恭声回答。   “好,准备货物,让那个钱勇带到京都,记得不要让他和我们有一丝联系的证据。”井上正雄声音低沉:“还有,让那个西门利剑走这趟货。”   “老板,西门利剑还不能说可靠,把生意交给他是不是太冒险了。”本田易修提醒着说道:“要派几个人监视吗?”   “不用,西门利剑是个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监视得了吗。”井上正雄立即否定本田易修的提议:“还是采用同样方法,不要让货物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   “是,我马上安排。”本田易修放下电话,立即走出房间,井上正雄喜欢看到手下快速,他要在井上正雄从温柔乡里醒来明天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一批货物整装待发。   凌威仰脸躺在床上,望着天蓝色天花板,闻着一旁淡淡的幽香,尽力稳住心神:“你为什么要帮我?”   “觉得你人很好。”杨柳的理由==解释根本不算理由,但对于女人来说这个理由足够了,她不像凌威那样控制自己,直接伸手搂住凌威的腰,依偎在凌威胸前。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们?”凌威扭动一下身体,避开杨柳致命的手掌,反问了一句。   “你不会。”杨柳轻声笑着,没有再把话题继续下去,语气温柔:“在你身边有一种踏实感,好安全。”   “你一直觉得不安全吗?”凌威把话题引得离开暧昧:“你的气质很好,怎么在娱乐城混。”   杨柳愣了一下,忽然叹息一声,情绪低落,手掌上那种令人**的感觉忽然消弱了许多,凌威也觉得轻松起来,侧脸看着杨柳一头秀发和半边白皙的脸颊,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是大学毕业,和许多姐妹都是被拐卖到这里的,经历过非人的待遇,摧毁了自尊和信心,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杨柳说得很淡,却无法掩饰话语中的哀伤和淡淡的愤恨。   “这是犯法。”凌威的语气同样没有太大的愤怒,从王开元的嚣张他也看得出来娱乐城背景复杂,不是什么规章制度能随意约束的。他只是觉得有点愤慨。   “娱乐城还有许多犯罪的事情,我们姐妹整天在这里,知道的很多,但王开元说了,就算举报他们也不怕,反而是举报人会死的很惨。”杨柳有点无奈地说道:“就是我们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你们把证据收集给我,或许有用。”凌威翻转身体,认真地看着杨柳。   “你是公安?”杨柳惊讶地仰起脸,红唇微张,贝齿如玉。   “不是。”   “那你是好奇。”杨柳柳眉微皱:“我劝你算了吧,会害死你的,如果有可能明天就离开是非之地吧。”   “我这人就是不信邪。”凌威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也不会连累你,只是想掌握一些证据,说不定能保护一下自己。”   杨柳眼睛亮了一下,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凌威的时候,那个令人有点害怕的井上姑娘说眼前这个人不可得罪,看来背景很复杂,现在又精心化妆,其中必有玄机。杨柳似乎找到一个很好的机会,兴奋地笑了笑:“好吧,明天我把我们姐妹收集的证据交给你。”   “谢谢。”凌威也有点高兴,一直很被动,如果抓到对方的要害就能解一口恶气,娱乐城虽然是夏侯公子的产业,但和井上家族的活动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定能发现一些井上正雄的秘密,况且凌威对那个夏侯公子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好啦,我们休息吧。”两个人达成共识,立即觉得亲近了许多,杨柳随意地伸手抱住凌威,全身再次散发出女人那种令人窒息的诱惑。   “我去一趟卫生间。”凌威翻身坐起来,快速下床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缓和一下兴奋的情绪。然后缓缓走了出来,杨柳躺在床上眼神明亮的看着他,忽然伸手扔过一条丝绵被和一个枕头:“你睡沙发吧,不折磨你了。”   “谢谢理解。”凌威伸手接过被子和枕头,在沙发上放平,侧身躺下。   “客气干什么,睡吧。”杨柳幽幽叹息一声,看了凌威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天花板,她是风月场上混过来的,知道这种情况下男人不动心,自己永远难以得到了,有一种失落还有一种淡淡的兴奋。   同样的夜晚,保和堂后院静悄悄的,陈雨轩等人去娱乐城观看比赛还没有回来,耿老夫妇很早就睡了,只有昏黄的灯光在后院的墙角亮着,照得四周朦朦胧胧,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紫玉河边的小道上快速走来,到院门外停下脚步凝听了片刻,然后一纵身翻过院墙,轻飘飘落在石板地面上,看了看四周,快速向楼门走去,楼梯间的门并没有锁,那个人直接登上二楼,在书房的门锁上摸索了一会,轻轻推开门,又反手锁上,拿出一个手电筒,快速翻找起来。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翻找越来越快,显得很烦躁,书籍和文件散落一地,时钟忽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九点了,不能再停留,犹豫了一下,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下了楼梯来到院子里,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刚要沿着原来的地方翻过院墙,忽然愣了一下,院墙边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个人,就像一颗花树挺立着。   灯光昏黄,花影婆娑,高大的身影愕然地站立着,静静盯着院墙边的人,隐约可见头发已经花白,但腰杆笔直,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气息。院墙外紫玉河上,晚归画舫的木桨怕打着水面,清脆悦耳,高大身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第六百一十三章 拳王(103)楚云的秘密   灯光昏黄,花影婆娑,高大的身影愕然地站立着,静静盯着院墙边的人,隐约可见头发已经花白,但腰杆笔直,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气息。院墙外紫玉河上,晚归画舫的木桨怕打着水面,清脆悦耳,高大身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楚云,是你吧。”老人的声音有点沧桑,“耿老爷子。”高大身影轻声回答,有点惊讶,也有点尴尬:“我是楚云,您还没有睡啊。”   “睡了,又被你吵醒。”老爷子淡淡说道:“你认为我老得昏花了吗?竟然在我眼皮底下乱动,。”   “我真没想到您会在这里。”楚云声音很恭敬:“您怎么在这里受累。回我们楚家把,可以安享幸福,我们家一些老人一直挂念着您。”   “你真的没想到还是假装不知道,小玉那丫头可是知道我在这里的。”老人毫不客气地戳穿楚云的话,冷哼了一声:“难怪云丫头不愿把大周天针法传给你们,心术不正,堂堂楚家,医术世家,竟然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您言重了,我只是好奇。”楚云轻声反驳。   “好奇什么?”老人毫不客气地打断楚云的话:“中医都有自己的特色和秘诀,你好奇就用这种方法窥探吗?和盗窃有什么两样。”   “我不是对一般东西好奇。”楚云挺了挺腰杆,抗拒一下老人带来的心理压力:“我是好奇保和堂的一种药,好像和长生不老药有关。”   老人沉默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然后语气缓和一点:“说说看。”   “韩震天在几天前拳王赛上明显是精疲力竭,还受了暗伤,保和堂送了汤药过去,竟然很快就恢复了,还精力充沛。”楚云快速说道:“在我记忆里,这样神奇的药只有长生不老药传说中才有如此神效。”   “你多想了,只是一些妙方而已。是我亲手熬制的。”耿老爷子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又转为凌厉:“即使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你也不应该来偷,你不会不知道我的个性吧,对于医学窃取决不轻饶。”   “我只是看看,什么也没有做。”楚云固执地反驳,身体动了动。   “怎么,还想和我动手。”老人不屑地说道:“在这个世上我是唯一得到大周天针法全面清洗和调理的人,你要是反抗,一定会很后悔。”   “您要干什么?”楚云有点胆怯地后退一点,耿老爷子的厉害他只是在父辈那里听说过,身手可以与现代武术流派的宗师级别媲美,只不过太平盛世,少了打打杀杀,对于宗师级别的人物人们也没有印象,但没印象不代表不存在。   “按照老规矩,抹去你的记忆。”耿老爷子声音有点寒冷。   “您不能这样。”楚云后退一步:“您别忘了楚家和您交情深厚。”   “就是因为交情深厚我才要替楚家教训你。”老人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逼近一步。楚云再次后退,声音提高了很多:“等一下,我记得您守护的只是大周天针法,按照规矩,云家的针法是不外传的,楚家一直为云家效犬马之劳。要传第一选择就是我们楚家,可是据我所知现在保和堂好像也掌握大周天针法,如何解释,您如果要秉公执行,第一个处理的应该是保和堂。”   耿老爷子的脚步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楚云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他真怕失去记忆,自己到时候不知道别人的感受,但楚家一个杰出的年轻人骤然被抹去了记忆变成白痴,肯定会议论纷纷,引起轰动。耿老爷子的手法据说是通过药物浸泡手掌练习出来的,无人能解,白痴了就是终身,想想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就会不寒而栗。   “据我所知,日本人那里好像也有大周天针法,那个井上正雄就是被激发力量才在拳场上和韩震天抗衡的。”楚云乘着老人犹豫,继续提醒:“您要是追究那么日本人也应该比我们优先一点吧,我们毕竟是中医嫡系。”   老人抬起的手掌缓缓放松,楚云长出一口气,应该安全了。院门外紫玉河边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姑娘的声音响起:“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谢谢陈老板的款待,我们很开心。”一个年轻人笑着回答:“韩震天也真是威猛,过关斩将,真是看得过瘾。”   “好啦,决赛的时候我们再去。”陈雨轩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先谢谢陈老板。”有人高兴地笑着,然后是一阵告别声,院子里,耿老爷子忽然对楚云挥了挥手:“走。”   楚云如蒙大赦,一个箭步窜到墙边,一纵身,手掌扒住院墙,翻身跃了过去,轻飘飘落在外面的一个阴影里。一个苗条的身影从河边走过来,似乎听到动静,向这边看了看,楚云一动不动,姑娘看了一会,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走了进去。楚云快速沿着院墙向夜色中走去。   陈雨轩微微低着头走进院子,看到耿老爷子微微一愣:“您还没睡,凌威回来了吗?我打他手机关机。”   “没有回来,刚才我听到点动静,好像是楼上的,不会有贼吧,”耿老爷子仰脸看了看楼上,行动有点迟缓:“我刚要上去看看,你就回来了。”   “是吗?医院有什么好偷的,难不成偷药。”陈雨轩柳眉微皱,信步向楼梯间走去,她并不害怕,按照现在的身手,一般小毛贼也不在话下。   楼上静悄悄的,书房门虚掩着,打开灯,陈雨轩吓了一跳,房间内一片狼藉,满地的文件和书籍,显然被翻过,陈雨轩缓缓弯下腰,不紧不慢地把地面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在桌上等待明天整理,她不担心丢失什么,这里根本没有贵重东西,凌威的那些重要药方都记录在脑子里,没人偷得去。   也越来越深,耿老爷子已经回房间了,四周一片静寂,陈雨轩坐在椅子上,看着凌乱的书籍,呆呆发愣。眼前浮现着凌威似笑非笑的脸颊,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哪,拿出手机拨了拨,还是关机,她的柳眉锁得更深了几分。   手机是个好东西,拉近了人们的距离,让人有天涯若比邻的感觉。但一旦关机,就变成坏东西,让两个朝夕相处的人瞬间变成了天各一方,忽然发现除了那点可怜而虚无的手机信号,能够关联的一无所有,那种极度的惶恐和失落是致命,陈雨轩坐在深夜就像飘零在茫茫大海上,四处茫茫。她了无睡意,眼睛直愣愣看着窗外,一直到朝霞升起。   院子里响起大门打开的声音,好像很大,陈雨轩条件反射般跳起来,从到门外,站在走道里探头一看,一个人走了进来,虽然戴着墨镜,化了妆,陈雨轩在霞光下还是看出是凌威,她快速跑了下去,凌威已经进入院子一角自己的房间,陈雨轩直接走过去,劈头就问:“你昨晚到哪去了,也不留个话,连手机都关了。”   凌威愕然地转过身,定定望着陈雨轩,陈雨轩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娇嗔地噘了噘嘴:“看我干什么,聋啦,问你话呢。”   “昨晚去见井上正雄了,害怕有监听的东西,把手机关了。”凌威回过神来:“你一夜没睡吗,眼睛眶都黑了。”   “能睡得着吗,担心死了。”陈雨轩倒不掩饰,真情流露。   “不好意思,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被井上正雄留下了。”凌威歉意地笑了笑,倒一杯茶喝了一口,放松一下情绪,昨晚在沙发上都没有睡好,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天一亮就溜之大吉,当然,留下了一个联系的号码,他的手机是双卡,有一张一直没用,恰好排上用场。   “你身上是什么香水味?”陈雨轩忽然敏感地皱了皱鼻子。凌威急忙低头闻了闻:“是吗,我没注意。”   “昨晚就你一个在娱乐城住宿吗?”陈雨轩俏脸微红,知道不应该自己问,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还有一位姑娘,井上正雄安排的。”凌威随口说,紧接着回味过来,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可什么也没干。”   “干什么也不关我的事。用不着告诉我。”陈雨轩俏脸飞起一片红霞,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相信凌威的话,凌威不是个随便之人,但井上正雄既然安排人他就要接受,不知怎么处理的,陈雨轩没好意思细问,不过从凌威疲倦的眼神上也知道很难。   “你休息一下吧。”陈雨轩随手拉开凌威床上叠得整齐的被褥,凌威摆了摆手:“不行,我必须找一个旅社,让那个井上正雄的人找得到我。”   “你来真格的。”陈雨轩有点担忧:“那是西门利剑做的事,他是职业,而你是医生,干嘛冒险。”   “你这样想,井上家族却不是。”凌威摇了摇头,取下墨镜扔在一边,眼中光芒闪动:“井上正雄可没少给我找麻烦,现在又盯上韩震天,我可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第六百一十四章 拳王(104)太湖上   “要我做什么吗?”陈雨轩担心凌威的安危,但也知道凌威决定的事很难更改,唯有配合。   “从各地准备一些药材,以曼雪公司的名义在码头上装船。”凌威思索了一下:“以钱勇的名义购买,不要露出破绽。”   “这个容易,让那个孙笑天去办,一定天衣无缝。”陈雨轩微微笑了笑:‘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凌威挥动一下胳膊,自信地笑了笑:“只要我谨慎一点,谁也别想从我这讨到便宜,就是韩震天那样拳王级别的人我也应付得了。”   “别臭美了,算你厉害还不行吗。”陈雨轩笑着拍了凌威一下,开心地说道:“没吃早饭吧,走,我们吃早点去。”   “你看我这形象,不能出去。”凌威望了望镜子里有点暗黄的脸颊,苦笑了一下:“既然井上正雄喜欢演戏我就陪他演下去,还不能卸妆,我必须赶到旅馆等待。”   “既然这样,我给你做点。”陈雨轩把凌威按在床边坐下,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陈雨轩的手很巧,除了号脉针灸,做饭也是很麻溜,一会儿就煎好了鸡蛋,热好了牛奶,还有几块烤得金黄的面包,用托盘托着走进凌威的房间,笑着叫道:“来啦,客人请。”   凌威并没有回应,而是歪倒在床上一动不动,陈雨轩把早点放下,轻声叫了几句,凌威昨晚要抵抗杨柳的诱惑,还要提防井上正雄忽然发觉他的身份而下手,实在疲倦不堪,到了保和堂身心一松,沉沉睡去,陈雨轩叫完又推了推他都没有醒来。陈雨轩只好把他的鞋脱了,挪动一下,用被子盖好,自己则坐在一边看着凌威有点疲倦的脸颊,微微发愣。   孙笑天办事的效率很快,两个小时以后就把陈雨轩分配的任务做好,立即打电话汇报。陈雨轩手机响起的同时,凌威枕边的手机也骤然响起,凌威翻身坐起来,愣了愣,看了看陈雨轩又看了看手机,陈雨轩做了个接的手势,凌威才如梦方醒,拿起手机打开。   “钱老板吗?怎么一大早就不辞而别,是怪我们招待不周吗。”手机里出来井上正雄的笑声。   “哪里哪里,井上先生招待很好,我只是有点急事离开,没来得及打招呼。”凌威故意装出钱老板那种豪爽的笑声,接着说道:“我的货筹备得差不多了,那边催得紧,下午准备回京都。”   凌威害怕夜长梦多,干脆做出立即出发的样子,就算井上正雄要调查京都,那么远也来不及。井上正雄立即回应:“好,我马上让人和你配合,等会我打电话给你。”   关了手机,凌威撇了撇嘴:“这样也好,我连旅社都免了,既然大鱼上钩,马上通知秦局长,抓到一点是一点。”   “太简单了吧,井上正雄会不会有诈。”陈雨轩轻声说道:“他可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不管他相不相信,我卸了妆钱老板就会人间蒸发,万无一失。”凌威想得很周全:“那些药材只要不和保和堂扯上关系,他们永远不会怀疑我。”   “这样也好,早点结束省得提心吊胆那。”陈雨轩把热过几次的早点放到凌威面前:“吃点吧,你就在房间里呆着,下午把事情办妥了我直接开车送你到码头,上了船可全靠你自己了。”   凌威闻着煎鸡蛋的香味,食欲大动,一边吃一边回答:“你放心,我的船不会离开太湖的,井上正雄胆子再大也不会光天化日杀人吧。”   *   西门利剑这几天也是心神不宁,井上正雄和他交谈过两次忽然没了下文,只是让他在别墅里好吃好喝招待着,还派了两位姑娘过来,西门利剑严词拒绝,他用不着配合,本来就是刑警出身,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他每天看看电视,和外界连手机都没有联络,许多时候手机是最不安全的东西,随时都能被截获信号,井上家族那么大,这点手段还是会有的。   枯燥的等待,西门利剑只好用打游戏来打发。几天下来,他变得非常投入,从早打到晚。乐此不疲。以至于井上正雄走到门外也全不知晓。   “他一直这样吗?”井上正雄低声问门外走道上的两位手下。   “是的,连手机都没有打过。”手下恭敬地回答:“除了游戏,没有做别的事。”   “很好。”井上正雄微微点头,不知是夸奖两位手下的机灵能干,还是在说西门利剑的状态。说完他就快速走进房间,打了个哈哈:“西门队长,最近过得怎么样?”   “谢谢井上老板的照顾。”西门利剑依依不舍地把目光离开游戏,转身看着井上正雄:“这几天还不错,就是不能出去憋得慌。”   “别急,别急,这两天风声过了,对你的搜查已经不那么认真,马上安排你出去走走。”井上正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倒杯茶慢慢喝了一口。西门利剑不像其它手下对他恭恭敬敬,倒茶递水的事绝对不做。   “让我干什么。”西门利剑显得迫不及待,站起身活动一下胳膊:“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行。”   “杀人放火的事我们是绝对不做的,只做生意。”井上正雄轻声笑着,温和得体,倒真像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下午有一批货你独自开船送到太湖上交给一个叫钱勇的老板,就算完成任务了,然后可以驾着快艇畅游太湖。”   “这样简单?是毒品吧。”西门利剑一点不傻。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不是毒品,是半成品,化工原料而已。”井上正雄不再多解释,眼睛凌厉地盯着西门利剑:“我不逼你,自己再考虑一下,要是想走我可以送你到国外,如果帮我做,要不了一年,凭你的才干就会坐上人上人的座位。轻轻松松为自己开脱罪名。”   西门利剑浓眉拧了拧,似乎很纠结,然后咬了一下嘴唇,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干。”   “这还差不多,我没有看错你。”井上正雄大声笑起来,非常得意:“你准备一下,马上随我出发。”   **   午后的太湖在温暖的光线下显得无比柔和,青碧的湖水在微风下微微荡漾,游玩的画舫一艘艘从码头飘向远方。一艘货船停在码头边,船舱堆满中药材,一块大油布放在一旁,看样子要长途出行。搬运药材的工人已经离开,船上空无一人。   一辆红色轿车在码头不远处的林荫道上停下,过了好一会,车门缓缓打开,凌威戴着大墨镜,一副钱勇的打扮走了下来,向车里的陈雨轩挥挥手。陈雨轩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小心,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好,倒满酒,回去庆功。”凌威潇洒地笑了笑,转身大步向船上走去,独自一个人解开缆绳,驾驶着机械船满载药材向太湖进发,一边掌握方向一边打开手机,望着茫茫太湖说道:“我已经到了五号岛屿附近,你们的货到哪里交给我?”   “钱老板,别急。八号岛屿南一百米。”里面不再是井上正雄的声音,换成一个公鸭嗓。井上正雄果然狡猾,他现在不出面,就算出什么事也很难牵扯到他。   八号岛屿在左前方,凌威确定一下方向,向那边靠过去,同时又拨了一个号码:“秦局长吗,八号岛屿附近交货,”   “好,你拖延一下时间,我马上安排人手。”   这里毕竟是茫茫水面,人手说到就到是不可能的,需要时间可以理解。但拖延凌威却想不出好办法,只能放慢速度,缓缓向前行走。不过八号岛屿离得很近,还没有看到什么船只到附近配合,岛屿的身影就越来越近,转眼间到了。   凌威架船沿着岛屿转了一圈,思考着对策,还没有想好,手机又响了起来,是那个公鸭嗓子的:“钱老板,我们的人已经在岛屿南边等你,你怎么不见了。”   “我有点紧张,刚才看到水上巡逻艇,我躲了一下。”凌威故意显得有点胆怯,第一次做这样的的事,害怕是很正常。   “你船上全是药材,怕什么。”公鸭嗓有点生气地说道:“那只是巡逻,两个小时一趟,你们快点交接货物。”   “好,我马上过去,你们来了多少人?”凌威试探着问。   “就一人。”公鸭嗓不耐烦了:“你当我们是在运萝卜白菜啊,还问多少人,快点。”   凌威应了一声,关掉手机,立即加快船速,对方只有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就算秦局长的人没有来,见到违禁品,自己一个人把对方解决了就行。   远方有一艘快艇停泊在湖面上,应该就是公鸭嗓说的送货之人。凌威一边靠近一边盘算着等一会如何应付,迅速想好了**种制敌的方法,随着船只的靠近越来越有信心。但是,当他看到那个人的脸颊时,脑袋忽然一晕,,刚才的想法和计划都变成了空白,禁不住苦笑起来,那个人竟然是西门利剑。   第六百一十五章 拳王(105)脱险   凌威把船放慢速度,一边向快艇靠近一边想着眼前的情况怎么处理,他已经通知了秦局长,如果水上巡警赶来见到西门利剑和自己会怎么样,有一点可以清楚,西门利剑和自己的所有努力是白费了,真有点怀疑是不是井上正雄故意设置的圈套。   太湖水在阳光下有点刺眼,凌威感到全身一阵燥热,情不自禁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西门利剑显然没有认出戴墨镜的凌威,大声叫道:“是钱老板,货在我船上。”   凌威很无奈,只好把船贴近快艇,西门利剑提着两个箱子跳过来,把箱子放在药材上,拍了拍手,笑了笑:“要验货吗?”   “我们就不要再演戏了。”凌威叹息一声,颓然在船舷上坐下。西门利剑身体一震,看着凌威的脸好一会儿,语气疑惑:“你是凌威?”   “是我。”凌威取下墨镜,眼神明亮异常。   “怎么会这样。”西门利剑也明白过来,他虽然沉着冷静,应变能力极强,但此时也是无计可施。   “我已经通知秦局长了,等着我们两被抓起来吧。”凌威感觉啼笑皆非,不过奇怪的是,秦局长竟然没有派人过来,他仰脸看了看西门利剑:“你和秦局长说了吗,是不是知道是我们两,不行动了。”   “我没有说,可能是湖面广阔,一时不好采取行动,耽搁了。”西门利剑思索了一下:“按计划我现在交完货就要离开。”   “那就按计划执行。”凌威站起身,把西门利剑带来的两个箱子放在药材下面,既然没有任何异常,戏还得演下去。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两个人同时一愣,低头看向腰间,是西门利剑的,打开,里面传来本田易修的声音:“西门队长,你磨蹭什么?”   “我已经交完货了,和钱老板交代一下。”西门利剑一边接听一边四处放眼观望,听口气本田易修似乎在监视,不远处有几个小岛散落着,当然发现不了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观望。   “你找什么,我看到你,回到快艇,我有话要说。”本田易修证实了西门利剑的猜测,一定是在远处用望远镜观望。,西门利剑向凌威使了个眼色,快步走回快艇,低声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从京都发来的调查,眼前这个钱老板身份可疑,资料上有,真实住址却查无此人。”本田易修声音低沉阴狠:“立即做了他,带着货返回。”   “恐怕不行吧,这个人有诈,警察一定会跟着来,我必须立即离开。”西门利剑故意弯下腰准备发动快艇。本田易修在手机里焦急地叫了一句:“等一下,警察已经被我们引向另一个方向,十分钟之内不会过来,你有时间,是老板的吩咐。”   “我试试。”西门利剑语气很无奈,关了手机,再次走上凌威的船,相对而立。茫茫湖面,凌威不担心别人会听见,直接问:“又要耍什么手段。”   “他们调查了,你的身份可疑,必须死。”西门利剑苦笑了一下:“想个死的方法吧。”   “我知道他们很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真相了。”凌威有点感慨,望着不远处的八号岛屿:“距离大约一百米,凭我的体能,憋足气在水下过去应该没问题。”   “行。”西门利剑点了点头,向凌威靠近一点,做出寒暄的样子给远处的本田易修看,然后挥起手掌劈在凌威后脖颈,凌威软软倒在船板上。西门利剑拿出绳子,把凌威捆了起来,看起来是五花大绑,不过绳结是在凌威手中,轻轻一拉就能解开。   “得罪了,”西门利剑拍了一下凌威的肩头,伸手提起来,让凌威深呼吸,然后一抬手扔进了太湖,凌威就像真的昏迷一样,连挣扎都没有,水面翻了个水花,立即恢复宁静。   西门利剑弯下腰,打算把两箱东西从药材下面抽出来。忽然,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几艘快艇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一眼看去全是身穿制服的警察。西门利剑立即纵身跃上快艇,划开波浪向右边急速行驶。有人大声叫喊,西门利剑,站住。西门利剑充耳不闻,快艇加快速度,水花四溅,从两艘水上巡逻艇中间擦了过去,两艘巡逻艇立即打了个回旋,尾随追击,三艘快艇在湖面上划出三条白线,在阳光下分外夺目。   西门利剑最先靠近湖岸边的码头,一个回旋,快艇飞向一边,他则借着惯性飞身跃起,摔倒在岸边一处草地上,一个翻滚,双手一按地面,站起身向林荫道跑去,刚刚跑出几步,一辆轿车忽然停在面前,车门打开,传出井上正雄的声音:“西门利剑,上来。”   西门利剑飞身扑进车里,轿车快速向前飞奔,几分钟后来到城东一栋别墅。西门利剑一口气爬上三楼,从窗子向外观察,四处没有可疑之人,才松一口气,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井上正雄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没关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西门利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过井上正雄还是继续解释:“那个钱老板我们考察过,杨柳说他就是一个色狼,一夜把她折腾得要死。”   “事急从权,现在便衣也不一定不近女色。”西门利剑淡淡解释着,他知道井上正雄口中叫做杨柳的姑娘一定和凌威有默契,凌威绝对不是随便的人,就算有关系也不会折腾一夜,其中必有玄机,他自然要帮着瞒一下。   “会不会是杨柳和那个钱老板串通好的。”井上正雄几乎和西门利剑同时想到这一点,话刚出口西门利剑立即否定:“不会,姑娘应该是你临时安排的,不可能立即串通好。”   “我想也是。”井上正雄疑惑地点了点头,在房间内不安地走了几步,本田易修大步走了进来,见到西门利剑立即嚷道:“你怎么不把货带回来,那可是一笔大损失,我们还得加班加点工作。”   “你他妈还说风凉话,老子差点连命都搭上了。”西门利剑从沙发上纵身跃起,一把抓住本田易修的脖领,大声吼道:“你不是说把那帮警察引开了吗,怎么转眼就到了。”   “这怪不得我,我的手下已经把他们引向别的岛屿,可他们忽然好想像发现不对劲,转身就向你那边扑过去了。”本田易修急忙解释。   西门利剑依旧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眼睛凌厉地盯着本田易修,语气凶狠:“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跟着那个钱老板进太湖喂鱼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本田易修抬手想掰开西门利剑的手腕,可西门利剑抓得很紧,两个人立即僵持起来。   “别闹了。”井上正雄忽然走上前,一手抓住一只手腕,把两个人轻松地分开。西门利剑觉得井上正雄的手腕如同铁箍般坚硬,暗暗心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似在生气,却在暗暗掂量将来如何对付这个看起来有点柔弱,但力量很大的井上正雄。   晚霞隐没,夜幕拉开,凌威才搭乘一艘画舫全身湿漉漉回到保和堂,从后门偷偷进入自己的房间,刚推开门,陈雨轩就站立在面前,满脸怒气:“凌威,你怎么搞的,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手机又是关机,想把人急死啊。”   “不好意思。”凌威把灌满水的手机扔在桌上,还没有继续解释,陈雨轩看他一身湿漉漉立即变得关切起来,伸手脱他的上衣,低声抱怨:“怎么不小心点,快点脱下来,别着凉了。下次这种事再干带上我,省得干着急。”   “不会有下次了,这个身份已经死了。”凌威看着陈雨轩真情流露,心中一阵温热,轻声笑了笑。陈雨轩很快脱了凌威的上身衣服,看着他隆起的胸肌,忽然一愣,娇嗔地推了他一下:“自己脱,难道你还等我把你脱光啊。”   “我又没逼你,是你自己在我进门的时候就脱的。”凌威调侃地看着陈雨轩的脸颊,看着她腮边飞起红霞。   “去你的,快点洗个澡,你不是说要庆功吗,我在如意酒楼定了酒席。”陈雨轩嫣然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凌威走进洗澡间,打开热水器,任由那股温热在全身流淌,放松一下身体和情绪,把这几天的事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钱老板不会和自己带来任何关联,放心地闭上眼。   水流柔柔地流过躯干的每一个角落,就像女人的手在抚摸。凌威忽然想起了娱乐城的那个杨柳姑娘,那种致命的诱惑瞬间爬上心头,一下子有点亢奋,一种骚动在血液内慢慢流淌,又想起刚才陈雨轩的嫣然一笑,不由得呆呆发愣起来。   “凌威,你能不能快点啊,你不是在太湖里泡过了吗,还没泡够啊。”门外传来陈雨轩的催促声和咯咯娇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令人心动莫名。   第六百一十六章 拳王(106)脱胎换骨上   繁复多变的世界,新闻在层出不穷地发生着,转眼就变成昨日黄花,不断更替着,就像快餐一样,吃过了很少留下印象,但有一些特别的新闻就不同,好像一道法国大餐,很长一段时间会让人津津乐道,难以忘怀。拳王赛在建宁无疑就是近年来最丰盛的法国大餐,注定要引起轰动,也许会在建宁的历史上留下浓浓的一笔。   拳王赛每年在全国全世界都会举行无数次,但以娱乐城为发起单位的绝无仅有,建宁这次是一个创举。无可厚非带有一定娱乐性,最简单的一点就是比赛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不击打几个致命部位就行,也不用那些读秒点分之类的,简洁明了,谁都看得懂,把对方打下台就算赢。   开源娱乐城拳王赛还有一个独特的亮点,就是进入前十强的选手,各自所属娱乐城都派来助威的人,当然不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而是一些漂亮的姑娘和小伙子,在比赛的间隙载歌载舞,有全国知名的歌手的演唱。还有那些有点暧昧的艳舞,算得上真正的雅俗共赏。最后两三天擂台简直就成了演出的舞台。   随着电视台和各大媒体的介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娱乐城院子毕竟有限。人满为患,有关部门让娱乐城提出好的解决方案,夏侯公子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临时加班加点印了大量门票,一百五十元一张,不过,这笔收入他却并不是收入囊中,生意人看的是长远利益,对外宣布,将作为拳王的额外奖金,凌威拳王将成为娱乐城的代言人,把娱乐和运动完美结合起来。   夏侯公子的推波助澜,让拳王赛的意义更加重大了一些,建宁日报整片都是有关拳王赛的介绍还有一些人的评论,整个气氛就像夏天的气温,一浪接着一浪但这一切凌威并不太知晓,一连几天,他都在忙碌着学校的事,针灸比赛在即,有关声誉,凌威不在乎,学校却不能不在乎,催了好几次,董建业等人最近不断义诊实习,手艺有了很大进步,关键是信心倍增,也有了参加比赛试试的念头。凌威乘热打铁,进行了快速的强化训练。从大量实践过后再谈理论学生们很容易接受,不过比赛的名额只有八个,竞争是残酷的,凌威想给每个人公平的机会也是不可能,第三天上午,凌威决定进行最后的赛选。刚走进教室,就见学生们神情紧张,站起来向凌威打声招呼,凌威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大家坐下吧,不要紧张,我相信大家都是优秀的,不过比赛有比赛的规矩,只能八个人,今天最后考核也很简单,经络穴位和子午流注,我提到一个穴位,请立即说出穴位的所在经脉,作用,气血流过的时间。”   针灸最基础的是穴位,凌威出的题目非常公平,但要立即说出穴位所在的经脉和气血运行时间就要有对人体整个结构的充分认识,其中还要求计算。时间每个人只有十秒。   学生们稳定一下心神,凌威随口说出一个穴位,然后点一名学生,超过十秒立即淘汰。一轮下来,只剩下十五个。紧接着继续第二轮,时间缩短到五秒,简直就是不留思考余地。追钟八个人定了下来。以前成绩一直不怎么样的董建业也在内,他显得分外高兴,他和凌威混得最熟,并没有多少师生差距的心理压力,笑着说道:“老师,你看我们几个人都很不错,一定会为您争光,是不是要犒劳一下。”   “别得寸进尺,我可用不着你们争光。”凌威瞪了董建业一眼,笑着骂道:“也只有你小子恬不知耻,不孝敬老师还敲老师的竹杠。”,“我们当然孝敬您。”董建业轻声笑着:“最好的东西就是认真学习,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医生。”   “别油嘴滑舌,做个好医生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凌威心情不错,看了董建业一眼:“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董建业眼珠一转,语气变得很认真:“您是不是可以考虑再收一位正式弟子。”   董建业话音一落,教室内所有目光一齐投向凌威,众所周知,凌威最得意的弟子梅花出了意外,他虽然有很多学生,但真正的弟子还是欠缺,这个位置不少人都窥视已久,不过无论是谁提起另收徒弟凌威就一口回绝。今天董建业乘着凌威心情不错再次提了出来。   “不行。”凌威断然回绝,还是没有给董建业等人一丝希望。不是因为这些学生不够优秀,而是他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替代梅花,那是个有点憨厚却天赋极好的年轻人,方进军。多收一两个徒弟当然不要紧,但大周天针法需要极好的先天手感,不然教出来不伦不类反而不好,还有一点,梅花是前车之鉴,人品很重要。   “不过,你们在针灸比赛中如果取得好成绩,我可以考虑。”凌威看这学生们有点失望的目光,心有点不忍,留点希望。扫视一眼:“明天起八位同学跟我到保和堂实习,”   “太好啦。”董建业带头欢呼一声,大家一起雀跃起来,经过凌威这些天的熏陶,都很团结,没有进入保和堂实习机会的同学也不嫉妒,跟着欢呼。   教室内欢腾了一会,看着一张张纯真的笑脸,凌威心情变得更加舒畅,做了个静一下的手势:“别闹啦,针灸比赛还没开始呢,等胜利了再庆贺,今天是我们的训练告一段落,中午我请客。”   凌威在学生心目中简直就是个完美的老师,不仅手艺好,平易近人,还不时犒劳一下。当然这和他经济实力密不可分,学校的那点工资相对于他在保和堂和曼雪公司的资金,就连九牛一毛都不到,他基本都花在学生和一些困难的病人身上了。   “吃饭就免了,您请我们看拳王赛吧。”董建业也不客气,立即提出要求。   “拳王赛有什么好看的?”凌威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让学生接触太血腥的东西。   “我们不是去看打拳,是看歌舞。”董建业伸手从桌子下抽出一张报纸,递给凌威。报纸上是有关拳王赛的,但插图上大多数是歌舞的姑娘,倒像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他忽然想起好几天没有关注比赛了,陈雨轩和保和堂的几个人倒经常去给韩震天助威,自己也没细问。   “凌老师,听说韩震天是您的朋友,我们去助助威。”有一位学生见凌威神色疑惑,似乎担心凌威不答应,小声提醒。   “行。”凌威抬手做了个下劈的手势,语气肯定:“下午我们去娱乐城。”   ***   娱乐城门前人来人往,让这个在夜晚才展示魅力的场所在阳光下也变得生机勃勃。看拳王赛的三五成群。凌威的队伍最显眼,一群学生显得很整齐,走进院子就占了一大块地方。凌威放眼望去,不像前几次来时见到的那么多粗壮汉子,倒多了不少姑娘小伙子,一边谈笑一边吃着零食,好像在休闲。   韩震天等人还没有来,周秀庆带着几个手下用桌子围成一个空间,很显然是给韩震天预留的,韩震天刚进拳场是为周秀庆打拳。现在是拳王最佳候选人,周秀庆就要为他奔忙,这就是实力。   “凌大哥。”周秀庆看到凌威,客气地打招呼,凌威是韩震天的大哥,不管现在关系是不是尴尬。许多人都按照韩震天的称呼,周秀庆挥动着手:“这边请坐。”   周秀庆在建宁也小有名次,他恭敬地称呼大哥,立即引起许多人瞩目,学生们望着凌威,脸上都露出自豪,自己的老师不仅是个优秀的医生,还受到周秀庆这样的人尊称。   “谢谢周老板,我还是在这边吧。”凌威轻轻摆了摆手,他已经习惯被称呼大哥,但却不愿意做大哥,他也不想等会见到韩震天尴尬。   周秀庆也没有坚持,向凌威笑了笑,转身看向台上。王开元西装革履地走上了擂台,向台下拱了拱手:“各位,接下来将举行拳王赛的两场半决赛,,在选手出场之前,请大家先欣赏一下歌舞。”   王开元退向一旁,一位年轻歌手温文尔雅地走上台,唱了两首通俗歌曲,许多姑娘穿着薄如蝉翼的衣裙在后面伴舞,玲珑的娇躯忽隐忽现,引起一阵叫好声。   叫好声里,一群人簇拥着韩震天走了进来,直奔周秀庆身边落座,韩震天并没有看到凌威,也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看,他的眼中流露着一种狂野的光芒,全身散发着一股霸气,那种霸气显得有点燥热不安,配有点凌乱的头发,凌威感觉到韩震天体内精力澎湃,汹涌无比。   物极必反,人体极限之后将是什么凌威很清楚,眉头禁不住紧紧皱起来。韩震天的能力和眼前的辉煌都是来自大周天针法,大周天针法通过激发潜能,调节人体,应该是一种脱胎换骨的状态,可眼前的韩震天看起来竟然是一种接近疯狂的病态,令人担忧。   第六百一十七章 拳王(107)脱胎换骨中   歌舞一个接着一个,一上就是一个多小时,如果不是韩震天和另外几位选手虎视眈眈高高坐在桌子上,真让人怀疑这是一场娱乐演唱会。不过大多数人听得津津有味,歌舞升平比起血腥来还是让人喜欢。   其他城市一些赌拳的老赌徒也纷纷云集,入住进娱乐城的贵宾房,围绕院子可以清晰看清擂台的二楼房间价格直接翻了五倍。当然他们的赌注主要是明天的比赛,今天的半决赛肯定是井上正雄和韩震天胜出,明天才是悬念迭起,也是赌徒最兴奋的时候。   作为朋友,陈雨轩带着保和堂的几个人经常来捧场,很规矩地站立在一旁,几个年轻医师不敢在娱乐城乱闯,上次赵方*毅在这里遇到意外,神智昏沉了好几天,一口咬定遇到了梅花的鬼魂,看背影苗条依旧,正面却是满脸腥红的疤痕,令人听起来都是毛骨悚然。大家都和梅花熟悉,自然受到赵方*毅感染,心有余悸。   王月虹站立在陈雨轩一旁,柳眉微蹙,有点心神不宁,她一直是韩震天的宠爱,最近韩震天忽然对她爱理不理,在人群中倒显得有点孤单起来。倒是小姑娘楚玉靠得韩震天很近,不时说笑着,身边站立着脸色平静得很特别的楚云。凌威知道韩震天最近的凶猛状态和楚云有关,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大周天针法的,能够运用大周天针法的一定是个深通针灸之人,他留在韩震天身边干什么。他姓楚,凌威联想到那个大辫子姑娘楚青竹,似乎明白了什么。共和堂既然能和保和堂抗衡,就有很厚实的基础,那个楚天放作为老板未免显得轻浮了点,真正的后台应该是个深藏不露之人。楚青竹似乎也提起过,只是一带而过,没有多做解释。   “接下来,正式开始今天的半决赛。”王开元高声宣布,台下一下子冷静下来,刚才的欢乐劲一时收敛了很多。擂台赛不同于歌舞,大家还没有忘记来的目的,一刹那许多目光中流露出另一种狂热,有的赌徒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为了增加观赏性,比赛每十分钟休息一次。”王开元接着宣布:“第一场,韩震天对阵合肥天然娱乐城的选手泰依,请双方上场。”   韩震天立即起身,快步走上台,板着脸向四周的观众抱了抱拳,四周立即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韩震天是从最底层一步步上来的选手,平民英雄显得比较亲切,最容易得到多数人追捧又是建宁本土的选手,当然让人倍加喜爱。   “谢谢大家,拳王是我的。”韩震天语气低沉凝重,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伸出拳头向天空晃了晃,似乎要与天抗争。   “韩震天,好样的,我全部家家当都压在你身上了,加油啊。”有赌拳的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赔上身家性命才是最狠的赌徒,也是对韩震天最大的支持和鼓舞,韩震天脸上难得地露出微笑,用力挥了挥手,嗓门提高了一些,变得洪亮:“放心吧。除非我死在台上,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以死明志,韩震天说得慷慨激昂,引起又一阵拥护的喝彩声。提到死,凌威心中忽然一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以拒绝用大周天针法帮助韩震天,但是却不能不顾他的死活,脑海中快速想着主意,原以为就算韩震天有什么损伤,到时候至多浪费两幅长生不老药半个药方,可现在楚云在继续激发韩震天的潜能,到时候整个身体就像千疮百洞的建筑,风雨一吹就轰然倒塌,想抢救恐怕就回天无术了。上医治未病,可是他明明知道韩震天现在是病态却无能为力,还得眼看着他继续下去,心里有一种抓狂的感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拳王赛,没有竞争或者对手很弱也可以减少他过度用力。关键是井上正雄原本就不弱,加上最近也是接受大周天针法激发体能,丝毫不亚于韩震天,这才是最致命的。   王月虹似乎也从韩震天的话里听出不好的兆头,眼睛四处看了看,有点无助,最后落在凌威身上,目光微微一亮,悄悄移动脚步,靠近凌威,声音很低:“凌大哥,我错了。”   错了,有许多含义,凌威都明白,王月虹最大的错是被井上正雄利用,不仅把韩震天推上了绝路,还帮助井上正雄拿到了一些大周天针法的配合方法,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凌威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世上,太多的错是无法挽回的,王月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如同一张白纸。那种诱人的妩媚一刹那也变得荡然无存。凌威微微叹息一声,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见到了方进军?”   “是。”王月虹悄声回答。   “按他说的做,或许能对韩震天有点利。”凌威望着擂台上的韩震天,剑眉微皱:“至少让韩震天可以拿到拳王。”   “明白。”王月虹微微点头,缓缓向人群后面退去。   擂台上,和韩震天对阵的选手泰依已经上台,虽然同样的肤色和头发,但从五大三粗的样子和隆起的面部骨骼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外国人,不过这次拳王赛一切以娱乐为主,也没有明确规定不能用外国人。   “这个泰依据说是泰国过来的泰拳高手。”董建业在凌威身边和旁边的同学低声嘀咕,看来他最近没少看报,颇有了解:“合肥那边娱乐城特意花重金聘请,据说在泰国得到过全国比赛的冠军,这次是冲着拳王那三百万奖金来的…”   泰国的泰拳高手,实力自然非同一般,凌威忍不住多看两眼,泰依的眼很大,目光凌厉,带着一种野性,和韩震天的狂热争锋相对。   台下一角响起一阵叫好声和鼓励声,是合肥那边娱乐城带来的拉拉队,可惜人还是显得少了点,和韩震天众多的拥护者不能相比。韩震天得意地挑了挑眉梢,舞动一下双拳向泰依示威,泰依毫不相让,也伸出拳头挥动,两个人偶尔接触一下,都觉得拳头有点痛,立即明白遇到对手了,两个人同时冷下脸来,向前冲击,拳脚相碰战在一起。   泰拳以膝盖和肘等部位贴身搏击为特点,经历过相当残酷的训练,力道凶猛异常,韩震天凭借着深厚的力量,竟然和泰依硬碰硬,第一场十分钟都是在撞击中完成,两个人的脚步踩在擂台上,嘣嘣作响,让人怀疑擂台会不会被踩踏得散架。   惊心动魄的十分钟,等到两个人各自退回到擂台一角休息,围观的人才长长松一口气,缓解紧张的情绪。不过这种放松没过五分钟,随着韩震天向泰语靠近,气氛骤然又变得紧张紧张万分。   第二场韩震天改变了战术,变得轻灵许多,泰依在游走的情况下变得有点不支,他的体能虽好,但毕竟不能和韩震天被大周天针法激发的充沛体能相比,渐渐处于下风。十分钟结束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第三场一开始,韩震天上手一阵猛攻,延续了第二场的气势,一直占据上风,泰依节节败退,合肥娱乐城的人虽然声嘶力竭地喊着加油,还是无济于事,泰依被韩震天重重一拳击打在腹部翻过旁边的绳索摔下擂台。   欢声雷动,韩震天在台上向着四周的人举手示意,神情亢奋异常,楚玉在台下一个劲鼓掌,俏丽的脸颊激动得布满晕红。楚云似笑非笑,脸色布满思索。   擂台上几位姑娘出现,载歌载舞缓和了一下气氛,另一场比赛又接着拉开,是井上正雄对阵一位高大的德国人,当然也是别的娱乐城请来的外援。井上正雄略显秀气的身材在对方面前显得更加单薄。不过,井上正雄一出手就虎虎生风,两人也是硬碰硬,全力撞击之下,丝毫不亚于刚才韩震天和泰依的恶斗,甚至还要精彩几分。   井上正雄是日本人,中国多数人对日本所谓的武士比较反感,助威加油的人寥寥无几,在一旁鼓劲的都是他的手下,就连小泉明智也出动了,和本田易修站在一起,面无表情。方进军的身影在小泉明智身后闪了一下,凌威抬手轻轻招了招,方进军立即缓缓向凌威靠近。   “西门利剑很安全,被派到无名岛做事去了。”还没有等到凌威询问,方进军就低声快速说起来:“王月虹被我安排好了,一切按计划执行。”   “今晚井上正雄一定会让你针灸,记得把针灸的手法全部变成泄。”凌威低声嘱咐:“你自己也要小心,有什么危险立即撤离,不要犹豫,性命最重要。”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方进军自信地笑了笑,有点憨厚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淳朴自然。   不远处,本田易修正看着台上的比赛,眼角余光一扫,恰好看见方进军从凌威身边离开,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若有所思,眼中寒光闪动。   第六百一十八章 拳王(108)脱胎换骨下   井上正雄的比赛堪称完美,他胳膊偏细,力量却非常粗壮,丝毫不亚于对手那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他没有像韩震天那样改变战术,而是一往无前,完全像一般拳击比赛那样,快狠准,一点一点消耗对方的体力,完全压倒对方的气势,接连三场让对方没有丝毫反击的机会,最后一个漂亮的连环飞脚,三脚重重踹在对方胸口同一部位,对手嘴角沁出一丝血迹,身体后仰,从一旁的绳索上翻了下去。   “好。”本田易修带头鼓掌,响应的人却并不多,零零落落,井上正雄却并不在意,在台上挥动着双手,有点手舞足蹈的意味,洋洋自得。韩震天忍不住哼了一声:“高兴得早了点吧,决赛还没进行呢。”   “是吗?”井上正雄语气充满挑衅:“我看差不多了,我会赢的。”   “大言不惭。”韩震天恼怒地皱了皱眉,挥动一下手臂。   “这是实力,有实力就拥有一切,包括女人。”井上正雄有点嚣张地笑着,眼中流露出一丝狂野,看起来似乎被胜利冲昏了脑袋,过于张狂,这种情况在拳击比赛中很正常,武夫不需要涵养,需要的是实力。   不过,在凌威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了解井上正雄,是个深沉谨慎之人,他根本不在乎拳王这个虚名和三百万这点小钱,如此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大周天针法的副作用不仅在韩震天身上有,在井上正雄身上也在发生。体能激发过后过度运用而使得心神烦躁不安,心神不宁近下来就会伤及气血,体内变得紊乱,后果难以预料。   凌威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老天爷是公平,任何人过于贪心都会得到一些惩罚,井上正雄如此狡猾的人也不例外,他在算计韩震天的时候不知不觉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   井上正雄的话里提到女人,韩震天眼中露出燥热的光芒,纵身而起,几个箭步跨到台边,一跃而上,面对井上正雄吼道:“我今天就要见识一下你的实力,看你有多大本事大呼小叫。”   “试就试,难道我还怕你,我们今天就分个输赢。”   “好。”韩震天说打就打,一拳直接打过去,井上正雄毫不示弱,伸胳膊阻挡,两个人的胳膊撞击在一起,嘭的一声,两人同时后退了几步。围观的人没想到两个人像仇人相见,眨眼间就打起来,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兴奋的呼喊:“打,对,现在就打,省得要等一天。”   看热闹的当然希望越激烈越好,娱乐城方面却不愿意了,这样草草打起来,不仅所有的准备没有了意义,还失去了许多赌徒下注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王开元快速跳上台,穿插到虎视眈眈的两个人中间,用力摆动着双手:“二位,二位,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韩震天声音沉闷,他当然不能说因为王月虹的原因和井上正雄拼命,这种事对于男人只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用决斗来证明。从古到今,为了女人而拼命的例子比比皆是。   王开元见韩震天又要动手,急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向一旁拉了拉,低声下气地说道:“韩兄弟,给点面子,明天有的是机会,风风光光打一场,我替你助威。”   王开元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韩震天狂躁的情况下只能放下架子请求。韩震天虽然狂躁,但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狠狠瞪了井上正雄一眼,转身下台。王开元抓紧机会,向着台下高声宣布:“今天的比赛到此结束,大家都看到了,井上正雄先生和韩震天胜出,明天将继续更精彩的表比赛,我们还将邀请几位大腕歌手和国家舞蹈队来助兴,省电视台现场直播,将是娱乐界一个划时代的创举,希望大家继续捧场。”   娱乐城和大腕以及国家舞蹈队一般是挨不上边的。但王开元的话大家都相信,夏侯公子是娱乐城的老板,青年企业家,口碑很好,干娱乐的,没有劣迹就不错了。更重要的是有足够多的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未必对,但让几个大腕和国家队无伤大雅出一次场还是可以的。   人群恋恋不舍地散开,凌威身边的学生们是第一次来娱乐城,兴奋地指指点点,评论着刚才精彩的一幕,纷纷议论明天韩震天和井上正雄谁会胜出。韩震天板着脸带着身边的人向外走,经过凌威面前,两个人相视一眼,愣了一下,凌威想嘱咐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看着韩震天默默离去,现在劝阻完全是多余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等到明天比赛以后。   陈雨轩和保和堂的几个人走过来,看着凌威有点忧郁的脸,陈雨轩轻轻拉住凌威的胳膊,声音轻缓:“走吧,别纠结,许多事是注定的,不要太自责,大周天针法救治了很多病人,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太贪心。”   “也许吧,”凌威微微点头,他也知道陈雨轩说得对,但心中依旧耿耿于怀,随意随着陈雨轩向外走。陈雨轩干脆挎着他的胳膊,引起学生们异样的目光,董建业眼珠直转,一脸奇怪的笑,有几位还特意提起凌威到学校的第一天被一群护士班的姑娘和一位漂亮的女老师缠绕,一边走一边吃吃笑着。陈雨轩当然敏感到了,大方地瞪了他们一眼,笑着说道:“别没大没小,我和你们老师是好朋友。”   “是吗?”董建业故意拉长声音:“我们是不是应该称呼你师娘。”   “随便,只要你们老师愿意。”陈雨轩扬了扬脸,俏丽的脸颊浮起一丝微笑,旁边保和堂的几位年轻人都知道陈雨轩对凌威有意思,倒也不奇怪,都拉开距离,走在了后面。   董建业见陈雨轩一脸坦然,还想开几句玩笑,凌威摆了摆手,笑着扫视一眼学生,拉了拉陈雨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保和堂的老板陈雨轩。”   凌威话音刚落,董建业等人立即愣在当场,瞪大了眼。保和堂最近可是声名鹊起,全国知名。今天一早大家还议论着怎么进保和堂。没想到老板竟然是如此秀气俏丽的一位姑娘。得罪她可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谁也不敢再乱说话。   “你们怎么不吭声了。”陈雨轩调侃地看着一群学生:“刚才不是还兴致勃勃吗?”   “陈老板,我们不知道是你。”董建业尴尬地说着,咽了下口水。   “不是我就能拿你们老师开玩笑吗?”陈雨轩语气变得严肃一点:“这次就不计较了,以后无论是谁进了保和堂再这样小心我让他滚蛋。”   话好像很严厉,但语气里露出大家还可以进保和堂,董建业等人一阵惊喜,也不敢再逗留,害怕什么地方一不小心得罪陈雨轩,所有学生立即告辞,眨眼间四处散去。   “你看你,吓着这些孩子了。”凌威看着董建业等人逃跑似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实在代替你教训学生,哪有你这样做老师的,一点架子都没有。”陈雨轩一边笑着调侃一边看了看四周,已经是在街道上,保和堂的几个人也识趣地离开了,变成了二人世界,她干脆贴近凌威一点。   凌威却并没有感觉到陈雨轩的温柔,他的心里一直纠结着大周天针法的事,漫无目的地陪着陈雨轩在街上走了一会,在一家饭店草草吃了点东西,没有什么胃口。然后两个人默默回到保和堂,站在院子里相视一眼,陈雨轩叹了口气:“今晚再为韩震天把那种珍贵的汤药熬一点,明天他就算胜了也不会完好无损。”   “准备吧,药值不值钱无所谓,就怕他拼命之下来不及服用。”凌威想起井上正雄的身手,充满担忧,韩震天战胜井上正雄一定会付出很大代价,如果输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按照韩震天的话他死也不会离开擂台。   工人已经下班,保和堂静悄悄的,长生不老半个药方本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和耿老爷子熬制,所以不用再叫人,两个人径直走进耿老爷子的房间。耿老爷子看着两人并不感到惊讶,笑了笑:“坐吧,你们是为了大周天针法纠结吧?”   “您怎么知道?”凌威知道耿老爷子有点来头,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中了要害,感到有点震惊。   “大周天针法通过激发人体能量来修复病体,原本没有错,但频繁用来搏击难免有副作用。”耿老爷子并没有正面回答凌威的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不过,大周天针法也并非完全不能用于技击,只是方法有点错了而已,最完善的方法绝对不是局部不断激发,而是全身调理,让整个人脱胎换骨。”   第六百一十九章 拳王(109)脱胎换骨续   房间的后窗正对着紫玉河,晚霞照在河面上,殷虹一片,点点余光透过窗户把房间内照得有点梦幻,耿老太太正在低头看着一本书,耿老爷子沐浴在晚霞中,一刹那有了点神圣的感觉,让人生出一种敬意。   凌威有点惊讶,倒不是因为耿老爷子在霞光中的印象,他早就知道老人很了不起,说出什么话都不会太诧异。他惊讶的是老人的理论,一刹那让他茅塞顿开,自己对大周天针法的掌握已经很高级了,但也不是绝对精通,用于治病只要稍微激发一下体内能量就可以,用于技击强行提高身体技能就是逆天行事,已经超出医生的范围,自己很可能还没掌握或者是根本就没有传下来,毕竟争强斗狠有违医生治病救人的宗旨。   如果把人体看成一个建筑,那么每一个部位就是建筑的一部分,过度激发手脚的力量和一些技击能力就是把局部强化,过于强化难免引起整体失去平衡,甚至喧宾夺主,结果可想而知,不仅不利于整个建筑,反而会让整个建筑出现裂痕而变得不堪风雨渐渐损毁。   换个角度考虑,如果同时提高身体每个部位的技能,整个建筑就会变得坚固无比。但整体提高的针灸方法凌威还不是太掌握,他和陈雨轩相互针灸过,属于整体提高,但还是有一两条经脉没有到达。   “明白了吗?”耿老爷子看着沉思的凌威,微笑着说道:“世上的许多东西不是绝对的,就像一把手术刀,可以救人,运用不好却可以杀人。”   “是的。”凌威点头,庸医杀人于无形就是这个道理。   “您知道有过大周天针法彻底调节人体的例子吗?”陈雨轩插了一句,直奔主题,这个时候用不着询问耿老爷子怎么知道大周天针法的,凭老人熬制药物的独特本领,一定是大有来头,不知道大周天针法才是奇怪。   “有过,但很危险。”耿老爷子思索着,眉头微微拧起。   “只要有方法,危险也得试。”凌威听到了希望,眼中立即闪动出炙热的光芒,如果知道整体调节,韩震天的状况或许能够改变,现在就像一栋建筑刚刚出现裂痕,整体装修一次应该还来得及补救。   耿老爷子张了张嘴,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大周天针法已经出现副作用了,我别再添乱。”   “老爷子,您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绝对只用于治病救人。”凌威语气诚恳之极,他是发自内心,毫无做着。耿老爷子一时有点为难,把目光转向耿老太太,老太太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做事还婆婆妈妈的,既然说了就告诉孩子,不然你就早点闭上嘴,难道所有东西你都准备带进棺材。”   “这倒也是,”耿老爷子笑了笑,面对凌威:“不过我对针灸一窍不通,别打算我提什么建议,我只是把全部方法记下来而已。”   “有方法就行。”凌威语气兴奋,目光闪动。他有自信,只要有方法就能研究出来,最怕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您说记了下来,在什么地方?”陈雨轩也是充满期待,抬头看着耿老爷子。   “放什么地方都不保险。”耿老爷子呵呵笑着,转脸看着老太太:“轮到你了。”   “你这人就是不喜欢动脑子。”老太太很无奈地叹口气,看着凌威和陈雨轩:“你们也用脑子记,我不希望留纸上。”   “明白。”陈雨轩和凌威同时出声表示理解。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开始说出一连串穴位:“风府云门期门大椎陶道、、、、、、”   穴位一共二十四个,老太太说了两遍,凌威就全部记了下来,老太太微微点头:“你的记性很好,我可是背了好几天才记住。”   “不是记性好,而是这些穴位有规律。”凌威笑着说道:“二十四个穴位,十二条经脉一条两个,顺序是按照子午流注气血运行来排列,知道了原理记起来自然容易。”   “还是因为我不懂针灸。”老太太摇了摇头,有点遗憾,接着说道:“我要提醒你们,使用这种方法非常冒险,受针的人要有极强的毅力,开始就不能停下来,直到体内气血平息。半途而废,整个人也就废了。”   “这么危险,有什么好处?”陈雨轩有点疑惑,这是拿生命做赌注稍有不慎就得不偿失。   “好处就是身体起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非常强悍,随便练习什么功夫都会很快成为高手。”   耿老爷子在一旁解释。   “身手如何我不在乎,只要能治病救人就行。”凌威有点迫不及待,拉了一下陈雨轩,连告辞都没有说,直接走出门去。   “这孩子。”耿老爷子微微笑着,语气充满慈爱。老太太望着凌威和陈雨轩的背影,有点感慨:“对医学痴迷,让我想起了云丫头,不知她在青城山那边怎么样了,我们好久没去看看她了。”   “恐怕不会太好。”耿老爷子有点担忧:“楚家入世发展,完全脱离了当初与世无争的约定,这和云家后继无人有关。”   “他们会不会欺负云丫头?”耿老太太忧心忡忡。   “量他们也不敢。”耿老爷子哼了一声:“不过楚家的手段似乎不太光明,楚云竟然到这里偷长生不老药的药方。”   “没有谁愿意永远屈居人下,云家已经没落,只剩云丫头,楚家是个旺族,不会听命于她的,至少是阳奉阴违。”耿老太太比老爷子更了解人性,望着窗外渐渐降临的夜色,轻声说着:“有时间把云丫头接出来吧,守着一个传说,有什么意义。”   “她不会离开,那个传说就是她的一切。”耿老爷子叹息一声,房间里进入了一片沉默,两位老人似乎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娱乐城,贵宾房。   井上正雄目光凌厉地看着方进军:“今天再进行一次针灸,我要让韩震天明天没有还手之力。”   “井上先生。我再次提醒您,针法有危险,您要慎重。”方进军一边取出钢针一边不紧不慢说着。   “别唠叨啦,我知道你一片忠心,这是最后一次,总不至于那么巧就出事吧。”井上正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要不是方进军确实是个人才,就这不温不火的样子,早就让他滚蛋了。   “你用我那个采补秘术上的方法配合一下,等会我要用,双管齐下,明天体力应该达到顶峰。”井上正雄想着自己的计划就兴奋得坐不住,站起身一边提醒方进军一边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神情不安。   方进军瞄了井上正雄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一闪而过又恢复平静,低下头继续给钢针消毒,缓缓说道:“我已经把王月虹安排在隔壁,随时可以过来。”   井上正雄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自己和王月虹的事已经不是秘密,方进军懂医术,当然明白王月虹的重要性,提前预备也是一片好心,要不然等会要用再找不到才是麻烦。况且今晚以后他就准备抛开王月虹,也不在乎别人知道,微微点了点头:“等会让她过来。”   方进军下针还像往常一样谨慎异常,一根根扎下,过一会儿,再一根根缓缓取下,没有丝毫差错。井上正雄挥动一下胳膊,笑了起来:“今天效果很好,不仅疲劳没有了,还热血沸腾,我相信等会经过采补会力气倍增,明天赢了拳王赛我好好赏你。”   “谢谢井上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方进军沉稳地收拾好钢针,抬脚向外走:“我把王月虹叫过来。”   方进军刚刚离开,本田易修一闪身走进井上正雄的房间,神态有点诡秘。井上正雄疑惑地看着他:“有事吗?”   本田易修犹豫了一下:“我有点怀疑方进军,他白天好像和保和堂的凌威说过话。”   “什么地方?”井上正雄眉头皱了皱。   “在院子里,比赛的时候。”   “应该没有问题,要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联系,他毕竟跟凌威学过,打个招呼不要紧。”井上正雄手指轻轻敲打着着桌面,思索着:“他给我针灸也没有什么疑点,这一行我还是知道的,他针灸一直很专业。”   “可是,有人看见他把王月虹带进了自己房间。”本田易修继续说着自己的怀疑,作为井上家族忠实的部下,他对有关于井上正雄的所有事都非常关心,最主要的是他不相信中国人,按照他的观点,方进军和西门利剑都不值得信任。   “那是我吩咐的。”井上正雄摆了摆手,打断了本田易修的话,他不想让本田易修再怀疑下去,干脆把方进军的事拢了过来,王月虹的事他有一丝怀疑,但方进军绝对不是那种色胆包天挖老板墙角的角色,那么他留下王月虹就只能是一个目的,留给他井上正雄随时召唤。如此体贴他没有理由做出坏的想法。   “还有那个西门利剑、、、、、、”本田易修见井上正雄不理会自己对方进军的看法,立即换了个话题。   “他也没有疑点。”井上正雄摆手打断本田易修的话:“你不是亲眼看到他在太湖上杀了钱勇吗?”   “可是,据我们调查,那个钱勇也不是公安系统的,来去无踪。”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已经死了,西门利剑杀人的事实永远抹杀不了。”井上正雄感觉体内热血澎湃,迫切需要女人,不耐烦地向本田易修摆了摆手:“好了,下去吧,明天比赛完再说。”   本田易修无奈地应了一声,退出门外,走廊尽头有两个人在恭敬站立着,他轻轻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脑袋凑到一起,低声说道:“你们两分别监视方进军和西门利剑,有问题直接向我汇报,我总觉得他们有问题。”   “是。”两个人低声答应,一个人快速离开,另一个人留在走道上,谨慎地看着方进军房间的大门。   第六百二十章 拳王(110)红颜祸水   王月虹静静躺在床上,身体上扎了几根针,随着呼吸,针尾微微晃动着。隔壁井上正雄的笑声隐约传来,原来听起来那么温柔,现在却那么可恶,如同夜枭在嚎叫,她有一种逃离的冲动,可是她不能,方进军明确告诉过她,井上正雄经过今晚的针灸以后状态会达到顶峰,再找个女人采补,明天战胜韩震天就是毫无疑问。按照韩震天的个性,是难以接受的,用他自己的话就是死也不会下台。   想到死,王月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出生在乡下,姐妹多,不得不出来到歌舞厅唱歌,为了保持一点清白,受尽了白眼,幸亏遇到韩震天,倍加宠爱,让她过上了天下女人最想要的的生活。可惜自己没有禁得起井上正雄的诱惑,为了一点**抛弃了一切,现在挽回已经来不及了,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背叛,韩震天可是男人中的男人,直截了当,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井上正雄对她也只是利用,王月虹已经万念俱灰,为了韩震天她要做最后的一搏,做出一个弱女子的报复和反击。女人的恨不是咬牙切齿,而是眼泪中暗藏的一枚钢针,会准确扎在对方的要害,让对方防不胜防,甚至死在温柔乡里。   想起能让井上正雄败得很惨,韩震天扬眉吐气,王月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角却留下几滴泪水。方进军走进来瞥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要装得快乐一点,采补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不能分心。”   说完,方进军缓缓取下王月虹身上的钢针。王月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露出一丝笑容,她在舞厅酒吧混过,强着欢颜是很在行的。她在房间内走动一圈,活动一下因躺在床上变得僵硬的手脚,看着方进军有点憨厚的脸:“你让我一直保持状态,接下来怎么做?”   “你还是听他的,他会很疯狂,到高*潮的时候他会吸气采补,你也收敛心神,吸气提肛,把他的阳气采进你体内,每一次高*潮你就采一次。”方进军板着脸说道:“按照正常情况,他经常采补你是抢不过他的,但今晚我做了针灸,是有利于女人的,他的气血沸腾,阳气会很难控制向外流,不过你还得格外小心,高度集中注意力,避开情*欲的诱惑,不然会前功尽弃,反而有助于井上正雄,”   王月虹俏脸微扬,眼神充满诧异:“你对男女之事很精通吗?”   “当然。”方进军继续板着脸:“,如果不想韩震天死,按我的话去做,过去吧,等时间长了井上正雄会疑心。”   “好,我马上过去。”王月虹洗把脸,揉了揉面颊,变得红润一点,然后向方进军摆了摆手,仟腰轻扭,婀娜诱人地走了出去、方进军长长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简直有点虚脱,每一步计划都正常进行完了,接下来就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刚才不仅心力高度紧张,看到王月虹那种天生的媚骨,还要和她谈男女之事,让他这个举世难找的老处男差点走火,比进行马拉松还要累,终于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   王月虹轻轻推开井上正雄的房门,进去后慢慢反锁,动作细柔,缓和一下有点紧张的心情。井上正雄的动作却相反,直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目光明亮凌厉,声音低沉:“你好像很紧张,有心思吗,是不是和方进军商量好了来害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要是怀疑我,我现在就走。”王月虹心中有点震惊,但面不改色,噘了一下嘴,转身要走。井上正雄当然不会松手,脸上露出一阵微笑:“别走啊,我逗你玩的。”   “哪有这样逗我的。”王月虹故意跺了跺脚,泫然欲泣:“那个方进军说你要见我,把我关在房间里几个小时,把我吓死了,安的什么心啊,这就是你的手下吗,是你吩咐的?”   “我怎么会那样对你。”井上正雄陪着笑:“等会我就处理那个家伙,好了,别生气,我们上床吧。”   “没兴趣。”王月虹说得倒是实话,她知道最好的谎言就是九句真话一句假话,皱着眉头说道:“明天你就要和韩震天比赛了,要是他输了怎么办,他会想不开的。”   “你放心,我会给他补偿的,我不是说过了吗,三百万归他,再给他一栋别墅,衣食无忧。”井上正雄语气充满男人的魅力,温柔地诱导着。采补需要双方心情愉快,不进入状态,女人的阴气就会有瑕疵,而井上正雄喜欢完美。   “你可不要伤了他。”王月虹一脸楚楚可怜,这次是装的,要是不知道底细她一定会为井上正雄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迷醉,相信他说的一切,现在不同了,她知道井上正雄不仅不会手软,反而会让韩震天死得很惨。相对而言,韩震天比眼前这个男人好一百倍,谁让自己鬼迷心窍呢,竟然上了这个日本鬼子的床。眼看着就要毁了自己,顺带毁了韩震天,心中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好,我答应你,还你一个好好的韩震天。”井上正雄笑得有点假,伸手抱起王月虹向卧室走去。   卧室内灯光柔和,墙壁和天花板以及床单都是粉红色,这种格调最浪漫,会勾起女人的**。王月虹心情虽然低落,强着笑颜。但一进房间立即被气氛感染,骨子里的妩媚再次骚动起来,身体变得滚烫。井上正雄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几分。他已经感觉到王月虹的激情涌动,立即伸手脱去她的衣衫,露出白皙光洁的身体,井上正雄看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忽然变得很冲动,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他平时自制力极强,这种反常的反应让他微微警觉了一下,旋即又被一种心灵深处的骚动吞没,认为自己是大战前的激动才这样的。情绪过于激动不适宜采补,但他的理智此时有点乱,觉得采补了无数次,就是喝醉了也不会出错。毫不犹豫地甩开衣服,扑了上去、、、、、、方进军躺在隔壁床上,通过那个小小的方洞隐约可以听见井上正雄和王月虹传出来的声音,急促地喘息着,暧昧中透露着诱惑,激烈而持久。看来是成功了,两个人已经进入了状态,这不是男欢女爱的纠缠,而是两个人之间的较量,是拳王赛之前的序曲。结果直接影响到明天的比赛。   方进军缓缓闭上眼,接下来的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情绪一放松,两个人的呻吟声渐渐变成一种催情曲,让他心神不宁起来。忽然想起巧笑嫣然的李清影来。一翻身坐起,洗把脸清醒一下,拉开房门走出去。   沿着走道向楼梯间走,旁边有人晃了晃,他的心立即动了动,脚步放缓,确定有人跟踪。思索了一下,伸手拿出手机,故意压低声音:“我马上过去,按计划执行。”   出了贵宾楼,方进军依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还和熟人打着招呼。然后走出娱乐城,进入夜色中的街道,伸手拦了一辆的士,钻进车,司机看着街道:“您去哪?”   “慢点,随便走走。”   司机没有多问,奇怪的人很多,只要按照表收钱就行。轿车沿着街道悠闲行驶,不一会儿,后面有一辆的士紧紧跟过来,足足跟了三条街道。方进军再次拿起手机,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拍了拍司机的座位:“城南四号居民区。”   四号居民区比较偏僻,路灯距离很远,昏昏暗暗。方进军的的士刚刚过去,跟踪的的士紧接着过来,昏暗的路灯下忽然站出两个身穿警服的人,伸手拦住的士,然后打开车门,把副驾驶上的人扯了下来,那人大声抗议:“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没犯法。”   “到地方就知道了。”一位身穿警服的人大声说着,伸手推了他一下。   “我抗议,我可是日本人。”   “日本人算什么东西。”随着话音,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上那个人腰间,没有东西比这个更管用,那人立即闭口。   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带着那个日本人进入四号居民区深处的一栋小楼,进入房间,那个日本人立即惊讶地张大了嘴,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按照本田易修的吩咐他们是分别监视方进军和西门利剑的,没想到转眼间就碰到了一起,他们都是明白人,当然知道这样的相遇预示着什么,那就是本田易修的怀疑是正确的,方进军和西门利剑都有问题,而且很严重。严重到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两位,幸会啊。”方进军笑眯眯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没有了那种憨厚,多了几分狡黠。   “方大哥。”那个跟踪方进军的日本人也知道什么叫不得不低头,客气地舔着脸微笑:“我们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方进军冷笑一声:“你跟了我三条街也是误会吗?”   “我不是故意的,是巧合吧。”那人狡辩得没有任何底气,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第六百二十一章 拳王(111)谋定而后动   “谁让你这样做的。”方进军抬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把两个日本人吓了一跳,但两个人很硬气,一言不发,眼睛瞄着方进军身边拿着枪的两个人,思量着是不是真的刑警。   “怎么,在我面前还嘴硬。”方进军蔑视地笑了笑,伸手取出一根钢针:“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两个日本人脸上露出一丝恐惧,方进军的针灸水平他们是知道的,并不是危言耸听,他们看过方进军做的实验,是在一只兔子身上实验的,兔子痛苦的叫声他们都记得很清晰,那是井上正雄的计划,没想到还没成熟就要用在他们自己人身上。虽然兔子不同与人,未必有效,但也有可能比兔子还明显,他们可不敢试试,但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动,相互看了一眼,胳膊动了动。方进军立即冷笑了一声:“怎么,想动手,这两支枪可是装了消声器,我保证你们会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消失。”   “刑警不能随便杀人的,这个我们懂。”一位日本人试探着看了看两位刑警。   “你们错了。”方进军语气坚决:“第一,你们如果试图行凶,刑警可以开枪,第二,我也没说他们是刑警。”   两个日本人的胳膊立即僵硬了一点,方进军笑了笑:“说吧,我既然能控制你们就不会给你们任何机会。”   “随你的便。”两个日本人好像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但依旧很固执:“我们日本武士是不会屈服的。”   “我差点忘了,你们是日本武士。”方进军从一旁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把短刀,抬手扔了过去:“我成全二位,剖腹吧,干脆点,不然很痛苦。”   刀掉在地板上,发出一阵脆响,刀锋寒光闪动,有点阴森,两个日本人的手同时下意识缩了一下。方进军立即看出两个人的害怕,大声笑起来:“怎么。你们不敢,那么就按我说的做,你们很清楚,我在井上正雄身边深得信任,已经掌握了你们井上家族的一些秘密,井上正雄在无名岛以药材加工为名,暗中提炼毒品和用于恐怖活动的有毒气体。证据确凿,离灭亡也不远了,你们只是先行一步,还可以将功赎罪,怎么样?”   两个日本人相视一眼,似乎在考虑方进军的话,眼中却闪动出一丝寒光,忽然同时转身向方进军和两位刑警打扮的人扑过来。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人,当然不会就这样屈服,不试一次绝不甘心。一出手就是用尽力气,快捷迅猛。   方进军早有防备,向后退了一步,他身边的两位刑警同时举枪,扣动扳机,两位日本人当然不会傻到用肉身和子弹抗衡的地步,身体向侧面倒地,翻滚一下向这边靠近。   手枪扳机虽然扣动,却没有枪声,不是装了消声器,而是根本没有子弹。两个日本人立即知道上当了,双手一按地面,身体跃起,准备击杀方进军,空手搏斗他们有把握。可是,方进军并没给他们机会,一张大网忽然从上面掉下来,把两个人罩得严严实实,两位刑警打扮的人从两边拉动绳索,两个日本人像粽子一样被捆在一起。   “方进军,真有你的。”西门利剑大声笑着从一旁的房间走了出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日本人:“我还打算出手呢,你轻而易举就搞定了。”   “小意思。”方进军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要是这两个小脚色都摆不平,我还能在井上正雄身边混吗。”   “接下来怎么办?”西门利剑知道方进军一定有安排,自己只要配合一下就行。   “我们要用这两个家伙钓大鱼。”方进军微微思索着说道:“井上正雄的势力很大,要一步步削弱才行。”   “这两个家伙恐怕很难配合。”西门利剑抬脚踢了一下两个日本人,笑着说道:“我在刑警队呆过,对付这种人还有点办法。”   “好,我们轮流试试。反正有的是时间。”方进军似乎很兴奋,两位日本人听起来却忍不住同时哆嗦了一下。西门利剑是有名的刑警队长,审讯手段当然很高明,再加上方进军,真的会生不如死。   夜色更浓,建宁市城南四号小区一个院子里传出低低的哀嚎声,有邻居好奇地在外面观望,里面探出一颗脑袋,紧接着就是音乐声,似乎在放一部恐怖片。邻居摇了摇头,缓步走回房间,嘴里念叨着:“这些孩子,半夜三更还吓人。”   音乐声大了点,掩盖了哀嚎声,审讯在继续,这一夜,两个日本人知道了刑警队和方进军这样看起来温柔善良之人,手段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土崩瓦解。   同样的夜色下,还发生着不同的故事,并不都是像四号居民区小院里这么血腥,太多的是浪漫和温馨,凌威此时就是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温馨中。   一排消毒过的银针摆在桌上,陈雨轩神情凝重,推了推一把椅子,让凌威坐下,因为一次性针灸二十几个穴位,是第一次,而且穴位分布在身体不同部位,趴着和仰脸躺着都不适合,只有坐着。凌威把手搭在两边扶手上,耿老爷子说会很痛苦,他需要有个支撑预备一下。   “脱衣服。”陈雨轩忘了他一眼,随口说道:“我要看准穴位。”   “你是老医师了,隔着衣服下针没问题吧。”凌威有点不解,一个资深的针灸医师手指隔着单薄的衣服完全可以找准穴位,甚至根据人体高矮胖瘦可以直接下针,陈雨轩怎么还要自己脱衣服。   “你看什么,你又不是大姑娘,脱啊。”陈雨轩白了他一眼,神情不像开玩笑,一本正经:“我是不想有丝毫差错,这种针灸方法第一次用,不知道反应如何,所以要绝对精准。”   凌威觉得有道理,立即甩开衣服,露出肌肉隆起的身体。皮肤不是很白,在灯光下散发着健康壮实的光彩。看得陈雨轩微微一愣,姑娘青春的心立即有了点悸动,一般医生眼里病人只是个躯体,不会产生感情,但现在凌威严格来说不是病人,是一种实验品,他在陈雨轩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陈雨轩不愿看到凌威出现丁点意外,难免心潮澎湃,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放下刚刚抬起的手:“要不,我们找别人试试?”   “我们是医生,既然危险就要自己试试感觉。”凌威摇了摇头,盯着陈雨轩:“你怎么啦,以前可不是这样犹豫的,下针吧,有危险还不至于送命,没关系的。”   陈雨轩想了想,觉得凌威说得在理,没有生命危险,试一试应该没问题,不然耿老爷子绝对不会把针灸方法交给他们。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心神,再次抬起手。柳眉微皱:“凌威,大周天针法要计算时间吗?”   “应该不用,二十四个穴位的意思是自成一个周天,完全不需要按时间,有点逆天。”凌威也思索着皱起眉头:“这套针法每一针都不会有问题,效果应该在二十四根针全部扎完以后,”   “好吧,我开始下针了。”陈雨轩缓缓抬起手,两个人虽然知道下针的时候不会有事,但还是都很谨慎,屏住呼吸,房间里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足足花了十分钟,陈雨轩才把二十四根针在十二道经脉上扎完,神情丝毫没有放松,看着那些明亮的针尾在微微晃动,她有一种发狂的感觉,比凌威还要紧张,拳头紧握,手臂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儿,见凌威默默无语,颤声问:“凌威,没事吧。”   “你别紧张,我没事,有点暖洋洋的。”凌威笑了笑,很坦然,但紧接着眉头皱了一下,陈雨轩更加紧张,凑近一点:“有什么别撑着,要是不行我们就放弃。”   “那不行,耿老爷子说了,放弃就更危险,况且韩震天的事要尽快想个办法。”凌威语气坚决:“等会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乱动,我是死过的人,经得住。”   “好。”陈雨轩用力点了点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凌威。   体内气血运行越来越快,凌威几乎可以感觉到流过每个穴位的那种刺痛,随着气血的快速运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似乎要配合那种节奏,快得几乎让他背过气去,穴位上的刺痛感开始是一个接着一个,后来快得无法分辨,直接连成一条线,按照大周天运行路线,沿着十二道经脉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疼痛也显得无穷无尽,汗水沿着凌威的身体滚滚而下。   房间内只剩下凌威的喘息声,他的手指绷得很紧,牢牢抓住椅把,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脸色却一片潮红,牙齿相互咬着,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咔声。   陈雨轩的神情比起凌威好不了多少,满脸惶恐不安,汗水也是滚滚而下。看着喜欢的人在受着煎熬,比自己亲身经历还要难受百倍,陈雨轩恨不得自己取代凌威,哪怕让她万箭穿心也在所不惜。可是,她只能看着凌威痛苦而无能为力,最难过的是不知道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结束,时间在一刹那变得无比漫长。   第六百二十二章 拳王(112)又见历芊芊   体内气血急剧的变化,经脉似乎要涨开,凌威的手指在颤抖,紧接着是手臂,然后是全身,颤抖越来越剧烈,最后发出一声惨叫,神情一下子变得迷茫,眼缓缓闭上,身体还在颤抖,手臂仍旧牢牢抓住椅把,似乎昏了过去。陈雨轩一时慌乱起来,想伸手起针,想起凌威刚才的话又把手缩了回来。   门忽然推开,耿老爷子大步走了进来,陈雨轩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仰脸期待地看着耿老爷子:“您快看看凌威怎么回事?”   老爷子看了一下凌威的脸色,把了把脉搏,紧张的脸色放松下来面对着陈雨轩微微笑了笑:“没事,我一直在院子里,凌威好像坚持了很久,当年我可是十分钟就晕过去了,很正常,你扶着他,一两个小时以后身体颤抖消失就可以起针了,到那时他自动会醒来。”   说完,老爷子缓步走了出去,很轻松,陈雨轩却没有时间想老人当年怎么接受大周天针法清洗,又是谁在为他施针。这些重要得可以让世人震惊的事情和凌威比起来在她心里微不足道。老人脚步刚离开房间,她就贴近凌威,手掌轻轻扶着凌威的双肩,让凌威的脑袋靠在她熊胸口,凌威的身体多了支撑点,平静了很多,颤抖微微平息,呼吸也恢复平稳,显得不那么痛苦。陈雨轩清晰感觉着凌威的温和,这时才长长松一口气。   夜更深了几分,院子里传来风吹花树叶的沙沙声,就像一支小夜曲恬静悠闲,耐人寻味,陈雨轩静静站着,轻拥着凌威,沉静在无边夜色中,她仿佛闻到太湖水的气息,润泽清新,似乎还有花开的清香从远处飘来融进夜色融进房间融进她的身体、、、、、、就像风雨过后有彩虹,凌威在经历过锥心刺骨的痛苦之后,一阵晕眩,心中忽然恢复宁静,一种舒适感油然而生,涤荡着身心。他又回到了春光明媚的太湖,碧波万顷,山水相依,他站立在船头,极目远眺心旷神怡,身边一位女孩静静站立着,飘然如仙,脸颊似乎绽放着春色,醉人般柔美。是可可?叶小曼?祝玉妍?又像是那个被无数白色无形丝线缠绕的少女。   凌威不相信命中注定,但在这一刹那他真的想看清楚那位和自己并肩站立的姑娘是谁,想微微侧脸,脖颈却变得无比僵硬,隐约听见那位姑娘低低笑声,如天籁般悦耳,如夜色般醉人,这种笑声绝对不输于叶小曼祝玉妍和可可,甚至不输于陈雨轩楚韵,却又那么熟悉,在自己认识的姑娘里似乎有这个人,却想不起来,他更加迫不及待,用力扭转脸颊。   有点微微的酸涩掠过心头,那一副美景忽然消失,眼前是灰蒙蒙一片,脸颊似乎贴在一种柔柔富有弹性的东西上,有点像、、、、、、女人的胸膛。凌威骤然一惊,自己是在做梦吗?没有睁开眼,脸颊又用力蹭了蹭,感觉很真实,绝对没有错,他是过来人,当然知道那是个姑娘的山峰,同时还能感觉到自己双肩上轻抚着一双温柔的手掌。   猛然睁眼,那种柔软就在这时候离开了他,传来陈雨轩带着喜悦的声音:“凌威,你终于醒啦。”   凌威的意识瞬间恢复过来,明白自己刚才脸颊蹭的是什么,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着身上的针:“可以取下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耿老爷子说你身体恢复平静就可以取下了。”陈雨轩一边说一边起针,动作麻利迅速,比下针是要快十几倍,带着一种喜悦,下针是心情患得患失,自然缓慢慎重,现在圆满完任务,奔向成功的动作自然轻快。   “感觉怎么样》”陈雨轩退后几步,一边收拾银针一边关切的看着凌威,凌威站起身,舞动一下胳膊,做了几个跆拳道的动作,脸上露出微笑:“不错,有用不完的力气,觉得比以前还要精神。”   “这就对了,耿老爷子说以后训练身体事半功倍,我们算是成功了。”陈雨轩欣慰地笑着,极度的焦虑担心和喜悦过后,她忽然感到一阵疲倦,打了个哈欠:“我去休息一下,有点累。”   “谢谢你。”凌威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已经凌晨三点,眼神清澈地对着陈雨轩说出心中的感激。陈雨轩没有凌威未必有保和堂现在的规模,凌威没有陈雨轩也不会有手艺的不断进步,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信任如太湖水那样清澈透明而宽广,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也正是这种发自内心的友情让陈雨轩迈不开那一步。   “看你,和我还客气,一身臭汗,快点洗洗去。”陈雨轩莞尔一笑,不知是疲倦还是被灯光映照,脸颊一片晕红。   陈雨轩回房休息,凌威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却依然了无睡意,穿好衣服来到后院,练习了几遍五禽戏,觉得比以前动作敏捷了好几倍,精力越练越充沛,眼看着东方天际已经发白,也没有时间再睡觉,他干脆又练习了一些跆拳道的动作,拳脚过去,自己都觉得虎虎生风,比昨天勇猛很多。   耿老爷子的房间门吱嘎一下打开,老夫妇像往常一样出门散步,凌威打了声招呼,老爷子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扬了扬手,扶着老太太向院门外走去,天边淡淡霞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显得老态龙钟,却无比和谐。   老天爷似乎也支持建宁市这次进行的拳王比赛,一直是风和日丽,最后这一天更是碧空万里,细风微微。建宁市沉浸在一种喜悦欢腾中,心情好,疾病似乎一下子也少了,保和堂的生意这几天也淡了许多。陈雨轩不是那种注重钱财的老板,干脆抽出一些医师,轮流到娱乐城看热闹顺便替韩震天助威,当然,有机会出去游玩的医师上午必须做三个小时义诊。义诊的对象是一些孤寡老人或贫困低收入人群,大多数是不方便出门的慢性病患者。   都是固定的那几家,医师们轻车熟路,加上有陈雨轩和凌威随行,很快就诊断完,列好药方,让病患的家人到保和堂取药,当然,是免费的。一些需要针灸的病人竟然是凌威亲自下手。他虽然在建宁是鼎鼎有名,在保和堂也是众所周知的大医师,可最近一直忙着在江南医学院的事,医师们很少见他出手,那种快捷精准的手法,令他们大开眼界,尤其是昨晚经过大周天针法彻底清洗之后,凌威的感觉更加敏锐。诊脉极快,有的病人他第一次接触,竟然把病史都能准确说出来,更神奇的是最后一家,病人是个五十岁的老人,凌威把脉的时间稍长,仔细看了看老人的舌苔,没有做任何询问,剑眉微皱:“湿气氤氲,淤积化结,肝左叶偏下一点三公分血管瘤,弥漫性胃炎,心肌两公分积液包块,右肺侧叶血管硬化,用药活血化瘀,解毒祛湿,清热散结。桂枝,芍药、、、、、、”   一位医师在旁边用笔迅速记下凌威说的药方,眉头却充满不解,忍不住好奇:“凌师傅,中医诊断一般只是气血运行和阴阳盛衰,像您这样准确说出物理特性的绝对没有,您怎么知道的?”   “西医解剖学加上中医脉诊的感觉,经验多了自然知道。”凌威随口说着,很轻描淡写,陈雨轩在一旁微微笑着。她可知道凌威说起来简单,其实几乎是难于登天,她作为药王的弟子也没有把握,凌威可是个天才的外科医生,可以从病人细微的变化中准确感知病情,就像眼睛可以透视一般。   病人家属等到凌威诊断完忽然想起一件事,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体检报告单,递给几位医师,医师们看完以后面面相觑,报告单上的记录和凌威说的丝毫不差,简直匪夷所思,几个人又把目光转向陈雨轩,陈雨轩却是面色平静,淡淡笑了笑:“好了吧,我们离开。”   “去哪?”一位医师随口问。   “当然去娱乐城看拳王决赛。”陈雨轩笑得柳眉弯弯,离开保和堂,她随和起来有几分妩媚:“你们不是喜欢玩吗,现在就走。”   “天时还早着呢,下午去也可以啊。我们再诊治几位病人,怎么样?”一位医师微微笑着,眼睛瞄着凌威,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难得有机会,当然要向凌威讨教一番,中医不同与西医,许多东西凭经验和悟性,是书本上永远学不来的。   陈雨轩转脸看了看凌威,目光中带着询问。凌威微微点头:“这样吧,医学院经常到一个小区义诊,我有几天没去了,把几个准备参加针灸比赛的学生带上,我们走一趟。”   “好。”几位医师异口同声,换一个环境可以接触不同病人,学习到不同东西,尤其是陈雨轩和凌威都在,两个人的心情也不错,一脸微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凌威打了个电话,董建业带着几位同学迅速赶到经常去的小区边,和凌威等人集合,看着通向小区里那条有点脏乱的小巷,几位保和堂的年轻医师皱起了眉头,凌威瞄了他们一眼,神色平静:“你们要是不想进去可以在那边咖啡厅等我。”   “我们进去。”年轻医师立即表态,语气很坚决,他们都知道凌威的特性,病人就是亲人,任何条件下都不会嫌弃,如果表现丝毫犹豫,可能就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况且有保和堂的大老板陈雨轩在,陈雨轩都没犹豫,他们退缩简直就是不想混了。   几个人刚要抬脚走进小巷,旁边一辆轿车忽然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有点刺耳。一起转脸,一位苗条仟秀的姑娘走下来,秀发飘飘,靓丽但脸色有点冷,凌威认识,是那个第一次来这里义诊遇到的姑娘,叫历芊芊,这是第三次见面,有点冤家路窄的意思。   “我们走。”凌威不想搭理她,挥了挥手,领先向小巷走去。   “凌医师,等一等。”历芊芊声音清脆,竟然快步走过来,凌威只好无奈地停下脚步,扭转身,脸色冷冷地面对着她。   第六百二十三章 拳王(113)无经姑娘   瓜子脸,柳叶眉,秀发飘飘,身材纤细,莲步款款。具有典型的江南女子水润秀丽的气质。除了脸色有点天然的冷漠。无论怎么看都是个讨人喜爱的姑娘。董建业上次在酒吧遇到纠缠还是历芊芊解的围,对她很有好感,加上漂亮女人本来就让人喜欢。董建业首先笑着和历芊芊打招呼,几位年轻医师也一起露出笑脸,充分体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的本质。   “凌医师,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碰到了。”历芊芊并没有理会董建业等人,而是直接走向凌威。   “有何贵干?”凌威的话硬邦邦的,脸上连笑容都收敛了。看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凌威无法忘记那位瘫痪在床无人照顾的老人和历芊芊出场的壮观,这两件事分开都很正常,可那位老人是历芊芊的奶奶。强烈的反差让凌威心中有一种厌恶感,挥之不去。他也不相信会这么巧碰上历芊芊,这里偏僻又落后,历芊芊不会无聊到开着车来这里兜风。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请你看看。”历芊芊脸上带着笑,把那种冷漠掩盖了不少。   “我现在没空,你明天到保和堂,让陈老板亲自给你把脉。”凌威拉了拉一旁的陈雨轩,历芊芊向陈雨轩打了个招呼,还是看着凌威:“我可以等你,你现在干什么?”   “随便。”凌威白了历芊芊一眼,他知道这种女人像叶小曼,决定了就不要试图去更改她。转脸看了看小巷,挥了挥手:“我们走。”   小巷永远是脏乱不堪,一直没下雨,却还是布满积水坑,坑里的水散发着臭味,苍蝇在乱飞,还有的地方蛆虫蠕动,令人欲呕。有位年轻医师忍不住捏起鼻子,凌威瞥了他一眼,他只好把手悻悻地放下,董建业和其他几个同学经常来,习以为常,踩着水渍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小巷深处,一扇扇有点破旧的院门敞开着,这里也不需要关闭,许多人家那点可怜家当和现在先进的家用电器比起来简直就是家徒四壁。但是,这里人的热情恰恰相反,比住高楼的人多了百倍,远远就有人打招呼,声音带着笑,是发自内心的那一种,听起来令人舒服。   “懂医师,你来啦,今天中午就在这吃饭,我让老炒几个菜。”这是最亲切的招呼,质朴自然,董建业无论是什么身份,给他们带来希望减少痛苦,就是医师,他们口中的医师,有时候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还要尊重。在穷人已经看不起病的时代,经常免费义诊是何等可贵。   “大爷,不用啦,我们看一下就走。”董建业客气着,两位医师上前替老人诊脉,商量了一会,又把老人转给凌威,凌威把他们诊断的一些细微漏洞补充一下,听得两个人频频点头,然后开方让老人去保和堂抓药,凌威还留下一点钱,然后走向下一家。   马不停蹄诊治了五位病人,凌威身上的钱也没了,就让陈雨轩掏。董建业并没有向病患们介绍凌威等人,他们只知道是医学院的凌老师,要是明白建宁鼎鼎有名的神医在此,凌威一定会被围得脱不开身。   一家小院中间长着一颗高大的石榴树,凌威瞄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院门外停下脚步。转脸看着董建业:“这家你们经常来吗?”   “第一次陪您来过,后来他们说有人来,别的医师,我们就没有进去过。”   凌威又愣了一下,还记得自己似乎说过要经常来的,事情忙,但忘记对病患的承诺还是第一次,有点愧疚。扭身走了进去。一位中年妇女迎出来,疑惑地看着凌威等人,愣了一下,绽出一脸微笑,对凌威笑着说道:“你是那个凌老师,我一直想找你,想当面谢谢你对我们家的照顾,孩子的学费都是你交的,你真是大好人。”   中年妇女客气地嚷嚷:“快,大家屋里坐,我泡茶。”   “不用了。”凌威摆了摆手,屋里一眼望去就凌乱不堪,他不嫌弃,但也要顾虑一下陈雨轩,毕竟现在是大老板,爱干净是女人天生的特点,虽然陈雨轩不会太计较,但能少接触也好,再说他也没时间进去。眼前的事还令他一头雾水,看了看陈雨轩,陈雨轩摇了摇头:“我们保和堂义诊不在这一片。”   凌威扫视一眼脸色同样迷茫的董建业,只好问那位中年妇女:“您记得谁来过吗?”   “不是这些人。”中年妇女望一眼凌威身边的人,摇了摇头:“那位姑娘过几天来一次,扎着大辫子,像一个山里妹子。”   “姓楚。”凌威脱口而出,他想起来了,第一次来这里带着学生义诊,楚青竹也跟着,两个人约好这一家和隔壁一家一人帮一个,没时间就相互代为照顾。他一直没来,倒是麻烦了楚青竹。   “对的,是姓楚,小姑娘手艺不错,几次针灸我家里的手脚就可以活动了,她说,休息几天,进行下一疗程。”中年妇女提起楚青竹,眼中充满感激:“她说是你让她来的,笑眯眯的。手艺真的不错、”   中年妇女接连两次说小姑娘手艺不错,董建业身边的一位同学有点不服,鼓着腮帮说道:“难道手艺还能比得上保和堂的几位医师?”   “这个、、、、、、”中年妇女从那位同学的语气里和凌威身边几位年轻医师微微傲气的神情里看出点门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愿意说楚青竹不好,也不想得罪凌威。   “她手艺本来就很好。”陈雨轩当然猜到了楚姑娘是谁,接过中年妇女的话,面色严肃地看了看几位医师:“你们还别不服,她岁数虽然不大,我还得向她讨教呢。”   陈雨轩说得慎重,几位年轻医师立即收敛一下神情,不解地看着陈雨轩:“那位楚姑娘是什么人?”   “共和堂知道吧,那边的顶梁柱。”陈雨轩笑了笑,她对楚青竹倒是真心佩服,青年医师们一起瞪大了眼,历芊芊一直跟在一旁,忽然插言:“是不是和保和堂的梅花并称医坛双娇的楚青竹,手艺确实不错。”   “你怎么知道?”凌威敏感地瞥了历芊芊一眼。   “我怎么不知道?”历芊芊抬手拂了一下秀发,略显妩媚:“我刚从楚青竹那边过来,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凌威疑惑地拧了一下眉。   “治病啊,还能干什么?”历芊芊咯咯娇笑起来,似乎凌威问得很滑稽,这样一笑显得凌威话里很有问题。凌威有点气恼但却无法反驳。   陈雨轩轻轻拉了一下凌威,面对历芊芊:“看你脸色很正常,气色匀称,不像有什么病,说吧,哪里不舒服。”   历芊芊看了看其他人,没有开口,陈雨轩立即明白了:“好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换个地方的意思就是其他人避一下,董建业和保和堂几位医师留下,历芊芊陈雨轩和凌威来到不远处一个院子里,院子干净清爽,有一位大妈正在修建花枝,历芊芊向她摆了摆手:“你出去吧,过一会再来。”   那位大妈微微低头,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历芊芊扫视一眼院子:“怎么样,是我奶奶生前住的,我收拾了一下。”   “人都不在了,收拾有什么用。”凌威哼了一声:“老人以前要是享受过一天,我想也抵得上这满园名贵的花花草草。”   “我们很小就和奶奶失去联络,也是最近才找到。”历芊芊说着眼圈有点泛红,凌威不想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进屋,我们时间很紧。”   屋子里也是窗明几净,散发着一股淡淡花香,这样的院子和房间在这算得上贫民区的地方有点另类。历芊芊坐下,陈雨轩替她把了把脉,柳眉立即皱起来,轻声说道:“经血不调?”   “嗯。”历芊芊微微点头,陈雨轩把目光转向凌威。月经不调是很正常的女子疾病,陈雨轩对妇科很在行,却把问题抛给凌威,凌威倒也不奇怪,伸手接过历芊芊的手腕。楚青竹都无法的病一定不简单,而且凭历芊芊的实力,全世界各大医院都可能去过。   三个手指放在手腕尺寸关位置,这是最传统的方法,其实越是传统越值得推敲,凌威许多种诊脉方法都是针对某一条经脉,要想全面应付疑难杂症还是要回归传统。双手尺寸关脉搏的跳动代表着五脏六腑的盛衰,细腻而精确。   脉搏的感觉坚强有力,缓急适中,没有丝毫不妥。凌威知道没那么简单,陈雨轩是妇科专家,一定已经发现了什么。他闭上眼,把感觉伸向妇科,忽然发现历芊芊的肾经中有一种东西淤积着,很轻微,却非常顽固,丝毫不受气血流动的影响,随着感觉从那个顽固点伸展,人体中脉下部聚集成一股阴翳的感觉,寒冷深沉。   凌威的脑中迅速想着这样的脉搏反应代表什么,似乎在一本古代医书中见过,因为这种病极少,几乎已经忘了。好一会儿,他猛然睁开眼,语气诧异:“你根本没有月经。”   第六百二十四章 拳王(114)大战在即   月经是女人成熟的标志,一般十三四岁发育过程中就会有,迟一点十**岁,二十出头还没有的就是发育不正常,可历芊芊外形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不正常之处,润泽细腻的皮肤,隆起的胸部,曲线诱人,柳眉弯弯,眼波清澈明亮,唇红齿白,皮肤细腻,润泽如玉。是一个充满女性魅力的姑娘,没有月经就是身理代谢不好,这和完美的外形完全背道而驰。   不是平常的月经不调,当然平常的药方就无效,一些舒筋活血,通络化瘀的针灸方法也起不了作用,这可能也是楚青竹把历芊芊介绍过来的原因。凌威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历芊芊清澈如水的眼睛:“你身体很小的时候受过严重的寒气吗?”   “是的。”历芊芊回答很干脆,眉眼间掠过一丝忧伤:“我很小一直和妈妈生活着很冷的地方,我记不清了,像一座大雪山,我在一次掉入雪中冻僵以后,就再也没回去。”   “还好,不是先天,还可以治疗,但根据你的症状一时分不清究竟病在什么地方。”凌威的眉头又拧紧几分:“治疗起来可能要慢一点,暂时你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有方案了通知你。”   “最近我不离开建宁,这样吧,你们保和堂有专门病房,给我留一间高级的。”历芊芊对于凌威的结论并不奇怪,似乎早有准备,脱口而出,轻松自然。   历芊芊身体有病,保和堂不好拒绝,陈雨轩点点头:“我们欢迎,你随时可以过来,明天我们将研究一下,为你拿出一个治疗方案。”   “谢谢。”历芊芊笑了笑,很自然,眼眸光芒平和,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是病人,就像陈雨轩考虑的一样,她有病,保和堂没有理由不接受,况且她的病很特别,一般小医院可能会推脱,保和堂不同,凌威和陈雨轩对医学痴迷,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疑难杂症,就连共和堂的楚青竹都对她的病有点不舍,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让她过来找凌威。   凌威瞄了历芊芊一眼,感觉有点不妥,不过女孩子花样百出,离她远点就是了,淡淡说道:“你到保和堂办一下手续,做一下全身检查,找一个叫尚心怡的姑娘就诊。”   “我不急,等你们回去。”历芊芊似乎铁了心缠上了,美女找上身,凌威没有喜悦,更多了一丝厌烦。一言不发地走出小院。心情没来由有点阴沉。   老天爷似乎也在附和,刚才万里碧空,转眼间布满一块块厚厚的黑云,阳光在云层后忽有忽无,四周也变得忽明忽暗,。董建业等人依旧在另一个院子里等待,见凌威脸色不是太好,也没人多问,一行人有点意兴索然走出居民区。   离开那些脏乱不堪的小巷,阳光虽然依旧昏沉,整洁的街道还是令人心旷神怡。凌威心情开朗了一点,看了看陈雨轩:“我们吃午饭,然后去娱乐城,拳王赛决赛两点举行,不急。”   “午饭我已经订好了,紫玉宾馆,各位请吧。”历芊芊在一旁轻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街道不远处,有几辆银灰色轿车静静停在树荫下,蓄势以待。   凌威并没有看到历芊芊打电话叫人,在巷子口遇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这几辆轿车,这只能说明是早就预备好的,可见历芊芊心机深沉计划周密,不过就一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凌威用不着担心也不用矫情,毫不客气地上车。   轿车直奔紫玉宾馆,大厅里,西装革履的经理快步迎过来:“历小姐,三零一,为您准备好了。”   历芊芊微微点头,果然如凌威所料,早有准备。酒宴的豪华当然不用说,就像第一次见到历芊芊那样,排场十足。历芊芊似乎很高兴,居然用白酒陪着大家,一杯又一杯,喝得满脸晕红。陈雨轩急忙提醒:“历姑娘,你体内寒气淤积,不适宜多喝酒。”   “没事,我从小就这样,喝点酒非常舒服。”历芊芊摆了摆手,脸颊上的红晕更加灿烂,凌威瞥了一眼,她脸上原本带有一种冷漠,就像一幅画的底色,现在那点冷漠忽然不见了,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这就是原本的性格,看起来倒有点表里如一。   保和堂对医师要求比较严,生活中要求尽量少喝酒,虽然不上班,还是自觉遵守,至少在陈雨轩老板面前是这样,浅尝则止,倒是董建业等学生没有经过大排场,美酒佳肴,喝得不亦乐乎,凌威也不阻止,年少难得轻狂,有两个竟然喝得大醉,还好没发酒疯,只是趴在桌子上。董建业让其他几位同学扶着两个人回去,只有他一个学生和凌威等人出了宾馆去娱乐城看拳王赛。   到了娱乐城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历芊芊没有带手下进去,神情微醉,脚步轻飘飘,面带艳红陪在凌威身边。两点钟就要开始比赛,娱乐城门前已经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历芊芊在人流中靠得凌威很近,不时还拉上一把。陈雨轩急忙贴紧凌威,干脆不顾保和堂几位年轻医师在身后看着,挽起凌威的胳膊,凌威并不太适应,不过陈雨轩不怕,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用不着不好意思,总比被历芊芊缠着强。   历芊芊似乎没看见两个人的亲密举动,继续和凌威低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有一些是关于她病情的,凌威敷衍地点着头。院子里宽大,显得没有门前那么拥挤,一眼就看到韩震天,一张桌子上放着椅子,韩震天就大马金刀坐在上面,面对着舞台,后背显得挺拔笔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势。比赛到了现在,他有这个本钱高高在上,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等待着最后的厮杀,丝毫不用隐藏光芒,反而是越寒光逼人越好,给对方以压力,给自己人鼓舞。   压力给没给对方不知道,因为对面象征对手的地方也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同样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却空无一人,韩震天身边围着沧州武馆和搬家公司的人,还有周秀庆和他的手下,众星捧月一般,非常壮观,不过和对手的空无一人比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就像一个人攥紧拳头用力挥出却打了个空,索然无味。这或许也是井上正雄的一种战术,韩震天面对着对方的过度示弱反而变得不安起来,目光四处扫视,就像利剑的光芒,每一个人被看到都下意识低头。没有看到王月虹,他的眼神变得狂暴,就像要蹦出火花。最后停在凌威身上,凌威也直视过去,双方对持了一会,凌威眼中的坦然诚挚让韩震天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收敛了一点,忽然咧嘴笑了笑:“这边坐。”   自从凌威拒绝替韩震天针灸,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要是没有楚云韩震天已经像凌威预料的那样离开拳王赛的舞台,过一个平淡的生活,韩震天或许早已理解凌威的好意。偏偏楚云继续凌威做的事,同样的大周天针法,把韩震天推入无可挽回的地步,体能的强大同时精神变得越来越暴躁,见到凌威每次也都不理不睬。今天韩震天的身后忽然少了王月虹,他猛然清醒了一下,王月虹曾经是他的梦,他的生命,现在却失去了,他有点孤单,第一反应就不能再失去朋友,凌威眼中的真诚让他烦躁的心温和了一下,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出声招呼。   陈雨轩在一旁露出会心的微笑,推了一把凌威:“过去吧,韩震天需要你安慰。”   凌威轻步靠近韩震天,站在桌子边,韩震天翻身跳下椅子落到凌威身边,并肩而立。凌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知道王月虹哪去了吗?”韩震天压低声音,有点阴沉。这件事他只能向自己最信任的人吐露,自从偶尔听到王月虹和井上正雄的事,他就一直在心里煎熬,他在冷漠王月虹的同时也在煎熬自己。今天王月虹的缺席让他心灵深处有一种崩溃感,唯有向凌威求助,如果王月虹能回来,能回到以前平淡恩爱的时光,他现在愿意放弃一切。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凌威微微叹息一声:“好好比赛,为了王月虹你也要胜。”   韩震天从凌威的话里听出一点悲壮的意思,似乎明白了什么,举起一只手攥了攥拳头,声音低沉嘶哑:“井上正雄,我要宰了你。”   天空的黑云更加严密了一点,阳光彻底失去了踪影,有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过,在院子里旋转了一圈,带来太湖水湿润的滋味、台上有几位年轻姑娘在歌舞,微微驱散一点天气带来的阴沉感觉。井上正雄等人还是没有出现,显得有点神秘而耐人寻味,原本占尽风光优势的韩震天等人看起来忽然变得弱了几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拳王(115)夏侯公子的色心   历芊芊对拳王赛并没有兴趣,凌威和韩震天站在一起,立即被韩震天的一群追随者包围,她无法靠近,只好呆在一边看台上的歌舞,有点意兴索然,脑袋微微晕沉,似乎是酒意涌了上来,这才想起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缓缓向人群外移动,来到院门口,犹豫了一下,觉得就这样匆匆离开没什么意思,开源娱乐城在建宁是有名的娱乐第一场所,不如见识见识。信步走进一个月亮门,眼前一阵清新,人全部集中去了拳王赛现场,一墙之隔的院子显得很静寂,回廊假山小喷泉,蜿蜒的小道在花坛中间穿梭,历芊芊走在其间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在假山边站立了一会,历芊芊喜欢静静的感觉,一时不想离去,看着喷泉的水珠溅开成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呆呆出神。   “姑娘,很有雅兴嘛。”一个浑厚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历芊芊猛然一惊,扭转身,是个身材高大壮实的年轻人,一脸温和的笑,历芊芊对男人忽然靠近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情绪,迅速向一旁挪动,脸色冷了下来:“你是谁?”   “我叫夏侯公子。”年轻人笑得很得体,脸颊的一颗黑痣也显得具有男人魅力,可惜历芊芊对男人的兴趣并不大,除了对凌威有点好奇,她的心从来没有为男人波动过。总认为男人的笑容后面隐藏着居心叵测,看着夏侯公子的笑不仅不觉得温和,反而多了几分厌烦,声音也冷了下来:“不认识。”   “你是路过建宁?”夏侯公子的笑变得有点意味深长,在建宁不知道他的没几个,这个姑娘脱口就说不认识,说明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是的,我来看病。”历芊芊脑袋有点晕,但还是记得自己来建宁的借口,随口说出。   “看你身体很好,会有什么病。”夏侯公子疑惑地上下打量历芊芊:“我认识建宁最好的医生,我让手下送你去怎么样。”   “我什么病不关你的事。”历芊芊被夏侯公子打量,又想起自己那种病,感到非常尴尬。脸色更加冷,扭身就走。   “姑娘,等一下,既然来了就喝杯茶,怎么样?”夏侯公子抬步拦住历芊芊。他从历芊芊冷漠略显高傲清秀的脸颊上他看到了叶小曼的影子,叶小曼对他来说是个梦想,容不得亵渎,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几乎发疯,他是个对一般女子呲之以鼻的人,但不代表他不正常,相反比一般男人还要正常。叶小曼说这几天回来,他准备了很久,一个电话取消了行动,变得空欢喜,很久没到娱乐城,今天刚来就碰到历芊芊,清丽脱俗冷漠,像极了叶小曼,怎么能不让他心动一下。   夏侯公子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当然知道抓住机会,也知道什么时候需要用什么方法征服女人,笑得温和得体,没有等到历芊芊回答,继续说道:“我是这家娱乐城的老板,赏个脸吧。”   夏侯公子是建宁有名的年轻企业家,家财万贯,人才出众,贪图温和,简直是现代极品男人,平时身边少不了彩蝶飞飞,一个微笑就能把姑娘收复,不过他从没有用过,他对叶小曼情有独钟。今天是他第一次,他对自己充满信心,历芊芊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清纯靓丽的姑娘,没有不动心的道理,就冲这个一流的娱乐城就足够让女人羡慕。   “这家娱乐城是你的?”历芊芊眼睛扫视一下,语气平淡。   “是啊。”夏侯公子就像一只孔雀在异性面前展示自己一样,有点洋洋自得,他相信历芊芊的平淡不过是伪装自己的震惊而已。   “没什么了不起。”历芊芊哼了一声,是从鼻子里出来的那种,带着不屑和鄙视,夏侯公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尴尬,不过历芊芊越冷淡他越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似乎历芊芊可以代替叶小曼,对叶小曼他不敢造次,对眼前的姑娘他却有点蠢蠢欲动,一时忘记了打听历芊芊的底细,也是被奇怪的心理冲昏了头,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说出带着粗暴意义的话:“姑娘,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不赏脸恐怕不行吧。”   “难道你想动强?”历芊芊有点吃惊,光天化日,难道眼前这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人会做出出格的事,岂不是太胆大妄为了,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眼前这个人有点疯狂,第二就是这个人有实力背地里为所欲为,显然,是属于后者,从夏侯公子自信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那就看姑娘的表现了。”夏侯公子鬼使神差说出了有点无耻的话。   “滚。”历芊芊有点动怒了,目光森寒,扫视一下四周,有点后悔没有把手下带来,现在所有人都去看拳王赛了,原本热闹的娱乐城一角偏偏变成了真空,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好声,似乎是舞台上的表演很精彩,历芊芊就算叫喊也会被那边的声音掩盖。   历芊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迅速转了个方向,还没走几步,有三个人迎面走来,她以为有了救星,刚要说话,三个人中领头那个眼睛有点邪的年轻人已经开口:“公子,大家都等急了,比赛就要开始。”   “我去不去无所谓,王开元,请这位姑娘喝杯茶就行。”夏侯公子抬手示意截住历芊芊。   事实上历芊芊已经停下了脚步,被堵在一条小道中间。王开元隔着历芊芊疑惑地看了看夏侯公子,如此邀请一个姑娘夏侯公子还是第一次,调戏妇女王开元不在乎,但夏侯公子如此做实在有点意外,不知道是不是被叶小曼折腾得失去了理智。他早就劝过夏侯公子叶小曼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夏侯公子就是不听,现在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吗?太可怕了。   “磨蹭什么?”夏侯公子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王开元立即把目光转向历芊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这位姑娘,请吧。”   这是他们的天下,用不着转弯抹角,就算让一个人消失也会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能用金钱解决的事还是用金钱好。王开元接着对历芊芊说道:“能被夏侯公子入眼,姑娘你该感到荣幸,以后保管你一生不愁。”   “我本来就不愁。闪开。”历芊芊的酒意醒了很多,迅速掏出手机准备拨号码,王开元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手机:“姑娘,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去做就行。”   “不就是喝杯茶吗?我去。”历芊芊神色忽然平静下来,说得很自然,既然脱不开身,只好慢慢寻找机会,挥了挥手:“茶楼在哪?”   “这还差不多。”王开元呵呵笑着,在他眼里没有女人不会在夏侯公子的人才和金钱双重诱惑下屈服的,眼前的姑娘刚才也只是做做样子矜持一下而已。   喝茶不一定是在茶楼,至少眼前不是,王开元等人直接把历芊芊带上三楼一个豪华的套间。夏侯公子满脸带笑,王开元则亲自倒上茶水。历芊芊的脸上则是冷若冰霜,端起茶一饮而尽,淡淡说道:“喝完了,谢谢夏侯公子美意。”   “姑娘请坐,还没请教芳名。”夏侯公子指了指沙发,示意历芊芊坐下谈。   “不必了,萍水相逢,何必要认识,我还有事,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告辞了。”历芊芊没有落座,摆了摆手,声音淡漠,冷冷看着夏侯公子。   “王开元,给姑娘倒杯好茶。”夏侯公子笑了笑,向王开元使了个眼色。铁了心今天非要留下这位姑娘不可,许多时候得不到反而越觉得珍贵,夏侯公子也不例外,反而多了一种不服输的征服感。   王开元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历芊芊:“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我们也不勉强,喝完这一杯你就可以走了。”   历芊芊端起茶杯,刚要靠近嘴边,忽然停下来,瞄了一眼王开元等人,声音清脆:“你们不会下药吧?”   “当然不会。”王开元避开历芊芊的目光,语气有点不自然:“你把我们当着什么人了。”   “我没把你们当什么人。”历芊芊神色凝重一点:“目前为止,我还没对你们生什么气,就算开个玩笑,但是要是你们下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们没有下药。”王开元摇了摇头。   历芊芊把茶杯再次端起来,接着又放下,目光盯着王开元,有点森寒:“我再问一遍,现在说还来得及。”   “你要是怀疑可以不喝。”王开元有点心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喝。”历芊芊端起茶杯,没有再犹豫,一饮而尽,然后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夏侯公子大度地笑了笑,挥了挥手:“王开元,你送送这位姑娘。”   “姑娘,请。”王开元弯了一下腰,笑得有点邪。历芊芊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过被王开元拿走的手机,转身出门。   王开元没有阻拦,按照药性,历芊芊绝对不会走出十五米,意志再强也只能到外面走道尽头,只要跟着,把她扛回来毫不费力,夏侯公子就可以尽情享用,就算是贞洁烈女到那时也是无计可施,至于善后,王开元可以用一百种方法处理,用不着担心。   第六百二十六章 拳王(116)决赛上   在风月场所用的药有很多,春药迷药毒品都有,每个娱乐城都不缺,王开元要用的当然是最管用的药,经过无数次验证,百发百中。所以夏侯公子很放心,王开元也是充满信心,跟着历芊芊走出房间,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王开元盯着历芊芊脚步有点虚浮的后背,盘算着等会药性发作,神志迷糊的时候,一只手就可以把姑娘踢回去,是不是乘机沾点小便宜。看姑娘纤细的身姿,微翘的屁股,优美的曲线,他有点佩服夏侯公子的眼光,老板就是老板,口味非同一般。   王开元忍不住咽了口吐液。眼看着历芊芊走下楼梯,半高跟鞋踩在台阶上,清脆有节奏,他的心中忽然警觉了一下,感到一丝不妥,等到历芊芊走到一楼,出了这栋楼房,来到院子里的假山旁。他猛然醒悟过来,药好像对历芊芊无效,按照药性只能走十几米,现在有几十米了。他的后背立即冒出一阵冷汗,这么多年老板交代的事办砸了的很少,今天的意外出现得太让他震惊,难道是药物失效了,还是分量不足。   无论什么原因,夏侯公子都不会听他解释,夏侯公子管理手下的手段有时候和井上正雄有几分相似,只问结果,不管过程。王开元开始考虑是不是乘四下无人,直接把姑娘打昏带回去。他加快了脚步。   还没有等到王开元靠近,历芊芊似乎知道了他的意图,忽然转身面对王开元,冷冷说道:“请留步。”   王开元有点手足无措地立在当场。历芊芊目光带着寒意,声音也是森冷:“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刚才我已经给你们机会了,告诉你,对我下药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有必要告诉你们后果,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说完,历芊芊一扭身,大步向远处走去,他的话语依旧在王开元耳边回响,那是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语气,王开元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却感觉到一种透骨的寒意,似乎死亡真的触手可及,一时忘记了追赶或者做出别的行动。   呆愣了一会,王开元悻悻然回到房间,夏侯公子见他空手而回,微微愣了一下,眼神中充满疑惑,王开元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刚刚在走道上遇到那位姑娘的熟人,她被带走了。”王开元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似乎是为了自己没有办好事而内疚,事实上是在掩饰自己的谎言,他不可能告诉夏侯公子实话,自己的药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带来后患,这种事只能遭到训斥。夏侯公子也觉得事情有点意外,端起一杯茶了一口,那种狂热的情绪微微缓和冷静,淡淡说道:“这件事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王开元说得斩钉截铁:“我们只是请那位姑娘喝杯茶而已,就算她说什么也没有人相信,老板的人品可是全市皆知的。”   夏侯公子又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下,确认王开元的话很有道理,脸色豁然开朗,站起身挥了挥手,似乎把刚才的事轻轻挥走,温和地笑着:“我们去看拳王赛。”   夏侯公子离开房间,在走道里遇到了拳王赛的另一主角,井上正雄,正带着一帮手下也刚刚走出房间,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夏侯公子微微一愣:“井上先生,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场。”   “急什么,我可一直看着韩震天在那里威风八面。”井上正雄胸有成竹地笑着。   “以逸待劳,好计策。”夏侯公子向着井上正雄挑了挑拇指:“韩震天毕竟还嫩得很,我就等着井上先生凯旋,为您贺喜。”   “我的喜事也是你的,我成了拳王可就是你们娱乐城的形象代言,”井上正雄朗声笑着,似乎拳王已经是囊中之物。他身边的手下也微微傲气地扬了扬脸,似乎在配合着他,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方进军,一副老实诚恐的样子。   院子里的气氛一直很热烈,丝毫没有受到天空越来越厚的云层影响,王开元不知用什么手段挖来的港台艳舞歌后,那份媚劲丝毫不亚于王月虹,歌声比王月虹还多几分诱惑。身后伴舞的姑娘都是娱乐城的台柱,不仅舞姿曼妙,薄薄的衣衫,躯体玲珑凸透,而且有许多相好的在四周摇旗呐喊,场面一时火爆。   随着井上正雄等人的到来,气氛空前高涨起来,韩震天用力攥了攥拳头,凌威轻轻按了按他的手:“冷静点,你只要不太冲动,比耐力,一定会赢。”   “你凭什么有把握?”韩震天听凌威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有点奇怪,他对井上正雄深有研究,自己都没有把握战胜,别的人怎么可能有。   “你放心,听我的没错,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凌威没有正面回答,眼睛瞄着正向这边打手势的方进军,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昨晚的计划看来很圆满,方进军能够安然无恙站在井上正雄身边,说明他没有任何危险,一切顺利。   “好,我听你的。”韩震天微微思索了一下,大战在即,不见了王月虹,凌威又重新回到他一旁,悲喜交加之下,倒显得冷静了一些,他对凌威的信任一直还在,知道凌威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凌威让他耐着性子打一定有道理。   台上的歌舞结束,随着一群姑娘走下台,王开元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台上,挥动着手向四周高声叫喊:“各位,接下来我们将看到今年这场拳王赛最精彩的部分,娱乐界的拳王将诞生,为了保持娱乐的宗旨,我们娱乐城临时做出一个决定,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猜测来下注玩一把,赌井上正雄胜,一赔一,赌韩震天胜,一赔五。”   王开元的话音刚落,四周立即静了一下,紧接着是一片哗然。王开元开出的赌局条件明显偏向井上正雄,好像井上正雄胜利是势在必然,一比五,他们不怕别人下注在韩震天身上,自信满满。韩震天身边的一帮人有点懵了,钟于良首先叫起来:“这叫什么事,还没开始就压我们气势吗。”   “这只是我们娱乐城的一种娱乐方式,并没有任何偏向,不满意尽管下注。”王开元似乎知道钟于良等人的看法,大声说道:“一比五,难得的机会,可别怪我们娱乐城没有给大家发财的机会。”   “太过份了。”韩震天满脸怒火,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转脸看着钟于良:“你去赌。五十万。”   “五十万,可是我们所有家产了。”钟于良小声提醒韩震天,他们的搬家公司生意最近一直不太好,又投资了很多在沧州武馆,五十万是最后的本钱。   “我不会输。”韩震天挥动着拳头,给自己加油,消除刚才王开元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势均力敌的比赛,气势很重要。   “我赌五万。”周秀庆必须支持韩震天,毫不犹豫地吩咐身边的人下注。   “五十万。”凌威声音很淡,点头示意陈雨轩,陈雨轩立即低声吩咐身边的医师照办。韩震天看了看凌威,眼中露出一丝感动,这就是朋友,永远在身后支持,平淡如流水,却令人心情舒畅。   下注是临时的决定,所以留下了半个小时,又有两位歌手上台歌舞了一会。王开元再次上台,高举双手示意大家静一下:“接下来,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有请两位拳王的候选人井上正雄和韩震天上台,为我们揭开拳王赛决赛的一幕。”   台下一阵掌声,王开元当然知道不是为了他,抬步退到一边。韩震天抢先走上台,脚步踩得蹦蹦响,明显带着怒气,瞪了王开元一眼,王开元真害怕韩震天冲动一拳揍过来,情不自禁地向一边再退了退,如果不是旁边有绳索拦着,已经掉下去了。   井上正雄的步履和韩震天截然相反,轻松自然,带着一些春风得意,脸上也带着微笑。可看在韩震天眼里就是一种讽刺。他看着井上正雄冷哼了一声,转脸瞥了一眼王开元:“可以开始了吗?”   王开元被韩震天盯得有点不自然,急忙举手宣布:“每场二十分钟,比赛开始。”   韩震天的言行有点迫不及待,井上正雄暗暗蓄积气势,等待韩震天疯狂的进攻,他观看过无数次韩震天的比赛,出手都是凶猛疯狂,气势逼人。井上正雄也积蓄着气势,准备利用日本柔道配合散打,来个出其不意,韩震天力道越猛他的反击力就会越大,最好的结果就是第一回合把韩震天击打下台,这不是没有可能,刚才他在房间内又接受了一次方进军的针灸,体内简直激情澎湃,如果如果韩震天疯狂进攻,柔术的反击力加上本身力道,足以一举奏效。   不过,世上的事并不是全都如人愿,井上正雄的所有计划都是建立在韩震天平时比赛的观察上,首要条件就是亡命进攻,可是,韩震天一出手他就尝到了失望的滋味。原本咄咄逼人的韩震天出拳竟然很轻柔,轻柔得几乎没有威胁,轻飘飘向着他胸口击打过来,他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击,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第六百二十七章 拳王(117)决赛中   井上正雄每次比赛和韩震天的手法一样,都是跆拳道和拳击等迅猛的打法,那是以强大的优势一举击垮对手,他们没有交锋过,各自的对手并不强,力量悬殊太大,用不着费脑筋采取什么战术,直截了当,生猛无比,对手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一二十分钟就被打下台。但是,面对同样强大的韩震天,井上正雄可就没那么鲁莽了,变得谨慎无比,今天一早反复研究韩震天的实力和打拳方法,已经了然于胸。他的杀手锏是日本柔术,利用对方的力道,通过扭曲关节等部位反击回去,对方用力越猛,借力的反击力越大,偏偏韩震天出手一反常态,轻飘飘混不着力,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韩震天的动作虽然和缓,井上正雄却也不敢被他击打中心口,无论怎样柔和,韩震天的体力是经过大周天激发出来的,爆发力多大井上正雄心知肚明,普通人根本经受不了,他也不敢硬挡,身体向一旁挪动了一点,避开拳头,回敬了一腿,韩震天也起脚横扫,两个人撞击了一下,向两边斜着分开,随即转身挥拳,继续拼斗,在台上拳来脚往,开始交锋,拉开了拳王赛决赛的序幕…   台下众人原以为两虎相争必定是一场精彩的恶战,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打得轻描淡写,只是一般的斗殴稍微激烈一点,动作也不是很快,有点近于表演,看了一会儿,四周响起一阵失望的议论声,甚至有人大声叫起来:“这哪像拳王赛,就是个娱乐嘛。”   “是啊。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被耍了。”有人附和:“要是打个平手我们的赌注岂不是都完了。”   “这不是我们安排的。”王开元也是感到意外,大声向着台下解释:“今天一定会有结果的。我向大家保证。”   王开元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他有个特点,很自负,谎话是不屑说的,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当然是言出必行。四周议论纷纷的人立即安静下来,继续期待。   陈雨轩站在凌威身边,当然知道台上两个人不是表演,她虽然练习跆拳道,但是对打斗不在行,轻轻推了推凌威:“怎么回事?”   “还好,韩震天比较清醒。”凌威语气轻松:“我就怕他一上手太莽撞,井上正雄的爆发力丝毫不亚于韩震天,要想赢就要拖长时间,比耐力。”   “你的意思是必须战到两个人精疲力竭才能取胜。”陈雨轩有点明白,也有点疑惑:“你凭什么断定井上正雄耐力不如韩震天。”   “以后告诉你。”凌威看了看四周拥挤的人群,也不好意思说昨晚方进军做了手脚,还有王月虹配合,那种事也不是太光彩。   陈雨轩没有再追问,凌威说以后告诉她一定有原因,她绝对信任凌威。目光扫视一眼,楚玉姑娘正一脸焦急地东张西望,两个人目光相遇,楚玉愣了一下,挤到陈雨轩身边,俏脸微扬,眼神带着期待。陈雨轩微微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没事,韩震天一定会赢。”   “输赢没什么,我只是怕他想不开。”楚玉转脸看了看台上正在和井上正雄动手的韩震天,眼神充满忧郁。   “韩震天真有福气,除了王月虹还有你关心着他。”陈雨轩轻轻捏了捏楚玉纤细的手指,楚玉对韩震天的感情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尤其是今天王月虹缺席,她的那种情意在眼神中表露无遗。   “韩大哥喜欢的是王姑娘,我算不得什么。”楚玉眼睛眨了眨,睫毛闪动,流露着一缕忧伤。   “有付出就会有回报,相信自己,你同样有魅力。”陈雨轩抬手抚摸一下楚玉黑亮的秀发,,轻声安慰。她从凌威口中知道王月虹的事,爱之越深恨之越深,王月虹的背叛让韩震天几乎疯狂,他们的缘分要到尽头了,韩震天需要一个人来关心,楚玉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最主要的是楚玉喜欢韩震天,陈雨轩瞄了一眼凌威侧面线条分明的脸颊,她在安慰楚玉的同时心中也有一丝怅然,无论怎样楚玉有了修成正果的希望,自己呢,一番情意谁人懂,凌威有时候就像个榆木疙瘩,她是一个失败者吗?那么谁是胜利者。叶小曼?祝玉妍?都不是,大家竟然和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争取凌威的心,有点可笑,也有点苦涩。   凌威似乎感觉到了陈雨轩的目光,微微侧脸,陈雨轩急忙把目光转向舞台上,台上的打斗稍微剧烈一点,井上正雄用的是跆拳道,但不是很快,沉稳有力,韩震天则使用沧州武馆易家兄妹教的长拳,大开大合,灵动快捷,两个人拳脚接触的力道还是不大,都在试探,不过这种试探丝毫不亚于殊死搏斗,双方无论谁稍有疏忽,对反就会乘虚而入,送上致命的打击。   韩震天的额头汗水滚滚落下,井上正雄气喘嘘嘘,这种慢慢打斗最消耗体力,井上正雄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韩震天平时就算有点心计也不是如此沉着之人,这样一开始就拉开持久战的架势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信心满满给韩震天设下圈套,到头来似乎是自己被算计了,现在身在台上,也无暇去了解更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争取主动,抢占先机。眼珠微微转了转,忽然笑了笑:“韩震天,王月虹今天怎么没有帮你助威啊。”   “你管不着。”韩震天用力抿了抿嘴唇,目光掠过一丝怒意,不过,手脚的动作依旧沉稳有力,只是力道增加了几分,他毕竟是久经拳场之人,知道临危不乱是关键,心中有怒气能尽力压住,不影响眼前的局面。   井上正雄当然不会就此罢手,见韩震天的反应不够强烈,手脚不停进攻和抵挡,嘴里依旧调侃着:“今天一早王姑娘从娱乐城回去,我以为回到你身边了,等会我要派人打听一下,”   话说得很露骨,井上正雄深知一个男人的软肋,尤其是韩震天这样看重感情之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立即奏效,韩震天眼中的怒火迅速燃烧起来,牙齿用力咬了咬,咯咯作响,沉声吼道:“井上正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来呀,走着瞧。”井上正雄笑得有点蔑视,加重对韩震天的刺激。同时蓄积力量,做好反击的准备。   韩震天的眉头竖了起来,双眼圆睁,似乎要喷出火来,双拳紧紧攥起,带着狂暴的情绪,奋力向井上正雄扑过去,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平时那种锐不可挡的霸气再次展现出来,台下的人发出一阵呼唤,精彩终于要到了。   井上正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机会,韩震天暴怒之下,动作自然会有破绽,如果抓住时机,用柔术的力道反击,就胜利在望了。他眯了眯眼睛,瞄准韩震天腋下的一个空挡,暗暗得意,机会终于来了。   王开元一直站在台边,是明显偏向井上正雄的,韩震天气势一上来,井上正雄略显秀气的身材显得弱了很多,他立即紧张起来,看了看表,第一场还差一分钟,果断举起手高喊:“第一场时间到。”   台上比赛的选手,长期形成习惯,严格准守时间。韩震天极不情愿,但听到时间到三个字的时候,动作微微停顿,失去了进攻气势的连续,只好退到一边,狠狠瞪了王开元一眼,又转向井上正雄:“算你走运。”   王开元避开韩震天的目光,讨好地看向井上正雄,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井上正雄的目光比韩震天还要难看,狠狠瞪了他一眼。王开元有一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讪讪笑了笑,转脸对着台下高声说道:“我们让两位选手休息十分钟,有请南方歌舞团各位姑娘为我们表演。”   一阵乐曲声响起,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缓步上台,剑拔弩张的打斗气氛立即变得一片温和。韩震天狠狠瞪了井上正雄一眼,纵身跳下台,回到凌威等人的身边,脸上犹自带着怒火,神情狂躁不安,拿起楚玉递过来的饮料,一扬脸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随手把瓶子扔到一边。周秀庆伸手帮他按摩后背恢复一下体力。韩震天却不耐烦地甩开周秀庆:“不用,我没事。”   看着韩震天的情绪再次失控,凌威有点担忧起来,伸手拉了拉韩震天的胳膊:“冷静。”   “我冷静不了,井上正雄欺人太甚。”韩震天低声吼着,目露凶光。   不用问,凌威也知道欺人太甚的意思,一定是井上正雄提到了王月虹,而且说得很难听,不然面对惊险的决赛,韩震天是个老选手,绝对不会如此失去理智,狂躁不安。   凌威把目光转向对面的井上正雄,只见井上正雄正一脸讥笑地看着韩震天,挑衅地舞动着拳头。显而易见,论心计韩震天比井上正雄要差多了,稍稍动一下脑筋就让韩震天失控,这样下去第二场井上正雄就会占尽先机,一旦动手,韩震天要想挽回败局恐怕都很难。   第六百二十八章 拳王(118)决赛下   凌威是个出类拔萃的医生,治疗一些生理疾病手到病除,对于心理疾病的调理一般需要漫长过程。韩震天此时处于激动状态,不要说调理,就是安慰都听不进去,对于狂暴的病人,可以用针灸麻醉使其冷静,关键是现在正是比武的紧要关头,强行让韩震天冷静是不可能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震天被激怒,甚至于疯狂。   凌威的脑袋快速运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办法。剑眉紧紧皱起来,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望了望,目光停留在对面的方进军身上,这个看似木讷的年轻人有着过人的机智,不知他有没有办法。   方进军似乎感觉到了凌威的询问,脚步缓缓移动,向后退出人群,凌威也向后退,在外围两个人擦肩而过,方进军递给凌威一张纸条,转身向卫生间方向走去。   凌威没有看,直接回到人群中,韩震天显得更加烦躁,双脚不停轻轻抖动,迫不及待地望着台上歌舞的姑娘,恨不得把她们轰下来,然后上台一拳把井上正雄揍扁。   凌威手掌放在陈雨轩身后,缓缓张开,瞄了一眼纸条,然后交给韩震天。韩震天看了凌威一眼:“什么东西?”   “自己看。”凌威声音很平静,韩震天疑惑地低下头,身体立即僵硬起来,纸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胜了,老地方为你庆功。   现代人虽然不太喜欢动笔,但王月虹那种清秀灵动的笔迹韩震天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眼前浮现出王月虹有点楚楚可怜的脸颊,韩震天忽然感到一丝愧疚,王月虹毕竟是爱他的,犯了一次错,给她的惩罚已经够了,难道真的这辈子两个人要分道扬镳。,韩震天缓缓低下头,一动不动,心中的一丝伤感冲淡了烦躁,一刹那无比沉静下来。台上的歌舞也在这时候结束,王开元重新登上台,宣布第二场开始,韩震天随手扔下纸条和井上正雄再次登台。   井上正雄脸色依旧带着讥讽的微笑,他要保持对韩震天的刺激,延续第一场的情绪,继续抓住时机。韩震天的神情有点茫然,短暂的对视以后,忽然再次恢复狂热暴躁,还没有等到王开元大声喊出开始两个字,他就猛虎下山一样向井上正雄扑过去,似乎想一把把井上正雄撕成碎片。   井上正雄眼中掠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迎面而上,两人接触的瞬间,手臂快速弯曲,就像蛇一样,韩震天的拳头撞击在他的胳膊上,胳膊丝毫没有受到损伤,通过扭曲把力量加倍传送到手掌,直接击打韩震天的软肋。这是他计算过无数遍的手法,只要被他一掌实实在在拍打在肋骨上,韩震天即使不被拍下台也会受到内伤一时难以缓过来。   按照井上正雄的推想,韩震天狂怒之下,身体前冲不会留有余地,姿势用老,没有回旋余地,这一掌绝对万无一失,在这一刹那他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是,就在他手掌即将靠上韩震天衣服的时候,韩震天忽然强行扭动身体,手臂回收,曲肘,肘部恰好挡住井上正雄的手掌,撞击之下,韩震天身体旋转,借着力道,一个回旋腿,脚后跟踩击井上正雄的脖颈,强劲有力,带着风声。   事出意外,井上正雄没料到韩震天躲闪和反击如此迅猛,急忙向一旁躲避,肩头还是被韩震天的脚刮了一下,火辣辣疼痛,身体踉跄着退到台边。韩震天岂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身体飞跃而起,连环三脚,直奔井上正雄的胸口,井上正雄身体后仰,扶着台边的绳索接连几个滚动才堪堪避开,韩震天一连串进攻之后,微微气喘,退到一边,井上正雄也是一身冷汗。刚才自己计划好的方法变得好像被韩震天算计一样。再看韩震天的神情,虽然还带着怒气,但那种狂躁的意味消散了很多,多了一点冷静,眼中寒光闪闪,异常凌厉。   井上正雄有一点机关算尽的感觉,刚才韩震天的狂躁竟然是装出来的。一种被欺骗和羞辱的恼怒掠过心头,他的脸上也浮起像韩震天一样的暴躁,他坚信不用计谋照样胜得了,双手挥动,直接冲向韩震天,抬腿就是正宗的跆拳道,腾空下劈,韩震天就是要逼迫井上正雄正面交锋,毫不示弱地迎上前,也是抬腿连环踢。两个人身体翻腾,腿影纷飞,接连实实在在的撞击声,嘭嘭嘭,敲击着四周观众的心脏,有人狂呼,其他人应和,加油声尖叫声响成一片,把气氛推上决赛的第一个高*潮。   人群在欢呼的时候,微微涌动着,一个人悄悄挤到凌威身旁,弯腰捡起韩震天仍在地面上的纸条,缓缓退出人群,转眼出现在本田易修身边,把纸条递过去,本田易修看了看,目光闪烁着望向一旁的方进军,方进军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对于本田易修的注视,置若罔闻,一脸关注,似乎对井上正雄无限忠心,本田易修看了看台上正在激烈打斗的井上正雄,又望了望方进军,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低声吩咐旁边的一个人几句,那人立即快速退了出去。   台上的打斗越来越激烈,货真价实的拼斗,来不得半点虚假,也最振奋人心,两个人在喝彩加油声中,就像争夺世界冠军的运动员,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状态,咬着牙,不时嘶喊两声,短促有力。两个人都是用最直接的方法,不停碰撞,仿佛两头猛虎,不死不休。看得人热血沸腾,他们两个人全身的气血也快速流动起来,眼中同时显露出狂暴不安,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场合,拼命厮杀着,韩震天的脸颊被井上正雄一脚踢中,嘴角流下一缕鲜血,井上正雄的上衣撕裂,肩部留下一片淤青,台下的人都记不得是被脚踢还是拳打的。   天空的云层更加浓厚,变得压抑无比,大周天针法激发的力量在台上两个人身上充分展示出来,动作越来越快,在台上看时间控制场面的王开元胆怯地躲到一角,然后干脆下了台,站在台边瞪大眼观看。   一阵狂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过来,席卷过舞台,带来丝丝凉意,台上两个人似乎清醒了一点,同时向后退一点,大口喘着气,抬手擦着脸上的汗水和血迹,衣衫凌乱,显得有点惨烈。当然观看比赛要的就是这种惨烈,见血才能刺激起台下那种野性的呼喊,周秀庆站在桌子上,声嘶力竭地叫着:“韩震天,加油,加油。”   有的人喊得更直接,就一个字,强壮有力:“打,打,打。”   韩震天舞动了一下拳头,脚步沉重,再次冲向井上正雄,就在这时候,王开元大声喊叫起来:“第二场时间到,停。”   四周响起一阵失望的嘘声,韩震天和井上正雄这次没有下台,各自在台的一角依着绳索,本田易修和方进军同时上前拿着毛巾替井上正雄擦汗和按摩,韩震天这边也上去几个人,按摩捶腿,帮助他快速放松。   接下来是更精彩的比赛,无需歌舞助兴,大家也是热血沸腾,等待着,议论着。忽然,又是一阵风,雨点从天而降,噼里啪啦,许多人快速到一边廊柱下躲避,更多的人在依旧在雨中兴奋地挥动着手。   王开元看了看越来越阴沉的天空,看着雨点落在舞台上,溅起小水花,大声叫道:“各位,还要继续吗?”   “继续。”一阵异口同声的叫喊,这是拳王赛最重要时刻,这种激情怎么能不延续下去。韩震天和井上正雄同时站起身,不用王开元宣布,最后一场不论时间,不分出输赢绝不罢手。   风越来越大,雨点也变得越来越密集,台上的两个人在雨水中进行着最后的厮杀,撞击声中夹杂着雨水的啪啪声,拳脚击打过去有点滑,两个人脚步变得不稳,有时干脆纠缠在一起,反正以打下台为标准,也无需阻止,四周的看客没有散去,神情反而变得更加热烈,拳王赛最后一场就在风雨中继续着。   两个人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井上正雄感觉体内的力量在喷涌着,接连几天的大周天针灸看来确实有奇效,面对韩震天全力进攻他都能应付过去,心中更加增添了几分信心,自己除了大周天针法激发的力量,还有阴阳采补带来的力量,二者配合,绝对有机会反击。   韩震天又是一轮疯狂的进攻,就像雨点般密集,井上正雄接连阻挡,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反而把韩震天逼退一步,心中一动,机会来了,立即使出浑身解数,乘胜追击,一直把韩震天逼到台边。   韩震天抬腿准备反击,脚下一滑,一脚不仅没有踢到井上正雄,自己身体反而向后倒,倚在绳索上,身体随着绳索晃动而晃动着。井上正雄看着韩震天微微后仰的身体,狞笑了一下,毫不犹豫举起拳头,向着韩震天胸口用力砸下去。   第六百二十九章 拳王(119)杀人夜上   井上正雄是个会判断时机也会准确抓住时机的人,韩震天脚下不稳,上身虚浮后仰,重心倚在舞台四周的绳索上,只要加点力,韩震天就会向后翻出去,虽然只要很小一点力,到哪井上正雄为了保持万无一失,双拳舞动,用尽全身力气,挥出势在必得的一击。   风雨在这一刹那似乎加大了几分,韩震天是在拳场中一步步打斗出来的,知道危机迫在眉睫,眼中掠过一丝恐惧,按照计划,就是死在台上也不会掉下去,可是没想到下雨,脚下太滑,变得身不由己,老天爷对自己竟然开起这种玩笑。他实在不甘心,身体悬空,利用腰杆的弹力举手还击,虽然知道不起效果也要做最后一搏。   双方的手臂瞬间碰撞在一起,衣服上的水溅起点点水花,结果呼之欲出,王开元兴奋地瞪大眼,抬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等待着韩震天掉下台。然而,老天爷似乎又在开玩笑,双方碰撞以后,韩震天只是在绳索上弹了一下,反而站立在台上,井上正雄则后退一步,有点茫然,这样的结果两个人都意外,一时忘记了攻击,呆呆站在雨中。   韩震天不明白井上正雄的力气忽然怎么减少了很多,当然不会是手下留情,他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井上正雄则是满腔懊恼,刚才全力出击,拳头靠近韩震天的刹那,身体忽然一阵无缘无故的虚脱,凶猛的动作因后继无力变得毫无作用,那种忽然出现的感觉就像男人在兴奋以后一泄如注,紧接着的是极度疲倦和无力。他是研究阴阳采补的,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发生过,要说有就是今天一早醒来,有一种轻微的感觉,稍纵即逝,他以为是昨晚和王月虹欢娱过度,现在看来不是。迅速回忆一下王月虹昨晚的举动,他立即发现有点古怪,尤其是昨晚的采补竟然神智处于很混乱状态,不仅没有采补到阴气,似乎自己的阳气也走了不少,才有刚才的后继无力、雨点敲打在身上,点点冰凉,井上正雄却一阵发懵,自己似乎掉进了一张网里,就像眼前无尽的雨丝,扯不断理还乱,他已经感觉到有人在算计他,但绝对不是有点莽撞的韩震天,那么会是谁,比赛过后他一定要查清楚,线索倒是不怕没有,王月虹如果做手脚一定有高人指点,控制王月虹,顺藤摸瓜很容易找到。   韩震天刚才惊险的一幕也让周秀庆吓了一跳,几万块钱赌注输了不要紧,自己还打算利用韩震天拳王的名头赚钱呢,一棵辛苦栽培的摇钱树别就这样夭折了。还好,是有惊无险,周秀庆惊魂稍定,即使在雨中他也感觉自己似乎在冒汗,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放声大喊:“韩震天,上啊,愣着干什么。”   韩震天被周秀庆一提醒才会量过来,立即明白错过了反击的机会,无论什么原因对方忽然手软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应该立即反扑的,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急,周秀庆话音刚落,他就伸手穿过雨帘,直奔井上正雄的面门。井上正雄也暗自庆幸韩震天没有乘他虚脱的一瞬间出手,现在体力稍稍恢复,咬了咬牙,迎头而上。   雨中的拳王赛别开生面,也算这次娱乐界的一个亮点,脚下滑让两个人脚步都有点踉跄,动作也变得缓慢下来,拳脚的碰击虽然在雨中也比第二场激烈拼斗看得清楚,每一下都变得扣人心弦。   时间在点滴消失,这一场足足有一个小时,两个人开始出现精疲力竭的现象,台下雨中淋得落汤鸡一样的看客也知道到了紧要关头,一起闭上嘴,停止叫喊,院子里的雨声一刹那变得猛烈起来。   井上正雄开始感到一阵阵短暂的晕眩,那种虚脱感再次涌上心头,手脚的力道变得很虚弱,要不是韩震天的体力衰减,他可能就会被一拳击打得飞下台,但这样下去,他还是免不了失败的命运。韩震天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眼中再次露出狂野的光芒,这次绝对不是伪装,是那种豹子看待猎物的眼神,让井上正雄心中都感到恐惧,脑袋迅速转了转,他明白韩震天绝对不仅仅为了输赢,自己倒下会被打得很惨,甚至于死亡,与其等到最后悲惨的那一刻,不如早早脱离。他的脚步随着心中所想,一步步退到台边,眼睛扫视一下,寻找跳下台的机会。   “想跑,没那么容易。”韩震天虽然消耗了大量体力,目光却依旧锐利,一下子看出井上正雄的意图,体内不知哪来的豪情,飞身扑过去,井上正雄举手抵挡,动作慢了一拍,韩震天伸手抓住井上正雄脖颈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握拳,对着井上正雄的腹部连续击打了几拳。井上正雄感到胃部一阵致命的收缩,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韩震天毫不手软,拳头雨点般击打过去,直到井上正雄脑袋耷拉昏死过去,他把井上正雄高高举起,偶叫一声,扔了下去,井上正雄的两个手下立即上前接住井上正雄,然后抬着他和本田易修等人快速离开。   韩震天高举着手,在风雨中大声嘶叫着:“我赢了,赢了,我是拳王了。”   一种压抑过后的极度释放感让韩震天忘乎所以,不过他现在有资格狂呼,周秀庆等人附和着他叫喊,院子里变成了周秀庆和韩震天的天下。王开元爬上台,大声宣布:“由于雨大,拳王赛的颁奖仪式和庆祝活动改为明天,今天就到此为止…”   说完,王开元跳下台一溜,烟消失在雨中,许多客人也陆续散去。韩震天却依旧站在台上,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来回不停晃动着。神情似乎还没从把井上正雄打下台的那一刻醒来。   “韩震天似乎不太正常。”陈雨轩看出一丝不妥,韩震天的兴奋不像是单纯为了拳王赛,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不安。   “这就是大周天针法过度运用的副作用。”凌威缓缓遗憾地摇了摇头,虽然是夏天,长时间淋雨还是极不舒服,对着台上高声呼喊:“韩震天,下来。”   “不。”韩震天摆了摆手,继续在台上来回走动,迎着雨舞动着手:“我是拳王,我是拳王,”   “真的要疯。”陈雨轩更加担心,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脸看着凌威:“我记得你给韩震天看过一张纸条,让他迅速冷静许多,那是什么?”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凌威抬手拍了一下脑袋,对着台上高声呼叫:“韩震天,别忘了老地方为你庆功。”   韩震天听到凌威的话立即僵硬下来,紧接着一阵狂呼:“王月虹,对,王月虹,我要向她报喜。”   说完,韩震天扫视一眼院子,一纵身从台上跳下来,和别人招呼也不大,直接向院门口冲去。楚玉抬脚准备追过去,被楚云一把拦下。   “哥,快救救他,他要疯了。”楚玉嗓子带着哭腔,楚云把妹妹拉倒一边走廊上,摇了摇头:“我现在才知道凌威为什么后悔用大周天针法,争强斗狠会英勇无比,代价却也太高。”   “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楚玉期待地望着哥哥,“没有。”楚云语气坚决,然后望了望凌威,补充了一句:“要是有办法也在保和堂。”   “我找他们。”楚玉甩开哥哥的手,奔向急匆匆离开院子的凌威等人,毫不避讳地抓住凌威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凌大哥,你快救救韩震天,他要疯了。”   姑娘梨花带雨,热烈的感情表露无遗,令人感动,凌威轻轻拉着楚玉的手:“和我们一起去,先找到他再说。”   “嗯。”楚玉应了一声,用力点头,顾不得和哥哥说一声,紧跟着凌威身后一起向院门外走去。   娱乐城三楼,贵宾室,一群人围在床前。   方进军给井上正雄扎了几针,井上正雄缓过气来,所有人都松一口气。不过还是神情恍惚,嘴里胡乱念叨着:‘王月虹,韩震天,我要杀了你们,杀杀杀。“本田易修看着方进军,毫不客气地质问:“怎么回事,还没彻底清醒吗。”   “过度刺激,激战加上淋雨,要想恢复恐怕要几天。”方进军跑瞥了本田易修一眼,声音很淡。   “还要几天?”本田易修来回走动几步,忽然停下来,目光看着神智还有点迷糊的井上正雄:“老板你就好好休息,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方进军轻描淡写地随口问了一句。   “我要把老板身边有异心的人全部揪出来。”:本田易修看着方进军冷冷笑着:“老板应该有绝对把握胜,败得太蹊跷,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你怀疑我?”方进军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句,紧接着也冷冷笑了笑:“本田先生,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你走着瞧。”本田易修没有搭理方进军,转身走向外面,井上正雄对着他的背影大叫着:“杀杀杀。”   第六百三十章 拳王(120)杀人夜中   本田易修是井上正雄的心腹之一,地位仅次于小泉明智,许多地方甚至比小泉明智还得井上正雄赏识,最主要的一点是心狠手辣,小泉明智虽然下手也狠,却有原则性,对手要有实力,老弱病残不屑下手,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绝对不伤及无辜。本田易修和小泉明智完全不同,任何人,任何时候他都能下手,就是八十岁老人和三岁孩子,只要对他稍有妨碍,立即下手,毫不迟疑。他对井上正雄的每一个任务都会尽心尽力,甚至井上正雄没有说出口的事他也能根据理解去完成。   井上正雄在拳王赛上意外失利,急怒攻心加上淋雨,被韩震天重重击打,大周天针法过度运用的副作用又显现出来,几样加起来,无论他如何坚强一时也难以承受,变得迷糊起来。但他心灵深处充满对韩震天的愤恨,,还有对王月虹的怀疑,神志不清地喊叫出来,杀杀杀。本田易修如同接到了命令,离开井上正雄的房间,回到一楼一间普通套房,有位手下垂着头等待,他瞥了一眼:“有王月虹的消息吗?”   “没有。”那位手下老老实实回答:“今天一早王月虹离开娱乐城我们就跟踪了,不过,她似乎发现了我们的人,上卫生间的时候溜走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本田易修气恼地骂了一句:“还有那两个家伙,让他们监视方进军和西门利剑,竟然一下子没了消息。”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很巧,本田易修刚刚提到那两个人就有了消息,手机里声音很低:“本田先生,我们发现西门利剑和方进军好像在暗中联系,还有,他们好像和韩震天也有关系。”   “这就对了。”本田易修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对着手机叫道:“说清楚点,你们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我们一直跟踪他们,西门利剑是个老刑警,我连手机都没敢开。”对方声音压得更低:“他们谈论过一个老地方,好像是什么人相会的地方。”   “对,就是那个地方,你知道在哪?”本田易修想起那张韩震天丢下的纸条,他在娱乐城拳王赛现场看到方进军交给凌威,凌威又交给韩震天,这一连串的的事似乎说明一个问题,呼之欲出。   “南郊湖边旧游乐场。”那位手下迅速回答了一句,忽然关了手机,似乎害怕被人发现,本田易修心中有许多疑问,却来不及出口,一时呆愣起来。旁边的那位手下低声提醒:‘本田先生,要不要告诉井上老板。”   “不用,消息还不确切,再说井上老板神志不清,说了也未必有用。”本田易修思索了一下,目光闪动,盯着那位手下:“你准备一下,带几个人,马上行动。”   “是。”那位手下应了一声,快步离开。本田易修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到桌边,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手枪揣在身上,他是个谨慎的人,这件事有点复杂,揣着把手枪心里才踏实。   还没有到梅雨季节,初夏的雨来去匆匆,风雨中的拳王赛决赛刚刚结束不到一个小时,天气转为晴好,夕阳的光辉把大街小巷照得一片艳红。凌威坐在一家茶楼的窗口,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街道上来去的行人。楚玉坐在他对面,神色不安,看了凌威一眼,低下头,然后又看了凌威一眼,终于忍不住,轻声问:“凌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韩大哥,他好像神智有点乱。”   “你放心,韩震天暂时没事。”凌威微微笑了笑:“我不是和你说过几次了吗,你先回去,我们会找到韩震天,调理好他身体。”   “不。”楚玉瞪着大眼,倔强地摇了摇头,圆润的脸颊带着坚毅:“今天我一定要见到韩大哥。”   “要是韩震天真的疯了,你看他有什么用。”凌威微微叹息一声,对于大周天针法带来的副作用他还没有太大把握。   “他疯了,我就陪着他。”楚玉毫不隐瞒对韩震天的感情。她和王月虹亲如姐妹,只能把感情一直隐藏在心里,现在王月虹和韩震天的缘分差不多尽了,她也不再压抑自己,面对凌威这个韩震天最好的朋友,楚玉俏脸微红,说得很坚决:“她要是死了我也陪他。”   很简单的话,透露着无比真诚,凌威心中微微发热,也替韩震天暗暗高兴,对于情绪失控的韩震天,有另外一个喜欢他的姑娘或许能缓和他的情况,也是那小子的运气。   凌威悠闲地喝一口茶,眼中露出一丝沉思,。韩震天先后有两位姑娘喜欢,是幸运的,而自己呢?谁在喜欢,叶小曼?祝玉妍?还是陈雨轩?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掠过一张清秀的脸颊,巧笑嫣然,是可可。难道自己一辈子要活在可可的笑容里。   一阵脚步声,方进军戴着宽檐帽出现在面前,凌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你是、、、、、、”楚玉惊讶地看着方进军:“你是井上正雄身边的人。”   “楚姑娘,你怎么在这?”方进军疑问着,目光转向凌威。凌威点了点头:“没什么,楚玉是韩震天和我的朋友,可以信任。”   “可是,这件事太危险,姑娘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方进军声音温和,让人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他说有危险,一种压抑感立即涌上心头,楚玉感到一阵紧张,不过还是倔强地扬了扬下巴:“我要见韩震天,”   “不行,要见他改天有机会。”方进军摇头。   “我一定要去。”楚玉鼓着腮帮,露出女孩的杀手锏,娇嗔中透露着固执。灵薇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对着方进摆了摆手:“别争了,带着她吧,我相信她。”   凌威的话方进军一向信任,目光立即离开楚玉,坐在凌威对面,倒一杯茶喝了一口。低声说道:“按计划,韩震天见到王月虹以后西门利剑会带他们离开,我们打算伏击本田易修,先除掉井上正雄的左膀右臂。”   凌威微微点头,旋即疑惑地扬了扬眉:“左膀右臂,另一个是谁?”   “小泉明智。”方进军沉声回答:“井上正雄大多数事都是他们两负责,除掉他们,井上正雄才会把一些重要的事交到我和西门利剑手里。”   “小泉明智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凌威提醒方进军:“他的计谋和警觉都非常高,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   “我知道,暂时也动不了小泉明智,他被井上正雄派到外地办事去了。”方进军笑了笑,看着窗外晚霞褪尽,华灯以上:“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别让本田易修等急了。”   城南郊区游乐场是个废弃的地方,紧邻太湖边,房屋很破旧,地皮已经被开发商买走,还没有拆迁动工。显得有点荒凉。方进军带着凌威和楚玉躲进一间屋子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太湖边一个码头上的情景。那里曾经是繁华的地方,韩震天和王月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的歌舞厅,现在码头上只剩下一盏昏黄的路灯,倍显凄凉。路灯下,一位姑娘亭亭玉立,有风从太湖是哪个吹来,吹得她衣裙微微飘动,在寂静空荡的地方显得有点鬼故事的意味。   “王月虹。”凌威诧异地低声叫起来,转脸看着方进军:“你不是说应该走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方进军语气也是很疑惑:“王月虹说要在这里见韩震天一面,,我们就让她到这里,韩震天知道这个地方的,按照推算,离开娱乐城到这里也就是夕阳西下,西门利剑应该安排他们离开才是。”   “问问西门利剑。”凌威指了指方进军身上的手机。方进军打开,刚拨通号码,还没有开口询问,西门利剑急促的声音已经传来:“方进军,韩震天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我也不知道,再等一会。”方进军压低声音。   “要不要通知王月虹离开?”西门利剑似乎在另一个角度观察着码头:“她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   “再等十分钟。”方进军挂了手机,不解地喃喃自语:“韩震天怎么会没来,没有道理啊。”   “韩大哥神智不清醒,恐怕一时会记错地方。”楚玉小声提醒一句,方进军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啊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既然韩震天到现在还没有来,一定是摸不到这里了,王月虹假如被本田易修看见可就有危险,井上正雄可是一直念叨要杀了王月虹和韩震天的。”   “我去通知月虹姐姐离开。”楚玉立即向外走,她不是个小肚鸡肠争风吃醋的女人,她喜欢韩震天,同时也喜欢王月虹,王月虹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她,楚玉当然不想让王月虹受伤害。   “等一下,有人来了。”凌威伸手拉着一只脚已经准备走出房间门的楚玉,三个人凑近窗口仔细看过去,昏黄的路灯下,果然有一个身影向着王月虹缓缓靠近。   第六百三十一章 拳王(121)杀人夜下   建宁南郊游乐场是十几年前建立起来的,那时候建宁还是个小镇规模,刚刚开发,娱乐场主要利用太湖资源,后来随着城市中心的转移,旧娱乐场渐渐赶不上潮流,如果上马新项目又嫌投资过大,得不偿失,只好勉强维持,最后不得不关门大吉,把地皮卖给一位开发商,开发商又因为资金链一时短缺没有着手,这里也就闲置下来,许多东西都被搬走,空荡荡也不需要人看守,一时变得有点荒凉。   娱乐场有个凸出到太湖湖面的码头,可以观看太湖美景,夜色下,唯一的一盏灯就悬挂在码头上空,昏黄的灯光有点凄惨。刚下过雨,附近连走动的人都没有,一片静寂。王月虹就站在码头上,按照计划,韩震天早就应该来了,可是从黄昏到夜幕降临,没有看到的踪迹。王月虹知道韩震天重感情,两个人之间的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年前这里还没有关门,不过只有一个小舞厅在营业,两个人在这里相遇,但并没有打招呼。韩震天固执地认为那也是一种缘分,结婚后多次来着游逛。方进军让她选中一个和韩震天相见的地方,她脱口就说出这里,虽然知道她的背叛很难得到韩震天的原谅,但心中还是有种侥幸心理,希望这里能唤起韩震天美好的记忆,一切重头再来。   可是,世上的事永远无法重复,王月虹孤零零站在码头上,吹着太湖上微微带着凉意的风,心头感到一丝悲凉,看来韩震天是不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她不知道下一步将走向哪里,只能呆呆站着,看着夜色淹没天地。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王月虹心中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这时候来的人会是谁,除了韩震天,谁出现对她来说都是失望…   一个身影出现在王月虹不远处,身材中等,脚步很轻,似乎在犹豫。凌威和楚玉还有方进军在不远处一个房间的窗口瞪着眼观看,侧面对着这里,昏黄的灯光下看得不是太清楚,凌威疑惑地说道:“看身材有点像韩震天,不过他怎么到现在才来。”   “不是韩大哥,”楚玉语气肯定:“韩大哥光明磊落,走路绝对不是这样蹑手蹑脚,小心翼翼。”   “不是韩震天。”方进军也立即判断:“看他手中闪了一下,应该有刀。”   凌威知道方进军心细,绝对不会看错,带着刀当然就不是韩震天,韩震天无论对王月虹多么不满,绝对不会刀兵相见,也可以说韩震天杀了自己也不会动王月虹一个指头。   “这个人到这荒凉的地方干什么。”凌威直了直腰:“我去让王月虹离开,不管韩震天来不来,我们不能让王月虹有半点损伤。”   “等一会,好像不简单。”方进军一把拉住凌威,此时那个人已经走到王月虹身后,脸颊在灯光下渐渐变得清晰,瘦长脸,当然不是韩震天。方进军低声说道:“这个人我见过,叫原田思首,本田易修的手下,来者不善,王月虹恐怕要有危险。”   “既然有危险,我更要去救他。”凌威挥动手臂,方进军又抓住他:“不要乱动,本田易修的手下有几个亡命之徒,这个原田就是其中之一,贸然冲过去,还没有靠近他们,他就会把刀扎进王月虹的身体。”   方进军的话让凌威打了个激灵,井上正雄手下他不止一次较量过,当然知道厉害,正如方进军所说,自己一时冲动走出去,原田思首会首先解决掉王月虹,对于他们来说,完成任务是首要条件,甚至凌驾于他们自己的生命之上、“我们迂回过去。”凌威指了指王月虹身边一排破旧的木箱:“到木箱后面再动手,以我的速度,短距离原田思首绝对反应不过来。”   “出门向右拐,绕过去。”方进军对地形专门研究过,快速说道:“我和楚玉从左边过去,西门利剑也一定会靠近,到时候一起行动。”   “要是我们没有到那边那个家伙就动手怎么办?”楚玉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有点担心地看着王月虹那边,颤抖着声音疑问:“王月虹可是不堪一击。”   “他暂时不会动手。”方进军语气很肯定,拉了一下楚玉,交给她一根棍子:“我们走。”   “为什么?”楚玉还是忍不住好奇,一边跟着方进军向外走一边低声询问。   “因为王月虹是有名的歌后。”方进军的回答很干脆,楚玉还是有点不解,但没有时间再问,方进军拉着她猫腰向那边靠过去,距离越来越近,连走路都小心,就更不用说出声说话了。   凌威却明白方进军的意思,王月虹天生媚骨,任何一位正常的男人要想杀她都会犹豫,只要那个原田思首稍微犹豫一两分钟,他们的机会就来了,十米之内,凌威自信凭借五禽戏身法,绝对可以一下子控制住原田思首。   顺着那排旧木箱,越来越靠近,凌威开始积蓄气力。耳中忽然传来王月虹的惊叫:“你是谁?”   凌威立即趴在一个木箱之间的缝隙上观望。王月虹已经转过脸,语气中除了失望还有惊恐,她一定在原田思首眼中看到了凶光。   “我执行任务本来是不留名的,不过今天例外。”原田思首呵呵笑着,声音阴沉:“因为你是有名的美女,我叫原田思首,你没注意我,我可经常看见你。”   “井上正雄的手下?”王月虹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冷静了一点:“是他让你来的。”   “差不多。”原田思首微微点头:“王姑娘,你是个明白人,这里很荒凉,听我的话至少让你少收点苦头。”   “怎么听话,你会放过我吗?”王月虹声音有点恐惧但并不慌张。   “不会,我只是让你死得舒服点。”原田思首毫不隐瞒,他也知道说谎没有必要。   “怎么配合?”王月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四处扫视。   “让我舒服就行。”原田思首低声笑了笑,接着说道:“别看了,我来的时候看过地形,这里不会有人,认命吧。”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王月虹身体向后移动一点,避开缓缓靠近的原田思首,小声说道:“你敢让我喊吗?”   “你喊我就宰了你。”原田思首抽出一把匕首,晃了晃,光芒闪动。   “来人啊。”王月虹被刀光一吓,下意识叫了起来。原田思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王月虹的肩膀,手中的刀高高举起,但并没有扎下去,王月虹已经惊恐地停止叫喊,原田思首见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得意地笑起来:“我说喊也没有用吧,就让你再喊两声,怎么样。”   “我、、、、、、、”王月虹被吓得喊不出声来,毕竟是个女人,面对原田思首凶恶的嘴脸手脚都有点发软。   “喊啊。”原田思首有点调戏地用刀在王月虹胸口比划着,王月虹失声惊叫了一句,原田思首反更加得意:“继续,继续喊,今天让你喊个够。”   王月虹又叫了一声,原田思首继续笑着,他有绝对把握控制王月虹,残忍的心理往往伴随着刺激,他对女人的叫声有点上瘾,尤其是王月虹这样骚*媚的女人。眼中露出淫*荡的光芒,得意地用刀拍打着王月虹的脸颊:“叫啊,等会找个地方让你叫个够。”   叫个够的意思王月虹当然明白,她虽然是在歌舞场和酒吧成长的歌手,可不是随便的女人,临死还要受到侮辱让她更加恐惧,声音变得尖利刺耳。刺耳的叫声可以掩盖许多东西,当然包括脚步声,凌威继续从一旁迂回靠近,一步,两步,三步、、、、、、估计差不多了,凌威停了下来,计算一下推开眼前的木箱到进攻的时间,由于原田思首靠王月虹太近,一时没有把握,他微微愣了愣,看样子原田思首还不会下杀手,必须寻求最佳时机。   原田思首当然没有发现凌威等人的靠近,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芒,尖刀划过王月虹胸口的衣服,发出轻微的撕裂声,王月虹又是一声尖叫,原田思首跟着笑起来,不过,这次有点例外,他的笑声刚落,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月虹,是你吗?”   “震天,快来救我。”王月虹忘记了面前的尖刀,高声呼救。   一阵快捷沉重的脚步声,韩震天出现在灯光下,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头发凌乱,见到王月虹被控制,脚步更快,同时大声吼着:“王八蛋,放下她,不然我就撕碎了你。”   “韩震天,你来得正好,省的我再去找你。”原田思首狞笑着,眼看着韩震天靠近,手中尖刀一挥,毫不迟疑地扎进王月虹的胸膛“月虹。”韩震天一声惨叫,瞬间呆在当场,满脸惊恐,神智一刹那变得模糊,脑中一片空白。   原田思首要的就是韩震天极度震惊的刹那,身体动了动,准备把匕首从王月虹身上拔出来,再刺进韩震天的胸膛,让他们做一对同命鸳鸯。而韩震天此时绝对不会放抗,原田思首露出得意的微笑。   第六百三十二章 拳王(122)杀人夜续   杀手这个称呼不好听,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话题,类似的组织被冠上各种名称,别动队,行动组,保安公司等等,应有尽有,但执行任务还是免不了杀手那一套,准确快捷,抓住战机,包括刑警特警也免不了。尤其是一些阴暗组织的冷酷行动,更加把杀手的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井上家族作为一个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必须具备一支过得硬的队伍,而且是一些亡命之徒。原田思首就是其中之一,在他接受的训练里,任务永远排在第一位,凌驾于自己的生命之上,对王月虹的调戏行为是建立在他觉得绝对安全的基础上,韩震天的忽然出现让他第一时间警觉,首要反应就是任务,他是来解决掉王月虹的,王月虹只要活着就是任务没有完成,而唯一不会出现差错的方法就是王月虹死去,他立即执行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韩震天的出现加快断送了王月虹的生命。   原田思首还抓住了另一个机会,他知道韩震天也是行动的目标之一,韩震天的身手不是他可以抗衡的,那么要想解决掉韩震天必须寻找机会,让他精神崩溃,精神崩溃身体的动作自然受影响,甚至失去知觉。韩震天就是这样一种状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刀扎进胸膛,脑袋立即一片空白。原田思首要的就是他呆滞的瞬间,只要把匕首从王月虹身体里抽出来再扎进韩震天的胸膛,今天的任务可就是一举两得,回去一定会得到嘉奖。   原田思首相信自己的判断,绝对万无一失,手腕微微用力,但是,意外总是在忽然情况下出现,他的手腕还没有抬起,身后嘭的一声响,是撞击木箱的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的手腕就被一只手抓住,同时另一只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一阵剧痛,胳膊传出咔嚓的断裂声,半边身一阵发麻,好快的速度,简直迅雷不及掩耳,他的眼中瞬间露出一丝惊恐。   出手如此迅猛快捷的是凌威,韩震天出现的一刹那他就知道情况不妙,果断冲出去,但原田思首还是先行了一步,看着那把刀,凌威愤怒了,那双治病救人的手也变得辣手摧花,准确地撕断了原田思首的胳膊。   韩震天在凌威出现的一刻也清醒过来,虎吼一声,声音嘶哑,一个虎扑,一拳重重击打在原田思首的腹部,原田思首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韩震天如同没有看见一样,双手搭上原田思首的脖颈,用力转动,原田思首的脑袋就像一个圆球转了两圈,凌威知道他完了,微微一松手,原田思首身体向前扑倒。韩震天却没有让他落地,又是重重一拳,原田思首的身体飞了起来,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越过码头上空,落入太湖,哗的一声水响,复归于寂静。   一拳过后,韩震天用力抱着王月虹,哽咽无语,灯光似乎也在风中飘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不知是王月虹胸口流下的鲜血还是原田思首临死前喷出的血迹。方进军和楚玉也站了出来,和凌威一起看着眼前凄惨的一幕。   “月虹。”韩震天喃喃叫着,伸手握住王月虹胸口尖刀的刀柄,凌威立即轻声阻止:“别乱动,刀拔出来鲜血喷得会更快。”   “凌大哥,你救救她。”韩震天转过脸,眼神期待地看着凌威:“你是神医,一定能救她,一定能。”   “乘她还有神智,有什么话快点说吧。”凌威微叹息,他是医生,而且是个出类拔萃的医生,但毕竟不是神仙,他是外科主刀手出身,尖刀插进胸膛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更知道刀下的血管分布,现在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只能尽人事,惋惜地摇了摇头。   凌威的话等于宣布韩震天的希望全部破灭,他的目光显得有点呆滞,茫然地看着王月虹的脸,声音低沉嘶哑:“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忽然记不得这个地方了呢,四处找,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要是早来一步也不会这样。”   韩震天的话语中充满自责,大家一刹那都明白了,韩震天离开娱乐城的舞台,居然忘记了王月虹说的老地方,一直到现在才找到这里。原来方进军的计划是天未黑韩震天就可以把王月虹带走的,阴差阳错,造成了眼前的惨剧。   凌威看着韩震天和王月虹,他见证了两个人的相识相知相爱到步入婚姻的殿堂,现在又看着他们在夜色中凄惨相偎,有一种世事无常人生苦短的悲凉感。方进军对于眼前的一幕有一种愧疚感,许多事出乎意料,虽然不是他的错,但这一切毕竟是他计划的,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想到韩震天会神智迷糊得忘了这个地方。楚玉面对生离死别的两个人,眼中则是噙满泪水。三个人一时无语。   “我的错,我的错。”韩震天依旧在喃喃自责,声音悲凉,王月虹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语,手臂微微动了动,旋即缓缓垂下,一动不动,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竟然就这样香消玉损,凌威感到一阵纠结,鼻子微微发酸。忽然发现电视上确实都是表演,那些男女死别的时候总是要说几句话的,事实上,人的生命是极其脆弱的,往往根本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就匆匆退场,留下太多遗憾。韩震天再也没有机会明白王月虹的感情了,王月虹用生命为他们的缘分画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句号。   许久,韩震天抱起王月虹,迎着风,声音变得轻柔:“我们回家,回家。”回家,多么温馨的字眼,可听起来充满凄凉。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急促快捷,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凌威和方进军猛然一惊,眼睛一扫,四周出现七八个黑色服装的人,手里都握着长而细的刀,刀身微微弯曲。这种刀凌威和方进军再熟悉不过了,是东洋刀,那些人握刀使用双手,毫无疑问地暴露出他们是标准的日本武士,如此明目张胆提示身份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不在乎暴露,因为眼前的几个人在他们看来就是死人。   七八把明亮细长的刀,对阵四位毫无防备的人,只有楚玉手中握着一根棍,相比之下微不足道。那些人显然明白什么叫战机,脚下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任何人说话,东洋刀高举过顶,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冲过来。凌威伸手拉着韩震天快速后退,方进军伸手抓起身边的木箱,用力向前方扔出去,一位黑衣人挥刀而下,把木箱劈成两半,散落在地,另外几个加紧包抄。楚玉扬了扬棍,还是胆怯不敢上前,也和方进军一样抓起木箱扔过去,好在木箱是空的,不大,天长日久风吹日晒变得很轻,楚玉扔起来也不费力。木箱接连向对方飞过去,刀光飞舞,木板纷飞,发出一阵脆响。   韩震天已经把王月虹放下,眼中冒着怒火,一猫腰冲了出去,直奔最前面的一位对手,那位对手刚刚劈开一个木箱,刀还没有抬起。急忙向后退,韩震天不能给他挥刀的机会。如影相随。旁边一个黑衣人急忙挥刀支援,劈向韩震天的脑袋,不过他的刀还没有落下,凌威已经快速窜过来,伸手击打在他的手腕上,凌威的力道丝毫不亚于韩震天,对方感到手腕发出一阵剧痛,似乎废了,他用另一只手握着刀,斜斜划了一下,刀尖在凌威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口。与此同时,韩震天的拳头准确击中在他面前黑衣人的肋骨上,对方胸口立即塌陷,手中的刀撒手落地,身体向后飞出,滚了几下,沿着码头边缘落进了太湖。   另外几位黑衣人并没受到同伴死亡的影响,同时后退一点,然后并排举刀,步伐一致地逼近。木箱已经扔完,方进军和楚玉有点茫然,手中各自抓起一根木棍,略显紧张。凌威和韩震天拳头虽然厉害,但面对有节奏的几个人,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只好向后退了退、对方并不因为他们的退缩而加快节奏,依旧稳重地步步向前。带给凌威等人一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   凌威和韩震天再次后退,来到王月虹的身体旁,韩震天紧紧攥起拳头,准备殊死一搏,事实上他们也没有退路,身后已经是太湖。   几位黑衣人手中的刀又举高了几分,拉开搏击的架势,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有点耀眼,透露着死亡的气息。忽然,黑衣人身后窜出一个粗壮的身影,行动敏捷,手里的短刀闪动,立即有两位黑衣人惨叫着栽倒在地。另外的黑衣人同时怔了一下,事出突然,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有的人继续盯着凌威和韩震天,还有的人则条件反射地侧身想回头。   机会难得,凌威和韩震天同时向前扑出,对方两个人挥刀而下,刀在凌威和韩震天身上留下一溜血光,凌威和韩震天的双拳也击中对方,全力施展之下,结果只能是一个,就是死亡。   第六百三十三章 拳王(123)开枪   生死厮杀,永远不像电影上表演的那样酣畅淋漓,从古到今都是血腥残酷而快捷,出手几乎全部是凭本能,根本没有丝毫考虑的时间,要说在短短几秒之内做出什么最明智的选择完全是空话。   短暂的激战,双方归于平静,都在微微喘息着,对方七个人,转眼站着的只有三个人,他们身不由己地挤在一起,有点惊恐不安,凌威和韩震天身上也被刀划开几道伤口,鲜血缕缕而下,不过都是皮肉伤,丝毫不影响行动。那个在黑衣人身后偷袭的人也略作停顿,灯光下那张浓眉大眼线条硬朗的脸颊透露着坚毅,那是久经厮杀的刚强,一个年轻刑警队长的锋芒在夜色中都咄咄逼人,声音低沉:“放下刀,再顽抗就是死路一条。”   就像一位屠夫对于牲畜有威胁一样,西门利剑的话有一种特别的威严,那三个人一起晃了晃手中的刀,后背靠在一起,做出负隅顽抗的姿态。目露凶光,刀锋在灯光下翻动寒光,从凌威等人的脸上划过,有点耀眼,也有点令人胆寒。   眼前的情形有点微妙,已经是相互之间的厮杀,西门利剑无法报警,他现在的身份只能是韩震天的朋友,但是,让他主动杀人还是有点疑虑,一时犹豫不前,凌威也不是那种主动出手的人,只有韩震天咬牙切齿,王月虹死了,原田思首和刚才几个黑衣人的性命都不能消除他心头之恨,恨不得把眼前的三个人都一口咬死。但,他情绪暴躁却并不糊涂,一个人也不敢贸然进攻。双方一时僵持起来。   旁边有一个人心里可不乐意了,方进军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如果放走了一个,他的底细马上就会被井上正雄发现,井上正雄会把所有的帐算到他头上,他选择进入井上家族摸底就不怕麻烦,但不代表喜欢麻烦,相反他要把所有麻烦都避免掉。心中动了动,悄悄捡起不远处一个刚才没有扔出去的木箱,抬手扔向前方的空中,大吼一声:“你们去死吧。”   死。这个字对于极度紧张的人是一种致命的刺激,那三个人瞳孔立即收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那个木箱就在这时候从空中落下,落向几个人的头顶,三个人同时挥刀,木板纷飞。韩震天就在这时脚尖一点地,像兔子一样向前冲出,以一敌三,韩震天当然很危险,但是他现在心中悲愤,恨不得跟随王月虹而去,杀一个是一个,根本没有考虑个人安危。   韩震天不考虑,凌威和西门利剑却不得不考虑,只好跟随着韩震天向前冲,距离很近,利用对方刀劈木箱的刹那间,很快分别接近那三个人,东洋刀过长,近身搏击立即显得笨拙,按照战术,握刀的人要后退拉开距离,三个人训练过无数次,立即条件反射般后退,他们一时忘记了是背靠背,等到撞击一下才明白,但已经晚了,凌威和西门利剑伸手扭断对方的胳膊,同时一个肘击把黑衣人打倒在地,韩震天袭击的一个黑衣人则发出一声惨叫,传出明显的骨折声,竟然断了很多肋骨,软软瘫倒在地,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王八蛋。”韩震天意犹未尽,抬脚踢了踢几位倒在地上直哼哼的黑衣人。西门利剑摆了摆手:“轻点,这几个人还有用。”   “有什么用?”韩震天又踢了一脚,停下动作,看了西门利剑一眼,意思你看着办,他则转身查看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王月虹,楚玉正拉着王月虹的手哽咽着,两个人在建宁风雨相伴,没想到转眼间就这样永别,楚玉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   凌威不忍心看太凄惨的一幕,低声和西门利剑商量这些人怎么处理,西门利剑想了想:“我们掌握的证据差不多了,既然出了这档子意外,就提前行动吧,通知秦局长,准备包围无名岛。”   “刑警队的行动,我们就不必掺合了吧。”凌威看着西门利剑拨通手机,轻声说道:“我带韩震天回去料理王月虹的后事。”   “月虹姐说过,死了让我送她回家乡,葬在山上,那是她生长的地方,她说很干净。”楚玉擦了一下眼泪,抽泣着说道:“我以为她是和我说着玩的,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变成真的了,就让我送她回家吧,她说城市的空气太龌龊,不如家乡的清新。”   “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家。”韩震天伸手深情抚摸着王月虹的脸颊,这个美丽的姑娘,大都市带给她的除了灯红酒绿,还有沧桑和辛酸,她刚刚寻找到幸福,一步失脚,转眼都烟消云散,或许她真的累了,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令她厌倦,她的灵魂还是流连在家乡的山水之间。   另一边,西门利剑对着手机低声向秦局长汇报,然后连声答应着什么,方进军和凌威望着太湖上那个无名岛的方向,微微思索着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谁也没注意一个黑衣人艰难地站起来,捡起一把刀,高高举起,脚步踉跄着前冲,向着韩震天当头劈下来。韩震天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王月虹身上,不要说警觉,就是一刀劈了脑袋也反应不过来。   黑衣人脚下踩中一块小木板,极其轻微的咔嚓声,除了韩震天,其他人一起诧异地望过去,凌威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黑衣人的刀已经下落,想出手救援也晚了。   “韩大哥。”楚玉惊叫一声,她靠得最近,一下子扑过来,抱住韩震天滚动几下,黑衣人的长刀,划过楚玉的后背,然后落在王月虹身上。   凌威见韩震天躲过危险,上前一脚把那个摇晃的黑衣人踢倒在地。韩震天惊魂稍定,站起身,摸在楚玉后背的手掌感到有点潮湿,放在灯光下一看,一片殷红,失声惊叫:“楚玉,你没事吧?”   “我没事。”楚玉声音有点痛苦,凌威迅速看一下她的后背,取出五根针,扎了四根下去,握着余下的一根针晃了晃,松一口气:“还好,没伤到骨头和内脏,止一下血,暂时不会有危险。”   凌威是有名的医生,他说没事就一定没问题。韩震天把目光转向躺在地面上的王月虹,刚看了一眼,他立即怒目圆睁,浓眉倒竖。王月虹的手臂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没有血流出来切倍显凄惨。   “王八蛋,她已经这样了,你们还增加她的痛苦。”韩震天虎吼一声,声音嘶哑,咬牙切齿地捡起一把刀,冲到几位黑衣人跟前,刀光飞舞,一阵狂砍,凌威和西门利剑想阻挡已经来不及了,几个受伤倒地的黑衣人早已变得面目全非,韩震天还不解气,干脆一脚一个把他们的尸体踢进茫茫夜色下的太湖。   “住手。”随着最后一具尸体飞起,旁边忽然传出一声吼叫。几个人一起回身,本田易修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出他满脸的愤怒,他对自己的手下太自信了,晚来了一步,没想到见到的是最后一具手下的尸体被韩震天踢得飞起,一切都晚了,他喊住手也只是表达一下愤怒而已。   “x你妈。”看到本田易修,韩震天所有的愤怒都一起冒出来,立即挥动着拳头冲过去。从沧州武馆的挑衅到拳王赛的点点滴滴,直到王月虹的死和今天的伏击,都是出自这个日本人之手,韩震天恨不得把本田易修生吞活剥,才能解心头之恨。   “别动。”本田易修声音很冷,韩震天立即很听话地立在当场,本田易修的手中举着一把枪,胳膊很平稳坚定,韩震天知道本田易修是个狠角色,他的枪当然不会是摆摆样子吓吓人,子弹会随时穿过对手的胸膛。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本田易修沉声说道:“枪里六颗子弹,你们五个人。”   “还有一颗是留给你自己吧。”西门利剑忽然冷冷说道:“你根本不敢开枪,连开几枪需要一个过程,在你打中第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冲到你身边,会让你死得很惨。”   “你试试看,就冲我来。”西门利剑挺了挺腰杆,向前迈了一步,毫不犹豫,心理战是他们进入刑警队的必修课。   “你别乱动,我会一枪打穿你的脑袋。”本田易修枪口移动了一下,对准西门利剑。   “那你就冲着我的脑袋来。”西门利剑再次前进一步,抬手用一块木板在脑门前晃了晃。凌威等人也跟着移动,本田易修感到极度的压抑感。作为一个出色的小头头,他迅速做出选择,身体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然后对着西门利剑开了一枪,他的目标是脑袋,可是枪声响起他才发现刚才西门利剑手中挥动的木板是有目的的,木板晃动间竟然产生一种错觉。相互交锋时的交手不像平时射击训练,完全凭第一感觉,平时百发百中,被木板一晃,本田易修忽然失去了准头,子弹击打在西门利剑的肩膀上。不过,本田易修已经退步拉开距离,有足够的时间在凌威等人靠近的时候开第二枪,手指毫不迟疑再次扣上扳机,目标还是西门利剑的脑袋,这次有绝对把握。   第六百三十四章 拳王(124)夜袭上   厮杀不一定距离越近越好,至少用枪要一定距离,太近了就无法发挥。本田易修的枪法是井上家族一帮手下中出类拔萃的,自然知道什么是最恰当的距离,第一枪开过以后,身体向后急退,避开凌威和韩震天的追击,甩手准备第二枪。但是枪声并没有响起,他扣扳机的手指忽然变得僵硬,甚至手臂都麻木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一根几寸长的钢针从他手腕穿透而过,针尾呈螺旋状,是针灸用的那种。现场针灸的高手除了方进军就是凌威,凌威靠得最近,毫无疑问是他下的手,也没有听说过方进军有飞针的技术。   本田易修的手脚功夫不错,但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和韩震天抗衡的地步,他唯一依仗的是手枪和自己精湛的枪法。万万没想到凌威居然有这一手,。他惊恐地扭身狂奔,死亡的恐惧让他像兔子一样麻溜。   凌威手中的钢针是刚才替楚玉针灸留下的,恰好派上了用场,刚才情况危急,他毫不犹豫地脱手而出,距离三四米,他可以准确扎中对方的要害,但是钢针很细,即使扎中心脏也不一定立马就死亡,还是可以开枪。于是,他选择本田易修的内关穴,可以直接让手指僵硬,内关穴在手腕内侧,并不是暴露在视野中,他果断采取穿透的方法,钢针从本田易修的外关穴穿过内关穴,第一时间控制住本田易修手腕的动作。   没有了枪的威胁,凌威和韩震天,西门利剑一起扑过去,凌威施展五禽戏鹿奔的动作,就像在大草原上奔跑的小鹿,几个箭步就追上本田易修,一个虎扑,手掌抓住本田易修的肩胛骨,本田易修见闪避不了,猛然扭身,挣脱凌威的手掌,变成面对面,挥动拳头向着凌威的面门击打。他的击打能力也很强悍,打不赢韩震天,对付凌威这样的普通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硬碰硬,一般人的骨头都能被打断。   凌威手掌回收,横起胳膊撞向本田易修的拳头,本田易修没有听到期望的骨折声,一股很大的力量涌过来,手臂感到一阵发麻,不由得震惊了一下,凌威的拳脚力量竟然丝毫不亚于拳王韩震天,出现在一个普通医生身上,太匪夷所思了。   凌威可不管本田易修的震惊,脚下用力蹬地面,身体前冲,一拳击打在本田易修的下巴上,本田易修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血污中还有几颗牙齿。韩震天冲到本田易修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挥拳用力砸下。   “等一下。”西门利剑抬手挡住韩震天的拳头:“留一个活口。”   韩震天心有不甘地哼了一声,退到一边。凌威和西门利剑找来一根绳索把本田易修结结实实捆好,扔在码头上。几个人陆续离开。西门利剑已经通知秦局长,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本田易修悄悄带走,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太湖中的无名岛。   韩震天抱着王月虹,楚玉紧跟在他身后,脚步有点沉重地离开。凌威打了个电话,低声吩咐陈雨轩:“安排一辆救护车,把王月虹送回老家,记住,要保密。”   王月虹毕竟是枉死,要是被媒体发现会掀起酣然大波,至于她家人的反应,凌威相信陈雨轩和韩震天能够处理、废弃娱乐场不远处湖堤边有一排垂柳,在夜色下一片朦胧,柳树下更显阴暗。西门利剑伸手从树下摸出一根绳索,用力拉动,一艘快艇被拖了出来,西门利剑领先跳了上去,韩震天和凌威紧紧跟随。快艇划开波浪,在夜色中向着无名岛方向出发。   无名岛凌威并不陌生,离永春岛不远,他们第一次去永春岛的时候孙笑天还说那个岛有血光之灾。永春岛相对于其他太湖岛屿有点神秘,一般人很难踏足,据说上面有一个制药厂,对环境要求很严,每个员工进出都要经过八到十二次消毒,就算有谁对岛上感兴趣也难以承受那么多消毒程序。每个来往的游客对无名岛的印象就是岛边那个高高的灯塔,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那个灯塔毫不动摇地站立着,夜晚为来去的船只指点方向,也提醒人们无名岛的存在,也就成了无名岛的招牌。   “这个灯塔上有监控摄像头,无名岛四周都能观察到,有人靠近立即就会被发现。”方进军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灯塔,放慢快艇的速度,缓缓向无名岛靠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半夜三更靠近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从岛上传出来,似乎在印证方进军的话。   “是我。”方进军从快艇上站起来,挥了挥手。   “方大哥,这么晚来有事吗?”喊话的人语气很客气,显得方进军在井上家族的地位相当不错。   方进军高声叫道:“井上先生把无名岛的警戒任务交给我,我可不敢掉以轻心,思来想去,还是给针灸激发力量的几位弟兄再进行一次针灸,”   “太好了。方大哥,你快上来吧。”那人声音中带着喜悦。方进军用大周天针法替井上正雄培养了十几位功夫不错的高手,被一起安排在岛上,他们提起自己力量的突飞猛进就眉飞色舞,让岛上原来的人都羡慕不已,私下里都想让方进军帮一下忙,要知道都是干刀口上谋生的活,谁不想强大一点。方进军任何时候来他们都会拍手欢迎,不要说现在是夜晚,就是寒冬腊月的凌晨把他们从情人的被窝里拉出来也高兴。   “你们两人身上有血迹,就留在快艇上等我,没有人会过来搜查的。”方进军低声向凌威和西门利剑交代几句。快艇靠近码头,他飞身跃了下去,有几个人从岛上迎了出来,簇拥着方进军向一栋二层小楼走去。   湖水轻轻拍打着快艇的边缘,快艇微微晃动着,凌威和西门利剑仰脸躺在快艇的舱里,透过灯塔的光依然可以看见满天星斗,闻着太湖水的气息,有一种陶醉的感觉,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然而,却紧紧连接着血腥,凌威有点感慨:“我不明白,方进军为什么要进入井上家族,进入这样血腥的地方。”   “我问过他,他说是为了学习针灸,井上正雄给他一个安心学习针灸的地方,还给了他一些井上正雄在日本独特的针灸方法。”西门利剑把手枕在脑袋下面,轻声回答凌威的疑问:“据我观察,他还有一种正义感,这是现代社会已经缺失的东西。很难得了。”   “是啊,一个人无论怎样聪明,如何出众,要是没有正义感,误入歧途也是毫无价值。”凌威眼前浮现出梅花那张单纯的笑脸,心中一阵惆怅,论手艺,梅花是出类拔萃的,前途无量,已经露出中医大国手的锋芒,可是,她竟然和井上正雄一伙,是井上家族的人,结果令人惋惜。   “她已经死了。”西门利剑语气充满伤感,他知道凌威说的是梅花,凌威的得意弟子,也是他西门利剑的初恋情人,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感情这种东西,就算是铁打汉子也会被融化,事情虽然过去,可西门利剑依旧难以释怀,凌威的话又让他的心难以平静,陷入一种心酸哀伤之中。   两个人一时无语,任由快艇摇晃着,就像儿时的摇篮,湖水拍打在小岛上,哗哗声格外轻柔。过了好一会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两个人的沉思,两个人同时一咕噜翻身坐起来,趴在船舷上观看,一个人快速走过来:“是我,方进军。”   凌威站起身,笑着说道:“方进军,我怎么觉得你的脚步鬼鬼祟祟,有点紧张。”   “我的大师傅。”方进军一脚跳进快艇,苦笑着说道:“在井上正雄身边,整天提着脑袋,能不谨慎吗,连放个屁都要小心。”   “也真够难为你的。”凌威轻轻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安慰着:“不过井上正雄马上就完了,你要什么,我让西门利剑补偿你,做刑警也可以,毕竟是为刑警*变相工作。”   “我不想做刑警,。”方进军摇了摇头,声音诚恳:“我只想进保和堂。”   “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西门利剑在一旁笑了起来:“凌威是保和堂的半个老板,他点一下头就可以。”   “我考虑一下。”凌威并没有像西门利剑说的那样直接点头,他随意说一句保和堂就会接受方进军,但是,保和堂毕竟是大家的,他不得不为其他人作想。梅花是前车之鉴,对于方进军的人品虽然信任,但方进军是得罪井上家族的人,会带来很多后患,井上家族的手段阴狠,难免殃及保和堂,不得不慎重。   方进军看起来木讷憨厚,却很聪明,立即明白凌威的意思,也不追问,开动快艇,向小岛后面绕过去,躲在一处悬崖下灯塔光照不到的地方。熄了马达,快艇贴近悬崖的石壁。轻声说道:“可以了,西门利剑,让刑警队的人行动吧。”   第六百三十五章 拳王(125)夜袭中   建宁公安大楼灯火通明,许多人整装待发,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几十个人站成一排排,面色严肃,雨后水润的气息丝毫压制不了紧张气氛,许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全体行动,所有装备都带着,还有几支f5冲锋枪,一定是个很危险的生死厮杀,老刑警们面色沉静如水,年轻刑警目露兴奋的光芒,有点跃跃欲试的意味。   “马队长,知道今晚什么任务吗?”蓝队长轻声问身边一位五十多岁的人:“怎么半夜忽然行动。”   “蓝队长,你当刑警又不是一天两天,不知道规矩吗。”马队长对蓝队长有点不太满意,冷冷回了一句:“不该知道的事不要打听,该知道的秦局长等会会吩咐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一时好奇罢了。”蓝队长悻悻然笑了笑。不自然地抬头看了看有点暗沉的天空。   又过了好一会,大家的腿微微有点发麻。秦局长从里面大步走出来,向大家挥了挥手:“大家先把手机交出来,”   重大任务为了避免泄密都会隔绝与外界联系,交出手机很正常,大家立即走到一张桌子旁,纷纷掏出手机放下,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秦局长扫视一眼,声音低沉:“据可靠线报,无名岛有制造毒品和化学毒气的嫌疑,大家从没有悬崖的三个方向分组进去,记住,对方可能有武器,格斗能力也不弱,必须绝对谨慎,顽固抵抗者可以击毙。”   接下来秦局长向三位队长交代了一下细节,他亲自交代当然是对这件事格外慎重,最后特别嘱咐:“大家检查一下器械,我不希望有一个人损伤,明白吗。”   “明白。”三位队长同时答应一声,立正,腰杆挺得笔直。秦局长微微放松一下语气:“好,开始行动吧,祝你们马到成功。”   三位队长迅速回到自己队伍前,向队员们嘱咐几句,蓝队长忽然皱了皱眉头,伸手捂着腹部,向卫生间跑去。   卫生间拐角处有一个花坛,蓝队长瞄了一眼四周,伸手从花坛根部拿出一个精巧的小手机,钻进卫生间,过了一分钟,卫生间传出一阵冲刷声,然后蓝队长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向手下挥了挥手,声音响亮:“出发。”,开源娱乐场二楼。   井上正雄静静躺在床上,进入沉沉的梦乡。拳王赛的失利加上大周天针法的副作用让他精神接近崩溃,有点错乱,情绪激动不安,方进军离开的时候替他针灸过,效果不大,不过,他折腾得有点累了,身体自然疲劳。夏侯公子又送来一些安神的汤药,井上正雄喝了以后,情绪略微平静,王开元特意让娱乐城的当红姑娘杨柳过来伺候,一部分井上正雄每晚都离不开女人,另一部分原因是杨柳的手很特别,可以让男人心情舒畅,有助于睡眠。   杨柳没有让夏侯公子失望,手掌轻轻抚慰着井上正雄的脑袋和身体,井上正雄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的微笑,呼吸慢慢平稳。   窗外夜色正浓,灯红酒绿如梦如幻,杨柳站在窗口微微出神,没来由地忽然想起那个钱老板,这么多年以来是第一个对她毫不动心的男人,那天匆匆一别,就杳无音讯,她旁敲侧击打听过无数次,大多数人回答都是不知道。刚才和井上正雄独处,见他神智不清醒,忍不住打听起来,井上正雄当然知道那个钱老板的消息,但对于杨柳来说还不如不知道,井上正雄含含糊糊地告诉她,钱老板死了,被沉入了太湖底。,杨柳幽怨地叹息一声,她知道那个钱老板可能得罪井上正雄,一直为他担心,但没有想到井上正雄的行动如此之快,而且很残忍,残忍得让她心里咬牙切齿,可一个弱女子面对这种事又能怎么样,不要说杀人,她连打架都不敢,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伤悲。   手机铃声很悦耳,是一首流行歌曲,杨柳下意识跟着哼唱了几句,忽然发现是井上正雄的手机在响,看了看熟睡不醒的井上正雄,好不容易才伺候睡了,她可不想叫醒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男一女在房间当然那不会有保安秘书之类的人在一旁等候调遣,手机又响了一会,她不得不接听。里面传来以俄国男子低沉的声音:“井上先生吗?”   “他在睡觉。”杨柳轻声回答:“有事等他醒了再说。”   “你是他什么人?”对方问了一句。   “你管不着。”杨柳有点恼火,是因为井上正雄杀了钱老板,还因为她们不喜欢别人问这样弱智的问题,夜里一男一女在一起,会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关系。   “我不是那个意思,麻烦你叫一下井上正雄先生,我有要紧事。”对方语气温和了一点。   “你是谁?明天我让井上先生回你电话。”杨柳故意和对方较劲。   “姑娘,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今晚刑警队有行动。目标是无名岛。”对方语气变得急促:“要耽误了你会掉脑袋的。”   “好的,我马上转告井上先生。”杨柳挂了手机,走到床前,伸手想推醒井上正雄,愣了一下,手又慢慢缩了回来,眼睛紧紧盯着井上正雄的脸颊,就是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日本人,轻而易举就可以杀人放火,手段隐秘,连公安也没办法,说不定那个钱老板就是公安的人,被发现了灭口。杀别人杨柳感觉无所谓,可钱老板是她平生第一个心仪之人,她不求和他长相厮守,只想再见他几面,可这点小小的愿望都被井上正雄抹杀了。杨柳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掉脑袋就掉脑袋吧,她毅然转身离开房间,顺手关上房门。刚进入走道没几步,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迎面走过来,杨柳认识,是井上正雄身边的得力助手小泉明智,她扬手打了声招呼,尽量自然一点:“小泉先生,井上先生已经睡了,最好不要打搅。”   “好的,我就是来看一下他情绪稳定了没有。”小泉明智停下脚步。杨柳忽然想起那个电话的什么行动,公安的行动当然非同小可,小泉明智是井上正雄的左膀右臂,把他送进去岂不是解恨,说不定杀了钱老板小泉明智也有份。她故意愣了一下,似乎刚刚想起什么:“对了,小泉先生,井上先生一直念叨无名岛,那是什么地方,你是不是要去看一看。”   “我一直在处理无名岛的事,还有最后一批东西,就要全部转移完了。”小泉明智脱口而出,话出口忽然觉得和杨柳说这样的事有点不妥当,这可是机密,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机,在杨柳脸上扫了一下,手指关节忽然绷紧。杨柳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小泉明智依稀看到了朱珠单纯善良的面颊,心中没来由地一软,杀意全消,难怪井上正雄说自己变了,无论怎么伪装也欺骗不了自己。他微微叹一口气,目光转向走道外面的夜空:“现在是夜晚,明天再去吧。”   “这个随便你,我只是转告你一声,井上先生念叨了很久。”杨柳感受到了小泉明智刚才的杀意,低着头咬了咬牙,送了一句:“去不去是你的事。”   小泉明智奇怪地看了看杨柳,或许这个女人沾了点井上正雄的光就觉得了不起吧,他也懒得计较。不过这女人说得有点道理,井上正雄既然念念不忘无名岛之事,还是加快点速度,连夜把最后一些东西运出去,就算有公安围剿也抓不到证据。他立即加快脚步,越过杨柳快速向走道尽头走去。   杨柳看着小泉明智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忽然有一种畅快感。这世上,女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得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轻轻一笑就把你送上不归路。   太湖中。   水面在夜色下恬静如少女,凌威,方进军和西门利剑耐心等待着,电话打出去十几分钟后,一艘快艇从远处划开波浪疾驰而来。方进军有点疑惑:“怎么就来一艘快艇,能有多少人。”   “不是刑警队的,刑警队的快艇颜色不是这样。”西门利剑轻声说道:“看来今晚注定不平静,除了我们,还有睡不着觉的。”   快艇很快靠近无名岛,一个高大的身影跳下来,岛上几个人迎过来:“小泉先生,您这么晚还亲自来岛上,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别废话,白天准备的最后一批东西在哪里,装船。”小泉明智挥了挥手,声音淡漠快捷。   “急什么,就最后这点东西了,明天再运也来得及。”一位岛上下来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似乎刚从睡梦中被叫醒。有点抱怨地说道:“难道深更半夜警察会忽然袭击吗。”   警察对于这些人是个敏感的字眼,小泉明智等人同时扫了一下四周,有点虚惊。然后一起把目光转向刚才说话的人。小泉明智有点恼火:“混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快点搬东西。”   “是。”那个人大声答应,撒开退领先向岛上跑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拳王(126)夜袭下   小泉明智的快艇比较大,四五个人搬了几趟才把东西搬好,一位年轻人拍了拍手:“小泉先生,这是最后一点东西了,岛上现在只剩下普通制药厂,我们也应该撤了吧。”   “明天开始,我们将招聘一些普通工人,你们分批离开,不要引人注意。”小泉明智声音低沉浑厚,虽然不是太响亮,但在夜晚平静的湖面上还是传出去很远,凌威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好像有点麻烦。”方进军低声说道:“小泉明智什么时候运走东西的,他发现什么了吗,听口气这些东西运走以后即使刑警队来了也找不到证据,岂不是麻烦。”   “我们截住这些东西。”凌威舞动一下胳膊,跃跃欲试。西门利剑摆了摆手:“再等一会,我门贸然出去很危险,他们搬运重要的东西身上一定带防身武器,如果是枪支我们就麻烦了。”   西门利剑年纪轻轻却是老刑警,他的话凌威不可能不听,三个人只好耐着性子观看。小泉明智跳上船,岛上也有三个人紧跟着跳上去。马达声响起,快艇缓缓离开无名岛。方进军有点焦急:“要跟吗?”   “不行,这是在湖面上,马达声很大,我们跟过去马上就会被发现,还是通知我们的人拦截。”西门利剑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刚拨了一个号码,湖面上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二十几盏灯忽然亮起来,马达声也在这时一起轰鸣起来,许多快艇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显露在湖面上,把小泉明智的快艇围了起来。小泉明智立即回旋,在湖面上划了个长长的圆弧,那些快艇围拢的速度并不快,阵线却很长,竟然把无名岛包围了。他根本找不到突围的缝隙,只好掉头向无名岛返回。   “真是神出鬼没,他们怎么靠近的。”凌威站在快艇船头望着那些快艇:“一点声音都没有。”   “刑警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西门利剑有点自豪:“要克服各种困难,不仅要有耐力还要有机智。”   “对你们有点肃然起敬了。”凌威笑着拍了一下西门利剑的肩膀,两个人同时轻声笑起来。刑警来了,他们就不用担心,只要在一旁观看就行。   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小泉明智的快艇已经靠近岸边。那些鸣着警笛的快艇也逼近到不远处,一位刑警站在前面大声呼喊:“前面的人听着,我们已经包围了无名岛,你们是跑不掉的,不要顽抗。”   这种喊话是例行公事,但也起到一种震慑人心的作用,配合着尖利的警笛声,在湖面上形成一种令人心慌的感觉,小泉明智身边的一个人忍不住掏出手枪,抬手就对着喊话的刑警开了一枪。那位刑警虽然穿着防弹衣,距离很近,也被震得情不自禁倒向船舱。   小泉明智的人一开火,刑警们当然也就不再客气,一时间枪声大作,小泉明智一个箭步跳上无名岛,带着几个人拼命向树木花草茂盛之处冲,跑得很快,几位手下边跑边开枪,等到跑到子弹打不到的地方,小泉明智身边只剩下一个人,还是伤了胳膊。   小泉明智狼狈消失在视野里,所有快艇也靠近无名岛,灯光明亮,把岛上照得亮如白昼。几位刑警跳上小泉明智那首快艇,有点大声叫喊:“队长,找到东西了。”   “好。”一位队长兴奋地高声说道:“我们还担心找不到他们证据,现在有证据了,他们又开枪还击,大家一起搜,再有顽抗按照秦局长的吩咐,开枪击毙。”   话说得简单明白,所有刑警都打着强光手电,拉网式从没有悬崖的三面冲上去,岛上响起一阵阵嘈杂声偶尔伴着枪声,向着岛的纵深处远去,外围的湖面倒是越来越安静,凌威望着那些快艇亮着的灯光,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好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恐怕没那么容易。”西门利剑有点担忧:“听小泉明智刚才的话他们已经把大部分东西转移了,新的窝点又是一个迷,抓到这些人也毫无作用,这次行动看起来是胜利了,其实没有什么收获。”   “可以抓住井上正雄。”方进军声音很大,附近没有人,用不着顾忌:“他就在娱乐城,可能还有点神志迷糊,随时可以抓捕。”   “无名岛出事,井上正雄在井上家族中的地位一定受影响,抓他也没什么用。”西门利剑思索着说道:“我们还要顺藤摸瓜。”   “怎么顺藤摸瓜?”方进军追问了一句。凌威看着湖面,心中忽然一动:“无名岛一个也跑不掉,本田易修那几个人已经全军覆没,你们在井上正雄那边还不算暴露,可以继续回到他身边,见机行事。”   “主意不错,”西门利剑拿出手机:“我先问一下情况。”   手机拨通,等了一会,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我是彭宇,有什么吩咐吗?”   “你们那情况怎么样?”西门利剑询问道:“抓到小泉明智了吗?”   “全部抓到了,不过没有叫小泉明智的,他会不会报假名。”   “不会。”凌威在一旁说道:“小泉明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个硬汉子,不会说假话。”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去询问其他人了,过了一会,彭宇的声音再次响起:“确实没有小泉明智,我们准备返回了。”   “不可能,你们快点再仔细搜一遍,他可是头号人物。”西门利剑声音变得严厉:“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好。”彭宇应了一声,关了手机。西门利剑摇了摇头:“看来小泉明智确实狡猾。”   “要是轻易被抓到就不是井上正雄的得力助手了。”凌威仰脸望着岛上,话音刚落,这时候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声,而起向这边靠近。   “来了,截住他。”凌威伸手抽出一根钢针,目光投向岛屿边缘的沙滩。几分钟后,小泉明智高大的身影从树影后冲出来,直奔湖中的那些快艇,纵身跃上,伸手打开马达,但是,并没有听到轰鸣声,快艇竟然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方进军有点奇怪,那些快艇亮着灯,小泉明智怎么启动不起来。   “人慌无智,”西门利剑轻声解释:“小泉明智也没有细想,这么多快艇没有人看守,随便溜出一个人岂不都可以逃走,刑警队的东西经过特殊处理的,不知道机关谁也别想开走。”   “原来是这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是静观其变。”西门利剑伸手拦着蠢蠢欲动的方进军。   沙滩上,十几位刑警冲过来,小泉明智趴在快艇的舱里抬手向着岸上开了一枪,刑警们迅速伏在沙摊上,举枪还击,枪声清脆。小泉明智虽然把刑警们逼得无法靠近,茫茫湖面他也没有逃跑的机会,只能算是最后的无谓挣扎。   “我们去救他。”西门利剑忽然语出惊人,凌威和方进军同时意外地惊叫了一声,旋即明白过来,凌威把胳膊伸进湖水,那里有一道血口,血已经干枯,沾水又殷红起来,顺手在脸上擦了擦,接过快艇的方向盘:“我来驾驶,小泉明智认识我,不和他正面接触。”   沙滩边,枪声还在继续,刑警们匍匐着靠近了一些,小泉明智把一把手枪扔进水里,掏出最后一把,开了两枪,忽然停了下来,眼看着大势已去,他放弃了抵抗,翻身坐在船舱里,深吸一口气,看一眼茫茫湖面,抬手举枪对着自己的脑袋,脸色一刹那变得非常平静,死亡对于他并不可怕,反而觉得一阵轻松,眼前浮现出的竟然是一张姑娘的脸颊,清纯可爱,他喃喃低语:“朱珠,我来啦。”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忽然从无名岛悬崖下阴影里响起,一艘快艇划开波浪快速驶过来,一个人站在上面高喊:“小泉先生,快过来。”   话音刚落,快艇已经逼近,小泉明智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脚尖一点,向着那艘快艇飞扑过去,双手抓住快艇的边缘,方进军一伸手把他拉上去,快艇划了个弧线,向着茫茫湖面驶去。   十几位刑警登上快艇,刚要追赶,蓝队长忽然从岛上冲出来,大声说道:“不用追了,我们再在岛上搜一遍。”   凌威驾驶快艇直奔湖岸,靠近码头,方进军拉着小泉明智跳上岸,西门利剑紧跟着,然后回首向凌威挥了挥:“这位兄弟,你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我们有时间去找你。”   “是。”凌威低声应了一句,手腕转动,快艇返回太湖,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小泉明智看着他的背影,语气有点疑惑:“这个人我好像认识。”   “一个兄弟,刚来不久,或许你见过。”西门利剑拉了一下小泉明智:“刑警队既然找到了无名岛,一定也会查到井上先生,我们尽快让他转移。”   提到井上正雄,小泉明智立即惊了一下,加快了脚步,一时忘记了思索刚才那个人是谁,也忘了询问方进军等人怎么会出现在无名岛外围。   第六百三十七章 拳王(127)静夜的温柔   快艇离开太湖进入紫玉河,凌威放慢了速度,缓缓接近保和堂后面的码头停靠稳妥,纵身跃上码头,静夜无人,唯有昏黄的路灯在河堤边被微微摇动的树稍衬托得有点闪烁,他立即加快脚步,全身血污要是被人看见可就说不清了。   踏着石阶向上,凌威伸手摸后院门的钥匙,来到门前,觉得此举多余了,院门没有锁,敞开着,似乎在等着他回来。进院门看了一眼,院子边他的房间居然亮着灯,灯光从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来,照在一棵翠绿的花树上,斑斑驳驳。   凌威犹豫了一下,慢慢穿过不大的小院靠近房门,推开,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亭亭玉立在桌子前,正拿着一本医术观看,身上是翠绿色连衣裙,秀发流水般从后面披下来,在灯光下显得恬静优雅。听到推门声,姑娘轻轻转过脸,凌威有点意外:“历芊芊,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历芊芊轻声笑了笑,调侃地扬了一下脸,秀发流动:“凌大医师,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半夜三更你期待哪位佳人在这里为你守候啊。”   “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有什么事,说吧。”凌威白了她一眼,他对历芊芊一直没什么好感,毫不在乎言语上有什么唐突佳人之处。言下之意,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要休息。   “凌大医师刚才还夜游太湖,怎么忽然没兴致了。”历芊芊并不介意凌威的话,依旧微笑着,看了看凌威身上的血污,瞪大明亮的双眼:“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隐隐约约听到枪声,不会是你干的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凌威懒得和她嗦,摆了摆手:“我要换衣服,出去吧。”   “真没意思。”历芊芊噘了噘嘴,有点不情愿,半夜三更佳人相陪哦,居然被人家下逐客令,也太大煞风景了。   历芊芊刚要移动脚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有看见人,就听到陈雨轩的声音:“凌威,你回来啦,”   “等的人来了。”历芊芊停下抬起的脚,咯咯笑起来。陈雨轩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第一眼看到历芊芊,和凌威刚才一样惊讶:“历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你和凌大医师的话一模一样,我这人是不是很多余。”历芊芊很会说话,明知自己是多余,说出来倒会让别人不好意思,尤其是陈雨轩一个姑娘家。   “不是。”陈雨轩像历芊芊预料的那样摆了摆手:“你是病人,不在隔壁院子里休息,半夜三更乱走不仅不安全,睡眠不好还不利于病情。”   “没什么要紧,我的病许多年了,我自己明白。”历芊芊抬手拂了一下秀发,并没有走的意思。陈雨轩也不勉强她,拉着凌威的胳膊看了看,一脸关切:“不要紧吧?”   “没什么,包扎一下就行。”凌威伸了伸胳膊,舞动一下,表示不要紧,轻声说道:“你去取点药来。”   “好。”陈雨轩应了一声,转身跑出去,不一会儿拿着纱布和药水进来,把一个盘递给历芊芊:“打水。”   历芊芊很听话地出门到洗澡间放了一点热水端进来,凌威脱了上衣,陈雨轩用毛巾擦拭一下伤口附近的血污,然后消毒,涂上保和堂特制的药水,用纱布包好,忙碌了好一会,陈雨轩才松一口气,看着凌威隆起的胸肌,脸色忽然一红,娇嗔地说道:“还不快点穿衣服,当着两个姑娘赤膊,你好意思啊。”   历芊芊在一旁忽然咯咯娇笑起来:“陈医师,我刚才看见可是你自己帮着凌医师脱衣服的。”   “就你话多。”陈雨轩瞪了历芊芊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一件衬衫扔给凌威,示意他穿上,看了看门外的夜色:“你没吃饭吧,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宵夜。”   “有,我去替你们买。”历芊芊在一旁插言,手脚挺麻利,还没有等到陈雨轩和凌威说话,就快步走了出去。   “这小丫头,有意思。”陈雨轩笑着摇了摇头。   “我看没什么意思,倒有点古怪。”凌威也摇了摇头,不过他表达的意思和陈雨轩完全不一样,语气带着点疑惑:“历芊芊有一种叶小曼那样的冷漠傲气,行动有时候却格外随和自然,,令人捉摸不透。”   “我们这里也没什么让她图谋的,治好她的病,让她离开就行了。”陈雨轩想得很简单:“不过她的病好像有点麻烦,我想了很久,没有头绪,等你回来呢。”   陈雨轩说着倒一杯开水喝了一口,略显不自然,她等待凌威回来是真的,但并不是为了历芊芊。凌威去找韩震天让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刚才听着太湖上传来的枪声,她的心更加提起来,几次想打手机询问,又怕干扰到凌威,只好站在楼上窗口呆呆看着敞开的后院门,等待凌威的身影。凌威刚从院子进来她就看见了,心中一阵没来由地狂喜,急忙压制一下情绪才快步下来。   “历芊芊的病根很顽固,大周天针法也未必有效。”凌威思索着说道:“我打算采用永春岛我们研究的那个建筑…”   “那建筑已经有点作用,但不是太完整。”陈雨轩声音不大,这件事太过重大,她明知四下无人也不由自主小心谨慎。   “就是不完整我才要试试,完整的威力你不知道有多可怕。”凌威脸色微微变了变,南郊古墓的经历就如一场噩梦让他心有余悸,但那种几乎可以起死回生的力量又让他神往。   “说得也是。”陈雨轩微微点头,凌威研究的东西她没见过真正的威力,但从结构上和最近流露出的那种感觉她就知道有多厉害,也可以说有多可怕,绝对不能传出去,要真是起死回生还真不能让那个历芊芊接触。   “不过,力量还不够大,需要一块大水晶。”陈雨轩小声提醒:“小水晶只能组成穴位和经脉,大的能量需要强一点。”   “大的深海水晶确实难找,”凌威也有点为难,建筑容易,但那些能量源太难,原本是紫水晶,退而求其次,用深海水晶,现在深海水晶也不够用了。   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历芊芊提着东西笑着走进来:“谁要大的深海水晶?”   “我们要,用来治你的病。”陈雨轩从历芊芊的话语里听出了希望,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有点期待地看着她的脸。   “要很大吗?”历芊芊一边说一边和陈雨轩摆好食物,八宝粥,点心,还有几样小菜。   “越大越好。”凌威很认真地说道:“最好一米见方的。”   “两米的我都有。”历芊芊语出惊人,看着凌威和陈雨轩惊讶地瞪大眼,她噘了噘嘴“怎么啦,那是用来给我做棺材的。”   陈雨轩和凌威同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年纪轻轻的姑娘说这种话有点阴森。凌威摆了摆手:“那就不用了。”   “怎么不用,要是治好我的病就不用那棺材了。”历芊芊似乎很淡漠生死,笑着说道:“大爷爷说我的体质活不过三十岁,要是治好了,活个七老八十就值了,要什么好棺材。”   “这话倒也是。”陈雨轩也笑了起来,拍了拍历芊芊的肩膀:“好吧,我们保证你活到八十岁。”   “那我明天一早就让人送过来。”历芊芊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吃东西吧。”   一连串的惊险,凌威真的有点饿了,坐下来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两位姑娘一起盯着他,眼神复杂。凌威喝完一碗八宝粥,刚抬起头,陈雨轩和历芊芊同时拿起糕点递过去,异口同声:“吃吧。”   三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凌威看了两位姑娘一眼,微微笑了笑,伸手从盘子里重新拿起一块糕点点:“我自己来,你们也吃吧。”   两位姑娘一起收回手,慢慢把糕点放进嘴里,场面有点尴尬,忽然,一阵警笛声从紫玉河面上传来,凌威猛然一惊,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到地面上,失声叫道:“不好,快艇还在后面码头,一定有人找来了。”   凌威并不担心被发现,他担心的是自己暴露会影响西门利剑和方进军,要是小泉明智知道驾驶快艇救他的是自己,立即就会明白无名岛的事是西门利剑和方进军的安排。   “你快离开,我来应付。”陈雨轩并不知道细节,她第一反应就是怕凌威出事,满脸紧张地抱着凌威的胳膊,真情流露无遗。   “来不及了。”凌威摇了摇头,抬脚走了出去,他已经听见有人踏上后院外紫玉河的石阶,人还不少,想要逃走几乎不可能,只能挺身而出,先到公安局见了秦局长再想办法。   陈雨轩手臂依旧拉着凌威,紧跟着他走了出去,历芊芊在他们身后,紧紧盯着陈雨轩窈窕的身姿,眼中忽然露出一丝严厉的光芒,寒冷阴森。   第六百三十八章 拳王(128)凌威的弱点   凌威把快艇停在保和堂后面的小码头上,并没有介意会有人查。他是帮西门利剑,间接为了公安做事,不怕查出来,井上正雄的人现在也无暇顾及,。看来西门利剑并没有来得及和有关人联系,检查出乎意料跟踪而来。   凌威还没有走出后院,一群刑警走进来,领头的是那个蓝队长,凌威记得这个人和西门利剑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心中有点担心,站到蓝队长面前:“各位、、、、、、”   凌威刚要说明快艇的事和保和堂无关,蓝队长抬手打断他的话,语气严厉:“有人说看见有快艇停靠在保和堂后码头,你们看见了吗?”   凌威忽然愣了一下,听口气他们没有发现快艇,快艇到什么地方去了。历芊芊在一旁忽然插言:“各位警察先生,我们刚刚回到保和堂,没看见什么快艇啊,是不是哪位眼花了。”   “不会,快艇离开太湖就向紫玉河而来。”蓝队长语气不容置疑:“整条紫玉河都找遍了,只有你们保和堂码头边有明显的水痕。”   “警官先生,今天白天刚刚下过大雨,你凭什么断定那是快艇留下的痕迹。”历芊芊调侃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要搜查一下,看会不会把快艇开到院子里或者楼顶上。”   “谁和你废话,你是谁?”蓝队长不悦地瞪了历芊芊一眼。语气严厉:“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吆,蛮威风的吗。”历芊芊忽然脸色一寒,跨前一步,挡在凌威身前,面对蓝队长,声音也变得寒冷:“我怎么就没有说话余地了,你是什么人,保和堂是这样好欺负的吗,全国有名的私营企业,就是市里的领导到这里还要客气几分,你们有搜查证吗?拿出来看看。要不然就滚蛋。”   历芊芊面带寒霜,居然大声下了逐客令,气势咄咄逼人,居然让蓝队长噎了一下,旋即恼怒地对着历芊芊叫道:“我是例行公事,无论是谁,犯法我们就能抓,有嫌疑就得搜。”   “吆,越说你倒越来劲了。”历芊芊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快艇是我藏起来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蓝队长瞪了瞪眼,向身后两位手下挥了挥手:“这位姑娘妨碍公务,先带回去。”   两位刑警立即上前一步,刚要伸手拉历芊芊的胳膊,历芊芊忽然大厉声叫起来:“你们干什么?谁敢碰我一下,我会让他死的很惨。”   声音尖利异常,带着一种异样的凌厉,让两位刑警脸色都情不自禁地寒了一下,伸出的手微微愣了愣。凌威知道历芊芊有来头,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急忙上前一步,拉开历芊芊,淡淡说道:“蓝队长,这是我们医院的一位病人,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各位要是不放心,就请到里面搜一搜,如果给你工作带来什么损失,我明天请厉副市长向秦局长解释。”   凌威的话软中带硬,耽误几分钟,当然不会有什么损失,他只是提醒蓝队长,保和堂后面有厉副市长等人撑着,不是谁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既然凌医师这么说,我们就不和小姑娘计较,要是发现什么情况请尽快通知我们。”蓝队长也不敢再多说,挥了挥手带着手下转身离开。历芊芊在后面不依不饶:“有本事别走啊。”   “别胡闹了。”凌威伸手拦住跃跃欲试的历芊芊,虎着脸说道:“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历芊芊顶了一句,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凌威:“你是不是担心你的快艇被发现。”   “是你?”凌威和陈雨轩一起盯着历芊芊,刚才蓝队长谁快艇没了,两个人还奇怪,刚才也就历芊芊出去买宵夜,不是她还能有谁。   “看我干什么,帮了忙还不感激我,真是的。”历芊芊噘了噘嘴,俏脸微红。   “你是怎么把船弄走的?”陈雨轩压抑不住好奇,皱眉疑问:“那快艇很大,怎么一会儿就变没了。”   凌威也疑惑地盯着历芊芊,那个快艇可以坐五个人,要想从湖面上运走除了驾驶着离开就是用工具运,驾驶是不可能的,蓝队长说已经封锁了紫玉河,刚才也没有听到马达声,那么就是搬运,需要大型机械,那动静更大。历芊芊却做得悄无声息,太不可思议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历芊芊咯咯笑起来,笑得有点恶作剧:“离开和运走目标都太大,最快的消失方法就是沉了,那快艇都是钢板做的,沉得倒很快。”   “这、、、、、、”凌威和陈雨轩一起瞪大眼,许多事就系那个魔术一样,看起来玄奥,挑明了往往令人啼笑皆非。   “别瞪着我啊。”历芊芊扬了扬俏脸:“大不了明天陪你们一艘快艇,太小气了。”   “我们可不小气,再说快艇又不是我的。”凌威回过神来,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谢谢就不用啦。”历芊芊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腰:“我要休息了,你们两花前月下吧。”   “我也要休息了。”陈雨轩看了一眼天空:“凌威,你也睡吧,看样子挺累的。”   凌威应了一声,看着两位姑娘各自回去休息,走进洗澡间,不能被水湿了伤口,费了半个小时才冲洗了一下,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极度疲倦之下竟然了无睡意,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看,是一本有关药物的古书,是凌威好不容易搜集来的,线装毛笔写的小楷。刚翻了两页,忽然有股淡淡的幽香传进鼻孔,似曾相识,略微思索一下,是历芊芊的,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看书,肯定是这本书,能看得懂的一定有但造诣,看刚才的样子很投入,不像是随手翻翻,那么这个历芊芊就显得有点奇怪。就像开始见到时一样,凌威对她的感觉还是不好,很怪异。他忽然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替她治病,这种情绪可不是一个医生应该有的。   心绪有点烦乱,凌威随手把书扔在床头,眼睛盯着天花板,脑中思绪纷飞,窗外不知谁家传来一声鸡啼,带来清晨的清新,凌威感觉一阵倦意袭来,开始迷糊,渐渐进入梦乡。梦中有一位少女在前面奔跑,身材飘逸,他快步追过去,却总是差一两步,焦急之下,用力奔跑,脚下绊了一下,一下子摔倒在地,翻了几下,仰脸躺在地面上,想挣扎着爬起来,浑身忽然酸麻疲倦至极,丝毫动弹不得。那位姑娘转身走回来,缓步来到近期,俯下身看着凌威,露出如花般笑面,凌威用力观看,可惜看不清楚,有点朦胧,他脑海中把记忆中的姑娘都过了一遍,都是似似而非,过了一会,那张脸渐渐清晰,居然是历芊芊,笑得很灿烂,脸越来越近,似乎要贴到一起,凌威下意识想躲避,脑袋却无法移动,历芊芊的脸忽然变得阴森吓人,张口嘴露出白亮的牙齿,一下子咬过来。   凌威下了一身冷汗,猛然睁开眼,差点惊叫起来,入眼的是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颊,只是没有那么狰狞,笑得很温和,如春日的桃花般灿烂。声音轻柔:“怎么啦,看你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似的,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我做了个噩梦。”凌威翻身坐起来。历芊芊递过一条毛巾,凌威胡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脸看着历芊芊:“这么早,有事吗?”   “还早啊,都八点了。”历芊芊咯咯笑起来,指了指门外:“我已经把你要的大水晶找来了,下一步怎么办?”   “大水晶?”凌威这时才想起昨晚的话。转身走出房间,院子里陈雨轩正对着一个大木箱观看,凌威走过去,木箱里平放着一块一米多见方整的水晶,晶莹剔透,俯身摸了摸,入手一片清凉,禁不住叫了一声:“好东西。”   “没骗你们吧。”历芊芊在一旁笑得很得意,她有资格得意,这样大一块深海水晶,就是用金钱都很难买到,价值连城。   “太好了。”凌威搓了搓手,神情有点兴奋:“历姑娘,谢谢你。”   “谢谢不用了,别对我冷言冷语就行。”历芊芊笑了笑:“只要治好我的病,我还有一块更大的,在天山雪峰上,一并送给你也可以。”   凌威眼中忽然闪出一道异样的惊喜,启动那个仿人体建筑的能量当然越大越好,在这一点上,可以说他都有点贪婪。但旋即压制住心神,历芊芊来历不明,许多事还是要谨慎,淡淡说道:“谢谢历姑娘,这一块已经够了。”   “是吗?”历芊芊笑起来,笑得有点诡异。她年纪虽小,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一流。凌威不是圣人,终有动心的地方,而人一但有了弱点就好对付了,至少眼前已经接近目标,下一步就是按照大爷爷的吩咐,搞清永春岛上凌威的秘密,不过她不希望来得太容易,她不想早早和凌威作对,或者说她还想玩玩。   第六百三十九章 拳王(129)佳人归来   阳光照在太湖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永春岛上一片碧绿,高大的茶树轻轻摇曳着送动清风阵阵。小船缓缓停靠在码头上,凌威和陈雨轩抬着一个大木箱,走上岸,历芊芊把船在码头边一块大石头上拴好,紧跟在两个人身后,沿着石板小道走出去不远,两位年轻人快步迎过来,伸手接过凌威和陈雨轩手中的东西:“凌大哥,让我们兄弟来吧。”   “小心点,这是贵重货。”陈雨轩叮嘱了一句,转脸向历芊芊介绍:“这两位是兄弟,高一点的是柳明,矮一点的是柳暗。”   柳明柳暗兄弟两原本跟着小雪学调酒,陈雨轩考虑岛上那个凌威研究的建筑太过重要,想找可靠的人守护,思来想去只有这两个人合适,他们不仅身手敏捷,心地还单纯,不受世俗的诱惑。最主要的是他们对小雪绝对忠心,而小雪是凌威的好朋友。也是绝无二心。   “两位帅哥,我叫历芊芊。”历芊芊上前几步,贴近柳家兄弟,巧笑嫣然,柳明比柳暗要开朗一点,憨憨笑了一下:“历姑娘,认识你很高兴,我叫柳明,这是我弟弟柳暗。”   “知道。刚才陈老板介绍过。”历芊芊抿嘴笑着,目光流转:“你们是保和堂的人吗?在这里做工还是管理。”   “我们是刚刚过来负责看守的。”清丽怡人的美女询问,无论哪位年轻人都会动心,就连不善言语的柳暗也抢着回答,不过话刚出口就被柳明瞪了一眼,他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紧紧闭上嘴。柳明转脸看着历芊芊:“我弟弟的意思只是这里的小保安,无足挂齿。”   “保安也好啊,我从小就喜欢看保安挺立的样子,男子气十足。”历芊芊笑得一派天真,如同邻家的小女孩,让人丝毫没有防备。柳明也自然起来,笑着问:“历姑娘,你是干什么的?”“你们猜。”历芊芊歪着脑袋笑着,脸颊露出浅浅的酒窝。   “学生?”柳明猜了一次。   “不是。”历芊芊摇了摇头。   “有钱人家的千金?”柳暗在一旁忍不住也猜了一句。   “不是。”历芊芊再次摇了摇头。   “小老板?”   “也不是。”   “那就是、、、、、、”柳明柳暗一边向前走一边猜着,三个人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凌威和陈雨轩则在三人身后不远处慢慢跟着。   “这个小姑娘挺有意识。”陈雨轩微笑着瞄了一眼历芊芊:“一会儿凌厉蛮横,一会儿天真烂漫,真是个多变的女孩。”   “我看她不一般,等会叮嘱柳家兄弟小心点。”凌威脸色有点凝重,对于女人的多变他最近见识过很多,虽然对陈雨轩等人信任,对别的女人却多了许多戒心。   “我看不要紧。”陈雨轩摇了摇头:“就是一个有点钱的姑娘,喜欢异想天开,贪玩而已。”   “不是。”凌威摆了一下手,并没有再争辩下去。如果不是看到历芊芊在看那本医书和昨晚莫名其妙的噩梦,他倒是会相信陈雨轩的话。看着历芊芊笑得开心烂漫,无法揣测她会给永春岛带来什么,但直觉让他离这个小姑娘越远越好。   柳明柳暗兄弟两抬着水晶一直绕过几栋别墅,来到后面人工湖边的一栋二成小楼前。凌威吩咐两个人抬进去。历芊芊打量着楼房,旋转了一圈,有点意外:“水晶就放这里吗?有什么用。”   “不是。”柳暗随口说着,不过刚说两个字,嘴立即闭上。太重大的秘密,下意识里还是守口如瓶。   “历姑娘,楼上请。”凌威指了指楼梯,示意柳明柳暗守着水晶,然后和陈雨轩带着历芊芊上了二楼,进入一个房间,茶几沙发席梦思,还有一个梳妆台,格调全部是粉红色,充满温馨。历芊芊顺势在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拿起一个精巧的水晶梳子,刚在发梢梳一下,凌威忽然厉声叫起来:“放下。”   声音太过严厉急促,历芊芊吓了一跳,诧异地扭转身体,看着凌威有点阴冷的脸颊:“怎么啦?”   “把你手中的梳子放下。”凌威声音又冷了一点。历芊芊心性不喜欢受人摆布,一时有点犹豫。   “放下吧。”陈雨轩轻轻拿过历芊芊手中的梳子,放在原来的地方,轻声说道:“历姑娘,这里的许多摆设不要乱动。”   “为什么?”历芊芊站起身,离开梳妆台,又打量一眼房间,望了望凌威,终于明白过来,撇了撇嘴:“这是一个姑娘的闺房,凌大医师是在为人留着,可是你也不能冲我发火啊,有本事让人家回心转意啊。”   “你不要说了,再说请你立即离开。”凌威毫不客气地打断历芊芊的话,指了指房门。   “走就走。”历芊芊也倔强起来,扭身就向外迈步,陈雨轩伸手拦住她:“历姑娘,着不怪你,是我没有提醒你,你也不要怪凌威,因为,那位姑娘永远不再回来了。”   陈雨轩话音很轻,但不再回来几个字就充满伤感,历芊芊的情绪微微恢复,不过还是有点不服气,扫视一眼梳妆台,眼睛忽然一亮,伸手在镜子旁捏起一根细发,在凌威面前晃了晃:“这是谁的?”   凌威脸色一变,这根头发当然不是历芊芊的,也不是祝玉妍留下的。陈雨轩来过这个房间,每次都是凌威亲手打扫,擦得一尘不染,绝对不会有发丝。她立即走出门,冲着楼下叫了一句,柳明柳暗一起跑上来,还没有等他们两站稳,陈雨轩劈头就问:“这几天有谁进过这个房间?”   “没有。”柳明柳暗异口同声回答,而且重复了一句:“绝对没有。”   “没有?这是谁的。”历芊芊把发丝又在柳家兄弟面前晃了晃,原想开个玩笑,见凌威和陈雨轩的神情,立即觉得其中有玄机,既然到了永春岛,浑水摸鱼也是一个机会,当然要先把水搞混再说。   柳家兄弟两相互看了一眼,愣了一会,柳明疑惑着说道:“今天一早我们倒是看见一个身影在这附近闪了一下,走得很快,我们没追上,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人,这栋楼每一间房的门都锁得好好地,我们两就没有多想。”   “一个什么样的人?”凌威追问了一句,他不愿意有人动祝玉妍的东西,更不愿有人窥探。不仅有关心中的隐痛,还有关那个建筑的秘密。   “一个苗条的姑娘,穿裙子,清晨有雾,没看清。”柳暗在一旁皱着眉头回忆,清晨的事过去没几个小时,他回忆很费力,说明确实看得模糊。   “一个姑娘,凭你们的身手竟然没追上。”凌威眉头紧紧皱起来。柳明柳暗兄弟两的功夫他是明白的,久居山里,连兔子都能追上,怎么可能追不上一位年轻姑娘。   “或许是我们看错了。”柳明喃喃说着,语气变得犹豫,他们兄弟两现在也觉得有点怪异:看错了当然是借口,他们自己的视力自己清楚,可不是眼花也无法解释。   “再仔细看看。”陈雨轩把目光转向其他角落,转移话题,觉得全身有点起鸡皮疙瘩,小岛,清晨,浓雾,飘忽的姑娘,尤其是这里还有过血腥的厮杀,怎么像鬼故事。   几个人中只有历芊芊和永春岛没有关系,随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席梦思的床单上竟然又发现两根头发,细而长,和刚才发现的一模一样。凌威等人的心一下子纠结起来,无疑这个房间里来过其他人。   凌威有点不安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打开床头柜,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几缕秀发,祝玉妍落入太湖,这是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头发放在桌上,也是细而长,历芊芊好奇地把刚才找到的头发放到一起,陈雨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凌威的后背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几根发丝竟然和祝玉妍留下的一模一样。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陈雨轩最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声音变得有点颤抖:“凌威,这几根头发是你什么时候不小心落下的吧。”   “也许吧。”凌威轻轻合上小匣子,放回原处,转身走到窗前望着阳阳高照下的永春岛。他当然不相信有鬼,也不相信祝玉妍会回来,可是这一切又如何解释。   “好了,一点也不好玩。”历芊芊打破房间的沉寂:“你们不是来替我治病吗,开始吧。”   “是啊。开始吧。”陈雨轩轻轻拉了拉凌威的胳膊,凌威从沉思中醒来,摇了摇头,先把这件事放下,指了指沙发:“你先躺下。”   历芊芊依言摆好姿势,凌威抽出几根银针,缓缓扎入她脑袋上几个穴位,不一会儿,历芊芊的目光变得模糊起来,双目渐渐闭合,进入了梦乡。凌威向柳家兄弟挥了挥手:“抬着她,送进地下建筑。”   柳家兄弟麻利地把历芊芊抬了出去,凌威刚要离开,鼻子里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姑娘家特有的、他自从练习五禽戏和神农尝百草,五官相当敏感,那股味道不是陈雨轩的,也不是历芊芊的,而是来自那张席梦思床上,淡而清幽,似曾相识。   第六百四十章 拳王(130)迷离   对于男人来说,最刻骨铭心难以忘记的往往是女人,尤其是生命中第一个有肌肤之亲的女人,祝玉妍虽然离开很久,凌威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经常见到她,还可以依稀闻到那股发梢的淡淡幽香,祝玉妍的房间当然不会保留她当初的味道,所有东西都清洗得干干净净,不要说人体留下的味道,就是一丝清洗剂的味道也没有,平时都是充满太湖水的味道。   然而,凌威就在要离开房间的一刹那,又闻到那股气息,似乎从遥远的时光里传来,他一下子愣住了,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来自席梦思床,他忍不住靠近一点,床上确实有一丝香味,但不浓郁,目光抬了抬,忽然发现后面的窗户有一丝缝隙,露出一个粉红的花瓣,伸手推开窗,窗台上有一朵小花,香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凌威把小花拿在手里,呆呆出神,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刚才只是一种幻觉,就像柳家兄弟清晨看到一位姑娘一样。那些味道不是来自人体,而是这朵小花。   陈雨轩走出门十几米,见凌威没有跟来,旋即转身,走回房间看着呆呆出神的凌威:“怎么啦,还在想柳家兄弟说的事,他们可能真是幻觉,这里是太湖上,雾大,就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他们一定是把雾气当着姑娘的影子了,也许是年轻人想姑娘想花了眼。”   凌威缓缓转过身,把那朵小花托在手心,举到陈雨轩面前,陈雨轩眼睛瞪得很大,声音有点苦涩:“哪来的?”   “后面窗台上。”   “或许是风吹来的吧。”陈雨轩解释有点勉强,什么风能把花吹上二楼窗台。   “你知道这是祝玉妍喜欢的花,她只要在永春岛就会采集一些带在身边。”凌威看着陈雨轩轻声说道:“我似乎感觉到她回来了。”   “别瞎说,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陈雨轩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四处望了望,敞开的窗户吹过来一阵风,更加显得有点阴森,她急忙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或许是永春岛给你印象太深,这里毕竟是祝玉妍的家。”   陈雨轩的话让凌威心中动了动,他是个喜欢较真的人,心中的结千方百计想解开。是啊,这里是祝玉妍的家,据说一个人生活久了会留下一点气场,是不是自己在这里搞实验,把气场加强了,才有祝玉妍的幻觉。这种事说起来有点悬玄,可那种建筑采用天人合一的中国古代理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凌威亲眼所见在南郊古墓,竟然会幻化出人形,自己现在的实验还没有成功,但也说不准会产生特异的效果。   想到这里,凌威心里有点释然,转身缓步和陈雨轩走出房间,两个人有点心思,默默无言,肩并肩沿着别墅外的石板小道向前走,路边花树摇曳,清香阵阵,一阵心旷神怡。陈雨轩情不自禁向凌威身边靠了靠,轻轻拉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相依,刚才那种有点阴森的感觉慢慢在心中消失。   走过人工湖上的九曲小桥,面前是一座假山,凌威在假山上一个隐秘的地方摸了摸,按了一下,假山的一角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小圆门。陈雨轩看着精巧的机关,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在这里开一个门,设计巧夺天工。”   “你别抬举我了。”让陈雨轩进去,他在后面顺手把机关还原,笑着说道:“这是孙笑天的设计,不过这条通道是祝玉妍父亲留下的。”   随口提起祝玉妍,两个人又一起愣了一下,觉得眼前的通道也有点阴森,不约而同加快脚步,沿着一个石阶向下行走。   永春岛后山,两位姑娘静静站立在一棵大树下,前方的一切尽收眼底,其中一位圆脸的姑娘手扶着树干,有点不堪负重的样子,柳眉紧锁。   “小姐,直接过去不就得了,何必在这里观望。”另一位秀气的姑娘轻声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没看凌威和陈姑娘很亲密吗,她们都是中医师,才是天生一对。”圆脸姑娘叹息一声:“我本来就是多余,这里的事情了了,还是回东南亚,在那里定居。”   秀气的姑娘思索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一点伤感:“我陪着你,这个地方我也不想再回来了。”   “他们进假山干什么,刚才好像还有两位年轻人抬着个姑娘进去,又运进去一个大木箱。”圆脸姑娘盯着假山疑问。   “管他们干什么,这里又不是我们的。”秀气的姑娘懒得思考,顺势坐在一块石头上,伸手采摘一朵小花在手中把玩。   一阵风从远处吹来,后山比较高,风有点肆虐,树冠剧烈摇晃着,两位姑娘在阳光下忽隐忽现。柳明柳暗刚好从假山里走出来,柳明抬头刚好望向这边,立即招呼弟弟,撒开脚步向后山跑过来,两个人是在山里长大,走小道如履平地,速度极快。圆脸姑娘立即招呼同伴:“快点,有人来了。”   后山上下只有一条小道,背对着悬崖,两位姑娘并不迎着柳家兄弟下山,也不躲藏,转身直接来到悬崖边,顺着一条绳索快速下滑。等到柳家兄弟走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一艘画舫离开悬崖向远处滑去。   “要告诉陈姑娘吗?”柳暗小声询问哥哥。柳明思索了一下:“还是算了吧,我们以后注意点,让孙笑天再多安排人手。”   *   历芊芊脑袋一阵晕沉,似乎昏了一会,再次睁开眼,自己躺在一张沙发样的东西上,四周很奇怪,像一个建筑内部,分布却不像房间,弯曲扭动,奇形怪状,自己所处的地方像一个口袋,也可以说像一个人体的胃,想到这里她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有点压抑。立即翻身坐起来,放眼一看,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走了过来,她劈头就问:“你们怎么把我弄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要多问,我们是替你治病,希望你配合。”凌威看了看历芊芊的脸色,日光灯下显得有点白,不过属于很自然,微微点头:“跟我们来。”   历芊芊这次没有反驳多言,老实地跟在凌威身后,眼珠转动着,一路前走,虽然布置有点怪异,但也只是水泥钢精结构,没什么特别,唯一让人瞩目的是墙壁上一块块水晶,零落分布着,看起来没有规律,就算连成线也是弯弯曲曲。水晶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三个人走进一个房间,不大,内部呈心型,有一张小床,似乎是临时放上去的,旁边一个方形东西,用玻璃罩着,历芊芊刚要问是什么东西,忽然反应过来,张大嘴:“这、、、、这、、、、是棺材?”   “是,与你无关。”凌威沉声说道:“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动的东西别动,不然,我们会随时终止对你的治疗,而且希望你以后不要说出去。”   “明白。”历芊芊见凌威的神情很严肃,也不敢开玩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旋即轻声说道:“既然是很秘密的事,为什么要把我带进来。”   “我们答应替你治病就要尽力,这是唯一的方法。”凌威指了指那张床,示意历芊芊躺下:“你等会不要乱动,我们两将给你针灸,调理全身血脉。““好。”历芊芊轻轻躺下,随口说道:“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我会好好答谢你们。”   “答谢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只要你守口如瓶。”凌威拿出几根银针,在手里掂量几下。   “我答应。”历芊芊脱口而出。   “你发誓。”凌威不依不饶地追了一句,让那个历芊芊意外地愣了一下,陈雨轩拉了拉凌威:“别开玩笑,发誓有什么用。”   “我不是开玩笑,你发誓吧。”凌威说得很认真,他总感觉历芊芊有点不对头,忽然有一种让老天爷决断的意思。   “发誓就发誓。”历芊芊倔强地噘了噘嘴,忽然停了下来,她感觉这里的气氛很特别,似乎是一份独立的天地,誓言真的会应验。   “说啊。”凌威神情非常凝重,就连陈雨轩也感觉到一丝异样,不敢插言,历芊芊只好硬着头皮:“我发誓,这里的事如果说出去,让我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房间里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一阵风,很轻微,却让几个人一起打了个寒战,陈雨轩丶下意识把视线转向风的来处,是那口棺材,被玻璃罩着,但隐约可见棺材里一张姑娘清秀的笑脸,还有一只放在胸前的手臂。   凌威开始替历芊芊针灸,陈雨轩的目光却没有离开那口棺材,潜意识里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口水晶棺材,一具尸体,能有什么事?答案没有让陈雨轩久等,她的眼忽然瞪得很大,瞳孔收缩,掠过一丝惊恐,她竟然看到那位姑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第六百四十一章 拳王(131)治病   江南空气比较潮湿,永春岛地处太湖之中,气息中更加弥漫着水润,凌威建造的这个建筑又是在地下,难免有股阴凉的感觉,冰冷的玻璃罩,冰冷的水晶棺,里面是同样冰冷一具尸体,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会给人一种寒意透骨的滋味。棺材里姑娘白皙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i,陈雨轩心中的寒意立即增加了几分,但她并没有惊叫,只是睁大眼又看了一会,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她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抬手揉了揉,再看过去,眼前的景象不仅没有清晰,反而变得有点模糊,水晶棺上的玻璃罩忽然起了一层雾,有点诡异。   “雨轩,看什么呢?”凌威把几根针在历芊芊身上扎好,不是太复杂的针法,简单的舒经活血,比较放心,至于大周天针法,他不敢乱用,在这个特定的环境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让陈雨轩一起来就是为了商量。他见陈雨轩呆呆发愣,有点奇怪,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观看。还是那个他看了无数次的棺材,可可姑娘静静躺在里面,没有什么特别。   “这个、、、、雾。”陈雨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凌威的话,刚才的情形让她很震惊,可又不知道如何说,指了指玻璃罩,语气有点含糊。   “雾气没什么呀。”凌威说得很轻松:“这里湿气重,水晶棺是冷藏,我们几个人进来,呼吸出温热的水气,不上雾才是奇怪。”   凌威一解释,陈雨轩心中感到一阵释然,多么简单的自然现象,似乎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觉,不过联想起柳家兄弟今天一大早看到的姑娘,还是有点心悸。讪讪笑了笑,转身回到历芊芊身边。   历芊芊仰脸看着天花板,光滑的水泥板,镶嵌着几颗深海水晶,成三角形分布,水晶的光有点耀眼,她用心看了看,自己所处的房间如果是一颗心脏,自己睡在心脏里,那么眼前的三颗水晶就是人体胸前的三个穴位,膻中和左右期门穴,只是平时的穴位图是在平面上或者人体外部,现在是身在其中,有一种只缘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这也难怪,从古到今没有一张穴位图是从里向外看的。   历芊芊眼前忽然一亮,刚才自己感觉是正确的,这里确实就是按照人体内部布置,原来并不明白凌威带她来这里干什么,现在明白了,这是仿人体建筑,凌威是在搞什么实验,这也就是大爷爷让自己查看的东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但遗憾的是凌威并没有让她随意观察的意思,只知道这里可能是地下,具体怎么进来一无所知。不过,历芊芊充满自信,只要自己想知道的事,天王老子也挡不住。她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微笑。   “感觉怎么样,还好吧。”陈雨轩看到了历芊芊脸上的微笑,关心地凑近一些,伸手拉过历芊芊的手腕,把了把脉,微微点头:“气血匀缓旺盛,很不错。”   “但是,效果似乎不大。”历芊芊是久病成医,作为很神奇的中国针灸,没有太大反应并不是什么好事,往往预示着毫无效果,气血冲击病灶会产生各种酸痛麻等异样感觉,甚至加重病情,“别急。”陈雨轩笑了笑:“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来,这只是活动一下你的气血,身体抵抗力强一点才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用汤药还是别的方法?”历芊芊轻声打听,想知道这里的一些秘密。但陈雨轩回答让她有点失望:“还是针灸,我和凌威要根据你身体情况商量一下方案,不过你放心,不会有危险。”   “有危险也不要紧,要是治不好,还不如死。”历芊芊神色暗了暗,无论怎样的女人,没有了月经就不会生育,少了人生做母亲的一大乐趣,确实是遗憾,一辈子到头来还真没什么意义。   “你会好起来的,有我们最好的神医凌威,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陈雨轩爱惜地在历芊芊脸上轻轻拍了拍,语气中带着对历芊芊的意思爱护和对凌威的自豪。   “我相信你们。”历芊芊微微闭上眼,凌威也走过来,她有点害怕看凌威那双眼,那双眼里透露着深邃,让人有一种难以朵藏的感觉,尤其是她心中有目的,更加惶惶不安,想起大爷爷的提醒,这个凌威果然不好对付。   凌威弯腰也把了把脉搏,低声和陈雨轩商量一下:“用子午流注还是什么针法?”   “子午流注是根据时辰,现在自成一个天地,还是大周天适合。”陈雨轩轻声说道:“大周天针法可以和现在的环境完美配合,一定行。”   “好。”凌威点了点头,取出银针,又在历芊芊身体其他部位下了几针,按照道理,针灸是不能接连进行的,不过刚才只是简单地舒经活血,历芊芊体质很好,接连进行也不要紧。大周天针法以激发力量补身体为主,有利而无弊。但大周天比较凶猛,凌威下针很小心,每扎一针都要观察一会,还好,反应很平和,最后一针扎完,历芊芊并没有异样的情况。   “效果不大?”陈雨轩有点疑惑:“还是体内寒气太厉害?气血无法强烈运动。”   按照平时的经验,大周天针法激发力量,一两针下去,就会在经脉中有很强烈的反应,历芊芊竟然几针都没有反应,原本还担心历芊芊受不了,没想到古井无波,令凌威和陈雨轩倍感意外。   凌威再次把了一下脉历芊芊的脉搏,感觉很流畅,大周天针法似乎有点效果了,但那股力量到了历芊芊的腹部就被阻挡住,就像水浪遇到了河堤,溅起一片水花,消散于无形,无法形成更大的浪花。   “寒气根深蒂固。”凌威放下历芊芊的手腕,把陈雨轩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么阴寒的东西,人早就该受不了,她好像很健康,有点怪异。”   “怪异的事还少吗?”陈雨轩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凌威的意思是那些寒气如果散开,这个历芊芊就是一个死人,或者说和僵尸差不多。联想起刚才棺材里姑娘的动静,心里真还有点发毛,急忙打起精神,笑了笑:“下一步怎么办?”   “强行冲开,有第一次后面就好办了。”凌威果断地挥了一下手:“历芊芊的体质应该受得了,我把激发的力量全部放在冲脉的位置,在相对的地方再拦截一下,不至于力量一下子冲过去变成决堤的洪水。”   “要控制得恰到好处。”陈雨轩和凌威的想法差不多,补充了几点细节,两个人把要针灸的方法定下来,又走到历芊芊身边,陈雨轩在历芊芊四肢各扎一针,轻声嘱咐历芊芊:“等会有什么反应,你告诉我们,我们调节一下,千万别忍着。”   “明白。”历芊芊从凌威和陈雨轩的脸上看出凝重,知道关键时候要到了,虽然平时很坚强任性,那是因为对自己身体彻底失去了希望,现在有了一线生机,也变得有点紧张,凌威抬起手指在历芊芊身体上原本扎好的银针针尾上弹了弹,加强针尖的刺激,历芊芊感觉针尖上一股麻麻的感觉四处闪开,在身体经脉内窜动,越来越厉害,就像雨点汇聚成溪流,越来越激烈,最后汇聚到腹部,开始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如同钢针在体内乱刺,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声音短而急促,凌威急忙伸手想拔掉银针,历芊芊咬着牙叫了声:“别动,我还忍得住。”   “你别硬撑。”凌威手附在银针上,他也不想前功尽弃,许多事半途而废,再来一次很可能更危险,甚至永远难以成功,病症有时候就像有灵性,经历过一次以后抵抗力会更加强。   “没事。”历芊芊一脸坚决,她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不要再加强刺激,慢慢来。”陈雨轩观察着微微颤动的银针,同时把着历芊芊的脉搏,脸上紧张得微微出汗,这是一种实验,也是一种冒险,比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紧张,轻声提醒凌威:“需要一个过程,这里的布置好像还没有起作用。”   一句话提醒了凌威,他一心盯在病情上,竟然忘了这里的布置。立即站起身:“雨轩你在这里,看一下感觉和反应,尽快告诉我。”   陈雨轩点了点头,神情专注在历芊芊身上。凌威沿着走道快步向后走了一会,然后把手按在墙壁上,这是完全仿人体建筑,那里相当于人体腹部的一条经脉。他细心体会了一下,还像上次一样,感觉到一种微微的流动,但不够强烈。他放下手,又向后走了一会,那里放着历芊芊带来的大水晶,仔细看了看,思索了一下,人体肾脏是中医说的根本,也是能量所在,同时命门穴也是人体要穴,这块大水晶放在肾脏位置最合适,他用力把水晶搬过去,在想好的位子上放好。然后坐在一旁用手掌附在墙壁上细心体会能量的变化。   手下的感觉还是很平淡,过了有十几分钟,凌威刚要放弃,有一股力量传来,像电击一样,一闪而过,还没抓住感觉,前面忽然传来陈雨轩的一声惊叫。   第六百四十二章 拳王(132)烫手的山芋   天人合一是贯穿中国历史各方面的一种哲学,天文地理,医卜星象生活中许多东西都是从天人合一延伸出来的,中医就是其中之一,万事万物分对立两面,有大必有小,有老必有少,有明必有暗,这就是所谓的阴阳。中医就以阴阳为总纲来辨别病情,治病的原因也认为和天地有关,风寒湿署燥风,辩证更和天地密不可分,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千变不离其中。   人作为生于天地间一种最具灵性的动物,自然和天地相连,凌威从南郊古墓得到灵感,建造起完全仿人体建筑,当然,这种建筑不仅仅是结构相似,最重要的是那种经脉形成的能量,就是中医说的气i,并不被西方以实验为基础的医学接受,却是中医最根本的东西。经脉是虚无的,唯一可以掌握的是组成一条条经脉的穴位。要想形成气流,穴位当然要是能量体。没有那么多南郊古墓那样的紫玉,凌威有幸找到了替代品,深海水晶,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水晶的数量已经可以布置完大多数穴位,利用他敏感的手已经可以感觉到一些微弱的能量流动。现在欠缺的第一要点就是人体相对的大能量体,比如作为生命源泉的肾脏。还好,历芊芊带来了一块上好的大水晶,凌威把水晶作为半个肾脏安置。等了很久,终于有了大的效果。   手掌伏在墙壁上相当于人体经脉的地方,十几分钟后有点微微冷,那股能量就在这时候一闪而过,能量流忽然加强,凌威还来不及惊喜和慢慢体会,陈雨轩尖利的叫声响了起来,他立即快步冲过去。只见陈雨轩有点惊恐地站在历芊芊身边,历芊芊眼睛紧闭,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身体上有一种淡淡的雾气笼罩,那些扎在身上的银针不停跳动着,就像要跳出来。   凌威并不像历芊芊那样紧张,那些雾气看在他的眼里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一丝喜悦,南郊古墓的情形他记忆犹新,就是这种雾幻化成人型,差点让死人复合,有雾说明有效果了。他迅速把了把历芊芊的脉搏,然后直起腰,擦了一下额头因紧张而流下的汗水,向陈雨轩做了个手势:“别慌,暂时没有任何危险,只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在冲击历芊芊体内的病灶,注意观察,应该很快就冲开,冲开以后立即控制那股力量,最主要不要让力量泛滥。”   说完,两个人稳定心神,再次围在历芊芊身边静心观察。精神全部集中在历芊芊身上,并没有注意,旁边那口棺材上也升起一股雾,而且越来越浓,微微翻腾着,就像一个精灵骚动不安。   又过了十几分钟,凌威的手掌始终放在历芊芊的脉搏上,感受着那股力量的涌动,就像江水滔滔,越来越猛烈,终于,感觉骤然松了一下,洪水决堤一样,一泻而去。凌威果断地挥了一下手:“拦住,泻。”   陈雨轩就像一位蓄势待发的战士,听到凌威的话,迅速在历芊芊四肢的银针针尾弹了弹,那股力量遭到迎头堵截,挣扎了一下,历芊芊的身体跟着抽搐,一张嘴,嘴角流出一股黑色的淤血。陈雨轩迅速拔出银针,采用泻的手法,历芊芊身体上的雾气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人体中,黑色的血往往是寒气淤积造成的,吐出来反而是一件好事。陈雨轩用纸巾轻轻擦去历芊芊嘴角的血,看着历芊芊渐渐恢复平静,呼吸均匀,这才长长出一口气:“总算成功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一愣,紧接着一阵狂喜,这种异想天开的建筑无疑起了很大作用,也就是说他们的路走对了,看到了希望。一种成功的满足感变成激动和雀跃,两个人情不自禁抱在一起,忘乎所以地跳了几下,贴得很紧,陈雨轩忽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从胸口传出,迅速流遍全身,酥*麻无比,这当然和这个建造无关,这种神奇的感觉只能是来自男欢女爱。   陈雨轩一伸手推开凌威,脸色在日光灯下都显得一片晕红,下意识低头整理衣服。然后抬头笑了笑:“可以叫醒历芊芊吗?”   “不行。”凌威摇了摇头:“她处于半昏迷状态,这里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过多,她是昏迷着进来,还是让她昏迷着出去,就像一场梦。不过现在不会醒来,让她在这里躺一会,这里的气息或许有利于她,对于彻底康复有帮助。”   “那么,我们先到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其他怪异的变化。”陈雨轩低头看了看面色红润的历芊芊,和凌威一起取下历芊芊身上的那些银针,转身走出房间。   两个人转了一圈,除了有点阴森,变化还是不大,就连刚才激起的那股力量用手在墙壁上也体会不到,还是那种淡淡的气息在流动。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在四处不断寻找着,议论着,进入医学探讨境界,一时竟然忘记了历芊芊还躺在那里。只是休息,当然很快会醒来。   历芊芊做了个噩梦,梦见苍茫寒冷的雪山,她和妈妈在刺骨的寒风中颤抖,冰冷的气息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割着血肉,她发出凄厉的惨叫,没有人同情,却听见一阵阵欢乐的笑声,忽然,寒冷一下子消失。自己又在火中焚烧,在油锅里煎炸,她惊恐地叫着妈妈,妈妈那张脸却离她越来越远,一直消失在天边。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把她从苦海中拉出来,立即感到全身舒畅,就像猪八戒吃人生果,莫名的喜悦充斥心头,充满对这个世界的感激,忍不住想说一声谢谢,急忙寻找那个人,那个人却不见了,她也记不得那个人是谁,茫然地四处呼喊着。依稀又听到一阵阵怪异的笑声,打了个寒战,猛然睁开眼。   冰冷的日光灯在头顶照着,几块镶嵌在墙壁上的水晶就像旁观的眼睛,冷冷看着她。历芊芊缓缓坐起来,站起身,感到身体极度虚弱,就像刚刚参加完马拉松比赛,脚下踉跄了几下。手扶着墙壁才稳住,缓缓平静一下心神。思绪开始活跃。凌威和陈雨轩不在,这可是个好机会,迅速打量四周的结构和那些水晶的分布,同时从身上不起眼的地方拿出一支极其细小的笔和一张折叠的纸,打开纸开始画图。她画的极快,脚下走了一圈就把经过的地方画下来。   由于不知道凌威和陈雨轩在建筑的哪个角落,历芊芊并没有走得太远,她知道做什么都不要贪心,就凭记下的一点点东西,她相信大爷爷一定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她溜达了一会又回到自己躺着的房间,扫视一眼,她把目光定在那口玻璃罩里的水晶棺材上,那上面好像有淡淡的雾气。   一个地方放着棺材一定有故事和用意,历芊芊好奇地凑过去,趴在玻璃罩上。眼前出现一个姑娘的脸,清秀无比,眼睛微微闭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姑娘是谁?难道也是这个建筑的一部分,用魂魄吗?太残忍了吧,如果不是姑娘的魂魄在作怪,这里又为什么这样阴森。但要说她历芊芊做出残忍的事不奇怪,毕竟自己从小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仇恨,凌威和陈雨轩心地仁厚,可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那么,这个姑娘一定是凌威或陈雨轩的至亲之人,或许从姑娘身上可以解开这个建筑的迷。要想了解姑娘必须了解她的身份,历芊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记下姑娘的模样,出去以后再慢慢调查。   玻璃罩里的雾又浓了一点,历芊芊紧紧贴在玻璃罩上,瞪大眼想看清姑娘的脸,小巧的嘴巴,停止的鼻梁,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还有、、、、、眼睛不知什么样,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了解一个人眼睛很重要。   什么样,历芊芊又瞪了瞪眼,这次看清了,姑娘的眼珠黑亮清澈,不过没有一丝神光。当然,死人没有神光很正常。想到死人,历芊芊忽然感到头皮一阵发炸,忍不住惊叫一声,脑袋晕了一下,直挺挺向后倒了过去。死人忽然睁开眼,胆子再大也经受不住。   凌威和陈雨轩正在研究一块石壁上水晶的布置情况,听到叫声,两个人同时叫了一声糟了,快步跑过去,只见历芊芊倒在棺材旁,眼睛紧闭,昏迷不醒,陈雨轩立即抽出银针准备扎人中穴急救。凌威轻声阻止了她:“陈姑娘,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陈雨轩转身,只见凌威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凌乱地画着什么,仔细一看,是这里的结构和水晶分布图,不是太精确,但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是仿人体建筑。   “历芊芊?”陈雨轩柳眉微皱:“她画这个干什么?”   “应该是她,我也不知道这个姑娘要干什么。”凌威苦笑了一下:“我早就感觉她不一般,来者不善。”   “现在怎么处理?”陈雨轩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历芊芊,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想吃都无法下口。   第六百四十三章 拳王(133)   地下室里一阵沉寂,历芊芊躺在地面上眼睛紧紧闭着,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急促,脸颊上还带着没有消退的惊恐不安。凌威吓陈雨轩不知道历芊芊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是病体的反应,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曾经醒来过,还对四周的环境作了简单的绘画。无论她是出于好奇还是别的原因,这里的秘密不能被传出去。   “早知道不让历芊芊来这个地方。”陈雨轩有点后悔地摇了摇头:”原本只是把她控制在一个小地方,现在不知道她看了多少地方,除了这张纸上的记录,她还记得多少。”   “无论她记得多少,只要出去再画出这样的图面一定有人会猜出我们在干什么。”凌威也感觉这件事很棘手:”我们总不至于杀人灭口把,要不就把他记忆除掉。”   “去除记忆就成了白痴。”陈雨轩立即摇头,旋即眉头一动:”我们无法除掉记忆,可以扰乱。”   “对。”凌威也想到了这一点:”用脑电波干扰,记忆混乱。”   “先把她抬出去,还要和柳家兄弟俩说清楚。”陈雨轩说着取出一根针,在历芊芊脑部头盖骨的一处缝隙里扎入,这是她祖传的防范法,用现在的医学来说,就是控制脑部神经,针扎进历芊芊的脑部,历芊芊的神情变得轻松自然,嘴角还浮起一丝微笑。凌威有点诧异:”陈雨轩,你这一手我怎么不知道,,他的情绪似乎比刚才好多了。”   “我总不能什么都让你知道吧。”陈雨轩嫣然一笑,还是解释起来:‘针控制小脑皮层,会产生一种特别愉悦的效果,不仅可以麻醉还可以调节情绪v,舒缓心情,下针要求一分三,斜四十五度角。”   “哪里是小脑兴奋点,效果奇特,用于治疗忧郁症,可以忘记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凌威精通西医,立即有了解释:”看来我们老祖先早就对人体有了超过西方的了解,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是啊,可惜中医还是被许多人误解,就是许多中国人也在排斥中医。”陈雨轩有点气愤:”忘记祖宗的东西,还大言不惭引进西医为中国人造福。””不要发牢骚了,先把这位姑奶奶抬走吧。:”凌威苦笑了一下,轻轻用脚尖踢了一下躺在地面上的历芊芊,历芊芊一动不动,睡得很沉。陈雨轩笑道:”你现在把她卖了也不会知道。”   两个人弯腰把历芊芊抬起来,沿着走道左右拐弯,缓缓走过一个长长的通道,推开假山的暗门,然后把门关好,柳家兄弟快步走过来,凌威小声嘱咐了他们几句,两个人连连点头,然后快步离开。凌威和陈雨轩抬着历芊芊一直走进别墅二楼的房间,把历芊芊放在沙发上。柳家兄弟抬着历芊芊带来的大水晶放在一边。然后又抬过一台机器,拿起两个电极板放在历芊芊两边的太阳穴上。陈雨轩缓缓调节电流,旁边一个屏幕上显示着历芊芊的脑电波,随着电流的波动不断起伏着,历芊芊的脸上也是表情丰富,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时而焦虑,时而欣喜若狂,不断变化着。过了很久。凌威摆了摆手:”好了别真的搞出神经病。估计她什么都忘记了。”   “好。”陈雨轩吩咐柳家兄弟把机器抬走,又把房间里清理一下,几个人一起走下楼,来到人工湖边欣赏着湖中的荷叶婷婷,轻声说笑着。   太阳一点点西下,已经是日落黄昏,阳光变得柔和,透过玻璃窗洒落在历芊芊的脸颊上,散发着独特的光芒。历芊芊最近经常做梦,五花八门,当她眼前出现一座茫茫雪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又回到了梦中,她发过誓,除非死,永远不会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可是她可以阻止自己的脚步,可以阻止自己不回忆,但阻止不了梦中的无数次回归。她迅速转身逃离那座雪山,可脚步却难以一动分毫,无谓地挣扎着,就像以前的梦一样,又回到茫茫雪原,刺骨寒风中,备受煎熬,意识变得飘渺模糊。一会儿冰雪加身,一会儿烈日炙烤,一会儿惊涛骇浪,一会儿悬崖绝壁,精神在各极度的刺激中变得崩溃,一下之进入更深层次的迷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她激动地叫了一声:”妈妈。”   眼睛睁开,没有妈妈的踪影,房间里静悄悄的,还是自己刚到用永春岛时的地方,粉红色席梦思,粉红色墙壁,显得温馨浪漫。她隐约记得自己去了另一个地方,似乎很阴森可拍,还有一位躺在棺材里的姑娘向着她微笑。很恐怖。她打了个寒颤,从沙发上坐起来,缓步走到窗前,远远看到凌威等人在人工湖前说笑着,刚想走下楼,凌威似乎感觉到她的存在,向他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别乱走。然后凌威招呼其他人一起走进别墅,几分钟后出现在房间,陈雨轩领先笑了笑:”历姑娘,这一觉你睡了很久,感觉怎么样·”   “有点头晕。”历芊芊下意识回答了一声,这是她真实感觉。”   “坐下来,帮你把把脉搏。”凌威不懂神色吩咐历芊芊坐下把了一会脉,眉头皱了皱:”你的病很复杂,还要细细调理,我看要介绍你去别的医院专科试试了。”   “我不走。”历芊芊的神志开始恢复正常的敏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别的医院我去过无数家,只相信你保和堂,再说你们也没有治疗阿。”   “刚才已经治疗过了,效果不是很大。”凌威淡淡说道:”还要回去慢慢调理。”   “等一下。”历芊芊狐疑地看着凌威:”我记得你们在别的地方替我针灸,四周阴森森的,我怎么转眼就到了这里。”   “你本来就在这里,你看你带来的大水晶还在。”凌威打断历芊芊的思绪v,说得斩钉截铁:”是做梦的幻觉吧。”   “不是幻觉。”历芊芊把目光投向柳家兄弟,兄弟俩异口同声说到:”历姑娘,我们没有看见你走出过房间,刚才我们还在商量。这块大水晶是作什么用的。”   “是啊,大水晶用来干嘛。”历芊芊狐疑地看着凌威和陈雨轩。   “这水晶清凉,为了赏心悦目。舒缓病人心情,有利于针灸的顺利进行。”凌威把想好的话和历芊芊说了一遍,很轻松自然,随口解释:”要是想带回去随便。”   历芊芊可不傻,凌威第一次见到水晶酒欣喜若狂,怎么可能就为了欣赏调节心情,其中必有玄机,她把记忆中残留的碎片整理一下,心中有了点感觉,笑着对凌威说道:”我既然拿来就不用带回去了。”   “留下就留下吧。”凌威也不推辞,他确实需要这个东西,倒害怕历芊芊一时兴起把水晶再带回去v.:”我们回去吧。”   柳家兄弟还是留在岛上,陈雨轩和凌威带着历芊芊坐着一艘画舫离开永春岛。刚刚靠近保和堂后院外的小码头,历芊芊就急匆匆跳上岸,向凌威摆了摆手:”我有点事,明天会保和堂继续治疗。”   凌威和陈雨轩并不挽留,看着她的背影,凌威思索着:”她会干嘛,会把地下建筑再画一遍吗·”   “你放心,她的记忆很模糊,至少不会记得地下建筑的细节,怀疑也没人证实”陈雨轩笑了笑:”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不考虑她的事,好不好。”   两个人的世界,许多时候并不想考虑那些大煞风景的事,陈雨轩已经考虑今晚如何浪漫一下了。   “好久没见小雪了,去她的酒吧。”凌威似乎也懂得一点女孩子心意,两个人轻声笑着,信步向街道走去。   不过,凌威和陈雨轩还是低估了历芊芊的心智,离开保和堂后门不远,历芊芊打了个手机,一辆轿车飞驰而来,一个急煞,车门打开,历芊芊钻进去v,刚刚坐下,就对旁边一个大汉说道:”历千,永春岛的事打听得怎么样·”   “那里有一个地下建筑,不过我们找到那个负责的工程师,看了图纸,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大汉沉声回答。”   “愚蠢。”历芊芊冷哼了一声:”他们会做得那么明显嘛,我今天去了一趟永春岛,觉得有古怪,今晚你们探一探,主要是地下建筑。”   “地下建筑需要图纸,不然恐怕找不到入口。”大汉疑惑地说了一句v.   “这还要教你吗,用探测仪。”历芊芊瞥了大汉一眼:‘至于怎么进球去v,你看着办,用炸药也要炸开。”   “明白。”大汉答应了一声,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三,你带几个人过来,准备行动。”   “不,你自己亲自出手,我不希望这件事有什么差错。”历芊芊用力挥了挥手。大汉支吾着说道:“就一个小岛,用不着兴师动众吧。”   “我说过无数次,做事要万无一失就要绝对谨慎,越是小事越不能大意。”历芊芊冷冷说道:“那个岛不简单,原本拥有小岛的可是东南亚有名的脚色,保和堂既然接手也不会好对付,你多带人手,记住,不要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第六百四十四章 拳王(134)有鬼   “明白。”大汉答应了一声,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三,你带几个人过来,准备行动。”   “不,你自己亲自出手,我不希望这件事有什么差错。”历芊芊用力挥了挥手。大汉支吾着说道:“就一个小岛,用不着兴师动众吧。”   “我说过无数次,做事要万无一失就要绝对谨慎,越是小事越不能大意。”历芊芊冷冷说道:“那个岛不简单,原本拥有小岛的可是东南亚有名的脚色,保和堂既然接手也不会好对付,你多带人手,记住,不要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一弯勾月斜挂在天边,淡淡的光芒照在太湖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显得格外平静,夜色下的太湖有一种少女般恬静的气息。微风送爽,夏日的暑热在夕阳西下以后渐渐消散,月色下一片清凉。   永春岛就像一位忧思的少妇,坐在太湖中间沉思,岛四周零落分布的路灯和淡淡的月光相呼应,树影朦胧摇曳。   别墅二楼,还是祝玉妍原来的房间,没有开灯,一张茶几临窗放着,凌威和孙笑天相对而坐,茶几上是一些点心小菜和听装啤酒,房间内弥漫着淡淡酒香。月光照进来,两个人的脸颊都显得有点模糊。   “好久没有和你一起这样静静聊天了。”凌威望这窗外的夜色,声音轻护岸,孙笑天是他的好朋友,没有孙笑天的出色管理,保和堂也无法拥有现在的规模,他们两盒陈雨轩的关系可以说是心照不宣,荣辱与共,但很滑稽的是,凌威和陈雨轩对孙笑天的了解极少,他们没问,孙笑天也没有说。   “不是好久,是根本就没有聊过。”孙笑天端起一听啤酒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你一直醉心医学,现在已经有了成就,该轻松一下了,你看这夜色多美。”   “我这人就是劳碌的命,见不得别人有病。”凌威苦笑了一下:’这世上的疾病是治不清的。”   “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孙笑天语气诚恳,举起啤酒和凌威碰了一下:”我是散漫惯了,成不了伟大的事。”   “没有你的管理我们保和堂也不可能有如此规模,算起来你比我们厉害多了。”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他和陈雨轩在某种程度上和书呆子差不多,论管理,凌威比陈雨轩还要差很多。孙笑天囊括了除医学外的大小事务,可以说没有孙笑天就没有保和堂的崛起。难得的是孙笑天从不骄傲,和员工总是打成一片,有时候还嘻嘻哈哈,师小燕多次说他没有一点着呢个人君子的样“你别抬举我了,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孙笑天朗声笑了笑:”不过我自阿大学里学的就是企业管理,本来不想干,没想到还是干上了,这也是命中注定吧。”   命中注定,往往是人们对生活中许多无奈之事的无奈解释,凌威并不太相信,身体向孙笑天靠近了一些:“孙笑天,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留在保和堂吗?”   “为了你啊,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孙笑天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吃一百年轻声笑着。   “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大魅力。”凌威撇了撇嘴:“是师小燕吧。”   “你说是就是吧。”孙笑天并不反驳,手指轻轻敲打着茶几,有点悠然自得。他并不隐瞒和师小燕的事情,最近要不是保和堂事务繁忙,两个人都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远处湖面上忽然有淡淡的灯光闪动,两个人停止谈话,一起望过去,月色下。湖面上隐约有两艘船缓缓靠过来。孙笑天轻声说道:‘来了,我没说错吧,那个历芊芊不简单吧。”   “你更不简单,简直是料事如神。”凌威说得心悦诚服,天黑的时候遇到孙笑天,刚刚说了一下今天历芊芊的事,孙笑天立即拉着他来到永春岛。他还笑话孙笑天草木皆兵。看情形孙笑天预料的对了,两艘船上一下子跳下十几个人,动作敏捷,沿着码头边的石板小道,避过微弱的路灯光,在花树的遮掩下向岛上挺进。深入大约二十几米,分散开来,脚步渐渐放缓,变得谨慎异常。但出乎那些人意料的事,岛上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挡,过于反常反而让人惶惶不安。那些人又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不断打量静悄悄的四周。   “就这胆子也敢夜探永春岛。”孙笑天轻蔑地笑了笑。凌威倒是有点担心:“孙笑天,我看你刚才也就和柳家兄弟说了几句话,这么多人,等会总是要过来的,身上肯定会带着家伙。”   “家伙他们当然会带。”孙笑天说得很平淡:“这几个人凭你的身手一个人就能对付,我担心什么。”   “不会吧,你把我带来就是为了这个。”凌威有点意外,他倒不是怕这些人,不过对方都带着家伙,既然可以调集人手防御,犯不着冒险。   “怎么。不敢?”孙笑天调侃了一句v。   “切。”凌威嗤之以鼻:“我只是不想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派几个人赶走不就行了,要不,干脆报警。”   “报警,太便宜他们,以后还是会来,必须让他们吃点苦头。”孙笑天冷哼了一声:“不让他们见识点点厉害,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你打算怎么办?”凌威听孙笑天说话胸有成竹,好奇地看了看他,可惜很朦胧,看不清楚。   “你看我的。自有妙计。”孙笑天望着窗外:“不用你动手,今天就在这看戏。”说着,孙笑天递给凌威一听啤酒,真的摆开了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丝毫不顾那些人已经向别墅群靠近。   岛上的的灯光不仅没有变得明亮,反而暗了几分,似乎为了配合那些人的行动。一群人再次散开,前面有人拿出一种仪器,在探测着什么。然后在一个地方转悠,四处寻找。那是一块草坪,当然找不到任何东西。   “那里下面就是地下密室吧。有两下子。”孙笑天站起身,对方的行动有点让他意外,竟然用探测仪,一下子锁定目标。要是就这样从地面挖下去v,还真一下子就发现了。他拿起手机,轻声说了句开始。旁边一栋别墅的二楼忽然亮起灯,灯光恰好照到那些人身上,他们本能地向右边一处隐秘的地方抛跑去,那里分布着大树和假山,最适宜隐藏。凌威觉得孙笑天此举有点打草惊蛇的意思,刚要询问,孙笑天摆了摆手:“好戏才开始,你看吧。”   孙笑天话音刚落,四处的灯光一亮,不过都变成暗红色,岛上立即变得有点血腥阴森。不过那些人借着灯光恰好看到路,领头的大汉挥了挥手,并不害怕被别人发现,各个人手中都亮出闪亮的匕首,四处闪开寻找出路和要找的东西。不过很奇怪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这些人散开以后,各自在树林假山之间穿插,却好像看不见同伴一样,走来走去v,就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回事?‘凌威脑中一亮,脱口而出:‘这是耿老太太时常那个念叨的奇门遁甲吗?”   “对了,我也只学了点皮毛,早就在这里布置好,拿这些家伙开刀。”孙笑天有点炫耀:“这玩艺伎说可以和诸葛亮的八阵图相比美,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逃出去v。   明明是一些假山和乱树,凌威在上面看得轻轻楚楚,偏偏那些人就是绕不出去v,看起来有点啼笑皆非,不过想起古代诸葛亮凭一些乱世困住东吴大将,凌威除了感叹古人的伟大,说不出其他,自己研究的仿人体建筑何尝不是古代智慧的结晶。   那些人转了好一会,可能感觉到了不妙,有几个拿出手机联系,可是打了一会都放弃了。明显是没有信号。这阵法就像凌威的那个建筑一样,屏蔽信号。不过凌威的建筑是在地下,这是在露天,开阔地带,居然也没有信号,凌威不得不感叹神奇,也忽然明白孙笑天为啥留在保和堂,就像他和陈雨轩醉心医术,孙笑天一定醉心于古代一些奇门遁甲,遇到耿老妇人才留下来。这样一来,耿老爷子夫妇就更加神奇了。   那些人又转了一会,有几个忽然停下脚步,打量着几棵树,他们显然知道了一些关键所在,困住他们的无非是一些自然的东西,销毁不就行了。   有人开始用手中的匕首清理树木,奈何匕首杀人利落,砍树却非常吃力。不过就一点点g割也会割倒大树,只是迟早的事。孙笑天当然不会让那些人得逞,低声对着手机又说了几句,柳家兄弟从一栋别墅里走出来,迅速靠近那些人的外围,然后侧耳凝听,显然带着耳机。   “左三右司。”孙笑天低声说了一句。柳家兄弟立即左走三棵树,再右拐三棵,忽然出现在一位大汉面前,大汉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柳家兄弟奋力扑过去,一人抓住对方一只胳膊,一下子拉扯下半边肌肉,大汉发出一声惨叫。叫声中,柳家兄弟忽然向旁边一闪,立即消失,来去飘忽异常。   “左六,进三。”孙笑天又说了一句v,柳家兄弟几个闪身又出现在对方一个人面前,同样迅雷不及掩耳,把另一个人弄成残废,向后退的时候,他们推倒了一块石头,那个受伤的人也是一声惨叫,不同的是地一个人的叫声其他人没有听见,这个人的叫声忽然变得清晰可闻,可他喊话的内容却令人心寒,尖利恐怖:“有鬼啊”   第六百四十五章 拳王(135)戏耍   奇门遁甲,历来是中国隐秘的一种方术,有鬼神莫测之功,,三国时诸葛亮经常坐着小车,不紧不慢,对方的人却一直追不上,据说用的就是奇门遁甲中缩地成寸的方法,据说高境界可以撒豆成兵,。就像其他神秘东西一样,流传下来很难,渐渐也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凌威原本不太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开始学的是西医,最讲究实践和论证,没有根据的东西基本否定,后来学了大周天针法,开始相信一些中国古代的理论,建宁南郊古墓的神奇让他观念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下子扎进了中国天人合一的理论里面,。忽然发现中国古代的一些东西并不是没有事实论证,而是中国的理论比西方先进得多。是从宇宙最根本出发。西方的理论相对来说就像小孩评论大人,自然没有结果,比如人体穴位,西方用电阻电流这些东西来衡量,结果是不存在,但中国的;理论是建立在天人合一之上,天地间充满元气,人体内有气流通道和凝集点就不足为奇了。   相信一些古代东西但不代表接受一切,凌威对医学的神奇坚信不疑,但是不代表对其他也全盘接受,尤其是明显超自然的方术,还是保持不相信的态度,耿老太太提起过奇门遁甲的神奇,好像有意让凌威了解,可凌威醉心于医学,对于那些东西只是付之一笑,耿老太太说了几次只好放弃,孙笑天经常跑过去讨教,凌威还说他闲着没事尽瞎折腾。要不是今晚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真有如此神奇。看着楼下不远处有点慌乱的那些人,赞叹一声:“孙笑天,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奇门遁甲真是神奇。”   “我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孙笑天平时嘻嘻哈哈,提起自己喜欢的事变得一本正经:“真正的高手市深藏不露的。”   “皮毛就如此厉害啊。”凌威有点感慨,目光依旧投向那一些人。刚才同伴一声有鬼的惊叫声让他们心中更是惶恐,他们都是比较熟悉的一伙人,可以说连死都不怕。惊恐地高声叫说明遇到了极度恐怖之事,比死还要可怕。更恐怖的是,那位同伴叫声很近,就像在耳边却却找不到人,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说是皮毛可不是谦虚v”孙笑天在窗台前俯身指着远处:“我只是用了五行八卦的布置,可以化成一个小天地,屏蔽手机信号,还可以把这些人分开,更多的效果是依靠现代化的灯光,要是白天效果就不行了,”   凌威又看了几眼,灯光果然和平时不一样,朦胧了几份,还带着一股暗红的色彩,迷离中让人心神惶惑。凌威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灯光不是那些人刚上来时的那样,不知不觉间孙笑天作了改变,可是他根本没有看到孙笑天行动。倍感奇怪:“孙笑天。你这些灯啥时候布置的。又啥时候开启的?”   “这是刚刚接手永春岛就布置的,祝兹期的事让我很警觉,发那个犯于未然,耿老太太说永春岛是个不祥之地,这些布置是为了躲避进攻的,没想到这些人用上了,试一试效果也不错。”孙笑天指了指几盏红色的灯:‘这些灯是和那里的阵法相衔接,一旦有人进入,启动机关灯就会自动亮。“凌威似乎明白了一点,原来对方刚进岛孙笑天就算计好了,开始毫无防备让对方觉得反常而紧张,到了楼下宽敞地方忽然开灯,出于本能那些人也会进入树林和假山之间躲避,进入圈套。细想起来很简单,但这需要精密的计算和过人的胆实,丝毫不能出差错,试想一旦制服不了这些人,行起凶来后果堪忧。   耳中又传来一声惨叫,孙笑天站起身,笑着说道:“我们下去玩玩,不能全部让柳家兄弟玩了。”   孙笑天一副运筹帷幄的语气,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出房间,凌威紧紧跟着,到了楼下,左拐进一个房间,拿出一个东西扔给凌威:”戴上。”   凌威瞄了一眼,是一副人皮面具,很薄,散发着淡淡荧光,贴在脸上一定很可怕。凌威下意识瞄了一眼孙笑天,孙笑天已经戴好一副面具v,那种淡淡的荧光看起来有点像僵尸。难怪对方的人会那样惊恐。柳家兄弟行动敏捷,残忍,加上面具自然恐怖。   两个人带着面具,缓缓靠近树林,孙笑天在前,凌威在后,接连拐了几个弯,面前出现两个同样带着面具之人,凌威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还真要吓一跳,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柳家兄弟。孙笑天向他们做了个手势:”你们休息一下,让我们接着玩。”   柳家兄弟在一旁一块石头上坐下,孙笑天拉了一下凌威:”跟我来,出手凌厉点,恐怖一点最好。““明白。”凌威运动一下手指,第一次主动伤人,还真有点不适应,可是他心中很清楚,这些人不是善类,对他们同情手软会让更多人遭殃。   两个人向前走了几棵树,左拐,趴在一块假山石上,眼前朦胧的灯光下,一个人在焦急地行走着,奇怪的是只是围绕着一棵树转圈,越转越快,似乎意识都有点茫然,动作机械僵硬。孙笑天拉了一下凌威,小声说道:“看你的。”   “来就来。”凌威也不客气,身体弓了弓,脚尖一点地,忽然向那个人扑过去v,速度极快,似乎是飘过去一般,那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凌威的手指已经抓住那个人肩胛上的穴位,把个人感觉全身发麻。凌威另一只手毫不客气举起来,手指像柳家兄弟那样直接插进对方肩胛,虽然没有柳家兄弟凌厉,却也深入皮肉,一下子拉扯出一道血口,另一手再次用力扭动,对方肩部关节立即咔嚓一声断裂,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惨叫。惨叫声中凌威飘忽着后退,回到孙笑天身边。从出击到返回,也就几秒钟,快捷如鬼魅。看得孙笑天瞠目结舌,真像看到鬼一样:“凌威,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就允许你学奇门遁甲不允许我学点绝活阿。”凌威轻声笑着,对自己最近的进步非常满意。耿老爷子提供的大周天调理方法真的很神奇,似乎脱胎换骨一般,身体抗击打能力和进攻能力成倍增加,手指虽然没有像柳家兄弟那样接受药物训练,效果却已经接近他们。   “以后你一定要教我。”孙笑天拍了拍凌威:“我这人体力不行,除了耍嘴皮子就是挨揍的份。”   “想学。容易啊,你教我刚才的阵法。”凌威回敬了一句,他倒不是调侃和心血来潮,刚才在楼上看到的情形让他产生了一点灵感,既然一些树木和石头都可以构成小天地,如果把方法用于针灸,岂不可以和大周天针法相比美。   “好,把这些人解决了再相互讨论。”孙笑天笑着点了点头,领着凌威又换了一个方位,像刚才一样迅猛快捷解决掉一个人,如法炮制。惨叫声此起彼伏,凌威和孙笑天不停奔走,最后,对方只剩下三个人没有被击倒,三个人是聚集在一起,不容易偷袭,都是背靠背,手里拿着的是手枪,枪口不停四处移动,看样子稍有动静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怎么办?”柳家兄弟和孙笑天,凌威也聚集在一起,不同的是那几人在抵抗,他们是在进攻。柳明有点着急,开口询问。   孙笑天思索了一下,语出惊人:“放了他们。”   “怎么就这样放了?”柳暗在一旁插言,有点不甘心,似乎还没过瘾。   “他们的同伴还要他们抬走,我可不想制造血案。”孙笑天笑了笑:“只要他们害怕就行。”   “放就放吧。”凌威也赞成孙笑天的想法,不过还是有点意犹未尽。靠近那几个人身边不远之处,望了望,忽然运用五禽戏中鹿奔的身法,敏捷地冲过去,那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刚要扣动扳机,脸上同时遭到击打,清脆的响声和脑部被撞击声连成一片。几个人同时开了一枪,脑袋晕沉沉,在原地晃了晃,要不是几个人靠一起,说不定早就倒下了。   手中的枪也胡乱响了几声,当然子弹没有打到凌威。   “撤。”孙笑天看着三个被凌威打得发懵的三个人,笑着挥了挥手。四个人迅速离开那片树林,登上别墅二楼向下归观看。   四周的灯光恢复了正常,照在花草假山小桥上,略显朦胧,有点惨白。刚才搏击的树林里变得清晰起来,受伤的人倒在地面上,近在咫尺。没受伤的三个人惊魂未定,四处望了望,夜色下永春岛静悄悄的,没有异样,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三个人低声商量一下,开始搬运自己的同伴,两个人抬,一个人拿着枪谨慎地巡视。来来回回十几趟,两艘船才有点狼狈地消失在湖面上。   第六百四十六章 拳王(136)浑水摸鱼   历芊芊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腿白皙光滑,从百褶裙下伸出来,随意搭在沙发边的扶手上,裙摆拉得很高,春光乍现,手里捻着葡萄,缓缓放进嘴里,艳红的嘴唇线条诱人,黑亮的秀发随意披洒,清秀的脸颊暗淡冷漠中流露着一丝微笑,如初春的风景,乍暖还寒。胸前衣领开得很低。露出一片洁白晶莹。活色生香的样子,足以让男人眼珠掉下来。但站在她面前的几个手下没有人敢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目光,微微低着头,恭敬异常。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年纪虽轻,手段却异常老辣,喜怒无常,谁要是稍有冒犯,后果令人心寒。有一次她直接把人的眼珠子废了,据说是最轻的惩罚。所以历芊芊的手下在她面前都是一副见色不乱的模样。他们宁愿偷看皇后娘娘洗澡也不敢瞄一眼历芊芊身体上露出的风光。   “历千,昨晚结果如何,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历芊芊微微欠起上身,把葡萄皮吐在一个晶莹的器皿里,声音轻缓。   历芊芊问得轻描淡写,历千却不敢轻描淡写地回答,语气反而更加恭敬,有点战战兢兢:”不好意思,昨晚的事没有成功。”   “不成功·出现什么问题了。”历芊芊缓缓坐起来,有点意外地瞪着眼,十几个人,而且是精英,夜探一个荒岛竟然无功而返,有点匪夷所思。   “我们……”历千竟然支支吾吾起来。历芊芊柳眉微蹙,声音严厉几分:“快点,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见鬼了不成。”   “你说对了,还真差不多。”历千把昨晚的事快速说了一遍,脸上依旧带着点惊恐:“我们根本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好像进入茫茫深山,迷路了,十几位弟兄莫名其妙受了重伤。”   “哪个树林我看过,也就二十几米见方,十几个人怎么会迷路,各不相见,就算瞎撞也能撞破头。”历芊芊满脸疑惑,她生性喜欢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算见多识广,这种事还是第一回听说,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她的手下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这件事是千真万确。她又追问了一句:“你们没看见出手的人吗。”   “没有,所有兄弟醒来都说只见到有点恐怖的脸一闪而过。”历千声音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还有点害怕。   “你呢,你可是没有晕过去,也没看到什么人吗?”历芊芊身体微微前府,有点责问的语气。历千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急促了一点:“我看到的更不可思议,一个人影同时打了我们三个人,飘来飘去就没了。”   “真见鬼了,几个人受了重伤竟然没见到对手。”历芊芊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趟、“我们调查过,岛上没有多少人,都是普通工人,按理是万无一失。”历千在一旁轻声解释。历芊芊不耐烦地辉一下手:“别提什么万无一失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我的记忆都糊涂了,岛上究竟什么样记不清了。你们也真是的,大爷爷怎么让一些蠢材过来。”   提到大爷爷。历芊芊忽然一怔,轻轻拍了一下手脸上掠过一丝喜悦:“对啊,大爷爷一定知道。”   随手拿起手机,历芊芊拨了拨,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略带沧桑的声音:“芊芊,玩得开心吗?”   “不开心。”历芊芊噘了噘嘴,声音不悦。   “什么人敢得罪历大小姐,是不是不想活了。”苍老的声音呵呵笑着,声音听起来温和,细品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似乎得罪历芊芊真的会死,而且死得理所当然。旁边的历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害怕历芊芊说他办事不力。   历芊芊感觉到历千的紧张,瞄了他一眼,对着手机小声嚷道:“大爷爷,还不是你交代的任务不好啊,历千等人就像遇到鬼,昨晚损兵折将,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怎么回事?”老人的声音严肃了一些,很感兴趣。   “一个破树林,竟然困住了十几个人,还被对方莫名其妙地袭击,活见鬼,我正纳闷。”历芊芊哼了一声。   对方一阵沉默,忽然换了个话题:“保和堂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奇怪?”历芊芊想了想:“他们都奇怪,凌威陈雨轩还有那些医生。我看都不正常。”   “不是他们,还有别的人吗?”老人提醒了一句:“年纪大一点的,小年轻掌握这种奇门遁甲的不多。”   “老人?”历芊芊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两个老医师应该不是,要说有点怪就是两个住在后院的老人,在保和堂熬药,平时不太爱说话,我了解不多。”   “锁定那两个人。”老人声音不容置疑:“那俩个人我也得到消息,只是有点奇怪,现在看来这件事和他们有关。”   “大爷爷说奇门遁甲,很神奇的东西,我听说过,难道真的有。”历芊芊惊讶失声:“昨晚是他们做的手脚,好可怕。”   “没什么可怕的,”老人呵呵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人,不过水平还差得远,需要借助灯光困住十几个人,他们在很近地方偷袭,自然防不胜防。有时间我倒是想会会。”   “大爷爷,你也懂那些奇门遁甲。”历芊芊语气充满崇拜。   “略知一二。’老人还是呵呵笑着,语气很自信。   历芊芊挂了手机,看了一眼历千,淡淡说道:“你们回吧,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低估他们了。““要不要我们再去一次。”历千如释重负,既然不是闹鬼,他有点不甘心连照面都没打就这样惨败,太憋屈了。   “你们不用去了,永春岛我自己去。”历芊芊摆了摆手,历千带着手下转身离开,刚走到房间门口,历芊芊忽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有什么吩咐。”历千迅速转身看着历芊芊。   “你们把昨晚永春岛闹鬼的事说出去,越夸张越好。”历芊芊低声吩咐:“但,不要露出蛛丝马迹。”   “这个你放心,我们可以让消息从昨晚留在永春岛加班的药厂工人嘴里传出去。”   历千的回答让历芊芊很满意,和她想的一样,吃了哑巴亏,总是要想方法捞回点什么,至少要把水搞浑,来个浑水摸鱼。   历千也没有让历芊芊失望,迅速把消息传开,还添加了永春岛的历史和各种稀奇古怪的传闻,致使永春岛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当天下午,建宁晚报就在头版头条刊登让街头巷尾倍加议论的新闻。主题是昨晚永春岛闹鬼,有工人听到惨叫声和一些猩红的灯光,第二天还有血迹,据说还看到脸上发着绿光的鬼。更有人说那是在永春岛死了的人的冤魂在作祟,理由就是不久前祝子期手下的内乱,死了很多人,就连掌管永春岛的祝子期父女都双双丧命。   报纸放在陈雨轩办工桌上的同时厉副市长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雨轩,怎么回事,市政府机关都听说你们永春岛闹鬼。”   “这个……”陈雨轩瞄了一眼报纸,欲言又止。她和凌威还有孙笑天忙了一天正坐在一起商量事情,有点措手不及、孙笑天机灵,立即接过电话,打了个哈哈:“厉副市长,那是谣传,这世上哪来的鬼。”   “我当然知道。”厉副市长打断孙笑天的话:“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吗……当然有。”孙笑天眼珠快速转动着:“昨晚雾大,灯光造成的幻觉,至于惨叫声,应该是岛上一些小洞被风吹发出的声音。”   “解释还算合理,你们准备一下,我让有关部门去一趟永春岛,澄清时事实。”   “谢谢厉副市长。”孙笑天挂了电话,长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还是厉副市长关心我们,立马想出方法辟谣。”   “昨天的消息传得真快。”陈雨轩盯着那张报纸仔细看了看,抬起头:“我不是吩咐工人不要乱说吗?”   “难道你认为是巧合。”孙笑天拍了拍报纸:“我让柳家兄弟昨晚把不必要的人都赶出岛了,只有十几个加班的工人在隔音的厂房里,就算一两人看到也不会传得这么快。”   “你是说是故意制造谣传。”陈雨轩有点不解:‘这样对对方有什么好处。““好处多少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是昨晚那帮人干的。”孙笑天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报纸上许多细节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   “那帮人到底什么来路?”凌威也轻声疑问:“要说是历芊芊,她就算好奇也不大可能兴师动众,”   “该来的马上就会出现。”孙笑天笑着说道:“散布谣言不过是想乘机再次进入永春岛打探秘密。”   “你是说谁想急着上岛就值得怀疑。”陈雨轩俏脸微扬,目光闪动。   “然也,这叫浑水摸鱼。”孙笑天做了个ok的手势,把脸转向窗外,忽然轻声笑起来:“我想,该来的人来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拳王(137)杀机   ;历芊芊的水晶半高跟鞋敲击着走廊的地面,清脆而有节奏,刚在门口露出半边俏丽的脸颊就轻声笑起来:“大家好。”   几个人的目光一起投过去,神态各异,看得历芊芊有点尴尬,撇了撇嘴:“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昨晚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凌威首先说话,语气带着责问。   “我回去休息了一下,昨天搞得太疲倦。”历芊芊笑着瞥了一眼桌上的报纸:“你们不会怀疑昨晚是我闹鬼吧,我刚刚看了晚报,正想过来问你们怎么回事呢。”   历芊芊何等聪明,一下子看出几个人对她的怀疑,干脆开起了玩笑,虚虚实实。没有人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破绽。凌威不太习惯和伶牙俐齿的姑娘较量,一时无语。陈雨轩接着询问:“历姑娘,你是干什么的?”   “无业游民。”历芊芊脱口而出,这个问题不用思考,早就想好的,她也确实没有什么正规的职业。   “家住哪?”   “宜兴。”   “为什么到建宁,一起的还有什么人?”陈雨轩接连询问“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查户口啊,还是替我介绍男朋友啊。”历芊芊反问了一句,把目光投向孙笑天,咯咯咯笑道:“是你这位大帅哥吗,我看不错。”   “别,别。我已经是名花有主。”孙笑天接连白手,向后退了一步,一脸诚惶诚恐,眼珠同时转了转:“像你这样大有来头的姑娘我可不敢高攀。”   “我有什么来头?”历芊芊脸色忽然一愣,开始还击。   “这个你自己知道。”孙笑天眯着眼笑,笑得历芊芊有点发毛。似乎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孙笑天的目光下,有点裸奔的感觉,最要命的她还真拿不准孙笑天知道了什么。心中一阵恼怒,哼了一声:“我自己当然知道,不过我不喜欢被审犯人一样审问、我是病人不是罪犯。”   “历姑娘你误会了。”陈雨轩不想把事情闹僵,笑着说道:“我们只是关心你,进医院都要建立档案,必要时要联系家人,请你谅解。”   “原来是这样,你早点说不就行了。”历芊芊一脸恍然大悟,冷漠的脸瞬间换上一副笑容,天真无邪:“等会我把所有资料交给你。”   “等一会你到尚心怡那边记录一下,以后的针灸和汤药就由她进行。”陈雨轩最快速作出决定,让历芊芊远离凌威,她虽然不了解历芊芊会带来什么不利于凌威的事,但同是女人的直觉让她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她宁愿自己有危险也不希望凌威受到丝毫伤害。把历芊芊交给尚心怡最合适,尚心怡医术很好,又很负责。   “不是凌医师负责我的病吗?”历芊芊有点意外,仰着脸疑问:“我的病很特别,必须专业治疗。”   “治病的事我们比你在行。”陈雨轩微微笑着,很职业的样子:“每个病人我们都会进行最合适的治疗,凌威现在并不在保和堂固定坐诊,无法给予连续有效的治疗,把你交给尚心怡,但不代表凌威不过问,相反我和凌威都会亲自给你检查和提供治疗方案。”   “好了,不用解释。”历芊芊抬手打断陈雨轩的话,陈雨轩的解释很专业,到哪历芊芊一下子听到了实质,就是她无法把凌威控制在视野之中。心中忍不住又有点恼怒:“我既然来了,好像就由不得自己,你们看着办吧。”   “这件事不用讨论,历姑娘的病还是我来治吧。”凌威开口把历芊芊拉了回来,他和陈雨轩的想法一样,历芊芊如果有危险他自己宁愿留着,陈雨轩是保和堂的老板,失去她会失去一个优秀的医院,而凌威自己也就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也不用害怕什么。再说他也想了解历芊芊的病,这是一种对医学痴迷的执着,他想尽快治好历芊芊,送走她是最保险的事。   “还是凌医师好。”历芊芊眉开眼笑,皱了皱鼻子,有点调皮,大方地挥了挥手:“大家还没有吃饭吧,我请客,我看到赴京有一家才开的大酒店,看那些图很诱人。”   历芊芊的快速变化,喜怒无常让大家一时不适应,略这沉默。孙笑天轻声笑起来:“既然历姑娘请客,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还差不多。”历芊芊咯咯笑着,她想拉近点关系,还真害怕凌威等人拒绝,听到孙笑天的回答她知道这一招用对了。干脆来个顺水人情:“其他人也带上,本姑娘今天大出血。”   “这点小事谈不上大出血吧,九牛一毛。”孙笑天又眯着眼笑起来,笑得意味深长,历芊芊再次有点发毛,她忽然觉得孙笑天深不可测,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在世上永远消失。   心中起了杀机,历芊芊笑得却更加愉快,直接面对孙笑天:“孙经理真会说话,我哪来那么多家产,身边那些人都是家里人安排的,讲讲排场而已,没什么意义。”   “我也想讲排场,可惜我讲不了。”孙笑天笑得秀气中略带一种奇怪的妩媚,一边说一边转身:“我去招呼其他人,别都下班走了,不吃白不吃。”   孙笑天后面的话说得很随意,历芊芊忽然感觉不到他身上刚才的那种压抑感,完全像一个世俗圆滑的企业经理。但历芊芊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阵害怕。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坐下。”孙笑天消失在门口,凌威指了指椅子,示意历芊芊,声音平淡轻缓。历芊芊摆弄一下裙摆,很温顺地落座,凌威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感受脉搏的跳动,好一会儿,放下手,转脸向着陈雨轩:“寒气有点松动,可以慢慢削弱了。”   “欲速则不达。”陈雨轩柳眉微挑:“我建议还是不要太猛烈,用平常手法时间会长一点,用特殊手法要快一点。但不是太保险。”   陈雨轩眼睛看着凌威,凌威还没有选择,历芊芊在一旁大声插言:“当然要保险一点,时间长短无所谓,我反正没什么事。”   病人的建议医生当然不会反对,凌威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陈雨轩微微叹息一声,看来历芊芊这个麻烦凌威逃不了了,自己只是凌威的朋友,当然也不好太干涉一个姑娘喜欢凌威,不管是真是假,历芊芊表现的没有破绽。   “还有时间,我们先调理一下。”凌威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消过毒的钢针,指了指沙发,他要施展大周天针法再清理一下历芊芊的经脉。所以不在专门的房间。对于一个出色的针灸医师,环境有时候并不太重要。   针进入体内,不一会儿历芊芊脸上呈现出微微痛苦的神色,凌威知道针灸已经起作用了。他用很温和的手法,反应来得很快,比起昨天用强手法还毫无反应要好上百倍。说明历芊芊的身体越来越接近平常人。   凌威把手掌放在历芊芊平坦的小腹上,感受一下体内的变化,这是他练习五禽戏出现的特有功能,手掌可以感受到气血变化。入手一片冰凉,比起第一次诊断时要强烈很多,记得原来只是很微弱。但这种变化并不是病情加重,反而是好转。那些寒气原本根深蒂固,现在浮现出来就容易清理了。   气血在针灸的作用下运行越来越快,历芊芊腹部里面的寒冷消散了很多,不过脸部变得惨白,嘴唇不知是寒冷还是痛苦,微微哆嗦着。   “缓一点。”陈雨轩小声提醒,她对历芊芊没什么太大好感,但对于病人她和凌威一样。绝对负责。   凌威微微点头,起了几根针,然后在历芊芊脖颈部扎一针,历芊芊神情立即放松下来,眼睛闭着,睫毛微微抖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竟然睡着了。   “只有在睡眠的时候,人的意识才不会干扰自己体内气血流动。”凌威向陈雨轩轻声解释自己的心得:“大周天针法如果控制得当,产生的力量不会对人体有危险,会自动让病体康复。人体自身的意识反而是一种阻碍,痛苦是神经感受到的,控制神经就不会痛苦。”   陈雨轩微微点头,她对凌威有些方面简直是崇拜,凌威总能在治疗病人的时候总结出许多东西,这就是一个出色医生成长的特点。   历芊芊静静躺着,一副人蓄无害的样子,秀发黑亮,皮肤白皙,看起来很纯真无暇。陈雨轩摇了摇头:“真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女孩。“一阵脚步声,孙笑天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历芊芊:“这……”   “你真要让历芊芊请客啊。”凌威笑着拍了一下孙笑天的肩膀。   “不宰白不宰。”孙笑天又瞥了瞥历芊芊,放低声音,看起来有几分鬼鬼祟祟。凌威了解他的特性,推了他一把,笑骂一声:“你个混蛋,快去,带着人先开席,等会有人付账。”   “好嘞。”孙笑天得意地跑了出去,房间外传来他的笑声:“大家跟我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人还真的不少,看来孙笑天又要用历芊芊的钱送人情。凌威和陈雨轩一起走到窗前,看着夜幕渐渐降临,站了一会,慢慢靠在一起。   许久,历芊芊缓缓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相互依偎的凌威和陈雨轩,凌威站得笔直,陈雨轩身体微微侧一点,在窗前形成一幅优美的画面。但历芊芊并不觉得美,反而有一种厌恶的冲动,眼微眯起来,手指微微绷直,不动伸缩着,脸颊布满杀机   第六百四十八章 拳王(138)去见井上正雄   孙笑天是个很会抓住时机的人,用他自己的话。不宰白不宰,历芊芊既然大有来头,就要刮点油水,顺便来个顺水人情,他一下子把保和堂的人几乎请齐了,包刮华芳和小虎母子,就连耿老爷子夫妇也难得地到场。在大酒店二楼一间大客厅里摆了三桌。菜肴当然是大酒店最拿手的招牌菜和名贵菜。孙笑天刚刚进酒店就和大堂经理说了,尽情发挥,钱不成问题,有冤大头。既然是冤大头就要够大,名烟名酒海参鲍鱼大龙虾,轮番上,吃得一干人眉开眼笑。   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而入的时候,大厅里正一片欢声笑语,历芊芊扫了一眼,夸张地叫道:“孙笑天,你真当我冤大头啊。”   “历姑娘,太夸张了吧。”孙笑天笑着说道:“大小姐请客,要是不大排场岂不是让你有**份,我好不容易请这么多人,还怕你嫌少。”   “那倒是。”历芊芊被孙笑天捧了一下,显得心花怒放,满不在乎地挥了一下手:“就再点我还真不在乎,再来几瓶xo。让大家见识一下上等洋酒。”   “历大小姐,上等的可是几千上万元。”孙笑天立即提醒历芊芊,声音很大,似乎故意让大家都听见。历芊芊瞪了他一眼,明知是激将法也没办法,不过他确实也不在乎:“几千就几千,大家喝个够。”   历芊芊话音一落,大家一阵欢呼。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走到历芊芊身边:“历姐姐,我可以喝吗?”   “小孩不能喝酒。”历芊芊喜爱地抚摸一下孩子的脑袋:“好可爱,谁家的?”   “他叫小虎。”一位保和堂的医师靠得近。立即解释:“是华芳的孩子,他可是凌威师傅最疼爱的人,小小年纪针灸已经入门,将来就是保和堂的接班人。”   “真的吗?”历芊芊有点意外,但既然是凌威喜欢的就要抓住,顺手拉着小虎:“来,和姐姐坐一起,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历芊芊落座,小虎紧贴着她坐下,转脸招呼凌威:“凌叔叔,坐这边。”   “慢着。”历芊芊尖声叫起来:“小虎,叫我姐姐就不能叫凌威叔叔,这样我岂不是吃亏了。”   “可我一直叫他叔叔。”小虎晃了晃脑袋:“要不,我叫你阿姨。”   “那也不行,那样显得我老了。”历芊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女人都是怕老的。”   “那怎么办?”小虎抬手挠了挠头,有点为难:“那就叫你阿姨姐姐。”   “这叫什么破称呼。”历芊芊咯咯笑起来,伸手拍了一下小虎的脑袋。引起大家一阵欢笑。气氛立即更加欢快。   凌威和陈雨轩在历芊芊一旁落座,同席得得还有耿老爷子夫妇和几位保和堂的老医师,凌威端起酒杯向几位举起:“各位老前辈,凌威先敬你们一杯。”   耿老爷子夫妇微微点头,算是接受。其他老医师立即站起身,陪着笑脸:“凌医师,我们可是愧不敢当,我们敬你还差不多。”   凌威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保和堂的一大股东,论手艺他已经是一流,毫不客气地说可以做这些老人的师傅,他平时虽然很随和,但保和堂的人对他还是很恭敬,尤其是作为同行的医师,都想从他那里学两手,自然更加客气。   “大家都是同事。就不要客气了。”陈雨轩向凌威和几位老人摆了摆手,站起身,端着酒杯,眼睛扫视一下大厅,声音清脆:“感谢大家对保和堂的支持,我敬大家一杯,同时祝愿我们保和堂更上一层楼。”   “好,更上一层楼。”更多的人附和。酒宴在笑声欢乐中进行着。   历芊芊吃东西并不多,很矜持地抿着红酒,随口和耿老太太搭讪:“二位老人家是什么时候到保和堂的。”   “有一年多了吧。”耿老妇人思索了一下,反应似乎很慢,声音温和平淡。   “听说您老伴熬药技术很好,是招聘来的吗?”历芊芊语气也很自然,一副纯粹拉家常的口气。   “我们不是招聘来的。”耿老太太端着茶喝了一口:“我们老两口没地方去,保和堂收留的。”   “收留?”历芊芊感到意外,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一点,随即发觉自己的失态,抬手拂了一下秀发,语气恢复平静:“您一直在保和堂生活吗?”   “这把老骨头,还能去哪。”耿老太太笑得温和如春风:“这一年我们两个人一天也没有离开过保和堂。”   “一天都没有?”历芊芊再次感到意外,不过这次声音很自然:“没有四处逛逛吗,比如永春岛,那里风景不错,空气清新。”   “没去过。”耿老太太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历芊芊一时无语,低下头喝着红酒,掩饰自己的茫然,大爷爷说过,永春岛的布局是出自这两位老人之手,可老人根本没有去过永春岛,难道大爷爷的判断是错误,但是,除了两位有点神秘的老人,还有谁能够布下那种传说中的奇门遁甲阵法。   抬头扫视一眼,历芊芊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掠过,不像,不像,更不像。一个个否定,最后把目光定在孙笑天脸上,这个人机智百出,圆滑无比,难以知道深浅,不过那么复杂的阵法这种轻浮的人应该学不会。   目光回收,历芊芊再次注意耿老先生夫妇,两个人正满脸幸福温和地低声说笑,看来看去,两位就是再平常不过的老人,满脸慈爱。让她更加迷茫,忽然觉得保和堂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医院,许多方面却深不可测。   酒足饭饱之余,找点快是必须的。最常见的就是唱歌,大厅里现成的设备,为了消食消遣,也谈不上什么字正腔圆,几位年轻医师和护士对着屏幕唱了几首歌,引起一阵掌声和调笑声。历芊芊忽然站起身,走到一位唱歌的姑娘身边,结果麦克风:“我来给大家唱首歌。”   大厅里沉寂一下,紧接着是热烈的掌声,尤其是一些年轻医师和职工,看着历芊芊俏丽清秀的脸颊,眼中同时闪动异样的光芒,手掌拍得都红了,还大声叫着:“欢迎,欢迎。”   历芊芊声音清新,没有明显女人的那种妩媚,有一种开阔如茫茫草原的悠扬,配合她清秀的脸颊,非常完美靓丽:风起处,花飞扬。   梦回关山千百回   情悠悠,思悠悠。   魂牵梦绕何时休。   清风细柳寄深情。   春花秋月人空瘦。   ……   歌词美,声音美,人美,掌声立即变得更加激烈,年轻小伙子大声叫着:“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好,我就再为大家唱一首。”历芊芊淡淡笑着,并不推辞,又唱了起来。孙笑天端着酒杯靠近凌威坐下,两个人碰了一下,轻轻喝了一口,孙笑天瞄了瞄历芊芊:“唱得不错。”   “确实很好。”凌威实话实说:“声音清脆圆润,很好听。”   “她为什么要唱?”孙笑天话锋一转,忽然提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高兴。”凌威话出口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如此简单的问题孙笑天怎么会问,略加思索:“他想和保和堂的人接触更近。”   “一个有钱的大小姐,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孙笑天还是疑问。   “你说为什么?”凌威反问了一句。他比较信任孙笑天的智慧,同时也不太喜欢琢磨医学以外的事。   “我也不太明白。”孙笑天笑着摇了摇头:“冷若冰霜,灿若桃花,多变的女人,难以琢磨。”   “那就不琢磨,又不是讨老婆。”凌威拍了一下孙笑天,离开不愉快的话题:“谈谈你和师小燕的事,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快了,快了。”孙笑天提到师小燕忽然有点腼腆起来,凌威有点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孙笑天机智灵活,遇到师小燕忽然就变得笨拙无比。   一位服务生轻步走过来,靠近凌威,声音很低:“凌医师,有人找。”   “在哪?”凌威诧异地抬起头。   “跟我来。”服务生说完立即转身。凌威犹豫了一下,起身快步跟过去。   隔壁雅间,一个人正坐在茶几边,戴着宽檐帽,遮住大半个脸。服务生把凌威带过来就离开,随手关上门。凌威没有落座,疑惑地看着那个人:“你是?”   那人缓缓抬起头,凌威愣了一下,一屁股在对面坐下,大声笑起来:“西门利剑。怎么是你。刑警队长怎么鬼鬼祟祟。”   “嘘,小声点。”西门利剑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我现在还没有回刑警队,还在井上正雄身边。”   “不是有证据吗,还不抓起来?”凌威有点奇怪,无名岛是井上正雄的产业,制造毒品和毒气,就这两样足够井上正雄死两次的,怎么还逍遥法外。   “抓住他没有用,我们必须找到永春岛被运走的设备和原料放哪了,不然就算杀了井上正雄,井上家族的人还是会继续制造毒品和毒气来害人。”   “这道也是,井上正雄是不会说出来的,抓了也没用。”凌威表示赞同:“不过,你找我干什么?”   “带你去见井上正雄。”西门利剑的话让凌威一下子跳起来,满脸惊讶。   第六百四十九章 拳王(139)姐姐给你好吃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凌威瞪着西门利剑浓眉大眼的脸颊:“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可都认识我,他们遭到痛击,损失惨重,正没地方撒气,还不把我吃了啊。”   “别嚷嚷,听我说清楚。”西门利剑示意凌威重新坐下,继续说道:“我也不想让你趟这种浑水,可是那天在无名岛救走小泉明智的时候你在场,小泉明智今天忽然提出要见那天驾驶快艇的人,搞不清楚是要感激一下还是起了疑心,只好请你再出面一次。”   “怎么出面,你干脆点。”凌威情绪平静了一点,西门利剑既然来了就一定有了准备。   果然,西门利剑拿出一张纸和一张身份证,放到茶几上,向灵位面前推了推:“这是新身份,这人离开家乡十几年了,无法查证,相貌和你有三分相似,稍微化一下妆就可以,不过,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对你确实太熟悉,需要大的改变,可以布置一些刀疤在脸上。”   “好吧,我把肤色发型改变一下,再加上刀疤,应该没问题。”凌威有点无奈,许多麻烦想躲也躲不掉,只好面对,拿起那张身份证,苦笑了一下:“钱大志,看来我和姓钱的有缘,上次在井上正雄面前装钱勇被你杀了,这次会不会又被别人杀了。”   “看情况,如果方便你脱身,我们会把钱大志抓起来活着制造个意外,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西门利剑早有准备,脱口而出:“也许只要你见小泉明智一次就行了。”   “但愿是最后一次。”凌威伸了伸胳膊,他对自己有自信,只是不想沾惹太多麻烦,毕竟不是像西门利剑这样专业的刑警,对冒风险很不适应。   “我要离开了,免得夜长梦多,明天上午大虹桥见。”西门利剑见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不做丝毫停留,站起身把帽檐压低几分,快步走了出去。凌威也紧跟着离开房间。走道上,历芊芊迎面而来,和西门利剑擦身而过,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西门利剑的背影,凌威立即岔开她的注意力:“历姑娘,唱完啦,怎么出来了?”   “我去洗手间。”历芊芊笑了笑:“凌医师,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谁啊?”凌威故意看了看西门利剑离开的方向,恍然大悟般说道:“以前的一位病人,有一些暗疾说不出口,特意过来找我。”   “我好像在哪见过。”历芊芊柳眉微蹙。   “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凌威说的很肯定,不愿和历芊芊多说,直接走回大厅。历芊芊瞄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空无一人,拿出精巧的手机:“历千吗,看到一个戴宽檐帽身材壮实的人出去了吗?”   “看到了,刚刚走出大门。”   “你立即跟上去,摸清底细。”   “是。”手机里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轻微声响,历芊芊挂了手机,把手机在手掌上转动几下,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她自信对付凌威还是有把握的,刚才那个人一定有问题,从凌威过于肯定和躲闪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历千原本是靠偷窃扒拿抢为生,知道如何躲避跟踪,自然也就会跟踪,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答案。   历千的答案也确实来得很快,历芊芊刚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历芊芊压低声音:“是什么人?”   “不知道。”历千回答很泄气。‘   “混蛋。”历芊芊脱口骂了一句,语气一寒:“怎么回事?”   “我们开车追过去,刚拐了一个弯就不见了那个人,在路边的花丛里找到了那个人的外套和宽檐帽。”   历芊芊没有再听下去,气恼地直接关了手机,跟踪主要依靠外部特征,夜色下,脱了外套取下宽檐帽,没有人能再认出来。历芊芊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反跟踪的经验简直炉火纯青。不过要是她知道那是个出色的刑警队长,打死他也不会让手下跟踪。   缓步走到一个窗口,推开一条缝,让丝丝凉风吹拂着脸颊,脑袋清醒了许多,看来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从长计议。历芊芊握了握拳头,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相反有一种不服输的性格。保和堂灵位的秘密她一定要得到,而且还要得到更多。   “历姐姐,你在这。”小虎走出来,四处张望,看到历芊芊,调皮地仰着脸:“你刚才唱得真好听。”   “是吗?”历芊芊转身抚摸着小虎的脑袋,眼珠转了转,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几分:“小虎,喜欢听吗?”   “喜欢。”小虎脆生生回答。   “喜欢就好,以后姐姐经常唱给你听,还带你到好多地方玩,吃很多好吃的。”历芊芊身体微微下蹲,面对小虎可爱的脸颊。   “我干爹是开饭店的,吃的很多,我要在保和堂学习医术。没时间玩。”小虎摇了摇小脑袋,脸上有点向往,却毅然推辞,小小年纪自制力却极强。   “好孩子。”历芊芊抬手捏了一下小虎小巧的鼻子,抬手从身上掏出一块包装好的东西:“来,姐姐给你好吃的。”   “什么东西?”小虎毕竟是个孩子,听说好吃的立即眼睛发亮,伸手接过来,外面是一层红绿相间的包装,艳丽而又诱惑,令人爱不释手。轻轻剥开,里面晶莹剔透,有一种清凉感,小虎忍不住咬了一口,小脸上立即露出享受的神情:“好吃,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这是秘密。”历芊芊笑得柳眉弯弯:“这也是我们两的秘密,替姐姐保守好吗,以后姐姐经常带给你吃。”   “好。”小虎点了点头。   “拉勾。”历芊芊伸出手指头,两个人调皮地拉了拉,历芊芊伸手抱起小虎走回宴会厅。一边走一边说笑着。凌威远远看他们状态过于亲密,心中忽然感到一丝不舒服,向小虎招了招手:“小虎,到我这边来。”   “不,我要和历姐姐玩一会。”小虎摇了摇头,他向来不违背凌威的意思,可是现在对那种吃的东西实在有点留念,舍不得历芊芊。   “小虎,到叔叔这边来。”华芳在一旁板着脸叫了一声,小虎可不敢违背母亲,立即挣开历芊芊的手,转身离开还不忘轻声说一句:“历姐姐,记得有再带给我啊。”   “一定。”历芊芊微微点头,眼中的笑意变得怪怪的。   这是一场欢快的宴会,皆大欢喜,大家到了夜里十一点才说笑着离开,许多人已经摇摇晃晃,要不是陈雨轩这个大老板在场害怕失态,许多人就要烂醉如泥了,毕竟上等的菜肴和洋酒不是经常享受的,许多人甚至一生都没有过。   当然,历芊芊也是出了一大笔钱,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保和堂的医师们看出她有来头,更加对她亲热几分。这是人之常情,漂亮的姑娘又有钱,哪个年轻人不喜爱,谁不想套套近乎。所以在走出酒店以后,历芊芊就和保和堂的人彻底打成一片了。   凌威的心情却并不愉快,一直皱着眉,路上买了定型发胶和一些化妆的东西,陈雨轩看在眼里,脸色也变得有点阴沉,几次张口想问又闭上。回到保和堂后院,陈雨轩跟着他走进房间,看着凌威把那些东西摆好,直接问:“你买这些干什么?你可从来不刻意打扮,是不是看好哪家姑娘了。”   凌威抬头看了看陈雨轩严肃的脸颊,忍不住轻声笑起来:“我说陈大老板,你瞎想什么?我要看好哪家姑娘还不要向你先汇报啊,至少让你帮我把把关。”   “我才不稀罕。”陈雨轩依旧不悦地噘着嘴,脸颊稍微转了转,避开灯光,以免凌威看到她脸颊上的绯红。声音缓和一点:“那你半夜三更摆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确实是化妆,不过要化妆得别人认不出我。”凌威苦笑了一下,把一张身份证递给陈雨轩,陈雨轩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脸色有点发白,声音冷了下来:“谁让你干的,是西门利剑?”   “不错,他们遇到困难,我必须露一下面。”凌威对陈雨轩毫不隐瞒。   “太危险,你没有必要去。”陈雨轩摇了摇头:“你又不是警察。”   “西门利剑是我的朋友。”凌威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这世上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不多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样的举动才难能可贵。   “那我算不算你的朋友?”陈雨轩板着脸,大声询问。   “当然算。”凌威奇怪地看着她:“怎么啦?”   “既然我也是你朋友,我现在要求你不去冒险。”陈雨轩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了很多:“就算为了保和堂为了我,别冒险,行吗?”   柔柔的声音带着一种祈求,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凌威心中热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必须去。”   “你的意思我在你心中不如西门利剑?”陈雨轩声音严厉,将了一军。   “不是。”凌威语气很肯定:“要是你遇到危险我一定到,就算死也要在你身边。”   陈雨轩忽然无语,没有什么比生死与共更好的话语了,她的心一下融化了,叹息一声:“就知道劝不住你,好吧,我来替你化妆。”   夜越来越深,凌威静静端坐着,陈雨轩小心地在他脸上涂抹特制的药粉,神情虔诚,如同雕琢一件稀世珍品,事实上,凌威在她心目中就是无价之宝,超越一切。甚至超越她的生命。   第六百五十章 拳王(140)调查永春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是一句有名的俗语,是中国人都知道。保和堂的产业,位于太湖中的永春岛闹鬼一事,并不因为夜色拉开而停止议论,相反在夜间谈鬼也会死一种刺激,不仅酒吧饭店舞厅等大小场所在谈论,就连建宁电视台夜里都插播了一条新闻,当然不会死推波助澜,是为了辟谣,可效果却适得其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一些老人了解历史,也睡不着觉地向年轻人讲述起永春岛,据说本来就是个大坟墓,不知怎么埋在太湖中间,也许是先有坟墓,后来才有的太湖。总之岛上从古到今经常发生稀奇孤鬼的事。不久前还进行过一次厮杀,死了不少人。结合起闹鬼的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议论的结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笑了之,毕竟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稀奇古怪的新闻天天都有很多。忙碌的一天下来又会有新的消息共人们消遣。但对于保和堂来说就非同一般,陈雨轩一大早就被许多员工包围,都是在永春岛工作的工人,早出晚归,还有的夜班,传闻过于恐怖,令他们惴惴不安,纷纷要求不去上班了,尤其姑娘们,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脸惊恐不安。陈雨轩和孙笑天不断解释,但无济于事,有位姑娘干脆大叫:“我们工资不要了还不行吗,陈老板,重新给我们安排工作吧。”   “大家请谅解,我们现在急需要加工好的药材,不能停工。”孙笑天焦急地擦一下额头的汗水,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失控,高声叫着:“大家帮帮忙,我会让让柳家兄弟多带人手巡逻,不会有任何事。”   孙笑天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更乱,有人惊呼:“没什么问题要人巡逻干什么?”   孙笑天一下子有种百口难辨的感觉,掏出面巾纸用力擦着已经没有汗水的额头。   “这件事好办。”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孙笑天如同见到了救星,立即转过脸,脸上的笑容刚刚浮起旋即僵硬起来,说话的竟然是历芊芊,正脆生生亭亭玉立在一旁,藕色连衣裙平添几许飘逸,目光流转带着些狡黠。   “说说看。”孙笑天语气变得平淡,向历芊芊撇了撇嘴,有点不以为然,他对历芊芊有一种自然的警觉。   “很简单,听说市里要为你们辟谣派人调查,让他们尽快不就行了。”历芊芊并不在乎孙笑天的反应,笑得还有点妩媚,多变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说得轻巧,市政府又不是我们开的,怎么难说来就来。”孙笑天摇了摇头,他也觉得主意不错,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市里的决定不是说来就来的,还要研究和调派人手,不是一两天的事。   “那也不一定。”历芊芊跳了一下眉梢:“可以请示厉副市长,她对你们可是额外照顾的。”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孙笑天有点不情愿,还是打了个电话,保和堂在建宁现在可是大有名气,加上厉春柳副市长何保和堂关系非同一般,市政府办公室的秘书接到电话立即转进去,厉春柳听了孙笑天的叙说,立即回答:“你稍等,马上有人过去。”   厉春柳对永春岛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出于保和堂,还因为永春岛有过她的梦,那里的主人是她曾经的丈夫和女儿,现在他们不在了,永春岛就是留给厉春柳唯一的纪念。她格外重视,半个小时以后,就安排人手过来,十几个,有戴眼镜的学者,有大腹便便的政府官员。一行人在保和堂门前稍着停留,并没有进去喝茶和寒暄,直接向永春岛进发,可能是厉春柳催得紧。,保和堂门前那帮工人并没有离开,紧跟在调查团身后,那种恐惧的情绪变成了好奇,一时竟然有人说笑起来,鬼神之说毕竟有点不靠谱,许多事只是心里作祟,揭开谜底所有的疑虑自然就将烟消云散。   一行人可以用浩浩荡荡来形容,一路上竟然又有人加入,孙笑天注意到有几个人和历芊芊相互使眼色,只是极其轻微的动作,不留心不会看出来,可孙笑天对历芊芊心有芥蒂,立即敏感到什么。来到江边,伸手拦住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好意思,大家请回吧,调查的答案晚上的新闻中会公布的。”   “我们跟去看看热闹不行吗,永春岛也没规定不允许别人进入啊。”有人嚷了起来,还有人跟着附和。引起调查团领头胖子的注意。历芊芊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孙经理,我看让他们跟着也不要紧,不然还真认为你们永春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啊,孙经理,要是没什么我们刚好跟着做个见证。”那些人听到历芊芊的提醒,大声嚷嚷起来。   历芊芊听起来是在打圆场,其实一下子把孙笑天逼上了死角,如果不让这些人跟着,就像历芊芊说的那样,永春岛就会显得有猫腻。百口难辨。最要命的是还没有来得及布置,调查团当然不会查出什么东西,但也无法证明那天晚上发生闹鬼的事,事情还是一个僵局,而且历芊芊的人一定会在岛上寻找蛛丝马迹,大做文章。   “跟就跟着吧。”陈雨轩靠近孙笑天,很大方地挥了挥手:“没什么要紧,不过大家到岛上不要胡乱走动,药材加工有的需要专门消毒。”   上岛当然坐船,除了保和堂专门雇用的两艘画舫,其他看热闹的也雇用了两艘,足足几十个人,直奔永春岛。来到岛上南边的码头,柳家兄弟远远迎过来,见到这么多人微微一愣,陈雨轩向两个人招了招手,指了指调查团的人:“这几位是市里的领导,好好招待。”   “各位领导,请到二楼客厅用茶。”孙笑天抢先一步,向调查团的人打招呼。   “不用,我们看一下就回去,厉副市长等着回话呢。”领头的胖子轻轻摆了摆手,看得出厉春柳一定下了死命令。   孙笑天暗暗叫苦,这帮人很负责。却也让他没有任何机会布置一下,那个厮杀过的树林还有许多零乱的痕迹,说不定还有血迹没处理,看到可就要麻烦。他一边陪着一群人沿着石板小道向前走一边快速思考对策,感觉额头又有汗水流下,身上没有面巾纸了,也顾不得形象,抬起衣袖擦了擦。   “孙经理,我看天气很凉爽,你怎么流这么多汗,不会是紧张吧。”历芊芊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语气带着调侃。   孙笑天猛然一惊,心中打了个寒战,怎么把历芊芊这个人忘了,某种程度上她比调查团麻烦得多。孙笑天转脸向着历芊芊打了个哈哈:“历姑娘说笑了,我最近有点体虚,走路都会出汗。”   “是吗?”历芊芊笑着迷了眯眼:“这可不行,保和堂是有名的大药堂,随便调理一下也不应当体虚啊,要注意一点,不然影响保和堂声誉。”   “谢谢历姑娘提醒。”孙笑天回敬了一句:“历姑娘也不要管太多的闲事,不然对病情可不利,久治不愈也会影响我们保和堂的声誉。”   “我也谢谢孙经理提醒。”历芊芊挑了挑眉梢,甩了一下秀发,脸上带着不屑。孙笑天不再理会她,领先带着调查团向别墅边走,他只是带着他们看一些无关紧要的风景,说是调查还不如说在游玩。   “听说闹鬼的地方在那边树林。”看热闹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向那天厮杀的地方指了指,孙笑天脸色一凛,可以确定说话的人一定是那天一伙人中的一个,不然不会知道那个随便布置在人工湖边毫不起眼的乱树林。   “过去看看。”调查团领头的胖子看了看那个树林,既然有人提议就要看看,原本只是打算走个过场,但也不能太明显的心不在焉。抬脚信步走过去,孙笑天只好硬着头皮头前带路,一边走一边留意地面上会不会有打斗的痕迹和血迹。在树林里绕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孙笑天才松一口气,这树林看起来有点乱,但绿荫密布,夏日里显得非常清凉。   “这里好像有雾。”有人轻声提醒,大家仔细一看才发觉树林里真的有淡淡的雾气,若有若无,想起闹鬼的事,有人低声惊叫起来,要不是人多说不定就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调查团的领头胖子问一旁戴眼镜的教授:“你是研究环境学的,解释一下。”   几乎是命令,老教授立即和身边的人小声商量起来。孙笑天这时也感觉到了一种异样,这个树林现在看起来很平常。也正是这种平常让他警觉,因为树林应该很不平常,尤其经过那天晚的厮杀,不可能如此整洁自然。   这种情形只有一个可能,这里已经有人重新布置过,而且技术比他孙笑天高明得多,孙笑天的眉头忍不住紧紧皱起来。   “大家也看看,倒底怎么回事?”历芊芊似乎很好奇,一边四处观看一边大声提议。那些看热闹的人立即和专家教授一起四处观看。孙笑天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因为地下建筑的入口就在这附近,这个阵法原本就是为保护入口的、这样胡乱寻找,人多势众,说不定会被找到秘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第六百五十一章 拳王(141)跟着我   太阳升高了很多,人在树林里并不感觉炙热,反而有一丝清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细碎而又无力,因为雾气又浓了几分。大家的心情随着雾气变得有点沉重,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感觉到了怪异,停止了说笑,就连陈雨轩都一脸不解,忍不住看了一眼孙笑天,孙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   树林里一时变得沉寂下来,大家四处观望,显得很压抑。许久,老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的边框,慢声慢语说道:“闹鬼的事和这雾气有点关系,晚上如果遇到大雾在乱树林就会迷路。这种雾应该是自然现象。”   老教授的话有道理,也是废话,有人忍不住追问:“当然是自然想象,要不还真闹鬼啊,究竟是什么自然现象?”   “有雾,当然和水汽有关。”老教授轻声分析,还是一副老学究急死人的样子,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在一边说一边思考答案:“要么有温泉,要么会喷洒出水汽。”   温泉当然没有,要有早就发现了,喷水有点无稽之谈,却也是一种解释,有人异想天开地抬头观看,居然找到了目标:“快看,那边有树叶会洒水。”   大家一起看过去,果然,有几棵树的树梢在喷出淡淡的水雾,随着微风四处飘散,在阳光下形成一片雾气。所有人都围拢过去,议论纷纷,既然找到了根源,不再有疑惑,大家情绪立即活跃起来,不过,议论了很久,竟然没有一个认识是什么树,为什么会喷水,这一次轮到那位老教授真正发挥了,还是习惯性推了推眼镜:“在澳大利亚有一种树,中间是空的,可以储备许多水分,在干旱的时候喷出来淋湿叶面来抵御热浪,在非洲也有一种树可以喷水,估计眼前这棵树和那些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道理。”调查组领头的胖子微微点头,他可不管什么喷水不喷水,只要有点解释回去好交差就行。   “老教授高见,我们怎么一直没发现这个秘密,以为这里就是雾大。我以前几次还差点迷路。”孙笑天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当然知道喷水的树是无稽之谈,既然有了解释也乐得接受,不用自己费心思,至于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无暇追究。   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家情绪松弛不少,又开始说笑起来,历芊芊抬头打量这那些可以喷水的树,一脸疑惑,她当然不会相信几天前自己手下在这里是你集体产生幻觉。他们身上血淋淋的伤口总不至于是自己搞的吧。这一定有事苏小鸟天搞的鬼。   一阵风吹过,大家刚刚感觉到一阵凉爽,耳中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像有人在惨叫。所有人同时沉寂了一下,都在凝听,似乎是在回答大家的疑问,一个惨叫声再次传来,虽然轻微,光天化日之下也足以让大多数后背起鸡皮疙瘩。   “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位老教授抬腿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一脸不信邪,大家对于他忽然有点肃然起敬,一起跟过去。   穿过树林沿着一条小道一直向前,一伙人来到一处悬崖边,不远处有一堆乱石,声音就是从乱石堆里传出来,阳光正照在乱石堆上,白花花耀眼,这种情形下当然不会是闹鬼。胆大的走过去,仔细观察那些乱石,还是老教授发现了问题,指着石之间的缝隙:“这里有很多孔,风吹过就会发出声音,就像笛子一样,声音随着孔位置不同而不同,发出惨叫声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教授的话再次得到大家认可,有人趴在石头上听了一会,果然风吹过一个缝隙产生了极其轻微的惨叫声。大家对老教授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纷纷议论:“不愧是市里派来的老教授,果然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是啊,看来市政府的调查是有道理的,闹鬼纯粹是谣传。”有人附和着。都是平常百姓,并不在意调查团的感受:“其实真正有作用的是这些学者,其他人只是摆设。”,“是啊,政*府做事一直这样……”   调查团领头的胖子见旁边看热闹的人说话越来越难听,咳嗽了一声:“我看事情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闹鬼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只是一些巧合的自然现象。大家都散了吧。”   这话等于宣布今天调查结束,大家还感觉意犹未尽,不舍地漫步离开。人群中有几个人试图从一旁溜进去、孙笑天立即向柳家兄弟使了个眼色,兄弟两快速拦住那几个人:“对不起,请回吧,这里是保和堂的药厂那个,闲人请不要乱走。”   “我们随便看看。”一个身材壮实一点的试图硬闯,柳明柳暗兄弟两毫不客气地一人抓住对方一只胳膊,提起来扔向一边,像仍一只小鸡一样。引起四周一阵哄笑。   不过,陈雨轩却笑不出来,那个人是她的手下,手脚功夫很可以,在柳家兄弟手中竟然是不堪一击。连还手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没想到保和堂安排的保安都如此神秘。她向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几人只好垂头丧气的跟着其他人离开。   调查团没有应陈雨轩邀请去保和堂喝茶,直接告辞。孙笑天和陈雨轩乐得清闲,一路说笑着回到保和堂后门,刚刚从画舫上跳上河岸边的台阶,只见耿老爷子和老太太正站在一棵翠绿的风景树下看着他们。孙笑天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耿老爷子呵呵笑道:“调查得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一些自然现象、”孙笑天随口说了一句,看着耿老爷子笑微微的脸忽然醒悟过来;大声叫道:“岛上的事是您干的。会喷水的树和会惨叫的乱石。”   “我们只是一大早去玩了一次。”耿老爷子瞪了一眼孙笑天:“你小子下次做事注意点,别尽让人替你擦屁股。”   建宁保和堂不远一处别墅的房间内。历芊芊不断来去走动,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了看身边有点诚惶诚恐的历千:‘你能说清楚怎么回事吗?如果你们在那里进行过厮杀,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一定有谁做了手脚。”历千语气肯定。   “是谁?”历芊芊追问了一句。   “不大清楚。”历千尴尬地摇了摇头:“会不会是凌威,据说他也有点稀奇古怪。”   “不会。”历芊芊高声否定,旋即想起什么:“历千,今天怎么没看见凌威,你见到他出去吗?”   “没有,我们有专人盯着。凌威没有离开过保和堂。”   “不对,你们又跟丢了。”历芊芊有点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自己怎么把凌威这件正事忘记了:“你们立即找到凌威并且盯紧。保和堂那边我打听一下。”   历芊芊的人当然找不到凌威,就是历芊芊亲自找也找不到,凌威正坐在酒楼上等待西门利剑,他打扮得于以前判若两人,皮肤很暗,脸上还有一条明显的猩红疤痕,猩红得让人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日头已经偏西,还是不见西门利剑,凌威有点不耐烦,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他本来就对危险的事不感兴趣。要不是心疼化妆一次,尤其是陈雨轩帮他化的妆不容易,早就拂袖而去了。   一阵脚步声,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露出西门利剑严肃的脸颊,凌威刚要打招呼,忽然住口,因为西门利剑的侧面忽然露出小泉明智的脸颊。   “这位就是钱大志钱兄弟吧。”小泉明智一改平时那种冷漠的语气,变得很亲热:“钱兄弟上次在永春岛救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感激,催了西门利剑好几次才把你请来。”   “小泉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凌威声音变得嘶哑低沉:“我们都是为井上家族做事。”   “我不管你为谁做事,救了我小泉明智一次,我就要感激,这几天你就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小泉明智拍了拍凌威的肩膀。似乎对眼前自称钱大志的人非常赞赏。   “谢谢小泉先生。”凌威假装客气着,心里却连小泉明智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他原本想让小泉明智见一面就行。没想到竟然缠上了。瞄了一眼西门利剑,西门利剑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无可奈何甚至都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谢谢小泉先生。”凌威假装客气着,心里却连小泉明智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他原本想让小泉明智见一面就行。没想到竟然缠上了。瞄了一眼西门利剑,西门利剑耸了耸肩,表示这么急也无可奈何甚至都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谢谢小泉先生。”凌威假装客气着,心里却连小泉明智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他原本想让小泉明智见一面就行。没想到竟然缠上了。瞄了一眼西门利剑,西门利剑耸了耸肩,表示这么急也无可奈何甚至都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第六百五十二章 拳王(142)又见珠儿   小泉明智是井上正雄身边的红人,只要在井上家族混的都以巴结上他为荣,可小泉明智一向冷漠平淡,令人难以亲近,他只是对井上正雄负责,据说井上正雄父亲对他有恩,至于什么恩情就没有人敢问了,这也是井上家族的规矩之一,不能乱打听秘密,包括个人档案。   凌威所扮演的脚色钱大志只是方进军手下的小脚色,按理被小泉明智看中应该受宠若惊,可表演毕竟只是表演,凌威想表现得逼真一点,但也不想真的留在小泉明智身边,所以并不显得太激动,转脸看着西门利剑:“西门大哥,不是说方进军大哥要见我吗?”   “他有点事,没有过来,想见你的是小泉先生。”西门利剑微微笑了笑。   “那没有什么事我回去了、”凌威立即打退堂鼓。   “不好意思。”西门利剑转脸看着小泉明智,轻声解释:“这位钱兄弟得过很厉害的疾病,差点送命,是方进军救了他,他只对方进军讲义气。”   讲义气当然不仅仅是兄弟情义,上下级关系更多的是死命效忠。小泉明智赞赏地笑了笑:“这性格我喜欢,知恩图报,我们就算是朋友吧。“等会跟我去见井上正雄先生,安排一下工作,我保证你这辈子吃穿不愁。”   物质利益对于肝玩命活的人有绝对的诱惑力,没有理由拒绝,凌威也害怕小泉明智疑心,笑了笑,轻声客气:“我可不敢奢求太多,只是普通粗人,混口饭吃就可以。”   “你哪是粗人,名牌大学毕业,只是打架失手伤了人才做两年牢。你的档案我可看过,是个人才,我们现在正缺少。”小泉明智很难得地笑得温和,凌威却感觉后背一阵冷汗,小泉明智是有备而来,幸亏自己把昨天西门利剑递过来的档案研究了一遍,不然还真说不定露出马脚,立即更加小心谨慎,避开小泉明智的目光,转向西门利剑:“等了老半天,我可一点东西没有吃,服务生看我的目光都变了,可以点菜了吗?”   “随便,随便。”小泉明智笑了起来:“这件事是我的错,一大早就和西门利剑出去办事,差点把你忘记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们的事要紧。”凌威一边说一边看菜单,点完菜,大声招呼在门外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服务员,把菜单交给她。服务员刚刚离开,门口走道上响起一阵姑娘们的笑声,清脆悦耳,紧接着是一阵有点凌乱的脚步声,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从门前掠过,都是年轻貌美,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也让人眼前一亮。凌威,西门利剑和小泉明智一起把目光投向门外。出乎凌威意外的是一向对女人反应冷漠的小泉明智反应却很强烈。眼中目光闪动,一言不发站起身冲出门去,紧随着那些姑娘而去。   “怎么回事?”西门利剑诧异地瞪着眼:“这家伙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太夸张了吧。”   “不是女人的问题,我们看看去。”凌威也站起身,拉了一下西门利剑,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小泉明智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如此慌张一定有事。”   小泉明智以冷静沉着在井上家族中闻名,虽然没有到了泰山崩于前也不惊的地步。但一般事不会令他分心,甚至面对死亡也不慌不忙,如此失态,凌威和西门利剑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要知道答案最好的方法就是跟过去看看。   小泉明智并没有走出去多远,拐了几个弯,凌威一眼就看见他站在一个客厅门口张望,紧接着抬脚走进去。凌威和西门利剑立即靠近,在小泉明智刚才站立的地方停下脚步。刚好看见客厅里有几张桌子,饭店客人不多,只有几个姑娘围成一桌,一边点菜一边唧唧咋咋说笑着。小泉明智神情有点犹豫,看不出丝毫刚才那种冲动,眼睛扫视着那群姑娘,声音缓和平静:“请问……”   “干什么?”一位姑娘忽然转身,声音清脆地打断小泉明智的话,上下打量几眼,夸张地翻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看你文质彬彬,怎么?色胆包天,敢搭讪我们姐妹。”   “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想打听一个人。”小泉明智声音很谨慎,很客气。   “说吧,打听什么人,我们可是刚刚到这里,不认识人的。”另一个姑娘倒是很客气,但眯着眼看小泉明智,神情玩味,有点肆无忌惮,比刚才那姑娘的问话还要令小泉明智不自在,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我想请问刚才隐约看到一位长辫子女孩和你们在一起,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哈。”第一个说话的女孩尖声叫起来,带着调侃:“还说不是色胆包天,是看中我们珠儿姑娘了。”   “珠儿?”小泉明智语气忽然变得颤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也在微微颤抖。那位姑娘奇怪地又看了看他:“怎么?如此激动想打架吗?”   “不,不,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位姑娘,有点像一位故人。”小泉明智深吸一口气,缓和一下情绪。   “原来想起老相好了。”有姑娘咯咯笑起来:“我们珠儿可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好姑娘,可不是你的老相好。”   “不是什么相好,只是故人。”小泉明智又解释了一遍,紧握的手缓缓放开,不过语气还是很不自然,身体微微僵硬。   “是永春岛的珠儿姑娘吗?”西门利剑低声贴近凌威耳边。   “除了她还有谁会让小泉明智失态,可惜……”凌威摇了摇头,有点黯然神伤。没想到小泉明智如此痴心,可惜越痴心他会自责得越重,因为珠儿就是死在他手上,良心的自责才能使这位倔强坚韧的人失态。期盼着奇迹会出现。可一个死了很久的人怎么会出现?凌威又何尝不想祝玉妍回来。世上太多的感情往往在我们失去后才知道珍贵,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黯然神伤,让许多男男女女学会了以酒浇愁。   那些姑娘见小泉明智神情激动中有点僵硬,好像觉得没什么意思,一个姑娘冲着大厅右边角落大声叫道:“珠儿,有人找你,快点。”   “来啦来啦、”一个响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什么人啊,上卫生间也催。”   听到声音凌威就摇了摇头,小泉明智也是满脸失望。永春岛的那个珠儿说话腼腆柔和,可不是这个调子。   一位姑娘从一旁快步冲出来,身材苗条,扎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乌黑发亮,随着脚步在身体后面摇曳着。身材和大辫子乍看起来确实和永春岛的朱珠一模一样,难怪小泉明智瞥了一眼就追了过来,可那姑娘的眉眼过于柔和,和那个朱珠没有一点相似。   “你找我?”那姑娘眨着眼,满脸疑或地看着小泉明智。   “对不起,我看错人了。”小泉明智声音很低,带着伤感,黯然转身准备离开。一位姑娘伸手拉住他,可不管他情绪如何,大声叫道:“别啊,看错人要罚一杯酒。”   “对,罚酒,一杯不行,一瓶。”其他姑娘也起哄起来,有人拿过酒杯,先倒一杯递给小泉明智。小泉明智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一饮而尽,擦一下嘴:“行了吧。”   “不行,我们不是说了吗,一瓶。”有姑娘不依不饶。小泉明智情绪原本不悦浓眉皱了一下,闷声说道:“对不起,我还有事,不能再喝了。”   “不喝也得喝。”又一位姑娘走过来,伸手拉住小泉明智的另一只胳膊。竟然打算强灌。小泉明智可不吃这一套,立即辉动胳膊打算把两个人甩开。但是结果让他吃了一惊,两位姑娘手腕的力量竟然很大,甩了两下没有甩开。其中一位姑娘倒有点惊讶地叫了起来:“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不过在咱姐妹手里就别想走。”   小泉明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两位姑娘确实有点力气。但如果动手自己完全可以摆脱,关键是自己先找人家搭讪,只是开玩笑也不好动粗。   “喝吧,喝完放你走。”酒杯又端到小泉明智面前,小泉明智不悦地抿着嘴,脸上有点怒意,声音低沉:“放开我。”   “我们要是不放呢?”长辫子叫珠儿的姑娘咯咯咯笑起来。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小泉明智拳头缓缓握起来,他是一位杀手,可不是太怜香惜玉,之人。   凌威和西门利剑听小泉明智和姑娘们的对话有点不对劲,似乎小泉明智被控制了,两个人相视一眼,立即走上前,左右分开站立在小泉明智身后。那个大辫子珠儿姑娘看到两个人忽然现身,脸色一寒:“你们是有备而来,冲着我们的吗?”   “放人。”西门利剑懒得和这些姑娘理论,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眼那群姑娘。   “人当然要放。”长辫子珠儿姑娘忽然笑了笑,靠近小泉明智,手腕轻抬。似乎是要让控制小泉明智的两位姑娘松手。不过,手掌到小泉明智勃颈处的时候忽然一翻,手掌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抵在小泉明智的喉咙上。   第六百五十三章 拳王(143)蝴蝶   姑娘花枝招展,都是二十岁左右,巧笑嫣然,口音都是普通话,看起来也就是到建宁旅游的一群小丫头,和小泉明智对话的时候只是口齿伶俐点而已。一群姑娘对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本来就会唧唧咋咋,算不得什么。就是那两位姑娘控制住小泉明智,小泉明智也没有太介意,料想是两位姑娘也就是练习过举重或者跆拳道之类,有两下工夫。但是,那个长辫子女孩一出手,小泉明智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了。女孩手中的匕首带着寒意,恰到好处地压在小泉明智的喉咙上,手腕丝毫没有抖动,呼吸也平稳。这说明小姑娘非常沉着,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小泉明智是杀手出身,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稍有挣扎,对方的匕首会毫不犹豫划破他的喉咙、“姑娘,有话好好说。”小泉明智扫视一眼大厅,希望见到饭店的工作人员,只要有人惊叫或者出面干涉,他就有机会逃出被控制的局面。可惜,连一个服务员的影子都没有,非常奇怪。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长辫子姑娘脸色寒了下来,厉声责问、“我们只是路过。”西门利剑轻声解释:“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长辫子姑娘撇了撇嘴:“少废话,先报上名来听听。”   “西门利剑,钱大志。”西门利剑很诚实地报上自己的名字,指了指凌威,又指了指小泉明智:“这位小泉先生是日本来中国的游客,姑娘小心点别伤着他。”   “日本人?”西门利剑刚说完,长辫子姑娘叫了一句,不仅没有松开小泉明智,匕首反而微微用力,小泉明智脖子上沁出点点血珠。   “姑娘,在这地方杀人好像不妥当吧。”小泉明智忽然开口,声音很冷静:“这是闹市区,根据公安出警的速度,五分钟你们自信能离开吗。”   “五分钟?当然不能。”长辫子姑娘说话倒是很实在:“我们逃不逃得了你不用关心,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话虽如此,你们杀我总要有理由吧。”小泉明智继续交涉,身体微微动了动,对方情绪稍稍缓和,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只是哼了一声:“别乱动。”   双方一下子僵持起来,那些姑娘的来头显然不简单,也不是什么善类,对小泉明智等人充满戒心,小泉明智等人又不便公开自己的确实身份,也在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故意。双方一时无语。   一位身穿雪纺连衣裙的姑娘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挥了挥手:“放人,朱姑娘说是误会。”   长辫子姑娘犹豫了一下,手腕一翻,匕首就像出现时那样一闪就消失。小泉明智向后退了几步。目光冷冷扫视姑娘们,淡淡说道:“既然是误会,我们告辞,后会有期。”   告辞就告辞后会有期的意思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今天吃了点哑巴亏,以后要找回来。小泉明智淡淡的语气中流露着坚定。但对方几位姑娘却并不介意。长辫子姑娘一边让人招呼服务员上菜一边向小泉明智摆了摆手:“后会有期就后会有期吧。”   凌威原本想大吃一顿再说,被这样一搅和,也没了胃口。小泉明智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到娱乐城吃饭,今晚想干什么尽管说,我请客。”   “谢谢小泉先生。”凌威客气地笑着,小泉明智话中暧昧的意思很明白,男人之间的谈话不用拐弯抹角。和小泉明智在一起倒不用太担心,上次假装成钱老板,井上正雄用女人来试探他,要不是杨柳帮忙就露陷了。这次小泉明智应该不会再勉强自己了,因为小泉明智自己就很少近女色。   凌威等人刚刚离开那些姑娘用餐的客厅,长辫子女孩快步走进隔壁房间。靠近一位站在窗前凝视外面景色的短发姑娘,轻声疑问:“你说得不错,我刚到建宁就有几个人把我当成当初的你了。”   “看来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还是有人记得。”那位姑娘缓缓转过脸,短发在脸颊旁形成两道优美的弧线,脸颊白皙,淡淡的妆显得几分高贵,眼神深邃。看不出当初那个纯真小姑娘的丝毫影子,可她就是当日永春岛的朱珠姑娘,短短一年,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成熟了很多。   “朱姐,你不是恨日本人吗?为什么轻易就放了刚才那个小泉明智,我正要让他吃点苦头呢。”长辫子姑娘扬了扬脸,不解地眨动双眼:“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我恨不能宰了他。”朱珠咬了咬牙,脸上愤怒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平静,向长辫子姑娘挥了挥手:“你不要多问,还是扮演你的角色,那些日本人我们会有机会收拾。”   长辫子姑娘还是一头雾水,但没有再问,脚步轻轻地退了出去。   朱珠再次把脸转向窗外,柳眉深锁,伸手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里面并不是什么名贵香料,而是一朵干枯了的小花。这花是永春岛特有的,长在悬崖边,胆大的小伙子采摘交给心爱的姑娘,象征爱情。那个夜晚采摘花朵的人依旧在,可那种感情呢?朱珠一阵心痛。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开,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朱珠,你立即过来,生意上门了。”   “是,小姐。”朱珠清脆地答应一声,闪动着凌厉的光芒。   娱乐城二楼,还是那个贵宾房,井上正雄一如既往地倚在沙发上,神态悠闲,见到西门利剑身边的凌威,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这位就是钱大志吧,看身材我觉得怎么眼熟,听方进军说你身手不错,这次无名岛幸亏你机灵才救出小泉明智。”   “方大哥抬举我了,只不过学过两天而已。”凌威知道井上正雄从他身材上看出点什么,身材是无法化妆的,但脸颊他有自信没有人能和原来的自己联系起来。声音也用药物变得沙哑,更用不着担心。   “有能力而不骄傲,难得。”井上正雄赞赏地点了点头。凌威有点汗然,不知道方进军究竟在井上正雄面前说了自己什么,支吾着含糊客气:“井上先生过奖。”   西门利剑见凌威有点,立即换了个话题,看了一眼房间,语气担忧地说道:“这里应该是有关部门注意的地方,是不是太危险。”   “不不不。”井上正雄得意地笑着:“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据可靠消息,刑警队已经取消了对这里的监视,在这里反而可以睡得踏实,王开元的地盘,敢出卖我的人没几个。”   凌威暗暗点头,不得不承认井上正雄确实有才干,相对而言这里是建宁最安全的。西门利剑在一旁沉声说道:“井上先生,钱大志已经带来了,接下来要我们干什么?”   “别急,别急,先让钱大志休息一下。”小泉明智对凌威扮演的脚色很关心,立即拦住西门利剑的话题:“我已经安排好了房间,马上就有人带着你们过去。”   “不用,我这人不习惯享受,还是先知道要我做什么吧。”凌威害怕再节外生枝,西门利剑既然提出要做事,就顺着他的意思一定没错。   “好吧,我先让你们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井上正雄略加思索,神情变得凝重,扫视一眼:“大家现在算得上都是我井上正雄的心腹,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最近发生的事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在大陆的各处势力接连出现意外,都是被公安一网打尽,家族中的老人已经很生气了,要我作出解释,唯一的解释就是中国公安抓住了本田易修,是他出卖了我,包括无名岛的事也是他做的。”   “不过,他知道的事好像并不多。”小泉明智小声提醒井上正雄:“许多秘密的组织他并不知道,不可能出卖。”   、“不是他?你让我怎么解释。”井上正雄有点恼火,他也知道出卖自己的应该是家族高层,既然做得隐秘自己从何查起,只能用本田易修做替罪羊,顺手拿出一张报纸扔给小泉明智,大声说道:“看看吧,报纸上都刊登了,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本田易修终于开口,案件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什么叫实质性进展,不就是我这么多年在这个国家苦心经营的老本吗。”   凌威瞄了一眼报纸,醒目的地方有一张本田易修的大照片,这一定是秦局长的安排,把一切都推在本田易修身上,井上正雄才不会怀疑其他人,西门利剑和方进军也就安全了。   “就算是他干的,我们怎么办,难道还要在公安手里杀死要犯。”小泉明智不解地晃了晃报纸。   “不错,我们就是要杀死本田易修交差,他现在在一个小岛上的监狱里,看守很严。”井上正雄似乎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不过,我们不一定亲自动手,已经联系了东南亚最近最有名的杀手蝴蝶,你们的任务就是和蝴蝶交涉以及安排行动。”   “蝴蝶?”西门利剑第一次听说,疑惑地皱了皱眉。   “对。”井上正雄笑了起来:“美女杀手组织的第一号人物,腮边有一块蝴蝶型斑,非常神秘。”   第六百五十四章 拳王(144)挑衅   开源娱乐城作为建宁最大的娱乐场所,和一些大的商场超市雄踞繁华地段,或者说有了娱乐城附近才如此繁华。娱乐城有专门的棋牌,按摩,桑拿,保龄球等娱乐项目,还为贵宾提供其他个人服务。餐饮部就有四个,小泉明智请客的地方当然是最好的,澳洲龙虾专门空运来的,据说是市招待所专门接待外国贵宾,不知怎么被娱乐城搞来了,小泉明智特意要点龙虾,可见对凌威扮演的角色很重视。当然,同时得到重视的还有西门利剑和方进军。   小泉明智打开一瓶酒,分别给三个人倒上:“来,我们干一杯,这几天一直忙绿,没有来得及感谢几位,现在补上,我小泉明智向来不欠人情,这欠下了,只要我活着一定会报答各位。”   “小泉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方进军温和憨厚地笑着。   “不,我说报答就报答。”小泉明智神色忽然一正,凌威感觉到他语气有点异样,抬眼看过去,小泉明智眼中光芒动了一下,嘴角浮起一种奇怪的微笑,这种微笑绝对不是客气和欣慰,而是一中看透什么东西内心流露出来的自得。凌威迅速思考着,难道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不可能。那么就是方进军和西门利剑露出了马脚,也不可能吧?   一阵欢快的笑声打断了凌威的思绪,几位婀娜多姿的姑娘走进来,领头的仟腰轻扭,莲步款款,脸色清秀,是那个凌威认识的杨柳姑娘,目光温和中流露着穿透力,凌威刚刚接触立即低下头端起面前的茶杯掩饰地喝一口。   “小泉先生,这几位就是你说的贵客啊,我们好像见过。”一位鸭蛋脸姑娘咯咯娇笑着,目光越过西门利剑和方进军,停在凌威脸上:“只有这位不认识。”   “钱大志。”凌威淡淡回答了一句,继续喝茶。   “这个姓我喜欢。”说话的姑娘直接向凌威贴过来,巨大饱满的胸部首当其冲,凌威下意识向一旁躲了一下,小泉明智立即阻止那位女孩:“小苗,钱大志不喜欢你就别乱动。”   “小泉先生不近女色,没想到朋友也这样。”小苗不悦地撅了撅嘴:“那让我们姐妹来干什么?聊天说话吗。”   “谁不近女色,小苗姑娘这么漂亮岂不是浪费。:门口传来一个朗笑声,凌威身体忍不隹僵硬了一下,这个声音很久没有听见了,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是永春岛的程新华,自从他们在永春岛制造那场厮杀之后就消声蹑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程先生。“小苗欢笑着向门口迎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身后还有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是程新华的父亲程明清,原本属于祝子期的手下兼兄弟,用手段把祝子期父女送上了不归路,公*安部一号通缉犯。   这两个都是凌威恨之入骨的人,想起祝玉妍,凌威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胳膊微微颤抖。西门利剑立即按住他的手腕,说了一声冷静,转脸对着程新华,淡淡说道:“真是幸会。”   “西门利剑。”程新华惊叫一声,伸手向腰间摸家伙。小泉明智连忙摆手:“别误会,西门警官现在也是我们的人。”   “是吗?”程新华虽然知道小泉明智不会说谎,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西门利剑在建宁警界可是声名远播,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程新华也不会相信西门利剑会投靠井上家族。   “既然是熟人,我就不用介绍了。”小泉明智招呼程新华父子和一起来的几个人入座,继续说道:“大家喝一杯就是朋友了,这次行动还要大家配合。”   小泉明智说大家是朋友,可程明清父子对西门利剑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并不太情愿和西门利剑深交,立即岔开话题:“小泉先生,我们刚刚接到井上正雄先生的指令,不过,最近我们人手耗损严重,恐怕有点力不从心。”   “你的手下不是很多吗?”小泉明智疑惑地望向程明清父子,剑眉微皱,言下之意是程明清不老实,隐藏实力。   “小泉先生别误会,我们以前人确实很多,不知为什么,最近在东南亚一带每次行动都失手,不仅兄弟们生计为难,还接连有人失踪。”程明清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看了看和他父子一起来的几个人:“也就剩这几个和他们手下十几号弟兄了。”   “原来是这样。”小泉明智理解地点了点头,旋即笑了笑:“你们放心,这次我们准备让东南亚最有名的蝴蝶来配合,你们只要听指挥就行。”   “蝴蝶。”程明清失声惊叫:“有她们何必还要我们出手,美女组织可是这一年最轰动的杀手,行动诡异,尤其是她们的大姐,据说可以飞墙越壁。”   “就是因为她们很出色,才让你们配合,坐享功劳不好吗。”小泉明智笑了起来:“程先生是明白人,这点不会还要我多说吧。”   “明白。”程明清微微点头。坐享功劳当然不是他们,而是井上正雄,有自己手下参与,杀了本田易修,可以在井上家族的老人们面前交代了。   “即然这样,我们今天就开怀畅饮。”程新华瞄了一眼旁边的几位姑娘,当着这些姑娘的面当然不适宜讨论大事,这些姑娘也不是用来干大事的,而是为了放松消遣的。他向带来的几位手下撅了撅嘴,。自作主张:“大家随便选一个,陪陪酒,等会……”   程新华没有说到底,暧昧地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呵呵笑着,四五个人各自顺手拉了一个在身边,程新华选择的是小苗,程明清当然不好意思当着儿子和下属的面风流,静静坐着,方进军和西门利剑也没有动。杨柳被一位脸上有长长刀疤的汉子选中,她不乐意地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陪酒。”   “不陪酒别的也行。”大汉咧着嘴笑,露出一口黄板牙。   “别的也不行。”杨柳摇了摇头。   “不行也得行。”大汉有点粗鲁,伸手拦住杨柳的腰,强行向怀中拉。小苗在一旁连忙解围,拉了拉那汉子:“这位大哥,杨柳姐最近确实很少见客,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我怎么为难她了,本来就是婊子,装什么纯洁。”大汉毫不理会小苗的话,竟然骂了起来,杨柳脸色一下子煞白,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一脸羞恼却不敢言语。   “李占,注意点影响。”程明清咳嗽了一声,轻轻提醒那个大汉。大汉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还是拉着杨柳不放。   凌威对杨柳颇有好感,忽然抬起头,淡淡说道:“杨姑娘,小泉先生好像让你来陪我的,过来。”   话语轻描淡写,却非常引人注目,这是公然和那个叫李占的大汉强女人,在风月场是大忌,最打击男人面子。李占脸上的刀疤立即扭曲了一下,不过他虽然看起来粗鲁没遇到大问题却不莽撞,既然有人敢出面抢人就应该有点来头,他把目光转向凌威,冷冷看着,手臂并没有放开杨柳。   凌威忽然出言,西门利剑也感到非常意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就算要找程明清等人的麻烦也不急在一时啊。他立即推了推凌威,提醒他现在的身份:“钱大志,等会我们还有事要做,别多事。”   西门利剑提醒是有目的的,可听在李占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意思,好像西门利剑害怕等罪他们,潜台词就是实力不怎么样。他立即撇了撇嘴,炫耀地用力搂了一下杨柳:“坐下。”   杨柳身体晃了一下,坐到椅子上旋即又站起来,神情倔强。李占脸色有点难看,似乎很没面子,哼了一声:“小丫头找死。”   “杨柳,过来。”凌威声音提高了几分,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在叫板。现场气氛立即有点异样。小泉明智作为主人却并没有出言阻止,意味深长地看着双方。   李占一下子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凌威。低声吼道:“钱大志,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凌威的回答很缓慢,带着一种漠视。   “我在东南亚是有名的杀神,最近泰国和韩国的两件大案都是我做的。”李占得意地扬了扬脸:“你到道上打听打听就知道…”   “不用打听,你做过什么,看通缉令就可以知道。”凌威语气还是很淡:“我也不感兴趣,要是说完把杨柳放过来。”   “王八蛋,你找死。”李占终于火了,对着凌威挥了挥拳头。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小泉明智,小泉明智这次有点犹豫,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钱大志的深浅,他想让人教训一下程明清的手下,可李占不是吃素的,敢杀人都是心狠手辣,这个钱大志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好玩了。   “大家冷静一下。”西门利剑见李占口出粗言也是不悦,但大事要紧,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轻声打圆场。   “冷静不了。”李占直接离开座位,放开杨柳,顺手甩开外套,露出贴身衬衣,隐约可见隆起的胸肌,向着凌威挥动胳膊,意思很明显,要教训凌威。   “我劝你别动手。”西门利剑脸色也寒下来,冷冷说道:“不然你会很惨。”   第六百五十五章 拳王(145)不容轻视   公共场所打架斗殴是任何一个国家都禁止的,可是有多少打架斗殴不是在大庭广众,许多时候,只要有实力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为所欲为。尤其在娱乐场所,只要不出现太大的麻烦,管理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占无疑是个有实力的人,还经常在娱乐场所打架斗殴,所以面对凌威的挑衅,他毫不犹豫地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打。   杀神的名头够威武,李占脸上的刀疤泛着红光也显得杀气腾腾。相对而言,凌威脸上的刀疤就温柔多了,事实上那只是伪装,谈不上什么气势。他静静坐着,并没有动,手不断转动桌上的高脚酒杯,眼睛盯着杯中晃动的酒,他并不惧怕李占,只是在考虑下手的轻重。   西门利剑带着点威胁的话让李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凌威和西门利剑,又瞄了一眼自己这边的几个人,心中一丝疑惑立即一扫而光。自己这边占尽优势,没有理由胆怯,至于西门利剑说会很惨大不了是对方有点背景,那是李占最不担心的,他做事向来只顾眼前,至于以后,他这种人随时都会送命,从不思考。他继续考前一步,盯着凌威:“钱大志,起来。”   场面有点微妙,小泉明智见西门利剑对这个叫钱大志的人充满信心,也不阻拦,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程明清和程新华等人这次在东南亚混得不如意,井上正雄把他们调回来,刚好大展身手表现一下,那么同时在井上正雄手下效力的人自然成了无形的争宠对手,西门利剑他们不大敢惹,拿这个西门利剑的朋友试试也不错。他们也是倚在椅子上冷眼旁观。西门利剑和方进军同样保持沉默,几位姑娘当然也不敢多言,杨柳有点胆怯地退到一边,她不敢靠近那个钱大志,怕把李占惹得更火,别人替她解围别带来无妄之灾。   凌威也不说话,缓缓站起身,他想清楚了,要出手就得狠,杀杀对方的威风,还要显得自己是个名副其实的狠角色,和温和的医师区别开来。当然,他不能用钢针刺穴,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手脚。暗暗动了动肩膀,还好精力充沛,对付一两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占气势汹汹,凌威不紧不慢,让旁观的人一眼就看出优劣,杨柳在娱乐城各种血腥的打架都见识过,但这是为了她而起的争执,钱大志看起来似乎显得有点傻头傻脑,自不量力,她不能坐视不管。上前一小步,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神:“二位,别伤了和气,我就陪这位李占大哥喝两杯吧。”   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按理是李占赢了,要是在平时那些找乐子的客人中,这次争锋相对就应该结束,可李占的想法不同,胆敢轻视他的一定要教训一下,这种事比女人重要。他毫不客气地冲杨柳挥挥手:“臭娘们,滚一边去,收拾完这小子再收拾你。”   “自作孽。”凌威看着李占嚣张的样子,冷冷念叨了一句。   “你说什么?”李占低声吼着,拳头直奔凌威的面门,凶猛狠辣。看气势要把凌威鼻子打扁,凌威并不躲闪,忽然抬起胳膊硬撞过去,凭着大周天针法不断调理,他自信除了专业横练的人,没有几人的胳膊不能力敌。   “嘭。”一声闷响,情况有点出乎程明请等人的意料。凌威站着没有动,倒是李占向后退了一步,“等一下。”程明清老于世故,立即发觉不对劲,出言阻止。可李占是在激动中,根本不甘心第一招就败下来,认为刚才是有点大意,没想到这个钱大志胳膊如此硬。换了个角度,拳头直奔凌威胸口,避开凌威的胳膊。   这次凌威躲闪了一下,不过只是轻微的侧身,双手忽然快速抓住李占的胳膊,用力扭动。于是,李占看到了这辈子最让他恐怖的一幕。他的胳膊忽然向后弯,手掌反过来拍打上自己的肩头,然后垂落在体侧,丝毫不听使唤。凌威并没有因为折断对方胳膊人做丁点停留,手掌贴上李占的肋部,用五禽戏熊奔的力道全力使出,李占身体立即向后倒飞,撞在墙壁上,嘭的一审,然后缓缓滑坐在地板上,嘴角流出一律银红的鲜血。   凌威轻轻拍了一下手掌,就像弹一下灰尘那么轻松,轻步走回座位落座,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刚才只是活动一下手脚。他不担心受伤的李占,在这里,就算杀了人也会有人处理。这就是实力,不容轻视。   “抬下去。”没有等小泉明智招呼人处理,程明清已经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两个人立即站起身,把李占泰勒出去,至于怎么处理。程明清也不太关心,看来李占是废了,没多大用途,就算死了浪费一点家属的抚恤金而已,李占连家属都没有,这点都省了。   “来,大家继续喝酒。”小泉明智重新招呼大家。杨柳轻步走到凌威身边坐下,凌威瞥了她一眼,恰好杨柳也看过来,目光相接,杨柳忽然一愣:“你是……”   人最容易流露身份的是眼睛,凌威无论怎么伪装,心灵深处的那种本质无法抹掉,杨柳看到了诚挚和温和,同样的眼神在那个让她记忆犹新的钱老板眼中有过。如同一人。   “我叫钱大志。”凌威温和笑了笑,看起来像是在向杨柳讨好,其实是在提醒杨柳他的身份。   “钱大哥。”杨柳笑得柳眉弯弯。向凌威贴近一些,有点暧昧,搞得其他人都不好意思看他们两,把目光转向一旁。   经过刚才的一幕有点血腥的打斗,大家都是兴味索然,酒席吃得也很沉闷,草草喝了点酒,程明清等人起身告辞,连姑娘都没带走一位就离开。杨柳拉着凌威的胳膊,声音轻柔,一副美人爱英雄的样子:“钱大哥,今晚你住哪个房间。”   “我和方进军还有西门利剑大哥住一起,商量一点事。”凌威可不想节外生枝,他刚到这边,晚上要和方进军商量一下何去何从适应环境也是很正常。   方进军的房间在井上正雄的隔壁,原来那个监听的小洞已经被方进军堵起来,三个人刚进卧室,一起松了一口气。方进军笑着说道:“今天总算顺利,不过凌师傅你怎么沉不住气,为一个女人和对方较劲。”   “不是女人问题。”西门利剑急忙解释,把程明清和永春岛以及凌威的恩恩怨怨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要是我也会找机会先出一口闷气。那个李占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就算换了程明清父子只会伤得更惨。”   “那个叫杨柳的女人很特别,眼睛有洞透力,要小心一点。”方进军小声提醒:“在风月场混的女人最大特点就见多识广,不容易隐瞒。”   “她可能已经看出我就是上次那个钱老板。”凌威思索着说道:“不过不要紧,她不会出卖我们。”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方进军埋怨着说道:“这件事我们要慎重对待,要不,我立即让人把杨柳先控制起来。”   “我说不用就不用,她值得信任。”凌威凭感觉,一时和方进军解释不清,干脆打断他的话:“我们还是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你也太容易相信人,尤其是女人,你将来会吃亏的。”方进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我们分析一下那个叫蝴蝶的女杀手头目。”   提起蝴蝶,凌威和西门利剑也一起警觉了一下,不过还没有等他们商量,方进军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三个人同时一愣,方进军缓缓打开手机,是井上正雄的声音,很急促:“你们快点过来。”   “什么回事?”方进军挂了手机,西门利剑立即疑问:“会不会针对我们。”   “来不及了,过去再说。”凌威一边说一边伸手抽出一根钢针压在手指缝间,紧要关头先控制局面,大不了把井上正雄抓起来。   西门利剑按了一下腰间,那里有一把匕首。转脸看着方进军:“你有防身东西吗?”   “有那么严重吗?”方进军没有动,疑惑地皱着眉:“要是我们暴露了,他们大可以对我们伏击,不应该井上正雄亲自出面。”   “小心为上。”西门利剑提醒一句。方进军忽然弯下腰,从床底下抽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两把手枪,他拿一把,把另一把递给西门利剑,对凌威笑了笑:“不该意思,就两把,你站在我们后面。”   “没关系,我也不习惯用枪。”凌威挥了一下手,并没有像方进军建议的那样站在后面,而是抢先一步走出房门,以最快的速度冲上走道,论近身搏击,自己的钢针比手枪管用。   走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危险,三个人犹豫一下,靠近井上正雄的房间门。轻轻敲了敲。里面传来小泉明智的声音,很简洁:“进。”   三个人缓缓推开门,只见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正并肩站在窗口向外观看,没有回头。   “井上先生,叫我们过来什么事?”方进军一边恭声询问一边用眼睛快速扫视房间,没有其他人,还算安全。凌威和西门利剑则站在门的两边,任何人冲进来也不可能同时控制他们两,整个局面在掌控之中。   第六百五十六章 拳王(146)拳王的传说上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凌威等人在井上正雄身边随时都会被识破伪装,更是步步小心提防。已经是夜幕降临,井上正雄忽然传唤难免让他们心生疑窦,做好最坏的打算。进门以后三个人按三足鼎立的方位站好,随时准备配合着行动。   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听到方进军说话,一起转过脸,井上正雄是经常观看手下配合行动,一眼就发觉方进军等人如临大敌的戒备样子。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低沉:“你们要干什么?”   “井上先生,刚才钱大志打伤了程明清的人,我们担心他们报复,有点紧张。”方进军快速编了个理由:“他们可是亡命之徒,在永春岛连他们的主人都敢杀,不可不防。”   “不用担心,那是在永春岛,在我这里他们绝对不敢。”井上正雄撇了撇嘴:“不过,看钱大志对付李占的手段不像害怕他们啊。”   “我们就三个人,必须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省得他们得寸进尺。”凌威在一旁插言:“我不喜欢打架,但要是出手绝对不留余地。”   这是凌威的心里话,他明白自己骨子里那种有点心慈手软的性格,面对强劲的对手这一点是致命的弱处,他说服自己一定要心狠手辣,就像外科手术,不把病灶处理干净还会复发,而且更加厉害,刚才要不一咬牙把李占废了,这个人还会变本加厉报复和害人。佛家曰杀恶人也是善举。   “这一点我欣赏,无论怎么样,战胜对方是最重要的。”井上正雄对着凌威微微点了点头,招手让三个人过去:“来,看看那边院子里的情况。”   凌威,西门利剑还有方进军相互看了几眼,慢慢靠近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向窗外观看,窗子够大,几个人都能清晰看见外面院子里的情形,那个举行拳王赛的舞台并没有因为拳王赛的结束而拆除,依旧铺着红地毯,院子里依旧围着许多人,在明亮的灯光下每张脸都有点泛白,但可以看出很激动,挥舞着手臂在喊加油。   擂台上,两个人正在拼斗,一位肩部宽阔的年轻人一个劈腿把对手逼得靠近边缘的绳索,紧接着勇猛一拳把那对手打得飞下台,兴奋地举起双手在擂台上旋转,嘴里大声喊叫着:“我是拳王,我是拳王。”   “韩震天。”凌威看清楚了那张脸,虽然很憔悴还长出了一些凌乱的胡须,但他一眼还是看出是韩震天,看样子他疯狂的毛病越来越严重。   “你认识他?”井上正雄猛然转身盯着凌威。凌威心中一凛,微微笑了笑:“我也喜欢拳击搏斗,最近的拳王赛怎么不关注,韩震天在建宁几乎无人不知,我当然认识他。”   提起拳王赛,井上正雄脸上浮起一阵恼怒,恨声说道:“你们看他是不是像个疯子,谁愿意和他比赛,这几天尽在这里耀武扬威,许多人不知量力上前挑战,倒是便宜了娱乐城多了一大笔收入。”   “确实有点疯。”凌威微微点头,不过他心中的想法和井上正雄完全不同。韩震天身上大周天针法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替他医治就出了王月红的意外,韩震天把王月红的尸体送回老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我是拳王。”韩震天的吼声加大了一点,有点歇斯底里,旁边传出一个姑娘尖利的叫声:“韩大哥,别打了,回家吧。”   “不,我要打,我是拳王。”韩震天重复着自己的话,眼中一片狂热。凌威顺着尖利的声音看过去,在人群中,楚玉姑娘的身影显得有点消瘦,在她旁边站着沧州武馆的人,还有保和堂的几位医师,陈雨轩竟然也在,楚玉求助地看着她,陈雨轩只是摇头,一脸无奈。   “还有人打吗。”一位西装革履的胖子在台边大声呼喊:“谁要是赌上台的挑战者胜,我们的筹码加到一赔十,如果打赢韩震天,挑战者额外得到八十万奖金。”   一赔十,娱乐城对震天充满信心,赌徒就是赌徒,这几天赌红了眼,有的想发财,有的想把输掉的捞回来,随着一位高大的汉子跳上台应战,大家纷纷下注。,“我来自武汉……”上台的人向韩震天礼貌地抱了抱拳,韩震天毫不理会,没有等到他报出姓名,立即挥手打断:“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尽管打就是,别婆婆妈妈。”   “打就打,”大汉被抢白得恼怒起来,舞动拳头向韩震天冲过去,两个人拳来脚往斗在一起。韩震天动作大开大合,肆无忌惮,那大汉和他硬碰了几下,改为游斗,韩震天越战越勇,但疯狂的状态下判断力自然下降,几次好机会都没有抓住,大汉打得气喘吁吁也还可以支持一会。   “韩震天,好样的。”擂台边传来周秀庆的吼声,他正光着上身在替韩震天摇旗呐喊,事实上,韩震天极度亢奋,根本无需加油,周秀庆的吼声和那些叫好声只能让他更加亢奋,更加迷茫和疯狂。   夏日沉闷的空气因为院子里热烈的气疯变得更加压抑,终于,老天就像不堪重负,一声响雷过后,雨点飘洒下来,雨不大,丝丝缕缕在灯光下飘过,只是让空气变得清新和凉快一点。丝毫没有影响院子里看客和赌徒们的心情,都没有离开,只有几位姑娘撑开伞遮挡雨丝,伞也是那种小小的遮阳伞,显然不是准备好的,可能是白天逛街就随身带着。   “韩大哥,别打啦。”楚玉的声音有点嘶哑,在那些叫好声和尖利的口哨声中显得苍白无力,似乎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终,根本无法传到台上,韩震天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向这边看一眼,凶狠地盯着对方,就像一头猎豹对着挣扎的羚羊。   “嘭嘭嘭。”接连几声撞击,那个大汉被韩震天逼到擂台一角,没有退路,只好咬着牙硬碰,衣服被雨淋湿,抨击声中夹杂着啪啪的水声,并不显得滑稽,反而有点惨烈。韩震天虎吼着:“滚下去。”   四周的叫好声骤然激烈起来,压过了天空的一声炸雷,韩震天一抬手抓住那大汉的衣领,另一只手抓住大汉的腰带,用力举起,向台下扔出去,大汉重重摔倒在地面,那里恰好有一个小水坑,水花四溅。   “有谁再来。”韩震天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疲倦,在台上大声吼叫着,目光挑衅地扫视全场,就像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藐视一切。   等了片刻,见无人应战,挥动一下手臂:“好吧,今天打得顺手,谁要是上可以两个人一起来。”   韩震天的话立即引起一阵轰动,好汉难敌四拳,他竟然挑战双人,这种举动事实上就是一种疯狂,可在激动亢奋的人眼里是一种无上的威风。那个经理模样的胖子也兴奋起来,直接爬到台上,向四周大声喊叫:“大家听清楚了没有,韩震天拳王要求可以两个人一起向他挑战,我们的赌局也不会落后,赔付一比二十,奖金提高到一百万。发财的大好机会,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遍,在我们这里赌拳,上台之人后果自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巨额财富当然要有风险。”   后果自负的意思就是生死由命,不过说得含蓄一点而已,但这一点被前面巨额财富掩盖,没有人考虑。不一会儿,有两个人快步跳上台,看身材和面貌是兄弟两,不是很高大,但结实干练。两个人抬手抱拳,韩震天还是没有等到对方介绍自己就抬手打断他们的话:“开始吧。“。   只要有的打,韩震天已经不过问对手是谁,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直打下去,打到世界末日。那兄弟两相互使了个眼色,左右分开,抬腿同时袭击,韩震天飞身而起,一招跆拳道的踢腿,左右分开,同时迎向对方,两个人知道韩震天的强硬,立即闪身避过。   韩震天依旧是一往无前的打法,兄弟两是游斗,看样子是想消耗韩震天体力,可是打着打着,两个人失望了,韩震天的动作就像运转起来的机器,越来越猛,比开始的时候还要凶,两个人后悔没有开始就猛攻,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尤其是在双方对敌,错过机会的结果往往只有一个,就是惨败。兄弟两的游走战术如果在开阔的平地上长时间也许可以见效,可这是在擂台上,闪展腾挪的空间很小,两个人有几次差点相互碰撞起来,在韩震天胳膊一阵横扫之后,兄弟两被逼到一个死角。   顽抗在韩震天如山洪爆发的攻势下显得徒劳,兄弟两还算机灵,借着韩震天拳头的袭击身体向后倒飞,同时空翻,飘落在台下,是这几天难得体面而且没有伤下台的。   以一敌二的胜利,似乎让韩震天无比痛快,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传到井上正雄耳中,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忽然向小泉明智挥了挥手:“把好家伙拿来。”   “这样不好吧。”小泉明智小声提醒:“会引起警察注意的。”   “管不了那么多,我不能看着这小子张扬。”井上正雄语气坚决果断,不容置疑…小泉明智犹豫了一下,缓缓从床下抽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零件,双手舞动,转眼那些零件就变成了一杆枪,一杆百发百中的阻击枪。装上子弹,抬手扔给井上正雄,井上正雄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举起阻击枪,枪口对着擂台上的韩震天。   一刹那,外面的雨似乎加大几分。变得朦朦胧胧,风夹着雨丝从窗户微小的缝隙里打进来,打在凌威的脸颊上,一阵冰凉,凌威忍不住打了个寒站。   第六百五十七章 拳王(148)拳王的传说中   井上正雄的手很稳,枪平端在脸颊前,眼睛开始瞄准,虽然雨雾蒙蒙,近距离他还是可以准确命中韩震天。他的手指缓缓搭上扳机。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手,轻轻按住枪管,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井上先生,等一下。”   井上正雄没有想到有人阻止他,愕然地转过脸,看到一张有刀疤的脸颊,是那个刚刚来的钱大志,他更加意外:“为什么要等,你害怕?”   “不是害怕。”凌威故意挺了挺腰,快速思考着怎么回话:“井上先生为什么要杀韩震天。”   “这还用问。”井上正雄有点恼怒:“你不会不知道拳王赛原本是我和他竞争,他竟然用不正当手段算计我。”   井上正雄所说的算计当然是王月虹,他用阴阳采补在决赛前那一晚竟然起了反作用,致使身体在比赛时不仅没有威猛反而力量衰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他也知道是王月虹的问题。这种事当然不好意思明说,凌威心知肚明,也没有再追问,轻声说道:“井上先生,这样打死他还是成全了他拳王的名头,我看不如击败他。”   “击败谈何容易。”井上正雄摇了摇头:“难道你让我和一个疯子动手。”   韩震天此时状态近乎疯狂,井上正雄不愿和他动手也很正常,井上正雄现在是公*安部挂号的人,也不方便出面,退一步说,他还确实没有信心战败韩震天。   “要想击败一个人不是让他死,而是要打垮他,让他感觉生不如死。”凌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快速说道:“韩震天不是挑战两个人吗,可以派人上去。”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井上正雄一心想战败韩震天,凌威的提议他立即接受,转脸看着小泉明智:“让左左木和左左亚兄弟两上。”   “他们可是我们最后两位忍者,用在这不合适吧。”小泉明智总是在井上正雄决定出现问题或不妥当的时候提醒:“他们的功夫适合偷袭或夜战,根本不适合在擂台上表演。”   “我不管,忍者就是要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战胜对手,现在只不过特殊一点。”井上正雄固执地挥了一下手:“舞台虽小但也够他们兄弟施展的。”   “好,我去叫他们。”小泉明智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眼中忽然掠过一丝失望,转身走了出去。井上正雄面对凌威等人,一脸兴奋:“你们不知道,佐佐木和左左亚是我们的王牌,手段诡异狠辣,是我的保命符,一定能战胜韩震天。”   “那是,韩震天怎么能和最优秀的忍者相提并论。”凌威奉承了一句,也有点为韩震天担心,不过要是乘机除掉两个忍者也好,以绝后患,不然防不胜防。   院子里的小雨依旧在下,台上只有韩震天在叫喊着对手,没有人应战,人群渐渐散开,输了钱的人垂头丧气,一边走一边叹息。楚玉走到台前,向韩震天伸手:“韩大哥,下来吧。”   韩震天扫视一眼院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也知道今晚没人应战了,眼中掠过一丝哀伤。王月红的死如同一把刀扎在心上,加上身体中那股骚动不安的情绪,让他想一直在擂台上打下去,直到精疲力竭。他不是要拳王吗,现在有了,却失去了更多,世上的事原本这样,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往往不可逆转…   “等一等。”韩震天刚要下台,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音调并不高,但是在细雨天那种干涩显得有点尖锐,不仅让韩震天愣了一下,散去的人也大多数停下脚步,转脸观看。在擂台边静静站着两个人人,一身黑色衣服,如果不是暴露在灯光下,夜色中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脸颊都很消瘦,线条刀削一般,冷峻异常,眼中散发着冷冷的光,就像冬天冰冻湖水,深邃阴沉,毫无一点活力。这样的人和这个世界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味道。   “你们要比试?”韩震天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盯着两个人,眼中再次闪动出兴奋的光芒,这个时候这样的人拦住他离开当然不会是拉家常,而是来者不善,但他一点不担心,只要有得打就行,不然静下来想起王月红他心中就会抓狂。   “是。”个头稍微高一点的黑衣人沉声说道:“我叫左左木,这位是我兄弟左左亚,我们来讨教一下你的高招。”   “日本人、”韩震天眼中一亮,他无论怎么疯狂也不会忘记王月虹是死在日本人手里,虽然那个凶手已经死了,可罪魁祸首没有死,看到两个阴森的日本人,他心中本能地涌起一股仇恨。咬了咬牙,哼了一声:“不怕死就上来。”   雨小了一点,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两个忍者本身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当然不怕死,就算怕,井上正雄下了死命令两个人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两个人上台的动着并不怎么夸张,慢条斯理地爬上去,不浪费一点体力。看起来和这种激烈的擂台赛格格不入,有点滑稽,但围观的人却感觉不到他们兄弟两好笑,两个人站到台上,有一种冷冷的感觉,比夜雨还冷,深入骨髓。   散去的人迅速围拢回来,瞪着眼观看,没有人下注,也没有人呼喊,院子里倒安静下来。来这里观看的基本都见证过拳王赛决赛,从各种各样渠道的消息中也知道了韩震天和井上正雄势不两立的事情。井上正雄随着拳王赛结束又成了另一大新闻的主角,成为家喻户晓的通缉要犯,他和韩震天的事也就更加微妙。两个日本人身上带着杀气在夜晚出现,脑袋稍微好使的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再动手就不是钱财的问题,而是像韩震天叫板的那样,不怕死就上。   许多时候言语是多余的,左左木兄弟知道他们自己要干什么,韩震天心中也是热血沸腾,没有任何妥协商量的余地和必要。双方几乎同时出手,毫无征兆,韩震天是按耐不住,佐佐木兄弟是抢占先机。   韩震天的一双胳膊同时撞击在兄弟两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阻力,也没有多大的撞击声,而是像撞击到两条滑不留手的鱼,擦身而过,对方两个人的手掌竟然同时击打在他的肩头,力道还不小,拍得骨头隐隐作痛。韩震天心中一凛,明白遇到了另类人物,身体后退了一下,紧接着腾身向前,抡起胳膊横扫,大开大合,在狭小的舞台上,只要实力够强,这一招最管用。   佐佐木兄弟在韩震天拳脚横扫之下连连闪避,一上手就处于劣势,让人大为失望。凌威此时站在井上正雄身边,也摸不透其中底细,故意紧张地说道:“这两个人也太弱了吧,怎么有点不堪一击的味道。”   “他们本来就不适于打擂台,要是袭击,刚才手中有刀韩震天胸前已经多了两个窟窿。”小泉明智在一旁回答,眼睛盯着院子里的擂台,这两个人现在是他手下最得力的,竟然被井上正雄用来打擂台,让他有点惋惜。   凌威心中掠过一丝寒意,刚才动手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小泉明智说得不错,第一次交手佐佐木兄弟的手掌就击打在韩震天胸前,要是换了匕首,胜负已经分出,韩震天已经是躺在台上的一具尸体。   “他们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吗?”井上正雄声音充满自信:“两个人对人体一些穴位了解,随身有短短的钢针,专门刺穴。”   凌威和方进军相视一眼,都有点心惊,把针灸用于防身甚至于杀人的看来不仅仅是中医针灸高手,这些日本人也会。现在示警已经不可能,除非控制住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两个人同时向井上正雄靠近一点,但是还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井上正雄已经叫起来:“好,出针。”   凌威急忙把目光转向台上,左左木兄弟两手中果然有轻微的光闪动,但他们无法贴近韩震天,只能在韩震天手臂的穴位上扎一下,按照穴位正常功能,忽然受阻会影响肢体行动,左左木兄弟就可以乘虚而入,把针扎进韩震天胸膛。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韩震天动作不仅没有停滞,反而一下子灵动了几分,攻势更加猛烈。   “怎么回事?”井上正雄诧异地叫起来。   “韩震天的身体力量是经过大周天针法得来的,经脉中此时是气血涌动。”方进军声音平静地回答:“钢针扎在穴位上,就像把一块石头扔进河流,不仅堵塞不了水流,反而溅起水浪,推波助澜。”   “你的意思是左左木兄弟杀手锏没用?”井上正雄有点恼火。   “是的,必败无疑。”方进军心中幸灾乐祸,脸上却不动神色,回答很肯定。   “巴格。”井上正雄骂了一句,忽然再次举起阻击枪瞄准舞台上的韩震天,看来只要韩震天胜了他就会立即开枪。   凌威侧脸向西门利剑和方进军使了个眼色,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对方行凶,先控制住再说。西门利剑脚步轻轻移动,贴近井上正雄身后。凌威和方进军则左右靠近小泉明智。三个人的肩膀同时微微耸起,蓄积力量。   “你们要干什么?”就在三个人抬起手臂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传来程明清苍老冷峻的声音。   第六百五十八章 拳王(148)拳王的传说下   听到程明清的声音,凌威和西门利剑,方进军同时转过脸,只见程明清脸色阴冷地走进房间,身后跟着程新华和另外两个手下,脸色都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他们都是明眼人,凌威等人刚才试图制服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的举动一目了然。程明清立即出言断喝,同时几个人把手伸向腰间,宁神戒备。   “你们要干什么?”凌威迅速把钢针放回腰间,冷冷反问了一句。井上正雄和小泉明智听到双方的对话,同时转过身,他们没有看到凌威等人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的样子,倒是看到程明清等人如临大敌。井上正雄眉头拧了拧:“程明清,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要把我抓去领赏。”   “井上先生,您误会了,我刚才看到钱大志等人想对你们不轨。”程明清急忙解释。   “是吗?”井上正雄阴沉的目光扫视凌威和西门利剑,凌威耸了耸肩,无辜地摊了一下空空的双手。井上正雄把目光转回到程明清那张有点不自然的老脸上,冷冷说道:“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我不希望你们夹杂进个人恩怨,李占被钱大志打伤的事小泉明智和我说了,我会给他一笔补偿,你们以后谁也不准为李占的事无事生非,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井上正雄的话没有偏袒任何一方,显得他很会做领导,各打五十大板。要想管理好手下,必须有一定手段,让程明清和西门利剑等人相互牵制,他只要把握微妙的局势就可以了。   但对于程明清来说可就是一肚子委屈,明明看到西门利剑等人对井上正雄图谋不轨,不仅没有得到表扬,反而被教训了一通,好像是在故意找茬。他的老脸更加阴沉了几分,撇开这个话题,沉声说道:“井上先生,听说要和蝴蝶合作,我考虑了很久,我和蝴蝶最近都是在东南亚,也算是同行,我想请你让我们和蝴蝶联络。”   “除了是同行,还有什么原因?”井上正雄目光凌厉地看着程明清,似乎想从那张老脸上看出什么花来。他不大相信程明清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会主动请命,其中必有玄机,最大可能是向蝴蝶投靠,打算在东南亚再次崛起。   程明清脸色一片沉静,声音不高不低,语气缓和:“我还想知道我们最近在东南亚损兵折将是哪一路人干的,我要报仇。”   “这件小事我会替你们打听,大不了花点钱,和蝴蝶联系的事也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就歇着,养养精神准备行动。”井上正雄毫不犹豫打断了程明清的话,如果程明清只是为了解决心中的疑难井上正雄不担心什么,怕就怕程明清和蝴蝶攀上关系,程明清当初连他的老大兼兄弟都能出卖,井上正雄知道自己在程明清心中的地位,说白了就是利益,条件足够他投靠蝴蝶也不是不可能,蝴蝶在东南亚发展还怕人手多吗,兼并程明清这一伙人壮大声势,此时是最好机会。   “我先谢谢井上先生。”程明清不太情愿,但嘴角还是挤出一点微笑,他确实有和蝴蝶结交的意思,既然井上正雄看出来也就不再坚持,见机行事是一个老江湖积累的经验。   “对了,既然你们来了,有一任务交给你们。”井上正雄眉头动了动,向程明清招了招手,程明清近前,井上正雄指着外面的擂台:“现在打擂的是两位忍者可能难以取胜,韩震天就交给你们处理。”   “这个,恐怕我们也没有人胜得了韩震天。”程明清很快判断出眼前的情况,韩震天的事他是了解的,最近声名大振,眼前两位忍者都没有把握,自己手下那点功夫实在微不足道。   “不一定要在擂台上收拾。”井上正雄摆了摆手,自己两位得力手下胜不了,他对别人也不抱多大希望:“韩震天今天如果没有在擂台上落败,你们就不能让他活到天亮。”   “是。”程明清学着井上正雄那些手下,高声答应并微微低头,像一个恭顺的日本人。凌威忽然替他悲哀,一大把年纪不好好暗度晚年,还过着风头浪尖上的生活。奴颜婢膝,当初出卖自己老大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算是报应吗?但是,这种人往往心狠手辣,阴毒无比,他接下任务,韩震天很可能真的活不到天明。   “我看就不劳程明清先生的大驾了,这件事我来办。”凌威咬了咬牙,忽然语出惊人。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西门利剑以为凌威要采取让韩震天假死的手法,微微摇了摇头,那是行不通的,韩震天的性格不会接受,也难以瞒得过井上正雄。   “钱大志,井上先生交给我们的任务,你无须过问。”程明清毫不客气地回绝凌威,刚刚自己手下被这个钱大志打成残废,现在又要抢功,简直不让他们混了。程明清的老脸挂不住了,这简直是在打他耳光。   “钱大志,你还有别的事要做,这件事就交给程明清吧。”井上正雄也不愿手下争执,抢着做事虽然是好现象,但相互排挤就不行了,他立即向凌威摆了摆手。   “我做的比他们合适。”凌威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你凭什么比我们适合。”程新华在一旁按耐不住了,忽然上前一步拿过井上正雄手中的阻击枪,平端起,对着外面院子里的擂台,低声吼道:“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打破韩震天的脑袋。”   如果除掉一个人,程新华这举动是最直接有效的了,但是,他得到的只是凌威有点讥讽的笑声:“匹夫之勇,井上先生要的是从心理彻底击败韩震天,最好的方法是把他打下擂台,让他失去拳王的光环,生不如死。”   “战败他,谁行,你吗?”程新华转过脸,也讥讽地白了一眼凌威。   “不错,是我。”凌威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西门利剑拉了拉凌威:“别开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是开玩笑。”凌威神色凝重:“这是唯一的方法。”   西门利剑又拉了凌威一下,还想说什么,方进军在一旁低声阻止:“让钱大志去吧,他说的不错,这是唯一方法。”   西门利剑只好放手,唯一的方法,听起来是在为井上正雄出气,事实上也是吧韩震天解脱出来的唯一方法,只要打败韩震天,井上正雄就不会对一个失败者下手,不然,程明清和井上正雄都是防不胜防的主,韩震天绝对难以幸免。关键是韩震天此时风头正劲,凌威能战胜他吗?   程新华见方进军和西门利剑对这个叫钱大志的家伙好像都没有信心,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噘了噘嘴:“光说不练不行,做事不是靠嘴皮子的。”   韩震天的厉害众所周知,程新华的话是在激将,逼凌威立即出手,小泉明智有点不乐意了,轻轻咳嗽了一声:“钱大志,你再考虑一下,不必勉强。”   “不用考虑,我有信心。”凌威举起拳头用力握了握,似乎是在向井上正雄表示决心,暗暗为自己打气。   走出贵宾楼,外面的空气一阵清凉,雨丝点点吹打在脸颊上,脑袋格外清醒。凌威放慢脚步,脑中不停考虑着接下来的对策,缓缓绕过一个月亮门走进擂台所在的院子里。他没有让西门利剑和方进军跟着,他们两不适宜公开露面,留在井上正雄身边也可以阻止井上正雄忽然改变主意开枪。   人群不是很紧,可能是雨的缘故,衣服潮湿,大家都不愿贴得太近,凌威很容易就挤进人群,靠近陈雨轩身边。楚玉正拉着陈雨轩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担心地看着台上状态接近疯狂的韩震天,焦急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陈雨轩也有点惶惑,目光胡乱扫了一下,忽然愣住了,只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站在身边,别人不会注意,但是凌威的妆是她帮忙画的,当然一眼就认出来。她立即向凌威靠近点,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韩震天这样子我能不来吗。”凌威并没有说出井上正雄的事,那样会让陈雨轩多担心,井上正雄正看着这边,露出马脚就不好办了,眼睛看着台上,小声提醒陈雨轩:“就装着不认识我,别到处张望。”   “明白。”陈雨轩也把目光投向擂台,两个人就像偶然碰在一起,只是靠得近一点而已。陈雨轩声音压得更低,刚好两个人可以听见:“有办法吗?”   “有。”凌威快速说道:“韩震天的病来自大周天的副作用,激动的情绪来自拳王赛,必须对他心理进行打击才能刺激他神经清醒,拳王是他兴奋的焦点,那么就把拳王的头衔去掉。”   “怎么去?”陈雨轩微微蹙眉,有点不解,要是有人能打败韩震天早就出现了,巨额奖金谁不想要。   “什么?”陈雨轩惊讶失声,立即用手捂住嘴,有人望过来,以为她是替台上的韩震天担心,倒也没有怀疑凌威有什么特别。   第六百五十九章 拳王(149)谁是拳王   院子里明亮的灯光驱逐了黑夜,但那种沉闷的感觉却依然越来越浓,雨丝变得极其细微,如牛毛般若有若无。建宁举行的娱乐界拳王赛虽然在几天前就落下了帷幕,但故事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加精彩。韩震天竟然变得疯狂了一样,在开源娱乐城接连几天接受挑战,当然,为你娱乐城带来财富的事娱乐城是拍手欢迎的,特意不断提高赌注和奖金来招揽打擂台的人,那些那些看客自然也在娱乐城大笔大笔消费,这一笔收入也不菲。   台上的拼斗在继续,左左木兄弟接连在韩震天手脚穴位上刺了几下,终于发觉不仅没有伤到韩震天,反而让韩震天的攻势更加凌厉。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却也不敢再胡乱刺穴,钢针压在手中,把目标对准韩震天眼睛和心脏等要害。   韩震天也知道两个人暗下杀手,对于小小的钢针却满不在乎,任由对方施展,不过既然对方心狠也就怪不得他手辣,招招凶狠不留余地,只要被击打中要害就让对方九死一生。   左左木兄弟学的是忍术,以奇诡见长,流于技巧的东西在力量方面自然有不足,手脚虽然也很凌厉圆滑,但在韩震天这样身经百战的高手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唯有凭借身法躲闪。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台上的打斗因为佐佐木兄弟功夫的诡异也变得诡异起来,双方出手都很凶猛,碰击在一起却没有多大声音,就像两条鱼擦过,围观的人也有眼尖和角度合适的看到左左木手中闪动的寒光,不过和台上水迹的反光下混合显得不太真实。   钢针在佐佐木兄弟手中就像毒蛇一样,没有刺击穴位,但在韩震天胳膊上划出几道血口,雨水的湿润下显得火辣辣疼痛,还有几针划过眼角差点进入眼珠,惊险之极。比起以前的比赛有过之而无不及。韩震天不仅用尽力气还凝集全部心神戒备。虎目圆睁,每一步踩在擂台的木板上都蹦蹦作响,扣人心弦。   一阵风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过来,雨丝泼洒,眼前雾蒙蒙一片,左左木兄弟立即发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身体扭曲,贴近韩震天,左左木手中的钢针奔向韩震天的眼睛,左左亚则在侧面进攻奔向韩震天软肋肝脏的位置,两个人都是用尽残余的力量,志在必得。   风起的刹那间,韩震天眼中也闪过一丝寒芒,低声吼叫,胳膊抡起,身体一个闪避,敏捷灵巧如一只猿猴,这是他在凌威那里学的五禽戏身法,不是太精湛,但一直勇猛直前的韩震天忽然改为灵动,也是出奇制胜,一下子避过左左木兄弟的合击,身体矮了一下,迅疾腾空而起,在空中快速旋转了两下,双腿张开,两声佐佐木兄弟几乎同时被踢中,向左右分开,韩震天身体落地,眼睛一扫,迅速做出决定,这兄弟两都是非常狡诈,要想同时伤到他们绝对是不可能的,不如集中力量先击破一个。他身体左转,一个虎扑直奔左左木,左左木立足未稳。慌慌张张抬手抵挡,硬碰硬又是仓促之下,哪能和韩震天相抗衡,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胳膊的断裂声,韩震天的拳头毫不停留地击打在他的胸口,身体向后撞击在擂台边的绳索上,晃了晃向前弹起,韩震天另一拳跟着迎头而上,左左木的身体斜向上飞出,像一片飘零的落叶,晃动着向擂台下而去。不过没有等到左左木的身体落地,左左亚忽然一个箭步飞上了擂台边缘的绳索,飞扑而出,一把抱住哥哥,然后就地翻滚几下,钻入人群中,兄弟两来得神秘去得也很快,就像原本属于这个黑夜,离开人群,转眼就消融得无隐无踪。   院子里再次陷入沉寂,韩震天握着双拳站在台上,威风凛凛。似乎意犹未尽,雨水夹杂着眼角的血迹缓缓流下,在脸颊和衣领上留下点点殷红。   “好了,那两个王八蛋终于走了。”楚玉拍着胸口一脸庆幸,冲到台边,对着韩震天大声嚷道:“韩大哥,下来,结束了,你是拳王,永远没有人挑战了。”   “是啊,没有人挑战了。”沧州武馆的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走到台前伸手准备把韩震天接下台。   “等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忽然从陈雨轩身边走近台前,脸微微扬起,对着台上的韩震天:“我来讨教拳王的高招,不知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韩震天俯视着凌威,看脸颊不认识,目光中流露出的真诚和关切不像一个挑战者,倒像似曾相识的一位朋友,眉头皱了皱:“你是谁?”   “钱大志。”凌威的回答让所有人都一脸疑惑,这个名字太陌生,没有人能想起,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既然敢挑战拳王实力自然不凡,怎么会名不见经传…   凌威的声音变得嘶哑,韩震天除了眼神找不到其他痕迹,不过心中却产生不了那种对其他挑战者的杀气,微微点头:“你上来吧。”   凌威一言不发,跃上擂台,向韩震天微微拱手:“得罪。”   韩震天见凌威很客气,也拱了拱手,疑惑地说道:“我们没见过面吧,你为什么挑战?”   激战过后,韩震天体内涌动的力量减轻了一点,在雨丝的浸润下脑袋清醒了少许,说话思路清晰几分。但凌威的回答让他一下子又有点模糊起来:“你不管我为什么,只要你拳王的头衔。”   凌威声音不高,但院子里的观众都在仰脸看着他们,听得很清晰,拳王的头衔可是韩震天拼出来的,这个钱大志上台就要,简直就是要把韩震天一下子打入万劫不复,韩震天为了这个拳王连心爱的女人都失去了。凌威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一下子像尖刀刺进韩震天的心灵深处,他现在唯一拥有的也是心灵唯一支柱就是这个拳王的头衔,怎么能轻易拱手交出,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刚才对凌威的一点好感立即荡然无存,愤怒地瞪着眼:“要拳王的头衔也容易,凭本事。”   “我就是来试试。”凌威盯着韩震天眼中升起的一团怒火。果然,拳王是韩震天心中的结,要想从心理上解除他疯狂的情绪,必须从这里下手。   “好吧。”韩震天蔑视地笑了笑,他并不把眼前这个不算高大威猛的人放在眼里。向前一步,伸手直拳直奔凌威的胸膛。凌威看着韩震天强有力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抬手硬碰过去。台下好久没有动静的人们发出一阵惊呼,韩震天手臂的强壮凶猛是尽人皆知,上手就硬碰硬这个钱大志还是第一个,看他不太粗壮的胳膊,真担心一下子断成两截。   嘭,一声沉闷的响声,坚强有力的撞击,让所有人精神一震。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台上那个叫钱大志的人并没有被打得骨折或者吐血,而是和韩震天同时退后一步,晃了晃身体,势均力敌。   凌威感觉手臂一阵发麻,不过他心中涌起了一股自信,自己的力量看来还是可以和韩震天抗衡的,当然,韩震天算是身经百战,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关键的是韩震天并不知道钱大志就是他的朋友兄弟凌威,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而凌威却有所顾虑。   “再来。”韩震天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神情更加兴奋,再次上前,双手大开大合,直接扫过来,凌威腾身而起,一个跆拳道的劈腿凶猛劈向韩震天的脑袋,韩震天侧身还击。两个人拳来脚往在台上拼杀起来,都是很凶猛的动作,互不相让,台下的观众随着他们强劲有力的动作而变得再次激动兴奋起来,开始高声叫好。   虽然没几个人知道钱大志,但实力说明了一切,他的出现简直就是这次拳王赛的压轴戏,格外精彩。   战了一会,凌威却暗暗叫苦,韩震天的力量雄浑之极,竟然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也就是说他体内的气血也变得不近情理的疯狂,现在要想治好他近乎疯狂的举动,必须先把体力消耗掉,让他平静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硬拼。幸好自己的身体经过特殊方法清洗过血脉,足以和韩震天抗衡。   嘭嘭嘭,撞击声在继续,韩震天忽然一个侧身闪避,灵巧地冲到凌威侧面,一个摆腿蹬在凌威肋部,凌威向一旁退了几步,嘴角流下一律鲜血。陈雨轩在台下惊叫一声:“不要。”   凌威急忙伸手向陈雨轩摆了摆,现在如果陈雨轩说出他的身份,恐怕井上正雄的子弹会立即从窗子里射击过来,不仅无法挽救韩震天,连他自己也会有危险。韩震天目前的情况完全是由大周天针法造成的,凌威是始作俑者,或许他受点伤是报应吧。世上的事就是有因才有果。   韩震天一招得手,立即乘胜追击,抬腿再次踹向凌威的腹部,凌威立即用五禽戏身法闪避,韩震天见凌威身法很熟悉,不由自主楞了楞。不过凌威接下来的完全是跆拳道动作,他以为自己刚刚是眼花了一下而已。   拼杀简单直接,又是半个小时,两个人的动作开始慢下来。缓慢沉重,观众的心却越提越紧,一起瞪大眼害怕漏掉惊险的一幕。一道炸雷滚过夜空,四周亮起耀眼的光芒,台上两个人同时扑向对方,凌威快速抽出一根钢针,两个人即将接触的刹那,忽然展开五禽戏身法,身体一晃来到韩震天侧面,一个肘击撞在韩震天肋骨上,在韩震天摇晃不定的瞬间,钢针准确扎进韩震天后脑的穴位。韩震天身体僵硬了一下,缓缓歪倒,凌威抓住他的腰带,用力举起扔了下去。沧州武馆的人立即伸手接住,易春生低声惊呼:“晕了,不会有事吧。”   “没事,抬走。”陈雨轩稍稍看了一下,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挥了挥手:“送保和堂。”   结局并不血腥,出乎所有人意料,凌威站在台上,雨丝在他四周飘洒,没有一点新拳王的威严,倒显得有几分萧索悲凉。   第六百六十章 拳王(150)蝴蝶   雨后的江南山水格外清新,空气中夹杂着水润的气息,吸一口感到全身凉爽,微风拂过,夏日的清晨变得分外宜人。   清澈的太湖水微微荡漾着,画舫行驶在水面上,如在画中,摇动双桨驾驶画舫的是脸上带着刀疤装扮成钱大志的凌威,小泉明智,方进军还有西门利剑等三个人在船舱中极目远眺。不一会儿,回首湖岸已经变成一条模糊的线,阳光普照但不太热烈,倒显得很温和,游船不多,四周显得更空旷,船桨拍打在水面,清脆悦耳。   昨晚的一番决战,凌威以完美的胜利离开舞台,他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欢呼和询问追捧,回到房间已经精疲力竭,倒头便睡,不过恢复得很快。清晨已经是精神抖擞,井上正雄对他大加赞赏,特意吩咐小泉明智多加培养。这次去和蝴蝶见面自然就带上了她。   蝴蝶不愧是东南亚新近崛起的一号女杀手组织的老大,到哪都忘不了享受,这也是杀手的共性,随时面对死亡,享受眼前是最明智的选择。刚到建宁就在太湖中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岛上落脚。小岛是一个风景度假区,主要从事农家乐,在双休日供人享受一份清闲。蝴蝶出手阔绰,把岛上十几家都包下来,放了那些人长假,外界传言是一个大富豪在度假,事实上小岛成了杀手组织的老巢。   靠近一个石砌码头,凌威把画舫停靠好,小泉明智走在最前,方进军跟在他身边稍稍退后半步的地方,凌威则走在最后,这最适合他现在扮演的角色,不显山露水,也适合他的个性。   小道也是石板铺设,似乎经过精心打磨,严丝合缝,蜿蜒向上,两边是整齐的花草,绿意盎然中绽放七彩朵朵,有几位姑娘拿着剪刀在细心修剪花枝,神情专注就像在管理一件稀世珍品,眼角瞥了小泉明智等人一眼,迅疾收回目光,凌威觉得心情有点压抑,毕竟不是干江湖这一行的,眼睛四处瞄着,觉得风景秀丽就像一个花园,那几位剪花的姑娘腰姿仟细,温顺较弱。和血腥的杀手生涯引不起一点联系,忍不住轻声疑问:“是这里吗?怎么不像。”   “小声点。”小泉明智回头向凌威笑了笑,淡淡说道:“别小看这几位姑娘,她们手中的剪刀照样可以剪断你的喉咙。”   凌威虽然有心理准备,听到小泉明智的话还是禁不住啊了一声,艳阳高照,繁花朵朵,美女俏丽,山水相依。一副国泰民安的画面,忽然和血腥相连,让人莫名的心惊。   那几位姑娘听到凌威的惊叫,同时瞥了一眼,凌威感觉一种寒意,就像夏天路过超市空调下面感觉一样,一闪而过,打了个寒战。急忙把目光转向远处,心里才舒服一点,小道尽头是一栋小巧的别墅,别墅门口有两位穿短裙打扮性感的姑娘,见到小泉明智等人过来,扭身迎过来,笑容在阳光下很灿烂,到了近前,双方忽然一愣,那两位姑娘的笑容也一下子收敛,诧异地皱了皱弯弯的柳叶眉:“是你?”   “不错,是我。”小泉明智苦笑着回答,这两位姑娘见过,在那家饭店,他错把一个大辫子姑娘看成朱珠,发生了误会,双方差点交手,事后还奇怪那些姑娘怎么那么泼辣凶狠,说动刀就动刀,现在看到其中两个人立即恍然大悟,一群女杀手,没见血就算轻的了。   “你们来干什么?”两位姑娘并不友好,虎着脸。   “我们要见蝴蝶小姐。”小泉明智镇定了一些,脸色变得一本正经,眼前的姑娘也只是一些小脚色,要谈生意也不是和他们,必须保持一点姿态。   “见我们小姐,什么事?”一位姑娘干脆横在路上,大马金刀,仰着脸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个好像不应该你们问。”小泉明智立即板着脸回绝,他毕竟是井上家族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不容别人小视,要不是井上正雄决策出现错误,处于被动,又被家族不信任,绝对不会上门来求助。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责问。   “我偏要问,”那姑娘虎着脸,带着一种不屑,他记得小泉明智被她们制服过,自然有一种优越感。   小泉明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闭门羹,他不好和这两个有点冲明显是小脚色的丫头一般见识,一时有点尴尬,眉头皱了皱,眼睛看了看方进军和西门利剑。方进军略加思索,把目光转向凌威,微微点了点头,凌威有点诧异:“为什么是我?”   “你有分寸。”方进军回答很含蓄,在小泉明智这边听起来是出手要教训对方,还要不让对方伤着。在方进军的意思里,凌威是个医生,心软,要想不伤和气还要有绝对实力,非凌威莫属。   凌威略加思索,也明白过来,这帮杀手的实力还是要试试的,在建宁,西门利剑代表的公安势力难免和她们对上。他立即缓步上前,对两位姑娘拱了一下手:“麻烦二位姑娘通报一声,小泉先生要见蝴蝶姑娘。”   “还来个传话的,蛮有架子。”姑娘瞥了瞥小泉明智,又看了看凌威,同时咯咯笑起来:“过了我们这一关,自然会见到大姐。”   “是吗?”凌威撇了撇嘴角,忽然快步上前向两位姑娘冲去。两位姑娘没想到凌威说动手就动手,有点措手不及,但并不显得慌乱,身体略微后退,躲开凌威的冲击力,同时抬腿,一个跆拳道的下劈,干净利落,看气势普通汉子一脚就可以哦撂倒。但凌威毕竟不是普通汉子,身体忽然一闪,就像一只猿猴,身体灵动,向一旁闪开,两位姑娘的推同时落空,踩在他面前的石板上,啪啪两声脆响。凌威没有等到她们再次起脚和转身,双手成虎爪,飞速穿出,分别抓住两位姑娘的腰间衣服,用力把两位姑娘举起,两位姑娘四脚朝天,奋力挣扎,狼狈之极。   “助手,把人放下。”一位姑娘从别墅里快步走出来,清脆地喝了一声,凌威瞥一眼,是那位好像也叫珠儿的姑娘,圆圆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但这种威严对凌威无效,既然做了他就会做得彻底,双手一抖,两位姑娘向一旁飞去,落入花丛中,狼狈地爬起来,抚弄着凌乱的头发和衣衫,靠近长辫子姑娘,却不敢向前,恨声说道:“珠儿姐,这些人蛮不讲理,竟然硬闯。”   “是吗?”珠儿眼睛眯了一下,那些剪花的姑娘忽然一起走过来,在凌威等人四周散开,有种虎视眈眈的味道,蛛儿姑娘瞪着凌威继续说道:“怎么,到我们地盘还想撒野。”   “不敢,是你们逼的,我们只是诚心拜访蝴蝶小姐。”凌威语气不亢不卑,要说徒手格斗,他还真不把这些姑娘放在眼里,双方都是在较量气势,动武器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们来了,蝴蝶姐就是让我出来迎接的,可是你们也要有点耐心,不能动手。”珠儿冷着脸教训起来。   “即然这样,带我们进去吧。”凌威直接无视珠儿等人,把目光投向珠儿身后的别墅。   “你……”珠儿有点被激怒了,俏目圆睁,手举起猛然下劈,围在四周的姑娘立即同时上前一步。小泉明智等人也立即做出反应,背对背靠在一起,凝神应付。   “你们干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所有姑娘立即同时向后退,珠儿转过身,面对一位戴着宽檐帽,面纱罩面的女子,声音恭顺:“朱姐,这几位……”   “又是你们起事吧。”朱姐打断珠儿的话:“大姐早就告诫过你们,收敛一点,怎么就不听。”   “不是……”珠儿张口辩解,朱姐立即又打断她的话,转脸向小泉明智等人,口音有点怪怪的似乎不是中国人,冷声说道:“井上家族的红人小泉明智先生,还有刑警队的西门利剑队长,他们会是闹事的人吗?”   “你认识我们?”小泉明智诧异地瞪大眼,作为杀手组织,对对手了解很正常,但他们过来的人是今天一早才决定的,对方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似乎就是认识他们。“那位朱姐哼了一声,明显不悦,声音有点尖利:“烧成灰也认识你。”   声音中带着愤恨,小泉明智历尽无数次拼杀,但这样的愤恨还是让他有点心惊。忍不住向那位姑娘望过去,脸上罩着薄纱,看不清楚,那姑娘也不容他细看,扭身辉手,冷冷说道:“跟我来。”   西门利剑轻轻推了一下有点发愣的小泉明智:“小泉先生,走吧。”   别墅大部分是石头砌成,简单朴实,也就是二层小楼,墙壁上布满爬山虎,翠绿一片。四个人紧跟着那位朱姐走进大厅,朱姐指了指沙发:“各位坐,我禀报大姐。”   桌上有茶水,但没有人倒,凌威有点口渴,自己倒一杯,刚端到嘴边,小泉明智忽然伸手拦住凌威:“等一下,小心点。”   “怎么,难道还会有毒?”凌威诧异地放下茶杯。   小泉明智还没有解释,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阵女子的笑声:“小泉先生,难怪是井上家族的得力手下,真是小心谨慎。”   大家一起四处观望,看不见人,却忽然发现大厅空荡荡,除了茶几沙发,别的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几个人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视野,没有任何阻挡之物,而且没有退路,因为门口和窗户上忽然出现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第六百六十一章 拳王(151)蝴蝶中   凌威看着四处的枪口,身体动了一下,旋即放弃,因为根本没有地方去,对方既然是名震东南亚的杀手组织,精心布局当然不能轻易逃脱,西门利剑等人也一动没有动,小泉明智脸微微扬起,大声说道:“蝴蝶小姐,我们是诚心诚意来谈生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厅里又响起女子的笑声,四处回荡:“你们既然有诚意,怎么不找个可靠的人来谈话。”   “他们都很可靠。”小泉明智手指划拉一下,指了指凌威等人。   “未必吧。”女子声音再次响起:“西门利剑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投靠你们,一个公安的卧底来谈判,你想把我们也断送吗?”   “这点我用人格担保,西门利剑为我们做过很多事,还杀过人。”小泉明智急忙辩解,一个卧底是绝对不会亲手杀人的。   “我没有亲眼看见,不会相信你们的话。”女子声音依旧很坚持。西门利剑忽然摊了一下手:“你不相信我也无法向你证明,你也只能是怀疑而已,总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吧。”   大厅里沉寂了一下,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没有发现公安有什么异动,暂且相信你们一次,不过前提条件是行动听我指挥。”   “这个我们慢慢商量。”小泉明智并没有立即答复,不软不硬:“你这样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堂堂名震东南亚的美女杀手会害怕我们几个人吗?”   “谁怕你们。珠儿看茶。”那女子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原本有点僵硬,大笑的时候却充满妩媚,有种动人心魄的诱惑,在大厅里不断回荡。听起来哪里像一位女杀手,就是个千娇百媚的娇弱佳人。凌威听得尤其心动,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下子触动心扉,忍不住呆愣了一下。那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一片冰凉,有点杀气:“不过,你们要胆敢做什么手脚,我会让你们后悔来世上一会。”   语气带着令人心寒的感觉,似乎满含仇恨。小泉明智原本想笑,咧了咧嘴又闭上。门口一位姑娘莲步款款走进来,是那个大辫子姑娘珠儿,满脸不高兴端着茶盘进来,似乎伺候小泉明智等人一肚子不愿意,把茶水放到茶几上,又把原来的茶撤了下去。   “那么麻烦,原来的茶很好。”凌威对茶水没有叶小曼那么在乎,随意的很,觉得换来换去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杀手杀人不一定就是刀枪。”小泉明智瞥了凌威一眼,淡淡说道:“以后要学着点。”   “是。”凌威轻声答应,心中暗暗嘀咕,我学这个干什么,难道还要做杀手,救人还忙不过来,还要杀人吗?   “我们坐下等。”西门利剑见凌威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害怕他和小泉明智说得太多露出马脚,拉了他一把,在沙发上坐下。   四个人静静喝着茶水,凌威不明白刚才那个不能喝,现在为什么又可以喝了。既然小泉明智这样的老江湖喝他也就跟着。茶还不错,上等的洞庭碧螺春,味道很浓,叶小曼曾经说过不喜欢,所以他记得。   过了几分钟,门口进来两位姑娘,在两边站立,凌威暗暗有点好笑,都什么时代了,还在讲这种排场,似乎是演滥了的电视剧。但紧接着出来的人却让他笑不出来,小泉明智等人也意外地瞪大了眼。一辆轮椅缓缓推进来,椅子上坐着一位女子,青色长裙遮盖住腿,露出一双小巧的脚,脚上是水晶一样透明的凉鞋,绣着两只蝴蝶。戴着宽檐帽,和在她身后推着轮椅的被叫着朱姐的姑娘一样,茅檐下垂着白纱,朦朦胧胧可以看见圆圆的脸颊。这幅打扮,难怪没有人见过湖蟹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听说她可以飞墙越壁,看来只是谣传了,坐着轮椅的人怎么能登堂入室杀人于无形。   “各位好。”女子声音带着一点东南亚华侨的生硬。   “蝴蝶小姐好。”小泉明智淡淡笑了笑,除了他们两,没有其他人说话,表明他们相互才是这出戏的主角。   “井上正雄为什么不自己来?”蝴蝶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井上先生最近身体不适,他又是建宁挂得上号的通缉犯,出入有点不便,请蝴蝶小姐见谅。”小泉明智淡淡笑了笑:“我们几个完全可以代表井上先生。”   “恐怕井上正雄身边也只有你们几个干将了吧。”蝴蝶轻声笑着:“他在中国大陆苦心建立的势力最近是土崩瓦解,人力物力都缺乏,还得不到家族的信任,现在是举步维艰,不然道上有名的井上家族怎么会屈尊降贵来找我一个小女子。”“蝴蝶小姐不愧是最近东南亚最厉害的杀手,难怪程明清等人对你交口称赞,这一次还主动要过来和你们接触。”小泉明智端起茶喝一口,身体微微后仰在沙发上,用悠闲的姿态避开蝴蝶咄咄逼人的锋芒。   “程明清听说过,最近好像并不太顺利,混得不怎么样。”蝴蝶的轮椅靠近茶几,朱姐在后面摆弄了一下,椅子缓缓下降,变成沙发差不多高,珠儿又端来一杯差递给蝴蝶,蝴蝶随手端着,继续说道:“你们怎么不让程明清过来。”   “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蝴蝶小姐是明白人。”小泉明智微笑了一下:“他拖我们向你打听一下,在东南亚究竟是谁暗中对他们下手。”   “这算是我们交谈的条件吗?”蝴蝶语气变得一本正经。   “算是吧,井上先生答应过程明清要问清楚。”小泉明智微微点头:“开个价。”   “一百万。”   “一百万?”小泉明智惊讶地叫了一声:“也太离谱了吧,一个消息要一百万。”   “十万八万我们不放在眼里,要不要随便你们。”朱姐在一旁忽然开口,声音冰冷:“要不要是你们的事,程明清从他原来的老大手里得到一大笔财富,这点九牛一毛,算不了什么,比起他们的命微不足道。”   “好吧,那就一百万。”小泉明智用力点了一下头,这个朱姐说得对,钱反正是程明清出,乐得做个人情:“不过,你们一定要给明确答复,对方是谁,包括实力。”   “你放心,资料绝对详细,只要钱足够,我们会把他的对手带到他面前。”朱姐挥了一下手,很坚决,似乎要找的人就抓在她手里。程明清不是个省油的灯,老奸巨猾,能把他算计的自然不是凡人。不过,蝴蝶既然在东南亚快速崛起,神秘莫测,自然有独特的手段,掌控程明清的对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只答应提供消息,其他的程明清自己和你们谈。”小泉明智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抛开程明清的话题:“我们谈谈正事,井上先生让我们来是想托蝴蝶小姐杀一个人。”   “杀人?你们对付不了的一定是非同一般。”蝴蝶轻笑了一声:“说说看,我考虑。”   “一个叫本田易修的人,现在在公安手里。”小泉明智直截了当:“我们要求他不开口说话就行。”:“公安手里杀人可不好办,我们要仔细谋划。”蝴蝶犹豫着说道:“你们提供资料,我们再调查,一个星期以后给你们结果。”   “一个星期太长。”小泉明智摇了摇头,事实上一天也不能等,井上正雄急着向家族上层交差,还有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落脚点不知本田易修知不知道,一旦说出来就麻烦了。   “先把材料给我。”蝴蝶伸出白皙的手,细长匀称。   小泉明智向方进军使了个眼色,方进军立即打开包,拿出资料,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张纸,蝴蝶瞄了一下,把纸张扔到一边:“就这点资料,三号监狱就在不远处岛上,上面兵力布置你们一点没有,那可是重刑犯呆的地方,四处都是水,难道你让我们潜水,据我所知水下也都是监控,找死啊。”   “就这点,有点仓促。”小泉明智实话实说:“你看着办。”   “一千万,三天。”蝴蝶计算了一下,报出价钱。   “一千万,可以。”小泉明智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很爽快:“马上可以给你,但是井上先生要求明晚必须动手。”   “不行,太仓促,我们人手不够。”蝴蝶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要不行,你们另请高明。”   蝴蝶说的很随便,就像谈一个小生意,既然是交易,风险太大自然放弃,小泉明智可有点焦急了,井上正雄交代过,必须办成。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明天动手,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也不行,我不能用姐妹的性命开玩笑。”蝴蝶喝一口茶,语气很淡:“除非你们的人手配合。”   小泉明智楞了一下,略加思索:“可以,让他们听你指挥,不过,要保证安全。”   “ok,成交。”蝴蝶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笑声中充满得意,凌威心中忽然又是莫名其妙地热了一下,抬眼向蝴蝶看过去,眼神专注,那张圆圆的脸似乎越来越熟悉。不过,没有等到他想起什么,珠儿在一旁冷水喝道:“看什么,我们大姐是你随便看的吗,相不相信把你眼珠挖出来。”   第六百六十二章 拳王(152)蝴蝶下   凌威可不喜欢被威胁,目光转向珠儿,冷冷说道:“你试试看。”   “你以为我不敢。”珠儿噘了一下嘴,手臂微抬,竟然真的准备进攻。朱姐向她摆了摆手,蝴蝶面对凌威:“这位是谁?”   “他叫钱大志,拳脚可以打败拳王的。”小泉明智口气带着点赞赏。   “你就是昨晚打败那个拳王韩震天的人。”珠儿诧异地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打败韩震天?怎么回事。”蝴蝶似乎并不知道昨晚的事,转脸向着蛛儿蛛儿口齿伶俐,快速说道:“昨晚娱乐城进行了拳王赛以来最精彩的比试,有人竟然把拳王韩震天一举击败,引起轰动,不过,是不是眼前这个钱大志就不知道了。”   朱姐和蝴蝶同时转脸看着凌威,楞了一下,蝴蝶忽然冷声说道:“你是谁?”   “钱大志。”凌威嘶哑着声音回答。蝴蝶问得有点奇怪,刚才明明已经告诉她名子,又问一句当然不是没有听清楚,似乎是在怀疑什么。凌威的回答却很坚定,蝴蝶和朱姐相互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   “各位,我们岛上备有薄酒,今天是不是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蝴蝶微笑着把茶杯递给旁边一位姑娘,说得客气,却有送客的意思。小泉明智立即站起身:“不用了,我们马上把人交给你调遣。”   刚才看着凌威不服气的珠儿姑娘知道凌威就是那个叫做钱大志的人,也不敢造次,在一旁瞪着凌威,凌威等人走过她身边,珠儿忽然哼了一声,似乎在发泄不满。有点突然,方进军似乎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脚下忽然踉跄了一下,手臂碰翻了一个茶杯,茶水洒落在脚下,脚下滑动,整个人立即趴倒在地,恰好在蝴蝶的脚下,显得很狼狈,小泉明智忍不住哼了一声,方进军慌慌张张站起身。蝴蝶忽然低声叫了一句:“站住。”   方进军楞了一下,缓缓转过脸,蝴蝶并不是叫他,而是向西门利剑招了招手:“西门利剑,你和韩震天是朋友吧?”   “是。”西门利剑回答韩干脆,既然对方了解他,知道韩震天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么保和堂的凌威你们一定也认识?”蝴蝶话题一转,凌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会自己露出马脚了吧。方进军扶着凌威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转脸看着蝴蝶,声音很平静:“保和堂的凌威大家都认识,建宁的神医,蝴蝶小姐是不是要找他看病?我们可以引荐一下。”   “不用,随口问问。”蝴蝶轻轻摆了摆手,似乎有点疲倦。   走出别墅,看着远处的太湖山水,胸中一阵舒畅。看着走在前面拉开一段距离的小泉明智,凌威压低声音:“你们说是不是怀疑到我了?”   “不会吧,连我们都看不出破绽,蝴蝶怎么看得出来。”西门利剑摇了摇头:“或许真的只是想到保和堂看病,她不是坐轮椅吗。”   “她那是骗人的,没病。”方进军撇了撇嘴:“刚才我假装跌倒看了一下她裙子下的小腿,圆润光滑,血色也很好,两条粗细一样,没有一丝异样,如果有病多少会有点萎缩和血色暗淡。”   “那么她没头没脑问那一句是什么意思?”凌威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这个小岛他觉得有点怪,还是离开的好,有一种逃离的冲动。不用方进军提醒,他从蝴蝶脚趾的颜色和形态上也看出没有什么病。   别墅内,蝴蝶换缓从轮椅上站起来,靠近窗前,朱姐站在一旁,语气充满疑惑:“这几个人感觉怪怪的,西门利剑真的会投靠井上家族吗?他是凌威的好朋友,要下手吗?”   “凌威现在如何?”蝴蝶忽然转了个话题。   “这几天我们的人没有发现他在保和堂出现,打听了,他不是固定的医师,无从查起,也许只有陈雨轩才知道。”   “陈雨轩现在和凌威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倒是私下里有人说叶小曼和凌威……”朱姐欲言又止。   “说。”蝴蝶语气凌厉了几分。   “有点暧昧。”朱姐小声说道:“不过没有谈婚论嫁的迹象,叶小曼的哥哥夺取了叶小曼在铭宇集团的一切,叶小曼在短短几个月东山再起,听说马上要从新加坡回来夺回集团总部。”   “夺回?那么容易吗,她哥哥也不是吃素的。”蝴蝶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已经接到叶小曼哥哥叶小凡的消息,要过来谈生意。”   “什么生意?”朱姐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还能做什么?”蝴蝶轻声笑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凌威等人刚刚离去的码头上,一艘快艇靠近停下,快艇上跳下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大步沿着小道走向这边,临近别墅,珠儿伸手拦住,似乎在询问,蝴蝶拿起手边的一个小巧对讲机:“珠儿,放行。”   珠儿身体立即闪了闪,中年人似乎说了声谢谢,态度恭敬,真像个谈生意的人,脚步也放慢了一点,小心谨慎,看起来还有点老实。蝴蝶走回轮椅坐下,对朱姐轻声说道:“这个人以后要小心应付,大巧若拙,大奸若忠,很冷静的一个人。”   说话的时候,中年人的脚步声已经在走道上响起,来到门前停下来,过来了十几秒才传出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朱姐淡淡说道:“进来吧。”   中年人走进房间,,快速扫视一眼,见到蝴蝶坐在轮椅上,极为短暂的一楞神,快速换上一副笑脸,腰微微弯了弯,声音不徐不疾,还很好听:“蝴蝶小姐吧,我叫钱枫,金钱的钱,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枫。铭宇集团总裁叶小凡的私人助理。”   “钱先生请坐。”蝴蝶纤手轻轻扬了扬,声音柔和,并不像和凌威等人说话时那么生硬。   “不敢,一个小脚色,蝴蝶小姐面前我还是站着说话吧。”钱枫的话更加谦卑。   “钱先生不用客气,来这里都是你们老板心腹中的心腹,也算我们的财神爷。”蝴蝶轻声笑着:“坐吧,在我这里不用拘束。”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钱枫轻轻在沙发上落座,屁股三分之一左右,似乎紧张不自然,但他的手很稳,轻轻夹着公文包。   珠儿再次进来,倒上茶水,站到一边。蝴蝶开门见山地说道:“钱先生是明白人,要我们干什么请讲。”   “一点小事,小事。蝴蝶小姐手到擒来。”钱枫一边拉开公文包一边连声说着,他说的小事当然是客气话,这样好谈价钱。   钱枫把材料拿出来,很恭敬地欠起身,交给蝴蝶,乘机看了一眼蝴蝶的面纱,看不清什么,只看到蝴蝶耳朵边的确实有一块斑记,淡红色,一个翻飞的蝴蝶,在白皙的脸颊上显得很好看,这就是蝴蝶这个称呼的由来吧。   蝴蝶看了一会材料,头微微抬起:“具体点,叶小曼身边有多少随从,什么时候回建宁,走哪条路线。”   “这个要等到她动身才能确定,那丫头鬼得很。”钱枫低声回答:“她的随从不会多,很容易下手。”   “是吗?容易还要我们做什么。”蝴蝶把材料扔到一边,有点不悦:“别绕弯子,说。”   钱枫并不因为蝴蝶恼怒出现一点惧怕,平静地说道:“我们总裁就这样一个妹妹,疼爱有加,不希望她回来操劳生意,她一意孤行,所以总裁想请各位姑娘暗中照顾,她原来有心脏病,说不定出现什么意外,总裁会很伤心的。”   朱姐在一旁听了钱枫的话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真的是老奸巨猾,明明是来雇凶杀人,从头到尾却充满爱护的字眼,似乎叶小凡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兄长。   “身体不好,出现意外很正常。”蝴蝶也顺着钱枫的话:“明白了,两千万。”   “两千万?”钱枫声音拖得很长。朱姐不乐意了,挥了一下手又猛然下劈:“一口价,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保证叶小曼不会回到建宁。”   “好,成交。”钱枫忽然语气变得干脆,从公文包里快速取出手提电脑,打开,一边打字一边说道:“请把账户告诉我,先付一半,其余的事情完成以后立即到位。”   “还挺懂规矩。”朱姐嘀咕了一声,把账号密码说出来,钱枫速度很快,完成后合上电脑,立即站起身:“既然成交,我就不打搅蝴蝶小姐了,先告辞,我们会把叶小曼的行动路线尽快提供给你们…”   太湖水碧波荡漾,钱枫来得缓慢,去得却很快,走出别墅,来到码头跳上快艇,不过并没有立即开动,而是扫了一眼,四周无人,拿出手机:“总裁,事情办妥,但我觉得她们不一定靠得住,我们自己还要安排人手,确保万无一失,绝对不能让叶小曼再回来。”   第六百六十三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   陈雨轩心里很烦,凌威一去就是两天,为了保险,连手机都没有带,无法联系,也没有打电话报平安,虽然知道凌威身手厉害可以打败拳王,陈雨轩没有见到他黯然回来还是忧心忡忡,坐立不安。清晨东方天际刚刚泛白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呆呆愣了一会,天又放光了一些。穿上运动服到后院练习了一会跆拳道,以前是梅花和凌威陪着练,现在一个人忽然显得孤单,索然无味,手脚也没有了精神,踢了几下木板,没有踢断,干脆扔到一边,在花树下坐了一会放松动作,和散步回来的耿老爷子夫妇打个招呼,出去吃了点早点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雨轩姐,你看看韩震天吧。”在大堂里称呼陈雨轩为姐姐而不是医师和老板的这几天只有楚玉姑娘。自从韩震天进了保和堂她一直形影不离,一大早陈雨轩刚刚换好衣服下楼她就一把拉住不放。   韩震天的房间就在隔壁院子里,一位护士端着打点滴的东西走出来,陈雨轩拦住她:“怎么样了?”   “还那样,痴痴呆呆,检查生理指标正常,只是肺部受了点伤,经常咳血。”护士回首瞄了房间一眼:“不过不像昨天激动不安。”   “他折腾累了。”陈雨轩向护士挥了一下手,和楚玉走进房间。韩震天神情有点呆,但还是认识人,轻声打了个招呼:“陈姑娘,楚玉姑娘。”   “躺下,别乱动。”楚玉见韩震天欠起身,急忙扶着他又躺下,韩震天咳嗽了几下,嘴角沁出丝丝血迹,楚玉急忙拿过软软的药用卫生纸擦拭,焦急地看着陈雨轩:“雨轩姐,快点想办法啊。”   陈雨轩倒不慌张,走到近前,伸手搭在韩震天脉搏上,凝神片刻,松开手,看着韩震天有点默然的脸颊,轻声说道:“大周天针法激发的力量太霸道,他过于运用,体内经脉全部受损,基本废了,又淋雨受风寒,肺部受伤,加上过于悲伤,恐怕还要落下个肺病。”   “没办法治疗吗?”楚玉期待地仰起脸,盯着陈雨轩。   “他这是过度运用潜能落下的,暂时没有方法。”陈雨轩微微叹息,经脉损伤,药物不起大作用,针灸无法运用,几乎回天无数。她对着楚玉摇了摇头:“楚姑娘……”   陈雨轩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很明显,一个废人,不用坚持了。楚玉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原本消瘦的脸显的更加难看,一双大眼显的更大,了一下嘴,固执地晃了一下辫子,声音坚决:“我就守着他。”   陈雨轩没有再说什么,缓步离开,心情微微有点沉重,男欢女爱是很正常也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楚玉和韩震天的事让人高兴不起来,如果没有王月虹,韩震天就不会变成这样,现在他沉浸在失去王月虹的悲痛中,又失去了健康,楚玉这样纯洁的姑娘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陈姐姐。”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走道上响起,陈雨轩不用看也知道是历芊芊,她的病有点特别,行动自如,整天在保和堂走动,加上有身份有钱,很快就上下混得滚瓜烂熟,对陈雨轩称呼也自然而然亲热起来,“身体好点了吗?”陈雨轩停下脚步,看着来到面前的历芊芊,微微笑了笑。凌威和孙笑天对历芊芊没什么好感,陈雨轩倒没什么恶感,时间久了看历芊芊甜甜的笑倒是越来越顺眼。   “好多了,以前每天肚子会很剧烈的疼痛,这几天减轻不少。”历芊芊晃着一头披洒的秀发,眼中光芒流转,说完自己随口又问起韩震天:“那个拳王怎么样了?”   “别再他面前提拳王,会刺激神经。”陈雨轩向历芊芊摆了摆手:“还是那样,很麻烦。”   “那还不快点找凌威,他可是神医级别。”历芊芊一脸关切。   “凌威,他……”陈雨轩语气顿了一下,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转身走向楼下,历芊芊嘴角浮起一股意味深长的微笑,紧跟在陈雨轩身后。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陈雨轩有点意外,轻轻走进去,一位中年妇人站在窗前,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来,陈雨轩诧异地叫起来:“厉市长,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厉春柳缓缓转过身,几个月不见,眼角的鱼尾纹又加深了几分,不过依旧看出精神抖擞。   历芊芊在陈雨轩身后听说是市长,立即倒一杯茶递过去:“您请用茶。”   “谢谢。”厉春柳客气一声,顺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坐下,还是雷厉风行的作风,声音干脆:“我来看看凌威到什么地方去了,江南医学院的院长找过我几次了,说凌威忽然不见了,那些参加针灸比赛的学生还等着呢。”   “院长也来过几次,我告诉他凌威马上就会过去。”陈雨轩轻声解释。   “马上?已经几天了,你们搞什么鬼。”厉春柳柳眉皱了皱:“我告诉你们,这次针灸比赛事关重大,原来只是院校之间的切磋,现在许多中医世家和中医院都加了进来,每个院校后面都有一股支持者,江南医学院就和你们挂钩,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   “明白。”陈雨轩大声答应:“等会我亲自过去指导那些学生。”   “你过去?凌威呢,你还没有回答我,出了什么事,快点说…”厉春柳有点焦急起来,她就是为了凌威而来,原来的永春岛岛主祝子期是她丈夫,父女都没了,凌威算是她女婿,爱屋及窝,自然倍加关心。   “没什么,凌威很好,过两天会回来的。您别多心”陈雨轩急忙摆了摆手。轻松地笑了笑。   “没事就好,两天后我希望看到凌威,还有这次针灸比赛有关你们保和堂前途,不准有闪失。”厉春柳挥了一下手,看了看手表,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就匆匆离开,陈雨轩暗暗感叹她这样成天奔波没有倒下真是奇迹。   厉春柳的忽然光临让陈雨轩的心更加沉重,凌威还没有消息,现在厉春柳亲自登门把针灸大赛的事交给保和堂那个,可见市政府对这件事很重视,她感到以哦真压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来去的行人和车辆呆呆发冷,柳眉深锁。   历芊芊慢慢退出房间,穿过保和堂大厅出了大门,一辆轿车快速从远处行驶过来,来到近前,车门缓缓打开,历芊芊钻进去坐下,立即对身边的历千说道:“调查到了没有,凌威这几天一定做什么重要的事去了。”   “没有凌威的消息,不过有人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从保和堂后门离开过。”历千调查很详细,轻微的细节都不放过,“刀疤脸?”历芊芊柳眉微蹙:“这个人再次出现过吗?”   “娱乐城晚上发生的雨中激战,那个打败韩震天的钱大志也是刀疤脸,会不会是巧合?”历千抽出一张相片:“这是有媒体拍下的钱大志相片。”   “脸不像,”历芊芊倚在轿车后排椅子上,仔细打量着相片,摇了摇头,又看了几眼,忽然一下子坐正身体,语气变得兴奋,就像豹子发现了猎物,冷笑了一声:“差点被蒙混过去,这身材掩饰不了,乔装打扮更说明问题,立即找出这个钱大志,我也要陪他们玩玩。”   “我们要不要乘机会再去一趟永春岛?”历千小心提醒。   “找死啊。”历芊芊立即打断他的话:“那个孙笑天可不是吃干饭的,先对付他再说。”   第六百六十四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2)骷髅头   梦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浮上脑海,凌威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黑暗通道中,空气有点窒息,似乎有眼睛在凶狠地盯着他,心中升起一种逃离的冲动,忍不住奔跑起来,越跑越快,心脏清晰快捷地跳动着,作响,就像要撞破胸膛。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忽然一片光明,许多熟悉的面孔迎过来,他看到了陈雨轩那张水润青春的脸颊,楚韵温和柔顺的笑脸,叶小曼清丽脱俗的容颜,还有……他忽然一阵心跳,居然看到了棺材里的可可正在挣扎着爬起来,那个被困在虚拟白线下的少女在嘶喊着就像要脱茧而出,韩震天伸着手绝望地呼喊着,狂乱地大叫着……   猛然惊醒,端坐在床上,感觉后背一阵冰凉,看看窗外,都市的街灯清冷孤寂,刚刚凌晨时分,呆呆坐了一会。心有牵挂才有梦,凌威想起了韩震天,自己也应该向陈雨轩报个平安,伸手拿过床边方进军的手机,刚刚拨了一个按键,方进军忽然从一旁伸过手来按住手机,低声说道:“你找死啊,我们随时都在监视之中,手机说不定早就被监听。”   凌威楞了一下,放下手机,缓缓走下床,拉开门,夏日凌晨室外的空气比屋内凉爽得多,在走道里深呼吸几口,缓步走下楼,沿着空寂的小花园信步走着,然后再一个假山旁驻足,看着小喷泉喷溅水花点点,独自欣赏另有一番滋味。   赏花早起,爱月迟眠,凌威早起是心烦,对花草一点兴趣也没有,绕过假山,穿过一个月亮门,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舒缓的音乐声和喧闹声,这个时候还没有睡眠的都是流连夜店酒吧的人,娱乐城当然少不了这样的场所。七彩的灯光从门口流泻*出来,还有点梦幻。凌威除了经常光顾一下小雪的酒吧,其他地方很少去,那也是看看小雪。在门口停了一下,没什么兴致,那种热闹气氛会更烦,不如找个清静之处。   “杨柳姐,慢走。”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点妩媚,在送客。听到杨柳两个字,凌威下意识转过脸,一个倩秀的身影走出来,是那个娱乐城的大姐,脸颊秀丽中透露着一点端庄,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脸色比前几天见到明显疲惫多了。脚步有点虚浮,出了酒吧迎着微风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脸上露出一种放松的微笑,。   “杨小姐。”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凌威身边响起,几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脚步歪斜,似乎是喝了不少酒,围着杨柳嚷嚷:“杨小姐,天还没亮,就陪着哥们乐呵乐呵。”   “对不起,我下班了。”杨柳轻声拒绝,甩开一个拉她胳膊的手掌。   “就算加班,钱哥们有的是。”一个人掏出一打钱,直接伸向杨柳低开胸的衣服里,杨柳侧身躲避,声音有点惶急:“对不起,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休息,哥们陪你啊。”有人发出放肆的笑声,直接伸手抱住杨柳的细腰,杨柳发出一声尖叫。酒吧内两个保安快速跑出来,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竟然敢在这里撒野,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些人听到保安的吆喝,一起转过脸,其中一位对着两位保安撇了撇嘴:“滚一边去,我们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们杀人的时候你们还吃奶呢。”   “原来是程老板的人。”保安的语气变得恭敬起来,作为保安,对于娱乐城的客人要保护,同时也要知道有的人是不能得罪的。程明清的这帮人刚刚入住王开元就特意关照他们,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否则后果自负,面对一群杀手,后果是什么他们当然知道。他们立即打起退堂鼓:“各位大哥,这里是小弟负责的地方,给点面子,”   “既然你们叫一声大哥,我们也就不难为你们,你们进去吧,我们和杨柳姑娘说几句话就走。”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冲两位保安挥了挥手。两位保安立即麻利地转身走进酒吧,比来的时候要快得多,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杨柳只是个女人,男人要对女人做什么他们当然知道,至少不会太血腥,也不关保安的事。“走吧,杨柳姑娘,我们的房间在那边。”几个人调笑着,直接拉住杨柳的胳膊向一旁走,杨柳挣扎着,在这些人手里当然无济于事,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   “放开。”凌威忽然近前一步,拦在一伙人面前,冷冷扫视这。他对娱乐城的小姐并没什么恶感,也没太大的好感,毕竟是一种社会现象,自己也管不了。只是杨柳帮过他的忙,人也还算正直,被人欺负有点看不惯。   “你他妈什么人,多管闲事。”一个人直接冲着凌威伸出拳头,凌威刚要抬手反击,那个人被身后的同伴一把拉了回去,一位个子高一点的大汉酒意似乎醒了不少,语气不那么嚣张:“你是那个钱大志?”   旁边几个人听到钱大志的名字,就算没见到他打飞李占也听同伴讲过,有实力好像还得到井上正雄重用,这样的人他们自然不敢惹。凌威还没有回答,他们语气已经软了下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钱大哥,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凌威知道这些人都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比较凶悍,对自己惧怕是痛击李占那一拳立威了。干脆乘热打铁,冷着脸指了指杨柳,粗声粗气说道:“这个娘们归我。”   “不行。”一个人高声回绝,抢女人是男人大忌,但有实力除外,那人刚出口就被同伴挡了回去:“算了吧,就一个女人,钱大哥喜欢就归他。”   说完,几个人抬手扔下杨柳,转身扬长而去,他们会为女人打架,但是真的拼命就划不来了。杨柳脚步踉跄几下,堪堪要摔倒,凌威伸手扶住:“姑娘小心,回去吧。”   “谢谢。”杨柳笑了笑,有点妩媚:“你抢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回去。”   “是啊,你不是刚下班吗,休息去吧。”凌威随口说道:“看出你很累。”   杨柳沉默了一下,眼中忽然有点点光芒闪动,盯着凌威,语气微微激动:“你是那个钱老板,眼神我看得出来,充满真诚,绝对没有错。”   “杨柳小姐,你看错人了。”凌威慌忙把目光转向一旁,尽量让声音平静。   “或许真的看错了。”杨柳忽然笑了笑,她老于世故,既然对方乔装改扮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不能多问。伸手拉着凌威的胳膊:“走吧,我们找地方坐坐。”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凌威摇了摇头,他也没心情花前月下。   “我现在回去,遇到那些人还要缠着我。”杨柳苦笑了一下:“今天我请客,就算对你这个保护神的感谢。”   “那好吧,”凌威想想也对,自己拔杨柳抢过来就放了,说不定又被那几人拉走,自己的行为也会引起别人疑心,扮演的是混混角色,不近女色太出乎别人意料了。也就随着杨柳走进酒吧。   “杨柳姐。”酒吧的服务小姐见杨柳去而复返,有点奇怪。杨柳摆了摆手:“来点酒和点心,我要和朋友坐坐。”   杨柳是娱乐城的红人,她看上的客人都是出类拔萃,很多目光转过来,凌威长得相貌平平,脸上又有刀疤,一起失望地转了回去。这样不引人瞩目也很好。杨柳带着他走过一个走道,两边是一个个雅间,里面灯光朦胧,有两个人相拥着擦肩而过。凌威身体忽然感觉到一种异样,怪怪的,就像碰到很不舒服的药物,这是训练神农尝百药的结果。这种感觉以前有过,记忆犹新,愕然看过去,不错,高大的身影,外国人,就是那个罗羽,记得他和醉仙阁的小花要好,那个姑娘不知是不是小花。凌威不由自主想上前看看,杨柳拉住他:“别,这是**。”   凌威悻悻然,只好放弃。杨柳带着他并没有进雅间,而是用钥匙打开一个小套间,里面有沙发电视,像一个卧室,服务员把酒和点心端进来,出去随手关上门。没有等到凌威疑问,杨柳一边打开红酒一边说道:“这是经理呆的地方,要不是那小子对我有点那个意思我也进不来。”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凌威有点不解,看情形还不如雅间舒服温馨。   “这你就不懂了。”杨柳把酒倒上,轻声笑着说道:“这里的雅间和各个角落都有监控,我在那喝酒感觉不舒服,唯一没有监控的当然就是这监控室了。”   “你是说任何地方都看到?”凌威好奇地盯着电视屏幕。   “当然。”   “我想看看刚才那个外国人和谁在一起。”凌威惦记着那个罗羽,一部分对他身上异样的感觉有兴趣,另一方面是因为小花,那个纯洁的小姑娘不能被外国人骗了,要是那样凌威第一个劈了罗羽。   “我找找。”杨柳拿起遥控器,电视画面上切换了几下,出现一个房间,那个罗羽现了出来。凌威松了一口气,罗羽对面坐着的就是小花,看来这外国人对一个山区丫头挺痴心,老天爷真会安排。   “关了吧。”凌威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的人,向杨柳摆了摆手,杨柳刚要关,手停顿了一下,指了指画面:“那姑娘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凌威仔细看了看:“是一个微型骷髅头吧。”   “女孩子挂那个挺人。”杨柳皱了皱眉,凌威也觉得不好看,小花似乎也有一样的感觉,画面中她伸手要取下挂在脖子里的骷髅头,那个罗羽忽然拦住她,汉语倒是很流利:“小花,这是我给你的护身符,记住一定要带着,失去它我就会失去性命。”   “那么严重啊。”小花有点担心,把那个东西再次挂回去。房间里的灯淡红色,照在骷髅头上,在电视画面上忽然显现出一股妖异的光,令人心神不安。   第六百六十五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3)灿如桃花冷如蛇蝎   酒红艳异常,一杯下肚,凌威感到情绪平复了不少,刚才小花佩戴的那个骷髅头虽然妖异,想想可能是灯光和监控的原因,自然现象都能被夸张成天外来客,何况那边房间灯光迷离加上传播过程中各种变化,产生光学反应很正常。心中释然,小花的事也就不放在心上,把话题转向眼前的杨柳:“杨姑娘,我能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言难尽。”杨柳端起红酒喝了一大口,脸色变得像红酒一样红艳,语气有点苦涩:“我们在这里的姐妹有的就是为了钱,而我和一些人开始是被强迫进来的,现在我倒可以离开,习惯了,又受到姐妹和客人尊重,也不知哪里好,就暂时留下。”   “强迫?”凌威诧异地叫了一声。   “没什么奇怪的。”杨柳淡淡说道:“这在带着一点黑社会性质的娱乐场所很常见,谁要是背叛和逃跑会很惨。”   “没人管吗。”凌威认为只有电视上有,夸张一点,真有其事他感到很惊讶,闹市区竟然干无法无天的勾当。   “你别忘了娱乐城幕后老板是谁,夏侯公子,年轻企业家,关系网复杂。”杨柳瞥了凌威一眼,那意思凌威实在是孤陋寡闻:“公安来抓过几次,都是有人事先通风报信,只抓了几个来住店的野鸳鸯,和娱乐城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白通吃是一些娱乐业立足的根本,凌威一时无语,杨柳接着说道:“每年这里要进一批新的姑娘,有的自愿,有的是被抓来,不屈服也不行,这不这几天又在四处物色良家女子,不知谁又要遭殃。”   “真是混蛋。”凌威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杨柳吓了一跳,诧异地说道:“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是公安。”   “当然不是。”凌威摆了摆手:“我只是有点愤慨。”   “你是什么身份,还愤慨,不是和王开元等人一起的吗?”   “我……”凌威忽然感到语塞,他不经意间在杨柳面前暴露了和王开元等人完全不同流合污的一面,相当于漏了马脚。   “好啦,我不会说出去。”杨柳咯咯笑着,忽然挪了挪地方,坐到凌威身边,把头倚在凌威肩上:“我有点累了,借你肩膀用一下。”   “随便。”凌威也倚在沙发上,杨柳在他耳边低语,从她的小时候说到长大读书,从被别人卖进来,到带着苦累的生活,时而激动,时而忧伤,最后还哼了一个家乡的小曲,可能累了,声音越来越小,竟然沉睡起来,凌威也没有动,他的思绪漫无目的,闻着杨柳发丝的味道和体香,也感到一阵睡意,闭上眼意识渐渐变得茫然……   女人,有时候就是男人天然的催眠曲。凌威睡得很香很美。直到一阵敲门声把两个人惊醒。杨柳迅速站起身,拉开门。门口是一位姑娘,凌威记得和杨柳在一起过,杨柳揉了揉眼:“催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该干的也都干了吧。”姑娘轻声调笑起来,眼睛瞥了一下还坐在沙发里的凌威,话中的意思令凌威有点尴尬。   “瞎说八道,我们干什么了,就是喝喝酒而已。”杨柳伸手拧了那位姑娘一下,姑娘向后退了退,笑着说道:“你看看什么时候了,上午八点多,你们要是一直喝酒还不喝一水缸啊。”   “糟糕。”凌威一下子跳起来,匆忙向杨柳告辞,向外面奔去,杨柳也跟着跑出去:“等等我啊。”   “还没有什么,都难舍难分了。”那位姑娘在后面咯咯娇笑起来。   出了酒吧的大门,外面一片阳光灿烂,乍看起来有点耀眼,凌威停下来分辨一下方向。杨柳追到近前拉住凌威的胳膊:“急什么,吃点饭再说。”   “不行,今天说好有重要的事去做。”凌威大步沿着一条石板路向贵宾楼方向走,还没,还没走出多远,拐一个弯就看到小泉明智站在面前,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今天凌晨就出了贵宾楼,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凌威看着站在小泉明智身后不远处的方进军和西门利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方进军说得不错,他们一直在监视之中,说散散步吧,几个小时也没有人相信,说喝酒吧,怎么会不知道天亮,日上三竿才回来。   “钱大哥和我在一起。”杨柳把话题揽了过去,轻声说道:“我们睡着了,醒来就这个时候了。”   杨柳说的是在酒吧睡着了,可在小泉明智等人听起来可就不同了,也只有男欢女爱才会忘记了一切。小泉明智冷冷的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微笑:“钱大志,可以啊,刚来就把我们的杨柳姑娘搞到手了,不过下次注意,要享受也要到任务完成以后。”   “是。”凌威含糊答应着,杨柳笑着告辞,还在凌威脸上亲了一下,亲得凌威浑身不自在,西门利剑和方进军相互看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他们不明白凌威身边那么多美女,只要伸手,建宁就会有一大批女孩,怎么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勾搭风尘女子。   “跟我来。”小泉明智低声说了句,转身,几个人紧紧跟着,来到一个停车场,有几辆轿车已经停在那里,程明清从其中一辆里探出头:“小泉先生,我们全部准备好了。”   “出发。”小泉明智点了点头,和凌威等人爬上一辆轿车,跟在程明清等人的身后。刚刚离开娱乐城的大门,凌威眼睛瞥了一下,见到那个外国人罗羽和小花正面对面站在路边说着什么,看来昨晚两个人就在娱乐城过的夜,要谈婚论嫁了,凌威也替他们高兴,终于有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叶小曼好像有一次开玩笑要认小花为姐妹,虽然只是说说而已,凌威也决定为她操办一下,冲冲连日来并不太顺的晦气。   凌威等人的轿车转眼远去,历芊芊苗条的身影从路旁一个树荫下走出来,历千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刚才坐车走的就是钱大志。”   “不会错,”历芊芊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要派人跟踪吗?”历千眼睛看着远处,光芒闪动。   “跟踪他们?”历芊芊摇了摇头:“一群老狐狸,谁也跟不了,我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家传的药物,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   “芊芊高明。”历千很赞赏地拍了一下马屁,;历芊芊却并不领情,眼睛瞄着罗羽和小花,脸色忽然一动:“那位姑娘是谁?”   “不清楚。”历千立即回答,他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都调查过。   “可以和娱乐城扯上关系吗?”历芊芊思索着嘴角露出怪异的微笑。   “这个……”历千楞了一下,不明白历芊芊是什么意思,小心说道:“最近王开元他们在物色姑娘,许多都是强迫接客。”   “那就对了,把这个姑娘弄进去。”历芊芊笑得有点阴冷:“王开元,我说过你们敢得罪我就让你们死得很惨。”   “什么意思?这姑娘怎么能让娱乐城的人死得很惨,大小姐和他们有仇吗?”历千不解地接连问了几句。   “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做。”历芊芊不悦地挥挥手,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出那天王开元等人企图迷*奸她的事。   “是。我们马上把那姑娘抓起来卖进娱乐城。”历千拿出手机准备叫人手。历芊芊拦住他:“等一会,我亲自动手。”   小花和罗羽依依不舍交谈了好一会,罗羽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小花怅然站立片刻,低着头向历芊芊这边走来,历芊芊立即迎了过去,脸上笑得灿如桃花,给人一种信任感,无论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竟然有一颗阴冷的心。   第六百六十六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4)女人心   小花低着头,心情比较沉重,就像看到自己胸前挂的那个骷髅头,不知道罗羽是什么意思,神出鬼没,不过对自己还算是真心,她感觉的出来,说是要带自己出国,外国什么样小花心里没有底,直打鼓。   “大姐,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小花愕然抬头,差点撞到人,急忙后退一点,面前是一位巧笑嫣然的姑娘,秀发披肩,柳眉弯弯,眉眼间带着灿烂的微笑。忽然被人拦路心中难免气愤,可是看到这张笑脸心中的不悦立即荡然无存。小花也笑起来:“我在醉仙阁二楼卖茶叶,姐姐或许去过。”   “二楼可都是精品,茶叶一定不错。”历芊芊笑着敷衍:“我刚到建宁不久,有空过去看看。”   “好,不过我们家茶叶最近供不应求,要预定。”小花很诚实,提到生意她的眼中闪现出兴奋的光芒。毕竟为家乡父老销售茶叶是她的初衷,给她带来财富还带来一段异国恋情。   “我不太喜欢太浓的茶,比如大红袍什么的。”历芊芊漫不经心地谈起茶叶,小花对茶叶深有研究,立即来了兴趣,两个人沿着街道边走边谈,阳光更加毒辣一点。历芊芊忽然举起手中的矿泉水:“姐姐,喝一点。”   看到水,小花立即觉得嗓子发干,伸手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抹了一下嘴,微微愣了一下:“刚才说到哪了,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要知道了。”历芊芊笑得更加灿烂,不过多了点邪恶,小花看着她的脸,感觉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跟着一片茫然。   历千带着手下从不远处快速过来,两个人驾着小花进入一辆轿车。历芊芊脸色变得很冷,声音平淡:“照我说的处理。”   “大小姐,这样做是不是多此一举,不用你出手,我们哥几个把她控制很容易。”一位手下低声说着,有点为主人分忧的意思。   “你懂什么,我不喜欢太暴力,用脑子知道吗。”历芊芊白了手下一眼:“要是凭武力就解决一切,我干脆找几个拳王,要你们干什么。”   “是。”那位手下答应一声,毕恭毕敬站到一边,对历芊芊的话有点不服却不敢流露一丝一豪…历芊芊刚要回车上,眼角一瞄,娱乐城里出来两个保安模样的年轻人。历芊芊哼了一声,目露凶光,低声和历千嘀咕几句,然后快步向那两个人走去,走到近前,忽然低下头,一副沮丧的模样。   有失魂落魄的美女经过,男人都会感兴趣,幻想有点艳遇,两个保安也不例外,立即上前搭讪:“小姐,真巧,又遇到你了。”   “我们在哪见过?”历芊芊有点意外,他记得这两个人就是那天对她动手的保安,没想到对方也认出来。   “姑娘美得像仙女,梦中见过吧。”一位保安笑起来,挺了挺腰,对自己充满自信,别说还真有点魅力,可惜历芊芊对男人几乎没有一点兴趣,只是淡淡笑了笑:“这么说,我们算是有缘了。”   “当然,有缘才能相见…”保安并没有认出历芊芊,似曾相识只是男人勾搭女人小伎俩而已。历芊芊的话让他们以为来了艳遇,两个人脸上笑开了花。   “既然这样,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怎么样?刚好我有点心烦。”历芊芊嘴角抿了抿,略显妩媚但不妖艳,恰到好处地清纯让男人迷醉。   “随便你。”两位保安的笑容有点邪,开始幻想什么美事了。   “好吧,跟我来。”历芊芊伸手拦了一辆的士,三个人上车,司机轻声问:“去哪?”   “向西。”历芊芊指挥着,车一直向西出了建宁市,一路越来越偏僻,两位保安是大男人,有恃无恐,不仅没疑心,还变得越来越兴奋。下了车,历芊芊一直向前,进入一个密林,忽然停下脚步,笑意盈盈:“你们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两位保安这时发现有点不对劲,相互看了一眼,觉得一个小姑娘,这荒僻之地,玩不出花样,一起笑起来:“姑娘,现在干什么都可以,咱哥两保证你开心。”   “是吗,有这话就可以。”历芊芊脸上露出猫戏老鼠的微笑,然后忽然一冷:“我想让你们死给我看。”   “姑娘,你开玩笑吧。”个子高一点的保安撇了撇嘴,密林深处,俏丽佳人,容易激起男人幻想,他笑得有点淫邪::“要说死等会哥们让你美死。”   “放肆。”历芊芊柳眉忽然倒立,目露凶光,厉声说道:“你们再看看我是谁。”   “你是那天那位姑娘。”一位保安认出来,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夏侯公子试图非礼的女人,当然记得。只是当时历芊芊冷若冰霜,刚才笑得灿烂,一时鬼迷心窍没分出来,。历芊芊脸色一寒,他们立即就分辨出来了,保安认人的能力也是他们职业的一种技能。   “我当时说过会让你们死得很惨。”历芊芊语气变得森寒,和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配起来,在树林里更显得怪异,两位保安几乎怀疑自己大白天见鬼了,不由自主向后又退了一点。   “想跑吗?”历芊芊忽然笑起来,笑声有点刺耳,两位保安立即转身,还没跑几步,前面出现几个人,一脸杀气。立即又转身,两个人同时明白了,应该先控制那位姑娘,可历芊芊转眼就不见了,在她站立的地方出现两个大汉,向他们快速围拢。   死亡的恐惧,让两位保安拼命乱窜起来,临近中午的建宁西郊树林里发出一阵阵绝望的惨叫声,当两个人被带到历芊芊面前时已经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历芊芊踢了踢两个人的脸颊:“我是言出必行,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你们放心,还有人会和你们一起上路的。”   “姑娘,姑奶奶,我们错了。”两位保安趴在地面上,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忘记了尊严,竟然磕起头来。历芊芊对于这样的人毫无怜悯之心,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死活了,当你们害人的时候,糟蹋姑娘清白的时候良心哪里去了,”   “姑奶奶你,那天我们也是万不得已,都是王开元那个王八蛋……”两个人声嘶力竭地解释。历芊芊脸色更加寒冷,厉声喝道:“住口,来不及了,像个男人一点,死得尊严一点。”   尊严,谁不想要,可面对死亡的恐怖有多少人尊严过,好死不如赖活着。两个保安继续不停求饶,历芊芊挥了挥手,几个手下把两位保安扔进一个深坑,历芊芊掏出一些粉末递给手下:“处理痕迹。”   “这是什么?化尸粉?”手下随口问了一句。   “你电视看多了。”历芊芊白了他一眼:“只是让尸体腐烂快一点而已。”   说完,历芊芊快步离开,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心中阴冷的恨意有了点发泄之后,还是有点不忍心看着凄惨的一幕,但是,她坚硬的心不会有任何回改,那天当着王开元的面发誓过,决不妥协。   这个繁华的世界,有阳光灿烂也有罪恶阴暗,建宁西郊林子里凄惨的一幕丝毫不影响这个夏日,就像路边的一点泥泞不影响行驶的轿车一样,太湖边,游船在轻轻摇荡,姑娘小伙子的笑声掠过湖面,随着粼粼碧波荡漾开去,摇动画舫的船娘也露出一片温馨的微笑。太湖度假的最好时候,这本来就是个欢欣的季节…   小泉明智等人并没有在游人拥挤的码头登船,而是在远离太湖湖滨游乐场很远的湖岸边,画舫早已经停在那,不用船娘,程明清和几位手下在永春岛住过很久,划桨手到擒来,凌威还是和西门利剑,小泉明智,方进军在一起,当然,也还是他摇船。程明清那几位昨晚被凌威抢了杨柳的手下看着凌威眼神有点不悦,凌威毫不在乎,反而挑衅地笑了笑,现在他是钱大志的身份,大可快意恩仇。   小岛在太湖中就像一片翠绿的荷叶,绿意盎然。码头上几位姑娘迎着微风站立,淡绿色衣裙显得几分飘逸,姑娘们脸上的笑也是温馨无比。凌威和西门利剑等人见识过厉害,不敢太招惹,客气地打着招呼,直接向那栋别墅走去。程明清的手下就不同了,有几个舔着脸和姑娘搭讪,边走边聊,结果就是有个人收到了姑娘的礼物,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捂着红肿的脸直发愣,刚刚举起拳头,小泉明智哼了一声:“不想死你就住手。”   手举在空中,没有敢落下,不用小泉明智提醒他也不会下手,因为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咽喉上。他的手停下来,那把匕首瞬间也消失得无隐无踪,耳边又传来姑娘们轻轻的笑声,似乎刚才只是一种幻觉。   程明清的手下立即变得规矩起来,短短一年在东南亚闯出名头的蝴蝶果然名不虚传,巧笑嫣然之间就可以杀人。这世上,女人杀男人本来就容易,何况又有凌厉的身手。在这里横尸还不如一条野狗。   第六百六十七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5)杀机(一)   小岛郁郁葱葱,夏日微风夹带着太湖水的气息,感觉一阵清凉,听着姑娘在一旁轻声说笑着,有一种误入仙境的感觉,但凌威一点感觉不到愉悦,这里不仅不是天堂,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地狱,那些姑娘可不是天使,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群地狱的使者。   珠儿的大辫子盘在脑后,显得成熟几分,脸上带着点严肃,一本正经了许多,眼神凌厉地扫视一下:“各位,请先到里面喝茶,大姐马上就到。”   沿着走道走进前一次来的大厅,里面布置和上次天差地别,有许多柜子,还有电视等卡拉ok设备,茶几沙发多了几套,一台大冰柜放在一旁里面放着。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冰镇的各种冷饮和啤酒,整个一个休闲的娱乐场所,不得不承认这些姑娘比爷们还会享受这次倒茶的不是珠儿姑娘,而是换了两个人,柳眉杏眼,看起来蛮喜人,可大家都不敢开玩笑,一群平时大大咧咧还有点粗鲁的老爷们变得规规矩矩,甚至有人还客气地说声谢谢,姑娘只是报以淡淡微笑。   茶不是上次那种浓浓的,是很淡雅的茉*莉花茶,还配了几种行气活血养心安神的中药,凌威非常喜欢,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身体倚在沙发上,慢慢享受。   喝了一会茶,又上了一些水果,大家开始还寒暄几句,等了一会就一起沉默,气氛微微有点压抑,有人站起来走到窗口然后又坐下,心神开始不宁。   “各位久等。”一阵笑声,很悦耳,朱姐推着轮椅缓缓走进来,蝴蝶还是薄纱遮面,看不清脸颊。   “蝴蝶小姐。”小泉明智礼貌地站起身打招呼。蝴蝶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坐下吧。”   小泉明智轻轻坐回沙发,蝴蝶招了一下手,一位姑娘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朱姐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请各位把手机全部交出来,我们代为保管。”   “难道还怕我们泄密。”程明清一位手下嘀咕了一句,程新华立即瞪了她一眼:“别废话。”   小泉明智领先交出手机,紧接着是程明清和程新华,一个接一个,最后来到凌威身边,凌威一动不动,姑娘晃了一下托盘:“你的。”   “没有。”凌威摊了摊手。那姑娘不大相信地瞄了瞄凌威,凌威被看得有点发毛,闷声说道:“要不要搜一搜。”   “搜就搜。”那姑娘柳眉立了一下,有点霸道,凌威的眉头也皱了皱,缓缓站起身,张开手,他倒不是很柔顺,而是知道什么叫下马威,只要对方真的在他身上搜,直接抖手把人甩出去,那姑娘瞄了凌威一眼,丝毫不害怕,一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直接伸过来,凌威的手掌刚要迎过去,蝴蝶忽然低声说道:“回来,钱大志不会说谎。”   姑娘悻悻地退回去,有点不甘心,凌威撇了一下嘴,缓缓坐下,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蝴蝶的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一下,转向其他人:“各位,等到下午我会把具体行动计划告诉你们,大家先在这里放松一下,,玩得尽兴。”   说完,蝴蝶缓缓退了出去,那些姑娘也鱼贯而出,大大的客厅又恢复刚进来时的样子,程新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间里边走边挥动手掌,低声吼道:“怎么回事,这样神秘,也不告诉我们具体计划,好准备一下,难道在这荒岛上还能泄密。”   “那倒不一定。”西门利剑忽然接了一句:“我看这样很好,说明蝴蝶很谨慎也很自信。”   “要泄密也是你。”程新华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西门利剑现在已经不是刑警队长,用不着害怕,反而有一种挑衅的冲动。一山不容二虎,要在井上家族面前争宠,程新华自然把西门利剑当成对手。   “是吗?“西门利剑反击了一句,带着一脸不屑:“我要是泄密,你们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喝茶吗。”   双方的语气都不友善,程明清的几个手下缓缓站了起来,盯着西门利剑,虎视眈眈。凌威知道西门利剑的意思,没了手机,具体计划无法传出去,不知道公安那边布置怎么样,不如现在就搅局,反正双方本来就不和,乘机削弱一下他们的势力也不错。他也缓缓站起来,双手手指交叉,轻微活动着关节,眼睛扫视着对方几个人。   小泉明智忽然把茶杯重重放到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大声说道:“你们也不怕人家笑话,还没动手自己先乱,全部给我坐下。”   程明清见小泉明智动怒,向程新华摆了摆手,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消散。西门利剑没有坐回沙发,而是气鼓鼓地挥了一下手:“我出去走走,别在这里憋死。”   “我也去。”凌威跟着西门利剑走出房间,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高出走,来到岛上最高的一个小山头,极目远眺,四周的风景尽收眼底,西门利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这里清静,不会有什么监控。”   “那个蝴蝶够小心的。”凌威望着太湖水,有点感慨:“神神秘秘,不知搞什么鬼。”   “我们以不变应万变,。”西门利剑捡起一块小石头,用力扔出:“我倒不担心那边监狱的防备,担心蝴蝶,她似乎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她不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小心为妙。”西门利剑眼睛一亮:“她们来了。”   凌威顺着西门利剑的目光看过去,两位姑娘脚步快捷地向这边走过来,速度很快却并不气喘吁吁:“二位,我们大姐请你们过去一趟。”   “可以不去吗?”西门利剑缓缓站起身,两位姑娘没想到他这样回答,面面相觑,凌威拉了一下西门利剑:“不要为难她们了,看看找我们什么事。”   两位姑娘带着凌威和西门利剑并没有回前面别墅,而是下了山坡走向另一栋别墅,这栋别墅和刚才见到的大不一样,小巧精致,四周还分布着许多小菜园,看得出这里原来农家乐旅游的氛围。别墅边有一块空旷的地方,地面很平,上面薄薄一层绿草,像一个绿茵场,草被明显践踏过。一群姑娘站在草场上,见到凌威和西门利剑,一起停止交谈,转过脸。   凌威瞄了一眼,并不见朱姐和蝴蝶,立即沉声询问:“不是说蝴蝶小姐有请吗,人在哪。”   “不是大姐,是我。”一位眼睛很大的姑娘走出人群,向凌威招了招手:“你过来。”   凌威犹豫了一下,示意西门利剑在一旁戒备,自己则缓缓向前靠近:“姑娘,有什么事?”   “听说你很厉害,我想试试。”那姑娘笑意盈盈,慢慢靠近凌威,可话音刚落,她忽然向前一窜,身体腾空旋转,手掌中忽然掠起一抹寒光,直奔凌威喉咙。   第六百六十八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6)杀机(二)   男人对于女人的防范天生就比较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大眼睛的姑娘一向招人喜爱,扭动的腰子,眉眼间的微笑,就算凌威有所防范,反应也不会太快,艳阳高照,美女环绕,等到发现那一抹刀光已经迟了,就是西门利剑也来不及提醒,只能啊的惊叫一声。   明知道有点徒劳,凌威还是下意识向后退缩了一下,到擦着下巴掠过,可以感觉到那股凉飕飕的滋味,大艳姑娘也向后退,手中的刀一闪而没,看着有点心惊的凌威,轻声笑道:“算是给你个教训,下次记住了,拳脚厉害也不一定管用,尤其对于女人。”   凌威眼角瞥了一下,有两位姑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是那天被他举手扔出去的两位,看来大眼姑娘是替她们报仇来了。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谢谢姑娘手下留情。”   “不用客气,你对两姐妹下手也不重,我就留点余地。”大眼姑娘活动一下脚腕:“来,我们比试拳脚。”   “算了吧。我甘拜下风。”凌威拱了拱手,好男不跟女斗,他也没兴趣切磋拳脚,立即转身准备离开。大眼姑娘似乎意犹未尽,在凌威身后清脆地大喝一声,腾空一脚劈下来,凌威感觉到风声,立即侧身向一边闪避,大眼姑娘在他身后落地,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凌威治好向一旁跳跃一下,身体旋转,正面对着大眼姑娘,那姑娘紧接着又是腾空连环三脚。凌厉异常。凌威有点恼怒,猛然抬起双臂硬碰,大眼姑娘脚尖机灵地在凌威胳膊上点了一下,向后空翻,站到不远处。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流畅,要是普通人早就倒下了,不重伤也无法动弹。凌威虽然和几位姑娘有过交手,但没想到实力如此强,丝毫不亚于大男人。他的目标只是和西门利剑取得井上正雄信任,找到井上正雄最后一个重要的窝点,当然不愿意和这样的姑娘纠缠,身体快速向后退,拉了一把西门利剑:“我们走。”   “玩完再走。”大眼姑娘一挥手,其他姑娘们一下子围过来,堵住凌威和西门利剑的去路,不由分说挥动拳脚围攻过来,衣服色彩各异,看起来真是名符其实的花拳绣腿,但踢在身体上,钻心般疼痛。力道凶猛。这可不是闹着玩,面对的可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虽然不是绝杀的技术,但招招也是凌厉异常。打得西门利剑和凌威一时手忙脚乱。   退,再退,凌威见对方毫无摆手的迹象,心中恼怒了一下,忽然身体晃动,运用五禽戏身法,一下子到了一位姑娘侧面,伸手扭动她的肩胛,姑娘忽然痛苦地叫了一声,踉踉跄跄奔到一边,凌威动作不停,直奔另一个姑娘,眨眼间那位姑娘也叫了一声,走向一边,两个人都是耷拉着胳膊,一脸痛苦。其他姑娘立即散开,诧异地面面相觑。   “闹够了吧。”凌威拍了拍手,整理一下衣衫。   “下手够狠的、”大眼姑娘伸手摸了摸受伤姑娘的手臂,姑娘忍不住低声哼了一下,大眼姑娘柳眉倒竖,盯着凌威:“是不是残废了,早知道刚才宰了你。”   “残废还不至于。”凌威淡淡笑了笑:“不过让你们长长记性而已。”   “你……”大眼姑娘的眼睛瞪得更大,羞恼却无计可施,毕竟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叫钱大志的家伙,出一口气,不是拼命,再斗下去说不定伤的人会更多。   西门利剑也是练习格斗的出生,知道凌威也只是伤了两位姑娘的关节而已。轻轻推了推凌威:“好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帮他们关节复位一下。”   听说关节复位,大眼姑娘眼睛一亮:“不用,只要不是断了,我们自己会复位。”   说完,转身走到一位受伤的姑娘面前,抬起伤臂,低声说道:“忍着点。”   胳膊扭伤是运动常有的事,何况是玩命的厮杀,杀手首先学会的是怎么处理各种特=突发事件,伤势自然是必备的一种。大眼姑娘刚才只是见两位姐妹太痛苦,一以为骨折了,小小扭伤当然用不着凌威送人情,基本扭动一下就可以复位,只是很痛,要肿好几天、,拉开关节,扭动,然后复位,大眼姑娘做得很熟练,那位受伤的姑娘也很坚强,胳膊上那种男子汉都要哼上一声的疼痛居然忍着,牙关紧咬,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但是,让大眼姑娘意外的是,关节居然无法复位,中间似乎有筋扭曲了,受伤的姑娘痛得脸颊一片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晕过去,旁边的姑娘急忙提醒:“贾灵姐,快点住手。”,大眼姑娘有点尴尬地停下手,凌威缓步走过去,声音平淡:“闪开,我来。”   大眼姑娘身体僵硬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情愿地让到一边,凝神看着凌威如何把胳膊复位。凌威的手法让她更加惊讶,并无出奇之处,和她一模一样,拉开受伤的关节,扭动,复位,只是不知何时手中忽然多了一根钢针,直接扎进关节深处,短暂的停留以后又抽出来,受伤的姑娘这次不仅不怎么痛苦,还晃动了一下手臂。凌威急忙制止:“别乱动,这只是暂时的针灸麻醉,阻断神经传导,还是要静休。”   “谢谢。”那姑娘经历过刚才锥心的痛苦,忽然缓解,立即由衷感谢了一句,一时忘了就是眼前这个叫做钱大志的家伙伤了他。   凌威并没有多说话,直接走向另一位姑娘,同样麻利地把关节复位,自己伤人的手法,力道和关节受损的程度心知肚明,他本身又是一流的医师,自然手到擒来。旁边的人立即看出他不仅仅会治伤,医道似乎也不错。   世上有许多手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人产生敬意,医生无疑就是其中一种,凌威出神入化的技术比打伤两个人还令人震惊。旁边一位姑娘首先靠过来:“钱大志,我坐骨神经训练落下的毛病,有办法吗?”   “当然有,很简单,七天就可以。”凌威随口回答,几乎是职业反应。   “我胃痛,有办法吗?”另一位姑娘接着问,凌威也随口回答。这些姑娘都经过严格训练,难免留下一下损伤,积劳成疾一样,问起来就是没完。西门利剑看凌威的样子职业病又犯了,要是让小泉明智和和程明清看见岂不就漏了马脚,她立即上前一步拉了拉凌威,对着姑娘们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只是喜欢一些医书,说说而已,要治病就到建宁的保和堂,那里的医生多。”   凌威听到西门利剑的提醒,心中一凛,也发觉自己有点忘形,脸色一冷,淡淡笑了笑:“是啊各位另请高明,我只是开玩笑。”   说完,凌威瞄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的姑娘们,转身和西门利剑扬长而去,过了一会儿,大眼姑娘嘀咕了一声:“毛病。”   是啊,有医术不乘机讨好一下如花似玉的姑娘,这样的男人肯定有毛病,还病得不轻。   “贾灵姐,朱姐让你过去回话。”一位姑娘小声提醒。大眼姑娘贾灵立即转身沿着小道向别墅跑去。   别墅二楼,蝴蝶和朱姐站在窗前静静看着西门利剑和菱威离开的身影,在手下面前,用不着伪装坐轮椅,两个人身体都挺得笔直,就像两杆随时准备战斗的红缨枪。听完贾灵的话,蝴蝶沉思了一下,转向朱姐:“谈谈你的看法。”   “程明清那些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不足为惧,倒是西门利剑和小泉明智这几个人令人摸不透,小泉明智一直很温顺,他可是井上家族的一流人物,深藏不露,西门利剑是刑警队长出身,嗅觉灵敏,在危险降临的时候会立即做出反应,不好对付,还有那个方进军,看起来木讷,点子很多,最难琢磨的是这个钱大志,我们调查过他的历史竟然有一段空白,这种情况有点像公安的卧底。”   “有道理、”蝴蝶微微点头:“程明清和小泉明智的几个手下如果联手确实是一股凶猛的力量,我们暂时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们联手。”   “接下来怎么办?”朱姐转脸看着蝴蝶。   “没有十分把握绝不动手,按照计划,晚上到监狱杀人。”蝴蝶轻声笑了笑:“拿钱消灾,我们总有一点职业道德吧。”   “是。”朱姐答应了一声,有犹豫了一下:“不过,监狱那边还没有消息,贸然行动恐怕会节外生枝。”   “做做样子而已,你以为公安会白痴到把本田易修还留在岛上。”蝴蝶挥了挥手:“就让小泉明智打头阵,程明清等人配合。”   “打头阵,恐怕有去无还。”朱姐语气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你不忍心。”蝴蝶淡淡说道:“你要是开口还来得及,我会满足你的要求,毕竟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姐妹。”   “不是。”朱姐用力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定蝴蝶的话还是在否定自己心中的什么念头:“我是觉得那个钱大志好像并没有什么杀意,还挺不错,身手也好,死了太可惜。”   “原来是这样,他要是不死我们就留下他,我给你做媒。”蝴蝶忽然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小姐,你又拿我开心。”朱姐声音带着一点娇嗔:“我谁也不嫁,陪着你一辈子。”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7)杀机(三)   中午饭很丰盛,虽然行动在即,大家却也吃得酒足饭饱。晚上那可是要精神和体力的活,半点马虎不得。饭后大家还休息了一会,当然,凌威和西门利剑等人没有和程明清一伙人在一起,到另一个靠近人工湖的石头房子里休息,没有空调,但窗户间流动着丝丝凉风,倒也爽快。凌威竟然倚在石墙上睡着了,迷迷糊糊,方进军推了他一下。睁开眼,已经是夕阳西下,红红的晚霞映红了天边。   “准备行动。”小泉明智声音低沉,一边说一边从一张椅子上站起来,凌威记得他似乎一直笔挺地坐着,嘴唇抿得很紧,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行动?”凌威有点茫然,蝴蝶可什么也没有安排。   “她们已经出来了。”小泉明智望着不远处小道上行走的一群人,蝴蝶依旧坐着轮椅在中间,看起来就像游山玩水的一群小姑娘,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名震东南亚的杀手组织。   “我们真的听她指挥?”一直没有开口的方进军忽然发出疑问。   “什么意思?”小泉明智转身,目光凌厉地看着方进军。   “我只是觉得有点古怪。”方进军避开小泉明智的目光,淡淡说道:“一群杀手住在靠近戒备森严的监狱小岛附近,脑袋有病吗。”   “我也觉得不对劲,但不知道哪里出问题。”小泉明智活动一下胳膊,按了按腰间的手枪和短刀,冷声说道:“大家记住,无论任务能不能完成,保住性命要紧。”   小泉明智的话说得很淡,似乎不是在谈论生死,只是去赴一场酒宴,吩咐手下不要喝醉而已,凌威和西门利剑还有方进军三个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他,满脸诧异。小泉明智可是井上家族一流的杀手,以完成任务为最高宗旨,在他的心里,任务是凌驾于生命之上的,说出这种保命的话实在令人意外,流露着的竟然是一种关切,当然不会是对西门利剑等人有了感情,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伤感。   小泉明智感觉到了几个人的疑问,并没有看他们,而是把目光投向那群姑娘,忽然叹息一声:“花一样的年华,可惜……”   没有人知道他在可惜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泉先生,大姐有请你们到前面议事。”   前面就是那个大客厅,说是议事,其实都是蝴蝶计划好的,朱姐把蝴蝶的轮椅推到一张桌子边,然后把一张图放到桌上,用手抹了抹,平正一点:“大家看一下,这是岛上的地图和人员分布图,必须牢牢记在心里,岛上有个灯塔,不容易靠近,但也有一个好处,上了岛朦胧的灯光不仅有利于躲藏还可以找到路,关押犯人的地方就在中间,这次不是劫狱而是杀人,只要靠近就可以成功。”   “看起来好像很简单。”程新华指了指地图:“纵深不到五百米,半个小时够了。”   “你以为那些公安是吃干饭的吗。”朱姐哼了一声:“他们是轮流巡逻,两个小时一次交换,还有全方位监控,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靠近小岛的湖水里有铁丝网,无法潜水。”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程新华嘀咕了一句:“怎么进?”   茫茫湖面,高高灯塔,毫无遮挡,稍有不慎就会面对岛上黑洞洞的枪口。程新华的话让大家同时楞了一下。西门利剑忽然指了指地图,平静地说道:“灯塔很高,光线穿透力不会太强,今晚没有月亮,傍晚太湖上会有水雾,如果用简单的小木船贴着水面,岛上的监控在离岛五十米之内不会发现。”   “西门利剑说得不错。”蝴蝶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我也是这个意思,已经准备好小木船,都用黑色油漆加工过,大家换上深色衣服,可以再靠近小岛二十米。”   “怎么能肯定岛上监控看不到五十米?”程新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我在岛上呆过,比较了解。”西门利剑随口回答,他在警官学校毕业出来就是到监狱实习过一阶段。   “我差点忘记了,西门先生原来是刑警队队长。”程新华忽然讥笑了一句。凌威暗暗摇头,程新华还是这种毛躁的性格,难怪成不了大事。   “你……”西门利剑故意恼怒地向程新华挥了挥拳头,程新华争锋相对地瞪了瞪眼,两个人像争斗的公鸡。蝴蝶不悦地咳嗽了一声:“二位,私人恩怨等到事情完成以后再说,不然大家都得死。”   双方稍微冷静,蝴蝶继续说道:“程明清的人从北边进入,小泉明智先生带人从西边进入,看我烟花为信号。”   “烟花?太明目张胆了吧?”程新华又嘀咕了一句。这次没有等到西门利剑反驳,朱姐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反其道才能奏奇效,学着点。”   “你们的任务就是深入,能够接近目标最好,如果被发现立即撤退,其余的事我们来做。”蝴蝶脸颊微微侧转,大家似乎感觉到她面纱下有点森寒的目光。   计划很简单,大家又七嘴八舌研究了一会地图,程明清忽然抬起头:“蝴蝶小姐,我们假如从岛上撤出来躲到哪里,茫茫太湖可都是在巡逻艇控制之下。”   程明清的话立即引起注意,目光一起投向蝴蝶,是啊茫茫太湖,一旦报警,没有人能够逃出去,难道藏水底下。   “大姐早就想好了。”朱姐抬手挥了挥,快速说道:“会有快艇接应你们,然后从这个小岛背面上来,还是到这里集合,这里地下我们设计了地下室,万无一失。”   大家一起点了点头,就连西门利剑也不得不承认蝴蝶实在是高明,不仅找到了监狱所在小岛的地形图,还早已准备了退路,难怪声名远震东南亚。   “大家没什么疑问就准备一下,吃点东西,九点以后出发。”朱姐轻松地挥动手臂,可能事情很顺利,一时得意,原本有点僵硬的华侨口音忽然变得柔和,似乎有苏州的软软口音。小泉明智眼睛一亮,紧紧盯着朱姐侧面的薄纱,朱姐似乎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立即转过来,声音生冷:“小泉先生,你在看什么?”   “你是谁?”小泉明智的声音变得有点空洞,目光却凌厉异常,似乎要穿透朱姐的面纱、。   第六百七十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8)杀机(四)   小泉明智的问话很奇怪,谁都知道朱姐是蝴蝶身边的得力助手,简直多此一举。朱姐的回答也很奇怪,忽然尖声叫起来:“我最讨厌别人窥探,你是不是找死。”   说着,朱姐忽然伸出两根手指,微微分开,直接插向小泉明智的双眼,竟然试图废了小泉明智。更奇怪的是小泉明智竟然一动不动,任由两根手指接近眼睫毛,眼睛眨一下都没有。但朱姐丝毫没有手软,不太长的指甲泛着亮光,一刹那,修长的手指也变得阴森。   任何东西,无论怎样秀美绝伦,一旦作为武器,沾染血腥都会令人心寒,指甲刺进了小泉明智的眼眶,小泉明智似乎傻了,还是没有动。凌威靠得最近,无论小泉明智为人怎么样,这个时候都不能让他死,不然自己和西门利剑还有方进军失去小泉明智的保护,就会直接面对程明清的人和蝴蝶的手下,凶多吉少。他快速伸手,恰到好处抓住小泉明智的肩膀,轻轻一拉,小泉明智向后退了一点,原本有点呆愣的神情一变,又恢复冷静,眼眶上微微流着血,但他好像一点没感觉,淡淡说道:“就按蝴蝶小姐说的做,务必成功。”   刚才的一幕变得有点诡异,小泉明智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大家也没有问,随着小泉明智走出大客厅,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那些小木船,熟悉一下使用方法,大家习惯了快艇等机械船,就算以前会划桨也有点生疏。   看着小泉明智离开,朱姐原本僵硬的身体忽然松了下来,微微晃动,蝴蝶看着她微微摇头:“珠儿,你够狠的,我做不到。”   “有眼无珠,留着干嘛。”朱姐声音还带着恨意,但还有一丝疲倦感,似乎刚才不是小泉明智经历了生死,而是她从鬼门关转了一遭。   “我看还是把小泉明智交给公安,不想脏了我们的手。”蝴蝶轻声叹息。   一个杀手难道还害怕脏了手?朱姐沉默了一下,低低说了声谢谢,至于她谢什么,那些手下不懂,或许只有她和蝴蝶明白。   蝴蝶准备的小木船全部停在小岛后面一处凹进去的小港湾里,有十几艘,通体漆黑,就连船桨也是漆黑。一条船可以坐两个人,凌威和西门利剑爬上一艘,方进军和小泉明智一艘,适应了一下,,然后两条船靠在一起,一起坐在船上默默无语,看着晚霞一点点消失,夜幕缓缓笼罩湖面和小岛。   “我看错人了。”小泉明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程明清的人离得很远,只有凌威到呢个人听得清楚,但都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小泉明智从哪个大厅出来以后一直默默无语,心事重重,“我是个孤儿么很小就被井上正雄的父亲收养。”小泉明智自顾自说着:“在我的记忆里全部是厮杀,生死搏击,从不考虑自己的生死,也没有什么感情,我不能给别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感情世界,或者就是在等待忽然死亡的那一天,也许是抛尸荒野,也许是暴死街头。但是我不在乎,我这条命是井上家族的。”   声音很平淡,平淡得有点悲凉,每个人心里都有许多秘密,都想倾诉,只是没有恰当的时候,小泉明智不知触动了什么,开始在这个夜幕降临的时候诉说自己的心思,向着几个并不相干的人,或许,他只是向着这个黑夜诉说:“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很好的女孩,她很漂亮,很温柔,很善良,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后来呢?”方进军血气方刚,对男女之事充满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后来。”小泉明智似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语气变得伤感之极:“她死了,我亲手杀了她。”   一阵沉寂,凌威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许多,他最清楚小泉明智说的是谁,那个和祝玉妍一起的女孩,她们不在了,见到她们的只是冰冷墓碑上的相片而已。   夜越来越浓,一层白雾慢慢升起,暗淡的星光下,变得更加朦胧。不远处的别墅里,蝴蝶和朱姐望着窗外的夜色,大眼姑娘贾灵站在一旁,低声汇报:“他们没有什么太意外的举动,都在船上休息,谈论的也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   男人之间的话题,蝴蝶当然知道是什么,让一个姑娘家偷听和观察已经难为她了,不好再问什么。贾灵站了一会:“没什么事我去让姐妹们准备行动了。”   “等一下。”朱姐抬起手做了个手势,身体并没有转过来,淡淡说道:“小泉明智等人交谈什么。”   “他们没有说话。”贾灵顿了一下:“只是小泉明智自己唠叨了一会,和今天的事情无关,好像是关于女人的。”   “说说看。”朱姐声音还是很淡。贾灵把小泉明智的话说了一遍,房间里又一阵沉默。蝴蝶缓缓转过身:“好,准备行动。”   夜色在太湖湖面上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小船贴着湖面缓缓向前,船桨放在水中,没有一丝声响,十几条船离开小岛直奔目的的,监狱所在的小岛离得不远,灯塔这时候倒起了指引灯的效果。凌威和西门利剑一条船,方进军和小泉明智一条,并行前进,按照计划和程明清等人分开向着小岛南边进发,在临近小到大约四十米左右停下来,风平浪静,任由小船停在湖面上,人伏在船舱里,就算有监控发现,看起来也只是一块黑乎乎的木板。   “这样行吗?”方进军仰脸望着灯塔,轻声疑问,这个问题其实是每个人心中的疑问。过了一会儿,小泉明智闷声说道:“走一步是一步,大家别分开,实在不行,撤。”   为了一个本田易修,井上正雄的所有力量都在这里了,小泉明智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却说不清哪里出了错误,今天没来由地一阵伤感,难道自己走上了一条绝路。放眼望去,太湖在夜色里忽然显得阴沉起来。   小岛上,监控室内,几个人趴在屏幕前凝神观看,黑乎乎,没有一点异常,小岛四周的岸边连一点浪花都没有,负责监控的小伙子抬起头瞥了一眼旁边的中年人:“李队,一切正常。”   “看来是没有行动。”中年人摸了摸短短的胡茬:“上午接到消息说今晚可能有人会对这里采取行动,让我们小心应付,具体再通知,”   “没通知是不是就是没行动。”小伙子追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不过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听我指挥。”中年人果断挥了挥手:“没有命令不要开枪。”   “为什么?”旁边的人立即疑问:“我们这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谁图谋不轨都可以开枪。”   “有自己人。”李队长扫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自己人?”房间内响起一阵惊呼。李队长立即瞪了瞪眼:“叫什么叫,大惊小怪,这是机密,你们可不能说出去。”   “知道,队长。”旁边的人一起笑起来,这个李队长就是心直口快,有几次无意中吐露秘密,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局里对他也是非常不满,他的能力倒很强,干脆送到这小岛上,对着茫茫太湖,说什么也不要紧。   “队长,你看,有东西。”一个小伙子忽然指了指屏幕,那是在小岛北方,隐约出现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停泊在湖面上,微微晃动。大家一起盯着屏幕,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没有一丝异动。李队长松一口气:“可能是一块泡沫什么的,大家各就各位吧,。”   “是。”房间内几个人立即退出去,留下李队长和小伙子盯着监控,又过了一会儿,小岛四周还是黑茫茫一片,有效范围内一点其他东西都没有,就连那块黑乎乎的东西也飘走了。   “队长,你歇一会。”小伙子把一个大茶杯递给队长,中年人接过去,刚刚喝了一口,忽然瞪大了眼:“有情况。”   小伙子慌忙把目光收回,屏幕上果然有了异动,还很大,两三搜快艇快速向这边冲过来,快艇上亮着灯,很远就看得很清楚,在小岛的沙滩边打了个回旋,溅起一条浪花,靠得近,屏幕上清晰呈现出几个姑娘的身影,穿着荷叶边百褶裙,在快艇行驶带出的风中伴随着秀发飘动,煞是好看。   “怎么回事,半夜三更还有游玩冲浪的?”李队长皱着眉哼了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手下走进来,大声说道:“报告队长,有情况。”   “我知道,这么大动静,瞎子也看得出来。”李队长挥了一下手:“我们看看去。”   “我也去。”监控的小伙子见到姑娘也来了精神,久在岛上,见到美女心动是很正常,和什么道德无关。李队长眯了他一眼:“好吧,十分钟。”   “谢谢队长。”小伙子站起身,做了个漂亮的立正动作,敬礼,然后把帽子很公整地戴在脑袋上,向外跑去。   “站住,带上家伙。”李队长喝了一声,抬手把枪扔给他,沉声说道:“子弹上膛,半夜三更别出什么妖,小心一点。”   第六百七十一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9)杀机(五)   小岛东边,几艘快艇还在湖面上盘旋,偶尔冲击到沙滩边,回旋的浪花冲击沙滩卷起白色浪花,姑娘们的笑声在浪花中飞扬。小岛上十几个年轻人都远远探出头观望。李队长带着两个人快速跑上沙滩,对着快艇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   快艇又打了个回旋,靠近岸边,停了下来,一位姑娘站在船头抬手抚弄着有点散乱的头发,声音清脆:“我们是附近岛上的,出来玩玩,没有打搅你们吧。”   “这里不允许随便玩,离远点。”李队长大声叫着。对方发出一阵咯咯娇笑声:“有什么要紧,我们几个姑娘家,你们还害怕啊。”   “不是。”李队长还要说什么,旁边的年轻人拉了他一把:“队长,他们是附近岛上的姑娘,我见过,好像是很有钱的人,有钱人都喜欢夜里出来活动,我们闲着没事,看看不要紧。”   “色迷心窍。”李队长拍了一下旁边年轻人的脑袋,没有再说话。那些姑娘似乎也知道默许了,大声笑着开动快艇,在湖面上划开浪花,做着漂亮的动作,看得岛上的年轻人一起鼓起掌来。李队长浓眉忽然皱起来,疑惑地说道:“这些姑娘似乎经过专业训练,驾驶快艇出神入化,有点奇怪。”   “或许就是这种爱好。”旁边的人立即回答,语气对姑娘充满羡慕。   “不对,还是让他们离开为妙。”李队长果断地挥了挥手,还没有下命令,快艇忽然向远处驶去,一位姑娘在船上高举起手,燃放起一束烟花,漂亮的火焰洒落在湖面上,映照这姑娘的身影,显得非常美丽,如诗如画,看得岛上的年轻人如痴如醉。   凌威等人趴在小木船里,肢体都有点发麻,见到烟花升起,立即同时划动小船向小岛靠近,来到岸边,敏捷地跳上沙滩,快速向有树荫的地方跑过去。但是并没有深入,走了几十米,小泉明智在一处乱石堆前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把乱石搬开,做一个小洞。”   “干什么用?”方进军低声问:“我们进去直接杀了本田易修,返回来应该有快艇迎接。”   “别急,按我的做、”小泉明智摆了摆手,首先弯腰搬起石块,凌威等人跟着伸手搬运,很快就形成一个小洞,小泉明智把一些小树按倒盖住洞口,然后带着几个人继续前进。   小岛有一条宽阔的水泥路,那显然是不能走的,其他的都是崎岖不平的小道,不过蝴蝶的地图确实很详细,几个人凭着记忆中的地图,一路向前渐渐靠近目标,监狱的大门,说是大门也不过是象征性的,门敞开着,四周也没有多高的院墙吗,只是一些乱石。里面院子里是一排低矮的房屋,有两个岗哨在来去走动,有点心不在焉,过了几分钟居然走进一个房间关上了门。   “这是监狱吗?”方进军奇怪地低声疑问:“很松懈,一点不森严。”   “这只是临时关押一些重要犯人,一旦宣判以后就会送走,不会很多,又有外围监控,里面自然松懈。”西门利剑低声说道:“有时候没犯人基本就是打牌,我在这打过一个月的牌。”   “那么杀本田易修就容易了,进吧。”凌威有点跃跃欲试,那个本田易修早就该死,杀了也不可惜。越早离开这鬼地方越好。   “好,大家准备。”小泉明智抽出手枪,子弹上膛,西门利剑也拔出家伙,紧紧跟在小泉明智身后,当然不是保护他,而是要随时采取行动,绝对不能伤到岛上那个的公安干警。   迂回向监狱靠近,来到一颗树下,小泉明智忽然摆了摆手:“有人。”   几个人立即伏下身体,在监狱的另一面,露出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居然是程明清的人,方进军低声说道:“来得好快,看来这个蝴蝶真不简单,胆大心细。”   几个人没有动,看着程明清的人渐渐靠近监狱的小门,有人开始用工具开锁,四周依旧静悄悄,昏黄的灯照得四周朦胧一片。凌威忽然有肿奇怪的感觉,低声说道:“怎么这样简单,监狱也太松懈了吧。”   小泉明智正全神看着那些人,听到凌威的话身体猛然一震,迅速转过身,低声说道:“撤,快。”   说完,小泉明智猫着腰领先向来路迅速退去,几个人紧紧跟着,跑出去没有多远,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警报器的响声,紧接着有枪声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有人向监狱那边包抄过去。   几个人的脚步立即又加快几分,在草木和乱石遮掩间向小岛边缘狂奔,快要靠近沙滩,小泉明智停了下来,探头看了看,苦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石块上,默默无语。   “怎么啦?”方进军随口问了一句。   “自己看。”小泉明智指了指,三个人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沙滩上并没有什么人巡逻,就连附近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但是,原来停靠小木船的地方也是空荡荡,只有湖水泛着淡淡微光。   “怎么回事?”方进军也一屁股坐下来:“我们好像上当了,这压根就是一个圈套。”   “知道好像晚了点。”小泉明智语气有点懊恼。四个人一下子呆愣起来,茫茫湖面,逃走想都别想,只有困在这里等待天明被发现。   枪声似乎平息了一些,有十几人组成的小队开始带着强光手电搜查,凌威等人迅速躲进刚上岛时准备的石洞中,凌威不得不佩服小泉明智的谨慎,未成功先想好了退路,难怪他能成为井上家族中的得力干将。   那群搜查的干警从身边越过,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小泉明智扒开树枝,四处望了望:“我们走。”   “去哪?”凌威紧跟着。一边走一边问。   “游水,比等死好。”小泉明智快速回答,几个人转眼已经靠近湖边。小泉明智准备下水,凌威等人却停了下来,他们可不想陪着小泉明智做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   “你们怎么不走?”小泉明智脚已经踩进水中,忽然转过脸看着凌威等人,语气疑惑,手掌同时按上腰间的手枪。   “我们……”凌威想着措辞。还没想好,湖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快艇的马达声,一点亮光转眼靠近过来,船头上一个人秀发随风飘动,小泉明智大声叫道:“是蝴蝶小姐的人吗?”   “半夜三更哪来的蝴蝶。”那姑娘大声笑着:“要命的快点上来。难得本姑娘高兴。”   “历芊芊。”凌威终于听清楚了姑娘的声音,忍不住惊呼了一句。   第六百七十二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0)复仇   有些人不喜欢不代表不在你身边出现,反而经常出现,但每一次出现也并非那么讨厌,那么不顺眼,还会有点意外喜欢。历芊芊此时在凌威眼中就是讨喜的一刹那,无论她什么原因为什么在这里,解决了眼前的困境是事实,他们不愿跟着小泉明智下茫茫太湖,也不愿放弃小泉明智这根追寻井上正雄老底的线,眼前缺少的就是历芊芊这样的生机。   “愣着干什么,上不上啊,我可要走了。”历芊芊看着微微发愣的几个人,咯咯笑着,似乎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   岛上树林里有强光手电在闪动,隐约传来脚步声和吆喝声。凌威等人条件反射般向快艇冲去,快艇离岸边还有几米,纵身扑过去,直接摔倒在船舱中,看着跑上沙滩的公安干警,历芊芊轻轻挥了挥手:“拜拜了。”   马达轰鸣,快艇打了个漂亮的回旋,箭一般向茫茫太湖飞去。很快就靠近太湖湖岸边,登上湖堤边的石阶,小泉明智向历芊芊拱了拱手:“姑娘能否告诉我们芳名,方便以后感谢。”   “算了吧,今天我心情好,夜游太湖而已,碰巧罢了,你们快走吧,我还要回家睡觉。”历芊芊扫视一眼,目光在凌威脸上短暂停留,凌威心中跳了一下。历芊芊当然不会是闲着没事夜游太湖,也不会那么巧,其中必有玄机,至于是什么,凌威摸不透,但还是比较感激她的出现。学着其他几个人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走在湖岸边,听着远处太湖上的警笛声,几个人心中一阵放松,方进军低声说道:“程明清他们完了,不知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应该不会。”小泉明智低声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尽快通知井上先生转移为上策。”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方进军语气带着一点匆忙,似乎对井上正雄非常关心,四个人的脚步立即加快几分,向建宁市中心奔去。刚才的一幕就像一场噩梦,被遗弃在茫茫太湖,接下来又要面对下一次未知的事情。   凌威等人的噩梦因为历芊芊的出现而匆匆结束,程明清等人的噩梦在午夜才真正开始。当几位手下顺利进入监狱的时候,程明清也觉得不对劲,这似乎是个空城计,立即下令和部下撤退,可是,他们比小泉明智等人明白得晚了一点,公安干警已经快速包抄过来,有两位手下领先开枪,立即被当场击毙,程明清当机立断,带着手下钻进一片杂草丛生的密林,拼命奔跑,但道路毕竟只是看地图记得的,和实际有很大差别,很快被追了上来。有两位手下比较忠心,果断地在一块大石后面趴下,向程明清挥了挥手:“老大,你们先走,我和兄弟断后。”   “不行,我只剩下这十几号人,要走一起走。”程明清这时候倒还记得一点情谊,事实上这样更容易让人死心塌地,那两个人同时摆手,语气更加坚决:“老大,你的心意我们兄弟领了,记得照顾我们家人。”   “一定。”程明清显得很悲痛,一转身带着其他人快速向湖边奔跑,身后响起一阵枪声,两个人的玩命抵抗没有支持几分钟,但还是给程明清等人带来了机会,很快跑到了小岛边缘。令他们绝望的是和小泉明智等人见到的一样,湖面上空荡荡,不要说接应的快艇,就连那些黑漆漆的小木船都无隐无踪。   “上当了。”程新华气恼地挥着手:“蝴蝶那帮娘们,我非宰了她们不可。”   “说这些有什么用,快点走。”程明清白了儿子一眼,领先沿着沙滩向东边绕去。程新华一边走一边依旧抱怨着:“我要杀了她们,杀杀杀。”   “杀谁啊?”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杀……”程新华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听出是个女人声音,而自己的手下没有女人。   “说啊?”冷冷的声音在继续。程新华仔细看过去,,在一块大石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全身黑衣服的姑娘,隐约间可以看见大大的眼睛,程新华失声叫道:“贾灵姑娘。”   “是我。”姑娘缓步走出来,正是蝴蝶的手下,大眼姑娘贾灵。程新华立即换了副笑脸:“贾灵姑娘,我们失手了,你看……”   “跟我来。”贾灵一挥手,转身向一处不是太高的悬崖走去,程新华和程明清带着手下紧紧跟随,悬崖上有一颗松树,一根绳索拴在树上,贾灵领先滑下去,其他人相继而下,脚下竟然是一艘快艇。   “坐好了,出发。”贾灵提醒一声,立即开动马达,不知是什么装置,马达声很轻微,几乎是悄无声息离开小岛,没有开灯,直接融进茫茫太湖。   离开监狱所在的小岛很远,贾灵开始加快速度,箭一般飞驰,很快靠近蝴蝶所在的小岛,绕进后面的小港湾停泊。有几位姑娘迎过来:“各位,先到前面客厅躲避一下,如果有人查问蝴蝶大姐会安排应付,不用担心。”   程明清等人不得不佩服蝴蝶想得周到,客厅里不仅有热茶,还有许多饭菜和酒水,就像为他们庆功接风洗尘。朱姐亲自在布置,搞得程明清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朱姑娘,我们可是无功而返,不好意思。”   “不要紧,是我们计划错误,你们本来只是配合。”朱姐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你们的损失我们会加倍补偿。”   “蝴蝶姑娘客气了。”听说有补偿,程明清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有时候越老的越觉得时光不多而变得分外贪婪,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财富还是自己的兄弟祝子期。   “朱姐,有情况。”一位姑娘大步走进来,有点慌张。朱姐低声说道:“别大惊小怪,说。”   “好像有公安的巡逻艇过来了。”那姑娘瞥了程明清等人一眼,程明清立即紧张起来。朱姐向他摆了摆手:“你们不用紧张,我出去看看。左边墙壁下角椅子后面有个按键,有情况可以躲进地下密室,是大姐刚刚建成的。”   说完,朱姐带着手下一起走了出去,大厅里变得很安静,程明清等人不安地等待了一会,见没有其他情况,放下心来,立即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忍不住大吃起来。半个小时之后,酒足饭饱,一起倚在椅子上放松疲惫的身体。   忽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程明清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向窗外放眼望去,十几艘巡逻艇一起向这边靠过来,临近小岛分两面散开,显然把这里包围了。   “怎么办?”一位手下掏出手枪,跃跃欲试:“我们冲出去。”   “去哪?投太湖啊。”程明清瞪了瞪眼:“进地下室。”   打开朱姐说的暗门,拾级而下,迎面一阵清凉。地下室很干净,还有专门的通风口,椅子沙发,干娘,水一应俱全,估计躲上一个月没问题。所有人松口气。程新华顺势倒在一张沙发床上,张开手脚,大字型分开,深呼吸一下。手指忽然触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一翻身坐起来。发现床头有一个大柜子,门没有锁,随手打开,程新华一下子呆住了,里面竟然堆满了一捆捆钞票。有几捆直接掉到地面上。旁边的一位手下立即瞪大了眼,惊呼起来:“这么多钱。”   “别乱动,那是人家的。”程明清大声喝止。手下的手却并没有停留,拿起钞票晃动着:“我们看看还不行吗。”   “不行。放回去。”程明清可是老江湖,先保住命才能谈到钱财,蝴蝶的家产,除非不要命才能打主意。   那位手下有点恋恋不舍地把钞票放回柜子里,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女子笑声:“程叔,就让他们看看也不要紧,不然没机会了。”   程明清吃了一惊,眼睛扫视四周:“你是谁?”   “程叔叔,真是贵人多忘事。”姑娘笑声更加大起来:“我叫你一声程叔叔是因为你马上要去见我爹了,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还有这些钱,你一并带走吧。”   “你……”程明清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很大,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着:“明白了,红斑狼疮的后遗症就是蝴蝶斑,你不是胎记也不是纹身,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你当然不会想到一个死人,你那些忘记祖宗,杀害师长的手下在东南亚也是我收拾的。”蝴蝶的笑声变得有点尖利刺耳:“他们早就应该死了,我答应过你必须告诉你事情真相,不违背职业道德吧。”   “死丫头,有本事就出来和我们决战。”程明清沉默一下,忽然暴怒起来,对着房间顶部大声吼叫着:“出来呀,出来。”   “程叔,你就别叫啦,省点力气,我是干什么的,还能被你激将。拜拜了。”蝴蝶继续笑着,笑声在房间内回荡,显得尖利恐怖。所有人一起慌乱起来,程新华第一个冲向密室的门,用力拉扯:“我们和她拼了。”   “不要。”程明清尖叫一声,伸手想拦住儿子,已经迟了点,眼前忽然出现一团火光,紧接着一声轰鸣,整个密室瞬间塌陷下来。   第六百七十三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1)破腹   记记者有时候是一种无孔不入的代名词,夜里太湖上一个小岛的爆炸在几个小时之后就迅速传播开来,建宁电视台早间新闻特意插播了一段视频,夜幕下的太湖不是太清楚,但隐约可见许多警察,还有许多漂亮的女子在来来去去,神态慌张,记者报道说是一个东南亚的富豪女,深夜遭到歹徒偷袭,及时报警,警察把小岛包围,歹徒引爆炸药集体自杀。   这个新闻明显有漏洞,只属于官方消息,许多小报作了补充,据说现场有很多钱,四处翻飞,歹徒也不是本地人,好像从东南亚尾随而来,总之,包括那个蝴蝶都是神秘莫测、更加引起轰动的是蝴蝶小姐一大早就搬到了建宁最大的紫玉宾馆落脚,那些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青春焕发,据说蝴蝶是坐着轮椅,面带薄纱。但丝毫不影响人们对她美丽绝伦的幻想。金钱在很大程度上起了美化的作用。上午就有富家公子登门拜访,说是为了寻求生意上的合作,可蝴蝶做什么压根没人知道,看公子哥衣冠楚楚,傻子也看出什么目的。蝴蝶倒也不矫情,每个人都接待,但每个人都没有见到庐山真面目,只是觉得气质高雅,应该是绝色女子。   男人的通病,越神秘越得不到越引起疯狂,蝴蝶立即成为建宁的焦点。   太湖小岛的爆炸同样引起保和堂老板陈雨轩的关注,一大早上班就魂不守舍,接连问了孙笑天几次:“这件事会和凌威有关吗?”   “是。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孙笑天被问得苦着脸:“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你就别再问了。”   “我不是就你一个人可以说吗,问问就烦啦。”陈雨轩看着孙笑天一脸无可奈何,自己也扑哧一下笑起来。   “笑什么,这样高兴。”历芊芊穿着低胸上衣超短裙,很时髦地走进来,向大家扬手致意,笑着面对陈雨轩。   “没什么,我们随便聊聊。”孙笑天对历芊芊一脸敬而远之的神色。但历芊芊并不介意,似乎谈性正浓,轻声笑着:“新闻看了没有,昨晚的爆炸案,好精彩。”   “精彩,难道你昨晚去了太湖。”孙笑天白了她一眼。   “你别说,我还真去了。”历芊芊眉飞色舞,似乎在讲一件很有趣的故事:“昨晚心血来潮,忽然驾快艇夜游太湖,你猜我遇到了什么?”   “什么?”孙笑天和陈雨轩同时问了一句。历芊芊更加得意:“我遇到有人被公安追赶,走投无路就把他们从太湖中带回建宁。”   “都是什么人?”陈雨轩神色有点紧张,历芊芊的嘴角掠过一丝异样的微笑:“记不得名字,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好像叫钱大志。”   历芊芊话音刚落,陈雨轩忍不住惊叫一声,旋即捂住自己的嘴,神色恢复平静,整理一下并没有皱起来的衣角,淡淡说道:“这些事和我们无关,我马上要到江南医学院去一趟,今天开始进行针灸比赛了,,孙经理,这里就麻烦你照看一下。”   “我跟你去瞧瞧,”历芊芊噘了噘嘴:“省得在这看孙笑天脸色,见到我就冷下来。”   “没有吧,我不是对你笑了吗。”孙笑天夸张地瞪了瞪眼,脸上浮起一点微笑,他确实对历芊芊没好感,从不给她好脸色,可今天冲着她夜里把凌威从太湖带出来也要对她好点,毕竟没有做什么危害保和堂的事。   “得了吧,就你那笑,比哭还难看。我还是跟雨轩姐去玩。”历芊芊咯咯笑起来,笑得孙笑天一脸尴尬,凌威看到新闻是在车载屏幕上,轿车在离开建宁的道路上飞驰,小泉明智是司机,井上正雄坐在副驾驶上,微微闭着眼,凌威,方进军还有西门利剑则坐在后面一排,气氛有点压抑,大家都沉默不语,直到新闻结束,井上正雄忽然开口:“程明清全军覆没,好高明的手段,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我不明白蝴蝶为什么这样做。”小泉明智疑惑地说道:“她是杀手,难道有人出钱让她对付我们,但如果是那样她就不应该接我们的活。”   “不是那么简单,我觉得好像和我们有仇。”井上正雄深思着说道:“从头到尾就是在算计我们,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和蝴蝶有什么仇恨。”   “不管这些,我们离她远点再说。”西门利剑语气故意带着一点愤怒:“这笔帐我会讨回来的。”   “对,我们要讨回来。”井上正雄语气变得凶狠,带着明显的不甘心:“我们马上到新的基地,有机器在生产出东西就能东山再起。”   方进军和西门利剑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终于要接近最后目标了,找到井上正雄转移走的东西就可以收网,连日来的煎熬快要到头了。   轿车拐过一个弯道,停靠着一座小山脚下,井上正雄仰脸望了望:“翻过山头就到了,这里偏僻,不会有人找到。”   这是一个荒芜的山头,杂草丛生,路边竖着一块大牌子,似乎表明是被谁买了去,在等待开发。一条小路蜿蜒向上、这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就算在山里生产毒品和毒气也不会有人过问。   “我们走。”井上正雄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略显兴奋,领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还没有等到凌威等人出来,旁边忽然冒出几位姑娘,其中一个人手中居然端着枪,对着井上正雄大声叫道:“不许动。”   “你们是谁?蝴蝶的人?”井上正雄手扶着车门,冷冷看着对方。   “蝴蝶是谁?今天新闻上的人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一位齐眉短发的姑娘从一旁树荫里走过来,圆圆的脸上带着笑。井上正雄诧异地叫了一声:“佐藤希,你搞什么鬼?”   “我是奉井上小姐的命令而来。”佐藤希淡淡说道:“帮助她处理一些井上家族的事情。”   “原来是梅子让你来的,自家兄妹,有话好好说,动枪干什么。”井上正雄笑着推了推眼镜,尽量放松表情,显得友好一点。   “井上先生,你这次失利,让家族的利益大大受损,梅子小姐看在兄妹情份上,让我成全了你。”佐藤希脸色冷了下来,一抬手,一把闪亮的短刀仍在井上正雄脚下,啷一声脆响,井上正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破腹自杀是日本武士失败后一种最体面的死亡方式,井上正雄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对犯错的手下还会处以这样的体面死法,没想到今天竟然轮到了自己,忽然感到一阵透骨的心寒。   第六百七十四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2)小泉明智的情感   井上家族作为一个老家族的千年传承,武士道精神在某些方面根深蒂固。井上正雄接连失势,井上梅子进一步取代了井上正雄在中国的地位,作为井上家族在中国的新生代领军人物,井上梅子有权利处理井上家族的大小事务,当然也包括清理一些犯了错误的人。佐藤希是她的得力手下,她扔出的刀完全代表井上梅子。但井上正雄却不甘心,低声说道:“你们有什么权利处置我,在中国这边还有元老级别的井上肖英叔叔,总要他点头才行。”   “不用井上肖英先生同意,梅子小姐可以处理。”佐藤希冷冷说道:“井上肖英先生暂时不在建宁,以后我们会向他汇报的。”   “不在建宁,为什么不打他的手机。”井上正雄伸手掏出手机晃了晃,佐藤希撇了撇嘴:“你自己打打看。”   井上正雄疑惑地皱了皱眉。虽然知道佐藤希的意思,还是拨了号码,听了一会,泄气地放下手机,满脸疑惑:“不在服务区,他去了哪?”   凌威在车里听到清清楚楚,也许只有他知道井上肖英在哪,正在茫茫大山里按照凌威指引的方向找寻什么长生不老的传说,山高林密,不熬说信号,就是有手机也没地方充电去,冥冥之中井上正雄活该走到这一步。   “不要拖延时间了,这里没有人会过来。”佐藤希扬了扬眉:“在你手下面前体面一点,破腹也是一种至高的武士精神。”   “不,就算剖腹自杀也轮不到你来执行,让梅子亲自来,看她对我这个哥哥怎么下手。”   “你这是何苦,非要我出面吗。”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忽然在佐藤希身后响起,露出一个姑娘的身影,说是姑娘那是看她身材和打扮,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姑娘的样子,宽檐帽压得很低依旧可以看见脸颊布满猩红的疤痕,有点令人作呕,这个人凌威在开源娱乐城见过,大家称呼她井上姑娘,没想到掌握着井上家族的实权,似乎完全取代了井上正雄。   “你也不行,我要回日本向家族元老们解释。”井上正雄忽然大声嚷起来,情绪有点失控。   “不行也得行。”井上梅子声音也高了起来,指了指平端着枪的手下:“井上正雄,你自己选择,子弹还是短刀。”   “等一下。”车门又打开,小泉明智缓缓走出来,挡在井上正雄面前,沉声说道:“这件事我来承担,泄露秘密的是本田易修,我的手下,是我用人不当,和井上正雄先生无关,要找结果干脆杀了我。”   “你闪开,我要的是井上正雄。”井上梅子挥了挥手,示意小泉明智站到一边。小泉明智固执地摇了摇头。井上梅子继续说道:“今天要处理的是井上正雄,和他的手下无关,以后你们还是井上家族在大陆的手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不。”小泉明智还是很固执地摇了摇头,。井上正雄缓缓向后移动,一只脚已经跨进车门,井上梅子忽然叫了一声:“站住,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井上正雄的脚步僵硬下来,面对咄咄逼人的井上梅子,眼睛一亮。忽然大声叫起来:“井上梅子,我明白了,你这是公报私仇。”   “无论是什么,你都得死。”井上梅子声音带着愤恨:“我不会忘记我爹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井上正雄一脸冤枉地大叫着,似乎要说出其他人的名字,井上梅子立即凝神倾听,井上正雄身体向后缩了一下,整个人钻进轿车。   井上梅子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身后一位姑娘走过来,手里竟然拿着榴弹炮发射器,弹头已经装好,直接对准轿车。井上梅子厉声喝道:“井上正雄,难道临死还要拉着你的手下吗?”   轿车有防弹玻璃,但是面对威力强大的榴弹炮就变得不堪一击,用井上梅子的话说,凌威等人充其量也只做陪葬而已。但是,井上正雄并不太慌张,把头伸出车外,大声说道:“井上梅子,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哪。”   “哈哈。”井上梅子忽然笑了两声:“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底牌和我斗。”   “当然有。”井上正雄忽然变得硬气起来,然后向后排座位上的西门利剑挥了一下手:“放下车窗玻璃,让她们看看我们的人。”   “这样没什么作用吧?”西门利剑有点疑惑,这时候展示实力毫无作用,无论多少人一个炮弹全完了,没想到自己三个竟然做了陪葬,这时候当然不能挑明身份,那样死得会更惨。眼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井上正雄也是奸猾之人,让打开车窗自然有他的道理。西门利剑一万个不解也还伸手缓缓摇动车窗,玻璃慢慢落下,首先露出的是西门利剑的面孔。   “搞什么鬼,解决了,以防夜长梦多。”端着火箭炮的女子可能觉得胳膊酸,有点不耐烦,直接准备开炮。   “等一等。”井上梅子忽然按住那位姑娘,把火箭炮缓缓放下。声音微微有点颤抖:“井上正雄,你够狠的。”   “我不是狠,只是留了点心眼而已。”井上正雄有点得意:“怎么样,要不要把话挑明了说,做个交易。”   “不。”井上梅子忽然尖叫一声,脸色变得狰狞:“今天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留下人,放你一次。”   “不行。”井上正雄当然不会放下西门利剑这张底牌,语气不容置疑:“放我们走,不然我就硬闯,几个人死一起。”   小泉明智还没有上车,井上正雄缓缓把轿车试探着向前一点,井上梅子一动不动,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咬得丝丝血迹流下,但是,她的人并没有做出丝毫退步,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这样吧,我代替井上正雄留下。”小泉明智忽然开口,声音平静。   “留下你什么用?”井上梅子哼了一声:“除非你代替他死。”   “可以。”小泉明智毫不犹豫答应一声:“我是井上正雄父亲收留的,我可以为他死这一次,”   “小泉明智。你上车。”井上正雄大声喊道:“我不相信她会开枪。”   小泉明智缓缓摇了摇头,向井上正雄挥了一下手:“你们走吧。梅子的性格我知道,逼急了同归于尽。”   “不行,我不能留下你。”井上正雄坚决地拍了拍车窗。井上梅子在一旁忽然尖声叫起来:“井上正雄,还不快点滚,这一次就算饶过你,我看下一次谁来替你死。”   轿车缓缓开动,向来时的方向驶去,留下小泉明智呆立在当场。绕过一个弯,彻底不见小泉明智和井上梅子的人,方进军忽然开口:“井上先生,小泉明智会怎么样?”   “会死。梅子心中有仇恨,必须有人宣泄、”井上正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点伤痛。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竟然这样一种下场,有点兔死狐悲:但既然选择这样的生活,抛尸荒野也不奇怪。   “那个井上梅子完全可以把我们一起留下,为什么改变主意。”西门利剑低声问了一句,充满疑惑。看到那个井上梅子他心中竟然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   “这件事暂时不要再提了,我会替小泉明智报仇的。”井上正雄恶狠狠说着,似乎在宣泄心中的不满,也乘机掩盖自己利用西门利剑的事实。   小山边。小泉明智依旧站着,看着井上正雄的轿车渐渐远去,心中忽然有一种解脱感,向着井上梅子笑了笑:“开枪吧。”   “你为什么这样做?”井上梅子盯着他,一动不动,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内心,可是,井上梅子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片空洞和迷茫。   “我欠井上正雄家的,必须还,以后和他们就无关了。”小泉明智平静地回答,似乎在说着和自己一点不相干的事情。   “除了这一点,还有为了什么?”井上梅子明显不相信小泉明智的话,为了报答恩情去死有可能,这样平淡哀伤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我杀了朱珠,”小泉明智毫不隐瞒自己内心的不安:“一直感到不安。”   “那个永春岛的朱珠,好像已经是很久的事了,你一个杀手尽然耿耿于怀。”井上梅子略感诧异,旋即明白过来:“你喜欢她?”   小泉明智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喃喃低语:“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姑娘。”   “所以你早就应该死了。”井上梅子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激动:“西门利剑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是。”小泉明智回答很快,对于不在乎生死的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专门用来对付我?”井上梅子眼中开始有了怒火。   “可以这么说,这世上你唯一亏欠的也放不下的就是西门利剑。”小泉明智瞥了井上梅子一眼:“如果杀了他你自己也得死。”   “想得真周到,可惜你自己就要死了。”井上梅子挥了挥手,旁边的姑娘把枪缓缓抬起,对准小泉明智的太阳穴,小泉明智缓缓抬起头,望向天边的霞光。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3)   死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绝望,但对于一些绝望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解脱。小泉明智并不害怕死亡,微笑着喃喃自语:“朱珠,我来了,我来陪你,最近怎么都是你的幻觉,是不是你来接我了。”   声音带着一丝悲凉,举枪的姑娘开始扣动扳机,井上梅子忽然一伸手:“慢着。”   大家一起楞了起来,就连小泉明智也愕然转过脸,井上梅子忽然笑了笑,对佐藤希做了个手势:“我们撤。”   “等一下,你们为什么不杀我?”小泉明智大声叫着。   “你已经死了。”井上梅子哼了一声,看到小泉明智对朱珠的深情,她忽然也感到一丝悲凉,想起在保和堂的时光恍如昨日,依旧记得西门利剑第一次拉着自己的手惊慌失措的可笑样子。小泉明智和朱珠是两个世界,可自己和西门利剑近在咫尺却永远不能厮守,何等的凄惨。既然心灵折磨让人痛苦,小泉明智把西门利剑拿来对付自己。死,便宜他了,就让小泉明智永远承受心灵的折磨吧。   井上梅子的人也走了,只剩下小泉明智孤单站立着,一时竟然不知要干什么,到哪里去,自己原本是准备到九泉之下见朱珠的,没想到井上梅子这点机会也没有给,既然这样就自己创造。他缓缓弯下腰,捡起那把井上梅子让井上正雄自裁的短刀,看着刀锋的寒芒,脸上露出异样的微笑。   人许多时候爱钻牛角尖,小泉明智一心想着死,还了井上正雄的人情去见朱珠忏悔,不死倒意外,几乎是下意识向自己心中的地方走去。   刀高高举起,小泉明智闭上眼,还没有把刀落下,一个女子声音在一旁响起:“等一等。”   小泉明智愕然回首,不知何时一位翠绿色衣裙的姑娘站立在一旁,长长秀发随意在脑后束成蓬松的马尾型,笑眯眯看着他。   “姑娘,你……”小泉明智在鬼门关口转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如何打招呼。   “你这人好奇怪,光天化日玩自杀。”姑娘咯咯笑着。   “你管着吗。”小泉明智有点不悦,这是怎么回事,连死的机会都没有了,忍不住大声叫道:“滚一边去。”   “火气还挺大,想死你就死吧。”姑娘噘了噘嘴,忽然掏出一个小纸包扔给小泉明智:“看完这个再死也不迟。”   说完,姑娘一转身,缓缓向远方走去。小泉明智奇怪地打开纸包,里三层外三层,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些枯萎的花瓣,他的眼睛忽然一亮,这种花他认识,只有永春岛悬崖边有,自己曾经摘下许多交给一位女孩,没想到这么久还保存着。   想到保存,他一下子跳起来,向着远方大步跑去,大声喊着:“姑娘,等等我。”   ***   井上正雄和凌威还有方进军再次转回来已经是下午,原本小泉明智站立的地方并没有任何血迹,连碾压的痕迹都没有,大家都感觉有点奇怪。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疑点。井上正雄摆了摆手:“我们翻过山头,等到自己的地方就不用怕她们了。”   小山头不高,在乱石杂草中行走了一会儿,,远远望见一个石头砌成的院子,院墙上爬满爬山虎,清脆碧绿。有人在来去走动。等到井上正雄靠近,纷纷打招呼。井上正雄笑着挥挥手:“大家继续工作吧,这批货做完放假,大家乐活乐活。”   院子里有机器的轻微声响,井上正雄特意带着凌威等人转了一圈,如今这三个人是他的心腹,必须让他们熟悉一下,以后好管理。凌威终于见到了西门利剑要找的东西,十几台机器,在这里不用避讳,或者是井上正雄心太急,尽然直接加工一些晶状体和毒气,工人都是一些临时抓来的,看起来素质不怎么样,只要有钱可以出卖爹娘的人物。   中午饭是在一个餐厅里吃,还很丰盛,就是四处弥漫着奇怪的药水味。饭后三个人又四处逛逛。傍晚时分回到住处,一间小石室,阴暗潮湿,连电灯都没有。不过绝对没有监控。低声商量一下,这里的地势和人员立即清晰起来。   “都是临时调来的工人,没多少人手。”方进军用纸快速画出分布图,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情形井上正雄的货这几天就要完成,可能他敏感到什么,已经有转移的迹象。”   “事不宜迟,我们把信送出去,明天就对这里来个一网打尽。”西门利剑果断挥了挥手:‘这次绝对不能让井上正雄跑了。““我们直接动手怎么样?“凌威觉得井上正雄的人手好像并不多,三个人出其不意应该可以对付。   “不行。井上正雄身边还有个忍者,他的毒气弹也很厉害。”西门利剑快速说道:“让外面的人带防毒面具进来,我们只在暗处配合。我们只是看了一遍,还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我去送信。”凌威站起身,看看西下的夕阳,方进军和西门利剑心思缜密,留在这里最合适,自己身手可以,送信应该没问题,手机没了,唯有夜晚越过小山。   “好。”方进军和西门利剑相互看了看,点头答应,把材料迅速整理好,让凌威带上,等到黑夜降临,西门利剑拍了拍凌威:“记住,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我们瞒不了多久。”   这是一个小山凹,比较荒凉,井上正雄用的是小发电机组,灯光照明不怎么样,凌威很容易就躲过院子门前的灯光,利用五禽戏身法一闪而过,看守大门的是临时抓来的当地两个农民,以为是一只什么野兽掠过,谈论了大半夜。   有点荒芜的小山路白天就不怎么好走,夜晚暗淡的星光下就更是磕磕绊绊,凌威打开小手电,用手遮着,不敢把光圈放得太大,还没有离开那边院子里的视野,被发现不怕追上来,就怕开枪。   第六百七十六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4)追踪   井上正雄选择的地方相当偏僻,和当地政府井上正雄只是说开发土特产,至于生产什么,给点钱就没有人正式过问了。工人也很好找,有钱也不过问生产什么,井上正雄让他们全封闭,这里没有通讯设备,只要控制住人不出去就算安全,他只要几天时间,生产出一批毒品和毒气弹,放弃这些机器也无所谓,他是老江湖,当然知道许多东西带着是累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来证明他的实力,挽回自己在井上家族中的信任。   只要一天,井上正雄就可以带着产品远走高飞,防备似乎也松懈了一点,凌威直到离开那个生产东西小院的视野,看不见那些昏暗的灯光,也没有发现井上正雄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心里稍微放松一点,脚下也不太急,夜漫长,只要出了这里,找个公用电话什么都解决了。   夜风微微,杂草轻轻摇动,夹杂着一点淡淡的野花香,凌威学习神农尝百草,对药物相当敏感,尤其是中药,中药是草本植物,她对树木花草也就相对敏感,心情放松以后,不用眼看,凭气味和感觉他都能知道什么植物,野蔷薇,葛根,野菊花……   凌威最近一直奔波,记忆里好久没有亲近药物了,有点贪婪,深吸了一口气,荒山的气息相当清新。进入肺部有种滋润的清凉感,不过,凌威也感觉到了一股异样,是药味。而且药味不是来自这个山野,而是来自刚才离开的院子,机器上生产的东西,极其淡,要不是鼻子灵敏绝对发觉不了。凌威低头嗅了嗅,味道不是自己身上的,那么……凌威全身一震,向着上风的地方望了望,黯淡星光下,看不见任何东西,有一块大石黑乎乎,有点阴森。他感觉不妙,立即抬脚向一旁跑,就在他起步的瞬间,一个黑影从大石掠出,速度极快,有一道寒光闪动,凌威没有抬手阻挡,他知道井上正雄的手下,能有这样身手的只有仅剩的一个忍者,就是被韩震天打伤的那个忍者的兄弟。   忍者伸手怪异,滑如游鱼,凌威见过他们和韩震天动手,知道如故硬荡尖刀立即就会刺进胸膛,这时候也无所谓形象,就地一滚,躲向一旁,紧接着脚尖一点地,利用五禽戏鹿奔的身法,向一旁蹿出,但是脚下石块很乱,难免踉跄,忍者的速度却很快,如履平地。尖刀紧跟着刺向凌威的后心,凌威只好再次就地翻滚。恰好有一个斜坡,这种地形,斜坡上翻滚比飞奔要快,总算躲过忍者的袭击。不过,凌威刚刚站起来,又听到忍者的脚步声逼近过来。   凌威不得不承认井上正雄的老谋深算,这样的荒山,有一位忍者隐藏,任何人都别想出去报信,不知道有多少人伤在忍者手下。忍者适应夜战和暗战,越是昏暗越容易发挥,相反,明亮就会让他受到限制。凌威迅速打开手电,光亮闪过,露出一身黑衣带着黑面罩的忍者。忍者也情不自禁楞了一下,凌威快速向后退却,还有几十米就下了小山,平地动手,他用不着惧怕忍者,他有信心战败他,韩震天能同时对付左左木兄弟,自己还不至于一个也收拾不了。忍者也似乎知道凌威的意图,一个飞扑由上而下奔过来,发出全力以赴的一击。   凌威一直面对忍者,对方飞身扑出,他后退速度想对加快,脚下绊到一块石头,立即后仰,倒地的瞬间,手电向上照在忍者的身上,他的手忽然扬起,一枚钢针飞出,快速没入忍者的身体。忍者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凌威翻身而起大步向山下走去,他不用担心忍者再次袭击,他是个出色的医生,钢针扎进心脏,没有人能活着爬起来。   离开小山,四周依旧偏僻,凌威步行了好一会才到了一个小集镇,打听好小集镇的名字,在一家小旅馆的前台打了个电话,陈雨轩的声音急促焦急:“凌威,你在哪?”   “明丰镇南华街十八号商厦门前等你。”凌威说得简洁明了。放下电话,信步走到商厦门前,在路旁一排供行人休息的木椅上坐下,身体微微后仰,仰脸看着不远处不知谁家燃放的烟火。五彩纷呈,煞是好看,旁边有游客经过,传来小孩的笑闹声,悦耳动听。几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吃吃娇笑。凌威心中这几天积累的阴暗情绪一扫而空。这世界还是美好的,井上正雄之流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小污点,就像苍蝇乱飞却并不会改变这个世界。   “爆米花,来一点。”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凌威还没有看清是谁,有人在一旁已经坐下,一个大大的纸包伸到凌威面前,一股爆米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凌威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眼睛越过爆米花,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颊,吃了一惊,张大嘴:“你,你,你……”   “我怎么啦?”姑娘笑得很开心:“我该叫你钱大志呢还是凌威。”   “历芊芊,你怎么知道我是凌威。”凌威诧异地坐正身体,向一旁挪了挪,显得很谨慎。   “就你那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过我。”历芊芊捡起一粒爆米花扔进嘴里,似乎很享受,扬了扬脸,秀发随着空旷广场上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   “你想干什么?”凌威盯着历芊芊的眼,但是他看不出任何异样,历芊芊咯咯笑着:“我一个姑娘家能够干什么,既然我们随时都能遇到,就算有缘吧,随便聊聊,做个朋友。”   “没什么好聊的,我还有事。”凌威立即站起身,试图避开历芊芊。   “难道我就这么令人讨厌。”历芊芊忽然噘起嘴,不高兴地淡淡说道:“没功劳还有苦劳吧,我可是把你们从太湖带出来的。”   “你是故意去太湖的?”凌威瞄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你知道多少事?”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历芊芊撇了撇嘴:“比如有人在荒山杀了人,居然不知道把尸体处理掉,用钢针杀人可是不多见的。”   “你一直跟踪我。”凌威一下子站起来,就像看到鬼一样看着历芊芊,历芊芊发现他的化妆并不奇怪,心细一点就可以。但是自己在太湖甚至荒山的事她居然也知道,就有点怪异了。   “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总没有害你吧。”历芊芊没有回答凌威的问话,伸了个懒腰。有点泄气:“好啦,你这人一点没意思,好好的一个夜晚就这样浪费了。”   “不好意思。”凌威情绪恢复一点,历芊芊说得不错,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自己有丝毫危害,相反还有帮助,过于质问她是显得有点过分,微微笑了笑:“我心情不好,历姑娘多多包涵。”   “这还差不多。”历芊芊脸颊瞬间阴转晴,轻声笑起来:“你有事,我就不耽误你了,到那边看看。”   “你去玩吧,我失陪。”凌威轻轻摆了一下手,觉得这样说对一个姑娘家有点不妥,补充了一句:“改天我补上。”   “这可是你说的。”历芊芊脸上露出一点兴奋,拉着凌威的手晃了晃:‘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你陪我游太湖。““好吧,我答应。”凌威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历芊芊会这样上心,他惦记着陈雨轩马上过来,巴不得历芊芊快点离开,只好随口答应下来,手臂动了动,避开历芊芊。   “太好啦,这个给你。”历芊芊笑着把手中的一包爆米花塞到凌威手中。咯咯笑着,甩了一下秀发,脚步轻快地转身消失在夜生活的人群中。   远处又有烟花暴起,凌威手捧着爆米花,有点哭笑不得,他有一种预感,那个历芊芊似乎已经缠上了自己。就像手上的爆米花,清新香脆,还有点诱人。但吃下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毒药。   “发什么呆。”又是一个女子声音,这次凌威听起来很亲切,立即转身:“陈雨轩,你怎么才来?”   “这里够偏僻,我可找了很久。”陈雨轩扫视一眼四周,语气有点焦急:“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我快担心死了。”   陈雨轩脸上布满惶急不安,凌威摆了摆手:“没事,我很安全,现在你陪我去见一趟公安局的秦局长。具体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红色的小轿车停在不远处,凌威和陈雨轩快速钻进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商厦一旁一家旅馆二楼窗前,历芊芊静静站立着,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陈雨轩,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最信任的人是她。不过,我不会放弃。”   “大小姐,下一步做什么?”历千在一旁低声询问。   “什么也不用做。”历芊芊抬手摇了摇,忽然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黑色的小鸟从夜空中飞过来,停在窗台上,历芊芊伸手抚摸着小鸟的羽毛,轻声笑着:“有了它,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5)杀人灭口   夜浓雾重,保和堂紧邻紫玉河,空气中夹着的凉意更甚,陈雨轩把一杯浓茶递给凌威,轻声说道:“乘热喝,去去寒气。”   “谢谢。”凌威笑了笑:“还真有点累,这件事了了好好休息几天。”   “你还要回去?”陈雨轩微微仰脸,水润的脸颊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带着明显的担忧。   “方进军和西门利剑还在那里,我必须回去。”凌威喝一口茶,茶加了补气益血的药物,喝下去有一种温热润泽后的感觉,全身舒泰。   “秦局长那已经安排人手了。你何必再冒险。”陈雨轩轻声提醒:“其实这件事原本和你无关。”   “确实无关,但是永春岛的事井上正雄也有份,还三番五次对付我,我要看到他结束。”凌威很认真地看着陈雨轩。要是没有井上正雄祝玉妍不会死,王月虹也不会死,韩震天也不会变成半死不活,既然这一切都发生了,无可挽回,那么井上正雄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才算公平。   “你小心点。”陈雨轩微微叹息,凌威决定的事很难变动,她也就不再劝,关切地看了看凌威,把一包东西递给他:“这是根据你从井上肖英换来的药方加工的,对毒气有点用,带上吧,早点回来,医学院那边的针灸比赛还等着你呢。”   “你不说我倒忘了,针灸比赛怎么样?”凌威放下茶杯,转脸看着陈雨轩。   “还算可以,江南医学院已经进入前十名,不过接下来的比赛更加难,每个医学院身后都有中医世家支持,还可以派出年轻人手参加。”陈雨轩眼中露出一点不自信:“江南医学院在你一手调教下,针灸科确实有了很大提高,但是时间毕竟不长,而且几位原本出类拔萃的人才被你之前的张老师带走了,现在代表华夏医学院出战,就是最强劲的对手。”   “不是背后支持的中药堂和中医世家可以出人手吗,让保和堂的年轻医师参加。”凌威轻声提醒。保和堂拥有很多出色的医师,这是一些比较封闭的中医世家所没有的。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陈雨轩摇了摇头:“我们保和堂相对透明,别人的实力就变成优势,随时都可以制定方案对付我们。”   “那就尽力而为。”凌威淡淡笑了笑:‘行医还是治病为宗旨,和何必在乎那点虚名。““你还是这个毛病,这是个很现实的世界,你别太淡薄好不好,”陈雨轩瞄了凌威一眼:“这次比赛和保和堂前途有很大关系。我们必须慎重,现在除了一个尚心怡。我找不出一流的针灸医师,要是梅花还在就好了。”   提到梅花,两个人同时楞了一下,梅花和他们一起见证了保和堂的壮大,却离他们而去。梅花出色的表现让凌威和陈雨轩都会在下意识里想起她。让气氛有点伤感,凌威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我该走了,不能让西门利剑他们久等。”   “我送送你,你在车上歇一下。”陈雨轩领先下楼,车开得很慢,凌威在后排座上确实休息了一下,这几天一直在紧张气氛中,难得放松一下,似乎还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可惜被陈雨轩叫醒了,睁开眼,四周阴沉一片,已经到了那个小山头,。   陈雨轩说了声保重,凌威挥了挥手,快速向荒草漫漫的小道奔去。路过原本和忍者交手的地方特意看了看,没有发现异样,很可能已经被历芊芊处理过了,凌威无暇多想历芊芊的目的,只要对自己无害就行,当务之急是先要处理掉井上正雄。   翻过最高点,一眼就看到了井上正雄加工产品的小院,还有灯光和机器声,有人在加班加点。凌威微微猫着腰向下轻步走。小院门口的一间小房子里有两个相当于保安的临时工,已经在打瞌睡,凌威刚要快速跑进去,旁边走出一个身影:“到这边来。”   是方进军,凌威立即侧身靠过去,压低声音:“这里怎么样?井上正雄没有发现吧。”   “没有,不过有点悬,他刚刚来问了,我和西门利剑说你出去看看了,马上就回来。”方进军低声说了几句,声音忽然提高:“我说了吧,不用看,这里没有人会找到。很安全。”   凌威眼角一瞄,一个瘦长的身影从院子里走出来,是井上正雄,他的声音也立即提高几分:“看来是我多心了,这荒山我转了一下差点迷路。”   “钱大志,跟我来一下。”井上正雄没有靠近,招了招手。凌威立即走过去,声音很恭敬:“井上先生,什么事?”   “带上两个人,搬点东西。”井上正雄一边说一边转身,不远处有两个农民模样的汉子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到井上正雄走过,立即跟在凌威身后。,要搬的东西不多,只有两个小箱,是加工好的产品,凌威听西门利剑说过,这些毒品足够一个人死上一百回,价值连城。西门利剑一言不发带着几个人走进他的房间,是临时用石头砌成,粗糙不堪,房间地面上有一个圆形的洞口,看得出是刚挖的。井上正雄指了指:“下。”   两个工人楞了一下,缓缓沿着一个梯子走下去,井上正雄在上面大声喊:“把东西放到右边的桌子上,然后出来。”   “我们找一下,桌子……找到了。”下面传来两位工人的声音,有点回音,瓮声瓮气。   “好,上来吧。”井上正雄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枪,打开枪栓。   “井上先生,我来吧。枪声动静大。”凌威见井上正雄要杀人灭口,立即伸手阻止他。   “利索点。”井上正雄看了看凌威,或许也觉得用枪不太好,把枪插回腰间,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走了出去。   “妈的,下一个不知是不是轮到我。”凌威心里有点愤怒,暗骂了一句,这个井上正雄真是没有人性,完全可以自己把东西藏起来,何必伤两条性命。   两位工人吃力地爬上来,看了看凌威,又扫视一下:“井上老板呢?”   “在办公室等你们,这件事你们不要说出去,知道吗。”凌威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两位工人连声答应:“放心吧,我们兄弟绝对保守秘密。”   真是两个白痴,在井上正雄眼里只有死人才保守得住秘密,凌威轻轻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双手忽然用力劈在他们后脑勺,然后用钢针扎了一下,两个人立即像死狗一样被凌威拖了出去,扔进一个草丛。   “ok.”凌威向不远处的井上正雄做了个成功的手势,脸上带着微笑,手掌中却握着一枚钢针,他不得不防井上正雄杀人灭口,而且,隐约看见井上正雄的手掌已经伸向腰间的手枪。   第六百七十八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6)凌威的第二弟子   “钱大志,你在这,事情办完了吗?”西门利剑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的身影紧接着在一旁的一条小道上出现,大步走过来。凌威立即把钢针放回腰间的针囊,井上正雄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已经做完了,一点小事。”凌威随口说着,向不远处树荫下的井上正雄噘了噘嘴:“我正要向井上先生告辞。”   “井上先生,您也在。”西门利剑转身看着井上正雄,语气有点诧异,似乎是刚刚看到。但凌威相信西门利剑早就在一旁看着,不然不会出现得这样及时。   “你们还没有睡?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井上正雄声音很淡,挥手示意凌威和西门利剑离开。两个人恭敬地客气几句,快步走回休息的房间,进门方进军劈头就问:“快点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已经把信件交给了秦局长,他说明天一早立即采取行动。凌威笑着说道:‘这次井上正雄一定逃不了了。”   “那倒未必。”方进军摇了摇头,神情并不乐观,眼睛盯着凌威:“说说,你出去没有遇到阻拦吗?”   “有,不过被我解决了。”凌威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是井上正雄身边仅剩的一个忍者,你们放心,井上正雄不会见到他的尸体。”   “这件事你告诉秦局长了吗?”方进军依旧盯着凌威的眼,语气变得有点紧张。   “没有。”凌威皱了皱眉:“这点小事就用不着说了吧。”   “糟啦。”西门利剑低声惊呼了一句:“天亮以后那个忍者如果没回来,井上正雄立即就会发现不对劲,恐怕公安队伍赶来已经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凌威也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忽略了忍者的事,想得太简单,以为不被发现就行了,没想到井上正雄这边会察觉。如果告诉了秦局长,计划一定会提前。他焦急地在房间内走动了一下:“我再出去一趟。”   “不行,来不及了,天快亮了,我们先采取行动,监视井上正雄。”西门利剑果断挥动着手臂,不愧是刑警队队长,当机立断,浓眉微微皱起,带着一股独特的威严:“有必要,我们就动手,三个人应该可以控制住他。”   “对,我们马上行动。”凌威眼中也露出一丝兴奋,紧接着眉头皱了皱,他经历过许多事之后变得谨慎很多,疑惑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井上正雄会不会有别的手段。”   “当然会有,井上正雄不会这样就轻易结束的。最起码他还有一批置人于死地的毒气弹。”方进军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起手枪,子弹上膛:“走吧,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必须行动。”   后半夜的山野格外静寂,那些机器已经停止了工作,工人们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凌威等人的行动在这种情况下倒是显得有点特出。刚刚走出房间就有两个巡逻的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沉声说道:“你们不要乱走,井上先生吩咐,全部回房休息。”   “我们随便走走不行吗?”方进军语气忽然冷下来,理直气壮:“难道就你们两个人忠心,别忘了,我们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小泉明智先生特意向井上先生推荐的人,小泉明智先生如果回不来,将来他的地位将会有谁代替,你们思量一下。”   巡逻的两个人是井上正雄剩下人手中比较弱的两个人,机智和身手都是平平,属于比较普通难以造就的下人,这种人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听到方进军的话,相互看了一眼。脸色变的疑惑,同时有点犹豫。他们当然知道小泉明智是井上正雄的得力干将,接下来代替小泉明智的当然不会是他们,日本人中优秀的几位都在最近出了事,佐藤寒冰也被井上肖英带走,那么最有可能的只能是眼前几个中国人,尤其是西门利剑,原本是刑警队队长,得到重用顺理成章。   “你们到那边,这里就交给我们兄弟,反正睡不着。”西门利剑毫不客气地向两个巡逻的人挥了挥手,似乎已经取代了小泉明智的地位。那两个人一辈子可能就是习惯听命于人,立即恭声答应,向一旁走去。   小山崎岖不平,工人居住的房间也是散布在四处。井上正雄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几分钟就赶到,三个人在一个树影里站立,四处望了望,没有什么异样,西门利剑低声说道:“分三面包抄,抓不到活的就击毙,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好。”三个人相互握了一下手,同时向不同方向走去,刚刚走出几步,井上正雄门前不远处忽然亮起一盏灯,紧接着是低沉的吆喝:“干什么的,站住。”   三个人同时停下脚步,紧张地四处望了望,竟然看不见人。西门利剑清了清嗓子:“我们兄弟不放心,四处看看。”   “不用看,井上先生休息了。”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离开这里,再出现我们就开枪了。”   “好。”西门利剑答应了一声,向凌威和方进军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同时又向后退出,一直退回到居住的地方。   “好狡猾,”凌威不得不佩服井上正雄的老谋深算,三个人竟然连对手都没有看到,不过也不奇怪,井上正雄是日本人,手下不凡忍者,他不可能不知道忍术,这种借着地形隐蔽就是忍术中最基本的东西。   “我们守着,看他跑到什么地方。”方进军立即提议:“既然近不了身就守株待兔。等着他出来。”   “只能这样。”西门利剑点了点头,既然决定翻脸,三个人倒觉得轻松起来,快步走向小山的半山腰,在一块大石后面趴下,瞪着眼观察下面的动静。但是,一直到了凌晨,东方微微泛白,院子里灯光熄灭,依旧不见井上正雄出现,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工人们都被井上正雄严格限制在房间内。   露水滴落在脸颊上,点点冰冷,凌威趴得时间太久,觉得手脚有点发麻,忍不住翻身仰脸向上,放松一下身体,看了看瞪着眼睛一脸坚决的西门利剑,微微叹息:“西门利剑,我真佩服你们刑警,这么长时间守着还那么精神。”   “你以为我们的活那么好干吗,我曾经一连蹲守过三天三夜,腿脚都落下毛病了。”西门利剑也活动一下身体,示意方进军继续监视,坐到凌威身边轻声说道:“我的同事基本都这样,餐风露宿,饮食不调。”   “这点梅花和我提起过,她经常到你们刑警队针灸,回来就经常感叹你们不容易。”凌威想起往事,随口说道:“梅花还提议每星期替公安干警义诊,我们保和堂已经列入计划了,这次回去我就把计划提前。”   “我替兄弟们先谢谢你们保和堂,谢谢……梅花。”西门利剑的声音变得有点干涩。梅花永远是他心中的痛。   “对不起。”凌威立即发现西门利剑情绪不正常,能让钢铁般的刑警队长伤感的只有情,只有那个纯洁天真的梅花,可惜梅花已经不在了,变成永远的伤痛。   “没关系,我们是兄弟。”西门利剑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这件事了了我们到紫玉宾馆喝个一醉方休。”   “好的,一醉方休。”凌威伸手拉了拉方进军:“你也去。”   “我就不必了。”方进军摆了摆手:“我学医以后就戒酒了。”   “没那么夸张吧,学医没听说过戒酒。”西门利剑语气疑惑,转向凌威:“大医师,你说是吧?”   “学医对酒没有严格要求,就是担心有特发情况误事。”凌微笑着说道:“戒酒就更是不必要,我自己就喝酒。”   “那是你凌师傅的事,你是个天才,我不是。”方进军在一旁立即插言,语气有点忧郁:“我没有名师指导,全部靠自己,对每一个病人必须尽全力,因为我不是专业,不能出现任何问题,专业医师出现失误有很多部门解决,我只能自己负全职,吃官司不要紧,无法继续行医就遗憾了。”   方进军的话让凌威楞了一下,心中立即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对于中医严格来说自己也是自学,知道那些艰辛。任何一个手艺都不是表面那样风光。就那些药材药方和针灸穴位就够背上好几个月,就更不用说根据病情配伍和变通了。   “这样吧,你陪我喝酒。”凌威抬手拍了拍方进军:“我让你进保和堂。”   “真的吗?”方进军语气充满惊喜,他一向平静沉稳,处变不惊,此时竟然有点激动起来,眼神闪烁。无论是谁,无论沉稳老练还是机智狡诈,遇到自己痴迷的事情都会忍不住激动忘我,这或许就是许多东西得以传承的原因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凌微笑着说道:“我批准了,你现在就是保和堂弟子。”   “谢谢师傅。”方进军高兴得跳起来,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一定会大声欢呼起来。凌威也露出会心的微笑,梅花算是他正式收的徒弟,离开了一直是他的遗憾,耿耿于怀,看到方进军眼中和梅花一样的痴迷,忽然感到一阵欣慰。   “嘘,小声点,井上正雄行动了。”西门利剑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谨慎的动作,三个人再次趴到石块后面向下面的小院张望,果然,朦胧的晨光下,有几个人影在晃来晃去。   第六百七十九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7)大鱼漏网   井上正雄感觉到危险是在凌晨,连日来的事情让他心神不安,接连做恶梦。醒来时一身冷汗,看了看手机,四点,起身下床,胡乱洗了一把脸。打开一扇窗,向外面叫了一句:“进来。”   一个矮小的身影走进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支小型冲锋枪,对着井上正雄弯腰,声音恭敬:“井上先生,这么早有什么事,您干吗不多休息一下。”   “我睡不着。”井上正雄摆了摆手:“说说,有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什么异样的事,工人们很安静。”矮小的人立即回答:“只是……昨晚你刚睡,西门利剑他们三个人过来过,说是不太放心,四处看看。”   “西门利剑?”井上正雄在房间内来去走了几次,忽然转了个话题:“左左亚回来没有。”   “他昨晚就埋伏在山上,截断所有进出的人,不到天明不会回来。”矮个子低声说道:‘不过,他有对讲机,我刚才呼叫竟然没有回话。““你再呼叫一下,派人过去看看。”井上正雄挥动着手:“要快,一定要快。”   “是。”矮个子恭声答应,立即转身,还没有走出几步,井上正雄忽然叫住他:“等一下,你回来。”   矮个子回身,却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井上正雄的吩咐。井上正雄也沉默下来,在房间里徘徊,最后忽然抬起头:“来不及了,左左亚不会再回来,立即安排撤退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乘着天色还很暗,向山外撤退。”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被吵醒,包括哪些临时干活的民工,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有的在低声抱怨:“刚加过班,还没睡几小时,让不让人活啦。”   “就是,一连几天加班,这样下去谁受得了。”另外的人跟着附和,情绪有点不满和骚动,不过当他们见到一个矮个子手里拿出一捆捆钞票出来的时候立即安静下来,目光贪婪。   “我马上把工资全部发放,另外每人加一千,不过你们要按照我的话去做。”矮个子声音略着停顿,似乎要加深每个人的印象,扫视一眼接着说道:“你们带上行李,立即离开,不要发出太大声响,明白吗。”   “明白。”那些民工齐声答应,很恭敬,他们恭敬的当然不是矮个子,而是他手中的钞票。   几分钟后,民工们背着行李提着包,陆陆续续沿着小道开始向山上行走,准备翻过山离开。凌威等人趴在石块后,一时有点茫然。方进军轻轻拍了拍石块:“一点看不清,怎么办?要开手电吗?”   “不行,我们还不知道情况,井上正雄具体在哪也不知道,开手电就打草惊蛇,就算发现他也无法动手,这些民工随时都在他们进攻范围之类,就是人质。”西门利剑是老刑警,立即分析出形势的微妙:“我们现在只能这样呆着,如果行动也会落入井上正雄眼中。”   “呆在这里?”凌威有点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对方默默逃走,简直是一种煎熬,放走了井上正雄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祝玉妍,又如何对得起躺在病床上的韩震天。   “别急。”西门利剑轻声说道:“抓人就像抓鱼,慢慢等,大鱼在后面,井上正雄生性过于谨慎,这点是他的优点,让他难以琢磨,但也是他的缺点,他绝对不会再第一批人中离开,现在还是黎明前的黑暗,等一会天光明亮一些,倒有利于我们。”   西门利剑接受的是专业训练,知道抓住战机,越是遇到特殊情况越冷静,瞪着眼死死盯着那些离开的人。就像他说的那样,天慢慢放光,看得清晰了一些。方进军忽然指了指:“看,人群中那几个人绝对不是民工,民工走路很僵硬,那几个人东张西望,行动敏捷。”   “三个,我们刚好一人一个。”西门利剑低声说道:“分开靠近,要快,最好不要发出声响。”   朦胧的晨光,凌乱的山石和野草,很适合隐藏,那几个人生性虽然谨慎,但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人隐藏,当他们发现有人袭击已经迟了,西门利剑下手干净利索,第一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凌威用的是跆拳道劈腿,一下子劈在对手的后脑,对手立即摔倒在石块上。方进军的情况就没那么顺利了,他毕竟没有专门训练过擒拿格斗,仅仅依靠出其不意也只能占点上风,可对手不是平常人,反应很快,方进军手中的匕首刚刚接近,对方立即就地一滚,迅速抽出一把尖刀,向着方进军反击过来,尖刀直奔方进军的咽喉,出手就是必杀。   方进军由偷袭忽然变为被动,身体快速向后收缩,左手扔出一个纸包,一股白色粉末向对方的脸颊飞过去,一下子迷住了对方双眼,那人下意识用手揉了一下。凌威和西门利剑同时扑向方进军面前的对手,手掌和脚同时落下,在这个世上一下子接受他们两的重击没有几个人能幸免,不死也是重伤,那人毫无意外地扑倒在地。   “真有你的。”凌威嗅了嗅空气中浓浓的石灰味,笑着拍了一下方进军。方进军苦笑了一下:“没办法,没你们的身手厉害,只好用下三滥的手段了。”   “无论什么手段,胜利就行。”西门利剑四处望了望:“好像没有人了,井上正雄呢?”   “是啊,怎么不见井上正雄。”方进军和西门利剑同时叫起来,天色更加明亮,已经有早霞,下面的小院看得很清晰,井上正雄就算再谨慎也不会留下暴露在视野里。三个人下意识向小院跑了几步,发觉不对,立即转身向离去的那些人追过去,一路急行,没有多久他们就看到了那些人,三个人喘着粗气,一下子坐在石头上,他们不用再调查了,小山脚下站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刑警,那些民工低着头站在一边,很老实地排成两排,原来秦局长早已安排人在这里守株待兔。   一缕阳光斜照过来,又是一个好天气,一切结束得很简单,简单得出乎意料。一阵警笛声过后,那些人被全部带走,凌威站起身,感觉一阵轻松。该回保和堂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归公安处理。   “西门队长。”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一位身穿制服的刑警站立在一旁,向西门利剑敬了个礼。   “彭宇,是你小子。”西门利剑看到自己的得力部下,高兴得跳起来,伸手打了他一拳:“怎么样,都抓住了吗?他们还想浑水摸鱼,没想到秦局长深谋远虑,张开网等着他们。”   “这里只有这一条路,全部落网。”彭宇大声回答,略着停顿:“不过,没有井上正雄。”   “什么?”凌威和西门利剑还有方进军三个人一起惊叫起来,没抓到井上正雄就是最大的失败,大鱼漏网,这次行动毫无意义,连日来的努力就是白费了。,“怎么会这样。”西门利剑气恼地抓起一根树枝,用力折断,然后远远扔出,转脸看着凌威和方进军:“他会去哪?”   纵虎归山,要想找到谈何容易,除非有特殊的追踪本领、想到特殊本领,凌威眼中忽然一亮,兴奋地说道:“有啦,我或许能找到他。”   第六百八十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8)追踪   保和堂的招牌在朝阳下散发着异样的光采,古朴的字体透露着历史的深邃,紫红的颜色和牌匾的现代化流线型背景又呈现出最新潮的特色,体现出保和堂与时俱进,不断在传承基础上创新的宗旨。这是孙笑天的设计,凌威抬头看到牌匾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保和堂的大厅里还是像往常一样排着长队,都是等待义诊的人,坐堂的是尚心怡和另外一位年轻医师,他的声名显然不如尚心怡,即使是不要钱的义诊,尚心怡面前的病人也比他多出一大半。凌威和西门利剑快步进入大厅,扫视一眼,凌威直接问旁边的一位员工:“陈雨轩在哪?”   “你是谁?”那位员工并没有像凌威期待的那样回答,而是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其他员工也有许多诧异地望过来,进门就直呼陈雨轩老板的大名,确实不多见。   “我是……”凌威刚要自报姓名,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立即想起自己脸上化了妆的,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就算那天晚上打败韩震天保和堂有人看见,大雨下也是比较模糊。   “我们是陈老板朋友。”西门利剑近前一步,那位员工惊叫了一句:“西门利剑?”   西门利剑以前是保和堂的常客,梅花是大师姐,西门利剑是她的男朋友,当然众人皆知,尤其是梅花离开后,西门利剑一阶段是建宁的新闻人物,从刑警队长到阶下囚又到通缉犯。接二连三的轰动,别人要想没印象都不行。惊呼当然不是因为见到了熟人,而是因为西门利剑以通缉犯的身份还抛头露面。   “说,陈雨轩在哪?”西门利剑急着见到陈雨轩,懒得和他们解释,直接恶狠狠问了一句。他是通缉犯,一旦发威,对方立即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陈,陈,陈老板不在保和堂,她去医学院准备针灸比赛了。”   凌威轻轻拍了一下脑袋,自己怎么忘了,陈雨轩这几天一直在忙碌医学院的比赛。好在自己要找的不是陈雨轩,立即跟着问了一句:“那么历芊芊在吗?”   “历芊芊?”那位员工看着西门利剑咄咄逼人的目光,脱口而出:“她今天好像没有和陈老板一起出去,还在隔壁院子的房间里吧。”   那位员工的话音刚落,凌威立即拉着西门利剑向后面跑去,直奔隔壁院子的二楼,这里他闭着眼睛都能明白每一个房间,历芊芊的房间在二楼走道尽头的特别病房,是他和陈雨轩安排的。虽然是特别护理的病房,不过历芊芊病情也特殊,除了每天例行检查,她都是四处闲逛,房间内外连个护理的护士都没有。来到近前,房间的门虚掩着,凌威直接闯进去。里面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凌威也迅速退出。西门利剑在凌威身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到惊呼,出于职业的本能,他下意识抢前一步,伸手去推凌威刚才顺手带上的房间门。凌威急忙拦住他:“别进。”   “怎么啦?”西门利剑看着凌威的脸颊,微微有点泛红,要不是化了妆一定红到耳朵根。   凌威支吾着还没有回答,房间内想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什么人啊,进门也不先敲一下,不知道女人房间换衣服不方便啊。”   听到话音,西门利剑笑了起来,向凌威眨了眨眼,有点调侃。凌威白了他一眼,情绪缓和一点,大声说道:“这里是医院,不是旅社的个人房间,你自己不注意怪不得别人吧。”   “怎么?偷看人家还有理了,我倒看看谁有这样大的胆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房间内的声音有点不悦,直接靠近房间门,嚷嚷着猛然拉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颊,看到凌威张大嘴满脸诧异:“是你?”   “历芊芊姑娘,我们可以进去吗?”凌威拉长声音,盯着历芊芊。在这中药堂敢在房间内公然换衣服的姑娘这个历芊芊是第一位,可能这房间也很少男医生出入。不过历芊芊看起来容貌娇好,骨子里可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   “进吧。”历芊芊噘了噘嘴,并没有太不高兴。西门利剑瞄了一眼,历芊芊身穿超短裙,低抹胸上衣,露出匀称的胳膊和细长的腿,皮肤如凝脂,白皙润滑,真不知道刚才凌威看到的是怎样一幅诱人的春光。   “说吧,什么事?”历芊芊没有等到凌威和西门利剑落座,直接询问,语气顿了一下,看着凌威的脸颊:“等一下,凌大医师,你先把脸上那个刀疤去掉,我看着怎么别扭。”   “没时间了,我有要紧的事。”凌威摸了一下脸颊,他对自己的化妆也很讨厌,妆画得无论怎样好也不是自己的,何况凌威用的药物,一般清水洗不掉,一连几天,脸上别提多么别扭,早就想去掉,可现在最要紧的是抓到井上正雄那条漏网的大鱼。情绪激动,他下意识抓住历芊芊的胳膊,语气焦急:“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不行。”历芊芊忽然甩开凌威的手,噘了噘嘴:“你要是不把脸上的东西去掉,什么也别想我做。”   “历姑娘,我们确实很急。”西门利剑语气很诚恳,但历芊芊一点面子也没有给,语气坚定:“西门利剑,免谈,无论你是通缉犯还是刑警队队长,我都不吃你那一套,我言出必行。”   “历姑娘。”西门利剑还要说话,凌威伸手拦住:“你拿点醋过来。”   醋也是中药的一种,最常见的是用于熏蒸消毒,保和堂有很多,西门利剑很快拿来两瓶,凌威用醋擦洗脸颊,然后用清水清洗一下,脸上的妆立即消失,恢复那张棱角分明的本来面貌。历芊芊露出一脸笑容,轻声笑着:“这还差不多,放着一个好好的大医师不做,做什么打手。”   说着,历芊芊大马金刀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挥了挥手:“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   “你是怎么追踪到我的?”凌威单刀直入,他想了很久,无论怎么都无法明白历芊芊使用的是什么手段,现代化所有通讯设备都不可能在茫茫太湖上和荒山深处准确发现目标,在夜间,就是卫星定位也不可能。   “这个,属于个人秘密。”历芊芊没想到凌威会问这样的问题,支吾了一下。把目光转向窗外,扬了扬脸:“要我帮忙不会是跟踪吧?”   “就是跟踪。”凌威快速说道:“我们想请你跟踪一个人。”   “这个可以。”历芊芊大大咧咧挥了一下手:“不是我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逃过我的追踪。说吧,那个人在哪?”   “我们要是知道在哪还问你干什么。”凌威摇了摇头,历芊芊惊讶地叫了一声:“拜托,跟踪是要做一些前期工作的,见不到人不是跟踪,而是搜寻。”   “就算是搜寻吧。”凌威在房间里走了一个来回,用力挥手下劈:“我一定要找到他,不仅是个人恩怨,还因为他会危害很多人。现在我认为可能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到。”   “我对危害社会的人没兴趣,也不反感,”历芊芊柳眉微蹙:“我只是对你的个人恩怨好奇,说吧,我帮你分析一下。”   “我要找的是一位日本人,井上正雄,表面是一位商人,暗地里无恶不作,……”凌威快速简洁地把井上正雄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包括和他的个人恩怨,不是太隐秘都毫无保留,既然诚心求历芊芊帮忙,他当然也要拿出点诚意,凭历芊芊的本事,要想知道瞒也瞒不了“井上正雄,这个人我知道,心胸狭窄,不过确实有本事,井上家族在中国大陆的领军人物,不过最近如同丧家之犬。”历芊芊柳眉蹙的更紧,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轻声念叨着:“他现在应该猜到了你的身份,对你恨之入骨,如果换着是我……”   历芊芊忽然抬起头:“对了,他最有可能第一时间找你。”   “我?”凌威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旋即明白过来,井上正雄这一次彻底完了。不要说警方,井上家族也不会放过他,只有死路一条,最后要做的只能找个人泄愤,那么这个人自己最合适。他到不担心井上正雄的报复,怕的是他不来或者半道上害人泄愤,心里微微有点兴奋:“历芊芊,你看看他现在会在哪。”   “我又不是神仙,神机妙算啊。”历芊芊咯咯娇笑起来:“你们有特殊东西吗?或者说井上正雄身上应该有的气味。”   “这个……有。”西门利剑沉思了一下,眼睛一亮,从身上掏出一块白色晶状体:“这是井上正雄加工的东西,我想他离开应该带着一点。”   “好,就是它啦。只要井上正雄你身边带着这个东西,不离开建宁我立马就能找到他。”历芊芊拿过东西闻了闻,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你们两出去一下,就在门外呆一会,我会很快给你们答案。”   第六百八十一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19)要你死   “我们就在这等一下,喝杯水。”凌威对历芊芊的手段充满好奇,现代化都市,她如何精确找到目标的。   “不行,必须出去,不然恕我帮不了忙。”历芊芊语气不容置疑。凌威和西门利剑相互望了望,有点悻悻然离开房间,站在走道上一边等待一边观察会有谁和历芊芊联系,但是,过了几分钟,没有一个人过来,两个人猜想历芊芊或许用的是手机。低声商量着是不是暗地里给她手机加个监控,这位姑娘有点可怕,不得不防。现在是求人家,监控的事只能缓一步再说。   不过,凌威和西门利剑都猜错了,历芊芊没有叫人也没有打手机。而是打开窗户,嘴里发出一声尖尖的叫声,细长尖锐,但很飘忽,几乎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一只小鸟快速从远处飞过来,停在窗台上,历芊芊身后抚摸一下小鸟的羽毛,算是赞赏,然后把西门利剑拿出的那块晶状物放到小鸟面前,小鸟闻了闻,立即展翅高飞,消失在远处。   历芊芊倚在窗台上,轻声哼起一首歌。她对自己的小鸟充满信心,这家伙可以凭极其细微的气味可以从高楼大厦之间找到目标。尤其对她家传的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更加敏感,追踪凌威就是用那种药物。现在只要井上正雄带着这肿晶状物,就插翅难逃。小鸟会在寻找到目标赶回来,并且用自己的方式向历芊芊表明距离。一般来说,小鸟回来的越快距离越近。   追踪人,距离越近当然越简单,可这次简单得出乎意料,没过几分钟,小鸟就急促地回转,停在窗台上。历芊芊有点诧异,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小鸟的嘴,小鸟做了几个动作,历芊芊诧异地说道:“你没搞错吧,就在这里,是不是西门利剑和凌威身上的气味,你个笨蛋,搞错了,再来一次。”   小鸟飞了出去,历芊芊柳眉微蹙,仰望着天空,小鸟还是转眼间就回来了。她呆愣了一下。忽然大惊失色,猛然转身拉开房门,向着凌威和井上正雄大声叫道:“快,井上正雄就在保和堂,他来得好快。”   西门利剑和凌威同时一震,紧接着凌威迅速抽出钢针,西门利剑地时间拔出手枪,打开保险,两个人向楼下冲过去,沿着走道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倒是许多人向凌威打招呼,凌威向他们挥了挥手:“快点,从后门出去,这里有危险。”   凌威一向待人诚恳,在保和堂某种程度上比陈雨轩说话还要管用,那些人听到他的话立即毫不犹豫从后门退了出去,随着凌威和西门利剑走过,人越来越少。但依然不见井上正雄的踪迹。凌威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历芊芊,有点诧异:“你不会搞错吧?”   “不会错,我要是井上正雄会躲在人多的地方。”历芊芊思索着说道:“这里人最多最杂的是哪里?”   “大堂。”凌威和西门利剑同时叫起来,在保和堂人多而且杂的地方当然是坐堂问诊的地方。那是中药堂的根本,保和堂不断发展,陈雨轩依旧保留着,而且用于义诊。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来去去,要想隐藏在那里是最合适不过了。   离开的人都是按照凌威吩咐蹑手蹑脚,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大厅里的人毫无察觉。依旧有条不紊地接受尚心怡和另一位医师的诊治。中药柜前的伙计动作麻利地把一包包中药配好递给病人,客气地说着您走好。抓药的人笑着走出门,又有看病人走进来,络绎不绝,凌威和西门利剑站在通向后堂的走道口观望了好一会,人不仅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多,打扮也是形态各异,看病的心情都有点沉重,不由自主地都低着头,一时更加难以分辨。   “下一位。”坐堂的尚心怡辉手让前面就诊的病人离开,端起桌角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替下一位病人开方抓药,需要针灸的就吩咐在一旁等一会,接二连三,很快诊治好五六位,如行云流水,气定神闲。看得凌威微微点头,尚心怡的进步越来越大,“下一位。”随着尚心怡的喊声,又一位病人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胳膊放在桌子上让尚心怡把脉,病人脸色灰暗,一副农民饱经风霜的样子。但是他的手臂却异常白皙,手指细长匀称,手掌心连一个老茧都没有。一看就不是经常劳作的人。   “井上正雄。”凌威迅速作出判断,身体同时绷得很紧,谨慎地望着那个人。西门利剑拉了拉凌威:“慢慢靠过去,小心他身上有家伙,最快速度控制住。”   “你放心,五米之内不会让他有反抗的机会。”凌威捏了捏手中的钢针,凭着五禽戏身法和精湛的针灸技艺他有绝对把握。   两个人微微低着头,走进病人中间,沿着大堂两边慢慢靠过去,同时根据地板砖默默估算着距离,十米,八米,七米……越来越近。两个人的手臂微微抬起准备扑击。   “抓住他。”历芊芊忽然一声尖叫,向着正在接受尚心怡诊治的病人扑过去,此举大大出乎凌威和西门利剑的意料,一下子忘记了如何配合。   历芊芊刚刚逼近那个人,那人忽然抬起头,目露凶光。一伸手拢住历芊芊的脖颈,另一只手麻利地掏出枪,抵在历芊芊太阳穴上,然后拖着历芊芊迅速后退,贴着墙站立。   事出突然,大厅里一下乱起来,有许多病人向门外狂奔,大厅里转眼只剩下十几个人,那人忽然向着门口开了一枪,大声叫道:“谁也别想走,靠墙站立。”   枪声清脆,一下子镇住了大厅里狂乱的人,短暂静寂下来。凌威盯着那个人,声音低沉:“井上正雄?”   “是我。”那人扬了扬脸,伸手打掉脑袋上的假发,笑了起来:“凌威,果然是你,昨晚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没想到我会找到你这里吧。”   “井上正雄,你跑不了了,放下武器。”西门利剑高声喝道:“你也算一条汉子,有本事单打独斗,我给你机会,你不是想做拳王吗,你打败凌威就行,我们成全你。”   “西门队长,别来这一套。”井上正雄尖声笑着,用力搂了一下历芊芊的脖颈:“我上你们一次当不代表我是傻子,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离开,刚才我就看见你们了,如果扑过来就是同归于尽,被这小丫头坏了好事,既然这样我就再陪你们玩一会。”   “你是来找我的,和别人无关。”凌威冷冷说道:“先放开她,有话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死。”井上正雄恶狠狠叫道:“自从和你小子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成了对头,没有你我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你这是咎由自取。”凌威毫不客气地反击,讥讽地笑了笑:“多行不义必自毙。”   “没空听你废话,放下武器,不然就让这小丫头死。”井上正雄情绪激动,有点失控地把枪口在历芊芊太阳穴上顶了顶。   “别激动,我过来,你放了历芊芊,我做人质。”凌威举起双手,缓缓向井上正雄走过去,井上正雄的枪口微微转了个方向,对准凌威的脑袋,嘴角露出阴险残忍的微笑。   第六百八十二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20)逃不了   有因必有果,凌威虽然无心和井上正雄作对,但两个人一直在不断交锋,严格说凌威相对于井上家族不堪一击,一次次化险为夷凭实力还有运气。井上正雄始终没有把他放心上,直到他穷途末路,凌威竟然化妆成钱大志给了他致命的一击,毁了他最后一点挽回的机会。井上正雄把所有愤恨都算在凌威头上,刚刚离开那个荒山,他就立即奔向保和堂,他相信凌威第一时间会回到这里休息,但没想到凌威早回来一步,他原本守株待兔的计划变成了被偷袭。心里感到又是一阵失落,狂怒得几乎失去理智,人总要为自己的失败找点借口,井上正雄的借口就是凌威,似乎凌威死了他就解脱了,枪口对着凌威的时候,心中忽然产生极度的满足感。   “井上正雄,你冷静点,有话好商量,只要你不伤人,还会有活路。”西门利剑双手紧握着手枪,向前平举,大声叫道:“你就算死也不愿意暴尸异国他乡吧。”   客死异乡,在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传统背景下都是一种悲惨的事情,日本和中国的传统很多方面有渊源,井上正雄骨子里还有落叶归根的情节的,即使是一位随时准备死亡的杀手,也不会心甘情愿暴死街头,至少会有一刹那的犹豫。井上正雄的目光混乱了一下,紧接着高声叫起来:“西门利剑,别跟我来这一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有活路吗,不要说你们,就是井上家族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贪生怕死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东西,那种视死如归只是心理战胜了恐惧而已,只要心中有一丝活着的希望每个人都不会放弃。西门利剑善于攻心的审讯,一下子抓住了井上正雄的要害。想起在荒山脚下那个井上梅子对井上正雄的追杀,西门利剑浓眉皱了一下,沉声说道:“我可以代表警方保证给你一条活路,但是你们井上家族的事我就管不了了。”   “不,你可以管。”井上正雄一把推开历芊芊,伸手揽住凌威的勃颈,枪口对着凌威的太阳穴。凌威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井上正雄控制着,井上正雄身体缩了缩,确认安全,继续吼道:“西门利剑,你现在就给井上梅子打电话,你的话她不会不听,加上凌威的一条命,让她答应在井上家族给我留一条路,快。”   “我?”西门利剑诧异地叫了一声,脸色忽然一变,心中震了一下,语气激动:“你是说那个人是梅花?”   “对,就是她。”井上正雄大声说道:“她本来就是井上家族的人,上次爆炸中她爹死了,没想到她活了下来,只是脸部烧伤严重。”   “梅子,梅花,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西门利剑声音微微颤抖:“你利用我就是为了对付梅花,那个荒山下保你一条命却把小泉明智留下了,现在你又想故伎重演。”   “不错,现在凌威是我的筹码,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井上正雄冷笑着,他原本只想置凌威于死地,凌威到手了忽然觉得赔上自己有点不够本,只要有机会回到日本,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   “梅花还活着。”凌威高兴地叫了起来,怪不得那个满脸伤疤的女孩对自己那么熟悉,那些疤痕是可以治好的,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治疗。不过凌威并不介意,只要医术还在,容貌算不了什么。保和堂外面响起一阵警笛声,几位刑警荷枪实弹冲进来,枪口一起对准井上正雄,井上正雄撇了撇嘴,丝毫不惧,对着西门利剑喊道:“磨蹭什么,号码1351245,快点。”   不用井上正雄催促,西门利剑已经迫不及待,没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死而复生更令人激动的了。西门利剑一把抢过旁边一个人的手机,拨通号码,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对方沉默了一下,传来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喂。”   “梅花吗,我是西门利剑。”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对方语气极度惊讶,变得有点尖锐。   “井上正雄给我的,你真的是梅花?”西门利剑重复了一句,情绪又变得激动。   “我不是梅花,梅花已经死了。”对方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至极:“西门警官,有什么事快点说。”   “是这样的,井上正雄要我和你说一声,希望你代表井上家族饶恕他这一次过失,网开一面。”西门利剑快速说着,知道梅花还活着就行,细节不能太纠缠,凌威还在井上正雄手里,如果井上正雄一激动,做出过份的事情就后悔不及了。   “他凭什么。”对方一口回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杀害我父亲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网开一面。”   “凌威在他手里。”西门利剑语气有点沉重:“这是他提的第一个条件。”   “混蛋,就算我放过他,你们公安也不会放过他,跑得了吗。”对方沉默了一下,忽然高声叫起来,声音很大,就连井上正雄都能听见,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希望,低声吼道:“西门利剑,让她答应,别的不用她管。”   “好。”西门利剑向井上正雄做了个手势,对着手机继续说道:“梅花,你先答应,别的你不用管。”   “我再重申一次,我是井上梅子,不是什么梅花。”对方冷冷说道:“就这样吧,让他放了师傅,我但愿他活着回日本。”   说完,对方挂了手机,但一句师傅还是承认了她是凌威的徒弟。西门利剑把手机向着井上正雄晃了晃:“可以了吧,放人。”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放人,我岂不是等死。”井上正雄冷笑了两声,激动狂躁的情绪似乎平息了许多,眼珠转了转:“给我车,让我安全离开,我就放了凌威。”   后进入大堂的刑警骚动了一下,有一位领头的队长准备说话,西门利剑伸手阻止:“照他说得办。”   那位队长可能已经知道了西门利剑的事情,迅速拿起电话叫车。井上正雄扫视一眼,警惕地看了一眼凌威放在腰间的手掌,沉声说道:“把手放下,如果你用钢针会死得很快。”   凌威暗暗叹息一声,放下手,看来井上正雄确实很谨慎,不过他和凌威打了不止一次交道,如果轻而易举就让凌威得手,他也不可能成为井上家族中的佼佼者。   井上正雄见凌威停止了动作,把目光转向西门利剑等刑警,从凌威身后缓缓探出头,盯着那些枪口,撇了撇嘴:“你们别想找机会打我的脑袋,告诉你们,我身上的炸药足够炸掉这个保和堂,炸药的装置和我的神经相关联,一旦脑部或心脏停止工作,就会立即爆炸。”   西门利剑和刑警们面面相觑,这种高科技的技术确实听说过,根据井上家族的实力,井上正雄很有可能掌握这种技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井上正雄掌握了这种技术,阻击枪什么的都不管用,加上人质,确实有把握轻松离开。   门口骚动了一下,有位刑警快步进来,走到西门利剑身边:“车已经准备好,就在门外。”   “走。”井上正雄不用西门利剑吩咐,直接控制着凌威向外走,刚刚走出几步,历芊芊忽然笑起来:“井上正雄,都说你老谋深算,真是徒有虚名,汽车在路上行驶,你走到天涯海角对会被跟踪,要是我就用快艇,出太湖下长江,还可以入东海,水上没有路线,就是卫星定位也找不到。”   井上正雄听到历芊芊的话,脚步忽然停下来,犹豫了一下,转脸看着西门利剑:“不错,就按这个丫头说的办,给我一艘快艇。”   “快艇需要时间。”西门利剑瞪了历芊芊一眼,他们确实在汽车里装了跟踪系统,一下子被历芊芊点破,真不知道她是在帮着谁,好像在搅局,现在只能先拖延时间。   “不行,给你们十分钟。”井上正雄看出西门利剑的意图,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枪。   “十分钟绝对不行,三十分钟。”西门利剑知道如何讨价还价。寻找战机。但历芊芊却没有给西门利剑足够的机会,忽然又插言:“我刚好有一艘快艇停在后面码头,要不嫌弃你可以用。”   “你的快艇?”井上正雄疑惑地看了历芊芊一眼。历芊芊笑了笑:“放心,汽油足够你逃跑,你可以看看刻度表。”   “你为什么帮我?”井上正雄不相信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历芊芊说得越轻松他越不放心。   “我是为了你手中的人,他用自己换下我,还算有情有义,我不想让他死,等警察的快艇,你就摆脱不了了。”历芊芊快速说道:“还不快点,记住不要伤人。”   “好,我留下凌威的性命。”井上正雄又思量了一下,拉着凌威快速向保和堂后院退去。他觉得历芊芊的话有道理,等警察送来的快艇,一定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根本跑不掉,历芊芊也不可能在快艇上做手脚,凌威也在快艇上,那样岂不是一起害死了。   西门利剑眼看着井上正雄就要轻松逃离,略感焦急,上前一步准备强行阻拦,凌威缓缓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笑,一脸轻松。西门利剑脚步一缓,停了下来。他相信凌威,这种表情代表凌威已经有把握脱离井上正雄的控制,那么,对于带着炸药的井上正雄来说,放逐太湖水面是最好的选择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井上正雄的末路(21)灰飞烟灭   快艇在保和堂后门外的码头边停泊着,随着紫玉河水轻轻摇晃。后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刑警,井上正雄也没有遇到一点阻拦就控制着凌威上了快艇,凌威也很配合,任由井上正雄的手臂从后面环绕在脖颈上。   检查一下快艇的油量,井上正雄满意地笑了笑,用枪抵了一下凌威:“开船。”   凌威没有拒绝,伸手打开开关,双手控制着方向,快艇沿着紫玉河向太湖飞驰而去。西门利剑在岸边跺了跺脚,盯着历芊芊吼道:“怎么回事,你这是纵虎归山,后果很严重知不知道。”   “不知道。”历芊芊咯咯娇笑:“我只是知道井上正雄离不开五十里。”   “什么意思?”西门利剑一脸不解,快艇五十里只是眨眼间的事。   “这还不简单,油量不够,我那快艇早就做了手脚,看刻度盘没用。”历芊芊笑得有点狡猾,真不知道她是事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平时就喜欢恶作剧。   “五十里,他确实跑不了。”西门利剑心里踏实,立即通知身边的刑警:“准备封锁五十里范围的湖面。”   “我们也看看热闹。”历芊芊招了招手,河面上忽然又出现一艘快艇,她先跳上去,然后向岸上的西门利剑抬手示意:“你愣着干什么,等你们公安的快艇,黄花菜都凉了。”   话不好听倒是实情,西门利剑看了看河面,公安的巡逻艇当然不会说到就到,他几个箭步跳上快艇。驾驶快艇的是一个中年人,沉稳快捷地控制着快艇向太湖飞奔。   上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罩着天空,不过在太湖上驾着快艇感觉不到一点夏天的炙热,溅起的水花扑打在脸上,丝丝清凉。历芊芊挺身站立,任由秀发飞舞,发出一阵阵笑声,就像一位畅游太湖的游客,看不出丝毫忧郁和焦急。西门利剑则满脸严肃地盯着湖面,寻找着目标。   巡逻艇的警笛声在湖面上四处响起,游玩的画舫和渔船纷纷向岸边靠去。不一会儿,西门利剑就看到了井上正雄的那艘快艇,被巡逻艇四处包围着,井上正雄紧张地控制着凌威,脚下历芊芊的那艘快艇已经停了下来,在水面上缓缓打转。   “井上正雄,你怎么不跑了啊。”历芊芊纵声笑着,清脆的声音在太湖上飘荡。   “死丫头,竟然做手脚。你就不怕我杀了凌威。”井上正雄眼中布满怒火。死死盯着历芊芊。   “杀了凌威你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历芊芊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不想死,你在保和堂或许抱了必死的决心,那时候你会选择同归于尽,但是你现在有了求生的念头,你会贪生怕死。”   历芊芊对人性的分析很透彻,但也太冒险,西门利剑眉头皱了皱,紧张地盯着井上正雄,害怕井上正雄冲动。井上正雄手中的枪动了动,旋即又放弃,转脸对着西门利剑大声喊道:“快点把快艇靠过来,交换,不然就杀了凌威。”   “不要顽抗,井上正雄,放下武器。”西门利剑见井上正雄果然像历芊芊说的那样有点贪生,立即抓住时机,大声喊道:“我们保证给你一条生路。”   “生路?戴罪立功吗,”井上正雄大声吼道:“我宁愿死也不会背叛我的家族。”   “是吗?你的家族可已经抛弃了你。”西门利剑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旁边的人驾驶快艇靠近,向前进了十几米,井上正雄忽然叫起来:“你们闪开,不要靠过来。”   四周缓缓接近的快艇只好停下来,双方一时僵持起来。不远处又有十几艘快艇靠近,但不是巡逻艇,远远看见一位姑娘站在船头眺望,井上正雄大声叫起来:“梅子,我在这…”   “梅花。”西门利剑激动地叫了一声,那位姑娘一脸伤疤,有点狰狞,声音嘶哑着向西门利剑摆了摆手:“西门警官,你认错人了。”   巡逻艇听到井上正雄的叫喊,一下子向四周闪开,扩大包围圈,把后来的快艇全部围进去,井上梅子并不紧张,远远盯着井上正雄,冷冷说道:“我只保证你躲过井上家族的制裁,可没答应救你。”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看着我死吗。”井上正雄恶狠狠叫道:“临死我也会带上凌威的。”   “我劝你不要冲动,你死了日本还有你的家人。”井上梅子的声音更冷,冷得井上正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井上梅子,你在威胁我。”   “就算是吧。”井上梅子声音依旧很冷。   “井上梅子,你……”井上正雄瞪着眼,手腕有点颤抖,一种绝望的情绪在眼中升起。不知何时,附近出现一艘看热闹的画舫,船舱内忽然发出一声叹息,虽然很轻,湖面上的人都默默无语,听得很清楚,一个男子的声音:“井上先生,没想到你会这样贪生怕死,放手吧,还来得及。”   “小泉明智。”井上正雄高声叫起来:“是你吗,快来救我。”   “谁也救不了你。小泉明智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把他交给井上梅子的。”画舫上出现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凌威听声音就知道是蝴蝶手下的朱姐,不知道她来干嘛。   “你们……”井上正雄声音微微颤抖,嘴角撇了撇,恨声说道:“好,我就来个鱼死网破。”   “可惜,鱼死网破你也迟了点,不该说这么多话的。”凌威忽然开口,竟然抬手拿开井上正雄环绕在他脖颈上的手臂,井上正雄下意识用力,却发现手臂僵硬起来,更加令他恐惧的是,那种僵硬还在缓缓向上蔓延,直奔他的脑神经,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却连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威没有回头,一纵身跃进茫茫太湖,刚刚没入水面,井上正雄的快艇上响起一声爆炸,湖面上水浪翻腾,把附近的快艇都掀翻了几艘。   几分钟后,风平浪静,落水的人纷纷爬起来,看不见井上正雄,只有一片快艇的碎片和血水。凌威在不远处露出水面,一翻身爬上西门利剑的快艇。历芊芊咯咯笑起来:“凌威,我刚要提醒你,你怎么就知道时间到了。”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凌威看着湖面,淡淡笑了笑:“井上正雄手臂一直环绕着我,可以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身体内已经中了慢性毒药,什么时候发着我还是能感觉到的,不过再迟一点就麻烦了。”   “就知道你行。”历芊芊笑得有点妩媚诱人,但话一点不好听:“如果要对你下手倒要费点功夫了。”   第六百八十四章 针灸比赛上   中医作为中国一种传统的医术,以它的神奇疗效和极其轻微的副作用逐渐走上世界的舞台,尤其是在养生保健方面,具有西医难以企及的独特之处,针灸作为中医的一种,更是以简单方便而迅速流传开来,除了本土,有许多国家也开辟了专门的针灸推拿,一时间如火如荼在全球开始风行起来。   和所有院校一样,中医学院每年都会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一两次大规模的比赛,今年由于国外几个考察团的要求特意为针灸这一专业举行,参赛的包括全国三十几个中医学院的针灸科。坐落在风景优美太湖风景区的江南医学院成为这次比赛的举办方。虽然已经是放暑假,校园里这几天也变得一片欢腾,文校长亲自带人布置,花团锦簇,旌旗招展,加上医学院本来就具有江南园林的精致优雅,假山翠竹,荷塘湖泊,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让客人流连忘返,既参加了一次高规格的大赛,也享受了江南的美景,尤其那些老外,不停到处拍照,一片欢声笑语,冲淡了比赛的紧张气氛。   不过,江南医学院给大家的印象除了风景绝佳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医学院的针灸科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历次比赛没有进入过前十名,各大院校在谈到竞争对手的时候根本不提江南医学院。然而这次或许是太走运,经过两天比赛,江南医学院竟然勉强进入了前十名。一时引起议论纷纷,最后把这种结果归于保和堂,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各大院校的针灸科后面都有中医院或中药堂,保和堂在全国最近是声名鹊起,实力当然不容小觑。   对于江南医学院的学生们来说,全国前十已经算是成功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尤其是董建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作为主力出战而且一战成名,前十也足够医学院炫耀一阵了。校花大美女肖悦特意邀请同学为他举行庆功会,又唱又跳,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太阳照进窗户才醒来,嘴角依旧挂着幸福甜蜜的微笑。揉了揉腥松的睡眼,忽然想起今天是决赛,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草草洗把脸,冲出宿舍直奔不远处办公楼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十几位同学正坐在椅子上焦急地张望,董建业刚要开几句玩笑,眼睛一扫,看到了一张清秀严肃的脸颊,秀丽中带着一丝威严,讪讪笑了笑:“陈老师。”   “你还记得来,是不是前十名就知足了。”陈雨轩柳眉微蹙,冷冷看着董建业。她是接替凌威,所以按照惯例还是让学生们称呼老师,她平时也不喜欢别人称呼老板,老师倒是新鲜实在,不过她这个老师可比凌威厉害多了,一部分原因是她对医学要求非常严谨,另一个原因是怕把事情搞砸了不好向凌威较交代。   “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董建业低着头认错。陈雨轩刚刚来接替凌威带队参加比赛,大家还为这位美丽秀气带着江南水乡气质的女子慨叹,听说她就是保和堂的老板,心中多了几分敬重和惧怕,几天下来陈雨轩几乎不苟言笑,要求严厉苛刻,他们心中就只剩下胆怯了。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嘛。”陈雨轩扫视一眼,冷声说道:“你能保证你的手今天不颤抖,输了比赛无所谓,假如你即将面对病人,耽误了病情或者下针出现误差,那时候就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作为医生就像战士,随时随地准备战斗,你们的凌老师也喝酒,你们看到他喝醉过吗。”   “陈老师,我以后一定注意。”董建业被训脸上微微冒汗,声音更加低了点。陈雨轩摆了摆手:“记得就好,我们保和堂不欢迎酒鬼,还有前十名你们就止步了吗,必须争,凌威是保和堂乃至建宁中医界的骄傲,你们可不能给他丢脸。”   “是。”所有学生异口同声回答,响起凌威在建宁中医界的地位,他们心中同时升起一股自豪,许多时候,名师出高徒并不是名师太高明,而是他们让弟子充满自信,自信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   “好,大家准备一下,检查自己的工具,今天要打起百倍精神来。”陈雨轩抓住时机鼓舞士气:“只要表现好,你们可以进保和堂上班。”   “太好了。”学生们一阵欢呼,针灸比赛毕竟只是学院的荣誉,和他们关系不大,找份好工作才是最实在的,保和堂在中医界现在是首屈一指,在哪里还可以不断提高手艺,学到更多东西,当然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地方,陈雨轩是老板,开口当然有绝对权威,让他们一刹那有种宁愿肝脑涂地的感觉,长辫子姑娘兴奋得脸颊绯红:“陈老师,今天比赛每个学校都有实力雄厚的药堂撑腰,保和堂是不是也要出人手啊。”   “当然,今天一早我就吩咐尚心怡和几个人九点钟过来。”陈雨轩望了望门外,柳眉微蹙,已经是接近九点了,各大院校的人都在向大礼堂集中,尚心怡怎么还没有人影。   “是不是保和堂生意太多,脱不开身。”董建业轻声提醒:“要不,打电话问问。”   “有可能。”陈雨轩打开手机,拨通尚心怡,还没有开口,尚心怡就大声叫起来:“出事了,出事了。”   “怎么回事,慢点说。”最近保和堂的不断扩大培养了陈雨轩处变不惊的心里素质。   “井上正雄控制了凌威,然后去了太湖……”尚心怡口齿倒是凌厉,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陈雨轩刚刚听说井上正雄带走了凌威,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最后的结果又让她整个人一下子松下来,软软坐在椅子上,呆呆无语,手机那头尚心怡见她没动静,大声叫起来:“陈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带两个人过来,让别人转告凌威快点过来,今天是针灸比赛决赛。”陈雨轩挂断电话,稳定一下心神,扫视一眼董建业等人:“出发吧,比赛马上开始了。”   陈雨轩带着学生下楼进入江南医学院大礼堂的时候,凌威和西门利剑正在湖面上往回赶,历芊芊一直缠着西门利剑,要求赔她的快艇,理由是快艇是为了抓捕井上正雄而毁了的,应该由刑警队负责。西门利剑苦着脸说道:“要不,就从我薪水里扣,怎么样?”   “就你那点薪水,要猴年马月,我那快艇可是几十万。”历芊芊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我可没办法。”西门利剑笑了起来:“我马上会刑警队汇报工作,快艇的事我提一提。”   “去吧去吧,工作要紧。”历芊芊向西门利剑挥了挥手,看着西门利剑跳上巡逻艇飞驰而去,转身抓住凌威的胳膊:“我们两在太湖上玩一圈,怎么样?”   “我没时间,也没心情。”凌威轻轻甩开历芊芊的手,他对历芊芊的帮忙还是很感激的,但也有一种敬而远之的心理,历芊芊在井上正雄身上不知不觉下毒令人心寒。还有在保和堂她第一时间冲出,看起来似乎是故意被井上正雄控制,实际上阻止了凌威和西门利剑同时进攻井上正雄,那样会造成整个保和堂的人死亡。但是没有人猜得出历芊芊是如何判断出来的“扫兴,回就回吧。”历芊芊不悦地噘了噘嘴,她实在拿凌威没办法,总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历芊芊暗地里了解过,这个人竟然似乎和鼎鼎大名的跨国集团总裁叶小曼有暧昧,真不知道是凌威太走运还是叶小曼脑袋进水了。   保和堂内已经恢复正常,孙笑天正在大厅里安排医师接着义诊,看到凌威,快步迎过来,上下打量几眼:‘不错,你还是完好无损。““怎么。你巴不得我少一块吗。”凌威大声笑起来,除掉井上正雄他心中确实爽快。   “上午离开一会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看来要加派保安人手了。”孙笑天笑了笑:“不过保安对于井上正雄这种人也只是摆设,起不了作用。”   “这边不需要,你在永春岛下点功夫就行,”凌威随口说着,眼角瞄了一眼一旁的历芊芊,声音戛然而止,快速换了个话题:“今天坐堂怎么不见尚心怡?”   “她去江南医学院了。”孙笑天忽然拍了一下脑袋:“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陈雨轩让我关照你快点过去,针灸比赛今天前十名决赛。”   “怎么不早说。”凌威迅速冲进后院换了身衣服,向着保和堂外跑去,历芊芊紧紧跟着:“等等我,等等我。”   凌威没有拒绝,也没有招呼,一边走一边拿出刚才回后院带出来的手机,拨通号码,大声说道:“方进军,不要玩了,立即赶到江南医学院,不要问我干什么,快点,我在医学院门口等你。”   第六百八十五章 针灸比赛中   江南医学院大门口,方进军西装革履容光焕发,在阳光下站立着你,凌威看了他几眼,笑着说道:“看这身打扮,浪漫去了吧,我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好事,”   “没关系,浪漫有的是机会,你们也是浪漫啊,成双成对。”方进军瞥了历芊芊一眼,笑得有点怪异。   “别拿我开心,谁和她成双成对。”凌威一边说一边快速向江南医学院内走去,历芊芊紧跟在身边,大声嚷嚷:“凌威,你说清楚,我哪点配不上你,你就臭美吧。”   女人,无论什么身份地位,对于不屑一顾的男人总是会很生气,哪怕那男人很丑。凌威不仅不丑,还有几分英俊,历芊芊就更加不依不饶,可凌威一直沿着道路绕过树林越过操场向教学楼那边走,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她只好噘着嘴跟在凌威和方进军身后。   江南医学院的大礼堂很宽广,可以容纳几百人,天气炎热,四周许多台空调还显得有点沉闷,因为人很多,座无虚席,旁边走道上还站着很多人,电视台的记者在不停忙碌着。来客大多数是全国各地的选手和身后支持他们的中医院或中药堂的人。有一些外国人,很高大,显眼地坐在最前排右边的一溜位置,最前方大舞台上,两边桌子后坐着十几位评委,都是一本正经,中间有一组选手正在接受考核。是问答题,随机挑选,选手回答很快,凌威看了看他们面前的牌子:华夏医学院。他预先看过选手们的资料,想起来了,这些学生是附近一个市里医学院的,幕后支持者是保和堂的老对头,一春堂,也可以说是共和堂,因为一春堂已经被共和堂兼并,如此表现的机会共和堂不会不来。   凌威眼睛在前面的人群中扫视一眼,果然,看到了共和堂的人,是老相识,楚天放,还有一位大辫子有点腼腆的姑娘,楚青竹。两个人正在和一旁的一春堂少当家曹龙小声交谈,从频频点头和微笑上看出他们很自信。陈雨轩坐在离他们不远处,身旁是尚心怡,两个人神情都很紧张,一言不发,紧急盯着台上。   “江南医学院。”台上一位评委大声叫了一句,华夏医学院的人退了下去,董建业和几位同学缓步走上来,有点拘谨。有人搬过来一块大题板,董建业犹豫了一下,报出十个数字,那些题目逐一揭开,评委们大声把题目读一遍,然后回答,一个题目三分钟,都是针灸知识,穴位以及针灸手法等,每一题都回答,但并不太全面。凌威知道董建业等人原本不是上等生,好学生都被别人带到华夏医学院了。矮子里拔将军但毕竟不是将军,能回答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他自己不是神仙,不可能在短时间速成一批精英。   董建业等人回答完毕,评委们商量了一下,然后一个人高声宣布:“江南医学院,八十七分。”   四周一阵掌声,仅仅比华夏医学院少四分,已经不错了,就连陈雨轩都微微点头。得不到第一,能得前三名也不错。江南医学院的文渊院长也在评委中间,特意向董建业等人挑了挑拇指,表示满意,为他们加油。   “沾沾自喜,还早着呢。”曹龙还是那副有点自大的样子,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大,引起他附近的许多人侧目,楚天放白了他一眼,曹龙立即闭上嘴,向楚青竹贴近一点,有点讨好的意思,楚青竹身体挪了一下,拉开点距离。眼睛在保和堂的人群里搜索了一下,有点失望。   第一轮所有选手回答完毕,华夏医学院第一,江南医学院第三,稍微休息一下。一位年轻姑娘身穿百褶裙莲步款款走上台,声音清脆:“接下来进行更加精彩的第二场,请看我身后的工具。”   姑娘微微侧身,在身后出现两块大牌子,中间距离十几米,牌子上各有一副平面穴位图,一个正面一个背部,姑娘指着牌子说道:“在五分钟之内左右交替,无论用什么手法,根据裁判的话,把钢针扎进指定穴位,这一局比试认穴位的速度和下针的快捷,各队出一名选手,这一场开始可以动用各大院校支持者的人手。”   姑娘话音一落,立即引起一阵议论,动用支持者的人手,这就是变成各大中医院和中药堂之间的竞争了。医学院之间的比赛无所谓,接下来有关各自的声名,出手可就要慎重,也更加精彩。看热闹的人眼睛立即亮起来。   “第一位,华夏医学院,请出选手。”台上姑娘大声宣布。楚天放和楚青竹还有曹龙低声商量片刻,果然很慎重,没有用华夏医学院的选手,曹龙自己缓缓站起来,向大家拱了拱手:“我叫曹龙,这一场就由我来抛砖引玉。”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在建宁曹龙没有人不知道,就连参赛的选手到了建宁也立马了解了他,一春堂的顶梁柱,已经是一位中医师,经验丰富,闭着眼都能认出穴位,用他来比试认穴位,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也可见他们对这次比赛志在必得。,曹龙缓步走上台,沉稳自信,在两块大牌中间偏一点有一张桌子上,上面放着很多钢针,曹龙抓起一把,向旁边的评委笑了笑:“可以开始了。”   “五分钟计时开始。”旁边的一位评委按下计时器,另一位评委大声说道:“大椎。”   曹龙快步走到左边穴位图前,随手把钢针扎在人体背部穴位的大椎穴上,然后一转身走向另一块牌子,评委刚刚说出期门穴,他手中的钢针已经扎了进去,没有丝毫停滞,左右交替,不一会儿,牌子上布满明亮的钢针,曹龙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等到五分钟时间到,台下立即一片掌声,不用说,曹龙的表现近乎完美。   “七十根,没有一根偏颇。”评委高声宣布,接下来不仅仅是掌声,还有惊呼,其他组的人一起愣住了。曹龙这是先声夺人,要想战胜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曹龙在台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特意把目光转向陈雨轩,陈雨轩的眉头微微皱着,现在在气势上曹龙占尽优势,就算水平差不多也难以发挥正常,她面对曹龙有点讥笑的目光,为难起来,总不能自己出手吧,输了,堂堂保和堂的大当家可就贻笑大方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针灸比赛下   ,。   ,。   陈雨轩犹豫,曹龙笑得更加得意,他有得意的本钱。任何比赛,第一个出场的往往不讨好,评委会下意识压低分数,后面的人有目标也可以奋起直追。但是,如果第一个发挥完美,反而会让后面的人全无斗志,灰心泄气。曹龙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基本功扎实,年轻人中也只有陈雨轩等有限几个人超得过他,但陈雨轩是不会出手的,身份问题。另外手法熟练的老人体力和反应跟不上,在两块牌子之间奔跑就受不了。这一场似乎就是为了曹龙量身定做,一下子镇住全场。   “陈老板,这一场看你的了。”曹龙推了推金丝眼镜,有点得意忘形,直接向陈雨轩挑衅。陈雨轩俏脸上掠过一丝恼怒,尚心怡低声说道:“陈师傅,我上。”   “恐怕不行。”陈雨轩缓缓摇头,恼怒归恼怒,还是很理智的:“你留着等下面比赛,如果楚青竹出手,恐怕你也难以应付。““那么今天华夏医学院岂不是稳操胜券。“尚心怡脸上也露出不安。陈雨轩微微点头:“在国内,有实力和楚青竹等人抗衡的寥寥无几,就算有也是中医世家,不屑于出战。”   曹龙踩着得意的脚步缓缓走下台,脑袋微微昂着。评委并没有立即宣布下一组选手,他们也知道曹龙此举起到了震惊全场的作用,要留点时间让各组选手们商量。大厅里一时议论纷纷。一位金发碧眼的为国人忽然站起来,汉语生硬:“我来试试。”   “麦克先生,您就不必了吧。”舞台上那位漂亮的姑娘向外国人微微笑着:“您是贵客,这是我们国内的比赛,要切磋等结束以后会有人奉陪。”   “no,no,no.我要试试,我学习针灸有十几年了,今天算大开眼界,有点手痒。”麦克有点固执,我行我素地走上台,神情带着诚恳,还流露着一丝高贵,他是英国皇室血统,偏偏迷恋中国的针灸,十几年苦练,在英国已经大有名气,这次专门来中国探求更高深的技艺,看到曹龙的发挥,心中忍不住蠢蠢欲动,并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一种对自己手艺的自信。   “既然迈克先生有次兴致,就让他试试。”一位有点谢顶的中年评委站起身向麦克致意:“我是京都医学院的林依凡,有时间请到我们那里做客。”   中年评委话音刚落,所有目光一起投过去,前几场这个人并没有出现,在决赛的评委席上忽然冒出来,虽然一直沉默无语,大家也知道非同一般,但绝对没想到会是他,林依凡。京都有名的中医,太乙神针的传人,二十几岁就名震京都,最近成为京都医学院副院长,中国针灸协会副主席。如此人物当然引起震惊。凌威也忍不住看了几眼,他在京都学习的是西医外科,对林依凡有所耳闻但并没有太注意,现在自己钻研中医,可以想象二十岁就有成就何等的不容易。   “谢谢,我一定赏光。”麦克的汉语表达实在不怎么样,僵硬得有点可笑,但没有人笑出声,抛开林依凡的邀请不说,这个麦克既然敢上台应该有两把刷子。   台上两块大牌子上的钢针已经拔了下来,穴位图后面是橡胶,钢针取下立即恢复原样。   麦克学着曹龙把钢针抓在手中,做好准备。随着一位评委大声宣布计时开始,他迅速行动起来,人高马大,比曹龙还占优势,十几米的距离三两步就到了,他在大牌之间似乎就是转身再转身,手中的钢针随着评委的话语不断落下。   五分钟过后,麦克看着两块大牌上的钢针,自我陶醉地点了点头,那位台上主持的姑娘数了数,大声说道:“五十六根。”   掌声雷动,一部分为了替外宾捧场,一部分这成绩确实出类拔萃,每分钟十几根,在奔跑中准确扎中穴位。在选手之间算得上上等。   “谢谢大家。”麦克向大家拱了拱手,又转脸看着曹龙,挑了挑大拇指,曹龙当仁不让地向他笑了笑:“有空到我那里做客。”   “一定一定。”麦克客气着走下台。主持的姑娘走到台前:“接下来请新林医学院的选手上场。”   随着稀稀落落的掌声,新林医学院的选手走上台,三十几岁,一看就不是学生,是医学院身后的医药堂派出的医师。老成持重地向大家抱拳施礼,并没有太客套,毕竟是比赛,用成绩说话才是主要的,面对两块大牌,他的动作也像他的人一样沉稳,每一针都按要求准确到位,可见他平时对待病人非常认真,但这是比赛,要求的是速度,沉稳难免就慢了几拍。五分钟后,仅仅扎了六十根。勉强超过了外国人麦克,总算没有给中国人丢脸,但还是比曹龙差了很多。   新林医学院的选手有点遗憾地走了下去,接下来的几位选手神情比他还遗憾,简直就是沮丧,有一位仅仅扎对了三十根,就连麦克都连连摇头。   “最后一组选手,江南医学院。”台上姑娘大声宣布,似乎是故意安排,江南医学院成了压轴戏,可是这压轴戏并不好唱。陈雨轩眼睛在董建业等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拿不定主意。曹龙在一旁又说起了风凉话,对着麦克笑了笑:“迈克先生,接下来这一组是由我们建宁鼎鼎大名的保和堂撑腰,他们的水平可比我们高得多,您仔细观看。”   “是吗,我拭目以待。”麦克把目光转向陈雨轩,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这位姑娘是老师?”   “不是,她是保和堂的大老板。”曹龙的声音故意放大,带着明显的讽刺,大老板出面,不赢可就是颜面扫地,在建宁的声誉会受到绝对影响。   凌威站在后面,剑眉皱了皱,低声和历芊芊说了几句,历芊芊分开走道上的人,靠近陈雨轩,陈雨轩微微一愣,低声说道:“历芊芊,你什么时候来的,凌威怎么还没到。”   “已经到了,你先别问那么多,凌威已经有人选参加这次比赛了。”历芊芊笑得有点神秘。   “谁?”陈雨轩和董建业异口同声,眼中闪动着期待的光芒,历芊芊抬手指了指董建业的鼻子:“你。”   “我?”董建业一下子瞪大眼,让他这个毫无实践经验,还没踏出效门的学生和一位经验丰富医术高超年轻医师比试,简直就是开玩笑。““就是你,凌威说非你莫属。”历芊芊重复了一句,接着说道:“凌威说这一场只比试准确率和速度,与治病无关,你尽管出手。”   “与治病无关?”董建业沉思了一下,眼中光芒闪了闪,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陈雨轩还是有点不解。   “没什么,陈老师,您尽管让我上就是,凌老师说我行一定行。”董建业语气中流露着坚定,陈雨轩实在不明白,那个性格随和的凌威给这些学生下了什么药,听到凌威的话,还没见到人就如此自信。不过她自己也对凌威无条件信任,立即向董建业挥了挥手:“你上。”   董建业立即快步上台,向大家拱手示意:“我是江南医学院的学生董建业,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开什么玩笑。董建业你能干什么。”华夏医学院选手中的张玉春大声叫起来,他原本是江南医学院针灸科的班长,水平出类拔萃,被张老师带过去参加比赛,董建业的水平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张玉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董建业口才原本就比张玉春好,笑着调侃起来:“这是医学院之间的比赛,你们让一春堂曹龙出战,这种缩头乌龟的举动你不配说话。”   “对,他们就是缩头乌龟。”护士班的校花肖悦领先叫起来,她对董建业也没信心,毕竟曹龙太厉害,不过在女人眼里,自己心爱的男人敢出战就是勇敢,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大声嚷着:“董建业,加油。”   “加油,加油。”肖悦身边几位姑娘一起跟着喊,简直就是一群啦啦队,声音很大,不过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叫起来倒也显得赏心悦目。   “你们……”张玉春涨红着脸,想反驳几句,董建业瞪了他一眼:“没你说话的余地,这是江南医学院,培养了你,你却做叛徒帮助别人出战。”   董建业话音一落,大多数不知内情的目光一起投向张玉春,议论纷纷。虽然比赛不管选手什么出处,外援也可以,但张玉春这种帮助别人还讥笑母校同学的行径着实令人反感。   “大家静一静。”曹龙有点看不下去了,张玉春是在他家一春堂实习的,算是他的人,当然不愿意看到张玉春受辱,立即站起身,大声说道:“今天是比赛,逞口舌之能有什么用,我们还是看看江南医学院这位高材生的发挥吧。”   曹龙故意把高材生这几个字咬得很重,立即把大家的目光又吸引到台上。江南医学院的文校长在一旁笑了笑,老脸欣慰,声音浑厚:‘各位,不管董建业接下来表现如何,作为一位应届学生,能够上台就是勇气可嘉,我先给他嘉奖一下。“说是嘉奖,大家都听出文校长并没有对董建业抱多大希望。董建业却也不泄气,微微笑着:“谢谢校长,我会让您满意的。““少废话,开始吧。”曹龙有点不耐烦,大声嚷起来。方进军站在人群后面凌威的身边,一直默默观看,这时忽然低声说道:“凌师傅,看曹龙信心满满,董建业能行吗?”   “不知道。”凌威笑了笑:“不过,曹龙和我交锋没有胜过,这次我想他也没机会。”   第六百八十七章 运筹帷幄上   “这位同学,请准备。”台上的姑娘笑眯眯看着董建业,这里是江南医学院,她是电视台派来的主持人,当然对本土选手青睐有加,语气并没有催促。   “好的。”董建业微微点头,神情忽然变得沉静下来,严肃平稳,古井不波。刚才的嬉笑情绪立即荡然无存。评委席中有几个人低声称赞,这种迅速进入状态是一个医生必备的素质,尤其是中医诊脉,需要绝对心静如水,心如一面镜子才能映照出对方的病情,脉诊学医的都会,不精通就是这个原因,繁华的都市,让人心浮躁,要想出一个脉诊如神的医生也就比登天还难。   “孺子可教。”林依凡也微微点头。他的这句话在学医的年轻人听来就是天籁之音,喜出望外。但董建业似乎没有听到,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缓缓抓起一把钢针,深吸一口气,向一旁宣读穴位的评委点了点头。   “五分钟倒计时开始。”随着台上那位姑娘的宣布,评委迅速读出穴位:“期门穴。”   董建业快速走到有人体正面穴位图的牌子前,把针扎在肋骨处的穴位上,转身向另一块牌子跑去,评委及时宣布:“命门。”   董建业钢针应声而落,评委的声音接着响起:“云门。”   董建业转身再转身,评委的声音继续再继续:“大椎,关元,委中,气海……”   董建业的方法和曹龙一模一样,毫无出奇之处,速度很快,但比起曹龙那种行云流水显然差了一点点,比赛之中,一点点就是永久,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往往就是一线之差。   “二十六,二十七……”美女校花肖悦大声数着钢针的数目,提醒着董建业加油再加油。时间在飞快流逝,董建业气喘吁吁,不过穴位认得还是奇准,最后一分钟了,比起曹龙的成绩还差二十几根,体力的急剧消耗让脚步有点踉跄,眼看着回天无术,有人发出遗憾的叹息声:“毕竟还嫩得很,这速度,能扎中六十根就不错了。”   董建业置若罔闻,继续奔跑,评委大声叫了一句中脘穴,接着楞了一下,他几乎没有看到董建业靠近牌子,那根钢针已经出现在位置上,一时忘记了继续报下一个穴位。   “快啊。”董建业转脸向那位评委催促了一句,评委如梦方醒,连声读了两个穴位,只见董建业向前几步,抬手,然后转身几步,再抬手,钢针准确无误出现在位置上。台下立即一片哗然,大家现在看清楚了,董建业尽然用飞针。在离开牌子一两米就把针飞出去,节省了距离当然就加快了速度。   “足三里,天宗……”评委随着董建业的速度加快也加快节奏,穴位一个个清楚地报出来,董建业最后几根就是站在原处没有动,五六米,还是准确无误、“七十五根。”时间到了,随着肖悦的一声欢呼,大厅里一下子炸开了锅。飞针取穴,这在中医针灸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不过也除董建业这样闲得无聊的时候才想起用飞针撒气。   陈雨轩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她这时候才想起,凌威的飞针就是跟着董建业学的,飞针比起实际针灸更训练眼力和准确率,因为不是为了治病,心中没有障碍,单单论这两点,一般医师根本难以企及。怪不得刚才凌威让历芊芊告诉董建业和治病无关,就是要董建业动用飞针。董建业开始没用是不甘心,想用实力一搏,最后还是发现不如曹龙,只好采取凌威的建议动用绝技。   知人善用,从某种程度上凌威比起陈雨轩还要高明。陈雨轩忍不住抬头向后寻找,但人很多,看不见凌威的脸颊。   “这个不能算,针灸怎么能用飞针。”曹龙站起身,大声嚷起来:“飞针扎穴位,深浅补泻根本难以掌握,压根就不是医学。”   “我承认不算医学。”董建业说得很坦然,对着曹龙撇了撇嘴:“但是这一关只要求速度和准确率,好像没有规定手法,更不用说飞针了,也算不得我犯规。”   “你这就是耍赖。”张玉春在一旁又叫起来:“飞针只能算暗器,和针灸无关。”   “放屁,有本事你耍赖一下啊。”董建业毫不客气地骂起来:“你小子上台试试。”   台上在争论,台下也是各执一词,偏向曹龙的一口咬定不算针灸。偏向董建业的立即反驳:“针是钢针,穴位也没错,不算针灸手法算什么。”   议论声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各不相让,要知道哪一方放弃都等于认输。台上主持的姑娘清了清嗓子:“各位,我们还是听一听评委的意见。”   评委具有最后的决定权,所有议论事实上都是徒劳,大家立即停下来,同时盯着台上的评委们,大厅里由喧闹一下子变为鸦雀无声,显得有点怪异。   评委们低声商量片刻,一起把目光集中在林依凡身上:“林医师,您见多识广,这个怎么办。”   听起来是抬举,事实上把难题抛给了林依凡,林依凡是全国知名的人物,虽然不是一言九鼎,却也不会有人反驳,他下结论最合适。   “这种针法我也没见过,不过我认为应该算是有效的。”林依凡声音缓慢,扫视一眼大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知道林依凡不会就这样无端下结论,一定会给一个说法。   “我的观点不是从手法上得出来的。”林依凡接着说道:“这位同学的飞针在几米之外认准穴位,这一份眼力和判断能力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任何一种手法既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就像我们平时下针,稍有不慎还是会引起病情加重,甚至危及生命。所以我们抛开飞针手法不论,认穴位这位同学第一当之无愧。”   林依凡的话就是结论,曹龙一下子面如死灰,江南医学院的人则一起欢呼起来。眼下的情形,谁都看出来变成了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之间的竞争,很巧的是,这两个医学院的支持者是共和堂和保和堂,建宁的竞争对手在这里又碰上了,接下来一定更加精彩。   “看来我们胜利还是有可能的。”方进军微微松一口气,向着身边的凌威笑了笑。   “凭什么?”凌威侧脸看着方进军。   “你还没有出场,当然赢。”方进军眼中露出一丝崇拜。凌威的医术理所当然无人能及。   “不。”凌威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共和堂不会这么简单,我总感觉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加把劲,他就要出场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运筹帷幄中   任何比赛最后都是强者之间的竞争,风风火火的全国针灸比赛紧要关头集中在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之间,也可以说集中在保和堂和一春堂之间。两个中医药堂最近以惊人的速度崛起,开辟了中医界的先河,连锁店式在全国开花,当然他们的医术也是无可挑剔,保和堂是陈雨轩父亲所创,业界都知道,但是共和堂相对而言就神秘多了,就像一夜之间冒出来一样。凭借一些出色的医师在各大城市站稳脚跟,然后广招人才,滚雪球式壮大起来。   曹龙虽然是一春堂的人,一春堂早已归属共和堂,他的出手就代表共和堂的实力,令人震惊。但保和堂却出奇制胜,仅仅凭一个江南医学院的学生董建业就解决了曹龙的锋芒,让人感觉保和堂深厚的底蕴下也蕴含着神秘。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共和堂是楚家的,姓楚的没有出手就无法预料结果。   “接下来我们宣布各组选手的得分,第一名华夏医学院九十一分,第二名,江南医学院九十分,第三名……”台上姑娘声音清脆,结果一目了然,华夏医学院和江南医学院仅仅相差一分,其他组离得很远,接下来的所有项目将是在他们之间竞争。江南医学院院长文渊对于这样的结果显然非常满意,兴奋地站起来:“各位,今天中午我们医学院请客,紫玉宾馆,,务必赏光。”   “那就继续比赛吧。”围观的客人的和那些明知没有希望取胜的选手乐得看热闹,大声叫起来。一位评委站起身:“我们继续,下一场比试最基本的扎针,根据要求在不同穴位用不同手法按不同角度下针,请各组选手准备五分钟。”   针灸比赛用不着准备什么,五分钟是给各组选手商量哪一位出战,按理最后的比试应该越来越难,许多选手水平低一点都避之唯恐不及,但这一次评委刚刚宣布,所有人都诧异地瞪大眼,按要求扎针,确实是再简单不过的基本功,简单得所有人都能做到,尤其是扎针的深浅和角度,很难判断准确性,就算在橡胶做的人体模型上也不行,评判的空间太大,大家一时议论纷纷,满脸不解“大家安静一下。”台上的主持姑娘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等到大家稍稍安静,继续说道:“这次比赛我们有一种新的设备,下面就请新设备的发明者林依凡给我们介绍。”   姑娘向一旁退了退,有两位工作人员抬着一个人体模型走上台,模型看起来很有弹性,身体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穴位。林依凡在评委席上站起来,走到那个人体模型旁边站立。用手拍了拍模型,脸上带着一点喜悦:“各位,这就是我在医学院教学时的发明,整个模型是橡胶做的,和人体弹性相仿,扎针手感也和在人体上相仿,便于训练。我在橡胶里面加了许多细微的金属丝,通上低压电,接通仪器,钢针扎进去,不同角度不同部位就会在仪器上显现出来,就连补泻手法都可以测量。这样就弥补了针灸考核无法做出精确评分的空白。”   林依凡的话让大家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同时对这种看似简单的方法有点畏惧起来,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林依凡的发明用于如此重大比赛的关键时刻,绝对是有的放矢。不过,再不愿意也要出人手参加比赛,明知没希望的其它几组决定倒是很快,干脆推出几个医学院的学生,让他们见识一下,同时也省得一些幕后中药堂或中医院的人出丑尴尬。   “接下来,我们进行下一场比试,请各组选手准备好。”林依凡很兴奋,亲自宣布这一场比试,目光特意扫了一下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的人。楚天放忽然摆了摆手:“等一下,我们还要商量商量。”   商量当然无可厚非,不过楚天放在建宁共和堂的老板,楚青竹是得力干将,这样的决定应该不难。有人忍不住大声询问:“楚老板,难道你自己做不了主。”   楚天放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眼睛忽然看着走道上的人群,目光亮了一下。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走过来,对着楚天放微微点头,顺势在楚青竹身边坐下,楚青竹低声向他说了几句,楚天放在一旁倾听着,很恭敬。   “楚老板,这个人是谁啊。”好奇的人总是很多,立即就询问起来。那个年轻人倒是大方,站起身向台上评委拱了拱手,又向其他人致意,声音沉稳:“各位,我叫楚云,共和堂的业务暂时归我管,大家多多照顾。”   共和堂归他管,说起来简单,也就是说他是共和堂的真正老板,未免显得太年轻点了吧,如此规模的中药堂,老板至少像楚天放那样的中年才对。疑惑归疑惑,楚天放的态度表明楚云的话千真万确,楚天放一向有点狂傲,见到楚云却是一脸和顺,有点俯首帖耳的意味,这种态度如果不是从骨子里出来很难伪装。   “哇,这么年轻英俊。”有年轻姑娘惊呼,这年头,不用讲什么矜持,好男人一眨眼就会被别人抢走,姑娘们立即开始小声议论楚云的底细,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不过也有人认出了楚云,诧异地小声说道:“这个人不就是韩震天手下那个搬运工吗,怎么眼一眨老母鸡变成鸭了。”   “对,就是他,还到我家搬过东西呢。”旁边人跟着附和:“真没想到还是个白马王子。”   “楚云?”方进军也低声惊呼了一句,侧脸看着凌威:“你说的人就是他?”   “应该是吧。”凌威并不感到奇怪,轻声说道:“我早就想过,能用大周天针法刺激韩震天潜能的绝非一般人,但没想到他会是如此高的身份,该我们出场了。”   说完,凌威拉着方进军直接向前面走去,陈雨轩身边的两位学生见凌威过来,立即站起身让座,凌威向楚云笑了笑:“楚老板,幸会。”   “凌医师,幸会。”楚云轻声客气着,他是老板,凌威只是个医师,但在场的没有人敢轻视凌威,众所周知,保和堂的快速崛起不仅仅有陈雨轩这样的女中豪杰,还有凌威这个医术超群的医师,医师是一个中药堂的根本和灵魂,可以说,没有凌威就没有现在的保和堂。   “来啦,坐。”陈雨轩对凌威却并不怎么客套,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多了几分妩媚,紧绷的脸颊放松下来。楚云的出现让她压力加大了很多,凌威如果再不出来,她真有点崩溃的感觉。   许多时候,一个人不用出手就会给对方很大压力,楚云仅仅凭一个共和堂大老板的身份,在那里一坐,立即起了鼓舞士气逼压对方的作用。凌威的出现迅速瓦解了那种气势。在某种程度上,凌威甚至于比起楚云还要具有气势,楚云靠的是神秘,而凌威靠的是实力和在建宁的口碑。   “两位老板,可以开始了吗?”台上的姑娘特意询问陈雨轩和楚云,既然明知接下来的焦点在他们身上,当然要格外关注。   “可以了。”陈雨轩丝毫没有考虑,向台上姑娘挥了挥手。凌威既然在这时候出现,她相信凌威一定有了应付眼前比赛的方法。   楚云并没有说话,只是屈起手指向台上做了个ok的手势。台上姑娘立即宣布第一组选手上场。这一次评委们似乎有意看热闹,把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排在了最后,前面几组选手各出一人,水平一般,一百根针的准确率也就在七八十之间,不过,让大家见识了林依凡的神奇发明,主持的姑娘在一旁报出穴位以及手法和角度,选手在橡胶做的模型上下针,针体在橡胶模型里运行,一旁的仪器立即判断出准确性,而且是用语音宣读出来,一点掺不得假。   百分之七八十的准确率,相对于一般医师来说已经不错了,这些选手毕竟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大家报以很热列的掌声,选手们心中放弃了和江南医学院以及华夏医学院竞争的念头,倒也很高兴,一时比赛的紧张气氛缓和了很多。但到了最后,随着主持姑娘的声音又显得紧张起来:“下一组,华夏医学院。”   华夏医学院的学生和老师的目光一起投向共和堂的大老板楚云,他们当然不会自信到忘了天高地厚而自己下场,现在紧要关头,必须慎重再慎重。楚云倒没有做什么考虑,也没有和楚天放等人商量,向楚青竹微微点头,淡淡说道:“你上。”   “我,恐怕不行吧。”楚青竹轻轻摇了摇头,大辫子在身后微微晃动,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凌威和陈雨轩。   “你放心,这一场陈雨轩不会上,凌威也不会和你争。”楚云似乎看透了楚青竹的心思,声音很淡。   “为什么?”楚青竹问得很含糊,她对楚云的判断很疑惑,包括楚云的自信。   “在共和堂所有人中你和保和堂关系最融洽。”楚云说得很简洁,还没有等到楚青竹想明白,轻轻挥了一下手:“上吧,大家正看着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 运筹帷幄下   苗条的身材,微微发暗很健康的皮肤,长长的辫子。楚青竹看来看去都是一位山里妹子,长长的睫毛,黑亮的眼睛,流露着清纯和真挚。放在大街上也就是瞄一眼就不再多看的打工妹。但是,她走在针灸大赛的舞台上,没有任何人会轻视她,不仅因为她在紧要关头出战代表的地位,还有她最近几个月在建宁打下的声名,目前为止,她的针灸水平在建宁共和堂是独一无二,敬业和对病人的体贴远远超过楚天放,业内都知道如果说凌威在建宁支撑着保和堂,那么共和堂在建宁就是楚青竹支撑起来的。她为人虚心,深得老一辈中医师们的喜爱,经常用她作为典范来教训弟子晚辈。   “楚青竹,加油。”有年轻医师大声叫起来,如此清纯而又有能力的姑娘在当代已经是稀罕物,楚青竹的追求者很多,但楚青竹一心钻研医术,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男人有个怪病,越是这样追求者越多越执着。许多年轻医师都把追求到楚青竹为目标,这样的媳妇不仅温柔体贴还可以用医术光宗耀祖。   “谢谢大家。”楚青竹向大家笑了笑,很温和,如同山里开着的小野花,透露着清新纯洁。   “楚姑娘,请。”主持的姑娘对楚青竹明显客气多了,把楚青竹让到那个人体模型前面。楚青竹抓起一把钢针,主持姑娘声音响亮:“关元,三寸,四十五度角,:”   楚青竹动作并不快但很熟练,钢针在穴位上缓缓扎下。旁边的仪器立即作出响应:“关元,三寸,四十五度角。”   准确无误,大厅里却并没有掌声,楚青竹第一针这样的成绩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日出日落那么简单,不需要惊呼。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楚青竹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沉稳老练,在第五十针的时候出了偏差,但是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手依旧稳如磐石,显示着她心中的坚韧和强大。   “很厉害。”陈雨轩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轻声对身边的凌威说道:“这样的人才我们保和堂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挑不出几个。”   “针灸的效果下针的准确性起绝对作用,楚青竹能如此优秀就是因为基本功出神入化,每一针都精确到位。”凌威看着台上的楚青竹,微微点头:“如果梅花在,那个小丫头或许可以。”   “但是,大师姐已经不在了。”尚心怡在一旁低声插言。   “是啊,已经不在了。”凌威语气有点伤感,他知道梅花活着,但现在已经是井上家族新一任接班人,井上梅子,永远不会再回来了,遗憾地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还有人手。”   “谁?”尚心怡低声疑问,这样的话显然没有把自己算在内,她的医术在保和堂虽然算得上一流,但是和楚青竹比起来相差甚远,自己心知肚明。   “要不,我上。”陈雨轩低声说道:“还有最后一场,凌威你压阵。”   “你上?”尚心怡更加诧异,对着陈雨轩眨了眨大眼。   “凭什么不行,我只是一个医师,和楚青竹这样的高手切磋不算辱没身份。”陈雨轩毫不介意地笑了笑,对于身份,除了一些场面上讲究,在医学方面她从不在乎。   “你不行。”凌威毫不客气否决了陈雨轩的提议:“你的医术无可挑剔,但是这样的基本功比赛和治病完全不同,有点机械性,你心中事情多,根本做不到楚青竹那样静心。”   “我不行?谁行?”陈雨轩听着台上楚青竹已经到了最后几针,有点焦急。凌威并没有回答,而是瞄了一眼方进军,方进军沉思了一下,淡淡说道:“我就知道你带我来的目的,这一阵我上吧,输了可别怪我。”   “输了你这辈子也别想进保和堂。”凌威轻声笑了笑。   “你这是强人所难。看来我只有前进不能后退了。”方进军也笑了起来,两个人共同经历过患难,知道如何放松自己。   “知道就好,准备上。”凌威轻轻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方进军下意识坐正身躯,眼睛盯着台上的楚青竹。   “他……行吗?”尚心怡压低声音,陈雨轩也有同样的疑问,两个人眼睛同时看着凌威的脸颊。   “不知道。”凌威的回答很奇怪,脸上带着笑,身体微微后仰倚在椅子上。   “楚青竹姑娘的成绩,一百根针,四根偏差,得分九十七。”台上姑娘大声宣布,这时四周才响起热烈的掌声。仪器比起人为的判断要精确得多。一百根针只有四根差错而且只是偏差,接近完美了。要想超过她几乎是不可能的。楚云在台下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决定非常满意,眼睛这时候才转向凌威等人,令他有点诧异的是凌威竟然在和身边的那位年轻人说着笑话,似乎很开心。   “接下来,有请江南医学院的选手。”台上主持的姑娘等到掌声平息,开始宣布比赛继续。所有目光都转向陈雨轩和凌威,面对楚青竹的强大实力,他们实在想不出陈雨轩会有什么方法应付。   比赛,对于对手一般都要提前研究,保和堂如此出众当然在参赛者研究范围之内,而且很详细,详细得到每一个人的实力,大家都认为除了陈雨轩和凌威没有人可以出战。然而,所有的目光很快由期待变成诧异,上台的不是保和堂的大老板陈雨轩也不是顶梁柱凌威,而是一位身材壮实,面貌有点憨厚的年轻人,年轻人站起来的动作也看不出什么干练,毫无锋芒。   “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什么身份?”一连串的疑问在大厅里响起,大家短暂交流以后竟然发现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底细,所有目光转向江南医学院的学生和文院长,令他们更加奇怪的是学生们和文校长似乎也不认识这个人,就连陈雨轩和尚心怡脸上也挂着疑惑。眼前的情形变得有点怪异。   不过,台上的年轻人很快给了大家一些答案,向着评委和台下的人拱了拱手,态度很温和,声音不紧不慢:“我叫方进军。准备到保和堂学习的……”   方进军楞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下定义:“一个普通的打工者。”   普通打工者这个称呼实在有点雷人,有人忍不住大声叫起来:“请问,你跟谁学的医术。”   这是个简单问题,但方进军也还是楞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没有师傅,自学,正准备进保和堂拜师。”   方进军说得很诚恳,也是事实,可这样的身份参加如此重大的比赛太匪夷所思了,有人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开什么玩笑,保和堂认输也就罢了,何必用这样一位还不如学生的人出战,这不是在讥笑大家吗。”   第六百九十章 约战上   比赛讲究旗鼓相当,和优秀的对手竞争虽败犹荣,同样道理,和很烂的对手同台比赛就会觉得是一种侮辱。全国针灸大赛,上台的自然是一些精英,大家还沉浸在楚青竹出色的表现中,保和堂忽然派出一位连师父都没有自学成才默默无闻的一个年轻人,在某种程度上简直就是对所有人的戏弄。方进军一脸憨憨的微笑在大家看起来也变成了讥讽。   “陈老板,你们倒底怎么回事。”曹龙也忍不住跟着别人嚷起来:“台上这家伙毫不起色,凭什么和楚青竹医师同台竞技。”   话很难听,也是大家心中的想法,一起等待着陈雨轩的回答,陈雨轩还没有开口,方进军在台上忽然反驳起来:“曹龙,注意你的言辞,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我吧。”   曹龙楞了一下,他和日本人交往密切,忽然想起来在井上正雄身边好像见过这个人,只是一时没有注意,听说这个人针灸手艺还不错。不过,井上正雄最近声名狼藉,成为通缉犯,就算方进军愿意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和井上正雄有关系。撇了撇嘴,声音小了一点:“你就算懂一些医术又能怎么样,在这里都是精英。”   “我算不算精英不知道。”方进军冷声说道:“等到这一场过后再下结论,我想胜不了楚青竹医师,胜过你可是绰绰有余。”   方进军声音还是不紧不慢,但掷地有声。超过曹龙可也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他说起来竟然很自然,流露着绝对的自信。华夏医学院的张老师是江南医学院刚过去的,看着方进军自信的脸颊忽然想了起来,去年在江南医学院任教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在一个建筑工地和自己的学生比试过,只是方进军当时是穿着工地上很肮脏的工作服,现在西装革履一时难以联系起来,当时好像凌威也在场。他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这小子是凌威的弟子。”   “凌威的弟子。”四周立即有人诧异地叫起来,凌威的弟子众所周知是梅花,其他的人一直拒绝接受,想拜他为师的人成千上万,不凡各大中医世家的子女,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收了方进军这样一个貌不出众的人做弟子。   “怎么可能。”曹龙在一旁按耐不住又要嚷嚷,楚云忽然摆了摆手,低声说道:“别冲动,凌威既然让这个人上台就不会太简单,比试完了再说。”   “大家静一下。开始比赛吧。”林依凡站起身,向大家招手示意。他的话就是结论,相当于承认方进军有资格参加比赛。其他人立即停止议论,主持的姑娘莲步款款走到方进军身边,打量了他几眼,笑着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可,可以了。”方进军反应有点慢,毕竟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大场合出现,心理素质无论怎么好也有点小紧张,憨憨木讷的神情让主持姑娘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旋即觉得有点失态,脸色正了正,侧身把方进军让到橡胶模型前面:“请吧。”   方进军抓起几根钢针,手指捻了几下,向主持的姑娘点了点头:“开始吧。”   “关元,三寸,斜向上四十五度。”姑娘声音清脆,方进军手指捻着钢针缓缓扎进模型下腹部的关元穴,仪器紧接着发出相应的声音:“关元,三寸,四十五度。”   同样没有欢呼没有掌声,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次和楚青竹不同,对楚青竹那是绝对的信任,不会出差错,对方进军是绝对的不信任,害怕他第一针就出错,同样的默默无语,前者是放心,后者是提心吊胆。   “风府,四寸,直刺。”   “风府,四寸,直刺。”   “灵台,一寸五,斜上三十度角。”   “灵台,一寸五,斜上三十度角。”   仪器的声音几乎是主持姑娘的复制,准确无误,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方进军比赛的顺利渐渐变得惊讶起来,方进军的速度极慢。但是比赛只要求准确性,对速度没规定,开始大家还嫌他拖拖拉拉,下针过于谨慎,但准确率高得惊人,他的谨慎也变成老成持重,顺眼多了。到八十多针依旧毫无差错,开始有了惊叹声和叫好声,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一下子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令人惊讶。   “最后一针,百会,一点五寸,斜向前。”随着主持小姐清亮的声音,方进军把针缓缓扎进模型头顶正中的穴位上,然后手臂下垂,深深松一口气,脸色忽然呈现出一阵疲倦。   仪器很快总结出了结果,一百针,和楚青竹一样偏了四针,只是微微有一点偏,评委们稍稍商议,把结果递给主持姑娘,姑娘大声宣布:“方进军,九十八分。”   “太好啦。”董建业领先喜悦地跳起来,江南医学院的学生一起欢呼。董建业激动得满脸通红。评委们和主持人并没有阻止。胜过楚青竹本来就值得庆贺。   不过,庆贺声没有坚持多久,文校长站起来阻止,这样欢呼未免对楚青竹有点讽刺的意味。他作为校长当然要对一个医师保持尊重:“大家静一下,下面还有比赛要继续,至于方进军,我们学校会考虑给与嘉奖。”   “谢谢。”方进军客气了一句,脸色很平静,缓缓走下台到原来的位子上落座,动作还是沉稳异常,不紧不慢。   “好样的。不骄不躁。”陈雨轩身体向凌威靠了靠,低声嘀咕,语气带着赞赏:“你从哪里找来的。”   “捡来的,不错吧。”凌威微笑得有点得意:“我和你提到过他的,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可造之材,怎么好事都被你遇到了。”陈雨轩撇了撇嘴,带着几分调皮。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还分什么你我,我的弟子还不是保和堂的。”凌威脱口而出,他现在是保和堂的人,也是大股东,弟子当然是为保和堂培养人才,也不可能带走。但他的话听在陈雨轩耳中可就不一样了,女孩子敏感,一句不分你我让她然心动。脸颊微微红了红,娇嗔地撅了撅嘴:“好啦,准备下一场比赛吧,我们和保和堂势均力敌,就看最后一场了,台上好像已经在准备。”   凌威转过脸,台上工作人员搬着两个和真人一样大的人体模型走上来,这次的模型和上一场不一样,上一场林依凡发明的人体模型身体上标明了密密麻麻的穴位和经脉,这次的模型表面光滑异常,仿真的皮肤和人体一模一样,表面没有任何字迹,连一个标明穴位的点都没有。评委和主持姑娘交谈了几句,主持姑娘转脸对着台下:“各位。接下来是最后一场,现在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旗鼓相当,这一场也就是决胜局,我们拭目以待,这将是一场令我们终身难忘的精彩一幕。”   “小姐,快点说下一场怎么比试吧。”有人等得不耐烦,大声嚷起来。这次比赛左后几场都是不预先公布,无法针对性训练,全部靠临场发挥,保持绝对的公平性,但也显得神秘,总让人有一种揭开谜底迫不及待的冲动。   “这次比赛还是最基本的针法,比试认穴位和速度。”主持姑娘声音依旧清脆,不徐不疾,指了指两个模型:“这一场决胜局主要为了刚才实力相当的两组选手,所以评委决定其他选手不必参加,两组各出一个人,同时上台,在规定十分钟时间内扎完常用的一百八十个穴位为全胜,如果完不成,双方哪一位扎准的穴位多为胜出。”   又是一个看起来简单的题目,台上的人体模型虽然没有标明穴位,但参赛的都是学针灸的精英,凭着对人体结构的了解,找到穴位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过,还是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如何判断扎准穴位了,以什么为标准。大家都没有问,等待解答,上一场动用了林依凡的发明,这一场一定也会很特别。   “接下来,我解释一下如何判断结果。”主持姑娘伸手拍了拍模型,继续说道:“这个模型里面是一个钢结构,只在穴位的地方留着极细小的空,外面蒙着一层仿人体皮肤,模型内部灌满水,如果扎准穴位水就会喷出来,不喷水的无效。”   钢架结构,扎准穴位而不喷水的意思是无水可喷,水是从上向下消耗,也就是说扎针的人不仅要认准穴位,还要安排先后顺序和速度,不然从下面扎针,等到想起上面的穴位水早就没了,只有认输的份。:简单的认穴,包含了许多高难度,人体结构的了解,穴位的精确计算,下针的先后顺序,速度。还有水流光的时间计算。立即让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这需要高深的针灸技艺,暗暗庆幸这一场比试没有让他们参加。这样的比试当然不会是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的学生出面,出手的会是他们的幕后支持者,共和堂和保和堂。   “接下来,请双方选手上场。”随着主持姑娘的话语,大家的目光一起投向陈雨轩和楚云两帮人。   第六百九十一章 约战中   高水平的比赛,决胜局理所当然非同一般,不仅包括高难度技术,还要一般人能够掌握的,不然让普通人仰视就没有了那种参与的兴致,就像歌唱比赛,歌谁都会唱才会有大批支持者。针灸认穴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就是不学医也可以做。最后一场方法公布,那些选手心里都在算计自己可以完成多少个穴位。同时注意力集中向比赛双方。   “谁上?”曹龙低声嘀咕,把目光转向身边的楚天放,楚天放是建宁共和堂的领导,关键一局当然非他莫属。楚天放双手在面前搓动几下,跃跃欲试。目光盯着陈雨轩,微微闪动着,双方是建宁两个中药堂的负责人,上台当然是最适合的对手。   “别冲动。”楚云伸手按住楚天放,低声说道:“这一场陈雨轩不会上,凌威医术高超,身份却特殊,在保和堂没有什么固定的职位,他出场胜败都有退路,上场的一定是他。”   “凌威?”楚天放楞了一下。凌威在建宁中医界针灸一直是一个传奇,对于传奇人物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有一种畏惧感。   实力相当的比赛,信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楚天放平时虽然傲,紧要关头却露出一丝怯意,这也是致命的。楚云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向舞台。   四周议论声再次响起,楚云的实力和刚才上台的方进军一样,大家一无所知,作为共和堂的大老板,应该不容忽视。线条硬朗的脸颊,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目光,壮实的身材,楚云全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自然的威严,不容小视。   “该来的总要来。”方进军轻轻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尚心怡低声询问。她和方进军第一次见面,方进军刚才的出色表现一下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似乎老相识一般。   “目前掌握那种神奇针法的似乎只有凌师傅和楚云,他们终于在这种场合见面了。”方进军略显担忧:“这个楚云处心积虑,实力应该不简单。”   “我不喜欢这种小人。”陈雨轩在一旁冷冷插了一句。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楚云在韩震天的搬家公司隐身一定是为了大周天针法,也只有大周天针法才能让一个举足轻重的大老板甘心做一个小工人。隐忍负重在男人身上是一种值得钦佩的一种品德,但是,楚云的大周天针法显然并不是从凌威这里偷学的,出处只有一个,就是保和堂那天失火丢掉的大周天针法图谱。这种行径只能用小人来形容。   “你喜不喜欢好像不重要。”凌威坐在陈雨轩身边,微微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陈雨轩的手臂。站起身,快速向舞台走去。经历过和井上正雄一系列的争斗,凌威深知对付一些人生气躲避是没有用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针锋相对。   “凌医师,加油。”凌威刚刚登上舞台,大厅就响起一片加油声。凌威是建宁的骄傲,崇拜者云集,他的出现引起轰动是理所当然。相对而言,楚云的支持者除了共和堂就寥寥无几,和凌威比起来显得有点寒酸。   “加油,加油。”呼喊声在持续,凌威不得不向大家抬手示意,等声音平息一点,说了声:“谢谢大家。”   “两位,请吧。”主持姑娘向凌威和楚云抬手示意。凌威看了楚云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从楚云眼中看到了一丝怯意,虽然极其轻微他还是捕捉到了,那是现场气氛给他的压抑。小人物会关注别人的吹捧,大人物同样有,只是不会行之于色而已,现场的欢呼不可能不影响楚云的心境。   钢针有两包,一模一样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凌威指了指桌子,对着楚云笑了笑:“请。”   两包针当然不会有区别,凌威的举动只是显示一下自己的优越性,给对方再次施加压力,对于对手他不会轻视。   楚云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抓住左边一包钢针,他感觉到了凌威施加的无形压力,明知钢针没有区别,还是抢先伸手,为的是抓取先机,缓解心理压力。站在凌威身边,第一次以对手的身份打量,忽然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和的年轻人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气势,那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东西,也是韩震天那样的硬汉都对他心悦诚服的原因。   “十分钟,计时开始。”当凌威伸手抓起钢针打开包装的时候,主持姑娘高声宣布比赛开始,大厅里一刹那安静下来。凌威和楚云几乎同时冲向各自的人体模型,第一针指向头顶正中的百会穴,那里是人体制高点,如果先从其它地方取穴,水压下降,再想到百会就已经迟了。   一股极细的水流从百会穴喷出,两个人豪不停留,转到人体模型前面的印堂穴,扎针后迅速扭身,奔向脑后的风池穴和天柱穴。如此前后腾挪,两个人动作都是很快,认穴也极为准确,钢针丝毫没有偏差扎进细小的穴位缝隙里,水流不断在喷,水花溅湿了衣服,两个人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观看的人伸长脖颈,屏住气,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转动着眼珠。两个人近乎完美的动作就像一场精彩的表演,大家看得越来越兴奋,但是,两个人的动作却戛然而止,有人惊呼:“还有三十秒,继续啊。”   “没了。”主持姑娘的语气带着惊讶:“十分钟不到,他们完成了全部一百八十跟真。”   哗,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喧哗声,太厉害了,三四秒一根针,眼力判断力手法速度缺一不可,两个人真正做到了对穴位了如指掌。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楚云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四周不断拱手,虽然没有输赢,他是刚刚走到人面前,能和凌威这样的人物平起平坐就是他今天最大的成功,可以说一战成名,至少在很长时间内人们会把他和凌威放在一起评论,从某种程度上他是沾了凌威的光,不然,想像凌威这样成名还要花一番功夫。他有资格兴高采烈。   “各位,今天我有幸看到了两位出色的年轻人,他们是中医界的骄傲,令人振奋。,让我看到了中医的未来充满灿烂辉煌。”评委林依凡站起身,挥动着手臂,语气激动:“这一局是平局,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这一次总分持平,我建议并列第一。大家看怎么样?”   “并列第一,好。”台下许多人欢呼:“最后这几场比赛确实很精彩,他们并列第一将是中医针灸史上的一段佳话。”   “等一下,等一下。”楚云忽然抬手打断了大家的欢呼,清了清嗓子:“我认为比赛还是有个决定性胜利为好,是不是加试一局。”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楚云竟然要乘胜追击,想一下子压住保和堂的风头,这种得寸进尺的想法是大家始料不及的,不过错过这次机会,共和堂要想抢先保和堂确实很难。   第六百九十二章 约战下   。   “不知楚老板如何加试。”一位评委直接向楚云提出疑问,他们没有准备加试题,最后这三场都是高难度,他们压根就没想到会出现平局,林依凡是权威,他提出并列第一楚云不同意,评委对他的印象立即打了折扣,语气有点不客气。   “这个是我提出来的,题目就由江南医学院或者保和堂出。”楚云说得很大方,言下之意,尽管放马过来,我们接着。他正处于春风得意,锋芒正健,这种状态最适合战斗。   “凌医师你看怎么办?”评委又转向凌威,凌威是保和堂的顶梁柱,又是这次医学院针灸科的培训老师,他完全可以做出决定。   “我没意见。”凌威当然不甘示弱,眉头微皱,迅速想着对策,楚云其他方面的水平没有见识过,一时想不出绝对取胜的方法,难以出题。   “凌医师,请出题。”楚云并不想给凌威太多思考机会,见凌威皱眉,立即催促起来。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凌威心中忽然一动,笑着说道:“我们在这里比赛多少有点纸上谈兵的意味,针灸是治病救人的一门手艺,当然要从实践中才能显示水平,我听说最近有个地方流行瘟疫,如果楚老板同意我们各带一些学生去试一试如何,如果针灸发挥了作用,造福于民岂不是一大善举。”   凌威的提议有点不符合比赛的流程,把比试延伸到生活中,结果一时就难以决定。但这样的建议完全避开了楚云现在春风得意的气势。楚云既然说任由保和堂出题,就无法反对,只好把目光转向几位评委。评委们也是非常意外,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过后,林依凡忽然笑起来,轻轻鼓掌:“好建议,凌医师好魄力,瘟疫是每个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是,我们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这种时候就应该冲在最前面,义无反顾。这样的比试才能突出一个医生的素质品德,才能体现谁是强者。”   “林教授,这样做比试的结果遥遥无期,而且会有生命危险。”有评委小声提醒,林依凡摆了摆手,语气严肃:“如果医生连这点瘟疫都害怕,病人还有希望吗,不称职的医生,就算得了第一,虚名何用。”   林依凡是中医界的权威,语气中带着教训的口吻,意思很明了,比赛双方谁胆怯就一败涂地,不要说第一的名头,就连医生都不称职。楚云原本犹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淡淡说道:“凌医师的提议我们接受,不过,比赛需要评委,,总要有人见证输赢吧。”   楚云一下子把问题抛了回来,他们可以不计较生死进入瘟疫区,评委都是有身份的人,有身份不仅代表地位和财富,还代表他们对人生的留恋,春风得意的时候谁愿意接近死亡。   “我去。我给你们做个见证。”林依凡没有丝毫犹豫,大声说道:“卫生*部派去疫区的有几位是我的朋友,我也会让他们参加,保证公平性,比试结果在卫生报上公布。”   “既然林教授前往,也算我一个。”林依凡旁边的一位评委站起身,向大家点头示意:“刚好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向林教授请教,时间长一点不要紧。”   “我也去。”   “我也去。”   其他评委也先后答应起来,有点争先恐后的意味。这些人是害怕显得比别人差,有点被逼的意味,还有一个原因是冲着林依凡口中的卫生部去的,谁也不想影响自己的前途。林依凡微微笑了笑,脸上掠过一丝不屑,淡淡说道:“各位就不用去了,大家都有各自工作,如果信得过我,我一个人代劳,怎么样?”   “既然这样,就有劳林教授了。”林依凡旁边的评委反应总是比别人快上一点,客气地握了握林依凡的手:“事情完了我们在京都宾馆为林教授接风。”   “谢谢。”林依凡客气了一句,没有再搭理他,对着台下大声说道:“既然大家没意见,就这样定了,两天以后,我们在疫区的中心崔溪镇见面,大家回去准备一下。”   风风火火的针灸大赛竟然以这肿方式告一段落,准备闭幕的精彩表演也因为趣味索然难以登上舞台,主办方江南医学院文校长准备的闭幕词也没有了用途,他看了看表,推了推眼镜,笑得有点勉强:“各位,我们已经准备好酒宴,请赏光。”   光肯定是要赏的,既然最后的比赛是在江南医学院和华夏医学院之间举行,和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关系,。大厅里的人纷纷散去。最后只留下保和堂和共和堂的人,气氛显得有点紧张。楚云看着凌威,淡淡说道:“凌医师,你这是在玩命。”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凌威耸了耸肩,一脸满不在乎。   “你怎么会不知道。”曹龙在一旁叫起来:“崔溪镇的瘟疫现在全世界都束手无策,只能全部戒严,新闻每天都有报道,药物研究毫无进展,也就是说里面的人想恢复自由遥遥无期,这时候进去就是自寻死路。”   “你要是害怕大可以不去。”董建业在一旁不屑地对着曹龙撇了撇嘴。曹龙在建宁算是个名人,几个小时前董建业还不敢对他有什么冒犯,经过刚才的比赛,他居然胜了曹龙,气势上立即涨了很多,一刹那觉得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其实,许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就是心理问题。   “你敢去?”曹龙挑衅地看着董建业。董建业毫不迟疑,扬了扬脸:“当然,凌老师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对,凌老师到哪就跟到哪。”其他几个江南医学院的同学立即随着董建业叫起来,场面倒也很壮观。楚云转脸瞄了一眼华夏医学院的学生:“你们愿意去吗?”   “我……”张玉春犹豫起来,他本来是江南医学院的人,转而投靠华夏医学院,这种人立场不坚定,自我利益为中心,要他一下子豪壮起来还真不容易。   “算了吧,你们都不用去,这原本就是我们和保和堂之间的竞争。”楚云对学生们有点失望,挥了挥手,瞄了一眼楚青竹:“青竹,你挑选几个人,我们陪凌医师走一趟。”   “还是我去吧。”楚天放在一旁向楚云小声提议:“共和堂上上下下需要你打理。”   “我也希望你可以,可惜……”楚云没有再说下去,扭身向大厅门外走,楚天放紧跟几步,低声说道:“那就把青竹留下,我应该比她合适。”   “论手艺你可能超过楚青竹,但这次她比你有用。”楚云快速说道:“她和保和堂的关系融洽,你不行。我需要通过她掌握保和堂的动态和进展。”   楚云等人没有出席中午的酒宴,凌威和陈雨轩也没有,只是让方进军去代表一下,也是文校长亲自点的名,他不仅对方进军赞赏有加,还特意给他办了一张实习证书,答应他经过一段时间培训正式发给医师证,能够行医治病可是方进军梦寐以求的事,中午一高兴,酒喝得多了点,有点歪歪斜斜,下午两点,一个人踩着春风得意的脚步,飘荡荡晕乎乎走进保和堂,保和堂还没有上班,几位勤快的实习生在打扫桌子,大厅里只有几位病人坐在长椅上耐心等待。方进军走进大厅,看着两张坐堂问诊的专用桌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他是依靠自学,救治过不少病人,但都是在工地上,那些人真诚,他没有行医执照也不会发生医疗纠纷。每次走过中药堂看到那些正襟危坐受人尊敬的医师他都会心潮澎湃,今天自己终于要接触到了。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桌面,又摸了摸椅子,顺势在椅子上坐下,体会一下那种感觉,脑袋依旧有点晕,但他平时一直告诫自己要绝对清醒,神经下意识绷起来,似乎真的进入那种诊病的状态。   几位打扫卫生的实习生诧异地看着方进军,见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阻止,那几位等待就诊的病人见有人坐到位子上,纷纷靠过来,第一位中年人很懂规矩地伸出手挽,方进军立即伸出手,三根手指搭在病人的腕脉上,稍稍沉思了一下,拿过桌角的纸和笔写了写,放到一边,,吩咐病人等待一起针灸。紧接着诊断下一位病人。义诊不收费,最大的好处就是病人不会像大老爷们那样摆谱,非常听话。一个接着一个到一旁等待,等到最后一位诊断完,方进军顺手抓起桌上消过毒的钢针,站起身来到第一位病人面前,弯腰开始下针,神情专注,目不斜视。   保和堂是何等地方,一个年轻人随随便便走进来就替别人号脉诊病开方针灸,岂不是有点滑稽,几个实习生放下打扫的工具,一起走上前打算阻拦。门口进来一位笑得有点妩媚的姑娘,向几个人摆了摆手,一位实习生低声说道:“尚医师,他……”   “别说话,学着点。”尚心怡柳眉挑了挑,抬手指了指方进军的手腕,她直接和说学着点,几个实习生立即关注起来,看了一会,眼睛越瞪越大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为谁奔波   出于对医学的痴迷和自学养成的谨慎,方进军非常认真,每次针灸都是聚精会神,一时忘记了旁边有人观看。他针灸的基本功可以超过共和堂的顶梁柱楚青竹,下针手法当然熟练无比,准确快捷,手起针落,一点思考的迹象都没有,手指捻动针尾,补泻也很快。转眼间就替三四个人扎好针。旁边的实习生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尚心怡在一旁他们会大声叫好,这个年轻人下针的速度和手法比起尚心怡还要出类拔萃。   上班的人陆续进来,聚集了很多,方进军扎完最后一根针,站起身扫视一眼,忽然有点发楞,无论是谁见到那么多眼睛瞪着也会感到手无所措。   “好,太精彩了。”尚心怡拍着双手笑起来:“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就是凌医师的弟子方进军,今天上午战胜了共和堂的楚青竹,为我们保和堂大大争了光。”   一阵惊呼紧接着掌声,凌威的弟子足够令人震惊,还战败了共和堂的顶梁柱以针灸见长的楚青竹,又是一个传奇级人物,怪不得针灸手法出神入化。有两位实习生机灵,立即靠过去,讨好地叫着:“方大哥,你什么时候跟凌医师学习的,可不可以带带我们。”   “我还没有正式拜师。”方进军的脸涨得更红,腼腆地笑了笑:“我一直是自学,只是凌医师指点过一两天。”   “不会吧。”有人疑惑地叫起来:“指点一两天就战胜楚青竹,怎么可能。”   “我确实是自学,请大家多多关照。”方进军继续客气着。   “怎么回事?”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走进来,看到许多人围着,陈雨轩诧异地问了一句。打击立即让开道,凌威看到方进军和他手中的钢针以及几位病人,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前在方进军胸口轻轻击了一拳,笑着说道:“你小子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我们保和堂是什么人都能卖弄的吗,就你那三脚猫手艺也敢丢人现眼。”   “我一时手痒。”方进军憨憨地笑起来,两个人看起来不像师徒,倒像是朋友。凌威指了指桌椅:“既然你喜欢,今天起你就和尚心怡一起坐堂问诊,不过你记住,你的经验还是不够,理论也不如尚心怡,要虚心请教,知道吗?”   “是。”方进军答应了一句,把身体转向尚心怡,拱了拱手:“大师姐,以后多多指教。”   “别酸了。我还要向你请教呢。”尚心怡咯咯笑起来。凌威的脸色忽然正了正,向大堂里的医师们拱了拱手:“我说的是诚心话,方进军以后拜托大家多多照顾。”   “凌医师客气了。”有几位老医师立即回应:“我们保和堂本来就是相互扶持,相互进步,你就放心吧。”   “谢谢大家。”凌威客气得有点过份。陈雨轩脸色忽然一变,拉起凌威也不顾大家诧异的光,直接向后院走去。   “雨轩,你干什么?”凌威被陈雨轩拉着有点浪墙,一边走一边疑惑地问着。陈雨轩冷着脸,一直无语,走进凌威的房间,抬手把凌威扔到一边,语气凌厉:“你说,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方进军让别人照顾,你不回来了吗?干嘛说得那么沉重。”   “雨轩,你是知道的,瘟疫可不是说对付就对付的,进了疫区意味着随时都有危险。”凌威语气也变得沉重:“方进军刚刚进入保和堂,我必须对他有个交代。”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陈雨轩眼神中流露着焦急和惶恐不安,语气急促:“我们不去不行吗,我们认输。”   “不行,这你是知道的。”凌威缓缓摇了摇头:“出尔反尔,关系到保和堂的声誉和前途,我们不能让全国保和堂上千号人丢人现眼。”   “我不管那么多,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陈雨轩眼中有了淡淡的亮光,伸手拉住凌威的胳膊:“要不然我陪你去。”   “冷静点。”凌威看着真情流露的陈雨轩,抬手抚摸一下她的秀发,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秀丽水润的姑娘,轻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陈雨轩脸颊上带着坚定:“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我想会很快的。”凌威眼睛望着窗外,不知是很快有结果还是很快就会回来。两个人短暂沉默了一下。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很清脆:“凌威在哪?凌威在哪?”   陈雨轩和凌威一起走出房间,小雪迎面走过来,眨动着大眼,大声说道:“凌威,听说你要去疫区,是不是?”   “哪个大嘴巴告诉你的?”凌威苦笑了一下,小雪经常出入保和堂,大家都知道她和凌威关系不一般,要想巴结凌威当然先要拉拢好小雪,所以凌威的一举一动会有许多人随时汇报给小雪。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就说是不是吧。“小雪语气咄咄逼人。   “是。”凌威如实回答。小雪面前不必要隐瞒。   “你找死啊。”小雪跺着脚,俏脸微红。   “小雪,有些事是必须做的,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凌威轻声劝着小雪。   “我不管你什么大丈夫小丈夫,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冒险。”小雪挥手打断凌威的话,气呼呼叫着:“要么你不去,要么你带上我。”   “你去干什么?”凌威摆了摆手:“别胡闹。”   “我就是胡闹,你自己选择吧。”小雪毫不相让,一脸关切。凌威知道小雪的脾气,语气软了点,先用一下缓兵之计:“行,我答应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到时候我叫你。”   “好的,我现在就回去向老板请假。”小雪说走就走,一扭身跑了出去。   “我帮你准备一些解毒的药材。”陈雨轩也急匆匆离开,既然无法阻止凌威就想点办法把危险降到最低。   凌威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院门外的紫玉河水,心情有点沉重,其实,他去疫区不全是为了和楚云比试一下,更多的是一直牵挂着一件事,醉仙阁的童婉茹一直没有回来,那个面带白沙的姑娘,别人可以不关心,他却不可以,因为她是天医的传人,而自己的一身医术以及研究的东西和天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即使楚云不答应,凌威也要到疫区走一趟。为了童婉茹,也为了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姑娘,可可。   第六百九十四章 叶小曼的归路   隔壁院子二楼,历芊芊俏立在窗口,手中抓着一个精巧的手机,顺着手指轻轻转动着,看着陈雨轩离开,凌威一个人呆呆发楞。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下,打开手机,声音轻缓:“大爷爷,凌威要进入疫区,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您看我是不是带着人对永春岛动手。”   “永春岛的事不用你管,你跟着凌威进疫区。”手机那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大爷爷,那里面可是很危险的。”历芊芊诧异地低声叫着。   “鬼丫头,就凭你那么机灵,什么危险能难倒你。”老人呵呵笑着:“我是不想凌威这么快就死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呢。”   “可是这瘟疫可不是您控制的,我凭什么保住凌威,我得先保住自己再说,你给我一个方法。”历芊芊撒娇地笑着,声音很甜。老人的笑声变得畅快了很多:“你到醉仙阁二楼找一个叫小花的姑娘,带着她的茶叶,似乎对这次的瘟疫有效。”   “大爷爷,原来您早有准备,我现在就去。”历芊芊咯咯笑着挂了电话,又接通了历千的手机:“历千,你立即到醉仙阁二楼找一个叫做小花的姑娘,把她的茶叶全部带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历千似乎在向手下交代什么,过了片刻,声音变得有点结巴:“大,大小姐,事情好像不好办,那个小花就是上次被我们送进娱乐城的姑娘,她的店铺这几天一直关门。”   “混蛋。把门砸开,有多少带多少。”历芊芊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也太巧了吧,随便算计一位姑娘竟然影响到自己的生命。她不知道大爷爷和小花有没有关系。也不敢向大爷爷汇报,只好走一步是一步。想到自己可以保护凌威,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隔着保和堂几条街,一个绿树成荫的拐弯处,两个威严的石狮子中间,共和堂的招牌显亮地悬挂着,古朴庄重,看起来不像一个药堂,倒像是一个古代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地方有点偏僻,但生意一直不错,虽然比不上保和堂,也是来往不绝。上午在江南医学院的比试几个小时就传播开来,共和堂和保和堂势均力敌,大老板楚云初次出现就和凌威平分秋色,一下子轰动起来,下午病人就呈现翻倍增长。   二楼房间内,楚云听玩电话里的汇报,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看来这步棋走对了,和保和堂竞争虽败犹荣,何况现在不一定鹿死谁手。   楚青竹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扫视一眼房间,虽然没有其他人,语气还是比较谨慎:“老板,你叫我。”   在家族内部虽然是兄妹关系,楚云还是喜欢别人叫他老板,有一种满足感和自豪感,楚家上百年默默无闻,在自己手里一下子繁荣起来,值得骄傲,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一些,把手边的一个小木匣子推给楚青竹:“找个可靠之人在必要的时候把这个送回老家。”   “什么东西?”楚青竹疑惑地看着木匣。   “大周天针法图谱,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楚云对楚青竹最信任,不用隐瞒。   “你的意思是……?”楚青竹有点紧张地张大了嘴。   “这次进疫区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所以先安排一下。”楚云淡淡说道:“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们共和堂也够一鸣惊人了,已经步上正轨,我也放心了。”   “破釜沉舟,这样做值得吗?不如取消比赛。”楚青竹语气很担忧,脑中却忽然闪出凌威的身影,不知是为了眼前的楚云还是为了凌威而担忧。   “我早就想好了,不用劝我。”楚云摇了摇头:“紧要关头我会让你脱身的,论医术你才是前途最大的,没有任何争强斗狠,一心医道,有你在,共和堂会越来越好。”   楚云的脸色很坚决,楚青竹对于楚云的一些做法虽然不满意,但楚云也是为了家族的发展和壮大,她无法挑剔什么。只好抱着木匣转身退了出去。   同一片蓝天下,新加坡国际机场,来去的人流脚步匆匆。一位姑娘身穿天蓝色套裙走下轿车,丹凤眼,柳叶眉,挺直的鼻梁,脸色冷漠中带着一点高傲,身边紧跟着一位一身黑衣秀发飘飘的姑娘,两个人脚步一致,节奏分明,在几位大汉的簇拥下走过检票口。大厅里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不断提醒:“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中国上海的2154次航班就要起飞,请大家抓紧时间登机。”   “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回到建宁,这么多天的奋斗终于要有结果了。”黑衣姑娘语气带着欣慰,就像在沙漠中行走许多天忽然看到了绿洲。   “程怡然,不要高兴得太早。”天蓝衣服的姑娘冷声说道:“你最近心绪有点毛躁,怎么忘记了商场如战场,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能说胜利。”   “是的,小姐。”程怡然低声答应。姑娘柳眉皱了皱:“我说过多少遍了,就叫我小曼姐,要是没有你的帮组,我怎么能东山再起,现在的产业可以说有一半是你的。”   “我习惯了,在人面前还是叫小姐好。”程怡然瞥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大汉,许多场合保持距离更能突出叶小曼的权威和地位,这也是管理下属的一种手段。   “好吧,私下里可不要叫我小姐。”叶小曼拗不过程怡然,只好让步,看了程怡然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程怡然是她从小到大一直相伴的密友,可以说比亲人还要亲,外界一度有传言两个人是同性恋,可见是形影不离,这次叶小曼大起大落,多亏程怡然国内外奔波,才在短时间把曼雪公司推上国际舞台,成为亚洲地区一大药材加工企业。   飞机就在前方,有几位姑娘快步超越叶小曼,轻声说笑着走过去,叶小曼眼角瞄了一下,一位姑娘的耳朵边露出淡淡红色斑痕,有点像胎记,又有点像纹身,当然胎记和纹身并不可怕,让叶小曼有点震惊的是那块斑痕的形状,就像一只翻飞的蝴蝶。她一下停止了脚步。   在东南亚生意场上滚爬,叶小曼不可能不知道一些黑道的消息,尤其是最近几乎和她同时崛起的女杀手组织蝴蝶。一种天生的警觉让她快速做出决定,向程怡然挥了挥手:“立即回去,改水路。”   程怡然看了一眼刚刚过去的几位姑娘,目光放在她们节奏明快有力的脚步上。眼中光芒闪动一下,一言不发转过身,几个人迅速向反方向走去。   “小姐,你怀疑有人图谋不轨?”站在机场外,望着飞机越飞越高,有位大汉忍不住提出疑问:“你尽管放心,我们兄弟是东南亚有名的保镖,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终于来了,叶小凡不会让我轻而易举回去的。”叶小曼望着蓝天,眼角瞥了一下几位大汉:“既然你们是有名的保镖,不会不知道蝴蝶吧。”   “蝴蝶。”有位大汉惊呼一声:“不会吧,据我们所知,蝴蝶已经离开东南亚到中国去了。”   “难道她们不会回来?”程怡然白了几位保镖一眼,对他们的智商实在有点怀疑,靠近叶小曼低声说道:‘小姐,三号码头,半个小时以后夏花号豪华游轮就会起航。”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叶小曼目光收回来,看着程怡然。   “有备而无患。”程怡然没有多解释,无论那些姑娘是不是蝴蝶的人,什么目的,她们都不能冒险。她迅速拉了一下叶小曼:“走吧。”   半个小时,轿车几乎风驰电掣,程怡然一路回头望,确保没有人跟踪,到了码头把轿车停好,几个人快速冲上游轮,程怡然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大声叫道:“船长,立即开船,其他人不用等了,损失我来负责。”   程怡然放下手机的同时,登船的跳板缓缓收起,游轮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慢慢离开码头,向远方驶去。叶小曼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吹拂着秀发,眼眸中露出一丝期望,兴奋中带着点点温柔,奇怪的是还有淡淡的迷茫。   中国,苏州城外一栋别墅内,一位中年人眼睛紧紧盯着墙壁上的屏幕,里面一位年轻人手拿着望远镜在大声汇报:“钱先生,叶小曼已经登船,下一步怎么办?”   “接下来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办,先让她们好好睡一觉,也许是她们这辈子最后一觉了。”中年人嘴角露出阴沉的微笑,冷笑了一声,喃喃说道:“叶小曼,有我钱枫在,你别想踏进建宁一步,踏上中国的土地,第一脚等待你的是鬼门关。”   第六百九十五章 进入疫区   天刚蒙蒙亮,凌威带着人和药材就从保和堂出发,悄无声息。他不想搞得动静太大,许多人听说他们敢于进疫区的壮举都要为他们送行,凌威不喜欢那样的排场,感觉就像生离死别。另一个原因他要抛下小雪,不能让那小丫头跟着冒险。   面包车穿行在清新的原野,天边早霞艳红,让人精神振奋。毕竟都是年轻人,面对未知的前途,开始有点压抑沉闷,不一会儿有人讲了个笑话,气氛紧跟着活跃起来,相互打闹着,一阵阵笑声透过车窗向远处飘荡。   崔溪镇不远,两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进入镇子的道路上横着一道红白相间的杠子,旁边是驻扎的武警,可能已经接到通知,一位肩膀上带着星的警官走过来,行了个军礼:“前面就是禁区,请各位下车消毒并检查。”   “下车,下车。”董建业第一个拉开车门跳下来,回首招呼其他人。   “多少人?”警官随口问。   “十一。”董建业话音刚落,从路旁跑过来一位姑娘,大声叫着::“不,是十二。”   “历芊芊。怎么是你?”凌威诧异地望着那位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来干什么?”   “我要进去。”历芊芊贴近凌威,眯着眼笑了笑。   “不行。”凌威一口回绝、   “我有可以缓解瘟疫的药物。”历芊芊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交换,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进去?”凌威不解地看着历芊芊身上的小包,不知道历芊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你就不用管,你就说让不让我跟着你进去吧?”历芊芊眨了眨水灵的大眼。   “进就进吧,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不要乱跑。”凌威退让一步,这丫头鬼灵精,自己不让跟着一定会想别的方法进去。或许是好奇吧,他可不想任何一个人因为好奇而送了命,带在身边也好照顾。   “谢谢凌大哥。”历芊芊甜甜叫了一句。董建业等医学院的学生这次全部都是男生,见到历芊芊这样漂亮的姑娘立即高兴起来,看那劲头,凌威要是不同意他们会把历芊芊抬进去。   里面是疫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对于进去的人也不太严格,一行人简单检查登记消毒过后,驾驶着面包车越过一条白线向着死亡的禁区驶去,面包车刚刚从视野中消失,又一位扎着大辫子的姑娘气喘吁吁跑过来,一直向里面闯,两位武警立即拦住:“姑娘,里面是禁区,正发生未知瘟疫,请回吧。”   “我就是要进去的,和刚才那个面包车上的人是一起的。”姑娘指了指面包车消失的方向,满脸焦急。   “你刚才怎么没有一起进去?”一位武警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我刚才方便了一下,谁知道把我落下了。”姑娘俏脸微红,似乎真的有点害羞。当然,姑娘方便一下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没有发现有情可原,可同伴怎么会忘了。两位武警相视一眼,有点不解。   “快点,来不及了。”姑娘一边向里面冲一边伸手扒拉两位拦路的武警,两位武警同时伸手阻拦,万万没想到姑娘手上的力道奇大,不仅把他们两扒拉到一边,两个人肩头的衣服同时刺啦一声被撕下一大块。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那位姑娘一溜烟向前面冲去。   清晨凌威刚刚出发的时候,叶小曼乘坐的豪华游轮已经进入中国沿海,没有风,雾蒙蒙的海面一片宁静。整个游轮上的客人们经过昨晚的夜生活后都进入了梦乡。叶小曼房间外的几位保镖也都回房休息,茫茫海面上,会有什么危险,他们觉得程怡然紧张得有点过份。   游轮不赶时间,所以速度并不快,当驾驶舱的副机长发现前面有一艘打渔船差点撞上去的时候,来得及及时停了下来。带着几位船员跑上甲板,打开手电俯视着那艘渔船,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天没有亮就出海,连个信号灯都没有,找死啊。”   “对不起,我们的船坏了。”一位姑娘大声回话:“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们带回去,”   “好吧,你们上来,把船挂在我们后面,到前面港口我们就要靠岸,顺便。”副机长答应很快,茫茫海面上相互救助是不容丝毫犹豫的,这是出海之人形成的默契,谁能敢保证自己不会落难。   渔船中等,有五六个人,相继爬上游轮,令副机长奇怪的是都是一些姑娘,不过姑娘看起来顺眼,就像所有鬼故事一样,虽然怪异,男人们还是比较喜欢,几位船员和姑娘们说笑几句,那种怪异的感觉立即烟消云散。还有船员邀请姑娘到里面吃点东西。姑娘们欣然答应。似乎对豪华游轮很好奇,问这问那,一位姑娘竟然拿过游客登记表指指点点,副机长一把夺过去,顺手放进抽屉,那可是游客**,泄露不得。姑娘浑不在意副机长的反应,又和几位船员说笑一会,一位高个子姑娘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累了,有地方休息一会吗?”   “有,走道尽头有一间客房空着。”对一群姑娘,总有殷勤的小伙子,一位船员领先把姑娘们带进房间。   “谢谢,我们要换衣服了。”高个子姑娘妩媚地笑着,把那位恋恋不舍地船员推出房间。   姑娘们房间内接连传出笑声,似乎真是一群没见过多大世面的渔家女。过了一会儿,小声渐渐平息。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船员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游轮上再次恢复平静。   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白色。黎明即将来临倒显得有点黑暗。那些姑娘们的房间门忽然打开一条缝,露出半边俏丽的脸颊,观望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珠儿姐姐,可以行动了。”房间内,几位姑娘穿作整齐地站立着,刚才探望的姑娘正向一位身材修长的姑娘汇报。   “好,大家按照刚才的计划行动,小心一点。”珠儿一挥手,领先走出房间,来到一间房门前,看了看门牌,掏出工具在门锁上轻轻拨弄几下,门发出一声轻微额咔嚓声,缓缓打开。   两位姑娘紧跟在珠儿后面,一闪身进入,门悄悄关了起来。她们的动作极其轻微,但是床上的一位姑娘还是发现了动静,忽然一翻身坐起来,抬手伸向床边柜子的抽屉。   “程姑娘,别动。”珠儿低声喝了一句:“不然我们会打爆你的脑袋。”   第六百九十六章 钱枫的追杀上   程怡然的手刚刚摸到手枪,一下子僵硬在当场,她知道对手不是危言耸听,,近距离打不到脑袋也就不用出来混了,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受制,手指摸着枪非常不舍。   “手拿出来。”珠儿低声命令,同时晃了晃枪口,程怡然无奈,只好缓缓抽出手,冷冷看着不知不觉溜进门的三个人,都是姑娘,年轻貌美,也正是因为姑娘程怡然心中才倒吸一口凉气,她想起了蝴蝶那个美女杀手组织。如果杀手是男人,程怡然还会有许多方法,男人对女人就算是生死较量在本能上还会有缺口,女人不同,女人对女人只会更加警惕。比如抬一下手,在男人看来很妩媚,在女人看来你就是准备还击,结果当然不一样,男人会露出贪婪的目光,女人则会用子弹来表达。   程怡然旁边的另一张床上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要钱还是要命?”   “还是叶姑娘痛快,不愧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珠儿姑娘轻声笑了笑:“要什么就要看你的了。”   “说吧,什么目的?”叶小曼缓缓坐起来,拿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珠儿旁边的两位姑娘神情一紧,同时低声喝道:“别动。”   叶小曼并没有停止动作,,整理一下衣领,淡淡说道:“都是女人,体谅一下,就算死也得让我们死得体面些吧。”   “叶姑娘果然厉害。”珠儿微微点头,不得不赞赏一声,叶小曼不知不觉之间在气势上取得一些缓和余地,也就是说可以有一点反抗的机会,可是珠儿不是一般的杀手,年纪不大却身经百战,眼睛扫视着程怡然和叶小曼,淡淡说道:“叶姑娘,不要打算拖延时间,你的几位保镖不会过来了,他们如果反抗很可能已经是几具尸体。”   “我根本就没打算依靠他们,”叶小曼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害怕:“说吧,我要命该怎么做。”   “很简单,两位答应我们立即回新加坡,一年之内不准来中国。”珠儿快速回答,这是预想想好的条件,而且是很宽松的条件,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答应,生命和自由的选择自然很简单。   “假如我们不答应呢?”叶小曼的话让珠儿感到非常意外,楞了一下,恶狠狠说道:“不答应你就得死,马上就死。”   看着珠儿冷冷的脸颊和恶狠狠的话,叶小曼反而轻声笑起来,缓缓从床上走下来,贴身睡裙下露出白皙匀称的双腿,滑腻白嫩就算女人看起来都有点嫉妒。   “你要干什么?”珠儿没想到叶小曼得寸进尺,并没有开枪,身体反而向后退了一点。   “把枪收起来吧,我们好好谈谈,你们老大根本就没要你们杀人。”叶小曼指了指沙发。珠儿摇了摇头:“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感觉。”叶小曼说得很自信:“我们不反抗你们不会下杀手,只会把我们捆起来送回去。”   这次没有等到珠儿说话,她身边的两位姑娘同时叫起来:“你怎么知道?”   叶小曼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有回答两位姑娘的问话,轻声说道:“你们老大凭什么相信我们的话,难道我们答应就不会再次偷偷溜回来。”   “大姐说只要你们答应就行。”珠儿盯着叶小曼的脸颊,沉声说道:“叶姑娘,希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否则……我们有权利临场处理问题。”   叶小曼缓缓在沙发上坐下,她知道见好就收,把眼前几位逼急了也会出手的,她们是杀手,希望她们手软是不可能的。珠儿催促了一句:“干脆点,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们老大是谁,这么对我的话如此信任?”叶小曼反问了一句。   “因为……”珠儿张口回答,忽然警觉起来,自己怎么受叶小曼控制了,这个女人太厉害,不用武器就能牵制对方,她不敢再拖延下去,对两位手下挥了一下手:“动手。”   两位姑娘手腕一抖,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两根绳索,立即靠近叶小曼和程怡然,叶小曼和程怡然都没有动,反抗是徒劳的,对方是杀手,而且是东南亚最有名的美女杀手组织,在她们手里想侥幸往往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绳索搭上了叶小曼的肩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嘈杂声,有人大呼:“起火啦,起火啦,大家快点跑。”   珠儿一伸手拉开房门,一股浓烟扑鼻而来,隐约看到外面火光闪闪,几位姑娘冲了进来,进门就大声叫道:“珠儿姐姐,全部起火啦,怎么办?”   “冷静一点,船上有消防设施的。”珠儿倒是很冷静,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安慰几位姐妹,又一阵浓烟扑来。叶小曼大声叫道:“关门,这样会被烟雾呛死。”   珠儿顺手关上门,一个姑娘叫起来:“关门就等着烧死啊。”   她们并不怕死,但是谁又会愿意是被活活烧死,几位姑娘骚动不安起来,有人伸手又去拉房门。程怡然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尖声说道:“出去才是找死,茫茫大海,往哪里跑。”   姑娘们一下子愣住了,是啊,现在可是在海上,无处可逃。外面火势好像并没有得到控制,传来劈啪声和许多人的叫喊声。游轮停止了前进,在原地摇晃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叶小曼闻了闻,脸色忽然一变,对着珠儿厉声说道:“是你们放的火?”   “不是。”珠儿摇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用力嗅了嗅,失声叫道:“火药味,要,要爆炸。”   “不错,好厉害的手段,一个不留。”叶小曼声音倒是很平静,扫视珠儿等人一眼,目光落在船舷边的窗子上,冷声说道:“砸开,跳。”   很简洁的三个字,显得她沉着冷静,这也是唯一方法,跳海九死一生,在船上爆炸就是一点生机都没有。几位姑娘立即操起房间内的家伙,对着窗户用力砸起来,一两分钟,窗子被砸开落进海水中,叶小曼快速换好衣服,就算跳海也不能穿着睡裙。探头看了看被火光映红的海面,脚下忽然有点发软,她本来就不善于游泳,对于茫茫大海自然更加畏惧,这完全是本能。   “小姐,来不及了,快。”程怡然催促了一句,船随时都会爆炸,一分一秒都分外珍贵,何况就一个小窗户,大家都等着。   “我上。”叶小曼咬了咬牙,似乎在为自己打气,手按着窗台准备跳下去。   “程姑娘,程姑娘。”海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呼喊,两艘快艇迅速靠近过来,在船边缓缓移动。   “我在这,我在这。”叶小曼高兴地挥着手,快艇靠过来,叶小曼看得清晰了一点,对着船头那位瘦高个青年大声叫道:“钟于良,还是你小子机灵,英雄救美来啦。”   “我的姑奶奶,你这时候还会开玩笑,服了你啦。”钟于良仰着脸大声呼喊:“快点跳吧。”   “好,我来啦。”叶小曼一纵身跃进海中,程怡然紧接着,然后是六位姑娘,一阵水声过后,钟于良和另一艘快艇上的年轻人手忙脚乱把大家往上拉。   “怎么这么多人?”钟于良诧异地看着程怡然,程怡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笑着:“美女不是越多越好吗,等会你自己选一个。”   “是不是我选了谁谁就答应。”钟于良一边说一边开始启动马达,把快艇缓缓调转。   “那当然,命是你救的,谁不答应我第一个不饶。”程怡然咯咯笑着,眼睛瞄着另一艘快艇上的几位女杀手。   “我不用选,想好了。”钟于良也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色迷迷。   “谁?”程怡然转脸看着钟于良。   “不告诉你。”钟于良放声笑起来,快艇在他的笑声中向海面上飞驰,刚刚离开几百米,身后传来一声爆炸,豪华游轮冒起一团火光,在海面上灰飞烟灭。   程怡然停止了说笑,火光中可以看出她脸上的一丝悲凉,那可是无数条生命,转眼间就没了,几个人如果没有及时逃出来,也已经葬身大海。   第六百九十七章 钱枫的追杀下   快艇靠近海岸的时候已经是朝霞满天,珠儿等人一言不发跃上沙滩快速消失在远处,钟于良噘了噘嘴:“什么人啊,一声谢谢都没有,下次见到一定要问清楚。”   “最好没有下次。”程怡然抬手拍了他一下:“我先谢谢你。”   “你就不用了,自家人。”钟于良憨憨笑了笑,抬手挠了挠头。   “自家人?你们什么时候成了自家人。”叶小曼在一旁笑了起来,笑得程怡然一脸红霞。   几个人走上沙滩,不远处有一辆轿车停在清晨的薄雾中。程怡然转脸看了看钟于良:“还是你机灵,知道我们要出事。”   “不是我机灵,是对手太厉害。”钟于良脸色并不轻松,眼神反而露出点忧虑:“我们要抢先一步,我总觉得你们的对手不简单。”   轿车在朝阳下飞驰,程怡然心情开朗了很多,一边看着清新的原野一边笑着说道:“钟于良,马上回到建宁,等到小姐夺回一切,给你个保安部经理怎么样?”   “不稀罕。”钟于良毫不犹豫地回绝。   “那你要什么?”程怡然好奇地看着他:“别的部门你的学历也管不了。”   “我什么也不要,不如做个普通打工的逍遥,省得像今天这样提心吊胆。”   “我知道他要什么。”叶小曼在一旁对着程怡然大声笑起来:“回到建宁我就把你嫁给他。”   程怡然微微一愣,撇了撇嘴:“就凭他,想娶我,门都没有,没房没车,我喝西北风啊。”   “我也没说娶你。”钟于良小声嘀咕了一句,偏偏被程怡然听得清清楚楚,立即伸手拍了钟于良一下,钟于良手臂一抖,轿车在路面上拐了几个弯,差点冲出路面。叶小曼大声叫道:“喂,你们两想殉情也不用带上我吧。”   “去你的。”程怡然噘了噘嘴,紧接着自己也笑起来。   时间紧迫,又担心路上夜长梦多,几个人只是在车上草草吃点东西,下午进入了苏州地界,程怡然松一口气:“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安全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岔道口忽然冲出一辆轿车,直接撞过来,钟于良急忙旋转方向盘,轿车旁边还是被剧烈撞了一下,离开大道,冲进一旁的一条乡间小公路,钟于良毫不犹豫驾车向前。走出不远,两边开始出现一片荒山。一种不祥的感觉立即浮上几个人的心头。叶小曼当机立断:“下车,上山。”   一个急刹,几个人踉跄了一下,钟于良趴在方向盘上,有点犹豫:“没有车怎么赶到建宁,好像还没有发现前面有危险,干嘛下去。”   “发现危险就来不及了。”叶小曼拉开车门,第一个跳下车。   “钟哥,你也下吧,我来开。”那个和钟于良一起驾驶快艇的年轻人一直没说话,忽然推开钟于良,低声说道:“要是有危险我引开他们。”   “兄弟,保重。”钟于良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许多时候言语是多余的,简单的一个行动就代表了一切,那个年轻人挥了挥手,驾驶着轿车向前冲去。   三个人快速向旁边比较荒芜的小山头跑,刚刚钻进一片小树林,不远处的乡间小公路上传来一声撞击和爆炸声。三个人同时一愣,转身看了一眼,钟于良懊恼地拍了一下树干,眼中流露出愤怒。程怡然拉了他一把:“快点走吧,要是被发现了,你那位兄弟可就白白送了性命。”   乱石纵横,杂草丛生,三个人走了一会,感觉气喘吁吁,程怡然看了一眼满脸大汗的叶小曼:“我们休息一会吧。”   “好。”钟于良也觉得有点疲倦,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望着四周。   三个人还没有把气息平缓下来,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踩枯枝的咔嚓声,有人大声抱怨:“怎么走这样的鬼地方。磕磕绊绊,脚都碰破了。”   “别抱怨啦,老大也没想到叶小曼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会选择荒山野道。”另外一个人大声说道:“分三面搜寻,老大说啦,绝对不能让他们走出这里。”   “跑。”钟于良条件反射般跳起来,一手拉着程怡然一手拉着叶小曼向前狂奔,身后立即传来吆喝声和追赶的脚步声。   慌不择路,逃命总是跑得快,三个人在乱树和荆棘间奔跑,身上的衣服被划破,露出一道道血痕,脚绊在石块上,疼痛难忍,却也顾不上了,一瘸一拐继续前进着。奔跑,再奔跑,眼前忽然出现一道亮光,三个人同时停下脚步,一下子愣住了,面前横着一条小河。   “游过去。”叶小曼在关键的时候决定总是很快。钟于良打量对岸一眼,脸色变了变,脱口而出:“不行,那边是崔溪镇,正流行瘟疫,全部戒严,是个禁区,有人传言,进去就是死路。”   “死路又怎么样,总比在这里被打死强。”叶小曼望着河水,用力挥动着手臂:“凭我们的体力,再回去和对方周旋不会有任何机会,他们是三面包围,留下的就是这一面了。”   钟于良眉头皱了皱,忽然向程怡然伸了伸手:“把枪给我。”   “干什么?”程怡然不解地看着他,但还是顺手把枪递过去。   “即使你们下水,对方有枪,短时间还是在射击范围之内,我掩护,可以争取几分钟。”钟于良挥了挥手枪,转身谨慎地看着身后,不远处已经有小树枝晃动,有人接近过来。   “你怎么办?”程怡然拉了拉钟于良:“我们一起走。”   “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的。”钟于良忽然转过身,一抬手把程怡然推入河中,站的地方离河面也就三四米高,噗通一声,转眼间程怡然的脑袋浮出水面,对着钟于良大声嚷道:“钟于良,你个混蛋。”   “快滚吧,三八婆。丑八怪。”钟于良大声骂了一句,程怡然气得瞪大了眼,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听到这种话都会火冒三丈,她张大嘴刚要还击。叶小曼已经跳入水中游过来,拉住她的胳膊,高声叫道:“快点走吧,我可不怎么会水。”   水并不深,也没有多大浪流,两个人很快就游到中间,身后传来几声枪响,程怡然又楞了一下,咬了咬牙,加快速度,拉着叶小曼奋力向对岸游,几分钟后靠近岸边,两个人全身湿漉漉上岸,回首一望,对岸刚才落脚的地方站着一群人,正指指点点,有人晃动着什么,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光泽。   “枪。”叶小曼和程怡然同时惊叫一声,扭头向崔溪镇方向跑去,不管对方是什么枪支,跑得越远越好,如果是射程上百米的阻击枪,逗留就会送命。   对岸的一群人看着叶小曼和程怡然消失,不断懊恼地跺着脚,一位中年人抬手取下自己的眼镜摔在石头上。旁边立即有人轻声劝慰:“钱先生,对面是瘟疫区,他们不会再出来了。”   “放屁。”中年人怒吼着:“只要叶小曼还活着,我钱枫绝不罢手。”   “可是……”身边的人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不就是瘟疫吗,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中年人瞥了一眼身边的手下:“还有谁愿意去。”   身边的人同时犹豫起来,金钱关系构成的组织,追杀叶小曼的时候不怕死,但不代表面对死亡的疫区愿意进去,这是两码事,对于瘟疫每个人的恐惧感与生俱来。   “我,我。”最后只有两个人答应。这已经算不错了。钱枫微微点头,一挥手:“我们出发。”   三个人接连跃入水中,他们要追杀的是叶小曼,瘟疫也在前方等着他们。人生有时候就是很奇妙,生生死死谁也不能主宰自己。   第六百九十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夕阳斜照在崔溪镇,这个不大的小镇显得有点凄凉,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气中散布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街道边的店铺大多数关了门,剩下的也没有客人,就连车辆来去都是匆匆忙忙。   这样的情景,两个湿漉漉的姑娘走在大街上就显得分外显眼,叶小曼和程怡然一边走一边张望,不敢进哪家店铺,瘟疫流行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忌讳。她们只能找一些旅店,可旅店和宾馆都挂着不营业的招牌。   有风吹过街道,叶小曼忽然打了个寒战,疲倦加上水湿,比较虚弱的身体感到透骨的寒冷。   “两位姑娘,你们从哪里来?”街道边一扇门打开,露出一位老大娘的面孔,温和地笑着。程怡然急忙靠近过去,陪着笑:“您好,我们是镇外来的,驾车不小心落进镇外面的小河,想找个地方住一晚。”   “你们真够倒霉的,进了小镇就不容易出去了。这里家家户户也不收留外人。”老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大妈,您就让我们住下吧,我们给您住宿费。”程怡然轻声请求着。   “钱有什么用?我们生活用品都是上面镇政府送上门的。”老人打开门:“不过,看你们孤零零的就进来吧。”   “谢谢大妈。”叶小曼客气着走进门,老人一直领着她们上楼,一边走一边吩咐:“楼上是我女儿的房间,她一直没回来,换洗衣服你们尽管用,不过不要下楼乱走,吃的我会送上去。”   “这瘟疫很严重吗?”程怡然随口问着,要是不能出外那可就麻烦了。   “严重倒是不严重,还没有流行感冒厉害,只是难以治愈,死了很多人。”老人摇头叹息着:“许多名词我们也不懂,楼上有电视,你们看新闻吧。”   楼上的房间倒是很干净,有客厅卫生间,卧室里墙壁上挂着一台四十二寸电视,壁橱里挂满女人的衣服,倒也合身。程怡然和叶小曼一边换衣服一边打开电视,电视新闻里出现了崔溪镇的画面。和刚才见到的一样萧条,女播音员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感情:“各位观众,我们继续关注崔溪镇的疫情,卫生部已经和国外机构联手,正在加紧时间研究针对病毒的药物。到目前为止,感染的病人已经超过三千,死亡人数三百二十人。”   “这么大的小镇,死亡三百二,数字够大的,难免引起恐慌。”叶小曼柳眉微蹙:“好奇怪,这瘟疫难道是在镇中心发起的,如果是自然感染,附近县市不可能没有发现。”   “你不会怀疑是投毒吧。”程怡然仰脸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放松身体,眼睛瞄着叶小曼:“什么样的毒全世界专家不知道,投毒的岂不是比专家还要厉害,那样高的水平在这个小镇发什么威。”   “这倒也是。”叶小曼自嘲地摇了摇头,眼睛忽然定在画面上,抬手拍了程怡然一下,语气急促:“快看,凌威、”   “什么?”程怡然翻身坐起来,眼睛和叶小曼一起盯着电视。画面上镇政府的许多人戴着口罩正在迎接一群人,领头的是凌威,其他的人有两位姑娘,其中一位叶小曼认识,是小雪。还有都是学生模样。画外音缓缓响起:“据有关报道,全国有名的中药堂保和堂和共和堂在不久前的针灸大赛上棋逢对手,最后双方决定一起到疫区锻炼,希望从针灸方面寻找病情的突破口,我们拭目以待,希望他们尽快取得好成绩,为中华医学争光。”   “这家伙脑袋是不是有病。”叶小曼瞪大眼指着画面上的凌威,语气带着点愤怒:“放着好好日子不过,偏偏进疫区,为了保和堂,我看还不如说为了那个陈雨轩。”   “管她为了谁,你不是说不关心他了吗。”程怡然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带着调侃。   “我是在关心我们公司的生意,他也算个大股东,每个行为对公司有影响的。”叶小曼大声反驳程怡然。   “你就得了吧,凌威在公司的股份都是我们在管理,外界可不知道。”程怡然轻声笑着:“关心也没什么,何况你们有过肌肤之亲,我只是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疏远他。”   叶小曼沉默了一下,轻轻叹一口气:“好吧,最近一直忙。难得有空闲,咱们两个人好好说说。”   程怡然见叶小曼脸色凝重,也不再开玩笑,一本正经地在床上盘腿坐到叶小曼面前,眼睛凝视着叶小曼清秀的脸颊:“说吧。”   “我是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身价上亿的富家女,生活在相当富裕的物质世界。”叶小曼声音很轻缓,目光迷离:“凌威只是个普通的中医师,性格柔和。并没有太多男子汉的锋芒,无论从哪个方面我都不应该爱上他。”   “什么意思?”程怡然不解地扬了扬脸:“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谈什么应该不应该。”   “对于你和正常人是这样,对于我不是,我是个换了心脏的人。”叶小曼淡淡笑了笑,眉头微蹙:“你知道给我心脏的人是那个叫可可的姑娘,可你知道可可和凌威是什么关系吗?”   程怡然楞了一下,脑海中把过去的事情迅速回想了一下,脱口而出:“情人?”   “不错,就是情人。”叶小曼叹息一声:“我分不清对凌威的感情是叶小曼的还是可可的。”   “难怪你每次见到凌威的时候情绪就不正常。”程怡然恍然大悟,惊讶地瞪着眼,迅疾又笑了起来:“原来你一直为这个纠结而离开凌威,怎么不早和我说。”   “我自己的事想自己弄明白。”叶小曼有点懊恼地摇了摇头,显然她越想越乱。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知道不知道。”程怡然挪动一下身子,贴近叶小曼,轻声说道:“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你有可可的心脏,可能对凌威有感应,这点承认,但是你一点对我没反感,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感情,说明你还是叶小曼,喜欢凌威的并不全是可可,还有你叶小曼。”   “你的意思是说我爱上了凌威?”叶小曼眼神清澈了一点。   “当然,你们都上床了,还说不爱。”程怡然咯咯笑起来。叶小曼娇嗔地拍了她一下:“死丫头,你懂什么。”   “我又不是小孩,都什么年代了,男欢女爱怎么会不懂。”程怡然笑得更加欢肠“这么说我要抓紧点了、”叶小曼被程怡然一下子点醒,脸色立即开朗,也轻声笑起来,脸颊上露出娇羞的一副小女儿态,她只有和程怡然在一起才放得开。正像程怡然说的那样这种感觉从没有改变过,也就是说叶小曼还是叶小曼,没有因为可可而改变。叶小曼要得到的东西当然不会放弃。   叶小曼把心思放下,变得欢快多了。事实上她只是不愿意去想可可的事,不愿意去想那种见到凌威的微妙感觉。和普通女人一样,叶小曼也有一种自我欺骗的本能,事情总是向好的方向想。高兴地在房间内转上几圈。攥了攥小拳头:“我马上结婚,补办一个隆重的婚礼。”   “别高兴太早,我们先出了这个鬼地方再说。”程怡然撇了撇嘴,给叶小曼当头泼了一下冷水。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叶小曼白了程怡然一眼,又看了看电视屏幕:“我不管,就算死在这也和凌威在一起了,”   “你死在这,我可不行,还没结婚哪,我多怨啊。”程怡然噘了噘嘴,脸色忽然一沉:“不知道那个钟于良怎么样了。”   “他会没事的,很机灵。”叶小曼轻轻拍了拍程怡然的手臂,柔声安慰着,两个人一起望着窗外,忽然又是沉默无语,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似乎要下雨。   夏日江南的雨说来就来,夜幕降临的时候,雨点噼里啪啦敲打在廊檐上,没有夜生活的城市显得格外安静。凌威瞥了一眼窗外昏黄路灯下空荡荡的街道。抬手按揉一下有点发涨的太阳穴,低头继续翻看资料,又在电脑上搜寻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到了崔溪镇,刚落脚第一件事就是研究疫情,神医那是外界的传说,没有谁能够包治百病,好的医术需要深厚的积累。就像打仗,必须先了解敌情才会必胜…   但是,一连几个小时,凌威丝毫理不清头绪,瘟疫的复杂程度远远出乎他的意料,具有中医病情的特点,还具有西医病毒的特性,中西医结合治病有奇效,中西结合的病更加难缠,凌威这是第一次见到。好几次想打电话和陈雨轩商量,想了想还是放弃,病情的复杂陈雨轩不会怕,但陈雨轩会担心他的安慰,关心则乱,陈雨轩也不会想出什么好办法。   “你们干什么的?”外面大门口响起粗大的嗓门声,是看门的老大爷,岁数大身体却非常硬朗。   “大爷,我们找了好多家,没有人收留,您就让我们在这里过一夜吧。”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很恭敬:“大爷,您行行好,我叫钱枫,刚刚从外面来。”   钱枫?凌威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对,是叶小凡的手下,从云梦山回来的路上好像就是他派人一路追杀。不会这么巧吧?   第六百九十九章 就是他   凌威站起身,脚有点发麻,身体微微晃了晃,信步走出房间。他们居住的是一个园林,原本是一位老板的家产,遇到瘟疫早就躲开了,还慷慨地把这里让卫生部门的人居住,落得个好名声。不过,庭院倒是很雅致,外面虽然下着大雨,走在迂回的走廊上丝毫沾不到雨丝,大门口一盏节能灯下,看门老大爷的身影显得很高大,在他面前站着三个人,全身湿漉漉的。一位中年人还在低声说着:“老大爷,我们是做生意的,路过这里,没想到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怎么进来的?没看见镇子外面的告示和武警吗。”老大爷立即提出疑问,声音很洪亮。性情爽直,在大门口接触人多,是离瘟疫最近的,有人提醒他小心,他就会拍拍胸口:“我这把老骨头还结实,都六十几了,就算死了也够本。”   “我们以前经常来,天黑赶路走的是小道。”中年人陪着笑解释。凌威轻步靠近,瞥了一眼,三个人都很狼狈,中年人头发被雨水淋湿,贴在额头上,凌威记得叶小凡身边的那个人是大背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和这个人有点强横的汉子完全不同,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叫钱枫?”   “是的,我叫钱枫,金钱的钱,枫树的枫。”钱枫看了凌威一眼,连丝毫哟与都没有,完全是个陌生人的感觉。   “从哪里来?”凌威还是有点疑惑,追问了一句。   “浙江。”   “做什么生意?”   “皮衣,现在是淡季,出来拜访老顾客。”   钱枫回答得很快很麻利,凌威看病可以,看人不太在行,虽然觉得对方麻利得有点可疑。但这个人和以前印象中的钱枫毫无相似之处,退一步说就算是叶小凡身边的钱枫,在病疫区也出不去,也不怕他闹腾。凌威向看门的大爷点了点头:‘张大爷,让他们进来吧,到左边那间空房住下,不要乱跑,明天体检一下,注意事项您和他们交代一下。““谢谢,谢谢。”钱枫连声说着,一副恭敬的模样。凌威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回房间继续翻看资料。   钱枫在大门口听了一会老大爷的训话,带着两个人走进左边的房间,把张大爷递来的衣服换上,一位手下贴近钱枫:“老大,那个人好像是保和堂的凌威。”   “章鱼,你个猪脑袋,就是凌威。”钱枫抬手在手下脑门上拍了一下。   “那,我们岂不是很麻烦。”章鱼惊叫起来。   “没关系,他没有认出我们,要是换着孙笑天,看一眼我们就露陷了。”钱枫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不过,这个人并不糊涂,只是不愿在和医学无关的事情上下功夫。稍有不慎我们还会露出马脚,凭他的身手我们三个人也白搭,也许他压根就不把我们放心上。”   “这么说,我们要尽快离开。”章鱼瞪着细小的眼睛,有点胆怯。   “离开?我们来干什么的。”钱枫摇了摇头:“这里的人都不容易出门,到哪去找叶小曼,但是只要有凌威在,叶小曼一定会出现。”   “守株待兔。”章鱼眼中有点兴奋。   “对,就守着这株树等待叶小曼那只笨兔子。”钱枫笑了笑,眼神变得阴森起来。   大雨把街道洗涮得干干净净,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淡了很多。天刚蒙蒙亮。董建业等人就来到凌威的房间,包子油条和稀饭一并带来,大伙草草吃了点。董建业抹了一下嘴:“凌老师,今天干什么?”   “急什么,有你们做的,先要保护好自己。”凌威望了望窗外,还是雾蒙蒙:“你们先把这次疫情熟悉一下,天亮我们直接去医院。”   “这么急,也不休息一下,不愧是神医。”门口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位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的女子走进来,小巧的帽檐下挂着薄薄的面纱,淡蓝色衣裙,脚下穿的是一双平底鞋,脚步轻缓,给人一种飘然出尘的感觉。几位学生看了一眼就有点目瞪口呆,董建业失声惊呼:“没想到在这里第一天见到了仙女。”   “你快要升天了。”凌威笑着拍了一下董建业的肩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建宁醉仙阁的阁主童婉茹。”   “啊。”这次是同时惊呼,比刚才看到仙女还要吃惊,醉仙阁阁主在建宁可是很有名的,许多富家公子哥想见一面都很难,没想到在这个清晨竟然俏生生站立在面前。   “别瞪着眼,让人家进来啊。”凌威笑着拉开呆立的董建业。童婉茹缓步走进来,瞄了一眼学生,轻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勇敢的学生进入疫区,这是中医界的福分。”   “童阁主过奖。”董建业轻声笑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学医就是要救死扶伤,我们义不容辞。”   “别贫嘴了。”凌威推了一把董建业,指了指椅子:“童阁主,坐吧,说说你在这里的情况。我正要过去询问呢。”   “我也是刚刚看到夜间新闻过来的。”童婉茹声音温和,就像人一样带着飘逸。:“中药对于预防很有效,我们每天把熬好的药分发给患者接触过的人,即使发病也好治疗,只是对已经病得很重的人无效。”   “已经不错了。”凌威微微点头:“这病很奇怪,我需要到医院接触一下病人才能选择适合的治疗方案。”   “你要小心一点。”童婉茹语气带着一丝关切:“这种病毒主要是通过体液传染,在空气中存活时间极短,也容易被杀死,所以做好防护应该没问题。”   “这点我研究过,会小心的、”凌威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你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没有。”   “有一点点。”童婉茹欲言又止,凌威向董建业挥了挥手:“你们准备一下服装和消毒的药物,我马上就过去。”   几个人很识趣,立即退出房间,童婉茹语气变得有点疑惑:“这病毒很奇怪,不像是自然形成,传播的范围也很小,发现得也及时,只控制在崔溪镇。”   “你的意思是别人带进来的?”凌威思索了一下:“我开始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们看法一致就容易多了,先从最先发病的地方入手,找到根源就好办了。”   “恐怕很难。”童婉茹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找,毫无头绪,开始发病的是旅馆,客人全部排查,没有疑点。”   “旅馆流动性大,确实很难。”凌威思索着:“这种病潜伏期二十一天,最早的一批人找到了吗?”   “最早的许多排查了,还有的一直住在那个旅馆,有七八个。”童婉茹顺手打开凌威的电脑,鼠标滚动搜索着,不一会儿七八个人的名单身份等材料出现在屏幕上。凌威瞄了一眼,忽然抬手下压:“停,就是这个人。”   屏幕上出现一行大字:罗羽,埃及人,一个月前来中国,旅游,目的地苏州,没有发病迹象,   第七百章 罗羽的计划   “罗羽?”童婉茹意外地加了一声:“这个人我知道,没什么疑点,被逗留在崔溪镇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经常帮我们分发药材,很勤快。”   “我也没有太大把握,只是觉得这个人奇怪。”凌威思索着,脑海中出现几次和罗羽相遇时的感觉,总觉得十分怪异。他身上似乎有什么极其轻微的药物成分,凌威敏感到在这个城市里也有那种味道“我马上让人调查一下。”童婉茹手指轻点着键盘边缘:“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给几个人我带着,我分发的中药都是熬好的,需要人手。”   “这个可以,人都在外面,需要谁,尽管挑。”凌威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够我再调集人手、”   “谢谢。”童婉茹声音有点感慨:“来这里好多天了,依靠祖上传下来的药方原以为可以解除瘟疫。没想到这瘟疫如此厉害,真有点力不从心,害怕支持不下去,昨晚深夜看新闻见到你。觉得终于有点希望了。”   说着,童婉茹身体晃了晃,看得出极度疲倦。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平时调理无论怎么样好,也经受不住长时间奔波劳累。凌威伸手扶着她:“快坐下,我替你把把脉。”   “没事。”童婉茹声音很平淡,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坐在沙发上。凌威伸手拿过她的手腕,手指纤细,骨肉匀称,皮肤如凝脂,滑腻红润,整个手臂近乎完美。凌威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观察了一会,剑眉紧紧皱起来。   “说吧,没什么的。”童婉茹顺手抚弄一下鬓角的秀发,面纱微微波动,只见一点脸颊的轮廓,看不出表情,声音也很自然:“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脉象倒是很正常,节律适中,但是有点松弛无力,就像,就像……”凌威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就像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   童婉茹轻声叹息,并不悲伤:“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家族全部没有长寿,尤其是女子,都是三十岁的寿命,我最近过于操劳,可能把死期提前一点而已。”   “这好像是遗传。”凌威有点无措地绞了一下双手。遗传还是医学的一大盲区。目前中西医都是束手无策。眼睛瞄了一眼童婉茹的面纱。不知道她的脸颊是不是老态龙钟,如果是那样,真还是永远不见人的好。凌威本来好奇的念头立即打消了。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童婉茹轻声笑了笑,伸手端起凌威桌上已经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忽然诧异地低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茶,苦涩味很重。”   “这是昨晚历芊芊替我泡的,说清热去火,我喝了一点感觉还真有点提神利气的作用。”凌威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茶杯,茶叶颜色也不是翠绿,真不知道历芊芊那样的身价怎么喝这样劣质的茶水。   “这茶有点古怪,我在醉仙阁喝过,味道不怎么样,但滋润五脏六腑。”童婉茹语气中还是带着一点意外。   “等会让历芊芊取一点给你带上。”凌威俯身看着童婉茹:“现在好点了吗?要不,你先歇一会。”   “不用。”童婉茹站起身,精神了一点,和凌威并肩走出房间,外面已经朝霞满天。董建业等人正在院子里翘首等待,见到两个人一起涌过来,凌威摆了摆手:“别急,你们要分开,谁愿意跟童阁主去办事。”   “我。我、”立即有几个人答应。醉仙阁的名头丝毫不比凌威差,何况是凌威点名的。凌威看了看人数,刚要决定,旁边走过来三个人,领先一位笑着说道:“我们可不可以帮点忙。”   “钱枫?”凌威有点意外,是昨晚来的三个人没想到危险的事他们也抢着做。   “我们看过新闻讲解了,这种病毒小心点没什么事。”钱枫笑得格外温和,就像一位温和的老板:“我们老家信佛,讲究积德行善,我们闲着也没事,所以帮一点忙。”   童婉茹低声询问凌威几个人的情况,然后抬起手招了招:“好,你们就跟着我分发药物,其他人跟着凌威。”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我们。”两位姑娘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起大叫。   “历芊芊,小雪,你们怎么才来。”凌威白了两个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今天哪也别去,留守。”   “这里有什么好守的。什么也没有。”小雪撇了撇嘴,眼睛一瞄,看到站在凌威后面的童婉茹,高兴地走过去拉住童婉茹的手,声音很甜:“童姐姐。又见到你啦。”   “小雪,你也来啦。”童婉茹笑得有点不自然,把手往回抽了抽,历芊芊在一旁立即瞪大眼:“你就是醉仙阁的童婉茹?”   “如假包换。”小雪倒并不在意童婉茹的轻微举动,抓着童婉茹的手向历芊芊炫耀地晃了晃,然后对凌威大声说道:“凌大哥,快说啊,我们做什么?”   “既然你们愿意做,我就分配一下,小雪跟着童婉茹阁主,历芊芊跟着我。”凌威已经想好了,脱口而出。   “这个。”童婉茹楞了一下:“小雪和历芊芊能不能调换一下。”   “为什么?”小雪诧异地叫起来。童婉茹笑了笑,声音平静:“历芊芊看起来比较细心,适合熬药和送药。”   理由好像不错,但凌威立即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他对历芊芊可不放心,这小丫头要是用什么坏心眼,童婉茹可对付不了。凌威又把小雪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的任务是保护童婉茹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别让钱枫等人靠近,我觉得他们有点不对劲,明白吗?”   “明白,谁要是乱动我就废了他。”小雪轻轻转动手腕,五指绷紧,凌威相信她的话,钢铁般的手指没有人承受得了。   一行人分成两组,穿好白色工作服走出院子的大门,刚刚阳光普照,街道上有行人,但都是来去匆匆,并不相互说话。   街道不远处的拐角处,一行人迎面走过来,一抬头,凌威见到了楚云那张硬朗的脸颊,笑了笑:“幸会。”   “幸会。”凌威也客气了一声。气氛略显尴尬。   “真巧,大家遇到一起了,省得我再通知。”林依凡从一旁走过来,扫视一眼两帮人,声音提高了一些:“各位,废话不多说,大家都会为中医针灸尽力的,这点我绝对相信,但是,有一点要提醒一下,大家要精诚团结,这次瘟疫非同寻常,恐怕不相互配合不会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林教授请放心。”凌威笑了笑:“在医学上只要治病救人我们绝不藏私,会相互交流的。”   “好,我相信大家,出发吧。”林依凡挥了挥手,看着两群人在眼前消失,一位红色衣裙的姑娘,贴近林依凡,声音娇嗔:“林叔叔,这次可要帮帮凌威。”   “你放心,思羽,凌威不用别人帮也可以的。”林依凡笑着瞥了那位姑娘一眼,姑娘脸上掠过一片红霞。   几条街道以外的地一个旅馆,没有几位客人,服务人员也寥寥无几,都是在打瞌睡。他们不打瞌睡也没事干,这里是瘟疫开始的地方,隔离区,根本无法出去,客人也在无聊地走来走去,神情焦急。二楼的两位外国客人却很悠闲,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都是黑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罗羽个子高一点,另一个壮实一点中国名字叫罗志,和罗羽也并不是兄弟,算起来是罗羽的手下。   墙上屏幕出现一个年轻的身影,罗羽身体向前靠了靠:“说,有什么新情况?”“昨天有两个女人进入小镇,不知被谁家收留,另外有三个人也进入,现在正和童婉茹等人向这边赶过来。”   “什么身份?搞清楚了没有。”罗羽接着问。   “领头的叫钱枫,铭宇集团现在的总裁叶小凡的助理。似乎在追杀两个女人。”   “一定是叶小曼,她们进崔溪镇了。”罗羽站起身在房间内转动几圈,神情兴奋:“这下有意思了,凌威他们不是要来治病吗,就让他们不得安生。”   “我们的那一批药怎么办?”罗志小声提醒:“已经运到中国了,必须用上去。”   “我会把握分寸的。”罗羽自信地笑了笑:“到会我们见一下卫生*部刚刚派来的小丫头,叫什么来着……”   “黄思羽。”罗志在一旁提醒。   “对,就叫黄思羽。”罗羽挥了挥手:“小丫头好大喜功,有治疗疾病的药物她一定会用。”   “那么,对付凌威等人是不是缓一缓?”罗志插了一句。罗羽立即摆了摆手:“不用,这件事同时进行,就着落在钱枫他们三个人身上。”   “他们来了。”罗志指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早间新闻报道中凌威和楚云等人相继出现,同时走进专用隔离医院的大门。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领着另一群人开着面包车一路分发着东西,沿着街道缓缓前进,渐渐看见了旅馆门前的招牌。   第七百零一章 挑刺   专门的隔离医院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紧张严肃,也不像平时人们所见到医院那样人来人往,进门倒是很安静,花坛边还有几位员工在修剪花草。胡院长亲自出来迎接凌威和楚云等人,经过一个月亮门,然后走进消毒间,换衣服,里外消毒三遍,所有人戴着口罩和白色手套进入真正的隔离区。   “这是轻症区。“胡院长指着一排楼房介绍道:“这些病人都是由那些初期患病者家属发展而来,幸亏那个童婉茹的一些中药,起到预防和增强抵抗力的作用,发病容易控制,没有服用的很快变成重症甚至死亡。”   “童阁主真是功德无量。”旁边一位医生赞赏一句:“一个姑娘家奔波劳碌真不容易,还要亲自调配药方。”   “中药材很多都是保和堂的,可是一件善举吆。”胡院长对着凌威呵呵笑着:“也只有你们保和堂这样的全国连锁店才有这样的魄力。”   “胡院长,如果再需要药材尽管开口,我们共和堂还可以尽绵薄之力。”楚云在一旁忽然开口:“开个药单,半天之内药材就会送进来。”   “谢谢,谢谢。”胡院长脸上的笑灿烂了许多,让人怀疑他是故意挑起保和堂和共和堂的竞争。这次比赛有关两家的声誉,当然格外谨慎,这样的善举不能比对方弱,上了新闻夸大一番,谁不行口碑就会大打折扣。   往后走又经过一道月亮门就见到了重症区,护士和医生来去脚步声很重,在走道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气氛显得有点压抑。旁边房间里不时传出一阵尖叫声。胡院长叹息一声:“到了尾期病人狂躁不安,精神失常,需要打镇静剂,有时候还要人工强制,同时还要预防吐液传染或者被病患咬伤。”   说着,两边同时传出尖叫声,凌威和楚云相视一眼,左右分开冲进房间。出现在凌威等人眼中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条纹病患服装,手脚挥舞,被两个力气壮实的医师按在床上,嘴里发出声声尖叫。一位护士拿着大针桶把镇静剂推进病患肘部内侧的静脉,过了片刻,病人才安静下来,两位医师满脸是汗,松开手到一旁用专门消毒过的纸巾擦拭。   凌威靠近床边,等病人呼吸平稳,拿起手腕,把了一会脉,然后让学生们逐一进行,等最后一位学生的手指离开病患腕脉。凌威看了看董建业:“你先说。”   “脉搏宏达,气血乱行,经脉难以承受,引起癫狂。”董建业回答很快,凌威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学生,旁边学生立即补充:“阳脉血太旺,引起阳气亢奋,发热烦躁。”   等到最后一位学生补充完,凌威微微点头:“说得很好,这种病有中医致病的特点还有西医狂前病毒一样的病毒感染,一般这两种风马牛不相及,但现在却融合在一起。所以比较复杂,大家再说说对治疗的看法。”   治疗方法就五花八门了,有的主张汤药为主,有的主张拔罐排毒,有的主张针灸引导、董建业却与众不同,大声说道:“血太旺,用三棱针放掉一点。再调和气血。”   “这主意不错。”凌威微微点头,取出一根三棱针,手指再次把一下病患的脉搏,然后在背后的大椎穴上挑了一下,一股暗黑色的血液飞溅,旁边的人立即散开,这血液可是最厉害的传染源。   随着血液的喷涌而出,病人脸上的潮红退了一点,凌威再次把了把脉,病患体内血液的奔流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骚动在经脉内存在,凌威浓眉微皱。放血是解除血热的一种方法,但毕竟是把能量排出体外,过于频繁会伤及元气,需要慎重。   对门房间内,楚云和楚青竹替一位打了镇静剂的重症患者分别把了把脉,他们带来的人是象征性的,用不着和他们商量,两个人一合计,楚青竹迅速拿出方案:“血热,三棱针放血。”   楚云微微点头,拿出一根三棱针,又把了把病人的脉搏,在病人内脚踝上三寸的三阴交挑了一阵,几滴血珠流出来。三阴交是人体下部三条阴经的交会点。,人体阴经中那股火热立即消散,不过脸上的潮红还是很明显,楚云捏着三棱针犹豫了一下,忽然转过脸看着楚青竹:“到那边看看,告诉凌威三阴交放血。”   “好嘞。”楚青竹叫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楚云旁边的一位共和堂的医师疑惑地说道:“我们不是和保和堂竞争吗?为什么告诉他们。”   “你难道没有听见林依凡教授的话,要相互合作。”楚云淡淡笑了笑,话锋一转:“凌威不会这点也想不出,顺手人情何必不做。”   楚云的话让几位手下更加迷惑。不过事实转眼就说明了楚云的正确性。楚青竹马上就回转过来,刚进门就对楚云大声喊道:“凌威说了,大椎穴放血,去除阳经中的燥热。”   楚云眼角露出一丝微笑,手中的三棱针快速在患者大椎穴上挑了一针,,随着几滴黑血的滴落,患者脸色变得平静下来。气息缓和。   “好了。”楚青竹松一口气,拿出一张纸:“这是凌威开出的调理药方,他说让我们看看。”   楚云简单的一个三阴交点刺放血换来大椎穴放血还有药方,这是赚了。楚云瞄了一眼药方,拿出笔快速改了几个用药的份量,向楚青竹笑了笑:“告诉凌威,这样更合适。”   楚青竹就像传话员,又跑了回去,这一次回来更快,没有说话,只是向楚云伸出大拇指,表示凌威大加赞赏。楚云的举动显得他并不全是依靠凌威,而是确实有实力,双方第一次配合就变得很融洽。各自离开房间走向下一个病房的时候又在走道上相遇,气氛变得轻松,相互之间还笑着打招呼。   瘟疫比较麻烦,但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病情的最后很相似,两帮人很快就把四十几位重症病人处理完,看着那些人面色平静,暂时离开死亡的威胁,胡院长喜上眉梢,对着一位年轻人大声喊着:“快,今天我请客,中午为他们庆功,出手不凡。”   中药熬制方法火候不同,药效往往也不同,同样的药材不同人熬出来的效果也千差万别。为了确保药物的疗效,童婉茹分发下去的药都是专门的人熬制,不仅到位还一点不浪费。熬好的药液一份份放在密封的塑料袋,分发起来也比较方便。   但是,病人本来就多,病人身边要预防的人自然多出来几倍,就一个开始发现病患的旅馆上下就有七十多。童婉茹做事分外仔细,一个一个做记录,药材分发完,她也累得微微气喘。醉仙阁阁主,神秘飘逸的女人,当然是男人献殷勤的最佳对象,她的身体刚刚晃了一下,身边几个人立即靠近,就连钱枫都情不自禁伸手去抓扶童婉茹的胳膊。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手,用力挡开钱枫。   “你们都散开。”小雪贴近童婉茹,扶着她的胳膊,目光扫视一眼钱枫等人,噘了噘嘴:“童阁主是你们这些男人轻易可以碰的吗。”   “谢谢。”童婉茹向小雪笑了笑:“我们先到客厅休息一下,再去下一条街道。”   “好。”小雪声音清脆地答应着,扶着童婉茹走向一个房间。钱枫甩了甩手腕诧异地瞪大眼,刚才被小雪挡了一下,竟然很痛。一位黑发蓝眼的外国人走过来,声音很客气:“钱先生吗,我们老板有请。”   “我?”钱枫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外国人客气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钱枫迟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自己两位手下跟着,小心地向一个房间走去。房间内,一位高个子外国人伸手和钱枫握了握:“我叫罗羽,幸会。”   “幸会。”钱枫客气地回答,目光迅速扫视一下房间:“罗老板,不知叫我来干什么。”   “别急,先坐。”罗羽客气地让钱枫坐下。淡淡说道:“钱枫,男,苗族,三十八岁,铭宇集团现任总裁叶小凡的贴身智囊。”   “你们怎么知道?”钱枫屁股刚刚沾上沙发迅疾又跳起来。见鬼似地惊叫一声。对方既然了解得如此清楚就难以隐瞒了。   “别激动。”罗羽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因追杀两名女子进入崔溪镇,那两名女子没有找到。”   钱枫一下呆愣住了,忘记了回答和疑问,罗羽笑了笑:“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帮助你找到那两位姑娘。”   “什么条件?”钱枫短暂的发懵之后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既然出手相帮当然要有目的,直截了当询问。   “小事一桩。”罗羽轻声笑了笑:“我们有一批药物要进入崔溪镇,不能让凌威他们太顺利。”   “怎么做?凌威可不好对付。”钱枫冷静下来,声音很理智。   第七百零二章 危机四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就算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优秀的一面,钱枫当然不例外,他的优点就是对叶小凡绝对的忠心,属于知恩图报,叶小凡只是个碌碌无为的花花公子,能够夺取叶小曼的成果而成为铭宇集团的总裁完全是钱枫的功劳。钱枫自从在赌场上被叶小凡救了一命之后,就发誓在叶小凡身边效犬马之劳。为叶小凡扫除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他做得很好,叶小凡顺利登上铭宇集团总裁的宝座,现在只有一个隐患,也是唯一一个,就是那个在他和叶小凡都以为已经过世的叶小曼。为了这个隐患,钱枫可以去死,所以他毫不犹豫进入崔溪镇。但是他深知叶小曼并不好对付,何况叶小曼身边还有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程怡然,想对付谈何容易。   当罗羽提出能够找出叶小曼的时候,钱枫心中一阵惊喜,无论罗羽怎么知道自己的底细的,无非相互利用,他并不害怕,平静地看着两个蓝眼睛的外国人。   “很简单,很简单,”罗羽慢条斯理地说道:“叶小曼在这里是不会到处乱走的,只有引她出来,她在这里唯一关心的是凌威,只要凌威出事她就会忍不住冒出来。”   “你怎么知道叶小曼和凌威的关系?”钱枫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外国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叶小曼和凌威的关系可是个机密。   “我当然知道。”罗羽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事实上,世上的许多事看起来神秘,揭穿了却简单得让人啼笑皆非。罗羽知道凌威和叶小曼的关系是来源于醉仙阁二楼卖茶叶的小花,而小花和叶小曼关系不一般,叶小曼说过要收小花为妹妹,小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理所当然。   钱枫见罗羽没有回答自己疑问的意思,继续原来的话题:“凌威是个医生,现在可是公众人物,怎么让他出事?”   罗羽嘴角露出一丝阴阴的笑,向一旁的罗志使了个眼色,罗志从旁边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白色瓷瓶,放在桌上,罗羽手指在桌角敲了敲:“这个东西就是我们提取的瘟疫病毒,凌威成天和病患打交道,被传染上瘟疫不会有人怀疑。”   “病毒?”钱枫手掌下意识伸向小瓷瓶,迅疾向后缩了缩。目光在两个外国人脸上扫了扫,忽然笑起来:“这病毒不是你们提取的吧,压根就是你们带进来的。”   “钱先生真会开玩笑。”罗羽呵呵笑了两声,目光露出一丝寒意。钱枫连忙摆手:“你们别误会,我可没有那么多名族情节,只要能找到叶小曼就行。”   “钱先生爽快。我们提供东西,具体的你自己看着办。”罗羽朗声笑起来,不知是为了钱枫还是为了他自己没有看错人。   钱枫两个手指捏着小瓷瓶,小心晃了晃,语气疑惑:“这玩意不会玩火**吧?”   “钱先生尽管放心,瘟疫病毒通过体液传染,何况这个没有经过人体,活性很低,洒在手上只要用消毒水洗一下就可以。”罗羽轻声解释:“可以洒在衣服上,人体出汗就会吸收,当然最好是口服。”   “明白。”钱枫微微点头,忽然伸出手:“还有吗,再给我一瓶。”   “这个……”罗志瞄了一眼罗羽:“我们剩下的不多了。”   “不多也不代表没有。”钱枫听出了话中的意思,立即追了一句:“你没再给我一瓶,可以再提取吗。”   “提取?你认为容易啊,还要母体在很严格的环境下进行。”罗直白了钱枫一眼,钱枫倒是惊讶地叫起来:“这玩意还有母体,那不是太恐怖了吗。”   “哪来那么多废话。”罗羽瞥了一眼罗志。脸色不悦:“再给他一瓶。”   “谢谢。”钱枫把两个小瓷瓶小心翼翼收起来,转过身走向门口。   “等一下。”罗羽忽然叫了一句,等钱枫停下脚步,冷冷说道:“钱先生,我希望你走出门就不要再和我们扯上关系,否则,你的主子叶小凡说不定一不小心会染上瘟疫。”   “明白。”钱枫缓缓把身体转过来,冷冷说道:“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们。至于什么病毒,我一个做皮件生意的,半点不懂。”   瘟疫区的生活枯燥无味,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到了傍晚再次弥漫起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种沉闷的气氛始终笼罩着,一天下来,让人感觉到这是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那种繁华和谐热闹的都市生活恍如梦中。凌威却无暇体会那种差异,整整一天都是在收集病毒资料和病患情况,中西医兼顾。夜幕降临回到住处已经一身疲倦,但是脑中依旧了无睡意,打开电脑整理着资料,皱眉思索着,身体在窗帘上投下端坐的剪影。累了休息,天经地义,但病患刻不容缓,在凌威的心里,病患和疫情高于一切,这不是为了和保和堂的竞争,楚云现在是不是在努力寻求治疗瘟疫的方法,凌威根本不在乎。他就像专家面对科学难题,废寝忘食,不死不休。   斜对面的一座小楼上,一位娇艳的姑娘正在临窗的一张茶几边和林依凡相对而坐,一股西湖龙井的清香在房间里飘逸着。   “林叔,你不会劝劝他吗,这样不眠不休,没有找出解决问题的答案自己先倒下了。”姑娘瞄着凌威在窗帘上的剪影,语气有点担忧。   “思羽,要关心你自己去啊。”林依凡端起茶杯,轻声笑着:“你在京都在我面前没少唠叨,说凌威怎么怎么样出类拔萃,现在看来有点意思,没有人劝得住他,唯一方法就是帮着他在没有倒下前搞定难题。”   “那么,就把卫生厅的文件传给他,那些最先进尖端的鉴定可是下面设备难以达到的。”姑娘柳眉微蹙,有点犹豫。   “哪些是机密,你是上面派来的,怎么做我不干涉。”林依凡淡淡笑着,看不出什么意思:“不过,我提醒你,那些鉴定只能说明事情严重性,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如果不会引起人心惶惶就可以。”   “我相信凌威不会泄露。”姑娘语气斩钉截铁,对凌威充满信任。   “那你还和我商量什么。”林依凡笑声加大了一些,带着调侃,姑娘脸颊微红,娇嗔着说道:“你也取笑我,帮我把文件交给凌威,不然我到爷爷那里告你的状。”   “好好好,听你的。”林依凡站起身,朗声笑着走向一旁打开的电脑。   静寂的夜幕下,笑声传出去很远,凌威似乎抬头望了望。姑娘犹豫了一下,信步走下楼,沿着回廊向凌威那边靠近。刚刚到门口不远,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面罩白沙的童婉茹从外面走进来,见到那位姑娘微微一愣:“黄姑娘,没有睡啊。”   “瘟疫越来越严重,怎么能睡得着。”姑娘轻声叹息着:“可惜,我对医学了解不多,也帮不了你们的忙。”   “黄姑娘,你的支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童婉茹声音很轻,透露着一点疲惫,指了指凌威的房间:“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打搅你们了,我还有点事。”姑娘说完一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童婉茹望着她的背影愣了愣,抬脚走向凌威的房间。   童婉茹的身影刚刚消失,一位年轻人出现在回廊上,四处望了望,加快脚步向凌威隔壁的一个房间走去,脚步声很轻,有点鬼鬼祟祟。房间里并没有人,灯光却亮着。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刚刚洗完甩干,旁边一台电风扇呼呼吹着,在去除衣服的湿气。   年轻人快速搜寻了一下,最后把目光盯在衣服中间的内衣上,用手摆弄了一下,缓缓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犹豫了一下,神情有点害怕,嘴里低声念叨:“老大说了,只要一点点,保持凌威一个人感染,不能多,不能多。”   这可是沾染上就有生命危险的病毒,胆子再大也会害怕,尤其白天见到病人发病的痛苦样子,历历在目,让年轻人的手不由自主抖起来,一点点是多少,可不好掌握。又犹豫了一会,另一只手伸向小瓷瓶的瓶盖。   “你干什么?”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散漫的女子声音,年轻人身体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过脸,一位秀气的姑娘正倚在门框上,调侃地望着他。   “历芊芊?”年轻人诧异地叫了一声,自己一直警惕,怎么不知道一个大活人靠近,除非历芊芊原来就在这里。   “你叫章鱼,和钱枫一起的。”历芊芊淡淡笑着,向章鱼伸出手:“拿来。”   “什么?”章鱼下意识收回手,把小瓷瓶握在手掌里。   “你手里的东西。”历芊芊声音依然很轻,不动神色。   “不行。”章鱼手掌握紧,另一只攥成拳头。脸上露出一种凌厉的神色。   “怎么,想动手。”历芊芊身体倚在门框上还是一动不动,冷冷撇了撇嘴:“把东西给我,我保证不会告诉凌威。”   “不行。”章鱼眼中寒芒一闪,身体直接向历芊芊冲过去,试图一下子击倒眼前纤弱的姑娘。但是,刚刚前进一步整个人就僵在当场,因为他看见了历芊芊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动的手枪。   第七百零三章 病毒无解   从古至今,人类遭遇了无数的瘟疫,其中有些瘟疫特别严重,对人类后代的影响巨大的有:黑死病、鼠疫、天花、流感等。在西医学理论中,瘟疫也是由病毒性引起的大范围传染。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有发生,千百年来中医一直和瘟疫做着斗争,积累下很多经验。许多古代医师留下了治疗瘟疫的药方。但瘟疫变化多端,一直是困扰医学界的一大疑难。   媒体网络的高度发给生活带来了许多便利,尤其是资料收集,有关瘟疫的资料,中医西医稍微点击一下就一目了然,几个小时的阅读量就抵得上翻看传统的一个图书馆。不过,任何一样东西,资料越多往往越复杂。凌威在进入疫区之前就对这次瘟疫做过系统的调查,接触病人一天,许多细节了解更加透彻,也觉得更加棘手,几个小时下来,除了身体有点僵硬,还是茫无头绪,烦躁的时候口中就会有点渴,伸手抓住桌角的茶杯,晃了晃,空的,记得历芊芊这两天会在一旁倒茶,于是头也不回叫了一句:“历芊芊,茶。”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有人在茶杯里倒上茶,动作柔和顺畅,凌威问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这种香味不是化妆护肤一类留下的,而是来自人体,凌威鼻子非常敏感,这是女孩的体香,这种香味细细感觉没有雷同。历芊芊的感觉是清秀中带着妩媚,而现在的这种香味清新淡雅,飘逸出尘。忍不住侧转脸。看到一幅薄薄的面纱。不由得诧异地叫了一句:“童阁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叫我婉茹吧。”童婉茹顺手拖过一张凳子在凌威身边坐下,淡淡说道:“睡不着,过来看看,有什么进展没有。”   “我也是没有头绪,你刚好帮我分析一下。”凌威眼睛离开电脑屏幕,直了直腰。   “你这个神医都没有办法,我一个茶楼的老板能有什么好建议。”童婉茹轻声笑了笑,笑声有点惆怅。   “你是天医的后人,天医神秘莫测,你一定有遗传。”凌威身体向童婉茹靠了靠,期待地看着童婉茹的双眼:“说说看,对这个瘟疫的了解你应该比我透彻。”   “你就别提什么天医了,让我感觉惭愧,”童婉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想解开我们家族生命短暂的迷,放弃医学而专心茶道养生,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帮助许多人远离疾病延年益寿,而自己依然无法改变命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面对这次瘟疫,对付瘟疫是历代天医的责任,看来我是最没用的一代。”   “不要气馁,努力终会有成果的。”凌威轻声安慰着,岔开话题:“瘟疫是从外部而来,在中医致病的原因中,外感六邪为寒暑风燥湿火,万变不离其中,但瘟疫除外……”   “瘟疫属于邪气,唐朝王冰以后的《素问》遗篇,认为温疫与五运六气变化异常有一定的关系,故有金疫、木疫、水疫、火疫、土疫“五疫”及“五疠”之称。说明古人已经意识到温疫的致病原因不同于一般的六淫外邪,而是一种疫毒之气,也可以说是戾气。”童婉茹对瘟疫时刻思索着,脱口而出:“戾气是物质性的,可采用药物制服。虽然古人认为戾气是‘无形可求,无象可见,况无声复无臭,何能得睹得闻’,但它是客观存在的物质,‘物之可以制气者药物也。’”   “话虽如此,瘟疫的变化无形无声,难以琢磨,今天我和楚云研究的药方只能起到暂时压制病情,没有根本的疗效。”凌威苦笑了一下:“我把病情的分析发到网上征求中医师的建议,陈雨轩已经通知她师傅川藏药王,不过没有回音。”   “哪有那么快的,我劝你别报什么希望,你和楚云都是当代中医的佼佼者,你们一筹莫展的东西有几个人能解决。”   童婉茹说的是事实,论水平和对病情的把握,凌威达不到出神入化也是一般人不能及。楚云既然能和凌威一争高下,领导一个全国知名的大药堂,自然也非同小可。他们两研究的东西当今之世有几个人能插得上话。   “你抬举我了。学无止境。”凌威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伸手抓起童婉茹细腻白嫩光滑的手腕。童婉茹并没有异样的举动,反而把手腕抬高了一点,凌威当然不会这时候有心情轻薄佳人,她关心的是童婉茹的身体。   房间内很静,唯有两个人的轻微呼吸声和电脑主机发出的淡淡嗡嗡声,更显寂静,两个人靠得很近,凌威一动不动抓着童婉茹的手腕,看起来有点暧昧。   一个痴迷医学,钻研难题废寝忘食的人,忽然记挂起另一个人的身体,这意味着什么。凌威不知道,也没想过,只是下意识的举动。童婉茹的感觉如何也没有人知道,面纱虽然很薄却遮住许多东西,只是凌威手指搭在她腕部的一刹那,童婉茹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好像受到点风寒。   “明天起你所有的事交给我处理,不能再劳累了。”凌威很久才松开手指,面色凝重:“假如这样下去……”   “会怎么样?”童婉茹轻声笑起来,笑得云淡风轻,抬手拂动一下鬓角的秀发,看不见脸颊,却忽然透露着一股妩媚,一股丝毫不亚于王月虹的妩媚,似乎童婉茹一直隐藏着,现在不经意间挥发出来。   薄薄的面纱,淡雅的衣裙,苗条的身材,飘逸出尘的气质,忽然加上妩媚却并不怪异,反而有一种令人心醉的感觉,凌威微微张着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看什么呢,”童婉茹语气有点娇嗔:“我还没死,有时间看。”   “不是,不是。”凌威慌忙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回原来的话题:“我是说如果不注意你可能会有危险。”   “进这里我就没有想过出去。”童婉茹语气中听不出伤感:“就算我这个天医最后一人为医学做点贡献吧。”   “别那么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凌威伸手压在童婉茹的手臂上,轻声安慰:“我在做一个实验,也是来自你们天医家族的创意,应该对你有效。”   “能要多久?”童婉茹语气略显波动,对生命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现在有点效果。”凌威思索着说道:“我估计一两年吧。”   “两年?估计来不及了。”童婉茹微微叹息,她是天医后人,精研养生,对自己生命的长短自然知道,如果不劳累还有几年。经过最近折腾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也是凌威担心她的原因。   这世界上,很深厚的友情或其他感情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产生,凌威和童婉茹在一起时间并不长,但却有一种很浓厚的关切之情,或许,是来自凌威对天医的向往吧。   童婉茹的叹息声虽然轻,在凌威听起来却非常沉重。两个人一时无语,电脑屏幕上忽然响起一阵吱吱的声响,一份文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没有注明什么东西,凌威微微愣了愣:“这。什么玩意?”   “打开,这是内部网,不会有病毒。”童婉茹轻轻推了一下键盘。凌威轻点鼠标,文件打开,显眼的一行字让两个人眼珠子一下子瞪得很大:国际xxxx机构对中国崔溪镇瘟疫病毒的鉴定。   “这……”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低声惊叫。这可是卫生部门的最高机密,这个机构是最权威也最先进的,鉴定不容置疑。   机密往往是事情的关键,卫生*部对这次瘟疫的态度一直支支吾吾,说明事情很严重,这种报告如果泄露出去会引起人心骚动。但凌威管不了那么多,他也不想泄露。要了解的是病毒的本质。   两个人同时向电脑靠近,脑袋碰到一起,肩并肩,有点贪婪地盯着电脑屏幕,害怕下一刻那个文件会消失。   这个国际级鉴定机构确实很厉害,从微分子结构等许多方面对病毒惊醒了细致的研究,还从中医角度进行细致的分析,同时绘出两幅图,一副是西医的,凌威和童婉茹一眼就看了出来,染色体,遗传基因。两个人再次惊叫起来,这种病毒感染后期呈现遗传状态,也就是说好像先天就这样,而遗传一直是医学难以解决的问题。关键是,病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怎么可能呈现相似的遗传,换一种说法,就更可怕了,这种病毒可以在任何人体内寄居和融合,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在攻击范围内。   “无解。”凌威倒吸一口凉气,说出了令自己都感觉沉重的话,几乎是宣布感染瘟疫之人的死刑。这是任何一位医生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别泄气,再看看其他的。”童婉茹纤手轻抬,缓缓搭上凌威的肩头,安慰地拍了拍。   童婉茹天生有一种出尘的气质,一句安慰让凌威快要崩溃的神经迅速恢复正常,眼睛向着电脑屏幕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是中医有关的一幅图,凌威刚刚看了一眼,眼睛再次瞪得很大。低声啊了一句。   “怎么啦?”童婉茹诧异地侧脸看着凌威,还有什么比瘟疫无救让凌威诧异的呢?   “等一下。”凌威抬手阻止童婉茹说话,自己一边看一边喃喃低语:“这感觉好熟悉,好像我小时候见过,是,是……”   “兰教授!”凌威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见鬼似地看着电脑频幕,呆呆出神。,   第七百零四章 遗传基因吗   中医致病的原因很多,五运六气七情六欲,变化复杂多端。中医对疾病的总结一般都是望闻问切得出来的结论。根据阴阳五行的生克治疗。京都医学院的兰教授研究中西医一生,第一个提出用图谱来表示中医对疾病的描述。而且别出心裁,融合了九宫八卦,凌威虽然专修西医外科,但在兰教授身边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尤其那些图看起来很显眼,凌威小时候经常拿着那些图玩耍,久而久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凌威是被兰教授带大的孤儿,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见到亲人。   电脑屏幕上的图案一眼就看出是一个八卦图,每个八卦又分八卦,八八六十四,围成一个圈。这幅图再熟悉不过了,凌威似乎看到了兰教授那张熟悉的脸颊和温和微笑。怎么不让他大吃一惊。;兰教授一生治病救人,怎么会和病毒扯上关系。   “兰教授是谁?”童婉茹奇怪地看着凌威,“他是我的导师也是我的。”凌威用力摇了摇头,去除心中的烦躁不安。在他意识里永远不会承认兰教授和害人的病毒有关系。   但是,凌威无论怎么看那幅图还是和兰教授的形象相重叠。似乎图像聚集着兰教授的灵魂,让他有一种愧疚感。后悔自己没有抽时间到京都医学院,不然也不会产生这种幻觉。   “这些图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是你太累了,产生了迷糊的幻觉。”童婉茹轻声安慰,鼠标在图像上点了点:“我看可以把图像做成立体的,”   “好,试试看。”凌威随手点开那张图,他也想破坏图上兰教授的形象,毫不犹豫地把图旋转再旋转,八卦按照坐标立体排列,变成一个奇怪的魔方。两个人盯着屏幕好奇地摆弄着,图形扭曲几次,变成一个麻花状的东西,凌威还要变化,童婉茹忽然叫了一句“停下,快停下。”   “怎么啦?”凌威诧异地转过脸看着童婉茹。   “快看屏幕。”童婉茹语气有点激动,指着屏幕的手指也有点颤抖。凌威顺着她的手指把目光返回屏幕,用心一看,他也变得激动起来。眼前的图形再明白不过了,就是一张西医染色体的图像。六十四卦和遗传染色体六十四对完全吻合。太神奇了。   “太好了,终于把西医染色体遗传和中医统一起来了,这是一个创举,没想到病毒竟然带来意外的收获。”凌威高兴地攥紧拳头,用力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中医一直被西方遗传学等尖端研究排斥,但眼前的事实证明中医丝毫不亚于西医,甚至在几百年前就接触到了西医尖端的遗传,六十四卦就是明证。   “是不是有解决方案了。”童婉茹也高兴地跳起来,但这种情绪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被凌威的话一下子压抑了回去。凌威的神色变得凝重,缓缓摇了摇头:“西医清楚描绘出染色图,但这种结构牢不可破,遗传疾病一直是一大禁区。”   童婉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缓缓坐回到凳子上,看着屏幕上的图呆呆发愣。是啊,六十挂的结构就像染色体一样,代表天地间一种固定的法则,知道了病毒这种结构也是无济于事,除非打破这种法则,逆天行事。   “不过,我们毕竟发现了根源,有了目标总是一种好事,我们就顺着这个图想办法。”好一会儿,凌威的神色恢复平静。眼神中露出坚定和执着,紧紧盯着屏幕,一边把图像复制下来一边问童婉茹:“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楚云,相互研究一下。”   “不行。”童婉茹摇了摇头,语气坚决:“这份文件不知是谁传过来的,有关机密,不可妄动,不过我想楚云应该也有一份这样的文件。”   “有道理。”凌威手指停在键盘上,思索着:“这份文件确实是一级机密,谁传给我们的呢?”   “对了,卫生*部刚刚调来的黄姑娘你认识吗?我刚才在门口看见她好像要进来。”童婉茹想起刚才进凌威房间之前见到的一幕。瘟疫区夜晚走动很少,尤其是卫生*部派下来的人,身份特殊。一般都有很大背景,不轻易犯险。   “不认识。”凌威毫不犹豫否定,在他印象里最近没有什么姓黄的姑娘,他也没有把卫生*部的大人物和云梦山擦肩而过的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孩联系起来。   “那就是巧合。”童婉茹语气还是有点不解。   “就是巧合吧。”凌威随口说了一句,目光再次集中带电脑上,考试翻看资料,眉头紧皱。童婉茹知道他这一认真又是没完没了,轻轻为他倒一杯茶,然后自己在一旁的沙发上斜倚,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夜越来越深,凌威心中忽然动了一下,似乎触及到什么。茫然四顾,见到了歪倒在沙发上的童婉茹,缓缓站起身,把空调正对着童婉茹的风口改动一下方向,然后拿起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童婉茹毫无察觉,呼吸微微吹动着薄薄的面纱。凌威忍不住伸手想开看一看,但还是放弃。许多神秘的东西背后都隐藏着秘密,而且秘密都不会很好,背后的故事精彩但永远是不乐观。一个大姑娘不远见人,应该是有缺陷,凌威不想破坏这份美好而你窥探别人**。   同样的夜晚,却有着不同的故事,林依凡因为黄思羽的要求把文件传给了凌威,但为了他自己说过的公平,过了一会,还是把文件又传给了楚云。楚云和凌威一样在翻看资料。见到文件欣喜若狂,立即招呼一旁的楚青竹,楚青竹也是一脸惊喜,但看到西医那张遗传图片的时候有点泄气,这病毒看起来就像一个与人体完美结合的东西,如果不是呈现病态,就算是一种正常的存在。   “这又是什么?”楚云的目光下移,看到那张中医方面的图案,第一次见到又好奇又赞叹,“好像是中医分析的一种方法,直观简洁,从阴阳八卦角度来论证。”楚青竹研究针灸,涉及中国古典哲学,对八卦非常了解,脱口而出,“对,八八六十四卦,是古代哲学,好像和周天数有关。”楚云也看出了门道,但是他没有像凌威那样把图变幻成立体,而是顺着图思考起来,既然是周天就和大周天针法有关。他开始在那些代表症状的图谱中寻找针灸阴阳生克,驱邪解毒的方法,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楚云和楚青竹都是针灸医师中的佼佼者,马上根据病情设计出有条有理的几个方案。   “好了,我们休息一下,明天先用这几个针灸方案试试。”楚云站起身,舞动一下有点麻木的手臂,向楚青竹挥了挥手,轻松地回房休息。他和凌威不同,对医学的研究凭天赋,痴迷还不如楚青竹,所以他可以作为领导,凌威不行。   同样一份文件,在不同人手里的作用就完全不同,如果楚云看到凌威对那幅图的变幻就不会轻易拿出针灸方案,因为对一个症状根深蒂固如同遗传基因一样的中医瘟疫,针灸普通方案基本无效,大周天针法也不行。   楚云和楚青竹经过一天的劳累,又加上晚上几个小时的苦苦思索,有点疲惫不堪,离开的时候门只是虚掩着,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偷东西,瘟疫流行,钱财在生命面前微不足道。   但是,两个人刚刚离开,一个身影缓缓推开门溜了进来,四处看了看,把目光停住电脑上,迅速打开开关,在上面搜索着,看到那个文件,眼睛猛然一亮,掏出一个u盘复制下来,然后关掉电脑,推门而出。快步向右边一个回廊走去。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迎面传来钱枫不悦的声音:“章鱼,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事情办妥了吗?”   “没有。”章鱼低着头回答,吞吞吐吐:“没想到遇到了历芊芊。”   “怎么搞的,不会小心点啊。”钱枫气得瞪圆了双眼:“你做这一行又不是一天两天,可是个老手。”   “历芊芊似乎就躲在凌威房间内,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她就像鬼一样出现了。”   章鱼低声叫屈。   “没用的东西,连一位姑娘都对付不了,”钱枫低声骂了一句,不过想起小雪坚韧的胳膊,他自己心里也直打鼓,这些丫头也太邪门了。   “拿来。”钱枫向章鱼伸出手。   “什么?”   “别装蒜,我给你的药瓶呢。”钱枫低吼了一声,“被历芊芊拿走了,”   “什么?”钱枫一下子跳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神情焦急。章鱼急忙解释:“不过,历芊芊说不会告诉凌威。”   “她的话怎么能相信。”钱枫瞪了瞪眼,“我找到了这个。”章鱼把u盘拿出来:“好像是机密。”   “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走。”钱枫当机立断,把u盘装进口袋,带着几个人快速向门外走去。   第七百零五章 浑水摸鱼   钱枫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对于手下当然了如指掌。章鱼虽然办事不太给力,但也不是轻易失手之人,历芊芊出现得无声无息,说明早就埋伏好。埋伏的意思往往就是早已明了对方的意图,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就是逃,越快越好。   三个人也没什么行李,说走就走。拉开门,沿着回廊向大门口靠近,夜已深。路灯昏黄,传达室只有一位老大爷,蹑手蹑脚溜出去应该没问题…不过。几个人刚刚靠近大门,一旁阴影里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各位,真有雅兴,半夜三更还出来溜达。”   “历芊芊。”章鱼领先低声惊叫,把手掌伸向腰间,但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僵硬着一动不动,他很清楚,历芊芊手中有枪,假如妄动先倒下的是自己,其他两个人比章鱼反应还要快一点,也没有摸家伙,而是向一旁躲,企图找个地方遮掩,可回廊一边是墙壁一边是栅栏,根本无路可走,只好放弃,徒劳地站在原地。   “还算识时务。”历芊芊低声笑了笑:“全部给我回去,我不难为你们,不过要告诉我那个东西是什么,哪里来的?”   “那东西是凌威的,我不是说了吗。”章鱼压低声音回答,当时准备把东西放进凌威的贴身内衣上,历芊芊就以偷盗的借口强行拿走。   “放屁。”历芊芊的声音不仅冷,而且粗鲁,令人听起来心中生寒:“你是白痴,难道认为我也是白痴。两条路选择,一,告诉我那东西是谁的,二,我把你们和东西一起交上去,后果我想你们是明白人,就不用我多说了。”   “恕不奉告。”几个字从钱枫的牙缝里蹦出来,显得很沉重也很坚决,他倒不是替两个外国人作想,而是惧怕与罗羽的威胁,会对叶小凡下手。罗羽既然能够制造出病毒这样的东西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比起历芊芊的威胁要厉害百倍,两害相横取其轻,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想让叶小凡受到丝毫威胁。   但是,历芊芊也不是像钱枫想的那样简单,冷笑了一声:“钱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罢了,那东西是罗羽给你的,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钱枫脱口而出,旋即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呆呆愣了一下。不过历芊芊的话也确实令人吃惊,就连钱枫这样老谋深算之人也落了套。钱枫和罗羽接触只是偶然,历芊芊当时应该是在医院,按道理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太违反常理就令人震惊。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是铭宇集团总裁叶小凡的得力手下,为了追杀叶小曼。”历芊芊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这样做是想找出叶小曼,如果相信外国人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他们的话不可信,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你到哪找去。“钱枫等人一时无语,历芊芊对事情的了解比罗羽还要全面,因为她的话中包括罗羽,而罗羽就没有想到过一个叫历芊芊的人。能够在短时间如此掌握事情真相的人当然会有一个很大的靠山,拥有绝对的信息收集能力…   “要我们怎么做?”钱枫觉得他们就是钻进风筒的老鼠,两头受气,干脆直截了当提出问题的关键,历芊芊这样和他们闲聊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干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不要伤害凌威,有机会帮我除掉罗羽。”历芊芊回答也很到位:“我给你们的承诺是把叶小曼交到你们手上。”   “你不会不知道叶小曼和凌威的关系吧。”钱枫诧异地看向阴影里的历芊芊。   “什么关系?”历芊芊声音很冷;   “好像是情人关系。”钱枫说得很含蓄,从历芊芊对凌威的关心他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女人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尤其是在同一个男人身上,他需要确定一下历芊芊的看法。   “情人?”历芊芊哼了一声:“就算是他老婆我也能下手,你们尽管去做。”   “好,我们听你的。”钱枫声音低沉,轻轻辉一下手,带着两位手下退回到房间。四周再次恢复宁静。好一会儿,历芊芊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上,缓步走了一会儿,来到凌威的窗外,看着凌威投在窗帘上的剪影,呆呆出了一会神。扭身望着阴沉的夜空,微微叹息:“又要下雨了。”   历芊芊的感觉很准,后半夜一场暴雨,电闪雷鸣,老天爷似乎也感到愤怒,噼里啪啦又把崔溪镇洗刷了一遍,清晨又是一阵清新,阳光普照,碧空万里,无论怎么看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天气,可没有几个人高兴得起来,小镇还是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一大早,楚云就带着楚青竹等人信心满满地出发了,目标直奔收治病人的医院,而且直接进入重症区。一些在医院外围转悠的记者立即跟过去,但被医院的保安从过来阻拦在外面。记者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没有得到一句话也能做出报道,现在直播的记者立即对着镜头忽悠:“各位观众,我现在在崔溪镇瘟疫病人收治的专门医院,崔溪镇第一人民医院,刚才进去的是这次传得沸沸扬扬的两大中药堂之一共和堂的队伍,昨天,双方在危急病人救治方面取得令人震惊的效果,引起各方面的关注,卫生部专门为他们调配药材。共和堂的老板楚云现在已经是全国知名的人物,一夜成名,他的脸上信心满满,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已经有了好的方案,我们拭目以待中医为国争光的激动时刻……”   隔着几条街凌威等人居住的院子里一个房间内,新闻直播的画面闪动着,历芊芊和林依凡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电视屏幕,镜头上闪过楚云略带兴奋的脸颊和匆匆的脚步,紧接着记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令人奇怪的是,作为竞争对手的保和堂竟然无人出现,难道是退出了竞争还是另有玄机,以神秘莫测出名的凌威这次又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今天是否会出现还是一个谜。”   “林叔,你会不会搞错,昨晚把文件交给凌威了吗?”黄思羽眨动着大眼,侧脸看着林依凡:“凌威怎么没有动静,倒是楚云行动起来了。”   “绝对没有错,为了公平竞争,昨晚我把文件也传输一份给了楚云。”林依凡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视画面,微微笑了笑。   “凌威那么聪明出众,会没有办法。”黄思羽放下茶杯站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这样岂不是帮了倒忙。”   “我看未必。”林依凡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浓了几分。   “林叔,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黄思羽期待地看着林依凡,眼神焦急。   “既然你那么心急,我就和你说说。”林依凡坐正身体,摆出老教授讲课的姿态,清了清嗓子:“这些文件我都看过,我自己是精研中医针灸,一直束手无策,如果说谁能在短短一夜时间让瘟疫缓解或消失,我只能说是神人。”   “楚云信心满满,岂不是成了神人。”黄思怡低声说道,。   “不不不。”林依凡连声否定:“这样的原因还有一种解释,凌威和楚云发现的东西和看待的角度不同,表现出来的也自然不同,楚云想到的凌威一定想到了,他没有出手很大可能是还没有想出好办法。”   “等他想起来楚云已经捷足先登了。”黄思羽还是有点焦急,挥了挥手。   “你又错了。”林依凡依旧不慌不忙:“我没猜错的话,楚云今天的所有方案都会是错误的。”   “您的意思是楚云会无功而返。”黄思羽脸上表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作为卫生*部派下来的领导,她自然希望瘟疫早点解除,但作为凌威的朋友,她下意识里还是希望楚云不成功。   不过,无论黄思羽怎么想,事情总是在按照一定规律发展着变化着,凌威一整天闭门不出,更加引起媒体的猜疑,傍晚前后,楚云带着手下的人走出了医院,脸上的神情非常沮丧。结果不用问,一目了然。   晚上新闻报道的记者把问题推得更上一级台阶:“今天共和堂的楚云无功而返,据说他用了好几种先进方案,收效甚微,离开医院的时候显得有点绝望,拒绝回答记者的问题,加上今天一天保和堂的人没有露面,有人怀疑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瘟疫无法解除,西医无效,中医束手无策,接下来何去何从。如何面对崔溪镇民众有点暴躁的行动。”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许多居民烦躁不安的场景,许多乘机闹事的人也蠢蠢欲动,刑警们全副武装在维持着秩序。有人在激动地挥舞着手,叫喊着。   “好,越乱越好。”钱枫在房间内兴奋地看着画面,拿出章鱼得来的u盘,阴笑了两声。狠狠说道:“我要加把劲,再让这个小镇混乱一点,我们就……”   “浑水摸鱼。”章鱼这次聪明起来,接着钱枫的话说了一句。脸上也露出了异样的微笑。   第七百零六章   “我看未必。”林依凡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浓了几分。   “林叔,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黄思羽期待地看着林依凡,眼神焦急。   “既然你那么心急,我就和你说说。”林依凡坐正身体,摆出老教授讲课的姿态,清了清嗓子:“这些文件我都看过,我自己是精研中医针灸,一直束手无策,如果说谁能在短短一夜时间让瘟疫缓解或消失,我只能说是神人。”   “楚云信心满满,岂不是成了神人。”黄思怡低声说道,。   “不不不。”林依凡连声否定:“这样的原因还有一种解释,凌威和楚云发现的东西和看待的角度不同,表现出来的也自然不同,楚云想到的凌威一定想到了,他没有出手很大可能是还没有想出好办法。”   “等他想起来楚云已经捷足先登了。”黄思羽还是有点焦急,挥了挥手。   “你又错了。”林依凡依旧不慌不忙:“我没猜错的话,楚云今天的所有方案都会是错误的。”   “您的意思是楚云会无功而返。”黄思羽脸上表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作为卫生*部派下来的领导,她自然希望瘟疫早点解除,但作为凌威的朋友,她下意识里还是希望楚云不成功。   不过,无论黄思羽怎么想,事情总是在按照一定规律发展着变化着,凌威一整天闭门不出,更加引起媒体的猜疑,傍晚前后,楚云带着手下的人走出了医院,脸上的神情非常沮丧。结果不用问,一目了然。   晚上新闻报道的记者把问题推得更上一级台阶:“今天共和堂的楚云无功而返,据说他用了好几种先进方案,收效甚微,离开医院的时候显得有点绝望,拒绝回答记者的问题,加上今天一天保和堂的人没有露面,有人怀疑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瘟疫无法解除,西医无效,中医束手无策,接下来何去何从。如何面对崔溪镇民众有点暴躁的行动。”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许多居民烦躁不安的场景,许多乘机闹事的人也蠢蠢欲动,刑警们全副武装在维持着秩序。有人在激动地挥舞着手,叫喊着。   “好,越乱越好。”钱枫在房间内兴奋地看着画面,拿出章鱼得来的u盘,阴笑了两声。狠狠说道:“我要加把劲,再让这个小镇混乱一点,我们就……”   “浑水摸鱼。”章鱼这次聪明起来,接着钱枫的话说了一句。脸上也露出了异样的微笑。   楚云沮丧到了极点,就像一位信心满满地考生,答完题等待这金榜题名,没想到名落深山。根据第一天晚上那个化验的图谱,看到了周天循环的规律,瘟疫重症病人表现的无非是元气液出经脉,造成神智错乱,如果采用大周天针法激发力量引气归元,护住心脉和脑部神经。应该控制住病情向狂乱发展。癫痫之类的神经及病毒是这样治愈的。但是,这次病毒却非常特殊,那些激发出来的力量不仅没引气归元,反而和邪气结合在一起,加快在人体内奔腾的速度,第一位病人被邪气撞得吐了一大口鲜血,幸亏楚青竹及时在病患后背的大椎穴和腿上的三阴交放血,才不至于让患者当场死亡。楚云吓得脸色苍白,激动的情绪立即缓和下来,心中一阵后怕。   昨晚接到那份文件的时候,楚云立即意识到凌威也会接到同样的文件,两个人都熟悉大周天针法,凌威比他还要厉害几分,他需要抢时间,庆幸的是自己有楚青竹这样一流的医师帮忙,而凌威只是带着一帮学生,学生的水平是无法和楚青竹相提并论的,就像一名出色的棋手,找一位旗鼓相当的人帮忙,可以立即得到提高,如果找一个臭棋篓子帮忙后果可想而知。所以说双方实力相差差不多。   一晚的思索,楚云和楚青竹思索出好几种方案,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医院实施,凌威一直没有出现,他还暗自庆幸,等到第一个病人出现危机,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凌威很可能不自己想得多还想得远,没有出现是因为时机没有成熟,但是楚云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外面还有许多记者等着他。一咬牙进行下一个方案,第二方案是引导排泄,对于实证绝对有益无害,但收效甚微。第三种方案是平补平泻,这种方法是调节人体自身免疫功能,对于瘟疫自然没有什么效果。   一直折腾到下午,楚云看着病情只是稍微稳定一点点,几乎忽略不计的病人,缓缓摇了摇头,带着楚青竹等人低着头急匆匆离开医院。回到住处的二楼,远远望着凌威等人居住的地方,眉头紧皱:“青竹,你去看看凌威那边的动静。”   “恐怕他们不会说。”楚青竹犹豫了一下,、。   “不会。”楚云转脸看着她:“凌威的性情我了解,一定会和你交流的。”   “好吧,我过去看看。”楚青竹柳眉紧蹙,她在平时乐于和凌威交流,但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有点窥探别人的感觉,尤其是今天一大早楚云有了方案没有和凌威商量就抢先一步,让楚青竹先觉得比较尴尬。但为了共和堂也为了对医学的痴迷,她还是离开住处来到凌威等人居住的院子,天阴沉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的开始,凌威还是呆呆坐在电脑前,一整天的思索,不眠不休,他脸颊明显消瘦,童婉茹面罩白纱依旧坐在一旁,见到楚青竹轻声打了个招呼:“楚姑娘,请坐。”   “凌医师……”楚青竹顺势在童婉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凌威。   “一直这样。”童婉茹缓缓摇了摇头,给楚青竹倒上一杯茶。   “没有进展?”楚青竹轻声问了一句,她的意思童婉茹当然明白。   “一点没有。”童婉茹语气很坚决,意思并不是仅仅指凌威束手无策,好像也包括楚云今天的莽撞举动毫无作用,“我先回去了。”楚青竹脸色微红,茶刚刚喝了一口,就准备告辞。   “来了怎么马上就走。”凌威忽然转过脸,笑了笑:“坐下喝杯茶,聊两句。”   “你有治疗瘟疫的方法了吗?”楚青竹看着凌威脸上的笑,有点喜悦。   “没有。”凌威依然笑着,回答令楚青竹很失望:“这么久想不出来,我估计很难有好的方法了,我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别人?谁会有比你更好的方法。”楚青竹脱口而出。   “还有很多人,我已经向陈雨轩的师兄发出邀请,川藏药王的弟子,应该可以帮得上忙。”凌威端起童婉茹到好的茶,喝了一口,茶味很苦涩。他眼中忽然一亮:“那个叫罗羽的怎么样了,还在崔溪镇吗?”   “在,他一直在旅馆。”童婉茹轻声回答:“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很正常,待人也很好。”   “正常,我看未必。”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童婉茹站起身:“黄姑娘,请坐,我来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凌威和黄思羽异口同声。楚青竹和童婉茹诧异地相互看了看,看凌威和黄思羽的样子是一对老朋友了。   “没想到会是你。昨天童姑娘和我提起过姓黄的姑娘,”凌威笑着打量黄思羽,几个月不见,小姑娘稳重多了,但嘴角还是流露出一丝调皮和任性。   “身边美女如云,怎么会想起我。”黄思羽眼睛瞥了一下楚青竹和童婉茹,语气调侃。   “别开玩笑了,说说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凌威尴尬地咳嗽一声,岔开话题。   “我是说那个罗羽,我过来就是商量他的事,你们先提起来了,看来我们想到一起了。”黄思羽神情正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今天下午找我谈话,说一种埃及生产的药丸对治疗瘟疫有效,已经进口了,我特意让胡院长试验一下,两个小时以后,病人症状明显缓解。”   “那就继续使用。”凌威脱口而出:“药不分国界,只要能治疗疾病就行。”   “关键是药太昂贵。”黄思羽为难地说道:“不要说现在还不确定最终疗效,就算治好了病人每个人也要花上几百万。”   “什么样的药,这么贵?“凌威诧异地瞪大眼。黄思羽伸手掏出一版胶囊,放到桌上,用两根手指推到凌威面前。凌威伸手拿过来,扣下一粒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闭目体会了好一会,缓缓张开眼,微微赞叹:“成分好复杂,有中药也有西药。”   “能分辩清楚吗?”黄思羽期待地看着凌威。凌威缓缓点头:“不过,这里面有一种西药不确定,中药中主要的一样东西好像早就被罗羽收集了,这些药丸必须用这种草药,很重要。”   “什么东西?”房间里几个人异口同声,望着凌威的脸颊。   “这种从醉仙阁得来的茶叶。”凌威指了指泡好的茶。   “这茶确实有效。”童婉茹手掌握着茶杯,微微转动,语气透露着疑惑:“不过,历芊芊怎么会知道这种茶叶对瘟疫有效果。”   提起历芊芊,凌威忽然想起来她是强行跟着自己进来的,瘟疫区有什么好玩的,更奇怪的是她竟然随身带着茶叶,而且是专门针对瘟疫的茶叶。历芊芊加上那个罗羽,让这次瘟疫立即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第七百零七章 错综复杂   暴雨过后,毒辣辣的太又炙烤着大地,水汽蒸发,更显潮湿闷热。这种天气是瘟疫区最忌讳的,不仅会加快瘟疫的传染。还会让原本骚动的心情更加不安。楚云的心里格外烦躁,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好一会儿,停下脚步看着坐在一边的楚青竹,声音有点嘶哑:“你确定凌威和那个黄思羽有关系?”   “确定。”楚青竹语气不容置疑:“两个人说话的样子早就认识,而且黄思羽对凌威很赞赏。”   “凌威现在有了黄思羽的帮忙,再加上药王的弟子赶到,是占尽了先机。”楚云更加不安地搓了一下手:“我们也要找帮手,通知家族里的几位老人。”   “他们原本不同意我们成立共和堂,恐怕不会出面。”楚青竹晃了晃大辫子,表示怀疑。   “没事。”楚云摆了摆手:“只要是学医的遇到瘟疫都会义不容辞,尤其是那帮老古董,有悲天悯人的特性。”   “好,我打电话。”楚青竹掏出手机,拨通号码,里面是个苍老的声音:“青竹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五爷爷,人家想你吗?问问也不行啊。”楚青竹撒娇地轻声笑着,这个五爷爷最疼她,楚青竹的医术很多是他亲自传授,可以说是他的得意弟子,也是他在家族中炫耀的本钱。   “好好好,难得你一片孝心。”老人呵呵笑着:“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楚云那小子的忙我可不帮。”   “不是他的事,也没什么事。”楚青竹轻声笑了笑,语气旋即转为忧郁:“我在瘟疫区,恐怕回不去了,和您打个招呼。”   “慢着,丫头,你说你在哪?”老人的语气转为焦急:“是电视台天天新闻报道的瘟疫区吗?”   “是啊,崔溪镇。”楚青竹语气顿了一下:“这瘟疫太厉害,中西医都束手无策。”   “你们怎么进去的?”老人尖声说道:“不是找死吗?”   “我们是为了和保和堂竞赛,也为了替楚家争口气。”楚青竹没有提楚云创建的保和堂,而是把楚家联系在一起:“再说,对付瘟疫,救治病人不是一个中医师的责任吗。”   “责任是责任,可也不能玩命啊。”老人埋怨着说道:“我和其他人商量一下,马上赶过去。”   “您不用过来,太危险。”楚青竹的关心倒是发自内心,出于本意她不想让别人掺合进来,尤其是最疼爱自己的五爷爷。   “丫头,也太小瞧我们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怕死吗。”老人朗声笑着:“我们马上就到。”   楚青竹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楚云,楚云满意地点了点头,神情缓和了一些,看了看窗外:“我们还要找帮手。”   “还有谁?”楚青竹不解地看着楚云,能找的都找了,剩下的也是籍籍无名,豪无用途的庸医。   “你不是说凌威怀疑那个罗羽和瘟疫有关吗,就找他。”楚云语气坚决,竞争对手的对手有时候就是最好的帮手,就算罗羽是制造瘟疫病毒之人又怎么样,现在是要找到治疗瘟疫的最佳方案,解铃还需系铃人。   楚云和楚青竹赶到旅社是下午一点多钟,昨天的挫折过后,保和堂和共和堂的人都没有去医院,媒体传言双方都在想办法,准备一鸣惊人。楚云和楚青竹出现在旅社引起一些关注,但也不觉得奇怪,这里是瘟疫的发源地,寻根求缘也很正常,不过以前来调查的各种机构不计其数,都是无功而返,大家连关注的心情都没有。两个人走进罗羽的房间时,只有旅馆的一位服务员象征性瞥了一眼。   罗羽的房间内人很多,楚云认识,是跟着童婉茹发放药材的三个人,钱枫和他的两个同伴,正在和罗羽说着什么,楚云和楚青竹一出现,几个人立即闭口。钱枫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你是罗羽?”楚云看着蓝眼珠的外国人,开门见山:“我是共和堂的楚云。”   “楚老板,电视上见过。”罗羽笑了笑:“有何贵干?”   “我想向你寻求解决瘟疫的方法。”楚云盯着罗羽的眼,不出他所料,罗羽目光躲向一边:“我一个外乡人,怎么知道瘟疫的解决方法。?”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当然掌握一些事情才找上你们。”楚云不慌不忙,试探了一下。   “楚老板说笑了,我有什么事情见不得人的。”罗羽狡猾地笑了笑,语气不软不硬。   “什么事请罗老板自己知道,凌威早就盯上你了。”楚云回答也是模棱两可,他也确实不知道罗羽的秘密,向前靠近一些,猜测着说道:“据说病毒是你带进来的。”   “话可不能这样说,这种事要有根据的。”罗羽一下子跳起来,满脸不平,大声嚷着:“这是诬陷,诬陷。”   “你别激动。”罗羽一嚷嚷,楚云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和颜悦色地说道:“这种事没有根据,我就不相信,所以想让罗老板和我们合作,只要罗老板对治疗瘟疫有贡献,谣言不攻自破。”   “楚老板的意思我不太明白。”罗羽眯起眼睛,神情变得很平静,这个时候说不明白的人往往最清楚。   “我们的针灸方法可以控制一下病情,我希望你们提供好的药物治疗方案,相互配合。”楚云淡淡笑了笑。   “药有是有,不过效果不是太理想,”罗羽蓝眼珠转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楚云,停住话语。他老于世故,现在到他这里,楚云绝对不是老无事生非的,自然有目的,这要有目的他就不会害怕。   “有效就可以,加上我的针灸,一定会有一个新的进展。”楚云并没有想过可以彻底治愈瘟疫,从某种程度上说,这要压住凌威就可以。   “我要考虑一下。”罗羽态度后退了一点,拉开点距离,在楚云面前取得了一点主动:“那些药卫生*部派来的人好像嫌太贵,压在外面一直没有大批进来。”   “不要紧,你的药如果有疗效,加上我的针灸,一定会令人刮目相看,以后就算是天价,舆论压力下卫生*部也不会不采用。”楚云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芒,再次恢复活力充沛。   “好,我就和你合作一会。”罗羽似乎下定了决心,用力挥了一下手:“我这里有点药,你可以拿去试验一下,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   走出罗羽的房间,楚云嘴角一直挂着笑,楚青竹的脸上却布满阴霾,低声说道:“这个罗羽显然有问题,和他合作恐怕会有后患。”   “没什么后患,你尽管放心。”楚云笑了笑:“这次合作以后我会对付他,现在就算对付他可是百害而无一益处。我们利用他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法也是大功一件。”   楚云的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楚青竹脸上却不以为然,可又找不出什么词语反驳,只好默默跟在楚云身后,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楚云的跟屁虫。   每个人做事都会为自己找借口,楚云为了争强好胜已经走上了邪路,他的话只是在自圆其说,现在帮助罗羽卖药就是和对方同流合污,以后还不知谁对付谁。楚云刚刚离开,罗羽就冷笑起来,轻轻拍了拍手,罗着说道:“我们必须抢先采取行动。”   “我现在就通知人过来,他们说已经过了海关。”罗志声音低沉:“我让他们再快一点。”   “不急,我想他们现在已经在忙着对付其他人了。”罗羽摆了摆手:“他们拿着我们的病毒去害人,现在杀回来一定被别人抓到了把柄,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他们会不顾一切去寻找叶小曼。下手的绝对是凌威,而且是孤注一掷。”   正如罗羽预料的那样,钱枫和两个手下正在自己房间内坐立不安,章鱼皱着眉头,咬了咬牙,狠狠说道:“妈的,这叫怎么回事,刚要对罗羽下手,楚云他们就出现了,我们真够背运的。”   “不是我们背运,是这里的人太厉害。”钱枫也是一肚子恼火,大声说道:“罗羽,历芊芊,楚云,就连那个不起眼的小雪都是很难对付的人。”   “这样下去,我们好像越来越被动。”章鱼旁边的同伴插了一句:“现在要立即有所行动才行。”   “我当然知道要行动,关键是怎么行动。”罗羽瞪了那位手下一眼,眼睛望着窗外提着一个精致的茶壶走向凌威房间的童婉茹,眼睛忽然一亮,大声说道:“有了,我们何必走弯路,直接从凌威开刀,引出叶小曼。完成任务以后溜出去。”   志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低声说道:“楚云来者不善,想利用我们。”   “何止是他,在楚云进来之前,钱枫等人已经对我动了杀机,其中一定出了问题,楚云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不会是危言耸听。”罗羽思索   第七百零八章 莫测高深   夕阳从远处斜照在院子里,假山玲珑,回廊曲折,花木葱郁,一片生机盎然,瘟疫只是人类的悲剧,和自然没有丝毫关系,自然界的欣欣向荣似乎在讽刺人类的贪婪和争斗。   童婉茹脚步有点凝重,凌威短暂休息一下以后又进入思索,拉开不免不休的架势,让她心中格外纠结。劝说是毫无作用的,唯有高一些补品微蹙凌威的身体,凌威对吃东西没兴趣,唯一的方法就是熬制药茶。也是她的拿手活,,足足花了两个小时调配和熬制。刚熬好就提着茶壶向凌威房间走去。回廊曲折,看到凌威房门的时候,身后忽然想起一个男子的声音:“童阁主,等一下。”   童婉茹愕然回头,是那个叫钱枫的人,记得跟着自己去送过药,还算勤快。正从远处大步走过来。童婉茹笑了一下:“是你啊,上次麻烦你们几个人还没感谢呢。”   “童阁主这话太见外了,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那样做。”钱枫客气着摆了摆手:“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临街的张大妈家有过瘟疫病人,我们一连两天没有去送药,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那一家很特殊,汤药不能停。”童婉茹肯定地说道:“我马上通知人熬药。”   “不过,有的药材没有了,用什么替代没人知道。”钱枫看着童婉茹拿出手机,立即追了一句:“你不过去恐怕不行。”   童婉茹楞了一下,收起手机向回廊的另一个方向走,脚步有点匆忙,手中茶壶晃了晃,溢出一点水。钱枫立即伸手,很自然地说道:“童阁主,茶壶交给我,洒了有点可惜。”   “好,你替我送去。”童婉茹把茶壶顺手交给钱枫,扭身向左边熬药的地方跑去。钱枫却并不急着把茶送给凌威,而是慢悠悠走了几步,在一座假山边站立,眼睛瞄了瞄四周。伸手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又打开茶壶盖,迅速倒了进去,然后盖上茶壶盖,把小瓷瓶扔进附近的草丛。晃了晃茶壶,站姿哀怨地还没有动,悠闲地点起一支烟吐着烟圈。   过了一会,童婉茹脚步匆匆赴会,遇到钱枫微微一愣:“不是让你把茶送给凌威吗?你怎么还没有去。”   “凌医师事情繁忙,我可不敢打扰,就在这里等一会。”钱枫把茶壶交回到童婉茹手里,转身告辞而去。童婉茹有点诧异的看了看钱枫的背影,一时猜不明白凌威依旧在电脑前思索着,电脑上有许多专业人士为他提出的建议,可建议越多越混乱,陈雨轩的大师兄干脆乘飞机准备飞过来。但凌威对他也没抱什么希望。,目前来看,药物很难起作用,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从病人微妙的感觉中下手,只要是一种反常的疾病,病人一定能知道反常在哪里,然后对症寻求方法。不过,病人的心情都很烦躁,如何让他们准确描述出来就是一个难题,何况还要精确面会出体内气血流动,就连专业医师都很难做到。   茶已经不太热,童婉茹倒好一杯,轻轻放在凌威的桌角。凌威下意识伸手端起来,刚要放到嘴边,忽然放了下来,一转身,语气兴奋:“有啦?”   “有了什么?”童婉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话一出口,脸上旋即也露出喜悦的神色:“你是说找到方法了?”   “不一定。”凌威眼神明亮了一下:“只要是病。就会有变化,微妙之处如果是对医学和身体结构了解的人就能感知到,如果这个人精通医学,一定能够找出方法。”   “如果找不出来会怎么样?”童婉茹语气有点颤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医生如果不能解决病人痛苦,死了也无所谓。”凌威说得很坚决。   “不行,你要以身试病,绝对不行。”童婉茹跳了起来,丝毫没有平时出尘脱俗的样子,激动地尖叫起来。   “除了这样,没有别的方法。”凌威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丝毫犹豫和不安。   “要试病也是我。”童婉茹声音缓和了一些:“反正我的命不久长,死活无所谓。”   “不是你的死活问题。”凌威摆了摆手:“你的身体经不住折腾,反而会白白牺牲,我的身体是经过大周天针法改造的,很结实,而且感觉敏锐,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童婉茹还要说什么。凌威挥了一下手:“不要可是了,立即让我感染病毒,这件事你来做。”   “我不做,也不会让别人做。”童婉茹用力摇了摇头。   “如果不这样,我们谁也出不去。”凌威语气放得柔和一点,轻声劝说:“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   “出不去也不让你试,就算死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做。”童婉茹的声音变得有点怪异。用自己做试验是一种伟大的举动,可伟大的背后是身边人的提心吊胆和伤痛。   “好啦,我不试总可以了吧。”凌威放开这个话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端起茶杯。   “你别骗我,自己偷偷去试,等一会我就告诉小雪,让她监视你。”童婉茹看透了凌威的意图。手臂微微张开,透露着内心的警惕。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凌威微微叹息一声,茶杯靠近嘴边,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鼻子里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脸色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恢复正常,淡淡笑了笑:“刚才你进来之前看到了什么人没有?”   “没有什么人,只是钱枫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把茶壶让他提了一会,处理完事情怀就回来了。”童婉茹语气停了一下,转为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没什么。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再静一静。”凌威端着茶杯,眉头拧得很紧,很紧。   “好,我也累了。”童婉茹一边说一边走出门。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童婉茹派人把凌威监视了起来。可是,许多东西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晚霞的光芒在隐没,天变得灰蒙蒙的。钱枫透过窗户看着凌威门外站着的一些人,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不是有效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开始了就不能停止,他要搞乱这池浑水。他慢慢拿出一个智能手机,一个文件很快传了出去。   半个小时以后,网络媒体上迅速流传出一个消息,这次瘟疫的病毒就像遗传那样顽固,根本无法清除,疫区内的人最终命运是永远在里面,那里是死亡的坟墓。一时间人心惶惶,网络在这种时候再次发挥了它独特的作用,夜幕降临,疫区内的人有的开始四散奔逃,附近几个县市的公安民警全体出击才控制住局势,第二天,崔溪镇四周四公里全部戒严,严禁闲人出入。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尖着脑袋也找不到一丝缝隙,就用手机电脑拼命向里面进攻,媒体上再次出现崔溪镇里面惊慌错乱的画面。不过,这种画面没有持续多久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电话也打不进去,整个崔溪镇被屏蔽了起来。没有了通讯,再先进的都市刹那间也变成了一个坟墓。   崔溪镇变成了一个谜,外围的人一下子也多了起来,不仅多了全世界成千上万的记者,还多出了许多闻风而来支援的人,全部被堵在了外面。其中最引人眼球的是来自埃及的一伙人,长得很彪悍。有点横行霸道的意味,直接和中国外交部商量,要求带走里面的人,被严词拒绝。,另外一帮引起注意的是一群老人,来自青城山附近,看起来很质朴,但没有人敢轻视他们,共和堂现在是全国知名的大药堂,而这些老人就是共和堂的元老级别。一出现就备受尊重。追随着的中医师一大片,很快被簇拥着走进崔溪镇附近一个小镇最豪华的宾馆落脚。,宾馆不算太豪华,但地处风景区,绿树环抱,溪流悠悠,曲径蜿蜒,几位老人频频点头,旁边一位当地的年轻中医师在一旁客气着:“各位师傅请,我和楚云是朋友,你们到这里我有接待的责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里是尊重医师的小镇,,你们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这边是最好的居所,翠云亭,希望各位前辈会喜欢。”   “不错。”领头的老人微微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荷花池边,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亭亭玉立的荷花。旁边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对不起,翠云亭已经有人住下了。”   “翠云亭平时是我们小镇接待德高望重医师的地方,谁抢先一步,让他挪一挪。”青年医师嚷嚷着。这个小镇在很久以前也流行过瘟疫,幸亏一位医师救活了镇上的人。所以镇上最大的宾馆最好的居所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让德高望重的医师住。   “他也是一位医师,行走江湖的,所以老板才让他住在翠云亭…“服务员有点为难地笑了笑。   “这几位可是共和堂的元老。“年轻医师不依不饶大声说道:”和他们比起来,里面的游方郎中算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和我比起来,眼前几位老家伙又算什么东西?”   第七百零九章 外援   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脸颊偏瘦,额骨隆起,眼睛大而明亮,炯炯有神,目光有点偏,明显流露着一种不屑。年轻医师在这个小镇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遇到顶撞,虽然看出对方不同寻常,还是立即火冒三丈,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是什么人你不配知道。”老人哼了一声:“我只知道任何事都有先后之分,这是住宾馆当然也有先来后到,你凭什么让我挪地方。”   “凭什么?”年轻医师挺了挺胸脯,显得很自豪,手指划了一下身边的几位老人,大声说道:“最近崛起的共和堂知道吗,是楚家的产业,而这几位就是楚家家族中的元老,这位领头的五爷爷精通针灸,旁边这屋七爷爷精通药物。”年轻医师对几位老人很了解,说得信心满满,一位凭着共和堂的名头,也能把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郎中挤兑走。但还没有等他把其他几个人介绍完,那位老人麻利地挥了一下手:“等等,还没有几个人在我面前自称精通药物的,我倒想见识一下精通到何等地步。”   “七爷爷,让他见识一下。”年轻医师转脸看着一位老人,语气期待。那位老人却摇了摇头:“小娃儿,你过奖了,我确实算不上精通,久居山野倒是有点孤陋寡闻。”   老人的态度让年轻医师感到极度意外,焦急地搓了搓手:“七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说,这可是关系到你们家族的威望。”   “威望算得了什么。”老人淡淡笑了笑:“人死一堆白骨。虚名何用。就像眼前的旅社,住哪都一样,何必争论。”   “说得好。”对面那位老人赞赏了一句,向七爷爷竖了竖拇指。   “好什么好,那是七爷爷不屑和你争辩。”年轻医师撇了撇嘴,面对那位老人嚷道:“就我的水平也超过你。”   “是吗?”那位老人撇了撇嘴,语气带着讥讽:“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来问你,这世上被传为最神奇的药物是什么?”   “最神奇的药物……”年轻医师一时语塞,神奇的药很多,最神奇的一时难以决断。   那位七爷爷原本要转身离开,听到对方那位老人的话又转过身来,目光闪动,就像棋逢对手那样微微激动。年轻医师感到一阵心慌,随口说道:“最神奇的是传说中的千年灵芝。”   几个人一起望着年轻医师,年轻医师有点发毛,结结巴巴接连说道:“天山雪莲,冬虫夏草,熊心豹胆……”   “还狼心狗肺呢。”对面那位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年轻医师脸红脖子粗,大声嚷道:“你说是什么,那么多药材,哪个称得上最神奇。”   “不懂就别乱说话。”七爷爷瞪了年轻医师一眼:“最神奇的药材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   “不,不,不可能吧。”年轻医师更加诧异,也更加结巴起来:“那岂不成了人吃人。”   “这只是一种传说。”七爷爷声音拉长,看得出有说故事的习惯:“中医认为世间万物都有药性,皆可入药。那么,作为万物之一的人当然也可以入药,不过不是那种随便运用的入药,一般医生也没有这种想法,很久以前,谁也记不得哪位医生提出了长生不老药的事情,其中两味药就是人,但不是普通人,纯阴和纯阳,”   “什么叫纯阴和纯阳。”年轻医师忍不住好奇,插了一句。   “纯阴就是十二条经脉都是阴性。纯阳是十二条经脉都是阳性。”七爷爷晃了晃脑袋:“俗话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纯阴纯阳终究是个迷,所以最神奇的药也就是一个传说。还有一个传说就是长生不老药,只要这种纯阴纯阳的人出现就是长生不老药出现的时候。““长生不老药。”年轻医师再次惊叫起来,比起刚才听到最神奇的药物还要惊讶百倍,长生不老如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理想中的最高境界,“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对面那位老人不屑地白了年轻医师一眼,哼了一声:“再让你见识一下,据我所知纯阴纯阳的人已经出现。”   “在哪?”这次就连楚家的七爷爷也惊讶地叫起来,研究药物的人一辈子都梦寐以求见识一下,纯阴纯阳千年难得,关键是想知道纯阴纯阳如何存活。   “在哪我不清楚,但是纯阳的是一位姑娘。”那位老人语出惊人。阳在中国一直代表着男性,怎么会是女人。七爷爷脱口而出:“不可能吧,女人怎么会是纯阳。”   “谁说女人不可能是纯阳。”那位老人呵呵笑起来:“那个姑娘因为身体纯阳,家里人把她送到纯阴苦寒之地,让寒气滞留,竟然硬生生改变过来。”   “能改变先天体质,使用这种方法的人也不简单,出身入化,是哪个家族?”七爷爷脱口而出:“当今之世除了天医一脉就是药王一脉,天医名存实亡,那么就是药王一脉。”   “绝对不是药王一脉。”那位老人摇了摇头。   “你怎么肯定?”七爷爷微微有点奇怪,川藏药王比较神秘,对方的语气却非常肯定,难道和药王有什么关系?   答案马上就有了,那位老人淡淡笑了笑:“我叫陈海……”   “久仰。”七爷爷拱了拱手,语气忽然非常恭敬:“药王的大弟子,川藏一代有名的神医。”   “神医不敢当,只是徒有虚名。”老人摆了摆手,语气很淡,听起来很谦虚,却流露着不容小视的威严。川藏药王的弟子,当然有资格住进这家宾馆的最高级地方,谁能与他相提并论,那位年轻医师眼睛瞪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张大嘴不发一言。   “陈神医客气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药王,知道药王的谁又不知道你。”七爷爷态度更加恭敬:“不知道可不可以赏光到我们那边,让我们讨教一二。”   “没心情。”陈海摆了一下手,回答很干脆:“我担心瘟疫区里面的人,我是来帮的。竟然不让进。”   “是谁邀请到陈大神医帮忙?”七爷爷皱了皱眉,陈海一直在川藏高原活动,最近在研究药物,闭门不出,能让他风尘仆仆千里迢迢赶来的当然不是寻常人。   “是我师妹陈雨轩。”陈海也不隐瞒,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众所周知,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陈雨轩要他来当然是为了保和堂,也为了凌威。   “不让进是为了大家好,据说瘟疫太厉害,有进无出。”年轻医师在一旁插言,态度变得有点献媚,药王的弟子当然值得巴结:“大家先住下,我想办法打听里面的情况。”   “这种事靠打听有屁用,中医师治病要在实地观察才能掌握微妙的变化。”陈海说话有点粗,声音低沉:“难道你认为我是怕死吗?明天我想办法进去。”   “好,明天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陪陈神医一起进。”七爷爷也不甘落后,声音提高了一点:“不解除瘟疫,我们几根老骨头就扔在里面。”   “我可不想扔在这里。”陈海的态度和七爷爷迥然不同,朗声大笑起来,只有绝对的自信才能说出这种豪迈的话来。   陈海的自信来自于师门,药王不是浪得虚名,论药物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和他们相比。他又听二师弟阴雨提起过,凌威是针灸的天才,而且是掌握神农尝百草的人,有他和凌威联手,就不会没有办法解决掉这次瘟疫。   但是,如果陈海知道里面的真正情形就不会这样想了,凌威不仅帮不了他,还躺在病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瘟疫流行传说来自中国因保存疫病首次出现记录首发年11月09日13:48青年参考常被“传说”为疾病源头史上三次瘟疫大流行来自中国?   实习生许薇   一场可怖的瘟疫降临在美丽的佛罗伦萨。这座曾经繁荣的意大利城市一下变得十室九空,人心惶惶。每天,甚至每小时,都有大批尸体运到全市的教堂去,教堂的坟地再也容纳不下,只好在周围掘一些又长又阔的深坑,把后来的尸体几百个几百个地葬下去,直到装满才用土封起来。而瘟疫还在一处处地蔓延开去……   这是薄伽丘在他的代表作《十日谈》中描述的发生于14世纪的一幕。这场突然爆发的黑死病夺走了欧洲近三分之一人口,而瘟疫的来源却一直存有争议。日前,一项国际性研究从遗传学角度提出论证:黑死病源自中国。   英国自然科学学术期刊《自然遗传学》日前发表研究报告,称3次横扫欧洲大陆、带走数千万生命的黑死病是经由丝绸之路,从中国传播到西方的。这项研究由来自中、英、美、德、法、爱尔兰和马达加斯加的科学家合作,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参与完成,它揭示了一种细菌引起瘟疫的详细历史信息。   研究人员从全球采集了17种鼠疫耶氏菌,比对它们的基因组,并用高性能dna分析系统筛选了286个鼠疫耶氏菌菌株,发现933种单核苷酸多态性(基因变异的结果,dna双螺旋结构上的碱基就像积木一样组成基因,基因变异就是“积木”发生变化,如调换位置、插入一个新的或拿走其中一个)。   变异数据就像一个家族的人会有某种传承下来的特征,从同一个原始菌株变异出的菌株会有同样的特征。研究人员根据这一原理得出结论:鼠疫耶氏菌在中国或其附近发生变异,之后通过多种途径传播到欧洲、南美洲、非洲和东南亚,并在某个国家或地区留下该地区特有的菌种“血统”,而这种“血统”可以通过各菌种特有的单核苷酸多态性进行追踪。   通过这种方法发现,目前全美存在的626个菌株来自同一原始菌种,马达加斯加存在的82个菌株则来自另一菌种。研究人员制作了一幅谱系树图,标出从一个原始菌株开始随着时间推移发生的变异。图中显示,约728年前有一个菌种分支大量变异,与黑死病爆发时间相近。   黑死病是由鼠疫耶氏菌引起,主要是从寄生在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播到人体,患者的皮肤会因皮下出血而变黑。14世纪的黑死病爆发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瘟疫之一,它改变了欧洲的社会结构,动摇了当时支配欧洲的罗马天主教教会的地位。   此外,鼠疫耶氏菌还引起了另外两次大规模瘟疫。一次是爆发于6世纪拜占庭帝国君主查士丁尼统治时期,持续了4个月,夺走君士坦丁堡近半人口的生命。还有一次爆发于19世纪后期的中国,当时瘟疫沿着从香港驶出的航线传播,于1900年蔓延至美国旧金山。研究人员还表示,导致1409年非洲地区黑死病蔓延的菌株分布地区,与郑和下西洋的路线吻合,推断该菌株是由混入船队中的老鼠传入的。   据报道,研究团队中的病理学家表示,虽然瘟疫来自中国,不过这与当时的中国人口并无关联,而是源自在中国土地上跑来跑去的老鼠等小动物。因为黑死病病菌对人类“没兴趣”,它们通常会寻找老鼠或土拨鼠等进行感染,让人类感染并死去属于“意外”。   据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孙力舟介绍,黑海之滨的克里米亚半岛上,曾有一个叫加法的被意大利商人控制的城市,它附近则是蒙古人建立的金帐汗国。而14世纪的黑死病源头,就是金帐汗国和加法之间的一场战争。金帐汗**队攻城不下,便将瘟疫患者的尸体用投石车丢入加法,将病菌带入城中,之后加法的船只又将病菌传到西方。金帐汗国是蒙古帝国的四大汗国之一,与元朝中央政府是附属关系,其领导人虽与元朝统治者有亲属关系,但金帐汗国并不属于中国,与中国本土也存在很大的文化差异。   此外,孙力舟还介绍,很多疾病的源头传说都在中国,其实不然,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中国保存了许多疾病出现的首次记录,因为中国有记述历史的传统,并保存了大量相关文献,现在许多国家的历史还需从中国人的记录中寻找线索。   第七百一十章 凌威病倒   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茶几上,淡淡艳红,反射在黄思羽的眼眸中,艳红加深了几分,但已经不全是阳光。秀发披在肩头,有点凌乱,俏丽的脸颊略显苍白,嘴唇抿成一条圆弧。就算绝世佳人也会变得憔悴,刚强任性的姑娘此时显得沉默凝重。瘟疫在中国并不少见,历朝历代都有发生,随着医学的发达和国际交流的扩展,作为一种病毒的瘟疫很容易就会被掌握和消灭。崔溪镇这次的流行病毒并不是太强烈,可以说有点柔和。黄思羽主动到这里来也是想建功立业,省得京都的人说她是凭借爷爷的威信,大树底下躲阴凉。   让黄思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瘟疫竟然出奇的难缠,凌威的出现给她带来一丝惊喜,也让她觉得曙光在前,但这种欣喜没有保持几天,情况陡转直下,共和堂和保和堂束手无策,她把绝密的文件偷偷传给他们,没想到转眼就泄露出去,引起空前的骚动。这时候一切解释都是徒劳。唯有用武力封锁外围,激动的民众闹了一夜,可能也累了,天亮的时候各自回屋,街道上看起来一片宁静,黄思羽却感觉到空前的压抑。   “我去问问,是谁泄露了秘密?”黄思羽柳眉倒竖,有点气恼地站起身。坐在对面的林依凡向着她摆了摆手,声音因为焦虑有点嘶哑:“别激动,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关键是如何控制局势。”,“没法控制。”黄思羽烦恼地摇了摇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出不去,等死。”   “别那么悲观,我们里面不是还有很多药材和医师吗,一定会有办法的。”林依凡比黄思羽沉稳得多,轻声提醒了一句。   “对啊,我想在就去问问。”黄思羽立即向外走,嘴里继续嚷嚷:“那个死凌威,还称什么神医,一连几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黄思羽把希望寄托在凌威身上,这样的结果让她措手不及,自然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在凌威身上,下楼的脚步很沉重,咚咚作响。林依凡并没有阻止她,而是跟在黄思羽的身后,他也好奇凌威为什么一点行动也没有。   走过回廊,远远看见凌威的房间门外站着几个学生,旁边一位姑娘正在和他们交谈什么,一条大辫子轻轻摇晃,黄思羽认识,是小雪。小雪看到黄思羽,有点意外:“黄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黄思羽无暇顾及小雪的疑问,指了指房间门口严阵以待的几位学生,语气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童姐姐的意思,不让凌威外出。”小雪也是一脸疑惑,她接到童婉茹的命令就立即执行,想法很直接,童婉茹不会害凌威。   “童婉茹在哪?”黄思羽并没有莽撞地冲进房间,童婉茹心思细腻,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需要问清楚。   “来了,来了。”董建业紧跟在童婉茹身边,一边走一边嚷嚷着过来…童婉茹依旧面罩薄纱,一身淡蓝色衣裙显得飘曳。向黄思羽和林依凡点了点头,似乎知道黄思羽的疑问,轻声说道:“凌威试图以身试病来寻找办法,我必须阻止他。”   “以身试病?不行。”黄思羽轻声惊叫,以身试病是一种伟大而又无奈的方法。就像当年中药的鼻祖神农尝百草一样,以身试药,探求药性,写出流传千古的神农本草经。试病是医师根据病症在自己体内的变化而更加准确掌握病情,来探寻解决方法的一种手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最后一招,自然也是充满危险的一招。   “所以我让小雪带人守住凌威。”童婉茹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凌威的房门,语气停顿了一下,忽然转为紧张:“小雪,凌威一直在里面吗?”   “童姐姐你放心,有我在绝对走不了,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出来。”小雪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忠于职守非常满意。但童婉茹和黄思羽听到她的话表现出来的不是满意而是更加紧张,同时冲向凌威的房间,大声说道:“情况不对。”   凌威并不是太安稳的人,不可能安安静静被守在屋子里。而且昨晚这个小镇闹得天翻地覆。作为一直关心小镇病人的凌威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反常往往就意味着意外。   房门的一声被撞开,黄思羽瞄了一眼,倚在门框上深深松一口气,凌威静静躺在床上,似乎是太劳累,睡得香甜。童婉茹的反应和黄思羽不同,紧张的神情丝毫没有变,一直冲到床前,伸手摸了一下凌威的额头。低声惊呼,黄思羽靠近几步,童婉茹忽然伸手,做了个向后退的动作,尖声叫道:“不准过来。”   童婉茹尖利的叫声立即把门外的人全部吸引进来,但没有靠得太近,挤在门口探头观望,小雪稍稍超前,大声说道:“凌威没事吧,都怪我,怎么没有进来看看。”   “别紧张,让童姑娘瞧瞧。”黄思羽张开手臂拦在小雪前面。大家一起屏住呼吸,看着童婉茹。童婉茹伸手把了把凌威的脉搏,松一口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虚惊一场,凌大哥一定是太累了。”小雪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挡开黄思羽的胳膊,向前一步。童婉茹立即摆手,神情严肃:“董建业,消毒,把体温计拿来。”   “难道……”小雪愕然仰起脸,充满恐惧,自己不怕死的人往往更惧怕自己的亲人死去,凌威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没有人回答小雪的话,刚才一刹那的放松过后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甚至有点压抑。体温计递给童婉茹,童婉茹解开凌威的衣扣,把体温计插在腋下,然后用一个小瓶子小心收取一点凌威嘴角的吐液,递给正在用消毒水消毒的董建业,声音有点颤抖:“立即化验。”   董建业小跑着走了出去,这里的化验设备是最先进的,很快捷,不一会儿董建业就转了回来,脚步变得沉重,大家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瘟疫,多么可怕的事实,凌威是这伙人的精神支柱,瘟疫偏偏找上了他,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简直是灭顶之灾。   “愣着干什么,全部散开,这里不要靠近。”童婉茹倒沉着起来,挥了挥手:“这里由我来伺候,其他人都离开。”   “不行,应该我来服侍凌大哥。”小雪晃了晃辫子,满脸关切,她没有说出口,在心中凌威已经是她丈夫,云梦山之行,已经变成非凌威不嫁的死局。   “不要和我争了,我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太长。你要是愿意就在外面递一点日用品。”童婉茹语气不容置疑。说起自己的生死非常坦然。   “是不是要送医院。”董建业小声提醒了一句。   “不行,这里的事任何人不许说出去。”黄思羽条件反射般叫了一声,现在人心惶惶,如果再公布凌威感染了瘟疫,无异于在翻腾的浪涛中投入一颗炸弹。岂不是要掀起轩然大波。黄思羽不得不慎重考虑,声音低沉地又嘱咐一句:“一点消息也不要透露,大家明白吗。”。   “明白。”董建业等人答应了一声,缓缓散开,刚走几步,历芊芊快步走过来,微微有点气喘,胸部不停起伏着。大声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凌老师感染上瘟疫病毒了。”董建业回答得有气无力。   “怎么可能,凌威好像一直没出去吧,他从什么地方感染的,别人怎么都没有事。”历芊芊一连串的疑问如炮弹般接连轰炸,让大家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是啊,凌威根本就没有离开房间,怎么会说发病就发病,难道病毒忽然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砸在凌威的脑袋上。   “这病来得蹊跷,童姑娘昨晚就让我们守着,寸步不离。”小雪反应很快也很直接,她是玩蛊毒的,觉得病毒也差不多,脱口而出:“一定是谁下毒,我找到哟啊撕碎了他。”   小雪说得咬牙切齿,听得让人心寒,董建业在一旁小声说道:“小雪姐,这病毒很难提炼,就更不用说携带下毒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天下就没有不可能的事,说不定有人早就准备好了,不是有人怀疑这里的瘟疫也是人为吗,下一点毒算得了什么。”小雪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有点异想天开。但她的话听在历芊芊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她脸色忽然变了变,一言不发转过身,快步走过曲曲弯弯的回廊,来到一扇门前,抬脚踹开,大声叫道:“钱枫,你给我出来。”   房间里没有动静,游目四顾,压根就没有人,空空如也。历芊芊呆愣了一下,满脸懊恼,抬起拳头用力砸在门框上,咬牙切齿,声音阴狠:“钱枫,算我大意,忘记了你们可能还有病毒,但你们要想逃过我的手掌就太异想天开了你,我要让你们死得恨爹娘生下来。”   第七百一十一章 生死之间   世上的事往往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思想进行着,很简单的事有时候也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也就会有了我们平时所说的阴差阳错,啼笑皆非。凌威以身试药的想法受到了童婉茹的强烈反对,也能看着无法实施,偏偏钱枫在这时候把病毒放进茶水里,倒一下子成全了凌威。   随着体质的不断改善,凌威神农尝百草的能力不断提高,当童婉茹提来的茶水靠近嘴边,立即敏感到其中多了一种异样的成分,按理病毒无色无味,不应该被发现,凌威却根据接触病人的感觉比较出这一点,而且从童婉茹的话语中知道是钱枫下的病毒,他没有点名明,按照常理钱枫下完毒不会在这里久留,说出来反而不利于自己计划的实施,当务之急是找到解除瘟疫的方法,其他的事放到一边。童婉茹让人守在外面反而让他可以安心体会病毒在体内的变化。如果知道发展过程,知道事情的根源,一定能找到解决方法。   茶一口气全部喝完,抹一下嘴,凌威手指按在键盘上,准备把感觉全部写下来。他见过那些危重病人,神智有点错乱,害怕到时候自己也忘记了,还有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发生了不幸,也好把记录留给其他人研究病情。   但是,事情发展并不像凌威想的那样,他并不知道钱枫下的病毒足够让一头大象毙命。茶水进入腹中,首先是一种柔柔的感觉,非常舒服,那应该是药茶中那些中药成分在发挥作用,可以清晰感觉到哪味药入哪条经脉,起什么作用,当然副作用忽略不计,童婉茹精心调制的茶副作用接近于零。   中药的温补作用持续了没有多久,一股异样的气息从胃部升起,直奔四肢百骸,迅猛异常,凌威暗叫一声,来了,如此气势汹汹,除了那种病毒在作怪还能有谁。他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打,把病毒起始的位置详细记录下来,不过刚刚打了一行字,忽然觉得不对劲,手指变得僵硬麻木,脑袋也开始晕沉沉的,情绪一阵阵烦躁,气血运行也加快了几分。这种情况按理是在病人危重的时候才出现,这怎么会如此反常?   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凌威心中升起。正邪不两立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可这种病毒的邪气竟然和凌威体内的气息丝毫不抵触,反而很快融合在一起,更加猛烈运行起来,肆意奔腾。凌威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张开嘴差点嘶叫起来。他强行站起身挪到床前,手臂颤抖着取出一根三棱针,在腿内侧的三阴交穴上用力刺挑一下,一股血液流了下来,然后又反手在后背上部的大椎穴上挑了一下,又有一点鲜血流出,身体内立即感觉舒服了一点,那股奔流的气息微微缓和,针刺放血的方法虽然有点效果,但依旧令他的身体很疲惫。手虽然可以打字,他却没有多少气力,一阵倦意接着一阵倦意,他终于侧身倒下,沉沉睡去。   迷蒙中,凌威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跌落悬崖的时候,全身刀割般疼痛,生不如死,。脑袋涨得就像要炸开一般,天崩地陷,体内气血呼啸奔腾着,如同海浪拍击沙滩,一波接着一波,忍不住张口呼喊,嗓子却干涩得说不出来,火烧火燎。全身忽而如同在火中焚烧,忽然如同在冰窟中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越来越模糊,一阵阵短暂的黑暗,似乎生命在短暂的停息中随时就要进入死亡。如此痛苦的煎熬,对生命已经没有丝毫留恋,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着,放弃吧,闭上眼永不醒来就是解脱。   生死交战之际,一旦偏向哪一方,整个人就会向那一个方向靠拢,而且快得无法阻挡。凌威刚刚有点放弃的想法,精神马上松懈,放弃挣扎,痛苦也忽然被放弃了,感到一阵虚空,身体慢慢从床上浮起,靠近天花板,然后直立在空中,眼前忽然呈现出房间内的情形,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一位面罩白纱的姑娘正焦急地看着床上的那个人,旁边另一位大辫子姑娘递过来一碗药,面罩白纱的姑娘接过来,嘴唇在药碗边缘靠了靠,觉得温度合适,然后用一把小勺子把汤药凑近床上的男子嘴边,那个人嘴唇紧紧闭着,一点一滴也进不去。旁边大辫子姑娘跺了跺脚,显得很焦急,向床边靠了靠,面罩白纱的姑娘摆了摆手,示意那位姑娘退开不要靠近。楞了一下,忽然微微掀起脸上的白纱,把药碗靠近嘴边,喝了一口,身体前倾,贴近那位男子的脸颊,一只手捏着男子的下巴,男子的嘴微微开了一条线,姑娘立即凑过去,嘴对着嘴,一口药液慢慢度过去,在人的知觉模糊的时候,药液不能太猛,以防呛进气管,只能一点一滴地进行,足足用了半分钟,男子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开始条件反射般下咽。面罩白纱的姑娘立即加快速度,一口接着一口把药液全部喂下去。   男人属阳,女人属阴,姑娘更是阴中之阴,那种柔和的气息可以调和药性,增加药效,当然,不可能用姑娘入药,但女人的口水包含着女人的精华,白纱女子这样做一部分为了好喂药,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救命,除了至亲之人,这一种方法很少运用。一碗汤药喂下去,女子微微喘息着,耳朵根一片晕红。但那位躺在床上的男子还是一动不动,静静躺着,丝毫没有变化,眼睛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在提醒着有呼吸,就是一位死人,不过,呼吸也是很微弱,离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又过了几分钟,面罩白纱的女子手臂颤抖着,手指搭上男子的腕脉,半分钟左右,缓缓放开,长长叹息一声,大辫子姑娘声音尖利地叫了一声:“凌大哥。”   凌威骤然一惊,忽然明白过来,床上躺着的是自己,大辫子姑娘是小雪,那个面罩白纱的当然就是童婉茹。记得看过许多关于死亡的报道,有人调查过死而复生的人,基本都是离开人体,然后进入一条长长的通道,奔向鲜花盛开的世界。现在自己似乎已经迈开了一步,灵魂离开了**当然不会再感觉到痛苦小雪的尖叫声立即引来许多人,挤进房门探头观望,脸上都带着焦急。童婉茹向小雪扬了扬手,声音变得冷静一点:“拦住他们,不能乱。”   小雪立即伸手,把一群人全部推了出去,然后关上房门,转脸看着童婉茹,语气焦急中带着期盼:“童姐姐,你一定能救活凌大哥,是不是。”   “这个……恐怕很难。”童婉茹语气充满疑惑,但小雪依然听出了一点希望,俏脸微扬:“童姐姐,只要你救活凌大哥,我为你做牛做马,死都行,求求你啦。”:“傻丫头,不是你死了他就能活,要是能以命换命倒好办了。”童婉茹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一个方法,但没有人试过,把握不是很大。”   “一定行的。”小雪语气惶恐中带着哀求。童婉茹站起身,在房间内走动一圈,然后从一旁桌子上的盒中取出几根钢针握在手中,转脸看了一眼小雪:“扶起凌威。”   小雪快步上前,童婉茹递给她一副消过毒的白手套,小雪很麻利地戴上,按照童婉茹的吩咐把人扶着坐在床上,童婉茹在凌威后背上找了一会,把针缓缓扎进去,一连八根,扎得小心谨慎,凌威在虚空中,意识却很清晰,他忽然发现童婉茹这八根针下得很奇怪,完全不按常理,不在穴位上,也不在大周天针法的范围内,完全没有章法般围成一圈,但他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忍不住思索起来,一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要抓住事情的实质,忽然,一阵剧痛在后背升起,撕心裂肺,禁不住大叫一声。叫声很清晰,眼睛猛然睁开,自己又回到了床上,小雪双手扶着肩头,童婉茹站在身前,隔着面纱可以感受到关切的眼神。凌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忍不住说了声:“谢谢。”   “和我还用客气嘛。”小雪脸上展开了微笑:“要谢你就谢谢童姐姐,她刚才可是尽心尽力,你喝不下药,她还……”   童婉茹在一旁忽然用力咳嗽了一声,伸手取下凌威身后的钢针,低声说道:“小雪,别多嘴,先把凌威放下,他需要安静休息。”   “是。”小雪伸了一下舌头,有点调皮,她心直口快,高兴之下也不顾及童婉茹的感受,差点把嘴对嘴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小雪不说凌威也知道了刚才的情形,明白童婉茹有点羞涩,忍不住脱口而出:“刚才我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凌威的话实在有点欲盖弥彰,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都很敏感,何况童婉茹不是一般人,聪慧异常,立即意识到什么,转脸对着凌威,语气复杂:“你……”   第七百一十二章 冤家路窄   凌威被童婉茹看得有点尴尬,把目光向一旁移动了一下,讪讪说道:“童姑娘,你刚才用什么方法把我救醒的,好像是针灸。”   “我也是人慌无智,还记得小时候学过的针灸,迷迷糊糊就下针,现在都记不得哪几个穴位了。”童婉茹停顿了一下:“那几个好像也不是穴位,小时候不断训练,角度方位都是随心所欲。”   “童姐姐,你也会针灸?”小雪好奇地眨了眨眼。童婉茹淡淡笑了笑,笑声有点不自然:“别提了,小时候懒,学了几天,后来专心研究茶道,再也没碰过,今天能把凌威救醒完全是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就这么厉害,那你要是学起来岂不是更厉害。”小雪的好奇心实在重,童婉茹只好岔开话题:“小雪,打盘水让凌威洗洗脸。”   “好的,马上就来。”小雪爽快地答应一声,立即转身走了出去。凌威看了看虚掩的房门:“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感觉你刚才的针灸方法不简单,我自己的状况自己明白,刚才已经是九死一生,一般方法无法救醒。”   凌威当然不会说自己在一旁一直观看,那样有点怪异吓人,而且说出刚才尴尬的一幕也太不好意思,只好说得婉言一点。童婉茹倒也没有听出什么破绽,微微叹息一声,在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声音有点纠结:“当年得知自己的生命只有短短三十载光阴,万念俱灰,拒绝父亲传授给我的医术,可惜天医一脉在我手上白白断送了,父亲苦口婆心劝说我很久,可我心意已决,最后他只好无奈放弃,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训练刚才那种针灸方法,在一个特制的橡皮人身上练习,父亲专门标出几个点,我下针的时候就根据那些点,时间长了,不用看手腕也能掌握,准确地移动距离和曲线,手指捏着针准确无误扎到地方,以至于许多年以后我依然可以条件反射般做得很熟练。父亲并没有说出针法的作用和妙处,我只是直觉觉得很奇妙,所以冒险试用一下。”   “原来如此。”凌威微微点头:“你父亲既然是天医一脉,针灸技术一定是出神入化,他是把他学问的精华用另一种方式留了下来,可谓用心良苦。”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把这种方法告诉你,也算了却了父亲的一番良苦用心。”童婉茹提起父亲,语气有点内疚,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把技术传出去,既然是父亲专心传下来就不能在自己手上失传,而凌威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不仅人性正直,而且手艺超群。   “没那么容易,既然是你父亲手艺的精华,就不会是轻易可以掌握的。”凌威虽然充满好奇,但是他明白现在的处境,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命,然后再寻求解决瘟疫的方法。,“那可怎么办,假如我有什么不测,这种针灸方法就失传了。”童婉茹望着缓缓摇头的凌威,语气焦急。   “你不会有什么不测,倒是我似乎有点不对劲。”凌威眉头忽然拧了起来,忍不住哼了一声。童婉茹立即紧张地抓住凌威的胳膊,声音慌张:“凌威,你可别吓我,现在我是束手无策,你倒下我们全完了。”   童婉茹自从进入疫区,想尽了一切办法也只能把瘟疫控制缓和一点,体质上的虚弱加上极度劳累,已经接近崩溃,凌威的出现让她再次振作几分。任何一位女子都需要一个靠山,独立是在一定的范围内,一旦陷入绝境那种渴望会空前强烈。童婉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在她认识的男子里,只有凌威让她有点心动,这种心动在特殊情况下立即变得强烈起来,就像抓到救命稻草,死死不放,凌威成了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她不怕死,却不想这样窝窝囊囊死去,至少要解决掉瘟疫,哪怕最后一刻倒下也死而无憾,现在瘟疫在肆虐,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你放心,我不会死。”凌威强忍着心头的一阵阵疼痛,安慰着童婉茹,轻轻拍了拍童婉茹的手臂。   “我还是害怕,你要是晕过去可怎么办,刚才那种针灸方法似乎不能连续重复使用。”童婉茹抓住凌威胳膊的手更加用力,显示着心中的紧张,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飘逸出尘的醉仙阁阁主,而是一位普通的女人。   “你可以用历芊芊带来的茶叶,熬浓水,应该有效。”凌威同时也想到了童婉茹提出的问题,对付这种瘟疫自己掌握的好像只有这一种方法,那个罗羽把醉仙阁小花经营的茶叶基本都收走一定有目的,他们研制出来治疗瘟疫的药中含有茶叶的成分就说明了这一点。   “茶叶,茶叶。”童婉茹念叨了几句,恰好小雪端着一盘水进来,童婉茹立即把水接过来,急促地说道:“小雪,把历芊芊带来的茶叶全部熬成浓一点的药液,越快越好。”   小雪望了童婉茹一眼,没有提出疑问,可能知道和凌威有关,一言不发转身跑了出去。凌威轻声笑了笑:“没那么严重,我还没晕。”   “等你晕已经迟了。”童婉茹把一条毛巾在冷水里淘洗一下,拧干,轻轻擦拭着凌威额头的汗水,声音轻柔:“你看,你的脸色很痛苦,是不是病毒又发作了。”   “不是发作,是一直没有停止过。”凌威想开个玩笑,却笑不出来,一种钻心的痛苦让他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手臂紧紧抓住童婉茹的胳膊,手指僵硬颤抖着,用力,再用力,凌威的身体可是经过特殊训练,手指的力量没有小雪那样厉害却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指甲立即深深扎进童婉茹胳膊上的肌肉,童婉茹身体抖动了一下,下意识想抽出自己的胳膊,肩膀动了动旋即又放弃,任由凌威握着,后背变得笔直,显然在极力忍受疼痛。   两个人僵持着足足有几分钟,小雪快步走进来,刚刚叫了一声童姐姐,猛然看到童婉茹胳膊上流出了鲜血,急忙上前掰开凌威的手指:“凌大哥,快点松开,不然童姑娘的骨头要折断了。”   “小雪,不要。”童婉茹惊呼了一声,但那已经迟了,小雪手劲很大,一下子就把凌威的整个胳膊拿开,凌威身体抖了抖,忽然仰脸倒在床上,脸色煞白。   “怎么回事?”小雪茫然无措地搓着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凌威凭着手指的支撑而没有昏迷,你把他手指拿开,整个人如同是去了支撑,自然会倒下。”童婉茹一边观察凌威脉搏的变化一边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不是你的错,我坚持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童婉茹这样一说,小雪心中踏实了一点,指了指凌威:“童姐姐,你快点想办法。”   “我也没有办法,幸亏凌威刚才已经想好了。”童婉茹有点庆幸:“快点把刚才让你熬制的茶叶水端来。”   “好像还没有浓稠,时间不够。”小雪记得是要熬成浓茶水,至少要半个小时。   “先端点过来。”童婉茹快速挥了挥手,小雪立即走出门,喊了几句。董建业端着一杯茶急急匆匆放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这是为了预防传染,别人都不让靠近,只能在外面候着。   茶稍稍冷了一下,童婉茹用勺子慢慢给凌威灌下,凌威这次情况不错,知道下咽配合。不过一直到全部茶叶水一碗一碗喝完,依旧没有起色,凌威还是没有醒来,眼睛紧紧闭着,脸色痛苦纠结。额头汗水滚滚而下,童婉茹只能用冷毛巾一遍一遍擦着凌威的汗水,机械的重复着。她对这种瘟疫很了解,已经和人体结合在一起,能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痛苦在凌威的脸颊上呈现出各种变化,小雪无助地在房间内走动着,十指交叉搅动,惶惶不安,亲人的生死交战看起来比自己身受还要痛苦百倍。还好,凌威只是在经受痛苦的煎熬,没有生命消失的迹象,半个小时以后,呼吸慢慢平缓下来,暂时脱离了危险,童婉茹感到一阵放松,趴在凌威的床头,一边休息一边喃喃低语:“凌威,你可不能死,都是我不好,天医一脉本来就是和瘟疫作斗争,偏偏我不愿学,不然也不会有今天,我是天医一脉的罪人,也是对不起那些受苦受难者的罪人,如果这次瘟疫无法消除,我有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和天医一脉的列祖列宗。”   童婉茹是下意识发自内心的话语,说得情真意切,充满自责。但听在小雪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刚刚要离开房间,听到童婉茹的话脚步一下子僵硬在当场。整个人如同遭到雷击。双手十指骤然绷得笔直,眼中露出凶狠凌厉的光芒。   第七百一十三章 恩仇纠结   人类的许多仇恨是在骨子里积累的,一般的恩仇就是市面上的打架斗殴,并不怎么可怕,可怕的是那种世仇,接受仇恨教育的人本身并不是仇恨本身的缔造者,他们从小就受到灌输,把仇恨积累在心灵中,根深蒂固,遇到仇人条件反射般产生势不两立的恶意。小雪就是这一种,她生长在鬼谷,谷中的人天生丑陋难以出去见人,是一种外人难以了解的痛苦,而这种痛苦祖祖辈辈传说是来自于天医家族,天医家族也就成了他们世世代代的仇人,一旦相遇,不死不休。可是最近上百年,天医家族忽然神秘消失,难觅行踪,仇恨虽在,但也渐渐淡忘,小雪自身正常,她是鬼谷中族长的女儿,那种仇恨是作为一种传承而存在。也算深入骨髓,家族毁了,小雪潜意识里依然记得,当童婉茹说出天医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头巨震,愣了一会,以为自己听错了,童婉茹又重复了几次天医两个字,她确认童婉茹就是鬼谷一直寻找的天医后人。缓缓转过身,紧紧盯着童婉茹的后背,手指微微颤动着,凭小雪的身手,对付童婉茹这样较弱的姑娘,简直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小雪悄悄向童婉茹靠近一点,可脚步不知为什么显得重于千钧,每动一下自己都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童婉茹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小雪的变化,可能由于极度疲惫,轻轻趴在凌威的床头竟然睡了过去,呼吸微微,两个肩膀微微起伏。小雪的手缓缓举起来,她可以有是几种方法让童婉茹死得人不知鬼不觉,但是,手掌接近童婉茹的时候她忽然犹豫起来。如果童婉茹是个势均力敌,可以生死相博的对手,小雪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可现在是个等待宰割的羔羊,小雪有点手软,她在心中想过千百遍,天医的传人应该强大到无以复加,眼前却出乎意料到让她纠结。   凌威再次陷入极度的煎熬,一阵阵痛苦过后,意识变得飘渺,有几次要飘起来,被他自己下意识压制住,他心中有个念头,不能死,不能死,为了那些饱受瘟疫痛苦的病人,还为了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姑娘,那个姑娘按照常理应该早已没有了意识,但凌威却感觉到那个姑娘在期待,那种期待的念头似乎一直在虚空中滞留着,挥之不去。   依稀仿佛之间,凌威回到了永春岛,回到了自己苦心设计的地下建筑中,那个叫可可的姑娘还在棺材里躺着,他的双手抚摸着冰冷的玻璃罩,感到一阵透骨的寒意,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他看到了那位姑娘的手指好像动了动,有点诡异,惊骇地尖声啊了一声。   啊声中充满惊恐还有一点兴奋和喜悦,一下子把趴在床头刚刚入睡的童婉茹惊醒,条件反射跳起来,紧张地看着凌威的脸颊,声音惶恐:“凌威,你怎么啦?”   凌威没有说话,依然紧闭着眼,脸上布满惊骇,虽然空调开着,他的额头却布满汗水。童婉茹转脸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雪,大声说道:“楞着干什么,冷毛巾,先帮凌威降温。”   “好。”小雪下意识答应着,端着刚才用过的水倒掉,重新换一盘,把毛巾放进去,刚要淘洗。童婉茹拦住了她:“小雪,我来吧,凌威感染的是瘟疫,你要小心点。”   “你不怕我为什么怕?”小雪没有叫童姐姐,反而有一种争强好胜的情绪,固执地拿着毛巾不放。在她心中自己已经是凌威的人,怎么能让童婉茹代替自己照顾凌威,再说童婉茹还是她家族仇恨的对象,小时候父亲就一再告诫,和天医家族不共戴天,现在怎么可以共同伺候一个男人。   “我接触病人多,有经验。”童婉茹的理由不错,然后还补充了一句:“你还年轻,不必要冒险。”   “你也不老,看起来漂亮得很。”小雪语气不怎么恭敬,但也不得不承认童婉茹很漂亮,那种气质即使在慌乱的情况下也让人心生羡慕。   “我虽然不老,但生命没有几年了,整体算起来已经是老态龙钟。”童婉茹苦笑了一下,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   “怎么可能?”小雪有点震惊,目光疑惑地看着童婉茹脸上的白色纱布,难道眼前这位姑娘脸颊上已经布满皱纹。   “一言难尽。”童婉茹接过小雪手中的盘,一边淘洗毛巾一边说道:“这是家长遗留下来的,好像还有什么仇恨,我都不记得了,比起生命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小雪呆呆看着童婉茹,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童婉茹说得很坦然,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小雪记得自己和童婉茹提过和天医的仇恨,难道童婉茹忘记了,不,童婉茹何等聪慧,怎么会忘记,她也可能只是看淡了生死而已。   毛巾淘洗了好几遍,在凌威脸颊上擦了又擦,又把凌威上衣解开,在腋下和后背擦拭了几遍,这是物理降温,好一会儿,凌威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再次恢复平稳。童婉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雪看了看童婉茹,又看了看凌威,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房门。   外面走道上董建业和几个学生在焦急地徘徊,见到小雪立即迎过来,没有等到他们询问,小雪就挥了挥手:“没事,凌威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回去吧。”   “童阁主身体怎么样?”董建业看了看小雪身后凌威房间的房门,语气担忧。   “你怎么关心起童婉茹了。”小雪心中有点不悦,出于和童婉茹那种微妙的关系。   “现在我们这边只能依靠童阁主,她如果有什么意外,凌老师也就危险了。”董建业的逻辑很简单。却让小雪猛然一惊,后背渗出一片冷汗,是啊,要是童婉茹有什么三长两短凌威怎么办,自己刚才差点犯了致命错误,如果一冲动毁了童婉茹,也就等于毁了凌威,这是小雪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小雪再次挥手,示意董建业等人散开,一阵微风吹过,带走点夏日傍晚的闷热,小雪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对童婉茹下手,和童婉茹的恩仇还是放到以后,假如出不了疫区也好,潜意识里她不愿面对世代留下的恩仇,尤其是面对童婉茹这样的女子。   心中一旦想开,情绪立即活跃起来,小雪脚步轻快了一点,绕过一座假山,一位苗条的姑娘身穿鹅黄色衣裙俏立在一个水池边,黛眉微皱。小雪轻轻叫了一声:“黄姑娘,你在这干嘛?”   “小雪,凌威怎么样了?”黄思羽侧身看着小雪,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关心一下下属。神色中却流露出一种焦急。   “生命没有危险,不过一时半会没有醒来,”小雪轻声说道:“要尽快想办法。”   “现在凌威病倒,还能有谁想得出办法。”黄思羽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充满遗憾。   “不是还有其他医生吗,比如楚云和楚青竹。”小雪拧着眉头思索,眼睛望着前方,忽然一亮:“这不,说到就到,他们来了。”   黄思羽缓缓转过脸,楚云和楚青竹并肩走过来,脸色严肃。来到近前,楚云停下脚步,眼睛直视着黄思羽:“黄处长,今天我们在原有的治疗方案上做了点改进,病人的情况大为好转“很好。“黄思羽语气并不激动,沉稳干净,直奔主题:“既然有办法,可以直接实施,找我干什么?”   “我们的方案关系到一种药物的配合,需要请示。”楚云声音浑厚,还没有等他说下去,黄思羽已经开口:“是不是埃及的那种药,天价,我们不能采纳。”   “可这是唯一的方法。”楚云似乎知道黄思羽会这样回答,脱口而出:“病人的生命大于一切。”   “这个我需要请示一下。”黄思羽略作思索。楚云迅疾紧追了一句:“这里你做主,救人如救火,不能耽误。”   楚云的话说得很婉转,但表示的意思却很不简单,说出事情刻不容缓的严重性,再指出黄思羽可以处理这里的一切事务。言下之意,如果黄思羽不同意就要承担见死不救的责任。   黄思羽性格原本刁蛮,不习惯受人威胁,冷冷瞥了楚云一眼:“我要是不答应呢?”   “这个,”楚云也没想到黄思羽会这样回答,楞了一下,有点不甘心:“我只是提醒您一下,希望三思。”   “谢谢你的提醒。”黄思羽的情绪可不想让别人控制。淡淡说道:“我说过会考虑的。”   “好吧,我们先回去,等着回话。”楚云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这样的结果显然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也没想到黄思羽这样的小姑娘会如此果断。   “黄姑娘,凌威……”小雪在一旁推了推黄思羽,黄思羽脸色变了变,忽然抬起手,向还没有走多远的楚云招了招:“你们回来,我答应。”   第七百一十四章 各方聚会   太阳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街小巷,几天没有人打扫,显得杂乱不堪。阳光照上去,亮晃晃有点凄惨。路边的店铺十有八九不营业,就算开门迎客也没几个人,店里的人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生命受到威胁,其他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尤其是金钱,在崔溪镇几乎是一张废纸,供应全部是国家的,不能外出,不能聚会,生命似乎就在等着枯萎。外围全部封锁,想出去已经是徒劳,一旦放弃希望,人们都变成霜打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电视也没有了信号,整个小镇变得死气沉沉。   不过,临近中午的时候,小镇第一人民医院传出一个令人精神一正的消息,有一位濒临死亡的瘟疫重症患者奇迹般好转起来,神智清醒,可以自己进食和随意行走,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崔溪镇镇民的救命稻草。医院门外立即聚集了很多人,有被封锁在这里的游客,还有一些消息发不出去依然很尽责的记者,还有病患的家属,乱哄哄一片,医院出来四五个保安好不容易才把人全部拦在门外。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有人大声呼叫:‘我们家有病人在里面,凭什么不让进。”   “这是上面的规矩,也是为大家好,以防瘟疫蔓延。”领头的保安队长大声解释,但解释却无济于事,有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几分,声音也跟着提高,呼喊声近乎嘶叫:“我们这些人都出不去了,要死在这里,还怕什么瘟疫,就让我们进去吧,我老婆在里面,别临死见一面都做不到。”   “谁说要死在这里了。”一个中年人快步走出来,胖胖的脸上带着微笑,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信,大家立即停止喧哗。这人不是镇长一类的官员,这时候官员说话不顶用,他是院长,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在治病费用昂贵的今天,院长在某些程度上更现实。尤其是瘟疫流行的时候,简直就掌握着人的生死,全镇人的姓命和医院联系在一起,要是没有办法大家只能等待,死亡只是先后的事。   胡院长扫视一下大家,对于自己的威信很满意,声音不紧不慢:“各位,我们医院一直在不断努力,致力于和瘟疫的斗争,时刻把大家的利益放在心上,大家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给全镇人民一个好的交代,面对瘟疫,我们应该团结起来,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胡院长说得神采飞扬,有的人听得可就不耐烦了,大声打断胡院长的话:“院长,别说大道理了,直接告诉我们,传闻已经有方法治疗危重病人了,取得很好的效果,是不是真的。”   “效果吗,有那么一点点。”胡院长脸上带着笑,语气很淡然,完全不是他说的一点点那么简单,有点显得洋洋自得:“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我相信这是黎明前的曙光,在这次和瘟疫的斗争中我们就要胜利了。”   胡院长似乎热衷于自我陶醉地演讲,和所有领导人一样,一句简单的话都能发挥成长篇大论,空泛无味。大家都有点不耐烦,这时两位年轻人从医院的院子里走出来,男子年轻潇洒,步履强健,女子扎着一条长辫子,随着脚步辫子在后背微微晃动着,完全一位山里姑娘,但没有人会轻视他们,短短几天,共和堂的楚云和楚青竹已经是全镇家喻户晓,尤其是最近关于瘟疫的治疗一直集中在他们身上,大家更是刮目相看。两个人刚刚走到胡院长身边,所有人一起涌向他们,迫不及待地嚷起来:“楚医师,是不是已经治好了一位病人?”   “治好谈不上,只是效果比以前好一点,病人基本恢复正常。”楚云说得很大方,不像胡院长那样遮遮掩掩:“我们正在总结经验,很快就会拿出更加完善的方案。”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希望了。”有人欢呼起来,:“楚医师,你真是神医,。”   “神医谈不上,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楚云很谦虚温和地笑着:“我们共和堂一直秉着为病人作想的宗旨,能够为崔溪镇镇民造福是我们的福气。”   “楚神医,你是我们崔溪镇的救星。”人在激动的时候就会口不择言,希望加上兴奋,眼中楚云的形象立即高大起来。   有句俗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在当今世界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一些坏消息在各种媒体中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播着,转眼之间就会家喻户晓。但有时候特殊,情况会恰恰相反,崔溪镇现在就是这样,人们在极度沮丧中对一些坏消息已经麻木,一旦有了好消息就会立即刺激差点麻木的神经,快速传播开去,因为整个小镇都在等待着好消息,虽然只是口传,傍晚的时候这个消息也让整个小镇激动了一番。大街小巷的人流似乎也活跃了很多,大家谈论的当然是有关瘟疫的治疗。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期望,人往往是向好的方面幻想,哪怕是空中楼阁也会津津乐道。   “看来楚云的方法有效了。”黄思羽站在二楼窗前望着不远处略显繁华的街道,语气有点感慨。   “未必是什么好事。”林依凡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罗羽的药物原本诡异,楚云的针法也不是堂堂正正,病情控制得也比较诡异。”   “您的意思是这个病例中存在问题?”黄思羽柳眉微蹙,在这一方面林依凡是专家,尤其在这种时候更不会信口开河。   “病例是真的,但是如果说能够基因角度改变恐怕不太现实。”林依凡语气带着疑惑:“暂时不能太冲动,过两天如果病情不反复再说。”   “我想让楚云先把凌威治疗好,就多一位帮手。”黄思羽轻声征求林依凡的意见。   “不可以,凌威的事还必须隐瞒,如果楚云这次再出现反复,凌威的情况一旦公布,崔溪镇的人对保和堂和共和堂同时失去信心,你想过什么后果吗。”   “骚乱。”黄思羽语气很凝重。她虽然年轻,但作为京都派出来的人物,她也不是那种徒有虚名的人,有她自己独到的眼光和魄力,林依凡一提醒她立即回量过来。崔溪镇的人原本绝望,现在把希望寄托在楚云身上,一旦楚云的治疗方法再次有反复,大家的情绪起落太大,自身就会难以承受,如果宣布凌威也感染了瘟疫,无异于雪上加霜,会让人的情绪陷入短暂的疯狂,整个小镇疯狂起来的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   “接下来怎么办?”黄思羽一边询问林依凡一边微微移动脚步,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林依凡略微思索了一下:“当下之计只有寻找外援。”   林依凡说的外援来得很快,也就是守在小镇外面的一些人,许多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要进入小镇,一直被阻挡在外面。林依凡和黄思羽一点头,一帮人蜂拥而入。领先的是几位年轻记者,脖子上挂着数码相机,脚步匆匆,神色凝重,似乎在上战场。对于他们来说,这里也算是战场,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记者要想成功必须冲在第一线,最好是最危险的地方,只有那样才能抓住第一手新闻,在业界立稳脚跟、就像战地记者一样,必须接受战争的洗礼,这里无疑是最适合的地方。   紧跟在记者后面的的几个人的行动和年轻记者们恰恰相反,脚步不紧不慢,好像散步回来一样,并且低声说笑着、都是五十开外的老人,其中一位眼神凌厉,并没有和其他人说笑,而且和另外几位老人拉开距离。一行人刚刚进入小镇,黄思羽和林依凡带着几个人快步迎过来,扫视一眼老人,黄思羽笑了笑:“你们就是楚家的几位老人吧,我已经接到通知,感谢你们为瘟疫区的人们作想,先到我们办公区住下来。我们安排接风洗尘。”   “这时候客套就免了,我们要见楚云,了解情况,不用别人陪。”最前面一位老人说话干脆,直奔主题,这时候也确实不需要拐弯抹角。   “那么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黄思羽也不客气。领着几位老人直奔楚云居住的地方。楚云和楚青竹已经接到通知,高兴地迎了过来,楚青竹兴奋地抓着最前面老人的胳膊,用力摇了摇:“五爷爷,您怎么才来。”   “我们被堵在外面,好不容易交涉好才有机会放进来。”五爷爷爱惜地抬手抚摸一下楚青竹的秀发,一脸慈爱:“这里情况怎么样了?”   “五爷爷,我们已经掌握一点对付瘟疫的方法。”楚云抢先回答。五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和保和堂的比赛已经占据上风。”   “是的。”楚云压抑不住脸上的喜悦:“现在加上你们帮忙,我们共和堂一定会战胜瘟疫,胜过保和堂。”   “胜过保和堂,没那么容易。”旁边那位眼神凌厉的老人忽然哼了一句,带着明显的不屑:“我看比赛才开始,说这样的话为时过早吧,何况这里还有林依凡裁判在,他不发言,谁敢下结论。”   第七百一十五章 改变基因   作为家族,上百年以后,成员变动四处散开,加上人丁兴旺,自然遍布全国,楚家一直致力于中药堂,不过只是很低调的那种,不显山露水,纵然这样,他们凭借深厚的医术功底在当地积累了许多人气。当楚云把楚家联合起来*经营共和堂的时候才会一呼百应,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大城市遍布开来。   遍布全国,人员众多,就是家族中一些长辈楚云和楚青竹也不是全部熟识,那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虽然显得和楚家几个人有点格格不入,楚云也没多心,以为是家族中一位有点傲气的前辈,他的行为在家族中有许多人反对,有人高调一点不足为奇。当老人一开口说话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语气明显偏向保和堂,对共和堂还带着讥笑和挖苦,这是绝对不应该的。他疑惑地看了看那位老人,没有敢太放肆,语气疑惑:“这位是……”   “我不是你们楚家的人,不用对我客气。”老人哼了一声:“不过我还是要教训你几句,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过于讲究竞争难免失于偏颇,如果再在医术上做手脚可就是邪恶,会自食恶果。”   老人目光犀利,话语尖刻,似乎看透了楚云的内心,楚云本来就心高气傲,家族中的长辈有时候都要让他三分,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训斥,脸色微微变了变,声音也冷了下来:“对不起,不用您提醒,我自有分寸。”   “我看你没有什么分寸。”老人撇了撇嘴,转脸望向一旁,明显带着不屑一顾。   “你……”漠视对于心高气傲之人是最难以忍受的侮辱,楚云脸上的怒气增加了几分。   “楚云,别冲动,我来介绍一下。”五爷爷见楚云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难听的话,立即阻止,指着那位老人打了个哈哈:“这位是川藏药王的大弟子陈海前辈,你以后可要向他多多讨教。”   五爷爷年纪一大把,称陈海为前辈,语气中丝毫没有调侃的意思,很恭敬,因为川藏药王的名头太大,他的得意弟子拉出来都是名医,值得尊重。楚云忽然感觉额头微微出汗,情不自禁伸手擦了一下,脸上挤出一点笑,显得很尴尬,舔了一下有点干涩的嘴唇:“原来是陈前辈,我叫楚云,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你就是共和堂的大老板?”陈海重新打量一下面前这位身材壮实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有朝气,就是略显一点点怪异,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原因。   “大老板不敢当,只是帮着家族管理一下事情。”楚云脸上的笑自然了一点,浮起点魅惑,川藏药王精研药物,他的大弟子值得敬重,说严重点,值得学医的人巴结。   楚云的态度缓和,陈海的脸色也放松了一点,但没有再理会楚云,转脸看着黄思羽:“带我去见凌威。”   “凌威……”黄思羽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海眉头皱了皱:“怎么,连我也不能见,凌威的架子是不是大了点。”   “您别误会,凌威只是在研究一些针灸问题,我们不愿他受打扰。”林依凡在一旁轻声解释,微微笑了笑:“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林依凡领着陈海快步向另一边走去,楚云望着他们的背影微微有点发楞,五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担忧:“楚云,抓紧点,我们研究一下眼前的病情,这个陈海可不容小视,加上凌威,两强联手,我们要格外小心。”   黄思羽带着陈海走进凌威的房间,童婉茹正在替凌威把脉,听到动静转过身,站起来轻声打了个招呼,声音比较弱。黄思羽指了指陈海:“这位陈老先生是药王的大弟子,陈雨轩的师兄,过来看看。”   “久仰。”童婉茹客气地微微点头见礼,陈海摆了摆手,也不等黄思羽介绍小雪和童婉茹,直接走向床边,伸手抓住凌威的腕脉。童婉茹急忙提醒:“老先生,这种病传染。”   陈海侧脸看了童婉茹一眼,继续替凌威把脉,神情表示得很明显,药王的弟子难道还害怕小小的瘟疫。他把脉很谨慎,先左手再右手,先轻浮再重按,然后凝眉思索起来。童婉茹小声说道:“是不是很难醒来。”   “醒来很简单,只是骨子里的许多东西无法消除。”陈海接着解释了一句:“也就是说一下子难以除根。”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慢慢想办法。”童婉茹低声叫起来,压抑不住惊喜。不愧是药王的得意弟子,原以为他是一筹莫展,没想到已经在考虑如何除根,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陈海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几次,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刷刷刷写了几笔。递给小雪:“三碗水煎成一碗。”   童婉茹在一旁瞄了一眼,药方的药材并不多,而且很普通,诧异地说道:“这是简单的醒神汤药,管用吗?”   “你怀疑我的医术。”陈海呵呵笑起来:“如果撇开这种病的病根,也只是简单的昏迷,一剂简单的药方就行了。”   童婉茹不是行医,但也通医道,一点就透,世上的事原本不那么复杂,往往是想得太复杂了,就像陈海说的那样,抛开这种瘟疫的本质,表面现象只是昏迷,分开来对待自然简单多了。   药很快就煎好,童婉茹用小勺子喂凌威服下,然后紧紧盯着凌威的脸颊观看,陈海摇了摇头:“别急,药效慢慢发挥,会醒过来的。”   陈海声音中带着点暧昧,童婉茹立即明白自己有点失态了,脸颊向一旁侧移了一下。也没有太避嫌,胳膊支在床边,手托香腮,继续等待,有了药王的弟子在场,她的心神彻底放松,转眼竟然就这样沉睡起来,呼吸微微吹动着脸上的白纱,轻轻飘动、小镇这几天的风风雨雨起起落落凌威丝毫不知晓,一直沉浸在自己昏昏沉沉的世界中,忽冷忽热,忽而阴暗低沉,忽而阳光普照,忽而风平浪静,忽然恶狼滔天,身体在进行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知过了多久,很漫长很漫长,就像远行的客轮回到了港湾,轻轻触碰沙滩,在柔和中悠悠醒来,睁开眼,首先看到窗外流泻进来的一缕阳光,有点刺眼,忍不住眯了咪,再慢慢睁开,有点适应。然后才看见一位姑娘手托香腮坐在床边,似乎睡着了。看不清脸,薄薄的面纱下只看见轮廓,凌威脸颊微微侧了侧,由下向上可以看到姑娘圆润匀称的下巴,皮肤白皙滑*嫩,如凝脂般无暇,薄纱在姑娘的呼吸下微微飘了飘,线条玲珑的嘴唇也呈现出来,粉红色流露出诱惑。嘴唇上方一点点香腮,看不出什么老态龙钟,皮肤水润而有弹性,不用看整个面部就呈现出一种娇颜如玉的诱惑,如果揭开整个面纱一定是个绝世美女。   童婉茹似乎感觉到凌威的目光,放下手臂,坐正身体,轻声说道:“你醒啦。”   陈海在一旁的电脑上搜索者材料,听到童婉茹的话转过脸,大声笑起来:“你就是凌威,我那小师妹千万拜托我照顾好你,如果你永远不醒我真还没办法向她交代。”   “您是……”凌威坐正身体,他已经听出自己醒来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功劳,但自己记忆里绝对没有这个人。   “我叫陈海,陈雨轩的大师兄,进来之前陈雨轩找过我。”老人提起陈雨轩那个小师妹一脸微笑,显得很开心。   “陈老前辈。”凌威在床上拱了拱手。陈海摆了摆手:“算了吧,你别叫我前辈,就叫师兄吧,二师弟提起过你,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短短几天就能掌握我们药王门的绝技神农尝百药,如果你愿意可以无条件到药王门下精修。”   “谢谢大师兄,我很荣幸,有时间一定到你们门下学习。”凌威声音很陈恳也带着一种感激,能在药王门下精修可是学医之人梦寐以求的,自己就算不关心也要由衷感谢。   “好吧,我们谈一下病情,我查看了一下资料,似乎和遗传基因相结合,有点诡异。”陈海不愧是药王门下大弟子,分析很透彻:“如果想根治,理论上就是整个人的本质彻底改变。”   “可以做到吗?”童婉茹在一旁插话,她担心的是凌威。   “没有。”陈海回答很干脆,他是药王的第一号代表,说没有就相当于宣布所有药物无效,凌威的病还是一筹莫展。   “难道世上就没有改变基因的方法。”小雪在一旁也听出点门道,焦急地念叨了一句:“凌大哥可怎么办?”   “我说的是据我所知没有,但是,在中国古代医术中却有记载。”陈海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带着一股向往。   “那是什么时候?”凌威,小雪还有童婉茹同时问了一句。这样的典故他们竟然一无所知,有点吃惊。但陈海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们吃惊:“这关系到一个古老的家族,也是最神秘的家族,天医。”   第七百一十六章 改变基因的由来   天医,这两个字听在凌威等人耳中无异于一个炸雷,同时楞了一下,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凌威和童婉茹都知道鬼谷中人和天医家族有仇,但不知道小雪知不知道,表情极力压抑,而小雪已经知道童婉茹的身份,也只能装着漠不关心,可是她不善于伪装,脸颊上的表现比凌威还怪异。乍看起来有点哭笑不得。   “没听说过吧。”陈海看着脸色异样的三位年轻人,以为他们是过于惊讶,有点得意,笑着说道:“天医顾名思义医术接近于天道,比神医还要高超,在很久以前一直是医学界的领军人物,后来他们家族忽然发生变故,寿命变得奇短,人丁也变得凋零,家族中有能力的长者都致力于改变命运,一代接着一代,命运没有改变,却渐渐消声蹑迹。”   “您是说变故?”凌威疑惑地说道:“不是遗传吗?这种情况只能是遗传。要是疾病他们家族不可能延续到现在。”   “不是遗传,确实是一次变故,没错、”陈海语气很肯定,不容置疑:“这件事关系到许多医药界的秘辛,历代药王都是口传,没有流于文字,和整件事有关的家族也基本消亡,这件事快要成为历史了。”   说到这里,陈海停了下来,既然是历代药王口传心授,那么陈海就是下一代的药王候选人,这样的秘密当然不会轻易吐露出去。凌威立即正了正身体,语气诚恳:“您尽管说,我以人格担保这件事永远不会传出去。”   陈海扫视一眼大家,微微笑了笑:“我相信你们,进来之前陈雨轩说过你们很可靠,而且这件事和眼前的瘟疫非常相似,我有必要提出来。”   “和瘟疫有关,难道是一种病毒?”凌威首先惊叫起来,不过旋即又明白过来:“病毒这个词是近代才有的,但不代表病毒以前就不存在,相反种种迹象说明病毒的历史古老而遥远,埃及金字塔里那种致人于死地的诅咒就是病毒。”   “诅咒就是病毒?”童婉茹受到凌威提醒,低声说道:“这样推测病毒就是人为,也就是说千百年前就有人掌握病毒制作。”   “完全有可能。”凌威似乎抓到了瘟疫的根源,语气有点兴奋。就像一位贪吃的小孩看到了满树的桃子。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陈海微微叹息一声:“当年天医家族何等风光,就是被病毒所害,一下子没落。”   能让天医家族束手无策的病毒当然非同小可,竟然根深蒂固世代遗传,历尽千百年天医家族都想不出方法,可想而知是何等可怕,作为当事人更加闻之心惊。童婉茹失声叫起来,声音急促:“那是谁干的?”   陈海瞄了一眼童婉茹,对她的激动倒也没感觉到意外,懂得医道的人都会为天医家族而愤愤不平,不仅仅因为对方手段的阴狠,还因为绝世医术难以得到传承而耽误了许多无辜的生命。   “姑娘,别激动,都是过去的事了。”陈海轻轻摇头。小雪知道其中的原委,对童婉茹生出一股同情,但又觉得对世代牢记的仇人同情有点不应该,为了缓和心中的矛盾,倒一杯茶递给陈海:“您继续说,是谁对天医家族下的手。”   “对天医家族下手的人现在世代躲避在一个山谷里,不久前听说毁灭了。”陈海轻轻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一个家族世代丑陋不堪,和天医比起来只是生命长了点,容貌的缺点还是让他们世代痛苦,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不可能。”小雪刚刚端起一杯茶,还没有喝,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手中茶杯掉在地面上,的一声粉碎,茶水四溅,她恍如未觉,尖声叫道:“不是我们鬼谷之人做的,绝对不是,是天医家族害得我们世代没脸见人。”   “你是鬼谷的人?”这次轮到陈海惊讶了,盯着小雪秀丽的脸颊,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   “看什么,你不是说鬼谷的人都是奇丑无比吗,我就不是,你说的话也未必是真实的。”小雪冲着陈海吼起来,情绪有点失控。   “小雪,别这样,听陈老前辈慢慢说。”凌威伸手拉住小雪的胳膊,轻声说道:“那些事已近过去了千百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   “不行,就是过去了千百年我也不容许有人侮辱我的祖先。”小雪立起手掌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桌角应声而断,干脆利索。   “我没有侮辱你的祖先。”陈海看着激动的小雪,语气并没有减弱,反而提高了一点:“我现在更加可以确定传说是真的,你刚才显露的功夫是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而且药水是在一个很奇怪陶罐中熬制的,对不对。”   “不是。”小雪用力摇头否定,但语气却变得弱了很多。陈海和她只是第一次见面,立即说出她掌上功夫的来龙去脉,说明他真的掌握鬼谷的秘密。事实上小雪也知道陈海这种时候不会信口开河,她只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陈海说的陶罐就早凌威手里,凌威自然也知道陈海的话意味着什么。他手臂微微用力,拉着小雪坐下,继续凝听陈海的话。由于小雪是鬼谷的人,陈海说话慎重了很多:“鬼谷的祖先原本也是天医家族的人,传说是兄弟,两个人在行医过程中遇到一位绝色女子,同时爱上了她,最后女子选择了天医一脉的祖先,另一人因爱成仇,偷偷给同门兄弟下药,致使天医一脉世代寿命奇短。”   “既然同是天医一脉,药物应该都熟悉,怎么会解不开。”小雪低声提出质疑。不过没有刚才那样激动不安。基本接受了陈海说的事实,“这就是我们药王门知道天医这件事的原因,因为那种药物和药王门有关。”陈海微微叹息一声:“我们药王门在很久以前也是一分为二,我们这一脉以研究治病救人的药材和药方为宗旨,另一脉却以研究毒药瘟疫为宗旨,背地里被称为瘟神。双方一开始就背道而驰,我们这一脉为了对付瘟神一脉,一直和天医联手,终于有一次抓住机会,把瘟神一脉几乎一网打尽,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是被鬼谷的祖先带走,为了报答鬼谷的祖先,也为了报复天医一脉,瘟神的人把害人的药交给了鬼谷的先人,也给天医一脉带来了灾难。”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我们鬼谷世代流传,也是受害者,我们应该找谁算这笔帐。”小雪语气带着气愤,千百年前的是是非非有谁真正说得清,就算鬼谷的前辈害了人,可也是被别人害了,世代丑陋还不如短命好。   “你说得不错,你们也是受害者,冤冤相报。”陈海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很古老的故事:“天医一脉发现无法改变自身命运的许多年后,一位天才创了一种可以改变人本质的方法,不过还是难以改变自身被病毒所害带来的遗传因素,天才在心灰意冷之后,把愤怒发泄在鬼谷的祖先身上,用那种针灸方法同样改变了鬼谷一脉的身体,以至于遗传出来都很丑。在那位天才临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做了一个医生不该做的事,后悔莫及,干脆把他针灸的医术一并带走。”   故事有点惨,陈海说完,房间内安静了一下,有点压抑,凌威清了清嗓子:“陈师兄,如果你的叙说没有错,几千年前中国人就用病毒伤人,一定可以想出解救眼前瘟疫病人的方法。”   “谈何容易,天医和鬼谷之人都束手无策,我想单单用药物或者针灸显然是不行的,我们要做的是用针灸和药物相配合才能奏效。”陈海不愧是药王门的大师兄,分析得很快,看了看凌威:“我负责药物,你负责针灸,拿出一套配合方案。”   “共和堂会不会抢先一步。”小雪在一旁插言,家族的仇恨现在比起凌威的事微不足道。那些事就像她先前想过的一样,等出了疫区再说,至少也要等凌威安全了…   “他们不会比我们早一步找到控制瘟疫的方法。”陈海说得很肯定,小雪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们的医术和我们无法相提并论。”陈海的回答有点独断专行的味道,但细细一想他可以拥有这样的自信。药王的大弟子加上出类拔萃的凌威,谁能与他们争锋。   “我来试试看。”凌威一边说一边准备下床,还没有下,脑袋忽然一晕,忍不住晃了晃,童婉茹慌忙扶住他:“别急,你说,我帮你写下来。   “我来试试看。”凌威一边说一边准备下床,还没有下床,脑袋忽然一晕,忍不住晃了晃,童婉茹慌忙扶住他:“别急,你说,我帮你写下来。   第七百一十七章 大道至简上   又是一个不眠夜,这次不眠的不仅仅是凌威,还有小雪,童婉茹,陈海,以及那几个一起进来的学生。甚至于整个崔溪镇都在不眠之中。共和堂来了几个帮手,立即被第一人民医院的胡院长请了去,楚云和楚青竹也在医院就地办公。医院最近生意没多少,干脆给他们配备了专门的实验室和中药房。一行人没有休息,整晚上房间内灯火通明,配置好的药方立即有人熬制,然后送到后面的重症区共病人服用,据说效果不错,从胡院长脸上就看得出来,笑意越来越浓。当然,把楚家的人留在医院有他的意图,一旦事情成功,稍微活动一下,报纸上就会出现一行大字:在共和堂和人民医院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战胜了瘟疫。   名利往往是一个领导人最先考虑的的东西,也是一种动力,不然他犯不着让医生护士跟着楚云屁颠屁颠的。楚云和几个老家伙还真不负众望,当天晚上的几剂药就让一个重症濒临死亡的人从鬼门关夺回一条命。给死气沉沉的小镇又打了一针强心剂。但是让胡院长有点担忧的是楚云的针灸和药物都离不开那个外国人罗羽的药物配合,如果把功劳再分给外国人可就不行了。   “楚云,想出办法没有,甩开那些外国人,他们的药太贵,简直就是乘机发财,趁火打劫。”胡院长一边和楚云说话一边瞄着墙壁上的电子钟,午夜十二点,她并不打算休息,乘热打铁,最好今晚拿下瘟疫这个难题,崔溪镇等待得太久,一分一秒也不能延迟。   “已经试验了,刚才一位重症患者的药里就没有加外国的药,效果不错,病情稳定了下来。   “稳定就好,只要不死人,就会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胡院长满意地抬手摸了一下有点谢顶的额头。   “不过,我有点担心,刚才我把了把脉,病人气血有点骚动。”楚云神情并不乐观,他是保和堂的负责人,也是这次和保和堂的主要竞争者,成败得失对于他的意义更加重大。   “楚医师,不好啦,最后服药的那位病人又犯病啦。”一位护士急匆匆跑过来,声音尖锐。真是怕事有事,楚云和胡院长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匆匆向后院走去,换好消毒的衣服,来到一楼一个大房间内,里面有六张床,都是刚刚服用楚云和几位老人研究的药,楚云看了一眼护士说的那位病人,正不安地在床上扭动身体,烦躁地低声吼叫,几位护工男子熟练地控制着病人的手脚,旁边的护士立即拿着针进行静脉注射,过了一会,病人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楚云把了一下病人的脉搏,向胡院长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要服用罗羽的药。”   “服就服吧,先稳住再说。”胡院长决定很快,无论罗羽的药多么贵,无论甘不甘心用外国人的药,必须控制局势。   楚云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塞进病人嘴里,然后用一点温水服下。刚做完这一切,旁边另一张床上的病人忽然也骚动起来,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叫声。几位男护工立即条件反射般冲过去,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最近做惯了这些,动作娴熟流畅,旁边的护士也很配合,一针镇静剂立即推入患者的静脉内。过了片刻,患者刚刚安静,几位护工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下,又有一张床上的病人叫起来,几个人立即如法炮制,接二连三,一个房间内六位病人全部注射了镇静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几位护工的喘息声。   楚青竹听到动静赶过来,没有动手,看着病人一个个安静下来,默默地一个一个把脉,把完脉一言不发站到一边。楚云瞄了她一眼,也逐一替病人把脉,然后同样皱着眉站到一边,低声吩咐旁边的护士做检查。护士仔细检查了病人身边的仪器,记录下血压心电图等,走到胡院长身边,低声汇报:“除了第一位血压心电图异样,其他的一切正常。”   “你们的意思是什么?”胡院长转脸询问楚云,这件事现在楚云最有发言权。   “我和楚青竹的观点一致,除了第一位病人,其他人脉搏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楚云一脸不解:“也就是说,他们不应该有病情反复的症状。”   没有理由反复,也就无法用药,胡院长也有点为难:“镇静剂不可能频繁重复使用,这是不是瘟疫再次发着的征兆?”   “不是。”楚云很肯定:“从中医角度病情基本平稳,这应该是西医问题,是不是神经症状。”   “不是,这种病没有危及神经的先例。”胡院长很肯定,他原本就是神经内科出身,有没有神经问题不用仪器都能判断出来。   “那是怎么回事?要不找专家问问?”旁边一位年轻医生小声提醒。胡院长苦笑了一下:“这里就是专家,其他人远水解不了近渴,连网络信号都没了,问谁去。”   “还有一位,是西医专家。”楚青竹忽然插了一言,不过没有再说下去,眼角瞄了瞄楚云。   “是凌威吧,听说十几岁他就是全国知名的外科主刀手。”楚云这时候也不得不放下面子,不然等到病人再次醒来发病就无法收拾,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不说,还找不到原因,简直是一败涂地,也希望凌威能给一个好的答复。向楚青竹点一下头:“还是你去吧。”   “是。”楚青竹快步走出病房,换好衣服离开医院。街道上路灯昏黄,冷冷清清,楚青竹的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有点惧怕街道上那种凄惨的感觉,还有一点,这几天一直在忙,忽然想起来凌威最近几乎消声蹑迹,这不符合凌威的性格,一定出什么事了。   凌威的房间外,董建业伸手拦住楚青竹,声音低沉嘶哑,好像好久没睡觉,还没有等到楚青竹说明来意就一口回绝:“楚医师,不好意思,凌老师不见客。”   “你说我有急事。”楚青竹指了指房间门。   “任何人不见,急事也不行。”董建业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接到的是死命令,里面的事不许传出去,外面的人不许进,事关重大,所以他不眠不休站在这里。   “不行,我非见不可。”楚青竹伸手推开董建业,直接向里面闯。董建业没想到文静秀气的楚青竹忽然动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扯起来。房间没听到动静,门吱嘎一声打开,露出小雪的脸:“你们干什么?半夜三更拉拉扯扯。”   “小雪,我是楚青竹,我要见凌威。”楚青竹大声喊起来。   “不见。”小雪回答更加干脆,顺手关上房门,留下楚青竹在门外呆呆发楞。   “谁啊。”凌威正在一张纸上计算着什么,听到小雪的话立即放下笔,转过头询问。   “那个楚青竹,一定是来打听你的情况的。”小雪撇了撇嘴:“共和堂不安好心,说不准是什么目的。”   “楚青竹不是那种人,一定有事。”凌威摇了摇头:“让她进来。”   “不可以,”童婉茹立即打断凌威的话:你现在感染瘟疫,不怕传出去你也要替楚青竹考虑。   “那就让她在门外说有什么事。”凌威皱了皱眉,自己现在确实不方便见客。   小雪伸手拉开房门:“好吧,楚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楚青竹没想到会吃了闭门羹,缓和了一点还只能在门外说话,有点不悦,气鼓鼓大声说道:“那边病人忽然反复,我过来请教一下凌医师有什么高招。”   “具体点。”凌威在房间内说了一句。楚青竹把治病的过程和病人接连发作的事情说一遍,接着补充:“我把过脉,一切正常。”   楚青竹是共和堂的栋梁住,她说没问题自然没问题。房间内传出一阵低声细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凌威递出来一张纸,大声说道:“按照这个方子,应该有效,楚姑娘,没时间招待,多多包涵。”   这时候说客套话,楚青竹已经满腹不满,听也没听拿着那张纸扭头就走。心中气闷,脚步也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医院,换好服装走进病房,胡院长和楚云同时诧异地问:“这么快就有方法了。”   “在这,”楚青竹抬手把纸扔在桌上,噘了噘嘴:“他们还摆谱,让我在门外站着。”   “站一会不要紧,拿到方子就行。”楚云微微笑了笑,低头看那张纸,刚刚瞄了一眼就惊叫起来:“青竹,你没有上他们的当吧,这是简单的醒神汤,还用得着上门求教?”   “我也没看。”楚青竹摆了摆手:“不过,记得他们吩咐,要把病人分开,单独居住。”   “这又是为什么,单独哪里如集中管理。”旁边一位医生提出质疑,胡院长立即挥手打断医生的话:‘就照凌威的吩咐办,要是无效我自然会向上面反映,耽误病情,这里以后的后果就由他一个人负责。“不愧老奸巨猾,这时候已经做好退路了,无论凌威的方法有没有效,以后医院的责任就落到了凌威的头上,推不掉,抹不开…   第七百一十八章 大道至简中   奇怪的病症,楚青竹从凌威那里又找来了奇怪的药方,楚云和胡院长虽然都是满腹疑惑,但只有试试看,除了这是唯一的方法,还有就是对凌威的信任,无论是从同行还是从竞争对手的角度,楚云和胡院长对于凌威的医术都是绝对相信。一个被民众传为神医的人这时候绝对不会开玩笑,也承担不起玩笑的后果。   按照凌威的吩咐,几副药立即熬制好,在病人麻醉剂药性还在的时候慢慢灌服下去。然后连夜把其他病房的人集中起来,让六位病人各自住一个房间。为了以防万一病人醒过来犯病,胡院长又抽调了几位护工戒备着。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病人逐渐苏醒过来,情况很稳定,没有一位犯病,就连最先犯病的那位服用了罗羽的药以后也平静下来,胡院长长长松一口气,至少明天可以向全镇人民交代了,至于以后,他现在忽然感觉到没底,依靠楚云也变得不真实,凌威简单的醒神汤药就解决了他们的疑难,似乎凌威要厉害一点,可看不出厉害在哪里。   凌威的药方同样令陈海和童婉茹疑惑,楚青竹刚刚离开,陈海就出言询问:“凌威,根据刚才那位姑娘所说病人症状很特殊,你只用简单的汤药,管用吗?还是他们判断有误。”   陈海是药王门下大弟子,医术超群,但也正是这样的人,才会不耻下问,知道就知道,不知就不知,这和名誉无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掌握博大精深的医药知识。凌威的回答也很直接:“他们的医术是一流,只因为他们判断很正确,我才下那样的药方。”   “为什么?”陈海追问了一句:‘醒神安神的汤药不是主要,你主要的方法是把病人分开,原因是什么?““您说得不错,就是分开住是关键。“凌威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一声,童婉茹端过一杯水,让他喝一口。凌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那些病人的情况我在京都医学院就遇到过,和病情无关,和神经系统也无关,纯粹是心理暗示。他们饱受病痛的折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一点,心中充满着对疾病的恐惧,当看到一位同伴发病,下意识里觉得自己也要发病,而且他们接受治疗的时间比发病的人还要早,潜意识里会暗示自己时间到了。条件反射般出现原来重病时的症状。只要分开,减少那种同伴发病的刺激,自然而然就会正常。”   “原来是这样。”陈海微微点头,一脸恍然大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又多了几分敬佩,二师弟阴雨和小师妹陈雨轩对凌威交口称赞也是他这次来的原因,现在看来,他们的称赞并不是个人的主观看法,这个小子还真不简单。   “大道至简,我们是不是也像楚云那样想得太复杂了。”童婉茹也是个冰雪聪明之人,何况还是天医的唯一传人,对医学有天生的敏感,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我们都是盯着西医遗传方面考虑,那个本来和中医无关,在西医也是死胡同,我们祖先使用过改变遗传,绝对不会是西医那样精密仪器研究出来的遗传学,而是中国的古典哲学,六十四卦,我们直接从六十四卦入手不就行了。”   “话虽如此,要把药物和人体完全结合谈何容易。”陈海微微摇了摇头:“药物向来以五行分类,如果按六十四卦就要先按八卦分类,在和人体八卦相结合,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一年半载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那样时间确实很长,我倒有一个方法。”凌威剑眉微挑,三个臭皮匠凑成诸葛亮,童婉茹和陈海的话提醒了他,抓住自己一刹那的思绪,快速说道:“人体奇经八脉是现成的八卦,冲脉,带脉,任脉,督脉,阳维,阴维,阳,阴,其他大小经脉都可以归类,八条主要经脉上都有主要的穴位,把穴位同样分为八卦的八种属性,八八就是六十四卦,药物有归经的特性,就用任脉来说,把所有归任脉的药物总结出来,再把这些药物分别归哪一个穴位定下来,就可以找到六十四味药材,再进行药物配伍君臣佐使,一个药方就应该完成。”   “可是,这也要上千种药赛选,浩大的工程,还有最后药物属性归穴位的定夺是没有先例的,如何进行。”陈海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显示着心中的不安。   “用电脑。”凌威继续说道:“我在电脑里编写了程序,很快就能把药性归类,然后再细分,工作量就小多了,至于最后药物的定点穴位,我来尝。”   “你?”陈海疑惑地瞥了凌威一眼,旋即明白过来。阴雨说过,这小子是天才,懂得神农尝百草的技术,可以把药物在体内的运行清楚描述出来。药物归经是经过许多代医生总结才得出来的,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想归于身体上固定的一个穴位更是难上加难,这需要大量的实践和总结,但,凌威自身可以充当实验的工具,问题当然就简单多了。陈海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好,我们马上进行。”   许多时候许多人犹豫并不代表他们做事很慢,而是谋定而后动,陈海和凌威都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下来就迫不及待,打开电脑上的软件,凌威快速把药物归类,然后按照每一类再赛选合适的,分得越来越细,也就越来越慢,因为后来的许多东西完全依靠经验和自身积累的知识来决定,两个人商量着排除着,全身心投入,童婉茹精研养身,对药物也算精通,偶尔插上一两句,让两个人豁然开朗,节省了很多时间。   天边朝霞艳红的时候,两个人完成了初步赛选,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陈海还是微微叹息一声:“四百六十五种,需要一一尝试,人体受得了吗?”   “没问题。”凌威活动了一下胳膊,这种瘟疫有一个好处,和本身结合,不容易除根,但解除了表面现象,就变得很正常,不影响体力,凌威的体质经过大周天针法清洗过,也是他服用了钱枫下的一小瓶病毒而挺下来的原因。他对自己充满自信,深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我们继续。”   小雪把写满药材的单子递了出去,不一会儿,董建业等人拿着一包包药材过来,递进去一样,过一会儿又递进去一样,里面没有传出任何话,只是一包包,一种种递进去。事情看起来有点诡异,但董建业等人相信自己的老师,何况还有药王的大弟子陈海在,他们的行动要是不诡异不出乎意料才叫奇怪。   房间内,凌威把药材放进嘴里缓缓咀嚼,然后再慢慢咽下,眯着眼思索一下,缓缓开口:“督脉,大椎穴,性温。”   童婉茹在一旁重复一遍,然后仔细地记录下来。凌威喝一口水簌簌口,然后又拿起另一种药材,陈海在一旁则根据凌威说的药性开始考虑用量和药物的配合。三个人忘记了一切,饭也只是草草喝了点牛奶,不停实验着,药材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凌威品尝起来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小雪在一旁为三个人倒上热茶,几个人都在为瘟疫而努力,为挽救苍生而幸苦,小雪心中对天医一脉的仇恨也轻轻放下,甚至她都不愿意再想起。仇恨毕竟是世代传下来的,再浓也会被时间淡化,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心中更多的是阳光。刚刚离开鬼谷的一阶段她还是心狠手辣一点,被凌威潜移默化,心中在鬼谷长期训练留下的阴暗也渐渐消失。天医和鬼谷的恩仇毕竟是各有过错,这个世上只留下两位姑娘承担也算是老天爷开的玩笑,而且两位姑娘好像都喜欢凌威。   千古的恩怨似乎就要在小雪的心中消失,但是,世事无常,这段恩怨依然有人耿耿于怀,同一时刻,在遥远的云梦山鬼谷附近的一山洼里,一位满身是伤的中年人悠悠醒来,说是中年是看他身上的皮肤和体格,脸颊其丑无比,又受了刀伤,无比狰狞,他看了看身下的一张木板床和茅草屋,有点茫然。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进来,身影遮住光线,门口暗了一下。奇丑的中年人迷了眯眼,声音嘶哑:“我昏迷多久了?”   进来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做着手势,好一会儿,奇丑的中年人才明白过来,虎吼一声向门外冲去,大声嚷着:“几个月,我竟然昏了几个月。”   鬼谷入口处,那块象征着神秘的石碑已经断裂,向谷内望去,原来的阵法已经消失,眼前只是一个荒草漫漫,渺无人烟的荒凉之地。奇丑无比的中年人呆呆站立这,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好久好久,他开始喃喃低语:“不,我的女儿小雪很聪明,一定没有死,还有,我要找到天医的后人,世代的恩怨一定要在我手里了结。我是族长,我在就是一个家族在。”   说完,中年人用力握了一下坚硬的拳头。猛然一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一个家族的灵魂,步入都市,又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只有天知道,或许,天也不知道。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道至简下   崔溪镇人民医院二楼办公室内,面对窗外的不太明亮的阳光,楚云深吸一口气,转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位家族元老:“几位爷爷,你们看接下来怎么办?”   “还是去毒解毒,没有别的方法。”五爷爷思索着,瞄了一眼楚青竹,又把目光转向楚云:“听青竹说你学会了大周天针法,那可是家族历代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不发挥一下。”   “没有用的,这种病和身体气血融合,大周天针法越厉害病情会越重。”楚云摇了摇头,非常泄气:“何况你们不知道,保和堂的凌威是大周天针法的专家,如果有办法也轮不到我发挥。”   “你不说我们倒是忘记了,那个陈海很厉害,他去帮助凌威,一夜过来应该想出办法了吧。”七爷爷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紧接着用力咳嗽起来,他是小时候落下的风寒,家族医术再高明也无法去除,一直是咳嗽,尤其劳累过后。   “我已经派人打探了,应该回来了吧。”楚云说着向外面张望了一下,一位年轻人越过前面的大门快步靠近办公楼,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年轻人转眼出现在门前,还没有等到楚云询问,年轻人就快速汇报起来:“凌威和陈海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他们把很多药材送进房间,不知道干什么。”   “应该是熬药吧。”楚家的一位老人插了一句。   “不是,他们没有熬药的迹象,连一点药味都没有飘出来,而且旁边有专门熬制汤药的场所,他们大可以开方让别人熬,省时又省力。”年轻人分析很透彻,对凌威等人的情况似乎也很熟悉。   “不是熬药,难道他们生吃。”楚云嘀咕了一句,满腹不解:“药的药性按理陈海是了如指掌,用不着一样一样过目,上百种药,他们在赛选什么。”   “生吃?”五爷爷念叨了一句楚云的话,脸色忽然变了变,失声叫道:“神农尝百草,他们在实验药物对于眼前瘟疫的作用,这可是失传的方法。”   “失传也不一定。”楚云也有点明白过来:“陈海是药王的弟子,熟悉神农尝百草也不足为奇,但据说掌握这种绝技需要极高的天赋和极为敏感的体质,完全达到药物鼻祖神农的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不一定。”楚青竹在一旁脱口而出,扫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似乎害怕自己不够资格说话,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打住。其实她想说的是凌威就掌握那种技术,话到一半想起假如楚云知道一定会另想办法对付凌威,那样的场面是她不想看到的。   楚云和几位老人并没有注意楚青竹的语气,在他们眼里楚青竹是最弱的,没有必要深究。几个人继续低头研究下一步如何应对瘟疫的变化,还有陈海和凌威的行动。并没有什么新意。楚青竹听得兴味索然,悄悄走出办公室,沿着街道漫步走着,楚家的几位老人到来以后,她倒显得清闲起来,什么也帮不了,对于楚云的做法她心中总有一种堵得慌的感觉。   路边有一颗小石子,让她想起家乡山区无忧无虑的生活,抬脚踢了一下,小石子向前翻滚,她下意识前进几步,再次踢一下。人在许多时候有种习惯性,一路踢着小石子向前走,行动很奇怪,但也没有几个人注意,街上行人本来就寥寥无几,何况在这种时候,人的行为反常也是在情理之中。   路边一个拐角处大树荫下,几个人懒散地坐在凳子上,在窃窃私语,声音并不大,楚青竹却被一下子吸引过去了,因为听到了凌威两个字,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向树荫靠了靠,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像走累了要休息一下。   “听说了吗,那个保和堂的凌威出事了。”议论声并不因为楚青竹的存在而停息,一个中年妇女低声说着:“听说感染了瘟疫,还挺严重。”   “别瞎说,感染了瘟疫怎么不送到重症监护区。”另一个人表示疑问。   “切,这你就不懂了。凌威是这次针对瘟疫来得名医,他病倒了,如果公布出去岂不是人心惶惶。”第一个说话的人对自己的判断很得意:“他们一直在封锁消息,都说在研究,不见客。”   “是啊。好几天没有见到保和堂的人了。”旁边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嘈嘈杂杂起来,似乎有人准备去追问这件事的真相了。   楚青竹立即转身,加快脚步向凌威等人居住的地方走去,远远看见凌威的房门外许多学生拿着药材站立着,里面有人报了个名称,领头的学生立即拿着指定的药材送进去,没有人说话,动作有点机械化,显然已经重复了若干次,都有点麻木了。   楚青竹又靠近了一点,忽然又犹豫起来。自己来要干什么,就算凌威出事也不会和自己说的,自己毕竟是共和堂的人,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她楚青竹不会做什么,楚云一定会大做文章,把凌威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凌威的心中只有病症和病人,专心研究,楚云也在研究,但他的心中还有共和堂的利益和许多名利上舍不开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权衡,楚青竹能做的只有望着凌威的房间呆呆发楞。   凌威在房间内丝毫没有感觉到楚青竹的担忧,他现在心里除了药物,别的什么也容不下。现在要配置的药方可以说是别出心裁,心里只有个方案,根本没有多大把握,也只有他和陈海这样的人配合才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陈海根据凌威报出的药材和药性归经归穴位的情况在一旁仔细调配着,每一种药材和什么药配置效果最好,和什么药不能合用,用量多少适合,这些都要进行细心的推敲和精密的计算。这还是初步,如果出现错误,接下来就会是徒劳。   “性温,入脾经。”凌威把一种药材放在桌上,下意识松一下腰杆,童婉茹急忙把热茶端过去,柔声说道:“休息一会吧,许多事急不来的。”   凌威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闭目片刻,童婉茹的药茶确实有独到之处,五脏六腑感到一阵滋润,品尝上百种药物带来的苦涩烦躁一下子被洗涤得干干净净,通体舒泰,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还要吗?”门外的人等得焦急,董建业催促了一句。小雪不高兴地低声喝道:“叫什么叫,让你们老师休息一下不行吗?”   凌威精神猛然一震,坐正身躯。轻轻挥了一下手:“我没事,他们在外面站着很累,继续吧。”   “那就继续。”小雪不高兴地嘟囔一声。在她心里,瘟疫实在抵不上凌威的身体重要。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带着凌威离开这鬼地方,才不管其他人死活。   药材继续递进来,这种枯燥无味的实验在不停重复着,一直持续到午后,凌威才把四百多种药材品尝完,刚伸了个懒腰,小雪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开饭啦,开饭啦。”   “你发什么神经?”凌威笑着瞥了小雪一眼。   “我可没有发神经。”小雪一边笑着一边从门外学生的手中接过托盘,一一摆在桌上,有酒有菜,还热乎着。董建业在门外大声道:“这是黄姑娘特意准备的,国宴茅台,老师留点给我们解解馋。”   “小兔崽子,我们不喝酒,全给你。”凌威笑骂了一句,看了看桌上的菜,挺丰盛,香气扑鼻。童婉茹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轻声笑起来:“这个黄姑娘,还挺用心。”   “这可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凌大哥。”小雪咯咯笑着,语气有点酸。   “怎么回事?”童婉茹诧异地看着凌威,她并不知道凌威在云梦山和黄思羽还有一段交往。凌威尴尬地笑了笑:“别听小雪瞎说,吃饭你,吃完抓紧时间干活,瘟疫可不等咱们。”   提到瘟疫,刚刚建立起来的欢笑气氛立即消失,大家急急忙忙吃了点。然后继续研究药方。又过了几个小时,夕阳西下,残红点点照进窗户,带着点诗意。几个人从电脑前散开,一起松口气,看着一边吱吱嘎嘎的打印机,一张长长的纸慢慢滑下来,小雪伸手接过,看了看,立即瞪大双眼,惊呼起来:“二十八个药方,哪个管用?”   “不知道。”凌威摊了摊手,很老实地回答:“要一个一个试。”   “不行,你的身体不能再试。”小雪语气有点激动,手抓着纸紧紧不放。   “小雪,别闹,这是唯一的方法。”凌威淡淡笑了笑,为了治病救人,他并不在乎受苦。   “不行。”小雪语气更加固执,瞪着眼:“要是再让你试药,我就毁了这些药方和电脑。”   小雪说得斩钉截铁,眼中布满激动,那是对凌威的关心,可这时候这种关心绝对不行。童婉茹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小雪,冷静点,慢慢商量。““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也没安好心。“小雪忽然恼怒起来,看着童婉茹脸上的白纱,没来由地一阵冲动,一抬手,挥了一下,力量很大,童婉茹的身体立即飞了起来,撞在墙上,软软地向地板倒去。   第七百二十章 绝色佳人   房间内,一下子沉寂下来,事情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小雪会忽然用力,童婉茹撞在墙上,柔软的身体发出闷闷的一声响,然后沿着墙壁缓缓滑下,瘫坐在地面上,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脑袋微微侧歪着,薄薄的面纱紧贴在脸颊上,一缕殷红慢慢呈现,渐渐扩大。   “童姑娘。”凌威惊叫一声,慌忙抱起童婉茹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对着愣在一旁的小雪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她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我就是要杀了她,又怎么样。”小雪看着一脸关切的凌威,忽然也暴怒起来,大声叫道:”你就知道偏着她,我是一个没人管没人问的人,你早就知道她是天医的传人对不对,合伙瞒着我。”   “我告诉你能怎么样,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难道你下得了手。”凌威也大声叫起来。   “谁说下不了手,刚才不是下手了吗,我还要杀了她。”小雪眼中布满怒火,有点失去理智。心中涌起鬼谷世代的恩仇,同时还有对童婉茹个人酸酸的滋味,忽然上前一步,推开猝不及防的凌威,五指如钩,直奔童婉茹的喉咙,胳膊带起一阵微风,掀起童婉茹的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颊,肤如凝脂,白皙润泽,柳眉弯弯如新月,凤眼微闭,眉头微微痛苦地蹙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童婉茹并不是一脸老态龙钟,或者布满疤痕,而是秀美无暇,就连小雪看了心中都一阵温柔,五指接近童婉茹的喉咙却无法再用力,手臂颤抖着,嘴唇紧抿,愣了几秒钟,忽然一转身,向门外狂奔而去。   “太不可思议了。”陈海看着童婉茹的脸颊,为了她的容颜惊讶,也为眼前的巧合:“真没想到,一个是鬼谷的人,一个是天医的后人,让我这个药王的门下再次见证了这段恩怨。”   “陈大师兄,别感慨了,救人要紧。”凌威大声叫着,同时抽出一根钢针,扎在童婉茹鼻子下面的人中穴上,童婉茹手脚微微动了动,但没有醒过来,陈海走到近前,把了把童婉茹的脉搏,眉头深深皱起来:“一个青春年少,美貌如花的姑娘,脉搏竟然如同老人一样,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逝去。”   “这就是当年鬼谷祖先下药后的结果,遗传了千百年,天医家族终于被搞得只剩下一位姑娘。”凌威也有点感慨,但手脚没停,又用钢针在童婉茹身上扎了几针。   “用汤药。针灸只能清醒神志,童姑娘现在需要固本培元,”陈海很果断,拿起纸笔唰唰写了几下,走到门前递给正在门外发愣的董建业:“三碗煎成一碗,快。”   董建业转身飞快跑着离开。凌威拿起几片人参放进童婉茹嘴里,暂时保住元气。此时如果西医急救,也就肾上腺素之类的,效果差不多,童婉茹的脉搏还很正常,用中药温补反而好点。   凌威计算一下时间,又用大周天针法给童婉茹扎了几针,稍稍激发点潜能,童婉茹神志略显清醒,但只是眼睛睁了睁又闭上,疲惫得眼皮都拉不开,就更不用说说话了。半个小时左右,董建业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凌威用手试了试,微温,一手扶着童婉茹后背,一手端着药碗,让童婉茹缓缓服下。不愧是药王的弟子,药物下肚,不一会儿童婉茹有点苍白的脸色就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变的细长匀称起来,缓缓坐起身,看看扔在一边遮脸的白纱,微微笑了笑,如春花绽放,声音柔美:“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   “不不。你长得太美了。”陈海脱口而出,没有丝毫不恭,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如同看到美景情不自禁,心旷神怡。   “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遮着脸。”凌威感慨地叹息一声。遮着脸不是不美,而是太美,美得让人陶醉,不是世俗的妩媚,而是飘逸出尘的灵动,超凡脱俗的美。一个短命的人配上这种美反而是一种遗憾,不如遮起来。   “我父亲说我这面相红颜祸水,让我不要见人。”童婉茹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自然清新入雨后苍翠的远山。   凌威的心也忍不住动了一下,确实,童婉茹过于完美,简直不是世俗中人,这简直近乎妖邪,学医的对面像都有了解,童婉茹的父亲让女儿如此当然有他的道理,但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童婉茹以真面目显示,将要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凌威也无暇去考虑这些,把目光从童婉茹脸上移开,扶着她坐稳,轻声说道:“你休息一会,我和陈师兄继续研究药方。”   “我帮你们记录。:童婉茹轻轻活动一下胳膊,表示还可以工作,这时候同舟共济,也顾不上客气,凌威也无暇顾及小雪去了哪里。低头开始配置第一个药方,药材都是上等,份量很精确,一点误差都不允许,配好一份立即递出去吩咐董建业熬制,配好十几副,第一份药熬制好端了过来,凌威平心静气喝了下去,细心体会了片刻:“不行,药性不到位,下面相似的几副药也不必了。”   这样排除掉几副药就简单多了,但药也不能接二连三尝试,凌威歇了一会开始品尝下一道药方。虽然很慢,但按照这样的速度再过一夜就应该找出合适的药方那。幸苦但比起茫无头绪药好得多,陈海也暗自庆幸,要不是凌威有神农尝百草的本事,药找出合适的药方还不猴年马月啊。眼看着曙光在前,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但是,世上的事永远不是那样一帆风顺,好事多磨。眼看着晚霞的最后一抹艳红在天边消失,天开始昏暗,院门外忽然涌进来很多人,气势汹汹,看门的张大爷急忙拦在路中间,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卫生部领导呆的地方,谁敢撒野。”   “我们不是找领导的,我们找保和堂的凌威。”领头一位瘦长的年轻人尖声叫着。   “凌医师在研究药方,不能打扰。”张大爷大声解释。““谁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们倒听说他感染了瘟疫,是不是真的。“另外一个人大声叫起来:”我们去看看。““说着,一行人推开张大爷,直接向凌威居住的地方走去,在凌威门前,董建业等人再次拦住了那伙人。   “对不起,凌老师不见客,我们一直在研究药方,没有什么感染瘟疫的说法。”董建业说得不紧不慢,斩钉截铁。听得那些人同时愣了一下,领头的高个子不死心,大声叫道:“我的消息很可靠,绝对不会有假,我们要见见凌威。”   “我不是说了吗,凌老师在忙,不要打搅。”董建业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们就不要闹了,耽误凌老师的时间就是耽误瘟疫的治疗,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   “你别吓唬我们,我们只要见一下凌威,立马就走。”领头的人声音也提高一点,他是受人之托,当然不会就这样离开“坚决不行。”董建业带着几个学生拦在中间,一字排开,神情紧张。他们摆开架势,那些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快不向前冲,要是小雪在就可以轻而易举阻拦,几位学生可不是那些人对手,立即被推得向后让开,那些人渐渐靠近凌威的房门。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女子声音在门口响起,并不响亮,反而有一点柔弱,但那些人的脚步一起停了下来,连声音也没有了,呆呆看着前方,就连董建业等学生也一起愣住了。   在凌威的门口,一位姑娘懒散地倚在门框上,淡淡的光线下,依然看出容颜的飘逸脱俗,一种出尘的美,如仙子般令人心生仰慕。就像从画中走来,轻飘飘落在那里,不沾一点尘埃。   “你是……”领头的年轻人疑惑地说着,不知道怎么措辞。旁边一个人惊呼起来:“是建宁醉仙阁的童阁主,只有她才这样美。”   没有人见过童婉茹的脸颊,但是那种轻灵飘逸显露无遗,有这种出尘气质的女子天下没有几个,童婉茹最近经常在催溪镇大街小巷出没,当然会有人熟悉,她的名头和气质都会让人留心。   “谢谢夸奖,我是童婉茹,各位有何贵干?”童婉茹的声音飘柔自然,在即将拉开的夜幕下显得不沾一点烟火气。对方的来意她很清楚,如果换着别人明知故问对方一定会嗤之以鼻,直接冲进屋。她开口,那些人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领头青年陪着笑:“童姑娘,我们要见凌威医师。”   “不好意思,凌医师在忙,不见客,你们回去吧。”童婉茹说得轻描淡写,微微移动一下身躯,抬手拂了拂秀发,流露出一种天然的神韵,让人觉得她就是一种无法逾越的存在。那些人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就是一个女人美貌的好处,绝世的容颜和气质有一种千军万马的威势,却毫无杀伐之意,柔和如春风,瓦解对方的心。   第七百二十一章 闹事   院子四周已经亮起了路灯,和白天比起来还是昏暗一点,童婉茹的脸颊显得有点朦胧,但那种出尘脱俗的美还是令所有人震惊,第一反应就是不可亵渎,那些闹事的人心中丝毫冒犯的念头都没有,气势汹汹立即变得偃旗息鼓。不过他们本身的来意也不清楚,只是有人说凌威感染瘟疫,催溪镇没希望了,心情忐忑之下,急性之人压抑不住好奇,自然想一探究竟,大多数人没想过,假如事情是真的,传播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事件的发生都有一定原因,闹事的都有组织者和幕后操纵者,当然不会让事情就这样虎头蛇尾结束。一群人刚刚走到大门口,一个头戴宽檐帽的人从路边的阴影里走出来,靠近领头的年轻人,低声嘀咕了几句。领头的年轻人立即向其他人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各位,据可靠消息,凌威确实感染了瘟疫,这件事迟早要公布,到时候卫生部就会做好准备,谁也逃不了,我们这些没有感染的人就冤枉了,必须预先做好准备,是不是。”   “蓝大哥说得有理。”有人附和:“但我们也要慎重,不能光凭道听途说,再回去核实一下。”   “对,回去。”一群人再次骚动起来,转身向凌威的房间门前涌。那个戴宽沿帽的人并没有跟随,站了片刻,转身继续走向路边的阴影,下意识沿着昏暗的地方向前走,这是一个人的心理问题,做贼心虚,认为阴暗的地方安全。但是,他好像错了,沿着空荡的街道走了不久,拐弯,经过街心花园的一棵高大花树下,树后忽然站出一个苗条的身影,紧接着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很脆,带着调侃:“章鱼先生,是你吧,我们又见面了。”   戴宽檐帽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向腰间摸索,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忽然抵上他的腰间,身后的声音显得有点阴寒:“别动,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那人立即停止了动作,结结巴巴说道:“历芊芊姑娘,我们可是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历芊芊哼了一声:“我最痛恨的是被别人欺骗,老实点,告诉我钱枫在哪?”   “他…他…”章鱼结结巴巴,有点恐惧。   “别废话。”历芊芊快速打断章鱼的话:“离开你我照样可以找到钱枫,崔溪镇就这么大,要不了三天我就可以做到,你的价值就值三天,在现在就是几秒,我数一二三,一……二……”   “我说。”章鱼脱口而出,历芊芊的脾气他心知肚明,绝对不是恐吓那么简单,再等下一秒他的生命就会果断地结束,帮钱枫隐瞒当然也就毫无意义了。毫不迟疑接着说道:“钱枫在庆丰街一栋房子里。”   “带我去。”历芊芊的决定很快,用枪抵了抵章鱼的腰杆。章鱼很老实地迈开脚步,历芊芊紧贴着他身边,一只手放在章鱼的身后,好像是扶着章鱼的腰,很亲热,仿佛一对情侣在散步。   庆丰街比较偏僻,也就显得更加冷清,两个人走到一栋房前,大门并没有锁,虚掩着,章鱼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历芊芊:“要进去吗?”   “进。”历芊芊语气坚定。章鱼立即领先走进大门,就连里面的房间门也虚掩着。两个人一直向里面走,来到大厅,历芊芊顺手打开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悠闲地晃了晃。章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一点不担心有人伏击。”   “我担心什么。”历芊芊淡淡笑了笑:“钱枫不是傻子,你一出事他就应该知道,还不早就跑了,伏击?量他也不敢。”   “那么,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章鱼小声问了一句。   “等啊。”历芊芊说得很轻松,挥了挥手:“快去,搞点吃的,我饿了。”   “好。”章鱼答应一声,刚刚起步向厨房间走。历芊芊忽然叫了一声:“回来。”   章鱼非常老实地转过身,恭敬地看着历芊芊。历芊芊伸手掏出一颗手指大小的中药丸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白了章鱼一眼:“吃下去。”   “什么东西?”章鱼身体向后挪了挪,疑惑地看着药丸。   “你放心,不会药死你的。”历芊芊晃了晃手枪:“要打死你何必浪费药丸,快点吃,别多问。”   章鱼又看了看历芊芊的脸,不是开玩笑,只好很不情愿地把药丸放进嘴里,药丸很大,噎了一下。伸长脖子,历芊芊把一杯水递过去,看着章鱼咕咚咕咚喝下,淡淡笑了笑:“这是我们家族秘制的药,除了我没有人解,找到钱枫我就给你解药,不然你会生不如死。”   “明白。”章鱼声音有点嘶哑,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转身逃跑似地奔向厨房间。历芊芊满意地笑了笑,侧身倒在沙发上闭目休息,她不用担心章鱼做什么。一个吓破胆的人只有机械服从,绝对不会反抗。她在等待时机,考虑着如何抓到钱枫,她的任务是保护凌威,对凌威的伤害就是她的耻辱,不能容忍,至于凌威,有童婉茹等人她很放心,留在那也于事无补,这两天一直在寻找钱枫,这里没有通讯设备也没有部下,全靠自己,非常幸苦却一无所获。今天听说有人去凌威居住的地方闹事,敏感到其中的微妙,钱枫的目的是叶小曼,叶小曼一直没有出现,最好的方法就是引蛇出洞,,诱饵当然是叶小曼最关心的人,凌威,历芊芊想到这一点,立即在外面等待,果然,让她抓到了钱枫的手下。   历芊芊同样不担心别人闹事,她知道小雪的实力,有她在没有人动得了凌威一根汗毛,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小雪离开了,闹事的人守在门外,童婉茹毕竟柔弱,凌威首当其冲。听着外面要见他的喊声,凌威站起来,在房间内来去走动几次,挥了挥手:“不行,我还得出去。”   “你不能出去。”陈海摇了摇头:“这伙人说不准做什么,把你带走检查也说不定,还有你自身的情况很清楚,感染了瘟疫,尽量和其他人少接触,人群密集传染更快,那些人是无心之过,你要是害了别人可就是明知故犯,你是医生,应该明白这一点。”   “可是,难道我们就让童婉茹一个姑娘在门口守着吗。”凌威指了指站在门口的童婉茹,童婉茹虽然柔弱,但那些人并没有硬闯,只是在外面大声嚷着,就这样耗着童婉茹的体力也会受不了。   “这么大的动静,我想黄姑娘应该知道,再等一会。”陈海老练一点,比较沉得住气。轻声劝着凌威。   “那就再等一会。”凌威在房间里继续来回走动着,惴惴不安,他自己的事情无所谓。一旦纠缠不清会被强行送进重症区,尝试药材的事就被迫中断,刚刚有点眉目前功尽弃,自己有什么意外,整个崔溪镇跟着完蛋。那些人不理智,他作为医师不能不理智。   又过了一会,门外的人实在不耐烦了,有人大声叫道:“童姑娘,快点让开,不然我们兄弟就得罪了,凌威用一个女人挡箭一定出事了。”   童婉茹美得惊人,但仙女看久了也会适应,何况眼前的事关系到那些人的生命,渐渐骚动起来。向前拥挤了一下,童婉茹被迫退进门里,外面传来一阵撕扯声,是董建业等学生和那些人在拉扯,不过无济于事。   “闪开。”凌威不得不向前一步,摆手示意童婉茹退后,虽然这种瘟疫传染不是太厉害,他也不想用手去拉童婉茹,手掌有汗,体液传播也是一种途径。   童婉茹退后,凌威向前面一站,那些人立即向后退了几步,真像躲避瘟疫一样,凌威语气不悦:“你们不是说我得了瘟疫吗,谁来检查。”   “我们不会检查。”领头的年轻人梗着脖子叫道:“现在你就跟着我们到医院检查,如果没瘟疫我们立即把你送回来。”   果然被陈海说对了,这些人不会看一眼就放手,凌威就算没有什么问题,到医院走一遭也会引起沸沸扬扬的议论。何况凌威确实感染了瘟疫,绝对不能和这些人去检查。凌威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严厉:“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在研究瘟疫的治疗方案,耽误了事情,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义正词严,把眼前的人一下子震住了,领头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大声说道:“不去医院也可以,这种瘟疫通过体液传染,你的手上有汗,和谁握一分钟就行。”   这人对瘟疫显然很了解,病毒在空气里极不容易存活,但亲密接触一分钟足够传染出去。凌威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但对于他们的无理取闹非常恼火,忽然上前一步,靠近领头的年轻人,伸出手大声说道:“既然你提出来,就让你自己先试试,怎么样。”。   第七百二十二章 以人入药   凌威伸手,领头的年轻人触电似地向后退,瘟疫本来就令人恐怖,尤其是身在疫区,感受着那种煎熬和无奈,心中更是布满惶恐。凌威看着一群人后退,没有再逼近,调侃地笑着:“怎么。不是来看我是不是感染瘟疫的吗?为什么不试试。”   “要试用你自己的人,别来害我。”年轻人梗着脖子叫喊,声音微微颤抖。   “也就这胆色。”董建业在一旁讥讽地笑了笑,由于刚才和那些人的撕扯,一副皱巴巴还有几处破损,略显狼狈。进前几步,直接伸手去抓凌威的手掌,毫不迟疑,大声说懂:“试就试,要是有瘟疫我们大家一直在一起早就传染了,卫生*部的人怎么会留我们在这里。”   话说的冠冕堂皇,行动也显得光明磊落,就像街头相遇寒暄握手那么简单自然,,董建业眼中对凌威充满信任,不是信任没有瘟疫,而是信任凌威一定能战胜瘟疫。他可以很坦然,凌威却不行,他了解这次瘟疫的厉害,信心归信心,困难还是困难,自己可以冒险,却不愿意别的人沾染。他立即推开董建业,故意板着脸:“滚一边去,谁让你来试了,我就要看看谁有胆子来闹事,敢对我造谣中伤。”   “我们没有对你造谣中伤,只是听说你感染了瘟疫,过来关心一下。”闹事的人中有人辩解。任何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哪怕杀人放火。   “有你们这样关心的吗,我简直受宠若惊。”凌威撇了撇嘴,语气不屑:“我谢谢大家的关心,你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领头的年轻人并没有被凌威义正词严的话说动,眼睛死死盯着凌威的脸颊,暗淡的灯光下,凌威右边的脸颊微微有点泛红,是那种有点显眼的病态红色,是肺部有病上火的典型症状,这也是瘟疫的典型症状之一。年轻人眼睛一亮,扬了扬脸:“不好意思,我还是比较怀疑你的情况,凌医师,能不能陪我们去检查一下。”   话说得比刚才婉转,但怀疑的成分却更加强烈,凌威立即争锋相对地瞪了瞪眼,声音提高了很多,带着点威胁:“凭什么,就你们这些人,也不打听打听,我虽然不是练武出身,就你们这些人,还没放在心上,滚。”   凌威故意显得理直气壮,把事情闹僵,握起拳头用力挥了挥。显得很霸气。那些人立即愣了一下,有人推了推领头的年轻人,低声说道:“蓝大哥,我打听过,凌威的朋友是拳王,他的功夫据说丝毫不比拳王差。”   领头的年轻人微微向后退了退,堪比拳王的身手可不好对付,用强只能自食其果,可他不甘心,那个幕后的人答应给他一大笔钱,半途而废实在舍不得,硬着头皮咬了咬牙:“不好意思,凌医师,你必须证明你的健康。”   “我是医生,我的话就是证明。”凌威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盯着对方,一是僵持起来。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极快分开人群靠近。露出黄思羽苗条的身影,秀发披肩但显得有点凌乱,微微喘息,显然赶来得很急促,在凌威身边站立,面对那些人,大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打搅凌医师研究瘟疫,我叫黄思羽,卫生*部让我来负责这里的事务,有什么话和我说。”   “你就是黄处长。”年轻人声音充满意外,没想到这样严重的瘟疫,上面派来的人竟然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不过,黄思羽的举手投足确实显得大方得体,不容小视,年轻人感觉到一股压抑,情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出于好意,有人谣传凌医师感染了瘟疫,我们来看一下,证明传说是子虚乌有。”   “如何证明?”黄思羽没有袒护凌威的意思,问得很直接“这种瘟疫,体液传播很快,凌医师手上有汗水,只要……”   “明白了。”黄思羽抬手打断那位年轻人的话,另一只手忽然抓住凌威布满汗水的手掌。凌威猝不及防,准备抽手,黄思羽用力抓住,对着那位年轻人笑了笑:“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年轻人的神情和语气显得很怪异,他原本觉得凌威肯定有问题,但黄思羽何等身份,如此和凌威亲密接触。好像不是仅仅为了隐藏真像。黄思羽毫不犹豫的动作推翻了他前面的所有判断。他没有理由再怀疑黄思羽,也不敢,这时候对卫生*部的人不敬简直就是找死。   “不好意思,得罪,得罪。”年轻人看着黄思羽和凌薇一直相握的双手,尴尬地客气几句,转身带着一群人有点灰溜溜地离开。转眼消失在路灯的阴影里。   “谢谢你。”凌威转脸看着黄思羽,声音诚恳:“我还真怕他们纠缠不清。”   “没什么,你们是在为瘟疫的治疗而努力。我作为卫生部派来的人,原本应该保护你的安全。”黄思羽微微摇头:“刚才我看到楚青竹,和她谈了一会,又到医院看了一下,回来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为你解围是我的职责。”   “但是,你也用不着这样冒险。”凌威歉意地看着黄思羽。他的情况黄思羽很清楚,两个人手掌接触虽然短暂,按照瘟疫传播的情形,黄思羽一定也受到了传染,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打算怎样赔偿我。”黄思羽忽然有点娇嗔起来,微微噘嘴。   “这个……”凌威知道黄思羽刁蛮多变,但没想到这时候会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一是语塞。这种事要说报答还真不好回答。童婉茹在一旁急忙解围:“黄姑娘,快点把手掌消毒一下。”   “来不及了。”黄思羽语气很淡,盯着凌威不放:“你不说怎么报答我,我就不洗手消毒。”   “我……”凌威张了张嘴。尴尬地强行转换话题,看着黄思羽的手,有点焦急:“快点消毒,就算传染也会轻一点。”   “看你急得。”黄思羽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得大家莫名其妙,实在不清楚黄思羽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感染瘟疫换着别人哭还来不及,是不是神经受刺激了。   “黄姑娘,你冷静一点。”童婉茹轻声安慰。   “我很冷静。”黄思羽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另一只胳膊上用力抹了一下,一个薄薄的人皮手套取了下来,扔在一边的消毒水里。   “你早有准备。”凌威恍然大悟,怪不得黄思羽刚才毫不犹豫地握自己的手。   “这点事都处理不了,你当我是吃闲饭的啊。黄思羽笑得很自雄,脸色正了正:“好吧,谈正事,你们的研究怎么样了?”   “还在尝试中,刚才被打搅了一下,又要浪费半天时间。”凌威侧身把黄思羽让进房间,简单像她交代一下,继续尝试汤药,黄思羽看了一会,柳眉微蹙:‘这样不行,你一个人品尝,要耽误时间,还有害身体,抽几个药方,熬好药我让胡校长拿去给重症病人,二十四小时观察病人变化,精密的仪器和化验设施,不比你自己品尝差多少。““这主意不错。”童婉茹在一旁表示赞同,黄思羽的建议不仅减轻凌威的负担而且加快了速度、凌威和陈海低声商量一下,然后拿出几个药方让董建业熬好送到第一人民医院。胡院长接到黄思羽的指示,立即亲自忙碌起来。   夜幕已经拉开,凌威和陈海根据凌威品尝和医院传来的消息不断总结着。黄思羽没有离开,静静坐在一边沙发上等待。童婉茹倒上一杯茶:“黄姑娘,提提神,”   “谢谢。”黄思羽忽然愣了一下,她和童婉茹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天了。都是隔着面纱,刚才应付闹事的人,也没注意童婉茹的面纱已经取下,日光灯下忽然发现童婉茹美得惊世骇俗,她经历丰富,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黄姑娘,请用茶。”童婉茹微微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美,不仅男人,女人也会感到羡慕。不过,并不感到骄傲,在脆弱的生命面前,没什么可以骄傲的,这就养成了她脱俗出尘的气质。   “太美了。”黄思羽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拉着童婉茹坐在身边,两个人低声说笑起来。房间内,凌威和陈海不停忙碌,陪着两个美丽的姑娘浅吟低笑,不眠之夜显得几份温馨。   夜慢慢消逝,朝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但是,凌威和陈海的收获依旧是微乎其微,最后一碗汤药喝完。凌威轻轻松一口气,听不出是放松还是叹息,看着电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微微摇头:“还是差了一点,这中间少了一种中医最神秘的东西,药引。”   “药引?”陈海受到了提醒:“这总改变人体本质的病毒药引也很难找,据我所知只有一种。但很难找。”   “什么药?”黄思羽在一旁插言:“只要管用,我一定能找到。”   陈海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是东西,是人,纯阳的人。”   第七百二十三章 药引(一)   在《本草纲目》载有:“十二经引经药”,而“调和药”则意在缓和主药之峻烈,常作为使药应用,如甘草调和诸药。“药引子”有时有引经之意,也可用于调和诸药,有的则具有矫味的作用。“药引”并非完全等同于“引经药”或“调和药”。“引经药”乃“引经报使”之意,可见,中医临证处方后每多涉及药引一事,药引者必与主方疗效一致,同气相求,可增加临床疗效,故“兵无向导则不达贼境,药无引则不通病所。”   药引许多时候作用比药方本身还重要,再好的药方没有药引到不了指定位置也是白搭。药引虽然有点神奇,但都不是太神秘,比较常见,如黄酒,米汤,蜂蜜,大葱之类的,催乳的药方还用过猪蹄,平凡中见神奇也是中医特色之一。   每一种病都在身体某个部位有病根,就有特定的药引,但是眼前的瘟疫和一般疾病不同,和整个人融为一体,要想选一种把药效贯穿全身的药物还真难,凌威和童婉茹都知道不容易,但万万没想到会是以人入药。不过,陈海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反而显得很严肃,看着一脸震惊的凌威和童婉茹,声音低沉:“这种和人体融为一体的病毒也只能用最神奇的东西,人无疑是最合适的。”   “大师兄,我不反对你的判断,但是纯阳之人只是一种传说,何况即使找到人也不可能直接入药。”凌威一边说一边摇头:“本来是为了救人,难道还要吃人,即使牺牲一人救下一万也不行。”   “谁让你杀人啦,只要纯阳之人的一点血肉就行。”陈海笑了笑:“而且据我所知这个世上确实有纯阳之人,以一种特殊的方法存活着。”   “既然是特殊方法存活,我们就更难得到,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我倒有一个方法。”凌威轻声说道:“龙是传说中的至阳之物,龙涎香说不定有用。”   陈海微微点头:“我也听二师弟说过,你们保和堂有传说中的龙涎香,找不到纯阳之人只好退而求其次。”   两个人达成共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把效果比较好的药方总结融合,挑选出三个最好的,准备配合龙涎香使用。黄思羽站起身:“好啦,你们写个纸条,我让外面的人交给陈雨轩,不然那么贵重的东西,恐怕拿不到。”   “我也出去看看,几天没有送药了,也不知道外面疫情发展怎么样。”童婉茹站起身,拿起面纱准备遮住面孔,凌威向她摆了摆手:“童姑娘,既然拿下来就别遮挡了。”   如花般的脸颊,不看见还罢了,看见以后就觉得遮起来是太可惜了。爱美之心人皆有,天生丽质,没有谁甘心隐藏。童婉茹略着犹豫,微微叹息一声:“好吧,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就素面朝天。”   素面朝天一般都是恬淡自然质朴,可童婉茹的美精彩绝伦,离开凌威等人居住的院子,走在街道上立即引起人们的关注,用不了半天时间,整个崔溪镇都引起了轰动,当然,轰动不是像以往一样令人消极无奈,而是充满振奋,天仙般的大美女陪着,让骚动不安的心安静了一下。好像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童婉茹每走一个地方都会引起许多人驻足,年轻人眼中露出羡慕的光芒,一些老太太则窃窃私语:“你看这姑娘长得多好看,以前经常给我门送药,就是观世音下凡,我们有救啦。”   “对,她就是观世音,没有她的药预防,说不定这里早就死光了。”旁边的人跟着附和,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把愿望寄托在虚无的东西上,神话传说或许就是这样诞生的。   陈雨轩接到凌威的纸条,很快就把龙涎香送了过来。跟着龙涎香进入疫区的还有一些人,都是记者,分坐着几辆采访车,浩浩荡荡开赴进来。领先一辆车上驾着个大喇叭,不停叫喊着:“大家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我们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团,密切注意着这里的变化,我们时刻关注着每个人的生命,现在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正赶过来,我们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大家彻底解救出去。”   “你们是来采访的吗,一定要把这里的事如实反映出去,我们也没有病,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躲避一下。”有人围着采访车大声叫嚷着,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采访车里露出一位老外的脑袋,拿着摄像机不断拍摄着,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林依凡和黄思羽并肩而立,皱眉看着那些采访车,语气非常不悦:“怎么回事,这样不是添乱吗,全封闭是为了更好地控制瘟疫和找到治疗的方法,听这帮家伙的语气他们倒成了救世主。为什么让他们进来。”   “没办法,麻烦的还在后面。”黄思羽无奈地摊一下手:“这些外国佬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要求中国公开这次瘟疫的真像,还要恢复崔溪镇所有电子信号,让镇子内的事情彻底公开。”   “好像还有什么专家赶过来。也要插手瘟疫吗?”林依凡撇了撇嘴:“不是我自夸,在这种瘟疫治疗上,西医根本就不能和中医相比,来了也只能干瞪眼。”   “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在外国人来不及大张旗鼓诋毁中国的时候找到解决瘟疫的方法。”说完,黄思羽领先向凌威居住的院子走去。   龙涎香刚到,凌威就小心取下一点点,分别放到几包药材里,熬制没有再拿出去,而是小心谨慎地在房间内进行,最后关口,尤其是龙涎香可遇而不可求,来不得丝毫马虎。童婉茹精研茶道,尤其是药茶,对火候的掌握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她来熬药是再好不过了,在药罐里倒上水放进药,然后静静守在一边,热气微微,熏得她额头沁出点点汗珠,脸颊增添几分桃花般娇艳。   黄思羽进入房间的时候一包药刚刚熬好,童婉茹把药液倒出来,清理残渣,然后再把另一包倒进去熬制。熬好的药液冷却到微温,端起来递给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凌威,声音轻缓:“凌威,来,先把这碗药喝了,但愿一下子见效,其他药就不用尝了。”   神农尝百草的方法是用来尝试单独的药材,品尝药方是凌威的创新,需要绝对精确的人体感受能力和天赋,当然更加需要精气神的配合,所以陈海和童婉茹让凌威什么事都不做,在一旁静养。童婉茹把药靠近凌威嘴边,凌威立即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然后继续闭上眼细心体会,嘴里念叨着:“肾经,肝经,胃经,大肠经……不行,还欠缺了一点。”   研究的药方要求药物配合得天衣无缝才能应付眼前的瘟疫,相差一点那就是不成功。陈海很遗憾地在药方上打了个叉,摇了摇头,显得很沉重。   第二个药方熬出来,凌威又尝了一下,比第一个好,但是依旧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稍稍漱口,紧接着实验最后一个药方。房间内所有目光都盯着凌威的脸颊,担心这次也是毫无效果,这几天的努力就白废了。   凌威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微微张开看,眼神明亮,对着陈海微微笑了笑:“可以了,药效达不到完美,但对付眼前的疾病还算凑合,基本解决表面症状,保住性命不传染没问题,至于除根再慢慢想办法,”   “太好了。”黄思羽压抑不住兴奋,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一下,用力挥舞手臂:“凌威,你们要什么奖励,我向上面反映一下,”   “那是遥远的事,现在我只想吃顿烤鸭,流油的那种。”凌威感觉到一阵倦意,一边说身体一边向沙发上倒去,童婉茹急忙伸手扶住。   “看你,就这点出息。”黄思羽笑着瞥了凌威一眼:“好吧,我亲自准备,烤鸭再加上几样小菜。”   黄思羽快步走了出去,陈海忽然望着凌威苍白的脸颊,声音带着疑惑:“是不是没有什么效果,我感觉你在说谎。”   “效果不大。”凌威苦笑了一下:“就差一种药引,龙涎香虽然可以,但还是欠缺一点点,只能解决表面现象,过不了几天会复发。”   “你在隐瞒黄思羽。”童婉茹心思细密,立即明白过来:“你要给黄思羽信心,才能安定眼前的局势,黄思羽是这里的支柱,她不能因为失望而倒下,必须坚强。”   “是的,黄思羽的脾气我知道,看起来很坚强,压力太大会崩溃。”凌威轻声说道:“必须给她绝对信心,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无论如何刚才的药方效果算不错,我们先治疗病人,看情况而定。”陈海很沉着,小声分析:“大不了我们今晚继续不眠不休,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方法。”   “不必了,再努力也是徒劳。”凌威摇了摇头:“好好休息一下,不能让黄思羽起疑。”   第七百二十四章 药引(二)   明月高挂,光华如水般流泻进房间,房间里没有灯光,照在光滑的茶几上,格外清冷。茶几上两杯茶飘着淡淡的幽香,两个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朦胧的月光下,童婉茹更加飘逸出尘,就像翩翩仙子,随时要随着月光而去。声音轻柔如春风:“眼前难道是个解不开的死局?”   “也许吧,”凌威语气中流露着一点迷茫:“不过,我相信许多事有因必有果,,会有机会的,几千年前中国古人就会运用这样的病毒,没理由是个死结。”   “要是我一直钻研祖上的医术,也许不至于是现在的局面。天医一脉生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解救众生疾苦,我们世代却在延缓自己生命上下功夫,辜负了上天,也许这就是报应。”童婉茹声音中充满淡淡的哀怨,令人怜惜。凌威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放在茶几上的手背:“别乱想,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以后你要继续进行天医一脉的医道传承,”   “不出去最好,我也累了,原打算就结束在这里,没想过以后。”童婉茹仰脸迎着月光,深吸一口气:“如果能平安离开,我也不再进行天医的传承,因为天医不能再延续以前的命运。”   “失传太可惜了。”凌威有点遗憾:“天医一脉当年是何等的伟大,没想到一个医术世家变得枝残叶落,永远凋零。”   “不会失传。”童婉茹笑了笑:“因为天医有了最好的传承,天医的核心是医术,一旦别人掌握了核心医术,也就成了天医。”   “天医除了天赋还有医术,谁能继承?”凌威身体微微前倾,诧异地说道:“难道你们早就在培养,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们祖上确实培养过,不过据说那一家族也逐渐没落。”童婉茹有点遗憾地轻轻摇了一下秀发,如微风摆动杨柳枝。   “这样一来,你们天医还是濒临失传,你说的传人在哪?”凌威追问了一句。天医一脉的医术原本出神入化,如果有传人一定是出类拔萃,学医和别的u同,不肯呢个韬光养晦来个一鸣惊人,需要大量的实践,手艺提高的同时也渐渐成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童婉茹直视着凌威,月光下眼神闪动了一下,分外清澈…   “我?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凌威指着自己的鼻子,感到不可思议:“我没有经过正式师傅传授,一个走江湖的野郎中而已,如何能成为天医的传承。”   “你可以。”童婉茹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掌握大周天针法,原本就是天医一脉的绝技,神农尝百草的技术就连天医列代都望尘莫及,你的天赋奇特,心地善良,宅心仁厚,新的天医非你莫属。”   “童姑娘,你太抬举我了。”凌威双手手指交叉扭动一下,笑着说道:“天医一脉的医术博大精深,我只是井底之蛙,如何谈得上传承。”   “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哪来的博大精深。”童婉茹苦笑了一下:“目前父亲留给我就是在你身上使用过的那种针法,不过我自己也只是熟能生巧,并不知道原理。”   “这就是神奇之处,不知道原理却可以运用。把针灸的最高技术融合在看起来简单的手法中,何等的魄力。是后辈望尘莫及的事。”凌威轻声赞叹起来,充满向往。   “不用这样感慨,我把这种手法在人体穴位图上展示给你看,一定会悟出其中的道理。”童婉茹笑了笑:“如果你悟不出来,我留着也是全无用途。”   “我们一起悟。”凌威并不拒绝童婉茹的提议,作为一名痴迷医术的人,天医绝学充满诱惑。   “我就不必了,习惯了研究茶道。还是那个悠闲。”童婉茹摆了摆手:“就这样定了,天医一脉以后就你来承担了,我逃个清闲。”   “清闲也好,多多保重身体。”凌威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童婉茹的身体也不适宜太操劳,“早点睡吧,这几天你够操劳的了。”童婉茹看着凌威月光下的脸颊,朦胧中都看出一丝疲惫。   “放松了,反而睡不着。”凌威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语气略显感慨:“想起你在游船上弹奏的音乐了,好美,令人心旷神怡。”   “你还想听?”童婉茹脸颊微微测了测,头发如瀑布流泻在一旁。   “嗯。”凌威轻声回答了一句,思绪沉浸在游船‘水上清韵’听到的优美音乐中。   “那我就在在为你演奏一首。”童婉茹说着伸手从身后的沙发下抽出一根长长的的洞箫,放到面前,缓缓吹起来,是一首古典名曲,《花好月圆》,箫声低沉流畅,随着月色流淌,佳人美景,天籁之音,凌威恍如进入仙境,慢慢陶醉其中。不知不觉歪到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童婉茹的箫声没有停息,整个人和月色以及箫声似乎融为一体,让夜色更加宁静优雅,一曲接着一曲,在夜空中弥漫,不远处的房间内,董建业等学生在音乐声中露出甜甜的微笑,他们梦到了恬静的太湖,明媚的阳光,还有家人的欢笑。   恬淡幽静的一夜,让凌威等人恢复了活力。在崔溪镇周围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来自世界各地十五个卫生组织的人驻扎下来,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说是支援,天刚亮,各自带着设备和人手开进崔溪镇,当然他们中间混杂着打着卫生旗号的记者,随时随地把里面的情况向全世界发布,这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崔溪镇立即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同时有三十七个国家的电视台在播放有关的新闻。卫生*部再次派人进来配合黄思羽管理眼前有点混乱的局面。是个老成持重的老头,六十多数,黄思羽称呼他李爷爷,一脸带着微笑,说话却干脆严肃,面对那些外国组织,语气不容置疑:“各位,我代表卫生*部向大家表示感谢和热烈的欢迎,我们将进行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把一切都透明化,为大家提供病人的资料。也希望各位为医学而争光。但是,假如有谁歪曲事实,诋毁我们国家和民族,我们也会决不手软,采取相应措施。”   老人没有说明会采取什么措施,但有点森寒的目光中流露着一种威慑力,让人感觉到代表一个国家的手段绝对不简单,一旦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老人不仅仅是来为大家服务的,更多的是监督。,“李部长,您的话大家记住了,你说怎么分配吧。”一位外国人用蹩脚的汉语大声叫着:“我们既然来了,就应该让我们充分发挥。”   “那是一定的。”李部长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为大家各自配置了专门的工作场所,这里的重症患者分成足够的组,每一个组织带走一组病患,不过有言在先,一旦别人有了解决方案而自己毫无进展的,请立即放手,我们要对病人的生命负责。”   各自负责一份病人的治疗,其实也就是研究。李部长的话说完,大家争先恐后地带着病患离开,有点迫不及待。凌威和楚韵也各自分得一些病患,一通用药过后,有了明显好转,令人欣慰。其他外国人则大多数一筹莫展,经过一番折腾,变得非常泄气。第二天一大早,黄思羽在总结会议上大大把中医吹捧了一番,对楚云和凌威的做法大加赞赏。但凌威和楚云脸上连一点兴奋的微笑都没有,只有一点点愧疚。楚云在药材中加入了西医生产的药物,凌威则心知肚明他们现在的药方根本无法除掉瘟疫的根源。   医院内,来自各国的医生们在忙碌着。医院外一个小道消息快速蔓延,据说保和堂的凌威也感染了病毒,由于恢复了网络和电视信号,这件事立即受到全国各地的重视,人们在关心病患的同时也不由自主把目标集中到保和堂,再次想起他们和共和堂之间的竞争…   黄思羽为了网上的事,专门在新闻上做了报道。解释凌威现在很健康,但画面上一直没有见到凌威的出现,她的解释也是没有什么效果。凌威生病的消息传得越来越烈,在恢复电视信号的短短几个小时,在崔溪镇就变得家喻户晓。   一条街边的一栋小楼里,叶小曼一身淡蓝色休闲装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她的性格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几天的生活倒也很适应,足不出户也是一种享受,难得清闲,这次是被逼着清闲。唯一遗憾是没有电视信号,看不到每天必看的新闻和财经。当电视信号恢复的时候,她心中充满喜悦,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快速翻看着电视节目。忽然,她停止了动作,神情一下子阴沉下来。程怡然轻声劝慰:“这些都是网上宣传的,并不一定真实。““不,”叶小曼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凌威的个性我知道,这样大的瘟疫,就算研究课题也不可能几天不出头,一定是真的出事了。”   “凌威出事我们出去也是无能为力,但却会暴露在别人的追杀中。”程怡然语气很冷静,她要为叶小曼的安全负责。   “我不想留下遗憾。”叶小曼缓缓站起身,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她决定下来也就会毫不犹豫,任何人也无法阻拦、抬脚向楼下走去。   “等一下。”程怡然慌慌忙忙拿起一把匕首放进腰间,紧跟叶小曼身后。   第七百二十五章 药引(三)   是人就会有弱点,无论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蝇营狗苟的贱民,都有自己致命的弱点。叶小曼也不例外,目前她致命的弱点就是凌威。自从知道自己的心脏来自于凌威的初恋,纠结了很久,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先天性心脏疾病的缺憾,让她从不考虑爱情婚姻之类的事情。也让她专心于事业,达到了许多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心脏移植的成功,让她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少女情怀开始萌动,阴差阳错偏偏喜欢上凌威这样的人,没想到还要和可可的心脏分割凌威,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在国外一段时间甚至不愿去想这件事,拼命工作,但许多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回国对于叶小曼来说第一件要事不是面对哥哥叶小凡,而是凌威。也就是面对自己的情感。但不久前经过程怡然一点拨,她豁然开朗,可可的心脏现在就是自己的,不必要一分为二,既然决心拥有她就会毫不犹豫,如果不是无意中看到钱枫和他的两位手下在街上晃悠,她早就去见凌威了。   思恋归思恋,把追杀带给凌威是叶小曼死也不愿意做的,凌威心地纯厚,很难提防,而且在这种时候凌威钻心于治疗瘟疫也没有心情去提防,叶小曼只有耐心等,瘟疫流行的时候,小镇很多人都闭门不出,所以要想打听人是很困难的,何况还是刚刚进入崔溪镇就躲进小楼的两位姑娘,钱枫无论怎样聪明,无论怎样努力,也找不到叶小曼的丝毫线索。   但是,钱枫有钱枫的方法,他相信每个人都有弱点,有弱点就能掌握,凌威一旦有事,叶小曼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他一直围绕着凌威下功夫,间接地说,叶小曼进入崔溪镇就把灾难带给了凌威。   钱枫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叶小曼看到凌威感染瘟疫的消息,就算明知是陷阱也奋不顾身地冲下小楼。房东大娘正在客厅里整理一些药材,诧异地看着两位急匆匆的姑娘:“你们要干什么,外面很乱,听说又来了许多外国专家,还不是添乱,我看你们还是在楼上好好呆着,现在信号有了,给家人报个平安,免得家里人担心。”   老大娘唠唠叨叨,一片好意,但是她不知道眼前两位姑娘并没有家人可以报平安,叶小曼的唯一亲人,哥哥叶小凡巴不得她埋骨此地,永远离不开崔溪镇“大娘,我们在这里闲着也没事,想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帮上点忙。”叶小曼客气地笑着。经历过最近的大风大浪,她更加成熟,该冷漠的时候冷漠,不该u冷漠的时候则非常温和。   “好孩子,一片善心,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老人都喜欢嗦,大娘夸赞了几句才进入正题:“街道办事处有专门为镇上服务的机构,提供消毒的机械和用品,两个人一组,你们实在想运动就试试,我给你们去领东西。”   “不用,我们自己去。”叶小曼摆了摆手。既然是义工形式的劳动,也没有门槛。两个人很容易就从街道拐角的办事处领来了消毒用的喷雾器和两身淡蓝色工作服,口罩手套,这样倒是很适合她们伪装。   程怡然经常练习散打,背上几十斤的喷雾器毫不费力,叶小曼提着消毒用的粉和其他用具,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倒是很开心,一路低声说笑着,偶尔在拐角里窜出一两只老鼠,吓得两人同时尖叫,叫声过后又是一阵笑声,不一会儿就适应下来,专门找一些旮旯有老鼠的地方喷,见识一下抱头鼠窜。在崔溪镇,能够这样开心进行消毒的也就她们两。   第一次干,动作难免有点别别扭扭,和其他人不一样,加上低低的欢笑声,两个人不知不觉成了别人关注的目标,同样进行义务消毒的人都会露出奇怪的眼神。街道办事处会给每一组消毒的义工分配消毒范围。叶小曼和程怡然走马观花般把自己负责的范围喷了一遍,然后向着凌威落脚的院子出发,不过离院子很远处就被两个保安拦了下来:“不好意思,这里正在研究瘟疫,闲人免进。”   “研究瘟疫又不是一两天,现在怎么忽然不许靠近了。”程怡然挥动着喷雾器的手杆,语气带着责问。   “这是黄处长的主意,这几天许多外国组织也在研究,黄处长特意给凌医师制造一个好环境,希望中医永远引领世界潮流。”保安回答中充满自豪。程怡然看了一下叶小曼,把目光转到保安身上:“你们说的黄处长是什么人?”   “黄处长就是黄处长。”保安撇了撇嘴,对于程怡然的无知表示不屑,眼角瞄了一眼不远处:“黄处长来了。”   顺着保安的目光看过去,一位身穿淡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姑娘向这边走过来,落落大方,一边走一边和一位外国记者交待着什么。   “黄思羽?”叶小曼拉了一把程怡然,快速向一边后退,低声说道:“有她在,凌威不会有什么事。”   黄思羽在云梦山的时候和凌威有不错的交往,凭女人的直觉,叶小曼知道黄思羽对凌威感觉不一般,这种情况下,作为卫生*部派来的人物,黄思羽更适合保护凌威。叶小曼是个明智的决策者,知道怎么样权衡利弊,当然,她不会把凌威拱手让给别人,首先凌威要安全活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回去吗?”程怡然低声提醒叶小曼,对于凌威已经放心,叶小曼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安全,果断挥了挥手:“是的,必须避开钱枫。”   两个人做事果断,毫不迟疑往回走,脚步匆匆。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两个人的反常举动立即引起路边一个人的注意,也是身背喷雾器。已经在这里三四天了,叶小曼和程怡然擦肩而过,他稍着犹豫,远远跟了过去。   凌威所在院子的门前,黄思羽柳眉微蹙,看着叶小曼和程怡然离开的方向,低声说道:“这两个人干什么?”   “她们想进入里面的院子,被我们拦回去了。”保安有点邀功的意思。   “问清楚什么身份了吗?”黄思羽继续问。   “这个……没有。”保安支吾了一下,补充一句:“是两位年轻姑娘。”   “两位姑娘?下次记得要问清楚。”黄思羽挥了一下手,没有等两位保安答应,快步走进院子。穿过回廊,然后推开凌威的房间,“黄姑娘。”凌威和陈海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见到黄思羽,凌威立即站起来,伸手倒茶。黄思羽摆了摆手:“免了,我不渴,以后见到我也用不着这样客气。”   “恭敬不如从命。”凌威笑了笑,放下茶壶,开了句玩笑:“欢迎领导视察。”   “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看来心情不错,应该有进展了。”黄思羽白了凌薇一眼:“快说,是不是完全治好瘟疫了,要是那样,我们立即通告出去。”   “不行。”陈海和凌威同时叫起来,,把黄思羽吓了一跳。凌威紧接着实事求是、说道:“目前这种情况还不能根治瘟疫,只是病人表面会完全恢复。而且不会再传染。““控制病情好转,不再传染,这已经等于治好瘟疫了。”黄思羽语气兴奋:“你们两还真行,楚云那边还是依靠罗羽的密切配合。每天那帮家伙赚去了大量外汇。效果还达不到你们说的境界。”   黄思羽略着停顿,似乎在下定决心,声音严肃:“你们立即大量熬制药材,我要让所有病人服用,效果好先让那些外国组织滚蛋,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可是……”凌威张了张嘴。   “没有什么可是,就按我说的做。”黄思羽没有让凌威说下去,下了结论:“我等会就向李部长汇报,记得,明天要熬制出中药,等待你们的胜利。”   说完,黄思羽扭身快步离开房间,脚步轻快有力。   “这叫怎么回事?”凌威惊讶地摊了摊手,有点无奈i。   “可以理解。”陈海倒是不慌不忙,沉声说道:“我们研究的成果已经算是目前最最完美的了,相对于病人没有除根是个遗憾,但相对于瘟疫的特性,传染和死亡解决了,也就是解决了瘟疫。同时,那些外国人留在这里,要防止夜长梦多。作为领导,黄思羽的任务是尽快拿出有说服力的成果,让不相干的外国人离开就可以避免再在国际上造成坏影响。”   “那些外国人也确实讨厌。”凌威微微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急促,既然是关系到大局,我们就先熬药,”   熬药,说起来容易,这次却不像一般熬药那么简单,一次性上百人服药,光药材就两大筐,放在一口大锅内熬制,用的是炭火,中等火力,三个小时才烧开,凌威尝了一下,药材的药性并没有完全融进水里,不过可以品尝出整体药效的平衡性,根据感觉再添加一些,达到药性温和,刚柔适中。凌威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负责熬药的董建业:“好了,用文火慢慢养着,明天药效会加倍,效果绝对。”   “老师,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董建业在炉膛里加了点煤,一边和凌威说话一边离开,顺手把门虚掩。药材在锅里熬着,不担心别人偷…   “病人服用几剂就应该平稳,到那时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凌威笑着拍了拍董建业的肩膀。   “太好了。”董建业雀跃着,加快脚步回住处向同伴报喜,凌威站在回廊上,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孩子,还是沉不住气,”,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静,劳累的人们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想,就连保安都打着哈欠回房。一个苗条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回廊上,看了看四周,加快脚步走进熬药房间虚掩的房门、   第七百二十六章 药引(四   残阳如血,崔溪镇镇中心一个仓库内,钱枫倚在一堆沙发上,旁边狼藉地散落着罐头瓶和大碗面的包装,手中一个易拉罐刚刚打开,仰脸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空罐扔在一旁,发出一阵清脆的滚动声,他又顺手拿起一瓶,扔给站在面前有点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声音低沉:“病猫,快说,是不是有线索了?”   “是,在庆丰街一栋小楼内,主家只有一位老大妈。”被称着病猫的年轻人骨瘦如柴,确实有点病怏怏的,一边说一边打开易拉罐把饮料灌进嘴里。他看起来虽然很弱,手段和气力丝毫不比章鱼叉差,是钱枫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不然钱枫也不会带着他和章鱼一起进入崔溪镇。   “你确定?”钱枫坐正身体,语气略显兴奋,眼中光芒闪动,如一头猎豹。   “确定,我还向街坊邻居打听过,那家除了老大娘没有女人在崔溪镇,两个女人是刚来不久,而且昨天看她们喷消毒水的动作很夸张,看得出是没有做过粗活。”病猫观察得很仔细:“最关键的是她们试图进入凌威等人居住的地方,一定是听到凌威中了瘟疫的消息以后坐不住了,老大,你的计划成功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有没有露出破绽,叶小曼可是比猴子还精明。”钱枫最大的优点就是随时保持冷静,越接近成功越清醒,每一步计划都是慎重无比,这也是他成功的关键。   “不会有破绽,街坊邻居说两个姑娘足不出户,也就今天心血来潮离开了一会。”病猫很自信地摆了摆手:“我做事,难道老大还不放心。”   “我对你当然放心。”钱枫站起身,踢了一脚旁边的易拉罐:“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我早就说过,不用在这种地方受苦。”病猫低声抱怨着:“吃不好,睡不好,再过几天就得发疯,叶小曼有什么可怕的。”   “你懂个屁,我不是在躲避叶小曼。”钱枫瞪了一眼病猫,低声吼道:“你不要忘记那个历芊芊,章鱼已经在她手上,她是个狠辣的女人,记得见到她绝对不要手软。”   “明白。”病猫把一支手枪揣进腰间。终于熬出来了,只要结束叶小曼的生命,他们就连夜闯出崔溪镇,远走高飞。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两个人溜出仓库,在晚霞淡淡的光芒下沿着街道向前行走,头微微低着,但并不引人注意,这种时候垂头丧气很正常,趾高气扬才会令人怀疑。一个拐角处,钱枫仰起脸吹了声口哨,二楼的一个窗户推开,露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戴着眼镜,很秀气,做了个手势,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冲出楼门,出现在钱枫面前,笑得很温和:“钱老大,有什么吩咐?”   “陆丰,你负责接应就行,按我的吩咐去做,用不着你最好,一旦行动希望你不要有丝毫犹豫。”钱枫低声吩咐几句,接着说道:“这件事过后,我保证你一辈子吃穿不愁。”   “谢谢老大,你尽管放心,我在附近是有名的陆一刀,一刀就解决问题。”叫做陆丰的年轻人得意地摸了摸腰间,鼓囔囔,按照他的说法应该是一把刀。   晚霞最后一点淡红在天边消失,天空灰蒙蒙的,街灯刚刚亮起来,显得暗淡无力、。钱枫在超市里买了一瓶白酒和几瓶罐头,在路边阴暗处一张长椅上和病猫相对而坐。这种时候是找不到饭店的,更不用说酒吧了,瘟疫的肆虐早就让所有服务行业关起了大门,钱枫也只能在路边凑合着喝一顿。当然,他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壮一下胆。杀人不是天生就会的,钱枫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了,尤其是杀美如天仙的两位姑娘,不仅要壮胆,喝到一定程度还可以让思维敏捷,当然绝对不是醉了的时候。   一瓶白酒两个大男人喝,并不太难,但两个人喝得很慢,大约一个多小时,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寥寥无几。钱枫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看了一眼天空,挥手然后用力下劈:“行动。”   陆丰并没有来,钱枫的命令只是下达给病猫一个人,人不在多少,要的是气势,抛开一切勇往直前。两个人行动立即加快,脚步敏捷,沿着街道边的树荫向前走了一会,钻进一条小巷,左转右转,不一会儿就来到庆丰街。左边不远处就是叶小曼和程怡然居住的小楼,二楼的窗口还亮着灯,隐约可见姑娘苗条的身影在晃动。   钱枫是个谨慎万分的人,不仅地形了解得很清楚,就连楼房门前的台阶是多少级,门锁什么样都很清楚。还有房东老大妈的作息时间也通过别人打听到了,每天这个时候老人会到不远处的文化宫坐坐,参加那里的评弹票友会,大约四十分钟,对于票友会这个时间是短了点,但对于杀人足够了,钱枫精确计算过,打开门上的锁,冲进客厅,爬上楼梯,踹开房间门,找到目标,开枪,然后撤退。一连串动作,五分钟足够了。   看了看手表,又望了望不远处的楼门,钱枫面沉似水,看不出一丝焦急不安,就连凶残都没有。绝对的沉稳。老大娘很准时,打开楼门,急匆匆下了台阶,沿着街道向前走,不一会儿消失在远方,不知是不是有要紧事,楼门都没有关好,钱枫带着病猫蹑手蹑脚靠近过去,这是一栋临街的楼房,一排人家的内部结构一模一样,钱枫专门研究过,房间内开关在哪都知道,推开虚掩的楼门,冲进客厅,顺手打开楼梯口的灯,钱枫和病猫握着手枪就踏上楼梯踏步,一边走一边谨慎地仰脸向上观看。无论何时何地,从上向下的袭击都是致命的。不过,楼上没有一点反应,也不会有人夜晚无聊呆在楼梯上向下看。   好像一切顺利,钱枫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微笑还没有消失,刚刚走上三个台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别动,不然打死你们。”   钱枫和病猫如同遭受雷击,身体僵硬着站在当场,没有敢回首反击,这种时候身后的人绝对不会是开玩笑,没有绝对把握也不会出声,可以干净利落地打死他们两。   “举手,把枪扔下。”身后的声音很冷静,越冷静越显得可怕,钱枫领先举起手,把手枪乖乖仍在楼梯上和那个,枪滚了几滚,落到了客厅,被说话的人捡走。钱枫依然很老实一动不动,他也不敢动,因为他听出了那个清脆的声音,手段很辣的历芊芊面前反抗,简直就是找死。   “钱枫,我们又见面了。”历芊芊发出愤恨的低低笑声:“我最痛恨欺骗我的人,你如果不对凌威再次下手,我不会把你们的身份说出去,可是,你偏偏自寻死路,没有谁躲得过我的追杀,要不是这几天崔溪镇全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灵巧的鸟儿早就发现你们了。”   “你想干什么?”钱枫听出历芊芊还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似乎是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做老鼠当然不舒服,但,生命在就有机会扭转战局。   “我想干什么等会你们就知道,关键是你们想干什么,别妄想逃跑。”历芊芊哼了一声:“下来,跟我走。”   “去哪?”钱枫一边走一边随口问着,眼角四处扫视,可惜连一个躲避子弹的地方也没有,有两个橱柜靠墙站着,想躲避一下都不行,历芊芊显然把什么事都考虑得请清楚楚,简直称得上老奸巨猾。   “出门,右拐,向前,过马路,进对面的树林。”历芊芊在后面低声指挥,钱枫和病猫很老实地在前面行走着。穿过马路。进入一个枝叶茂盛的路边小树林,阴沉沉,光线暗淡,病猫凑近钱枫:“这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冲进树影里,量她也追不上。”   “不行,历芊芊不是个莽夫,没把握不会让我们进树林。”钱枫低声回答,刚说完,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身后亮起一道强烈的手电光,如果刚才逃跑在手电强光里,距离很近,只要玩过两天手枪的人就能命中目标,何况历芊芊绝对不是玩过一两天手枪那么简单。钱枫和病猫身上同时冒出一阵冷汗,好险,如果妄动两个人已经是尸体了。   “不错,你们还算老实。我让你们临死少受点苦。”历芊芊说得很平淡,似乎少受点苦就是对对方最大的恩赐。   树林越来也深,脚下落叶越来越厚,钱枫感觉到了荒凉的滋味,难道这就是埋骨的地方。他并不甘心,因为还有一张好牌。看了看旁边的一棵大树,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对历芊芊:“历姑娘,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条件。”   “什么条件?”历芊芊保持一点距离,谨慎地看着对方,枪口稍微抬了抬。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钱枫看到枪口似乎忽然紧张起来,尖声大叫,叫声外面听不见,无济于事,但是可以掩盖许多东西,最简单的就是在历芊芊身后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第七百二十七章 药引(五)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历芊芊无疑属于智者,她从章鱼嘴知道钱枫只有三个人,在瘟疫区人心惶惶也不容易招到人手,除掉章鱼,只剩下钱枫和病猫两个人,历芊芊自信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别说她手下不在,就是在她也要亲自动手,以宣泄被钱枫蒙蔽的愤怒。   论追踪,历芊芊那只小鸟无疑是最神奇的东西,可以根据极其细微的气味和其他线索找到目标,但这一次历芊芊有点失望了,整个疫区充满浓重的消毒水刺鼻气味,钱枫又是躲起来闭门不出。那只神奇的小鸟也无能为力。不过,凌威感染瘟疫的消息被严密封锁,钱枫达不到引叶小曼出来的目的,一定会再次下功夫。历芊芊就在凌威居住的外围等,果然不出她所料,章鱼出面挑拨众人到凌威门前闹事,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事情没有闹大章鱼却落入历芊芊手里。   叶小曼离开住处,历芊芊比钱枫还抢先一步观察出来,料定钱枫现在惶惶如丧家之犬,抓到机会就会立即孤注一掷。历芊芊凭着笑脸和温和的话语说服老大娘留住一宿,叶小曼和程怡然第一次劳动,有点累了,根本没有下楼,历芊芊就倒一壶茶呆在角落里等待。钱枫的出现让她差点笑出声来,如果说钱枫是老狐狸。那么自己就是最好的猎人、一切顺利,到了树林深处。历芊芊开始考虑如何处置这两个人,让他们死很容易,关键是要解心头之恨,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钱枫忽然停下来要和她谈条件,历芊芊本能感觉到不对劲,枪口抬了抬,钱枫紧接着的叫声变得惊恐怪异,这绝对不是一个临危不乱的老狐狸应该发出的声音。历芊芊目光一扫,不用看也知道有危险只能来自身后,身体快速向右边移动。但她还是慢了一点,一个身影从后面飞扑过来,一抬脚准确踢中了历芊芊的手腕,历芊芊手中的手枪脱手飞出,落入远处的荒草中,那个人并没有做丝毫停留,手中的刀掠起寒光直奔历芊芊的喉咙,历芊芊吓得一哆嗦,身体直接后仰,就地翻滚向一边,只感觉左臂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手中的强光手电也扔了出去,摔在不远处,像一只魔鬼的眼紧紧盯着几个人。   树林里短暂的沉寂,只有风吹着落叶的轻微沙沙声,手电的光圈在黑暗处很大,隐约可见历芊芊衣衫凌乱,嘴角还流着一缕鲜血,手臂上一道伤口也在滴血,顺着树干缓缓爬起,样子有点惨,还有点茫然和惊慌。   “小丫头,去死吧。”陆丰推了推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刀。他紧记着钱枫的话,要出手就斩尽杀绝,美女虽然楚楚可怜,和荣华富贵比起来还是弱了点。   “等一下。”钱枫忽然拦着陆丰,神情谨慎,陆丰安排在这里是以防万一,钱枫料定历芊芊就算出现料定不会在闹市区动手,一定选择阴暗的地方,他猜对了,料敌先机在战场上就是胜利的关键,反败为胜也就一点不奇怪。不过,历芊芊似乎不应该这样不堪一击。   “老大,没什么,这小丫头跑不了。”观察了一会,历芊芊一动不动,倒是病猫有点着急:“三个男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我低估你们了,章鱼说你们就两个人,没想到还有埋伏,”历芊芊语气充满不甘心和懊悔。   “小丫头,你也有失算的时候。”钱枫见历芊芊似乎真的失去了抵抗力,笑了起来。陆丰在一旁也笑着附和:“小丫头很漂亮,哥们几个要好好招待她。”   凶残血腥和女色结合极容易激发出男人的野性,陆丰的话也把病猫的激情调动起来,呵呵笑道:“确实很漂亮,不享受一下太可惜了。”   “你们小心一点。”钱枫语气有点松动,但是他没有近前,做任何事,事前事后可以近女色,做事的时候钱枫绝对不会碰一下。只是谨慎地站在一旁看着陆丰和病猫一步步向历芊芊靠近。   历芊芊缩了缩身体,双手抱着胸口,缓缓下蹲,满脸惊恐地缩在一起,双手环绕膝盖放到身后,嘴里无阻地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女人的乞怜挣扎往往更加激起男人的野性,陆丰和病猫脸上的笑变得淫*荡起来,脚步变得有点飘飘然,明显得意忘形。他们得意,钱枫却非常清醒,越看越不对劲,历芊芊现在的表现和刚毅的性格判若两人,当历芊芊的手伸到身后,手臂微微用力的刹那间,钱枫脑中闪动了一下,大声叫道:“快躲。”   听到叫声,陆丰和病猫条件反射般向两边跑去,历芊芊忽然站起身,双手平端着两支手枪,一阵射击。钱枫一脚踢飞地面上的强光手电,然后和陆丰病猫一起钻进旁边的乱草丛。躲得很快,但陆丰和病猫还是各自哼了一声。紧接着树林里再次恢复宁静,双方都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钱枫大声说道:“我们分开包抄,这小丫头用的枪是我们自己的,总共十二法子弹,他刚才开了十一枪,只剩下一发子弹。”   一发子弹,黑灯瞎火,命中率不会高,但毕竟是还有一发子弹,危险很大,三个人分开包抄还是保保持了一定距离,双方再次僵持起来。   “死丫头,等会我非剁了你不可。”陆丰低声发狠,紧接着哼了一声,显然是碰了枪伤的伤口。   发狠归发狠,没有人再靠前,过了一会儿。钱枫忽然右手拢了拢身前的枯枝败叶,上面一层比较干燥。他立即掏出打火机,趴在地面上把枯枝败叶点燃,就地一滚,自己躲到一边,火势迅速蔓延,四周变得越来越明亮,历芊芊苗条的身影也在一棵大树后面出现,三个人快速向大树围拢,钱枫和病猫手里拿着就地取材的短棍,陆丰则握着刚到,步步逼近,一步,两步,三步,还有十几米,历芊芊忽然清脆地叫了一声,枪口对着钱枫晃了晃,钱枫急忙向一旁跳去,历芊芊有把枪口对着病猫,病猫条件反射般后退。历芊芊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枪口第三次移动很快捷,最后一枪对着陆丰,陆丰机灵地一侧身,子弹打在他的胳膊上,手臂一麻,手中的钢刀啷一声掉到地面,历芊芊似乎早有准备,直接向落地的钢刀扑去,三个人里,最有效的武器就是这把钢刀了。   历芊芊反应快,陆丰的反应也不慢,来不及弯腰捡起钢刀,抬起脚,脚尖用力,把钢刀踢得远远飞了出去。历芊芊扑了个空,迅速向一旁冲,钱枫当然不会任由她就这样逃脱,一个箭步拦住,其他两个人身上虽然有伤,还是咬着牙合击,他们都知道,历芊芊如此聪明,一旦逃脱,他们以后的日子就惨了,用历芊芊的话说是生不如死近身搏击凶险快捷,历芊芊奋力反抗,但体力和男人毕竟不同,何况还是面对三个男人,她的腹部接连受了几下重击,又被踹了一跤,整个人踉跄着向一旁冲几步,倚在大树上艰难地喘着粗气,现在完全不是伪装,钱枫看出历芊芊是强弩之末,凶性大发,低声吼道:“先把她衣服扒了。”   扒衣服的命令无疑是激动男人心的,两个受伤的人就像吃了兴奋剂,向历芊芊再次扑过去,历芊芊挥动拳脚,几声衣服的撕裂声,胸口露出一大片,在火光中显得娇艳迷人。钱枫在一旁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尖叫发自历芊芊最原始的本能,但无济于事,回答她的是更加淫8荡的笑声。火光中,三个男人的脸颊变得狰狞恐怖。历芊芊的瞳孔也在放大,这是真正的恐惧。   树林里一个美女和野兽的故事就要上演,病猫已经迫不及待甩开上身衣服,露出肌肉没有几块的上身,双手搓动着向历芊芊逼近。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沙沙声,紧接着在历芊芊身边出现一位披头散发的姑娘,动作敏捷,看不清脸,如同鬼魅,而且,没有等到三个人反应过来,那位姑娘就做出了比鬼魅更可怕的事情,向前一步,忽然伸手击打在病猫**的胸膛上,没有清脆的声响,手掌直接穿进了病猫的心脏,紧接着掏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历芊芊忽然嗓子一动,大口呕吐起来。那位姑娘身体一转,手掌直奔陆丰的肩头,陆丰想躲闪,忽然觉得四肢无力,嘴里一阵苦涩,似乎被吓破了胆,眼睁睁看着肩胛骨被对方手指抓碎,紧接着那只恐怖的手靠近他的喉咙,又是一阵骨骼的断裂声。   两具死尸接连倒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位姑娘缓缓靠近钱枫,钱枫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声音颤抖:“你,你,你是小雪。”   “不错。”姑娘声音森寒,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怒意,随时寻找发泄的借口,她并不因为钱枫认出她而丝毫犹豫,向前跨进一大步,钱枫本能地出手阻挡,小雪两只手臂霸气地向内合击,压制住钱枫的抵抗,两只手一下子击打在钱枫左右太阳穴上,骨骼断裂,脑浆迸出,历芊芊刚刚停止呕吐,转眼看到眼前这一幕,再次弯腰用力呕吐起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 药引(六)   树林里的火还在蔓延,由于不是太干燥,又是林木葱郁的季节,形不成火宅,火苗蜿蜒如蛇,红红的光亮照着四周。三具尸体胡乱倒在草丛中,陆丰肩胛骨被撕碎,喉咙变形,一脸恐怖歪着头,病猫则是开膛破肚,心脏被扔在一边,还在微微跳动,钱枫脑浆迸裂,惨不忍睹。历芊芊如在梦中,刚刚自己还在危险之中,眨眼间形势逆转,三个她痛恨的人死了,死得比她自己动手还要惨,惨得触目惊心,她经历过无数血腥,第一反应还是呕吐起来。   那位姑娘来得急促,离开也如同鬼魅,转眼就没了踪影。历芊芊趴在树干上,张着嘴,已经呕吐不出东西,擦了一下嘴角,撕下衣袖胡乱包扎一下伤口,脚步踉跄走出树林,街灯还是那样昏暗,但是历芊芊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深吸一口空气,虽然带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她也感到非常清新,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她现在的形象也不愿意见人,沿着树荫走走停停,又在一个小花园里独坐了一会,回到和凌威等人一起居住的地方,夜幕早已拉开,保安都进入房间休息,蹑手蹑脚走在回廊上,脚步已经很轻,在过度的静寂中还是显得有点脆响。有点冷风从回廊那头吹过来,历芊芊打了个寒颤,耳中听到一阵很轻的声音:“董建业,你说凌老师的药会管用吗?”   “我相信凌老师,他说会让我们尽快离开的。”   “我怎么觉得凌老师并没有多大把握。”   “别瞎猜,结果我们明天不就知道了。”   声音越来越近,历芊芊本能地向一旁躲闪,说话的两个人直接向这边过来,历芊芊眼睛扫了扫,旁边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她毫不犹豫走进去,随手把房门关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松一口气,一股扑鼻的药味迎面而来。还有微微的热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到一口大锅里还冒着丝丝热气,显而易见这是熬药的地方,只是不明白为何一次性熬那么多干什么,她也无暇多想,胳膊上的伤口一阵阵疼痛,包裹伤口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湿透,在有点闷热的房间里感觉很难受,旁边有许多纱布还有一把剪刀,历芊芊快速剪出包裹的长条,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胳膊上的衣衫层层解开,向后面一扔,哗啦一声,吓得她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那破衣衫扔进了药锅,如果熬出药有血腥味可就不好了,她顾不上包扎伤口,旁边有一根搅拌药材的竹竿,拿起来在锅里划拉,希望把那块破衣衫挑起来,药材很多,捞了几下没结果,她近前一点,再次用力,胳膊微微绷紧,注意力高度集中,忘记了胳膊上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熬药的锅里,泛起点点奇怪的水花,非常灿烂。历芊芊一点没感觉到,继续用竹竿划拉,又过了一会,终于破衣衫被挑了起来,不过原来浸透衣衫的血已经被洗得所剩无几。   推开后窗,历芊芊把破衣衫扔出去,然后用纱布把胳膊扎好,拉开门,探头望了望,沿着走道向自己的住处快步走去,人影消失,那口大药锅依然在微微沸腾着,泛起点点水花。   夜点点消逝,朝霞艳红绚烂,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凌威起得很早,在一块草地上练习了一会五禽戏,觉得全身精力充沛,丝毫没有颓废,但是他并不高兴,凭感觉,那种瘟疫依旧存在,和身体融为一体,身体越壮实,病毒越可怕,这种病毒传染不厉害,但毕竟还是传染。   “怎么样?”童婉茹静静站在一棵花树边,脸颊在朝霞下散发着动人的光泽,唇红齿白,皮肤吹弹可破。声音柔如微风。   “还是不行。”凌威摇了摇头:“对生命影响不大,但身体越好病毒更加厉害。”   “已经可以了,只要保住性命,我们就有机会慢慢研究。”童婉茹说得有点伤感,她也知道其中的难处,这种和基因结合的病毒,自己家族研究了一代又一代没有结果,可想而知。眼睛望了望天空,转移一下话题:“今天是所有研究组织拿出真本事的时候,等一会要召开碰头会,你是保和堂和共和堂比赛的主角,应该出席。”   “我就免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何况我身上还有瘟疫,会传染的。”凌威苦笑了一下:“就你代劳吧,等会让董建业把熬好的药送房间你,我要好好琢磨一下。”   “你当心点,我先帮你扛着,尽量不让你出场。”童婉茹微微点头,这是唯一的方法,能拖延一时是一时。“早饭胡乱吃了点,黄思羽和李部长通知大家到不远处的大礼堂集合,凌威在房间内听着脚步声凌乱一会,再次恢复平静,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倒是很安静。看着桌上董建业送来的两碗药,微微有点怅然,最后一遍检查药的疗效,这是这几天的成果,虽然料到是有点遗憾的作品,还是期望着有新的发现。   缓缓坐在沙发上,平心静气,凌威端起药液喝了一口,还是一样的苦涩,顺着喉咙而下,慢慢滋润身体,药效和预料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丝怪异,或许是熬的时间太长。紧接着又喝了几口,药是好药,陈海不愧是药王的大弟子,每种药材的份量适中,药效强烈却柔和无比,喝下去全身舒畅,气血运转迅速,要是一般的病邪早就被清除了。经过昨晚的最后调配,效果似乎更上一层楼,而且多了一点什么、凌威凝眉思索了一下,没明白多出了一点什么,像某种药材,但非常怪异,绝对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他把药方拿过来看了又看,可以确认,怪异的味道不会来自这几十种药材,那么是什么?难道会是熬药的水里带来的。凌威站起身,打算找董建业问一问,忽然想起都参加碰头会去了,很久才能回来,何况熬药用水一直是水泵抽出来的地下深水,不会有问题,要是有只会是阴气有点重,已经被陈海用药调和过了,不是问题。   再次坐下,凌威一仰脸把碗里剩下的药喝完,然后闭上眼,不去想那是什么药,细心体会那股怪异的感觉究竟有什么用。   似乎有一种血腥随着那股感觉弥漫,在身体内缓缓流转,越来越浓,越来越浓,足足有十几分钟,体内药物的气息忽然加强,跟着那股怪异的感觉在经脉内快速运行起来,变得像大周天针法激发出来的能量一样,翻江倒海,拼命冲击着,身体有种被涨裂的感觉。但这种力量和大周天针法激发的不完全相同,无法引入经脉收藏,放血泄去力量,又会把药效削减,只能任由其奔腾。   又过了五分钟,凌威的额头布满汗珠,脸色变得潮红,药物的力量比起以前的每一次都强大,肆无忌惮地撞击着,但那股怪异的感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如何集中注意力也寻找不到蛛丝马迹,似乎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中医治病无非扶正祛邪,病就是邪,药就是代表正气,那股药效忽然比以前强烈好几倍,沿着经脉几次流转下来,邪气早就没有了,但那股力量没有停息的意思,一下一下开始撞击穴位,这个药方设计就是精细到针对穴位,但凌威一直没有感到过针对穴位的作用,以为就是这样平和,现在看来不是,穴位反应比针灸还要强烈,六十四个穴位针刺般疼痛,简直就是撕心裂肺。他咬着牙坚持着,脸上不仅没有痛苦,反而露出一点喜悦。   六十四个穴位相对于中国周易的六十四卦,天人合一,和西医遗传染色体的六十四个不谋而合。凌威相信六十四个穴位只要发动,那么就是奇迹诞生的时刻,似乎闻到了胜利的气息。   越是复杂的事情,胜利就来得越发不易,那种内部刺激穴位的感觉如同万箭穿心,凌威几次差点晕过去,他咬着牙,必须记住这种药的反应细节,接下来才可以针对不同病人采取不同措施。   又过了片刻,撞击穴位的力量忽然变得柔和,似乎那些霸道的气息一下子被收起来了。六十四个穴位慢慢发出能量,连成一条条线,就像人体穴位图描绘的那样,或许古代的经络就是这样发现的、凌威继续集中心神,那些穴位之间的感觉更加强烈,一条条线扭曲变动着,凌威想起了西医染色体,也是微微扭曲。   终于找到了,中医和西医最高学问的切合点,凌威心中压抑不住喜悦,精神微微散乱了一下。就在这时,身体内那些穴位之间虚无缥缈的线忽然扭曲了一点,扭得凌威措手不及,脑袋嗡的一声,昏了过去。   第七百二十九章 局面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痛苦,凌威感觉身体在扭曲着,就像遗传学上的染色体图,扭曲得支离破碎,身体内的穴位在发着异样的光芒,那些光芒化着一条条虚幻的线条,缠绕着身体,越来越紧,直到把身体彻底揉碎。痛苦忽然全部消失,思绪进入一种飘渺愉悦的状态,有一种重生的快感。窗外阳光流泻进来,全身暖烘烘的,如同阳光融化冰雪,隐藏着大地回春的勃勃生机。   任何一个城市,无论大小,总是有一条河流灌穿或环绕,崔溪镇也不例外,一条小河从镇中心蜿蜒而过,河堤曲线优美,就有了个很文雅的名字,柳叶何,河水同样是从太湖而来,清澈透明,看起来就感觉一股甜香。   崔溪镇卫生局紧邻柳叶河,环境幽雅。会议大厅宽敞明亮,虽然瘟疫横行,但这里还是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当然,这时候卫生局是支柱,就像一面旗帜,不能倒下。就连卷角也不行,必须迎风招展。走进大厅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觉得瘟疫没什么了不起,心中充满希望。局长胡伟也穿得西装革履,干净利索,一脸微笑,他是小镇卫生系统的最高官员,平时趾高气扬,今天却与往日不同,在各国卫生组织和国家卫生部的人面前,他只能充当接待员,偶尔还端茶倒水,当然服务的对象是黄思羽和李部长。   国外的卫生组织自然而然和中国分了开来,在会议大厅坐到一起,与保和堂和共和堂保持一点距离,共和堂的人很多,楚家的几位老人坐在后面,楚云和楚青竹坐在前排,旁边居然还有两个外国人,白皮肤蓝眼睛,高高大大,他们是共和堂合作的伙伴,埃及人罗羽和罗志。保和堂相对而言比较冷淡一点,几位学生坐在后面不是像楚家几位老人那样实力雄厚,而是一种陪衬。唯一重量级的是川藏药王的大弟子陈海,正襟危坐。他不善于伪装,面容上带着微微的忧虑。保和堂的顶梁柱凌威并没有出现,坐在主人位置上的竟然是一位姑娘,不过姑娘引起的关注丝毫不亚于被誉为神医的凌威,不仅仅因为她是有名的茶道大家,醉仙阁的阁主童婉茹,她的美貌就足够令人震惊,举手投足间飘逸出尘,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微笑入春风荡漾,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瞄上几眼,似乎在贪恋无尽春光。有几位身材雄壮的外国人干脆双眼直勾勾盯着童婉茹。   “各位,人到齐了吧。”胡伟局长清了清嗓子,刚要继续说下去,门口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还有我。”   所有目光转过去,历芊芊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她当然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胡伟只是出于礼貌,对她点了点头:“姑娘,请坐。”   历芊芊也微微点头,神态中流露着高傲,似乎藐视大厅里的一切存在,经过童婉茹面前,微微笑了笑:“童姑娘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漂亮。”   “请坐。”童婉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充满真诚。历芊芊缓缓落座,目光一扫,和陈海的目光碰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一震,从对方的目光中他们同时看到一种异样的东西,两个人心中也同时出现疑问,可以确定,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那种异样而有点仇恨的感觉不知从何而起。   “给位,感谢大家对崔溪镇的支援,接下来对这几天的结果进行一下总结。”胡伟扫视一眼,看了看手中的一张报告,接着说道:“英国的朋友已经初步解决病患的表面病症,法国朋友提出一种很好的治疗方案,不过需要很长时间,俄罗斯的医师要求从遗传角度考虑,但改变遗传就是改变人类基因,这个课题也值得思考……”   所有后来支援的外国组织的方案都是利用西药的抗病毒和消炎药解决病患的表面症状,有效但作用不大。胡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作为一个卫生方面的负责人,他当然希望尽快解决瘟疫,但内心里还是不希望这种荣誉落入外国人手里,这样的结果,共和堂的楚云早就达到,毋庸置疑,这些外国人被踢出局是必然的,国家卫生*部最担心的就是外国组织找到治疗方法,然后添油加醋贬低中国,现在完全可以放心了。胡伟眼角瞥了一下楚云,声音提高了很多:“现在,取得最好效果的就是共和堂的楚云,他们利用自己神奇的针灸和中药技术,结合埃及朋友的药物,取得可喜的成就,他们已经把许多濒临死亡的重症患者从鬼门关拉回来,还把他们的症状全部祛除,现在可以把瘟疫控制在不死亡的局面上,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付病毒。”   “但是,你们也只是控制表面,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们还是有留下来的必要。”一位外国人不甘心胡伟贬低他们而抬高保和堂,站起身,用蹩脚的汉语表示他心里的不满:“我们至少要等到这件事有结果,也好向媒体交代。”   言下之意,瘟疫病毒一天不除根,这些人都要在这里掺乎,他们除了帮忙,更多的是把这里的新闻传回去,这样就离开当然不甘心。话音一落,黄思羽身边的李部长缓缓站起身,声音不紧不慢:“我解释一下,我们很感谢世界各地对我们的帮忙,但是,眼下的情况大家都明白,我们中医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不过我们没有让大家离开的意思,在小镇医院有专门的研究室,大家可以在那里继续研究病毒,也可以给我们提提意见。”   话说得很婉转,不软不硬,给十几个国外组织一个实验室,不接触病患,只能研究病毒,丝毫没有让他们放开手脚的意思。那些人立即窃窃私语,但是,他们确实没有拿出什么好的方案,只能任由摆布,不然李部长代表卫生*部摇摇头很有能让他们立即滚蛋。   李部长的话压制住那些微微有点骚动的外国人,胡伟清了一下嗓子:“接下来,我们重点讨论一下共和堂的方案,我们请楚云医师给我们讲一下。”   一阵掌声,但并不是太激烈,瘟疫并没有彻底解决,心情沉重也激烈不起来。楚云对于掌声也没有什么期待,缓缓站起身,向四周礼貌地笑了笑:“接下来,我就把我的治疗方案说出来,请各位多多指教。”   “快说吧,别磨磨蹭蹭。”董建业在一旁嘀咕了一句,声音不高,但大家都在等楚云说话,比较静,董建业的话也就听得清清楚楚。童婉茹回首望了他一眼,董建业立即住口不言,某种程度上,童婉茹的眼神比凌威在他们心中还要威严,因为,凌威既然让她代表保和堂,说明凌威对童婉茹也是尊重有加。   楚云瞄了董建业一眼,并不和他一般见识,继续说道:“我们先说一下合作伙伴,埃及的罗羽先生,他们的药先压制住病症最危重的方面,我们才有时间用针灸和中药调理。针灸我们用子午流注,全面调节人体抗病力,改善体质,药方用历代名医总结出来的五虎解毒汤,清热解毒有奇效。”   说是请大家指教,楚云没有说出治疗的任何细节,从何指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是许多中医世家不成文的规矩。胡伟也没有让大家探讨的意思,直接作总结:“就这样吧,接下来我们就看楚云的发挥了。““慢着。”历芊芊忽然站起身,扫视一眼:“各位,你们好像忘记了保和堂,同是中医一脉,怎么厚此薄彼。”   “不是我们厚此薄彼,是保和堂一直没有可以令人信服的方案。”胡伟直视着历芊芊。   “谁说没有方案,只是没有成熟,现在已经有了。”历芊芊硬着头皮看了看童婉茹:“童阁主,你说是不是?”   “对,我们已经有了合适的方案。”童婉茹声音很轻,但神情中流露出的气质让人对她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历芊芊也只是信口胡说,也没想到真的会有好的治疗方案。   “各位,我们已经熬好了药,病患一试便知。”童婉茹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废话,直奔主题。大多数外国人并不甘心被楚云一个人控制局面,乐得看热闹,跟着起哄:“对,还有那个什么保和堂,不是和共和堂竞争吗,让他们试试。”   “是啊,既然保和堂有熬好的药,可以试试。”李部长眼角瞥了一下黄思羽,似乎也明白她和凌威的关系,黄思羽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楚云见事情又要混乱,咬了咬牙,大声说道:“既然保和堂有好方法,凌威为什么不出来。”   “凌老师在研究药物,这个你好像管不着。”董建业急忙替凌威打掩护,不过有点急,立即引来许多怀疑的目光。楚云立即乘热打铁,高声说道:“我看凌威不是在研究药物,而是自己中瘟疫了吧。”   第七百三十章 交锋上   “放屁。”历芊芊说话变得一点也不淑女,柳眉倒竖,满脸怒气:“楚云,你不要无中生有。”   “你这样激动干什么。”楚云不慌不忙地笑了笑,一句话切中要害,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像历芊芊这样神经质的反应。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管我激动干什么。”历芊芊也发觉自己反应偏激,干脆就势而下,霸气地挥舞着手臂:“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凭空造谣中伤我们可不答应。”   历芊芊态度稍稍强硬一点,一脸气不愤,理直气壮,把刚才慌乱的情形挽回了许多,美女动怒也容易让人同情,有些人有点怀疑楚云的话,低声嘀咕:“就算竞争也不用这样诋毁对手吧,有点过份。”   “我当然有证据。”楚云听到嘀咕,眉头皱了皱。挥了一下手:“让他上来。”   一个年轻人微微低着头快步走到楚云身边,历芊芊脸色微微一变:“章鱼,怎么是你?”   “是我,我还没死。”章鱼眼中带着一丝愤怒,可见他在历芊芊手里受尽了苦。他被绑在一个仓库内等待死亡,连老鼠都啃他脚趾头,恐惧到了极点,要不是埃及人罗羽路过救他出来,他很快就要变成一具尸体。   “你来干什么?”历芊芊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森寒,逼视着章鱼,章鱼下意识缩了缩身体,靠近楚云一点,感觉微微踏实,挺了一下腰杆:“我是来证实凌威已经中了瘟疫的。”   一句话出口,举座哗然,如果凌威自己都中了瘟疫而束手无策,保和堂在这次竞争中唯有出局。董建业和几位学生更是着急,瞪着章鱼,异口同声地叫道:“你胡说。”   “胡不胡说让凌威出来检查一下不就行了吗。”楚云说得很平淡,好像在打圆场其实是在火上浇油,把矛头直指凌威。童婉茹眉头微蹙,淡淡说道:“楚医师,我们也不能凭这个人一句话就断定凌威中了瘟疫,总要有个证据。”   童婉茹的姿色和身份具有绝对说服力,所有目光转向章鱼,黄思羽瞪着章鱼,声音低沉:“说,有什么证据?”   “有人把病毒直接放进凌威的茶水里。”章鱼几天没有见到钱枫,估计凶多吉少,干脆把钱枫抛了出去。   “谁干的?”黄思羽不知道内情,拍案而起:“居然有人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他叫钱枫,我的老大。”章鱼微微低头,害怕被凌厉的目光杀死。用病毒来害人,是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难以容忍的。   “钱枫,一定要找出来接受惩罚。”黄思羽眼中冒着怒火,历芊芊却微微低头,她想起了钱枫的死,触目惊心,令人呕心,小雪的手段毒辣得出乎她的想象,好像一肚子怒气。   “黄处长,你这样激动是不是说明章鱼的话是真的。”楚云抓住黄思羽的表现,不失时机地把问题拉了回来。黄思羽微微一愣,急忙摆手:“不是,不是。”   再解释就是多余,大家都看出凌威有问题。李部长做了个总结:“这样吧,让那个凌威出来见见大家不就行了。”   “李部长说得不错。”楚云不失时机加上一句。童婉茹无奈地看了看董建业,凌威原本让她代表保和堂,没想到楚云把矛头直接指向凌威,只好见机行事,轻声说道:“把凌威叫来吧。”   “凌老师他……”董建业欲言又止,童婉茹摆了摆手:“去吧,听你老师的吩咐。”   “好吧。”董建业很无奈,脚步有点沉重,不用说,大家都看出凌威有问题。童婉茹让董建业听凌威的,言下之意,凌威自己承认就用不着说明了,关键是不承认,硬着头皮出来,卫生局有现成的检查仪器,一试就知道。   大厅里短暂沉默下来。现在是中医之间的竞争,也就是共和堂和保和堂之间的竞争,凌威的情况成了关键,童婉茹柳眉紧蹙,黄思羽有点心神不安,历芊芊则不断晃动脚步,显示着心中的焦急。   不一会儿,董建业去而复返,脚步快捷回到大厅,童婉茹有点失望:“董建业,你老师和你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董建业显得很高兴,摆了摆手:“老师说马上就来。”   “是吗?”童婉茹语气很淡,对于凌威的决定还是疑惑不解,转脸看了看陈海。陈海也缓缓摇了摇头,昨晚他们还一筹莫展,今天凌威也不可能有办法。   凌威不像楚云等人那样衣冠楚楚,相反衣衫有点凌乱,胡子拉碴,看起来比一般街头流浪汉好不了多少,不过炯炯有神的眼睛令人不容小视,他的脚步轻快,直接走到童婉茹身边,向四周抱了抱拳:“不好意思,我一直在研究中药材,个人习惯不喜欢别人打扰,让大家久等了。”   凌威说得很坦然,客气完转脸看着黄思羽:“黄处长,会议进行到什么地方,请继续。”   “凌医师,到什么地方难道你会不知道,”楚云盯着凌威,想从凌威脸上看出什么,可惜他失望了,凌威脸色很平静,反问了一句:“楚医师,有话请明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我刚刚到,怎么知道。”   “有人说你感染了瘟疫。”楚云直接抛出重点。凌威微微怔了一下,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语气变得完全出乎人的意料,微微带着一点嘲笑:“楚医师,你不好好钻研医术,掺乎这些八卦消息干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得了瘟疫还四处乱走,难道不担心身边的人感染吗。”   凌威的话理直气壮,是啊,就算得了瘟疫隐瞒也要考虑身边的人,按他的逻辑楚云实在是无聊,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事情一带而过,凌威不知不觉间显露出一种大宗师的气质,气势沉稳雄厚,平淡中流露着不容藐视的威严。   “你不要强词夺理,有没有瘟疫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楚云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态度强硬。   “我凭什么接受检查。”凌威毫不退让地哼了一声。   “这个……”楚云也一时语塞,他还确实没有证据让凌威接受检查,在座的许多都是医学专家,基本的望诊还是懂的,凌威脸颊虽然消瘦,但眼神清澈明亮,一点病患的颓废气息都没有,就更不用说感染瘟疫这样的重病了。   “没话说了吧。”凌威白了楚云一眼。目光转向其他人:“那么,继续开会吧,我来介绍一下保和堂最新的治疗方案。”   “慢着,我可以确认凌威中了瘟疫,因为我是看着钱枫把病毒放进茶水的。”章鱼忽然尖声叫起来,眼角瞥着那个外国人罗羽,好像接收什么暗号。   “这人无理取闹,轰出去。”黄思羽忽然撅了撅嘴,两位保安走过来,真的强行把章鱼拉走,罗羽想出手阻拦又放弃,对着楚云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楚云眼珠转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忽然大声说道:“我要求和凌威一起接受检查,接下来是我们和保和堂的竞争,我们要排除感染瘟疫的嫌疑。”   没有人说楚云感染瘟疫,他这样说只是为了把凌威扯进去,不过建议还算合理,立即引起一阵议论。,   第七百三十一章 交锋中   在我们身边有许多事情,看起来是无理取闹,但凑热闹的人很多,无理取闹有人愿意欣赏或支持,反而变成顺理成章。楚云从章鱼嘴里知道凌威感染了瘟疫,除了一点惋惜之外是高兴,一个感染瘟疫的对手自然就不再是对手,没有人接受一个瘟疫患者的治疗方案。卫生*部的态度不容质疑,绝对支持中医,楚云的对手只有凌威一个,感染了瘟疫简直是天赐良机。   凌威没有出席会议,让楚云松了一口气,认为大局已定,没想到历芊芊节外生枝,提出还有保和堂,而且陈海也说有了好的方案,川藏药王的大弟子当然不会信口开河,说得信心满满。说明药物的效果一定超过楚云等人的研究成果,而且药方已经进入实用阶段,配制好正在熬制,就是说有十足的把握,就在接下来的几天会改写瘟疫治疗的历史,这是楚云绝对不能容忍的。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是防备于未然,把对手绞杀在襁褓之中。于是楚云把章鱼抛出来,楚云不断重申要凌威接受检查,一次两次是无理取闹,次数多了凌威要是不答应还真令人怀疑,而且楚云也提出一起接受检查,也不算对凌威不敬,“既然楚医师一再要求,我就检查一下吧。省得大家担心。”凌威看现场的气疯差不多了,抓住时机答应,从容大度,说得轻描淡写,让人觉得楚云实在是多此一举,滑稽可笑、他越轻松楚云越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一点汗珠,不得不承认,凌威是他的劲敌,连日来一直没有出面,自己占尽优势,凌威一出场轻描淡写地就取得主动,那种自信让他的信心立即土崩瓦解,甚至怀疑自己。   “好吧,凌医师答应,我们不妨就检查一下。”黄思羽担忧地瞥了凌威一眼,她是卫生*部派来的领导,当然不能太偏颇凌威,何况凌威自己也答应检查,她只能顺着情势行事。说完话向一边的外国人点了点头。一个眼睛很蓝的外国人推着一台精致的仪器走到凌威面前,动作娴熟麻利地在凌威静脉上抽出一点鲜血,滴在一块小玻璃片上,推进仪器。然后又转到楚云面前,同样取一滴鲜血放进仪器,仪器上两个屏幕同时闪烁起来,许多指标一条条滑过。所有眼睛都盯着仪器。这种仪器是n国刚刚研究出来的,不仅相当准确,刚刚感染就可以检测出来,而且速度很快、在病疫流行的时候,很快掌握并作出反应是很宝贵的。   五分钟过后,仪器停止了跳动,所有人都住呼吸,等待最后结果,旁边的打印机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有点刺耳。蓝眼睛外国人取出打印好的纸张,瞄了一眼,扫视一眼,大着嗓门说道:“检查结果,反应没有阳性。““耶,太好了。”董建业等学生领先欢呼雀跃起来。没有阳性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正常,他们呼唤中带着喜悦,当然不仅仅是针对楚云,他们都知道凌威确实感染了瘟疫,现在忽然康复,说明凌威没有了危险,瘟疫的治疗也有了希望,自然欣喜若狂。陈海和童婉茹脸上则露出意外的笑容,惊讶中带着喜悦、历芊芊反应最激烈,几乎跳起来,笑着调侃:“结果出来啦,楚云楚大医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楚云有点发窘,不由自主看了看旁边的外国人罗羽。罗羽把目光移向天花板,也是爱莫能助。作为一个有身份的大医师,用招摇中伤这样的手段对付竞争对手未免有失体面,何况是在混乱的疫区,要求精诚团结的时候,这样的举动简直令人不耻。   “你说啊,说啊。”历芊芊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不在乎什么场合,继续大声责问,发泄心中刚才楚云带来的愤懑。楚云越是窘迫她笑得越开心。   “历姑娘,别闹啦。”凌威摆了摆手:“其实楚云说得没错,我确实感染过瘟疫,瘟疫不可怕,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一句话令全场震惊,紧接着是一阵哗然,楚云神情一松,紧接着一脸惊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凌威一直没有出现,大家料想就算有成就至多像楚云一样,完全消除病患的表面症状,难以做到除根。现在凌威话中的意思竟然是完全康复,他康复了自然就能治疗,一般人说这样的话或许大家会当着无稽之谈,但凌威是个相当当的医师,保和堂的代表,具有神医之名。这时候绝对不会信口开河,阳光从高大的窗户间流泻进来,灿烂得有点刺眼,大厅里一片沉寂。对于瘟疫的治疗。几乎是进入了绝境,凌威的话让局面豁然开朗,开朗得太突然,就像眼前的阳光,强烈得有点刺眼,让人的思维一片空白。   “凌医师,你确定可以治疗瘟疫吗?”李部长老成持重,首先提出疑问,这样的问题,作为现场的最高领导人必须慎重再慎重。   “这个我还并不太确定,要等病人服用汤药以后才能知道答案,药方有时候应人而异。”凌威也很慎重,他对医学问题也不会随意下结论,一个药方都要经过许多临床试验才能确定,眼前的药只有自己服用过,当然无法给予肯定的回答。   “很好。”李部长微微点头,面带微笑,不知是对凌威态度的认可还是对药方的认可。转脸看了看黄思羽,笑容灿烂了一点:“黄丫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安排病患服药。”   “好。我马上安排。”黄思羽如梦方醒,立即站起身准备离开,凌威摆了摆手:“等一下,那些药的份量只够几十个人服用一天,每个人要连服三次,挑选几个重病号服用。”   面对很厉害的瘟疫一剂药就药到病除是很不现实的,根据自己服用的感觉,凌威估计够几百人服用是不可能的,如果每个人服用一次,熬好的药就没了,再配置和熬煮需要一天,药效无法持续,不如重点治疗一些病号,确定效果就可以大量熬制。不过病患都想先服用,所以选择最需要的比较合适。   黄思羽微微愣了一下,作为一位领导,心里愿意听从凌威但表面上还是有点抵触,李部长立即送了一句:“就听凌威的。”黄思羽旋即轻松地加快脚步,走出大会议大厅。   会议是研究接下来由谁主当这次瘟疫治疗的主角,现在变得毫无意义,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保和堂的凌威身上,假如成功,原本要打持久战的瘟疫治疗就出乎意料地成功了。大厅里一时议论纷纷,都是围绕着凌威。楚云被冷落在一边,从主角一下子变成配角都不如,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局促不安一阵,缓缓移动脚步离开座位,这样耗着被冷落还不如开溜。不过,刚刚离开一步,凌威忽然望过来,大声说道:“楚医师,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所有目光被凌威再次引过来,疑惑地看着楚云,楚云正了正身体,淡淡说道:“凌医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我只想问一下,刚才那个章鱼和你是什么关系?”凌威逼视着楚云。   “没有关系,萍水相逢。”楚云回答很实在,但是他从凌威的话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打了个寒颤。   “你应该知道,在我茶水里下病毒,那么必须提炼出病毒,提炼病毒用于害人,你怎么不追问谁是主谋?”凌威的语气凌厉了一:“这次瘟疫很奇怪,发病很集中,难道你就一点不怀疑。”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下毒。”楚云声音有点激动,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干的。““没有说你干的,你也没那水平,这种病毒的提炼需要极高的技术和设备,国内也只有京都医学院有。”凌威毫不客气地反驳:“你应该从章鱼下手,找出根源,而不是让章鱼在这里指认我感染了瘟疫。作为同行,我相信你不会和这件事有关,但是你也无法全部摆脱关系。”   “你不能这样说,我只是一时没想到那么多。”楚云大声抗辩,变得很被动,但是他绝对不能背负下毒的嫌疑:“你又凭什么断定这次瘟疫是有人做了手脚,就算查,又如何查起。”   “查当然好查,再找到章鱼,问清他从哪里得到的病毒就可以了,而且,这次瘟疫是从一个旅社开始的,现在就有人在现场,或许他会做出一些解释。”凌威把目光从楚云脸色缓缓移开,巡视着落在楚云旁边的一个人蓝眼睛的外国人身上,淡淡笑了笑:“罗羽先生,我说得对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确实在现场,可是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罗羽神情冷淡:“难道你怀疑我?”   “怀疑不怀疑不重要。”凌威笑得有点奇怪,继续说道:“因为章鱼现在很可能已经交代了,结果不用猜测。”   第七百三十二章 交锋下   钱枫的病毒是罗羽提供的,章鱼是钱枫的得力手下,按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钱枫也没有必要替罗羽隐瞒,凌威的意思很明白,会议大厅里的人也听清楚了,凌威竟然怀疑这次瘟疫是人为,制造出令世界各国都束手无策的病毒,如此高的技术,当然非泛泛之辈,凌威的矛头直指罗羽,结合刚才章鱼的表现,事情有点呼之欲出。   “凌医师,说话请注意分寸,事情要讲证据,你不能随便污蔑一个国际友好人士。”罗羽当然不是一个被言语可以吓到的人,相反态度变得很强硬,用流利的汉语大声说道:“别忘了,我们是第一个为你们提供正确缓解这次瘟疫症状的人,要怀疑你先搞清楚。不论是谁,如果下病毒,动机是什么,如此高技术的病毒,仅仅在一个小镇上施展,是不是太匪夷所思,如果想搞破坏,随便选择一个大都市,人口密集,人流量巨大,你们根本无法收拾。”   说到这里,罗羽停顿了一下,扫视一下大厅里神情各异的人,加重语气。继续说道:“所以,我对凌医师的观点表示怀疑,来支援你们竟然得到这样的回报,平白无故提出这样无聊的观点会让国际友人心寒,”   罗羽说得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反将了一军,把目光转向李部长,有点责问的味道,李部长这时候不得不开口打圆场:“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凌医师可能是过于关心瘟疫,情绪有点失控才提出这样的观点,可以理解。罗羽先生是最先掌握病毒特性并且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且第一个提供有效药物的人,我代表卫生*部表示感谢,现在保和堂的药方让我们看到了曙光,希望大家继续留在这里,一起努力,和瘟疫斗争到底,这是我们国家的骄傲,也将是全世界卫生组织的骄傲。”   李部长说得很客气,但是他一再点名罗羽和瘟疫的关系,罗羽在瘟疫初发现场,很快发现病毒特性并且他们国家很快提供最确切的方案,听起来是在感激罗羽。但瘟疫的厉害在座的都知道,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罗羽是一个游客的身份,很快做出反应就是明显的漏洞,更加增强了凌威的猜测。罗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忽然哼了一声,站起身拂袖而去。他有功于瘟疫治疗,发点脾气在此时也没有人能阻拦。   罗羽的离开,凌威关于瘟疫是人为的提议失去了目标,大多数人尤其是外国人关心的是瘟疫的结果,一位英国人站起身叽里咕噜说了一会,李部长笑了笑:“好,我答应你们可以观察病患的反应,不过,至于药方的组成,属于保和堂,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卫生*部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们公开。”   “那么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中医的神奇之处。”旁边一位法国人笑着站起来,他比较开朗,没有英国人那么贪心,气氛缓和了许多,大家说笑着离开大厅。保和堂的成果让瘟疫的事有了转机,值得庆贺,李部长特意吩咐设下酒宴,崔溪镇第一次有了点欢乐,那些外国组织乐得在一旁观看,中午就痛痛快快喝了一场。   作为关注的焦点,凌威,历芊芊,陈海等人并没有参加酒宴,他们早早回到房间,电脑上清晰记录着刚刚服完药的病患名单和情况,仔细推敲了一番,效果不错,病人的各项指标在慢慢好转,凌威欣慰地笑了笑:“终于有了结果,看来我们要提前回家了。”   “是的,我们很快就要回到建宁了。”童婉茹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笑容中略显疲惫,无论是谁都想平平安安,她也不例外。   “怎么,如此急着回建宁是想成双成对吗?”门口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一位长辫子姑娘站立在门口,眼神凌厉地盯着童婉茹。   “小雪姑娘。”童婉茹诧异地叫了一声,两个人的恩怨实在说不清,接下来她却不知道再说什么。   “怎么,没有话说了。”小雪前进几步,虎视眈眈地盯着童婉茹。   “小雪,不要这样。”凌威急忙拦在童婉茹面前,童婉茹的身体和小雪比起来简直就是苍鹰和小鸡。鬼谷和天医的世仇毕竟深入小雪内心,假如冲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大哥,你不要护着她。”小雪神情更加激动,失控地大声叫起来:“凌大哥,你别忘了在鬼谷的婚礼,就算你不娶叶小曼,也轮不到童婉茹。”   “小雪姑娘,你放心,我一个将死之人不会和你争什么人,我只想安安静静回建宁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童婉茹听出了小雪话中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凄凉。   “早死了好。”小雪嘟囔了一句,但语气明显缓和,对一个没有任何竞争力的对手任何人都狠不起来,就算是世仇,一个即将死亡的绝世美女也只能令人惋惜。   “好啦,小雪,安静点。”凌威见小雪的情绪平静了一点,急忙把她拉到一边:“你去看看那些熬好的药液还有多少,和董建业一起发放。”   “别急。”陈海在一旁忽然开口,伸手摆了摆:“凌威,我一直想不通我们配置的药方明明没有药引不可能达到根除的效果,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凌威眉头皱了皱,疑惑地说道:“我感觉药里似乎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绝对不是那几十味药里的。”   “也许这就是要点。”陈海微微点头,然后直视着凌威:“你想过没有,假如下一次熬出来的药没有那种你感觉到的东西,没有效果怎么办?”   “这个……”凌威有点为难地沉思了一下,然后面对陈海:“大师兄,你有办法吗?”   “我也不确定,但我们可以把那种感觉看着是药引,这种药需要的药引很奇特,只要一点点残留的气息就能继续下去。”陈海眼睛望着天花板,一边说一边沉思。   “你的意思是只要一点残留就可以。”凌威立即接口:“也就是说留一点药液加入下一次熬药就可以保留效果。”   “理论上是如此。”陈海微微叹息:“但愿能够成功,老天爷会保佑这些可怜的患者。”   眼前的情况太复杂也太神奇,陈海这样的人竟然也把机会归于天命,他实在不明白那种原来应该属于神奇药引的效果哪里来的。但凌威却并不相信命运,走出门大声吩咐一位学生把熬好的汤药留下来一些,那位学生答应着迅速离开。凌威重新回到房间,忽然想起一件事:“历芊芊,那个章鱼找到了没有?”   “没有。”历芊芊回答很快:“刚才我打听了一下,没有章鱼的任何消息,你对于罗羽的怀疑无法证明。”   “我不需要证明,那个章鱼不是傻瓜,不是躲起来就是被杀人灭口了。”凌威对历芊芊说的结果一点不意外,一脸奇怪的微笑:“我只要打草惊蛇,黄思羽和李部长一定也怀疑了,会采取行动,罗羽必须逃,小雪,你在出镇的路口守着罗羽假如逃过黄思羽的追查你就截住他。”   “具体什么地方?”小雪从不怀疑凌威的决定,立即作出反应,一边问一遍握了握拳头,志在必得。   “陆路水路黄思羽都控制,罗羽人高马大,会选择西边的小山,崎岖难行,还有悬崖。”凌威似乎早就考虑好了,脱口而出:“你现在就去,今晚有月亮,罗羽不会放过机会。”   “是,我现在就去。”小雪快步出门。历芊芊忽然也跟着冲出去,大声叫道:“小雪,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两位姑娘刚离开,童婉茹直视着凌威:“你让小雪去截住他们,难道不怕意外吗?”   “不会,小雪的身手对付罗羽绰绰有余,她对毒物有一定的抵抗力和警惕性,对付罗羽最合适。”凌威笑得很自信:“我也不是盲目心慈手软,许多时候小雪下手更合适。”   “你想让小雪必要的时解决了罗羽?”童婉茹有点诧异,凌威一向心地纯厚,起杀心还是不多见。   “这种人丧心病狂,留下来会害了更多人,谁敢保证他们身上没有另外的病毒。”凌威脸色凝重,杀恶人也是善举,但毕竟是杀人。   “你也是为了鬼谷和天医的仇恨,小雪满腔怨气没地方撒放,恰好用罗羽他们开刀。”童婉茹眼中露出一丝感激。世代的恩仇纠结在心中,发泄完就会化解不少,凌威可谓用心良苦。   “但愿我的想法是对的。”凌威望了望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得有点刺眼,但再灿烂的阳光下也有罪恶。   “我还是担心。”童婉茹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凌威转脸看着她。   “我担心小雪,不是因为罗羽,而是因为历芊芊。”童婉茹语气有点低沉:“我感觉她比小雪更可怕。”   凌威眉头微微皱起来,一时无语,有风从窗户吹进来,略显阴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七百三十三章 历芊芊的计划   夕阳西下,霞光笼罩着山野,一片艳红,这是崔溪镇西郊,比较偏僻,晚风徐来,坐在大石上,望着四周葱郁一片,心里的郁闷立即减轻了很多。小雪轻轻玩弄着自己的大辫子,脸上泛起轻松的微笑,几乎忘记了凌威让自己来的目的,甚至有回到小时候在山野奔跑的快感,好的风情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小雪姑娘,谢谢你。”历芊芊俏立在一旁,秀发披洒,迎着微风微微拂动“谢我什么?”小雪头也没回,淡淡说道:“是树林里那几个人吗,他们本来就该死,没有你的事我也会杀他们。”   “但是我恰逢其会,还是要感谢你。”历芊芊轻声笑了笑:“我会记得的,我你不喜欢欠人的。”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小雪瞥了历芊芊一眼:“既然你要感谢,就陪我坐坐吧。”   历芊芊微微一笑,顺势在小雪身边一块石头上坐下,顺着小雪的目光望过去,略显感慨:“好美的风景,我喜欢。”   人与人交往不一定是很多年,有时候简单的共鸣就讷讷个把心靠得很近,历芊芊对风景的赞赏一下子让小雪感到亲切,侧脸看了她一眼:“你小时候也在山区张大吗?”   “是的。”历芊芊眉宇露出一丝奇怪的的感觉。   “风景很美,没有认为的建筑物。”小雪扬了扬脸颊,让风吹拂,感受凉丝丝的滋味。   “不,我住的地方一点不美,冰天雪地,一直在痛苦中煎熬。”历芊芊声音很淡,但可以听出那种冰天雪地的刺骨寒意:“我不会像你这样怀旧,我离开那个地方以后就永远不再想,那是一个噩梦,所以我更加欣赏眼前的风景。”   “所以你也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小雪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很甜,根本难以和那个杀人时极端狠辣的姑娘联系起来。   “是的,我很现实,我想得到的绝对不会放弃。”历芊芊挥舞了一下手臂,加强气势:“得不到我宁愿毁了它。”   “对喜欢的男人也这样吗?”小雪柳眉微蹙,等待地看着历芊芊。   “一样。”历芊芊回答得毫不迟疑。   “我做不到。”小雪缓缓摇了摇头,她对对手下手算得上毒辣,但对自己喜欢的人就心软无比。   “做不到就把对手赶跑,至少减轻他们接触的机会。”历芊芊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小雪不解地眨了眨眼:“历姑娘,你说清楚点。”   “小雪姑娘,在感情上你太容易让步了,就拿眼前的情况来说,童婉茹既貌美又能干,不要说她和凌威原本认识,就算不认识相处久了凌威也会动情。”历芊芊似乎在打比方,有意无意瞥着小雪,小雪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看远处的崔溪镇中心,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山道,欲言又止。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历芊芊随手拿起一颗小石子,用力扔出,啪的一声击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你?”小雪摇了摇头:“那个罗羽五大三粗,你对付不了。”   “罗羽也不一定会来,是不是。”历芊芊满不在乎,好像在谈论买衣服要什么颜色和款色。   “你说得也对,崔溪镇这么大,罗羽说不定从别的地方离开了。”小雪自我安慰地说着,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向着历芊芊摇了摇头:“还是不行,凌大哥说话一向慎重,我不能离开,拦不住人不要紧,要是你出现意外就不好了。”   “你不用为我担心。”历芊芊轻声笑着,手腕一翻,手掌中多了一把精致的手枪,金黄色,在晚霞最后的余晖下发着诱人的光泽,简直是一件艺术品,但此时展示的只能是一件凶器。   “你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报警。”小雪叮嘱历芊芊一声,加快脚步向崔溪镇中心走去。,她并不在意枪支是否违法,杀人都能也不在乎这点,她脑中只记得历芊芊的话,不要让童婉茹和凌威接触太近,太久。在她心里自己是凌威的,除了叶小曼,谁也别想小雪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历芊芊看了看一块大石,惬意地躺了下去,眯起了眼,竟然悠闲地睡起觉来。夏日夜晚风微微,独自睡在山野,是一种享受,但作为一个女孩子,也只有历芊芊敢这样,而且是在有危险任务的情况下。   一只鸟从远处树林里忽然掠起,投入乱草丛中。历芊芊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清冷如水,显得山野更加静寂。风不大。还是微微轻拂,历芊芊没有动,凝听了一下,山野的虫鸣声很悦耳,像一首小夜曲,历芊芊稍稍享受了一下,乐声戛然而止,历芊芊眼睛忽然瞪大,一翻身轻巧地坐起来,望了望不远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喃喃低语:“凌威看起来木讷,判断倒是很准,不过,这帮愚蠢的东西,连凌威都能猜到,还想逃出去。”   旁边有一棵不大的树,月光下树冠留下一个大阴影,历芊芊敏捷地隐藏在阴影里,趴在树干上凝神观看。   两个人轻步走过来,猫着腰看起来也很高,朦胧的月光下,历芊芊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是罗羽和罗志两个人。两个人低声用外语交谈着,慢慢靠近历芊芊刚刚躺着的大石头,停下脚步,回首看了看来路,并没有人追过来,罗羽首先松一口气,指了指大石,两个人一屁股坐下,准备休息一下,但是,没有几秒钟,两个人同时跳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历芊芊立即明白怎么回事,那块石头很可能还有余温,荒郊野外,月色清冷,忽然发现温热的石头谁都会大吃一惊。   “二位,怎么不多坐一会,急着赶路啊。”历芊芊轻声笑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在山野飘荡。但听在罗羽和罗志耳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美妙,如同惊雷刺耳,两个人差点跳起来,一起望向历芊芊隐身的大树,右手同时伸向腰间。历芊芊低声喝道:“别乱动,我不想杀人。”   这种时候说不想杀人的意思就是完全掌握局势,随时可以杀人。罗羽和罗志立即停止动作,他们不敢冒险,月光明亮,他们是在明处,只能见机行事。   “你是谁?想干什么?”罗羽提出两个很简单的问题,这也是唯一适合的问题“难道你们没有听出来。”历芊芊咯咯笑着,放大声音,丝毫不介意对方认出自己,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让罗羽两个人更紧张,有时候女人比粗壮大汉更可怕。大汉往往只是匹夫之勇,而女人心思缜密,只要下定决心,手段比男人还要毒辣。   “历姑娘。”罗羽咽了下吐液,干笑了两声:“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冤仇,#水不犯河水,夜半三更你截住我们干什么?”   “我先问你,半夜不睡觉,你到这山野来干什么,不会是诗兴大发,出来赏月吧。”历芊芊调侃地笑着:“是不是被追得无路可走,想从这边的悬崖离开崔溪镇。”   “历姑娘说笑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会被人追。”罗羽笑得更加尴尬,挪动一下身体,历芊芊立即阻止:“别动,做没做坏事你们自己清楚。在我面前你们最好老实点。”   “历姑娘,有话好好说。”罗羽声音平静了许多,既然历芊芊没有动手,也没有人围过来,说明历芊芊并没有杀人的企图,生命安全,接下来就好说,罗羽知道和聪明人怎么说话,直奔主题:“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罗先生果然是个人才,爽快。”历芊芊赞赏一声:“既然罗先生快人快语,我也不拐弯抹角,首先问你们一个问题,病毒是不是你们带进来的。”   一阵沉默。罗羽声音低沉,艰难地说出一个字:“是。”   历芊芊没想到罗羽回答如此干脆,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已经被追得如此狼狈,自然是做了亏心事。历芊芊紧接着追问:“你们为什么选择在小镇下手?”   “我们不是故意在这里下手,是无意间泄露。”罗羽语气中带着点懊恼。他们带着病毒原本是为了做大事,就算要搞恐怖,制造混乱,也应该在大都市,偏偏他刚到崔溪镇,一个装着病毒的小瓷瓶不知为什么忽然爆裂,造成泄露,一下子蔓延开来,上司让他留在当地观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昨天还和楚云一起准备治疗方案,梦想着赚更多的钱,眨眼间却变成了丧家之犬。   “下一个问题,把你们身上的病毒留下。”历芊芊声音提高了一点,这才是她留下来的重点。罗羽是否有害于社会,是否犯罪她并不在乎。   “对不起,历姑娘,我们身上没有你要的病毒,离开卫生局还没有来得及回旅社,就有人盯上我们了。”罗羽回答很诚恳。但历芊芊不会相信,沉默了一下,大声说道:“你们两在地上滚几圈。”   罗羽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历芊芊的意思,装着病毒的是玻璃瓶,假如带在身上,,在布满乱石的地面翻滚,就会破碎,小丫头够精明,如果搜身。近距离接触就会给对手反抗的机会。   在乱石杂草上翻滚,并不舒服,可罗羽别无选择,两个人滚了有几分钟,历芊芊看差不多了,失望地叹息一声:“停,你们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罗羽站起身,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疑惑地看着历芊芊隐身的地方。   “当然,难道你们想死。”历芊芊轻声笑着:“你是不是要到建宁见一位姑娘?”   “你怎么知道?”罗羽这次是绝对震惊,自己和小花的事历芊芊怎么知道,而且一口说出自己接下来要去建宁。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快点去吧,到开源娱乐城或许还来得及见小花一面。”历芊芊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向罗羽挥了挥手。罗羽带着罗志向着远处狂奔而去。望着他们的身影,历芊芊笑声变得阴冷:“开源娱乐城,我说过,得罪我你们没有好下场,给你们送个瘟神,慢慢享受吧。”   第七百三十四章 还有病毒   傍晚的时候,凌威和陈海配置的药方就有了效果,那些服用两次熬好汤药的重症患者的情况有了明显好转,其中有一位身体虽然虚弱,但已经检测不到瘟疫病毒在体内的存在,负责检测的英国人连声惊呼奇迹,那些在一旁观察的外国卫生组织成员们的态度也由原来的怀疑猜测转变为惊讶赞叹,议论纷纷,却丝毫接触不到其中的关键,只能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中药不是像西药那样通过实验室就可以确定成分,各种药材的配合千变万化,外国人看到的只是熬好的汤药,就算告诉他们药物的成分,六十四种药,每一种药的份量变化各异,外国人也只能望洋兴叹。   “凌医师,我来自法国,现在在最有名的巴黎医科大学任教,希望你到我们那里指导。”一位法国人用并不流利的汉语围着凌威请求着,同时递上自己的名片。凌威摆了摆手,他一边走一边在看着手中病人的病历,凝眉思索,没有时间理会。   “凌先生,我是汤姆,来自美国的耶鲁大学,正式邀请您到我那里做客。”旁边一位美国人探过头来,紧接着另外几个外国人递上名片,争先恐后。无论这次瘟疫治疗的结果如何,凌威现在的成绩已经是划时代的进步,这次跟遗传学有关的瘟疫能够解决,显示出凌威在医学方面的潜力,每个外国人都抢着向凌威伸出橄榄枝。‘“大家别急,先让凌威解决眼前的瘟疫,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先替凌威谢谢大家。”童婉茹仪态大方地站在凌威身边,微笑着伸手接过那些名片,举止间流露着一种出尘淡雅的魅力。   “童姑娘,你一定要在凌威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有外国人把目标转向童婉茹,好像认定童婉茹和凌威是一对。童婉茹也不解释,只是微微笑了笑,吹弹可破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腼腆,平添几分妩媚。   “童姑娘,还有我们,别忘记了提醒凌医师。”有人嚷着,并不是外国人,也急着和凌威结交。场面有点乱,许多人把凌威堵在走道上,童婉茹急忙挥了挥手:“大家散开,不要耽误凌医师的时间。”   那些人并没有散去的意思,除了外国人想第一时间拉拢凌威,其他人都是一种半盲目的崇拜者,想一睹凌威的风采。虽然都是好意,可是也实在耽误事情。凌威把目光从病历上移开,扫视一眼:“各位,不好意思,有什么话等到这次瘟疫治疗以后再问吧,我赶时间。”   “凌医师,我特意赶来向你请教一个疑难杂症,说几句就走。”一个人大声叫起来,其他人依旧没有散开的意思。凌威有点焦急,但黄思雨不在,要想维持眼前的秩序不太容易。   “滚开。”一声清丽的呵斥,小雪大步走过来,拦在凌威身前,瞪着眼叫道:“别耽误凌大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是谁?”有不认识小雪的立即出言,语气带着责问,似乎小雪这样做对于凌威的崇拜者很不礼貌。小雪回答对方的是更不礼貌。   “你管不着我是谁。”小雪语气很冲,忽然上前一步抓住说话者的肩胛骨,对方想抬手反抗,肩胛骨骤然一阵剧痛,就像要碎了一般,忍不住啊了一声。小雪丝毫没有手软,上前一步,另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腰带,一用力把人举起来,扔向一边的花坛。   扑通一声,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看着双手叉腰,意犹未尽的小雪,立即四处散开。谁也没想到小雪会忽然动武。大家是冲着凌薇来的,小雪明显是在袒护凌威,关系自然不一般,不好得罪,谁撞上只能是自讨苦吃。   一群人迅速散开,小雪瞥了童婉茹一眼,正视着凌威:“凌大哥,许多时候要狠点,这几天我就跟着你,看谁再敢纠缠。”   “也好。”凌威随口答应着,他觉得小雪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有深思,他需要绝对的方便来进行瘟疫的治疗,小雪这样快刀斩乱麻的办法也不错。   小雪的举动在医院里迅速传播开来,她虎视眈眈地跟在凌威身边,除了必要的话,没有人再和凌威纠缠。凌威检查病人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几个小时之后,凌威带着小雪和童安茹回到了居住的地方。陈海和黄思羽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见到三个人进来,同时抬起头,陈海笑了笑:“怎么样?”   “一切顺利,这样下去,三天就能把瘟疫彻底消除。”凌威脸色有点疲惫,眼睛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好。”陈海同样兴奋,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我已经吩咐董建业配药材,发那个劲剩下的药液里继续熬煮,要是不出意外,会有同样的药效。”   “终于没有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黄思羽也感慨地叹息一声,俏丽的脸颊上浮起微笑,对着凌威微微点头:“你成功了,战胜了共和堂,保和堂再一次因为你而扬名全国。”   “你不提共和堂我差点忘了,楚云那边怎么样?”凌威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清纯的山里女孩楚青竹,当然不好意思直接问,拐了个弯。   “还能怎么样,他们的方法是依靠埃及人罗羽,现在怀疑罗羽是这次瘟疫的元凶,楚云的治疗方案也就毫无意义,反而让一些人猜疑。”黄思羽对楚云的好感不大,语气没有惋惜,很平淡:“这一场和你的比试,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罗羽控制住了吗,不能让他溜出去再害人。”凌威对于战胜楚云并没有多少喜悦,他关心的是瘟疫,如果不控制罗羽那个源头,查个水落石出,说不定瘟疫很快会在另一个地方开始蔓延。   “没找到、我第一时间封锁了出路,那个家伙连旅社都没有回就不见了踪影。”黄思羽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俏脸上露出一丝坚定:“估计还没有出去,明天进行大搜捕,一定会找出来。”   “要是离开了呢?”凌威对事情并不乐观,轻声说道:“西郊小山那边有个悬崖,你们可能没有防备。”   “是啊,你怎么不早说。”黄思羽有点懊悔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几步,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月光:“我马上通知人手。”   “别慌,我早有安排。”凌威随口说着,紧接着微微一愣,转脸看着小雪:“我好像是让你守着西面的小山,你怎么回来了。”   “历芊芊在那,应该没事,再说罗羽也未必按照你说的那样走小道和悬崖。”小雪轻声分辨了一句,不是太理直气壮,有点心虚。   “历芊芊一个人未必行,我们去看看。”凌威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小雪和黄思羽快步跟着,童婉茹身体虚就留下来和陈海讨论药方。   凌威脚步匆匆,明显焦急。小雪紧走几步,靠近他身边,低声说道:“凌大哥,别急,历芊芊手里有枪。”   “有枪更危险。”凌威并不感到轻松,反而加快了脚步,西郊不是太远,月色下可以清晰看到一条小道向小山延伸。小雪沿着小道走了一会,疑惑地说道:“奇怪,历芊芊明明是在这里等候的,怎么没影了。”   “叫几声。”凌威果断地挥了一手,小雪立即大声叫起来:“历芊芊,你在哪?”   声音很清脆,在山野飘出去很远,等了一会,没有回音,接着又喊了几声,还是一片静寂。凌威忍不住埋怨起来:“小雪,你怎么不小心,要是出意外怎么办?”   凌威对历芊芊的印象并不太好,但这次来疫区毕竟帮了很多忙,表现还不错,如果因为小雪一时大意出现意外还真过意不去。   “她自己说行,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小雪不服气地撅了撅嘴,有点赌气:“她死了大不了我抵命。”   “谢谢小雪姑娘,我死不了。”一阵笑声在不远处响起,历芊芊苗条的身影出现在草丛中,缓缓走了过来。小雪劈头就问:“你怎么回事,叫你怎么不回答。”   “我在这边等久了有点冷,找个背风的地方歇一歇,没想到睡着了。”历芊芊打了个哈欠,意犹未尽。   “你睡觉够死的。”小雪跺了跺脚:“就是有人过去你也不知道。”   “有人吗?”历芊芊疑惑地四处张望着。黄思羽拉了一下凌威:“我们到悬崖那边看看。”   悬崖并不远,在小山那边,也不高,下面是一条小河,几个人赶到悬崖边的时候,一根绳索拴在一棵树上,下垂在悬崖边,微微摇摆,好像在讽刺黄思羽等人晚来了一步。   “罗羽,你跑不了。”黄思羽盯着泛动粼粼波光的小河,狠狠说了一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我是黄思羽,发一号通缉令,罗羽,对,那个埃及人。”   小河对岸,罗羽和罗志全身湿漉漉,走在一条田间小道上,脚下坎坷,深一脚浅一脚。罗志低声抱怨:“这什么鬼地方,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先去开源娱乐城。”罗羽毫不犹豫地说道:“历芊芊说小花在那,一定出事了。”   “可是,我们会被通缉,去那里是不是很危险。”罗志有点担忧。   “没事,他们不会想到我们进闹市区。”罗羽摆了摆手:“何况我还有东西在小花那里,必须取出来。”   “什么东西?”   “病毒。”   第七百三十五章 延寿丸上   席梦思柔柔的,让整个身体可以彻底放松,凌威记得很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睡觉了,做了个很美的梦,梦到小时候在京都医学院的操场上奔跑,兰教授在一旁呵呵笑着,霞光照在教授的脸上慈爱祥和。凌威在笑声中醒来,一缕霞光照在床头,有点梦幻,空气格外清醒,窗外小花园的树上几只小鸟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感觉心旷神怡。   凌威没有懒床的习惯,眼睛适应一下光线,立即翻身坐起来,穿上运动服,洗了把脸,来到门外不远处的小院里,小雪正在练习拳脚,动作凶猛,虎虎生风,大辫子随着身体的扭动轻快地画着弧线,分外灵动。   “凌大哥,早。”小雪停下动作,一边擦汗一边招呼凌威。凌威答应一声,稍稍活动手脚,然后练习起五禽戏动作,虽然好久没有练习,但丝毫没生疏,动作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这套养生方法与众不同,有利于气血运化,精神越来越饱满。小雪在一旁也学着练习几下,她没有悟性了解这种神奇功法的诀窍,只是觉得模仿各种动物的形态很好玩,偶尔发出咯咯的娇笑声。   童婉茹缓步走过来,向着凌威微微点头,在一旁也开始她的晨练。月白色练功服,秀发黑亮,眉如春山。目如秋水,手中提着一柄太极剑,闪亮的剑刃明亮夺目,金黄的剑穗连着一团火红的坠子,如同一朵灿烂的红玫瑰。   太极剑动作舒缓飘逸,旋转飞舞间,童婉茹就像一位仙子,似乎要随着清晨的霞光飘然而去,脸颊在霞光下灿若桃花,整个人流露出超尘脱俗的韵味,凌威和小雪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站在一旁观看。院子很大,另外一些晨练的人也被吸引过来,越聚越多。童婉茹精神投入在太极剑的动作中,恍如未觉,动作更加潇洒流畅,有人发出轻轻的赞叹声,小雪的眼眸中的神情更复杂,有欣赏,羡慕,还有淡淡的嫉妒。   咔嚓,咔嚓,有几位外国人按动相机快门,留下童婉茹美丽的瞬间,美丽是不分国界的。秀色可餐同样适用于外国人,不过外国人和中国人表达方式不一样,中国人文雅一点,静静观赏,不去打搅童婉茹,外国人则是满腔热情,拍完照几个人一边用力鼓掌一边大声叫着:“好,太好了,精彩,精彩。”   赞赏的中国话会的不多,但已经够了,表达意思就行,关键是他们的大嗓门,让童婉茹吃了一惊,刚好做着一个乳燕穿林的动作,双手飞开,单脚独立,身体前倾,惊吓之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凌威急忙上前搀扶,还没有抓到童婉茹的胳膊,小雪忽然飞身上前,一把揽住童婉茹的腰,扶到一边,身体有意无意挡住凌威的手掌。   “谢谢。”童婉茹声音很低,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凌威焦急地看着她有点晕红的脸颊:“童姑娘,你没事吧?”   “有没有事等会查一下就知道了。”小雪抢着回答,,手扶着童婉茹语气却听不出丝毫关心,对于世仇的人,她不杀就不错了,也关心不起来,扶着童婉茹只是为了不让凌威贴得太近。   “我没事。”童婉茹瞥了小雪一眼,轻轻推开她,稳稳站在当场,抬手理了理头发,微微笑了笑:“老毛病,身体虚弱,越来越不行了,连一点惊吓都难以承受。”   老毛病就是天医家族世代遗传的毛病,生命奇短,童婉茹看起来年轻貌美,生理机能却严重退化,要不是她保养有方,经常喝护肤养颜的茶,说不定脸颊早已变得皱纹密布。世代遗传按理算不上是病,但换一种角度来说,不按正常发展就是病态,何况凌威知道天医的传说,是被下了病毒的。   想到病毒,凌威忽然心中一动,类似于遗传,岂不是和眼前的瘟疫一样,立即脱口而出:“童姑娘,你不妨服用一下我们熬的汤药,或许有效。““谢谢你提醒,我已经服用过了,不然连日奔波,以我的体质,早就卧床不起了。”童婉茹把剑收入剑鞘,缓步和凌威还有小雪往回走,声音轻柔:“我开始就想到这种药针对我们家族的遗传会有效,服用了两次,只是体质有所好转,无根本改变。”   “也就是说,这种药只对眼前的瘟疫有效。”凌威语气有点可惜,一个好的药方,应该更能造福人类才是。   “也不一定。”童婉茹摇了摇头:“现在瘟疫基本没有疑问了,过了明天最后一次检查,崔溪镇就可以解禁了,但药方并没有完全失去作用,在预防方面还可以继续,另外,昨天陈海大师兄就提出这种药方在免疫调节发那个面应该有奇效,值得开发,我想他已经有结果了。”   “我们去看看。”凌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那是对于医学的痴迷,迫不及待地拉着小雪和童婉茹加快脚步。   陈海正在桌上摆弄着什么,见到凌威,笑了笑:“刚好,我正要去招呼你,快坐。”   “是有关药物的吗?”凌威开门见山,一边在陈海对面坐下一边问。   “是的。”陈海指了指桌上几个空胶囊:“我们可以把药物成分提炼,利用现代高分子技术提高效果,用于保健和一些疑难疾病很有效。”   “你是说深度开发。”凌威点了点头:‘不过,国内的技术还达不到全面融合各种药效。““这也是我考虑的,还不确定要不要找人合作。”陈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在犹豫着。   “请问,凌医师在吗?”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凌威转过脸:“进来。”   一位身材高大壮实的外国人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彬彬有礼地向站起身的凌威伸出手:“我叫威廉,来自伦敦,是这次英国医学组织的负责人。”   “不知威廉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凌威不喜欢转弯抹角,直接询问,看对方的样子不会是慕名拜访。   “我是为了我的腿而来。”威廉拍了拍膝盖。但是从外观瞧不出有什么不妥,凌威等人一起看着他,并没有询问,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我这腿是关节连粘,好像是关节炎,不过我们家族每个人到中年对会有怎么样的毛病。”威廉有点苦恼地说道:“我在全世界各大医疗机构都试过,没有效果,现在走路都有点困难。原来打算明天登山的,恰逢这几天阴雨,病情加重,看来要取消了。”   “我先看看。”凌威立即知道对方的目的,既然是疑难,必须先看看病情。他让威廉在沙发上端坐,挽起裤管,膝盖明显红肿,手按结实,稍稍感觉一下,凌薇的眉头皱了起来,膝盖里面连粘非常厉害,有几根筋死死固定着膝盖骨,行走是非常困难了陈海走到近前,默默拿起威廉的手腕,把了把脉,声音低沉:“阴气郁结,但不是在经脉,而是固定在膝盖部位,药物很难到达,似乎是天生,又是一种遗传性质的病变。”   “是的。”凌威结束观察,站起身,看了看陈海:“大师兄,你看怎么办?”   “我们熬的药方应该有效,但是关节器质性病变需要开刀。”陈海快速说道:“手术后长期服用汤药,半年左右可以痊愈,关键是手术的情况不能预知。”   “手术很简单。”凌威是西医外科专家,毫不犹豫地回答:“软组织的关节液会受到影响,不过不要紧,可以人工培植。”   “有办法就行。”威廉微微笑了笑,不过还是有点疑惑:“我对你们的方案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家族有许多人做过手术,复发率百分之百,还有的直接残废。”   “这点不用担心,明天你照样登山。”凌威深知病人自信心的重要性,可以促进病情尽快好转,给了威廉一点鼓励。   “不可能。”威廉语气坚定,拍了拍膝盖:“我的腿已经无法屈伸,如何登山,除非你是神仙。”   “我不是神仙,照样可以让你登山。:凌威伸手冲腰间取出一根长长和那个的钢针,针尖不是那种很尖的,而是细微的扁形,如锋利的刀口。   “你要干什么?“威廉看着长长的钢针,有点害怕。   “动手术。”凌威晃了晃针,微微一笑:“有点痛,能忍得住吗?”   “我是军人。”威廉正了正身体,脸色凝重,很硬气但也有担心,毕竟第一次见过如此奇怪的手术。   凌威弯下腰,用手捏了捏威廉的膝盖,长长的钢针缓缓刺进去,找到一个硬点,手腕微动,威廉的膝盖内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一条连粘的筋被割断。紧接着抽出针,又在别的地方刺一下,一连八针,有点痛,但大多数是酸麻,威廉看着钢针在体内进进出出,一时惊呆了,直到凌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走走看,他才如梦方醒,下意识在房间内走动几下,紧接着呆了一下,脸上露出一阵惊喜,紧紧拉着凌威:“太神了,太神了,你一定要跟我去一趟英国,我们家族等着你解救出痛苦。”   第七百三十六章 延寿丸下   关节连粘是一种常见病,一般都是风湿病引起的,开始红肿疼痛,发热,以后关节四周的结构发生器质性病变,原来固定关节的肌肉不规则增生,进而阻碍关节的正常活动,凌威的手法是用细微的小针刀把那些限制关节运动的肌肉割断,那些肌肉没有什么大的血管,不担心内出血。那些肌肉就像绳索捆绑着关节,绳索割断,关节自然可以活动,长时间处于被限制的状态,一旦恢复自由,就会感觉到无法言语的愉悦。威廉就处于兴奋的状态,他的疾病来自于家族式遗传,家族中大多数人到了中年就会出现这种病变,无论家产多么丰足,都要承受这种苦。而且他们的病和普通关节连粘不同,极容易复发。这次作为英国的领队。除了支援瘟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到中国寻求一种治疗方法。凌威的医术他早有耳闻,但到了疫区一直忙着瘟疫的研究,凌威也没有什么特出的表现,以为只是耳听为虚,有点失望。没想到这几天凌威一鸣惊人,一下子扭转了整个局面,从绝境直奔阳光,短短三天,崔溪镇上空笼罩的悲伤气息一扫而空。瘟疫的解除意味着国外支援组织的使命完成,眼看着就要回国,威廉再次把自己的病放到心上,一大早就来找凌威。   在威廉的了解和想象中,中医治疗慢性病很厉害,但速度也同样慢,需要一个或几个疗程,他希望有个好的药方带回国,并没有想到根治,不料,凌威一出手就给了他惊喜,短短几分钟就让他的关节运动自如,这只能用神奇两个字来形容。威廉激动得连绅士风度都失去了,有点语无伦次:“凌医师,太好了,我代表我们家族诚心邀请你去英国,解除病患的痛苦,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中医的伟大神奇之处。”   “威廉先生,有话慢慢说。”凌威示意威廉坐下,倒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笑着说道:“我先谢谢您的邀请,有机会一定去,发扬中医,把中医中药推向全世界一直是我的心愿。”   “你的心愿会实现的,好的东西属于全世界。”威廉还是有点激动,情绪一时难以平息,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威廉先生,这是您服用的药方。”陈海在一旁已经根据威廉的病情开好药方,轻轻放那在威廉面前,细心叮嘱:“一天两剂,连服十五天可以痊愈,不过额过根据你的情况,最好服用一阶段我们现在熬制的药,是根据遗传方面配置的,可以根治。”   “根治?”威廉语气中露出意外的惊喜:“我马上就要离开中国,你们现在熬制汤药的药方可不可以让我带回去。”   “很抱歉,威廉先生。”陈海立即摆了摆手:“这个药方配置很复杂,药材选择也很讲究,需要专门的人配置,另外,这种药有特殊功效,我们正打算提炼研究和开发,不大可能外传。”   “理解,理解。”威廉接连点头。黄金有价药无价,一个好的药方就是无尽的财富,尤其是中药,没有药方化验室无法复制,更具有神秘性。   “不过,我们研究出胶囊第一个给您寄过去。”凌威看着威廉的膝盖,相对于利用药方专利赚钱,他更看重病人的病情。   “谢谢。”威廉看着陈海面前的空胶囊:“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还不一定,需要低温萃取技术,目前国内还不过关,高温浓缩会影响药效。”陈海浓眉紧皱:“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低温萃取,我们英国的研究是最先进的,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威廉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都说英国人是最绅士的,此时他变得彬彬有礼,稳重得体。   “你们?”凌威和陈海一起疑惑地看着威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和国外合作是最快的捷径,等待国内技术达到一定水平毕竟需要时间。   “怎么,不相信我们的实力还是不信任我。”威廉淡淡微笑着,抬手做了个诚恳的手势:“我能够代表英国来救援就说明了我的地位,另外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皇室的成员,我不在乎什么金钱,也不在乎什么名誉,我完全是为了发扬医学,诚心希望和你们合作。”   一个皇室成员,在英国的地位不凡,正如威廉说的那样,名誉和金钱他都拥有,这样的人合作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他就是个活广告,要不是对凌威的绝对信服,他也不会主动提出合作。凌威和陈海当然知道把握机会,异口同声:“当然可以合作。”   “好,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威廉很爽快:“我会竭尽所能配合。”   “也不用太麻烦,只要先提供我们一台萃取的机器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以后再说。”凌威很慎重,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还不能进入市场,毕竟眼前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一步一步来。”威廉眼中露出赞赏的笑,对于凌威的谦虚很满意,有能力却不骄傲,前途无量。看来这次到中国没有白来,不仅会收获一次合作的机会,为医学做出一点贡献,还能结交凌威这样的朋友,而朋友在他心中是千金难求的。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快速写了几笔,递给凌威:“这是五十万,先给你们研究,机器马上就运到,我会在中国逗留一段时间,全力配合你。”   “不是配合我。”凌威摆了摆手你,笑着说道:“威廉先生,我对生意之类一点兴趣都没有,和你配合的只能是保和堂,陈雨轩陈姑娘。”   “陈雨轩真是福气,遇上你这样的年轻人。”陈海笑着点了点头:“据我说知保和堂是你一手撑起来的,现在又把天大的财富拱手送给了她,可以说,保和堂是你和她两个人的,不知道我那傻师妹在想什么,我要提醒她一下,考虑个人问题了,两个医学天才,珠联璧合。”   话说的很清楚,凌威处处为保和堂作想,作为保和堂女当家,才貌双全,和凌威很般配。陈海的意思直接可以凑合他们。在他看来凌威是有点意思的,不然和威廉合作走向全世界是巨大的机会,名利双收,凭什么拱手让出。但凌威的本意并没有什么暧昧,完全处于本性,陈雨轩给他发挥医术的机会,报答保和堂在他看来理所当然,也可以说保和堂是他的家。陈海的话他听得清楚,却无法回答什么,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小雪在一旁却一脸不悦,自己现在防着童婉茹还来不及,陈海又提出一个陈雨轩,同样出类拔萃的姑娘,令她有点心慌,急忙打断陈海的话:“你们说了很久,既然要开发药方,应该先要有个好听的名字,现在不是讲究什么炒作吗,先把声名传出去。”   “小雪说得有道理。”童婉茹有意无意接过小雪的话题:“这种药可以调节免疫力,提高整体素质,延缓生命,根据中医传统和便于推广,我建议就叫延寿丸。”   “好。”陈海拍了一下手掌:“不愧是醉仙阁的的当家,延寿是说明药方的性质,丸说明是中药浓缩,通俗易懂,很顺口,方便推广。”   “就这样定了。”凌威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明天就让陈雨轩过来,商量具体合作事宜。”   “你干什么?”小雪并不甘心凌威把功劳交给陈雨轩,噘了噘嘴。   “我现在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凌威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黄思羽正等着研究这次瘟疫的善后,我立即过去,陈师兄你和威廉先生继续研究药方的萃取。”   凌威回房换了身衣服,和童婉茹一起离开房间,刚刚出了院门,还没有见到黄思羽,一群记者已经围过来,七嘴八舌:“凌医师,听说这次瘟疫治疗你亲自试病,是真的吗?”   “凌医师,关于这次瘟疫你有什么想法,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家如何处理,您可以讲一下吗?”   “凌医生,你和童阁主经常同进同出,是不是以前就认识,还是临时合作。”   问话越来越多,令凌威应接不暇,尤其是关于童婉茹的事情,令他非常尴尬。小雪在一旁则紧紧抿着嘴,脸色很难看。历芊芊从一旁缓步走过来,站在小雪身边,有意无意地说道:“小雪,我看童婉茹美如天仙,和凌威站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你看他们笑得多开心。”   “开心又怎么样,童婉茹快要死了。”小雪狠狠瞪了记者群众的童婉茹一眼。   “童婉茹生命要结束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历芊芊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小雪,你不会被别人骗了吧,你看童婉茹的样子,活个十年八载没问题。”   “十年八载,绝对不可能,我随时可以让她死。”小雪握了握拳头。世仇和醋意让她心神不安,有点烦躁。   “我可什么也没听见。”历芊芊笑得有点神秘,抬手拍了拍小雪的肩膀:“记住,该出手就别手软,夜长梦就多。”   中医故事   一、病入膏肓   相传,晋国的君主晋景公生病,先请来装神弄鬼的巫医替他治疗,病情反而有增无减。于是,他派人到秦国求医。秦国派了一位名叫医缓的医生去给他治病。医缓的高明医术全国上下无人不知。   当医缓还在去晋国的路上时,晋景公做了个梦,梦见从他的病中跳出两个小人。其中一个说:“医缓是医术高明的医生,可不比前次那个巫医,他恐怕要抓住我们,该往哪里躲避呢·”另一个回答说:“到心的下面、膈的上面,叫‘膏肓’的那个地方去吧,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医缓到了晋国,绐晋景公辨症后为难地说:“这病不可治啦!病在膏肓,不能采取攻伐的治法,何况药物也不能到达那里去发挥药效。”   后来,人们常用“病入膏肓”形容病情严重,难以医救。这句话进一步引申时便用来形容一个人犯错误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二、起死回生   有一次,扁鹊路过虢(音国)国,看见全国上下都在举行祈祷,一打听,方知是虢太子死了。太子的侍从告诉他,虢太子清晨鸡鸣时突然死去。   扁鹊问:“已经掩埋了吗·”   侍从回答说:“还没有。他死了还不过半日哩!”   扁鹊请求进去看看,并说虢太子也许还有生还的希望。   侍从睁大了眼睛,怀疑地说:“先生,你该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只听说上古时候的名医俞有起死回生的本领。若你能象他那样倒差不多。要不然,连小孩儿也不会相信的。”   扁鹊见侍从不信任自己,很是着急,须知救人要紧哪。他灵机一动,说:“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么,你去看看太子,他的鼻翼一定还在扇动,他的大腿内侧一定还是温暖的”。   侍从半信半疑地将话告诉了国王。国王十分诧异,忙把扁鹊迎进宫中,痛哭流涕地说:“久闻你医术高明,今日有幸相助。不然,我儿子的命就算完了”。   扁鹊一面安慰国王,一面让徒弟子阳磨制石针,针刺太子头顶的百会穴。一会儿,太子竟渐渐苏醒过来,扁鹊又让弟子子豹用药物灸病人的两胁,太子便能慢慢地坐起来!经过中药的进一步调理,二十来天就康复如初。   这事很快传遍各地,扁鹊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说:“他就是使死人复活的医生!”   扁鹊听了,谦逊地笑着说:“我哪里能使死人生还呢,太子患的是‘尸厥’证,本来就没有死,我只不过是使他苏醒过来罢了。”   以后,人们常用“起死回生”这个词来形容医生的高超技艺。有些病家有时为了感谢医生,送上一块“扁鹊再世”的横匾,也是颂扬医生医技高超的意思。   三、对症下药   华佗是东汉名医。一次,府吏倪寻和李延两人都患头痛发热,一同去请华佗诊治。   华佗经过仔细地望色、诊脉,开出两个不同的处方,交给病人取药回家煎服。两位病人一看处方,给倪寻开的是泻药,而给李延开的是解表发散药。他们想:我俩患的是同一症状,为什么开的药方却不同呢,是不是华佗弄错了·于是,他们向华佗请教。   华佗解释道:倪寻的病是由于饮食过多引起的,病在内部,应当服泻药,将积滞泻去,病就会好;李延的病是受凉感冒引起的,病在外部,应当吃解表药,风寒之邪随汗而去,头痛也就好了。   两人听了十分信服。便回家将药熬好服下,果然很快都痊愈了。   中医强调辨证治疗,病证虽,但引起疾病的原因不同,故治疗方法也不一样。后来,人们常用“对症下药”这个咸语比喻针对不同情况,采取不同方法处理问题。   四、讳疾忌医   一次,扁鹊到了齐国。齐国国君田午热情地招待他。扁鹊见到田午,认真地对他说:“目前,您的肌表部位有疾病,要是不治,会发展蔓延下去。”   田午是个很自信的人,他听后不以为然地说:“我没有病。待扁鹊退下后,他便对旁人说:“医生就是喜欢靠治疗没有病的人来炫耀自己的本领。我才不信呢!”   过了五天,扁鹊去见田午,说:“您的病现在到了血脉,不治恐怕要加重了!”田午说:“我没有病!”脸上显露出厌烦和不高兴的神色。   又过了五天。扁鹊再一次向田午提出忠告:“您的病现已深入到肠胃,再不治疗就不可收拾了!”这次,田午竟拂袖而去。   再过了五天,扁鹊碰见田午,转身便走。田午感到纳闷,派人追上去询问其中的缘故。扁鹊回答说:“当初,国君的病仅在肌表,汤药和灸法可以治;在血脉,针刺可以治;在肠胃,药酒尚可治,现在病入骨髓,即便是传说中掌管生死簿的神也没法治,我更不敢主动请求医治了。”   五天后,田午果然感到浑身不舒服,病情很快加重,他想起扁鹊,连忙派人去找,哪知扁鹊已经借故离去中医认为:“病不许治者,病必不治,治之无功矣”。没几日,田午便死了。   这个成语故事告诉我们:有了疾病,应该积极治疗,若讳疾忌医,到头来只会害自己。对待工作,学习中的缺点和错误也一样,应该及时发现,及时纠正。   五、因势利导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战国时期,齐国有位名叫孙髌的大将,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用兵如神。当时,魏国进攻韩国,韩向齐国求援。齐国便派田忌为将军,孙膑为军师,领兵攻魏。在战斗中,孙膑利用敌人骄傲狂妄、轻视齐军的心理,向田忌献策,他说:“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建议用逐日减灶的计策,伪装溃败逃跑,诱敌深入。田忌采纳了他的计谋。骄傲的魏军果然中计,大摇大摆地尾随齐军进入一个叫马陵的险恶地带。这时,早已埋伏好的齐兵万弩齐发,一举歼灭魏军。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马陵之战”。   孙膑利用敌人的骄傲心理,诱敌上当,所以取得战役的胜利。中医也很强调因势利导,要求医生根据患者体质、病位等因素而施治。   早在二千多午前的中医古籍《内经》里就有“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等治疗法则。这里的“轻”、“重”、“衰”、“高”、“下”等都是疾病的“势”,根据各种不同的情况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便是“因势利导”的体现。病在上部较轻浅的,宜轻扬宣散,清代医家吴鞠通常选用质地较轻、气味较薄的药,即“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的治法。古人还根据“其高者,因而越之”的法则,创立吐法,主张服盐汤或用鹅毛刺激喉管引起呕吐,使病邪从上而出。再如,夏秋时令,误食**不洁之物,腹泻腹痛,医生亦常因势利导,让病人继续泻下秽臭之物,腹痛、腹泻亦渐好转,若此时止泻,逆其病势,反而有可能加重病情。   孙膑讲的虽然是兵法,但与中医治病原理相通。难怪清代名医徐灵胎说:“用药如用兵”。他甚至还说:“孙武子十三篇,治病之法尽之矣”,认为中医的治疗思想贯穿在《孙子兵法》中。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六、因地制宜   因地制宜,是指根据不同地域的具体情况,制订与之相应的措施。这个成语出自《吴越春秋阖闾内传》:春秋末年,伍子胥逃到吴国,吴王很器重他。一次,吴王征询伍子胥有什么办法能使吴国强盛起来,伍子胥说:“要想使国家富强,应当由近及远,按计划分步骤做。首先要修好城市的防御工事,把城墙筑得既高又坚实;其次应加强战备,充实武库,同时还要发展农业。充实粮仓,以备战时之需”。吴王听了高兴地说:“你说得很对!修筑城防,充实武库,发展农业,都应因地制宜,不利用自然条件是办不好的。”   这种“因地制宜”的措施果然使吴国很快强盛起来。无独有偶,十八世纪,法国的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也提出一项因地制宜、治理国家的政策,即“地理环境决定论”。他认为:土地膏腴,出产丰富,使人因生活富裕而柔弱怠惰,贪生怕死,这些地区的国家常是“单人统治的政体”;土地贫瘠和崎岖难行的多山国家,人民勤奋耐劳,生活俭朴,勇敢善战,他们不易被征服,常是“数人统治的政体”。他建议立法者考虑不同的地型环境、气候因素来制定恰当的法律。   中医强调因地制宜治疗疾病。因为不同的地区所引起的疾病各不相同。在西北高原地区,气候寒冷,干燥少雨,当地人们依山陵而居,常处在寒风凛冽之中,多吃牛羊乳汁和动物骨肉,故体格健壮,不易感受外邪,其病多内伤;而东南地区。草原沼泽较多。地势低洼。温热多雨,人们的皮肤色黑,腠理疏松,多易致痈疡,或易致外感。因此,治疗时就应该根据地域不同,区别用药。如同为外感风寒,则西北严寒地区,用辛温发散药较重;而东南地区,用辛温发散药较轻,这就是因地制宜原则在中医学上的具体应用。   《内经》专设《异法方宜论》一篇,讨论不同地域的人们易患的病种,以及病变和治法特点等。可见,古代中医学家十分重视因地制宜治疗疾病。   七、防微杜渐   《后汉书丁鸿列传》记载了一则故事:东汉和帝即位时仅十四岁,由于他年幼无能,便由窦太后执政,部份大权实际上落入窦太后的兄弟窦宪等人手中。他们为所欲为,密谋纂权。司徒丁鸿见到这种情况,便上书和帝,建议趁窦氏兄弟权势尚不大时,早加制止,以防后患。他在奏章里说:“‘杜渐防萌’则凶妖可灭。任何事情,在开始萌芽时容易制止,等到其发展壮大后再去消除,则十分困难。”和帝采纳了他的意见,并任命他为太尉兼卫尉,进驻南北二宫,同时罢掉窦宪的官。窦宪兄弟情知罪责难逃,便都自杀了,从而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宫廷政变。   在医学上,防微杜渐体现了预防为主的原则。中医十分重视早期诊治疾病。《内经》说:“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任何疾病都有一个由浅入深的发展过程,高明的医生应该趁疾病轻浅的时候治疗,若疾病已到深重,会变得比较棘手。《内经》还生动地比喻说:“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因此,中医把一个医生是否能对疾病作出早期诊断和治疗当作判断这个医生医技是否高明的标准,提出“上工治末病”。上工,即高明的医生。   这个成语故事启示我们:隐患要及时清除,以免酿生更大祸端;疾病应及早治疗,以免给机体带来更大的危害。   八、杯弓蛇影   《晋书乐广传》记载,一天,乐广宴请宾客,大厅中觥筹交错,异常热闹。大家猜拳行令,饮酒作乐。一位客人正举杯痛饮,无意中瞥见杯中似有一游动的小蛇,但碍于众多客人的情面,他硬着头皮把酒喝下。从此以后,他忧心忡忡,老是觉得有蛇在腹中蠢蠢欲动,整天疑虑重重,恶心欲吐,最后竟卧床不起。   乐广得知他的病情后,思前想后,终于记起他家墙上挂有一张弯弓,他猜测这位朋友所说的蛇一定是倒映在酒杯中的弓影,于是,他再次把客人请到家中,邀朋友举杯,那人刚举起杯子,墙上弯弓的映子又映入杯中,宛如一条游动的小蛇,他惊得目瞪口呆,乐广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病人疑窦顿开,压在心上的石头被搬掉,病也随之而愈。   乐广称得上是一位“良医”,他懂得怎样去除病人的心病,比一般滥施药物的庸医高明一筹。中医管这种方法叫“祝由”。王冰将祝由解释为“祝说病由”,意为向病人解释病因,让病人打消顾虑,不必用药而病自愈。   若病人对认定时病因笃信不疑,百般劝说无效,这时不妨先依从病人,再设法打消病人的顾虑。金元时期的著名医家张子和有类似治验。一位病人诉说她在吃饭时误吞下一条虫子,别人怎么解释也无效。她总觉虫子在腹中作乱,整天不得安宁。病家求张子和诊治。张子开出一帖催吐药方,声称病人服药后虫子必从口中吐出,暗中他告诉病人的贴身丫环,趁病人呕吐之机放入一根红丝线到呕吐物中,哄她虫已吐出。丫环依计而行,病人见吐出的东西里果然有一条虫子,从此再不疑心,心胸也舒畅多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事情未了   记者总是喋喋不休,令人无法招架,一连串的问题。凌威开始回答几个,是关于瘟疫的,他在行,回答也很快。但是,并不因为他的准确回答记者的问题就有所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甚至涉及到他和童婉茹的**,令他无所适从,越支支吾吾记者们追问得越紧越刁钻,凌威也越来越狼狈。记者们又把问题抛给童婉茹,童婉茹比凌威要沉着得多,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这样的态度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但却是对付记者最好的方法。   “散开,散开。”黄思羽快步走过来,挥了挥手,她的话很管用,记者散开一条缝隙,黄思羽靠近凌威,面向大家:“各位,我现在和凌威商量一些事,有什么问题等会到卫生大厅,我们将进行记者招待会,”   “招待会是关于瘟疫的吗,能否透露一点内容。”记者依然喋喋不休地问着。黄思羽拉着凌威向前走,嘴里干脆地蹦出几个字:“无可奉告。”   黄思羽对付记者的经验非常丰富,记者也知道黄思羽的底细,没有再罗嗦,纷纷散去,黄思羽领着凌威直接走进一栋小楼,示意童婉茹和小雪在楼下客厅稍等,她和凌威两个人进入二楼一个办公室,林依凡也在,见到凌威,指了指茶几旁的沙发:“请坐。”   “是不是瘟疫出新了反复?”凌威看着两个人脸色有点凝重,心里略感不安。   “不是,瘟疫的情况很好,只是罗羽离开了,恐怕有点麻烦。”林依凡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罗羽跑了没什么要紧,何况不是下了通缉令吗?”凌伟还是不大明白,但心中有点不详的预感:“难道他身上还有病毒?”   “病毒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林依凡把一份报告递到凌威面前,凌威瞄了一眼,诧异地差点跳起来。报道是一份密件,详细说明病毒是来自一家埃及的机构,病毒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病毒有一个母体,比病毒厉害百倍,现在下落不明,据说已经被罗羽带来中国。   “必须尽快抓到罗羽。”凌威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手掌拍打着那份报告,大声说道:“有线索吗?他应该离开得不远。”   “已经有线索了,有人发现他在建宁出现。”黄思羽指了指墙上的地图:“根据分析,罗羽从崔溪镇西边逃出,抄近道直接去了建宁,不过暂时不知道他的目的。”   “他会有什么目的,”凌威剑眉微皱:“难道是冲着保和堂。”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黄思羽微微点头,柳眉蹙了蹙,望着凌威:“罗羽在崔溪镇狼狈逃走,和你不无关系,如果把怒火撒在保和堂身上也是可能的,我们已经通知有关方面对保和堂暗中实施监护,一旦发现可以击毙。”   “我还是不放心。”凌威在房间里走动一下,心中感到极度不安:“病毒和别的东西不同,防不胜防,我要立即回去。”   “别急,你回去也无济于事。”黄思羽轻声说道:“何况,还有一件要紧事和你有关,你先听林依凡医师说明情况再做决定。”   “什么事?”凌威看着林依凡,林依凡的脸色变得非常慎重:“凌医师,这次瘟疫你是最清楚的人,也是唯一找到解决方法的人,你不会没有发现瘟疫病毒和中医有关吧。”   凌威看着林依凡清澈的眼睛,略着犹豫:“是的,我和陈海的药方就是依靠病毒特殊的图谱,既然用中药有效说明病毒和中医中药有关。”   “既然你知道,是否想过是人为。”林依凡紧逼着追问了一句,语气有点急迫。   “没有,这或许是巧合吧,自然界有许多事根本就说不清。”凌威被林依凡看得有点心慌,急忙移开目光,转向窗外。其实,他一开始就想过是人为,能够制造出如此高级的病毒,需要很高的中医知识,一定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最主要的是,他第一次发现奇怪的图谱竟然看到了兰教授的影子。兰教授是抚养他长大的人,情逾父子,他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敢把这件事和兰教授联系在一起。   “可我不这样认为。”林依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把目光投向窗外,欲言又止。凌威感觉到林依凡说到了紧要的地方,事情总得要面对,心紧了一下,淡淡说道:“林医师,说吧。”   “我也不希望会是这样。”林依凡微微叹息一声:“凌威,京都医学院的兰教授你不会陌生吧。”   凌威虽然知道这件事有点微妙,但林依凡直接提到兰教授还是令他大吃了一惊,他没有回答林依凡的问话,而是直视着他,既然这样问,其实回不回答都一样。   “我是在兰教授离开京都医学院以后才进入医学院执教的,并没有见过兰教授。”林依凡神情陷入沉思:“这次病毒的奇怪特性让我想起中医的一些研究,专门打电话回去了解一下,那种用中医图谱把中医和西医拉近融合的只有兰教授,可兰教授已经在几年前忽然失踪,医学院的院长昨天发来文件,这个病毒的图谱和兰教授以前的研究有很大关联。”   “您的意思是……”凌威一脸疑惑,带着不可思议。   “兰教授最后去的地方是埃及。”林依凡意味深长地说道:“罗羽也是来自埃及。”   “不可能,兰教授宅心仁厚,不会试验伤天害理的病毒。”凌威语气变得激动,但也说明他自己也承认这个病毒和兰教授当年的研究有关。   “听说兰教授有一些东西留给你,我想你应该回一趟京都。”林依凡说出话题的重点:“必须搞清楚兰教授的去向,我们也不希望这件事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有关。”   凌威沉默了一下,眼下瘟疫已经解除,但事情好像远远没有结束。兰教授的事一直是凌威心中放不下的牵挂,他也相信兰教授没有离开人世,但万万没想到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会和病毒有关,他有点迫不及待,想去追寻结果。但眼下罗羽的事好像更急一点,需要尽快解决,两件事权衡一下,凌威扫视一眼林依凡和黄思羽:“我想这里的事先解决,然后回建宁,兰教授的事我会尽快找到答案。”   “我们只是把事实说一下,尊重你自己的选择。”黄思羽倒是想得开,她不是学医的,算是局外人,看得倒是比凌威和林依凡还清楚,也赞同凌威的选择。兰教授的事毕竟还是难以捉摸,罗羽的危险才是主要的。   眼下要解决的事倒是很简单,就是召开一次记者会,接受崔溪镇有关领导的嘉奖。地点选在凌威去过的地方,卫生局会议大厅,不过上次是和楚云争锋相对,这次是享受胜利的果实。   由于黄思雨事先向记者交代过,大厅里已经到了几十位记者,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和地方官员,小雪和历芊芊带着董建业等人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台上热闹的一幕。   黄思羽简单地把这次瘟疫治疗的情况做了个介绍,然后接着说道:“这次瘟疫的治疗功劳是凌威的,但是有一个人的功劳不可忽视,那就是现在站在凌威身边的漂亮姑娘童婉茹,建宁醉仙阁的阁主,她第一个冒险进入疫区,用中药控制住瘟疫,避免了大规模蔓延,也方便了找到治疗方案以后尽快消灭瘟疫,在某种程度上,童婉茹的功劳不亚于凌威,所以这次卫生*部特意给两位嘉奖,崔溪镇还给予二位荣誉市民的称号。”   掌声热烈而持久,记者的镜头不断移动着,凌威和童婉茹都面带淡淡微笑,为了参加记者招待会,黄思羽让凌威特意打扮了一下,整洁干净,壮实的身材,菱角分明的脸颊,显得很帅气,和童婉茹站在一起,陪着美如天仙的姑娘,让人微微有点嫉妒。历芊芊抵了抵小雪,向台上噘了噘嘴。小雪脸色忽然阴沉了一下,目光变得很冷,冷得让人看了一眼就心寒。   楚云当然没有参加记者招待会,作为一个失败者,他只能颓然呆在房间内,楚天放特意从崔溪镇外面进来,和楚青竹陪着心神不安的楚云,却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沉默无语。电视屏幕的直播画面上闪光灯在闪烁,灯光中凌威向着向大家挥手致意,笑得很温和,但楚云等人看起来很刺眼。楚天放抬手关掉电视机,转脸面对楚云,很恭敬:“下一步怎么办?”   “建宁的保和堂从明天起由楚青竹负责,楚天放,你和我离开。”楚云做了个很奇怪的决定,撤销了楚天放共和堂经理的职务。   “为什么?”楚天放很不甘心,诧异地瞪着眼。   “因为楚青竹在建宁可以立足。”楚云望着窗外蓝蓝的天空,拉长声音:“别的人不行,会很快被凌威击垮。”   第七百三十八章 历芊芊的微笑   崔溪镇的大街小巷一片欢腾,几乎每一家电视屏幕上都是有关瘟疫记者招待会的直播。庆丰街边一栋小楼二楼房间内,叶小曼和程怡然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盯着电视屏幕。   “小姐,你看凌威,多风光。”程怡然抬起细长的手指指了指屏幕,轻声微笑着,一种淡然的微笑,她和叶小曼经历过无数次被众星捧月的待遇,记者的镜头司空见惯,看着凌威略显拘谨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   “别取笑人。”叶小曼白了城依然一眼:“你第一次上台比凌威差得多,简直惨不忍睹,在亚洲区新闻发布会上,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说话结结巴巴,还有一次……”   “打住,打住、”程怡然接连摆手:“大小姐,不带这样的,我说凌威一句就心疼啦,嗦嗦说我这么多。”   “我就心疼,你怎么着。”叶小曼手里抱着一个抱枕,歪着头瞪着眼。   “拜托,你可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不是街头的泼妇,注意点形象。”程怡然大声笑起来。   “你还笑。”叶小曼抬手把抱枕砸向程怡然,气呼呼说道:“我也是女人,泼妇就泼妇,就不允许你说凌威,他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切,我可不稀罕。”程怡然伸手截住抱枕,撇了撇嘴:“你这样躲着他,小心别人抢先。”   “这话有理,我看看谁有可能。”叶小曼停止打闹,目光转向屏幕,屏幕上凌威正在讲述有关瘟疫的注意事项,童婉茹站在一旁淡淡笑着,笑得整个屏幕都为她闪光,可以想象,现在观看电视直播的人目光一定全部集中在童婉茹身上,她太出色了,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毫无瑕疵,就连一项自负才貌双全的叶小曼都有几分嫉妒。忍不住蹙了蹙眉。   “怕了吧,你看童婉茹多优秀。”程怡然坏坏地笑着。调侃地指了指电视屏幕。   “童婉茹我不担心,她太出色,凌威那人有点榆木脑袋,色心不足。”叶小曼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眼睛继续扫视着画面:“我再瞧瞧会有谁。”   “还有这两个,小雪和历芊芊。”程怡然对凌威身边的人很熟悉,当电视画面上出现大厅全景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这两个小丫头也未必入得了凌威的眼。尤其是小雪,已经退出和你的竞争了。”   “是啊。”叶小曼想起在云梦山的经历,略显感慨,认真看了看屏幕上的小雪,镜头恰好是个特写,小雪的脸色很冷,配合着凌厉的目光,显得有点狰狞。镜头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叶小曼还是微微一惊。脱口而出:“小雪的样子不正常。”   “有什么不对吗?”程怡然看向画面,但已经找不到小雪的面孔,疑惑地侧脸看着叶小曼。叶小曼柳眉紧蹙:“程怡然,我记得你说过报纸上的一则新闻,关于钱枫和另外两个人的死亡,我只关心结果,你再具体点说说。”   “昨天早上的新闻,有三个人死在崔溪镇一片树林里,其中一位叫钱枫,来自建宁市。”程怡然拿过旁边的一张报纸,轻声说着,瘟疫刚刚解除,崔溪镇早报刚刚恢复他就得到了钱枫死亡的消息,两个人感到安全了,这两天一直很高兴,倒是没注意钱枫怎么死的、“他们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有说明吗。”叶小曼语气有点紧张,程怡然看了她一眼,继续吧目光收回到报纸上:“警方说手段很残忍,似乎是仇杀。一个是被扭断喉咙,一个是被打破脑袋……还有一个是……是被掏出心脏。”   读到这里,程怡然忽然抬起头,和叶小曼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叫起来:“小雪。”   “不错,除了小雪,没有人会如此杀人,她的心中充满愤怒。”叶小曼站起身,在房间内走动一下,然后停在程怡然面前,沉声说道:“我们必须立即见到凌威他们,我担心会出事。”   “凌威现在是公众焦点,会有什么事?”程怡然轻轻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不是但心凌威,是担心小雪。”叶小曼伸手把程怡然从沙发上拉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走。”   “要收拾什么?”程怡然看了看房间,除了几件衣服,没什么别的。   “把衣服带上,我们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叶小曼脸上露出一丝坚定:“除了小雪,别忘了我那哥哥还在建宁等着我们。”   卫生局会议大厅,随着一位崔溪镇领导的最后发言,记者招待会宣告结束。最令人鼓舞的话也是最实际的,卫生局局长宣布中午安排了宴席,大厅里气氛立即变得轻松起来,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走了出去。凌威走到黄思雨面前:“黄姑娘,中午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我想尽快赶回建宁。”   “凌医师,这么急干什么,建宁有美貌佳人等着你吗?”黄思羽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   “没有。”凌威摆了摆手,加重语气:“我是担心罗羽手中掌握的病毒母体,拖延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好啦,凌大医师,知道你关心民生,但也不急在一时。”黄思羽挑了挑眉梢,略显调皮:“有消息说已经发现罗羽,正在严密监控。马上就有结果。”   “病毒可不是轻易可以监控的。”凌威还是有点不放心:“我看需要派一些在行的人过去,以防不测。”   “已经安排了,你不用多想,好啦,中午宴会后放你走,今天你可是主角。”黄思羽轻声笑了笑,拉起凌威向前走去。,宴会在崔溪镇最大的宾馆进行,十几桌在一起,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正如黄思羽说的那样,凌威成了焦点,大家纷纷向他敬酒,他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其他的就接连推辞,这种应酬他不在行,有点手忙脚乱。小雪在一旁好几次想出手阻挡,都被历芊芊伸手拦住:“别急,这种场合你不适宜出面。”   “我不适宜,谁适宜?”小雪嘴里硬,但还是放弃帮助凌威。历芊芊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凌威身边的童婉茹噘了噘嘴:“看她的。”   “什么意思?”小雪压低声音,不解地看着历芊芊。   “告诉你吧,童婉茹现在就在凌威身边,她要是喜欢凌威一定会出面。”历芊芊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诱惑。小雪的情绪忍不住跟着她,目光转向童婉茹。   童婉茹一直微笑着,美女不喝酒很容易推辞,没有人勉强。整个酒桌的焦点就放在凌威身上,一杯接一杯:“凌医师,来,我代表崔溪镇的患者敬你一杯。”   “李镇长,我实在不能喝了。”凌威用力摆着手。   “这可不行,凌医师,你不喝了这杯可就是不给我这个镇长面子。”李镇长笑得有点可恶,凌威咬了咬牙,一仰脸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好,痛快。”李镇长轻轻拍了拍手,表示对凌威的赞赏、“凌医师,我也敬你一杯。”旁边又深出一只手,一个高脚杯在手中微微晃动,透过酒杯凌威看到一张清纯的脸颊:“楚姑娘,是你?”   “是我。”楚青竹微微笑了笑,原来的长辫子散开,秀发披洒,平添几分风韵,声音柔和:“我现在是建宁共和堂的总经理,以后请多多关照。”   “你是总经理?楚天放呢。”凌威意外地望着楚青竹。   “他离开了。”楚青竹扬了扬酒杯:“来,干了这杯,祝贺你这次为保和堂又立了大功。”   楚青竹的敬酒凌威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他犹豫了一下。童婉茹忽然站起身,伸手挡住凌威的酒杯,对着楚青竹笑了笑:“楚姑娘,我看你和保和堂的合作就等到回建宁再说。”   “也行,回建宁我再登门拜访。”楚青竹笑得灿烂,楚云临阵换将,避免了一个失败者面对凌威的尴尬,要是楚天放在,绝对不会对凌威这样客气。除了楚青竹共和堂也没有人能和凌威相处如此融洽。   “各位,凌医师下午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我看酒就喝到这吧。”童婉茹笑得灿烂,那总令男人心醉的笑一下子掩盖了凌威,几位笑容可掬的男人彬彬有礼地向她,举起酒杯,她只是碰了碰酒杯,那些人豪爽地一饮而尽,满脸幸福,似乎和童婉茹碰一下酒杯是一种荣幸。   “你看,漂亮女人就是好。”历芊芊感慨地看着童婉茹,用胳膊抵了抵小雪:“有童婉茹护着,凌威真是幸福。”   “童婉茹。”小雪轻声哼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别激动。”历芊芊嘴角浮起一点怪异的微笑,忽然换了个话题:“童婉茹去卫生间了。”   “去卫生间和我有什么关系。”小雪发觉自己有点迷糊,疑惑地看着历芊芊。   “童婉茹身体不好,假如在卫生间忽然晕倒,甚至死亡,不会引起怀疑。”历芊芊看着手中的高酒杯,手腕轻轻晃动着。   小雪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忽然站起身:“我去卫生间。”   历芊芊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诡异。   第七百三十九章 杀机   小雪是个性情耿直的人,这种人容易相处,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容易轻信别人,这就叫君子欺之以方。历芊芊对人性的掌握远远比小雪高明,她想控制凌威,必须清除凌威身边的障碍,童婉茹的美让她感到压抑,但是,历芊芊一向主张借刀杀人,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小雪对凌威的感情是最好的利用工具,小雪杀人的一幕让历芊芊想起来就心有余悸,要是能掌握比她任何一位手下都管用。掌握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掌握致命的把柄,假如小雪杀了童婉茹就是小雪无法摆脱的把柄。小雪也绝对想不到刚刚救了历芊芊,历芊芊却在算计她。   历芊芊三番五次在小雪面前点出童婉茹和凌威的微妙关系,童婉茹也确实优秀得让小雪担心,她没有可以商量的亲人,唯一亲人是凌威,这事对凌威是绝对不能开口,只能凭自己意愿行事,最致命的是鬼谷和天医是世仇,她心里虽然想放弃,但已经是根深蒂固,历芊芊稍微刺激一下,心中的醋意自然而然就勾起仇恨,几杯酒下肚有一种除了童婉茹的**。当童婉茹走向卫生间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酒宴的**,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套交情,加强关系网的密集性和牢固性。宴会上有崔溪镇的大小官员,还有卫生部的领导,再加上一些有头有脸的外国人,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借着酒劲,每个人都在不停走动着,交换着谈论对象,忙得不亦乐乎,就算想去卫生间也都憋着,或者想都没时间想。只有童婉茹这样淡漠的人才去趟卫生间,与其说为了方便还不如说躲一下清闲。卫生间空无一人,就连外面的走道上都绝对静寂。童婉茹方便完,站在镜子前,洗了洗手,对着镜子理了理不需要理的头发,镜子里的脸颊虽然有一点疲倦,但那种天生丽质连童婉茹自己都感到心动,这种心动是在十四岁那年第一次有,那是青春发育成熟的一个标志,也是她人生的一个风水岭,在那一天父亲告诉她一个她并不明白的道理,红颜祸水“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父亲坐在乡下的田埂上,童婉茹蹲在身边,仰脸看着父亲年纪不大鬓角已经花白的头,听着他浑厚的声音:“那是你祖奶奶一级的人吧,美如天仙,在山里长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和一个淳朴的年轻人相爱了、后来,她父亲出外行医,就带着她在大都市行走,她的医术越来越出名,美貌也越来越出名,许多王孙公子为她倾倒,富家子弟为她一掷千金。她陶醉了,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男孩,结交上一位王子,然后为了她,引起一场场战争,血流成河,最后王子没有取得胜利,而是战死。她被作为一件战利品,另一个部落的王子得到了她,在即将进行婚礼的那一天,她忽然发现那些人并不爱她,只是喜欢那种拥有她的高傲感,心灰意冷。”   “后来呢?”童婉茹眨着大眼,为那个女孩充满担忧。   “后来,在进入洞房的那个晚上,一个年轻人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把她救了出来。”父亲望着天空,似乎回到了久远的岁月:“那个年轻人就是她很小时候爱过的人,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她,在她最危急的时刻出手相救,少女如梦方醒,可是那个年轻受伤很重,奄奄一息,少女带着爱她的人隐藏在深山里,依靠她出色的医术把年轻人挽救过来。”   “于是他们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童婉茹有着童话般的幻想,就像所有天真的少女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她们最喜欢也最盼望的结局。   “不。”父亲摇了摇头,声音变得很伤感:“为了救年轻人的病,少女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忽然感到体力急剧下降,自己把了把脉,发现已经强弩之末,油尽灯枯,慌忙去见父亲,父亲告诉她家族的命运就是短命,她一事不知如何面对爱她的年轻人,渐渐疏远年轻人,年轻人万般痛苦,最后终于知道了底细,依然远走他乡,为少女寻找解药,而唯一的解药就是长生不老药,要想找到简直是天方夜谭,年轻人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少女弥留之际,绝望而痛苦,她父亲为了挽留她的生命,用一种奇怪的方法把她的生命暂时藏起来,然后去寻找一种解救的方法,再后来这对父女从家族的历史中忽然消失。”   永远消失,父亲的话依旧在童婉茹耳边响起,也就在那一天开始童婉茹为自己蒙上了面纱,她不敢奢求爱情,没有像传说中女孩一样有个爱她的年轻人,那样也好,平淡地活着。可是她真的不想吗?她自己也不清楚,对着镜子里的脸颊,手轻轻抚摸着,细腻滑*嫩,无可挑剔,美貌不是错,但会给自己带来的是幸福还是灾难,自己也不清楚,现在露出真面目面对世人,生命也不久长,就听天由命吧。那个传说中的女孩虽然没有了下文,但是童婉茹知道不会很好,建宁南郊古墓的事凌威和她说过,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父亲,为了挽救女儿,做到了夺天地造化的地步,可是功败垂成,那个女儿呢?是否还在某个角落里等待,等待父亲的解救,等待心爱的年轻人回来。   悠长地叹一口气,童婉茹没来由地一阵伤感,眼眶有点湿润,轻轻擦了擦,刚要转身,卫生间的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童婉茹感到一种压抑,整个人立即僵硬下来,从镜子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眉眼间清秀中带着山里女孩的清纯,是小雪。脸色很冷,冷得让童婉茹心中揪了一下。   “童姑娘。”小雪把手伸在水龙头下,让冷水冲击着手心,平缓一下激动的心情,声音也尽量放得平缓。   “小雪啊。”童婉茹一边招呼,一边看着小雪的手,手指修长,看起来是个艺术家的手,童婉茹知道这双手的厉害,也可以称为真正艺术家的手,假如杀人也算艺术的话。   “童姑娘,你看凌威这个人怎么样?”小雪看着水流在手腕上缓缓流下,流进水池,然后消失在漏洞里。   “很好啊。”童婉茹轻声回答:“心地善良,待人诚恳,医术高明,”   “是不是做老公的最好人选?”小雪声音很冷,继续问了一句。   “老公?我没想过。”童婉茹笑了笑:“或许很适合你,这样的男人很难找了,要是有心你要抓紧点。”   “你别说我,我问你。”小雪侧脸看了一下童婉茹,目光凌厉。童婉茹避开她的目光,淡淡说道:“我没想过,也不会去想,只想安安稳稳过完最后的日子。”   “可是没有人知道你最后的日子究竟还有多长。”小雪说得很直白:“你的美貌会让许多人心动。”   “包括凌威?”童婉茹说得也很直接。   “是的,你知道。”小雪,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手指伸缩几下。   “你想解决隐患,先杀了我。”童婉茹淡淡说道:“可是凌威身边的女人很多,难道你要一个个全部杀死。”   “不。”小雪轻轻摇了一下脑袋,没有说下去,她忽然觉得童婉茹的话也有道理,凌威身边的女人是杀不清的,就算杀完了又怎么样,还有一个叶小曼。不过,紧接着想一想历芊芊的话她心中猛然一惊,心中愿意被任何人说服也不愿被童婉茹说服,咬了咬牙,说得更加直截了当:“我只是对你不放心。”   “你已经想好了。”童婉茹倚在墙壁上,面色平静地对着小雪:“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小雪攥了攥拳头,坚定一下自己有点消散的杀心,童婉茹太可拍,那种美貌竟然连小雪看到都心软,但也刺激了小雪必杀的念头。这种美得近乎妖的人不可留。   “谁让你来的?”童婉茹忽然问了一句令小雪意外的话,小雪缓缓抬起的手立即停止了动作,冷冷说道:“什么意思?”   “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童婉茹声音很冷静,就像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我稍微反抗一下,你杀了我也会暴露,那么你会失去凌威的信任,这绝对不是你想得到的结果,而是方便了其他人。”   “没有人让我来,是我自己的想法。”小雪摇了摇头,她想到历芊芊,但绝对不相信自己不久前在树林救了历芊芊,转眼就会算计自己,这件事也确实是她自己的想法,历芊芊只是提醒过几次而已。   “既然这样,你动手吧。”童婉茹轻声叹息一下,缓缓闭上眼:“就让天医和鬼谷的仇恨在这里结束吧。”   “好,我答应你,今天以后和天医有关的人我绝不为难。”小雪说出一句承诺,缓解一下心中没来由的愧疚,手掌高高举起,只要在童婉茹脑袋上重击一下,这位美如天仙的姑娘就会永远在世界上消失。   第七百四十章 微妙   酒是深入中华民族文化的一种东西,千杯不醉的人或许有,那也是很久远的故事,只能说明那时候酒精度不高。现代的交际场上,只要沾酒就不怕你不醉,凌薇的酒量还算可以,可是他喝酒实在,童婉茹帮他挡了一下,还是有点晕晕乎乎,又有几个人举杯闲谈,他干脆心一横,一律拒绝,半点面子也不给,反正自己和这些凭关系生存的人没什么关联,以后也不想有,不在乎会得罪谁。   “凌大医师。”旁边有人招呼,是一个女子声音,温和清脆。凌威下意识摆了摆手:然后按了按太阳穴“不喝了,我头晕。”   “你不是醉酒,是被美色醉了吧。”女子的声音很耳熟,凌威急忙转过身,看到一张淡漠不失清秀的脸颊,嘴角带着一丝调侃,不由得轻声惊呼了一下:“小曼。”   “这么惊讶干什么,难道不认识我了。”叶小曼微微笑了笑,一改她冷漠以对的作风。几天前,终于想通了,喜欢凌威的不仅仅是身体里移植来的心脏,还有叶小曼自己的灵魂,她的心情忽然欢快起来,心情直接影响性格,私下里竟然还和程怡然肆意打闹,相互调侃。   许多时候,改变在不知不觉地完成,我们自己也豪不觉察,一场恋爱,一次投资成功,一次加薪等等,让人喜笑颜开,同样,一次失恋,失业,生意本利无归等会让人心情低落,对别人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   “没想到你会来。”凌威笑了笑,不太自然,看着叶小曼秀丽的脸颊,有点恍惚。这个和自己就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忽然消失的女人,出现得和消失一样突兀,令人措手不及。   “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身边那个美女呢。”叶小曼瞥了凌威一眼。   “哪位?”凌威有点茫然,看了看叶小曼,又看了看叶小曼身边的程怡然。   “我是说童婉茹。”叶小曼目光快速扫视一下,没有,就连小雪也不见踪影,柳眉蹙了蹙。   “刚才还在这里的。”凌威张望了一下,还是不太明白:“你找她干什么?”   “我没找她,只是担心会有什么事。”叶小曼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快速说道:“我在电视直播上好像看到小雪,到哪里去了?”   “童婉茹?小雪?”凌威念叨了一句,心中忽然一惊,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醉意全无,他并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把事情往坏处想,:“她们会去哪?”   “洗手间。”叶小曼看着四周,略加思索,迅速作出判断,领先向卫生间方向走去,拐了一个弯,走道变得一片静寂,凌威心中有点焦急,大声叫道:“小雪,童姑娘。”   “我在这。”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露出小雪微笑的脸颊。看到叶小曼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小曼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叶小曼一边说一边顺手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童婉茹俏立在镜子前,暗暗松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担心好像是多余,微微笑了笑:“童阁主,我们又见面了,你真是国色天香。”   “叶总裁过奖,你才是女中豪杰。”童婉茹笑了笑,缓步走出卫生间。小雪伸手把叶小曼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别和童婉茹套近乎,你看她漂亮得像个妖怪,一定会迷死凌威。”   “是吗?”叶小曼轻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有什么行动。”   “原来想,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小雪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经过鬼谷那次生死与共的相处,她早就把凌威和叶小曼看着一对,在叶小曼面前她无需掩饰,不过叶小曼出现了,许多事似乎不应该自己来做,小声提醒叶小曼:“小曼姐,你可要小心点。”   “放心吧,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东西。”叶小曼自信地笑了笑,忽然转了个话题,直视着小雪:“谁让你对付童婉茹的?”   “是我自己的想法,干嘛要人指使。”小雪噘了噘嘴,不悦地离开叶小曼,刚才童婉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似乎小雪是被人利用了,事实上,小雪只是听到历芊芊的一些提醒而已。就算有人指使小雪也不会说,那样自己岂不是成了个没脑子的女人,她可是鬼谷的公主,公认的聪明能干,丢不起那人。   回到宴会大厅,酒宴已经接近尾声,黄思羽正在和英国人威廉轻声说笑着,似乎是在谈论和凌威的合作,神情很愉快。见到叶小曼,黄思羽和威廉说了声抱歉,转过脸来,大声说道:“叶总裁,来了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我刚刚到。还没有来得及拜访黄处长,多多海涵。”叶小曼淡然一笑,恢复了总裁矜持的模样、她和黄思羽也算是熟人了。在云梦山和黄思雨见面是伪装,但黄思羽何等聪明,稍微调查一下就明白了,她第一眼就说出叶小曼的身份不奇怪。当然,叶小曼知道她处长的身份就更不奇怪了,电视上经常播放,全国报刊提到瘟疫的情况都会提到黄思羽的发言。   “叶总裁。”现场有几位记者是来自建宁,专门采访保和堂的事,见到叶小曼立即发现了新闻线索,直接围过来,有人大声询问:“听说你最近要重返建宁,把铭宇集团的大权夺回来,是真的吗?”   “叶总裁,请问您现在忽然在灾区出现,是不是表示您对灾区有什么慈善之举。”   “叶总裁,听说您现在的重点是放在中药材上,假如回到铭宇集团,漫雪公司是否会并入铭宇集团旗下,或者铭宇集团改变发展方向。”   一连串的问题连珠弹一样抛过来。叶小曼是个传奇人物,在建宁家喻户晓,不久前忽然被她哥哥夺取了实权,消声灭迹,引起一阵猜测。几天前有传闻叶小曼要卷土重来,引起不小的波动,不过记者们费尽心思也没有挖到蛛丝马迹。现在忽然见到叶小曼,当然不愿意放过,心中早就盘算好的问题直接飞出来,手中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动,许多摄像机的镜头也对准叶小曼。   叶小曼矜持地站着,脸色很冷,凌威被挤在人群外,再次看到了那个冷艳秀丽的叶总裁,高高在上难以亲近,暗暗感慨叶小曼多变的性格,不过在商场上也必须有灵活多变的本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叶小曼并没有说话,程怡然伸手挡在她面前,对着记者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的问题我们以后会召开新闻发布会解释,至于铭宇集团的内部问题,我们现在是无可奉告,只有一点要澄清一下,叶小凡只是暂时代理总裁的位置,我们小姐重返铭宇集团也只是做回她原来的位置,不存在夺回的说法。”   “程姑娘,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叶小凡曾经宣布叶小曼总裁已经不久于人世,他永远接掌铭宇集团。”有知道点底细的记者立即提出疑问。   “我们小姐不是好好的吗?那些不久于人世的谣言当不攻自破。”程怡然大声解释。   “但是……”记者的问题在继续,程怡然的发言也在紧锣密鼓跟随。叶小曼的神情依然很冷,流露着一种令人不可捉摸的意味。小雪有点得意地推了一下凌威:“凌大哥,你看小曼姐多酷。”   “是啊,做总裁真的不容易。”凌威没有看出叶小曼有多酷,倒是替她感到一点难过,被记者围攻的滋味他受过,没有叶小曼面对的这样激烈他已经难以招架,叶小曼和程怡然经常面对的滋味可想而知有多么无奈。   当然。凌威所处的地位和叶小曼不同,也无法体会她们的真正感受,对于生意人来说,记者的围观会有点烦,但没有记者的参与他们的生活会没有生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离不开记者的宣传甚至吹捧,记者有时候比广告还要有力。所以,成功人士和记者的关系很微妙,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叫做分寸。程怡然无疑是交际上的高手,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和读者来来往往足足十几分钟。叶小曼忽然抬手做了个手势,记者们一起瞪大眼等待叶小曼发布什么精彩的言论,但他们一起失望了,叶小曼的手忽然放下,拉了程怡然一下:“走。”   简单的一个字,程怡然心领神会,向记者们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叶总裁身体不适,需要回去休息。”   像叶小曼这样的人,说走是没有人能阻拦的,记者不大情愿地让开道。叶小曼紧走几步,连凌威都没有招呼一声,直接走出宴会大厅。程怡然小跑几步,紧紧跟随,微微喘息:“我的大小姐,你急什么?”   “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必须尽快赶回建宁。”叶小曼停下脚步,面色凝重。   “不用那么急吧,等一会凌威。”程怡然回首望了望宴会大厅。   “我们不急,可有人会急。”叶小曼快速说道:“记者会立即把消息发回建宁,朋友会欢欣鼓舞,而对手会在第一时间截杀我们,所以时间不多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借辆破车   建宁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铭宇集团办公大楼楼顶,叶小凡站在栏杆边,俯视着建宁,一条条街道,一栋栋楼房,溪流,绿树,整个就像售楼大厅中间供人欣赏的沙盘,自己就站在沙盘最高处,脚下的楼房摇摇欲坠。   “总裁,最新消息,叶小曼出现在崔溪镇的庆功酒会上。”旁边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恭声汇报:“随行的是程怡然,根据记者发回来的消息,他们和凌威在一起。”   “怎么办?”叶小凡转脸看着年轻人,茫然问了一句,他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求助。   “我,我也不知道。”年轻人习惯了被人指使,叶小凡忽然问他,一下子有点发懵,脱口而出:“我不知道,要不还是问问钱枫,大事都是他做出决定。”   “对,钱枫。”叶小凡眼中光芒闪了一下,旋即又熄灭,变成烦躁,大声对着年轻人吼道:“你是猪脑子啊,钱枫几天前已经死了,你没看报道啊,我问鬼去,那个王八蛋,竟然撇下我们走了。”   “是啊,他走了。”年轻人下意识重复一句,立即发现这是个机会,挺了挺胸脯:“总裁,您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叶小凡愣了一下,盯着年轻人,恍然大悟:“对啊,现在最大的障碍就剩下一个叶小曼,太简单了,罗全,你立即带人去把这件事做了,总裁助理的职位就是你的。”   “是,总裁。”年轻人声音响亮:“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行。”   “不行,你不知道钱枫的谨慎吗,他都死得那么惨,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叶小凡优柔寡断,可并不蠢,不然仅仅凭钱枫的支持也不可能领导一个大公司,此时面对最后一搏,他的谨慎比起钱枫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带上所有人手,立即出发,”   “立即,是不是有点急促。”年轻人有点疑惑:“大家都在吃午饭,召集起来要慢一点,叶小曼在崔溪镇也是在酒会上,同样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离开,说不定是明天,我们有时间布置出天罗地网。”   “混蛋,你以为叶小曼像你一样蠢吗,她会在记者把消息传出去的时候立即离开。”叶小凡大声吼道:“你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在路上再考虑方案,记住务必截杀,不然你就不要回来。”   “是,”年轻人回答慎重而谨慎。   “如果失败,你回来也是一无所有。”叶小凡转身望着建宁城外的一条河流,与其忽然变地有点低落:“因为我会从这里跳下去。”   出了宾馆的大门,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凌威感到一丝凉意,酒意消散,脑袋清晰了很多,望着阳光下宽阔的街道,心中忽然有点不舍,在崔溪镇短短十几天,又一次经历了生死,瘟疫的折磨,让他更加体会到患者的痛苦,没有见到所有患者康复,崔溪镇彻底恢复阳光,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就像父母放心不下远行的孩子。医者父母心,凌威忽然发现这句话对他很合适。   “别依依不舍,不要忘了罗羽在建宁等着。你要小心点。”黄思羽在一旁轻声笑道:“这里还有你那些学生善后,童婉茹姑娘也要求再呆一段时间,有她在尽管放心。”   “童阁主留下?”凌威侧脸看了看不远处秀发飘然的童婉茹,略加思索:“那么小雪一定要跟我回去。”   小雪和童婉茹刚才在卫生间的一幕凌威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之间恩怨纠结,当然不会亲热地闲话家常,其中必有玄机。不能让小雪一时冲动而伤害童婉茹,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带走,远离崔溪镇。   “小雪也不放心你,还有那个叶小曼,已经在前面停车场等你。”黄思羽忽然调皮地笑了笑,一改处长的形象,抬手拍了一下凌威的肩膀:“你真是艳福不浅,好啦,美女总裁在等着你。”   “什么艳福不浅,我们只是一起回去。”凌威微笑了一下,看了看前方拐角处的停车场,隐约可见一辆豪华轿车。他说得很淡,但心里确实有一种幸福感,那个能干又漂亮的女孩,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他的女人,值得自豪。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去吧,希望不久我们会在京都见面。”黄思羽挥了挥手,语气中有点怪异的味道走下台阶,穿过一个花坛,凌威靠近轿车,小雪已经打开车门:“凌大哥快点。”   “这么急?”凌威敢刚坐下就询问前排的叶小曼,程怡然已经启动轿车,快速冲上街道。   “我简单给你说一下。”叶小曼简明扼要地说道:“我打算回建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叶小凡不甘心,派人在国外一路追杀,钱枫就是跟着我进入疫区的,他死了不代表这件事已经结束,相反叶小凡会变本加厉,估计会孤注一掷,我们必须尽快回到建宁,以免夜长梦多。”   “钱枫是你哥哥的手下,怪不得在疫区第一次听到名字那么耳熟,不过他变化很大,我一时没有想到。”凌威一边说一边转脸看着身旁的小雪:“看崔溪镇的新闻,钱枫死得很惨,是你干的吧。”   “是我,他本来就该死。”小雪说得很肯定,就像杀死一只鸡那样理所当然。在凌威等人面前,小雪不需要隐瞒自己的实力,也无需掩饰自己的内心。该死,说得理直气壮,事实上这个世上许多人只能用该死来说明他应有的归宿。   凌威没有再说什么,缓缓闭上眼,经历过一场场风雨争斗,凌威明白了一些道理,有时候杀戮也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且往往是最有效的。他不想责备小雪的残酷,相反还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对付阴险奸诈的小人就是要有小雪那样的手段。不过,谁是阴险奸诈,怎么分得清,井上正雄算一个,已经遭到报应,井上肖英也算,被自己骗取遥远的深山,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还有……凌威忽然想到了历芊芊,她算吗?假如是,自己会不会像小雪那样下得了手,心中忽然一阵烦躁。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凌威打开手机,传来陈雨轩欢快的笑声:“凌大医师,祝你凯旋,我在紫玉宾馆为你接风洗尘。”   “陈老板,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我刚出了崔溪镇你就知道了。”凌威听到陈雨轩的声音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心情格外轻松,轻声笑起来。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中午你们在宴会上的情景电视台就有现场直播,不过你回来的消息是刚才董建业打电话汇报的。”陈雨轩咯咯笑着:“还听说你要和英国人威廉合作什么药物开发。”   “合作的事我回去和你仔细说,你现在找人立即过来迎接我们。”凌威望了望车窗外的原野,加重了语气:“一定要快。”   “好的,马上就到。”陈雨轩并不知道凌威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但也没有询问,对于凌威是绝对信任。   “你在担心什么?”叶小曼从前排副驾驶座位上转过脸,直视着凌威,目光清澈。   “陈雨轩都知道我们离开,叶小凡不可能不知道。”凌威看着车外路边一个小车站,话锋一转:“程怡然,停车。”   “干什么?”程怡然放慢车速,缓缓在路边停靠。凌威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跳下车,走进路边停车场,扫视一眼,贴近一辆有点破旧的面包车,敲了敲车窗,里面探出一个头发有点稀疏的脑袋,是个中年人,疑惑地看着凌威:“我这是私家车,不载客。”   “我不是旅客,想租您的车用一下,价钱随你开。”凌威大方地笑了笑,随便开价是个有气派的举动,但租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显得格格不入,似乎脑袋有毛病,,驾驶员疑惑地望着凌威,足足有一分钟,忽然张大了嘴:“你是凌医师?”   “你怎么认识我?”凌威的惊讶的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位司机。   “你的事电视台天天播,这里离崔溪镇很近,我的几位家人在崔雄震染病还是您救的。”司机跳下车,紧紧握住凌威的手,满脸感激:“这车不用租,你尽管开。对了,我刚刚加满油,几百里没问题。”   “不要租金可不行,你开个价。”凌威摇了摇头,看样子对方也不富裕,不然不会留着破旧的面包车。   “凌医生,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们救治病人都不要钱,我这破车算什么。”司机大声推辞,旁边两位司机也走过来,其中一位年轻人问了一下情况,上下打量凌威几眼,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凌医师,开我的车,奥迪。”   “不用,就这位大爷的车吧。”凌威见又有司机围过来,怕引起骚动,急忙爬上面包车,启动,冲出渐渐围拢的人群,后面还有人高喊:“凌医师,小心点,要不,还是用我的车吧。”   看着大喊着要把车借给凌威的那些司机,叶小曼感慨地说道:“这就是积善之家必有余,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我不管什么积善不积善。”程怡然皱着眉头:“我奇怪凌威要破车干什么?”   第七百四十二章 截杀   面包车破旧的程度很严重,轮胎磨损得光滑无痕,一眼看起来担心会爆掉,侧面车窗玻璃有一道长长的裂痕,用透明胶布粘结,就像一道疤痕,车身油漆被蹭掉也没有修补,锈迹斑斑,唯一崭新的是一个车灯,刚换过,明亮得有点怪异。   “这破玩意,可以直接拉进废品站。”程怡然抬脚踢了一下面包车的轮胎,白了凌威一眼:“你是不是想开车想疯啦,凭你现在的身家,要开车也是世界顶级,这个也太寒惨了。”   “谁说我要开了。”凌威伸手拍了拍面包车车头。轻声笑起来。   “这破玩意你不开谁开。”程怡然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会是我吧?”   “当然是你。”叶小曼在一旁插了一句,语气很淡,显得理所当然。   “你们合伙欺负我。”程怡然瞪着叶小曼:“大小姐,河还没过就拆桥啊。”   “你清醒点,凌威是担心有人截杀,换一辆破车没有人怀疑。”叶小曼看那了看四周,已经离开那个小停车场很远,四野无人。   “有道理。”小雪在一旁明白过来:“在这里换车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一个堂堂大公司总裁会坐破面包车。”   “明白啦,你们上面包车,既然这辆轿车危险,我来开,凌威,带小姐上面包。”程怡然果断地挥了一下手:“不行,你是助理,职责就是保护叶小曼。”凌威摆了摆手:“轿车我来开,先行一步,没有危险再回来接你们。”   “得了吧,现在在小姐心中你比我重要。”程怡然咯咯笑起来,争着面临危险还这样坦然开朗,可见程怡然的魄力非凡。   “你们两就别争了,我来。”小雪拉开轿车的车门,跳了上去,向凌威等人摆了摆手,她做事干净利落还有点泼辣,不等凌威等人答应,一踩油门,向前疾驰而去。   “走吧。”凌威摊了摊手,把面包车的驾驶座让给程怡然,不可否认,程怡然的驾驶技术比他高明,凌威还在为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惊喜的时候,程怡然已经可以开着奔驰带着叶小曼在大街上平稳行走如平地了。   小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探路,就像战场上排雷,速度并不快,保持在凌威等人的视线之内。目光警惕地看着前方,余光扫视着两边的岔道和树林,盘算着会有什么危险,就像小时候一个人在山林行走,随时警惕野兽毒虫的袭击。   “小雪行吗?”程怡然看着前面不远处缓缓行驶的轿车,语气有点担忧。   “放心,她面对危险的反应比我们还要敏捷。”凌威眼睛也紧紧盯着前方,话说得很淡,脸上却布满担心。   “但愿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叶小曼倚在靠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前排座位,一脸沉思,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太心急,如果留在建宁等人接,一切都会安全,现在等于把自己送上一条不归路,像待宰的羔羊。她一向不相信命运,现在却也只能祈求老天了。   不过,祈求老天的人往往是已经知道没有退路。老天爷往往也不显灵,叶小曼话音刚落,视野里出现两辆黑色轿车,一左一右夹着小雪驾驶的车,速度均匀,乍看起来就像静止不动。   “那两辆车不对劲,我们追上去。”程怡然踩了一下油门,加快速度。凌威立即拍了拍她的靠背:“别妄动,保持距离,不要忘了小雪的目的,我们暴露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程怡然指了指前方,那两辆轿车越来越靠近小雪驾驶的轿车,开始夹击。   “没有什么可是,听凌威的,稳住。”叶小曼声音低沉,她用这种语气和程怡然说话表示事情很严重,这样的情况下程怡然只能无条件服从,面包车刚刚加快的速度又减了下来。   道路向前越来越狭窄,上了一个小山坡,左边一片绿树苍翠,右边一个比较陡的山坡,这是回建宁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偏僻的地方,叶小曼紧张地抓着靠背:“就看这一段路了,这也是最适合动手的地方。”   话音刚落,前面的轿车果然行动起来,但不是夹击小雪的那两辆轿车,而是在中间那辆小雪驾驶的轿车,忽然一个摇摆,同时撞击在旁边贴得很近的轿车上,右边一辆差点被撞下山坡。程怡然低声叫了一句,抬手拍了一下方向盘:“好,小雪,好样的,先下手为强,干掉这些王八蛋。”   话虽如此,对方也不是一群脓包,小雪行动过后那两辆车也肆无忌惮向着小雪撞击,乒乒乓乓一阵脆响,火花四溅,小雪的轿车车身立即有点变形,但还是一下子窜出很远,离开攻击范围,箭一般向前飞驰。   程怡然高兴地踩了一下油门,面包车向前冲了一下,叶小曼和凌威同时晃了晃,凌威大声叫道:“程怡然,停一下,别靠得太近,等小雪引开这些人,我们再过这个山头,前面八十里有个停车场,到那陈雨轩接应的人也应该到了。”   程怡然转脸看了一眼凌威,没有把车停下,但放慢了速度,保持小雪在视野之中。那两辆车拼命追赶,也只是碰了一下小雪轿车的后杠。眼看着小雪就要脱离危险,引开那两辆轿车,一切都是有惊无险。忽然,前方一个拐弯处冲出一辆高大的大卡车,车上装满树苗,翠绿一片,不移动根本看不出来,小雪的注意力放在反光镜中后面的两辆轿车上,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了个正着。轿车翻了个骨碌,一直向山坡下滚去。那辆卡车停在了路边,两辆追赶小雪的轿车也停了下来,五六个人一起跳下车,向山坡下走去。   “小雪,”程怡然颤声叫起来。她和小雪的感情不是太深厚,但小雪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和叶小曼,小雪要是不跟着,滚下山坡的就应该是她程怡然,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心灵都会难以压抑住激动和颤抖。   轿车滚下山坡,并没有传来爆炸声,但并不代表不爆炸,那些人已经下去寻找,也就是说小雪无论怎样都是凶多吉少。程怡然激动地伸手推开车门,凌威从后排一把抓住她:“你干什么?”   “救人,你没看见啊。”程怡然指了指前方。   “开车,冲过去。”凌威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雪可是一直跟着你的,你怎么可以丢下她。”程怡然有点激动地叫起来。   “别废话,开车,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回头,前面会有人接应。”凌威用力把程怡然按在座位上,声音更加冷,冷得比叶小曼平时还要酷。   “听凌威的。”叶小曼声音也变的很冷。程怡然停止挣扎,踩了一下油门,他们离小雪滚下去的地方很近,眨眼之间就到了,凌威忽然推开车门,一个飞跃向着山坡滚去。   “凌威。”程怡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叫了一声,下意识想停车,叶小曼摆了摆手:“继续走。”   “小姐……”程怡然张了张嘴,   “我留下也是累赘,报警。”叶小曼很沉着,迅速掏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她了解凌威,不会放下小雪,自己如果再留下就会顾此失彼,反而不利,警察是最合适的,按照出警的速度,五六分钟应该可以赶到。凌威的身手,支持五六分钟应该没问题。   面包车加足了马力,车身发出一阵颤抖,最快速度向前狂奔,冲下这个小山坡就是宽阔的马路,也就绝对安全了。   但是,事情远远不像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前面的道路上忽然出现了一堆障碍,一辆运载木材的超长大卡车侧翻在路边,长短不一的木材交叉纵横,堵住整个路面。程怡然猛然刹住面包车,侧脸看着叶小曼:“怎么办?”   叶小曼瞄了一眼,指了指旁边一条有点荒芜的岔道:“下。”   岔道坎坷不平,杂草丛生,是修建公路之前的乡镇老路,看样子有十几年没有车辆路过了,面包车又很破旧,颠簸得叶小曼忽上忽下,狼狈不堪。程怡然大声叫道:“小姐,稳住,稳住。”   “我没事,你看准道路,穿过了前面小树林就是大道。”叶小曼双手紧紧抓住座位,大声叫喊着。   叶小曼说的小树林确实小,远远看去也就五十几米宽,面包车歪歪斜斜两分钟左右就可以越过。但是接近树林的时候,忽然一棵大树倒了下来,横在路面上,程怡然又一个急刹,车头还是撞在树干上,一下子瘪了下去,冒出一片火花。程怡然懊恼地抬手捶了一下方向盘:“小姐,我们步行。”   “恐怕不行。”叶小曼忽然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车窗外。程怡然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包车旁边的树林里缓缓走出几个人,手里都握着寒光闪动的匕首,慢慢围拢过来。   第七百四十三章 杀心上   从疾驰的面包车上跃下,不高,但惯性的作用很厉害,虽然只是跌在草地上,凌威还是感到全身一震,骨骼散了架一样疼痛,他也顾不上痛苦,在山坡上滚了几下,双手撑地,站起身向山坡下冲去。   小雪驾驶的轿车四轮朝天仰在草地上,小雪身子卧在车边,一条腿被车门夹着,似乎已经动弹不得。六个年轻人围在她身边,并没有动手,而是欣赏动物一样看着小雪,他们的手按在腰间,显然是有凶器,只是面对一位没有反抗力的姑娘无需拿出来。   “小丫头,怎么不跑啦。”一个年轻人咧着嘴狞笑着,瞥了一眼小雪,然后趴在玻璃已经破碎的车窗上,望了望,转脸对着一位中年人:“二哥,我们上当了,就一个小丫头。”   “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旁边另一位年轻人声音嘶哑地说着,他们都是在叶小曼离开公司以后被钱枫招去的,不认识叶小曼和程怡然,刚才接到的命令就是把这辆轿车里的所有人格杀勿论,没想到所有人却只是一个。   “先做了这丫头。”被称呼老二的中年人挥手下劈:“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他的老大说自有安排。”   “那就快点。”第一个说话的年轻人伸手拔出一把闪亮的匕首,一步步靠近小雪。小雪双手手指缓缓绷紧,只要对方靠近她有把握解决一两个人,对方不会料到一位娇弱的姑娘手指会像利剑一样。猝不及防一定会上当。不过,小雪的脚被固定,只能一击成功,也就是说只能伤到两个人,接下来将会遭到其他四个人的攻击,也可以说是屠杀,小雪顾不了那么多,杀一个是一个,她性格里的残暴在最后关头释放出来,决不妥协,困兽犹斗。   一步,两步,三步,小雪默默计算着,近了,近了,小雪的胳膊开始用力,准备出击。她的目光贴着地面,紧紧盯着两个最先靠近对手的双脚。忽然,在那些脚的后方不远处出现了另一双脚,轻缓地向这边移动着。明显不是一伙人,目光微微向上移动,见到了一张她最喜欢看得脸颊,剑眉朗目不失秀气。小雪忽然笑了一下,脸上露出很可怜的神色,轻声说道:“各位大哥,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位开车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不管是不是,算你倒霉。”最靠近的年轻人狞笑着,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等等,等等。”小雪一脸惊恐地缩了缩身体,装得更加楚楚可怜,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怕痛,你们打算从哪下刀,脖子,还是心脏,”   “你管从哪下刀,很快的。”年轻人举起刀,但是却没有扎下,小雪的话还真让他难以下刀,本来想一刀扎下就一了百了,让他考虑从姑娘哪里下刀还真难以下手。   “别别,我怕痛。”小雪尖声叫着,声音刺耳,那几个人同时一怔。小雪的话音猛然一个转折,有点森寒:“你们去死吧。”   最靠近小雪的年轻人立即感到不妙,手中的刀飞快下落。眼看着靠近小雪的喉咙,小雪整个人倒在地面上,一只手快速抓住年轻人的手腕,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尖刀,蔑视地笑了笑,目光残忍,另一只手上举,猛然扎进对方的胸膛。年轻人惨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越瞪越园。   小雪的举动出乎意料而且残忍,围攻的另外几个人感觉不妙,立即加快脚步,但还没有等到他们靠近小雪,凌威忽然从他们身后跃出,如一头猛虎,伸手抓住两个人的脖颈,双手内合,的一声,两颗脑袋碰在一起,鲜血迸溅,凌威一抬手,把两个人扔到一边,然后一脚踹开小雪手中的尸体,拦在小雪面前,挡住剩下的三个人,低头瞄了一眼小雪:“没事吧。”   “死不了。”小雪轻声笑起来:“我的配合不错吧,神不知鬼不觉你就靠近了。”   “很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凌威自信地笑了笑,双手抬起护在胸口,直视着那三个人。   “上。”领头的中年人挥动匕首,三个人分三面夹击,他们不用担心起不来的小雪,三对一,收拾一个手无寸铁的凌威应该没问题。   但是,凌威的能力远远出乎他们的意料,三个人行动的瞬间他也动了起来,敏捷地冲向中年人,凶猛无比,中年人手中虽然有尖刀还是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脚尖点了一下,身体旋转,像一只灵敏的猿猴,靠近一位年轻人的侧面,一拳击打在对方的肋骨上,他的拳脚丝毫不亚于拳王韩震天,那位年轻人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就像一个玩具娃娃软软瘫了下来。凌威没有停留,就像一只奔跑的小鹿,贴近另一位年轻人,对方刚刚举刀,凌威已经撞进他的怀里,双拳用力,一记双峰贯耳,击打在太阳穴上。然后屈肘撞击胸口,对方身体也飞了出去,还没有等到尸体落地。凌威一个转身,直扑剩下的中年人。短短几秒就解决四个人,中年人已经肝胆俱裂,斗志全无,转身就跑。他毕竟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对方一逃,他杀心全无,追了几步,缓缓停了下来。小雪躺在地面上,忽然捡起刚才夺取的尖刀,抬手扔了出去。尖刀飞速扎进中年人的后背,中年人向前继续奔跑几步,晃了晃,一下子仆倒在地。   六个人,一个被小雪开膛,两个头破血流昏死在地,两个被击打飞了出去,可能也是命赴黄泉,中年人的后背插着尖刀,身体还在抽搐,刀柄微微晃着。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靠近小树林,有几颗树遮掩,不然一定早已被路过的游客发现。凌威刚刚在崔溪镇救了无数人,转眼自己有变成了煞星,动手的时候抱定你死我活决不手软,事情结束心中却有点难受,小雪的配合和刚才的偷袭,这是一次漂亮的战役,但毕竟是杀人,他没有一丝成就感。倚在树干上微微喘息着,有点发愣。   “凌大哥,你愣着干什么,快点把我拉出去啊,难道你等着警察过来自首。”小雪在一旁大事嚷起来,凌威如梦方醒,急忙蹲下身查看小雪的情况,一条腿被夹在车门中动弹不得。不过没有鲜血,应该没什么事。   “小雪,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剧痛和麻木感?”凌威一边观察一边询问。   “有点痛,不过感觉不是骨折,先弄出来再说。”小雪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扒着车门,她的手刚强有力,但车门毕竟也是钢板制成,只是稍微动了动,无济于事。   “别急,等一下。”凌威四处看了看,把目光转进翻倒的轿车内,伸手抽出一根铁棍,原来是车内的扶手,车变形松了下来。把铁棍伸进车门的缝隙,用了撬了撬。   “好啦。”小雪慢慢把腿抽出来,双手在地面上撑一下,轻声笑着站起来,不过腿有点僵硬,走路踉踉跄跄。   “小心。”凌威伸手扶着小雪纤细的腰,小雪身体忽然抖了一下。凌威有点紧张地看着她的脸:“怎么啦,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没,没有,我们走吧。”小雪俏脸忽然红了红,眼睛望向小山坡:“我们快点,刚才这些人说他们老大另有安排,叶小曼不会再遇到意外吧。”   第七百四十四章 杀心下   小雪的腿伤不严重,只是肌肉被车门夹得有点酸,走了二三十米就适应了。两个人爬上山坡,回到公路上,没有车。只能向前步行,想起刚才那个中年的人的话凌威心中也很焦急,说他们老大早有准备,准备什么?当然是针对叶小曼,叶小曼的身体可不像小雪,经不起来这一下子。   不过,有车也不行,两个人走了不到一百米,前面的车就堵成一条长龙。小雪站在一块石头上探头望了望:“凌大哥,没有那辆面包车。”   “怎么会没有。”凌威诧异的皱着眉头。难道叶小曼的车刚刚过去就堵车了,不会那么巧,最大可能就是叶小曼出事而堵的车。   “小雪,快。”凌威伸手拉着小雪,撒开腿向前沿着道路边缘狂奔,一口气跑到最前面,还好,挡在路上的不是凌威担心的面包车,而是一堆散乱的木材,许多身穿蓝衣服的工人在风风火火搬运着。   “好啦,虚惊一场。”小雪长长松一口气,一口气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大口喘气。凌威也在一旁微微喘息,但是他的心没有彻底没有放松下来。盯着一大堆木材思索着,按照眼前的规模,整理在一边的那些木材至少需要二十分钟,而二十分钟之前凌威还没有离开面包车,也就是说叶小曼绝对没有过这堆障碍。   目光侧移,旁边一条荒芜的小道上有两条清晰的车辙,一直向前方延伸。凌威再次拉起小雪的手,向山坡下奔去,脚下坎坎坷坷,但两个人身体健壮,尤其是小雪从小是在山区长大,走起来倒也不吃力,拐了几个弯,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小树林。刚要冲过去,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你们别过来,谁先过来谁就先死。”   “程怡然。”凌威拉着小雪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头观看。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前方那个小树林边。车头横着一个大树干。面包车前方围着十几个人,手里拿着刀,保持十几米距离,动作有点犹豫。面包车内伸出一只手,手上握着一把精致的手枪,一道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流泻下来,照在手枪上,闪闪发光。   “死丫头,放下枪,不然会让你死得很惨。”一个男子大声吼着。   “有本事你们就过来,我可是被吓大的。”程怡然冷笑着,枪口晃了晃,慢慢移动着,每一个被指着的人都下意识收缩。怕死,是人的本性。   “来啊,不是想杀人吗,怎么不过来。”程怡然笑得更冷,声音像死神的召唤,那些人更是不敢近前,有两个胆小一点的还后退半步。   “混蛋。”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是责备手下还是责骂程怡然。一个壮实的身影从一棵树后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柄长刀,挥舞了一下,低声吼道:“跟着我上。”   老大出面,十几个人一起向前,程怡然把枪口对着拿长刀的年轻人,尖声叫道:“别过来。”   “有种你就开枪啊。”领头的年轻人低声吼着,程怡然的枪口对着领头的人,但没有开枪。这种对持对对方有压力,一旦见血,争斗的人会变得疯狂,十几个人眨眼会把她和叶小曼剁成肉泥。   争斗,比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智慧,对方也看出程怡然的目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现在是光天化日,截杀过于明目张胆,随时可能被发现引来警察,还有叶小曼一定报了警,时间只有十几或者几分钟。生死就在眨眼之间。   十几个人靠得越来越近,程怡然没有开枪,心理压力却越来越大,手臂竟然微微颤抖起来。她有把握一枪打死领头之人,但接下来就是她和叶小曼的末日。对方是孤注一掷,两军相逢勇者胜,对方拼命,程怡然却不想死,气势上立即弱了一些。   面包车车窗晃了一下,露出叶小曼的半个脑袋和一只手,清丽的脸颊带着一种冷漠,缓缓张开手,手上有一个黑色的圆球,叶小曼看着圆球冷冷说道:“各位,再靠近一下,我们结伴同行。”   “什么意思?”握着长刀的年轻人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叶小曼手中黑色的圆球。   “不知道吧。”叶小曼手掌一张一缩,冷冷说道:“这玩意的作用就是大家一靠近,按一下按钮,然后,嘭的一声,一起灰飞烟灭。”   “炸弹,叶小曼怎么带着这玩意。”凌威低声嘀咕了一句。   “假的,我以前见过,是小曼姐的玩具。”小雪贴近凌威,低声说道:“小曼姐在拖延时间,只要警车赶到就是胜利。”   “原来是假的,吓我一跳,她演得跟真的似的。”凌威盯着叶小曼那张不动神色的脸颊,难以想象一位青春美貌的姑娘如何修来练得如此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你看,那帮家伙后退了。”小雪伸出手指点了点。果然,那些人被叶小曼手中的家伙吓着了,一起向后退。拿长刀的年轻人退得出乎意料的快,一下子隐藏进树林里。   “有点不对劲,我们靠过去。”凌威轻轻抵了抵小雪,两个人猫着腰迂回靠近。好在四周地势起伏,还有树木,两个人蹑手蹑脚,对方没有一丝察觉。还有不到二十米,可以攻击了。凌威伏下身体,肌肉绷紧,眼睛扫视,寻找着攻击的目标。   “一齐死,没门,我先送你们上路。”树林里再次响起那个领头年轻人的声音,紧接着年轻人缓缓走了出来,手里平端着一柄小型冲锋枪,眼睛盯着面包车,向一旁的手下撇了撇嘴:“准备撤退,枪声一响就会有警察过来,要快。”   冲锋枪扫射,就算打不死程怡然和叶小曼,打中油箱爆炸也是一样结果。年轻人走到靠近面包车十几米的地方站定,手指慢慢靠近扳机,狞笑着:“小丫头,来世再见吧。”   人在得意的时候有炫耀的习惯,领头的年轻人也不例外,最后时刻略作停留,想看看叶小曼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但是他失望了,叶小曼的脸颊依旧异常平静,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眼神清澈如水,让他心中一愣。   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生命中大部分想起来都是浪费,但有时候短暂的几秒却可以改变一切。就在年轻人犹豫的一刹那。凌威从后面飞身扑向他,还没有到近前,手腕一扬,一根闪亮的钢针飞了出去。   那位年轻人感觉到危险,身体侧移,枪口没有改变方向,手指继续扣动扳机,但没有枪声,他的手指忽然变得僵硬,手腕麻木一片,慌忙低头,他的手腕上插着一支明亮的钢针,针尾还在颤抖。他猛然想起在建宁听到的一个传说,飞针刺穴。脱口而出:“凌威。”   年轻人反应得很快,凌威的反应比他还快,一个飞跃,抬腿下劈,击打在对方的肩头,那位年轻人低声哼了一下,手中的冲锋枪飞了出去。   “上。”不知谁叫了一声。十几个刚刚退进树林的人一下子涌出来,举着匕首直接扑向凌威。   第七百四十五章 坦然以对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照下来,照在荒草地上,并没有什么美感,因为草地上一群人正在厮杀。不远处的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繁华一片,隔着一片树林还有一个风景区,许多人在轻松地散步。在我们身边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有喜有悲,有欢乐也有无奈。凌威无疑都是后者,太平盛世光天化日被一群挥舞着匕首尖刀的人围攻实在是很背运。   小雪的双手沾满鲜血,和凌威背靠背站立在一起,两个人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轮进攻已经结束,局面的残忍显然出乎对方意料,凌威和小雪赤手空拳,但手指的力量丝毫不亚于利器。凌威一上手就快捷凶猛,手掌打碎了一个人的肩胛骨,一脚踹断一个人的几根肋骨。小雪则更是凌厉,转眼间把两个人的胳膊硬生生撕了下来,对方发出的惨叫声令人心悸,鲜血飞溅,整个树林里布满血腥的味道。对方一下子被震住了,人群向后散了一点,形成包围圈缓缓靠近。   凌威和小雪身手敏捷,混乱中更适宜得手,对方步步为营,他们倒是失去了优势,静静站立,似乎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不过,这两个羔羊一点不温柔。对方的包围圈缩小到五六米的时候,两个人一起飞身扑出,一分多钟的厮杀再次回到原位背靠背,凌威和小雪的胳膊上多了几道血口,对方则是又倒下三个人。倒下几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下子震慑住对方,那些人手里虽然握着刀却犹豫不前。场面变成了相互对持。这是凌威最愿意的结果,救援的人随时都会感到,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有利。   “闪开。”一声恶狠狠的吼声,那些人迅速撤退,凌威暗叫一声要糟,急忙追击过去,刚跑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那个被钢针扎中手腕的年轻人再次从树林中走出来,手中平端着原来的那支冲锋枪,一步一步逼近,凌威手臂僵硬地平举在胸前,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回小雪身边。   程怡然和叶小曼纵身跃下面包车,不过救援已经迟了一点,端枪的人大声喝道:“别动。”   别动的意思就是动一下会有生命危险,叶小曼和程怡然只好乖乖站在原地。年轻人晃了晃枪口,撇了撇嘴:“钢针只能保持短暂麻木,凌医师,你失算了,我叫罗全,记住了,我送你们上路。”   话说得很豪壮,就像大侠在替天行道。话音刚落,旁边树林里忽然传出一阵轰鸣声,一辆高大的东方红牌大货车疯狂地冲过来,直奔端枪的年轻人。这种大货车很高大,马力十足,车轮翻飞,卷起许多落叶飞扬。端枪的年轻人急忙向一旁躲闪。大货车后面的车斗里站起一位脸色有点暗的姑娘,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一扬手向着凌威对面的那伙人抛洒出去,四周立即充满刺鼻的石灰味,有人剧烈咳嗽起来。   “上车。”姑娘大声叫着。程怡然反应最快,抱起叶小曼,用力上举,一下子扔进车斗,然后一个飞跃,手按着边框翻身爬了上去。凌威和小雪也紧跟着翻身而入。大货车打了个回旋,返回小树林,向前奔跑。端着枪的年轻人把枪举了一下,旋即又放下,子弹对大货车无效枪声反而会引来警察,挥动一下枪杆:“给我追。”   剩下的十几个人跟着大货车狂奔几十米,距离越来越远,只好不甘心地停下来,面对领头的年轻人,垂头丧气。领头的人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回建宁,不杀了这几个人决不罢休。”   “是。”手下齐声答应着,慌慌忙忙抬起受伤的同伴塞进隐藏在小树林里的轿车中。两分钟后,几辆轿车尾随着大货车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高大的卡车离开荒芜的小道不再颠簸,显得非常平稳。叶小曼此时脸色才缓和一点,坐在车斗里,长长出一口气。凌威小雪还有程怡然也随意倚着车厢,稍微休息,那位撒石灰的姑娘头发散乱,紧紧盯着车辆后面,手握着一根铁棍,警惕着有人追过来。过了几分钟,没有什么异常,她才放下铁棍,全身虚脱,一屁股坐下来,脸上汗水把发丝粘结起来,加上石灰,显得有点狼狈。凌威仔细看了看:“你是钟于慧?”   “凌大哥。是我。”钟于慧声音微弱。一位姑娘从一群杀神身边冲过,刺激加紧张,不虚脱才奇怪。   “钟于良的妹妹?”程怡然脸色忽然变了变,声音有点颤。钟于良,那个为了掩护她和叶小曼的年轻人,只身挡住钱枫等人的追杀,一阵枪声过后再也没有了消息。在崔溪镇程怡然无数次想到那个身材略显消瘦的年轻人,可能永远见不到了,许多东西我们只有在失去了才会珍惜,钟于良不是个特出的年轻人,相貌平平,才干也不是出众,如果在平时,茫茫人海中程怡然至多看他一眼。然而,他和程怡然,叶小曼并没有多大关系,紧要关头却舍生忘死,无论为了什么,都深深震撼一位姑娘的心。   钟于慧轻轻点了点头,疲惫之下显得很沉重,似乎在回答程怡然心中的疑惑,程怡然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难道那个年轻人就这样完了,像一颗流星划过她的夜空,灿烂而又伤痛。   “你哥现在……”叶小曼比程怡然要理智,没有确切的消息说明钟于良的情况,她需要确认一下。但话音刚落,钟于慧还没有回答。大卡车忽然一个转折,剧烈摇晃着。程怡然失声叫道:“怎么回事?”   “好像离开公路了。”凌威伸出脑袋向外看了看:“进了一个小院。”   “进小院干什么?”程怡然微微站起声,大卡车已经停了下来,钟于慧挥了一下手:“下去,换一下车。”   院子里停着一辆加长的奥迪,几个人跳下卡车钻了进去,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躲避追踪的好办法。当然,这个主意不会是钟于慧这样一个丫头想出来的。大家一起望着大卡车的驾驶室,这次行动真正勇敢的是驾驶员,抓得住时机,谨慎果断。   大卡车的车门猛然推开,一位身材有点消瘦眼睛很大很精神的年轻人,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干净利落,几个箭步走到轿车旁,拉开车门登上驾驶座。程怡然瞪大着眼,失声叫道:“钟于良,你还活着?”   “你很盼望我死吗?”钟于良手握着方向盘,转脸看着程怡然,嘴角微微带着笑。   “你的死活关我什么事。”程怡然脸色忽然冷了下来,眼睛瞥了一下转向车外。   “程怡然,你这就不对了,钟于良无论如何救过我们的命,总要关心感谢一下吧。”一直没有出声的叶小曼淡淡说了句,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心不在焉。   “都是为了你,要感谢你自己感谢。”程怡然轻轻哼了一声,双手交叉微微搓动,有点不自然。   “程怡然,你这话可就又不对了,你是我的助理,这样感谢的活动你去是理所当然。”叶小曼声音很淡,却流露出一丝调侃。   “好,怎么感谢。”程怡然忽然变得大大方方,转过脸:“总不至于让我以身相许吧。”   “要是行,我倒没意见。”钟于良忽然笑起来,两只大眼眯成一条缝。   “滚,美死你。”程怡然脸色猛然变得冷若冰霜,眼神也变得凶狠。钟于慧微微有点怯意,有点替哥哥尴尬,推了推钟于良:“哥,开车吧,我们要尽快赶回去。”“好嘞。”钟于良倒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抬手打了个响指,手把方向盘,启动轿车,转眼间驶上街道,向前疾驰。奥迪的速度很快,钟于良的驾驶技术也是一流,一辆辆轿车被超越,原野在快速向后移动着。   “那帮家伙。”程怡然忽然指了指刚刚超越的轿车,虽然是短暂的擦肩,轿车窗口那个年轻人的脸颊还是一下子进入眼帘。对于追杀过自己的人谁都会刻骨铭心地记得。   “不管他们,我们在建宁等着。”凌威转脸看着窗外,语气沉稳冷静,充满自信。经历过太多的曲折,他学会了坦然对待。   第七百四十六章 不知所措   轿车过了两个加油站,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前面是一个还算繁华的小镇。临近小镇口,几辆黑色轿车飞速靠近,与凌威等人乘坐的轿车一起前行。程怡然略显紧张:“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又被发现了。”   “你害怕?”钟于良放慢车速,眼睛瞥着程怡然,有点调侃。   “谁害怕啦。”程怡然不悦地顶了一句。   “你不怕就下去瞧瞧。”钟于良继续调侃。   “下就下。”程怡然气鼓鼓地伸手去推车门。凌威笑着摆了摆手:“别闹啦,,光天化日,又是闹市区,哪来的追杀,刚才我看到了,好像是保和堂的人。”   “钟于良,你耍我。”程怡然尖声叫道:“我和你没完。”   钟于良耸了耸肩,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旋转方向盘,轿车拐进一家宾馆的后院,停稳。转过脸扫了一下:“各位,请吧。”   凌威领先走下车,叶小曼贴着他,两个人并肩走向宾馆的大门。大门口,陈雨轩清秀水润的脸颊上带着矜持的微笑。一身青色职业装,大方得体地站立着,身边立着面带微笑的孙笑天,略显秀气的脸颊不失阳刚之气。   “欢迎凌大医师凯旋而归。”陈雨轩迎接着走下台阶,脸上微笑绽放如春花。凌威在疫区取得的成绩就是保和堂的,就凭这一点就能把保和堂的名声地位提高一大截,当然值得欢欣。   “我可差点凯旋不了。”凌威轻声笑着,看到陈雨轩和孙笑天那张充满微笑的脸,他忽然感到踏实多了。   “你遇到的追杀可是沾了叶小曼总裁的光。”孙笑天朗声笑起来:“从新加坡一直到这里,叶小凡对妹妹倒是很照顾。”   “钟于良是你安排的?”叶小曼上前一步正视着孙笑天:“为什么?”   “曼雪公司和我们保和堂密不可分,叶姑娘有危险我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何况你和凌大哥……”孙笑天很懂事地停顿了一下。叶小曼立即抬起手:“不用再说了,谢谢。”   叶小曼不愿提她和凌威的事,脸色很冷。孙笑天立即闭口,陈雨轩轻声说道:“大家一定很累了吧,凌威和小雪胳膊上还有伤,今天就在这住一夜,恢复一下,明天再出发,我已经订好了房间。”   “几号房。”叶小曼向宾馆里望了望。   “三零八。”   “我们走。”叶小曼转脸招呼一下程怡然,大步向里面走去。凌威总觉得有话要说,紧跟了几步,叶小曼摆了摆手:“凌威,陈姑娘在等你,你别跟着我,去吧。”   凌威略显尴尬地停下脚步,叶小曼去而复返,似乎少了那种柔情。钟于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凌大哥,这两个人有点不近人情。”   “不管她,我先洗澡换衣服,包扎伤口。”凌威用力挥一下手,似乎要把脑中的疑问挥走。   躺在满满一浴缸的温水中,一种酥*软的感觉流遍全身,凌威忽然想起好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洗澡了,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思绪在愉快地飞扬。呼吸微微,带动温热的水面轻轻晃动,就像一位情人的手轻轻抚摸,甜蜜而又惬意。   男人在这种温柔的感觉里容易想起女人,凌威也不例外,他和两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祝玉妍离开了,成了永久的痛,还有一个就是刚刚见到的叶小曼,恍惚间,凌威又回到了在云梦山的时候,拥着叶小曼白皙的身体,激情澎拜,身体内的热血禁不住沸腾起来。   ,一阵敲门声,传来陈雨轩轻柔的声音:“凌威,洗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凌威慌忙从浴缸里爬起来,擦了擦身体,围上大浴巾走进卧室。陈雨轩站在卧室内,指了指一堆叠好的衣服,然后走了出去,凌威穿好衣服后她又走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包,打开,是一些消毒水和药物还有纱布。   “胳膊给我,帮你包扎一下。”陈雨轩伸手抓住凌威衣袖高高卷起的胳膊,上面有两道刀划出的伤口,不再流血,但还是一片鲜红,先用消毒水清洗,然后撒上一些药粉,用纱布一层层裹好,包扎完,并没有放下,手掌轻轻抚摸着:“下次记得小心点,幸好这次有惊无险,不然保和堂怎么办?”   “保和堂不是还有你吗,我管理又不行。”凌威实话实说:“有没有我好像没什么区别。”   “不,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保和堂,同样,没有你就没有将来的保和堂。”陈雨轩微微低着头,眼睛注视着脚尖。   “什么意思?”凌威在感情上反应略显迟钝,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陈雨轩微微叹息一声,抬起头看着凌威,脸颊上布满晕红,凌威在疫区的这阶段,她寝室难安,几次冲动地想进入疫区寻找,被孙笑天拦了下来,她也不能违背凌威临走时的嘱托。凌威中午打电话让她迎接,心中欣喜若狂,亲自驾车过来接应,见到凌威那张充满真诚的脸颊,忽然有一种紧紧抓住不放的冲动,她不是小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叶小曼的出现加重了她的危机感,必须抢先下手,不然就要错过了。   “我……”凌威看着陈雨轩炙热的眼神,在那里看到了一种欲*望,一种令男人蠢蠢欲动的东西,再蠢的人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他和叶小曼的关系横在心中,一时感觉无所适从。   “凌威,答应我,不要离开,好吗?”陈雨轩脸颊更加晕红,灿如桃花。这已经是**裸的表白,一个女孩的心扉完全敞开着,等待凌威的回答。   房间内短暂沉默着,气氛变得暧昧旖旎。陈雨轩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日久生情,凌威对她充满好感,要是没有叶小曼,他会毫不犹豫答应,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叶小曼就在隔壁,不过刚才的冷漠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令凌威难以捉摸,面对陈雨轩的表白也就有点不知所措。   第七百四十七章 梅开二度   爱情是个玄妙的东西,千百年来一直是文人骚客议论的重点,但始终没有人说得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变得越来越玄妙。越来越让人痴迷。   凌威不是一个感情太丰富的人,在这一点上甚至有点被动迟钝,但是对感情的执着超乎寻常,为了躺在棺材里的初恋女孩的复活费尽心机,锲而不舍。祝玉妍和叶小曼的事情上都属于有点被动,但不可否认两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女子,尤其叶小曼,一个妙龄女孩以残病之躯独自撑起跨国大公司,冷艳的容颜让无数富家公子倾倒。   凌威在建宁的崛起离不开陈雨轩,两个人同甘共苦,带领着保和堂一天天成长壮大,两个人相互扶持走过一个个不眠之夜,是坦诚相见的朋友,论感情两个人应该是最深厚的了,不过爱情并不是水到渠成那么简单,凌威偶尔会被陈雨轩触动,却没有到忘乎一切的地步。当陈雨轩向他表达的时候,不是太激动,还是勾起了凌威心中蕴积的感情,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眼眶不由自主地有点湿润,和叶小曼的冷漠多变相比,陈雨轩无疑是柔情款款,凌威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放在陈雨轩的手背上。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保和堂,保和堂是我的家。”   家,多么温馨的字眼,包含着款款深情。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更是倾注着全部感情陈雨轩微微仰脸,看着凌威眼中淡淡的泪,声音有点哽咽:“凌威、、、、、、”   温馨的一幕就像煽情的电视剧,两颗心的相拥,接下来就是忘情的拥抱,水到渠成,可是,生活不是电视剧,两个人刚刚靠近一点,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这时候的咳嗽声无论怎样低对于凌威和陈雨轩来说都如同炸雷,两个人的手如同触电似地分开,同时转过脸,陈雨轩快速平缓一下情绪,声音沉稳:“叶总裁。”   “不好意思,门没有关好,我就进来了,打搅二位。”叶小曼脸色沉静,看不出什么波动,说话的语气就像在邻居家串门,说是抱歉却没有一丝歉意。事实上她要是不想打搅尽可悄悄退出去。一位总裁,有点鬼鬼祟祟的举动也被她解释得堂堂正正。   “没关系,我们正在讨论产品开发。”这种情况下,女人的反应永远比男人快。陈雨轩轻轻拂了一下秀发,也变得大方得体。倒是凌微,依然感觉脸颊火辣辣,比起刚才陈雨轩表白时还要不自然。   “陈老板,我是来对你表示正式感谢的,没有你们的配合我可能已经葬身大海了。”叶小曼轻声客气着,脸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感激之情,眼睛直视着凌威:“凌医师,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有时间,有时间。说吧。”凌威连忙答应,向叶小曼走了两步。   “跟我来。”叶小曼瞥了凌威一眼,忽然转身走出房门。凌威犹豫了一下,陈雨轩推了他一把:“去啊。”   叶小曼的房间就在隔壁,转身就到,凌威推开虚掩的门,叶小曼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院子,头也没回挥了一下手:“把门带上。”   凌威轻轻掩上房门,走到叶小曼身边,轻声说道:“什么事?”   叶小曼微微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指了指席梦思床:“先坐下,”   凌威侧身落座,叶小曼走到近前,贴着他坐下,一股沐浴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凌威心中禁不住一荡,看着叶小曼弯弯的眉毛,细腻的肌肤,想起在云梦山那一晚的缠绵,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理了理叶小曼鬓角的秀发:“小曼,你瘦多了,别再奔波,要铭宇集团总裁的虚名有什么用。”   “我咽不下这口气。”叶小曼眼眸中掠过一丝愤怒。   “你太要强。”凌威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叹息。   “你是不是不喜欢?”叶小曼抬手附在凌威的肩头,直视着凌威的眼睛。   “什么?”凌威下意识问了一句。   “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叶小曼加重了语气,眼神明亮,透过清澈的目光,凌威似乎看见了太湖晶莹的水,还有那个在湖上泛舟的女孩,心神荡漾。每次和叶小曼在一起都会有种特异的感觉,温馨甜蜜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还有莫名其妙的冲动,脱口而出:“我喜欢。”   “真的吗?”叶小曼追问了一句,和所有女人一样,不是为了确认,而是享受一种被重视的快感。   “是。”这种时候男人的回答不能有丝毫犹豫,何况凌威是真心实意,回答更是干脆果断。叶小曼忽然嫣然一笑,如同春风吹开冰封的大地,温暖宜人,轻轻靠近,脑袋贴近凌威肩头,眼睛微微闭合,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樱唇轻启:“凌威,还记得在云梦山的时光吗?”   “当然记得,我们在道观中一起喝茶,鬼谷一起历险。”凌威轻声说着,回忆着在云梦山的一点一滴,患难与共总是容易勾起人的绵绵情思,凌威轻缓地伸出胳膊,拥住叶小曼,声音也变得更加柔和。   “凌威,还记得我离开建宁的时候我们准备做什么吗?”叶小曼眼睛微微睁开,俏脸微扬看着凌威的下巴。   “我们要做的事很多。”凌威回忆着,有点敷衍。最有印象的是要和叶小曼举行婚礼,但是叶小曼忽然离开了,没有任何理由,事到如今凌威也不想再问为什么。   “你不是不记得,是不想提吧。”叶小曼声音柔和,伸出双手楼主凌威的脖颈:“对不起,等我夺回铭宇集团,我们举行一个最大的婚礼。”   叶小曼是个女强人,而女强人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自己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在崔溪镇她已经想清楚要得到凌威,刚才无意中看到了凌威和陈雨轩的动情一幕,心中的占有欲更加强烈。就像做生意一样,她知道怎么抓住时机,紧紧缠住凌威。   “不用夺回铭宇集团,无论多大的婚礼我也可以举办。”凌威自信地笑了笑。他现凭着在保和堂的股份,身价也是不菲,一场豪华的婚礼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行,多不会铭宇集团绝不举行婚礼。”叶小曼依旧固执。   “小曼……”凌威仔细想着措辞,面对叶小曼这样的人,要想劝说还真不容易,何况凌威也不是擅长劝说别人的人。   “别说啦。”叶小曼忽然把脸颊贴近凌威。闻着凌威身上善法的气息有一种窒息的冲动,嘴唇一下子堵住了凌威的嘴。   香唇柔软湿润,凌威全身似电流涌过,脑袋一阵晕眩,反手抱住叶小曼的后背,迎了过去,两个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现在梅开二度,没有了初次的羞涩,久别重逢,更是激情澎拜。凌威的手掌毫不迟疑地攀上两座山峰,越过平原,上下抚摸着,叶小曼身体变得酥软,脸上春风荡漾,那种总裁的冷酷荡然无存,呈现在凌威面前的就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勾人心魄。   两情相悦,热血沸腾,衣服自然变得多余,宽衣解带是水到渠成,两个人的嘴用力亲吻着,双手不停,转眼间变成一丝不挂。凌威强壮的身体内涌动着一股浪涛,激荡咆哮,叶小曼的情况丝毫不亚于凌威。平时冷漠的女人一旦激情起来就会爆发,一种舍弃一切的冲动,双腮酡红,呼吸急促,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低的呻吟。随着呻吟声,凌威小腹中的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某个地方立即强大起来,毫不犹豫地提枪上马,长驱直入,叶小曼发出一声悠长而尖利的叫声,痛苦而甜蜜、、、、、夕阳缓缓落下,晚霞染红了小镇。忙碌一天的人们变得消闲,不时传出阵阵笑声。一股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间飘出,令人垂涎欲滴。小雪脚步匆匆来到叶小曼的门前,抬手刚要敲门,陈雨轩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轻轻摆了摆:“别敲,你先吃饭吧,等会我叫他们。”   他们?小雪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陈雨轩在门前站了片刻,长长叹一口气。自己还是迟了一点,人生往往也只是差一点点才变得无奈。   陈雨轩并没有敲门,夜幕刚刚拉开的时候,叶小曼走出房门,走到用餐的大厅,直接来到陈雨轩面前:“陈姑娘,我和程怡然打算立即回建宁。”   “急什么,明天再走,”陈雨轩有点意外,良宵一刻值千金,叶小曼怎么忽然告辞了。   “不,我们和你们分开走。”叶小曼没有再解释下去,向程怡然噘了噘嘴,程怡然立即站起来。   陈雨轩也不挽留,冲着正在和妹妹说话的钟于良招了招手:“你带两个人和叶总裁一起回去。”   “又是我。”钟于良瞥了程怡然一眼,拉长声音。   “你不去又没人逼你,谁稀罕。”程怡然撇了撇嘴:“我们不用人保护。”   “谁保护你,我们是保护叶总裁。”钟于良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句。   “等会凌威醒来帮我说一声,后会有期。”叶小曼和陈雨轩交代一句,转身离开,脚步坚定有力,秀发随着节奏在肩头微微波动,全身充满青春的活力和自信。后会有期,她说得潇洒,然而,世上的事难以预料,如果她知道这一去和凌威的缘分几乎尽了,她还会离开吗,可喜,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第七百四十八章 你也认识云姨   秋天的来临总是那么突然,一场细雨过后,清晨起来忽然感觉阵阵凉意,空气切格外清爽。风吹过,街道上落叶纷纷。抵抗力差一点的老人已经穿起毛衣,年轻人脱下夏装,秋装依旧迷人,凸显出年轻姑娘的玲珑别致。   成熟的季节,也是男人的季节,在秋天里男人打扮一下就充满韵味。但是凌威生性不爱打扮,也可以说他不修边幅,身体强壮,季节的变化感觉不大,清晨还是穿着短袖运动服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锻炼五禽戏。朝霞升起的时候,露水已经打湿了他满头黑发,有点凌乱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的神采奕奕,眼神格外明亮。   “不错,真的脱胎换骨了。”耿老爷子站在院门口微微点头,一脸微笑:“一种天地灵气的融合,这就是大周天针法的玄奥之处。”   “调动天地原有的灵气,他做得比你当年还好。”耿老太太在一旁轻声说道:“这点可能和他学医有关,仁心。”   “针法本来就是医者创立的,云家的上辈到了晚年在五禽戏和大周天针法的造诣也不过如此,凌威却还年轻,前途无量。”耿老爷子略显感慨:“大周天针法有这样的传人,云家祖先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   “你说凌威和云家会有关系吗,不然云丫头为什么把医术传给凌威。”耿老太太声音很低,带着疑惑:“云家的医术可是不外传的,这样做冒很大危险。”   “云家衰败,云丫头可能担心失传,不过凌威也确实是个人才。”耿老爷子微微思索,按照道理,云丫头要传也是楚家,现在矛盾好像已经出现了,楚家和凌威必将势不两立。““楚家实力雄厚,凌威未必可以抗衡。“耿老太太担忧地看着手足舞动的凌威:“云丫头的举动不知是成全了凌威还是害了他。”   “那倒不一定,楚家依靠世家的实力,而凌威的实力是无形的。”耿老爷子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见:“凌威的影响力非同寻常,保和堂就是最好的例证,现在在药材方面又有长足的发展,我看楚家的前途才值得担忧,他们没有自知之明,要是有人才,云丫头也不会把大周天针法外传。”   “其实这样做对云丫头倒是好事,楚家的矛头全部转向了凌威,她倒是可以安心行医了。”耿老太太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这些事我们不用管,只要不用针法害人就行。我们乐得清闲。”   “但愿如此。”耿老爷子略显感慨,语气中充满故事。缓缓转过身走出小院,两个人进行着他们恒久不变的散步。   凌威的动作缓缓停下来,望着两位老人的身影微微发呆,老人刚才的议论他隐约听见一些,不过只是片段,云丫头,楚家,保和堂,还有他凌威。显而易见和自己有关,但具体什么关系说不清楚。两位老人是奇人,奇人做事难免奇怪。凌威不想追根问底,耿老爷子也不会回答。所以老人在保和堂有着特殊的地位,表面只是熬药的工人,实际上在保和堂没有人敢轻视他,因为保和堂的老板陈雨轩见到两位老人都是毕恭毕敬。   用干毛巾擦了一下汗水,凌威脚步轻快地到洗澡间冲洗一下,回到房间随便换身衣服,刚要出门,眼睛瞄到一张自己昨晚胡乱画的纸张,上面是一些奇怪的图案,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看起来。那是一张人体穴位图,后背上点了八个点,是童婉茹传授的针法,也是天医一脉留下的唯一东西。可喜研究了两天依然一无所获。那些点不是经脉上的穴位,也不是经外奇穴,看起来毫无用途,要不是那天童婉茹用这种针法令他起死回生,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会是一种神奇的针灸方案。   笃笃笃,手指敲打门框的声音,凌威转过身,看到陈雨轩笑微微的脸颊:“怎么,凌大医师还在研究医术,你可又是几天没出门,建宁许多成功人士都想见你,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善于交际,他们有病尽可到前面找医生。”凌威把手中纸张放下,微微苦笑。   “你现在是神医,我们保和堂的招牌,他们当然找你。”陈雨轩轻声笑起来,充满喜悦:“还有人找关系开后门要见你,现在让你坐堂,我们门前的队伍要排上几条街。”   “哪有什么神医,要是所有病人都找我,我自己先累死了。”凌威笑着说道:“把疑难病转交给我,我们再和前面的医师一起研究,这样保和堂的根基越来越深。”   “保和堂有你真是幸运。”陈雨轩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几天前叶小曼的出现成了她的噩梦,希望破灭得有点丧气,但是,回到保和堂好几天叶小曼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凌威也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那天的事似乎是个幻觉。她心中的希望又有点死灰复燃,伸手整理一下凌威的衣领:“你看你,也不知道收拾一下,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凌威思索了一下,还是想不出来,等待陈雨轩提醒。   “为了崔溪镇瘟疫的事,董建业他们都回来了,这次瘟疫治疗引起全国重视,市政府特意为你们召开欢庆会,厉副市长亲自主持,刚才还打电话来问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都忘记了。”凌威抬手摸了摸下巴:“陈老板,要不你替我去,反正这次功劳属于保和堂。”   “不行,你快点跟我走,先吃点东西,买身衣服装扮一下,你可是代表共和堂的形象。”   “形象代言,给我什么好处。”凌威开了句玩笑。   “你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给。”陈宇轩一语双关,故意挺了一下耸立的胸脯,单薄的衣衫下,两个小兔子呼之欲出…凌威急忙换了个话题:“我先看看韩震天,回来几天一次没瞧过,我自己都觉得没心没肺。”   “他没事,只是身体终究难以康复。”陈雨轩柳眉蹙了蹙,医术不断进步,疾病同样层出不穷,有了神奇的大周天针法治病,偏偏出了韩震天这个因为大周天针法而残废的病例,想起来有点啼笑皆非。   韩震天一直没有离开保和堂,在隔壁院子里。凌威出门拐个弯上楼就到了。韩震天正半坐在床上,一位长辫子大眼的姑娘端着一碗粥用小勺子喂他,动作轻柔,韩震天似乎也很享受,脸色比以前红润很多,带着满足的微笑。   “楚玉,震天。”凌威进门大声打着招呼。   “凌大哥。”楚玉放下碗,转脸看着凌威,笑着说道:“我们刚才还在议论你,你忽然来了。”   “议论什么?”凌威在韩震天身边坐下,伸手把了把脉:“不错,比以前好多了。”   “都是楚玉的功劳,我一个废人,只能连累别人。”韩震天笑得有点苦涩,从一个拳王一下子变成残疾,打击是刻骨铭心的。   “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凌威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安慰。   “不可能了。”韩震天苦笑了一下,倚在床头,淡淡说道:“我是自作自受,当初你就警告过我,不要用大周天针法激发的力量争强斗狠,我不仅不听,反而变本加厉,这就是报应。”   “震天,别这样,你会好起来的。”楚玉急忙打断韩震天自责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相信。”   “相信有什么用,凌威都没有办法,谁还会有。:韩震天闭上眼,摇了摇头,虽然楚玉一直在悉心照顾,客户死心中还是抹不掉王月红=虹的影子。   “有。“楚玉忽然加重语气,转脸盯着凌威:”凌大哥,我想把韩震天带走。““不行,韩震天的身体最近不适宜出外奔波,不能离开保和堂。”陈雨轩在一旁回答:“何况要是有好医生我们早就联系了,不会这么久还调理不好他的身体。”   “有一些医生是你们联系不到的。”楚玉神情很坚定,盯着陈雨轩:“韩震天的病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握。”   “暂时没有,将来或许有。”凌威给了个不太清楚的回答,他想起了永春岛上那个神奇的建筑,既然可以起死回生,对韩震天的身体一定有效,但前提是必须试验成功。   “既然没有,我就要带他走。”楚玉握了一下拳头表示决心。   “你要带他去哪,见什么人。”陈雨轩问得仔细了一点。   “青城山,一个姓云的人。”楚玉语气带着自信:“说了你也不知道,云姨一定行。”   “云姨?”凌威诧异的念叨了一句。陈雨轩转过脸:“怎么?你知道。”   “让她走。”凌威没有解释,摆了一下手。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一阵震惊。云姨果然和楚家有关,那么,楚云会不会是她的弟子?保和堂和共和堂难以避免的较量会不会牵连到她。   凌威眼前浮现出那张慈爱的脸颊,是云姨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冥冥之中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忽然有一种探求一次的冲动。   第七百四十九章 ,庆功会   当韩震天穿衣服的时候,凌威看出他的情况确实很严重,看脉相是散乱无力。表示很虚弱,但虚弱到什么程度他在外一直不知道。衣服披在身上,韩震天伸手都吃力,凌威心中一阵酸痛,一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变得风烛残年,大周天针法的过分使用等于提前预支了生命,世上的事本来就是有得必有失,只是韩震天没有得到什么,凡而失去了一切,包括爱人。   “我来吧。”凌威伸手轻轻帮他穿好衣服,整理一下衣领,然后,慢慢扣上衣扣:“震天,振作点,要是不行就回来,我的实验成功以后,一定还你个生龙活虎的身体。”   “无所谓,要不是楚玉我早就死了。”韩震天意兴萧索,眼中带着一丝悲凉,英雄末路的悲哀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排解。   “别忘了,还有兄弟们在等着你。”凌威微笑着鼓励:“放心吧,我会再次让你登上拳王的舞台。”   “那些兄弟有你们照顾比我管理好,至于拳王,你才是无冕之王,我不再想了。”韩震天淡淡笑了笑,目光转向门口,忽然变得柔和:“我只想平平淡淡活着。”   凌威转过身,楚玉笑微微站在门口,眉眉宇间带着幸福的微笑,大大的眼睛眨动着,手里推着一辆崭新的轮椅,轻声笑着:“韩大哥,我带你出去。”   “出去可以,轮椅就不用了吧。”韩震天摆了摆手,一个男人的自尊,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坐上轮椅的,那就等于宣布这辈子真的完了。可是,他刚刚走了几步就有点气喘,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楚玉急忙扶着他走到轮椅前:“韩大哥,坐下吧,现在你需要保养,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好不好无所谓。”韩震天似乎忽然想通了,直接坐在轮椅上,朗声笑起来‘楚玉,我们走,从此游山玩水也不错。”   “游山玩水当然好,可是我们吃什么?”楚玉一边调整轮椅一边笑着说道:“喝西北风。”   “这个不用愁,吃他们的。”韩震天抬手指了指凌威。凌威笑着拍了拍韩震天身后的椅把:“你放心,全国任何地方保和堂和曼雪公司的资金你们随意动用,我的股份够你们吃的。”   “那我们就讹上你了。”楚玉见韩震天开心,笑容更加灿烂。   没有太多的依依惜别,韩震天的亲人现在就凌威和楚玉,楚玉对他的感情瞎子也看得出来,离别也就没有什么伤感。看着两个人走进阳光中,凌威有点感慨:“韩震天现在是幸运还是不幸。”   “心爱的人陪着,是一种幸运,我们为他们祝福吧。”陈雨轩的语气中多了一份伤感,两个人默默站立片刻,孙笑天西装革履大步走进来,看了看两个人:“喂,发什么呆,庆功会八点就要开始了。”   最近几天,在建宁大小报刊和新闻媒体上,频频出现保和堂和江南医学院,还是头版头条。崔溪镇之行,作为个人凌威得到了卫生部的嘉奖,但相对而言江南医学院得到的更多,被评为优秀医学院,医德模范标兵,董建业等人也获准到京都医学院深造。   市政府也得到了卫生部的嘉奖,卫生局局长原本已经准备退休,也被提名进入中央某个岗位,上面还特意拨款给卫生部门,用于培训和发现医学人才,成立医学基金。这一切归功于一个人,就是凌威。有关部门总是要表示一下的,庆功会冠冕堂皇地就出现了。   、规模宏大的庆功会当然要在最气派的地方举行,建宁市会议大厅就是最合适的,全场上千个席位,还有专门的记者席,主席台也是大舞台,方方正正,气势不凡,上面挂着一个横幅,巨大的正楷字鲜红夺目:热烈庆祝保和堂和江南医学院在瘟疫方面取得重大突破。   凌威一身体面的青色西装,白衬衫,头发刚刚打理过,剑眉朗目,显得神采奕奕,和平时不修边幅判若剖两人,这当然是陈雨轩的功劳,凌威就是保和堂的招牌,招牌当然越亮越好,陈雨轩走在凌威身边也感到光荣。两个人刚刚步入大厅,四周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大声叫着凌医师,就像拥护一位明星,事实上凌威比明星重要,明星可以提供精神愉悦,凌威却可以挽回生命。   “凌医师。”副市长厉春柳亲自迎接过来,握住凌威的手。旁边电视台的记者拿着话筒在一旁准备发问,刚要开口,小雪忽然从一旁钻出来,伸手挡住,董建业等学生从后面走过来,簇拥着凌威走向前面的大舞台。   舞台上已经坐了很多人,见到凌威一起站起身,众星捧月的滋味并不一定好受,,凌威倒不自然起来,急忙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大家请坐,请坐。”   “你现在是大功臣,我们应该尊重,也是对保和堂和医学的尊重。”一个淡漠得有点冷的声音在左边响起,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凌威侧脸,忍不住愣了一下,叶小曼俏生生立在那里,脸上表情就像凌威第一次见到时差不多,冷漠中带着高傲,异常冷艳,还想一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总裁。   “怎么。凌医师这么快就忘了我,真是贵人多忘事。”叶小曼笑着打招呼,指了指身边:“这几位就不用介绍了吧。”   “不用,不用。”凌威笑得有点尴尬。他第一眼就看到叶小曼身边的人,身材壮实,仪表堂堂,是建宁有名的年轻企业家,夏侯公子。另外一个人凌威很亲切,是醉仙阁阁主童婉茹,她的样子没有一丝亲切的味道。眼神关注在桌上的茶杯上,一脸漠不关心,凌威只好放弃打招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刚刚端起面前的茶杯,身后一位戴着鸭舌帽和眼睛的年轻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威一回头,年轻人取下眼镜,笑了笑:“好久不见。”   “西门利剑。”凌威诧异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为了你们安全,我们刑警队全部出动。”西门利剑戴上眼镜,低声说道:“罗羽最近忽然失去了踪影,我担心对你们不利。”   “他可能带着病毒,你们要小心。”凌威低声提醒,眼角瞄了一下,西门利剑坐着一位白领丽人,明显化了妆,但凌威还是一眼就看出是那个日本刑警原田雅兰。   “我们已经知道。”西门利剑轻声说道:“发现就立即击毙。”   “但愿他不要出现。”凌威嘀咕一句,没有什么比直接击毙更有效的方法了,可是罗羽手中的病毒是否能够控制实在令人担忧。   “各位,我先说两句。”厉春柳副市长满面春风,开始一长串开场白,无非对政府工作的肯定和对保和堂嘉奖之类的,提到凌威,她有一种亢奋,毕竟凌威差点就成了她的女婿,只是祝玉妍命薄了一点。   副市长说完,就是江南医学院领导们讲话,长篇大论,听到掌声都稀稀落落,才把话筒交到凌威手里,凌威说话很简单:“谢谢大家的厚爱,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我们将一如既往为大家服务,提高医术,把中医推向国际化。”   “请问凌医师,听说你们有一项和英国人的合作,是不是你说的吧中医推向国际化的开始。”记者不仅消息灵通,问话也会抓住时机。”   凌威一向低调,没有成功之前绝对不想谈这件事,可是既然问了就难以回避,想敷衍几句,眼角瞄了一下,忽然看到夏侯公子贴近叶小曼,状态很亲热,脑袋一热,大声说道:“是的,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加强更多方面的合作,做得更大更强。”   一阵雷鸣般掌声,陈雨轩微微一愣,凌威的豪言壮语太出乎意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过于张扬。夏侯公子则是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丝寒光,笑也变得有点阴险。   第七百五十章 你小人我也不君子   凌威在建宁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柔和与世无争的性格也是众人皆知。忽然高调宣布要壮大保和堂,向全世界发展。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感到突兀。陈雨轩惊讶之余倒是很高兴,她一个女孩子支撑保和堂很艰难,哥哥也是个不务正业之人,说什么出国读书,一去就不回来,现在在夏威夷沙滩快活呢,也懒得管他。她最需要的是一个帮手,凌威有才但与世无争,如果能出头光大保和堂简直是保和堂的福气。   “凌医师说得好。”陈雨轩轻轻拍了拍手你,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宣布,凌威以后就是保和堂的副总裁,我相信保和堂在凌医师的带领下会更加光大,更好为病人服务,为中医发展做贡献。”   “副总裁?”凌威有点意外,一个大公司的副总裁这样大的事,不应该在这里就随便吩咐决定下来,不过陈雨轩是保和堂的当家,保和堂分店遍布全国,可还是有传统药堂的影子,掌柜说了算。在这种情况下凌威不得不接受,也让各大媒体甚至全国都知道,凌威可不大愿意,刚要推辞,眼角又看到了夏侯公子那张方正的脸,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在嘲笑凌威不是做总裁的料。心中一横,轻轻笑了笑:“谢谢陈姑娘,我一定尽力。”   凌威和夏侯公子其实没有可比性,凌威从不把自己和这些富家公子商人政客之流比较,夏侯公子也不屑和凌威比较。但是,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实都会联系在一起,只是少了点契机,而叶小曼此时就是契机,女人在男人之间大多数不是充当温顺的小猫,而是战争的导火索,无论怎么软弱的男人为了女人都会奋起一搏,何况凌威只是性格温和,不是软弱,相反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这种时候考虑很直接,就是迎头而上,也无暇思考叶小曼为什么这样做。   “恭喜凌副总裁。”夏侯公子笑着向凌威抱了抱拳,很客气,然后向一位市政府的官员微微点头,那是城市规划局的领导,在夏侯公子面前却没有一点领导的样子,反而有点点头哈腰,缓缓站起身,走到前面,大声说道:“各位,在这欢庆的时刻,我再宣布一件喜事,铭宇集团前总裁叶小曼小姐又回来了,最近几个月她在东南亚一鸣惊人,从中药材入手,取得骄人成绩,现在正和夏侯公子商谈合作事宜,向房地产等各方面进军,不久的将来,我们将在南郊见到全国最豪华的别墅群。下面,我们请建宁年轻企业家夏侯公子说两句。”   一阵热烈的掌声,比起欢迎凌威的掌声毫不逊色,甚至还要热烈,夏侯公子在建宁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他不像凌威那样不适应,而是落落大方,面带着他招牌的温和微笑,像一个检阅部队的大将军,缓缓走到台前,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大厅里静下来,他很满意地微微点头,声音沉稳:“各位,让我们先欢迎叶小曼姑娘的归来,我们将紧密合作。继续为建宁的繁荣而努力,我们将在南郊开发,除了建筑还有旅游,在服装食品等服务行业也有合作、、、、、、”   夏侯公子侃侃而谈,足足说了十几分钟,他的计划关系到建宁经济的发展,和在场的人休戚相关。一个个洗耳恭听。夏侯公子一下子成了重点,有点喧宾夺主。凌威和陈雨轩倒是被晾在一旁。凌威瞥了一眼站在夏侯公子身边的叶小曼,叶小曼脸色微微变动了一下,略显不自然。   “陈姑娘,这边坐。”童婉茹轻声招呼,凌伟和陈雨轩顺势过去,刚刚坐下。夏侯公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拍了拍手:“今天我有幸见到醉仙阁阁主童姑娘的芳颜,简直三生有幸。”   “夏侯公子过奖。”面对大庭广众之下的赞许,童婉茹不得不客气一下。她一直在偏后面坐着,稍显阴暗。开口说话才引人注意,立即传出一阵惊艳的声音,几位记者拿着相机接连留下童婉茹的倩影。   “童姑娘,请进一步,向大家说说在疫区的见闻,你是第一个进疫区的,在预防方面做出很大贡献。”夏侯公子笑着邀请。童婉茹柳眉蹙了蹙,礼貌地走到夏侯公子身边,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春花般脸颊,秋水般眼神,举手投足间露出超凡脱俗的美。如同一轮皓月挂在苍穹,一下子成为全场的焦点。   夏侯公子虽然很年轻,但却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各种大场合的把控能力凌威和陈雨轩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他本身就是个亮点,再加上童婉茹,凌威的光芒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童婉茹还没有开口,台下已经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是为了什么功劳和业绩,完全为了童婉茹绝世容颜。等掌声平息一点,童婉茹向凌威招了招手,凌威缓缓站起身,思量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夏侯公子明显和自己叫上劲,不得不防。   一位姑娘提着茶壶走过来,红色工作服,秀发遮住半个脸颊,凌威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历芊芊,不过,凌威不感到意外,这个难以捉摸的丫头不搞出点事情来才叫奇怪。   “芊芊,那个夏侯公子好像针对我们。”凌威看着正在倒茶的历芊芊,低声说了一句。   “是吗?”历芊芊手依然沉稳地倒着茶,眼角瞄了夏侯公子一眼,快速说道:“放心吧,交给我了。”   凌威轻轻笑了笑,走到童婉茹身边,童婉茹忽然抓起凌威的手,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我是第一个到疫区的,但才疏学浅,大部分事情还是得益于凌医师的指导。还是请凌医师讲一下一旦发生瘟疫怎么办。”   谈到瘟疫凌威可是在行,立即侃侃而谈,由于刚刚过去的崔溪镇瘟疫太过于惊恐,大家记忆犹新,对于凌威的话听得也就很认真,生命毕竟是根本,没有生命什么都没有了意义。童婉茹站在一旁淡淡微笑着,轻描淡写的举动一下子把焦点拉回到凌威身上,两个人并肩而战,凌威在她这个最出色的绿叶陪衬下更加光彩照人。夏侯公子的浓眉皱了皱,心中有一种挫败感,但是对于童婉茹却无法产生一丝怨恨,只好把目标放在凌威身上,目光变得有点森寒。心目中有火,嘴巴自然觉得发干,舔了舔嘴唇,一位姑娘就像及时雨把一杯茶递过来,声音很温和:“夏侯公子,请用茶。”   夏侯公子伸手端起茶,毫无风度地一饮而尽,把茶杯递给那位姑娘,姑娘扭身而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叶小曼微微一惊,忽然想起这位姑娘是谁,把目光转向夏侯公子:“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我很好。”夏侯公子回答了一句,就在这时腹中隐隐痛了一下,痛苦,但不明显。   凌威的讲话结束,一阵掌声过后,进入记者提问的环节,凌威倒是轻松了一些,记者大部分问题砸在童婉茹身上,醉仙阁原本就很神秘,童婉茹令人惊艳的外貌更增加了令人窥探的玄奥。凌威身体向一边让了让,眼角瞥了一下夏侯公子,夏侯公子的脸上微微有点痛苦,露出一条淡淡的青色,凌威可是望诊的行家,微微笑了笑,看来历芊芊得手了。他立即闪身到一位记者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那位记者立即把目标转向有点不安的夏侯公子:“夏侯先生,听说你以前和叶小曼总裁的关系就很融洽,这次合作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个、、、、、”一向思维敏捷的夏侯公子忽然有点结巴起来,脸色微微泛红,另外的记者似乎嗅到什么好的新闻,一起把目标转过来,有人问得更直接:“夏侯公子,请问你一直单身,是不是在等某个人?”   “我、、、、、”夏侯公子的脸色更加红,急忙摆手:“对不起,我有点事必须马上走。”   “夏侯公子,您回避是不是默认了您和叶总裁的关系。”记者锲而不舍拦着夏侯公子。   “不是,你们闪开。”夏侯公子忽然大叫一声,推开记者,直接向卫生间跑去。刚刚到了男卫生间门口,凌威忽热从一旁闪出来,抢先一步冲进去,一边关门一边笑道:“不好意思,我内急。”   “混蛋。”夏侯公子骂了一声,手捂着腹部,咬了咬牙,冲进隔壁的女卫生间,里面忽然传来历芊芊的尖叫声:“流氓,快抓流氓。”   尖叫声短而急促,有几位记者冲过来,历芊芊手捂着脸跑出卫生间,一边哭着一边叫道:“保安,快抓流氓,在里面。”   “谁在里面。”一位保安大声在卫生间门前吼着。   “是我,”里面传来夏侯公子的叫声,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个谦谦君子实在和流氓联系不起来。   凌威在隔壁卫生间忍不住笑起来,有点恶作剧:“夏侯公子,你做小人我也不必要做君子。不是谁都好欺负的。”   第七百五十一章 美人依旧(一)   庆功会的小插曲成了一个看点,堂堂年轻企业家夏侯公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进入女卫生,惊吓的一位年轻姑娘仓皇逃窜。当然,没有人相信夏侯公子会真的耍流氓,想要女人,随笔一个电话,漂亮姑娘成群结队。他只是内急而已,男卫生间被凌威堵着,他有急得难以忍受,只好不顾形象。   一位记者很快想好了标题发了出去,某报社编辑看了一眼拍案叫绝:夏侯公子内急不择路,谦谦君子变流氓。只要有新闻,什么原因倒是被人忘记了,许多人围在卫生间门前七嘴八舌,夏侯公子的情况似乎很严重,剧烈腹泻,最后由两位手下架出来,脸色苍白。凌威静静站在一边,心中解气之后觉得索然无味,他毕竟不是想历芊芊那样喜欢整人,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前面大厅正在议论纷纷,舞台拐角处,叶小曼伸手拦住凌威,低声说道:“是不是你干的?”   “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是不是我干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凌威不悦地瞥了叶小曼一眼,推开她的手走向前台。叶小曼微微呆立着,程怡然从一旁靠近,低声叫了两句。   “我是不是错了?”叶小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小姐,你不必要争什么名利,凌威不仅人性好,身价高,还前途无量。”程怡然用小姐来称呼表示很慎重:“现在的举动我也不赞同,我们是女人,总要有个归宿。”   “我只是不甘心,等到夺回我自己的东西,自然会跟着凌威走。”叶小曼心有不甘地咬了一下嘴唇:“现在我必须利用夏侯公子的权势,在此一搏。”   “可是,许多东西一旦错过就错过了。”程怡然语气有点沉重,似乎自己也心思重重、“已经这样了。走下去再说。”叶小曼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刚才的忧郁立即消失不见。   庆功会还在继续,一些领导在做着程序式空泛的总结,记者的兴趣大部分倒是放在童婉茹身上。凌威情绪有点低落,独自一个人走出会议大厅。大厅里领导发言虽然淡而无味,但没有人离开,就是打瞌睡也要坚持。大厅外空荡荡,阳光格外刺眼,凌威沿着一条树荫小道漫无目的走着,前面一个花坛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拦着我干什么?”   是历芊芊,难道遇到麻烦了,凌威刚要走过去,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带着一种磁性:“这件事是你提醒我的,但是我一直找不到。”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历芊芊轻声笑着,语气带着调侃。   “小丫头,你敢玩我我就弄死你。”另外一个声音变得恶狠狠起来,充满杀意。   “我好害怕。”历芊芊笑声更大,好像听到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对啦。我忘记了你有病毒,把崔溪镇搞得天翻地覆,现在对我也来一下。”   病毒,崔溪镇,不用听声音凌威也知道,是罗羽,那个罪大恶极的外国人。脚步向前移动一下,透过一族花树望过去,罗羽和历芊芊相对而立,一个高大壮实,一个矮小纤细,对比很鲜明,罗羽似乎一伸手就能吧历芊芊捏死,但两个人的气势恰恰相反,历芊芊仰脸瞪着罗羽,有恃无恐。凌威暗暗估计眼前的形势,他可以一下子击倒罗羽,也不会伤到历芊芊,但对于罗羽的病毒颇有顾忌,这是市中心,一旦病毒扩散后果不堪设想,不是像那个小小的崔溪镇好控制的。   “怎么不放病毒,我等着呢。”历芊芊挑衅地撇了撇嘴:“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就没有病毒,还不快点离开建宁,在这里等死啊。”   罗羽背朝凌威,看不见他的脸,但双肩明显抖动了一下,声音也变得软下来:“好吧,你要什么条件?”   “这还差不多。”历芊芊得意地点了点头:“我什么也不要?”   “既然什么也不要,你就告诉我吧,做完事我保证立即离开。”罗羽声音又低了一点。   “好吧,我告诉你。”历芊芊忽然凑近罗羽,低声嘀咕几句,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祝你成功。”   “谢谢。”罗羽立即转身,快步向远处走去。凌威从花树后闪出,加快脚步跟过去,刚走几步历芊芊伸手拦住他:“凌大哥,急急忙忙干什么?”   “你还问我干什么,刚才那个人是谁?”凌威白了她一眼,指了指罗羽离开的方向。   “哪有人啊。”历芊芊瞪着大眼,一脸无辜。   “闪开。”凌威懒得和这个小丫头纠缠,伸手推开历芊芊。她要是不想说,谁也掏不出来,直接略过。   “等一下,凌大哥,你说清楚怎么回事。”历芊芊不依不饶,伸手拉住凌威的胳膊。   “你干什么。”凌威有点气恼,低声吼了一句,转脸看着历芊芊的脸颊,忽然笑了起来:“历芊芊,你是不是和罗羽早就有联系。”   “我哪有啊。”历芊芊拉长声音,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崔溪镇西山,是不是你放走了罗羽。”凌威盯着历芊芊的双眼,那天的情况本来就让他怀疑,只是当时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瘟疫上,无暇追问。本来应该是小雪把手,历芊芊把小雪换下,那一夜,罗羽轻而易举地漏网。联想今天的事情,傻瓜也明白历芊芊和罗羽有关系。   “凌大哥真会说笑话,我怎么会和罗羽有关系。”历芊芊笑得灿烂,似乎凌威说的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恶作剧玩玩可以原谅,但是、、、、、、”凌威声音停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如刀,脸色也慎重无比,一字一顿说道:“假如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绝对不会饶了你。”   对于历芊芊的复杂多变凌威充满担心,心中有不详的感觉,这几句话算是警告,也算是防范于未然。凌威全身流露出一种威严,一种压抑感让历芊芊全身不自在,笑容也变得很勉强,目光不敢和凌威对视,转向另一个方向,声音小了很多:“你放心吧,我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愿像你说的一样。”凌威追了一句,语气依旧很冷。历芊芊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忽然感觉一阵胆怯,凌威看起来与世无争。似乎有点过于温顺,但大爷爷看中的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他是言出必行,嫉恶如仇。真有那么一天,历芊芊的小聪明未必能够逃过凌威的惩罚。在凌威逼人气势的压抑下,历芊芊有种逃离的冲动,摆了摆手:“凌大哥,要是没有什么事我走了,还有人在等我。”   看着历芊芊逃跑似的身影,凌威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历芊芊躲闪的神态和动作中流露着心虚和不安,这预示着什么?   大厅内的庆功会已经结束,人群陆陆续续走出来,轻声说笑着,凌威没有迎过去和那些人打招呼,而是向后退了一点,退到一棵树的树影里。静静观看者,陈雨轩和童婉茹走出来他也没有打招呼,看着两个人上车。紧接着叶小曼和程怡然并肩而出,凌威依然站立着,观看着她们离开。直到眼前再次恢复冷冷清清。他有一种茫然的感觉。自己要做什么,在这里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接下来、、、、、、他忽然想起了黄思羽。想起来京都医学院,想起了兰教授。   是啊,这边事情了了,应该去一趟京都,还要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想到这里,心中踏实了许多,迈开脚步,向着阳光中大步走去。   建宁市中心,铭宇集团总部大楼。叶小凡端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吸了两口,取下来狠狠摁进烟灰缸。一位年轻人低着头,小声说道:“叶总裁,我们再试一次。”   “怎么试,你认为叶小曼和你们一样草包吗。”叶小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不一定要杀人,叶小曼依靠的是夏侯公子的力量,只要告诉夏侯公子叶小曼和凌威的事,叶小曼这个大靠山就没有了,夏侯公子还会倒打一耙,置她于死地。叶小曼还有一个弱点是凌威,除了他,叶小曼彻底完蛋。”   “凌威好像不好对付。”年轻人有点胆怯,不安地搓动一下双手。   “凌威当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在建宁没有人能收拾掉他。”叶小凡思索着,眼中忽然一亮:“有啦。”   “什么人?”旁边的年轻人好奇地抬起头。   “我没记错的话,名震东南亚的女杀手蝴蝶现在在建宁。”叶小凡握了握拳头。似乎要抓住什么。   “蝴蝶的要价很贵,有的是天价,”年轻人小声提醒。   “那是人家有实力,再说我们公司要是没了,钱也就没了,他要多少都行,奶奶*的,老子拼了。”叶小凡举起手,拳头用力砸在桌面上:“就是她了,蝴蝶。”   第七百五十二章 美人依旧(二)   有时候一个人走着也是一种享受,融进繁华的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行人的欢笑声,小商贩的叫卖声,玲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这些在平时令人烦躁的东西,在人心情烦躁的时候反而会令人心静,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地活着。   不用会诊,不用忙碌,懒散走在街上,看着阳光把行人的影子拉长,阳光和微风交融,暖洋洋有点春天的感觉。许多东西忽然变得很遥远,凌威听着自己脚步踩在水泥路面上的声音,感觉自己实实在在存在着。   既然存在就免不了饥饿,街边一家老式店面里散发出扑鼻的香味,是水煮牛肉,那种天然的香味更容易勾起人心里的馋虫。凌威咽了一下口水,腹中咕噜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走进去。   这是一家地道的牛肉馆,看了看墙上有点歪斜的菜单,凌威点了一份招牌菜水煮牛肉,一份牛杂,另加两样下酒的小菜,一瓶五粮液。点完菜转身寻找座位,一个个小方格里都有人,向里面走快到最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凌医师,这边。”   凌威侧脸,看到一张头发拜胡须却很黑的脸,带着和蔼的微笑,脸上似乎透露着真诚,可凌威丝毫感觉不到亲近感,反而有一种逃离的冲动。他知道这个人不仅毫无真诚,简直就是阴险,因为他是老谋深算的日本人,井上正雄的叔叔,井上肖英。被自己骗到深山野岭,没有被野兽吃掉。居然回来了。   “井上先生,幸会。”凌威缓缓坐下,虽然感觉冤家路窄。还是不得不应付,这老家伙比井上正雄还要难对付,他要想找上你,简直是阴魂不散,说不准今天忽然出现是不是预谋,不过井上肖英先在这里,令凌威微微放心。   “来先喝一杯。”凌威给井上肖英倒满酒,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既然遇上了,就大大方方,凭凌威现在的实力和地位,还真不怕井上肖英耍什么花样。   “凌医师最近是风生水起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井上肖英淡淡笑着,看不出心里想什么,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可惜我那不争气的侄儿井上正雄,不仅一事无成,反而送了性命。”   “那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凌威毫不客气地回答,话锋一转直奔井上肖英的要害:“希望井上家族引以为戒,中国不是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凌医师真会开玩笑,井上正雄不过是害群之马,我们井上家族在中国一直是守法的商人。”   “但愿如此。”凌威端起酒杯有和井上肖英碰了一下,喝了一点,夹一快牛肉放进嘴里漫漫看咀嚼,眼睛盯着井上肖英:“井上先生这次深山之行不知有什么收获。”   “别提了,真是倒霉,不仅没有找到传说中的东西,反而遇到毒蛇猛兽,死了好几个人。”井上肖英脸上略好过一丝懊恼,一仰脸把辣酒一饮而尽。   “怎么回事,我说的地方不对吗?”凌威故意惊讶地瞪着眼,心里暗暗嘀咕,你们这帮家伙能找到才是奇怪,那个真正的悬崖已经面目全非,就用最先进的军事卫星也不会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你提供的地方没有错,我们还发现和传说中相类似的山洞。”井上肖英眼中露出一丝沉思,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凌威有点意外,那里确实有许多山洞,但山高林密,山洞内空气污浊,毒蛇很多,难道他们真的探险过,忍不住好奇:“发现什么没有?”   “发现了,在一个山洞深处竟然开着一种血红色莲花。”井上肖英眼中露出一丝贪婪:“天山雪莲至阴至寒,这种莲花至阳至热,是奇药,我们就进去几个人采摘,可是里面有巨大的毒蛇,几个人一去不返,我们守了很久,环境太恶劣,只好返回。”   “那我就感到欣慰了。”凌威微微松一口气,看来老家伙并没有发现自己在骗他。故意露出一脸关切:“真是太遗憾了,不过灵药有的是,以后再慢慢找,少一两样不要紧。”   “那不一样。”井上肖英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长生不老药必须有血色红莲,我一定要去。”   凌威心中一动,长生不老药必须有血色红莲,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也要去寻找,何其艰难,而且不保证眼前这个老家伙不会先下手。如何才能避开井上肖英而且万无一失。   “凌医师,你在想什么?”井上肖英看着凌威微微发愣的脸颊,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最近有点累,走神了。”凌威微微笑了笑,一带而过,掩饰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我看长生不老药也只是传说而已,虚无缥缈,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难道你要放弃自己的努力?”井上肖英诧异地看着凌威。他知道凌威不是为了自己,锲而不舍这么久怎么忽然放弃了。   “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对于衰老死亡或许有用,非自然死亡呢,车祸,海啸,地震,这些天命的东西谁可以阻止。”凌威微微有点激动,悲天悯人让他心潮起伏,摇了摇头:“长生不老,子虚乌有。”   “没想到凌医师年纪轻轻比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还要看得开,来。我们不谈长生不老,喝个痛快。”井上肖英朗声笑起来,语气就像老友重逢,举杯和凌威畅饮。如果除了勾心斗角,两个人还真是算得上老朋友。   人生太多时候都会发生令自己啼笑皆非的事情,两个对头,相互失落的时候竟然坐在一起痛饮,两个人都把将来暂时放下,偶尔还聊一些医学趣闻,加了一盘牛肉,再加了一瓶酒,凌威有了点醉意,但脑袋不糊涂,和井上肖英这样的老狐狸交谈必须保持清醒,有了醉意就得离开。凌威立即站起身,向着井上肖英拱了拱手:“井上先生,后会有期。”   说完,凌威走到柜台前,甩出几张一百的票子,然后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刚刚离开,旁边一个座位上站起一个中年人,坐到凌威原来坐的地方,压低声音:“井上先生,凌威好像放弃了长生不老药,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继续注意凌威,他绝对不会放弃长生不老。”井上肖英语气肯定。   “为什么?”中年人语气疑惑。   “凌威我了解,如果为了他自己他可能放弃,但是他是为了朋友,一定会尽力。”井上肖英伸手捋了一下胡须,洋洋自得,他喜欢自己运筹帷幄的自信。   风吹在脸上,凌威酒意醒了很多,但还有点晕,他倒喜欢飘飘欲仙的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沿着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随意走着。丝毫没注意身后四个人紧紧跟随,四个人都很年轻壮实,领先一位有点络腮胡,有几分威风,一边盯着凌威一边说道:“这个人就是公子要收拾的,我们先给他点教训。”   “头,凌威的身手可是很厉害,我们是不是要禀报公子再做定夺。”旁边的人小声提醒。   “不厉害就没意思了,要的就是这效果,不然哪来的功劳。”络腮胡挥了挥手:“跟着他,见机行事,我们也是训练过的,四个人还怕他一个吗。”   四对一,又都年轻,想一想胆子也大了很多,其他三人不再犹豫,加快脚步紧跟,有点摩拳擦掌的意思,准备动手。凌威忽然一拐,走进街道边一个大门,仰脸看了看:沧州武馆。   武馆的院子还是依旧,只是多了许多练武的器械,学员也很多。虽然是下午,男男女女却练得起劲。,传统套路优美强劲,适合养生也适合技击。很受现代人推崇。尤其这里原本还有个当家的拳王韩震天,现在虽然离开了,但余威犹在,韩震天还有个刑警队的朋友西门利剑,隔三差五过来看看,也就没有人敢欺负。   “请问,您有什么事?”一位身穿传统练功服的年轻人拦住凌威。   “我找、、、、、“凌威望了望,一个大辫子姑娘正在教授剑法,英姿飒爽:”就是她。““你找春丽师傅,什么事?”年轻人样子不太友好,上下打量凌威,一脸警惕,像是在防贼。   “没事就不可以找她吗?”凌威好奇地看着年轻人,笑了笑。   “最近有许多人没事找事,你如果不是来学武,就请回吧。”年轻人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我要是不回呢。”凌威玩心大起,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不回?恐怕由不得你。”年轻人双手在胸前扭动,关节发出一阵清脆的啪啪声,显然是练过的,身手应该不是那些小区保安能够相提并论的。   “怎么。想打架?”凌威满不在乎笑了笑:“我可没有招惹你们,就是要见见那位姑娘,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就是不能见她。”年轻人态度没有商量余地。   “我偏要见呢·”   “你敢!”   第七百五十三章 美人依旧(三)   “有什么不敢。”凌威还没有回答,身后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凌威转过脸,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圆脸大眼,有几分和气,板寸头显得很精神,在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位年轻人,成群结队像是打架斗殴,但没有什么杀气,有几个人还低声说笑着,似乎在讨论昨晚酒吧里的趣闻。   “刘毅,怎么又是你。”武馆的那位年轻人表示着明显的不欢迎,就像看到一只苍蝇。   “秦方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被称着刘毅的年轻人轻声笑着,也不气恼:“你们武馆开门就是做生意的,我有贵宾卡,怎么不欢迎。”   “欢迎可以,但是易春丽师傅没有时间。”秦方撅着嘴,一脸无奈:“最近许多人找她,烦死了。”   “除了我还有谁?”刘毅撇了撇嘴,听语气易春丽似乎是他的。凌威忍不住笑了笑,原来是这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来是不少年轻人盯上了易春丽,这也是好事。   秦方看着凌威嘴边的笑,有点生气,干脆把战火引向他,手指指了一下:“这不,眼前就有一个。”   “你?”刘毅吧目光转向凌威,眼角挑了挑,很不屑。   “不错。”凌威整理一下衣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叫刘毅。”年轻人傲气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刚才听说了。”凌威淡淡笑着。   “建宁最大的丝绸布庄,知道吗,是我家的。”刘毅声音提高了一些。凌威依然很淡漠:“也没有人和你抢,再说,给我也未必要。”   “你、、、、、、”刘毅握紧了拳头,被别人不屑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怎么回事?”武馆的学员看到这边围了起来,也停止动作,向这边靠拢,易春丽声音清脆,大步走到刘毅面前,瞪着他:“你又来胡搅蛮缠是不是,我看你就是不务正业。”   “易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公司副经理。”刘毅脸上带着笑,有点冤枉地叫着、抬手指着凌威:“是他胡搅蛮缠。”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凌威看着刘毅有点滑稽的脸颊,笑出声来。易春丽转过脸,刚看了一眼,脸上立即挂起了笑:“凌大哥,是你。”   “是我,你们这里好像不欢迎。”凌威眼睛瞄了瞄秦方。易春丽轻声笑起来:“他不认识你,最近有人无理取闹,好啦,我们不管他,哥哥不在,我招待你,我们进去说话。”   说完,易春丽拉住凌微的胳膊,转身向里走。刘毅急忙拦住她:“等一下,易姑娘,我们是客人,你总要招呼一下吧。”,“去,你们自己玩去,没看见我有客人吗。”易春丽撇了撇嘴。   “他是谁?”刘毅眼中有点嫉妒,疑惑地扬了扬脸。易春丽还没有回答,刘毅身边的一个人却抢先给了答案:“刘哥,这个人好像是最近很有名的凌威。”   “只是一个医生,有什么了不起。”刘毅不屑地撇着嘴,但语气明显弱了很多。凌威最近风头正键,这些身体健壮不关心医术的年轻人就算没有见识过,也经常听家中老人长辈以及同事唠叨过。凌威的厉害是他们没有可比性。   “你说什么,”易春丽瞪了刘毅一眼:“就冲你这几句话,下次你不要来了。”   “易姑娘,易姑娘,是我说错了。”刘毅急忙拉住易春丽的胳膊,陪着笑脸:“就看在我们天天来照顾生意的份上,不要生气,我给凌医师赔礼就是了。”   “谁稀罕你们天天来照顾生意,你们这些人霸占着拳击台,十几天别人不沾边,以后生意还怎么做。”易春丽说得气愤起来,挥动着手:“懒得理你。”   “这怪不得我,你们武馆连一个像样的散打教练都没有,我们只好在台上自己练,要是有人打败我们兄弟,我们潜心受教,自然不会霸着拳击台。”刘毅轻声辩解。   “你还说。”易春丽虎着脸:“要是韩震天在,哪有你们炫耀的余地。”   “他不是不在吗,要不,以后我来做散打教练。”刘毅见易春丽并没有太发火,得寸进尺起来,舔着脸笑着。   “不行。”易春丽斩钉截铁。   “不行就让人凭实力把我的弟兄赶出去。”刘毅笑得意味深长,有点死皮赖脸,不过一个男人追女人死皮赖脸也算不得什么。凌威看着易春丽和刘毅,觉得很有意思,这种事总是令人心情愉快。不由得玩心大起,摆了摆手:“好吧,我好久没有训练了,我来陪这位刘兄弟手下练练。”   “凌大哥,你别和这群混小子一般见识。”易春丽急忙阻止凌威。哥哥不在他就是主人,凌威是一位贵客,要是有什么伤害她可承担不起。   “没事,我陪他们玩玩而已。”凌威扫视一眼,充满自信,转身走向练武的大厅,易春丽稍着犹豫吗和其他人一起跟过去,刘毅带来的人平时也就是为他追求易春丽助威而已,对凌威毫无了解,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凌伟第一次到沧州武馆就和韩震天手下发生冲突,他和梅花还有陈雨轩大显身手,有好多学员见识过,面对一群人倒不觉得凌威人单势孤,兴奋地低声说道:“有好戏看了。”   宽敞的大厅和第一次看见时截然不同,墙壁经过粉刷装修,白净光亮,四周摆满练习的器具,都是崭新的产品,看材质价格不菲,武馆明显上了一个档次。练习拳击的擂台在大厅正中,不是太高,四周用红绳象征性围着。凌威走进旁边的换衣间换了一身白色练功服,跳上拳击台,套上一个红色拳击套,双手交击几下,砰砰作响,显得精神勃发,我平时那个温和的医师判若两人。   “好。”易春丽领先叫好,其他人立即跟着叫起来,刘毅的那些手下虽然接下来要和凌威对阵,但他们的目的是帮助刘毅追易春丽,跟着叫好是必须的,还要卖力。几十人一起叫好,声音传出院子,传到街道上。两位路过的姑娘立即停下脚步,扭身走进大门穿过院子,进入大厅翘足观看,瞄了一眼,一位姑娘低声说道:“贾玲姐,是凌威。”   “是他。”另一位圆脸大眼的姑娘微微点头。   “要不要告诉大姐。”   “不用,我们看一会。”   台上的凌威并没有发现人群后面的两位姑娘,眼睛盯着面前一位不断跳动的年轻拳击手,双方不断挪动位置,过了片刻,那位年轻人有点不耐烦,一个直拳奔向凌威的面门。凌威抬手格挡,另一拳飞快击出,后发制人,一下子打在对方的下巴上,对手身体立即向后倒去。   凌威挥舞着拳头,有了拳击手的兴奋,自己心中仅剩的的一点郁闷荡然无存,相反有了点快感,大声叫道:“再来。”   台下的年轻人面面相觑,凌威一拳就把对手打倒,谁还敢造次,何况本来就不是拼命,立即相互退让起来。易春丽轻声笑道:“刘毅,怎么?你们的人就这两下子,怎么不上了。”   “上就上。”刘毅当然不会在易春丽面前服软,双手交叉搓动着。   “刘哥,我们兄弟几个试试。”身边忽然有人插言:“我想凌医师不会在意我们一起上,切磋嘛,势均力敌就行。”   刘毅回首,是一个中年人,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带来助威的,或许是哪位朋友临时拉来的,不管他,有人出面就行。转脸向台上的凌威喊道:“凌医师,几个人一起上可以吗。”   “可以。”凌威正感觉精力充沛,浑身气血涌动,想打得过瘾一点,满不在乎挥了挥手。今天看到叶小曼和夏侯公子在一起他一直有想打架的冲动,拳击台上刚好可以发挥,看着台下晃动的人头,他有一种满足感,忽然有点理解韩震天的感受了,在擂台上确实可以满足男人的虚荣心。有真实的存在感。   “爽快。”那位中年人向凌威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挥一下手。其他三人和他一起跳上台,戴好拳击套,彬彬有礼地向凌威拱了拱手,摆开架势,四面围住凌威。   四对一,场面变得精彩,观看的人眼中也露出兴奋的光芒,现在都是在为凌威担心,好汉难敌双拳,何况是四个人。不过凌威看不出一点紧张,脸色冷静,凝神戒备着,看着四个人一步步缩小包围圈。他后面没有眼睛,当然不可能等着对方夹击,包围圈缩小到一定地步,凌威忽然向前冲,双拳论起,简单直接击打对方的双侧脸颊。对方侧身闪避,其他三人快速扑向凌威,一阵响声过后,凌威冲出包围圈,变成直面四个人。那四个人相互看了看,脚步变得谨慎沉重。一点一滴向凌威,“这四个人不简单,脚步稳健有力,不像开玩笑。”易春丽是武术教练,第一个看出情形不大对劲,侧脸问刘毅:“这几个人是谁?”   “不知道。”刘毅随口回答,又把脸转向自己带来的人,那些人都摇了摇头,这四个人竟然没有人认识,真是活见鬼,凭空冒出几个不熟知客,而且身手不凡。   第七百五十四章 美人依旧(四)   凌威上台打拳完全是一时兴起。发泄一下心中的烦躁。刘毅带来的无非一些花花公子之流,手脚一般,对付起来绰绰有余,答应几个人一起上也是闹着玩,但谁也没料到忽然出现几个刘毅一伙人也不认识的家伙,浑水摸鱼爬上台,一个回合另为就知道这几个人不简单,以一敌四,猝不及防差点被击倒,看几个人的架势,击倒也不会放手,似乎有仇,凌威一时想不出来什么时候结下的怨,凝神戒备,拿不准究竟和自己什么关系,对付没有下狠手。自己也只能见机行事。   武馆的学员都是练过的,感觉台上气氛有点不对劲,停止了宣喧哗,一起瞪着眼望着拳击台。易春丽挥手大声叫着:“住手,别闹啦。”   台上四个人当然不会听话,反而加快了进攻速度。领头的中年人向前一步,挥拳击打凌威的下巴,凌威抬手抵挡,中年人忽然手臂后缩,身体向后仰,脚尖蹦起,直接踢向凌威的下身,撩阴腿,阴险狠毒,置人于死地,台下立即一阵惊呼,这哪是什么切磋,就是杀人,无论什么比赛,攻击下身都是不允许的。   凌威早有防备,腿部微微扭动,对方的脚尖踢在膝盖下方,有种刺痛感,可见对方力道很猛,不留任何余地。凌威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就冒起来。忽然扭动身体,快速闪到领头中年人左侧,起身抬腿下劈,直奔对方肩胛骨,对方没想到凌威反应如此之快,急忙侧身,还是慢了一点,凌威的脚劈在他的胳膊上,一阵剧痛。手臂立即难以抬起,其他三个人并没有退缩,一起向凌威进攻,动作凌厉快捷,虎虎生风。凌威轻声哼了一下,要是在一年前他会手忙脚乱,可是最忌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搏击,眼前的这点事简直就是小儿科,冷静地运用五禽戏身法,灵敏如猿猴,快捷是奔跑的小鹿,凶猛如猛虎下山。闪转腾挪,在几个对手的拳脚间穿梭。一阵撞击声过后,台上的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就像电影的镜头定格一样,凌威静静站在台上,双手微微上举,护在胸前。那几个人站在一起,姿态可就没有凌威轻松了,有的耷拉着手臂,有的捂着胸口,狼狈之极。   “走。”短暂对持一下,领头的中年人低声招呼一句,领先跳下台,几个人鱼贯而去。   “好。”一阵掌声和叫声。易春丽直接跳上台,拉住凌威的胳膊,一脸兴奋:“凌大哥,你越来越厉害了,不做医生你进入武术界也是个佼佼者,我看你做我们这里的特聘教练,怎么样。”   “我可没兴趣,就这三脚猫,上不了台面。”凌威笑着擦了擦汗。他对教授武术没兴趣,也没法教,五禽戏靠悟性,千百年流传,作为养身操。真正练成武术技击的没几位,凌威自己也是机缘巧合。   “凌大哥,你怎么练的。”刘毅也跑过来,拉住凌威,有意无意把易春丽挡在一边。易春丽毫不客气地抬手在他肩部砸了一下:“滚一边去,凑什么热闹。”   “我这是诚心向凌大哥请教。”刘毅现在知道凌威在易春丽心中的地位了。拉拉关系是必须的。   “好啦,我就是来玩玩,天时不早,我要回去了。”凌威望了望大厅外,已经是下午,秋天的白天越来越短,转眼就要夕阳西下。   “别啊,凌大哥,来了我总要给我机会招待一下,不然哥哥回来要怪罪我。”易春丽可不想放凌威走,直接向刘毅喊道:“我换衣服,你把凌大哥留下。”   “遵命。”刘毅滑稽地敬了个礼,一群人立即围着凌威,凌威有点无奈,摆了摆手:“好吧,我跑不了,”   不一会儿,易春丽换了一身淡紫色秋装,向学员们吩咐一下,接着说道:“凌大哥,想吃什么,你点。”   凌威想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好一点的心情被刚才几个人一搅合,变得又有点不爽:“好吧,我们喝酒。”   “喝酒好。”易春丽轻声笑起来,练武女孩爽直展露无遗:“我们就去酒吧。”   “等一下,你们去了我们怎么办。”刘毅在一旁叫起来。   “爱去不去,去了你买单。”易春丽白了刘毅一眼,撇了撇嘴。   “可以,可以。”刘毅连声答应,眉开眼笑,为自己喜欢的女孩买单是男人最幸福的事,何况留意的家产还不错,喝几杯酒是毛毛雨。   喝酒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酒吧,酒吧和饭馆不同,不是赴宴,人也就不必要多,凌威,易春丽,刘毅,三个人出了武馆,打了辆的士,转眼消失在街道拐角。武馆门右边一个角落里四个人走了出来,领头的中年人手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阴沉。   “头,要不要调集人手。”旁边一人低声提醒。   “不行。”中年人摇了摇头:“这个人王开元对付不了,我们也不行,让公子想办法。”   “公子会有什么办法?”   “他不会让我们动手。”中年人思索了一下:“我想、、、、他会让我们去找一个杀手。”   “谁?”   “蝴蝶。”   酒吧的生意一般都是在晚上,可能是秋天令人伤感,这几天进酒吧的人忽然多起来,傍晚的时候已经忙碌起来,小雪站在吧台里,酒瓶在她手里翻飞,纤细的腰肢扭动,在闪动的灯光下有一种诱人的风采,她喜欢这种职业,那种风姿飒爽的感觉让她酣畅淋漓。一些年轻人趴在吧台边,一边喝酒一边叫好,但是没有人敢对小雪丝毫不敬,连一点挑逗的话都不敢说,小雪的身手在这里人所共知,徒手可以捏碎厚厚的玻璃杯,既是一流的调酒师,又是这里的保安头,附近这条街大小保安见到她都称呼一声大姐。   “雪姐,再来一杯。”一位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伸直手臂,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醉眼朦胧。   “你不能喝啦,回家去。”小雪瞪了瞪那位青年人,她喜调酒,可不喜欢酒鬼,,尤其是年轻人,喝酒是一种享受,适可而止,醉了不仅自己难过,别人还会跟着遭罪。   “你们是酒吧,怎么不让人喝酒。”那个人嘴里含糊念叨着。   “我说的,不准喝,就不准喝。”小雪把一瓶酒用力放在吧台上,木质台面发出嘭的一声响。旁边几位小伙子立即推了推那位醉了的人:“快点走,别让雪姐生气。”   “就是,还不快点回家。”小雪手叉腰,故意恶狠狠的。   “雪大小姐还挺威风。”旁边传来轻轻的笑声,很温和。   “那当然。”小雪随口说着,充满自信地晃了一下大辫子,侧过脸,忽然叫起来:“凌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到了,看你调酒呢。”凌威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易春丽和刘毅:“我朋友,上几杯好酒。”   “好,你们先坐着,我请客。”小雪一边说一边晃动酒瓶开始调酒。   “不用,有冤大头,我们先到那边坐。不醉不归。”凌威说完拉着刘毅向一个角落走去,他喜欢僻静,找了一个离歌唱舞台较远,灯光很暗的地方走过去。   酒艳红却很有劲,几杯下肚,凌威忽然有了点醉意,端着酒杯微微摇晃,脑袋似乎很空白。易春丽和刘毅两个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和凌威的表现恰恰相反,越说越起劲,把凌威撂在一边,当一首舞曲响起,两个人干脆进入舞池跳起舞来,凌威变得更加孤单。小雪端着两杯酒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来,凌大哥,我陪你。”   “你忙吧,不用陪。谁都不要。”凌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容有点苦涩,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小曼?还是棺材里的姑娘,如此伤感。   “你少喝点。”小雪轻轻握了握凌威的手,刚要劝几句,一群客人涌进来,她只好站起身:“凌大哥,我招呼一下,马上过来。”   “去吧。”凌威摆一下手,显得有气无力。继续端起酒杯,把酒慢慢倒进嘴里,今天叶小曼的举动他可以理解,但终究有点心痛,自己的女人竟然依靠别人,哪怕是在利用也不行。又下去一杯酒,他真的醉了,缓缓趴在桌上。   随着那些有点疯狂的舞步,音乐猛烈了一些,不太像酒吧,倒像是歌舞厅。一位戴着宽檐帽的女子从凌威不远处的地方站起来,缓缓靠近他身边,抬手抚摸着凌威的一头黑发,凌威有了点感觉,下意识叫着:“小曼。”   女子怔了一下,微微叹息一声,试了试凌威的额头,有点冷。取下身上披着的一件紫色衣服,盖在凌威的后背,呆呆站立着。   “小姐,回去吧,别忘了今晚还有事情要办。”另一位姑娘靠近过来,小声提醒。   “我们走。”女子说得很吃力,转身,缓缓向门外走去。酒吧的音乐忽然变得柔和起来,悠扬流畅,不知谁唱起了忧伤的歌:流星划破苍穹   流逝在眼眸深处   舞步踩在鼓点上却流出一池春水   都市的繁华和寂寞化着梦幻的脸颊   淡淡的微笑   如亭亭荷花俏立在如水月光下   沉醉无言   昨日的雨点依旧敲打着今天的心田   滴答声清脆而悠长   晶莹的露珠似眼角的泪   如那颗流星   滑落在你的怀中   第七百五十五章 美人依旧(五)   酒微量可以舒筋活血,多了反而会使气血紊乱,气血乱抵抗力就会差,尤其在昏昏欲睡的时候,病邪乘虚而入。这也是许多人年轻时酗酒,不知不觉落下毛病的原因。一阵透骨的寒意,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悬崖,风从下面吹来,有点冷。两根绳索系在腰间,天那么的蓝,顺着石壁下滑,有种飘然的感觉,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凌威,小心点。”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凌威伸手摘下石壁上的灵芝,放进袋子里,身体微微下滑,伸手去采摘另一株灵芝。上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叫声:“小威,小威。”   “可可,可可,怎么啦。”凌威仰脸高声呼喊,响应他的是一阵天翻地覆,,身体急剧下降,眼前一阵黑暗,脑袋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   又是一阵刺骨的含义,四周阴沉沉,一位面容慈和的中年妇人对着自己,几年时光眨眼过去了,拖着残疾的腿,向中年妇人感激地行了一礼,中年妇人没有说话,一转身走出低矮的小草屋,凌威急急忙忙跟随,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走出凌威记忆中的大山,而是走向山谷深处,越来越阴森,雾蒙蒙越来越看不清,忽然,那个中年妇人也消失了,凌威加快速度向前,云深无路,踉踉跄跄,眼前出现一道微弱的光。急忙靠近,那是一个山洞,里面光芒闪动,像一道道虚幻的线条,缠绕着成一个立体,里面有一位姑娘,也很虚幻,但那脸上的神情凌威似曾相识,在保和堂的壁画里,鬼谷后山山洞里的玉片上,似乎在呼喊,绝望的呼喊,凌威感到心惊,山洞似乎有一种吸引力,把他强行拉了进去,眼前一阵白光,什么也看不见,极度的白和极度的黑没有什么不同,都会让人暂时失去知觉。   眼前再次出现景象,已经是江南山水,春暖花开,漫步在湖堤上,暖风悠悠,一位姑娘紧跟在身边,把一件衣服轻轻披在凌威肩膀上,一阵温和,还有一种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那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得刻骨铭心。忍不住失声叫道:“祝玉妍。”   凌威猛然抬起头,张开朦胧的醉眼。灯光迷离,酒香飘逸,人影晃动,眼前是一张姑娘的脸,但不是祝玉妍那张妩媚的脸,清纯真诚,带着点担忧:“凌大哥,我是小雪,怎么,想起祝姑娘了。”   “刚才做梦了。”凌威下意识拉了拉肩头的衣服,忽然一怔,看着小雪:“这件衣服是你的?”   “不是,我忙完就看你醉倒在这里,衣服就披在你肩上。”小雪抬眼扫了一下在跳舞的人:“或许是易春丽的吧。”   “不是她的。”凌威语气肯定,再次闻闻衣服上淡淡的味道,悚然动容那味道和梦中一模一样。每个人身上的气味不同,尤其是女人,那种微妙身边的男人可以感觉到。凌威可以肯定,是祝玉妍的,可是祝玉妍已经死了很久。   “凌大哥,我送你回去。”小雪见凌威有点发愣,轻轻扶着他的胳膊。   “不用,我自己走走。”凌威摆了摆手,把肩膀上的衣服挂在手臂上,信步走出门。街上路灯清冷,有风慢慢吹过,感觉清醒了许多,但是,他还是想不出这件衣服的由来。   “你说分开就分开、、、、、、”不远处传来轻轻的歌声,一位姑娘一边走一边唱着,好像也喝了不少酒,大声唱着《爱情买卖》,是历芊芊。凌威立即走过去:“历姑娘,发什么神经。”   “谁,谁说我发神经。”历芊芊脚步踉跄,醉眼朦胧转过来,盯着凌威看了几眼。咯咯笑起来:“是凌医师,你去哪了,去永春岛搞实验,还是去找叶小曼准备洞房花烛。”   “你胡说什么。我去喝酒了。”凌威伸手拉住历芊芊的手臂,这个丫头知道的好像很多。但看样子也问不出来,干脆拉着她:“快点回家。”   “回家,回家,我的家在哪,在冰天雪地,塞外荒漠。”历芊芊笑得有点伤感,伸手抓住凌威胳膊上的那件衣服,咧开嘴笑着:“凌医师,你是送给我的。”   “不是,是一位姑娘披在我肩上的,不知道是谁,但味道和一个人很像。”凌威轻声叹息,也有点伤感。   “是谁啊?”历芊芊晃动着脑袋,醉得还没有忘记疑问。   “是一个姑娘,我以前的未婚妻,她过世了。”凌威抬手摸一下衣服,就系那个抚摸祝玉妍的秀发。   “既然过世了就不是她的,给我吧。”历芊芊笑着抢过衣服,披在肩上,身体旋转一下:“刚好合身,谢谢凌医师。”   “不用客气,我们回去吧。”凌威拉着历芊芊的胳膊,沿着街道向前走,历芊芊依然大声唱这歌,引来路上的人不断回头。两个人没有坐车,步行回到保和堂。陈雨轩正在大厅等候,见到两个人立即迎过去,瞥了一眼倚在凌威肩头的历芊芊,柳眉微蹙:“怎么醉成这样,你们两一起喝酒了。”   “不是、、、、、、”凌威刚要解释是偶遇。历芊芊已经抢过他的话,大声说道:“对,我们两就是一起出去的,凌大哥还帮我买衣服。”说着,她举起手中的衣服晃了晃。   那确实是一件女人衣服,陈雨轩望了望凌威,凌威摇了摇头,自己也解释不清楚。,难道说是一个鬼魂的,陈雨轩有点不悦,大声向着一旁的一个个小房间,大声说道:“你们过来,把历姑娘送回房间。”   “来啦,来啦。”有人连声答应,值班室里跑出几个人七手八脚扶着历芊芊直奔隔壁院子里的病房,历芊芊一直说自己病没好,干脆就赖在这里。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陈雨轩俏脸微扬,盯着凌威的脸颊,目光充满一种渴望,凌威心中纠结了一下,转脸向后面走:“我先洗个澡。”   洗澡可以让人清除疲惫,凌威觉得愉快轻松了一点,缓步走回自己的卧室,陈雨轩已经倒好茶放在桌上:“喝吧,去邪气,补身体,看你的脸色好像很疲惫。”   “谢谢。”凌威接过茶杯,握在手里,一股温柔的感觉,好舒服、看着陈雨轩说道:“你怎么还没睡?”   “我等你。”陈雨轩脱口而出,忽然发觉有点不妥,这样的话好像是老婆等老公。急忙拂一下发丝掩饰:“我在考虑我们和叶小曼的合作。”   “不要提她。”凌威急忙摆了摆手,今天一天都纠结在叶小曼身上,刚好点,陈雨轩又提起,感觉有点烦:“好啦,有事明天再商量,我累了。”   “那你先休息,明天再说。”陈雨轩欲言又止,微微叹息一下走出房门。叶小曼已经是凌威的私事,自己无能为力。看得出凌威是真的烦,不然,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放在床头今天积累的疑难杂症,有时候两个人都是研究通宵,凌威和她都是痴迷医术,而且,陈雨轩喜欢和凌薇在一起讨论的感觉。可今天,凌威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很颓废。   许多心思是无法用语言来劝慰的,尤其是男女之事,选来选去都是错,这就是爱情过于虚无缥缈的原因。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得上。何况陈雨轩对凌威还有感情,会越帮越乱。不过,陈雨轩注定要是一个不眠执业,她的心和凌威一样纠结。   关了灯,窗外有月光透进来,迷迷蒙蒙,凌威虽然感到疲倦,却了无睡意,瞪眼看着迷糊的天花板,几张脸颊在眼前不断晃动着,首先是那个令他伤痛的祝玉妍,接着是叶小曼,还有陈雨轩,小雪,这些姑娘的心思他都明白,可是,自己的心思不明白,一直跟着感觉走,每一段感情似乎都是被逼出来的,自己到底爱谁?祝玉妍?已经过去了吗,为何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尤其那件披在肩头的衣服,是谁的,在暗示什么?叶小曼,那个冷艳的总裁,是爱上她的心脏还是整个人,如果在两天前,他不会考虑,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结婚是水到渠成。可今天叶小曼和夏侯公子成双成对成了凌威心中的刺,虽然相信叶小曼只是在利用夏侯公子,不会背叛,但其中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令人心神不宁。   也许,自己谁也不爱,只爱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凌威的心动了一下,是啊,自己要做的是很多,可可就是一个结,必须先解开。明天起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了。   保和堂另一个院子的二楼,历芊芊同样面对月光,不过不是像凌威一样躺着,而是静静站在窗前,脸色如月光冷清,低低吹一下口哨,声音尖而细长,飘向远方,一只黑色小鸟转眼间夜空中落下,停在窗台上。历芊芊伸手抚摸一下小鸟的羽毛,然后把凌威给她的那件衣服放到小鸟的面前,小鸟闻了闻,展翅而起,消失在月色中。   “无论你是谁,能让凌威伤感,我就要找到你。”历芊芊露出得意的笑,笑得有点怪异。   第七百五十六章 美人依旧(六)   秋风更紧了一些,寒意渐浓,街边落叶翻飞,彻彻底底的秋天了。一大早天空就阴沉沉,给人一凉飕飕的感觉。礼拜天,大多数人选择了宅在家里,街道上冷清了许多。不过,有的地方还是生意兴隆。建宁最近名噪一时的中药堂保和堂门前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崔溪镇瘟疫治疗的成功,一下子为保和堂招揽了大批患者,附近县市,甚至省城的人也过来,董建业等学生正式进入保和堂,增添了一支生力军,不过人手还是不充裕,陈雨轩有招聘了一批卫校的学生,才算可以应付。   “第二百四十号。”尚心怡依然齐眉短发,脸上带着微笑,俏立在一个办公室门口。白色工作服衬托着妩媚的脸颊格外诱人,这就是制服诱惑吧,陪着家人看病的年轻人目光一起投过来,不舍得离开。尚心怡司空见惯,俏脸微仰,重复一句:“二百四十号,谁是二百四十号。李元超。”   “我是。我是。”一位老人颤巍巍站起来,尚心怡急忙扶着老人:“您慢点,慢点。”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外面的人小声议论着,有位大娘啧啧称赞:“你看人家这姑娘,长得好看,又懂事,还尊敬老人,我家要是有这儿媳妇就满足了。”   “妈。”旁边的年轻小伙子低声说道:“别瞎说,让人家笑话。”   “怎么就笑话了,你把她娶回家也不是不可能,不就一个护士吗。”老大娘不依不饶。   “妈,他不是普通的护士。”年轻人脸色微红,拉长声音说道:“他是保和堂新一代的顶梁柱,尚心怡尚医师。追求她的人比今天的队伍还长。”   “那又怎么样,还不都是要嫁人,你抓紧点。”老大娘话说得很硬,语气却明显低了下来,话锋一转:“不过,这位尚心怡姑娘既然很厉害,怎么就在门口传话,不是有许多护士吗。”   “大姐,这个你又不知道了,这两天想在这里传话学习的人不计其数。”旁边一位老人插言:“里面可是最近做出大贡献,鼎鼎大名的保和堂神医凌威,房间里还有跟着他学习的都是其他县市重量级医师,能传话已经是不错了。”   “原来是这样,凌医师我知道。”老大娘恍然大悟:“不过,凌医师很少坐堂,最近几天怎么接二连三。”   “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机会难得。”另一个插言:“一天上百号,也够幸苦的,中午连休息都没有。”   “是啊,凌医师不仅医术好,待人好,还能吃苦。”   “这样的医师越来越少了。”   “难得、、、、、、”   外面议论纷纷,房间内却异常安静,两张办公桌,凌威和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另一张桌子边坐着尚心怡和另一位老人,长脸,头发也有点花白。他是保和堂的老朋友了,马长利。凌威刚进入保和堂时候和他斗过,后来心悦臣服,成了朋友,经常到这里走动、和尚心怡等人也很熟悉,老人很慈和,也经常和年轻人开玩笑,不时调侃几句:“尚心怡,你有凌威这样的师傅可是福气。”   “那是。”尚心怡笑了笑,充满自豪,瞥了马长利一眼:“要不,您也拜凌威为师。”   “死丫头,拿我开心,我愿意凌威还不愿意。”马长利捋了一下胡须,笑着说道:‘我在考虑我的中药堂,没有后起之秀,要不,尚心怡,你到我那边上班。”   “你这可是公然挖墙脚。”尚心怡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点调皮。   “挖墙脚是不太好。”马长利微微思索:“这样吧,我徒弟有一个儿子,医科大学毕业,人才一流,我帮你介绍,做我们那边的媳妇。”   “您老想得挺美,还不是把我挖过去吗,还做你徒孙。”尚心怡噘了噘嘴,故意瞪着眼。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关心你们小一辈。”马长利轻声笑起来,一脸轻松。另一边的凌威和那位老人可就不轻松了。凌威脸色冷静,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帮病人把脉一两分钟,快速询问几个问题,然后提起笔,唰唰唰,写了个方子交给病人:“一天一剂,十天一疗程,每天还要针灸一次。”   患者答应一声,并没有离开,而是把手臂交到凌威旁边老人的手里,老人把了一下脉,有点疑惑地望着凌威:“这个人药方中为何加入入大肠经的药物。”   “他有五更泻的毛病,很轻微,不解决会是后患。”凌威随口说着。那位老人还是有点迷惑,眉头微皱,望向那位病人,病人点了点头:“不错,我每天天刚亮的时候肚子会咕噜,有时会上厕所,也没太注意。”   “所以你肾脏已经虚了,注意点,多吃点补肾的。”凌威笑得有点意味深长,那位病人脸色红了红,他是个花天酒地的人,留下肾虚的毛病不足为奇,但凌威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一下子在药方里解决后患,真是神医。   病人心悦诚服地走了出去,凌威旁边的老人一言不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尚心怡起身走出房门招呼了一声,另一位病人走进来,是个四十多的中年人,走走到近前,咳嗽着坐下,有点气喘。缓缓把手臂放在桌上,凌威把了一下脉,问了问病情,又看了看舌苔,拿起笔一边开方一边说道:“你长期咳嗽气喘,是肾不纳气,一般都认为是久咳肺虚,金不生水,母病及子。二十年前腰部受过伤,你是子病及母,必须从肾脏入手。”   “不错,二十年前确实受过伤,差点忘记了,也没有人提过。”病人摇了摇头,又咳嗽起来,很猛烈:“会有麻烦吗?”   “注意调理,不会有,不然就麻烦了。”凌威把药方递给病人。旁边老人又把了把脉,并没有说话,看着病人走出去。忽然叹息一声:“上工治未病,凌医师不仅可以治疗眼前的病症,还可以发现病人以前和隐藏的隐患,这才是真正的神医,不过我一直奇怪,刚才这个病人二十年前的隐患你怎么知道的。”   “经脉就像水渠,气血就像流水,水渠损坏的地方水流经过会有波动的变化,细心就能感觉到。”凌威轻声解释,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把脉本来就很玄奥,要想体会到病人病情的轻重不仅需要苦练,还需要天赋,观察入微。学中医的人不计其数,从古到今能够像凌威这样的没有几个。那位老人轻轻咂了咂嘴,不知是赞赏还是对自己表示遗憾。   “封常怀封老,怎么样?”马长利向着凌威身边的老人笑着说道:“我没有说错吧,凌医师的医术独到。”   “确实不枉此行,大开眼界。”封常怀老人微微点头:“难得凌医师不藏私,可以公开交流,让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随意学习,心胸豁达,也打破中医传统的保守习惯,我相信这种态度会让中医更加光大。”   “老先生过奖,您可是京都的医学泰斗,我在京都学习的时候就听说过。”凌威语气诚恳:“您顺道光临,也让我们保和堂蓬荜生辉,还请您多多指教。”   “指教担当不起,希望凌医师去京都的时候一定到我那里坐坐。”封常怀微笑着,有种老成持重的味道,他虽然佩服凌威,但身份地位很高,不会像年轻人那样迫不及待想掌握更精妙的医术。   “我一定拜访。”凌威伸了伸腰,放松一下。尚心怡见机很快:“师傅,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好,我也有点累了,”凌威站起身:“我请客,喝酒去。”   “还是我请吧。”陈雨轩推门进来,微笑着向大家点点头,然后看着凌威:“你已经有人请了。”   “谁?”凌威诧异地看着陈雨轩。   “美女,等你很久了。”陈雨轩笑得很灿烂。凌威向两位老人拱了拱手,,快步走了出去,拐过一个道,客厅里一位姑娘正和小虎说话,小虎被逗得不停笑着。   “童姑娘。”凌威看到童婉茹,还是有点例外:“陈雨轩说你找我。”   “是的。”童婉茹眼中流露着一丝忧虑,说话却落落大方:“我们出去再说。”   “我也去。”小虎兴奋地拉着凌威和童婉茹。凌威看了看童婉茹,童婉茹犹豫了一下:“带着吧,我挺喜欢他。”   “好,小虎,跟叔叔走。”凌威伸手拉着小虎,领先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一群人忽然围过来,一位中年人直接面对童婉茹:“童姑娘,我们说的事你考虑没有,拍广告还是电视电影,随便你挑,工资好商量。”   “我说过了,没兴趣,也不缺钱。”童婉茹回绝起来语气也很温婉,那个人却不依不饶,还要说话,旁边一位年轻人忽然拉了他一把,语气凌厉:“滚一边去,童姑娘已经说了,别再废话。”   中年人被拉得一踉跄,刚要发火,看了年轻人一眼,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挂起了笑:“是李老大,我走,不打搅你了。”   “识相。”年轻人哼了一声,瞪了中年人一眼,然后面对童婉茹:“童姑娘我找了老半天了,能否赏脸喝杯茶。”   第七百五十七章 美人依旧(七)   这年头,被称为老大的人很多,大到官场富商,小到贩夫走卒,成群结派就会有个头,美其名曰老大。有点黑社会的味道,但听起来很酷,也就很流行。作为建宁市财*政局局长的公子,拥有三家私人公司,李明辉也喜欢那种做老大的感觉。进出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威风八面。身边美女如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过,任何东西多了都会感到厌烦,审美疲劳,觉得没有一个如入眼的,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娶妻生子,他老爹老娘都急了,他自己也觉得应该找一个,偏偏越急越挑不好。几天前看电视,童婉茹惊艳地出现在画面上,他精神一怔,脱口而出:“就是她了。”   说归说,童婉茹何等身份,赫赫有名的醉仙阁阁主,不是谁想追就可以追的,大多数人连想都没有想过,就像看到仙女毫无邪念。敢套近乎的只有寥寥数人,李明辉人才家世地位都是一流,当然脱颖而出,就是有一点遗憾,根本见不到童婉茹。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没戏。他急得抓耳挠晒,刚巧一位手下的混混到保和堂,无意中看到童婉茹在客厅,立即通知李明辉,李明辉立即飞奔而来,第一时间堵住了童婉茹。   “童姑娘,我叫李明辉,我们见过面的,庆功会上,我和你打过招呼。”李明辉很殷勤地解释着。期待地看着童婉茹,童婉茹微微点头,她根本记不得这个人,自从露出庐山真面目,许多年轻人盯着她的眼神都充满火热,她基本避开,有点后悔自己露出脸颊,以前带着面纱,只是神秘。令人敬畏,现在倒好,引来一群色狼。   凌威站在一旁,看了看童婉茹,又望了望李明辉,忽然伸手挎住童婉茹的胳膊,向着李明辉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和童姑娘还有点事,谢谢你的邀请,改天童姑娘一定赴约。”   说得很客气,也很平淡,但两个人胳膊挎在一起,就是傻子也看得明白,李明辉眼里要冒出火来,到嘴的肉飞了。对于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来说就是一个侮辱,拳头忍不住攥了起来,平时打架都是别人出手,今天却有一种砸扁凌威鼻梁骨的冲动,但冲动也只是冲动,从凌威淡漠的目光中,他看出凌威根本就是不屑一顾,面对他这样在建宁有点地位的年轻人敢不屑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傻子,不知天高地厚,一种是很有实力,凌威无疑并不是傻子。   “老大。”旁边有人低声提醒:“这个凌威很厉害,王开元也不敢得罪。”   提到无法无天的王开元,李明辉震了一下,恢复理智,脸上浮起微笑:“那好,那好,就改天吧,希望童姑娘赏光。”   童婉茹没有回答,凌威也只是举手示意,然后带着小虎穿过一群人,门口不远处是陈雨轩的红色轿车,三个人弯腰钻进去,转眼消失在街道上,留下李明辉气呼呼瞪着眼,旁边一位手下殷勤招呼他喝酒去。李明辉瞥了一眼,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滚。”   夕阳西下,光线变的格外柔和,斜照在街道上,照得姑娘们脸颊艳红,有点梦幻的感觉。凌威轻轻晃动着方向盘眼角瞄了一眼身边的童婉茹:“去哪?”   “避开那些人,烦。”童婉茹柳眉蹙了蹙,那些人是对她投来异样目光的男人和一些舔着脸的追求者,她娇美无暇的脸颊在哪里都是轰动。唯一不会关注她的人是小孩,最好的地方当然是儿童游乐场,刚好可以陪小虎玩。   游乐场是儿童的天堂,小虎虽然十几岁,成熟还较早,但小时候很少到这种地方,童心大发,冲进游乐场开心地玩着。发出一阵阵笑声,凌威和童婉茹站在一边静静观看,似乎也回到了欢快的童年,脸上同时露出微笑。   “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凌威羡慕地笑着:“我小时候都在学习那些枯燥的医学知识,现在想来真是遗憾。”   “我小时候不错,爹爹不管我。”童婉茹语气幸福中还有一种忧伤,小时候不知道爹爹为什么格外娇惯着她,许多年以后终于明白,爹爹已经放弃了与天夺命的念头,既然世代寿命奇短,就让它自生自灭,那是一种顺天命,也是一种无奈和悲哀。   “你怎么忽然想起请我的客。”凌威侧脸看着童婉茹,童婉茹侧面的脸颊都带着令人心动的美,老天爷似乎把她二十几年来隐藏的美一下子展现出来,淋漓尽致。   “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们认识很久了,好像没有认认真真感谢你一次。”童婉茹笑得如春花绽放。   “有什么好谢的。”凌威不解地摇了摇头,在印象里自己没有帮助过童婉茹。   “你可以继承天医,就是对我们家族的恩惠,医术失传实在是一种罪过。”童婉茹语气充满真诚。   “继承我可不敢当,你给我的那种针灸方法一直没领悟。”凌威感觉有点汗然,继承天医实在是一副天大的重担。   “慢慢来,一个家族精髓的传承没那么简单。”童婉茹抬手理了理秀发,在渐渐隐没的晚霞下别有一番风韵,像秋色下清丽的远山。   小虎玩得开心,不时望望凌威和童婉茹,两个人有一种幻觉,似乎一家人带着孩子游玩。温馨的家庭是每个人都想拥有的,尤其是眼前的三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更加渴望家的温暖。一时念念不舍,一直到晚霞消失在天边。游玩的小朋友陆续离开,小虎只好走出场地,还回头看看碰碰车,凌威笑着说道:“小虎,我们走,还没吃饭。”   “吃饭?我想起来了。”小虎忽然叫起来:“我妈让我回去的。”   “没关系,我打电话回去说一声。”凌威掏出手机,小虎摆了摆手,语气很坚决:“我还是回去,今晚尚心怡姐姐教我针灸,不能耽误。”   “好孩子,你一定会超过你凌叔叔。”童婉茹爱惜地拍了拍小虎的脑袋:“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的,你们去吧。”小虎很大人样地挥了挥手,三个人走到路边,一辆的士刚好过来,伸手拦下,童婉茹把小虎塞进的士,拍了拍驾驶室的窗户:“姑娘,麻烦你送到保和堂。”   “好,你们就放心吧。”司机答应一声,的士沿着街道而去。凌威望着的士的牌照,眉头微皱:“这姑娘的声音好像熟悉,在哪听过,”   “你天天坐堂,或许是你接诊过的病人。”童婉茹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也可以说心思不在这上面,拉了一下凌威:“我们走吧。”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我来开车。”童婉茹轻快地登上轿车,凌威在副驾驶上落座,童婉茹一踩油门,向前飞驰,拐了一个弯,向建宁郊外奔去。   另一辆车上,玩得疲倦加上车身的微微摇晃,小虎已经昏昏欲睡,轻轻闭着眼,也不理会走的是什么方向,脑中还在回味着刚才游乐场的快乐。直到轿车急刹,身体向前倾斜了一下,一下子醒过来,揉了揉眼:“到了吗,怎么没看见大门,这是哪?”   外面有点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个院落,假山玲珑,花影婆娑。一位姑娘走过来,伸手拉开车门,声音和雅致的院子一点不相称,厉声说道:“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小虎探出头,胆怯地望着院子,旁边阴影里好像还有人。   “别废话,不然宰了你。”开车门的姑娘不耐烦起来:“快点,别要我动手。”   借着昏黄的灯光,小虎看出是一个大眼的姑娘,还算很好看,但这种时候小虎对她没有一丝好感,胆怯地走下车。那位姑娘指了指一条小道:“这边。”   小虎胆子并不小,不过他也看出挣扎是无用的,很老实地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走去,那位姑娘性子很急,有点嫌小虎走得慢,抬脚刚要踹,一位身材细长的姑娘从里面走出来,低声说道:“别动他。小心大姐惩罚你。”   “一个小孩人质,有什么要紧。”跟在小虎后面的姑娘低声争辩。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个小孩要照顾好。”屋里出来的姑娘声音变得严厉一点:“有一点差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我们抓了个小祖宗。”那位姑娘嘟囔着,非常不情愿。   “大家回去休息吧。”门口的姑娘挥了挥手,走回房间,房间里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临窗而立,静静看着小虎的背影:“这孩子,壮实了。”   “是啊。大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接这单生意,难道真要对付凌威。”   “那当然,不然几百万怎么到手。”面罩白纱的女子轻声笑起来,有点恶作剧的味道:“刚才又有人送来厚礼,都是为了凌威,不让他消失我们怎么可以得到全部佣金。”   “所以,凌威要死。”   “对了,他必须死。”   第七百五十八章 美人依旧(八)   沿着太湖湖堤行驶了一会,建宁市离得越来越远,变成灯火璀璨的一片。护堤边有路灯,但极为微弱,风吹动护堤的树木,轻微的沙沙声,远处湖面上晚归的渔船亮着点点灯火,这一切看起来充满诗情画意、凌威不是个太在意风情的人,他更在意现实的东西,站在湖堤上,长长呼吸一口气:“童姑娘,你不会只是请我欣赏夜景吧,我可是饿着呢,找点吃的。”   “你真是大煞风景,如此美妙的环境就知道吃。”童婉茹轻声笑着,笑声和秋风融合,格外飘逸。   “我本来就俗人。”凌威也笑起来:‘这里好像也没有可以吃的。““跟我来。”童婉茹沿着一石阶向下,临近湖面,一旁忽然亮起灯光,一艘游轮出现在眼前,不过游轮整个装扮不像出海也不像游览的用具,一眼望去,是一家餐厅、“水上情韵。”凌威诧异地叫了起来。这艘油轮他熟悉,第一次来乘坐是和楚韵,这游轮浪漫的象征,年轻人都会早早定好位置,每天傍晚出发,到太湖中间,欣赏乐曲,品尝美味佳肴,观赏湖上的夜景。水上情韵这个名字也充满诗情画意。   “不错,就是水上情韵,今晚我们就夜游太湖。”童婉茹领先沿着一块跳板走上游轮,客舱里显得空荡荡,只有几位工人恭敬地站在两边,见到童婉茹一起打招呼:“童阁主。”   “大家幸苦。”童婉茹笑了笑:“你们离开吧,这里我一个人来。”   “童阁主,我们是专门为您服务的。”一位年长一点中年人声音温和:“随时听候调遣。”   “又不是打仗,我一个人行,你们去吧。”童婉茹声音温和,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几位工人相互看了几眼,轻声陆续告辞。   “好啦,安静了,就我们两。”童婉茹等到那些人离开,忽然在原地转了一圈,就像一位调皮的孩子。和温和飘逸的形象大相径庭,凌威诧异地瞪着眼:“童阁主,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好久没这样放松了,我们先开船。”童婉茹伸手拉着凌威向船舱下面走,脚步轻快自然,带着点调皮,像一位欢欣的邻家少女,凌威除了感叹女人多变以外什么也说不出。   船的动力系统一般都在下面的舱里,下了几个台阶,就进入宽敞的驾驶舱,驾驶舱和一般船不一样,整体就像一间卧室,沙发床,茶几,冰箱,彩电一应俱全。凌威诧异地四处望了望:“这像一间宾馆的客房,怎么操纵船只。”   “我可花了很大心思,这艘船的重点是在享受上面,每一个员工都感觉享受了整个气氛才会好。”童婉茹走到一面墙壁边,按了一下,墙上出现一个屏幕,屏幕上出现有点黑幽幽的湖面,水波在微微的亮光下泛着波光。   “这是什么?”凌威凑近一点,看着墙上的屏幕。   “操纵系统。”童婉茹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一些坐标出现各种按钮:“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自由驾驶这艘船,这船不会离开方圆四十里,不用太复杂。可以自动避开危险。”   童婉茹说着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轻轻拍了一下手:“好了,设定了时间,会在离湖岸二十里的地方停下来,我们回客厅。”   船缓缓移动,非常平稳,凌威坐在船舱边的窗口,看着外面暗淡的湖面,天边一弯钩月在这总情形下显得格外清亮。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湖面月色,对面坐着的人却不同,凌威没来由地想起那个建宁著名的外科主刀手楚韵,她把可可的心脏移植给叶小曼,成功的手术也给凌威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活。不知她在京都医学院学习怎么样了,最近没有接到她的消息。或许自己应该联系她一下。   伸手摸了一下手机,凌威旋即又放弃打电话的念头,无论什么关系,和一个姑娘单独相处却打电话给另一位姑娘是极不礼貌的行为。童安茹见凌威脸色阴晴不定,疑惑的说道:“你想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没什么。”凌威掩饰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下,茶水是童婉茹刚刚沏的,有点热,被烫得吃了一惊,正了正脸色。   “看你那样子,还说没心思,说吧,心里有烦闷说出来会好点。”童婉茹脸色温和地看着凌威,一脸洗耳恭听为凌威排忧解难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人生无常,有点失落。”凌威轻声叹息,把目光转向窗外无尽的夜空。““你生性恬淡,与世无争,但取得的社会地位容不得你安静,感情也一样,你是为叶小曼吧,不要太介意。”童婉茹喝一口茶,继续淡淡说道:“她只是在利用夏侯公子,一个女人,要想成功不依附男人就要利用他们,这也是一种无奈。”   “我知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争。”凌威摇了摇头。世上许多东西我们看得很清楚,但要是做起来是何其难。   “你不必要什么都明白,要知道自己做什么就行。”童婉茹目光清澈,在灯光下看起来都很明亮。   “我要做什么?”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威忽然清醒了起来,是啊,自己不能总是被生活逼着走,自己也要抓住许多自己想要的东西。微微点头,向童婉茹笑了笑:“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来,我们喝酒吃菜。”童婉茹指了指早就准备好的菜肴和一瓶白酒。   凌威拿起酒瓶倒满,然后看了看童婉茹:“你可以吗?”   “没什么,今天难得高兴,我就喝几杯。”童婉茹看着面前的高脚杯,示意凌威倒满,轻声说道:‘准备接下来做什么?““先和叶小曼结婚。”既然想通了就要做出干脆的决定,男人不能太犹豫。叶小曼既然和自己有感情,又有肌肤之亲,自己没有理由放弃,不放弃就要争取。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又明亮:“再去一趟京都,了解兰教授的事情,然后专心永春岛的实验。”   人总是会在一定时候发生忽然的转变,我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一件小事,一段感情,一次伤害,甚至是一句话,心中豁然开朗。凌威这几天一直迷惑,在想着心中难以排解的烦躁,童婉茹旁观者清,一下子点出他的要害,让他进入另一种状态,如果说以前他是被生活逼着走,接下来要自己走下去。   “很好,我先预祝你成功,这顿饭就算我为你举行的庆功宴。”童婉茹举起酒杯,和凌威碰了一下:“也祝愿你和叶小曼的婚礼早日进行。”   “谢谢,庆功宴小了点吧。”凌威笑着说道:“我和小曼的婚礼一定有你,不用急。”   “不一定。”童婉茹轻轻摇头。   “什么意思,你这是离别?”凌威放下酒杯,盯着童婉茹美艳绝伦的脸颊,脸色有点惊讶。   “别大惊小怪,我只是打算离开一下,游山玩水也说不定。”童婉茹笑得很淡,轻描淡写,但凌威还是听出一点点伤感。   “告诉我,去哪?”凌威提高声音,变得有点霸道,童婉茹一直是他的朋友,印象里是个超凡出尘的女子。坚强得从不怀疑她会离去。乍听童婉茹的话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忽然有一种极度的失落感。莫名其妙的伤感。   “好吧,我告诉你。”童婉茹似乎被凌威的目光逼得无路可走,低声说道:“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吗,你在青城山学习的中医,是一个叫云姨的人,我想到她那边看一看。”   “为什么?你想云姨帮你治病。”凌威逼问一句,有点急,似乎转眼间童婉茹就会从眼前消失。   “我的寿命是难以挽回的。”童婉茹摇了摇头:“我们家族很久以前曾经把医术传授给一个有恩于我们的人。姓云,云姨或许就是他的后人。”   “你的意思大周天针法就是来自你们天医家族?”凌威更加惊讶,童婉茹的话再一次令他震惊,也让他紧张,童婉茹说出的秘密越多越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是的,所以你和我们家族有缘,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安排好的。”童婉茹语气感慨,无奈的时候我们喜欢把许多难以捉摸的东西归结为命运。   “这么说你一定要去。”凌威知道童婉茹的决定自己难以改变,也是无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别那么伤感,我们不是还没分开吗?”童婉茹妩媚一笑,荡人心魄,要不是凌威情绪有点低落,说不定就要想入非非了。童婉茹说得很淡,可凌威知道,她的生命就要到尽头了,去青城山是为了找家族的传承,也是寻找最后最后一点期望,躲过家族生命奇短的宿命。她是个洒脱的人,就算死也不愿意让别人伤感,会在一个优雅的环境里默默离开,这一去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永别。   第七百五十九章 美人依旧(九)   月色迷离,空气水润清新,船舱内灯光朦胧,琴声悠扬,弹奏着动人的乐曲,一个婉转的女子声音低吟浅唱,浓浓情意中流露着无法掩饰的淡淡忧伤。飘忽如天籁。   一幅何等浪漫的画面,这也是水上情韵游船有史以来最浪漫的一次。水上情韵的票价极贵,整个租用船只的没有几个,也没有醉仙阁阁主童婉茹亲自弹唱。此时此刻,整只船甚至整个湖面都是凌威的,包括童婉茹的琴声和歌声。凌威有点醉了,微微闭上眼,享受一下天地清宁的滋味。   琴声变得叮咚悦耳,童婉茹弹起了一首高山流水的古曲,凌威仿佛听到了鸟鸣啾啾,山溪潺潺,那种流水的感觉格外清晰,居然还有什么东西拍打水面的轻微声响,啪啪,很有节奏,那是什么?凌威下意识想了一下,好像不是音乐里的,是外面,茫茫太湖的夜晚怎么会有这种声响。   “停一下。”凌威猛然一惊,向正在弹琴的童婉茹摆了摆手。童婉茹手指滑动一下,出现一串流水般声音,然后戛然而止。诧异地抬起头:“怎么啦?”   “我好像听到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凌威探头向外面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凝神听了一下,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出现幻觉了吧。”童婉茹轻声说道:“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一下,这几天听说你没日没夜会诊,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不是,我听得很清楚,是船桨拍打水面。我在保和堂经常听到紫玉河上传来的这种声音。”凌威很确定自己的感觉,剑眉紧皱,思索了一下,没有等到他想出什么结果。船舷边的侧门忽然打开,几个人猛然冲进来,领头一人尖声笑着:‘凌医师不仅医术高明,感觉也很敏锐,我们这么小心还被你发现了。”   “我发现好像晚了点。”凌威坐在位子上没有动,他也不敢乱动,对面领头的两个人手里拿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最前面一位是个络腮胡年轻人,眼睛瞪得很大。凌威撇了撇嘴:“我们真是有缘,不久前刚在崔溪镇外面见过,转眼又看到你了。”   “谁他妈和你有缘,老子是来送你上路的。”络腮胡大声吼着,带着愤恨,在崔溪镇回建宁的途中,精心伏击叶小曼和凌威竟然无功而返还损兵折将,窝着一肚子火。   “怎么无缘,你看这茫茫湖面,你们悄悄而来,一起听琴喝酒,何等雅致。”凌威不慌不忙说着,毫不气恼,好像真的是老朋友见面,一只手却悄悄伸进腰间,抓住两根钢针,目光估算着距离,船舱二十几米,各在一头,还是有点远,没有十分把握不敢出手,自己脱身容易,童婉茹太娇弱,身体连一般女人都不如,很难照顾到,只能见机行事。   “别废话,我们是替你送终的。”络腮胡挥了挥手枪,不过并没有急着开枪,他又犯了喜欢玩猫戏老鼠的毛病。这里远离湖岸。没有人会救援,立于不败之地,炫耀一下胜利者的心情也有情可原。   “经理,凌威变化多端,小心夜长梦多。”旁边的人小声提醒络腮胡。   “他能怎么样?”络腮胡撇了撇嘴,话虽如此他还是谨慎地把枪口抬了抬。   “各位,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童婉茹声音依然很轻柔,像春风拂柳,自然流畅。缓缓走到凌威身前,目光流转:“你们和凌威没有深仇大恨吧。”   “没有。”络腮胡脱口而出,童婉茹的笑容下,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那么你们为了钱。”童婉茹轻声说道:“保和堂的实力你们知道,刑警队队长西门利剑是他好兄弟,他出事,你们能逃得了吗,要钱我可以给你,无论是谁入让你们做的,我醉仙阁加倍。”   杀手杀人,一旦接了,就不会因为价钱而改变,这是职业操守。但是,这几个人不是职业杀手,无非为了荣华,说白了为了钱,杀了凌威,回去得到叶小凡的嘉奖,谋个好差事,远远不如直接拿上上百万。童婉茹的话立即让对方有点心动,一个人低声嘀咕:“二百万,够我一生用的了。”   “住口。”络腮胡瞥了手下一眼,狠狠说道:“你以为拿了钱会有好结果吗,保和堂一样不会放过你。”   “那就干脆点,做了。”那位被络腮胡训斥的人恼怒地说道:“不留痕迹,回家睡觉。”   “好。”络腮胡答应一声,还没有行动。童婉茹张开手臂拦在凌威面前:“你们要动手就先杀了我。”   童婉茹声音并不恐惧,她也并不是那种舍生忘死,保护凌威,他虽然关心但也保护不了凌威。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貌。自己的美自己很清楚,没有男人会对着她绝世容颜下杀手。   “闪开,不然就杀了你。”络腮胡犹豫着,咬牙切齿,,他想动手,但童婉茹就像一件无暇的艺术品,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连碰一下都害怕破碎,就更不用说开枪了,简直就是罪过。   “不。”童婉茹挺了挺腰杆:“你们不是想杀人吗,动手啊。”   “你真想死。”络腮胡瞪了一下眼:“还没有轮到你。凌威,是爷们就出来,不要让女人挡枪子。”   络腮胡的话说得很尖锐,凌威却无动于衷,似乎铁了心要童婉茹保护、络腮胡眼珠都冒火:‘凌威,你是缩头乌龟,出来啊,我们单挑。”   “你放下枪我们就单挑。”凌威不仅没有露面,反而向童婉茹身后躲了躲,一只手悄悄放在童婉茹腰间,只要对付一动手,他会第一时间把童婉茹推开。   “你以为我不敢杀童姑娘。”络腮胡向前走近几步,想加紧威势,逼着童婉茹离开。   “你们、、、、、、”童婉茹好像有点害怕,向后微微缩了缩。出于双方争锋相对的本能,络腮胡等人又逼近一点。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凌威把声音压得极低,凑近童婉茹耳边:“你吸引一下注意力。”   童婉茹微微点头,脸上骤然露出恐怖的神情,盯着对方几个人的身后,尖声叫起来,声音急促尖锐,几个人几乎同时下意识测侧一下身体,向后瞄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立即发觉上当,前面两个人敏捷地扣动扳机。凌威一只手轻扬,钢针快速飞出。另一只手搂着童婉茹,侧身向一旁倒下,就地翻滚。   啪啪,两声脆响,子弹打在船舷上,络腮胡和身边持枪的人同时扭转枪口,第二枪却没有响起,络腮胡吃过一次亏,有经验,不用看自己麻木手腕一定穿进了凌威的飞针,急忙后退。但凌威没有给他们多少机会,就第一个挺身,飞跃而起,双腿分踢两个人手臂,两只手枪立即飞上了半空,凌威没有停留,双手直接向前探,快速抓住两个人的肩头,用力扭动,发出两声咔嚓,两个人立即歪倒在一旁,痛得直哼哼。络腮胡和旁边的人抽出匕首,迎着凌威直刺。凌威身体扭转,忽然转到两个人身后,双手立掌如刀,劈在两个人后脑,两个人软软倒下。   凌威的速度太快了,剩下的三个人斗志全无,反身就跑,凌威哼了一声,脚尖一点,就像一只小鹿奔到三个人身边,拳打脚踢,干净利落。   不到半分钟,船舱里回复平静,络腮胡等人东倒西歪,有的昏迷,有的在哼哼,童婉茹这时候才长长松口气。每个人都有害怕,只是隐藏得不同,事情过后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有点后怕,拉了拉凌威的胳膊:‘这些人怎么办?”   “带回去吧,交给西门利剑处理,挖出幕后的人。”凌威眼睛扫视着那些人,其实他很清楚,这些人是叶小曼哥哥叶小凡的手下,对付自己可能也是为了对付叶小曼,同样,把这几个人交给西门利剑,雇凶杀人叶小凡逃不了关系,间接支持了叶小曼。   世上许多事有意无意之间就会发生关联,我们难以控制,也难以控制,凌威明明和童婉茹在温馨逍遥,叶小凡又把他和叶小曼拉在一起,或许,这是命里注定。   “你们不会从我们嘴里得到什么。”络腮胡悠悠醒来,倚在船舱边,没有反抗,只是冷冷盯着凌威。   “是吗。”凌威轻蔑地踢了络腮胡一脚:“就算你嘴硬,不代表他们的嘴也硬,不要说西门利剑,就是我动手也能让他们身不如死,乖乖说出来。”   “我相信。”络腮胡回答道是很干脆,语气一转,忽然变得有点疯狂:“就算告诉你们也没用,我们会一起消失在太湖上。”   “不好。”童婉茹指了指络腮胡放在一旁的手臂,络腮胡的手指正对着一个很小的遥控器,用力按下去。凌威上前一步,络腮胡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直接把遥控器交出来。凌威瞄了眼,是一个定时爆破的遥控器。已经启动,而且就算拆除定时炸弹也来不及了。倒计时只有最后十秒,还在无情地倒退着…   第七百六十章 美人依旧(十)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到失去的时候才忽然觉得那么重要,一分钟一小时一天,甚至一月一年,我们会很不在乎,但有时候一秒钟都会改变你的生命。   茫茫太湖,孤立的游船,清冷的秋夜。凌威现在剩下的时间只有几秒,外面肯定有对方划来的小船,但根本来不及,躺在地板上的络腮胡放弃挣扎,露出残忍而得意的微笑。他的后事会有人料理,这是来的时候说好的,不成功就成仁,势在必得。   “一齐死吧。”络腮胡的怪笑声带着疯狂。凌威此时没有心思理会他,眼睛快速扫了一下,一个箭步冲到童婉茹身边,拦腰抱住童婉茹,脚尖点地,直接向一扇窗户横着飞过去,童婉茹立即发出一声惊叫,窗户是木制的,但也是粗壮的上等杉木,装修的时候童婉茹亲自挑选过,撞上去非把脑袋撞破不可。   凌威却并不惊慌,另一只手抬起,挥动胳膊,用力砸向前方,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身体微微停了一下,脚尖又在窗台上点击,两个人跃出窗外,直接投入茫茫太湖。湖面上同时响起激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游船立即变成碎片翻飞,湖面上激荡起高高的水柱,然后向四处洒落,久久激荡。   秋天夜晚的湖水,冰凉彻骨。两个人沉入水底,到一定深度停了下来。凌威用力向前划动,离开危险区域,然后快速上浮,露出水面的时候长长出一口气。怀中的童婉茹发出一阵咳嗽,显然被水呛着了,“你没事吧?”凌威伸手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低头看了看头发凌乱的童婉茹,湖面上还有火光闪动,映照着童婉茹有点狼狈但依然诱人的脸颊。   “不要紧,只是可惜了我的游船。”童婉茹语气有点遗憾,目光扫视着湖面,这是她精心打造的一个浪漫之地,在自己准备和凌威最后浪漫的时刻灰飞烟灭,冥冥之中在暗示着什么,难道自己真的要结束了。   远处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几艘湖上巡逻艇飞驰而来,凌威用力挥挥手,大声喊叫:“这边,这边。”   巡逻艇缓缓靠近,把凌威和童婉茹拉上去,一位警官模样的年轻人看了看凌威:“这是怎么回事,爆炸的船上还有什么人?”   “没有人了,就我们两。”凌威随口回答。   “就两个人?”警官有点怀疑。又看了凌威几眼,忽然笑起来:“你是凌医师,我们见过,在西门利剑那里。”   “正是幸会。”凌威苦笑了一下,这样狼狈实在不想见到熟人。那位警官可不管凌威的感受,对着对讲机大声叫道:“西门利剑,你朋友在这里。”   几分钟后,一艘快艇疾驰而来,明亮的灯光照了照,传来西门利剑爽朗的笑声:“凌威凌大医师,你怎么有雅兴夜游太湖。”   “别拿我开心,快点送我们回去,太冷。”凌威站起身向西门利剑摆了摆手。   “还有谁,不会是大美女吧。”西门利剑没有看见坐在船舱里的童婉茹,继续说笑着,快艇靠了过来,在西门利剑身边还有一位姑娘,皮肤稍黑,英姿飒爽,是那个日本警官原田雅兰。   “被你说对了。”凌威扶起童婉茹,缓缓登上西门利剑的快艇。童婉茹的衣衫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巡逻艇灯光下,可见她动人心魄的脸颊,虽然有点苍白,但那种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所有人心动。   “发什么愣,送我们回去。”凌威推了一下被童婉茹容貌震惊的西门利剑:“快点,保和堂。”   深夜,保和堂院子后门却灯光明亮,快艇靠上小码头,陈雨轩头发散乱,满脸紧张跑过来,一边指挥工人把急救的小推车推过来,向着站在快艇上的西门利剑大喊:“凌威在哪?”   “我在这。”凌威站起身,陈雨轩瞪大眼:“你没事?”   “你盼望我有事吗。”凌威笑了起来,劫后余生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死了倒好。”陈雨轩瞥了凌威一眼,娇嗔地噘了噘嘴,语气似乎恼怒却有淡淡的喜悦。   “这都是怪我,打电话没有说清楚,搞得陈老板兴师动众,真是对不起。”西门利剑嘴里说道歉,哪有一丝歉意,反而是调侃。气得陈雨轩跺了一下脚:“西门利剑。你等着,我会收拾你的。”   “好啦,不开玩笑,这里还有一个,童姑娘身体不行,推进去吧。”凌威间陈雨轩脸上有点挂不住,急忙打岔,福扶起坐在身边的童婉茹,走上台阶,童婉茹脚步踉跄,显得很疲惫。陈雨轩急忙和凌威一起扶着她的胳膊。放在小推车上,两名女护士快速退进院子,送到一个房间,虽然只是秋天,不太冷,但考虑到是落水,预先就打开了暖气。   凌威顾不上自己换衣服,紧跟着走进房间,对陈雨轩喊道:“快点,吧她湿衣服换了。”   “已经准备好了。”陈雨轩拿着一套衣服晃了晃,却没有动,凌威挥了挥手:“换啊,看着我干什么?”   “你来换。”陈雨轩憋着笑,把衣服递给凌威,凌威愣了一下,忽然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看着女人换衣服,是太过于心急,忘记了这一点,急忙扭转身,逃跑似地走了出去:”我自己先换衣服。“身后房间里传来一阵大笑声,有陈雨轩的还有护士的,童婉茹也跟着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凌威急忙加快脚步,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刚刚平息一下情绪,拉开门准备看看童婉茹,一位护士走了进来,端着一个带盖的瓷碗,轻轻放那个在桌上:“凌医师,陈老板吩咐你把这姜汤乘热喝了,休息一下,童姑娘那边你尽管放心,受了点风寒,正在服药。”   姜汤是生姜红糖加上一点葱白熬制而成,非常可口,生姜散风寒,红糖补血散寒,二者配合,对于预防和治疗风寒感冒非常有效,喝完躺在床上,身体微微发热,出了一点汗,非常舒畅,一阵倦意袭来,凌威闭上眼沉沉睡去,梦中在冰冷的湖水中用力游着,四周闪动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也是漂浮着,若即若离,想伸手抓住却抓了个空,手脚越来越重,终于累了,身体向水下沉没,越来越深,眼前越来越黑暗、本能地挣扎一下,缓缓睁开眼。   窗外有点微弱的光,耿老爷子夫妇房间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两位老人进行着一如既往的散步,天应该是蒙蒙亮了,翻身下床,稍微洗漱,推门穿过沾满露水的院子,来到童婉茹的房间。童婉茹正睁着眼转动,不知是刚醒还是没睡。见到凌威微微欠起身,还没有坐起来就是一阵咳嗽。凌威急忙摆手:“别起来,躺着,躺着。”   旁边一张床上陈雨轩翻身而起,看了一眼童婉茹:“童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你陪我一整夜。”童婉茹侧脸向陈雨轩笑了笑。保和堂现在在全国都是大有名气,能让大老板陈雨轩照顾实在难得。但是,凌威见到陈雨轩心中却是一沉,陈雨轩亲自相陪是出于朋友之情和童婉茹身份特殊。但也有一个原因,就是童婉茹病情太重,稍有闪失她不好向凌威交代。   走上前,在床边缓缓坐下,凌威伸手按在童婉茹的脉搏上,闭目沉思了一会,又换另一只手,久久无语,童婉茹眨了眨眼:“怎么啦?”   “没什么。受了风寒,湖水太冷。”凌威轻轻笑了笑,但很不自然:“我开副方子调理,很快会好起来。”   说完,凌威站起身,拉了一下陈雨轩,刚要走出去商量,童婉茹轻声叫住两个人:“凌威,陈姑娘,不必出去,我知道,说吧。”   两个人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然后缓缓转过来,凌威声音很沉:“我不多说,你必须在这里住院,细细调理。”   “住多久?用什么药调理?”童婉茹声音很平静,淡如秋水:“最好的药方就是你们找来的长生不老药,我一直服用,已经是尽力了,在这里调理。是不是一直到最后时刻。”   凌威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童婉茹聪明剔透,自己又懂医术,不用隐瞒,干脆说道“是。”   “明白了,我会好好在这里调理。”童婉茹笑得很温和,没有一点忧伤。凌威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手臂:“就这样,有什么要求和我说。”   “没有,我想睡一会,刚才没睡好。”童婉茹缓缓闭上眼,似乎真的疲惫了。   凌威和陈雨轩缓缓推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间门,低声吩咐两位护士几句,走进空荡荡还没有人上班的大厅,陈雨轩倒一杯茶给凌威:“童姑娘倒是很配合。”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调理不行,她要是想走我们留不住。”凌威有点担忧。   “她有机会走吗?”陈雨轩语气变得沉重:“生命岌岌可危,我担心她过不了这一关。”   “她生命力很强,看淡生死倒有利于病情。”凌威也不知道童婉茹能活多久,这不是病,是一种遗传,天医家族历代无法解决的问题。   “但愿她能挺过这一关。”陈雨轩说得很泄气,药医不死病,医生不是神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童婉茹的情况太糟糕了,强弩之末又受了很严重的风寒,就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   第七百六十一章 美人依旧(十一)不会杀人   任何事都有一个极限,医学的极限就是死亡,这是自然界的规律,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改变。童婉茹的身体就像一棵老树,致残叶枯,摇摇欲坠,任何方法也无法缓解,更谈不上挽回,现在能做的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按理说人的寿命不止这点,可童婉茹这是家族性遗传。   想到遗传,凌威忽然记起崔溪镇的病毒和那种药方,转脸看着陈雨轩:“我差点忘了,和英国人威廉合作的事怎么样了?”   “交流很顺利,明天他们的机器就可以运到,进行提取可以把药效加倍。”陈雨轩快速说道:“相信效果会不错,未病先防,改变亚健康也是对医学界大功一件,”   “功劳先不说,尽快生产点,先给童婉茹服用。能够维持到永春岛的实验成功或许有救。”凌威眉头舒展了一下,那种药是针对遗传方面的,童婉茹虽然也服用过,效果不明显,但是经过提取再高倍浓缩,效果就不是同日而语。   “我怕、、、、、、”陈雨轩欲言又止,凌威举手晃了晃:“走一步是一步,尽力,童姑娘没有亲人,你好好照顾她。”   “这点不用你担心,我亲自负责。”陈雨轩点了点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小虎母亲华芳的声音:“凌大哥,你看见小虎了吗?”   “小虎怎么啦?”凌威和陈雨轩异口同声叫起来。   “他昨晚就没回来。”华芳一脸焦急:“昨晚说好尚心怡教他针灸的,我以为他贪玩没回家,刚才打电话,尚心怡说昨晚就没有看见他。”   昨晚,凌威心中惊了一下,昨天傍晚她和童婉茹一直陪着小虎,然后让一辆的士送小虎回来,眼下的情况是小虎根本就没有回保和堂。凌威再次想起那个女司机的声音,好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有一种莫名的恐惧,额头不由自主沁出点点汗珠,尽力放缓声音安慰华芳:“你别急,再打听一下他同学家有没有,我们现在就安排人手寻找。”   “麻烦你们了,我再到别的地方找找。”华芳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陈雨轩看着凌威:“要找孙笑天商量吗?”   “不用。”凌威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打开:“西门利剑吗,过来一趟,急事。”   十分钟后,保和堂不远处的早点铺,凌威和西门利剑相对而坐,没什么心事吃饭,完全为了垫肚子。一笼包子一笼烧卖还有两碗豆浆。囫囵吞枣吃了几口,凌威快速把情况说了一遍。西门利剑思索了一下:“你再想想那个人在哪里见过,还有,记得车牌号吗。”   “车牌号,我倒是看了一下,好像是2147.”凌威思索着,当时他有点疑惑,确实看了一下,不过已经是天色将晚,朦胧了一点,只记得几个数字。   “好,有这个就行。”西门利剑打开手机:“是车管所吗,我是西门利剑,帮我查一下2147,,女司机。”   “好,请稍等。”对方效率很快,手机里噼噼啪啪一阵响:“尾号相同的有四辆车,女司机没有。”   “可以再打听一下吗?昨天傍晚的。”西门利剑继续商量,那边挂了电话,三分钟左右又打过来:“昨天有人把车租出去了,几个小时,谁租用的无法查找。”   两个人相视沉默一会,西门利剑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别担心,根据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你的,这明显是有企图,你自己小心点,我安排人手暗中调查,这两天一定会有消息。”   “可是我们很被动,一点头绪也没有。”凌威用力抓了抓手中的碗,差点捏碎。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好好一位医生,怎么就卷进一些奇怪的漩涡。   “目前我们只能慢慢等。”西门利剑经常处理案件,相当沉着,思维敏捷:“还有,我调查了一下,在沧州武馆对你下手的是夏侯公子的人,你必须小心。昨晚的爆炸你自己应该清楚怎么回事。”   “爆炸?”凌威想起了那几个人,一下子把目标锁定在叶小凡身上。立即向西门利剑共了一下手:“我有事,必须去一趟。”   “去吧。”西门利剑笑了笑,看着凌威走出去,然后对着手机低声吩咐:“彭玉,盯着凌威,不要让他发现,也不要让他发生意外。”   建宁市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一栋栋办公大楼耸立着,展示着这个世界的先进和繁华。凌威下了出租车,眼睛适应一下天空有点刺眼的阳光,瞄了瞄一栋大楼外墙由上向下几个描金大字:铭宇集团。这个建宁很有名的跨国公司因为一个冷艳美少女总裁叶小曼而赫赫有名,又因为叶小曼的哥哥叶小凡夺了妹妹的位置反目成仇成为最近新闻的焦点,叶小曼这几天在建宁的活动越来越公开,在夏侯公子等人的支持下,矛头直指叶小凡,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铭宇集团这几天也人心惶惶。现任总裁叶小凡在楼上整天呆着,就像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你找谁?”凌威刚刚靠近大门,一位保安伸手拦住他,看到凌威穿着随和,只是简单的休闲装,保安的语气有点傲。但是凌威的回答比他还要傲,大声说道:“叶小凡。”   “见我们总裁,有预约吗?”保安上下大量凌威,满脸不信。   “不用预约。”凌威不愿多说,直接向里面闯,保安伸手抓凌威的胳膊。凌威头也不回,一甩手,保安一个踉跄,撞在一旁的廊柱上,帽子掉落地面,他顾不上捡,紧跟在凌威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叫:“拦住他,拦住他。”   凌威没有选择电梯,直接顺着楼梯踏步噔噔噔向上,两位保安听到叫声由上而下拦截,凌威抬腿横扫,下劈,两个人立即顺着楼梯滚下去。他动作不停,继续走向三楼,接连几层,拦截的保安都是一路滚下,爬起来在身后追赶,人越聚越多,一下子惊动了大楼里的工作人员,都翘足观看,凌威一个动作就撂倒一个,凶猛得让他们不敢上前,望而怯步。   来到五楼,瞄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牌子,凌威一抬脚踹开,叶小曼正在和两位手下说话,三个人同时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威几步冲到近前,一把抓住叶小凡的喉咙。旁边两位刚要还击,凌威低声吼道:“动一下我就捏碎他的喉咙。”   “别,别。”叶小凡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用力摆着手,他可以感觉到凌威钢铁般手指的力量,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捏碎他的喉咙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房间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些保安也紧跟过来,一下子涌到门口,凌威大声说道:“全给我出去。”   保安们愣了一下,凌威手指松了松,叶小凡呼吸顺畅很多,挥了一下手:“你们出去吧,我和这位先生有事商量商量,不叫你们不要进来。”   两位手下和保安一起退到走道上,并且关上了房门,凌威松开叶小凡,大马金刀地坐到他对面,目光凌厉:“说吧,你把小虎弄哪里去了?”   “什么小虎,我不知道。”   “你他妈再说一遍不知道。”凌威恼怒得口不择言,拍了一下桌子:“他只是个孩子,有本事冲我来。”   “我为什么要冲你。”叶小凡不愧是一位总裁,生性懦弱这时候却并不慌张,反而伸手倒一杯茶递给凌威。   “别给我装蒜,昨晚湖上的爆炸是你派人做的吧。”凌威吧茶杯推到一边,咄咄逼人地瞪着叶小凡。   “那个我承认,但绝对没有绑架小孩,对付你无非是为了叶小曼。”叶小凡笑了笑:“现在我也不必要对付你了,因为叶小曼在经济上的支柱是夏侯公子,只要解决掉这一点就行。”   “难道你还敢对夏侯公子下手。”凌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不用动手,我只是把你和叶小曼的一些趣事收集起来交给他,尤其是在云梦山的**一夜。”叶小凡笑得有点邪。商场就是战场,情报同样重要,钱枫死了却给他留下好多有用的东西,纵终于派上用场了。   “你敢,我杀了你。”凌威一伸手再次抓住叶小凡,怒目相对。   “不好意思,我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今天叶小曼和夏侯公子要举行一次聚会,宣布他们的合作,我想会有好戏看了。”叶小凡露出恶作剧的笑,杀人是一鼓作气的事,既然凌威刚才没有下狠手他就不怕:“凌医师,松手吧,我没有绑架什么小虎,你是医生,是不会杀人的。”   “是吗?”凌威看着对方毫不畏惧的目光,看来自己和这些狡猾的商人比起来还是弱了一点,但也不是就好欺负,他嘴角忽然露出一点怪异的笑。右手手指伸出,在叶小凡腰间用力戳了一下,叶小凡感到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一声,趴在桌上,满脸痛苦。嘶哑着声音叫道:“你这是干什么,想疼死我。”   “我不杀人,但是过几个小时气血运行到那里会痛一会,小虎找到了我自然会让人帮你解,记住别找别的医生,只会越治越重。”   说完,凌威拍了拍手,转身拉开房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门口的保安虽多,但没有人敢动手,下意识让开,眼睁睁望着凌威缓缓走下楼梯,扬长而去。   第七百六十二章 美人依旧(十二)   商业宾馆三楼,最豪华的的宴会大厅。迎来了一场真正豪华的酒会。主人是建宁赫赫有名的年轻企业家夏侯公子,不仅有钱有才干,人才还是一流,长得俊朗出众,举止温文尔雅,是年轻人学习的典范。这样的人交友自然很广,三教九流都有,他要举行宴会,稍微一吆喝,政客富商全部到位,一些不出名的小企业和小人物溜须拍马蜂拥而至,大厅里酒宴还没开始已经是人声吵杂。   保和堂是建宁有名的私人企业,陈雨轩当然也是在邀请之列,酒会在中午举行,晚礼服是不用的,一身职业**套装,黑亮流畅的秀发,显得高雅大方,水润的脸颊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她现在可是钻石级别的姑娘,一出场就是一个亮点。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位最近在建宁家喻户晓的神医凌威,一身西服,大方得体,剑眉朗目,神采奕奕。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珠联璧合。引来许多赞叹的目光,几位记者急忙拿起相机留下精彩的瞬间。   “凌医师,陈老板,里面请。”负责招呼客人的是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对凌威倒也没有以前那么凶,以前凌威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医生,得罪他这样的人物当然就成了他眼中钉,现在不同了,凌威可以和他的主子夏侯公子相提并论,不客气的说他连作对的资格都没有。唯有笑脸相迎。这就叫狗眼看人低,见风使舵。   陈雨轩和凌威并没有搭理王开元,只是微微点头,就算打招呼了。缓步走进客厅。跟在凌威和陈雨轩身后的是保和堂经理,凌威的好朋友孙笑天,一脸温和人畜无害的样子,身边是穿着一身紫色套裙的渔家女师小燕,两人最近打得火热,寸步不离。师小燕对王开元没好感,他性格直爽,走到王开元面前故意扬了扬头,视如不见。倒是孙笑天客气:“王经理,幸苦,幸苦。”   “应该的,应该的。”王开元微笑着回答:“二位里面请。”师小燕毫不客气地大步走过王开元身边,王开元看着她纤细的腰肢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嘴里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女人,以前玩的都是次品货。”   “王经理,说什么呢。”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王开元一下,王开元侧身,看见一张圆嘟嘟的脸:“原来是马老板,今天来得这么晚了点。”   “另外一个娱乐城到了几位美女,过去看看,耽误了一下。”马老板压低声音,色迷迷笑着。   “马老板真有雅兴,一大早找女人。”王开元低声笑道:‘亏了今天别多喝酒。““去你的,哪来的亏,那些人都不入眼,我倒是听说你们开源娱乐城到了一批好货。”马老板眼睛又咪了很多:“怎么样,先让我来个头筹。”   “有一两个不好调教,过几天再看看。”王开元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   “没调教好就交给哦,我最喜欢调教女人了。”马老板眼中露出火热的光,看来这家伙爱好特殊。   “你行吗?”王开元不大相信地看着马老板有点油亮的脸颊,他王开元对付女人的手段就够多的了,,难道这家伙更厉害。   “你别忘了,当年我可是在香港发家的,主要做的就是、、、、、”马老板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没有再说下去,贩卖女人毕竟是不光彩的事,也只有在王开元这样的人面前才能炫耀一下。   “好,就交给你了。等会我安排。”王开元眼睛也是一亮,但这里毕竟是聚会,不适宜讨论,匆忙交代一句,又招呼另外的客人。   人越来越多,桌上的冷菜已经摆好,有人打开了酒,茅台香气扑鼻,忍不住先品尝起来。凌威和陈雨轩坐在一个边缘的桌子边,偏一点,但有个好处,没有人过来凑热闹,凌威和陈雨轩平时也是非常受欢迎的,毕竟每个人都会生病,名医是有钱人必不可少的,不过今天是夏侯公子主角,叶小曼和凌威的微妙关系大家都知道一些,尤其现在叶小曼的药材公司和保和堂走的还是挺近,大家就有意无意保持一点距离。凌威对面是孙笑天和师小燕,两个人在低声说着什么,有种如胶似漆的味道。凌威拿起酒瓶晃了晃,笑着说道:“孙笑天,今天是来帮我办事的,专业一点好不好。”   “凌大哥,你也拿我开心。”师小燕娇嗔地噘了噘嘴。   “没有,你是我的好妹子,怎么拿你开心。”凌威低声笑着:“我是说有些人重色轻友,实在不够意思。”   “重色轻友?谁啊。”孙笑天故意左顾右盼,一脸诧异。   “得了吧,别装了。”凌威瞪了他一眼:“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你凭什么收拾我,到现在为止你还没告诉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孙笑天笑着换还击了一句。陈雨轩在一旁也诧异地插言:“是啊,凌威,你急急匆匆拉着我们来干什么,这样的场合我一般是不参加的。”   陈雨轩性格算是活泼,但不喜欢凑热闹,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一直单身,这样的场合不带着一个俊朗的男朋友就有点另类,所以干脆谢绝。今天接到请柬也是随手扔到一边,偏偏一向厌恶所谓上流聚会的凌威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回到保和堂二话没说,直接催促她和孙笑天,立即赴宴,直到坐下来还是稀里糊涂。   “是这样。”凌威压低声音,几个人的脑袋凑近一些:“叶小曼的目的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必须取得建宁商界的支持,关键是在夏侯公子身上,但是叶小凡说已经把一些我和叶小曼的材料交给了夏侯公子,今天我们见机行事,看能不能帮上忙。”   “我看比较悬,帮忙我没意见。”陈雨轩摇了摇头,她对叶小曼这样的手段不太满意,不过商场如战场,她哥哥用并不光彩的手段夺取了总裁的位置,一个姑娘家要想夺回来用点手段也是无可厚非。最主要的是她是凌威的朋友,自己必须帮。思索了一下:“假如夏侯公子已经拿到资料,事情就很不好办,我们就算假扮情侣也不行,夏侯公子那人讲究完美,稍有瑕疵也会不悦,后果不好说,”   陈雨轩的话凌威早就考虑过,并不怎么意外,他把目光转向孙笑天,这小子机智百出,一定会有不同见解:“你看怎么样?”   孙笑天拿着筷子轻轻拨弄着面前的小菜,一时无语。师小燕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虎着脸:“就知道吃,凌大哥说话你没听见啊。”   陈雨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师小燕,温柔点,我看你就是只母老虎。”   “谁说我是母老虎了。”师小燕不依不饶,盯着孙笑天:“你看我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你是一只猫。”孙笑天满脸堆笑,带着一点讨好。师小燕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还不快点回答凌大哥的话。”   “我不是在思考吗。”孙笑天抬头看着凌威,手指敲打着桌面:“我们只能做做坏的打算,就算夏侯公子知道了我们也装着若无其事,似乎叶小凡在造谣,只要拖延几天,按照叶小曼现在的势头,几天就可以定局,夏侯公子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   “假如无法拖延会怎么样?”凌威担忧地问了一句。   “假如夏侯公子忽然翻脸,叶小曼的计划就是死路一条。”孙笑天语气肯定至极,因为这是事实,夏侯公子的实力在建宁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凌威心中一怔,现在才发觉叶小曼在走钢丝,而且是命悬一线的钢丝,担忧立即增加了几分,刚要张嘴再征求孙笑天的意见。师小燕噘了噘嘴:“他们出来了。”   他们自然不是一个人,凌威转脸望过去,夏侯公子青色西服白衬衫,金色领带,显得富丽堂皇,脸上的微笑也格外温和,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身边站着叶小曼,一身紫色套裙,庄重淡雅,脸色依然很淡漠。毫无喜气,但是大家都习惯了叶小曼的冷艳,也不介意,一阵雷鸣般掌声过后,夏侯公子浑厚的嗓音响起:“欢迎各位光临今天的宴会,略备薄酒,希望大家尽兴。”   “夏侯公子客气了,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有人一边打招呼一边拍马屁服务员端过来两杯红酒,叶小曼和夏侯公子一人一杯,礼貌地顺着走道打招呼,叶小曼的脸上还难得地露出微笑,不过,这种微笑并没有保持几分钟就僵住了,她和夏侯公子同时愣了一下,因为看到了他们认为不该出现的人,凌威一脸微笑地站在前方。   第七百六十三章 美人依旧(十三),迷魂阵   感情方面,最微妙的就是男女之事,叶小曼利用夏侯公子是商场上的手段,但对于凌威多少也是一种伤害,也就一直避着他,夏侯公子在庆功宴上被历芊芊搞得非常狼狈,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的侮辱。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凌威虽然也算是建宁的名流,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无论怎么处变不惊也还是同时愣了一下。   “怎么,二位好像不欢迎。”凌威笑着晃动一下手中的酒杯,语气调侃。   “欢迎,当然欢迎,凌医师难得光临,真是我们的荣幸。”夏侯公子就算想一拳砸扁凌威的鼻梁现在也要客气几句,这可是他自己发起的聚会。况且,凌威的鼻梁也不是那么容易砸扁的,他故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身体向叶小曼靠了靠,显得很亲热,叶小曼身体侧了侧,想避开,旋即又放弃。向凌威举了举酒杯:“欢迎凌医师。”   “谢谢,你们忙吧。”凌威笑了笑,坐回原来的位置。陈雨轩诧异于凌威的举动,一时忘记了起身打招呼,刚要站起来,夏侯公子和叶小曼有点心神不宁,已经转身离开,陈雨轩只好坐着不动,眼睛瞥了瞥凌威:“别冲动,你的叶小曼还没被别人抢走呢。”   “我的吗?”凌威忽然苦笑了一下。女人的心真是摸不透,忽然觉得叶小曼也飘忽不定起来。   大厅里响起一阵酒杯的碰击声和喧闹声,世上没有什么比喝酒容易进入高*潮的了,酒香和饭菜的香味夹杂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兴奋是难以避免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这时候情绪高涨,热血沸腾是最容易被鼓动的。夏侯公子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和叶小曼缓步走上典礼的小舞台:“各位,今天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就是我和叶小曼女士之间的合作,希望大家对叶小曼多多支持,也算是对我的帮助。”   话说得很委婉,冠冕堂皇。他在建宁商界是举足轻重,说出来的话就等于是决定。那些人立即随声附和:“夏侯公子放心,我们一定鼎力支持叶小曼姑娘,”   “夏侯公子,我们和叶姑娘的合同已经签了,绝对优惠。”   “夏侯公子,我们跟着你走,绝对不会错。”   还有的更加露骨,大声叫道:“夏侯公子,叶姑娘的将来还不就是你的,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我们可就等着那一天。”   “兄弟说笑了,我和叶小曼姑娘只是生意上的朋友、”夏侯公子连忙推脱,但神色间掩饰不住得意之情,叶小曼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不就前忽然消失远去东南亚,让他魂牵梦绕,得不到的才珍贵,现在忽然复返,令他欣喜万分,立即展开攻势,叶小曼似乎也有点意思。   “你就别不承认,叶姑娘也没否认,你还矫情,罚酒三杯。”客人中有夏侯公子的死党开起了玩笑。夏侯公子连声答应:“好,好,就罚酒三杯。”   他答应罚酒,也就相当于承认和叶小曼的关系。人群中再次想起调笑声,说话渐渐有点放肆。叶小曼缓缓走下小舞台,脸色还是很淡漠。有些许微笑,目光流转,掠过凌威等人,微微有点异样。凌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陈雨轩拉了他一把:“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知道分寸。”凌威笑了笑,端起一杯酒向叶小曼走过去,夏侯公子正在和别人喝酒,凌威和叶小曼四目相对:“恭喜。”   “谢谢。”叶小曼把酒凑近嘴边,低声说道:“你来干什么?”   “叶小凡已经掌握我们两一些秘密事情,夏侯公子一旦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凌威悄声说道:‘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跟我走,我们另想办法,不要那个铭宇集团又能怎么样。““不行,我不能功败垂成。”叶小曼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她本来就是个有主见的人,这是一个优点,但也有缺点,就是不容易听劝,不到南墙心不死。   “我只是提醒你考虑一下。”凌威不再说下去,他知道适可而止。   “谢谢。”叶小曼笑了一下,如果有人注意会发现她这一笑很灿烂,比刚才所有的笑容加起来还要绚丽多彩。   凌威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去,夏侯公子靠近叶小曼,望着凌薇的背影,狐疑地说道:“凌医师说什么了?”   叶小曼听出点酸溜溜的感觉,却假装不知道,淡淡笑了笑:“有关药材方面的事情,他们需要东南亚产的一种药草。”   “原来是谈生意。”夏侯公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是聪明人,凌威和叶小曼的微妙关系多少看出一点,但对自己充满自信,无论从哪个角都比凌威优秀。   “你还认为我们谈什么?”叶小曼有意无意将了一下夏侯公子,夏侯公子打了个哈哈,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市政府的刘秘书在那边,我们打个招呼去。”   凌威手里端着酒杯,一直盯着夏侯公子,并没有发现异样,微微有点奇怪,皱了皱眉头。孙笑天忽然说道:“凌威,你上当了,叶小凡的材料还没有交给夏侯公子,不然凭夏侯公子的性格,不会如此容忍。”   “我去找叶小凡。”凌威扭动一下身子。   “来不及了,原来没有,现在一定快要到夏侯公子手里了,静观其变吧。”   孙笑天的话让凌威有点泄气,攥着拳头再次把目光投向叶小曼夏侯公子,谁要是伤害叶小曼他第一个冲出去。看了一会,叶小曼很安全,程怡然急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在叶小曼耳边嘀咕了几句,叶小曼又凑近夏侯公子,小声说着什么。   “看来叶小曼要提前行动了。”孙笑天笑着说道:“果然聪明,不愧是跨国公司的总裁。”   凌威看着程怡然,也明白过来:“叶小曼想在夏侯公子拿到叶小凡的材料之前签了合同。”   正如凌威和孙笑天说得那样,夏侯公子在叶小曼陪同下再次走上小舞台,清了清嗓子,等到所有目光转向他们,缓缓说道:“各位,今天在这里还有一件事希望大家做个见证,就是我们集团和叶小曼女士的曼雪集团签署南郊度假区开发的文件,也算我给叶小曼女士这次回归的一份贺礼。”   说完,夏侯公子接过程怡然递过去的笔和文件,唰唰唰,潇洒地签完,啪的一声合起来,递给程怡然,程怡然快速下台离开。台下一阵雷鸣般掌声,掌声中王开元慌慌张张跳上舞台,把一份材料递给夏侯公子,夏侯公子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叶小曼侧脸看了看:“夏侯公子,你不舒服吗?”   “可能喝多了,有点头晕。”夏侯公子示意王开元把材料拿走,咳嗽了一下,声音略显低沉:“不好意思,原来还要说一下合作的具体规划,有点头晕,改天吧,大家请继续喝酒。”   “好戏开场了。”孙笑天拍了拍凌威:“叶小凡的材料来得晚了点。”   凌威点了点头,眉头紧皱:“夏侯公子会翻脸吗?”   “不会,他现在翻脸就是打自己嘴巴。”孙笑天笑得有点恶作剧:“不过他发觉受骗一定会加倍奉还,现在要做的就会死拖延时间,第一混淆视听,让他对叶小凡的话半信半疑,叶小凡毕竟是叶小曼的对头,有些事夏侯公子一定会亲自核实,第二,给夏侯公子找点麻烦。”   “第一条好办,我会让叶小凡见不到夏侯公子,至于第二吗、、、、、、”凌威思索了一下,淡淡一笑:“我想也可以做到,夏侯公子不会没有弱点,尤其是开源娱乐城,我去找点麻烦。”   “好,知道主动出击了。”孙笑天欣赏地拍了拍凌威,忽然站气身,大声说道:“大家请静一静。”   所有目光转过来,孙笑天随着保和堂的崛起在建宁也成为了名人,他的话还是值得一听的。等到安静,孙晓天接着说道:“在这里,借着夏侯公子和叶小曼女士的光,我也提前宣布一件事,在我们老板陈雨轩和凌医师的共同努力下,一种新的保健药品马上就要问世,如果有兴趣代理的朋友请预先说一声,绝对优惠。”   人群里一阵喧哗,凌威和陈雨轩研制,保和堂推荐的药当然非同小可,黄金有价药无价,商机无限啊。有敏感的人还发现一点微妙的地方,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而立在孙笑天身边,似乎一对情侣。联想起有关叶小曼和凌威的传闻,就更加微妙,凌威似乎在向叶小曼示威。   夏侯公子盯着很亲密的凌威和陈雨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浓眉紧紧皱起来,似乎变得更加痛苦。   第七百六十四章 美人依旧(十四)   夏侯公子举行过无数次聚会,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看着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而立,俨然一对情侣,身边的叶小曼一如既往的淡漠,看不出波动。脑海中浮现着刚才王开元拿来的材料。那是有关叶小曼和凌威的事情,也可以说是风流事,虽然被叶小凡添油加醋,但还是可以看出暧昧得很。难道叶小曼在利用自己,可凌威和陈雨轩又太亲热,似乎叶小曼和凌威的事完全子虚乌有,难道叶小凡在撒谎。   有人举杯,夏侯公子挥手推辞,借口身体不适,快步走出大厅,隔壁客房门口,王开元已经在恭敬地等候,夏侯公子劈头就问:“叶小凡提供的材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明白,刚才一位年轻人送给我的,说你会感兴趣,我就直接交给你了。”   “还有其他人看过吗。”夏侯公子看着王开元手中材料,就像看见魔鬼。   “事关重大,就我一个人看过。”王开元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夏侯公子的神色。   “毁了。”夏侯公子指了指王开元手中攥着的材料,果断说道:“我要见一见叶小凡,马上联系。”   “是现在吗?”王开元望了望大厅,还有许多人在喝酒。   “是现在,立即,马上。”夏侯公子语气不容置疑。气急败坏,这是王开元从来没有见过的,急忙掏出手机:“好,好,我现在就联系。”   手机很快拨通。王开元说了两句,脸色忽然变得像菜场的死鱼一样难看。夏侯公子低声吼道:“怎么回事?”   “叶,叶,叶小凡刚刚被警察带走了。”王开元被吓得有点结巴。   “什么原因?”夏侯公子接着追问。   “不清楚,是刑警队的西门利剑队长亲自抓的,没有透露半点口风。”   “西门利剑。”夏侯公子在原地转了一圈,眼睛亮了一下:“凌威的朋友,这他妈好像是一个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要不要取消和叶小曼姑娘的合作。”王开元虽然没有夏侯公子敏感,但也发觉有点不妥,小声提议。   “刚刚签了合同就取消,我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夏侯公子狠狠瞪了王开元一眼:“你有没有脑子,我们还没有找到叶小凡提供材料的真相,不要过于鲁莽,等会派人把叶小曼送回去,严密监视,看她和什么人接触,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王开元急忙答应,抬手擦了擦额头因紧张沁出的汗水,谨慎地说道:“公子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   “没心情休息,我马上去娱乐城,让杨柳姑娘去我房间。”夏侯公子挥了挥手,一个人走了出去。   大厅里酒宴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接近尾声,没有人喝酒,只是在闲谈。凌威看了看独自一人的野熊阿曼。侧脸瞥了一下孙笑天:“夏侯公子不会回来了吧。”   “不会,但你也不能和叶小曼接触,来个视而不见,王开元等人一定在监视叶小曼。”   “我知道,夏侯公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要去给他放把火。”凌威撇了撇嘴,神情古怪。师小燕扬了扬脸,有点不解:“凌大哥,你要放火烧什么?”   “烤肉。”凌威笑了笑,和师小燕这样没任何心计的人也说不清。直接拉起陈雨轩走到叶小曼面前,微微点了头算是告别。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   叶小曼望着两个人成双成对的背影,身体忽然晃了晃,有种虚脱的疲惫感,伸手抓住一旁的桌子支撑住。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慌,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刚才就应该跟着凌威走,如果争取到了眼前的一切却失去了凌威,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人总是会犯这样的错误,到手的不珍惜,在将要失去的时候忽然感到弥足珍贵。叶小曼有一种冲上前推开陈雨轩的冲动。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会彻底改变,在这一刹那叶小曼不再是高高在上冷傲无比的总裁,就是一位争风吃醋的小女人。脚步猛然抬起,刚要迈出,旁边闪过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叶姑娘,我是市委的张秘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秘书长客气了,我们还得您关照。”张秘书的一句话又把叶小曼拉回现实,淡淡笑了笑:‘度假村的项目还要请张秘书长在市长面前多多美言。”   “应该的,应该的。”张秘书抬手摸了一下有点谢顶的脑袋,呵呵笑着。   离开宾馆,凌威快速赶回保和堂,和大厅里正在忙碌的员工打了声招呼,直奔后院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楚青竹交给他的药粉,化妆很有效,没舍得扔,还是要派上用场。稀释一下涂在脸上,粘上胡须,梳个大背头,戴上墨镜,俨然一位奸商,然后从院子后门溜了出去。沿着紫玉河边的石板路走了一会。来到一个繁华的路口,一位的士司机探出头:“大哥,去哪?”   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登上车,故意把口音变得沙哑:“这位兄弟,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您是要旅游吗?”司机发动汽车,并没有走,等待凌威指出方向。   “我不是旅游。”凌威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司机心领神会,笑得怪异:“明白,明白,开源娱乐城是我熟悉的地方,王开元经理是我哥们,到那里就是天堂,尽管潇洒。”   “我人生地不熟,不知安全不安全。”凌威伸手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去。司机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大哥尽管放心,我会让他们特意关照的。”   “那就谢谢兄弟,改天请你喝酒。”   的士拐了一个弯,沿着街道行驶,司机还故意饶了几里路,显得路很远,一边走一边和凌威闲聊,就像一对老朋友,许多时候钱是拉近距离的最好工具。   的士穿过开源娱乐城的大门直接进入,司机和保安显然很熟,只是下了车窗点了点头,一直把车开到凌威熟悉的贵宾楼前,刚打开车门,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笑着和司机打招呼:“刘哥,来啦。”   “吕经理,快点招呼客人。”司机笑眯眯走下车,看了看一起下来的凌威:‘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娱乐城贵宾部的吕经理,我铁哥们。”   “这位是、、、、、、”司机想介绍一下凌威,忽然想起自己没有问过凌威姓名,有点尴尬,凌威立即接话:“在下黄立,名字很普通,说过别人就容易忘。”   “是比较容易忘,”司机打了个哈哈。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吕经理眯了眯眼:“黄先生打哪来,做什么?”   “怎么。还要查户口?”凌威故意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可以不回答,出来风流快活谁不是背着点,尽量避免被别人抓到什么把柄、“吕经理尽管放心,有问题我负责。”司机拍了拍胸口:“我和娱乐城打交道又不是一年,你看我哪次出过事。”   “好,我就相信刘哥。”吕经理笑着拍了拍司机,神态亲热。然后面对凌威:“你要什么样房间。”   “豪华套房。”凌威脱口而出。   “那可是五千元一天。”司机看出凌威有钱,但没想到阔绰到如此地步。   “怎么?我不像?”凌威故意不悦地哼了一声。司机急忙陪着笑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提醒吕经理,五千元可是要服务周到。”   “这还用你说。”吕经理白了司机一眼,递给凌威一张贵宾卡,微笑着说道:“您交一下押金,凭卡就可以任意消费。”   “押金多少?”凌威一边说一边和吕经理走进大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吕经理,吕经理刷了一下:“好了201房,您自己去还是要叫个人陪着上去。”   服务够周到,陪着意思是男人都听得明白,凌威摆了摆手。拿起钥匙刚要转身,眼角瞥见一位高个子戴墨镜的人走进来,凌威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谁,那股淡淡怪异的味道他永远忘不了,是那个埃及人,罗羽。   真是冤家路窄,无意中让自己碰上了,不知道这家伙身上有没有危险的病毒,先观察一下再说,要控制他就得迅雷不及掩耳。   第七百六十五章 美人依旧(十五)再遇杨柳   罗羽微微低着头,有点心思重重的模样,穿过大厅并没有停留,直奔楼梯口,吧台内的姑娘忽然叫了一声:“罗先生,请留步。”   “什么事?”罗羽不太情愿地转身走过来,站在凌威身边,凌威故意向他笑了笑,自己无论如何化妆身材是难以改变的,直接面对反而改变第一印象。罗羽微微愣了愣,想不起凌威是谁,眼神有点警惕…吧台小姐继续说道:“罗先生,您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所以格外照顾,但是,你的押金已经用完,是不是补交一点,或者找人担保一下。”   “难道我还会跑了不成。明天钱就会到。”罗羽情绪有点暴躁,他现在是通缉犯哪来的人担保。   “可是,你这话已经说了几天了。”服务小姐不依不饶,有点把罗羽看着泼皮无赖的样子。   “怎么,你们还想赶我走。”罗羽攥起了拳头,晃了晃,吧台小姐下意识向后躲了躲,尖声叫道:“你要干什么?”   “这位兄弟就是闹着玩。”凌威伸手拦住罗羽的胳膊,笑着说道:“谁没有蹩脚的时候,他的钱就算在我头上,要是不够我再加点。”   “够了,够了。”吧台小姐连声说着,陪着笑,她怕得罪凌威这个财神爷,也怕罗羽的拳头,来贵宾楼的都是得罪不起的主,打了往往白搭,还会被王开元扣上服务不周的大帽子。   “好兄弟,等会我请你喝咖啡。”罗羽感激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说得很诚恳,可是他忘了,接下来他用的都是凌威的钞票。   “我休息一下,你几号房,我回房间洗澡,等会我去找你。”凌威不想和罗羽靠得要太近,缓和一下,考虑对策。   “302,我等你。”罗羽挥了一下手,从吧台内拿了几听啤酒,转身离开。凌威不紧不慢走向二楼,目光随意看着,他要记住地形,一旦发生什么也好离开。   201是一间套房,设施华美精致,茶几上的器具似乎都是银制品,一瓶红酒摆在上面,就像一位少妇,散发着诱人的光彩,不过凌威毫无兴趣,他倒是真的想洗澡,脱了衣服走进卫生间,冲洗了一下,这是豪华套房,绝对一个人的世界,也不用顾忌什么,他直接光着身子走出来,刚进入客厅,一下子愣住了。一位姑娘正背对着自己,手中是一个装满水果的托盘,正缓缓放下。听到脚步声,姑娘直起腰转过脸,立即发出一声惊叫,在这样的地方服务,要说没见过男人**是不可能的,但这样猝不及防任何女人都会大吃一惊。   凌威的反应比那个女人还紧张,一下子跳起来,直奔卫生间,紧紧关上门,大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专门服务贵宾房的,他们没有和你说嘛,要什么服务你可以告诉我。”那位姑娘的声音很甜,凌威听起来很舒服,仔细回味一下,心中更美了,这个人是他最放心的,娱乐城姑娘的大姐大,杨柳。她那种身在污泥却有出尘气质确实适合服务贵宾房,尤其那双令男人**的手,像凌威这样自制力特好的人想起来还有点心动…   “要回避一下吗?”杨柳见卫生间没动静,疑问了一句。   “不用,我自己出来。”凌威围着大浴巾,大大方方走出卫生间,在茶几边坐下,他不是不想穿衣服,忽然想起自己压根就没带衣服。向杨柳挥一下手:“你帮我买身衣服。”   “买衣服就不用我了。”杨柳拿起电话吩咐几声,然后站到凌威身后,双手轻轻揉*捏凌威的两个肩膀,一股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凌威微微闭上眼:“小姐,你的服务真舒服。”   “谢谢夸奖。”杨柳轻声笑着,充满自信。   放松之下,凌威忽然有种恶作剧的心里,轻声笑着说道:“不知姑娘别的服务会不会更舒服。”   **裸的挑逗,杨柳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只是负责按摩等服务,要是想别的,我可以让别的姐妹过来。”   “不用换人,那多麻烦。”凌威故意把手伸到后面,好像要抓上一把。杨柳躲避了一下,紧接着咯咯娇笑起来,竟然一屁股坐到凌威身边,大大方方:“好吧,你要什么,随便。”   职业套裙的胸口很低,露出两个迷人的半圆,巧笑嫣然的脸颊,妩媚的双眸,加上一股淡淡的幽香,多么活色生香的画面。凌威倒是愣住了,下意识向一旁缩了缩,诧异地说道:“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吗?”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杨柳笑得更妩媚,向凌威身边贴了了贴,胸口撞在凌威的胳膊上,弹性十足。   她愿意,凌威害怕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今天是来给夏侯公子寻找麻烦的,不是为了快活,急忙摆手:“你说清楚,为什么改变注意。”   “这种是哪有为什么,我就是愿意。”杨柳变成了一只女色狼,竟然身手扯凌威身上的浴巾。凌威一下子跳起来:“不行,你一定要说清楚。”   “好啦,不逗你。”杨柳倚在沙发上,格格娇笑:“你这次又姓黄了,上次好像姓钱。”   “你怎么知道是我?”凌威诧异地摸了摸胡须,这次的装扮和前两次可是完全不同,声音也改变了,怎么会被一眼认出来。   “味道,男人有特殊的味道,就算你刚洗过澡我也闻得出来。”杨柳脸色缓和了一下,变得清丽纯静,媚态尽收。男人的味道,她没有说明白,只有魂牵梦萦的女人才能感觉到。无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是她生命中主动投怀送抱却被拒绝的人,能够抵抗她诱惑的人凌威是独一无二。她不知道凌威的底细,每次出现都是经过化妆,连真正面目都没见过。但那种踏实感深深埋进了她的心中,上次分别以后她连别的男人都想碰,今天是王开元点名让她为夏侯公子服务,顺便走这边看看,没想到又遇到这个人,这就是缘分吧。刚才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心中没来由一阵冲动。真恨不得扒了凌威,能够风流一次死也甘心,这就是女人的真情,明明感觉到没有结果,就是舍不得。   凌威在杨柳对面坐下,打开红酒,倒满两杯:“来,为我们再次相聚干一杯。”   “谢谢。”杨柳端起红酒喝了一口,眼睛看着凌威,这是个随和得让人没有任何拘束的人,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值得信任,她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这次来干什么,你不会是游玩寻开心。”   “一点小事。”凌威笑了笑,不确定可不可以说,毕竟自己还没有找到可以令夏侯公子头疼的事,要说有,只有一个罗羽。微微犹豫一下,接着说道:“帮我打听一下302房的罗先生,是不是一个人住。”   “你是说那个高大的外国人,一直是一个人,这点我知道,我一个姐妹专门伺候他的。”   “好,我现在的目的就是他。”凌威抬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没有别的证据,抓住罗羽,窝藏通缉要犯也够夏侯公子折腾几天,有点兴奋,他猛然站起身,旋即又坐了下来,脸微微有点发热,他一时忘记了自己只围着一个大浴巾,春光乍现,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杨柳,这个死丫头竟然笑得有点色,让凌威差点激动起来。   第七百六十六章 美人依旧(十六)找人   衣服很快送进来,不得不佩服杨柳的眼光不错,刚好合身,白衬衫配上青西服,精神得很。杨柳站在凌威面前,微微仰着脸,把凌威的衣领整理好,动作温柔得让凌威想起了祝玉妍,有点心痛,如果论温柔,祝玉妍无疑是完美无瑕的,体贴得让凌威觉得那就是一个家,可惜那种感觉太短暂,现在井上正雄已经死了,算是为祝玉妍报了仇,可是佳人已经一去不复返。   “你在想什么?”杨柳看着;凌威的脸颊,看出了他眼眸中的一丝隐痛。   “没什么,好了吗?我现在就过去,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大惊小怪。”凌威抬手理了一下杨柳的头发,这姑娘真的不错,可惜走错了路。   “祝你成功。”杨柳踮起脚尖脚尖,在凌威脸颊上亲了一下,她是个见多识广的女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给自己喜欢的人送上一份祝福总是不会错。然后看着凌威走出门,目光扫视一下,抱起凌威换下的衣服,离开了房间。   贵宾楼顾名思义住的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最低的房间一晚还是几百,不是任何人都能潇洒的。这几天淡季,客人不多,走道里除了偶尔路过一两位服务员和服务生,没有其他人,显得有点空荡荡。凌威脚步沉稳,不紧不慢走到302房门前,抬手敲了敲,罗羽拉开门:“里面请,里面请。”   房间内有点凌乱,几个易拉罐扔在地上,茶几上的东西也摆得乱七八糟,显得罗羽的情绪很不好,但是对于凌威这样一位凭空伸出援手的人他是倍加感激,有一种萍水遇知音的庆幸,凌威还没有落座就急着倒茶,弯腰撅着屁股,毫无戒备。凌威站在罗羽身后,可不愿放过如此好机会,右手手指用力在罗羽肋骨部位按了一下,然后双手快速扭动,眨眼间把罗羽两个手臂的关节全部错位,罗羽痛得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额头上冒着汗,瞪了瞪眼:“你是凌威?”   “你怎么知道?”凌威有点意外,自己化妆没露馅啊。不然罗羽也不会毫无防备。   “手法快捷,力道凶猛,认穴和关节准确无误,除了你还会有谁。”罗羽脸颊痛苦地扭曲着:“快点解了我的穴位。”   “等一下,你身上有没有病毒。”凌威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扫描,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没有。”罗羽回答很干脆。   “怎么证明?”凌威毫不客气地把手伸到罗羽身上,仔细摸了一遍,确认没有病毒,抽出一根钢针,在罗羽身上扎了一下,罗羽的痛苦立即缓解,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盯着凌威,眼神带着愤怒:“你来干什么?”   “这是我要问你的,你逃出崔溪镇不回国,来这里干什么?”凌威反问了一句,这也是他感到奇怪的,罗羽没有用病毒害人,也没有报复保和堂,没有理由还在建宁逗留,难道就等着被抓这一天,他不会这么蠢。   “我找人。”罗羽声音低沉。   “谁?”凌威迅速追问。   “花花,醉仙阁的小花姑娘。”   “她不在醉仙歌吗。你来这里干什么?”凌威忽然记起罗羽和小花感情很好,难得这时候还冒险过来找,对他的感觉稍微好转了一点。   “她不在醉仙阁,历芊芊说被人卖进了娱乐城,我找了很久没找到。”罗羽脸色有点纠结,可以想象,他在这里一定费尽了心思,搞得身无分文,差点被轰出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又是历芊芊,她在搞什么鬼。”提到历芊芊凌威有点头疼,那小丫头神出鬼没,摸不透底细,在崔溪镇竟然把罗羽放了出来。似乎根本不关心什么病毒蔓延。   “我刚打听到,不久前确实买进一批姑娘,还有死不屈服的,不知道在哪里。”罗羽耷拉着手臂,模样有点滑稽。   “小花的事我会帮你查,现在必须把你交给西门利剑。”凌威很清楚现在的形势,罗羽是通缉犯,交给西门利剑是最好的办法,一边说话一边掏出手机。   “等等。”落雨忽然叫道:“你别忘了我还有一位兄弟。”   “那又能怎么样?”凌威不解,手机拿在手中,没有拨打,看着罗羽。罗羽快速说道:“我没有病毒不代表我兄弟没有,假如见不到我,后果你负责。”   “你是在威胁我。”凌威毫不示弱地盯着罗羽的眼:“我能抓到你就能抓到另一位。”   “那样你还是要付出代价。”罗羽沉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救出小花我立即离开,绝对不会给你们找麻烦。”   “我凭什么信任你?”   “你必须信任我,我不是来报复你们的,是为了小花。”罗羽语气越来越肯定。凌威想了想:“好吧,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放心吧,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会信守承诺的。”罗羽晃了晃肩膀:“你先把我关节复位。”   关节复位对于凌威来说是小菜一碟,一手按在罗羽的肩头,另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拉伸旋转,然后向上一送,只听轻微的咔嚓声,一只手臂瞬间恢复正常,另一只手臂又如法炮制,半分钟后,罗羽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也很大方,继续为凌威倒茶,递到凌威面前:“凌医师,你看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夜里暗暗查一下。”   “不行。”凌威断然否决:“这里人来人往,地方又大,我们两找不到、”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等着他们把小花送过来。”罗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当然不是,我们见机行事。”凌威端起茶喝了一点:“我有点饿了,走,吃东西。”   作为建宁最大的娱乐场所,各种设施齐备,餐厅,酒吧,桑拿,按摩,歌舞厅,一应俱全,凌威和罗羽转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定在歌舞厅,那里人比较杂,基本都是喝过酒过去的,紧连着的是一些供客人疯狂的房间。要想打听消息这里最合适不过。在临近走道的一个座位边落座,舞厅也供应一些酒水,但和酒吧不同,只是简单的饮料和红酒,点心倒是不少,凌威一边吃一边巡视着舞厅来来去去的行人,几位小姐在陪着客人跳舞,媚态百出,罗羽低声说道:“她们都是娱乐城的,我都问过,花了不少钱,一点没问出来。”   “你要是问出来才叫奇怪。”凌威盯着那些姑娘:“王开元的手段我很清楚,如果背叛就会死得很惨,命很重要,有钱了没命花也没用。”   “难怪提到关键问题她们就会躲躲闪闪。”罗羽一仰脸把一杯红酒倒进嘴里。他虽然汉语流利,对中国也深有了解,但是还不了解一些本质的东西。以为有钱在这些风月场所的女人身上就能打听到消息,忘记了王开元的厉害。   “有钱能是鬼推磨,在中国不一定完全行得通,小鬼还是怕阎王的。”凌威一边思考一边慢吞吞说着,说得罗羽不解地皱着眉,对于中国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毕竟还是不了解或者不理解。凌威也不想解释太多,其实,他有点后悔忽略了一件事,在这些小姐里面,用钱不行,却有不用钱也可以探听到消息的,那就是杨柳,可惜自己竟然没有留下联系号码,现在再想找虽然可以找到,但这里耳目众多,一旦出事,难免给杨柳带去麻烦。   一支浪漫的舞曲响起,灯光骤然暗了许多,不知何时浪漫和黑暗联系在一起,或许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点小动作的阴暗吧。不过,淡淡的光线下还是依稀可见人的脸颊,尤其是王开元那张长得有点猥琐的脸颊,一边和人说话一边走过来,陪着他并肩而行的事一位有点谢顶满脸冒油的胖子,舞厅里熟悉的人招呼他马老板,他只是微微点头,看得出和王开元交情很铁。   “马老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吆。”靠近凌威和罗羽的桌子,王开元的声音变得清晰很多。   “你尽管放心,我调教女人是一流的。”马老板打了个哈哈,有点得意:“还喜欢野马,越烈我越喜欢。”   “那两个丫头就交给你了。”王开元拍了拍马老板的肩膀,显得很亲热,两个人沿着走道向前走去。   “他们说的是不是小花。”罗羽一下子站起来,神情焦急。   “坐下。”凌威低声说道:“就算是你这样跟去也没办法,白白搭上你自己。”   “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干坐着。”   “虽说干坐着,你过来。”凌威想罗羽招了一下手,罗羽贴近一点:“说吧。”   “知道穴位吗?”凌威伸手比划着。   “知道。”罗羽脱口而出:“我研究过中医,对针灸还算熟悉。”   “那就好办,你按照我说的做,一定能找出小花、、、、、、”   两个人说话越来越低,渐渐被音乐掩盖起来、   第七百六十七章 美人依旧(十七)男人的快活   人生得意须尽欢,尽欢的意义已经不再局限于举杯痛饮,现代社会还有许多的事可以做,尤其是有钱人,作为建宁有名的丝绸老板,马静义马老板的爱好就是女人,尤其是调教刚刚出道或者被迫出道的女人,欢场里他是赫赫有名,不过那种纯野性的女子越来越少,上午跑了几家,都是装出来的,他感到索然无味。中午参加酒宴无意中听王开元说娱乐城有货,王开元调教不了的,当然是够野,他简直迫不及待,偏偏王开元事多,等到天晚才带他过来,急得他心里冒火,连尿都要出来了,王开元刚刚给他安排好房间,他第一件事就是上卫生间。   “一摸手,二摸肘,顺着胳膊往里走、、、、、、”马老板一边洗手一边哼着色色的小调,心情格外愉快,还在镜子前照了照,镜子上有点水雾,看不清楚,抬手擦了擦,忽然看见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一闪而入,还没有看清楚,脑袋上就被砸了一下,一阵晕眩,紧接着腰间和后背被人用力按了几下,好像是手指骨节,很重,重到五脏六腑一阵疼痛,忍不住哼了一声。身边的人没有再继续,又闪身走了出去,前后十几秒钟,“来人啦,来人啦。”马老板身体蜷缩在地板上,高声尖叫,两位保安快速跑进来。扶着马老板的胳膊:“您怎么啦,是不是犯病了?”   “你们才有病,老子是被人暗算了。”马老板气急败坏地叫着:“快点叫王开元过来,我要问他这是什么破地方,客人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能带着责问口气直呼王开元大名的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主,保安立即对着对讲机大喊:“有知道王经理的吗?请他马上到歌舞厅卫生间,他朋友出事了。”   “王经理就在这边,我们马上过去。”一位保安快速回答,不到三分钟,王开元大步走过来:“马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你他妈还问我,我被人暗算了,你们竟然还问我。”马老板一边痛苦呻吟一边大声骂着,王开元在建宁可是有点身份,马老板平时对他也敬上三分,口不择言可见他非常痛苦。   “谁干的?你们看见了吗。”王开元大声责问保安。几位保安同时摇头:“我们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没有,真是屁话,难道我撞见鬼了。”   “马老板别着急,我们会调查的,你说具体点,怎么回事?”王开元急忙安慰马老板,马老板却不吃这一套,大声叫道:“我被人打了,还要问怎么回事吗,我也不知道。”   “可是、、、、、、”王开元张了张嘴,此时卫生间门前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有个人忽然接着王开元的话说下去:“可是这位马老板并没有受伤。”   “是啊,这位兄弟说得不错,也看不出伤啊。”王开元也害怕马老板难缠,夏侯公子那边在气头上,再得罪马老板,自己免不了受责罚,一听有人说话,好像抓到了救星,立即随声附和,看了看说话的人,不认识,大墨镜,大背头梳得油光滑亮,八字胡有点滑稽,脸色微微有点黄。   “哪有你说话的份,没有伤怎么会这样痛。”马老板瞪着卫生间门口的人,不客气地吼道:“你是谁?”   “我叫黄立。路过贵地。做药材生意,家里祖传,略懂一些医术。”凌威除了医术别的不会,伪装换了模样但还是离不开医学方面的专长,也只有这一点不怕拷问。   “说话文绉绉的,有屁用,不是被打难道还是生病。”马老板不屑地撇了撇嘴。   “被打你可看见了人?”凌威慢声慢语询问。   “没有看清。”   “你身上有淤青或出血之类的伤痕吗?”   “好像没有。”马老板拉起衣服看了看疼痛的部位,毫无异样,自己也愣了一下。   “那么就是有病,被人袭击只是幻觉。”凌威说得似乎很有理,没看见人,没有伤,说被人打没人会相信,何况要是有仇,谁打人不是搞个头破血流,马老板看起来可是完好无损,连衣服都看不出一点凌乱。   “马老板,以前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王开元像询问一位病人那样询问起来,马老板气得瞪了瞪眼,冲着凌威大声吼道:“你说是病,有本事你治治。”   “我还真的想试试。”凌威笑了笑:“不知你愿不愿意。   “他当然愿意。”王开元急忙答应,他可是想尽快息事宁人。马老板看凌威说得认真,自己也有点疑惑,没有说话,无论怎样只要能解除痛苦就行,其他的慢慢再说。   凌威见初步取得成功,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动神色,故意在卫生间左右观望:‘先把马老板找个地方放平。”   “扶我回房间。”马老板害怕凌威把他直接放在卫生间地板上治疗,不仅不舒服,还会被来去的人就像耍猴子一样观看,简直是一种侮辱,不如死了算,立即催促离开。   凌威要的就是这效果,两位保安立即驾着痛苦满面的马老板离开卫生间,他和罗羽紧随其后,王开元见罗羽似曾相识,好像是娱乐城的常客也就让他跟着,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马老板,这老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沙发很舒服,马老板躺上去似乎好了一点,但腹中还是一阵阵疼痛。凌威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一会,似乎在沉思,马老板也被凌威搞得有点糊涂,略显紧张:“怎么啦,你别吓人,我身体可是好得很。”   “有点麻烦,有点麻烦,这种病是神经方面的,不仅会有错觉还会有幻觉,必须好好调理。”凌威推了推墨镜,说得很慎重。   “真假的,怎么调理?”马老板半信半疑,还是追问了一下。凌威见他顺着自己的话思考,知道接近成功了,故意思考一下:“我先帮你恢复,要想除根还得花点功夫,明天帮你针灸一下。”   “先帮我恢复,痛死了。”马老板脸颊扭曲几下,又显得非常痛苦。凌威当然知道这种痛不会要了他的命,慢慢俯下身,在马老板腹部几个穴位上按压片刻,然后又在他印堂穴按揉,马老板脸上变得愉快许多,凌威伸手在他肩部用力拍几下:“好了,起来运动一下看看。”   马老板站起身,在房间里走动一个来回,一脸诧异地盯着凌威:“你太神了,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简直就是神医。”   “我哪里称得上神医,只是祖传医术上恰好有这种怪病而已。”凌威尽量避开神医这个话题,免得王开元怀疑自己,打了个哈哈:“马老板,现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生龙活虎。”,“什么都可以做?”马老板语气有点暧昧,透露着男人听得懂的意思。   “是的,什么都可以。”凌威笑得意味深长。   “原来是同道中人,今晚一起快活快活。”马老板拥着凌威的肩膀一起坐下,向王开元挥了一下手:“王经理,上好酒,哥们要以酒助兴。”   第七百六十八章 美人依旧(十八)霸王硬上弓   酒是上等的,香气四溢,凌威只喝了一点点,马老板却是开怀畅饮,似乎要把刚才的不愉快忘记。凌威的举动让他有点相信自己是病了,不然也说不通刚才的情况,难道有人整自己,可是,为什么?   “来,兄弟,干杯,认识你真高兴,谢谢你的帮助。”马老板晃动着高脚杯,哈哈笑着:“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马老板,这里好像不是一醉方休的地方。”凌威轻声提醒了一句,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动作显得很暧昧。   “对对,这里不是喝酒的地方,我们改天再喝个痛快。”马老板脸上连声表示赞同,转脸看着在一边想相陪的王开元:“王经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叫上来,我都迫不及待了。”   “这个、、、、、、”王开元看了看凌威,欲言又止。凌威侧了一下脸,故意拉长语气:‘怎么,要是不方便我们兄弟俩就告辞。““这是哪里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马老板急忙拦住准备起身的凌威,向王开元大声叫道:“快点啊,王经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位黄兄弟一看就是信得过的人。”   “好,我现在就去把人带过来。”王开元慢慢站起身,向外走。罗羽听说要去带人,有点心急,微微欠了欠屁股,凌威一把拉住他,大声笑了笑:“来,先喝酒,别急,别急。”   王开元走出门不远,听见凌威略带嘶哑的笑声有点耳熟,但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警惕性极高,掏出对讲机:“你们几个全部过来,带上家伙。”   两分钟后,十几个健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的房间集合。王开元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眼:“大家精神点,虽然我不希望出什么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意外我不希望传出去,一点消息也不允许离开这个歌舞厅。”   “王经理放心,我们就算豁出命也会完成任务。”一位保安拍了拍胸口,表示忠心。王开元却没有给他什么赞赏,反而白了他一眼:“你的命有屁用,我要的是效果,有谁知道那个黄立是怎么回事?”   “是贵宾楼刚来的客人,出手还挺阔绰。”一位保安快速回答:“杨柳姑娘在他房间里呆了一会,应该比较了解。”   “好,你们先各就各位,严密监视。”王开元挥了一下手,那些人立即走了出去,四处分散。房间里只剩下王开元一个人,来回走动片刻,拿出手机:“杨柳吗,我是王开元。”   “王经理,有何贵干?”手机里传出杨柳的笑声:“想哪位姑娘了,我帮你叫一下。”   “我喜欢谁还用得着你叫。”王开元哼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个黄立是怎么回事?”   “黄立?是贵宾楼刚进来的人吗。”杨柳笑声有点怪异:“别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什么意思?”王开元对杨柳的话倒是感兴趣了,杨柳很久没有和客人有暧昧关系了,越是正经男人越好奇。   “没什么意思。”杨柳忽然不想说下去了,吞吞吐吐,这样更加激起王开元的好奇,眼睛都发出光芒:“快点说,干脆点,是不是把你做了。”   “王经理,你说话怎么这样粗。”杨柳轻声笑了一下。   “别转弯抹角,我想知道这个人,他是不是把你睡了,你可是很少和客人干活的。”王开元不仅没有收敛,话语反而更加粗鲁,露骨几分。   “那家伙有两下子。”杨柳吃吃笑起来,不用说王开元也明白了,有点嫉妒地挂了电话。能把杨柳收腹的人当然不寻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不会是公安的人,没有哪个卧底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女人,何况杨柳也不是那些不解风情的公安能够收拾的。   心里踏实了一点,王开元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拿出对讲机吩咐了几句,缓步走回原来的房间。马老板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瞪着眼叫道:“王开元你是不会在耍我,小心我到夏侯公子那里告你。”   “马老板,别急,别急。”凌威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品尝女人就像品尝法国大餐,等待也是一种享受。”   “对,你看黄兄弟说得多好,那几个丫头现在还不是随叫随到的小姐,关着呢,总要点时间吧。”王开元哈哈笑着,向凌威竖了竖大拇指,表示对凌威的赞赏:“听说皇兄弟来到贵宾楼酒吧杨柳那丫头收服了,有两把刷子。”   “小意思,小意思。”凌威不知道王开元什么意思,只是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提到杨柳一定和杨柳有关系,他相信杨柳不会出卖自己。   “真有这么回事,杨柳那小丫头可是很难对付,我几次都没有想到。”马老板兴奋地凑近凌威:“有时间还请黄兄弟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改天切磋切磋。”凌威有点汗然,要说医学和任何人比较都不怕,玩女人,任何人都比不了,还真怕马老板问细节,故意神秘地笑了笑:“马老板你还是先把身体调理好,来日方长。”   “对,对,身体要紧。”马老板倚在沙发上,抬手摸了一下有点光的脑门。   门口一阵脚步声,有位保安低声说道:”王经理,人已经带来了。”   “送进来。”王开元立即吩咐,转脸看着马老板:”可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还是先看黄兄的。”马老板谦让了一下:“我们学习学习。”   “进去。”门口的保安低吼了一声,两位姑娘被推了进来,低着头,披头散发,看不见脸,一位连衣裙也被撕扯出一道裂口,露出半个胸脯,还有一位大腿部位全部露出,里面的红色内裤清清楚楚。两个人好像被吓傻了,呆呆站立着。   “这、小、、、、、”罗羽激动地站起身,想过去看看是不是小花。凌威拉了他一把,笑着说道:‘是小丫头没错,你又犯毛病,急什么,看看脸盘长得怎么样。”   “看看,看看。”罗羽又重新坐下,凌威提醒了他,不一定就是小花,他太性急了。不过他的举动王开元并没有怀疑,他想得偏了点:“这位兄弟看来也好野味,别急,大家一起来调教。”   “我先看看。”马老板站起身,抬手拂开两位姑娘脸颊上的头发,露出两张圆润的脸,皮肤细腻,五官精致,还不错的姿色,但不是小花,和凌威担心的一样,罗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王开元神色疑惑了一下:“这位兄弟好像很失望。”   凌威微微一惊,王开元可是老狐狸,和他打交道要多留几个心眼,罗羽毕竟是外国人,耐性太差,稍不注意就会被看出破绽,急忙掩饰地笑了笑:“我这位兄弟喜欢胖一点的,有肉感。”   “理解。理解,口味不同。”马老板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摸了一下一位姑娘的下巴:“小丫头,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滚开。”姑娘忽然惊叫起来,向旁边躲了躲,紧张之极:“别碰我。”   马老板并没有罢手,反而跟进一步,伸手摸向胸口,笑得淫*荡:“不错,我喜欢。”   姑娘又向一旁躲闪,靠近墙角,声音高了几分,尖锐地叫着:“你再过来我就撞死。”   马老板看了看那位姑娘的额头,贴着一下快纱布,似乎真的撞过,急忙摆了摆手:“等一下,我只是开个玩笑,大好年纪,死了多可惜。”   马老板退了回来,王开元轻声笑着:‘怎么,就这样就没办法了?”   “办法当然有。”马老板低声和王开元耳语几句,然后望了望凌威,似乎在征求什么。凌威心中快速转动,思量着眼前的办法,对方显然在考自己,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拂袖而去也行,可总是觉得这件事还是有点蹊跷,手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喝一口,墨镜下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罗羽,罗羽在这一方面比起凌威要在行得多,偷偷攥了攥拳头,凌威立即明白过来,微微笑了笑:“霸王硬上弓。”   第七百六十九章 美人依旧(十九)催情   霸王硬上弓,听起来威武,不知何时被用于男女之事,就有点另外的意思,在某些场合会让男人热血沸腾。马老板向凌威竖了竖拇指:“兄弟和我们想的一样。”   凌威微微点头,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谁跟你们这帮王八蛋想的一样,真要是糟蹋良家妇女,今天第一个宰了这个家伙。他一边想着一边动了动胳膊,积聚力量,王开元虽然没有经过专业武术训练,但跌打滚爬许多年,也不会好对付,要是动手必须一击成功,不然外面保安涌进来就麻烦了。   王开元拍了拍手,房间外两位保安立即走了进来,手里各自拿着绳索,快速把两位姑娘的手困了起来,然后躬身退出,关好房门。王开元倚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得意地看着马老板:“动手吧,这两个人已经饿了两天了,没反抗力。”   马老板看了看两位姑娘,并没有动,向凌威噘了噘嘴,凌威也没有动,瞄了一眼两位姑娘的脸色,虽然有点狼狈,但仔细看还是很红润,他是医生,望诊是中医基础,从脸色上就对身体一目了然,毫无虚弱的迹象,根本不像王开元说的几天没吃饭,凌威可以肯定,这两位姑娘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微微一笑:“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么容易调教难道王经理还做不到。”   “什么意思?”马老板立即把目光转向王开元,一阵狐疑。   “黄兄弟真是聪明,这两个小丫头曾经咬舌自尽,态度相当强硬。”王开元有点遗憾地摇着头,似乎对于真正宁死不从的女人也没有办法。   “你的意思就是我动手还不知什么后果,有可能两个小丫头一冲动就死了。”马老板有点坐不住了:“王经理你这是在害我。”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要求调教女人的。”王开元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是不行就算了,不过就算出什么问题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神不知鬼不觉。”   “别跟我来这一套。”马老板摆了摆手:“什么狗屁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死了人我一辈子就落下把柄,逃不过你们手掌心。”   马老板是老狐狸,一下子抓住了要害,但话语并不好听,王开元脸色变了变,毫不客气地说道:“马老板,这话可就难听了,都是自家兄弟,搞得我们像有什么阴谋似的,我再说一遍,不是我要求你来的。”   说完,王开元气恼地摆了摆手,向门外大声叫道:“把这两个人带出去。”   两位保安应声而入,准备把人带走。凌威冷眼旁观,对于这些人的尔虞我诈算是见识过了,说翻脸就翻脸,不过凌威却不想今天就这样不欢而散,自己和罗羽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他抬手摆了摆:‘你们不要争了,这点小事不用你们,我来。”   凌威的话让王开元和马老板同时一愣,好奇地看着凌威。罗羽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另外两个人,他是知道凌威底细的,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在风月场上逍遥的人,怎么可能调教这样倔的女人…   “放开她们。”凌威声音平缓冷静,两位保安犹豫了一下,看着王开元。   “按照他说的做。”王开元立即吩咐一声,两位保安解开绳索,退了出去,他们知道有许多是不能看的。   凌威站起身,靠近两位姑娘,他根本不担心两个人有什么过激举动,他又看了看姑娘额头黏贴的纱布,纱布边缘的皮肤颜色毫无变化,确定那种伤也是装出来的,演戏当然不会真的撞死。两位姑娘还是低着头,眼角却好奇地瞄着凌威,她们见多识广,但也不知道凌威会有什么好方法对付不屈服的女人。   “黄兄弟,要帮忙吗?”罗羽轻声提议,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凌威,他的提议也并不是说要对付女人,而是想一起控制住王开元和马老板,然后逼问出小花的下落。   “不用。”凌威轻轻摆手,笑眯眯打量着两位姑娘,戴着墨镜,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目光,也就无从揣测他的意图。   “二位姑娘,很抱歉了。”凌威说得很客气,但是手法却很快,他已经计算好时间,双手手指同时伸出,在两位姑娘后腰肾经的穴位上点了一下,然后回到原来位置。   两位姑娘身体只是本能地晃了晃,并没有什么异样。王开元和马老板面面相觑,也是一头雾水。马老板粗着嗓子叫道:“这是什么办法?”   “别急,等几分钟。”凌威继续慢条斯理喝着茶,拿起一块点心在嘴里慢慢嚼着。   房间里沉寂了一下,王开元,罗羽还有马老板一起盯着两位姑娘,眼神中疑惑带着期待。两位姑娘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而且那种不自在在慢慢变化,就像初次经历人事那样害羞般,脸颊微微发热,那种热紧接着向全身蔓延,然后深入骨髓,变成一种痒痒的感觉,胸前开始发涨,身体某个部位开始湿润起来。两个人相似一眼,眼中同时露出一丝怪异,她们是在风月场上混的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就像吃了春药一样,开始发情了,而且是不知不觉,没有任何刺激和**竟然这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王开元给她们的指示可是装良家,绝不屈服,现在竟然变成了荡妇。   两位姑娘的头垂得更低,咬着牙尽力忍受身体的变化,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一般女人还可以承受,她们可是经常做风月之事的,一旦开始,神经就会条件反射般兴奋起来,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一位姑娘竟然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差不多了,不用凌威提醒马老板也看出姑娘春心荡漾,他的脸上立即露出灿烂的笑,站起身,一把搂住一位姑娘,姑娘象征性挣扎一下,身体软了下来,倒进马老板怀里。马老板毫不客气地动手揉*捏起来。姑娘喉咙里立即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另外一位姑娘的神经更加受刺激,娇躯剧烈颤抖一下,一转身扑进王开元怀里,醉眼迷离:“王经理,我实在受不了啦。”   “滚。”王开元恼怒地吼了一声,向门外大声吼道:“把这两个骚娘们带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浇点冷水让她们清醒一下。”   保安进来,把两位姑娘强行拉了出去,马老板依依不舍:“等一下,等一下。”   “马老板,这样的货色你也要啊。”凌威调侃地笑了笑。马老板微微一愣,旋即一把抓住王开元的衣领:“你个家伙是拿两个假货糊弄我。”   “放手。”王开元毫不客气地掰开马老板的手:“你连这个都分不清,还能调教女人嘛。”   “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黄兄弟吗,今天我一定要试试。”马老板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带着点被欺骗的愤怒。   “好,看在黄老兄的份上,我就把人给你们试试。”王开元终于松口了,凌威悄悄瞄了罗羽一眼,露出一丝微笑,罗羽的手则再次攥紧,他期望自己寻找的小花会出现在眼前。自己这么多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第七百七十章 美人依旧(二十)机关   凌威不善于风月之事,但不代表不了解女人,不过他的了解与众不同,了解的不是如何**和催情,而是了解女人的身体,知道什么时候刺激肾经穴位会让女人内分泌加强,再加上大周天针法提炼出来的穴位激发潜能,让女人不由自主。**催情对不同女人效果不同,他的手法却不同,从根本上来说,女人反应都会差不多。   高级的医学知识和绝妙的艺术技巧,竟然和最庸俗的**催情一样效果,不得不说让凌威有点啼笑皆非,这倒是治疗女人性冷淡的好方法。   任何事物的本身没有什么对和错,只是人们运用的方法和目的不同,就赋予不同意义。同样催情的手法,在凌威看来可以治病,造福别人。在马老板看来可就是玩弄女人的好办法,用屁股都可以想象得出来,伸手在女人身上像凌威这样戳一下,女人就自动投怀送抱,何等惬意。他羡慕崇拜还带着期望地看着凌威:“黄兄弟,你什么时候教我这种方法,条件吗,随你开。”   人生有许多快乐,对于马老板来说,调教女人就是他的爱好,凌威这种方法一下子吸引了他,这时候凌威要是开出天价,对方一定会爽快答应下来,可惜,凌威对钱财没什么兴趣,事实上他现在的财富比起马老板要多得多。只是淡淡笑了笑:“我们还是看看王经理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吧。”   “对,先看看,先看看。”马老板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瞥了一眼身边的王开元:“王经理,你还愣着,不会没有人吧。”   “人当然有,你们跟我来。”王开元走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伸手在一个壁橱后面按了按,壁橱忽然从一条装饰缝中间分开,露出一扇小门。这个变化让大家同时愣了一下,王开元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没想到吧。”   “太巧妙了,没想到人就藏在这里。”马老板不得不佩服地连连点头:“在最繁华热闹的地方隐藏最机密的事,出人意料。”   “这是我的计划,只要进这里的姑娘,屈服了就进入最繁华的舞厅,不服,就永远不要出来。”王开元的眼光变得阴翳,森寒,流露着几分杀意,这才是他的本性。   凌威的心抽了一下,他是医生,本质上还是喜欢救人,对于杀意有会自然地抵触。王开元和他较量过很多次,第一次觉得这个人不可留,或者说他自己也起了杀心。   小门缓缓打开,王开元领先走了进去,马老板紧跟,凌威和罗羽在最后,凌威握了一下罗羽的手,低声说道:“别冲动,这个王开元不好对付。”   “明白。”罗羽快速回答,某种程度上,两个人现在是同舟共济,祸福与共。不过也不算意外,小花是罗羽的女朋友,也是叶小曼喜欢的小妹妹,和凌威自然有关系,两个原本还是对头的人,转眼又联系在一起,成为战友,这就是人生的神奇之处。   进门下了十几级台阶,光线变得很暗,空气也很潮湿,带着丝丝霉味。两位姑娘坐在一张狭小的床上,头发凌乱不堪,遮住整个面孔,两个人都是靠在墙上,有气无力,衣服上有许多血口,似乎经过拷打,听到动静,两个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怎么,我进来你们都不理会。”王开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不是想死啊。”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一位姑娘开口,声音弱弱的,但还是听出来不是小花,小花带着一点山里姑娘的方言。   “你他妈认为我不敢吗。”王开元一个箭步窜到那位姑娘面前,抓过她的头发,啪的一个巴掌,把姑娘打得嘴角流血,姑娘不屈地扬了一下脸,眼中露出有点阴毒的光芒。就从眼神上就可以看出王开元为什么没有收服,一种生死置之度外的倔强。   “你他妈还真的找死。”王开元被那位姑娘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一伸手又要击打,旁边一位姑娘忽然伸手把嘴角流血的同伴搂过去,躲在一角。她的头依然低着,看不见脸。   “看到了吧,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王开元语气带着愤怒,对马老板做了个手势:“你们看着办,死了就拉倒,不过她们可是难得的好货,便宜你们了。”   “再好的货跟奸*尸一样,有什么意思。”马老板毫不领情,反驳了王开元一句,转向凌威:“黄兄弟,你看怎么样,要不,把你刚才的办法再用一次。”   “我试试吧。”凌威眼睛扫视一眼四周,他经常在永春岛地下建筑呆着,对于眼前阴暗的环境很适应,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一边说话一边想着对策,这两个姑娘一定是要带出去的,不仅可以救人,就给开源娱乐城扣上逼迫女子卖*淫这条罪也够夏侯公子忙活一阵子,目的就达到了。但是在这里动手好像略显不妥。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一点后忽然停了下来,转脸看着王开元:“王经理,在这样阴暗的地方好像影响心情,我看把两位姑娘带出去,怎么样?”   “这个、、、、、”王开元犹豫了一下,眼睛扫视一眼,缓缓说道:“可以、不过小心点,这两个丫头倔得很,死了无所谓,坏了兴致可不好。”   “放心吧。”凌威尽量控制有点愤怒的情绪,看着王开元的脸,觉得更加猥琐,恨不得一拳砸扁,同时向罗羽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上前:“谨慎点,不要冲动,”   谨慎不是预防两位姑娘,而是示意罗羽一旦另外一个人是小花要控制情绪,不动神色。罗羽微微点头,脸色变得凝重,如临大敌,王开元略感诧异,微微皱眉,身体向一旁移动了一下。   罗羽靠近床边,他比两位姑娘还要紧张,他必须确定另外这位从狼狈外形根本看不出什么的姑娘是不是小花,如果不是,就要不动神色离开或者另想办法,最好的证明不一定是看脸,是小花脖子里佩戴的那个他赠送的骷髅头,靠得近一点,已经可以看见姑娘脖子里的一根金黄色链子,罗羽立即伸手,两位姑娘的反应却比他还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纵身同时跃下床,直接向一根柱子撞去,但还是体力不支,到了柱子近前没了力道,只是额头碰了一下,两位姑娘软软倚在墙上,身体侧转,额头有鲜血缓缓流下,另外一位姑娘披散的头发微微分开,露出一张消瘦的脸颊。憔悴不堪,眼神涣散。罗羽忍不住叫了一声:“小花。”   “罗羽,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小花听到叫声,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神光一亮,诧异中带着惊喜,自己的坚持终于在最后盼来了希望,眼泪夺眶而出。   罗羽一下子把凌威的盯瞩忘到九霄云外,对着王开元大声吼道:“***,我宰了你。”   王开元震惊之下并不慌张,冷笑一声:“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头,不过要想收拾我没那么容易,下辈子吧。”   说完,王开元身体贴近一个墙角,伸手在一个地方用力砸了一下。凌威早就观测过这个地下室的古怪,王开元一动手立即明白一定有什么机关。飞身向罗羽扑过去,同时对其他人叫道:“趴下。”   “晚了。”王开元阴测测笑了一声,房间内一阵咔嚓声,不同角度的墙壁上立即飞出许多闪亮的尖刀,是机关控制,没有人为那么有目标,却力道凶猛,无数把尖刀交织成一张网,穿行而过,快捷的刀锋划过一道道亮丽的白线。   第七百七十一章 美人依旧(二十一)同归于尽   空荡荡的房间,凌威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感觉古怪是在什么地方,这里不应该连基本的桌椅都没有,不是为了省钱,也不是为了虐待两位姑娘,而是为了机关运行方便,刀网之下,根本无处藏身,自然没有办法躲避。王开元这类人坏事做尽,心里一定布满阴影,任何时候都会小心防备,机关适合这种小人的心理,现代人首先想到的是枪支,机关似乎很遥远,但是狭小的空间,机关控制的飞刀比起枪支还要厉害,王开元首先选择了安全的角落,目光阴冷,等着这几个人倒下。   凌威有所准备,行动最快,后背肩胛骨部位还是被扎了一刀,无处可躲,他一下子按着罗羽倒下,贴着地面滑进床下。   尖刀飞出的刹那间,小花旁边的姑娘忽然一下子抱住小花,两个人同时倒地,几把尖刀扎进那位姑娘的身体,姑娘发出一声惊悚的惨叫。另一边的马老板可就更加倒霉,喝了点酒反应迟钝,加上身体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站着被扎成了刺猬,瞪着眼盯着自己胸前的尖刀然后软软倒了下去。凌威躺在床下,双手一用力,不顾后背尖刀,用另一个肩头猛然撞击狭小的木板床,整个床向墙角的王开元飞去,王开元刚才算好了凌威和罗羽没有退路,也没想到会躲到床下,更没想到还击如此快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木板床飞到面前才想起躲闪,急忙侧身避让,肩头还是被砸了一下,整个人原地打了个旋转,“妈的。”罗羽愤怒地虎吼一声,推开身边的凌威,直接向王开元扑去,王开元伸手阻挡,但身体没有站稳,根本抵不住罗羽愤怒的全力进攻,脸上被砸了一拳,就像凌威期待的那样,鼻梁骨发出一声咔嚓,鲜血直流,罗羽却没有住手,第二拳直奔王开元的腹部,打得王开元嘶叫一声,抱着腹部蹲在地面上。罗羽继续疯狂的一阵拳打脚踢,踢得王开元满地翻滚。   外面响起一阵报警声,可能报警器和这里机关有关联,飞刀飞出的时候同时把消息传了出去。凌威伸手拉住罗羽:“别把他打死了,有用。”   “有什么用?”罗羽狠狠踢了一脚,停下动作。   “我们要依靠他出去。”   “不用他我们也闯得出去。”罗羽不信邪地瞪了瞪眼。   “恐怕不行。”凌威苦笑了一下,上面房间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进出就一个小门,上面人守着,想出去,根本不可能。   “那就让这王八蛋多活一会。”罗羽放过王开元,转脸观察一旁的小花,她没事,正抱着另外一位姑娘大声叫喊,那位姑娘全身鲜血,双目紧闭。凌威走过去看了看,遗憾地摇了摇头,声音沉重:“放下吧。”   “不,不。”小花嘶叫着,捡起一把尖刀向王开元冲去,冲了几步,体力不支,脚步停了下来,身体晃了晃,急忙伸手,小花软软倒进罗羽的怀中,竟然晕了过去。   “王经理,王经理。”上面的房间有人对着下面大声呼叫。   “叫什么叫,你们的狗屁经理还活着,全部退开,让我们出去。”罗羽大声叫喊。   “我们要听到王经理说话。”对方也不是好糊弄的,立即提出要求。   “可以。”罗羽一手抱着小花,另一只手拿起一把尖刀,走到昏昏沉沉倚着墙壁而坐的王开元身边,一挥手,尖刀在王开元的身上划了一道血口,王开元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罗羽微微仰脸:“你们听到没有,大经理快活着呢。”   “你们先把王经理送上来,我们放你们走。”   “屁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啊。”罗羽大声吼道:“全部退出房间,要不然我就把王开元千刀万剐。”   说着,他竟然真的又在王开元身上扎了一刀,王开元再次惨叫一声。满地的尖刀和鲜血,还有两个人倒在血泊中,陪着王开元的叫声,整个就像人间地狱。凌威对王开元却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王开元作恶多端,这是应得的报应吧。   “冷静点,我们这就撤。”上面的保安声音有点慌张。脚步声杂乱,看样子真的要退出去。   “不许退。”王开元被尖刀扎得倒是清醒起来,嘶哑着声音大叫:“不能放走他们。”   “你想死。”罗羽又踢了王开元一脚。   “死又怎么样。”王开元忽然大声笑起来:“有鼎鼎大名的神医凌威陪葬,死也值得,我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怎么会惧怕死。”   “你怎么知道是我?从哪里看出来的。”凌威在这时候依然控制不住好奇,自己的声音故意变过,不应该有破绽。   “我要是看出来你早就没命了,可惜我着双眼真是该瞎了。”王开元声音有点懊悔:“我一直奇怪马老板的病,一定是你做的手脚,然后治疗套近乎。”   “你很聪明。”凌威淡淡笑了笑,回复自己的声音,把墨镜取下来扔在一边。   “你这是雕虫小技,我王开元怎么会轻而易举被你骗了。”王开元死到临头还对自己充满得意:“那么高明的手法全天下没几个,我是上了杨柳那个小丫头的当。”   “我不知道杨柳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你好像说对了。”凌威仔细想了想,王开元开始相信自己确实是听了杨柳说了什么。   “小**,枉费了我一片信任,她现在吃香喝辣的那个不是我给的。”王开元恨得咬牙切齿:“我把她当朋友,没想到她吃里扒外。”   “你这种人没有朋友。”凌威讥讽地笑了笑。   朋友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杨柳开始在王开元等人面前就失去了尊严,注定一辈子不会平等,就像太监,无论地位多么尊崇也恢复不了男人。相反,罗羽和凌威原本是敌人,相互信任,共同利益下反而成了朋友。   这个世界上,唯有诚心才能换来朋友,王开元不会明白,到死也不会,他和夏侯公子的关系也一样,充其量也只是一条狗。只是主人对他格外好一点而已。   “不管有没有朋友,死了总是不落单,有你们陪着。”王开元放声大笑,一但豁出去,人就会变得肆无忌惮,身上的刀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做梦。”罗羽愤怒地又划了一刀,王开元似乎麻木了,大声喊着:“来吧,有本事一刀扎死我。”   “想死吗,我成全你。”罗羽刀锋一转,直奔王开元的喉咙。凌威急忙拉住罗羽:“别冲动,没了他我们真的要陪葬了。”   “害怕了吧,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会救你们。”王开元放肆地叫着,仰着脸:“你们快点动手,别婆婆妈妈,连老子一起埋了,有凌威陪葬,值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美人依旧(二十二)被困   (祝各位朋友中秋快乐,明天起二更,拜谢各位支持。)   死,谁都会怕,但有时候,谁都会不怕,和人的精神情绪有关,尤其是在失控的时候。王开元一向趾高气扬,忽然被凌威和罗羽蒙骗,致马老板于死地,一旦让凌威离开,娱乐城强逼女子卖*淫的事就会流传出去,有关部门也就会追究出更多阴暗,这样的失误他是绝对无法向夏侯公子交代。结果他会和死差不多,极度的反差,王开元难以承受,觉得不如一死了之,也唯有死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把凌威等人控制住,消息不外传,就不会给娱乐城带来任何麻烦。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忽然不害怕了,反而有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凌威现在的地位远远超过他,用他小人的心理来说就是大大的赚了。   “王经理,你还好吧。”上面房间的人没有一点按照王开元吩咐办的意思,也难怪他们,平时对于王开元的话言听计从是因为无论什么结果王开元都会承担,现在不同了,要是把王开元和凌威等人一起埋了,后果就变成他们承担,还不保证夏侯公子会不会杀人灭口“好个屁,你们还不快点动手,把这里封了。”王开元大声吼着:“这是命令,有什么事我负责。”   “你都死了,负责什么。”凌威忽然大声说道:“上面谁要是动手把你封死在这里,就无法向夏侯公子交代,最少落一个过失杀人,也是个无期徒刑。”   凌威的话就是在提醒上面的人,话音一落,上面果然骚动起来。凌威示意罗羽把王开元提起来:“把他放前面,冲出去。”   罗羽现在就等着凌威吩咐,立即伸手,他身高马大,一手抱着小花,一手抓着王开元,直接向台阶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要接近小门,上面忽然伸出一个枪口,微微晃了晃,看着首当其冲的王开元,犹豫着,没有开枪,只是低声哼了一句:“放了王经理,我们放你们走。”   这样的话罗羽当然不会听从,但也没有再前进,假如太近,对方完全可以越过王开元打爆他的脑袋。罗羽也是个用枪的高手,知道如何才能保持安全,身体躲在王开元后面,冲着上面大声说道:“你们闪开,我马上放了王开元。”   双方都没有退让,上下僵持着,王开元被罗羽打得毫无反抗力,只能在中间充当挡箭牌。凌威在一旁快速思考着,这样的局面对自己并不利,主动权全部在上面,恐怕会夜长梦多,但也没有任何好办法,在地下室,连手机都打不出去开源娱乐城歌舞厅不远处楼房二楼的一个房间,夏侯公子正躺在床上惬意地闭着眼,一身睡衣素净淡雅,杨柳在在床边,双手在夏侯公子身上不断按摩着,她神奇的手掌传递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温柔,夏侯公子原本烦躁的心情立即感到舒缓下来,渐渐泛起一点点兴奋。   叶小曼一直是夏侯公子心中的痛,自从叶小曼到了建宁,那种冷艳和高傲立即吸引了他。费尽心机终于靠近一点,叶小曼的哥哥叶小凡忽然夺去了铭宇集团,迫使叶小曼远走东南亚另求发展,他表面上和叶小凡保持应酬,暗地里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叶小曼的忽然回归,立即又让他欣喜若狂,经历过逝去就更加珍惜,他决定不再放过这个机会,对叶小曼的事业鼎力相助。叶小曼对他的态度也变得缓和,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而且暗示一旦夺得铭宇集团就和他结成百年之好。这样一来,叶小曼的将来也是他夏侯公子的,他越发卖力,特意举行酒会,呼吁商界一起努力,就这样一个酒会就可以在极端时间内把叶小曼推上事业的顶峰。   可是,叶小凡的一份材料让他的心备受折磨,凌威和叶小曼有点关系他是知道的,但绝对不会相信一位冷艳的跨国公司总裁会喜欢一位中医师,那是对他们这些年轻才俊的侮辱,他想都没有想过,在他的心中,凌威根本和他无法相比,也不用放在心上。叶小凡说他们有暧昧甚至上床他第一反应是震惊和不相信。不过,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爱情不会绝对蒙住他的心,仔细回味一下立即发觉不对劲,叶小凡的话如果是真的,叶小曼就是在利用他,所有努力将会变成笑话。最要命的叶小凡被抓,根本无从立即查证…   夏侯公子不允许人被判,也不允许人欺骗,更加不能容忍别人利用。离开酒店心目中一直在盘算怎么办,在商场跌打滚爬许多年,这次决定最艰难。主要是掺进了感情。不愿意面对自己被欺骗的事实,如果真正调查,凭他的实力很快就能查出来真相,他还是决定缓一步,下意识想保持和叶小曼的美好感觉。叶小曼还特意问候了一次,让他的心更加软了几分。   在床上翻了个身,似乎心情也跟着翻了个身,忽然觉得舒畅,夏侯公子的目光落在杨柳玲珑凸透的身体上,发现这位姑娘丝毫不亚于叶小曼,尤其一双让男人**的手,要是娶了这样一位女人也是福气,不仅可以享受温柔的按摩,还用不着像追叶小曼那样费心费力。   男人看女人,只要看顺眼就会越来越觉得舒服,夏侯公子心中的郁闷忽然化着一团火焰,迅速燃烧全身,某些部位竟然发生了反应。这也是出乎夏侯公子自己的意外的,对于平淡的女人,尤其是杨柳这样风月场所的女人他一向不屑一顾,今天怎么啦,竟然没来由地动情,是不是对追求中的美好爱情失望了?不管他,快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自暴自弃的念头一旦开始就无法收拾,尤其是男女之事,就像干枯的大森林,一点火星立即就会形成燎原之势,熊熊燃烧。夏侯公子一把拉住杨柳,直接摁倒在床上。女人,除了叶小曼,他不会太在意对方的感受,某种程度上和衣服鞋袜以及装饰品没什么两样。   “不要。”杨柳也没想到一向谦谦君子的夏侯公子会忽然变成野兽,就连动作都野蛮,直接抓住她的胸部用力揉动。她挣扎了一下,旋即放弃,不是愿意,而是夏侯公子想得到的没有人能躲得过,某种程度上还是一个女人的荣幸。要是在几个月之前杨柳会感到欣喜,夏侯公子极少碰女人,都是很隐秘,必须保持外界形象。对沾染过的女人会格外照顾,娱乐城的小姐都盼望有那一天。可是,杨柳心中有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每次来都是匆匆而过,那种沉稳温和的感觉让杨柳留恋不已。躺在夏侯公子身下,杨柳脑中再次浮现凌威的样子,有点飘忽,但她可以确定,如果换成那个人,动作一定比夏侯公子温柔得多。   “你在想什么?”夏侯公子忽然停止动作,眼中微微泛红,紧紧盯着杨柳。一个自尊的男人不容许被女人忽视,尤其是夏侯公子刚刚被叶小曼伤害过,杨柳那种不在状态的样子让他升起了怒意。   “我,我没想到公子会、、、、、、”杨柳嫣然一笑,一脸妩媚,伸手搂住夏侯公子,显示出一种受宠若惊后的欢愉。她在娱乐城很多年,知道让夏侯公子不满的后果。强作欢颜是她的强项,做得天衣无缝,夏侯公子的激情再次延续,双手游动,快速脱去杨柳的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地脱去自己的睡衣,猛扑上去。   ,一阵敲门声,夏侯公子和杨柳同时愣了一下。竟然有人破坏夏侯公子的兴致,太意外了,就像夏侯公子忽然想要杨柳一样。夏侯公子伏在杨柳身上,脸微微侧转,低声吼道:“谁i?”   “是公子吗?你手机怎么没开,有急事。”门外的人声音小心翼翼。夏侯公子望了望茶几上的手机,为了清静一下,自己确实关了,自己已经吩咐过王开元了,绝对不允许打搅。,难道他没有传达下去。夏侯公子心中升起一点怒气:“王开元哪去了,那个王八蛋怎么不来汇报。”   “公子,是王开元王经理出事了。”外面回答的声音大了一点,显得有点焦急。   “出什么事啦,难道要死了。”夏侯公子很不情愿地从杨柳身上爬下来,盯着房门。   “比死还要严重。”门外的声音加快速度:“王经理和马老板还有贵宾楼新来的一位客人和姓罗的进入地下密室,出现了意外,好像下面有死伤,王经理被挟持。”   “什么?”夏侯公子惊叫一声,真的出大事了,他心中的情*欲立即荡然无存,快速穿起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声音低沉:“现在什么情况?”   “他们在下面,被封锁住。”   “有娱乐城以外的人知道吗?”   “没有,不过里面的人很厉害,听王经理的口气不能让他们出来。”   “他自己在别人手里,怎么不让人家离开。”夏侯公子哼了一声,极为恼火:“真是蠢东西,泄露出去可是大麻烦。”   “所以我们想请您指示一下。”   “要什么指示,带我去看看。”夏侯公子一边说一边迈开脚步:“绝对封锁。”   “可是,王经理、、、、、、、”   “一起死。算是对他做错事的处罚。”夏侯公子的声音冷酷,越来越远。杨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呆呆坐着,保安所说的那个贵宾楼的人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一直和娱乐城作对,杨柳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夏侯公子是那种外表温和内心相当阴狠的人,说到做到,他亲自出面,被困的人一定难以离开,说严重点九死一生。   杨柳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猛然咬了咬牙,拿起手机、、、、、、   第七百七十三章 美人依旧(二十三)绝路   夏侯公子赶到歌舞厅,大厅里空荡荡没有一人,刚才保安全部向这里涌的时候见机很快的客人早早溜走,剩下的包括服务人员以及音响师等人也被清理出去。夏侯公子脸色凝重穿过大厅,向迎过来的人一挥手:“把大门关上,谁也不许进。”   两位保安急忙跑过去,快速关上门,从里面栓死,又转身小跑跟在夏侯公子身后。那个房间内,十几个保安手里拿着刀和警棍,如临大敌,一位细高个年轻人手握一支枪,站在通向地下密室的小门前,紧张地向里面望着。里面传来王开元的叫喊声:‘你们怎么还不动手,老子在这里活受罪,还不如死了好。   “王经理,别急,公子亲自来了。”向夏侯公子报信的保安大声叫着。门口拿枪的保安微微转身,向夏侯公子打声招呼,急忙又转过脸去戒备,夏侯公子靠近过去,低声说道:“里面什么情况?”   保安没有回答,里面的王开元听到夏侯公子的声音立即叫起来:“公子,不要管我,马老板和一个丫头已经死了,有一个丫头活着,我被骗了,凌威不知什么时候蒙混进来,绝对不能让他出去。”   凌威?夏侯公子铁青的脸色变得更青,凌威他当然知道,看起来温和,性格却倔得很,他知道了内情,一定会捅到他好朋友西门利剑那里,娱乐城出了人命又逼迫女子卖*淫,结果可想而知,自己不露面还好,可以把一切推给王开元和其他人,这年头替罪羊很好找,有钱不要说顶罪,就顶死都有人愿意。但是,现在自己露面了,明显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暗暗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没有问清楚,要是知道凌威掺合进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面。话又说回来,凌威这个并不是风月场上进出的人,怎么混进来,要干什么?   “公子,动手吧,我这条命不值钱,这辈子我快活了,值了。”王开元寻死的心还没变,语气变得慷慨激昂。这样有一个好处,一旦脱困,誓死效忠的样子会让夏侯公子减少或不对他惩罚。   夏侯公子沉默了一下,忽然对里面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保安们面面相视,密室里有回声,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夏侯公子竟然听而不闻,而且转过身煞有其事地说道:“你们听见了吗?”   “我、、、、、、”一位保安刚要回答,旁边一位矮胖的年轻人推了他一下,抢先回答:“公子,我们也听不清。”   “很好。”夏侯公子微微点了点头,对矮胖的保安说道:“可造之才,保安部副经理的职位一直空缺,我看你可以试试。”   “谢谢公子。韩权一定誓死效忠娱乐城。”那位保安一句话就平步青云,激动得声音有点抖。这就是会揣摩上意的好处,无论官场还是商场,往往小人得志就是这个原因,上面有时候并不需要才干出众,而是需要能知道他们心意而且可以完全配合的人。   “我们也没听见。”其他保安也明白过来,随声附和,可惜比韩权晚了点,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夏侯公子扫视一眼,神色比刚才倒是平静了一点,淡淡说道:“知道里面什么人嘛?”   “一个姓罗的好像是通缉犯,还有一位是个戴墨镜的,登记的名字叫黄立。”韩权快速回答,升官了,说话也麻利起来。他没有说凌威是他聪明之处,凌威是王开元说的,既然听不见就应该不知道。   夏侯公子再次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既然凌威以别的身份混进来,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罗羽又是通缉犯,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这两个人都不会有人找,即使找也可以说不知道。娱乐城那么多客人,怎么可能面面俱到。最重要的是凌威出不去,叶小曼和凌威的绯闻也就没有了意义,人们很快就会忘记,无论发生过什么,叶小曼将是自己的。   世上许多事就是这样奇怪,凌威是为了叶小曼找夏侯公子的麻烦,夏侯公子也是为了叶小曼要对付凌威,看来任何事都有因果,只是我们没有看清楚而已。   “公子、、、、、、”韩权小声提醒沉思的夏侯公子,夏侯公子向密室方向噘了噘嘴:“封了。”   “恐怕不行,门关起来里面照样可以砸开。”韩权为难的看着夏侯公子。   “蠢材,倒一点汽油进去,点把火,关上门。”夏侯公子说得很淡,其他人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多么阴毒的手段,难怪夏侯公子能在商界独树一帜,就凭这种果断毒辣就无人能及。   汽油很快拿来,一小桶,顺着台阶向下流淌,罗羽急忙退后几步,疑惑地说道:“他们要干什么?”   “好,好,一起灰飞烟灭。”王开元身体被打得伤痕累累,脑袋却一点没受伤,反应比罗羽快得多,“他们想烧死我们。”罗羽惊叫一声,汽油继续向下流淌,眼看着就要到身边,急忙向后又退了点,焦急地看着凌威:“怎么办?”   “等死吧。”王开元尖叫着,水火无情,用火攻在这样封闭的密室里最好不过,不烧死,氧气燃尽也得活活闷死。   “有火机吗?”凌威眼睛亮了一下。   “没有,刚才看到马老板抽烟,那家伙应该有。”罗羽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胖子。凌威立领立即弯腰,在马老板身上摸了一遍,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蹲下身,打出火苗,伸手迎向流下来的汽油。罗羽再次惊叫,倒汽油进来对方的目的就是放火,凌威难道活得不耐烦了,早早寻死。   汽油沾火就着,一流火苗顺着汽油流下来的方向迅速向上延伸,一直冲向上面房间内,上面的人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样情形下放火,措手不及,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嘭的一声爆炸,凌乱的脚步声向远处冲去,密室出口冒进一阵烟雾。不过汽油好像不多,上面燃烧了一下,火光没有起来。凌威伸手接过罗羽手中还是昏迷的小花,推了罗羽一把:“上。”   罗羽如梦方醒,提着王开元就冲了出去,凌威紧跟其后,上面房间里烟雾刺鼻,人已经全部退出,夏侯公子的火攻的计划反而帮了凌威的忙。   两个人适应一下光线,继续向外,刚进入走道,十几个保安堵住了去路,走道不宽,十几人拿着刀和警棍,密密麻麻,想动手根本没有间隙,罗羽把王开元向前推了推,对方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看来接到的是格杀勿论的死命令。罗羽和凌威只有后退,再后退。   凌威心中一阵焦急,额头渐渐沁出汗珠。凭着自己的身手还可以试一试,现在手里还有个昏迷的小花,冲出去,想都别想、眼看着后面到了走道尽头,想掏手机也来不及,眼角瞄了瞄,如果走道尽头是阳台还可以跳下去,可惜,是一堵冰冷的墙壁。事实上,凭夏侯公子的智慧,也不会给对手什么后路。   十几位保安依旧在慢慢靠近,手臂同时伸直,刀光闪闪,凌威已经贴到墙壁上,左右望了望,旁边有阳台,但都是钢筋结构的栅栏,显得就像牢笼。凌威真有点后悔不该贸然冲出来,这个死角就是故意准备的。原以为汽油点燃创造了机会,还是中了夏侯公子的圈套,也可以说在夏侯公子预先算计之中。这样的地形当然是建筑的时候就设计好的。现在完全暴露在对方攻击视野之下,还不如呆在地下室不出来。   第七百七十四章 美人依旧(二十四)病毒母体   任何一次争斗,包括战争,最紧张的时候不是在拼杀中,是在大战即将发生的前夕,越逼近越紧张。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起来。凌威和罗羽已经没有退路,站了下来。对面的保安们的脚步立即放缓,一寸寸向前,双方之间空气似乎都有了阻力。凌威伸手摸了摸腰间,钢针还有几根,悄悄捏住,但是凭实力他一次性飞针只能扎准两个人,似乎无济于事,贸然出手反而会激起对方疯狂的进攻。飞针和刀不同,一旦出手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一手抱着小花要想徒手搏击在狭小的走道上也是绝对不行,只能等,等合适的机会,他希望夏侯公子能出面,那样只要一根针就可以了,擒贼先擒王。可夏侯公子好像知道凌威的意图,不要说露面,连一句话都没有。   “站住。”罗羽忽然叫了一声,一反手抽出一把尖刀,架在王开元脖子上,吼道:“谁过来我第一个宰了王开元。”   保安们一起停下动作,罗羽不是危言耸听,他以王开元为人质,对方如果强行进攻,第一反应当然是撕票,而且会毫不手软,因为对方也不会手软。保安平时都是王开元的手下,对于王开元的生命自然会很在意,下意识不敢再前进一步。   短暂的沉寂,保安们身后响起夏侯公子低沉的声音,干脆简单:“动手。”   夏侯公子是王开元的主人,在保安们心中是神一级的存在,他的话就是军令,要想荣华富贵就得冲,前面几个人的脚步再次开始挪动。罗羽的手臂绷得很紧,只要轻轻一拉,锋利的刀口就会划破王开元的喉咙,激战就会跟着爆发。凌威身体的肌肉也高度紧张,眼神变得凌厉无比。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保安们一起向后退了退,神情诧异,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有的停在娱乐城外围,有的直接冲进来,目标是这边的歌舞厅。   夏侯公子气急败坏地叫起来:“谁走漏的风声?”   没有人回答,因为知情的都在场,没有谁有时间透露出去,连打手机的功夫都没有。但是,警方已经介入这是事实,谁报的警是一个谜。他们也无暇解开这个谜,歌舞厅大门已经被捶得蹦蹦响,有人大声叫着:“开门,开门。”   夏侯公子挥手示意保安们向后退,又让一个人打开大门,西门利剑领先冲进来,身后跟着四位手下,他扫视一眼,面对夏侯公子:“怎么回事,我接到报警说你们这里出事了。”   “通缉犯罗羽挟持了我们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我们正在和他交涉。”夏侯公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露出一贯的温和微笑:“西门警官,你来就好了。”   “好,我来处理。”西门利剑声音利索,上前几步面对罗羽,沉声说道:“罗羽,放了人质,你没有机会逃跑。”   “我放了王开元,你们会放过我吗?”罗羽面对西门利剑倒是轻松下来,西门利剑至少不会像夏侯公子那样不顾王开元死活,人质,永远是警察面前最好的护身符“犯罪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不会放过你。”西门利剑说的很干脆,丝毫没有犹豫,他的话听起来让对方感觉的手中的人质毫无用途,这样的话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说的,他是西门利剑,建宁最出色的刑警,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可以让罪犯不战而屈服。   “好样的,西门利剑,我终于见识到你的厉害。”罗羽放声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是警察出身,要不是道不同一定会交你这个朋友,但是现在不可能了,我不会放了王开元,你必须按照我的吩咐做。”   “好,什么条件。”西门利剑一反谈判拐弯抹角的特点,单刀直入,一部分体现他做事果断,干净利落,另一方面时他已经看出罗羽身后是化了妆的凌威,不会出现大的意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私心的,他对王开元毫无好感,真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承担一个现场处理不当的处分也值得。   “直升机。”罗羽脱口而出。西门利剑立即摆手,比罗羽的回答还要快,语气不容置疑:“不可能。”   “轿车。”罗羽降低一点要求,西门利剑回答还是很干脆:“可以,但是你认为仅仅凭一辆车可以躲过追捕吗?”   “我还有别的东西,”罗羽忽然诡异地笑了笑,退后一点,收起刀,一把抓住小花脖子里的项链,用力一拉,他送给小花的那个小骷髅头就到了手中,轻轻扬了扬:“如果把这个放了,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刑警,就是公安局长也承担不了责任。”   “什么东西。”西门利剑脸色变了变,凌威的脸色变得更快,他忽然明白罗羽为什么拼命要找小花,病毒就像料想的那样,有一种更厉害的母体,就藏在他送给小花的骷髅头中,记得罗羽曾经叮嘱过小花,这就是他的命,意思原来在这里。   “罗羽,别冲动,何必多伤人性命。”凌威低声说道:“不替你自己想也要替小花想想,这里有她的亲人和朋友。”   对于罗羽,凌威也无法全部控制,尤其是现在手中掌握可置许多人于死地的病毒母体,就像一颗炸弹,随时可以爆炸,玉石俱焚。他只能动之以情,希望罗羽找小花不仅仅是为了病毒,还有感情。   “谢谢你提醒,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罗羽微微笑了笑:“带小花走,以后就麻烦你照顾她了。老实说,要不是你在地下室替我挡刀,我已经死了,所以很感激你。”   “放下王开元,我们一起走。”凌威语气诚恳:“我会让西门利剑申请对你从轻发落。”   “别说了,我知道,再轻发落都是死刑,你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罗羽把那个骷髅头压在手掌心,又拿出刀架在王开元脖子上,对凌威吼了一句:“滚,我不想看到你。”   凌威微微犹豫,看来打动不了罗羽了,手中的小花一直没有醒,可能极度虚弱加上刺激,要尽快想办法治疗。他抱着小花,缓缓走向那些保安,保安当着西门利剑的面当然不敢对凌威动手,只能闪开一条缝,任由他抱着小花离开,场面有点沉重,凌威走到西门利剑身边,低声说道:“快点疏散所有人,最好在罗羽没有打开手中那个东西之前击毙他,不能有丝毫差错。”   “明白。”凌威没有说出病毒的事,害怕引起恐慌,但西门利剑相信凌威,既然凌威说得很慎重,就一定非同小可。他的手伸向腰间,握住手枪,子弹已经上膛,如果必要,三秒钟可以击中目标。但是,罗羽也不是好对付的,在西门利剑握住手枪的一刹那,他身体立即躲在了王开元的身后,尤其是脑袋,从西门利剑的角度只能看见一点发梢。   西门利剑从罗羽的反应中立即发现事情不简单,这是个有实力而且狡猾的对手,他侧脸看了看夏侯公子:“带着你的人,撤,”   “不行,王开元在他手里,我们不能让这个人就这样走了。”夏侯公子坚持着,要是能击毙或抓获这个通缉犯就是奇功一件,一旦娱乐城有什么麻烦,可以拿这件事抵挡一下。   夏侯公子心机深沉,善于抓住时机,不仅没有让手下撤退的意思,反而逼近一点,跃跃欲试。西门利剑并不知道病毒的危险,微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让夏侯公子拖延一下,先把外面的人疏散再说。他转身和凌威走出歌舞厅,刚到门口,立即压低声音:“凌威,倒底怎么回事要我疏散人群。”   “他手里有足够毁掉这个城市的病毒母体。”凌威一般回答一边向娱乐城外面走。西门利剑却忽然停下脚步:“不行,这样夏侯公子等人会很危险。”   “大局为重,夏侯公子就算为建宁百姓的安全抵挡一阵。”凌威一把拉住西门利剑,快速说道:“你要做的是尽快做好预防措施,绝对不能让病毒蔓延。”   “可是我不在行,对付凶犯有经验,对于病毒就无能为力了。”西门利剑知道如何把控局势,对于病毒最有发言权的是凌威,他把目光转向凌威,有点期待。   凌威没有回答,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疫病控制中心的李局长吗,我是凌威,请立即调集人手,封闭开源娱乐城外围,一级戒备。”   第七百七十五章 美人依旧(二十五)骑虎难下   警笛声在夜色下格外刺耳,打破了建宁的安宁,而且越来越激烈,一起向开源娱乐城集中。睡梦中的人爬起来站到窗前,有喜有优,都有一个相同念头,那就是开源娱乐城一定会成为明天的特大新闻。一些敏感的记者立即从睡梦中,洗澡堂,按摩院,酒吧中,舞厅里,四面八方向娱乐城集中,来到近前,他们忽然发现事情有点特殊,围在娱乐城的人竟然带着防毒面具,如临大敌…建宁电视台的新闻记者是一位美女,来得很急,衣衫不整,似乎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抬手理着有点凌乱的头发,把话筒对着一位指挥的警官:”请问,您能具体说说出什么事了吗·”   “无可奉告。”那位警官厉声拒绝,大声说道:’你们快离得远点,没看见是一级戒备吗。”   一级戒备,几个字让美女记者似乎想起了什么,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大声追问:“这样的戒备似曾相识,不久前崔溪镇瘟疫就是这样,请问是不是又一次瘟疫。”   “无可奉告。”那位警官很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向一位刚刚从娱乐城里面出来的年轻人走了过去,美女记者眼睛一亮,对着摄像机镜头大声说道:“我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年轻人,他刚刚从娱乐城内出来,是保和堂的著名医师凌威,他手里抱着一位好像是昏迷的姑娘,他把姑娘交给一位刑警,送上救护车,全过程并没有进行消毒措施,可以排除病毒传染,我们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记者凑近正在和警官说话的凌威,举起话筒:“请问凌医师,刚才那位姑娘是什么人,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还不能确定。大家还是听从指挥,配合一下,不要靠得太近。”凌威有了崔溪镇面对众多记者的经验,回答起来很圆滑,知道不必要和记者纠缠,说完话转身准备返回娱乐城,那位警官一把拉住他:“凌医师,你要干什么?”   “里面还有事要处理,我有点不放心。”凌威抬手指了指看起来很安静的娱乐城。   “不行,李局长特意吩咐要绝对保证你的安全。”警官紧抓住凌威不放:“李局长说这是上面的指示。”   上面,凌威立即想起一个时而调皮时而端庄沉稳的姑娘,黄思羽,不久前崔溪镇事件中卫生部派来的负责人,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也有点无奈,摇了摇头:“又是那丫头。”   那位警官见凌威并没有放弃进入娱乐城的意图,向一旁的手下招招手,那位手下立即过来,手里拿着防护服,警官示意把防护服交给凌威:“凌医师,为了以防万一,你把防护服穿上。”   凌威看了看有点累赘的防护服,看来不穿上也不会让自己进去,虽然不愿意,还是缓缓穿好防护服,转身走回里面,西门利剑也已经换好防护服,两个人碰一下面,再次回到歌舞厅门前,探头看了看,里面的双方还在对持,凌威退回一点,转脸看着西门利剑:“看来罗羽不想鱼死网破,再想想办法。”   “给他车,让他离开,到僻静地方截杀。”西门利剑微微思索着,很快提出方案。   “不行。”凌威立即否定:“第一,罗羽不会那么傻,一定选择繁华地方走。第二,他手中的东西无论在哪里都是威胁,不能让他离开。”   “好,今天豁出命也要把这家伙留住。”西门利剑坚定地点了点头,向后一挥手,过来几位刑警,西门利剑低声说道:“换麻醉枪,如果发生意外,那些保安都一个不许走,以免把病毒带出去。”   “是。”几位刑警立即答应,转身又隐藏起来。   舞厅内,夏侯公子隔着几个人对罗羽大声叫着:‘快点放手,你要是敢动王开元,就让你生不如死。”   “你他妈全是废话,快点叫车,老子不耐烦了。”罗羽烦躁地挥舞着手臂。   “不耐烦你又能怎么样?”夏侯公子也有点烦躁,语气带着不屑,王开元的命并不值钱,他有点让王开元和罗羽一起死的冲动,眼角瞄了瞄,西门利剑等人不在,正是大好机会,等会就说罗羽失手杀了王开元,被愤怒的员工击毙,天衣无缝。   “不怎么样。”罗羽撇了撇嘴,手腕晃了晃:“就凭我手中的东西,可以让你们全部生不如死。”   “什么玩意?”夏侯公子刚要下令手下扑杀,听到罗羽的话愣了一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罗羽的脸色,看看是不是故意危言耸听。   “告诉你们吧,这是、、、、、、”罗羽朗声笑起来,刚要说明,西门利剑和凌威一起走进来。西门利剑大声叫道:“罗羽,我们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好,还是那条件,给我一辆车。”罗羽很固执地晃了晃手中的王开元。   “可以,我们已经向上面汇报了,正在研究。”西门利剑回答很稳重,听起来似乎是真的。   “西门警官,不可以。”夏侯公子转身,微微一愣,话语变得惊讶:“你们怎么穿防护服?”   “这你不用管,盯住罗羽。”西门利剑干脆来个不解释,现在不能让夏侯公子等人知道罗羽手中的病毒有多么厉害,引起恐慌就会乱,现在他和凌威都穿着防护服,罗羽肯定也清楚了,夏侯公子的人一但离开,他真的是死路一条,在某种程度上夏侯公子等人不知不觉成了他的人质,人质一旦跑,他就会动手。   “半个小时,我再给你们半个小时。”罗羽大声叫着,底气十足,他已经看出来西门利剑不敢向夏侯公子等人说明真相,投鼠忌器,他更多几分依仗,带着些许得意。   “我再请示一下。”西门利剑再次和凌威退出,他们不担心里面的情况,罗羽现在在夏侯公子等人的监视下,根本跑不了。而夏侯公子等人无形中成了罗羽的人质,罗羽也不会破坏眼前的微妙局势。但这种维持是在答应他要求的份子上,一旦过了半小时期限,罗羽要做出什么可就难以预料了。   处理人质劫持事件是刑警入门的必修课,西门利剑不假思索就可以说出几十种应急佛方案和实例。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罗羽就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的例外,无论怎么想也没有最合适的方案,关键是罗羽手中病毒的母体威力究竟有多大没有人知道,凌威也只是估计,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比崔溪镇弱。他只能如实向上级汇报,得到的指示也只是见机行事,尽量控制局势,最低限度不得让事情发展到娱乐城以外的地方。   夜已深,围在娱乐城四周的人就像有默契,不约而同沉默下来,一起等待事情的发展,从外面望进去,里面更加静寂,连说话声都没有。只有几盏灯高高挂着,原本的繁华骤然冷清,灯光都显得惨白。   西门利剑把一盒牛奶扔给凌威:“来,提提神,等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们先给他一辆车,看他怎么行动,然后寻找破绽解决他。”凌威把吸管插进牛奶,用力吸一口,继续说道:“他总不能把夏侯公子等人全部带着,这样就最低限度减少伤亡。”   “这是最后的办法。”西门利剑有点不同意,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接着凌威的话说道:“到时候我出手,你躲开点。”   “我来吧。”凌威笑了笑:“论手脚的速度我比你快,重要一点我对罗羽有恩,他就算想出手也要犹豫一下。”   一个人对自己有恩,无论将要对他做什么都会考虑一下,这是人的本能反应,除非绝情绝义到极点,没有人能避免,罗羽也不会,生死关头,稍微犹豫就是致命的。西门利剑拍了拍凌威:‘好,我配合你。“   第七百七十六章 美人依旧(二十六)去加把火   电视直播往往是现代人了解重要事件尤其是突发事件的主要途径,这一夜,建宁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瞪着电视机等待着,紧张地屏住呼吸,画面上那些穿着防护服的人晃来晃去,晃得人心惶惶,除此以外,竟然没有一丝消息,这样比起有消息更加让人恐慌,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全面爆发瘟疫,整个建宁就像崔溪镇那样岌岌可危。   崔溪镇虽然没事了,但也是元气大伤,事情才过去不久,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有几位身份特殊的人打电话到有关部门询问,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一,部门领导确实不知情,二,就是事情太重大,他们也不能知道。   保和堂内,陈雨轩第一时间跳下床,招呼两个人,开车直奔事发现场,刚靠近一点就被阻拦下来:“对不起,不能进去。““我找凌威,我从电视上看到他在里面。“陈雨轩焦急地喊叫着。   “不行,请您配合一下。“负责的刑警彬彬有礼,但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倒是美女记者被吸引过来:“陈老板,请问凌威在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使命,和瘟疫有关吗?”   “可能有关系。”陈雨轩脱口而出,她是根据情况推测,罗羽在建宁就是一个隐患,现在如此戒备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毒气之类的东西,最大可能是瘟疫病毒,但这些也不该公开,她话出口立即发觉漏嘴,脸色微变,急忙打了个圆场:‘我也不清楚。”   陈雨轩虽然戛然而止,但还是给电视机前的人们一种异样的感觉,引起一阵骚动。娱乐城不远处一栋别墅二楼,叶小曼猛然站起身,对旁边的程怡然说道:“我们也过去。”   “有陈雨轩在,我们就不必要去了吧。”程怡然知道叶小曼是关心凌威,小声提醒:“现在是紧要关头,不能和凌威扯上关系,不然真正引起夏侯公子的疑心,会前功尽弃。”   “夏侯公子已经怀疑了,迟早会知道的。”叶小曼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假如凌威有什么意外,就算得到铭宇集团也没有意义。”   程怡然微微叹息一声,叶小曼说得很深情,程怡然却看出有点醋意,叶小曼是怕陈雨轩和凌威靠得太近。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无论如何都是潜在的威胁。虽然凌威的人品值得信任,叶小曼还是想用经商的手段防患于未然。   叶小曼赶到娱乐城外的时候,陈雨轩正在焦急地来去徘徊,两个人打了个照面,礼貌地点了点头,美女记者刚才接连追问陈雨轩,被陈雨轩拒绝。看到叶小曼又来了精神:“叶小姐,听说夏侯公子也在里面,你是不是为了他而来。”   叶小曼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夏侯公子竟然和凌威在一起,这是缘分还是冤家路窄,对于她叶小曼又预示着什么?心里疑惑,表面上还是很冷漠,面对记者淡淡说道:“夏侯公子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他的娱乐城出事我当然要关心一下,这与个人无关。”   “请问你和夏侯公子的合作、、、、、、”美女记者紧追不舍,叶小曼应付这些人轻车熟路,没有等记者说完,立即挥手打断记者的话:“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谢谢关心,不过我们还有许多事在商讨,无可奉告,而且在此时此刻,我想你们该关心的是眼前娱乐城这件和建宁民生有关的大事而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   记者终于见识到叶小曼的厉害,一句话让她无言以对,心中暗暗嘀咕,要是有新闻我还懒得理会你们之间的八卦。   记者和叶小曼同时沉默,大家又归于平静,紧紧盯着娱乐城的大门,等待着事情的变化,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依旧很平静。   和陈雨轩与叶小曼一起特别关心娱乐城的还有历芊芊,不过她不是担忧,而是兴奋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看着电视画面越来越激动,眼中光芒竟然带着一丝残忍和喜悦。忽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历千,找到那个人没有?”   “找到了,复兴路二十八号。”   “好,立即带我过去。”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复兴路二十八号小院门前,历芊芊领先下车,另外四个人立即跟下来分左右站立。其中一个抬手敲了敲院门,过了一会,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一个嘶哑的男子声音:“谁啊?”   “我们是罗羽的朋友。”历芊芊开口,声音很轻柔,夜半三更,女人说话总比男人让人感到安全。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是谁?”里面的人疑惑地问着。   “我是小花。”历芊芊声音再次放得温柔点:“你总该听说过吧。”   “小花?”里面的人轻声念叨一句,响起一阵铁门栓的响声,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历芊芊的两个手下一起抬脚,猛然踹开,那人向后退几步,下意识伸手向腰间,历芊芊低声吼道:“别动,不然你会后悔。”   那人倒是很听话,手停在腰间,又向后退了一点,借着房间里流*泻*出来的微弱光亮,依稀可见是一个高个子外国人。历芊芊淡淡笑着:“你是罗志,和罗羽一起来中国的。”   “你怎么知道?”罗志诧异地失声叫了一句。   “别紧张,我是罗羽的朋友,也是小花的朋友。”历芊芊轻声安慰着对方:“你应该看到新闻直播了吧,娱乐城外那么戒严你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估计到一点,但不确定。”罗志倒是很实在,实话实说,既然对方知道底细,也无需隐瞒。而且他已经看出历芊芊就是那个在崔溪镇放他们离开的姑娘。   “我告诉你,罗羽现在很可能被困在里面,不过他要找的小花已经被送出娱乐城,刚才在保和堂我见到她了,昏迷不醒。”   “她脖子里有个骷髅头的挂件在不在?”罗志语气有点异样。   “不在。”历芊芊忽然明白过来,那个小花脖子里东西她也见过,骷髅头,谁见了都会难以忘记,不过谁也不会有心思抢夺。现在看来罗羽一直没有离开是为了那个骷髅头能让建宁市进入一级戒备的自然非同小可,绝对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恐怖并没有让历芊芊产生丝毫惧怕,反而更加兴奋:“罗志,你想不想救出你的人。”   “想。”罗志听出了一点希望,很老实地回答一句。他对这里不熟悉,从戒备森严的娱乐城救人不亚于天方夜谭。历芊芊既然能在崔溪镇放了他们两,现在也一定能。   “你带上家伙,我们从正门吸引警察注意力,你从凌威一条密道进去,说着,历芊芊扔出一张纸,然后转身离开院子,爬上轿车,向历千挥了一下手:“去娱乐城。”   “那个罗志会去吗?”历千开动轿车,一边前进一边问。   “一定会,那样东西比他们生命重要,丢了回国没法交差。”历芊芊自信地笑了笑,把脸转向车窗外清冷的街道,冷冷说道:“娱乐城那帮家伙,我说过会让他们报应,这就是得罪姑***下场,不过还要加把火,不然还真不一定烧起来。”   第七百七十七章 美人依旧(二十七)因果上   开源娱乐城内,歌舞大厅,夏侯公子的人和罗羽依旧对峙着,;罗羽一直保持姿势,纹丝未动,看起来身单势孤,可夏侯公子总觉得有点异样,似乎自己这一方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不敢冒进,能够让建宁鼎鼎大名的刑警队长西门利剑一筹莫展罗羽绝对有实力,不是他收下这群乌合之众能够应付的。他也不甘心撤退,自己在西门利剑面前刚刚表现得很英勇,忽然偃旗息鼓岂不让人耻笑。   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夏侯公子目光扫视一下,真想找个地方坐下,可是他不能,现在就是要气势,他是保安们的后盾,再累再后悔也要挺直腰板和罗羽针锋相对着。   舞厅门外不远处,西门利剑和凌威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半个小时眼看就到了,罗羽的反应太冷静,冷静得反常。,上面要求见机行事,情况没有变化自然连一点机会都没有,西门利剑来回踱步,喃喃低语:“罗羽要干什么,半个小时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让我们的不知更完善,按理他不会这么蠢。”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凌威也念叨着,两个人忽然同时一怔,面面相觑,失声惊呼:“这里面有问题。”   “你说说看。”西门利剑示意凌威讲话,在病毒方面凌威比他了解得多,就像他打交道的罪犯熟数目远远出乎凌威意料一样。   “罗羽手中的病毒母体很可能需要时间和温度开启,他把东西压在手心就是利用自己的体温,时间应该就是半小时。”凌威小声推测。西门利剑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你的意思是说罗羽刚才拿出那病毒母体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立即出手,他还没有时间打开。”   “理论上是这样,但关系重大,就算知道也未必敢冒险。”凌威也有点遗憾:“现在进去恐怕有点迟了。”   “半个小时已经到了,反正要进去看看。”西门利剑再次进入歌舞厅,罗羽看到他终于有了反应,哈哈大笑起来:“西门警官,你是不是明白得有点迟了。”   罗羽一出口西门利剑就知道凌威分析对了,现在罗羽已经可以启动那些病毒,才真是有恃无恐。西门利剑故意装糊涂:“罗羽,你的话我听不懂,现在半个小时到了,我们答应你给一辆轿车,再等一会。”   “即然这样我就等等看,反正不在乎一时。”罗羽咧嘴笑了笑:“西门警官,我相信你不会拿建宁的生命和你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最好让我安然离开。”   “只要你不冲动,我们会让你安然离开的。”西门利剑立即答应,回答这些问题不能犹豫,要让罪犯第一时间相信自己有诚意。   “好,我相信你,更相信十分钟后会有轿车给我。”罗羽肩膀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做行动准备,保安们的神情立即紧张起来。西门利剑却放心地走了出去,他知道罗羽不会动手,就算一下子杀了所有人对罗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有利于西门利剑的行动。   “怎么样?”凌威在门外,见到西门利剑立即询问。西门利剑苦笑了一下:“和你预料的一样,现在只能执行最后方案,给他轿车,寻找机会。”   “好,我准备一下。”凌威退下累赘的防护服,,活动一下手脚,把一根钢针攥在手心,接下来的行动不能有任何闪失,出手的机会恐怕只有一次,他必须集中全部力量,闪电般用钢针刺进罗羽脑部中枢,让他瞬间瓦解。需要绝对的速度和准确率。   西门利剑拿出手机:“李局长吗,请派送一辆轿车过来,现在。”   “需要人化装成司机配合吗?”   “不用,人多反而影响对方情绪,就我和凌威两个人。”   “有把握吗?”   “有。”   “多少?”   “十分。”   对方沉默了一下,西门利剑说十分把握就意味着必须成功,就算同归于尽也不辱使命。这样的手下值得骄傲,也值得珍惜。李局长沉声说道:“我希望你们活着走出来。”   “您放心,我福大命大。”西门利剑开了句玩笑,关了手机,检查一下上膛的手枪,蓄势待发。   娱乐城门外,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过后,娱乐城门口忽然热闹起来,许多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涌过来,吵吵嚷嚷,负责警戒的警官立即拦住:“你们干什么?”   “这位警官,我们是娱乐城里的客人,刚才疏散急促,许多东西没有来得及带出来,是不是通融一下,我们拿到就走。”一位中年人很礼貌地商量着。   “你们没看到警戒吗,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警官毫不客气地训斥着:“快点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可是我们等了很久,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另一位年轻人在一旁大声喊叫:“我的电脑在房间,电脑里的文件比我的命还重要,我必须进去。”   “对,我们必须进去。”有人跟着起哄,人群开始向里面挤,警官掏出哨子吹出尖锐的声音,一群刑警奔过来,快速拦住那群人。警官大声叫道:“你们再不离开,就按妨碍公务抓起来。”   “我们可没有妨碍什么公务。”一个年轻人大声叫着:“我们只是拿回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我们不算妨碍公务。”混乱的人群极容易受人激发,有人跟着大声呼叫:‘警察是保护公民生命和财产的,凭什么不让我们拿回自己东西。”   “进去会有生命危险,我希望大家慎重一点。”警官继续劝说着。   “生命危险,你倒说说看。”有人提出责问。   “这是机密。”警官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奉命办事,话又说回来,即使知道也不敢说,引起骚乱他八个脑袋也不够承担。   “什么机密,就是借口…”那些人对于警官的解释很不满意,大声抗议:“不说清楚我们就闯进去。”   “不行,你们快点离开。”警官不耐烦挥挥手,又有很多刑警围过来,双方开始细微的摩擦,场面略显混乱。   娱乐城院墙的一个角落,历芊芊纤细的身影隐藏在一个阴暗的花树下,听着大门口传来的争吵声,轻声笑了笑,掏出一个东西猛然向院墙扔去,抖了抖绳索,上面已经抓牢,双手交替,脚踩在院墙上,快速向上,转眼间越过院墙,消失在里面。   院子里比较阴暗,但稀疏的路灯光还是可以看到路径,沿着花坛向前行走一会,穿过一个月亮门,不远处有警车的灯光闪烁。历芊芊知道找对地方了,蹑手蹑脚靠近,一眼就看到了凌威和西门利剑。历芊芊在一丛花后面蹲下。没有人发觉,也没有人会注意这样的情形下会有人混进来,简直是找死。   一辆轿车靠近,司机走下来和西门利剑低声嘀咕了几句。西门利剑转脸向里面大声叫道:“罗羽,出来吧,他们不会阻拦你。”   “他们这些人我不担心。”罗羽在里面大声回答:“我不放心你们,西门警官,麻烦你把凌威的手铐起来,然后你们离开三十米。”   正在跃跃欲试的凌威一下子愣住了,有点泄气,他们还是低估了罗羽。罗羽似乎早就知道凌威准备出手,西门利剑的计划一下子就泡汤了。   “西门警官,请你快点,我的忍耐是有限的。”罗羽感觉到西门利剑的犹豫,大亨催促起来。里面紧接着响起夏侯公子的声音:“罗羽,你别动,再前进一步我们就不客气了。”   显然,里面的罗羽有所行动,夏侯公子准备硬着头皮应付,似乎有点火药味。西门利剑立即冲着里面呼喊:“夏侯公子,不要冲动,让他走出来。”   “还是西门警官爽快。”罗羽占了先机,忍不住笑起来:“西门警官,刚才的条件考虑没有。”   “好,我答应你。”西门利剑高声回了一句,然后招一招手,几个年轻人从阴暗的地方跑出来,西门利剑低声说道:“罗羽一旦离开人群二十米,立即击毙。”   “那个王开元怎么办?”一位手下低声疑问。   “只要不误伤,不管他。”西门利剑很厌恶王开元,语气也就带着不悦:“你们从不同角度开枪,罗羽总不会躲进王开元肚子里,打破他脑袋不会有问题。”   “是。”几个人应了一声,转身又消失在阴暗处。   历芊芊后背冒了一阵冷汗,庆幸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被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发现。不过,她也要现身了,可不想罗羽就这样离开,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一点不好玩,自己精心设计的局怎么可以就这样草草收场,她这个导演应该出现了,戏总有一个高*潮,她相信今晚就是,她要让那天对她不敬的夏侯公子等人死也死个明白。   让那些讨厌的人痛苦尴尬是历芊芊的一种乐趣,最后关头她当然要欣赏一下,毫不犹豫地抬起脚,从大树后走出来。   第七百七十八章 美人依旧(二十八)因果中   “凌大哥。”一个甜甜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样紧张的场面下听起来一点不舒服,凌威心中反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他听出是历芊芊的声音,这丫头的出现不会有什么好事。   “历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西门利剑诧异地四处望了望。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顺便逛逛就来到这里了。”历芊芊轻声笑着,似乎是在游玩碰到两个熟人,亲切自然。   “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快点离开。”凌威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历芊芊一点也气恼,指了指歌舞厅大门:‘我看这里面就好玩。”   历芊芊似乎是故意凑热闹,凌威快速过滤一下,确定眼前的事和历芊芊有关,罗羽是被她放出崔溪镇的,娱乐城的事似乎也是她提供,无论她要干什么也都不是什么好事,必须立即阻止。凌威声音低沉:“历芊芊,你快点离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偏要进去。”历芊芊语气像是和凌威较劲,说是不怕,脚下已经逃跑似地向里面冲去,凌威急忙追赶,被西门利剑一把拉住。凌威跺了一下脚:“西门利剑,快点拦住她。”   “她能干什么,搅搅局,或许我还会抓到机会。”西门利剑说出自己的想法,一个姑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不是普通姑娘。”凌威摇了摇头:“没时间和你解释,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紧走几步,进入舞厅大门分开站立,历芊芊并没有向里面走多少,站住身形,对罗羽笑了笑:“罗先生,幸会。”   “历芊芊,你来干什么,找死啊。”罗羽一点也没有给历芊芊好脸色,他也隐隐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   “我来看看你们。”历芊芊一点不气恼,看着罗羽手中的王开元,咂了咂嘴:“王经理,还记得我吗。你们瞎了眼那天竟然对我非礼,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出手,你就遭了报应,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滋味怎么样。”   “你是那天那位姑娘?”夏侯公子诧异地瞪着眼,他唯一一次受刺激想对姑娘非礼,竟然被逃脱,记忆犹新。   “不错,是我,我叫历芊芊。”历芊芊轻声笑着:“我没想到夏侯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竟然也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不好意思,那是一时酒醉。一直想说声对不起,可惜没有找到姑娘。”夏侯公子无论何时都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即使是生死关头也表现得彬彬有礼,语气让人相信他确实是酒后失德,小事一桩,倒是历芊芊小题大做了,又没有损失什么。   “说得多好。”历芊芊轻轻拍了拍手掌:“夏侯公子,你这样大言不惭不怕报应吗?”   “历姑娘,这点小事谈不上报应吧。”夏侯公子很礼貌地回了一句。   “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件小事,背地里的勾当更加见不得人,老天爷不报应就由我来怎么样,”历芊芊脸色一冷,厉声说道:“夏侯公子,我历芊芊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有仇必报。”   “是吗,有许多人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我还是好好活着。”夏侯公子淡淡笑了笑,看起来温和,却够嚣张:“倒是那些说话的人永远闭上了嘴。”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闭上嘴。”历芊芊忽然把目光转向罗羽:“罗先生,你知道小花现在怎么样了吗?”   “小花,她怎么了?”罗羽没想到历芊芊忽然转移话题。小花是他喜欢的姑娘,当然关心。   “她、、、、、唉还是不说了吧。”历芊芊忽然叹息一声,极为伤感,让人听起来有总欲罢不能的好奇,尤其是罗羽,焦急地吼道:“你快点说。”   “我说出来你可要挺住。”历芊芊吞吞吐吐掉着胃口,凌威也不知道小花出去后怎么样了,也不好插言,只好听历芊芊诉说、“你他妈快点。”罗羽急得大声骂起来。历芊芊一点不气恼,不紧不慢说道:“我从保和堂来,小花已经醒了,只是有点痴痴呆呆,在娱乐城她受到非人折磨,真是难以启齿,一个女人就这样毁了,她在这里没有亲人,连替她报仇的人都没有。”   历芊芊的语气变得极度伤感:“可怜的小花,太不幸了,身体上布满伤痕,他们还、、、、、、”   “放屁。”王开元听不下去了,大声反驳:“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的我们没做过。”   “你们没做过,鬼会相信。”历芊芊讥讽地说道:“你们是不是不让她们吃饭,拷打,还轮那个什么、、、、、、”   轮什么,是男人都听得懂,罗羽牙齿咬了咬,手腕微动,在王开元喉咙上留下一道血痕。历芊芊太会说话了,饥饿和拷打是罗羽亲眼所见,其他添油加醋王开元八张嘴也说不清,“小丫头,你找死。”一位保安忍无可忍,不顾西门利剑在场,恶狠狠瞪着历芊芊。历芊芊毫不慌乱,脸上浮起一阵讥笑:“我看你们是死到临头不知死,你们可知道罗羽手中握着什么?”   “什么东西?”夏侯公子领先问了一句,这也是他一直好奇的。   “别说。”西门利剑伸手拉一下历芊芊,立即阻止,历芊芊毫不理会,大声叫道:“那是一种厉害的病毒,一点释放,大家都得死。”   “病毒?”惊呼声中大家一阵骚动不安,历芊芊继续大声叫着:“还不快点杀了罗羽,迟了就来不及了,他会毁了娱乐城,大家动手啊。”   惊恐和慌乱中,人的思维会很简单,甚至很可笑。大家被一鼓动,下意识按照历芊芊说的做,一起向罗羽用去,试图解决后患。西门利剑想伸手阻拦也无能为力。历芊芊还在大声叫着:“罗羽,你走不了啦,替小花报仇啊,放了那东西。”   其实,不用历芊芊说罗羽也得放出最后的东西,因为那些保安开始了疯狂的进攻。他大吼一声,匕首划动,一下子割破了王开元的喉咙。   第七百七十九章 美人依旧(二十九)因果下   死亡有时候来得很简单,简单得令人诧异,就算像王开元这样坏事做尽的人眨眼间就命归黄泉还是让凌威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生活就是这样,不像电视剧,好人死得百转千回,轰轰烈烈或者凄凄惨惨让人流泪痛惜,就是坏人也死得慢吞吞的,让看得人觉得解气。王开元却就这样没了,在罗羽手腕一动之间。凌威没有感觉到解恨,反而有一种生命消失的可惜。   血从动脉血管里喷出,鲜红一片,喷在前面两个保安的脸上,保安们短暂的两秒停顿,动作更加疯狂,生死搏杀一旦见到鲜血就会刺激得让人失去理智。罗羽把王开元向人群中一扔,乘机向前猛冲,不过仅仅冲出去几米就被保安们死死围住,他人高马大,抄起一把椅子横扫,勉强抵挡,后背一阵刺痛,可以感觉到鲜血的流失,他眼珠子一下红了起来,一扬手,一股淡淡的白雾飘散开来,低吼一声:“你们全部去死吧。”   小花被人卖进娱乐城,紧接着罗羽追踪而来,历芊芊一番挑拨,局面立即不可收拾。夏侯公子刹那间明白过来,盯着历芊芊:“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聪明,这叫报应,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老天爷放过你们我不放。”历芊芊笑得有点怪异,睚眦必报这是她的做人准则,眼前的血腥只能让她兴奋。不过她自己可不想死,眼角一直盯着罗羽,在罗羽挥手的时候,忽然抓住凌威和西门利剑,向外狂奔:“快点撤。”   三个人靠近门口,几步就冲了出来,夏侯公子紧跟,他刚到门口,历芊芊忽然转身,一用力,把大门关上,可以听见夏侯公子撞在门上的声音,历芊芊笑着说道:“公子,你就陪着你那帮手下吧。”   里面的厮杀声变得激烈,困兽犹斗,罗羽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十几二十个保安虽然可以阻挡,但要想一下子击毙没那么容易。西门利剑冲出门立即发觉不妥,急忙转身:“历芊芊,快点打开门。”   “打开干什么,等他们有结果再说,反正都不是好人。”历芊芊撇了撇嘴:“现在病毒已经放出来,你就等着解决后患吧,不要靠近。”   “你这是犯罪。”西门利剑低声怒吼:“病毒会害死无数人,知道不知道。”   “知道,可是病毒又不是我的。”历芊芊说得理直气壮,一边说一边把大门从外面拴起来。   “虽然不是你的,可是是你造成罗羽释放的。”西门利剑恼怒地握了握拳头,历芊芊要不是个柔弱的姑娘,他就一拳头砸过去了。   “这也不能全怪我吧,你们也没有完全控制住啊。”历芊芊毫不退让,气的西门利剑瞪大了眼:“你、、、、、、”   “别争了,还是考虑下一步吧。”凌威倒是比西门利剑冷静得多,他知道病毒的严重性,不能有丝毫大意,不过他倒并不觉得历芊芊做得太过分,与其让罗羽握着定时炸弹一样的病毒母体,还不如就这样放了,至少范围很小,容易控制。   “你说怎么办?”西门利剑转脸看着凌威。这样的案件和他接触过的不同,他必须请教凌威,不莽撞自大也是让他成功的一个优点。   “准备车辆,出来的人全部麻醉枪击倒,消毒隔离。”凌威果断地说道:“整个娱乐城不要让人靠近,尤其是歌舞厅,一只耗子一只蚂蚁也不能出入。”   这是最彻底的隔离方案,因为不知道病毒母体的威力,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西门利剑立即挥动手臂,大声叫道:“狙击手,换麻醉弹,准备射击。”   四周响起一阵枪栓的响声,十几位端着枪的刑警从阴暗处走出来,站成一排。不用再隐藏,接下来只是正面打击,就像打靶子,枪口全部对准舞厅的大门,只要门一打开,里面冲出来一个就撂倒一个。   “拉开门。”西门利剑见手下准备妥当,果断向历芊芊挥手致意。历芊芊靠近大门,摆了摆手:“别急,等里面打完再说。”   “不行,我不能眼看着他们斗殴厮杀。”西门利剑是一位刑警,下意识里必须阻止这样的场面。   凌威在一旁拉了一下西门利剑,沉声说道:‘还是听历芊芊的,就算打开门你也不能进去,阻止不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出人命。”西门利剑一脸焦急不安。   “只能这样,大局为重。”凌威声音有点沉重,里面的人平时大多数欺男霸女,用历芊芊的话说就是报应吧,他也不至于太伤感。脑中继续盘算着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在病毒方面,他现在就是唯一的专家。   病毒已经在里面蔓延,所有应急程序启动,一批专业消毒的队伍有条不紊地进入娱乐城,快速在西门利剑等人外围布置开来,除了大门口,四面八方开始喷雾消毒,一股刺鼻的味道四处弥漫。一个高大的外国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过来,对着历芊芊大声叫道:“罗羽在哪?”   历芊芊遗憾地摊一下手:“不好意思,你兄弟在里面厮杀。”   “让我进去。”高大的外国人怒吼着,凌威认识他,是和罗羽一起的埃及人罗志,不用说也是历芊芊鼓捣进来的。   “你没看见在消毒吗,谁也进不去。”历芊芊指了指高高喷雾的工具,那些水雾笼罩着整个歌舞厅。罗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这样的情景说明罗羽已经放出病毒,结果坏得不能再坏了,他吼叫一声向前冲,大叫着:“罗羽,罗羽。”   “不能进。”西门利剑伸手拦住罗志。罗志猛然一拳击打向西门利剑的面门,西门利剑抬腿横扫,两个人交手了几下,罗志被逼得不停后退。忽然,他放弃西门利剑,走到歌舞厅另一角,从身上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前用力一扔,嘭一声响,歌舞厅的一角被炸开,硝烟弥漫,里面和外面的人同时愣住了,一阵沉寂。罗志疯狂地叫喊着:“罗羽,快点出来。”   一阵吵杂声,里面的人放弃了争斗,向炸开的缺口猛冲,领头的居然是罗羽,还没有死,但全身血迹斑斑,惨不忍睹。西门利剑的手下已经把枪口转过来,里面的人刚露面,西门利剑就挥动手臂,枪声响起,那些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就连罗志也被击倒。几分钟后,战斗彻底结束。倒在地面上横七竖八的人,倒塌的歌舞厅一角,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再加上惨白的灯光,显得有点凄惨。凌威微微叹息一声:“可以清理了。”   说完,他和西门利剑等人一起后退,接下来的技术活不再需要他们。大门外,一群记者看到他们立即围过来,争先恐后地叫着:“西门警官,刚才许多车进去,是不是事情已经结束了。““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大家不用担心。”西门利剑疲惫地摆了摆手:“不过,最近娱乐城要全部封闭,处理一些善后工作。”   “具体什么工作?”有记者追问,西门利剑转脸看了看凌威,不知该不该讲,凌威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一种很厉害的病毒,我们会尽快想出办法对付。”   凌威的话让那些记者下意识后退一步,似乎害怕沾染上病毒,看着一辆辆隔离车呼啸着从里面出来,飞驰而去,他们更加紧张。西门利剑疑惑地盯着凌威:“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不告诉他们,还会有人不断打听,好奇害死人,一定有人偷偷进入娱乐城打探,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凌威看了看有点发散的人群:“我相信病毒的事传出去,最近不会有人再靠近。”   凌威的话没有错,人们的好奇心得到满足,接下来就是恐惧,不要说靠近,很长一段时间内,连走路许多人都绕着走。建宁最繁华的娱乐场就这样一夜之间废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大的事仅仅因为夏侯公子一时冲动调戏了一位叫做历芊芊的姑娘。   善恶到头终有报,因果轮回。更没有人知道,历芊芊这样的举动是善是恶,是否会有因果报应。因为,故事还刚刚开始,生活还在继续。   第七百八十章 美人依旧(三十)   俗话说避什么就像避瘟疫一样,何况是真的瘟疫般的病毒,凌威刚刚宣布完,围在娱乐城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即散去,记者不敢再深入,转移目标,也尾随着那些救护车和隔离车而去,这样的事件,后续新闻会很多。警戒的刑警也撤了不少,娱乐城外一下子冷清了许多。但是,凌威的身边一点不冷清,陈雨轩和保和堂的人围着凌威,一片欢腾,簇拥着离开。叶小曼在不远处看着陈雨轩和凌威并肩离开,蹙着眉头久久无语,一阵风吹过,彻骨的寒冷,下意识裹了裹衣服,程怡然在一旁轻声说道:“回去吧,好像夏侯公子也被隔离了。他帮不了我们,至少也不会反对。”   生意场上,不反对有时候就是支持,何况夏侯公子已经在就会上呼吁过商界和野熊阿曼合作,再过几天,叶小曼就要大功告成。几天时间看来是有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又身在其中,夏侯公子看来无暇顾及生意场上的事了。   “我做错了吗?”叶小曼喃喃低语。   “你没有错。”程怡然看着凌威和陈雨轩离开的方向,语气坚定:“凌威还是你的,至少现在是,陈雨轩不是你的对手。”   “夜长难免梦多,明天我就行动。”叶小曼迎着风扬了扬脸,似乎要更加清醒一点。人生道路上有许多选择,错过了也许就是一生遗憾。   历芊芊并没有和凌威等人一起离开,一个人出了娱乐城,沿着冷清的街道随意走着,这次针对娱乐城的计划无疑是圆满的,王开元死了,夏侯公子感染病毒被隔离,那些保安死的死残的残,算是大大出了一口气。胜利之余不知为什么没有多大喜悦,反而有淡淡的失落。想了很久,这种失落竟然来自凌威,以前她做任何事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快意恩仇。现在忽然在意起凌威的看法,刚才临走的时候凌威看了她一眼,眼光中毫无高兴,反而有一种不满,历芊芊心中一点喜悦和欢快立即荡然无存。一阵风吹过,感到阵阵寒意、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路边有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抬脚走进去。灯光迷离,和所有酒吧一样,下半夜都陷入半疯狂,刚刚叫了一杯红酒端在在手中,一位年轻人晃晃悠悠走过来,扬了扬手中洒了一半的酒杯:“来,美女,为了我们的相遇干一杯。”   “好。”历芊芊笑得如春花绽放。仰脸把一杯酒喝干,年轻人竖了竖大拇指:“好,爽快,我喜欢。”   说完,他又冲吧台内挥了一下手:“再给这位小姐来一杯。”   再次端起一杯红酒,历芊芊觉得有点累,目光扫视,想找个地方坐坐,那位年轻人却不依不饶:“来,姑娘我们再喝一点。”   “我们到那边喝。”历芊芊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空桌子,一男一女刚刚走开。年轻人急忙点头:“好,好。”   几个醉醺醺的人围过来,拉着和历芊芊说话的年轻人:“侯哥,这妞不错。”   “那是,你哥我的眼光会差吗。”被称为侯哥的年轻人得意地笑着,伸手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粉末,倒一点在酒里,微微摇晃,粉末立即融化。然后端着酒走到历芊芊对面坐下:“姑娘,还没请教芳名。”   “相逢何必曾相识。”历芊芊轻声笑着,她才懒得和这些人攀上关系。   “说得好。”侯哥表示一下赞赏,忽然转脸看向另一个方向:“姑娘,你看那几个人是不是喝醉了。”   历芊芊下意识转身看过去,是几个勾肩搭背的人,有男有女,场面极其暧昧。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侯哥把两个人面前的酒调换了一下,大声笑道:“我们还是不管他们,喝酒,喝酒。”   酒鬼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历芊芊转回脸,端起酒杯凑近嘴边,忽然停了一下,脸上露出怪怪的微笑。侯哥紧张地看着她:“怎么啦?”   “我忽然觉得我们真是有缘。”历芊芊把酒杯放下,推到猴哥面前:“我们交换一杯如何?”   交杯酒,男人梦寐以求的,侯哥却愣了一下,有点为难。历芊芊撇了撇嘴:“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不勉强。”   “愿意,愿意。”侯哥连声答应,催*情药对男人无效,他只是觉得喝起来不舒服而已,为了美女亲睐,喝一杯也无妨,立即伸手端过历芊芊推过来的红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忽然发现历芊芊并没有喝,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伸手擦了擦有点痒痒的脸颊,勉强笑了笑:“你怎么不喝。”   历芊芊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笑得更加怪异,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我那杯酒滋味怎么样?”   “什么滋味,很好啊。”侯哥发觉有点不对劲,脸色沉了下来,他的腹中忽然一阵疼痛。   “快点上卫生间吧。”历芊芊伸手隔着桌子拍了拍侯哥的脸颊,戏谑地笑道:“下药,你是班门弄斧,看在你逗我开心的份上,本姑娘格外开恩,让你垃几天肚子,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下点药让你断子绝孙。”   侯哥脸色铁青,逃跑似地狂奔而去。他不敢喝历芊芊较量了,也没有功夫,内急得一刻也不能停留,不然就当众出丑。,历芊芊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刚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到了对面,声音温和:“芊芊,什么事这样开心?”   “大爷爷。”历芊芊诧异地叫了一句:“您什么时候来的建宁。”   “刚到。”大爷爷看着历芊芊:“那个罗羽怎么样了?”   “还活着,您怎么忽然关心起罗羽来了。”历芊芊很奇怪,眨了眨大眼,一脸疑惑。   “你不管,我不希望罗羽和罗志活着,能办到吗。”大爷爷没有解释,似乎很急:“越快越好。”   “我马上安排人手。”历芊芊压低声音:‘我自己亲自带队。“对于大爷爷的话,历芊芊从不怀疑,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没有必要怀疑,照做就是,何况她喜欢刺激的行动。说走就走,一仰脸把酒喝干,擦了擦嘴直接走出酒吧。老人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脸赞赏的微笑,他就是喜欢历芊芊雷厉风行的作风。   另一位老人走过来,低声说道:‘历老,你选的小丫头不错。““那当然,”大爷爷有点得意:“有我当年的的风采,我相信她会把医药界闹得天翻地覆。”   “可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恐怕、、、、、、”另一位老人欲言又止。   “恐怕什么,当年我是人单势孤,现在历芊芊有我支持,可以放开手脚。”大爷爷不屑地撇了撇嘴:“要说最厉害的也就是凌威,他比起当年我的对手还差得远,没什么威胁,说不定还会成为我的孙女婿,皆大欢喜。”   “这个不大可能吧。凌威身边优秀女子太多。”   “太多怕什么。”大爷爷哼了一声:“要是一个个忽然得病死了不就没有竞争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美人依旧(三十一)杀人灭口   电视新闻直播在下半夜结束,人们在紧张和恐惧之后,疲惫地爬上床继续一如既往的美梦或噩梦。城市再次进入安宁。保和堂却灯火通明。凌威和陈雨轩亲自坐镇,许多工人不停忙碌着。每一样药材都要经过凌威验收,他很仔细,把药材拿起来检验一下干燥度,分析用量细微的变化,闻一闻气味甚至放嘴里嚼一下,确定效果,最后才微微点头:”一百八十克。用三年以上的。”   “歇一下吧。”陈雨轩把一杯茶的递给凌威,温和地笑了笑,水润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你已经劳累一天了,我来吧。”   “不行。”凌威喝了一口热茶,全身感觉暖和多了,笑着说道:“这次瘟疫病毒母体一定比崔溪镇的病毒更加厉害,我们现在仅有的方法就是崔溪镇研究出来的药方,必须确保疗效,不能丝毫大意。”   “可是,还需要药引。”陈雨轩感到一点担忧,崔溪镇的事他听到过详细报告,知道没有药引是起不到神奇效果的,那种药引的奇效来得莫名其妙,有的知情的人甚至归结于神助。   “药引应该没问题,大师兄说了以前剩下的药可以作为下一次熬药的药引,一样有效。”凌威思索着,但是也有点忧心忡忡,万事万物堵在不断变化,病毒也是,就算是崔溪镇传过来的也不一定一模一样,何况是原来的母体,“但愿大师兄说得没有错。”陈雨轩柳眉微微蹙了蹙,医生和疾病的斗争就像战场,没有谁知道结果。   六十四味药,细心配起来用了两个小时,天已经有点亮。陈雨轩把耿忠老爷子叫醒,有他亲自熬药应该万无一失。耿忠熬药的技术随着保和堂的崛起壮大也越来越大,以前这种毫不起眼的活也成了热门,许多药堂特意派送年轻人来培训,老人最近都很少亲自熬药了。   “睡一会吧,明天应该还有事。”陈雨轩看着凌威疲惫的脸颊,语气关切。   凌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是有点累了,我要休息一下,明天再看看病毒的事情。”   “你休息,我让人打听一下,需要你的时候去叫你。”陈雨轩嫣然一笑,推了一把凌威:“快去吧,再磨蹭天就亮了。”   “好,我听你的。”凌威拉长声音,有人关心是一种温暖,尤其是女人,陈雨轩的温柔凌威比较习惯了,今天才忽然发现很暖人心,和叶小曼完全不同,叶小曼的温和中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陈老板,小花姑娘醒了。”一位护士急匆匆跑过来。陈雨轩特意吩咐过小花有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看护士气喘吁吁的样子很用心。   “我们看看去。”凌威刚要回去休息,听到护士的话立即扭身向旁边院子走去,陈雨轩知道无法劝阻他,紧跟在后面。   二楼房间,小花躺在床上,眼神迷茫,看到凌威只是眨眨眼。凌威眉头皱了皱,缓缓在一张凳子上落座,拿过小花的手腕,把了把脉,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陈雨轩:“身体虚弱加上刺激过度,神智模糊。”   “没生命危险就好。”陈雨轩伸手把小花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叹息一声:“这孩子不错,可惜遇到了罗羽。”   “罗羽。”小花听到陈雨轩的话,念叨了一句,脑海里印象最深刻刻的人无论何时都难以忘记,这就叫刻骨铭心吧。   “小花,你醒啦。”凌威凑近小花的脸颊:“认识我吗?”   小花看了看凌威,微微摇了摇头,嘴里继续念叨着:“罗羽,罗羽。”   “罗羽现在很好,你放心吧。”凌威顺着小花的话引导。小花似乎听懂了,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脖子,脸色忽然变了变:“我的东西呢,罗羽送给我的,他说过东西不在他就不在了。”   “你放心,那东西罗羽替你收着呢。”凌威轻轻拍了拍小花的手臂,轻声安慰了几句,看着小花脸色恢复平静。轻轻松一口气,忽然想起小花说的那个挂件,他不止一次见过,最后一次就是被罗羽捏碎洒出病毒。罗羽把病毒母体交给小花这样纯真的姑娘,不会有人怀疑。现在一切都明了,但是凌威心中的疑团依旧在,那就是病毒的来源。上一阶段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瘟疫的治疗,一时难以顾及,现在忽然想起那个病毒图谱,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充满脑海,兰教授,只有兰教授才会研究出那种符合中国八卦的病毒图谱,但是,兰教授绝对不会制造害人的图谱,而且他已经失踪好多年了。不过,兰教授最后离开是去了埃及,罗羽也是来自埃及,其中有什么关联?   兰教授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凌威不相信他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这种病毒又可以确定和兰教授有关,凌威一定要搞清楚,远在京都的地方,自己从小长大的兰教授家一定可以找到线索。不过现在有最好的线索,那就是罗羽,从他那里可以找到病毒的根源。   “我们现在就去隔离医院。”凌威向来想到就做,就像治病救人,不愿片刻耽误,立即站起身,看着陈雨轩:“我要马上见罗羽,打听一件重要的事。”   “不用急,你还可以休息一下。”陈雨轩看着窗外淡淡的朝霞:“你睡一个小时吧,历副市长打电话要听你汇报,等会我叫你,汇报完去医院见罗羽。”   “我们可以先去医院。”凌威有点迫不及待,陈雨轩立即挥手打断他的话:“不行,我要为你身体作想,现在媒体都关注着你,你是保和堂的活招牌。”   “我看你不是关心我,是关心保和堂的生意。”凌威轻声笑着,还是按照陈雨轩的吩咐回房间休息。而且做了个梦,梦到兰教授那张慈爱的脸颊和温和的微笑,似乎在召唤着他回家吃饭,他又想起了京都医学院的教室,篮球场,阅览室,图书馆,好亲切,好亲戚也,因为那是他的家、、、、、、夜长梦多,凌威的夜只有一个多小时,梦却不少,生活中的变故也不少,如果他知道会有变故一定不会睡觉,可惜,世上永远没有先知先觉。   就在凌威刚刚进入梦乡的凌晨,几个身影在浓浓的晨雾中接近建宁郊区偏僻的隔离医院,在四周转了转,分不同地方翻*墙而入。院子内外都静悄悄的,没有人会想到有人闯重大瘟疫隔离医院,尤其是昨晚刚刚从娱乐城转来一些特殊病人,连医生护士都格外小心,进来岂不是找死。   两位保安打着哈欠低声嘀咕,其中一个骂了一句:“这鬼天气,雾浓夜寒,我们回去歇歇吧。”   “天快亮了,歇就歇吧。”另一位保安随声附和,两个人搂着肩膀回房,的一声关上房门。   “算你们命大。”跳墙进来的人中一位中年人低语一句,收起手中的匕首。   “不要杀人。”旁边一位苗条的姑娘厉声吩咐:“我虽然不反对杀人,但不是不相干的人。”   “是,芊芊大小姐。”中年人低声答应,接着说道:“下面的任务是不是交给我们,里面太危险。”   “有什么危险,病毒吗,难道我会害怕。”历芊芊撇了撇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中年人急忙解释:“你是大小姐,出了事我们没法交代。”   “少废话,跟我进。”历芊芊挥一下手,领先向里面走去。   走道里静悄悄,几个人毫无阻拦地进入深处,但是一排排房间根本分不清要找的人在哪。历芊芊愣了一下,走进一个护士值班室,一位护士正在电脑前看着资料,听到脚步声愕然抬起头:“你是、、、、、、”   “我来找人。”历芊芊微笑着,显得很客气,但动作一点不客气,手腕一翻,一把闪亮的匕首架到护士的脖子上:“说,罗羽和罗志在哪个房间?”   “八,八号房。”护士刚说完,历芊芊一挥手,匕首的柄砸在护士的后脑上,护士立即缓缓倒下。历芊芊不用怀疑护士的话,在这种下意识时候说的话不会是谎言,也没有必要刻意保护罗羽和罗志。   八号房同样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消毒水味。罗羽和罗志分别躺在床上,手脚都裹着布,显然伤得很严重,不能动弹。历芊芊轻声笑了笑:“二位,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罗羽睁开眼,想坐起来,挣扎了一下又颓然倒回去。历芊芊笑得更灿烂:“省省吧,游戏快结束了。”   “你什么意思?”罗羽感觉到不妙,眼睛惊恐地瞪得滚圆。   历芊芊轻蔑地笑了笑:“你们真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也帮了我的忙,就冲这一点,我不会让你们太痛苦。”   “谁让你来的。”罗羽不甘心地吼着。他当然明白历芊芊的意图,凌晨摸进这里不会是来玩,只有一种可能,杀人灭口,可是自己不明白的是历芊芊为什么要杀自己。   “你不用知道,因为没有意义。”历芊芊脸色一寒。她不相信谁会保守秘密,死人也不会,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出去。伸手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毫不迟疑地割断罗羽的喉咙。鲜血飞溅的瞬间,历芊芊一个纵身,跃到另一张床前,手臂再次挥动,割断罗志的喉咙。   看着血流在床单上,历芊芊忽然有点堵得慌。这可不是她的个性,可能最近在保和堂呆着久了,整天看着救人的感动场面,杀人反而觉得怪异。但今天必须亲自动手,大爷爷布置的任务不能含糊,必须确定对方死亡,最好的方法是自己动手。   远方的乡下传来一声鸡啼,新的一天开始了。历芊芊快速冲出房间,一群人转眼跃出院墙,消失在茫茫晨雾中。   第七百八十二章 美人依旧(三十二)蝴蝶再现   建宁市政府大楼前的玻璃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上午七八点,空气中还带着丝丝凉意。工作人员刚刚上班,走道里来来去去,脚步声有点凌乱、凌威快步走在人群中,白衬衫青西服,显得大方干净。这是陈雨轩特意打扮的,用她的话是为了保和堂的形象,是去见副市长,更加马虎不得。一大早就像小媳妇一样围着凌威转了半个小时。大大咧咧的凌威实在令她不是太放心。   副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凌威抬手轻轻敲了敲,里面响起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副市长厉春柳站在窗前,面对外面的街道,消瘦的后背显得很单薄,发髻在脑后高高耸立,就像她不屈的性格。凌威轻声叫了一句:“厉副市长。”   厉春柳缓缓转过身,指了指椅子:“请坐。”   “谢谢。”凌威并没有坐,看着厉春柳有点疲倦的脸颊,这位一心为民的女市长永远在奔波劳累中,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为曾经的丈夫赎罪,那个永春岛的岛主祝子期已经死了,可是她还在继续,她孤身一人,那些需要帮助和关心的建宁市民就是她的我儿女,她一直在为儿女操劳着。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凌威是在治病救人,行善积德,可在凌威自己看来积的只是小德,真正的大德是厉春柳做的事。   “说说怎么回事?西门利剑向我汇报了,他对病毒不太了解。”厉春柳办公室后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微微后仰,减轻疲倦。   “这病毒很奇怪,似乎是人造的,所以有个母体,罗羽把它藏在小花那里、、、、、、”凌威很认真地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救治那些中了病毒的人,昨晚我已经在保和堂准备了大量汤药,应该够那些人用的。”   “也用不了那么多。”厉春柳脸上掠过一丝伤感:“那些人都死了,只有一位夏侯公子较轻,现在是重点监护。”   “死了?难道罗羽也死了。”凌威诧异地叫起来,他还打算像罗羽打听兰教授的消息,不会那么巧吧。   “他也死了,但不是因为病毒。”厉春柳淡淡说道:“刚才得到的消息,罗羽和罗志在凌晨被割断了喉咙,这件事正在调查中。”   “被杀?”凌威忽然打了个寒战,杀人在这时候好像不是寻仇,只会是灭口。这件事和兰教授无关便罢,如果有关就太可怕了,一定是个大阴谋。   “你对娱乐城的善后有什么建议?”厉春柳见凌威有点心神不宁,一面问一边疑惑地看着他的脸。   “这种病毒在空气中存活时间不长,母体也不会例外,娱乐城暂时封锁就行。”凌威早就想好了方案,脱口而出:“每天用不同消毒水消毒三次,半个月后再进去仔细观察一下,应该没事了。”   “你和专家想的差不多,我已经安排好了。”厉春柳微微点头:“你需要看一下夏侯公子吗,对你研究瘟疫有用。”   夏侯公子现在是唯一在病毒母体感染下存活的人,对于研究是不可多得的例子,要是在以前,凌威一定迫不及待去见夏侯公子。但是现在心中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不由自主想起了叶小曼。下意识摇了摇头:“不去了,具体事情陈雨轩会处理,我想休息一下。”   “即然这样,你回去休息吧。”厉春柳柳眉蹙了蹙,她了解凌威,如此绝佳的研究机会一般不会放过,其中肯定有原因,但是她不想问,也没有时间过问。看着凌威离开,她立即拿起电话:“西门利剑吗,凶杀案有线索吗?”   “还没有,那位护士只记得是一位姑娘,具体也没看清,根据刀口干净利索,应该是个经常杀人的杀手。”   “杀他们的人无非是为了怕人追查病毒的来源。”厉春柳快速说道:“让国际刑警配合一下,还有,注意我们这边谁想尽快知道病毒来源的,这件事和那个人一定有关系。”   凌威如果听到厉春柳和西门利剑的对话一定会明白怎么回事,姑娘而且动作很辣的除了历芊芊还有谁,而且历芊芊和罗羽的事一定有关。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出幕后主使。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凌威一个人在街道上闲逛着,为了帮助叶小曼而进入娱乐城,原本只是想给夏侯公子找点麻烦,让他无法顾及叶小曼,这下彻底把夏侯公子整垮了。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也不想去见叶小曼。   路过小雪工作的酒吧,凌威驻足看了看看招牌,还没有上班,门口冷冷清清,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拐过一条街道,一辆警车忽然停在身边,西门利剑快速跳下来:“凌威,你在这里,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你关机。”   “我忘了开机。”凌威掏出手机晃了晃,疑惑地看着西门利剑:“你急急匆匆找我有事?”   “有小虎的消息了,那天被人绑架,进入了郊区的一家别墅。”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凌威抬手拍了一下脑袋,昨天在娱乐城刺激紧张,让他忘记了许多事,竟然连失踪两天的小虎度忽略了。一个箭步跳上警车,大声说道:“快点,我也去看看。”   警车呼啸着冲出建宁市区,穿过一条林荫道,停在一栋别墅门口,几位刑警正站在敞开的大门前待命。西门利剑刚下车,一位手下就高声汇报:“队长,里面好像没人。”   “好像是什么意思?”西门利剑瞄了瞄静悄悄的别墅。   “好像的意思、、、、、、”那位刑警愣了一下,语气带着点疑惑:“有人看见一位姑娘坐着轮椅进去,我们随后赶到,轮椅还在,人没了。”   “怎么可能,活见鬼了。”西门利剑厉声说道:“给我仔细搜。”   别墅并不大,很快就搜索了两遍,那位刑警再次回到西门利剑面前,递上一张纸:“队长,没有人,只有一张纸放在客厅桌子上,是给你的。”   “给我的?”西门利剑接过纸,瞄了一眼,神情一震,纸上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西门队长,别找了,小虎在我手里,等消息吧。下面落款很张扬,两个大字:蝴蝶。   第七百八十三章 美人依旧(三十三)绑架上   建宁市第一看守所大门缓缓拉开,叶小凡抬头看了看有点刺眼的太阳,微微皱了皱眉,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出大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恭敬地立在车旁,向叶小凡微微点头:“叶总裁,请。”   “谢谢你,马律师。”叶小凡客气地笑了笑。   “这是我应该的。”马律师抬手示意叶小凡上车,轿车拐了一个弯,缓缓驶上街道“听说昨晚娱乐城出事了,具体怎么样?”叶小凡眉头紧锁,瞥了一眼马律师,马律师是他在建宁的心腹,绝对可以信任。律师代表法律,有时候也是钻发法律漏洞的的高手,任何一位像叶小凡这样的人物都有专业的律师团队。这个马律师就是叶小凡团队的领导。叶小凡刚刚进刑警队,还没有审讯出什么就被他捞了出来,不过,西门利剑也没打算叶小凡这样的人会承认指使手下行凶,目的就是配合凌威一下,娱乐城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夏侯公子至少暂时完了,叶小凡留不留无所谓。   “夏侯公子完了,不仅娱乐城毁了,他自己也感染病毒难以脱身。”马律师担忧地说到:“叶小曼已经向我们发动进攻,一大早我通知我们她准备收购铭宇集团。”   “死丫头,够狠。”叶小凡咬了咬牙:“别忘了我们还有最后的一招,马律师,通知蝴蝶行动,让凌威消失。”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对付叶小曼,而是凌威?。”马律师疑惑地看着叶小凡:“相对而言,凌威的身手厉害,不容易对付,而叶小曼只是个姑娘。”   “不行,叶小曼已经戒备森严,我们未必成功,对付凌威出其不意,凌威是叶小曼的软肋,他消失了叶小曼整个就垮了,我清楚她,不容易动情,一旦看好哪个男人就全部投入。”叶小凡声音中恢复一点自信。他是看着叶小曼长大的,他当然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妹妹。   “蝴蝶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不过、、、、、、”马律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叶小凡:“她们已经掌握了主动,解决凌威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他们要求把剩下的五百万一起付清才动手。”   “她们不会言而无信,带着钱跑吧。”叶小凡有点不安,杀手的规矩一向付一半,成功以后再付另一半,蝴蝶为什么忽然不按规矩了。   “应该不会,她们也是东南亚有名的杀手组织,失信于人是她们的大忌。”   “那就把钱交过去。”叶小凡咬了咬牙,一千万的代价可不是小数目,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不要说一千万,他会连一分钱都没有。   “好。”马律师应了一声,掏出手机:“付总监吗。马上按照我给你的账户汇款五百万。”   对方答应一声,马律师又拨了另一个号码,里面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马律师,你们老板想通了吗?”   “是的,我们马上把钱汇过去。”马律师声音低沉:“我希望你们信守承诺,立即让凌威消失在叶小曼面前。”   “好得,我们马上行动。”对方响起娇滴滴的笑声,见到钱似乎心情大好。   钱这种东西,可以使人愉悦,也可以使人忧愁,可以使人飞黄腾达,也可以使人跳楼自杀。现在,在叶小凡眼里可以扫除障碍。保住富贵荣华。不过,到了仅仅靠这种发那个是解决问题的地步,这个人离末路也不远了。   等待,永远是令人焦急的是,无论哪一种,等情人也是如此。凌威就被等待得坐立不安,小虎是他初到建宁就认识的孩子,情同父子,竟然被绑架了,绑架一个小孩的竟然是东南亚有名的杀手组织蝴蝶。如此出名的组织当然不是在闹着玩,也不应该为了钱财,那么为了什么?凌威站在公安大楼刑警队的办公室窗前久久无语,远处繁华的街道在阳光下显得有点烦躁。   西门利剑快步走进来,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坐下,这种事焦急是没有用的。”   凌威转过身,摇了摇头:“我能不着急吗。你是刑警,经常处理这样的事司空见惯而已,快点说,调查怎么样了、”   “蝴蝶,东南亚最近一年刚刚建立起来的杀手组织,身份不详,唯一标识就是领头的人腮边有一块蝴蝶形斑记。”西门利剑看了看手中的一叠材料,然后抬起头,苦笑了一下:“这个组织我们在太湖上打过交道,一群女人,最近一直在建宁一富家女身份出现,不少公子哥都在追捧蝴蝶姑娘。”   “即然这样不就好办了,直接找到蝴蝶。”凌威脱口而出。   “谈何容易,蝴蝶姑娘在建宁的身份天衣无缝,我们无法下手。”西门利剑苦笑一下:“刚才去了蝴蝶居住的地方,保安说这几天不见客,私人邀请全部取消,公事找律师。”   “见到蝴蝶的人了吗?”凌威忽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接走小虎的女司机声音很熟悉,原来就是在蝴蝶那里听到过。当时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绑架,只估计是经常接触的病人或病人家属的声音。   “没有。”西门利剑摇了摇头:“就连她到了建宁以后居住的别墅也比较神秘,是几个月前一个泰国人建造的,一直空着,她直接入住。”   “这么说蝴蝶不一定还在别墅。”凌威思索着说道:“她既然告诉你小虎在她手里不会不知道我们了解她,说不定早就远走高飞了。”   “我也是这么想,现在是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那栋别墅,有人进出立即汇报。”西门利剑放下手中的材料:“各大路口都布置好了,一旦有蝴蝶的行踪会立即传到我这边。”   “我看没什么效果,蝴蝶如果轻易就被发现就不用在东南亚混了。”凌威对西门利剑说的行动方案不抱什么希望,脑中快速思索着怎么做,可是并不知道蝴蝶的目的,无从下手。   “现在只能这样。”西门利剑遗憾地摊了一下手:“不过,根据经验,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关键是要等多久,她们要干什么。”凌威在房间内走动着,心神烦躁。   一阵手机铃声,西门利剑看了看号码,很陌生,敏感地看一眼凌威,抬手示意他噤声:“说到就到,应该是她们了。”   “听听看。”凌威凑近过去,屏住呼吸。   手机里的声音很悦耳:“西门警官,好久不见。”   “你是蝴蝶?”西门利剑听出了那种生硬的话音,在太湖的小岛上听过,作为刑警,过目不忘过耳不忘也是一种素质。   “西门队长,好记性。”对方似乎在拉家常,不紧不慢。   “你想干什么?”西门利剑可没有好耐性,单刀直入:“小虎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们。”   西门利剑声音低沉,没有烦躁也不像什么很狠话,但听起来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就像一把真的利剑,说到做到,毫不犹豫插进敌人的胸膛。对方的语气变了变,没那么自然:“放心吧,西门警官,小虎现在很好,不过,如果你们警方参与,我们就不得不按照原则办事。”   绑架当然都有目的,无论为了钱财还是仇杀甚至感情纠纷,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愿意警方介入,绑匪都是不断警告被绑者的家属报警后果严重。现在蝴蝶直接向代表警方的西门利剑挑明,可见她决心已下,西门利剑如果调集警方轻举妄动后果就会很严重。   “如果不太过分,我们警方可以不介入。”西门利剑言下之意如果过分照样给与严厉的打击,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说吧,什么条件?”   “一换一。”   “谁换?”   “凌威。”对方的回答让凌威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件事和自己又是有关。   “怎么换?”西门利剑追问了一句。   “我们会通知你。”对方忽然挂断了手机。房间里一阵沉寂,凌威眉头皱了皱,缓缓说道:“我去。”   第七百八十四章 美人依旧(三十四)绑架中   午饭时间刚过,午休的好时候,保和堂的生意却依然很好,许多科室门前都排着长队。老板陈雨轩的脸色却毫无喜悦,在二楼房间内来回走动着。西门利剑一身便装和凌威相对而坐,茶几上摆着茶杯,两个人却没有动一下。   “你确定蝴蝶会打电话到保和堂?”陈雨轩停下脚步,眼睛盯着西门利剑。   “他不确定。”凌威抢先回答:“蝴蝶要想通知我有几个方法,我的手机,西门利剑的手机还有保和堂的电话,现在我们都在监控之中,无论蝴蝶打给谁都会被搜索到。”   “她们要是不打电话怎么办?”陈雨轩心神不宁,继续询问。   “不会,她们既然行动了就要达到目的,比我们还要着急。”   西门利剑话音刚落,凌威的手机响了起来,凌威苦笑了一下,看了看西门利剑。西门利剑微微点头才打开手机,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凌威吗?”   “你是谁?”凌威根据预先说好的方案,慢声慢语反问。   “你不要问我是谁,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凌威。”对方驳回凌威的疑问。   “我是凌威,你是蝴蝶的人,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凌威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按照预先的约定拖延时间方便刑警队技术人员发现打电话的目标。   “少废话,立即出门,步行沿着街道向市中心走,有人接你,不要刑警跟踪。”手机那头快速说完话,挂了手机。西门利剑拿起对讲机:“怎么样,跟踪到了吗?”   “通话时间过短,对方是在车上移动打电话,很难确定。”技术人员的回答让西门利剑大为失望,气恼地拍了一下椅子。   凌威缓缓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摸了摸腰间的针,声音平静:“我去了。”   “等会,我安排两个人跟着。”西门利剑伸手阻止凌威。凌威摆了摆手:“不用,蝴蝶既然连我们的计划都能看透,派人跟踪也毫无意义,我倒要看看她们要对我怎么样。”   “凌威,你这样一个人太冒险。”陈雨轩脸上充满担忧。   “放心吧,要想收拾我也没那么容易。”凌威自信地笑了笑。出了房间,下楼,缓步走出厅堂的大门。街道上上班的人和上学的孩子挤在一起,行色匆匆,车辆川流不息,蝴蝶选择这个时候让凌威徒步在街上行走容易有刑警跟踪,但同时也不容易发现她们的行踪。   穿过两条街,越过马路就是广场,凌威刚刚走到马路中间,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到了凌威身边一个急刹,车门推开。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凌威,上车。”   凌威一路上思量着会是怎么样一个接头方法,这样一点也不例外,一个纵身商量了出租车后排。车快速启动,在广场上旋转一下,像一条街道冲过去。   “凌医师,我们又见面了。”司机淡淡说着,凌威觉得声音很熟悉,看了看前面的反光镜,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颊,他禁不住失声叫起来:“小泉明智、”   “是我,意外吗?”小泉明智瞥了一眼凌威。   “没想到蝴蝶这么厉害,连你也跟着她,可见她确实非同小可。”凌威略显感慨。小泉明智淡淡笑了笑:“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女人,你也会跟着她的。”   “什么意思?”凌威不解地看着反光镜重小泉明智那张显得英俊的脸颊,这个人以前在井上正雄手下是对手,现在似乎又是对手,但凌威丝毫不觉得讨厌和反感,反而有一种奇怪的信任。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小泉明智笑得很奇怪:“你会比任何人都死心塌地为她做事。”   “凭什么,绝不可能。”凌威语气斩钉截铁,是啊,凭什么让自己死心塌地,就凭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美若天仙吗,神秘的面纱又不是没见过,难道会比童宛茹漂亮…再有就是手段,心狠手辣不会对凌威这样救死扶伤的人有吸引力。   小泉明智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凌威的问题。的士连续拐了三个弯。路边有一辆黑色轿车,小泉明智把车停下,快速说道:“下车,过去。”   对面轿车上走下一个人,小泉明智和凌威登上轿车的时候,那个人也爬上的士,两辆车背道而驰。另外倚在后排座上,缓缓闭上眼休息一下,他需要聚集体力还要仔细分析一下会有什么特发情况。短暂几秒的换车,跟踪的人不会发现,也就是是说,接下来不会有刑警配合,只会是孤军奋战。   轿车在街道上快速行驶,不断转弯再转弯,最后冲进一栋别墅的院子,保安迅速关上大门,车停稳,小泉明智领先下车走进楼房的门,凌威紧紧跟着。令他奇怪的是竟然空无一人,穿过走道,来到一个小客厅,一位身穿姿色套裙的姑娘正在收拾茶几,看了看两个人,笑了笑:“小泉先生,人带来啦,我给你们倒茶。”   “不用,我自己来。”小泉明智笑了笑,伸手拿起茶壶。这点又出乎凌威意外,在井上正雄身边的时候小泉明智冷厉非常,现在好像忽然随和了,不知道蝴蝶对他使了什么魔法。   “小泉先生,这是我做的事。”姑娘抢过小泉明智手里的茶壶,咯咯笑着:“你好说话,不怪罪我,我害怕珠儿姐怪罪呢。”   “那就辛苦你了。”小泉明智指了指沙发,示意凌威坐下。   茶清香扑鼻,是上品好茶,凌威喝了一口,心情却并不感到轻松,反而觉得沉重很多,盯着小泉明智:“小泉先生,你们请我来不是为了喝茶叙旧的吧。”   “蝴蝶姑娘还没有来,我们就算喝茶叙旧吧。”小泉明智好像真的在招呼一位朋友,轻声笑了笑:“要是不想喝茶我们来点酒也可以。”   凌威可没有心思喝酒,闷声不语地喝了几口茶,冷着脸静静坐着。又过了一会儿,那位姑娘又走进来:“对不起二位,蝴蝶大姐要晚些回来,请凌医师到房间休息一下。”   凌威瞄了那位姑娘一眼,立即站起身,对方说请是客气的。无非是暂时关起来,在人家手里,暂时只能配合。假如现在动手,不仅救不出小虎还会搭上自己。小泉明智的身手不凡,不是还对付的,何况不知道蝴蝶埋伏了多少人。   房间倒是干净舒适,不亚于三星级宾馆。姑娘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门,凌威一下子仰脸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稍微休息一下。猛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手指在墙壁上不断敲打着。混凝土浇筑的墙壁声音沉闷,比较结实,砖砌的墙一般都是楼房建成后二次装修添加的,声音略显空洞、凌威找了一会,在后窗口粗钢筋栅栏下面一段墙壁空洞声很大,仔细估算一下厚度,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根据自己的力道,用力击打就可以击出一个洞,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当然现在不行,没有看到小虎,也没有见到蝴蝶,就算冲出去也无济于事。   再次躺到床上,凌威的心请轻松了很多,现在就是要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反击。过了一会儿,一位姑娘走进来,送来许多点心和水果,凌威毫不客气地拿起水果咬了一口,笑着姑娘笑了笑:“谢谢你。”   姑娘眼睛上下大量凌威,脸色忽然红起来,低声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凌威诧异地盯着姑娘的脸,姑娘似乎更加害羞,有点慌张地跑了出去,凌威看了看再次关上的房门:“莫名其妙。”   第七百八十五章 美人依旧(三十五)绑架下   窗外,阳光一点点变弱,温柔地照在紫玉河上,泛着彩色的光芒。西门利剑的眉头越皱越紧,手里的对讲机不断翻动着。陈雨轩在一旁也是坐立不安,手里紧紧抓着手机,靠近耳边:“小雪,有消息没有。”   “没有,保和堂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了,我还动用了几个酒吧的保安,没有发现一点线索。”   “继续寻找,一直到找到凌威为止。”陈雨轩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端起早就凉了的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看了看西门利剑:“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也不好,没有任何线索,跟踪的人把出租车跟丢了。”西门利剑摇了摇头,有点遗憾:“监视的别墅倒是进了一辆轿车,不过我想蝴蝶不会把人带进我们监视的别墅,也就没有采取行动,继续监视。”   “建宁就屁大地方,搜了半天怎么会一无所获。”陈雨轩不满地盯着西门利剑急得口不择言:“你们刑警队是吃干饭的吗,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他们不是吃闲饭的,已经尽力了,是对手太厉害。”门口响起一个女子声音,爽快利落,西门利剑和陈雨轩一起转身,一位身材细长壮实的姑娘大步走进来,微黑的皮肤显出一种野性的魅力。西门利剑打了声招呼:“原田雅兰警官,你还没有回日本啊。”   “原打算今天走,刚接到新任务,临时留下来了,顺便看看你的事。”原田雅兰在处理井上支柱和井上正雄的案件中和西门利剑朝夕相处,算得上很默契的朋友,最近还搭档破了几宗案件。按照日程今天回国,到机场的时候国际刑警组织有传来新任务,返回刑警队刚好看见有关小虎绑架案的材料。第一时间拿了过来,进门顺手递给西门利剑:“看看这个人是谁?”   “小泉明智。”西门利剑瞄了一眼,立即惊呼起来。他和小泉明智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对于敌人,一次碰面的记忆抵得上老朋友十次,尤其是厉害的对手,小泉明智已经算是项目链接的老相识了,可以说在茫茫人海中西门利剑瞄上一眼就能判断出来。材料中的相片是远距离拍摄,虽然模糊,小泉明智的特点依旧可以分辨出来。,“接走凌威的就是他,这是街道上的监控录像留下的。”原田雅兰手指轻轻敲打着西门利剑手中的材料:“他是井上家族培养的精英,如果连刑警的追踪都躲不过才叫奇怪。”   “难道他想替井上正雄报仇?”陈雨轩担忧地眨了眨眼。西门利剑立即否定:“不会,井上正雄已经抛弃了了他,按照他的个性也不会干出绑架小孩这样有**份的事。”   “那么他想干什么?”陈雨轩也知道小泉明智不是凡人,凌威落到他手里凶多吉少。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原田雅兰看着陈雨轩:“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凌威在哪,所有技术手段都用了,除非有超越现代科技的方法。”   “等一下。”西门利剑忽然眼睛一亮,打断原田雅兰的话,嘴里低声念叨:“超越现代科技的手段,有啦,立即找历芊芊。”   西门利剑不会忘记进入井上正雄内部的那次行动,和蝴蝶配合,还有程明清父子等人,去湖中的一个岛上监狱抢人,结果程明清全军覆没,他和凌威也被困岛上,是历芊芊在深夜驾船带他们离开。他和凌威一直不明白茫茫太湖历芊芊是如何跟踪到他们的,其中必有蹊跷。   “找历芊芊干什么?”陈雨轩大为不解,蹙着眉头,她想不出来历芊芊除了调皮捣蛋恶作剧还能做什么。   “没时间解释,快点叫她来,越快越好。”西门利剑向陈雨轩做了个斩钉截铁的手势。陈雨轩立即拿起手机翻看历芊芊的号码。   历芊芊一直住在隔壁院子里的房间,来得很快,一身小碎花套裙,神态慵懒,嘴里竟然含着小孩子吃的棒棒糖。进房间扫视一眼,轻声笑了笑:“西门警官,是不是为了凌威的事。”   陈雨轩等人相视几眼,满脸诧异,历芊芊似乎早就料到,真是有点匪夷所思。西门利剑目光凌厉地看着历芊芊,似乎要把她看透,历芊芊咯咯笑起来,眯了眯眼:“西门警官,你是不是想吃了我啊。”   “不是。”西门利剑回答很认真:“我只想知道凌威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你们刑警队找不到还有谁能找到。”历芊芊撇了撇嘴,语气调侃。   “没时间和你开玩笑,快点说。”西门利剑不耐烦地叫起来:“你倒底知道不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岂不让大警官失望。”历芊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提供线索总要报酬吧。”   “这关系凌威的生死,你还谈报酬,亏得凌威救了你的命。”陈雨轩气恼地瞪了瞪眼。   “陈姐姐,话不可以这样说,凌威是医生,治病救人是他的本分,我可没义务破案。”历芊芊一脸无辜地叫着。西门利剑摆了摆手:“好啦,别废话,要什么条件。”   “还是大警官爽快,我喜欢,条件吗、、、、、、”历芊芊愣了一下,淡淡一笑:“你陪我到室内游泳馆游一泳。”   “这个、、、、、、”西门利剑一下子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条件,听起来很容易,可西门利剑不是个善于和女孩交往的人,干刑警没日没夜,还就没有和女孩一起游过泳,虽然是开放的年代,他却做不到那么坦然。   “怎么?西门警官不愿意。”历芊芊脸色一冷,立即站起身:“那么我就告辞。”   “历姑娘,我游泳一流,陪你怎么样?”原田雅兰在一旁插言。历芊芊毫不客气反驳回去:“不行,绝对不行。”   “好,我答应。”西门利剑听凌威说过,这个历芊芊是个出名的难缠,今天算是见识过了,先答应,到时候再想办法。   “还是西门警官爽快。”历芊芊开心地笑起来,有点恶作剧,伸了伸手:“地图。”   “要地图干什么?”陈雨轩脱口而出。历芊芊皱了皱鼻子:“不给地图我怎么告诉你们凌威在哪。”   “你真知道?”陈雨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建宁刑警队忙得不可开交,动用了保和堂所有人手,小雪还动用许多保安,如此折腾在历芊芊这里竟然显得轻描淡写。   地图摆在茶几上,历芊芊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然后停在一个点上,语气肯定:“就是这栋别墅。”   “不可能,这栋别墅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中。”西门利剑失声叫起来。   “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历芊芊笑了笑:“你们的重点是不是一直把别墅排除在外。”   “是的,这是蝴蝶在建宁公开的住处,我们连搜查都免了。”西门利剑微微点头,深思起来。原田雅兰在一旁双手相抱,活动一下手腕,有点兴奋:“这个蝴蝶不简单,我要会会她,这样的举动虽然出乎意料,但也需要胆色,毕竟太冒险。”   “这就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历芊芊得意地笑了笑,紧接着脸色一沉:“不对劲蝴蝶也太大胆了吧。”   “怎么啦?”西门利剑,原田雅兰,还有陈雨轩一起紧张地看着历芊芊的脸。历芊芊脸色阴晴不定,足足十几秒钟,语气带着疑惑:“小虎竟然也在这个别墅。”   历芊芊的话让大家又是吃了一惊,西门利剑目光深沉地看着历芊芊:“你早就知道小虎在那里,也知道凌威去了那里。”   “是啊,小虎我几天前就知道,凌威是刚刚知道。”历芊芊回答很自然,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为什么不早说?”原田雅兰问了一句,咄咄逼人,如此了解内情让人怀疑历芊芊也是参与绑架的人。   “也没有人问我,我干嘛多事。”历芊芊撇了撇嘴,对原田雅兰嚷道:“别这样看着我,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别理她,准备行动。”西门利剑向原田雅兰做了个手势,他倒是相信这件事和历芊芊无关,因为见识过她追踪的本领,至于为什么没有早早说出来,也用不着猜测了,重要的是怎么办。   “调集人手,围攻别墅。”原田雅兰的决定很凶猛:“集中警力,她们插翅难飞。”   “不行,蝴蝶不会没料到这一手,另外仅仅根据历芊芊的话,我们没有理由向上面申请配合。”西门利剑否定了原田雅兰的提议,看了看外面下沉的夕阳:“晚上我自己进去。”   “我和你一起去。”原田雅兰握了握拳头。陈雨轩在一旁插言:“要我把小雪叫回来配合吗,她的身手不错。”   “不用。”原田雅兰和西门利剑同时摆了摆手,许多时候人不是越多越好,关键是在配合,相对而言,小雪要莽撞得多,不适宜悄悄行动。   “你们忙吧,我睡觉去。”历芊芊打了个哈欠,起身慢慢向外面走,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凌威有危险你一点不紧张。”陈雨轩毫不客气地责备起来。   “谁说我没有良心,凌威又不会死,干嘛跟你们凑热闹。”历芊芊不屑地撇了撇嘴,继续向外走。   “你怎么知道凌威不会死。”西门利剑诧异地望向历芊芊,历芊芊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举手摆了摆,神态依旧很悠闲。   第七百八十六章 美人依旧(三十六)偷袭   夜幕渐渐拉开,夜生活刚刚开始,走出家门的人们在街上观望徘徊着,选择进入哪一个门。郊区的一栋别墅却静悄悄的,附近小区的行人都绕着走。因为在别墅不远处停着几辆警车,没有动,警报器在不断闪烁,在夜色下红蓝相间有点令人心惊。   西门利剑和原田雅兰全身黑色劲装,顺着别墅外围的院墙溜达了一会,西门利剑示意原田雅兰稍等,一纵身窜上一棵花树,站在树丫上向里面观望了一会,对着胸前的对讲机低声吩咐:“可以开始了。”   别墅门前的几辆警车前面的车灯忽然一起亮起来,灯泡似乎是特制的,在黑夜里格外明亮,越过别墅的墙头照向夜空,别墅欧式建筑的屋脊显得端庄大方,琉璃瓦闪着紫红色光泽,显得很幽静。   亮光把院子里照得非常明亮,几位保安从门口房间的窗子里探头向外看了看,外面的警车一点动静都没有,奇怪地嘀咕几句,把头缩了回去。警车在外面监视也是警戒,他们当然乐得自在。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挡住闲人进去,至于别墅里面,他们也不知道。   灯光亮了几分钟,忽然熄灭,强光和黑夜的反差,让人眼睛一刹那出现了茫然、西门利剑手掌抓住一个手腕粗的树枝,脚尖一点,身体向前荡去,稳稳站在墙头上,伸手在身上摸了一下,抽出一根短绳,向下一垂,原田雅兰一把抓住。纵身而起,稳稳落在墙头上。然后两个人同时跃进院子里。院子里很静,两个人蹲在墙角适应一下光线,然后沿着一条小道向别墅大门走去。大门敞开着,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里面根本没有人,原田雅兰压低声音:“我们是不是上了历芊芊的当,这里面根本不会有人,蝴蝶也不会那么大胆,呆在我们监视的范围之内岂不是等着被抓。”   “历芊芊神出鬼没,应该不是在开玩笑。”西门利剑低声说道:“小心点,进去再说。”   走道静得出奇,两个人蹑手蹑脚向前走。外面看起来别墅不大,里面却很宽,拐了两个弯,前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西门利剑拉着原田雅兰在一棵柱子的阴影里隐藏好。脚步声越来越近,西门利剑手掌轻抬,微微立起,如果对方过来,第一时间劈在后脑,立即会使对方失去反抗力。他和原田雅兰是经受过训练的刑警精英,自信没有人能逃过两个人的夹击。   脚步声并没有靠近,而是拐了一个弯靠近一扇门,敲了敲,里面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敲什么,门不是你们反锁的吗,进不进你们看着办。”   “凌医师,火气还不小。”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带着笑。接着是一阵门响的声音。姑娘继续说道:“晚餐准备好了,小泉先生请您过去。”   “我没兴趣,让蝴蝶和我说话。”凌威的声音很冷:“要不然就滚出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那位姑娘并不恼火,很客气地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抓住她,一定能问出蝴蝶的底细。”原田雅兰向前一步,准备向那位姑娘出击。西门利剑一把拉住她:“别冲动,蝴蝶的手下我见识过,不是好对付的。”   那位姑娘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存在,缓步离开。西门利剑快速靠近门口,手指敲打一下门框,低声说道:“我是西门利剑。”   凌威仰脸躺在床上,正在考虑怎么办,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靠近房门:“西门利剑,你们怎么来了。”   “你别问,先告诉我小虎是不是在这里?”西门利剑知道情况下什么是重点,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话。   凌威想了想,刚才朦胧中似乎听到过孩子的声音:“不确定,小泉明智和我一起进来的,他没有离开的话小虎应该在这里。”   “小泉明智没有走,我们的人一直监视,只有一辆车进来,没有出去过。”西门利剑肯定地回答。   “好,我们行动。”凌威握了握拳头,他等待的就是机会。   西门利剑伸手推了推大门,很结实,凌威小声说道:“这门打不开,绕到后面接应。”   “好。”西门利剑应了一声,带着原田雅兰向后窗绕去。凌威挥舞一下手臂,深吸一口气,脚蹬地面,直接向后面冲去,双臂用力砸在后墙上选择好的部位,砰地一声,墙壁破开一个洞,碎砖头四处散开,果然像他预计的那样,是砖头后砌的墙,结构力是整栋建筑最弱的。   原田雅兰和西门利剑刚好跑过来,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一下子愣住了。破墙而出不仅需要力道和强壮的身体还要有胆色,凌威可不是特战部队的人才,只是个普通医师。   “愣着干什么,分头行动,找到小虎立即离开。”凌威向西门利剑和原田雅兰挥了挥手:“你们两向左右分开,我上二楼。”   “好,带上这个。”西门利剑扔给凌威一个微型对讲机,凌威快速别在衣领上,抬脚跑向一个走道,拐了个弯,沿着楼梯快速向上,不必要掩饰声音,刚才破墙而出不可能没有惊动对方的人,现在要的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地抢占先机。   两位姑娘由上面向下而来,见到凌威立即飞身跃起,凌空劈腿。凌威积攒了半天力气,精力旺盛处于顶峰,脚下一用力,毫不犹豫迎过去,速度很快,两位姑娘还没有靠到凌威,凌威已经到了身后,忽然转身抓住两个人后面的衣领,手臂向里一合,两个人的脑袋碰在一起,凌威手下还是留情,没有头破血流,但也晕了过去。   凌威毫不停留,继续向上,二楼走道里亮着灯却没有人,向前走了几步。一扇门敞开着,透过门可以看见一位面罩白纱的女子,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很入神,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朦胧恬静淡雅。   蝴蝶,凌威眼前一亮,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蝴蝶一切都好办。机不可失,他立即伸手向腰间抽出一根钢针,一扭身向门中冲去,直扑向蝴蝶。   第七百八十七章 美人依旧(三十七)死而复活   夏侯公子感染病毒被隔离,彻底断绝了生意上的许多事,当然也无暇顾及叶小曼的生意,不过他前一天宴请宾客为叶小曼助威的效果依然在,叶小曼乘热打铁,短短半天时间就完成了对现有铭宇集团的收购,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   “终于要大功告成了。”程怡然在一旁长长出一口气,把一份文件扔到旁边:’眼下的事情结束,我要好好游玩几天。”   “是不是和那个钟玉良·”叶小曼端起茶杯靠近嘴边,没有喝,笑着瞥了瞥程怡然。   “是的,他约我去登泰山。”程怡然倒也不避讳,这几天和钟玉良走得很近,原来两个人是对头,磕磕绊绊,自从钟玉良在崔溪镇外舍命救了她和叶小曼,程怡然忽然觉得钟玉良不那么讨厌了,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富家公子,在一起却很踏实。   “去吧,我给你放长假,尽情快活。”叶小曼看着这个亲如姐妹的姑娘,心中感到一阵宽慰,已经老大不小了,整天忙着事业,耽误了个人的事,有了心仪的人值得高兴。   “你自己的事怎么样了·”程怡然关心地看着叶小曼,原本叶小曼和凌威已经准备成亲,一耽误就是一年,不知会不会再有变故。   “备车,我现在就去保和堂。”叶小曼忽然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精神抖擞。   “干什么·”程怡然一边陪着叶小曼向外走一边问。   “商量我们的婚事,我不想再拖了,立即举办一场大型婚礼。”叶小曼说得很坚决:”我要先把自己嫁出去。”   “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了。”程怡然高兴地拍了拍手:“抓住凌威就是抓住了你的幸福。”   “死丫头,好像我要嫁不出去似的,非要死皮赖脸嫁给凌威。”叶小曼淡淡笑着,白了程怡然一眼。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想娶你的人多如牛毛,但像凌威这样优秀的可只有一个。”程怡然咯咯娇笑着:‘错过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叶小曼居住的地方离保和堂并不远,十几分就到了,进入大厅,叶小曼感觉气氛有点不对,看病的人虽然依旧来来往往,员工的脸色却有点沉重。   “请问,凌威医师在吗?”叶小曼小心询问一位抓药的伙计,她态度和气很多,丝毫没有总裁的傲气。如果说凌威是保和堂的二老板,那么她嫁过来可就是保和堂的媳妇,对员工自然要客气点。   “不在。”员工冷冷回答一句,差点把叶小曼噎着,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那么陈老板在吗?““楼上。“那位员工回答依然很淡。叶小曼转身向楼上走去,心中暗暗嘀咕,要是自己做老板一定把这位工人开除了。必须向陈雨轩反映一下。   见到陈雨轩,叶小曼对那位员工的不满忽然消失了,也可以说是无暇顾及,只见陈雨轩焦急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满脸不安。叶小曼低声打了个招呼:“陈老板,凌威在吗?”   “他出事了。”陈雨轩短短几个字让叶小曼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陈雨轩的手:“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陈雨轩快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叶小曼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喃喃自语:“这是冲着我来的,是我害了凌威。”   “小姐,别这样,凌威的情况还没有确定,我们再想想办法。”程怡然晃了晃面如死灰的叶小曼,她从来没有见过叶小曼如此失魂落魄,就是铭宇集团被叶小凡夺走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惶恐。可见,这次对手真的抓住了叶小曼的软肋,那就是凌威。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等,西门利剑和原田雅兰处理不了的事,没有人可以处理。”叶小曼虽然心神惶惑,判断却非常准确。这时候让你妈和努力都是徒劳,只有等带消息。   夜幕渐渐拉开,房间内三个人沉默无语,没有开灯,就像在黑暗中等待那一丝令人惊喜的曙光。叶小曼暗暗后悔没有早点抓住凌威,世上没有十全十美,有得必有失。她原以为自己的事业和凌威无关,没想到叶小凡抓住了这一点,如果得到了铭宇集团却失去了凌威,又有什么意义。现在如果用铭宇集团换凌威,她会毫不犹豫。甚至期望叶小凡仅仅是用凌威来威胁自己,那样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但是,她深知自己的哥哥,有亡命之徒的特性,最后关头,很可能是鱼死网破,也就是说凌威凶多吉少。   陈雨轩也在想凌威和她自己的事,保和堂经历着风风雨雨,不断长大,她和凌威一路走来,形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忽然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了,假如这次平安回来,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永远,永远。   此时此刻,凌威的眼中却只有另外一个女人。一位面罩白纱,在灯光下看书的女人。恬静优雅,还坐在轮椅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弱女子,可凌威不敢有丝毫大意。这可是名震东南亚的杀手蝴蝶,黑白两道都望而生畏。对这种人出手必须快狠准,因为你不知道她还手会做出什么动作。   全力飞扑,门口到房间内距离极端,眨眼间就到了,凌威手中的钢针直奔蝴蝶后脑的穴位,准备一举让她失去抵抗力。就在钢针接近对方的刹那间。轮椅忽然向一旁侧移,姑娘一挥手,手中的书本直奔凌威面门,同时立掌如刀,劈向凌威的喉咙,反应快捷丝毫不亚于凌威。   凌威并没有想过能够一击得手,反应也很快,一个扭身,飞起一脚踢向对方的面门,姑娘微微侧身,椅子又向侧面滑动,躲过凌威的攻击,姑娘手掌收缩,攥成拳头,直击凌威的下颚,拳头看起来微弱,但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视。凌威身体强行扭动身体,像猿猴一样跳向一旁,纵身跃起,双脚连环踢出。姑娘双手向前抵挡,轮椅又向斜方滑动,巧妙地躲过凌威的攻击。   两个人来来往往,都不说话,快速过了十几招,凌威忽然明白过来,轮椅的妙处比起正常人还要灵敏,正常人不可能忽然侧滑,轮椅能做到。某种程度上轮椅不是缺点而是一个优势。   身体向后跃出,凌威一把抓起墙角的一个拖把,猛然扔出,拖把柄一下子插进轮椅的轮子里,轮椅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停止不动,凌威冷哼一声,合身飞扑,手中的钢针刺向蝴蝶的胸前。对方被限制在轮椅里,无路可逃,凌威的目标是云门穴,让对方失去反抗力。但是,令他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蝴蝶忽然从椅子里跃起来,双脚连环踢出,迅猛快捷,谁也没料到一个好好的姑娘会坐轮椅,凌威淬不及防,被蝴蝶的双脚接连踢中了几下,脚力还很强,丝毫不亚于一个强壮男子汉。凌威接连向后退了几步,绊在一把椅子,向后翻倒,斜倚在墙壁上,肘部撑了一下,想起身反击,旋即又放弃,一把寒冷的匕首放在他喉咙上,再向前一点他就要靠近鬼门关了。   “凌医师,你的身手越来越厉害了,可惜在我面前毫无用途。”蝴蝶低声笑着,并无杀意。   “你想干什么?”凌威眼睛盯着对方的面纱,语气凌厉。   “有人要让你在叶小曼面前消失。”蝴蝶声音轻缓:“一千万,我们当然要做。”   “我的命还挺值钱。”凌威苦笑了一下:“放了小虎,要杀我尽管动手。”   “谁说要杀你了。”蝴蝶忽然咯咯娇笑起来,声音忽然一变,没有了那种生硬。凌威觉得很熟悉,心中一怔,脱口而出:“你是谁?”   蝴蝶没有说话,放下匕首,缓缓取下面纱,凌威瞄了一眼,眼睛忽然瞪得滚圆,满脸惊诧:“祝玉妍,你、、、你、、、、”   第七百八十八章 美人依旧(三十八)下落不明   “我怎么啦。”祝玉妍咯咯娇笑着,圆润的脸颊上一片嫣红。   “你还活着。”凌威忽然感到一阵虚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脑袋一阵空白,一时反应不过来。祝玉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两个人感情很深,一下子生离死别让他痛苦了好久,刚刚解脱出来,竟然又神奇地复活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该哭还是该笑。   “我当然活着。”祝玉妍一把拉起凌威,把他放在座位上。手指摆弄着凌威的头发:“来,让我仔细看看。”   “你早就看过了,我们见过面,你怎么不告诉我。”凌威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祝玉妍。祝玉妍皱了皱鼻子,调皮地笑了笑:“那时我想找程明清报仇,不愿意把你卷进来,要不,就凭我们蝴蝶组织,怎么能让你从太湖上离开。”   “有道理。”凌威想了想,蝴蝶确实一直对自己没有敌意,换了个话题:“你的功夫怎么那么厉害,一下子名震东南亚。”   “还不是托你的福,你用大周天针法帮我调理过身体,练习起功夫非常快。”祝玉妍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凌威,笑面如花:“程明清一直在国外行动,要想报仇,我必须这样做。”   “可是,我和你们没什么过节,为什么绑架小虎。”凌威说到这里,忽然惊呼了一声:“你快点把小虎放了,还有,西门利剑还在楼下,说不定已经和你们发生冲突了。”   “不用担心,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祝玉妍笑了笑,倒一杯茶递到凌威面前。凌威觉得脑袋有点蒙,下意识站起身:“他们离开我也要走了,免得他们担心。”   “他们是谁?叶小曼还是陈雨轩。”祝玉妍笑得意味深长。凌威心中一乱,是啊,原本要和叶小曼结婚了,现在自己算是原配妻子的祝玉妍,如何向叶小曼交代。   “别想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吧。”祝玉妍身后把凌威回到座位。拍了拍手,一位姑娘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把几碟小菜放到茶几上,还有两瓶茅台,两副餐具…   姑娘退了出去,祝玉妍倒满酒:“来,为我们的再次相遇干杯。““干杯。”凌威举起酒杯和祝玉妍碰了一下,响声清脆。   灯光微暗,酒香弥漫,祝玉妍笑面如花,如此良辰美景令人陶醉。凌威恍惚又回到了和祝玉妍在一起的时光,别后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有过肌肤之亲,心中毫无芥蒂。不一会儿就变得亲密无间,祝玉妍坐到凌威身边,两个人紧紧依偎,沉浸在温柔之中。   “大姐,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办好了,还有什么吩咐。”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没说什么事,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打扰。”祝玉妍转脸向门外说道:“包括外面的人,我也不希望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明白。”门外姑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凌威看了看窗户:“夜深了。”   “是啊,夜深了,我们干点什么。”祝玉妍轻声笑着,现在是黑道老大,江湖儿女,也不太扭捏。该做什么凌威也瞬间明白过来,缓缓转过身,轻轻拥住祝玉妍,两个人越靠越近,那种记忆中旖旎的风光又回来了。凌威抱起祝玉妍,推开卧室的门,把她轻轻放在席梦思上。打开床头的台灯,更加温馨浪漫的粉红色灯光立即充满房间。激情也跟着加强起来,凌威的呼吸越来越快,双手在祝玉妍身体上游走着,祝玉妍的鼻翼开始煽动。   男人和女人最好的感情交融无疑就是**,不需要分析,不需要解释,没有理由,只有感觉,忘记一切爱恨荣辱,包括时间的流逝。只有在祝玉妍身上凌威才感觉到那种畅快淋漓,两个人一次次进入爱的高峰、、、、、、别墅外不远处,十几辆警车围成半圆,西门利剑和原田雅兰站在警车前,久久无语。一辆轿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车门打开,叶小曼和陈雨轩几乎同时跳下来,靠近西门利剑。叶小曼大声说道:“怎么回事,你们把小虎送回保和堂,怎么不见凌威。”   “我们分开行动,也不清楚情况。”西门利剑沉声说道:“刚才呼叫了凌威,他的对讲机没有回应。”   “你们怎么出来的?”叶小曼疑惑地看着西门利剑。   “我们和她们冲突了一会,没有伤亡,她们忽然罢手,让我们带着小虎离开。”   叶小曼和陈雨轩面面相视,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乎意料。小虎被轻而易举带出来,凌威却毫无征兆地失去了联系。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打算怎么办?”叶小曼望着别墅的二楼,那里有一些微弱的灯光,粉红色,显得很浪漫,她心中没来由一阵收缩,似乎失去了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心脏来自凌威初恋的女孩,这样的感觉不止一次有过,凌威的心一定也在激荡,但似乎不是为了她。   “四周已经布置好,插翅难飞。等到天亮,我就带人进攻,按理她们不会用凌威的命换她们一群人的命。”西门利剑语气比较沉重,作为刑警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是凌威有什么不测,带人全部毁灭蝴蝶组织。   时间一点一滴向下半夜推移,凌晨时分,四周弥漫起浓雾,西门利剑等人的头发上渐渐铺满白色的霜花,别墅里依旧没有一丝动静,那个亮着粉红灯光的窗口也熄灭了,整个别墅在云雾中显得飘忽异常。   “准备行动。”西门利剑挥了挥手,东方霞光隐现,他终于忍不住了,觉得这样的对垒似乎没有了意义,对方的人至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多大敌意,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必须探一下虚实。   几十位刑警从四处涌来,站在一旁等待西门利剑一声令下就冲进去。四周传来一阵奇怪的轰鸣声。陈雨轩竖起耳朵听了一下:“这声音是从别墅里传出来的,怎么回事?”   西门利剑也停了一下,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直升机。”   “是直升机,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连监控都不怕。”原田雅兰向前一步:“我们进去看看。”   别墅的门被推开,一群人推开两位保安,分散开来寻找,过了好一会,天方露出鱼白肚,所有人再次集中在一起,西门利剑目光一扫,所有人一起摇了摇头,没戏,没有凌威任何蛛丝马迹。   “通知有关单位,立即调查刚才直升机去了哪里。”西门利剑快速吩咐手下,然后微微松一口气,没有凌威的痕迹也好,说明凌威还活着,蝴蝶不可能带着尸体离开。   有关报告立即通知到西门利剑身边,直升机并没有离开多远,可能人多,被迫落在城外不远处,刑警们已经快速赶了过去。,“蝴蝶,不放下凌威你绝对跑不了。”西门利剑攥了攥拳头,眼神凌厉。怀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副市长厉春柳的,她一直关心凌威的事请,西门利剑没有等到她开口就迅速说道:“厉阿姨,凌威还在蝴蝶手里,我们正准备赶过去一起搜索。”   “不用了,撤销一切行动。”厉春柳的话出乎意料,却有一种令人不敢违抗的意思。西门利剑不甘心地应了一声:“是,我们马上回去。“   第七百八十九章 美人依旧(三十九)离别很突然   “怎么回事?”西门利剑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眼神明亮地盯着副市长厉春柳。厉春柳没有回答,指了指桌上的一束鲜花,很美,在窗外流泻进来的霞光中发着温馨水润的光泽,似乎刚刚采摘下来。西门利剑疑惑地扬了一下脸:“康乃馨?”   “是的,你再仔细看看。”厉春柳淡淡笑了笑:“这是昨晚送到我床头的。”   西门利剑走近一点,凝神细看、鲜花花瓣下居然有许多不起眼的小蝴蝶,工艺品,栩栩如生,那些蝴蝶给人感觉无处不在。西门利剑皱了一下浓眉:“蝴蝶送给您的,威胁?”   厉春柳摇了摇头,西门利剑也知道厉春柳不怕威胁,那么为什么忽然要求撤销行动。其中必有蹊跷。脑中迅速转动。康乃馨一般是送给母亲的,那就是、、、、、、他身体一怔:“祝玉妍还活着。”   “我感觉是她。”厉春柳语气中充满伤感又有一丝喜悦:“只有她活着才能解释清明时她父亲墓前有鲜花他和朱珠墓前却没有的事情,也只有她才会让程明清和井上正雄毁灭,那是替父亲报仇。”   “也只有朱珠活着才能收服小泉明智。”西门利剑插了一句。想起了小泉明智那张刚毅的脸颊。井上家族的爱将,有什么能让他死心塌地,唯有一个情字,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然。   “恭喜您。”西门利剑脸色放松下来,一个强劲的敌人忽然变成亲人,有点淡淡的喜悦,没有人喜欢无休止的仇杀,西门利剑身为刑警也希望天下太平。   “没什么好恭喜的,她走上了父亲的不归路,天意吧。”厉春柳忧郁地笑了笑。当年自己喜欢一个杀手,生下女儿后不得不分开,二十几年后,女儿又走上了杀手的道路,情何以堪。一个杀手,一个正义的副市长,当然无法享受天伦之乐。祝玉妍唯有离开,越远越好。   “既然是这样,凌威为什么没有消息?”西门利剑岔开话题,按理凌威没有受到任何限制,至少应该报一声平安。   “那是凌威自己的事,祝玉妍是他的妻子,忽然死而复活他如何面对身边的一些姑娘。”厉春柳是过来人,一语中的,眼睛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我倒是希望凌威和祝玉妍从此双宿双飞,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可惜凌威不是安于现状贪图享受的人。”西门利剑立即否定了厉春柳的看法。   “凌威有凌威的打算,我们就不用操心了,知道他安全就好。”厉春柳微微叹息一声,人生不如意常七**,哪有什么十全十美。   半个小时以后,保和堂二楼客厅。陈雨轩和叶小曼紧盯着西门利剑,等待着他的回答,西门利剑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只能告诉你们凌威很安全,也很自由。”   “不可能。”陈雨轩和叶小曼异口同声:“自由,他怎么没回来。”   “我也不知道。”西门利剑摊了摊手,爱莫能助:“或许他想清静一下,过几天就会来电话。”   “清静?”陈雨轩念叨了一句,忽然苦笑起来:“也许你说得对,他手机没有带,仔细想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   “不,有你,还有我。”叶小曼毫不避讳:“我打算和他举行婚礼的,他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叶小曼亲口说要举行婚礼,当然是她铁了心。西门利剑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的叶小曼:“这件事你和凌威什么时候说的,我们怎么一点不知道。”   “还没说,昨天下午我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可是他不在、、、、、、”叶小曼有点懊恼,要是早一天说就不会这样了,凌威根本不知道她的想法。西门利剑看着叶小曼,眼神有点怪异,微微叹息一声:“叶姑娘,许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凌威忽然有新欢了,我不相信。”叶小曼固执地摇了摇头,凌威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怎么可能忽然有新的女人。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我还有事,回去了。”西门利剑脸色忽然一暗,转身离开客厅。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可爱的姑娘梅花永远不见了,不时浮起莫名其妙的伤感。   “他会去哪?”陈雨轩神色恍惚,喃喃低语。西门利剑的话她相信,凌威一定是自由的,他不回来有不回来的理由,无需追究,关键是去了哪。   “无论他到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他。”叶小曼和陈雨轩不同,想得到的决不放弃。   “如何找?”陈雨轩扬了扬脸,俏丽的脸颊上一阵迷惑。   “他从哪里来就到哪里找。”叶小曼眼神坚定,看了一眼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程怡然:“尽快做完这里的事,我们准备出发,挖地三尺也要把凌威找出来。”   女人为情有时候比男人还要疯狂,只是她们平时比较喜欢被动而已。陈雨轩听了叶小曼的话,眼中忽然亮了一下。凌威离开叶小曼说明他们之间还没有到哪一步,那么别的人依然有机会?   人生就是如此,起起落落,变幻无常,叶小曼永远不会想到,凌威确实有了新的女人,但不是新欢,而是旧爱。在他为了感情徘徊的时候,祝玉妍这样的人忽然出现他自然毫不犹豫选择祝玉妍,因为是他的妻子,不必要心里痛苦挣扎。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已经是久别了,比新婚疯狂百倍,一夜的折腾,祝玉妍恨不能把长长的思念一下子爆发出来。   激情过后是一片宁静,凌威想报个平安,忽然有点害怕见到保和堂的陈雨轩和叶小曼,正犹豫着,祝玉妍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快,穿衣服,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离开,去哪?凌威有点迷糊,下意识跟着祝玉妍爬上楼顶,几个人登上直升机,离开别墅向建宁城外飞去。   直升机载重有限,半个小时以后落在一个小山头上。晨光隐现,凌威才看清小泉明智旁边驾驶飞机的竟然是朱珠,那个记忆里天真的小姑娘成熟多了,只是向凌威微微点头,矜持地打了个招呼。   警笛声响起,四面包抄过来,祝玉妍却没有慌张,站在一个凸起的石块上,远远眺望着太湖和太湖边的那个城市。那些警察并没有搜山,过了一会竟然又返了回去,祝玉妍忽然泪流满面,低声叫了一句:“娘!”   “别伤心,厉阿姨很好。”凌威轻声安慰,抬手擦去祝玉妍眼角的泪水。祝玉妍一把抓住凌威的手腕:“你跟我走,我带你回东南亚,永远快快乐乐。”   凌威思索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祝玉妍瞪大眼,紧紧盯着凌威。   “不为什么,我是医生,许多时候自己都不属于自己。”凌威淡淡笑了笑,他既然学会了绝世的医术,他就要为病患服务,某种程度上他属于社会。   “那你准备去哪?”祝玉妍在风风雨雨中滚打过,变得很干脆,既然留不住也就不多言。   “我想先回一趟京都,弄清兰教授的事情真相。”凌威脱口而出,这件事在他心中已经很久了,这次正好脱身离开建宁去解决掉。:“好吧,我们就此别过。”祝玉妍忽然笑了笑,语气很淡,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凌威对于她的变化有点奇怪,但没有多问,拍了拍祝玉妍的肩膀,说了声保重,转身缓缓走向一条小道,脚步有点沉重,就像他的心情,总觉得有什么话没有说,却又想不起来。   “大姐,就这样让他走了吗?”朱珠盯着凌威远去的背影,语气有点不甘。   “还能怎么样,绑架他,抢回去做压寨夫人。”祝玉妍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我也没那么容易放弃,朱珠,你和小泉明智带几个姐妹跟着他,不要让他有一点闪失。”   “放心吧,有我和朱珠在,没有人会动凌威一根汗毛。”小泉明智自信地笑了笑,日本有名的井上家族培养的精英,做个保镖当然绰绰有余。   “好,你们也去吧。”祝玉妍满意地笑了笑,指了指凌威消失的方向,朱珠和小泉明智向她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树荫深处。   第七百九十章 旅途上   火车车轮撞击着铁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就像撞击在心上。凌威靠近临窗的位置,听着声音,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和原野,面色冷静地倚在座位上,微微闭着眼。京都到建宁,是他第一次离开医学院来南方,无意间改变了他的一生,一走就是好几年,现在饱经沧桑,回去的路忽然变得令自己惶惑。他没有像几年前一样选择飞机而是坐上慢悠悠的火车,不再是当年毛头小伙子,满怀憧憬,他需要时间静静消化一些事情,从踏进建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到和可可相恋,从掉下悬崖瘫痪几年道学成中医绝技,从保和堂的一步步崛起和事业的辉煌。凌威的思绪不断变换着。喜怒哀乐交替,心中泛着不同滋味。缓缓闭上眼,但一切不是过眼云烟,依然在不断触及着他的神经。尤其是几位姑娘的脸颊,让凌威心中波涛起伏。   列车过了一个小站,旅客上上下下,熙熙攘攘了一会,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大哥,喝水吗?”   凌威睁开眼,旁边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戴着眼镜,很秀气,学生模样,手里正举着矿泉水摇晃着。他可能看凌威一个人显得孤零零,客气一句,出门在外凌威没带什么行李,就像随便出门坐公交车。   “谢谢。”凌威确实有点渴了,拿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放在桌子上。转脸对着年轻人笑了笑。   “不用客气。”年轻人很健谈:“我叫张丰田,京都医科大学的学生,对面这两位是我的学姐学妹。”   “我叫凌威,到京都走亲戚。”凌威很礼貌地回答了一句,眼睛扫视一眼对面的座位,是两位姑娘,在张丰田对面的的一位扎着辫子一身淡紫色衣衫的圆脸姑娘,一双大眼很灵动,向着凌威笑了笑,露出一对小酒窝:“我叫黄雅莉,和张丰田老乡兼同学,放假一起回家。”   “认识你很高兴。”凌威淡淡笑着,目光转向自己正对面的姑娘。长得不错,瓜子脸,下巴偏圆润,皮肤还算白皙,柳眉弯弯,秀发披肩,白衬衣,黑套装,大方得体。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静静观看。似乎感觉到凌威的目光,头微微上抬,目光从书本上空看了一眼凌威。,笑得很矜持:“李曼云。”   三个字,简单明了,还没有等到凌威表示什么,目光已经收回书本上,神态娴静。黄雅莉轻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位师姐不喜欢说话。”   “没关系。”凌威摆了摆手,冷漠的姑娘他见多了,也不以为意。这世上比叶小曼冷若冰霜的女人没几个。   “其实,李师姐待人很热情,只是对于陌生男子有点、、、、、、”黄雅莉说到一半,李曼云轻轻咳嗽了一声,黄雅莉立即住口,,换了个话题:“凌大哥,你好像没带什么行李,打算到亲戚家常住吗。”   小姑娘也和张丰田一样健谈,对什么都感兴趣,凌威却懒得回答,轻轻笑了笑,微微点头,算是回答。小姑娘的兴趣却丝毫未减:“你亲戚是干什么的?”   “别嗦嗦,查户口啊。”张丰田打断黄雅莉的话,拉开手边的一个小包,拿出许多零食,堆在桌上,笑着招呼:“来,大家吃,路途很长,打发一下时间。““张丰田,真有你的,准备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打算你向李曼云学姐献殷勤啊。“黄雅莉抓起一把瓜子,调侃着张丰田。   “哪有啊,我献殷勤也是向你。”张丰田呵呵笑着,推了推眼镜的边框。   “看你那德性。”黄雅莉瞥了张丰田一眼。两个人轻声说笑起来,凌威不喜欢吃零食,继续休息,对面的李曼云依旧在看书,手臂半举着,纹丝不动。凌威眯着眼看着那只手臂,心中微微动了动,手臂的沉稳出乎意料,这是个定性不一般的手臂。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粗粗的声音响起,有人从走道中间站着的人群中挤过来。走到近前忽然愣了一下,站了下来。伸手抓起桌上的饼干,毫不客气地放进嘴里。凌威微微抬头,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眼睛本来就很小,笑得眯成一条线,挑衅地向凌威扬了扬下巴:“怎么,不服吗?”   “我有什么不服的,就一点零食而已,何况又不是我的、”凌威收回目光,这种人懒得理会。   矮胖的人似乎对自己的威信很得意,得寸进尺地一屁股坐在黄雅莉的旁边,黄雅莉下意识向李曼云身边靠了靠。凌威略感不悦,低声说道:“这位朋友,你的座位好像不是在这里,何况已经坐了两个人。”   “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和小妹妹挤一挤。”胖子低声吼起来。   “可是人家未必就喜欢。”凌威身体依然倚在座位上,声音平静。   “不喜欢能怎么样,”胖子冷哼了一声,忽然一伸手抓向里面李曼云手中的书:“妹子,看什么呢,哥瞧瞧。”   语气张扬中带着调戏,胖子一副老油条的样子,旅途调戏一下妇女是他轻车熟路的事。两位学生妹还不是手到擒来。但是,手掌刚刚接触到书本的封面,凌威一只手快速伸出,准确抓住胖子的手腕,一阵剧痛,凌威的手指竟然如钢筋般结实,手腕的骨头似乎就要碎了。   “兄弟,还要不要看书。”凌威手掌不动,微笑着向胖子噘了噘嘴,语气戏谑。   “不看了,不看了,我也识不了多少字,只是开个玩笑。”矮胖的人笑得有点不自然。   “既然是开玩笑,我看就适可而止吧。”凌威手指松开,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矮胖的人擦了擦额头因疼痛沁出的汗珠,站起身缓缓离了开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凌威看起来不起眼,手指竟然那么厉害。斗下去他指挥调任现眼。   “谢谢。”李曼云笑了笑,如淡雅的小花。凌威摇了摇头:“不用客气,我不出手你也可以对付。”   李曼云没有回答,只是又笑了笑,凌威说得不错,她为了手艺的稳定性,一直训练手臂,刚才矮胖之人她完全可以对付。   不远处,刚才离开的胖子越过人头把目光投到李曼云的脸上,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旁边一个黄头发年轻人低声笑了笑:“牛哥,是不是想一亲芳泽,解解旅途寂寞。”   “想是想,可那小子不好对付,手劲很大,说不定是个当兵的。”胖子很理智,智商和长相不成比例。   “不一定动武力,哥们照样让那个丫头吻你。”黄头发年轻人笑得暧昧。   “说说看,要是成功老子到京都请你吃法国大餐。”胖子的脸凑近身边的黄头发,两个人低声细语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笑却越来越诡异,眼神越来越兴奋。   第七百九十一章 旅途中   远方晚霞消失在一偏山岭的后面,夜幕拉开,车窗外一片漆黑。唯有一些小村庄闪过时的点点灯火提示着在行走。张丰田和黄雅莉还在说笑,只是车厢里比较静,大多数旅客安静地打盹,两个人的声音压低很多,变成吃吃细语。事实上这样的悄悄话更加刺激别人的神经。,斜对面一对中年夫妻瞄着他们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可能想起了他们青春年少的时光。李曼云还在看书,凌威瞄了一眼,英文封面,看不太清楚,有一些人体图案,应该不是小说杂志之类的。张丰田自我介绍是医科大学的,学姐学妹也应该是,李曼云的书也就应该是医学书。   车厢里响起一阵舒缓的音乐,很适合气氛,凌威有点昏昏欲睡起来。摇摇晃晃仿佛回到了碧波荡漾的太湖,山水相依,如诗如画。短短几年,自己似乎和太胡结下了不解之缘,深入骨髓,是因为那美妙的风景还是因为那些人,他说不清,只是感觉一种难舍难分,倒是生长的京都变得有点模糊,要不是兰教授的事,或许他不再回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音乐声戛然而止,传来一个女子播音员的叫声:“本次列车上有产妇难产,请可以帮忙的医生到三号车厢医务室,三号车厢。”   旅客们一阵骚动,列车上飞机上生小孩电视电影里常见,生活中没想到也碰上了,不过列车上那么多客人,孕妇生产的概率也不是没有。惊讶之余议论纷纷起来:“这谁家的产妇,也不小心点,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倒霉。”   “预产期也不算好了。现在的年轻人全部毛毛躁躁。”一位老大妈唠唠叨叨:“我们当年生孩子提前好几天就不乱走了。”   “听见了吗,是难产,难产知道吗,会死人的。”   “是啊,这不是一般妇产医生能做到的。”   “快看,有人过去了。”   三号车厢就在前面,门口两位车警分立。两位年轻人快步走到近前,车警立即拦住:“你们是医生?”   “我们是医学院的学生。”   “妇产科?”   “不是。”   “会做手术吗?”   两位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我们学的是内科和传染。”   “不行,我们需要一个外科手,车上有专门的妇产医生。”车警挥了一下手。年轻人不甘心地争辩着:“我们是医生,没有比我们再适合的了。”   走道里站了狠多人,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人再靠近三号车厢,看来那两个年轻人说得对,没有比她们再适合的了,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医生,某些时候没有最好的只有退而求其次。两位车警望了一眼车厢里的人,也有点犹豫起来。   凌威微微活动一下手臂,手指迅速弯曲,这是做手术之前习惯性动作,不能让关节的僵硬影响手术,一丝一毫都不行。这是他很小就养成的习惯,手术,尤其是脑部手术,密如蛛网的神经网毫米的差错就会影响整体效果,甚至导致手术失败。   “我们去。”凌威刚要起身,对面的李曼云猛然摔下书本,拉着黄雅莉站起来。黄雅莉脚步有点踉跄地跟着她。来到三号车厢门前,车警刚要询问,李曼云掏出一张证件扬了扬:“实习外科医师。”   “请进。”车警立即让开。李曼云大步向里面走去。凌威身边的张丰田也站了起来,凌威拉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我也去瞧瞧。”张丰田说话并没有底气。凌威笑了起来:“得了吧,你要是行早就去了,等到现在,大小伙子,去看人家生产啊。”   “我、、、、、、”张丰田脸色红了红,他学的是中医药物,对于生产确实毫无用途。凌威伸了伸腰:“好啦,你去买点吃的,等会庆祝一下李曼云师姐的成功。”   “你怎么知道李师姐会成功?”张丰田缓缓坐下,疑惑地看着凌威。   “难道你不相信她?”凌威反问了一句。   “我当然相信她,她是我们老乡的骄傲。未来的外科主刀手。”张丰田有点眉飞色舞…   “她经常做手术吗?”凌威有点感兴趣,随口询问。   “手术吗?唉,不提这个,我去买东西。”张丰田忽然避开话题,站起身。凌威摆了摆手:“不急,手术还要一段时间,你先给我说说李曼云的事。”   “好吧,我就先和你说几句。”张丰田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京都医科大学,属于京都最大的研究机构,京都医学院。京都医学院知道吧,都是一流的医学精英。”   “听说过。”凌威淡淡笑了笑。他从小就在京都医学院长大,医科大学是医学院的直系下属,精英都是从那里选拔出来的,他精湛的西医技术就是从那里学来的,医学院不仅研究西医,还有一部分人研究中医,可惜中医的光辉一直被西医掩盖着,凌威当年并没有接触,自己一身高超的中医手艺还是在掉下青城山龙骨崖后无意中学到的。   “我们医科大学的学生毕业实习是在附属医院,实习成绩好以后抽调进医学院深造,李曼云今年就是实习生。”张丰田停顿了一下:“她的成绩很好,但是实习的人很多,她来自农村,难免受到一点排挤,做手术一直是副手,上手的只是一些简单手术。”   “怎么会这样。”凌威感到意外,没想到医学院也有阴暗。   “没什么奇怪,哪都一样,就连我们学中医的都有竞争,我学了两年药物知识,到头来还不是难以在京都立足,说不定还得滚回老家。”张丰田笑得有点苦。凌威对他的话却不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学习的是中医药吗,只要成绩好会有地方去的,京都除了正规的中医院,不是还有私人中医院吗。”   “别提私家医院了,更不可能。”张丰田摇了摇头:“在京都有最大的一家中药堂,进去比考医科大学还要难。”   “这是好事,说明中医药得到了社会的重视。”凌威倒是没有张丰田那样纠结,中医能发扬光大就值得高兴。笑着说道:“你好好学,我给你找个好工作。”   “你?”张丰田上下打量凌威,脸颊线条硬朗,剑眉朗目,英俊中略带一点秀气,衣作随便,平平常常,又没有坐软卧车厢。看来看去也只是一个普通出行者,毫无出奇之处。   “不相信我?”凌威笑眯眯看着张丰田疑惑的双眼。   “相信,相信。”张丰田连声回答,笑得很真诚,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看得出是个待人诚恳的年轻人。   “相信就好,准备庆功酒吧。”凌威笑了笑:“你到餐车那边拿最好的红酒,再带几样小菜和点心过来,”   “要不,我们到那边餐厅用餐。”张丰田小声提议。   “就在这等你的师姐师妹。”凌威掏出一张卡递到张丰田手里,推了他一把:“钱不用担心,尽管用。”   “真假的。”张丰田一边向后面走一边歪头看着手中的小卡片,同样的银联卡,不知里面藏着多少财富。如果他知道里面就是一百万,一定不敢把卡片放在手指间随意翻转。   随着旅游外出人员口袋中金钱的增加,列车上各种服务也提高起来,餐车上餐厅的一角特意为贵宾留了一个房间,三四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正在悠闲地喝着酒,两男两女,穿金挂银,张丰田站在贵宾小餐厅门口犹豫了一下,没有敢进去。一位服务生迎过来,倒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向着张丰田笑了笑:“请问,你想买点什么?”   “我、、、、、”张丰田咬了咬牙,反正是凌威的卡,说的那么自信总会有点钱吧,他抬脚迈进去,看了看吧台后面的红酒,指了指:“就那瓶。”   “这个?”服务生有点疑惑地拿过酒,上面标价一千五。看张丰田一副学生样,怎么消费得起。   “吆,哥们,档次不错吗?”一位喝酒的小伙子走过来,油头粉面,是那种富二代,神情高傲。   “你管得着吗。”张丰田倒也不示弱,瞪着那位年轻人。   “我管不着,倒是想看看你如何付账,还有,你总不会就抱着一瓶酒吧,下酒菜呢。”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讥讽地笑着。   “下酒菜。这,这,这。”张丰田拿过菜谱,手指一连点了五六下,都是高档点心和菜,然后把凌威交给他的卡用力拍在吧台上:“刷卡。”   第七百九十二章 旅途下   一瓶红酒,几样点心和菜,加起来两千多。服务生把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张丰田输入凌威告诉他的号码。机器吐出一张收据。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也就两千多,有本事来大的。”   “大就大。”张丰田指了指另一瓶红酒。五千的,服务生照样刷了一下卡,又吐出一张纸条。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脸色变了变:“好像钱还不少。”   “那是。”张丰田有了点自信:“帮我查查,还够不够用。”   信用卡数字一般是保密的,但户主要查就不用那么讲究了。服务生把卡塞进机器,按了几下,看了看数字,忽然把卡抽出来,脸色变得无比恭敬地看着张丰田:“请问,你还需要什么?”   “还可以买多少?”张丰田自己也充满好奇。   “可以、、、、、、”服务生不解地看了看张丰田,语气一转:‘这样说吧,你可以把我们这里的东西全部拿走。““全部?”张丰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全部。”服务生回答了一句,很恭敬。   “就要这些,别的就免了。”张丰田忽然就=觉得手中的银行卡无比沉重,快速揣进怀里。   “您稍等,菜和点心马上就到。”服务生指了指餐厅离得红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用,你们立即送到四号车厢,我们还有人。”张丰田挺了挺腰杆,瞥一眼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和某些人一起用餐。”   说完,张丰田转身就走,嘴里吹着得意的口哨。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气得挥了挥拳头:“你、、、、、、”   “别冲动。”服务生拦住油头粉面的人,低声说道:“能拿着百万零花的人不多。”   “百万?”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嘴巴一下子张得很园,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张丰田心中别提有多么高兴了,脚步轻飘飘,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学生来说结识一位有钱人当然值得庆幸。他几乎是跑到凌威身边,一屁股坐下来,笑眯眯看着凌威:“真没想到你是个、、、、、”   是个什么,张丰田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有钱人显得太俗,有身份的人显得也不太恭敬,有点以财富论人的意思。   “你发什么神经,我的卡呢。”凌威向张丰田伸出手掌,张丰田把卡交给凌威,情绪稳定了一些:“刚才刷了一点,酒和菜马上送到。”   “没什么。”凌威淡淡笑了笑。随口说道:“刷了多少?”   “七千。”张丰田拿出刚才的小票。凌威吓了一跳:“你抢*劫啊,一下子刷了七千。”   “是你让我随便刷的。”张丰田张大嘴惊讶地看着凌威,这样一个人没想到是个守财奴。   “算了吧。”凌威摆了摆手,既然买了就不多说。他不是心疼钱,平时很随便,比较反对奢侈而已,在他心里几千元可以救治好几位困难的病患。   十几分钟以后,两个服务生端着点心酒菜和餐具过来,很客气地摆在桌上。张丰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抬手间有种有钱人的自豪。服务生到车厢服务比较少见,有识货的客人瞄了瞄凌威和张丰田面前的红酒,立即低声惊呼起来。几千元一瓶,两个人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就这样随随便便端了上来。   三号车厢关起来的门缓缓打开,李曼云和黄雅莉缓缓走了出来,略显疲惫,刚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张丰田立即给她们倒上酒:“来,为你们庆功,喝酒吃菜。”   “谢谢,我们还真有点饿了。”黄雅莉毫不客气地喝一口红酒,然后拿起点心咀嚼。李曼云动作稍微文雅,吃了一点菜和点心,端起红酒慢慢喝了一口,脸色忽然变了变,眼睛盯着红酒酒瓶,语气有点异样:“张丰田,这些是你准备的吗?”   “当然。”张丰田有点显摆地说道:“怎么样,好吃吧?”   “你瞎说,这些菜和酒是你请得起的吗。”李曼云放下酒杯,目光凌厉地盯着张丰田,张丰田做了个鬼脸,笑着说道:“当然是我请客,不过是凌大哥付钱。”   李曼云缓缓把目光转向凌威,并没有喜悦,反而蹙了蹙眉头:“你很有钱吗?”   “一般。”凌威淡淡笑了笑,有钱没钱他从不在乎。   “一般,你怎么花这么多钱。”李曼云指了指红酒:“五千一瓶,”   “五千。”黄雅莉伸了伸舌头:“也太摆阔了吧。”   “不关我的事,你们问张丰田。”凌威瞟了一眼张丰田,他明白李曼云为什么不高兴金钱大多数人喜欢,但摆阔大多数人反感,尤其是女孩子会觉得是一种侮辱。   “怎么回事?”黄雅莉身体前倾,盯着张丰田“我。我、、、、、、”张丰田结巴了一下,有点紧张:“有人瞧不起我,一赌气就花了这么多。”   “你怎么不去死。”黄雅莉伸手抓住张丰田的衣领晃了晃,压低声音:“七千,够你一年生活费。”   “我,我、、、、、”张丰田再次结巴。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那种挥金如土的畅快变成一种内疚。   “好啦,好啦,既然买了就解决。”凌威打了个圆场:“不然浪费了太可惜。”   事情清楚了李曼云对凌威的态度好了点,但还是比较淡漠,一种对有钱人自然而然的对抗情绪,低头喝酒吃东西,对凌威看一眼都没有。   列车长从三号车厢走出来,站在走道上大声宣布:“各位,产妇母子平安,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李曼云医师。”   一阵持久的掌声,李曼云站起身向大家抱拳行了个礼,微微笑了笑,很矜持,落落大方。不远处那个找过麻烦的矮胖中年人站起身,摇晃着走过来,伸手端起张丰田面前的高脚杯,向李曼云扬了扬:“来,李小姐,我敬你一杯。”   “这是我的酒。”张丰田心疼几千元一瓶的红酒,伸手按住矮胖中年人的手腕,胖子脸色一变,一把把张丰田推到一边:“滚,没你的事。”   “你他*妈成心找茬。”张丰田面对突如其来的挑衅,忍无可忍,攥紧拳头冲向矮胖的中年人,中年人放下酒杯,和张丰田推攘起来,各不相让。几位车警远远跑过来:“住手,住手。”   “滚吧。”张丰田用力推了一下,准备结束争斗。矮胖的中年人被推得向后跌倒,忽然伸了伸脚,躺在走道上,一动不动。旁边两位年轻人冲过来,抱着胖子大叫:“牛哥,牛哥。”   胖子一动不动,一位年轻人摸了摸鼻息,眼中诡异的光芒一闪,故意惊叫一声:“死了。”   “不可能,我又没用力。”张丰田弯下腰把了一下胖子的脉搏,还有跳动:“还有脉搏怎么可能死了。”   “你摸摸心脏,都不跳了。”抱着胖子的另一位年轻人大声叫着。   张丰田伸手在胖子左胸摸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李曼云脸色冷静,站起身走到近前:“放下,是不是昏了,谁知道这个人有过什么毛病。”   “他有心脏病。”旁边那年轻人立即回答:‘一定是忽然停跳了,赶快急救。““怎么急救?”李曼云白了那位年轻人一眼,觉得那个人的表现有点假。   “你看我干什么?人工呼吸啊,你是医生,还要我提醒。”那位年轻人被看得发毛,大声叫起来。   第七百九十三章 奇怪的急救方法   胖子一动不动躺在走道上,刚才他忽然和张丰田推攘,旅客们只是看热闹。现在有了生命危险大家一下子静下来,紧张地注视着,就连两位车警冲到近前也一下子愣住了。谁能想到刚刚气势汹汹的胖子跌了一跤转眼间就不行了。   “快点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和胖子明显一伙的年轻人推了一下李曼云,催促着。李曼云弯下腰,单腿跪在胖子身边,伸手摸了一下左胸,确实没有跳动,不过看面部肌肤还算正常,应该有救。双掌叠加快速在左胸按压几下,然后俯下身准备人工呼吸。   心脏提供人体的动力,昼夜不停有节律跳动着,一旦停止就是生命的结束。随着现代生活水平的提高,大量高脂肪高蛋白的摄入,心脏变得越来越不堪重负,各种各样的病变不断发生着,心脏病突发死亡的比例在死亡总数中不断攀升。   心脏病有一个比其他高危疾病好的特点,就是经过及时抢救可以活过来,及时当然就是要有准确有效的方法,这是医生的必修课。在医院可以进行心肺复苏的电击,而平时遇到的大多数是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   面对一个陌生的男子,而且很令人讨厌,嘴对嘴人工呼吸,李曼云自然而然有一种反感,禁不住犹豫了一下。旁边的年轻人再次催促:“快点啊,快。”   凌威忽然在张丰田耳边低语几句,张丰田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凌威轻轻推了他一把,他身不由己地站起来,就在李曼云的嘴即将靠近胖子的时候,他忽然叫了一句:“等一下。”   “你要干什么?”胖子旁边的年轻人立即瞪了张丰田一眼:“人命关天知道吗?”   “李师姐,这个人死不了,我来。”张丰田打量着胖子,微微笑着。李曼云转过身,看着张丰田:“这个时候可不能开玩笑。”   “没开玩笑,出人命我一个人负责。”张丰田撇了撇嘴,四处望了望,在货架上有一个鸡毛掸子,可能是用来清理灰尘的,他伸手扯下一根鸡毛,靠近胖子,笑着说道:“看我来救命。”   一根鸡毛救命,闻所未闻,所有人瞪大眼,一眨不眨看新鲜。张丰田的动作很奇怪,不是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之类的动作,而是直接脱了胖子的皮鞋,一股脚臭味弥漫,他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表示一下厌恶,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拉下袜子,露出光脚板,手中的鸡毛靠近过去,在胖子的脚心轻轻蹭着。竟然是挠痒痒。   “你他妈干什么。”黄头发年轻人忽然有点焦急,一把抓住张丰田的胳膊拉向一旁。他的反应还是慢了点,胖子发出一阵憋不住的笑声,翻身坐了起来。四周的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哄堂大笑起来。李曼云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抬手,啪的一声给了胖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无耻。”   四周哄笑声更加强烈,紧张的一幕忽然变得滑稽,自然让人觉得有趣,嘲笑声大多数冲着胖子。想一亲芳泽反而遭到戏弄,胖子恼怒起来,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恶狠狠瞪着张丰田:“你等着,我记住你了。”   “放马过来。”张丰田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他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主,平时反而有点怕事。小地方出去的人,在京都那么大都市,没有实力自然要低调点。现在面对胖子的挑衅竟然针锋相对,完全是因为有凌威在身边,他觉得凌威是个扎实的靠山,却没想到这个靠山只是萍水相逢,转眼就会失去。   列车继续前进着,并不因为发生一些事而受到任何影响,就像地球不因为地震而停止转动。时间继续推移,旅途的困乏渐渐涌上来,旅客们再次昏昏欲睡。唯有张丰田热情不减,眉飞色舞地和黄雅莉说笑着。不时向凌威介绍几句,断断续续的介绍中凌威知道了他们是同乡,在医科大学同乡会里是骨干,他们所说的的同乡是市级为单位,人数还不少,经常活动。好像也是张丰田值得骄傲的事:“凌大哥,你没看到,我们几十个人穿着学生服,浩浩荡荡去义诊,可壮观了,有中医,有西医,还有李曼云师姐这样的外科医生。”   “你们义诊是为了提高手艺吧。”凌威眼睛瞄着张丰田。张丰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提到义诊,一般人的印象就是做好人好事,忽略了学生是在学习的本质,凌威曾经用这种方法训练江南医学院的学生,这种方法已经成为医学院的一个传统保留着,他当然清楚张丰田等人的意图。   “我猜的。”凌威淡淡笑了笑,瞄了一眼李曼云,张丰田似乎捕捉到什么,继续说道:“李师姐的手艺就是在义诊中不断精湛起来的,现在出去一些小医院都抢着要她。”   “张丰田,别夸大其词,我有什么值得你说的。”李曼云放下手中的书,瞪了张丰田一眼:“我连大型手术都没有参加过,算什么好的外科手“张丰田有点惧怕李曼云,伸了伸舌头,却并没有住口,继续说着:“李师姐一定会成为一流的外科主刀手,就像京都医学院传说中的那个人才。”   “传说中的?”凌威略感诧异,在他十几年的医学院生涯中可没有听说过外科手还有什么传说,因为外科的历史本来就不长。   “是啊,就是传说。”张丰田眉飞色舞:“好几年前,听说医学院培养出了一名外科主刀手,十八岁就达到了别人几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平,可以独立做心脏移植,可惜,忽然失踪了,有人说被国外挖走了。”   “那是个天才,我怎么能和他相比。”李曼云语气中带着向往也有点遗憾:“我现在已经二十二,依旧是一个小医生,做一些简单手术。”   “别泄气,那也只是传说。”凌威轻声安慰李曼云:“那个人也不一定就那么厉害,这年头许多事都是吹出来的。”   “不准你这样说。”李曼云脸色变得很认真,眼神明亮:“他是医学院的骄傲,任何人都不能侮辱。”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凌威淡淡笑了笑,十八岁的主刀手,除了他自己还能有谁,原以为自己消失好多年,早就被忘记了,没想到在医学院依然记着他,还成了一种传说。不过,张丰田并没有提到姓名,可能医学院只是为了鼓励学生,十八岁主刀手代表一种实力,一种学生们学习的动力,而不是个人。   “随口说说也不行。”张丰田在一旁插言:“那是李师姐和其他外科手的偶像。”   “很抱歉。”凌威不得不表示一下歉意,有点啼笑皆非,自己贬低一下自己也不可以。   “你用不着歉意,许多东西是你们这些人不知道的。”李曼云神色恢复平静,语气很淡漠,她把凌威看成那种有钱人偶尔寻求刺激的一类,要保持自尊唯有凭着一位医生可以骄傲的东西,手艺。凌威身为医师,很清楚面对那些有钱人和所谓精英人士的压抑,也不点破,微微笑了笑,把目光转向黑沉沉的窗外。   列车穿过黑夜,又穿过白天,到了京都车站已经是薄暮沉沉,路边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凌威和张丰田还有李曼云,黄雅莉四个人一起夹杂在人流中走出车站广场,人群渐渐闪开,融进茫茫都市。张丰田站在一个路口四处张望:“李师姐,学校后天才上课,不急,我们是不是先找个旅馆住一下。”   “也好,那边有一家旅馆,我每次都住那。”李曼云指了指一家旅馆,霓虹灯下门面显得很狭小,属于低档一点,对于不怎么富裕的学生来说凑合一下就可以了。凌威眉头皱了皱:“跟我来吧,住条件好一点,我请客。”   “你钱多是吗?”李曼云白了凌威一眼,毫不领情。   “你别误会,我只是感激一下你们陪我度过寂寞的旅途。”凌威笑了笑:“以后条件好了你们请我,在京都我说不定还要你们帮忙。”   “我们能帮你什么,你有病?”张丰田上下打量凌威、李曼云推了张丰田一把:“你自己脑子才有病,你看他壮得像头牛,哪来的病。”   “那他要我们帮什么忙。”   “人家是客气,你怎么听不懂。”黄雅莉在一旁拍了张丰田一下:“猪脑袋。”   “有话等会说,跟我来。”凌威领先向左边走去。其他三个人紧跟着,,走了几步,李曼云忽然侧脸看着张丰田:“你在列车上用鸡毛掸子戏弄胖子,怎么知道他是装的。”   “凌威告诉我的。”张丰田脱口而出、“那么,凌威怎么知道的?”李曼云更加疑惑。   “这个、、、、、、不知道。”张丰田的回答连他自己也迷糊,三个人一时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第七百九十四章 京都中药堂上   凌威选择的宾馆是三星级,在京都只是个小宾馆,离开大街,穿过一条不太宽阔的小巷,几十米,也不算太远。就在他们离开车站缓缓走过去的时候。火车上那个矮胖的中年人出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黄头发的年轻人紧靠着他:“牛哥,是那几个医学院的学生。”   “***,到了我的地盘,老子收拾他们。”胖子舞动着手臂,在昏黄的路灯下脸色有点狰狞。   “我们几个?”黄头发年轻人有点犹豫。   “当然不是。我有人手。”胖子掏出手机,低声吼道:“你们几个给我过来。”   两分钟后,几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跑过来。领头的气喘吁吁:“牛哥,我们在车站门口接你,你怎么到这里了?”   “少废话,给我收拾前面几个人。”胖子指了指快要看不见的凌威等人,领先冲过去。其他几个人快步跟随。   李曼云等人背着行李,行走得并不快,眼看着还有一二十米就要追上。忽然从一旁跳出两个人拦住了去路,胖子差点和对方撞个满怀,急忙刹住脚步微微后退。眼前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身材修长壮实。女子苗条秀丽,看起来像一对情侣,不过眼神在灯光下显得都有点阴冷。胖子也算见多识广,当然不会认为小夫妻在闹着玩。沉声说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你用不着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不想干什么,只想告诉你们不要打搅前面几个人。”拦路的男子声音很淡,好像在教训一群孩子。   “凭什么?”胖子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身边气势汹汹的几个人,信心十足。   “你们不配知道。”拦路的女子声音清脆:“滚回去吧。”   胖子愣了一下,对方气势逼人,不仅是一种勇气还有杀气,令他心中产生一点恐惧。旁边的黄头发有点愣头愣脑,看到对方是两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解决他们。”   “好,大家一起上。”胖子咬了咬牙,一挥手,身先士卒地冲上前。有人请战他这个老大不能太孬种。   “不知量力。”拦路的年轻人冷哼一声,向前一步迎着胖子而上,伸手抓住胖子的手腕,猛然一扭动,胖子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噗通一下倒在路边。女子飞身而起,双腿飞踢,两位胖子的弟兄被踢中下巴,仰脸倒了下去。眨眼间三个人倒地,剩下的人不敢再进攻,而是向后退了几步,胆怯地看着一男一女。他们毕竟不是亡命之徒,打架斗殴哪里见过这样的身手。   “算你们识相。”拦路的姑娘瞥了瞥剩下的人,大声说道:“带着你们朋友上医院吧。”   几个人不敢多言,拉起胖子和另外两个人踉踉跄跄跑了开去。街道显得冷清下来,姑娘轻轻叹息一声:“其实,用不着我们出手的,这样的几个混混哪里是凌威的对手,”   “蝴蝶大姐的任务我们总要完成得好点。”男子笑了笑,拉起姑娘的手:“走,朱珠,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可是第一次来京都。”   “我也是,有时间我们玩个够。”姑娘轻声笑着,笑声悦耳动听,充满幸福快乐。两个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胖子应该庆幸捡了一条命,一个是东南亚杀手组织的二号人物朱珠,一个是日本井上家族培养的精英小泉明智,要不是两个人性情愉快,他们已经是几具死尸。   身后发生的一切凌威并不知道,他领先走进宾馆,定好两个房间。凌威在隔壁的服装店买了换洗衣服,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活动一下坐得有点僵硬的后背,旅途的疲劳一扫而空,拉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张丰田:“走,我们吃饭去。”   吃饭,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尤其是和凌威这样的人在一起。付钱是用不着的。张丰田从床上跳起来:“我去叫上李曼云和黄雅莉。”   女人洗完澡的时候魅力十足,李曼云和黄雅莉刚刚洗过的秀发轻轻披散在肩头,脸颊水润艳红,散发着一种年轻女子清纯的美。走进宾馆的餐厅立即引来许多羡慕的目光。   餐厅很大,几个人在一个角落坐下,凌威和几个学生一样,不喜欢显山露水。点完菜几个人刚坐下端起茶杯喝茶,门口进来一位齐眉短发的姑娘,圆脸大眼,白上衣黑色裤子,显得干净利落。张丰田立即向她招了招手:“夏春怡,过来,这边。”   姑娘转过身,快步走到近前,向李曼云和黄雅莉轻声分别打招呼,声音柔和,转到凌威脸上,微微愣了一下。张丰田急忙介绍:“凌大哥,我们路上认识的朋友。”   “认识你很高兴。我叫夏春怡,医科大学学生。”姑娘圆圆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请坐。”凌威笑了笑,示意服务员加一副餐具。张丰田显得很兴奋,推了推凌威:“凌大哥,夏春怡是我们中医科的骄傲,祖传中医,京都有名的和仁堂未来的接班人。”   “张丰田,别乱说,我只是一个学生。”夏春丽微微蹙了蹙眉,不太喜欢张丰田的话,张丰田立即闭嘴。黄雅莉在一旁笑了起来:“春丽师姐,张丰田学中药学完全为了你,他原来是学临床医学的,有一次看到你用针灸治疗病人,一下子就着迷了,临时改学中医药学。毕业后你就把他收进和仁堂吧。”   “黄雅莉,你别胡说八道。”张丰田伸手打断黄雅莉的话,满脸绯红,谁都看得出黄雅莉说对了。   “只要他够优秀,我们和仁堂一定欢迎。”夏春怡说得很大方,也表明了态度,那就是够优秀。   “什么叫够优秀啊。”张丰田泄气地叹息一声。凌威笑着拍了他一下:“只要努力你就够优秀。”   “是的,我要努力,毕业后一定进入和仁堂。”张丰田握了握拳头,似乎像在向夏春丽宣誓。   “和仁堂有什么了不起。”旁边一张桌上忽然传来一声讥笑。   “你说什么?”张丰田一下子站起来,怒视着说话的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五官端正,只是眼角的一颗痣让他显得有点怪异。见张丰田瞪着他,撇了撇嘴:“怎么,还不服气,我是保和堂的龙遇,是不是想赐教啊。”   保和堂,凌威一下怔住了,在他印象里,保和堂的医师都是谦虚温和,诚恳待人。到了京都还没有到保和堂看看,竟然就遇到了这样一个神态高傲,出言不逊的医师,令他非常愕然。   第七百九十五章 京都中药堂中   心善之人容易把整个世界看成一片阳光,在凌威眼里大多数医师是和蔼可亲的,至少保和堂是这样,他和陈雨轩选拔人才的第一印象就是为人诚恳踏实,医者父母心,必须把病人当成自己的孩子。忽然遇到一位说话显得尖刻高傲的人自称是保和堂的倍感震惊,一时无语。   中药堂是中国的传统,也是中医传承的独特方法,医生坐堂问诊,当场抓药,达到和病患最大程度接触沟通。中药堂大多数是祖传,还有一小部分是师传。任何一个大都市都会有几个中药堂在现代化医院之间挺立着,他们当然有过得硬的本领。和仁堂就是其中之一,在京都这样的城市独居一隅。更是有独到的本领,夏春怡的祖上是御医,在风寒治疗方面独树一帜。夏春怡是夏家的独女,得到真传。任何一家传统中药堂她都会坦然面对。保和堂却除外保和堂在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传统中药堂,虽然还保留着坐堂问诊的习惯,许多地方却和中医院差不多。手艺也不再是局限于祖传,而是集众家之长,刚在京都立足就以独特的手艺引起轰动,几个月内迅速名扬京都。令人刮目相看。保和堂的医师也成了有身份的象征。不过保和堂的医师忽然贬低和仁堂还是出乎意料,夏春怡等人感到一阵诧异,和凌威一样沉默无语。   “我说得不错吧。”龙遇直视着凌威等人这一桌:“和仁堂只是以治疗伤寒为主,而现在伤寒一类的疾病各大中药堂都有一些治疗的好方法,虽然不是那么优秀,但结合西医疗法已经可以达到很好的治疗效果。和仁堂的特色也将渐渐变得毫无意义,在京都的将来只有保和堂。”   “和仁堂的将来不用你管。”张丰田忽然对着龙遇反驳了一句,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他都容不得对方丝毫侮辱和仁堂,也可以说丝毫对夏春丽不敬。   “我才懒得管。”龙遇淡淡笑了笑:“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说也不许说。”张丰田显得有点激动。夏春怡拉了他一下。轻声说道:“算了吧,他说得不错,我们和仁堂最近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   “算啦,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凌威指了指服务员端上来的酒菜:“我们喝酒,至于生意,慢慢想办法。”   “很难,我一直在想办法,可还是一筹莫展。”夏春怡还是有点纠结,微微摇头,脸色忧郁。另一边的中年人龙遇却是春风得意,他刚刚说明是保和堂的医师,立即有几个人围过来,其中一位细高个迫不及待大声叫着:“龙医师,我早就听说您的大名,找您看病还要预约,我一直没机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请你帮我瞧瞧。”   “这里不是中医药堂,不太方便。”龙遇目光扫了扫,微微笑了笑。   “这个好办。”细高个向一旁的服务员大声叫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拿纸和笔,准备让龙医师开方。”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迅速跑了出去,转眼拿来纸和笔,恭敬地放在龙遇的桌子上。龙遇挥了挥手,围过来的几个人立即安静地在一旁等待。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个人确实很有威信。夏春怡低声说道:“龙遇原来是一家中医药堂的老板,手艺不错,后来进入保和堂,据说到南方保和堂总部培训过,得到老板的亲自指点,最近几个月利用独特的小针刀技术治疗好许多关节病患者,很有名。”   “关节病不是你们家祖传治疗吗?”张丰田有点惊讶,他学中医药,对中医治疗也很熟悉,尤其是夏春怡家的和仁堂的一些治疗方法,他专门研究过,风寒病中关节病是重要的一种。   “是我们治疗,但对于严重关节粘接一支没有有效办法。”夏春怡笑得有点勉强:“既然保和堂能有效治疗关节病,我们只能甘拜下风,只是祖上的基业到我这一代要结束了。”   “没那么严重,学医只要能治病救人就行。”凌威盯着脸色有点纠结的夏春怡:“听说保和堂广纳人才,你也可以加入。”   “切,保和堂什么玩意。”张丰田打断凌威的话,瞥了瞥另一桌的龙遇:“就这种人,让我去和他共事都不愿意。”   “他归他,虽然我对京都的事不了解,但不一定代表保和堂。”凌威对龙遇没什么好感,但还是要为保和堂辩护。   “我可不管那么多,就是不喜欢。”张丰田摆了摆手,很不客气地抓起一个点心塞进嘴里咀嚼。   “凌威说得对,只要能治病救人,何必在乎哪门哪派。”夏春怡微微点头,对凌威的话倒是比较赞同:“不过,进入保和堂也没那么容易,龙遇不是浪得虚名。”   说着,夏春怡向旁边瞄了一下。凌威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龙遇脸色平静,正在替一位病患把脉,过了半分钟左右,拿起笔唰唰写了一会:“一天两剂,七天一疗程。”   那位病患离开,另一位立即跟上,龙遇把脉开药,毫不停息。凌威微微点头,很客观地说道:“手艺不错,不过有点显摆的样子,这种人需要压一下他的风头,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压他的风头,恐怕很难。”夏春怡蹙了蹙眉:“保和堂的医师没有几个人能压制住他们。”   “等等看,人无完人,他不可能面面俱到。”凌威端起茶杯一边喝一边想着办法,他当然可以打个电话给陈雨轩或者自己出面,轻而易举教训龙遇一次。可是自己并不想让陈雨轩知道行踪也不想暴露身份。到京都毕竟不是整理保和堂,而是要追寻兰教授的事情,尽量避免节外生枝、“龙医师,快点帮我瞧瞧。”一个人喊叫着走进餐厅,一身厨师服装,龇牙咧嘴,倒不是长得就很难看,而是他左边腮帮上有一块红红的包。   “怎么回事?”龙遇抬头看了看那个厨师,随口问了一句。   “该死的大马蜂。”厨师大声骂着:“下午在那边巷子里被扎了一下,不知道在大城市怎么会有这个玩意,一直疼得要命,吃了点止痛片也没有用。”   “马蜂?”龙遇愣了一下,这在乡间是很常见的,大都市却极少。不过并不能难倒他,仔细看了看厨师的脸颊,顺手开了个药方:“吃点消炎药,这个药方熬制成浓液,涂在纱布上,用胶布固定在红肿的地方,三天就可以好了。”   “三天?能不能快点,明天我要参加京都市烹调赛。”厨师苦着脸说道:“这可是我这辈子难得的机会。”   “我很理解,但是治病要有一个过程。”龙遇倒是很有耐心:“我告诉你一个事实,这样严重的情况,明天的比赛你很难发挥正常。”   “您再想想办法。”厨师带着点祈求,龙遇脸色有点为难,许多东西不是医生可以解决的,至少他目前没办法。   凌威看着脸颊红肿的厨师,原本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低声在张丰田耳边说了几句,张丰田一脸诧异:“可以吗?”   “你哪来的废话。”凌威推了张丰田一把:“在火车上给你的方法不是很灵吗?”   “这倒也是。”张丰田想起捉弄那个胖子的情景,忍不住笑起来,凌威在那种情况下都有奇怪的办法,现在的办法应该也不会错。立即缓缓站起身,黄雅莉看了他一眼:“你要干什么?”   “治病。”张丰田轻声回答,   “你行吗?”黄雅莉撇了撇嘴。   “当然行,你忘了路车上我也显露过一手啦。”张丰田瞄了凌威一眼凌威,黄雅莉也立即想起了列车上的一幕,玩心大起。毕竟是年轻人,活泼好动,轻声说道:“那么,要我帮忙的吗?”   “有,你到外面墙角,那里有古青砖,敲一小块来。”张丰田没有让黄雅莉失望,说出了一个比鸡毛掸子还奇怪的东西,黄雅莉微微一愣,旋即笑着走了出去。她没有细问,只是觉得越有趣越好,敲一块古砖头,接下来自然不会无趣。   那边厨师见龙遇沉默无语,失望地摇了摇头,摇得腮帮一阵疼痛,更加龇牙咧嘴,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开。张丰田伸手挥了一下:“等一下,我来试试。”   第七百九十六章 京都中药堂下   保和堂有名的医师龙遇没有办法的事情,竟然有人要试试。一下子把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仔细一看,竟然只是一位学生,大家的脸上立即呈现一片诧异。龙遇也没想到出面的不是夏春怡,略感惊讶。要说最惊讶的是夏春怡,刚才正在和李曼云说话,没注意凌威和张丰田的话,张丰田出声招呼那位厨师,让她全身一震,脱口而出:“张丰田,别胡闹。”   “我没胡闹。”张丰田和所有年轻小伙子一样,对喜爱的姑娘有点畏惧,胆怯地看了夏春怡一眼,声音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事实上他有点心虚,凌威的方法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确实有点胡闹的感觉。   “没胡闹就老实坐下。”夏春怡柳眉蹙了蹙,张丰田下意识把走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刚要坐下,龙遇忽然笑起来:“这位同学既然有办法何不说出来让我们学习一下,不会真的是拿别人开心吧。”   凌威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龙遇的话说得有点不厚道,明显看出张丰田没什么信心在退缩。反而用话逼着张丰田出面。张丰田如果不继续就变成戏弄那位厨师,让大家厌恶甚至引起责骂。   “这位小哥,帮帮忙吧。”那位厨师倒是不论谁的名气大,直接靠近张丰田,只要能治好他的伤,明天能参加比赛,三岁小孩他也信任。这就叫病急乱投医。   “不好意思,他只是、、、、、、”夏春怡起身打圆场,说说大话可以,来真格的可就丢人现眼。她不认为张丰田会真的有办法,就算有也不可能超过龙遇。   “知道他是你们和仁堂的,不用解释。”龙遇打断夏春怡的话,一下子把张丰田和和仁堂联系到一起,紧接着站起身加了一句:“来,大家鼓掌。”   四周响起一阵掌声,这样一来夏春怡就无法再解释下去,把张丰田逼到毫无退路。凌威的眉头皱得更紧,按理说一个大医师不应该对两个年轻人步步紧逼,可龙遇似乎是故意,先出言贬低和仁堂,再在餐厅进行问诊,严重打击夏春怡的自信心,又把张丰田和和仁堂拴在一起,似乎有一个目的。绝对不是偶遇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注视着,张丰田第一次遇到,微微有点心慌,眼角瞄了一下凌威,凌威举起拳头握了握,点了一下头。张丰田咬了咬牙,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谢谢大家的掌声,我试试。”   “好,好。”那位厨师连声说着,拿过龙遇面前的纸和笔放到张丰田面前:“请开方。”   “效果既然要快,开方抓药怎么来得急。”张丰田摆了摆手,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位厨师脸上露出一阵惊喜,听张丰田的意思要药到病除。   大家一起静下来,等待着张丰田的妙法,夏春怡在一旁满脸焦急却没有办法,她总不能现在拉着张丰田离开,那样整个和仁堂都跟着丢脸,她只能狠狠瞪着龙遇和张丰田,恨前者咄咄逼人后者自不量力。   “准备一点纱布和医用胶布。”张丰田扫视一眼服务员,轻声吩咐。   “这些我这里有。”李曼云立即插言,这些小手术用的东西她随身带。   “那么,到厨房拿一点小园叶的那种菜来,马齿苋,带一点麻油,再拿一根小擀面棍…”张丰田的话让大家一怔,怎么像做菜,那位厨师倒是反应很快,向站在一旁的一位徒弟挥挥手:“还不快点。”   几样东西很快摆在桌子上,张丰田真像做菜一样,用短小的擀面棍把那种菜捣成碎糊,然后倒进一些麻油。这时黄雅莉气喘吁吁跑进来,把一小块青砖放到桌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我没迟到吧。”   “刚好。”张丰田拿过那块小青砖,用桌上的勺子刮下一些粉末,放进刚才的糊里拌了一下。拍了拍手:“好啦。”   “就这个?”四周响起一阵诧异的叫声。   “试了就知道。”张丰田笑了笑,自己也没什么自信。细心地用手指抹一些药糊在厨师脸颊上红肿的部位,那位厨师痛得咧了咧嘴。不过随着张丰田手指的慢慢转动,脸上的痛苦神色减轻了不少。露出一点自然的微笑。   “差不多了。”夏春怡也看出了一点门道,轻声提醒。张丰田停下手,他的额头也微微出汗,害怕没有效果丢人现眼,现在有了效果,精神一震,伸手拿过李曼云手中的纱布和胶布,抹上一点药糊包扎在厨师的脸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睡上一觉明天就恢复了,注意不要吃辛辣,不要喝酒、、、、、、”   凌威在一旁轻声笑了笑,张丰田的话不是自己交代的,这些注意事项是中医基本禁忌,说出来倒也堂堂正正,有模有样。让不在行的客人们听得简直有点肃然起敬:“真是神医,如此普通的东西就治好了保和堂龙医师都束手无策的病。”   “这位兄弟真的是在和仁堂上班吗,我看怎么是个学生。”有人提出质疑:‘和仁堂真是藏龙卧虎。““谢谢各位夸奖,我现在在医科大学学习,平时在和仁堂实习,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只要有好手艺,我们一定去,太神奇了。”那位厨师简直感激涕零,治好这点小毛病不要紧,关键是明天的烹调赛不会受耽误。治病的效果在他的心目中立即放大百倍,简直感恩戴德。   许多事情就是那么奇怪,不经意间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龙遇原想排挤和仁堂,没想到倒是成全了他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张丰田刚才也是一肚子气,难得有机会撒放,直接盯着龙遇的脸,借题发挥:“许多时候,治病并不神奇,简单的东西起到神奇的效果才是中医的真谛,不像有些人,开了一大堆药却起不了关键作用,徒有虚名比如说简单的感冒,用红糖生姜加上葱须熬水就可以、、、、、、”   张丰田的话说得有点刻薄,凌威却并没有阻止,现在的张丰田只是年轻气盛,微微敌意忘形,比起龙遇刚才的刻薄要好多了,况且张丰田的许多药物知识说得很有道理,借机普及一下中药知识也不错。   夏春怡也没有阻止,除了想缓解一下刚才被龙遇压抑的心情,也想乘机把和仁堂抬高一点,最近可是被保和堂压得有点透不过气。   张丰田讲得高兴,客人们洗耳恭听。龙遇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竟然在一个学生面前被贬低一下,简直就是侮辱。悄悄转身离开了餐厅。走道上,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靠近:“龙师傅,没想到和仁堂还有这一手,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偏方,没什么了不起。”龙遇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个和仁堂能撑多久,想办法尽快搞垮他们。”   “是不是向经理请示一下?”另一位青年慎重地提示一下。   “不用,要在经理回来之前搞定,到那时候保和堂副经理的职位非我莫属。”龙遇笑得有点阴沉,一点不像一位手艺超群的医师。   第七百九十七章 小楼里的姑娘   一顿丰盛的晚宴,舒适的席梦思,对于小山村到京都读书的人来说就是一次奢侈的享受。旅途之后加上酒足饭饱,自然会美美睡上一觉,张丰田做了个很美的梦,梦到自己已经是京都和仁堂的职工,宽敞的大堂,圆脸大眼的夏春怡在桌子后面坐堂问诊开方,然后病人家属拿着药方到自己这边柜台上抓药,当归,柴胡,阿胶、、、、、、他手脚麻利地一一配好。夏春怡不时转身抛来一个温和的微笑。一时间感觉心花怒放。   砰砰砰,一阵声响。张丰田猛然坐起来,揉了揉眼,不悦地叫道:“谁啊,一大早就把人吵醒。”   “现在都几点啦,做美梦了吧。”外面传来黄雅莉的叫声:“快点开门,吃早饭后回学校。”   “来啦,来啦。”张丰田跳下床,拉开门。黄雅莉扫视一眼:“凌威呢?”   “凌大哥?”张丰田如同大梦初醒,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还想问你呢,好好一个大活人从你身边走了,竟然一点也没发现。”黄雅莉伸手揪住张丰田的耳朵,揪得张丰田呲牙咧嘴:“你快放开,快点放开,我又没有义务看着他。”   “你真混蛋,李曼云师姐还有许多疑问没搞清,竟然就让凌威走了。”黄雅莉气呼呼地瞪着眼。   “什么疑问?”   “你昨天治疗那个厨师的方法是不是凌威告诉你的?”黄雅莉盯着张丰田的眼睛。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对医学似乎精通。”   “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个偏方而已,”张丰田倒不以为然,他对一些东西的敏感不如黄雅莉和李曼云,尤其对于男人,女人天生就敏感。昨晚李曼运河黄雅莉谈论了很久,一直摸不透凌威的来路,打算第二天弄个究竟,没想到凌威悄无声息走了,着永远成了一个谜。   “懒得和你计较,走吧。”黄雅莉白了张丰田一眼:“李曼云师姐刚接到通知,下午有个手术让她参加,需要提前回去准备一下。”   “有什么要紧,又是不起眼的小手术。”张丰田无精打采地伸了个懒腰:‘其实那些手术李师姐闭着眼都能做,何苦还那么认真。”   “就你不求上进,李师姐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黄雅莉眯了一下眼,有点对张丰田的不屑,转身走了出去。   京都医学院在京都的东郊,繁华都市的边缘倒有几分雅境,没有江南山水的柔媚,高大的杨树,苍翠的松树,老式的青砖院墙,红墙绿瓦的古朴建筑,透露着凝重沧桑。   进入大门,立即感到一种恬静,礼拜天,四处空无一人,凌威情不自禁放慢脚步,害怕打破这难得的安宁。   五年,对于凌威来说很漫长。对于一个日新月异的大都市来说只是一瞬间,记忆中医学院四周破旧的居民区被一栋栋高楼大厦取代,院墙外新开了一个居民广场,紧邻的医科大学又扩大了一圈。唯一没有变化的可能就是医学院了,踩着熟悉的鹅卵石小道,凌威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请问,你找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拿着笤帚站在一棵花树旁,满头白发,微微仰着脸,有点老眼昏花,凌威记得他,姓马,和兰教授差不多一样年纪,大家都叫他马爷爷。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做门卫,打扫卫生,每天都把花坛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几十年如一日,人老了,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化不大,只是多了一些皱纹和白发,而年轻人变化很大,凌威当年离开是一个少年,意气风发,现在是一位有点沧桑的青年,变化太大,老人可能已经认不出来了。   “马爷爷。”凌威伸手握住老人那只抱着他长大的手,倍感亲切。他跟着兰教授长大,兰教授一直单身,有时候照顾不过来凌威就在传达室过夜,马爷爷也算他的一位亲人。   “你是这里出去的学生?”老人呵呵笑着。显得很慈爱。   “马爷爷,我是凌威,您还记得吗?”凌威晃着老人粗糙的手掌,抬手指了指阳光下飞檐闪着光的小楼:“我就住那里,和兰教授一起。”   “兰教授?早就走了啊。”老人尽力回忆着。似乎已经回忆不起来,遗憾地摇了摇头:“记不得了,现在小楼里住的是一位姑娘,你是她的男朋友,我好像没见过。”   “姑娘?”凌威感到很愕然,那个小院和小楼是医学院为了奖励兰教授而特意修建的,可以说是兰教授的私人财产,兰教授没有成家,当然不会有子女,难道会是他家的什么亲戚。这些疑问老人明显无法回答,凌威只能自己寻求答案,放开老人的手,缓缓走向那个小楼所在的小院。   近乡情更怯,不敢见来人,凌威此时也有那种感觉,青色院墙,伸出墙头的小桃树。爬上院墙的葡萄架,锈迹斑斑的铁门,一切依旧,但人已经是人面桃花。   小院门敞开着,小楼的一角赫然在目,一盏红灯笼挂在飞檐下微微摇摆。凌威信步走进去,地面很干净,虽然是枯叶飘零的季节,地面上却一枚落叶也没有。旁边的绿色花坛剪得整整齐齐,一处向阳的地方几朵金黄的菊花怒放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切显得井井有条。两位学生坐在一个石凳上,旁边放着两把扫帚,这院子显然是他们刚刚清扫过,两个人的额头还流着汗,手里各自拿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向嘴里灌。见到凌威,两个人一起停下来。脸型瘦长的学生擦一下嘴角,盯着凌威:“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这问题我应该问你们。”凌威笑了笑:“你们是谁?这里不可以来吗?”   “这里是师姐住的地方,没有她允许,闲杂人不准打扰。”另一位矮个子学生大声回答。   “这是医学院的规定?”凌威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矮个子同学,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是。”矮个子同学大声回答:“是我们学生之间的规矩,师姐喜欢清静。”   “我明白了,你们这位师姐一定很不错,许多人追求她,她嫌烦,就有了这么个规定。”凌威已经是在社会上滚打过的,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你们轮流来打扫院子,是不是。”   “是。”矮个子回答得很自豪:‘今天是礼拜天,我们哥两特意留下来的。”   对于这种对女孩子献殷勤的事凌威不感到奇怪,倒是对两位学生口中的师姐很感兴趣:“你们的师姐是校花吗?”   “不是,我们是隔壁医科大学的,师姐是在这个医学院进修的,经常给我们上课。”瘦长脸同学插言,目光中充满仰慕。一个既是学生又充当老师的姑娘在学校里自然会有许多追随者,不用问,姑娘也是个美女。   不过,凌威对美女不感什么兴趣,他关心的是谁占有着这栋小楼,为什么会占有,是学校的意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问题最好的回答者就是住在这个小楼里的姑娘。凌威不再和两位学生纠缠不清,直接问:“你们的师姐在楼里吗?”   “不在这里,下午我们大学的附属医院有个手术,她在准备。”矮个子回答。   “我要见见她。”凌威直接说明意图。两位学生上下打量凌威:‘你是师姐什么人?”   “表哥,这次来京都顺便看看她。”凌威随口说着,神情自然。   两位学生再次打量凌威,看出来不是个学生,倒真像一位表哥。瘦长脸态度抢先一步八十度大转弯,笑着说道:“我叫夏利,很好记,汽车名。”   “我叫马奇,我带你去找师姐。”矮个子学生也不甘落后,笑着介绍自己,把扫帚扔在一旁,拉了一下凌威,领先向外走。   师姐的表哥,当然要亲近一点,两个人连凌威的姓名都没有问,凌威连那位姑娘的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三个人糊里糊涂离开医学院,走进隔壁医科大学的校门。   “你看,师姐在那里。”刚刚靠近现代化的教学楼,矮个子伸手指着走道里的一群人,男男女女学生簇拥着一位姑娘,柳眉杏眼,身材苗条,黑发披肩,矜持地微笑着。   “是她吗?”矮个子见凌威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凌威回答得斩钉截铁,脸上露出了一片微笑,似乎真的见到了自己的表妹,而且是很亲切的表妹。   第七百九十八章 选拔   阳光灿烂,那位姑娘的脸在阳光下更灿烂,带着自信。她当然有自信,二十几岁,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主刀手,可以进行最难的心脏移植手术。江南医学院的高材生,又到全国著名的京都医学院进修,国内年轻人很难望其项背。她就是凌威再熟悉不过的医师,楚韵。   在建宁,凌威已经见识过她的技术,叶小曼的心脏移植就是她亲手做的,虽然还有其他原因保住了叶小曼的命。但不可否认,叶小曼是心脏移植成活时间最长也最成功的例子,值得楚韵骄傲。   “要不要我招呼师姐一声,说你来了。”瘦长脸同学夏利有点讨好地拉了一下凌威,凌威摆了摆手:“她似乎有事,别耽误。”   “她在选择今天手术的助手。”矮个子马奇忽然叫起来,拉着夏利就跑过去:“快点,别错过机会。”   医科大学学外科的人当然希望有好的实习机会,跟着著名的主刀手当然是梦寐以求,尤其是楚韵这样出类拔萃的主刀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几乎是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凌威很理解夏利和马奇的感受,微笑着看着他们围着楚韵叫喊,脚步缓缓移动,慢慢靠近。   “大家不要乱,这次手术很重要,老师已经推荐了名单,贴在教室里,自己对照,等会到办公室见我。”楚韵抬手挥了挥,许多人一起跑向教室,还有几位明知没希望的女学生围着楚韵说说笑笑。夏利跑进教室很快奔跑着返回楚韵身边,气喘吁吁:“师姐,我忘记告诉你了,你表哥在那边等你。”   “我哪来的表哥。”楚韵诧异地转过脸,看到凌薇,一下子呆住了。   “他不是你表哥吗,我们现在赶他走。”夏利一副为美人效劳的样子。摩拳擦掌,似乎楚韵一声令下他就能把凌威一拳砸个稀巴烂。   “不用。”楚韵摆了一下手,离开那些人大步向凌威走过来,伸手和凌威握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来之前怎么没有打声招呼,你不打招呼,陈雨轩也该预先通知我。”   “别怪她,我的事她也不知道,一个人悄悄回来的。”凌威急忙解释了一句,他解释,楚韵倒是更糊涂了,瞪大眼:“为什么?”   “一点私事,等会慢慢和你说,你先把眼前的事处理掉。”凌威看了看陆续进入办公室的学生,示意楚韵过去。   “你等一会。”楚韵笑得有点妩媚,转身走了开去,脚步轻快,凌威没有说明为什么一个人来京都,但可以确定一件事,最近凌威会和她在一起,没有别人打搅,那就行了。   凌威看了看走道,原来围着楚韵的人已经散开,显得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事,干脆过去看看楚韵怎么选拔助手。向前几步靠近窗口,忽然看见有一位姑娘比他早一步守在窗前,正呆呆地出神。凌威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位姑娘急忙转过身,刚要抬脚离开,猛然愣住了:“凌威?”   “李曼云,真巧,我过来办点事。”凌威没有多解释,换了个话题:‘你在这干什么?”   “我学的就是临床手术类,想看看怎么考核选拔。”   “怎么不进去?”凌威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正在一本正经坐着听楚韵训话。   “他们都是老师选好的,没我的份。”李曼云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似乎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受排挤,也可以说轮不到,最后命运只能离开京都到不起眼的小镇工作。   “最后定夺的是楚韵,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以。”凌威想起张丰田引用李曼云的那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既然有准备,就要让她争取机会。   “怎么试?”李曼云还是有点不解。   “这还用教,倒杯茶进去,看机会。”凌威向李曼云微笑了一下,表示鼓励。李曼云微微思索,立即推开门走了进去。楚韵愕然地看着李曼云:“你是迟到了?”   “我不在老师的名单里,我是来为师姐倒茶的。”李曼云一边说一一边拿起茶壶倒了一大杯,端在手里:“楚师姐请喝茶。”   “我不渴,你在一边先站着。”楚韵脸色冷淡,抬手示意李曼云站到一旁,竟然置之不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有个学生笑了起来:“拿不上台面,连老师都没有推荐,还来丢人现眼。巴结老师也没用。”   矛头直指李曼云,李曼云的娇躯震动了一下,咬了咬牙,没有吱声。,手端着茶杯,倔强地挺立在一旁。楚韵瞄了她一眼,继续对着那些学生:“好,我们进行选拔,你们都是学校的精英,理论知识我就不用多说了,手术最基本的是手上功夫,理论再好,手下不行也是枉然,我只考你们一点,每个人手上拿一本书,看你们能不能支持半个小时。”   说完,楚韵自己先拿起一本书,胳膊微曲,小臂平伸:“好,我和你们一起来,开始。”   办公室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楚韵和那些学生平举着书本,一动不动,就像一个个雕塑。书看起来并不重,开始都很轻松,过了几分钟,立即觉得越来越重,有的人胳膊开始颤抖,楚韵立即瞥上一眼,低声说道:“你,出局,这点时间都支持不住,还要锻炼基本功。”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手臂颤抖,楚韵瞄了一眼,不用多说,那个同学已经颓然放下手,宣布退出。如此接二连三,最后只剩下三个人和楚韵一起坚持着。楚韵忽然放下手:“好啦。”   “这样就好啦,那位同学入选你的助手。”有人发出疑问:“三个人一起吗。”   “不,就一个人。”楚韵笑了笑,向李曼云招了招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时才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李曼云轻声说了句,脸色不太好看,凌威让她进来寻找机会,竟然被当着傻子一样站了很久,眼看着选拔结束,毫无希望了,真后悔刚才进来,缓缓转过身,抬脚准备离开。   “你要干什么去?”楚韵忽然叫住她。   “还有事吗?”李曼云转过身,愕然地看着楚韵。   “你叫什么名字,以往的实习中怎么没有看到你。”楚韵声音温和。   “我很少参加。”李曼云声音很低,有点委屈,她当然不能说受排挤,既然能排挤就不会给你反抗的机会,说出来自找没趣。   “那么,你对做我的助手有信心吗?”楚韵笑着问了一句。   “我?”李曼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楚韵笑得更加灿烂,似乎捡到了一件宝贝。   第七百九十九章 选徒   任何一门手艺要想达到高境界都离不开师傅的手把手传授,许多诀窍并不是凭书本知识可以解决的。需要身临其境才能领略到其中的妙处,那就是悟性,悟性的高低决定一个人成就的大小,所以同样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学生良莠不齐,出类拔萃的凤毛麟角。但无论如何,成功的第一步是要有个好师傅。外科医生需要的是在好老师手下的实践。   楚韵年纪轻轻,已经是外科医生中的佼佼者,她和一般学生不一样,在江南医学院就是个高材生,又在长宁医院行医一阶段,取得很大成就,尤其是心脏移植的成功,奠定了她全国一流主刀手的地位。到京都医学院深造是卫生部对她的特殊关爱,她不仅是京都医学院的研究生,还充当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指导老师。每次她进行手术,学生们都争着给她当助手,助手只有一两个,学生却很多,于是就轮流上,有点关系或者得到老师格外照顾的学生每个人都有机会。但这样对于楚韵来说也有一个弊端,就是在进行大手术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一位好助手,她向京都医学院的教授提出疑惑,教授一个电话打到医科大学的校长那里,校长格外重视,召集老师讨论,最后提出一个方案,把优秀的学生召集起来让楚韵挑选。   美丽的学姐兼老师,一流外科手,特意选择助手,立即在学生中引起轰动,争先恐后,使出浑身解数向里面钻。当然,像李曼云这样一直被排除在优秀学生圈子外的人连想都没想,别人在想方设法,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放几天假干脆回老家转了一圈。回学校也打算过了楚韵选拔助手之后,偏偏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小医院要她做个小手术,急忙赶过去,阑尾切除,一个小时就完成。回学校刚要冲过澡休息,路过办公室门口,恰好楚韵选拔助手,心中羡慕,情不自禁靠过去。刚看不了几眼就遇到凌威,被凌威轻轻一点拨,忍不住想试试,进去倒茶递水,有点违背她的个性,没想到楚韵置之不理,好不容易熬到楚韵把茶端过去,急急忙忙想来开、没想到被楚韵叫了回来,而且点名要她做助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如同在梦中,呆愣愣看着楚韵。   “楚师姐,怎么会是李曼云。她不在老师的提名之内。”刚才坚持到底的一位学生不服气地瞥着李曼云,大声说道:“她凭什么,只会在外面小医院混混小手术,老师早就提出批评了,不守本分。”   “做手术怎么叫不守本分?”楚韵有点疑惑,她对学生中的有些事不太清楚,李曼云受排挤当然想都没想过。   “她有几次放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手术不做,到外面做手术,还不是不务正业。”一位男同学瞪着李曼云,语气带着责问,恨不能把李曼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竞争对手一脚踹出去。他对李曼云不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曾经追求过李曼云,竟然被一个小镇上出来的姑娘嗤之以鼻,因爱成恨。   “你别胡说八,那些手术是你们剩下的,包扎伤口,清理小烫伤…”李曼云反驳了几句,语气很淡,脸色也很淡,但更加显露出一丝不屑,女人动怒不要紧,淡漠才是对男人最大的鄙视。   “剩下的怎么样,按能力分配,你们这些小地方出来的人只能干这些。”那位男同学似乎和李曼云杠上了,其他同学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冷眼旁观,这个难得的机会落在他们任何人身上都可以接受,落在李曼云这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身上,简直是一种侮辱。   楚韵眉头皱了皱,她是女人,知道女人做主刀手不容易,对李曼云多了一份同情,抬手摆了摆阻止李曼云何其他人的争执:“好了,就这样决定,李曼云准备一下,跟我做手术。”   “等一下,楚师姐,为什么选李曼云,你总要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解释吧。”有同学家了起来。楚韵扫视他们一眼:“既然你们问,我就解释一下,省得说我偏心,刚才你们手里平端着一本书,许多人手臂颤抖被淘汰就不用解释了,至于余下的几个人定力还算可以,但是和李曼云比起来就差了点,刚才她端着一杯茶一动不动,整个手臂;连一丝抖动都没有,这正是我想要的,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和她比试一下,胜了她我照样带你们走。”   “这个、、、、、、”刚才和李曼云争得最凶的的男同学首先犹豫起来,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端一杯茶一动不动半个小时,显然做不到,但还是不甘心,嚷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手稳不代表技术就好。”   “你这话就错了。”楚韵厉声说道:“手稳是基本功,基本功不好,技术就永远不可能达到精准,李曼云作为一个女生达到如此地步说明她平时就很用心,从不松懈,你们不禁不吸取教训反而贬低,就从这一点看来你们就还需要磨练,医者的心是来宽容理解病人的,不是争强好胜的。”   楚韵平时待人温和,忽然严厉,那些学生立即鸦雀无声,有几个岁数比较大,对楚韵有点非分之想的大声附和:“楚师姐说得对,我们还需要磨练。”   人已经选好,楚韵懒得再和那些人争论,拉起李曼云向外走。李曼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楚韵的助手,虽然不是正式的,但离站上主刀手的舞台近了一步,关键是有了希望,心中欣喜,脸上忍不住泛起灿烂的微笑,见到在门外等待的凌威,咧嘴笑着:“凌威,我现在是楚师姐的助手了。”   “恭喜。”凌威见到自己希望的结局很开心,笑着拱了拱手:“不过,我这位楚韵表妹的水平真的那么厉害吗?”   “那当然,楚师姐是我们女生的骄傲。”李曼云有点得意忘形,一改矜持的样子,拉着楚韵的手晃了晃:“要是楚韵师姐愿意,我以后就跟定她了。”   “你的意思是跟定楚韵一个人?”凌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是的。”李曼云说得很坚决,楚韵笑了起来,拍了拍李曼云的手掌:“不要这样说,不然你会后悔的。““不会。”李曼云俏脸微仰,以楚韵为骄傲。楚韵摇了摇头:“你真的会后悔,好吧,准备一下去。”   “是。”李曼云脚步欢快地跑了开去。凌威望着她的背影:“楚医师。你收了个好徒弟。”   “别叫我楚医师,太生分。”楚韵轻声笑了笑:“还不是你把她推给我的,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她有基础的。”   “我们在火车上偶然认识的。她看书的时候一两个小时手都不会抖一下,我还有点奇怪,当听说她是外科手,立即明白她是有意训练,而且每时每刻都不放松,作为外科手,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精神更好的吗。”   “是啊,大家都说外科手在不断的经验积累中成长,事实上生活中也在不断进行艰难的训练,一刻不能松懈。”楚韵想起以前在江南医学院刻苦训练的日子,略显感慨。她更加不明白的是凌威当年十八岁的外科水平就达到常人一辈子都很难达到的水平,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天赋是一部分,但不代表一切,还要常人难以企及的吃苦耐劳。   凌威的眼神深邃,望着远处的蓝天,似乎也在沉思,世上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天才也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只是人们看到的永远是他头上美丽的光环却看不到背后的艰辛。   “楚医师,我可以请你吃午饭吗?”旁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凌威侧脸,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算得上英俊的年轻人,金丝眼镜显得很斯文,绅士地向楚韵发出邀请。凌威心目中没来由地动了一下,楚韵离开建宁很长时间了,凭她的才干和美貌不会没有追求者,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样子这个人和楚韵很熟,自己有点多余。   “我还有事,中午没空。”楚韵婉言谢绝。   “那么,我晚上请你跳舞。”年轻人不依不舍,很礼貌继续邀请,那模样并没有吧一旁的凌威放在眼里,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凌威觉得有点讨厌了,但楚韵的事自己不好干涉,只能静静站着。   “对不起,我表哥来了,今晚要陪陪他。”楚韵看了看凌威,用他做挡箭牌。   “这是你表哥啊,远道而来吧。”年轻人扬一下脸,肌肤白皙,真有点小白脸的样子,打量一下凌威,觉得不怎么出众,撇了撇嘴:“等会我找个五星级宾馆,住上一两晚,回去也能炫耀炫耀。”   第八百章 尽情玩   “龚明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住不起五星级宾馆吗?”楚韵俏脸含霜,极为不悦。凌威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也就顺水推舟帮着隐瞒一下,说表哥就是表哥吧,但是绝对没想到有人会把凌威看成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人物加以侮辱。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表哥既然来了,就要招待一下吗。”龚明汉笑着解释,还是把比较随便一点的凌威当着顺便看看楚韵的乡下表哥:“不然回去家乡人会说我们没有招待好。”   “你们?”凌威故意看了看楚韵,又看了看龚明汉。   “别听他胡说,他刚来京都医学院没几天,刚刚认识。”楚韵急忙向凌威解释。   “我们是一见如故。”龚明汉脸上挂着笑,很自信:“现在医学院年轻人里,外科手可就是我们两最好了。”   言下之意,两个人很般配,有点无耻也是自信。楚韵柳眉微蹙,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凌威伸手拦住,他现在可不是随便生气冲动的人了,在建宁这阶段经历的风风雨雨让他彻底成熟起来,多了几分孙笑天那里学来的狡黠,向着龚明汉笑了笑:“这位老兄看起来和楚韵关系不错。”   “那是。”龚明汉对以凌威老兄这样土得掉渣的称呼很不满意,但楚韵的表哥总要敷衍。呵呵笑着:“我们是同学,又是朋友。”   “很好,很好。”凌威眯了眯眼,似乎很欣赏:“这么说我的招待券不是你付。是不是?”   “是。”龚明汉说得很干脆。楚韵好久不见凌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出于对凌威的一贯信任和好奇,默默无语。龚明汉以为楚韵默许,更加高兴,称呼也变得亲热:“表哥尽管开口。”   龚明汉的目光中充满对乡下人的蔑视,凌威原本只想开开玩笑,见他这样,心中一动,有点恶作剧起来,笑着说道:“我还有几个朋友,想见识一下五星级宾馆的滋味,这样吧,你定两个房间,至于吃点粗茶淡饭就不用你掏钱了。”   “表哥这叫什么话,吃饭哪能让你掏钱,记我账上,我马上安排房间,”龚明汉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立即拿出电话:“喂,马经理吗,我是龚明汉,两个房间,帐我来结算。”   “好,我安排。”对方低声说了几句。龚明汉挂了电话。对凌威笑了笑:“二零三,二零四,等会过去拿钥匙。”   “谢谢。”凌威笑得很古怪。楚韵的脸色也很古怪,向龚明汉摆了摆手:“你去吧,准备晚上的舞会。”   “好。”龚明汉没想到一向矜持的楚韵忽然变得很大方,满脸高兴,脚步轻快地离开,看着他走远,楚韵忽然憋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完全没有一个大医师沉着稳重的样子:“凌威,你是不是想捉弄他,几个月不见,你变得有趣了。”   “和保和堂的孙笑天相处久了,有点受传染。”凌威笑着摸了摸下巴,胡须几天没刮,有点扎手,怪不得龚明汉把他当着乡下表哥,还真有点像。   “好啦,下午马上就要做手术,吃午饭,要不要一起去。”楚韵看了看太阳,正中午,有点刺眼。   “在餐厅等我,我还有点事。”凌威扫视一眼操场上渐渐多起来的学生,放假的陆续回来了。   “什么事?”楚韵疑惑地转脸看着凌威。   “龚明汉安排了两个房间,还提供吃喝,我不能浪费了,找几个人帮忙消费。”凌威撇了撇嘴,大步走向操场。   下午有手术,中午只能服用一些高蛋白高能量的东西。楚韵和李曼云定了个包间,随便点了一些菜,没有吃,等着凌威。不一会儿,凌威带着张丰田和黄雅莉走进来,还没有招呼,黄雅莉和张丰田就抢先几步跑到楚韵面前:“楚师姐,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看你们说的,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今天选李曼云为助手,顺便一起吃点东西准备下午的手术。”   “李师姐你现在竟然成了楚师姐的助手?”张丰田惊讶得语无伦次:“眼一眨老母鸡变成鸭。”   话音刚落,黄雅莉啪的一下在张丰田脑袋上拍了一把:“你怎么说话呢?你那个夏春怡才是老母鸡。”   “不许你侮辱夏春怡。”张丰田立即转身,像公鸡似地瞪着黄雅莉。黄雅莉也不示弱:“看你那样,就凭你哪点水平,怎么可能进入夏家的和仁堂。”   “我要是找个好地方好师傅,一定可以。”张丰田不服气地争辩着,不过底气有点不足。   “得了吧,哪个师傅会收你。”黄雅莉不屑的撇了撇嘴,两个人显然争斗习惯了。   “好啦,不用争了,”凌威看着张丰田:“我让你吧夏春怡请来的呢?”   “她有点事,没来。”张丰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吃了闭门羹。   “那就找别的人。”凌威随口说道:“多找三五过,让你们享受一下五星级宾馆的滋味。”   “你请客?也太奢侈了吧。”李曼云对于浪费很反感,觉得凌威是不是被钱烧得难受,眉头蹙了蹙:“有那钱不如捐给困难的病患。”   “关键不是我请客。”凌威笑着说道:“那个叫龚明汉的知道吧?”   “知道,大帅哥,还挺有水平,不过不好接近。”黄雅莉嘴很快,女孩对龚明汉这样出众的年轻人有研究很正常:“他不是国内院校培养的,据说是一个医学院的研究生,专门回国道京都医学院镀金,对楚师姐好像、、、、、、”   黄雅莉停顿了一下,李曼云白了她一眼:“有点什么,死丫头再乱说小心撕烂你的嘴。”   :“好,我不说就是。”黄雅莉嘟囔着:“是凌威说的,又不是我提的头。”   “就是,凌大哥你忽然提那个人干什么。”张丰田替黄雅莉打圆场。转向凌威:“难道他请客。”   “对了,今晚他请客,所有东西算到他帐上。”凌威笑着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今晚住进五星级酒店。随便折腾,折腾到明天龚明汉哭丧着脸才好。““这个可以做到。”张丰田大声笑起来:‘我平时看龚明汉那张瞧不起我们医科大学学生的脸就不高兴,逮着机会整整他,明天让他哭笑不得。”   “尽情玩吧。”凌威拍了拍张丰田。张丰田忽然想起什么:“凌大哥,今晚你住哪?”   “我有地方。”凌威看了看楚韵,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微笑起来。   第八百零一章 谁在跟踪   医科大学在京都是一流的医学院校,不教教学设施一流,学生的生活环境也是一流,餐厅不亚于三星级宾馆,还有许多特别的包间,淡雅舒适。楚韵选择的房间当然是最好的。黄雅莉和张丰田开怀畅饮,笑语连连。凌威不太喜欢喝酒,浅尝辄止。楚韵和李曼云马上要进行手术,吃得更少,尤其要避免汤水太多的东西。李曼云是第一次参加大手术,紧张兴奋,吃的只是几个鸡蛋一杯牛奶。   “好啦,我看今天就差不多了,等会还有事。”楚韵看着喝得几分醉意的张丰田,向黄雅莉瞥了瞥,黄雅莉立即夺下张丰田手中的酒瓶:“别喝啦,你都成酒鬼了。”   “让我再喝点,夏春怡没有来,我替她喝点。”张丰田呵呵笑着,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原来是为了夏春怡,你喝吧,喝死你。”黄雅莉噘了噘嘴,把刚夺过来的酒瓶用力放在张丰田面前:“看你那出息,难怪夏春怡不理你。”   “她不是不理我,是有事。”张丰田争辩着,把酒瓶推到一旁:“你让我喝就喝啊,我不喝了,我可没有忘记今晚凌大哥让我带着人尽情折腾,我到宾馆再喝个够。”   “懒得和你说。”黄雅莉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手,结束谈话。   “不好意思,我好像来晚了。”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不错的身材,金丝眼镜,是那个龚明汉,他刚才是准备晚上的舞会,不知为什么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凌威感到有点不悦,淡淡笑了笑:“不晚,刚好结账。”   “没问题,没问题。”龚明汉一副愿意为美女效劳的样子,目光很柔和地看着楚韵,楚韵微微侧了侧脸颊,向李曼云点了点头:“我们去休息一下,手术要很长时间。”   “等一下。”龚明汉毫不客气地在楚韵身边坐下,楚韵把椅子向一旁挪了挪,看着龚明汉:“有什么事,说吧。”   “听说你们要做的是心脏动脉瓣修补手术,难度可不小。”龚明汉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上随手画了个心脏的形状。   “你放心,我可以对付,”楚韵说得很淡,流露着自信。   “这是你刚选的助手。”龚明汉瞄了一眼一旁的李曼云,李曼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龚明汉到这里不久,但给人的印象就是傲。像李曼云这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他都不理会,今天还是冲着楚韵的面子才看了看,李曼云也不想对他太客气。   “我特意调看了这次手术的资料,有几个关键地方要注意一下。”龚明汉手指继续在桌上画着,有意无意瞥一眼凌威,凌威只是淡淡微笑,一言不发,看起来就是个门外汉。   “你继续说。”楚韵在学识问题上都是很谦虚,博采众长,点头示意龚明汉继续,又向李曼云扬一下手:“注意听,龚医师的课难得一听。”   “那是,不是为了你这个新收的助手我还不讲呢。”龚明汉毫不谦让。一副坦然受之的样子。这种人有两种,一种盲目自大,另一种确实有两把刷子。   随着龚明汉的讲述,凌威渐渐发现龚明汉是后者,水平不简单,把心脏动脉瓣修补的关键之处说得仔仔细细,滴水不漏。看来这个国外回来镀金的家伙并非浪得虚名。   “听懂了没有。”龚明汉一段话说完,转脸又瞄了一眼李曼云。李曼云脸色红了红:“差不多懂了。”   “怎么能差不多,手术不是儿戏,会出人命的。”龚明汉声音严厉,有种教训的样子。   “没那么严重吧,李曼云又不是主刀手,第一次接触大手术,听不懂你再说一遍不就行了。”凌威在一旁不温不火插了一句,他教学生的方法就是学生不懂讲到他懂为止,在他心中没有优秀和差的区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哪怕一辈子掌握治疗一种病的方法也是造福于社会。   “你懂什么。”龚明汉白了凌薇一眼,有点不屑:“学习是要自己努力的,抓不住机会就注定失败。”   “好啦,就到这里吧。谢谢你的好意。”楚韵害怕凌威生气,把事情弄僵可不好,急忙打断龚明汉的话:“不懂的等会我告诉李曼云,你忙你的去吧。”   龚明汉没想到楚韵忽然下逐客令,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熬吧,不耽误你们休息,晚上见。”   晚上是个温馨浪漫的时光,龚明汉心中充满期待,楚韵的不耐烦他错以为是要让他去精心准备舞会,高高兴兴地离开。人,无论你多么优秀还是多么愚蠢,在感情面前都一样喜欢自以为是。   “楚师姐,刚才龚明汉讲得太快,我、、、、、、”李曼云有点不好意思,她预先并不知道手术的情况,只是个助手,在一旁递东西,最后缝合,甚至根本上不了手。龚明汉忽然讲一大堆,自然难以消化。   “不怪你,我应该向你详细说明一下的,别紧张,我们有时间准备。”楚韵轻声安慰,忽然转脸看了看凌威:“你觉得龚明汉个刚才讲得怎么样?”   李曼云和黄雅莉还有张丰田同时愣了一下,目光诧异地转向凌威,张丰田知道凌威很特别,但没想到特别到楚韵向他请教的地步。看楚韵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令他们倍感惊讶。   凌威知道楚韵是真心向自己求教,可他不想现在表明身份,一旦医学院知道自己回来了,还不得闹翻了天,至少会有许多人拉他看病和做手术,到时候自己想做什么都不自由了。伸了个懒腰,没有理会楚韵的问话,站起身:“好了,我要休息一下。”   “慢着,你别耍滑头,还没有回我的话呢。”楚韵毫不想让,紧盯着凌威。   “你是大医师,我能说什么。”凌威笑着说道。   楚韵噘了噘嘴,带着点威胁的口吻:“你是不是要我说出点什么?”   “不用,不用。我说一点自己的看法。”凌威急忙打断楚韵的话,快速说道:“龚明汉很优秀,说得很到位,只是他说最后一个部位的修补要小心,我觉得没有必要。”   “为什么?你也懂?”张丰田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心脏和脑部手术在外科中属于顶尖,一般人都很难了解,能提出不同意见的的当然不是门外汉,相反是精英。   李曼云个黄雅莉的想法和张丰田一样,认为凌威是精英。凌威却忽然给了个和精英没有任何关系的答案:“我只是猜的,觉得心脏已经有了好几个地方需要修补,那个地方不应该有漏洞,如果有就用不着你们动手术,早就死了。”   “可是,龚明汉说那是根据彩超和心脏造影的出的结论,按理不会错。”李曼云提出疑问,但凌威已经走了出去,她只好把目光转向楚韵,楚韵笑了笑:“机器有时候也会错的。”   李曼云感觉一头雾水,楚韵的话太深奥了。机器会错,言下之意是凌威不会错,可凌威连那些彩超和心脏造影的片子都没有看一眼,凭什么就正确?   李曼云没有得到答案,楚韵已经站起身:“李曼云,走吧,准备手术。”   手术需要好几个小时,没了楚韵,凌威忽然感到孤单,有种举目无亲的感觉,他不想拜访以前的老教授,也不想和张丰田等人到宾馆折腾龚明汉的钱。拿了医学院那栋小楼的钥匙,信步赶回京都医学院休息,那里原本就是他的家,想起来就觉得温暖。往回走的路上他忽然想起来没有问楚韵为什么住在小楼里。不过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问。   医学院在医科大学隔壁,出门绕了一个弯距离也不远,凌威在自己长大的地方行走,脚步放得很缓慢,走了一会,身后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他在建宁经历几次死亡威胁之后得来的直觉,似乎有人跟踪。   加快脚步,到前面忽然拐了个弯,躲在路边一棵大树下,露出一只眼观看。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过来,看衣服很年轻,看不清脸,因为打着一把小洋伞,小洋伞当然不是用来遮挡阳光,而是用来遮挡脸颊。   第八百零二章   一男一女紧走几步,忽然变得有点犹豫。凌威可以确定就是跟踪自己的人,追丢了目标正在寻找。越来越靠近这边,凌威身体微微下蹲,看出男子身材高大,女子身材仟秀。再走近几步就可以看见脸颊了。忽然,两个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一转身向来的方向跑了回去。凌威惋惜地握了握拳头,不过也没有感到太失望,既然盯上对方就不会轻易放弃,要不了多久又会见面的。   医学院的学生放完假开始三三两两返校,不过,那个小楼所在的院子没有人打搅,学生们似乎形成了习惯,很少靠近。凌威打开院门,顺手反锁上。沿着院子里的小道围绕小楼转了一圈,寻找一下当年的感觉。然后打开小楼的门,一楼一看就是楚韵居住的地方,干净整齐,飘逸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沿着木质楼梯拾级而上,二楼没有花香,但看起来一样干净宽敞。窗明几净,应该是楚韵不断打扫过。   走进书房,熟悉的书香扑面而来,桌角上放着传统的文房四宝,一打白纸工工整整放着,似乎主人刚刚离开,买点菜就回来。凌威的眼睛忽然有点湿润,抬手抓起旁边的水壶向砚台里加点水,轻轻磨一会,拿起毛笔沾了沾墨,平心静气,在纸上缓缓写下一行字: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这是兰教授当年教导他的话,出自《易经》,意思是说,天道有常,君子要不断努力。凌威从小就没有懈怠过一天,三岁起就开始练习毛笔字,六岁开始练习手腕和臂力。十几岁就可以沉着冷静,毫厘不差地做大型手术,他被别人称之为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曾经留下多少汗水和泪水。现在,自己算是功成名就,兰教授却消失了,杳无踪迹。凌威感觉到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哀伤。   书架上的书仔细翻一遍,然后再把所有抽屉橱柜角角落落找一次,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凌威失望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兰教授临走留下的只有一些论文,没有一点关于凌威出生的东西。也就是说,兰教授这一去凌威的身世彻底成了一个谜。   无论是谁,都会对自己的身世念念不忘,尤其是孤儿,更加想知道自己的出生,不一定是为了感激父母,在父母床前尽孝。而是害怕那种孤单,生命就像无根的浮萍,那种孤独飘零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休息了一会,凌威再次站起身,快速在小楼i里搜寻着,这次更加仔细,连房间的架梁上都没有放过,还是一无所获,凌威走进卧室,一下子仰脸倒在床上,茫然地瞪着眼,任由思绪飘啊飘。兰教授的脸颊在脑海中时隐时现,也许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兰教授依然活着,唯一可以寻出点蛛丝马迹的就是崔溪镇的哪种病毒,病毒图谱和兰教授的研究如出一辙,世上的事不会那么巧。病毒是罗羽带进来的,可是,就在凌威准备问他的时候,罗羽忽然被人暗杀了。兰教授的事更加扑朔迷离。   兰教授居住的这个小楼凌威不知道存在多久了,据说比医学院还要古老。上面都是木质结构,古朴庄重不失雅致。凌威躺在卧室的床上就感到非常亲切,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说也奇怪,他在这栋小楼里思维特别敏捷,记忆力和理解力超强,现在躺在床上又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人在向这里窥探,想起刚才有人跟踪,心中很不舒服,翻身坐起来,在房间内走一圈,从窗户向外看,旁边有一栋大楼,要是窥探也是来至大楼上的某个房间。   大楼是新建的,在医学院几十米开外,凌威目光顺着一个个楼房的窗口望过去,不太清楚,无法发现目标,不过感觉却更加强烈起来。凌威身体微微后缩,本能地躲到床窗帘后。眼睛看了看屋顶,心中忽然一动,飞身跃起,手抓着房顶的一个突起,另一只手向上一推,撞开一个不大的小洞口,一翻身钻了进去。   上面是很小的阁楼,很低,凌威只能弯着腰,有点奇怪当年自己在这里自由行走。   旁边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望远镜,是凌威小时候观察天空用的,自从进入学校学习医术就接触着一次又一次的手术,渐渐不玩了,不舍得扔,就闲置在这里,没想到还能有用掸了掸灰尘,凌威小心地把望远镜的镜头对准对面的楼房,调好焦距,然后一个一个窗口看过去,在第八个窗口,有两个人正在向这边观望。用的是军用望远镜。是两个外国人,不认识。   凌威记下那个窗口,望远镜镜头缓缓移动,另一个窗口,他又看到了一个人用望远镜向这边观望,他感到一丝诧异。怎么回事?自己被盯上了,还是小楼原来就被盯上了。   无论什么原因,凌威可不愿意太被动,仔细考虑一下,外国人可能和罗羽有关,先搞清楚再说。计算一下对面楼房每个窗口的位置,407,凌威记下位置。然后放好望远镜,麻利地从洞口跳下去,稍微收拾一下,快步下楼离开校园,左拐一个弯很快就找到了刚才观察的那栋大楼。大楼在新建的小区之内,刚刚靠近院门就被保安叫住:“你找谁?”   “我找405号的人。”凌威说得很直接。   “你和405的人什么关系。”保安继续问。   “朋友。”凌威一边回答一边观察保安的神色,有点奇怪保安不登记姓名问废话干什么。   “既然是朋友,说说主人什么名字。”保安继续慢条斯理地问,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悄悄按着,似乎在发信息。凌威眼睛一亮,一把推开保安:“滚开,你在通风报信。”   说完,他脚步如飞向那栋大楼冲过去,沿着楼梯快速上升,这是居民楼,每个单元上下一个楼梯,凌威估计刚才保安就算通风报信对方也不可能来得及逃跑。他一边走一边抽出两根钢针握在手中,打算一见面就给以最厉害的打击。   405的房门紧闭着,凌威跑到近前,不用敲,一脚踹开,迅速冲进去,出乎意料,房间内空无一人,四处看了看,一个军用望远镜还在桌上,可以确定就是这个房间没有错,那么人呢?难道会跳楼。   想到跳楼,凌威看了看窗口,窗户开着,向前靠近一点,一根绳挂在窗户外,凌威迅速趴在窗台上探头下望,两个外国人刚刚滑到地面,快步向远处跑去。   “看你们往哪里跑。”凌威手掌按着窗台,一翻身跃出去,手抓着绳索,快速下滑,转眼间落到地面,直接向那两个人追过去。对方如此惊慌失措一定有问题,更不能放过去。   一前一后跑过一条街道,眼看着就要追上,一辆轿车忽然急速而来,在凌威面前一个急刹停下来,凌威差点撞上去,强行停住脚步,手扶着车身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气恼地嚷道:“你这车怎么开的。”   “对不起。”车门打开,竟然是那个追求楚韵的龚明汉,一天遇上好几次,这缘分难免多了点吧,凌威懒得和他招呼,一扭身绕过轿车,想继续追,可惜已经见不到那两个外国人的踪影。   “有什么事?看你急匆匆的,要不要送你一程。”龚汉明在一旁继续客气,他对凌威的客气完全是看在楚韵的面子上。他说得很客气,可凌威现在是满腹不悦,对着他低吼一声:“滚。”   第八百零三章 小巷深处上   吃一堑长一智,凌威在建宁经历过太多曲折,深深知道许多事不能等待,尤其是有威胁的时候,不能等待着对方布置好,抓到蛛丝马迹立即要搞个清楚,当他发现有人窥视自然的反应就是立即行动,当然这样做要有实力,他的实力自信足够对付几个人,繁华都市,对手不可能大规模行动。他毫不客气冲过保安,爬上四楼,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两个外国人反应够快,当机立断从窗户用绳索滑下。凌威差点就追到,忽然被龚明汉拦住自然火冒三丈,说话也用不着客气。   一个滚字,凌威说得有点重,声音不大龚明汉也有点吃不消,自从来了医学院就没有遭到过这样的白眼,面子有点挂不住,脸色冷了冷:“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好意停车打招呼,你怎么这样说话。”   “那我就谢谢你的好意。”凌威笑了笑,转身离开。真不明白这小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自己明明在追赶那两个外国人,他还开车拦住打招呼,自己脚步要是再快一点就要和他的轿车来个亲密接触了。深一点想这小子说不定和两个外国人一伙的。   那栋大楼内还有一个窥视者,凌威记得房间却不能再去了,踹了405的门,保安也不会放过,而且远远的已经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奔过来,凌威侧身向旁边的一个小巷快步走过去,这里还保留着一些小巷,是凌威小时候就熟悉的,进去就不怕有人能追得上。   几位保安手拿着警棍气势汹汹,走到龚明汉的车边,放眼一看不见了凌威,微微愣了一下,其中一位盯着龚明汉:“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和你说话,人呢?和你什么关系。”   要是在平时,这样带着责问语气的话龚明汉基本置之不理,现在却不同,凌威的表现让他很不痛快,需要一种发泄,直接向凌威消失的小巷噘了噘嘴,几位保安立即追了过去。龚明汉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不远处,被凌薇追赶的两位外国人站在树荫里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思索着点了点头,眼睛盯着钻进轿车的龚明汉:“有意思,帮我查一查,这个人可能有用。”   “有什么用?我们的目标是凌威。”旁边年轻一点人语气坚定,听得出他喜欢直奔主题,不喜欢转弯抹角。   “你错啦,在中国呆久了你就会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络腮胡笑得意味深长。   “可是,如何确定这个人是凌威的敌人?”   “现在还不是,但根据资料凌威性格柔和,竟然有点讨厌眼前这个人,离变成敌人的时间不远了。”络腮胡很认真地说道:“记住,凌威不傻,相反比我们还要聪明,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是,我马上召集人手,解决掉他。”年轻一点的总是毛躁,说干就干,伸手掏出手机。   “别急,等等机会再说。”络腮胡按住年轻人拿着手机的手,沉声说道:“我不相信每个中国人都能创造奇迹,难道会有很多兰教授那样的人才。”   “我也不大相信,凌威如此年轻,上尉担心什么?”年轻人很有同感。   “所以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兰教授或许什么也没有留下,凌威不成功我们也不用费手脚,直接回去。““但是、、、、、、”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络腮胡挥了挥手:“没有但是,在这里我说了算,有问题我一个人向中尉交代。”   任何一个城市的建设都在新旧交替间缓缓进行,郊区相对而言尤其缓慢,一栋栋高楼之间夹杂着一片片老式居民区,小巷纵横幽深,不过打扫得很干净,古老得不知什么年代的石板路被磨得光滑得有点明亮。踩在上面清脆悦耳,脚步声在小巷中回荡,让人有一种空旷梦幻的感觉。凌威急步走了一会,拐了几个弯,缓缓放松脚步,他本来就不害怕几位保安,只是不愿意惹麻烦而已。听着那些保安在岔道小巷中叫喊着奔跑,像没头苍蝇一样追赶反而觉得很开心,刚才遇到龚明汉的忧闷减轻了不少。   “姑娘,慢点走。”一个小院子里传出一位老***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奶奶,别送了,您回去吧,腿有风寒,别被风吹了。”   声音很熟悉,凌威停下脚步,一位姑娘迎面从院门里走出来,圆圆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见到凌威,惊讶地停下脚步:“凌威,你怎么在这里?”   “夏春怡姑娘。”凌威打了个招呼:“我随便在这些旧小巷里走走。”   “你喜欢老建筑。”夏春怡笑了笑,转身指了指身后几位年轻人:“他们是来我们和仁堂实习的中医科学生,我和他们出来义诊。”   “义诊?不错。”凌威望着那几个年轻人,忽然想起在江南医学院的情景,也是经常带学生义诊,有点想念那种感觉,微微笑了笑:“夏姑娘,我闲着也没事,就帮你一下忙吧。”   “你懂中医?”夏春怡想起张丰田治疗那位厨师被马蜂伤着的那件事,有点疑惑地看着凌威,当时张丰田好像受了凌威指使。   “略知一二。”凌威客气地笑了笑。   “好吧,先把衣服穿上。”夏春怡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件绿色工作服,和她们几个人一样,后背印着和仁堂三个字:“一位学生临时没来,刚好你穿上。”   凌威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几位保安忽然跑过来,上下打量几个人,凌威微微低头弯腰,伸手抓过一位学生手中的包:“我来吧。”   那位学生提着东西正有点烦,顺手交给了凌威,保安没看出什么,继续向前面跑去。凌威直起腰,看了看夏春怡:“走吧。”   “李玉明,下一位是谁家?”夏春怡侧脸看了看身后一位矮个子学生“前面那条巷子,”矮个子指了指:“老风湿,最近恢复很好。”   “好吧,快点,时间不多了。”夏春怡看了看偏西的太阳,加快脚步。几位学生跟在后面,其中一位胖胖的有点不耐烦,低声抱怨:“夏师姐,我们坐堂问诊不是照样可以练习手艺吗,何必这样辛苦。”   “医者父母心,我们必须理解病患的痛苦。”夏春怡很认真地说道:“保和堂那边的传统就是经常组织人义诊,我们不能落后他们。”   “那是以前,保和堂最近经理不在,那个龙遇一直没有组织过。”胖子争辩着说道:“我有一位兄弟在那边,比我们舒服多了,他说我们这是保和堂玩剩下的。”   “你是不是不愿意在我们这里实习。”夏春怡停下脚步,目光明亮地看着胖子流着汗的脸颊:“你可以到保和堂去,我没意见,我们和仁堂本来就不如他们。”   “夏师姐,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打算到保和堂实习。”胖子微微笑着,看得出他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也想跟胖哥一起过去。”凌威两个人也小声提出想法。夏春怡愣了一下,看了看身边唯一的随从:“你是不是也要离开。”   矮个子李玉明看了看胖子等人,摇了摇头:“夏师姐,我不走。”   “好吧,我们继续,抓紧点,人手少了。”夏春怡的脸色暗了暗,有点失落,转身继续向前。   “谢谢你,师姐。”胖子在后面喊了一句,夏春怡摆了摆手,一言没发,脚步加快了很多。   “别往心里去,你做得很好。”凌威靠近夏春怡,轻声安慰:“一个好的中医师,必须以病患的利益为重,吃不了苦的人不用留,留了也没用。”   “我不是想留他们,只是感觉有点力不从心,祖上的基业真的要放弃了。”夏春怡叹息一声。   “只要能治病,都一样,何必纠结于祖传,”凌威笑了笑:“固步自封反而限制中医的发展。”   “是的。”夏春怡点了点头:“我是担心和仁堂那些老同事,干了大半辈子,不知道去哪里。”   “确实是个问题。”凌威微微思索着。他考虑得当然不是眼前,而是更加长远。   夏春怡见凌威忽然无语,觉得更加无助,挥了一下手:“不提这些恼人的事,我们继续。”   下一个义诊的人住在一个大一点的院子里,一进门就有人迎过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夏医师,你来啦,快点坐,我让老太婆给你们泡茶。”   “不用了,把几位大叔一起叫出来吧。”夏春怡脸上浮起微笑,很温和,看不到一丝刚才的那种不愉快。   老人转身走进房间招呼一会,走出四五个腿脚不便的人,都是五十几岁。李玉明轻声向凌威说道:“这个大院子住了五家人,五家的老人都得了严重的风湿,在夏春怡师姐的治疗下大有好转。”   第八百零四章 小巷深处下   五位老人坐在木登上,前面放着一张小桌子。一壶茶散发着清香,一位老太太一边倒茶一边说着:“我知道你们要来,早就煮好了茶,没想到来了这么晚。”   “今天人少,耽误了。”夏春怡开始一个个替老人把脉,神情认真,李玉明跟在她后面一一把脉,每把完一个病人两个人就低声商量一下,李玉明不断提问,夏春怡很有耐心地回答着,凌威冷眼旁观,李玉明不是个出色的学生,但夏春怡是个一流的师傅,她的耐性会让不出色的学生也能成功。   “你喝茶。”老太太见凌威站在一旁,客气地递上一杯茶,凌威说了声谢谢,轻轻喝了一口,茶味有点苦涩,忍不住皱了皱眉,是不是自己好茶喝惯了,稍微差一点就会反感。但人家一片好意,不好意思拒绝,慢慢又喝了几口,把茶杯放下。   夏春怡把完脉,根据不同病人开出不同药方,叮嘱了几句,开始替老人针灸,钢针放在一个小铁盒里,凌威打开盒子放在桌上,夏春怡要什么针立即取出递过去。李玉明则在一旁抽时间大口喝着茶水,忙了大半天有点口渴了。   “夏春怡,你也在。”门口响起一个一个男子的声音。夏春怡刚刚针灸完两位老人,直起腰转过身:“吕医师,是你?”   “怎么,意外吗?”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走进来,穿着穿着长衫,显得有点儒雅。身边跟着一群年轻人。   “有点。”夏春怡说得很直接:“你一直很少出来义诊,身边是你的徒弟吧。”   “是的,我刚刚收的几位学生,都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吕医师说得很自信。   “恭喜。”夏春怡抱了抱拳,看得出是熟悉的人。   “你今天带的人不多。”吕医师看了一眼夏春怡身边的李玉明和凌威:“就两个人?”   “严格说是一个。”夏春怡瞥了一眼凌威:“这位朋友是临时帮忙的。”   “夏医师,我早就说了不要强撑着,到我们亦芝堂,你们的员工我会全部保留。”吕医师说得很温和,却有点强势的意味。   “吕医师叫吕布青,亦芝堂也是祖传,现在和和仁堂一样生存受到保和堂威胁,他有意吧和仁堂兼并,壮大力量和保和堂可以一比。”李玉明低声快速在凌威耳边介绍:“亦芝堂以针灸出名,水平很好。”   凌威微微点头,看来保和堂在京都的影响还不小,让别的中药堂人人自危,难怪那个龙遇趾高气扬。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考虑。”夏春怡的态度不再那么坚持,任何人在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都很难保持强势的态度。   “你尽快点。”吕医师语气逼近一点:“马上我们和保和堂之间要进行一次比试,我希望我们联手,不然很难战胜保和堂,到那时想在京都立足也不可能。”   凌威和陈雨轩光大保和堂是为了中医可以相互交流,博采众长。但一些凭借祖传一两个绝活生存的人不会同意,自然会有抵触。眼前就是这样一个局势。凌威不知道这边的保和堂怎么处理。因为他除了龙遇,保和堂这边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过问。   “为什么是我们并入你们亦芝堂而不是你们并入我们和仁堂。”李玉明不服气地替夏春怡争辩起来,直视着吕布青医师。   “我欣赏你的直率。”吕布青看了看李玉明,淡淡说道:“不过,你们要凭实力说服我,假如可以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件事。”   中医的实力各有千秋,同在京都吕布青对夏春怡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夏春怡得父亲真传,但毕竟年轻,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夏春怡还需要磨练,吕布青没有绝对把握占据优势,但夏春怡的手艺要想压住他也不太可能。   “我们一定可以的,你等着。”李玉明衣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吕布青哈哈笑起来:“等你有那能力再说,你们还有病人要治疗吧,这里还有几位老人就交给我们,以后你们也不用来了,我们会定期来义诊。”   “凭什么?”李玉明不悦地叫起来。夏春怡拉了他一把:“算了吧,我们走,这里就让给他们,我们的人手也照顾不过来,以病人利益为主。”   “还是夏医师明白,我就代劳吧。”吕布青笑得更加畅快,终于吧夏春怡逼得无路可退,要不了多久就会向他们拱手称臣。   “我们走吧。“李玉明无奈地向凌威挥一下手。凌威忽然摇了摇头::等一会,你们先走,我要把这两位老人身上的针取下来。”   “几根针,有什么要紧。”吕布青身边的人嘀咕了一句:“取针谁不会,舍不得钢针拿点去。”   “这位兄弟说得就不对了,我不是心疼几根针,而是和仁堂的针自己要取回去。”凌威立即反驳,他要给和仁堂保持一点颜面,不能刚下完针时间没到就被别人逼得灰溜溜离开,连钢针都不要。   “你留就留在这里,我们在前面等你。”夏春怡也不想放弃那几根针,有关于颜面,但前面还有几家要义诊,人手太少,不能耽误。说完,她带着李玉明快速走了出去。   “好啦,几位大叔,你们以后的义诊就交给我们亦芝堂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人让你们康复的。”吕布青温和地向几位老人说着,弯下腰开始替没有针灸的三个人把脉。仔细询问几句,拿过夏春怡开的药方看了看,微微点头:“这丫头有两下,不用改了,我们针灸一下就可以。”   凌威在一旁也弯下腰把了把两位还在针灸老人的脉搏,微微笑了笑,忽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针,在一位老人的委中穴扎了下去。那位老人怔了一下,惊讶地说道:“你这针好奇怪,我接受过几十次针灸,这一针最特殊,我腰间的毛病每次都没有效果,这一针下去怎么忽然觉得轻松了,你治疗风寒难道比夏医师还厉害。”   久病成医,说话的老人对自己的病很清楚,一下子说出凌威这一针的出奇之处。吕布青和他的学生听到老人的话一起转过脸,诧异地盯着凌威。凌威没有抬头,检查着老人身上的钢针,缓缓拔下一根,随口说道:“你的病不是风湿,是二十年前的老病根。”   凌威的话轻描淡写,但是听在吕布青等人的耳中如同炸雷,一下子都怔住了,诧异地瞪大眼睛。   第八百零五章 露一小手上   斜阳西下,光芒弱了很多,有点淡红,照在小院的一棵柿子树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凌威的身上,带着点梦幻,看得有点不真实。吕布青用力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看。眼前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米色上衣,偏分头,脸颊线条硬朗,还有点淡淡的胡茬。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刚的举动却让他大为吃惊。老人的风湿病治了很多年,腰部劳损也属于同一范畴,凌威竟然说是二十年前落下的病根,听起来有点玄,可是老人明确说腰部轻松多了,说明凌威刚才的一针有了效果,,多年的顽疾有了效果当然是对症了,也说明凌威的判断没有错。   “您要注意保养,晚上用生姜水泡脚半个小时。”凌威一边说一边取下一位老人身上的针:“二十年前的积累,不容易一下子去掉,估计要针灸半个月。”   半个月听起来很长,但是二十年的顽疾,相对而言只是一瞬间。吕布青身边的一位学生忍不住提出疑问:“凭什么断定二十年前的伤,仪器也鉴别不出来,是事先知道的吧。”   “能不能诊断出来好像和你们没有关系。”凌威瞥了那位学生一眼,淡淡说道:“许多东西不是光凭仪器就可以解决的,中医的诊脉丝毫不比那些先进仪器差,甚至还要高级一些…”   “那是传说吧,谁见过。”那位学生争辩着说道:“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   “是吗?”凌威直视着那位学生,语气变得有点严厉:“许多东西你可以不懂,可以努力去学,却不可以贬低,尤其是贬低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们老师就这样教你们的吗,不知道就认为不存在。”   凌威提到老师,苗头就有点指向吕布青,虽然几位学生在亦芝堂实习,和他关系不大,但表面上毕竟是教与学,半个老师。吕不清脸颊微微发热,但并没有轻举妄动,白了说话的那位学生一眼:“别废话,少说多看。”   学生看了看吕布青,立即闭上嘴,静静站立在一边,吕布青暂时停下动作,也和学生们一起看着凌威。凌威神态自然,不慌不忙取下另一位老人身上的针,按了按老人腿上红肿的关节:“痛吗?”   “痛倒是不要紧,就是走路僵硬不方便。”老人有点懊恼地看着自己的腿,大声说道:“几十年了,越来越重,还好夏春怡的医术不错,还帮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免费义诊,腿脚才没有恶化”   “别急,老大爷,会慢慢好起来的。”凌威轻声安慰着:“您还可以生龙活虎地走路。”   “瞎说。”吕布青身边的学生又忍不住出声反驳:“我们医学院的教授都说过风湿造成的关节器质性病变不可能恢复。”   凌威的眉头皱了皱:“这位同学,我现在是为和仁堂处理针灸的事情,和你们无关,再说,我说的话正确与否还轮不到你品头论足,你们老师还在,对不对你先问他。”   凌威对夏春怡的印象不错,有点同情她的处境,一个姑娘家支撑一个中药堂不容易,就像陈雨轩当初一样。对于一些发扬中医的人凌威都怀着一种敬佩的心,现在自己既然是代表和仁堂就要给和仁堂挽回一点面子,他治疗老人的腰部疾病既有一个医生的本分,也有点故意炫耀,压制对方。学生看不出深浅,至少吕布青应该看出来,不然就不能在京都中医界混了。偏偏吕布青不发一言,全部由学生胡搅蛮缠,不悦之下,直接把矛头对准吕布青。   “出于对病人的安慰,你说的对,”吕布青语气顿了一下,他不知道凌威的名字,一直在思量,不是思量凌威的话,而是在思量凌威的来历,如果仅仅凭诊脉就断定出二十年前的疾病,那么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还如此年轻,就应该是中医界名人。可名人中没有一点印象,就连那些中医名家的弟子吕布青都在脑海里翻了一遍,没有,绝对没有,要说年轻人才,最近崛起的保和堂和共和堂中倒有不少,但他们两个中药堂的人才怎么可能在夏春怡手下混,而且看情况根本不在夏春怡的眼中占太重要的位置。所以想来想去这个人只能是虚张声势,凑巧而已,刚才那个委中穴谁都知道对腰部疾病有奇效,也说明不了什么。他任由学生提出疑问也是想搞清凌威的身份。   想到这里,吕布青话锋一转,大声说道:“不过,我们的实习生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你的话确实有点夸大其词。”   凌威心中暗暗摇头,这个吕布青还是没有看懂意思,没有一点知难而退的意思,这种人有一点强势的心理,说白了有点自以为是,他不会去想和仁堂有人超过他们。怪不得会对和仁堂步步紧逼。看来不让他们明白点不行,“请问吕医师,我哪里夸大其词了。”凌威直视着吕布青,淡淡笑了笑。   吕布青心中忽然一紧,没来由地有点紧张,按理自己也是社会经验丰富,怎么可能在一个不起眼的年青人面前发怵。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缓解一下压力,尽量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抵抗凌威带来的压力:“你有两个地方夸大了一点,第一,二十年前的隐患不可能瞧出来,第二,风湿性关节粘连不可能恢复。”   “脉诊是根据什么?”凌威没有反驳吕布青的话,而是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吕布青没有回答,眼角瞥了一眼身边的学生,那位学生立即大声回答:“根据脉搏的跳动感知气血的变化来诊断疾病。”   “气血变化如何显示?”凌威再次问了一句。   “人体经脉中气血按照一定规矩运行,一旦发生偏差就会显现出来,找到偏差之处气血的兴衰自然掌握病情。”学生回答很快。   “那么经脉受损会不会在气血中反映出来?”   “当然会,就像水渠,水渠坏了,流水经过自然会有细微的变化。”学生扬了扬脸,对于自己的表达很满意,也可以说很得意。   “经脉像水渠,虽然几十年,只要有损坏,还是可以感知水流的变化,是不是。”凌威加快说话速度。   “是。”学生脱口而出。   “水渠的损坏根据痕迹是不是可以看出来?”   “是。”   “那么,几十年前的经脉受损是不是也可以根据气血运行的盛衰感知出来?”   “是。”学生顺着凌威的话回答,旋即愣了一下:“不是、、、、、、”   “不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说理论上是这样,很难有人做到。”凌威蔑视着那位学生:“有些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话虽如此,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学生还是不服气,他直接出言反驳是因为吕布青一直无语,不出声就是一种支持。   “证据?刚才的老人不就是证据吗。”凌威撇了撇嘴。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预先说好的。”学生争锋相对。旁边那位老人有点不乐意了,看着那位学生:“这位医师,你不能随口胡说,我和和仁堂的这位年轻人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预先说好,而且我们也没必要骗你们,我二十年前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腰部被打了一棍,整整躺了一个月,不过后来没有发现任何后遗症也就没注意,不是这位和仁堂的医师提醒还真想不起来。”   老人的语气有点不满,再说下去大有让吕布青等人离开的趋势。而且吕布青一直在思量凌威的话,确实有道理,根据提示自己练习练习说不定也可以感知二十几年前的隐疾,诊脉的手艺就会更上一层楼。既然眼前这位年轻人说得对,老人似乎不是在说谎。吕布青清了清嗓子,打了个圆场:“我们是在治病,谈理论上的东西没有用。”   理论上没有用,一下子就把凌威争取的上风变得毫无意义。凌威眼睛一亮,知道必须露一手了。笑了笑,不慌不忙:“既然理论没用,就来点现实的,要是能让这位关节粘连的老人行走正常,你们认为可能吗?”   “不可能。”先前的那位学生脱口而出:“要是谁可以让这位老人行走正常我就拜他为师。”   “此话当真。”凌威笑得很淡,眼睛看着吕布青。吕布青愣了一下:“可以。”   这话让学生来回答就很简单,但吕不清不同,实习生就算他徒弟,让徒弟拜别人为师,只有一种理由,就是自己甘拜下风。凌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把对方逼上绝路,没有丝毫反抗余地才能一下子起到震慑的效果。   “您坐好,把膝盖露出来。”凌威低头吩咐那位关节病变严重的老人。老人挽起长裤,一直向上和那个,只到露出红肿的膝盖。凌威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针,钢针很特别,顶部不是尖尖的,而是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小针刀。”有学生惊呼出声。充满诧异。   第八百零六章 露一小手下   钢针在闪着亮光,看起来有点刺目,吕布青下意识眯了眯眼,尤其刺激眼球的是针顶部那个极其微小的刀锋。就像身边的学生一样,他也差点惊呼出来,不错,这就是小针刀,保和堂刚刚进入京都就是以小针刀技术的神奇而一下子名震全城,紧接着迅速壮大起来。每个学医的人都对小针刀充满好奇,但是他们能够知道的也就是小针刀外形而已。大家不断揣测小针刀瑞和运用,小针刀的形象也就深深扎根每个人心中,所以一见到小针刀就会有点莫名的冲动。   看着小针刀在凌威手中摇晃,吕布青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答应凌威,只要有人让老人正常行走自己的学生可以拜师,直接承认自己输了。是有点私心的,一个人从关节不能动弹到自由行走,手术再好。也至少需要半年的康复期,到那时候学生实习以后各奔东西,想认输也未必找到人。现在,凌威忽然展现小针刀,很有可能做立竿见影的手术效果,自己可就真的丢脸了。不过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冷眼旁观。   小针刀是凌威所创,当然熟练异常,左手在老人的膝盖上摸了一会,右手的小针刀缓缓从膝盖骨的边缘扎进去,稍稍停顿,感觉到一根硬硬的筋索,手腕一用力,发出一下轻微的声响,然后抽出针,又换了一个方位,还是同样动作割断下一根筋索。一根接着一根,一连八个地方。凌威做起来很轻松,轻车熟路,扎完也就一两分钟,看吕布青等人目瞪口呆。   “好,运动一下。”凌威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人半信半疑,他自己都怀疑凌威这轻描淡写的折腾几下会不会管用。坐着还是没有动。凌威推了推,笑着说道:“难道忘记走路了?”   “不是,不是。”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慢慢向前迈出一步,很好,紧接着又迈出一步,还是不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两只脚交替向前,不一会儿就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忽然又一屁股坐下,脸色有点痛苦。   “第一次行走,会有点疼,慢慢调理就好了,明天到和仁堂拿药方。”凌威轻声叮嘱,他完全可以现场开一副药方,让病患明天到和和仁堂完全是为了和仁堂的颜面,也可以说是为了夏春怡。   “不是说完全正常行走吗,我看只是临时刺激一下。”吕布青身边的学生挺会挑毛病,大声说道:“这也就是像激素,说白了回光返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凌威语气不悦,哼了一声。他确实有点动怒,到现在为止应该看出自己的实力了,对方没有一点虚心反而挑刺,有点令人反感。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计算一下时间,再次抽出一根针,不是小针刀,而是很正常的银针,伸手在老人腿部一个穴位缓缓扎下,老人的腿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开始颤抖,半分钟后,颤抖激烈起来,带动整个人颤抖。凌威迅速抽出另一根针,在老人腹部扎了一下,老人的颤抖缓缓停了下来,脸颊上布满汗水,但很红润。凌威轻松地拍了拍手:‘这次可以了。“老人不像第一次哪样犹豫,一下子站起来,在院子里行走了一圈,紧接着跑了一圈,激动地握住凌威的手:“神医,你真是神医啊。““您客气了,只是我应该做的。”凌威淡淡笑了笑:“不过,您体力透支太大,明天到和仁堂拿点药补补,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谢谢,谢谢。”老人继续激动地唠叨着,那种绝望之后忽然康复的喜悦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到。另外几位老人一起把脸转向凌威:“这位医师,帮我们瞧瞧吧,我们可是受了好多年的苦。”   “没时间了,明天你们到和仁堂治疗。”凌威看了看天色,已经夕阳西下,轻轻比啊了摆手:“还有,你们的病一样,是有原因的,你们泡茶的水有问题,是不是一直在喝。”   “那是我们这里的井水。”一位老人指了指一口老式水井,井台的石头被绳索磨出一道道深痕:“不是说井水矿物质多,泡茶好吗。”   “那是一般的井水,你们的井水阴气太重,说明白点就是微量元素有几种超标,不能喝了。”凌威想起刚才喝的茶,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们得了一样的病:“要是不信明天你们取一点化验看看。”   “我们相信,不喝就是了。”老人们连声答应。凌威刚才露了一手,让他们心服口服,看到了希望。现在凌威说西瓜是树上长的他们都会相信,何况凌威说得很有道理。   吕布青在一旁看着,脸色阴晴不定,他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点可怕,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更难看出深浅。凌威瞄i了他一眼,目光转向那个和自己打赌的学生,语气调侃:“怎么样?”   那位学生看了看吕布青,吕布青倒是爽快:“输了就拜师。”   “是。”学生见吕布青都低头,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的,能者为师吗。立即向凌威拱了拱了拱手。还没有开口,凌威忽然抬手摆了摆:“算了吧,你想拜师我还没有那准备,以后再说。”   “你这不是和仁堂的手艺,是跟保和堂学的小针刀。”吕布青见多识广,及时提出疑问,要是输在保和堂手里也不冤。   “保和堂算什么,他们是跟我学的差不多。”凌威故意扬了扬头,显得很傲气。他说得是实话,保和堂的许多绝活本来就是他传出去的。但是停在吕布青二中可就完全不同了。他不会想到凌威会那么厉害,这样说假如是保和堂弟子就是对师父不敬。敢公然贬低保和堂就不应该是保和堂出来的。那么,会是什么来路?难道是和仁堂隐藏的实力?   吕布青后背忽然冒出一身冷汗,看来自己是小看和仁堂了,这样一位年轻人不显山不露水就这样厉害。夏春怡的实力自然不可小视,她的弱似乎是装出来的,不要说吞并。自己不被吞并就不错了。   第八百零七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上   许多东西在失去的瞬间才会最美,就像夕阳,最后的辉煌格外灿烂,把老式小巷和居民房映照得分外瑰丽。凌威刚刚走出院门,夏春怡带着李玉明迎面走过来,在凌威面前站立:“凌威,你怎么还没做好,几根针起得怎么这么慢。”   “有点小事,耽误了。”凌威淡淡笑了笑。   “我们走吧。”夏春怡没有问凌威为什么事耽误了,针灸的针虽然细小,稍有不慎也会出现出血的现象,凌威遇到这样的事情处理一下也很正常。   几个人紧接着凌威后面走出来,夏春怡微微诧异:“吕医师,你们还在啊,以后这几家困难病人的义诊就交给你了,多多费心。”   “夏医师,这个我们恐怕担当不起,以后还是你们和仁堂来吧。”吕布青语气非常客气,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眼角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凌威,凌威ie却把目光投向小巷的远处。   “吕医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夏春怡语气疑惑:“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和你们亦芝堂合并毕竟是我们和仁堂的一个出路。”   “合并的事以后就不要提了,让我汗然。”吕布青摆了摆手,脸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无论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展示的医术是他无法做到的,实力就是强势,这样的一个人夏春怡都吆来喝去,他怎么还敢轻视和仁堂。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夏春怡没头雾水,诧异地看着吕布青。   “你问他。”吕布青身边的一位学生有点看不下去,以为是夏春怡故意戏弄他们,不悦地指了指凌威:“你们不要这样假惺惺、、、、、、”   “别说啦,我们走。”吕布青低声吼了一句,抬脚向小巷远处走去。几位学生立即紧紧跟随,离开小巷,走上大街,刚才说话的那位学生忍不住又问起来:“师傅,为什么不能说,那个家伙和夏春怡一唱一和就是在欺负人。”   “什么叫欺负人。”吕布青忽然停下脚步,扫视一眼学生,沉声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过两天拜访一下夏春怡的父亲,探听一下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他隐藏的实力,今天发生的事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知道吗?”   “明白。”几位学生一起回答,丢人现眼的事情当然谁也不会再提起。但不提起不代表就会忘记,反而会更加刻骨铭心,吕布青望着街道,脸色凝重:“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保和堂要想吞并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小巷内,夏春怡诧异地转脸看着凌威,眉头蹙得很紧,重复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或许吕医师良心发现,不打和仁堂的主意了。”凌威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走吧,不想这些,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附近有个天府酒家,四川菜不错。”提到吃,李玉明来了精神,眉飞色舞:“我刚来京都的时候吃过一次,一直忘不了。”   “那还不快点,我请客。”凌威领先加快脚步。   天府酒家在京都是个出名的酒楼,菜确实不错,辣得全身冒汗,血液循环加快,精神也振奋许多。夏春怡脸上露出难得的欢快微笑。出了酒店的大门,冷风吹在身上,感到十分爽快,伸手指了指灯火闪烁的街道:“凌威,我们走走。”   “好,就散散步。”凌威也觉得很开心,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逛逛夜市也是一种享受,难得清闲。   “我就不用跟着你们了,回去把今天学的东西整理一下。”李玉明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人,立即提出告辞,伸手拦了辆的士,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北方深秋的风比较凌厉,行人脚步匆匆,街道上显得有点冷清,夏春怡刚刚喝了点酒,加上川菜的麻辣,脸颊冒火,迎风而立倒也不觉得不舒服,话也很多:“我是家里的独女,父亲就把手艺传给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背诵那些中药药方和药物,放学回来就练习针灸,不是中医师很难知道那种苦。”   “是的,世上没有天生的优秀,优秀的后面是汗水。”凌威有点感慨,迎风扬了扬脸颊,感受那种深入骨髓的清凉。他当然了解那种滋味,自己小时候虽然不是背诵中医药谱,那些成堆的西医典籍丝毫不下于中医基础知识。   “最难学的是针灸,开始都是在自己身上试验,父亲要求很严格,每个穴位都要在他身上试验。”夏春怡叹了一口气:“可喜我的资质太差,针灸的手艺学得一直不到位。”   “针灸很多种,你是家传,应该有点绝活。“凌威随口还说着,他对针灸了如指掌,无论哪个针灸传承都有独特之处。   “不瞒你说,我们家用的是子午流注,子午流注是中医基础,我们只是研究得深一点。”夏春怡语气暗了一点:“原来在京都还可以对付,最近保和堂进入京都,情况立即有了变化。”   “什么变化?”凌威疑问了一句:“我听说保和堂行医很团结同行的。”   “保和堂对同行的做法不论,他们学的针灸方法也是子午流注。”夏春怡摇了摇头:“保和堂的人经常到总部培训,听说大老板陈雨轩可是子午流注的高手,我们和她不可同日而语。”   “有什么不一样,她也只是姑娘,你怎么就不如她了。”凌威轻声安慰:“子午流注无非是按照时间来计算下针的方法,时辰计算好就可以。”   “我也知道,关键是如何计算。”夏春怡听到有关针灸的方法,下意识问了一句。   “每个经脉在特定时间都会有盛衰,盛衰是按顺序进行,抓住静脉上每个穴位盛衰的时间,配合五行生克就可以了。”   “穴位盛衰,五行生克?”夏春怡轻声念叨两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一直在研究子午流注,很难得到高境界,但基础深厚,就像修炼,关键之处就如同一层薄纸,点纸就透,凌威的话让她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一亮之后忽然停下脚步,直视着凌威:“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我喜欢一些中国古典哲学,包括时间个人体对应的天人合一,所以知道一点。”凌威眼睛转向一旁,转移话题,指了指不远处:“我们到那边看看,很热闹。”   夜晚的热闹之处无非舞厅,那是个很大的舞厅,名字也很霸气:珠光宝气。两个人并肩而入,大厅内淡蓝的光线流转,舞池中许多人在踏着舞步轻快地跳着。舞台上有个穿着露肚脐的姑娘在扭动着唱歌,一首传统名歌“跑马溜溜的山上“被她唱得无比妩媚。   欢乐一般离不开酒,这就是酒吧不一定有跳舞的,而舞厅必定会有酒的原因。舞厅一角有一个长吧台,两位年轻人在调酒,动作并不太流畅,让凌威想起了小雪,小雪的调酒实在是精彩。   凌威根据自己的习惯选择一个角落的小桌子落座,看了看夏春怡:“要点什么?”   “红酒吧。”夏春怡看得出不是经常出入舞厅,有点拘谨,凌威向服务生招了招手:“两杯红酒。”   酒来得很快,凌威端起酒杯的时候舞厅里的乐曲结束,灯光明亮了一点,跳完舞的人纷纷回座位继续喝酒,服务生端着托盘左右穿梭着。夏春怡忽然低声惊讶地叫了一声:“楚师姐。”   凌威手臂僵硬了一下,放下刚刚靠近嘴角的酒杯,侧过脸,第一眼就看到了身材修长,面带温和微笑的楚韵姑娘。   第八百零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中   白色上衣,黑色套裙和打底*裤,半高跟鞋,秀发披肩,脸颊线条柔媚,微笑盈盈。楚韵一出现就成为亮点,引起一阵掌声,有人欢呼:“楚师姐,我们等你很久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凌威原本想打招呼,听到呼声立即打消了念头,忽然注意到现场很多学生,似乎是专门欢迎楚韵的。紧接着看到一个年轻人从楚韵后面走过来,和楚韵并肩而立,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各位好,我是龚明汉,大家都认识吧,不认识的也不要紧,来的都是客,都是有缘人,今天我全部买单,为了庆祝楚韵姑娘今天手术的成功。”   对于楚韵来说你,今天下午的手术算不了什么,龚明汉这样说无非为了找个理由亲近佳人。大家立即报以更加热烈的掌声,这次不认识他们两的人鼓起掌来,完全为了龚明汉的买单。   “楚师姐果然和他走到了一起。”夏春怡低声说道:“我在医学院听过楚师姐的课,西医解剖学,她是炉火纯青。龚明汉也不简单,来自于外国一流医学院,丝毫不比楚韵逊色。有传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是吗?”凌威淡淡笑了笑,端起酒杯,没有喝,在手里轻轻摇晃着。   楚韵笑着和医科大学的一些学生打着招呼,走到凌威面前,忽然愣了一下,她实在有点意外凌威会出现在龚明汉特意为她举行的舞会上。   “怎么,不认识我这个表哥了。”凌威举起酒杯向楚韵晃了晃:“恭喜你手术成功。”   “谢谢。”楚韵笑了笑,笑得却很不自然。龚明汉倒是很开心,向凌威点了点头:“表哥,尽情喝,今天我买单。”   言下之意凌威很寒酸,需要提醒一下。夏春怡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从张丰田口中知道凌威很有钱,但没有听说凌威是楚韵的表哥,最奇怪的是龚明汉居然认为凌威是个寒酸的表哥。疑惑多了她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说话,楚韵对她也很熟悉,轻轻点了点头,夏春怡说了声恭喜,还没有接着说下去,旁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怎么,和仁堂鼎鼎大名的夏医师也来凑热闹。”   凌威耳朵相当敏锐,不用回头就听出是龙遇,京都保和堂的那位医师,真是冤家路窄,不想见到这个人转眼就遇上了。龙遇的话带着一点讽刺意味,夏春怡也不客气,淡淡说道:“原来是保和堂的龙遇龙医师,真是幸会,这个舞会你能来我难道不能来。”   “当然可以,我刚才听说这位凌威兄弟是楚韵的表哥。”龙遇瞥了一眼凌威,把目光转向夏春怡:“不过,就算巴结上楚韵也没用,楚医师学的是西医,帮不上你的忙。”   “我为什么要别人帮忙。”夏春怡不知是什么原因,变得很有信心,毫不畏惧地盯着龙遇。   “好像真的有了靠山。”龙遇也有点奇怪夏春怡的理直气壮,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你们的实力还是无法和我们保和堂相比。要不了多久的中医药堂比试就会分出高低。”   凌威有点厌恶地哼了一声,他实在不明白龙遇这样的人怎么进了保和堂,要不是自己不想出头,立即就可以清理京都保和堂。他毫不客气地瞪了一下龙遇:“龙医师,今天是来参加舞会的不是听你们什么保和堂和和仁堂竞争的。”   凌威的话竟然把保和堂和和仁堂一起不放在眼中,大家微微诧异,旋即有人明白起来:“他不是医学界的吧,现在可没有人这样轻视保和堂。”   “你是楚韵医师的表哥也不能乱说话,今天看在楚韵医师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龙遇冷着脸盯着凌威。   “计较你又能怎么样。”凌威回敬了一句,脸色不悦。楚韵急忙打断两个人的争论,向凌威摆了摆手,转脸看着龙遇,疑惑地说道:“你不认识我表哥吗?”   “刚刚认识不久。”   “你以前没有听说过凌威这个名字?”楚韵又疑问了一句,凌威在保和堂没有什么正式身份,可在南方中医界众人皆知,龙遇总应该听说过吧“我为什么要知道他。”龙遇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句,他对凌威这个名字有一丝印象,但不满占据了心,懒得去理会。   “喝酒跳舞吧,记得言多必失。”楚韵忽然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除了凌威谁都不明白的话,转身离开。   舞曲一支支响起,大家的情绪渐渐变得欢腾,舞会毕竟是令人愉快的事。乐曲的旋律让夏春怡把刚才龙遇带来的不快渐渐消化。一口把杯中的红酒喝干,站起身向凌威伸出纤手:“凌威,我请你跳舞,感谢你刚才为我出头。”   女孩子邀请,凌威当然无法拒绝,缓缓站起身,两个人并肩走进舞池,手臂搭在一起,缓缓转动起来。他在建宁最后一段时间经常参加一些舞会,倒是学会了跳舞。舞步本来就简单,像他这样聪明又熟悉五禽戏身法的人掌握起来自然很熟练。相对而言,夏春怡很少出入舞厅,又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跳舞,有点紧张,整个过程就是凌威带着她。夏春怡在慢慢配合,心无旁骛。不是那种情人间意乱情迷的跳舞,凌威的感觉就有点过剩,很快感觉到身边有两对青年男女不断向他们撞击,似乎要让两个人出丑,凌威搂着夏春怡不动声色躲闪,两对男女却不依不饶。凌威眼角一扫,无意中发现龙遇坐在一旁的一张桌子后一边喝酒一边笑眯眯盯着他们两个人。凌威忽然明白了,那一对男女是龙遇安排的,很可能是龙遇的学生。看来是要给点颜色给他们看看了。   两对年轻人并不知道凌威在想什么,继续撞击过来,这一下很猛,凌威躲闪慢了一线,夏春怡的腿部被一位年轻人捏了一把,她脸色立即变得更加艳红,低声说道:“凌威,我们我们结束吧,有人不规矩。”   “结束?早了点,我想玩玩。”凌威在夏春怡耳边轻声说道:“别怕,顺着我的无不走。”   “好。”夏春怡答应一声,对凌威,她有一种信任的感觉,似乎凌威说没事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   凌威手腕微微翻动,快速在腰间抽出一根细小的钢针,压在手指下面,眼角瞄着一对正在靠过来企图撞击的年轻男女,一个转身,带着夏春怡和她们擦肩而过,手中的钢针在年轻男子的腰间快速扎了一下,立即抽出,小伙子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也没在意,继续向凌威和夏春怡撞过去,刚刚冲到近前,还没有接触到,年轻男子忽然那感觉腹中一阵刀绞般疼痛,撕心裂肺,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惨叫,放开正在旋转的女孩,捂着腹部蹲了下去,那位女孩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摔了个仰面朝天。年轻男子的痛苦没有停息,倒在地板上开始翻滚起来。   舞厅里一阵尖叫,人群四处散开,一起看着疼苦抽搐的年轻男子,龚明汉走到近前,对着年轻男子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别问了,快叫救护车。”有人拉了一把龚明汉:“看样子是急性阑尾炎。”   “不是。”楚韵看了看那个人,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微微抽搐着。迅速下了结论。目光一扫,看到了凌威嘴角的微笑,立即明白过来。转脸对着龙遇:“龙医师,你是行家,看能不能把把脉,看是什么急症。”   第八百零九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下   阑尾炎的痛处在小腹右下角,急性阑尾炎的疼痛激烈而持久,倒在地板上的年轻人痛得虽然打滚,却有短暂的停息,手捂的部位是上腹部,又不像是胃穿孔症状,楚韵是外科主刀手,根据外部症状迅速判断出病变部位是基本功课。可是年轻人的病变第一眼却无法掌握。她眼角看到凌威嘴角的微笑忽然想起在建宁凌威捉弄王开元的事,如出一辙,肯定又是他。   凌威不会无事生非,这样做自然有目的,想起刚才龙遇和凌威的争执,她明白了怎么回事,直接把问题抛给龙遇。   “我看看。”龙遇走到近前弯下腰,开始替倒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把脉。不用楚韵提醒他也要瞧瞧,人是他指使的,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比谁都担心。   年轻人的疼痛又好了一点,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龙遇把脉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三分钟,缓缓站起身,眉头微皱,一时无语。旁边一位谢顶的中年人疑惑地看着龙遇:“怎么回事?龙医师。”   “贾医师,”龙遇打了个招呼:“五脏六腑没病,好像是肝经受损,气於。”   贾医师是中医院的主任医师,是龚明汉特意邀请的,和龙遇私交也不错。听龙遇的语气疑惑,他也弯下腰把了把脉,站正身躯,望了望龙遇:“不错,肝经受损,好像是岔气一样。”   “疏肝理气。”龙遇思索着点了点头。这种忽然的肝经受损他从未遇到过,如果说拿不出方案,大庭广众之下面子上过不去,有贾医师和他观点一致,心中放松了不少,立即提出治疗的方法。   “太冲,三阴交,肝腧、、、、、、”贾医师紧接着说出几个肝经穴位和疏导方法。龙遇向愣在一旁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站着干什么,把人放到椅子上。”   旁边两女一男立即手忙脚乱地把倒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抬到椅子上,凌威注意到就是刚才跳舞故意撞击他们的人,果然是龙遇指使的,那么自己教训他们是没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春怡在一旁也充满好奇,一个中医师,看到奇怪的病症就会压抑不住一探究竟的欲*望,她也有点蠢蠢欲动。   “你说会是怎么回事?”凌威侧脸看了看夏春怡红润的脸颊,姑娘眼睛瞪得很大,轻轻眨动着。   “刚才龙遇和贾元不是说了吗,肝经受损。”夏春怡轻声说道:“肝主筋骨,疼痛应该是肝经问题。”   “见识不错,不愧是优秀中医师。”凌威点了点头:“不过,肝经怎么忽然受伤的,伤在哪,什么原因。”   “这个、、、、、、他们好像也不太清楚。”夏春怡面色疑惑,柳眉微蹙。   “不太清楚原因就拿出方案,不怕出错?”凌威笑了笑:“我看他们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他们的面子。”   “五脏六腑没有损伤,只是气血问题,调理一下无论如何不会出现大的意外,他们这样的方案没有错。”夏春怡倒是实事求是,并不因为龙遇对她的态度而影响判断:‘换着我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是吗?那么就看着吧。”凌威端起红酒美美地喝了一口,他有分寸,不会出人命。   有人拿过一盒钢针递到龙遇手中,龙遇隔着衣衫很熟练地把几根针扎进那位年轻人的穴位,过了半分钟,年轻人长长出一口气,神色缓和下来。   “好点了吧。”一位姑娘关切地看着那位年轻人,似乎是他女朋友,一边说一边替他擦着脸上的汗水。   “好点了,好点了,龙医师真是妙手回春。”年轻人这时候还没有忘记恭维龙遇几句。   “那是,我们龙医师现在可是保和堂的顶梁柱。”贾元医师竖了竖大拇指,旁边立即响起附和的叫好声。在场的许多都是医学界的人,如此突发的事情处理得沉着干脆龙遇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过奖,过奖,都是我应该做的,医师吗,就是时刻为病患服务。”龙遇打着哈哈,有点得意,眼角有意无意扫视一下凌威和夏春怡。夏春怡微微低头,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的疏肝理气方案谁不会。”   “谁会谁都错。”凌威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细微声响。   “错?不会吧。”夏春怡看着那个完全恢复正常的年轻人,龙遇正在把针一根根拔出来,这样的情况怎么会有错,简直是立竿见影。   “有的气血淤积不是随便就能梳理的,如果淤积在一点不动,梳理把经脉中的气血再运走,针拔下,后力不济,会引起虚脱和昏厥。”凌威轻声解释,夏春怡疑惑地摇了摇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相信眼前的,而且龙遇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医师。   但是,接下来的事立即让夏春怡惊讶无语。凌威的话音刚落,那位站起来的年轻人刚刚活动一下手脚,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脸色苍白,四肢微微颤抖着。那位女朋友一把抱住他,大声叫了两句,没有回应,焦急地把脸转向龙遇:“龙医师,快救救他,你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眨眼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你的针灸出了问题。”   “不会,我的方法绝对不会有问题。”龙遇加重语气,显得很肯定:‘贾医师和我的看法也是一致。““既然没错,他怎么没反应,死了我可饶不了你。”那位姑娘尖叫起来,面对这样的情形谁都会失控。   “别急,我先看看。”贾元医师再次检查一下年轻人的呼吸,松一口气:“放心吧暂时昏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有生命危险,怎么不醒过来。”女孩紧追不舍地问了一句。   “别罗嗦,让那个龙医师想办法。”贾元心里也没谱,把问题抛给龙遇。龙遇弯腰又把了把脉搏,直起腰靠近贾元,低声嘀咕着:“经脉虚空,那种淤积竟然无法松动,这样下去会残疾。”   “送医院?”贾元很慎重,这是最好的方法。龙遇犹豫了一下。假如刚才自己没有治疗过,这种方案他一定会接受,关键是自己已经动过手了,现在送医院等于治疗失败,不仅在夏春怡等人面前丢尽颜面,而且有损于保和堂的声誉,保和堂经理不在京都,他时代理,也就是代表京都保和堂。   “怎么办?”夏春怡下意识低声问了一句,凌威刚才的判断那么准,她不得不相信凌威,作为中医师,她也不想龙遇丢脸,毕竟关系到中医的声名,一旦传出去也会迎新啊刚到和仁堂。   “三阴交斜向下四十五度。”凌威快速说了一句,继续端起酒杯喝酒。   “行吗?”夏春怡相信凌威是因为刚才的准确判断,但凌威说出的方法也太简单了,简单得喝眼前的疑难病不成比例,不得不令人怀疑,而且印象中凌威也只是略懂医术而已。   “没问题,这种情况我见识过。”凌威说话还是很快,有种理所当然的味道。本来就是他搞出来的,当然有把握掌控。   “我试试?”夏春怡有点心动,眼睛瞄着那位眼睛紧闭的年轻人。   “去吧,有问题我兜着。”凌威给了夏春怡一个鼓励的微笑。夏春怡缓缓站起身,靠近那位年轻人。龙遇立即条件反射般看着夏春怡:“你要干什么?”   夏春怡没有理会龙遇,缓缓弯下腰把脉,倒不是故意轻视龙遇,而是脑海中考虑着凌威的话,不断思量着。年轻人的脉搏跳动很奇怪,一半旺盛无比,一半虚弱空虚,这样的极端一般很难见,就像一条河流在中间忽然被截断,上游水位很高,奔腾汹涌,下游水流干涸,细弱无力。空虚的一端应该就像凌威说的那样,被龙遇错误地疏导了出去。找到了根源,对照凌威你说的方法,心中立即明亮起来。   “怎么样,有方法吗?夏医师。”龙遇看着松开年轻人的脉搏缓缓站起来的夏春怡,淡淡问了一句,在夏医师三个字上特意加重语气,有点不屑,言下之意,自己和贾元无法解决的问题,夏春怡也不会有方法。他有自信,他是京都有名的医师,不然保和堂在京都发展也不会选上他。   “可以。”夏春怡声音很淡,但听得龙遇一下子睁大眼,满脸诧异。   第八百一十章 夏春怡的自信   “你说什么?”贾元在一旁追问了一句,一脸不可思议。在京都夏春怡也是个名家,但现在她还是半工半读,大多时候还在医学院进修,声名主要是来自她的父亲夏老先生,保和堂在京都招揽人才的时候也考虑过她,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龙遇,这就说明她比起龙遇等人还是稍逊一筹。夏春怡一直冷眼旁观,现在出面一般人都认为是好奇,绝对想不到她会有办法。   “我说可以治疗。”夏春怡瞄了一眼笑微微的凌威,重复了一句。   “你凭什么?”龙遇感觉到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要是夏春怡有办法他可就更难堪了,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和和仁堂争锋相对,忽然被夏春怡这样一位小姑娘超越,简直要崩溃。   “凭家传的针灸技术。”夏春怡回答了一句,看起来很老实很平静,却传递着一种信息,她的绝活不容忽视。这时候她也意识到这是个展示的机会,现在保和堂步步紧逼,和仁堂在京都中医界地位一低再低。保和堂还提出举行一次同行的交流,目的是通过实力吞并其他中药堂。保和堂的气势已经远远超过同行,这也是亦芝堂想和和仁堂合并的原因,连横抵*制保和堂。龙遇是保和堂的支柱,有机会打击一下自然能够提升和仁堂在大家心中的实力。   夏春怡生性不是个争强的人,反而有点柔和。但事关和仁堂的前途,她不得不用点心眼,方法虽然是凌威提供的,凌威让她出面自然是属于她,干脆说是家传,为和仁堂增色。   “你家传的是子午流注针灸法。”龙遇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恨不得夏春怡承认自己是胡说八道。子午流注是保和堂老板陈雨轩的绝活,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保和堂无法解决的问题,一个凭着不太成熟子午流注的姑娘怎么可能办到。   “是的。”夏春怡还是很冷静回答。   “原理。”龙遇继续问。凌威却有点不耐烦了,害怕夏春怡被问得被动,大声叫道:“管他什么子午流注,只要能治病就行,快点吧。”   “是啊,你们讨论什么,快点救人吧。”有人大声附和凌威的话。夏春怡立即转身,拿起一根针,弯腰在那位倒在椅子上的年轻人腿部的三阴交缓缓扎了一针,针尖倾斜,三根手指轻轻捻动。所有人都住呼吸看着夏春怡的手,手指细长却非常沉稳,让那个人感觉到完全可以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过了两分钟,那位年轻人没有任何反应,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还是送医院吧,中医不行,一根针怎么可能和西医的先进技术相比。”   “是啊,快点送医院,再耽误可就来不及了。”   “快点,打120.”   夏春怡额头微微出汗,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没有退路,这时候退可就糗大了,比龙遇还要丢人。脑中快速转动,伸出手指在针尾上弹了一下,这是强刺激,最厉害的手法,要想调动被顽固阻挡的气血,应该这样。随着针尾的摇摆,年轻人全身震动了一下,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忽然张开眼,痛苦地叫了一声。气血的忽然流动就像河流,高低相差太大,水流一泻千里自然激荡得很痛苦。   气血已经调动,冲击着钢针,钢针都微微跳动。夏春怡立即取下钢针,伸手在针孔上按揉片刻,看着年轻人面色恢复红润,微微笑了笑:“好啦,没事了。”   年轻人有了刚才的教训,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缓缓站立,在大厅里谨慎地走动着。舞厅里所有目光都跟着他,害怕他又忽然跌倒。一步,两步,三步,年轻人走得越来越快,在大厅里走了三圈,在夏春怡身边停下来:“谢谢你,夏医师,我、、、、、、”   “你什么。病刚好,别多说话。”龙遇瞪了哪位年轻人一眼,害怕他高兴加感激说出不该说的话。年轻人立即闭上嘴不再言语。   “太神了,仅仅凭一根针就治好了。”客人中发出一阵惊叹,如果开始就由夏春怡治疗还显不出神奇,刚才龙遇的一番折腾显得这种病很严重。夏春怡再出手无形中就是站到了龙遇的肩膀上,更加耀眼。   “夏医师,有时间帮我家老爷子瞧瞧,他住在军区大院。”一位跳舞的客人走到夏春怡面前,直接发出邀请。   “谢谢,你留个地址到和仁堂,我一定登门拜访。”夏春怡客气地应答着,“夏医师,还有我这老寒腿,早就听说过你们和仁堂专治,一定要替我瞧瞧。”   “夏医师,我老婆的病很严重,有空你瞧瞧。”   、、、、、、、   一群人围着夏春怡,争相发出邀请,夏春怡应接不暇,大声叫着:“好啦,你们明天到和仁堂,我亲自坐堂。”   “那就这样吧。”龚明汉挤到夏春怡身边,大声叫道:“大家不要打搅夏医师,现在是休闲时间,有问题明天到和仁堂再说。”   舞会是龚明汉特意为楚韵举行的,现在变成夏春怡为中心了,他当然不乐意,把一群人分散开,接着说道:“下面我们继续跳舞。”   舞曲应声响起,舒缓悠扬。龚明汉走到楚韵身边,弯腰做了个手势:“楚师姐,请。”   “不好意思,今天做手术有点累,我想回去休息。”楚韵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显得很疲惫。   “我开车送你。”龚明汉很殷勤地笑着。   “不用,我和表哥一起回去。”楚韵婉言拒绝,向凌威招了招手。凌威迅速走过来,很关切地看着楚韵的脸颊:“怎么,不舒服吗?是不是想早点回去。”   “是,你送我回去吧。”楚韵笑了笑,伸手拉着凌威的胳膊,向龚明汉摆了摆手,并肩走了出去。龚明汉忽然觉得他们的动作有点不对劲,好像超越了表亲的关系,愣了一下,直到凌威和楚韵走出舞厅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楚韵,我送送你。”   追到门外,凌威和楚韵已经走上了街道,在路灯下悠闲地向前散着步,显得很和谐。龚明汉的眉头紧紧皱起来,目光变的有点异样,带着丝丝寒意,拳头渐渐攥起来…他是个优秀的外科手,医学天才,家世显赫,绝对不会也不能输给凌威这样普通的年轻人。自己得不到,宁愿毁了别人也别想得到。   第八百一十一章 小楼夜色   一辆洒水车路过,街道上立即充满水润的气息,轿车接二连三地飞驰,车轮发出阵阵沙沙声。路灯把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凌威和楚韵并肩在街边走着,有很多话要说,单独相处忽然变得无语,心情就像脚步,清脆愉悦。   一座高架桥横跨,端庄大气。两个人缓缓走上去,到了中间最高点,楚韵感到脚腕有点酸,手扶着栏杆站下来,面对桥下川流不息的街道,扬了扬脸,迎风整理一下秀发:“凌威,这里让我想起建宁的大虹桥,认识你的时候你在桥上和小虎摆地摊,一转眼你已经是有名的中医师了。”   “是啊,记得你做心脏手术的时候好轰动,我就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凌威也有点感慨,短短的一年有太多的大起大落。   “你怎么忽然离开建宁了?”楚韵侧脸看了看凌威的脸颊,疑惑地问了一句:“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我只是想回到生长的地方看看,没打搅别人。”凌威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变化真大,我都快不认识这里了。”   “你不是随便看看吧,是躲着什么东西,不然怎么会连保和堂的陈雨轩都四处打听你。”楚韵轻声说道:“下下午她还打电话问我的。”   “你说什么了?”凌威有点紧张,想起建宁的事心中就有点纠结,尤其是叶小曼,为了事业利用一下夏侯公子没有错,可总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还有祝玉妍的忽然出现和消失,完全打乱了他的生活。他对感情的处理不在行,下意识只是想躲避。   “你既然悄悄来,而且京都保和堂的人一点不知情,一猜就知道有原因,我没说你在这边。”楚韵轻轻笑了笑,在感情发那个面的敏感度凌威比她要差得远。   “谢谢。”凌威微微松一口气,他不是怕陈雨轩知道自己的行踪,而是怕叶小曼等人知道,凭叶小曼的实力走漏一点风声他就能打听到。   “谢我什么,谢我说谎啊。”楚韵手掌轻轻抚摸着高架桥边缘的栏杆,声音轻缓:“京都知道你还活着的只有几个老教授和校长,他们很少在学院出现,你要是想静一静就在小楼里呆着吧。”   “也好,我们回小楼吧。”提到自己小时候呆的地方,凌威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是温馨还有点惆怅。兰教授不在了,难免伤感,好在还有楚韵陪着,在某种程度上楚韵是他的好朋友,也算是亲人吧,不至于太孤单。   下了高架桥,拐了两个弯,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医学院的大门。传达室的马大爷向两个人笑着点了点头。进入大门沿着旁边的一条小道走了一会,小院熟悉的院门出现在眼前。医学院学生不多,校园显得很静,这边独立的小院就更加宁静。   进入院门,反手锁上,繁华都市的这一角就成了二人世界。小楼在暗淡灯光下显得很朦胧,脚下的石板道上又有新的落叶,踩在上面发出淡淡的咔咔声。打开小楼的门,楚韵伸手开灯,凌威立即拦住她:“别开灯,我喜欢这种黑暗的感觉。”   “喜欢黑暗,你的习惯好奇怪,黑灯瞎火怎么看得见道。”楚韵奇怪地看着凌威,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小时候贪玩,经常夜里溜出去,习惯了,这个小楼我闭着眼也看得清路,跟我来。”凌威伸手拉着楚韵,向着小楼里面走去,脚步很快穿过厅堂,登上楼梯,一直到了二楼窗口:“你看,不是上来了吗。”   “你对小楼确实很了解。”楚韵看着窗外的夜色:‘这里看风景很好,我最近经常一个人在这里看夜色。““我也喜欢,只是新建的几栋楼房阻碍视线,不然更还看。“凌威指了指窗外,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脸:“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有你的功劳,学院的校长听说我是你的朋友,就放心地把钥匙交给了我,一部分为了方便我居住,另一方面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需要整理整理。”楚韵语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原因,校长希望我把你找回来。”   “那么,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   “我想你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楚韵轻声笑起来:“你看,不是回来了吗。”   “我看,你在这里不仅仅是你说的几个原因吧。”凌威手掌轻轻拍了拍窗户:“这栋小楼是兰教授自己建造的,我在这里的时候看久了并不觉得奇怪,离开这里的这么多年我反复思量过,这个小院有点奇怪,在这里思维相当敏捷。学东西相当快。现在想来我在手术方面的天赋也可能是来自于这个小院的某种魔力。”   “看来瞒不过你。”楚韵轻声说道:“我来到医学院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你生长的地方,直接向校长提出来,校长听说你还在,相当激动,他告诉我兰教授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把小院留着等你回来,当时你应该在青城山龙骨崖,生死未卜,兰教授这样的举动似乎有深意,我就在这里独自呆了几天,四处寻找却毫无所获,只是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在这里思考问题的思维无比清晰,灵感不断闪现,所以就向院长申请住了下来。”   “这个秘密还有谁知道吗?”凌威转脸正对楚韵,窗外透过来的淡淡光线下,楚韵显得很妩媚。   “没有其他人知道,这里应该呆上几天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楚韵轻声回答,一个孤独冷清的小楼,一般人都不会喜欢在这里逗留几天。楚韵是有心,也是缘分。   “我想,兰教授留给我也是有目的,可是他究竟要向我表达什么?”凌威喃喃低语,目光再次转向窗外,陷入短暂的沉思。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张慈爱的笑脸,老人是严师也像慈父,但离开以后忽然感觉他又带着神秘,对他的过去自己竟然一无所知。直到在崔溪镇见到那张瘟疫的病毒结构图谱,凌威才发觉老人不仅仅在西医方面有独特的造诣,中医也不简单,只是他一直研究的是超越现实理论级别的东西,不为人注意而已。这种研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要多想了,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研究。”楚韵轻轻靠近凌威,黑暗的环境让那个矜持的女人更容易放开一点,脑袋缓缓倚在凌威的肩头,感受一种如山般踏实的感觉。在建宁,楚韵对凌威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是先有祝玉妍,后有叶小曼,还有陈雨轩和童婉茹。楚韵不喜欢和别人争东西。失落之余选择了离开建宁到京都进修,学业和距离或许会让自己忘记许多事。   但是,到了京都她忽然发现自己错了,凌威的影子一直在,不仅在心里还在生活中。凌威从小到大生活的那栋小楼像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去探寻,一探寻就不可收拾,干脆住了进去。最近又做了几个奇怪的梦,梦到了凌威在小楼上看风景,没想到凌威竟然真的来了,是不是兰教授也一样可以感觉到凌威的存在才把小院留给了他。   想到这里,楚韵觉得有点诡异,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凌威感觉到她的寒冷,下意识伸手搂住楚韵的肩头,声音关切:“你冷吗,回房间歇着吧。”   楚韵轻轻摇了摇头,立即想到光线很暗,凌威看不到,轻声说道:“不用,我想站一会。”   “好吧。”凌威思绪依旧很飘忽,又搂了搂楚韵,楚韵闻着凌威身上特有的男人味,心中一阵温暖,缓缓闭上眼。现在凌威是自己的,至少暂时没有人打搅,可以慢慢享受这种感觉。   凌威的心中也有一种踏实感,想到兰教授,他会有孤独感,现在楚韵在身边,那种孤独感减少了很多,就像多一个亲人,还有点淡淡的甜蜜。   年轻男女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来的时候让你猝不及防,茫然无措,不知如何面对,碰一下又怕那种感觉荡然无存。人生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朦胧而不可知才会精彩。   第八百一十二章 夜探   医学院不远处一排居民区某个房间,一位络腮胡蓝眼睛的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眼睛看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语气不悦:“我就不知道中国人为什么喜欢品茶,”   “琼斯先生,这是个人爱好。”旁边一位年轻人恭声回答:“您可以选择别的饮料。”   “麦克,你是讥笑我不懂什么风雅。”琼斯不悦地看了年轻人一眼,茶杯靠近嘴边,用力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说吧,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一直监视医学院的那个小院,没有发现他回来。”麦克立即回答。   “怎么判断他有没有回来?”络腮胡琼斯目光闪动,紧盯着麦克。   “回到房间肯定要亮一下灯。”麦克的回答很肯定:“我们的人一直盯着,整个小院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他们回到自己的家绝对不会偷偷摸摸。所以只能是没有人。”   “有道理。”琼斯点了一下头:“把人叫进来,我要宣布行动。”   “什么行动?”麦克疑问了一句。   “进入小院看看,小楼里一定隐藏着什么,凌威刚到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寻找,我们要抢先一步。”   “是不是太冒险,我们不知道凌威什么时候回来。”麦克小心提出疑问。   “你不会派人盯着医学院附近的道路吗,凌威一旦出现,立即无线联系。”   “是。”麦克答应一声,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带进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身材很壮实。   “你们三个人盯住道路,其余的人进入小院,寻找有用的东西。”琼斯手指着几个人,分完工,紧接着声音忽然提高:“我再申明一下,凌威的身手很厉害,不要大意,一旦发生意外,我希望你们不要说不该说的话,至于各位的家属,我们不会亏待。”   “您放心,就算死我们也不会透露半句。”一位手下大声回答,中气十足。   “好。”琼斯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真的遇到凌威,你们尽管跑,没有绝对把握不要正面冲突。”   “是。”几个年轻人回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麦克,转移地方。”那几人刚刚离开,琼斯猛然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好好的,为什么要走?”麦克不解地看着琼斯。   “不为什么,我们不能低估对手,这边靠近医学院,不用费力就可以找到。”琼斯快速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经常换地方没有错。”   “凌威真的那么厉害吗?“麦克嘟囔着:‘什么时候会会他。““你别冲动,那样会让你死的很惨。”琼斯一点也没留面子,直接回答:“凌威的实力可是拳王级别。”   “拳王级别。”麦克语气有点兴奋。琼斯白了他一眼:“你这家伙是不是想碰碰?”   “不是我,我的一个朋友,您放心吧,我不会亲自上手,”麦克摇了摇头:“我会注意分寸的。”   医学院院墙外面,几个黑衣人隐藏在一些花树后面,悄悄找寻时机。不远处楼房三楼的一个房间内,窗帘只留下一条缝,没有开灯,显得很黑暗,一男一女两个人并肩而立,女子低声说道:“小泉明智,你确定凌威已经回到小楼了。”   “当然,朱珠,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他们早就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灯。”小泉明智低声回答,停顿了一下:“他们会不会、、、、、”   “不会,凌威不是那种人。”朱珠迅速打断小泉明智的话,小泉明智的话她很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凌威刚到京都就会和楚韵怎么着,那也太快了吧。真是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如何向祝玉妍解释。   “但愿不会。”小泉明智微微叹息,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男子优秀出众,女子漂亮温柔,不发生点什么才叫奇怪。   “要不,我们直接通知凌威,即使他不愿意跟着我们走,也会知道大姐在关心他。”朱珠嘴里说凌威不是那种人还是有点不放心,看着那栋小楼黑洞洞的窗口,柳眉微蹙。   “不用通知,他们也无法安宁,你看那边。”小泉明智忽然指了指京都医学院院墙,在墙下阴暗处有几个黑影在晃动着。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飞身攀上墙头,看了看四周,另外两个人也紧接着跳上去,三个人弯腰趴在墙头上,向下观察着落脚点、“快,通知凌威。”朱珠有点焦急。小泉明智抬手晃了晃:“不用,凌威我了解,这点小事他应付起来小菜一碟。”   “不过,任何人都有大意的时候,我看还是提醒一下。”朱珠再次提醒,祝玉妍给她的指令是保护凌威安全,小心没有错。   “怎么提醒?打手机不知道号码,大声喊又会暴露我们。”小泉明智思索着,忽然眼睛一亮:“朱珠,你不是说要放烟花吗,好像买了不少,快点拿两个过来。”   “我是闹着玩的,这时候哪有时间玩那个。”朱珠不解地看着小泉明智。   “你快点,等会再解释。”小泉明智眼睛盯着远处院墙上的三个人,低声催促。朱珠立即拿来两根烟花,小泉明智迅速点燃,向着医学院的方向,烟花飞出,灿烂亮丽,明亮时刺眼夺目。   楚韵依偎着凌威,两个人正处于恍惚迷蒙不愿意思考的境界,烟花的尖瑞声音和刺眼的光芒一下子惊醒了他们两,不由自主抬眼瞧过去,烟花很美,美得让人心醉。但凌威却醉不了,在睁眼的刹那间,烟花光亮映照下,几个身影在墙头上晃了一下,只是一闪,凌威可以断定不是眼花。轻轻推了一下楚韵,低声说道:“有客人驾到。”   “客人在哪?”楚韵惊讶地向窗外看了看,伸手准备开灯。   “别。”凌威拦住她:“翻*墙进来的,不要惊动,”   “那,我们报警。”楚韵紧张地抓着凌威的胳膊,语气急促。   “报警干嘛,我倒要看看他们倒底要干什么。”凌威笑了笑,伸手抱着楚韵的腰,身体向上跃起,另一只手抓住上面的一根横梁一翻身带着楚韵爬了上去,横梁比较粗,两个人调整一下姿势,稳稳趴在上面向下看。楚韵整个人都重叠在凌威身上,紧张刺激过后感觉的一股温馨,无论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是事实。   一阵脚步声在楼下响起,好像有几个人,四处分散着转悠了一圈。脚步声集中到了楼梯口,几个人慢慢走了上来,手里都拿着微型手电,手电光光圈小而集中,四处照了照,有人低声说道:“这里什么也没有,让我们找什么?”   “和医学研究有关,应该是论文或者什么记录。”   “那就是在书房。”有人拿着手电照了照旁边的书房门口。   “不可能,如果在书房,那个楚韵在这里已经很久,一定早就发现了。”   “那么,我们怎么找?”   “找隐秘的地方。”   “好,快点,小心凌威回来,听说他可是很厉害。”   几个人四处散开,手里拿着东西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发出一阵乒乒啪啪的声响,足足几分钟,一个人低声说道:“这里有问题。”   手电光一起聚集过去,那是挂着一幅山水画的墙壁,一个人正在用一根短小的铁棍敲打着:“你们听,是不是有轻微的空洞声。”   “是有点。”有人附和了一句:“但是,这墙壁光滑,一点缝隙也没有,不可能打开。”   “我来查看一下里面有没有东西。”一个人掏出一个方盒子,按在墙上慢慢滑动,盒子上有个红灯不断闪烁,不时发出滴滴的声响。   “有东西吗?”那几个人把希望集中在那个仪器上,充满期待。   “好像有金属,我再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纸质的东西。”拿着仪器的人又凑近一下仪器,更加认真搜索。   这栋小楼的每个地方凌威都很熟悉,一直没有找到疑点,见几个人贴着墙,忽然害怕对方真的发现什么。看来要想点办法把这伙人支走,脑中迅速转动一下,缓缓把楚韵放在横梁上,自己向前爬了一点,动作很轻,那些人全神贯注在那面墙壁上,没有人注意上面的轻微声响,凌威来到一个人的正上方,脚尖勾着上面的横梁,身体缓缓向下探出。   第八百一十三章 挑战   (最近忙新书,暂时一章,下月继续两章每天。)   凌威的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特殊调理,又经过不断训练,柔韧性相当强,卷曲着向下没有一丝动静,几乎空气的流动都没有,一边下放一边伸手抽出一根钢针,脑袋靠近那个人脸颊的时候轻轻吹了一口气,手中细小的钢针迅速扎了一下,身体回收,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被针扎的人原本静静站立,观看着同伴在墙壁上搜索,忽然感觉有人靠近吹了一口气,紧接着后背一阵发麻,似乎还有阴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惊呼:“这小楼有点邪门。”   “有什么邪门?”旁边的人问了一句。   “好像有别的人在我们中间。”   “你的幻觉吧,我们就这几个人。”一位同伴迅速用手电巡视一圈,当然找不到其他人。   几个人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面墙壁上,另一个人也忽然叫起来,声音都有点颤抖:“我怎么也觉得这还有别的人,刚才在我耳边吹了一下,后背发麻。”   一个人的感觉可能是紧张产生的幻觉,两个人同时觉得有人就很奇怪了,几个人的手电在房间内快速绕动着,形成交叉的网,把房间照得有点梦幻,没有找到疑点,反而让他们更加不安,相互对视了一回,拿着小盒子仪器的人低声说道:‘我们走,离开这鬼地方。“走总是比来得快,几个人迅速下楼。凌威抱着楚韵从上面一跃而下,靠近窗口,恰好看见几个人从原来的地方翻*墙而出。楚韵长长出一口气,语气有点兴奋:“凌威,你真厉害,不动声色就把他们吓跑了。”   “他们只是普通的角色,胆量比较小,要是真正经过训练的高手早就发现我们了。”凌威微微思索着:“对方并没有希望在这里找到什么,只是试探一下我们的警惕性,放他们走显得我们并不在意这里,毫无秘密。”   “说得有理,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来了。”楚韵表示赞同:“不过,我在这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是不是跟着你来的。”   “或许吧,这些人不可怕。”凌威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栋楼房:“我在奇怪刚才燃放的两根烟花。”   “烟花有什么奇怪的。”楚韵也望着原来燃放烟花的地方,所有楼房的窗口都没有光亮,楼房的背影像一面黑暗的墙壁。   ;“只燃放了两根,还是在那几个人刚好攀上墙头,烟花的光亮恰好让我发现那几个人,时间和分寸计算得恰到好处,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做到的,”凌威低声解释,语气充满疑惑。   “别费神了,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楚韵拉了拉凌威的胳膊,轻声安慰:“放烟花的人在提醒我们,应该不会是有什么恶意。”   两个人没有开灯,回到房间,借着窗外流泻进来的淡淡光亮,楚韵整理一下床上的被褥,拍了拍床板:“睡吧。”   “你睡哪?”凌威站立着没有动。   “我当然也睡在这里,我不怕,难道你还害怕。”楚韵轻轻躺在床上,轻声笑道:‘拜托,我是女孩子,刚才的一幕谁都会害怕,我不靠着你睡还能怎么办。““没想到楚大医师也会害怕。”凌威笑了笑,他可不是一年前那个有点腼腆的年轻人,大方地在楚韵身边躺下。   这是个没有人打搅的世界,一男一女静静躺着,他们之间有淡淡的暧昧但不是太强烈,心中都充斥着刚才的一幕,还有对神秘小楼的猜测。有个人躺在身边,不一定是激情荡漾,那种踏实感让凌威的心觉得不孤单,迷迷蒙蒙进入了梦乡。窗外再次响起烟花的爆炸声,伴随着一个姑娘的咯咯娇笑声,声音好熟悉,凌威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迷糊间分不清,但是他没有去细想,因为笑声充满着欢乐,这样的笑声没有危险,只有温馨。   凌威醒来的时候楚韵已经不在身边,下床洗漱一下,刚走下小楼,楚韵就迎面过来:“早点好了,我刚要去叫你。”   “什么好吃的。”凌威皱了皱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煎鸡蛋?”   “你鼻子真灵,跟我来。”楚韵招呼凌威走进用餐的房间。餐桌上的东西很丰富,有豆浆,有牛奶,有包子,还有面包和煎鸡蛋,真是中西合璧。   “不错。”凌威趴在一盘烤面包上,又嗅了一下:“烤得不错。”   “谢谢夸奖,吃吧。”楚韵把一盘东西推到凌威面前,继续说道:“今天准备干什么?”   “今天、、、、、、”凌威还真没想过具体要干什么,脑袋迅速转了一下:‘我到和仁堂看看,昨天帮了点小忙,今天还有点尾巴处理。““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好久没有看你坐堂问诊了,我也想再次研究一下中医。”楚韵拿着一块面包,慢慢塞进嘴里。   “欢迎。”凌威笑了笑,笑容很灿烂。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楚韵打开手机听了一会,满脸不悦地把手机扔在一边。凌威疑惑地看了看她:“怎么啦。”   “学校有事,让我立即去一趟。”   “你去吧,我一个人又不是摸不着路。”   “好,我处理完这边的事赶过去。”楚韵匆匆吃了两口,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起身告辞。   踏进医学院办公室,楚韵觉得气氛有点不对,院长和几位教授正襟危坐,神态严肃。楚韵稳定一下心神,向院长笑了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人到齐啦,我就说一下今天开会的目的。”院长说话很干脆:“目前我们医学院的外科手术是国内一流的,这是一种荣誉但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最近广西省出生了两对连体婴儿,一家条件好,已经把孩子送往某知名国家,这是对我们祖国医学的侮辱,好有一对连体婴儿在国内举行手术,这就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只许成功,有关我国医学的声誉。”   “连体我们又不是没做过,用得着这样慎重吗。”有位老教授提出意见。   “不是普通的连体,连接点是心脏,最难下刀的地方,情况比较复杂,我们马上到胸外科办公室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可行方案。”院长做了个坚决的手势:“国外已经发出挑战,让我们没有把握就把人送过去。”   “太欺负人了,我们一定行。”一位三十多岁的教授火气很大,嚷了一声。院长看了他一眼:“行不行不是凭信心和意气就可以的,需要实力,老实说,凭我们的实力还不是有把握,孩子很小,血管极其细弱,需要绝对的耐力和细心,我们都老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年轻人。”   提到年轻人,所有目光都投向楚韵,不可否认楚韵是目前医学院最杰出的外科主刀手,独立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而且很成功,是一些有十几年经验的主刀手都难以做到的。楚韵现在是医学院最大的希望,不然院长也不会很干脆地让她住进兰教授的小院、“楚韵,你觉得怎么样?”院长见楚韵默默无语,追问了一句。楚韵是医学院历年来最特殊的学生,到医学院进修的都是下面院校挑出来的精英,但临床经验都比较缺乏,还需要磨练,只有楚韵,已经是一流主刀手,先有经验再修理论事半功倍,楚韵的身份也变得特殊起来,既是学生也是医科大学的讲师,“我需要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决定。”楚韵声音冷静,没有丝毫激动:“如果不行,我们就放弃。”   在楚韵眼里只有病人,没有院长说的那种国家荣誉,治不好就让更有把握的人治疗,这是治病救人的基本原则。   “好,我们看看具体情况。”院长对于楚韵的慎重很赞赏。立即带着人离开办公室,走向外科大楼。   四楼胸外科,院长刚刚踏进门,所有医生都站起来,外科主任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徐院长。”   “不用客气,我们要看看那个连体婴儿的资料。”徐院长年岁虽然大,行动却干净利落,直接走到显示屏前站立。楚韵紧跟着站到他身边,其他人陆续围过来。   外科主任伸手打开开关,屏幕上出现一幅幅画面,外科主任轻声解释:“这是两个连体婴儿的照片和资料,大家看,他们的心脏相互连接,都是很独立完整,这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如果进行手术无需选择取舍一个。但是,有一个最严峻的问题,血管粘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大出血,婴儿太小,来不及补血就会有生命危险。”   “你的意见如何?”徐院长再次把目光转向楚韵,楚韵柳眉紧蹙,思索了好一会,缓缓点了点头:“我可以做。”   第八百一十四章 和仁堂   阳光越过街道对面不太高的楼房照在和仁堂宽阔的大门,一直照进大堂,灰白色地板,古色古香的中药柜,大堂一边有两张暗黑色桌子,桌子两边相对放着一张椅子和一个凳子,椅子是医生坐的,凳子属于来的病患。这样布局是最传统的中药堂的样式。医生通过望闻问切掌握病患的情况,开出药方直接到旁边的柜台上抓药,相比较现在的医院这是个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当然,能保持这样传统的一个原因就是中药堂的病患不是太多,现在的社会,人们大多数还是相信医院里先进的仪器,这也导致了学中医的人相对减少,中医和西医不同,西医依靠一些严格的临床总结和科学论证,用药和诊断都有点程序化,容易掌握,中医需要悟性和敏感性老感觉人体气血的细微变化,还要研究那些变化多端的药材,有点不可捉摸性,学好不容易。   夏春怡细心地把柜台和桌子擦了一遍,又把地版拖干净,擦了擦脸颊的汗水,露出一丝微笑,一位姑娘快步走进来,见到夏春怡有点夸张地叫起来:“夏大小姐,你怎么又干活,你好歹也是个老板。”   “最近睡不着,起早就先把里外打扫一下。”夏春怡淡淡笑了笑:‘我哪是什么大老板,和仁堂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景气,我都有愧于祖上了,你就叫我夏春怡吧。”   “那可不行,还是叫你夏医师吧,我们几个同学还得你多多指教呢。”那位姑娘咯咯笑着,走到换衣间去换衣服。夏春怡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点羡慕。她喜欢中医,但是和无忧无虑的学生不同,她是夏家的独女,父亲中年得女,等到夏春怡长大他已经老了,所有祖传的基业都落在夏春怡柔弱的肩膀上,夏春怡有点不堪负重的感觉。尤其最近保和堂在京都崛起,风头强劲,一下子让京都原有的中药堂都黯然失色,生意一落千丈。   “夏医师,夏老板。”和仁堂的员工陆续上班,勤快地打着招呼。夏春怡坐在桌子边一一点头。和仁堂不大,但是根基深厚,员工也有二十几个,有专门熬药的,针灸的,拔罐的,推拿的,为了赶上潮流,夏春怡咬了咬牙买了彩超,又多了两个彩超的护士。   “夏丫头。”一声温和的称呼。在这里唯一称呼她丫头的就是陈老先生,六十多岁,和父亲是师兄弟,也是和仁堂的一根顶梁柱,若大年纪还一直坚持坐堂问诊。   “陈叔,您请坐。”夏春怡站起身,把陈老先生让到另一张桌子边坐下,倒一杯茶放在老人面前。   “夏丫头,听说昨天几位实习的学生到保和堂去了,是不是啊?”陈老喝一口茶,又把茶杯放下,继续说道:“我就说吗,这些学生哪有自己的徒弟靠得住,你看我几个徒弟,我不松口绝对不会离开我半步。”   “陈叔,不怪他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夏春怡温和地笑了笑,眉头微微蹙着:“您的那些弟子就让他们出师吧,我们和仁堂的收入已经比较少,难以维持高一点的薪水,不要耽误几位师兄弟的前程。”   “耽误什么前程?和仁堂在一天他们就不能离开和仁堂,不能忘恩负义。”陈老很严肃地摆了摆手,旋即叹了一口气:“夏丫头,说良心话,在这里你开的工资已经很丰厚了,我不是什么出名的医师,中医院我的弟子没有学历进不了,传统师传和祖传的中药堂他们进了也没地位。你别多想,我们和你患难与共,拼了我这根老骨头也要挺过难关。”   “谢谢您。”夏春怡感激地笑了笑,心中充满温暖,没有什么比艰难时候的支持更令人感动的。但是,并不能减轻夏春怡心理负担,过度的信任发反而加重了一点责任感。她要考虑很多人的出路。   几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走进来,簇拥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夏春怡诧异地叫道:“爹,您不是在修养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身体很好,用不着休息。”夏老爷子呵呵笑了笑:“今天起,我和老陈师弟一起坐堂问诊,我就不信谁能把我们和仁堂挤垮,我活在一天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老掌柜,我们又可以并肩做事了。”陈叔开心地笑着:“我几位不成器的徒弟也可以再长点见识。”   “陈师弟,你别激我,我会把医术全部传给他们的。”夏老爷子扫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大家就在一旁用心看,不懂的提出来,算我感谢大家这么多年对我们和仁堂的支持。”   “谢谢老掌柜。”几位中年人一起表示感谢。听得夏春怡眼圈微微泛红,父亲这样做是在做最后的努力,一大把年纪再次坐回医师的位置,挽救不了和仁堂,只有把祖传的手艺交给几位中于夏家的弟子。   夏老爷子是附近的名人,当年在中医界也是叱诧风云。坐堂问诊的事昨天就放出了消息,一些老患者和知道他威名的人闻风而来,夏老爷子刚坐下,就有一帮人涌进来,老爷子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开始一个个诊断疾患和开方,那几个中年人恭敬地站在一边,老人诊断以后他们也逐一给患者把脉,然后对照药方提出疑问。夏老爷子一一解答,听得夏春怡和那几个中年人频频点头。生姜还是老的辣,夏老爷子几十年积累的经验非同小可。   夏老爷子身体不是太好,忙碌了一会有点气喘。夏春怡急忙倒上一杯茶:“爹,你歇一会。”   “好,老陈,你来吧。”夏老爷子把患者让给另一张桌子边的陈老爷子,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门口进来几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相互扶着,腿脚明显不便。进门扫视一眼,有点疑惑。夏春怡认识,是经常义诊的对像,昨天下午刚去过,一个院子里全部是风湿,在那里还遇到了亦芝堂的吕布青。   “几位大叔,请坐。”夏春怡客气地打着招呼:“刚好今天我爹坐堂问诊,等会帮你们瞧瞧。   “不麻烦老掌柜,我们想找另一位医师治疗。”刚进门的几位老人中有人回答了一句。   “我们的医师今天都在这里,你们看要哪一位。”夏春怡伸手划拉一圈,今天和仁堂的医师确实都在,谁也不愿意错过向老掌柜学习的机会。   不用老掌柜,点名要别的医师,也就是说那位医师一定有令他们信服的地方,手艺肯定不错。大厅里的人相互看了看,就连陈叔和老掌柜都饶有兴趣地抬起头观看。想知道和仁堂哪位出类拔萃。   “不是他们。”那位说话的老人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夏春怡感到一阵诧异,人都在这里,竟然没有,怎么回事?她脱口而出:“那个人姓什么?”   “不知道。”老人回更是奇怪,见所有人一起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就是昨晚夏姑娘带到我们那里义诊的医师。   “你说的是凌威。”夏春怡恍然大悟,凌威是临时遇到的,没有向几位老人介绍,当时夏春怡觉得也没有必要介绍。没想到几位老人竟然找到了这里。   “凌威是谁?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夏老爷子疑惑地看着夏春怡:“是你的老师吗?”   “不是,只是刚刚遇到的一位朋友,他自己说懂一点医术。”夏春怡老实回答,心中忽然出现一点疑惑,凌威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略知一点医术吗?为什么这几个疑难病患者点名要找他。   “夏姑娘的意思是说不是你们和仁堂的。”那几位老人脸上同时露出一阵失望,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那么,他为什么让我们今天来这里就诊。”   “那就要问凌威了。”夏春怡一边回答一边下意识伸手掏手机,旋即又放弃,自己根本就没有凌威的手机号码。   “这个凌威倒底在什么地方工作。”旁边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谁找我。”   所有目光都转向门口,一位身材壮实,面容清朗的年轻人大步走进来,动作大方自然,目光明亮坚定。走到几位老人面前,点了点头:“几位大叔,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不要紧,不要紧。”几位老人中那个喜欢说话的满脸堆笑:“只要能治好腿,我们等一天也愿意。”   “好吧,你们稍等。”凌威转脸向夏老爷子等人点头示意,然后看着夏春怡:“有专门的房间吗,我需要安静地替几位老人治病。”   “有,跟我来。”夏春怡立即带着凌威走向后面的一个办公室。大堂里一时议论纷纷,陈老的一位弟子好奇地看着那几位老人:“你们是什么病?”   “风湿。”一位老人笑着回答,对于老毛病好像习惯了,并不怎么难过:“我们几位都是关节粘连,很严重,原本以为以后就不会正常走路了,没想到昨天遇到这个小伙子,发现了希望。”   “不可能吧?”陈老的弟子惊讶地说道:“这种病京都保和堂的龙遇据说可以治,但是后期效果不怎么样,他是用什么方法,针灸还是外敷药物。”   “他是、、、、、、”那位老人脱口而出,刚说了两个字,一起来的另一位老人推了他一把,他立即住口,在中医许多绝活是不外传的,没有凌威允许似乎不适宜谈论。   第八百一十五章 传艺   小办公室精致典雅,茶几,沙发,办公桌,还有一个小凳子,办公桌上有一台粉红色外观的电脑,桌子一角放着一盘小花,一股淡淡的幽香在飘逸。   “这是我爹原来工作的地方。”夏春怡扫视一眼房间,微微笑了笑:“老人家身体不好,办公室就交给了我,我只是添了两样东西,电脑和那盘花。”   “电脑不错,花不好。”凌威一边说一边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谦虚是一种美得,但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在夏春怡面前凌威不必要谦虚,不好就是i不好,直接说出来。   “这花有什么不好,挺好看。”夏春怡疑惑地看着那盘小花,眨了眨眼。   “花很好看,但是这种香味影响判断,中医诊病依靠望闻问切,闻不仅仅是听声音。还有闻气味,人体发生疾病会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尤其是重大疾病。病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味道很淡,你放着一盘花自然影响判断。”凌威轻声解释:“一个好的医师就要全身心投入,影响诊病的东西要全部祛除,包括化妆的香水。”   “没那么严重吧。”夏春怡抬起衣服闻了闻,还好自己没用香水,记得学中医的同学许多都是浓妆艳抹。   “医学没有天才,只有努力,”凌威把花盘搬起来放到一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让那几位老人进来吧,我答应过给他们治病的,不过,这里发生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可以吗?”   “应该的。”夏春怡再傻也看出这个凌威不一般,不过,在这里治病总是对和仁堂有利。为中医师保守绝活是应该的,凌威不想让别人看见也是理所当然,这里是百年老店,都是很有造诣的中医师,许多东西一点就透,绝活当然不能让那些人看到。   夏春怡回到大厅,所有目光都向她透过来,她向着那几位老人笑了笑:“请进吧。”   “春怡,怎么回事?”几位老人缓缓走近凌威所在的房间。夏老先生立即询问女儿:“那个年轻人什么来路?”。   “一位朋友,好像能治疗刚才那几位老人的腿病。”夏春怡轻声回答,其实这也是她了解的全部了。凌威长得很普通,不是容易引人追根究底的样子。   “好像听你说过那几位老人的病症,住一个院子,病情很像似,很严重的风湿,你只能让病情不恶化。”夏老爷子思索着点了点头。他的话让所有人感到惊讶,夏春怡每次遇到疑难病都会向父亲请教,父亲自然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夏春怡无法解决的也就是她父亲解决不了的。夏家的专长是治疗风湿,就连最近风头正健的保和堂在京都的医师也有所不如,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轻松就能超越。   “要不,我进去看看?”一位中年医师轻声提议。立即遭到夏老爷子的反对:“不行,亏你是学中医的,这点规矩都不懂。”   “但是,假如他出了问题会影响我们和仁堂的。”中年医师争辩着说道:“毕竟不知道底细,还是慎重一点好。”   “我相信他。”夏春怡语气不容置疑,仔细想一想凌威的表现,许多地方令她震惊。张丰田治疗那个厨师的马蜂伤是凌威的主意,在舞厅自己治疗那个年轻人的怪病也是凌威的主意,不会是那么巧合吧。   夏春怡话音刚落,一位老人从里面的办公室探出头:“夏医师,这位年轻医师请你进来。”   “我?”夏春怡微微一震,感到非常意外,她是和仁堂的小老板,任何一位身怀绝技的中医师第一个要躲避的就是她。   “去吧丫头,用点心。”夏老爷子微笑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和仁堂的希望。   夏春怡回到小办公室,凌威正在替一位老人把脉,向她点了点头:“过来。”   语气干净利落,夏春怡也很配合地走过去,凌威把老人的手腕松开,夏春怡立即把三根手指搭在老人的脉搏上。凝神体会了一下,然后侧脸看着凌威:“脉搏弦,肝风内动,还有点涩,风寒导致的淤积,平肝熄风,散瘀化结。”   “不错。”凌威点了点头:“开方吧。”   夏春怡略加思索,拿起笔快速写了一会,把药方放到凌威面前,凌威看了一会,拿起笔加了两味药,透骨草,山楂。夏春怡诧异地指了指:“这个透骨草加强穿透性可以理解,这个山楂什么意思?”   “你的药方很好,但是病人不吸收就会严重降低效果。”凌威轻声解释:“这位老人胃部消化欠缺,山楂开胃消食,弥补不足,加强药物吸收。”   “消化不好?怎么知道的。”夏春怡非常不解,刚才把脉只感觉到肝气不顺,没有注意到胃经有什么异常。   “很简单。”凌威看了一眼老人:“刚才病人的呼吸中有细微的酸味,是食物没有消化发酵的味道。”   “这个、、、、、我没注意。”夏春怡有点不好意思,仔细嗅了嗅,确实有细微的酸味。她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凌威说办公的地方不放花是完全正确的。有些事情看起来神奇其实很简单,淡淡的味道还有最常见的山楂成了治疗疾病的关键。   “拿去抓药,一日两剂,十天一疗程。”凌威把药方交给面前的老人,挥了挥手,老人立即走出去,高高兴兴把药方交到柜台上抓药。   “等一会,老人家,请过来一下。”夏老爷子忽然向那位老人招呼一声。老人转身走过去,夏老爷子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老人坐下。柜台上抓药的活计很理解地把药方交到夏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把了一下对面老人的脉搏又看了看药方,微微点头:“高手,细微之处考虑无疑。”   药方既然直接拿到柜台上抓药说明用不着隐瞒,大家都可以看,几颗脑袋一起凑过来,陈叔眉头皱了皱:“都是常用药,药方也是夏春怡的风格,这倒底是谁开的。”   “春怡的药方,但是这两味药是后加的。”夏老爷子指了指最后两味药:“简单的药物,化腐朽为神奇。”   用名贵药物治病算不上本事,用简单药物治疗疑难病才是精妙。大堂里一时议论纷纷。坐堂问诊都停了下来,大家一起等着里面的治疗结果,期盼有什么好的药方传出。那个年轻变得越发神秘。   好一会儿,另一位老人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走了出来,没有等到他走近抓药的柜台。一位中年医师就靠近过去,笑着说道:“老人家,药方在哪里?”   “什么药方?”老人不解地扬了扬脸。   “抓药的方子,难道你没有?”中年医师也有点疑惑。   “没有。”老人回答很干脆,见大家一起疑惑地盯着他,立即解释起来:“没有药方,只是让我回家用小麦麸炒热加上醋附在关节上,两天一换。”   又是一个奇怪的药方,奇怪得让人惊讶,但是没有人怀疑这种方法的效果。   办公室内,夏春怡的惊讶不亚于外面的人。凌威观察一下第三位老人的膝盖,转脸招呼夏春怡:“你来。”   “我?”夏春怡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用手按压膝盖四周,有什么不同吗?”凌威轻声提醒。夏春怡用手摸了摸膝盖:“有点肿,四周粘连,关节活动不利。”   “怎么办?”凌威问了一句。   “需要到大医院做手术,但善后不好,只能用药物保守治疗,基本保持不恶化。”   “你再想想,粘连的本质是什么?”凌威又问了一句,就像老师循循善诱。   “关节失去滋养,四周肌肉异常增生,阻碍了关节运动。”夏春怡顺着凌威的提示回答。   “阻碍的关键是什么?”   “是一些增生的筋索。”夏春怡手指继续按压着,碰到一些硬硬的东西,那就是限制关节运动主要的东西。   “把那些筋索割断不就可以了吗。”凌威说得很轻松,夏春怡却瞪大了眼:“哪有那么容易。用什么?”   “用这个。”凌威手腕一翻,抽出一根明亮的钢针。   “小针刀?”夏春怡惊讶地叫起来,一下子瞪大了眼。   第八百一十六章 传艺2   钢针比一般针灸的针稍微粗一点,但这不是出奇之处,引人注目的是钢针的顶部,原本应该是尖尖的,这根针顶部却是极其细小的扁形,形成锋利的小刀锋。这种针是保和堂特有,在治疗关节粘连方面有特效。保和堂以外的人虽然不知道如何运用小针刀治疗和相对应的药方,但是小针刀的形状都是知道的,尤其是夏春怡这样杰出的中医师,私下里研究过无数遍。当凌威抽出小针刀的时候,她立即条件反射般惊叫出声。   “不错,就是小针刀。”凌威笑了笑:“你也认识?”   “保和堂的绝活,京都医学界谁不知道。”夏春怡眼睛盯着小针刀,满脸疑惑:“你怎么会有这个?”   夏春怡并不怀疑凌威是保和堂的,因为京都保和堂现在的负责人是龙遇,几乎是死对头,自然不会有保和堂的人过来,而且凌威是和张丰田一起来京都的,没有丝毫疑点,只是来看看表妹楚韵。:““会用吗?”凌威把小针刀递到夏春怡手里,“我也仿照这个做过小针刀,但是研究了很久,不知道如何下针。”夏春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偷偷研究别人的绝活不丢人,相反,每一行业的人多少都做过。   “现在试试看。”凌威手指按了按老人红肿的膝盖:“你在这个地方下针。”   小针刀缓缓扎了下去。夏春怡是第一次做,但捏着针尾的手沉稳无比,丝毫没有抖动。凌威微微点头:“感觉到有一条硬索吗,割断。”   夏春怡微微犹豫了一下,手腕横着移动,小针刀的刀锋在感觉到的硬索上划了一下,刀锋轻微颤抖一下,有细小的咔嚓声。凌威立即吩咐:“拔针,换一个方位。”   夏春怡左手手指按压着肌肤,右手手指用力,换换拔出小针刀。手指围着老人的膝盖按了按,又找到一根硬索,把小针刀缓缓再次扎进去,划动然后拔针。不用凌威再吩咐,寻找下一个点,继续下针。一连六次,直到找不到硬索,直起腰看着凌威:“没有了。”   “没有就行了。”凌威示意夏春怡把小针刀收拾起来。夏春怡吧针放在酒精里消一消毒,递回给凌威:“给你。”   “你留着吧,还有用。”凌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现在你根据病患体质开一副行气活血的药方就行了。““这个可以。”夏春怡笑着答应,治疗风湿病是自己的专长,开方手到擒来,拿起笔唰唰写了一会,递给凌威。凌威看了看,顺手递给刚才接受治疗的老人:“自己抓药去。”   “他自己去?”夏春怡诧异地看着那位老人,刚才他的膝盖还不能弯曲,无法行走。还是依靠着别人搀扶进来的,凌威让他自己抓药,不会是说错了吧。   “是啊,不是他自己抓药难道是你我。”凌威笑着向老人噘了噘嘴:“愣着干什么,去吧。”   老人缓缓站起身,慢慢迈了两步,微微有点痛,但是比原来关节无法弯曲好多了。老人对着夏春怡连声表示感谢,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夏春怡惊讶地看着老人的背影:“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针刀吗?”   “是,如假包换。”凌威笑了笑:“是不是很简单?”   “确实简单。”夏春怡实话实说,简单得出乎她的意料。   “本来就不复杂,只是你们想多了。”凌威轻声说道:“关节粘连就是肌肉异常增生阻碍关节运动,切了不就行了。”   “你这是小针刀吗?”夏春怡越发疑惑,许多事情我们看起来很神秘,一旦揭开了,反而觉得有点更加意外。   “当然是。”凌威看着夏春怡的双手:“其实这样简单的动作不是谁都能做好的,必须有针灸的基础,手感敏锐,下针沉稳老练。你绝对不会比保和堂的人差。”   “真的吗?”夏春怡兴奋地嘴角浮起微笑,保和堂可是难以超越的神话,自己难道就这样轻而易举可以达到。   “当然,保和堂的大老板陈雨轩第一次下针也不比你好多少。”凌威想起陈雨轩第一次用小针刀,效果确实不必刚才的效果好。   “你认识陈大老板?”夏春怡的惊讶丝毫不亚于看到小针刀,瞪大着眼,随着保和堂的崛起,陈雨轩的声名在中医界就成了一种传说,尤其是女孩子,都以陈雨轩为偶像。   “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下针不比保和堂差。”凌威结束话题:“我们继续吧。”   “好。”夏春怡伸手替下一位老人把了把脉,然后交给凌威,自己在一旁恭敬地站着,就像一位弟子等待师傅的教诲。凌威替老人把了把脉,久久无语。这些老人的病都是根深蒂固,每个人都是一道医学难题,凌威是天才但不是神仙,不认真努力照样难以解决。   外面大堂内,那些和仁堂的大小老少医师的惊讶丝毫不亚于里面的夏春怡,夏老爷子甚至激动得颤巍巍站起来。指着刚刚从里面出来的老人:“你的腿,你的腿刚才不是不能走路吗,怎么忽然就正常了。”   “哪里正常了,夏医师说还要服几剂药才能完全恢复。”老人笑着拍了拍膝盖,满脸喜悦。   “夏医师,是春怡吗?”夏老爷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儿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手艺的高低自己当然很清楚。   “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是这里的小老板,手艺不错。”老人一边回答一边把药方放到柜台上抓药。   “她用什么方法?”夏老爷子靠近那位老人,追问了一句。膝盖无法动弹,正常的治疗可以用外敷,但也要十几天才有效,还有就是动手术,那样要躺在床上好久。眼前的情况绝对不是这两种。   “她是用、、、、、、”老人脱口而出,说了三个字立即停下来,他是个社会经验丰富的老人,当然知道说话的分寸,谨慎地看了夏老爷子一眼:“你不会自己去问夏医师吗。”   “我确实要去看看。”夏老爷子实在按耐不住好奇,示意其他人不要乱动,自己走进小办公室,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谁啊?”听到敲门声,夏春怡愣了一下,没有她吩咐谁敢来打搅。   “是我,丫头,我可以进来吗?”声音温和苍老。   “我爹。”夏春怡侧脸看了看凌威。   “可以进来。”凌威点了点头,教给女儿当然不会指望可以瞒过父亲。   老人推门进来,向凌威点点头:“我就看看,不妨碍吧。”   “您请坐。”凌威笑了笑,顺手倒一杯水递给老人。   “我们继续吧。”夏春怡看着面前的患者,低声说道:“阴气淤积在足阳明经,胃部消化不良,药物难以吸收,邪气没有导致器质性病变,痛苦但没有确定部位,外敷药达不到效果,只有针灸。”   “不错。”凌威表示赞同:“说说你的方案?”   针灸也是夏家的绝活,主要是传统的子午流注。此时在凌威面前夏春怡却毫不隐瞒。脱口而出:“风府,大陵,三阴交、、、、、、”   “你是根据时间来选择穴位,人体十二条主要经脉按照一天十二个时辰运行,利用运行的盛衰取经脉,这点没有错,但是,每条经络上穴位都很多,你根据什么选择穴位。”凌威了解子午流注最高境界的大周天,一眼就看出夏春怡针灸方案的要点,轻声提问。   “这个、、、、、、”夏春怡思索了一下,很谨慎地回答:“根据每条经脉上几个固定的穴位配合五行取穴。”   “子午流注每个中医师都知道,到了瓶颈就会用各种方法来补足,但是,往往忘记了子午流注本身的发展。”凌威声音很轻,但夏春怡丝毫不敢轻视,凝神倾听。凌威的每个字都显得非常清晰:“每个时辰也可以分为十二,相对应的经脉也同样,有十二个穴位对应,细心计算就可以选出来,治疗会达到事半功倍的地步。”   夏老爷子在子午流注上研究了几十年,夏春怡也是研究了十几年,一直在不断完善,但总是觉得有个关键地方想不通。凌威的话就像一道闪电,让两个人心中一亮,瞬间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夏老爷子忽然抬起头,声音微微颤抖:“你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大周天吧?”   第八百一十七章 自信   “您怎么知道大周天?”凌威诧异地看着夏老爷子。   “我也是在中医界混了一辈子,子午流注针法本来就是按照时辰,怎么会不知道大周天。”夏老爷子微微笑着:“大周天是中国古典哲学的基础,天人合一也是中医的基础,不过大周天针法只是一种传说。据说是子午流注的高境界,虽然有人提醒过,但是我研究了几年毫无头绪,偷偷试过几个病人,也没有进展,还差点出问题,只好罢手,在家传的子午流注开穴法研究上只能另辟蹊径,用五行来配合穴位。”   “老爷子,你们和仁堂的方法已经很好了,口碑不错,五行配合时间是一种创举。”凌威轻声安慰老爷子。说的也是事实,和仁堂能在京都这样的大地方立足自然有点实力,绝非浪得虚名。   “创举我可不敢当,混个生活罢了。”夏老爷子笑得很温和,虽然说得谦虚,但也有点压抑不住的骄傲,在京都立足也值得骄傲:“比起我听说过的大周天针法还是天差地别,那可真叫神奇,一个濒临死亡的患者,几针下去竟然活过来,当时就生龙活虎,简直是奇迹。”   “您听谁说的,好像是亲眼所见。”凌威对大周天针法充满兴趣,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老爷子的身上。   “是亲眼所见,但不是我。”夏老爷子的话中充满遗憾。   “谁见过?”凌威追问了一句。   “京都医学院的一位老教授,姓兰。”   “兰教授。”凌威惊讶地差点跳起来,自己是兰教授一手带大的,应该对他很熟悉才对,然而,分开多年忽然发现对兰教授越来越看不透。   “就是兰教授,他以前经常到和仁堂来坐坐,表面上他是西医方面的专家,事实上他对中医也深有研究。”夏老爷子眉头微微锁起来,陷入回忆:“听兰教授说他毕业于国外知名的医学院,专心西医研究,对于中医并不是太赞同,认为中医在急救方面不如人意。直到又一次到青城山替山区病人义诊。当时是十几个不同医学院校的老师和几位大医院的医师,临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位重症肌无力的患者,很年轻生命却即将终结,已经发展到心肌退化,呼吸困难的时候。当地医院宣告不治,病人家属听说兰教授等全国知名学者和医生在当地,千方百计找到他们,那是在山区的一个小诊所,所有人看到那位年轻病人都摇了摇头,这种病举世罕见,是绝症,只能尽力延长生命,但那样需要大量金钱,在山区的人家这种事想都不会想。为了避免家属再做无谓的努力浪费钱财。兰教授等人当场下了结论,没治。他们的决定粉碎了病患家属最后一丝希望。病人的母亲一下子哭得昏过去,其他人也是愁容满面,恰好有一位中年人路过,看了看病人的情况,轻声告诉病人家属让他试试,病急乱投医,病人家属立即答应。兰教授等人冷眼旁观,并不抱什么希望。那位中年人使用的是针灸,一个小时以后,奇迹出现了,原本瘫坐在轮椅上呼吸困难的病人竟然站起来走路了。这不是用奇迹能够形容的,简直是神话。兰教授立即诚心挽留那位中年人,两个人畅谈了一夜,第二天那个人留下一个病人康复的药方,飘然而去。”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夏春怡听得意犹未尽,见父亲停下来,立即追问。   “后来兰教授去见过那个病患,恢复很正常,兰教授开始研究起了中医。那位医师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怎么打听都没有消息。”夏老爷总摇了摇头,表示遗憾。   “不可能吧,医术那样高明,一定会大有名气,怎么销声匿迹了。”夏春怡充满疑惑。   具有绝世医术的人不可能不治病,治病了就不可能不引起震动而声名远扬。   “确实是没有消息。”夏老爷子重复了一句:“兰教授没有透露任何有关那个人的消息,这也成了一个谜团。”   凌威在一旁忽然无语,心中感到非常震惊,兰教授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大周天针法,对自己竟然闭口不提。夏老爷子说是青城山之行,那么就是自己被捡回来的那一次,青城山和自己到底有什么缘分,大周天针法又和自己是什么样的关联。这些东西堆积起来就像一团迷雾,压得他有点窒息,他必须找出这团迷雾的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应该就是在兰教授身上,在自己生长的那个小楼。   “凌医师,你在想什么?”夏春怡看着呆呆发楞的凌威,现在无论凌威什么来路,凭他的医术和见解也要称呼一声医师了。   “我在想刚才夏老爷子的故事。”凌威笑了笑,缓和一下情绪。   “你说那个神奇的医生为什么没有消息?”夏春怡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听语气恨不得那个医生还在,立即去请教。   “人生无常,他有他消失的原因吧。”凌威淡淡说了一句,大周天针法运用得那样神奇只有天医一族的人,而天医一族寿命奇短,那次兰教授遇到以后,那个人很可能不久就离开了人世。这一点不能说,也无法向夏春怡说,不要说是否能保守秘密,就是天医一脉身后的故事也会让夏春怡不断追问,没完没了。   “是啊,人生无常。”夏老爷子感叹了一句,语气带着沧桑:“那个人变成了又一个传说,兰教授也在几年前离开了,变成了另一个迷。兰教授离开的时候专程和我谈论一次大周天,说来惭愧,一直领悟不到要领,刚才听了凌医师的话茅塞顿开。我相信春怡的针灸水平不久就会更上一层楼。”   “爹,你太抬举我了,我哪能进步那么快。”夏春怡笑了笑,脸色晕红,在凌威面前她只能心甘情愿地谦虚。   “你进步已经很大了,在刚才治疗过程中已经体现了出来。”夏老爷子对女儿充满信心:“只要再接受一点指导就可以超越我们这一代老不死的了。”   “关键是哪有人愿意指导。”夏春怡语气很遗憾,眼角却有意无意瞥了凌威一眼。凌威没有言语,低头观察另外两位老人,这两个人病情较轻,很快开完药方,低声吩咐几句,老人相继离开。   “好啦,这几天我在京都也没地方去,就在这里逗留几天。”凌威眼睛扫视一眼房间:“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在这间办公室呆着。不过就要打搅夏医师了,不知方不方便。”   “欢迎,欢迎。”夏春怡眉开眼笑,旋即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放淡语气:“凌医师如果愿意可以在这里上班,不过太委屈你了。”   “委屈谈不上,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治病救人。”凌威在椅子上坐下,略着休息,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事。”   “这个可以。”夏春怡爽快地答应一声,凌威不求名,对他们和仁堂毫无影响自己还可以学到点东西,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定了。”凌威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天快中午,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哪能让你请客。春怡,你陪凌医师吃顿饭,感谢他的指导。”夏老爷子摆了摆手:“我老了,懒得出去,你们去吧。”   “好吧,爹,我这就去。”夏春怡愉快地答应一声,拉着凌威走出小办公室,刚进入大厅,一位中年医师就递给夏春怡一个红色的请柬,夏春怡随手翻开,入眼一行黑字:定于xxxx日举行中医交流会,诚邀和仁堂参加。下面落款是京都中医学会。   “这是保和堂那个龙遇提出来的,看起来是切磋,实质上是立威,想把京都所有中药堂都收归麾下。”中年医师低声说道:“他们的小针刀技术没有人能相比,我看我们就不参加,虽然有点示弱但总比输了好。”   “为什么要示弱?我们参加。”夏春怡把请柬合起来,随手扔在桌子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改她以往的小心谨慎,反而有点信心满满。大厅里和仁堂的员工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一向娇弱无力的姑娘从哪里来的自信。   第八百一十八章 危险的来源   某国西海岸。   碧空如洗,海水拍击着沙滩,留下一道优美蜿蜒的长线。岸边不远处一栋别墅内,一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中年人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海面,似乎在看海鸥点点。   “将军,您叫我们来有何吩咐。”说话的是一位精明的年轻人,黑头发黄皮肤,一口流利的汉语。   “龙扬,你来这边有几年了,怎么连语言都学不会。”将军转过脸,盯着年轻人高高的眉棱骨。   “抱歉,将军,我只是对训练感兴趣,至于语言,实在不是我的强项。”年轻人龙扬声音干脆有力。   “语言在执行任务中会有影响,不过,这次是到你们国内执行任务,不会有任何影响。”将军看着龙扬笔直的身姿,赞赏地点了点头:“作为特种作战部队的精英,你的能力我绝对相信,希望你这次能够圆满完成任务。”   “将军请放心,任务高于一切。”龙扬高声回答:“什么任务,请指示。”   “到京都除掉一个叫凌威的人。”将军拿出一张相片,扔在桌子上。   “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需要我们出面。”龙扬看了看相片,很普通的年轻人,看不出出奇之处,更谈不上什么霸气,绝对不是一方枭雄或者哪国的政要首脑。   “他只是一位中医师,没什么背景。”将军瞄了一眼相片:“埃及方面已经派人过去了,但一直没有行动,他们可能认为凌威不可能发现某种秘密,有点手软,其实,只要有一点危险就应该戮杀,你的任务就是帮他们一把。”   “一个普通医师,我一个人就可以。”龙扬轻蔑地笑了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在说杀鸡焉用牛刀。   “不能大意,据我所知那个人并不好对付,你带八个人,见机行事。”将军轻声提醒:“日本的井上家族也插手了,还追杀过这个人,没有成功。”   “井上家族?他们可是智慧与实力并存,日本不可多得的狠角色。”龙扬对世界各地的杀手组织都有点了解,微微感到诧异。   “是的,你要绝对小心,摸清底细再动手,确保万无一失。”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对付他吗?”龙扬问了一个按规矩不应该问的问题,一般来说,让他们出手的都是极大机密。这次他是觉得一个普通医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同时也充满好奇。   “我们和埃及联手,通过一位姓兰的教授,研究出一种和基因有关的药物,接下来向更大的方向发展,我们不希望中国有人能超过和破解我们的药物,而可以尾随兰教授的人只有他带大的人,就是这次要处理的凌威。”将军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件事也很重要,最近有两对心脏连体婴儿,一对在中国进行手术,一对在我们这里进行,结果将决定世界卫生组织有关医学基金的投资方向,你顺便解决一下,据我们的分析,主刀手很可能在京都医学院中产生,其中有一位学生是我们这边院校培养的,要让他上,最差也是副手。”   “这个要仔细考虑一下。”龙扬皱了皱眉,对于训练有数的特战队员来说,计谋永远没有杀人来得干净利落。   “挑选人手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恰当的身份回国。”将军抬手做了个决断的手势,龙扬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将军的眉头皱了皱,缓缓拿起电话机,拨通号码:“斯曼小姐,帮我准备去中国的飞机。”   危险在不知不觉地靠近,楚韵却毫无察觉,整个上午她都在观察连体婴儿,亲自检测各种生理指标,进行心脏造影和彩超,直到闭上眼就能都能清晰感觉到婴儿每一根血管的长短和位置。婴儿太小,血管极其细,有的地方就像一条线,粗的也就是吸管那么粗。手术的难度可想而知。锋利的手术刀要达到毫米的精确度,不再是依靠眼睛和仪器,而是感觉。楚韵一边观察一边不断思索如何下刀,注意力绝对集中,直到李曼云过来招呼她吃午饭,她才恍然大悟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看看窗外有点刺眼的阳光,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看了看李曼云:“下午你干什么?”   “下午我约了几个同学逛街。”李曼云脸色红了红,有点不好意思。楚韵笑了起来:“是不是你做我的助手做了个大手术,她们要你请客?”   “是啊,楚师姐,你怎么知道?”李曼云诧异地瞪着楚韵。   “你别忘了,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期过来的。”楚韵有点感慨:“记得第一次做大手术,成功后高兴了好几天,请了全班同学一次。”   “后来呢,听说你独立做过一个心脏移植,很成功,是不是大宴宾客。”李曼云意犹未尽地追问了一句。她对楚韵充满崇拜,希望听一些传奇。   “没有。”楚韵摇了摇头,出乎李曼云的意料:“做了真正的大手术反而感觉平淡了,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会体会到。”   “我恐怕没有那一天。”李曼云语气带着羡慕和向往。   “你怎么会没有?”楚韵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吃完午饭我去图书馆寻找一些材料,你去不去?”   “去。”李曼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你不是约了同学吗?”楚韵笑得很奇怪,眼神闪动。   “不管他们。”李曼云爽快地甩了一下辫子。和楚韵一起准备手术资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京都医学院图书馆在校园偏僻的一角,绿树环抱,小桥流水相依,一条小石板路直通精致的木雕小门,看起来恬静优雅。所有院校都有图书馆,京都医学院却别具一格,里面的书籍也并不多,但都是一些精华,也可以说比较高深,来这里看书的绝对不是来消遣的,都是搞研究,神情专注,心无旁骛,来这里就像走进幽静的庭院,情不自禁地放缓脚步。   楚韵带着李曼云进入一个小房间,里面全部是外科手术资料,楚韵瞄了一眼:“李曼云,找连体婴儿手术的资料和针灸麻醉的书籍。”   “针灸麻醉?”李曼云有点意外。   “是啊,麻醉对婴儿伤害太大,会影响脑神经的发育,针灸麻醉可以避免。”   李曼云点了点头,眼睛在书架上巡视着:“要心脏手术的书籍吗?”   “不用。”楚韵摇了摇头,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人,对于心脏是了如指掌,脑中的东西比资料很要详细…   “那我带回去自己看。”李曼云把心脏手术的资料放到一边,快速找出几本楚韵要的书,两个人坐在桌边凝神观看起来,“楚韵,你也在这。”门口响起一个男子声音。楚韵和李曼云一起转身,龚明汉正向两个人微笑着,嘴角带着一点傲气。   “龚医师。”李曼云轻声打了个招呼。一般学生之间都是师姐师哥,只有龚明汉在医学院例外,他在国外已经是响当当的外科主刀手,不愿意和其他人平起平坐,他也确实有实力,所以大多数人叫他龚医师。   龚明汉向李曼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转脸看着楚韵:“听说你准备做连体婴儿分离的手术,恭喜你,有机会一举成名。”   “这有什么成名的,一般手术。”楚韵说得很平淡,在学校的第一课就是要有平常心,所以她一直温和带人。和龚明汉完全不同,这和两个人接受的教育有关。西方个人主义较强。   “这可不是一般手术,听说是一次竞争。”龚明汉眼睛发放着光芒,双手用力攥紧:“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做好手术。”   “我们?”楚韵柳眉微蹙,看着龚明汉。   “这么重要的手术肯定要有一个治疗小组,我自然要参加,而且可以做你的助手。”龚明汉说得信心满满,要说助手,京都医学院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的医术可是能和楚韵相提并论的。   “治疗小组的事我不清楚。”楚韵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说不清什么原因,抱起桌上的资料:“李曼云,我们走。”   “等一下。”龚明汉拦住两个人:“楚韵,我下午要在医科大学举行一个舞会,已经和同学们说了,你一定要给面子。”   “这个、、、、、、”楚韵犹豫了一下,要是龚明汉个人邀请,她会一口拒绝,现在是学生邀请,她性格温和,倒不太好拒绝。   “龚医师,你好像晚了点。楚韵已经答应和我一起出去。”一个人笑眯眯出现在门口,眼睛明亮有神地看着龚明汉。   “凌威!”龚明汉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时候来难道还要向你通报?”凌威撇了撇嘴:“楚韵,走吧。”   “不好意思,我和表哥说好了。”楚韵向着龚明汉笑了笑,跟着凌威向门外走去。龚明汉呆呆愣在当场,拳头握紧又放开,低声骂了一句粗口:“***,不修理一顿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第八百一十九章 考验   出了图书馆,沿着一条石板道走了几十米,楚韵停下脚步,转脸看着凌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的问题好奇怪,我怎么就不能来,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说陪我出去的吗,一天都没踪影。”   “不好意思,有个重要手术要准备,一时忘记了。”楚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一大早确实说好和凌威一起去和仁堂的。   “是连体婴儿分离手术吧,确实很难,我一猜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查资料、”凌威回首望一眼图书馆:“当年我也一样,为了一个手术可以准备好几天,”   “当年?你原来也在这里吗?”李曼云在一旁诧异地张大嘴,她感觉凌威不简单,但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和全国最高学府的京都医学院有关联。   “都是过去的事了。”楚韵轻轻笑了笑,不想在凌威的细节上向李曼云解释,岔开话题,看着凌威:“连体婴儿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是今天一大早才知道。”   “这就要感谢刚才那位到图书馆找你的龚大医师了,是他闹得尽人皆知。”凌威回首看了看图书馆,继续说道:“他的消息可能来自国外,不少学生认为主刀手应该是他,因为他是从国外知名医学院过来的,在连体婴儿方面的临床经验比国内也多一点,最低限度也是你的第一助手。”   “你看他行吗?”楚韵轻声问了一句。   “你是说哪方面?”   “技术。”   “龚医师的技术很好。”李曼云在一旁插言:“听说在国外曾经做过很多连体婴儿分离手术,其中一位是心脏连体。”   “你也听到他的宣传了?”楚韵微笑着转向李曼云,声音平静:“你的意思他可以取代我进行手术。”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曼云连忙摆手,红着脸解释:“楚师姐,我不是说他比你强。我是说做你的助手最合适。”   “是吗?”楚韵的语气并不赞同,瞥了一眼凌威:“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凌威眯眼笑了笑:“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还不确定。”楚韵摇了摇头,眼睛期待地看着凌威,凌威心领神会,楚韵在等待他的建议,微微点了点头:“我们到附属医院看看,可不可以找个手术练练手。”   “你也会外科?”李曼云看着凌威,神色更加惊讶,到医院随便找手术做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必须有让人家相信的实力,“是楚医师做,又不是我。”凌威摇了摇头:“李曼云,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李曼云脱口而出,她怎么能放弃练习的好机会呢,楚韵要做的肯定是大手术,这是自己在医科大学多年也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那就走吧。”楚韵把从图书馆带出来的资料放到李曼云手里:“今晚用点心,明天要记得里面的东西。”   “明天?”李曼云看着厚厚的资料,有点吃惊,那些可不是普通的资料,都是比较高深的临床研究,有的她根本没有接触过。   “怎么?做不到你就还给我吧。”楚韵向李曼云伸了伸手。   “我行。”李曼云把资料向怀里搂了搂,面对困难,她从不言弃。   京都医学院和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隔着一片居民区,三个人没有坐车,信步向前走,凌威和楚韵并肩,低声谈论着一些事。李曼云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拉后一点,看着凌威宽阔的脊背,柳眉微蹙,思索着凌威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般人越接触越清晰,凌威却越接触越模糊,看起来普通,细细分析又神秘莫测,这是最让女人好奇的地方。   临近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个十字路口摆着几个水果摊,凌威忽然停下了脚步,顺手买了几个苹果提在手里,走了几步拿出一个,似乎想吃,又没地方清洗。李曼云看得清楚,紧走几步:“我来吧,我有水果刀。”   “那就麻烦李姑娘了。”凌威笑着把苹果递过去,李曼云把基本资料夹在腋下,一手拿苹果一手掏出一把水果刀,刚要削皮,凌威摆了摆手,一翻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细长锋利的手术刀:“用这个。”   手术刀是一种薄薄的刀片,稍有不慎就会伤到手指,日常极少用,削苹果更是没有,不过李曼云对手术刀很熟悉,丝毫没有考虑凌威的举动有点古怪,收起水果刀,伸手接过手术刀,轻轻压在苹果上,另一只手缓缓转动,薄薄的苹果皮变成一个细长的条快速下垂,转眼间一个去皮的白色大苹果出现在凌威眼前,苹果非常圆润,看不出刀削的痕迹。   “给我也来一个。”楚韵又递过去一个苹果,李曼云没有停留,手腕转动,很快又处理好,干净利索,苹果皮薄而均匀。   “不错。”楚韵看着苹果,不知是赞赏苹果不错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京都有名的医院,主要从事疑难病的研究,一些疑难手术尤其是新出现疾病的第一次手术都是在这里进行。楚韵领着凌威和李曼云踏进外科大楼的办公室,十几位医生纷纷打招呼,外科主任是个四十出头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呵呵笑着,站起身:“楚医师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   “林主任,不用客气。”楚韵轻声笑着:“等毕业了我还要在您这边混碗饭吃,”   “你太客气了,我们这里小庙可容不下你,你要是来我立即让位。”林主任指了指椅子:“有什么事坐下说话。”   “不用,我想看看有没有手术,练习一下。”楚韵没有落座,说话开门见山,她现在的水平,任何一家都会拍手欢迎,用不着客气商量。   “有好几个,你自己挑。”林主任把一张表推到楚韵面前,上面登记着马上要进行的十个手术。楚韵挑选任何一个都可以,每个主刀手都会很乐意跟着楚韵学习。而且,做一场手术,名医的费用极高,楚韵主动要求就是免费,林主任何乐而不为。   楚韵看了看那张表,没有说话,向后招了招手,凌威近前一步,看了看,手指在那张表格上点了点:“这个。”   “阑尾炎,太简单了吧。”林主任诧异地张大嘴,阑尾炎手术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刚刚毕业的学生才会做这些练习基本功,作为大医师,怎么会做这样的手术,简直浪费时间和精力。   “就这个吧,不是我做。”楚韵手指按在那个手术代号上。   “原来是这位医师要动手。”林主任看着凌威,语气有点淡泊,这也难怪,选择这样的手术技术好不到哪,估计是楚韵的亲戚之类的,练练手。说不定一次没做过,不过有楚韵在,林主任不担心有什么意外。   “也不是我,是她。”凌威的回答出乎意料,伸手指了指李曼云。林主任摇了摇头:“李曼云的基本功很好,这个手术她不用做。”   言下之意,李曼云做阑尾炎手术都是大材小用。凌威摇了摇头,重复了一句,语气肯定:“就做这个。”   林主任不知道凌威的身份,疑惑地看了看楚韵,楚韵点了点头:“听他的。”   “好吧,你们几位换服装,马上进行。”林主任很无奈地挥了挥手,原以为楚韵来了会做个大手术,没想到只是阑尾炎,和没来一样。   三个人熟练地换好服装,走进手术室,李曼云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楚师姐,为什么不选复杂一点的,我可以做。”   “做完再说。”楚韵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相信凌威的选择没有错。   阑尾切除很简单,只要在右下腹却开一个小口就可以,那里没有太多的神经和血管,划开皮肉就见到阑尾,手术风险几乎是零。李曼云做过很多次,但这次不一般,楚韵在一旁给她一点压抑感,深呼吸一口气,平息一下呼吸,手术刀向着病人右下腹一个点划去。   凌威站在一旁,眼睛看着李曼云手中的手术刀,一只手手指搭在病人的腕脉上,凝神观察了一下,脸色微微变了变,对李曼云说道:“快点。”   李曼云点了一下头,手下快了一点,处理完里面,迅速把外面缝合好,刚刚结束最后一针,病床上的患者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脸颊扭曲,嘴里咳出一口鲜血,殷红触目,所有医生护士一下子惊呆了,阑尾炎和咳血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偏偏被李曼云遇上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 兰教授的东西   阑尾手术不大,但病人有心脏病,接受不了刺激,预先在病房里全身麻醉才推进手术室,按照时间计算,手术结束前不会醒来,也不会有什么强烈的生理反应。但是,任何事都没有绝对,就在李曼云刚松一口气准备宣布结束的时候,病人嘴里的一口鲜血把她惊呆了。   “怎么回事?”旁边一位护士低声惊叫起来。李曼云如梦方醒,迅速观察一下病人的来脸色,声音沉稳:“虽然是咳血,但没有血沫,不是肺部问题,面部痛苦,不是肝和心脏出血,只能是胃部出血,可能是胃穿孔。”   “这样判断恐怕不行,是不是要做个胃镜或彩超。”旁边的护士小声提醒。   “来不及了。”李曼云摇了摇头:“如果是胃穿孔,血流出口腔还好,流入腹腔引起感染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如果出现意外要承担责任的。”护士长有点担心。   “向病人家属说明情况,征求签字,通知林主任,准备手术。”李曼云声音坚定:“有问题我承担。”   “你恐怕不行。”护士长摇了摇头:“我看还是等到林主任来了再做决定。”   “不行,人命关天,不能耽误。”李曼云有点焦急,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威信不够,把目光转向楚韵。楚韵没有表态,眼角瞄了一下凌威,凌威的手指快速在病患的手腕上按了按,微微线头。楚韵立即抬手挥了挥:“准备手术。”   同样的话,在楚韵嘴里说出来和李曼云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护士长立即走了出去,转眼把病人家属的签字搞好。楚韵向李曼云点了点头,李曼云拿起手术刀,向着病人的胃部划了过去,腹腔打开,里面的鲜血依旧在留。   “纱布。”李曼云叫了一声,楚韵立即把一块纱布递过去。   “止血钳。”李曼云微微侧脸,凌威立即递上工具。   李曼云神情专注,手稳重快捷。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术,在李曼云的职业生涯中会有很多很多比这更大的手术。但是这次小手术却让她终身难忘,两位全国一流的大医师为她做助手,这在医学史上绝无仅有。   手术很成功,病人脱离危险以后转入病房,李曼云感到一阵虚脱,刚才的情况太击。来不及分析就做下决定,想起来有点后怕,她还没有离开校门要是出现医疗事故一辈子可就毁了。   “走吧。”楚韵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曼云,理解地笑了笑。   三个人走出手术室,林主任已经笑眯眯等在外面:“楚医师,谢谢你,刚才的情况很凶险,多亏你当机立断。”   “没什么,这是一位医生应该做的。”楚韵淡淡笑了笑,并没有提李曼云的功劳,对于林主任的赞扬坦然受之,这和她平时的谦虚温和大不相同,李曼云不由得蹙眉看了看她。   “快要下班了。楚医师,等会我请客,可要赏光啊。”林主任笑着发出邀请。楚韵却婉言拒绝:“不好意思,我有点累。”   “那么,李曼云留下,我们还要对刚才的手术做一个详细分析。”林主任知道楚韵的性格,虽然很柔和,但她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只好把目光转向李曼云。   李曼云只是一个实习生,林主任的邀请按理应该受宠若惊,但她脸上的喜悦只是一闪而过,对着林主任笑了笑:“谢谢林主任,我今晚还有功课要做。”   “那我就不留三位了。”林主任温和地笑了笑。对于凌威他直接忽略。   离开医院,李曼云直接回学校,楚韵和凌威沿着小道走了一会,在路边一个饭馆吃了点东西。华灯初上开始返回医学院,路边有一个五金店,凌威走进去买了一个切割锯提在手里。楚韵诧异地眨动着眼:“你买这个干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回到医学院的那栋小楼,楚韵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凌威直接走上二楼,来到一面墙壁边,用手轻轻敲了敲:“应该是这里了,那天那几个家伙好像发现什么东西,我来完成他们未尽的事业。”   “也未必有东西,他们是寻找什么,假如有东西,幕后的人一定会有行动。”楚韵轻声分析。   “有没有试试看就知道了。”凌威拿起切割锯,在墙壁上画了个范围:“那些人是被吓跑的,回去未必敢如实说明。”   切割锯在墙壁上慢慢运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灰尘弥漫,火花四溅,几分钟后停了下来,楚韵的耳朵里依旧还有淡淡的鸣叫。   墙壁上出现一个方形的框框,凌威用个小锤子敲了敲,那一块墙壁掉了下来。里面出现一个小洞。楚韵一下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快,看看里面什么东西?”   凌威伸手摸了摸,触手冰凉,拿出来,是一个不锈钢的小盒子,方方正正,没有上锁,凌威手腕轻轻一动就打开,里面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而是许多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的纸张,字很乱,很夹杂着许多线条,显然是平时研究留下的草稿。对于凌威来说这些东西比黄金还要重要,毋庸置疑,兰教授不会无聊到把毫无用途的废稿这样收藏。   草稿很多张,字迹凌乱,也没有顺序,就像一个人的思绪在漫无目的漂浮着,凌威把所有纸张都铺在桌子上,眼睛一遍遍扫描着,每一张纸上的内容明显不同,有一张全部是易经八卦阴阳五行,有一张是西医解剖和人体结构图之类的,有一张是中药药方,还有经脉图和时间的排列,靠桌子边缘两张全部是弯曲灵动的线条,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   凌威没有坐下,双手撑在桌子边缘,身体前倾,低着头,一动不动凝神观看,就像一尊雕塑,一个多小时过去,丝毫没有移动。楚韵倒好一杯茶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张了张嘴又闭上,没有打搅他。缓缓走回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楚韵也是久久未眠。她很清楚许多地方自己无法和凌威相比,那些东西看了也枉然。她不解的是兰教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保持,如果是贵重物品,很可能永远埋没,如果不是,兰教授哪有时间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只有一种解释,东西很重要,兰教授舍不得扔掉,又害怕传出去,患得患失,难道其中有什么危险?楚韵心中打了个寒颤,无论什么危险她也来不及阻止,因为凌威已经开启了那个魔盒,结果只能顺其自然。   那些纸张上的内容在凌威脑海不断飘荡着,凌威相信兰教授一定已经发现了什么,而且是个天大的秘密。这和兰教授的行踪肯定有关,凌威必须搞清楚。   时间,空间,人体结构,凌威猛然一惊,在一张图上竟然看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建宁南郊古墓的感觉,也是他在永春岛那个建筑的感觉,天人合一,中国古典哲学的最高境界,竟然用理论分析出来。   另一张纸上,那些曲线隐约像一种图谱,扭曲着,六十四对,那是染色体不错,和不久前在崔溪镇的病毒图谱如出一辙,凌威可以断定,两者都是来自兰教授之手,也就是说兰教授应该还活着。   时间在一点一滴推移,凌威依旧一动不动,忽然一阵头晕,胸中有点呕吐的感觉,他急忙坐下来,呼吸一下平缓心情,自己还是有点急了,忧思气结,用心过度了,呕心沥血会要命的,慢慢来吧,那么高深的学问,自己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掌握,必须先搞清楚兰教授在研究什么。   喝杯茶,含一片人参补气提神,凌威拿出一张白纸,也在上面轻轻画起来,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同样心神不宁的还有远在江南的陈雨轩,她在房间内不断走来走去、小雪坐在一旁轻声说道:“陈姐姐,别晃了,你说凌大哥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要是知道还这样着急吗?”陈雨轩停下脚步,盯着小雪的脸:“现在西门利剑都查不到凌威的下落,叶小曼也忽然不见了。”   “凌大哥会不会和小曼姐一起私奔了?”   “不会,他们也用不着私奔。”陈雨轩用力摆了摆手:“叶小曼想风光还来不及,他们也没有人管,犯不着私奔。”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要请算命打卦吗。”小雪不耐烦地叫起来。陈雨轩眼前一亮:“对,我们就算命打卦,看看神神叨叨的孙笑天有没有办法。”   “可以试试。”小雪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样子:“打电话,打电话。”   陈雨轩打开手机,拨通号码,里面传来孙笑天的笑声:“陈老板,是不是为了凌威的事啊。”   “神了。”陈雨轩看不了一眼小雪,脸色诧异,对着手机继续说道:“孙笑天,你怎么知道我是问凌威的事。”   “这还用说明吗,深更半夜,不是为凌威你也不会吵醒我。”孙笑天的话让陈雨轩有点脸红。小雪可没心思听他们两闲话,近前一点大声吼道:“快说,凌大哥会在哪。错了我扒你的皮。”   第八百二十二章 危机四伏   “我的姑奶奶,你的凌大哥也不是什么宠物交给我看管,他去哪我怎么知道。”孙笑天在电话里大声笑起来:“他好久没和我联系了,要不,问一下西门利剑。”   “屁话,西门利剑知道我们还问你,你是不是凌大哥的朋友,他失踪了你还笑。”小雪干脆夺过陈雨轩手中的手机,大声叫起来。   “一个大活人,还能被吃了。”孙笑天并不在乎小雪生气,继续笑着:“相信我的话,要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   “你凭什么断定、”小雪追问了一句。   “天机。”孙笑天回答。   “你别给我装神弄鬼。”小雪毫不客气地呵斥起来:“不管你什么天机,我现在就要知道凌威在哪。”   “好吧,我帮你想想办法。”孙笑天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说个字,我侧测一下。““一个字?”小雪望了望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就‘天’字吧。”   “现在的天是夜晚,暂时见不到他,或者他不想见人。”孙笑天立即分析起来:“天,夫不出头,是躲起来了,拆开为二人,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二为阴为兑,和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在一起,我看你们还是不找了吧。”   “姑娘?会是谁。”小雪叫起来,孙笑天这样停止还不如不说。   “孙笑天,能不能详细点,凌威在哪?”陈雨轩对着手机沉声说道:“越详细越好。”陈雨轩说话的份量和小雪完全不同,她不太喜欢开玩笑,现在是大老板,多了几分威严,孙笑天的声音立即变得一本正经:“陈老板,从卦象上来看,不会有太大危险,但是一旦你们介入很可能带去风险。”   “不会吧,难道我们还会害他。”陈雨轩疑惑地蹙了一下眉:“不管那些,你就告诉我凌威的大概位置。”   “好,我计算一下。”孙笑天那边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声音再次响起:“方向正北,很大的都市,像山一样高大,也有叶落归根的意思。”   “大都市,叶落归根、、、、、、”陈雨轩略加思索,脱口而出:“京都,凌威生长的地方。”   “应该是,不过你们最好别去。”孙笑天有点担忧:‘凌威似乎在麻烦中。““越是有麻烦我们越要去。”陈雨轩关了手机,不想再听孙笑天的话,害怕扰乱自己的决心。孙笑天的能力陈雨轩清楚,他说不去就有不去的道理,但是,她不得不插手,出于对凌威的关心,还有,孙笑天说凌威身边有个姑娘也让她耿耿于怀…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去京都。”陈雨轩果断地挥了一下手。   “雨轩姐,你好像你还有个交流会。”小雪向办公桌噘了噘嘴,桌上有一个红色的请柬,非常醒目。陈雨轩愣了一下,有点懊恼地跺了一下脚,这个交流会是卫生部安排的,保和堂作为中医界的代表,不得不参加,而陈雨轩这个大老板也必须亲自出席才显得出诚意。   “我去吧,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凌大哥。”小雪双手手指屈伸几下,发出一阵脆响,目光凌厉。   “也行。”陈雨轩看着小雪的双手,她知道这双手不仅是工具还是杀人的凶器,有她在凌威身边比较放心,点了点头:“隐蔽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知道,我马上出发,不带任何东西。”小雪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这时候离开建宁神不知鬼不觉。   陈雨轩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小雪:“尽管用,不够打给电话给我就行。”   “谢谢。”小雪笑了笑,把银行卡揣进衣兜。   “都是为了凌威,不用客气,小心点。”陈雨轩看着小雪的脸颊,笑了笑。   “放心吧。”小雪莞尔一笑,脸色忽然一变,转向房门:“外面是谁,进来。”   陈雨轩诧异地瞪大眼,外面并没有动静,轻轻走过去,猛然拉开门,走道上一位护士走过来,见到陈雨轩打了个招呼:“陈老板。”   “你这么晚干什么?”陈雨轩盯着护士的脸颊,护士并没有慌张:“是这样的,那边病房的历芊芊姑娘让我送点药,她不在,我在找。”   “没在我这边。”陈雨轩看了看空荡荡的走道,向护士挥了挥手:“别管她,那丫头就是疯,呆在医院不走。”   “那我先回值班室。”护士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可以走了。”陈雨轩向房间内的小雪招了招手。小雪立即闪出房间,快步下楼,穿过后院走出后门,沿着紫玉河畔走了一会,拐弯上了一条大街,然后拦了一辆的士、司机微微侧脸:“去哪?”   “车站。快点。”   “好叻,你坐稳。”司机欢快地叫了一声。的士打了个回旋,快速向旁边的一条岔道飞驰。刚刚行驶不到五十米,路旁阴影里驶出一辆轿车,快速尾随过去,司机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打开手机:“井上先生,我们在跟着小雪,她急匆匆离开保和堂,现在好像是去车站。”   “跟紧点,确认一下她去哪。”手机里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很浑厚:“小雪和凌威的关系非同一般,跟着她一定可以找到凌威。”   “如果她上车,要不要继续跟踪。”司机问了一句。   “不要跟。”老人大声说道:“小雪是山里长大的,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警觉,只要知道她去哪就行,我们在目的地安排人手。”   “她会不会中途下车或转车。”司机想得很仔细。   “不会,小雪是个直性子,何况我们也没有给她什么值得警觉的事,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凌威。”   “明白。”司机干脆地答应一声,关了手机。   不远处一栋大楼的楼顶,井上肖英静静站立着,手中的手机没有放下,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很快就应该有消息。到中国这么久,长生不老药只是有了一点点眉目,最近一次按照凌威的提示去了荒山野岭,不仅一无所获反而损兵折将,细细想来,似乎是上了凌威的当,但又毫无证据。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凌威故意指错地方,说明凌威知道真正的地方,长生不老药下一半还是有着落。   手机再次响起:“井上先生,小雪买了去京都的车票。”   “知道啦,我会安排。”井上肖英关了手机,面向北方的天空,久久无语。凌威,你跑不了。我一定要找到长生不老药。   第八百二十三章 小楼的秘密上   凌晨天气比较冷,玻璃上结了一层霜花,凌威轻轻哈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在玻璃上滑动,一圈一圈又一圈,无数个圆重叠着,就像人体细胞在不断分裂。玻璃变得清晰起来,凌威的思绪似乎也清晰了一点。   “开饭啦。”楚韵端着早点走出厨房,把烤好的面包和豆浆放在桌子上。一股扑鼻的香味沁人心脾,凌威立即感觉到饥肠辘辘,脑袋从沉思中醒来,转身走到餐桌边,嗅了嗅:“手艺不错。”   “那当然,我的厨艺可是专门训练过的,除了医学我还有一个理想,就是厨师。”楚韵轻声笑着,柔和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秀发在肩头微微波动,流露着青春活力。   桌上除了面包和豆浆还有几样小菜,也是清爽可口,凌威真还就没有想到楚韵的厨艺丝毫不比她的医术差,咂了咂嘴:“看来这里的厨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这里的厨房设备不错,但听你的意思没有使用过。”楚韵手里拿着一个烤面包,诧异地看着凌威:“怪不得我用的时候许多东西还是暂新的,“我和兰教授两个人都不怎么会做饭,平时都是在学院食堂吃,节假日也在外面大排档吃。”凌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两个男人的世界,吃好像没有印象。”   “专心研究的人废寝忘食,在吃上不讲究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有一个一流的厨房和设备。”楚韵脸上的疑惑增加了几分:“这里真的只有你们两,没有女主人?”   “绝对没有。”凌威语气肯定。   “就你们两个人?”楚韵再次追问一句。   “是啊。”凌威脱口而出,心中忽然一动,以前没觉得,现在想起来很奇怪,一个高等院校的一角,一个小院,一栋小楼,一老一小两个人,显得有点怪异。   “你也感觉到到了吧。”楚韵看着凌威沉思的脸色,轻声说道:“我打听过,这栋小楼很久以前就建成,归兰教授一个人专有。其中什么原因,灭有人回答出来,一般人都认为兰教授贡献大,奖励他的,可我调查过,建小楼的时候兰教授的贡献并没有到那个程度,就算有也应该在家属区给一套房子。”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建这个小院就有目的?”凌威诧异地放下手中的面包,眉头紧皱:“这个小院可以让人思维敏捷,除此以外倒没有发现什么。”   “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楚韵眨了眨眼:“这栋小楼原来就有,二十几年前经过改装,加上院墙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刚好在那时候进入这里。”   楚韵这段时间显然进行过细密的调查,结论呼之欲出,凌威的脸色变成震惊,带着不可思议:“你是说、、、、、、”   “对。”楚韵用力点了点头:“假如这里在搞什么实验,你就是其中的一个试验品。”   “不会吧。”凌威摇了摇头,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感到嗓子眼有点发干。他嘴里说不相信,心里还是被楚韵的话说动了。愣了一会,声音有点干涩:“我们问一下批准建这个小院的领导不就可以了。”   “是的,兰教授不可能一个人进行如此规模的实验,他只是一个文弱的教授,背后应该有人支持。”楚韵赞同凌威的观点,不过语气一点不乐观:“我也调查过,当时和兰教授走得最近,也是参与构建这个小院的是医学院以前的老院长,在三年前去世了。”   “死了。”凌威有点失望,不过那一代都是老人,生老病死不奇怪,他不甘心地皱了皱眉:“不会就一个老院长,还有别人。”   “老院长是直接指挥,其他无从考证。”楚韵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啦,结束这个话题,快点吃,早餐都凉了。”   凌威低下头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感觉不到什么滋味,现在早点无论凉的还是热的,香的还是臭的他都没有感觉,一夜没睡脑袋原本有点晕乎乎,楚韵刚才的话又让他纠结起来,自己生长的地方和一些往事渐渐变得神秘起来,心中有一种无处着落的惆怅。   “今天你打算做什么?”楚韵喝完一杯豆浆,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看着凌威有点散乱的眼神:“你是不是累了,休息一下吧。”   “确实有点累。”凌威伸了伸胳膊:“我休息一下,等会到和仁堂瞧瞧,好人做到底。”   “可惜我没时间陪你去,还要准备手术。”楚韵麻利地收拾着餐具,忽然想起了什么,停止动作:“对了,我要选择一个好的针灸麻醉医师,帮我参谋一下。”   “是用来参加连体婴儿手术的吧,很重要的手术,想要参加的一定会挤破门,自己挑选就是了。”凌威随口说道:“你只要坚持一个原则就行,以病人为主,病人的利益高于一切。”   “中医针灸你在行,反正这件事交给你了,不然就你亲自动手。”楚韵轻声笑起来,一副赖上凌威的样子。   “行啦,你去吧,这件事我考虑一下。”凌威摆了摆手,他脑海中依旧在思量着楚韵刚才的话,有关小楼的秘密。   楚韵收获完碗筷,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挎上一个淡紫色小包,向凌威道了声再见,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看神情就像一位出门上班的小媳妇。凌威站在窗口看着她窈窕的身影,凝眉思索着。除了小楼和兰教授的事情,还有这位姑娘,到京都这几天,她成了凌威唯一的亲人,大方得体,没有叶小曼的冷漠高傲,没有祝玉妍的妩媚,却有一种踏实感。要是没有她凌威会觉得孤单。但是,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吗?凌威忽然一阵烦躁,离开建宁他想躲避一些东西,骤然发现那些令他心烦意乱的情绪又席卷而来。而且更加猛烈。   世上的大多数事是躲不过去的,除了感情是这样,生活中的琐事也是,就像眼前,凌威扫视一眼房间,这个自己闭着眼都熟悉的小楼变得有点陌生,心中升起空落落的感觉。刚才的疲惫和睡意荡然无存。洗了一把脸,神志更加清晰,把兰教授留下的草稿小心收好,锁上门走出小院。医学院的大楼上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学生们纷纷走进教室。刚刚还有一点热闹的校园立即变得宁静起来。   靠近医学院的大门,值班的老人向凌威点了点头,凌威张了张嘴又闭上,老人是看着他长大的却已经记不得他,那些往事问了估计也是白问。岁月让老人失去许多记忆,不知是幸福还是不幸。   和仁堂大门敞开着,夏春怡正在门口张望,见到凌威,脸上浮起一阵微笑,按照凌威的吩咐,并没有称呼医师之类的,直接说道:“凌威,我以为你不来了。”   “有事不来我会预先告诉你。”凌威笑了笑,略显勉强,有点心事重重。   “我爹在里面等你。”夏春怡侧身把凌威让进大堂,凌威直接走向里面的小办公室,夏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见到凌威,缓缓欠了欠屁股,凌威急忙摆手:“您坐着吧,不用客气。”   老爷子重新落座,夏春怡给凌威倒一杯茶,凌威也不客气,喝了一口,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开始吧,让病人进来。”   “好的。”夏春怡答应一声,向门外叫道:“开始吧。”   第一位病患走进来,夏春怡把了一下脉搏,仔细询问几句,然后开方,开完并没有交给病患去抓药,而是推到凌威面前,凌威快速把脉,思索了一下:“不错,就这样。”   “第二位,”夏春怡把药方递给病人,挥了挥手,高声招呼。另一位病人走了进来。继续把脉抓药,周而复始,一连就是二十几位,忙得夏春怡几乎喘不过气来,凌威却依旧脸色冷静,不时指出夏春怡的一两个错误。   “你们歇一会吧。”夏老爷子见夏春怡额头见汗,轻声提醒一句。   “好吧,歇一会。”凌威微微点头,夏春怡松一口气,紧接着说道:“我不累,继续吧。”   “真的不累?”凌威笑了笑,他理解夏春怡的心情,医学到了一定阶段,百尺竿头进一步都难,遇到有人指点就会迫不及待想把对方所有的知识掏空。   “真不累。”夏春怡挺了挺身体,目光明亮。   “那我们就继续,有没有需要动手术的病患?”凌威望了望门外,有一个长队在等着。   “手术?什么样的。”夏春怡有点奇怪,也有点兴奋:“是做小针刀吗?”   “不是,小针刀你已经掌握了,差的就是实践,今天研究另一样东西。”   “什么?”夏春怡听说又有新花样,兴奋起来。   “针灸麻醉。”凌威手指敲了敲桌面,微微思索着:“看有没有毒疮之类的动手术,试试。”   “针灸麻醉我们家倒是会一点,是当年兰教授他们告诉我的。”夏老爷子在一旁插言。凌威听到兰教授几个字,立即转过身:“什么时候告诉您的?”   “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兰教授和原来的老院长还有另一位朋友经常到我这里坐坐,顺便告诉我一些针灸麻醉的知识,不过他们具体商量什么我不知道,说我这里清静。”老人陷入回忆中:“他们的知识都很渊博,好像还有什么天人合一,可惜,我们没有学到。”   “院长,教授,还有另一个人,是谁?”凌威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目光紧紧盯着夏老爷子。   第八百二十四章 小楼的秘密中   “不知道。”夏老爷子缓缓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是和兰教授熟悉,他经常过来喝茶,我这药堂后面原来有一个小院,地方不大却很雅静,假山喷泉翠竹红花一应俱全,兰教授非常喜欢,隔三差五就来做一次,京都医学院的老院长就是他带来的,后来又有一个人,长着络腮胡,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三个人有一段时间天天来,后来好像发生了一次争执,络腮胡就再也没出现,兰教授和老院长也渐渐来得少了。”   “络腮胡?”凌威用力回忆着,隐隐约约是有这么个人,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经常在那栋小楼里出入,还抱着自己亲,胡须很硬,扎人。   “凌医师,你好像对他们感兴趣?”夏老爷子觉察到凌威的神色有点异样,微微感到惊讶:“按照你的岁数不应该和他们有关系,二十几年前这几个人很出名,后来潜心研究就慢慢淡出大家的视野,只有兰教授会讲几堂课。”   “我是听说兰教授很有学问,对他感兴趣而已。”凌威掩饰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年轻人好奇是难免的。”夏老爷子理解地点了点头:“可惜兰教授和老院长已经不在了,络腮胡不知怎么样,我听兰教授称呼他老明,应该姓明吧,这个姓不多见,所以我印象深刻。”   “姓明?”凌威皱了皱眉,他可以确定,自己在医学院的十几年没有姓明的出现过,但是他并不感到失望,相反有一点兴奋,小楼既然很神秘,那么相关的人自然相对应会神秘一点。   “可以进行针灸麻醉了吗?人已经来了。”夏春怡在一旁轻声提醒,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条腿的裤脚挽起,露出光滑得小腿,皮肤白皙,小腿后面红肿的一块显得尤其醒目,红肿的顶部是一个疮口,可以看到微微晃动的白色脓血。   “这种毒疮很痛,必须动手术,一般用麻药。”夏春怡一边解释一边拿出手术用的小刀小剪。疮疖之类小手术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是随手可以解决的,去掉腐烂的肌肉敷药包扎就可以。   “今天用针灸麻醉。”凌威抓起桌上的几根钢针,轻轻晃了晃,看了一眼夏春怡:“你来吧。”   “好的。”夏春怡答应了一声,拿起钢针靠近病人,吩咐病人躺下,伸直腿,缓缓在脚腕部位扎下一针,然后又在大腿部位下了两针,过了一会儿,看着病人的脸,轻声说道:“感觉怎么样?”   “腿有点麻。”病人声音有点胆怯,对于针灸麻醉似乎不太明白。   夏春怡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在病人腿部红肿的地方按了按:“痛吗?”   “不痛。”病人惊讶地瞪大眼:“好奇怪,刚才还是碰都不能碰,痛得要命,转眼怎么不痛了。”   “有效。”凌威点了点头:“继续吧。”   夏春怡对于针灸麻醉的效果显然不是太清楚,刚才还是有点忧心忡忡,起效了脸色放松一点,拿起一把手术刀,轻轻划开红肿的疮口,脓血淌了出来,用纱布擦干净,夏春怡拿出酒精消毒,刚刚擦上一点点,病人忽然尖声叫起来,显得非常痛苦。夏春怡下意识转身拿起麻醉的药物,这种情况针灸麻醉无效一般都是立即药物麻醉。   “慢着。”凌威伸手拦住夏春怡,拿起一根钢针在病人环跳穴扎了一针,大约半分钟,病人的脸色缓和下来,不过眼中还是有一点惧怕。凌威轻声安慰:“别怕,别怕,马上就好。”   说完话,凌威迅速接过夏春怡手中的手术刀,麻利地在病患的疮口部位清理一下,然后消毒,敷药,包扎,取针。一气呵成,看得夏春怡目瞪口呆,直到凌威停下手直起腰她才如梦方醒:“你的手法太快了,我在医科大学上实践课的时候,一流的护士也没有你这么快。”   “是吗。”凌威笑了笑:“麻醉的时间有限,所以手术的速度就要越快越好。”   “你刚才下针的穴位似乎不是针灸麻醉的穴位,效果怎么那么神奇。”夏春怡柳眉紧皱,疑惑地询问了一句。   “你说的针灸麻醉常用穴位都是在人体神经丛,主要作用是阻断手术部位附近的神经把疼痛的信号传递给大脑。”凌威随手翻开桌子一角的一本书,是一幅幅人体解剖图,手指在上面快速点了点,然后合上书,继续说道:“我刚才选用的穴位是按照人体气血运行的时间计算的,可以直接影响脑部中枢对疼痛的反应。”   疼痛是大脑的一种感觉,夏春怡的方法是阻断神经传导,凌威的方法是直接作用于大脑,就像切断电源通道和直接关掉电源,后者效果当然很彻底。   “这和子午流注有点关联?”夏春怡反应很快:“只是需要计算,灵活多变。”   “不错。”凌威随手开了一张药方递给病人,继续说道:“病情在不断变化,方法也不能一成不变,针灸麻醉也是这样,要想达到最大的效果,除了固定的穴位还要加上灵活机动的穴位。”   “明白。”夏春怡恭声答应,对凌威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拿起笔在一个笔记本上记下凌威的话。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凌威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是中午,自己要做点自己的事了。手指点了点钢针,很认真地对着夏春怡说道:“这两天加紧训练,或许会用得上。”   “用得上?什么意思?”夏春怡扬了扬柳眉。   “这个你不用问,只要记住成功属于有准备的人。”凌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起身告辞:“有一点事要处理,你们不用送我。”   夏春怡和凌薇相识时间不长,但也看得出凌威的性格,也不客气,看着他快步走出和仁堂。夏老爷子一直冷眼旁观,等到凌威走了出去才感慨地叹息一声:“奇人啊,小小年纪就有独特造诣,春怡丫头,你的运气比我好。看来老天爷没有忘记和仁堂,特意送来一位救星,你要用心学。”   “我一定努力。”夏春怡攥了一下拳头:“不过,凌威说针灸麻醉用得上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是听他的话应该没有错,你抓紧点就是了。”   “好,这几天动手术的病人全部我自己处理。”夏春怡走到门口,对着大堂上的一位中年医师叫道:“马师兄,麻烦你把毒疮,外伤之类的所有病人资料给我。”   “可是,马上要下班了。”中年医师犹豫了一下。   “你们下班吧,我一个人研究一下资料。”夏春怡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下班,中年医师把资料递过来,夏春怡随手翻了一下,抬头看着中年医师:“对啦,我记得有几位老人需要出诊做手术,下午帮我安排一下。”   “下午你好像答应哪位医学界的领导去参加酒会。”中年人轻声提醒:‘那些小手术我们去就行。““这几天所有和治病无关的一概取消。”夏春怡毫不犹豫地挥了一下手,语气坚决,她相信凌威的话,既然用得上就要尽快熟练掌握,不能辜负凌威传艺的一片苦心,虽然她还不知道凌威的身份,不知道他的目的。   离开和仁堂,凌威信步在街道上走着,脑中迅速想着夏老爷子的话,那个姓明的络腮胡是什么人,到哪里打听。在京都自己现在是没有几个熟人,就是有医学院的那些老前辈也未必知道,而且自己也不想暴露自己,总觉得暗中调查要好一点。姓明的一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和老院长一起出入。要打听就要一个在京都有点地位的人,那么,自己有这样一位朋友吗?   凌威思索了很久,不知不觉走上一条街,左拐右拐,眼前出现一扇大门,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京都卫生部。凌威的眼前忽然一亮,紧走几步,门口站得笔挺的两位武警一起敬礼,左边一位大声说道:“对不起,请出示证件。   “我只是找人。”凌威客气地笑了笑,他没有什么证件好出示,也不知道对方要什么。   “对不起,如果找人请在这里等一会,会议马上结束。”武警倒是很客气。凌威想了想,也不急在一时,缓步走到一旁站立。   太阳光很柔和,照在身上倒是很惬意。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来,在门口停下,车门缓缓推开,走出一位身材高大,国字脸的年轻人,武警同样敬了个礼:“请出示证件。”   “不好意思,我只是找人。”年轻人回答和凌威如出一辙,凌威情不自禁上下打量,鼻直口方,眼睛明亮,身躯笔直,有点像站岗的武警,应该是个军人出身。   “您找谁?”武警对那位年轻的态度明显比对凌威好一点,殷勤地询问了一句。凌威倒也不在乎,以貌取人本来就是初次见面判断人的标准,虽然并不一定对。   “我找黄处长,黄思羽。”年轻人笑着回答,声音不大,但是凌威听起来还是吃了一惊。   第八百二十五章 小楼的秘密下   凌威认识的官员不多,在建宁最大的也就是副市长厉春柳,其他的没什么印象,刚才无意中看到京都卫生部的门牌才忽然想起那个有点调皮任性的姑娘黄思羽,她既然被卫生部派到崔溪镇负责瘟疫就表明她在京都卫生部的地位不低,至少有独当一面的实力,打听姓明的应该没什么问题。门口的武警拦住他,他也不着急,慢慢思量着见到黄思羽如何措辞,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一个目的,是来找黄思羽,不过自己是临时起意,那位年轻人却是准备好的。直接和武警商量:“我叫皮亚鹏,是黄处长的朋友,能不能通融一下。”   “皮公子。不好意思,今天真的不可以。”武警语气有点讨好:“你稍等一下。会议马上就结束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吧。”皮亚鹏转身靠近轿车,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束鲜花捧在手里,很恭敬地站在大门一旁,眼角瞄了凌威一眼,迅速转了过去,似乎凌威并不引起兴趣。   卫生部的门很大,有檐口飞出,旁边有专门等人的房间,皮亚鹏没有进,凌威也没有进,他站在皮亚鹏后面几米处,靠近大门边缘的一处小花坛边,一边等待一边看着门口有点偏僻的街道,行人不多,有几个人见皮亚鹏手捧鲜花站在门前,奇怪地看上一眼,并没有逗留、这年头手捧鲜花等待姑娘的人见多了,见怪不怪。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凌威微微移动一下脚步,皮亚鹏依旧一动不动,丝毫不亚于两位站岗的武警。又有一辆轿车行驶过来,缓缓在门前停下,车门打开,走出一位身材稍矮却很壮实的年轻小伙子,手里也捧着鲜花,靠近皮亚鹏,笑着招呼:“亚鹏兄。”   “刘芳林刘兄。”皮亚鹏轻声笑着,看了看后来人手中的鲜花:“你也是为了黄思羽?”   “皮兄能来我当然也可以,今天是黄思羽的生日,我想我可以邀请她共进晚餐。”刘芳林自信满满地回答着皮亚鹏的话,在皮亚鹏身边笔直站立着,眼睛望着卫生部的院子里面。   两位看起来很不错的年轻人手捧鲜花等待同一位姑娘,好像在较劲。凌威觉得很有意思,身体微微倚在一根走廊柱子上,静静观看,他不担心见不到黄思羽,这两人显然胸有成竹可以等到黄思羽。   又过了一会,卫生部里面还是没有人出来,凌威现在变得不着急,倒是那两个人有点焦虑起来,脑袋不停地向里面张望。又有两辆轿车行驶过来,同时走下两个手捧鲜花的年轻人,向皮亚鹏和刘芳林相互打着招呼,然后在两个人的对面大门的另一边站立,同样一本正经,凌威听清楚了另外两个人一个叫张华想一个叫李玉满,同样很有派头。四个人手捧鲜花而且都是很出众的年轻人,立即引起行人驻足,有一些好事的干脆站在一旁观看,低声细语,四个人对于围观的人有点不耐烦,眼角撇了撇却都没有出声,努力保持很有涵养的样子。   “难得他们四个人凑到一起了。”凌威身边一位中年人低声嘀咕。凌威立即靠近一点,好奇地低声询问:“老哥,这四个人是谁啊。”   “你是外地来的吧,京都四少你都不知道。”中年人轻声解释:“几个人都是京都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皮亚鹏是军政要员的后代,刘芳林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张华想父亲主管进出口贸易,自己也有一家很大的跨国公司。李玉满的家族也是几代经商,在京都是有名的富豪世家。”   如此显赫的家世,这几个人被称为京都四少是名副其实的,估计也没有年轻人能超越他们,凌威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之余也有点好奇,四个这样的人一起给黄思羽送花,估计黄思雨除了受宠若惊还会难以选择吧。   一阵脚步声从卫生部的院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些西装革履的人陆续走出来,在两位武警的敬礼下钻进各自的轿车,四个年轻人在门口一起紧张地张望着,黄思羽姗姗来迟,秀发披肩,一身职业装显得精神抖擞,刚刚走出大门,四个年轻人手捧鲜花一起围过去,同时说道:“生日快乐。”   黄思羽吃了一惊,感觉有点意外,略微愣了一下,轻轻拍一下手掌:“啊呀,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记了。”   “思羽。”皮亚鹏叫得很亲热:“既然你自己没准备,我就为你效劳一次,共进晚餐,怎么样?”   “思羽,我为你精心准备了一场舞会,你可不能缺席。”刘芳林在一旁大声争取。另外两个人手里举着鲜花,也争先恐后地叫起来:“我几天前就为你准备了,思羽,收下我的花。”   “这个、、、、、、”黄思羽眼睛扫视一眼,并没有在那一个人脸上停留,好像都不感兴趣,淡淡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点私事要做,就不陪大家了。”   “有什么事,直接说,我们派人去解决,在京都没有我们四个解决不了的事。”皮亚鹏拍了拍胸口:“你就做个选择吧,我们四个都在。”   凌威看明白了,这四个家伙都在打黄思羽的主意,黄思羽对他们似乎都不感冒,他们今天是借着过生日的机会,强行逼迫黄思羽做出选择。京都四少人才家世都是一流,追求女人简直就是对方的荣幸,何况四个一起追黄思羽,无论如何黄思雨也应该在他们之中选一个。任何人看来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路边许多人看着,这样的场面反而使毫无准备的黄思羽有点措手不及,微微慌乱:“还是等一会吧,我回家换身便装。”   “先把花收下。”皮亚鹏双手举着鲜花,凑近一点,黄思羽下意识向后退了退。她平时处理事情果断干练,但是遇到这样的事却不知怎么办,毕竟都是很优秀的追求者,就算拒绝也要体面一点。   “思羽,痛快点,我们承受得住。”刘芳林也跟着催促了一句,旁边站岗的武警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丝丝笑意。   任何事做得太急都会有欲速则不达的弊端,凌威从黄思羽眼中看出一点不悦,还有点恼怒,看来需要帮个忙了。她转身从旁边的小花坛中摘下一朵还在怒放的玫瑰花,直接走过去,从侧面靠近黄思羽,微笑着说道:“黄姑娘,生日快乐。”   黄思羽本来就有点不耐烦,听侧面有人凑热闹,立即找到发泄的目标,转过脸刚要训斥,张了张嘴没有出声,满脸惊讶。   “你小子拿一朵破玫瑰花捣什么乱。”皮亚鹏不悦地大声叫着,旁边的三个人也一起叫起来:“滚一边去,哪来的混小子。”   凌威对于他们几个人的话充耳不闻,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眼睛依旧直视着黄思羽,好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相对无语看起来反而有点意味深长。   “拉一边去。”皮亚鹏似乎感觉到不妙,挥了挥手,从一旁走过来几位年轻人,直奔凌威。在京都,四少处理事情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慢着。”黄思羽忽然挥了挥手,然后接过凌威手中的那朵玫瑰花,向皮亚鹏等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已经和人约好了。”   事出突然,皮亚鹏等人一下子呆住了,满脸不可思议,眼看着黄思羽拉着凌威从他们面前走过,登上一辆轿车扬长而去。   “这个人是谁?”等到黄思羽的轿车拐了个弯消失不见,皮亚鹏才如梦方醒,大声叫起来,也不顾形象,有点气急败坏。   “不认识。”刘芳林等人一起摇头。皮亚鹏把目光转向几位手下,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也是一起摇头。   “一群饭桶。”皮亚鹏骂了一声,顺手把鲜花扔进门边的花坛,大步向自己的轿车走去。其余三个人也扔下鲜花,回到轿车,紧跟着皮亚鹏疾驰而去。   凌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车前面玻璃旁的那朵玫瑰花,笑着说道:“黄思羽,那么多鲜花你不要干嘛要这一小朵不起眼的玫瑰。”   “因为很珍贵。”黄思羽的回答出乎凌威的意料。   “这有什么珍贵的?”凌威脱口而出,转脸看着黄思羽线条柔和的脸颊。   “当然珍贵啦。”黄思羽瞥了凌威一眼,继续看着前方的街道:“你告诉我,送过女人鲜花吗?”   “没有。”凌威不假思索,记忆里真的没有专门为女人送花。   “你是第一次才珍贵啊,就那些家伙,送花送过无数个女人,一点不稀罕,和菜市场的大白菜差不多。”黄思羽咯咯娇笑着,话题一转继续说道:“你不会是专门跑到京都来给我送一小朵玫瑰花的吧?”   “不是,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凌威坐正身躯进入正题:“一个姓明的老人,很大的络腮胡。”   “姓明?我想想。”黄思羽柳眉微蹙,思索起来。凌威紧张地看着她的脸,暗暗祈祷黄思羽不会让自己失望,这可是关系到小楼的秘密和他自己的切身利益。   第八百二十六章 小楼的秘密四   “姓明的倒是有几个。”黄思羽思索了一会,结果还是让凌威很失望:“不过都是中青年人,最大的不到四十五岁,也没有人有络腮胡,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再想想。”凌威期待地地盯着黄思羽的脸。黄思羽摇了一下头:“没有就是没有,我记忆力很好,至少在我记忆里没有。”   “范围再扩大一些,卫生部门以外的。”凌威轻声提醒着:“比如军政还界,那个人应该会很有名。”   “我年纪太小,就是有一位老人已经退休了我怎么会记得。”黄思羽笑着瞥了一眼凌威:“怎么,很着急?”   “是的,我必须知道。”凌威语气坚定,脸色变得严肃一点。事关自己和兰教授的秘密,当然很慎重。   “我替你问问。”黄思羽放慢车速,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打开手机,等待了一下:“爷爷,我是思羽。您记得有一位姓明的老人吗?有络腮胡子。”   “你问他干什么?”手机里传来苍老却很刚健的声音,凌威听得出来,是在云梦山打过交道的黄老。黄思羽的爷爷。   “我随便问问。”黄思羽轻声笑了笑,有点调皮,“我不知道。”黄老的声音很干脆。   “爷爷、、、、、、”黄思羽拉长声音:“你明明知道,就是不说。”   “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忽然想起问他。”黄老的声音变得很严肃:“这个人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了。”   “我自然有原因,您就放心吧。”黄思羽笑着说道:“就是国家机密也不要紧,难道对我还不放心。”   “那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已经死了。”黄老的话里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好吧,我告诉你是一个朋友打听的。”黄思羽很无奈,老人家的固执她是知道的。   “哪位朋友,告诉我他是谁?”黄老的语气很严厉。   “凌威。”黄思羽噘了噘嘴,这样的被动一点不情愿。   “原来是那小子。”黄老的声音松缓一点,带着点笑意:“让他来见我。”   “好叻。”黄思羽欢快地叫了一声,挂了手机,方向盘旋转,拐进一条街道,向前行驶了一会,好像到了郊区,越来越僻静,路边的树也越来越密,浓荫处,一个高大的院门耸立着,黄思羽直接把车行驶进去,站岗的两位小武警看了看车窗里的黄思羽,抬手敬礼。大院里的几栋楼房很陈旧,墙壁斑驳,还有几处爬满爬山虎,翠绿一片。   车停稳,黄思羽带着凌威走进一栋楼房的二楼客厅。黄老坐在一张沙发上,呵呵笑着,很和蔼:“凌威,我们又见面了,坐吧,请用茶。”   “谢谢黄老。”凌威客气地在一旁落座。黄思羽在一旁倒不客气,直接面对黄老:“爷爷,可以说了吧,难道我还骗你不成,这不是凌威吗,活生生的。”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认得出凌威。”黄老摆了摆手:“思羽,你就老实坐着吧,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见凌威是因为这件事和他有点关系,不然,我绝对不会说。”   “有那么严重吗。”黄思羽夸张地叫了一声,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在黄老面前她就是个孩子,习惯不顾形象,在凌威面前她也用不着淑女。   “凌威,你回来有多少人知道?”黄老没有理会黄思羽,盯着凌威,声音很认真。   “没有几个人,我只是回来看看。”凌威轻声回答:“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你回医学院那栋小楼了?”黄老继续询问“是的。”   “怪不得最近有许多人关注那里。”黄老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有人关注吗,我怎么没注意。”凌威故意一脸疑惑,有些事还是不说出来好点。   “这件事我们暂时不提。”黄老摆了摆手:“凌威,说说你怎么知道明浩的。”   “那个人叫明浩吗?我不知道。”凌威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当年他和兰教授很熟,我想打听一下兰教授的事。”   “明浩的事我也不太清楚。”黄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和所有老人一样,回忆往事就放缓语速:“当年在医学界有四大才子,兰教授,医学院的院长,明浩,还有一个叫夏春风原来很活跃,不知为什么有一年忽然沉寂,慢慢从人们视野中消失,几年前他们又昙花一现,引起小小的震动,兰教授出国以后忽然失踪,老院长疾病发作身亡,明浩和夏春风准备出国在海关被拦下,夏春风失踪,上面下了命令把明浩监禁起来,好几年了,这件事又有人提起,可惜,听说明浩中风一年多了,恐怕得不到答案。”   “现在在哪?”凌威直接问重点,他隐隐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既然是很机密的事,又有人在虎视眈眈,说不定早就找到明浩了。   “在军区大院七号楼。”黄老抬头望了望,窗外不远处一栋楼孤单地立在那里:“就是那里,一般人进不去。”   “您可不是一般人,对不对。”黄思羽晃了晃黄老的胳膊:“您说可以进就可以进。”   “死丫头,就你鬼主意多。”黄老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通行证:“去吧。”   “谢谢。”凌威伸手接过通行证,黄思羽一脸好奇:“我也去。”   “你就不要参合了。”黄老摆了摆手,拦住黄思羽,等到凌威离开,他忽然转脸看着孙女:“你带警卫排过去,在外面守着,我感觉要出事。”   凌威走到那栋楼前的一个大门边,放慢脚步,向两位站岗的出示一下通行证,一位武警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另一位嘀咕了一句:“今天怎么啦,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看老爷子。”   凌威微微愣了一下,立即加快了脚步。这栋楼外围是一个小院,花树都很高,在楼房四周形成浓浓的树荫。小楼门口没有人,显得静悄悄的。凌威思索了一下,并没有走正门,绕过右边的船户,来到后面。仰脸望了望,有一棵很老的树,枝桠伸展,高大的树干直到三楼。他一纵身,沿着树干像猿猴一样敏捷地爬了上去,到了顶部,顺着树枝攀上三楼的窗台,凝神听了一会,没有声音,探头看了看,里面是一些杂物,手指慢慢推开窗户,翻身而入。刚刚落地,就听见下面一层传来人声:“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进来了。”   “你眼花了吧,我一直盯着,哪有人。”另一个人轻声反驳。   “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还是快点。”   “药刚刚注射完,在等几分钟。”有个中年人的声音,汉语比较生硬,有点像外国人:“这里没有特别通行证进不来,我好不容易才搞到,还是用医院的名头。”   凌威蹑手蹑脚靠近楼梯,缓缓向下移动,在一定高度向下看,下面是一个大房间,一张床边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床上是一位老人,入眼的就是一脸络腮胡,应该是凌威要找的人,没错。   “琼斯先生,你看,这家伙动了。”一位年轻人指了指床上的老人语气没有一丝恭敬,凌威立即知道不是善类,仔细观察起来,说话的年轻人竟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其他几个也把手伸向腰间。目光紧张地盯着床上的老人。一位也有着络腮胡的中年人摆了摆手:“紧张什么,一个老人还能有什么攻击力不成。”   “还是小心点为好。”一位年轻人拿着手枪四处转了转,又从窗口探头向下看了看。一脸谨慎,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凌威会在上面。   床上的你老人哼了一声,悠悠醒来,眼睛睁开又闭上。络腮胡中年人抬手拍了拍老人:“别装啦,你以为假装中风就没有人找到你了。”   “你们找我干什么?”老人再次睁开眼,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我们要当年试验的结构图,应该在你这里。”络腮胡中年人盯着老人,沉声说道:“兰教授手里没有,老院长死了,只有你可能有。”   “我不懂你们的意思,什么结构图实验的,我完全不懂。”明浩老人摇头否决。   “你要是知道谁让我们来的就知道了,夏春风知道吧。”络腮胡中年人得意地笑了笑。   “夏师弟。”明浩惊讶地叫了起来:“既然你们有夏师弟在还要图干什么?”   “我们已经有了同样的实验室,但是结构图还是有点不明白。”络腮胡说得很干脆。   “既然可以构建,怎么会没有图。”明浩讥讽地笑了笑:“不会是吹的吧。能构建的只有兰教授,他脑子里现成的图。”   “别废话,有图我们还来找你吗。”络腮胡中年人低声吼道:“快说,图在哪。”   “我不知道,你问夏春风,当年离开他大陆,就是用我做挡箭牌,我有没有图他不会不知道。”   “你的嘴还挺硬。”络腮胡中年人哼了一声:‘看来要用点方法。““就凭你们,我都是要死的人,还怕什么。“明浩又讥讽地笑了笑:”看来夏春风也没有成功,狗急跳墙,干嘛不把医学院的小楼整个抬回去。“   第八百二十七章 小楼的秘密五   琼斯先生,别和着老东西废话,我不相信一个搞研究的骨头能硬过特种兵。”旁边一位年轻人抽出一把匕首,用力晃了晃,“不行,别小看了这帮老家伙,骨头比谁都硬,认死理。”叫做琼斯的络腮胡中年人一边说一边摇头,然后笑了一下,脸颊凑近明浩:“你知道当年的实验吧。”   “我当然知道,夏春风一定告诉你们了,也用不着隐瞒。”明浩声音有点嘶哑,似乎很不甘心:“那是天人合一的研究通过建筑结构的特异来改变来吸取天地灵气,可惜,效果不太明显,也没有大用途。”   “不是这个,你别避重就轻。”琼斯大声打断明浩的话:“还有一种试验怎么没有说。”   “我忘记了不行吗。”明浩大声吼起来:“你们问夏春风不就得了,干嘛来问我,兴师动众,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是吗?如果我告诉你那试验很成功呢。”琼斯笑得有点得意。   “不可能。”明浩失声叫起来:“那种试验必须有特定的环境,你们连结构图都没有,怎么会建造出来。”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不仅很可能,而且很成功。”琼斯撇了撇嘴:“是有关人体基因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除非、、、、、、”明浩一下子瞪大眼:“除非兰教授也在你们手里。”   “你的话太多了,告诉你吧。试验已经取得实质性进展,可以制造改变人体基因的病毒,最近又有新发现,可以让人具有其他动物的特性。”   “真是伤天害理啊。”明浩叫起来,带着愤怒:“那是用来治病救人,从基因上改变疾病,多么伟大的计划,被你们糟蹋了。”   “谁糟蹋了,你们当初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还是做了,这世上杀人和救人的东西往往是一样的。就像手术刀,可以救人,但稍微偏差一点就是杀人,还有就像砒霜,可以杀掉人体最厉害的寄生虫,救人性命,但也可以致人于死地。”琼斯恶狠狠说道:“还有,明浩教授,我受你的夏师弟所托,刚才在你身体里注入你们共同的研究成果,基因转变的药物,剂量最大,可以立竿见影。”   “什么东西?”明浩眼神由惊讶变为恐惧。   “你会具有狼的特性,你是第二个被试验的人,应该感到荣幸。”琼斯笑得肌肉颤抖:“说出那张图在哪,我们解了你身上的药,否则你马上就会发疯,生不如死。”   “我告诉过你们,我不知道。”明浩大声笑起来:“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你们不会有解药,基因改变的药物研究出来就难如登天,解药你们哪里来。”   琼斯微微愣了一下:“好,既然你都明白,我也不和你转弯抹角,你告诉我图在哪,我就让你死得舒服点,毫无痛苦。”   “是吗,那我也谢谢你了。”明浩讥讽地笑起来:“有本事就使出来,告诉你我是当兵出身,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   “妈的,我们现在就用刀剐了你。”一位年轻人低声吼起来,向床边靠近一点。   “急什么。”琼斯摆了一下手,眼睛盯着明浩:“不用我们动手。”   房间里沉寂下来,半分钟左右,明浩的老脸上露出一股痛苦的神色,肌肉渐渐扭曲,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嘴唇哆嗦起来,牙关碰得咯咯脆响。这是人体痛苦到极度的现象,凌威是医生,可以断定老人现在腹中如同焚烧。一定是药在起作用。   “怎么样,说吧,我马上解除你的痛苦。”琼斯怪笑了两声:“马上你就会忘记自己,变成一只没有尊严的狼。”   “混蛋。”明浩低声骂了一句,眼中布满愤怒,张开嘴想咬断舌头,牙齿却不听指挥。   “快说。”琼斯没想到明浩如此坚决,一把抓住老人的衣领,吼起来。   “没用了,宰了他。”旁边的人低声提醒,老人的神志开始模糊,要想知道的东西恐怕永远成了迷。   “老家伙。”琼斯哼了一声,抬手把明浩仍在床上,拔出一把明亮地匕首,直接向明浩的脖子抹去。   凌威一直盯着那几个人,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分散而立,无论怎么进攻都不可能全部制服。不过,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浩被杀,不得不动,擒贼先擒王,而且下手的也是琼斯,看起来是个头。一个飞扑,凌威双手直接奔向琼斯,不用兵器,他有把握徒手就能把对方一拳打残废。   琼斯手中的匕首即将靠近明浩的肌肤,忽然感觉到一阵压力从上而下,他是久经沙场,本能地身体向后侧退,头微仰,看见凌威飞扑过来的身体,匕首上扬,估计出凌威的速度,目标是喉咙,他很有把握,即使割不断喉咙也会伤到对方的身体,而对方的拳头他不在乎,他是打过拳击的,就是世界拳王一两下也承受得住。   但是,琼斯判断错了,他面对的凌威不是普通身体可以相提并论的,速度极快,琼斯手中的匕首刚刚迎向他,他胳膊一扭,手掌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琼斯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拳头击中琼斯的肩胛骨,琼斯听到自己肩胛骨的破裂声,手腕一阵剧痛,竟然被凌威折断了,他情不自禁地惨叫了一声。   凌威脚落地,立即抖手把琼斯甩到一边,扭身扑向旁边两位拔枪的年轻人,向猛虎一样,迅雷不及掩耳地双拳齐出,两个年轻人被击打在腹部,弯着腰向后飞出。凌威身体不停留,一个纵身,双脚连环飞踢,两个人刚刚举起的手枪被踢得飞了出去。凌威身体在空中一个后翻,双脚重重踹在一个人的后心,那人立即趴在地板上。   从飞身下扑到击倒几个人,迅雷不及掩耳,快得惊人,但是,速度毕竟有极限,这些人都是训练过的,分散的角度根本难以一网打尽,凌威尽力了。一口气用完落地,后力不济,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腰间,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动。”   凌威只好站着不动,他还没有自信到凭自己的身体抵抗子弹,后背的肌肉在硬邦邦的枪口下绷得很紧,脑中快速转动着,思考最后的方法,看子弹打中身体哪个部位不会送命,但是枪口对着的是脾脏,受到枪伤立即就会大出血而死亡。   “妈的,宰了他。”琼斯站起身,耷拉着残废的胳膊,双眼中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叫着。   “你们要是开枪,一定走不了。”凌威声音很平淡,这时候紧张挣扎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杀机拿枪的人显然愣了一下,是啊,枪声引起注意他们也跑不了,现在可是几个人都带着伤。琼斯在一旁看到凌威眼中露出一丝光芒,立即大声提醒:“动手,别听他的。”   凌威身后的人微微一怔,短暂的犹豫,准备扣动扳机。但就是短暂的犹豫改变了局面。床上的明浩忽然跳起来,丝毫不像老态龙钟。一下子抱住凌威身后之人的胳膊,一口咬住对方的手腕,那人叫了一声,手枪落在地板上。凌威迅速转身准备还击,但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必要了,明浩抱着那个人,一口咬住喉咙,撕扯起来,一股鲜血喷出,喷得明浩一身殷红,一股血腥气立即在房间内弥漫起来,明浩丝毫不顾及那个人已经丧命,继续一口一口咬着,凌威想起来刚才琼斯和明浩的谈话,这是狼的特性,显然是药物起效了,明浩真的像狼一样残忍。   看着凶残的一幕,所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琼斯反应最快,迅速蹲下身体,没有受伤的胳膊捡起一把手枪,向着凌威扣动扳机。凌威机敏地向一旁躲闪,子弹打中明浩的后心,明浩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身体晃了晃,凌威急忙伸手扶住老人。   枪声响起,外面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琼斯顾不得再向凌威攻击,领先向外面跑去。刚刚离开小楼,一位姑娘带着几位端着枪的武警冲过来,琼斯一扭身顺着院墙跑、身后传来姑娘的叫声,并不是像平时公安抓人那样先呼喊警告,而是直接下命令:“开火。”   子弹立即向那几个人呼啸而去,有两个立即到下,紧接着又追了几步,又有两个人倒下。   “你们要跑得了我就不姓黄。”黄思羽举起手枪,啪啪,又有两个人倒下。最后只剩琼斯奋力跑到一个低矮的院墙边,要是平时他会毫不吃力地翻身而过,现在不行,一个胳膊残废,只用一只手攀着墙头,扒了一下又掉了下来。黄思羽等人很快靠近,就在这时。墙头上忽然出现两个枪口,黄思羽反应极快,本能地带着手下奔到一旁的大树后,两支枪就在这时响起,子弹不停飞过,压得几个人不敢抬头。   两分钟左右,枪声停了下来,墙头外面响起一阵轿车的响声。黄思羽闪身出来,放眼一看,只有那几个被枪击中的人躺在地面上,那个跑到墙边的络腮胡中年人却失去了踪影。   第八百二十八章 小楼的秘密六   黄思羽没有心思查看人是怎么被接走的,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返回楼里,直奔二楼,见凌威完好无损得站在床前,微微松一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这人是你要找的吗,怎么样了?”   “没救了,子弹击穿心脏。”凌威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看老人刚才的痛苦疯狂,这一枪倒是成全了他,不会再痛苦。但,自己要知道的东西很可能永远成了一个谜“我们回去吧。”黄思羽拉了拉还在有点发愣的凌威,快步离开那栋楼,回到黄老的办公室,黄老的眉头微微皱着:“我听到汇报了,这伙人竟然闯进军区大院而且逃之夭夭,和我们的大意分不开,但也说明他们的行动极为敏捷,尤其是后来在墙头外接应的那伙人丝毫不亚于特种作战部队。”   “我看未必,我们还不是躲过了他们的枪击。”黄思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那是他们腹背受敌又忙着救人才会让你们侥幸躲过去,当时外面正有人向他们攻击。”黄老瞪了黄思羽一眼,转脸看着凌威:“跑掉的那个人认识吗?”   “没见过。”凌威摇了摇头,那个络腮胡他其实见过,就是躲在对面四楼监视医学院小楼被凌薇追赶的两个人之一,那个大络腮胡让人印象深刻。但凌威不想把黄老的注意力吸引到医学院的那栋小楼。   “这群人来得很奇怪,有消息说国外正在研究一种特殊的药物,崔溪镇的瘟疫就是他们的杰作。”黄老看着凌威:“这些都和当年的实验有关,你是兰教授带大的,我怕会牵扯到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无所知。”凌威无辜地摊了一下手。   “一无所知不代表找不到你,你小心点。”黄老摇了摇头,眉头皱了皱。   “爷爷,是不是给凌威配几个警卫。”黄思羽有点担忧地看着黄老。黄老笑了起来:“傻丫头,凌威是什么级别,你以为警卫是随便可以配备的吗。”   “爷爷、、、、、、”黄思羽拉长声音,有点撒娇:“现在不论身份,凌威是个好医师,对吧,他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医学界的损失,就会影响很多患者的治疗,您可就是罪人了。”   “你别给爷爷扣大帽子。没用。”黄老哈哈笑起来,军队有军队的纪律和规矩,当然不是黄思羽撒娇就可以管用的。   “不用麻烦,我没事。”凌威笑了笑,他不是不担心有人背后下手,而且有所感觉,但是,那些警卫对于他来说有和没有区别不大,身手不好反而累赘。   出了军区大院,黄思羽一直不高兴地噘着嘴,对于今天的结果非常不满意,那个明浩死了倒不要紧,凌威的安全没有保障成了她最担心的。   已经是傍晚时分,街道上行人密集起来,车辆来来去去。凌威和黄思羽没有开车,只是信步在街道上走着,并没有说话,黄思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改她平时任性调皮的性格,变得文静起来。凌威看着街道两边似曾相识的景物,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当年自己也曾经在这些街道走过,变化很大。走过商业街,眼前有好几家酒店。凌威想起今天送花的事,好像是黄思羽生日,侧脸看了一下她:“你喜欢哪家酒店,我为你庆贺一下。”   “庆贺什么?”黄思羽心神不宁,有点茫然,抬头看着凌威。   “今天是你生日,我把你从四大公子手里抢过来,总要给你个简单的生日宴会吧。”凌威轻声笑起来。   “随便你。”黄思羽甩了一下秀发,有点妩媚。   “就这家吧。”凌威指了指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门,很气派,两个人并肩走了进去。迎宾小姐立即弯腰表示欢迎。凌威走到吧台前:“有蛋糕吗,给我最好的,写上这位姑娘的名字。”   “好得。”吧台内的姑娘脆生生答应着,拿起笔:“请问芳名,写什么贺词?”   “黄思羽,思恋的思,羽毛的羽,贺词吗、、、、、、、”凌威思索着,那位吧台内的姑娘忽然抬起头:“不用了,黄姑娘的蛋糕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凌威和黄思羽同时惊讶地叫起来。   “不错,是黄思羽姑娘,生日快乐。”那位姑娘看了看记录,抬起头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可是,我并没有在这里定做什么蛋糕啊。”黄思羽诧异地扬了扬脸。   “您稍等。”那位姑娘拿起电话:“经理,黄姑娘来了。”   “请他们二号大厅就坐。”电话里传来很客气的声音。姑娘放下电话,对着凌威和黄思羽笑了笑:“二位楼上请。”   凌威和黄思羽相视一眼,满头雾水,然后缓缓走上二楼。大厅空荡荡的,两个人有点茫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涌了上来,领头的是那个高大帅气的皮亚鹏,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身后跟着另外三位年轻人手里也捧着鲜花,京都四少竟然到齐了。   “思羽,祝你生日快乐。”皮亚鹏首先把鲜花献到黄思羽面前,另外三个也客气地上前,这总时候,都是熟人,黄思羽不好不给面子,伸手把花接过来,一大抱,旁边的一位服务员急忙走过来,把花拿到一旁放好。   “思羽,请吧。”皮亚鹏彬彬有礼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一张餐具精美中间放着一个大蛋糕的桌子。黄思羽缓步走过去,凌威跟在一旁,显得有点被动,这几个人不愧是京都四少,中午还在竞争黄思羽,转眼间就同仇敌忾了,对外必先安内,这是最基本的策略。这些家伙显然在各大酒店都留下话,如非故意故意躲避,黄思羽走进任何一家有档次的酒店都在他们的大网中,他们有实力,随便一个电话就能让餐饮界的头脑俯首帖耳。   “小寿星请上座。”皮亚鹏把黄思羽让到主座,几个人却不理会凌威,正眼不看一眼,那态度很明显,凌威是多余,乘早滚蛋,在京都成了四少的眼中钉绝对不会有立足之地。   凌威不指望被款待,但作为黄思羽的朋友也不应该被藐视,心中微微有点气恼,脸色却很平静,直接靠近黄思羽旁边的座位,准备落座。   “这位兄弟,等一下,鲜花需要绿叶扶,思雨身边的座位一直是皮亚鹏的,请挪个位置。”身材稍矮却很壮实的刘芳林忽然拦住凌威,一边说一边抓住凌威的胳膊向一边拉,凌威膝盖微微弯曲,刘芳林拉了一下竟然拉不动。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是练习摔跤的,四个人里力气最大。又是故意用力,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是不是自己中午的酒喝多了。他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一些,手底下的力道却加大,手指紧紧扣着凌威的胳膊,猛然用力,准备把凌威摔出去,让凌威出丑。   “刘芳林。”黄思羽眼角瞄到身边的情形,她了解这几个人,立即知道了刘芳林的意图,不悦地蹙起眉头:“你给我住手。”   “没关系,刘兄弟只是客气客气。”凌威忽然笑了笑,胳膊的肌肉鼓动,肩膀向着刘芳林的方向倾斜了一下,然后猛然扭动。刘芳林只觉得凌威胳膊忽然变得很坚硬,手指滑动了一下,用力过猛,自己向后摔了过去,一下子四脚朝天,非常狼狈。凌威转过脸,故意惊讶地张大嘴:“注意点,刘兄弟,地板太滑。”   黄思羽看着刘芳林手忙脚乱爬起来,衣衫不整,禁不住笑起来:“你看你,还是愣头愣脑,好好的还摔了一跤。”   “你们、、、、、、”刘芳林脸色通红,不悦地瞪着黄思羽和凌威,言下之意是两个人联合戏弄他。   “怎么?自己摔到还怪别人,是不是不欢迎,我们走。”黄思羽脸色一变,直接拉着凌威准备转身。她的性格本来就有点刁钻,翻脸一点也不奇怪。   “别走啊。”皮亚鹏陪着笑脸:“请坐,请坐,都是刘芳林不好,经常这样。”   “谁经常这样啦。”刘芳林脸色涨红得像猪肝,声音提高了很多。作为京都四少中的一员,他的尊严当然容不得当众侮辱,尤其是在黄思羽面前,不然自己首先动手对付凌威,结果反而不落好,就是把对手挤走了也没有了他的份。   “我说错了吗?”皮亚鹏虎着脸,几个人里他的威信要高一点,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不是自己滑倒难道是被别人摔倒的?”   “我、、、、、、”刘芳林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出自己小人举动的实情吧。   京都四少的另外两个人见局势有点僵,急忙上前拉着刘芳林:“好啦,刘兄,我们下去看看客人到了没有。”   “好。”刘芳林就坡下驴,眼睛狠狠瞪了凌威一下,扭身跟着两个人离开,这个仇是结下了。凌威却并不在乎,淡淡笑了笑,缓缓在黄思羽身边坐下。   第八百二十九章 小楼的秘密七   一阵钻心的疼痛,琼斯咧了咧嘴,满脸的络腮胡都颤抖起来。大声叫道:“送我去医院。”   “你现在还去医院吗?就你这胡子和伤公安早就通缉了,到军区大院伤人,真有胆量。”一位年轻人站在一旁,声音低沉。   “不去医院,我这样怎么办。”琼斯瞥了一眼自己耷拉的胳膊,肩胛骨和手腕都折断,不动手术是不行的。   “到家里做手术。”年轻人大声说道:“请个好的外科医师就行。”   “什么样是好的。”琼斯撇了撇嘴,能请到家里来的都是一般。   “不是有一个叫龚明汉的吗,请他来,他是a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水平不会比这边任何一位杰出的主刀手差。”   “不错,那小子手艺倒是一流,”琼斯满意地点了点头,龚明汉他是知道的,医术在年轻一代里可以和京都医学院最杰出的年轻医师楚韵相提并论,这样的人来处理他的小伤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请起来好像没那么容易,尤其像自己这样不敢出去的人,一看就有问题。眉头皱了皱:“把他抓来。”   “你好像就知道武力。”年轻人皱了皱眉,面色不悦:“武力很重要,但是不是任何东西都要用武力,那是没脑子的做法。”   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是琼斯却不敢反对,能在军区大院把他们救出来就是实力,有实力的人有权利指手划脚。琼斯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是谁,为什么救自己,军区大院中凌威出手一直到眼前他都在惊魂不定之中,一时忘记了这个最大的问题。他看着年轻人张了张嘴:“你是、、、、、、”   “我叫龙扬,其他的不用问,你们的老板属于我们管。”年轻人说话很简单也很直接。就这一点就够了。连主子都是人家的手下,还有什么好说的,琼斯只能听从:“龙先生,你吩咐吧?”   “你手下还有多少人?”龙扬也不客气,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就是琼斯的上司。命是人家的,无论如何琼斯也只有恭敬地回答:“五六个,不在这里。”   “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龙扬说话的跳跃性很大,忽然语气一转:“你了解龚明汉的为人吗?”   “了解过,因为他和那个凌威有点不愉快,我们想利用一下。”琼斯忍着疼痛回答,很具体:“生性有点高傲,但实力不错,是京都医学院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是他们的人才,是我们的人才,我们要帮助他一把,但要先控制他。”龙扬话锋又转了一下:“你说的凌威是不是最近出现在京都医学院的那个,兰教授抚养大的年轻人?”   “是的。”琼斯忽然发现这个龙扬是有备而来,兰教授和凌威的关系没有做过功课一般人是无法了解的:“凌威也就是今天在军区大院忽然出手的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溜到了我们的楼上,忽然袭击,我们几个人差点全军覆没。”   “果然厉害。”龙扬微微倒吸一口冷气,他有实力,但分析形势是一个特战队员的本能,都市和深山野岭一样,对手不容轻视。琼斯的手下在龙扬眼中是草包,但是在普通人里面都是佼佼者,一招之下几乎全歼,龙扬自己也做不到,难怪将军要求小心谨慎。   “先把龚明汉请来处理你的伤。”龙扬愣了一下,眼睛盯着琼斯的胳膊:“你安排认识龚明汉的人邀请。”   “他要是不愿意或者询问怎么说?”琼斯有点犹豫,毕竟和龚明汉不是太熟悉,不用武力纯粹邀请很难。   “就说是a国洛斯将军的朋友请他。”龙扬已经想好了说辞,脱口而出。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手。”琼斯拿起电话吩咐了一会。半个小时以后,黄昏时分,一位年轻人带着龚明汉走进来。   “谁是洛斯将军的朋友。”龚明汉扫视一眼房间,一个络腮胡一个年轻人,好像没有熟悉的。   “我是,洛斯将军让我向你问好。”龙扬一身西服,显得很文雅,向龚明汉伸出手:“我叫龙扬,这次到大陆旅游,顺便看看朋友。”   “我和洛斯将军有过几次交往,在a国承蒙他照顾。”龚明汉简单说了几句,直接切入正题:“请我来有什么事吗?我只是一个医生,帮不上什么忙。”   龚明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眼前的人绝对不是找他寒暄的,这地方有点偏僻,感觉不太正常。   “龚医师果然爽快,我们请你来就是和医术有关。”龙扬指了指琼斯的胳膊:“骨折,你看要不要动手术?”   “干嘛不到医院。”龚明汉伸手轻轻触摸琼斯的胳膊,琼斯痛得咧了咧嘴。   “打架斗殴,有点小麻烦。”龙扬笑了笑。打架斗殴害怕公安追查是很正常的事。   “什么东西伤的?”龚明汉疑惑地看着琼斯:“外面皮肉没伤,里面骨折几处。”   “棍伤。”龙扬抢先回答。当然不能说是凌威手掌打伤的,那么厉害,龚明汉就不敢对付凌威了。   “需要一个小手术,这里不方便,我介绍一个小诊所,和我交情不错,多给点钱就可以了。”龚明汉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个地址交给琼斯:“你的伤要休息三个月,别用力,不然会很麻烦。”   “谢谢。”龙扬笑了笑,大声吩咐琼斯:“以后注意点,要找人麻烦,花点钱找一帮人,指哪打哪,何必自己动手。”   “你们可以雇人打架?”龚明汉似乎很感兴趣,转脸看了看龙扬。   “是啊,难道龚医生也感兴趣?”龙扬故意摇了摇头:“那些都是粗鲁之人干的活。”   “只要用得着,谈什么粗鲁。”龚明汉笑了笑:“龙先生可不可以帮我雇几个。”   “没问题,龚先生帮了我们的忙,这点事我们还是可以帮得上忙。”龙扬很自信地抬手晃了晃:“不过,出什么事可是你自己负责。”   “这个我明白。”龚明汉似乎早就有所考虑:“五六个人对付一个不会出问题。”   “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你什么时候要人?”龙扬很爽快地笑起来。   “现在就要。”   “现在、、、、、、”龙扬想了想:“半个小时以后,前面路口等人。”   “谢谢,钱我是不是先付给你。”龚明汉伸手掏了掏口袋,拿出一沓钞票,递给龙扬。   半个小时以后,晚霞嫣红。龚明汉在路口见到五六个身穿青西服的年轻人,他仔细打量,还不错,都是身强力壮。满意地挥了挥手:“大家跟我来,要是干得漂亮我另外有赏。”   “你尽管放心,我们揍人有办法,腿胳膊,随你要。”一位分头的小伙子拍着心口保证:“说吧,人在哪?什么名字?”   “到地方我会告诉你,见机行事,现在他在参加京都四公子的宴会。”龚明汉领先向一条街道走去。   “四公子的朋友?”旁边的人有点担忧,能够上四公子餐桌的不是一般人,得罪了四公子就别想在京都混了。   “放心吧,不是四公子的朋友,可以说是、、、、、、”龚明汉想了想,缓缓说道:“敌人。”   “既然是四公子的敌人,我们就不怕。”雇来的人最讲究见风使舵。四公子的对手就是杀了也没人敢管。   不远处,琼斯和龙扬并肩站着,看着龚明汉气势汹汹带着人离开,琼斯疑惑地说道:“凭这几个人,凌威闭着眼也对付得了,有什么用。”   “你以为真的想他们宰了凌威啊。”龙扬笑得有点得意:“我们不仅对他们不抱希望,还要帮凌威一把。”   “帮助凌威?”琼斯惊讶地张了张嘴。龙扬用力点了点头:“我亲自派人去。”   酒是好酒,菜也是最精美的,人也是很多,都是京都有名的人物,也只有京都四公子能在转眼间把这些人吆喝来,大家纷纷和四公子打招呼,当然不会忘了今天的主角黄思羽,至于凌威,大家不太熟,从四公子的态度上都感觉出怎么回事,自然冷淡了许多。凌威感到一点不自在,四公子明显在用无形的的强势来压制他,这一点是他难以抵御的。   黄思羽在应酬,眼角却把凌威这边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忽然举起酒杯巡视一下:“各位,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有点累,只想和几位朋友坐坐,各位请便。”   黄思羽的话很婉转,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立即心知肚明,黄思羽这是在回避,言下之意不要打搅了。大家立即回归自己的座位,开怀畅饮起来。   “我先敬这位凌兄弟一杯。”皮亚鹏向着凌威举起酒杯。凌微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两个人碰了一下,一干而尽。   “我也敬凌兄弟一杯。”刘芳林也起身举杯。凌威同样笑了笑,碰杯,干杯。紧接着京都四公子另外两个人同时站起来。黄思羽急忙摆手,毫不客气地扫视四个人:“什么意思,车轮战。”   第八百三十章 小楼的秘密八拼酒   “这话就不对了。”皮亚鹏眯着眼笑了笑:“凌兄弟第一次见面,兄弟几个当然要陪着喝几杯,凌兄弟也不会厚此薄彼对不对。”   “你、、、、、、、”黄思羽瞪了瞪眼,四公子毕竟是有身份的,她也不好太过份,快速思考着措辞,她不能让凌威落于下风,四个人经常应酬喝酒,一起上谁能招架。   “我没事。”凌威伸手挡住黄思羽,淡淡笑了笑:“今天你生日,难得高兴,大家本应开怀畅饮,几位的好意我怎么能推辞。”   “可是、、、、、、”黄思羽张了张嘴,酒的作用加上袒护凌威的羞涩,俏脸微微泛红。   “我有分寸。”凌威没有让黄思羽再说下去,举起酒杯迎着另外凌威公子哥:“来,我们干杯。”   凌威的态度是不让黄思羽为难,也是不想示弱,但是在京都四公子眼里就有点挑衅的味道。难得四个人联手,哪能被人轻视。皮亚鹏打了个哈哈:“凌兄弟爽快,思羽你就不要管了,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男人之间的事,往往和女人有关。几个人本来就是焦点,皮亚鹏的话立即引起关注,不明白情况的人也变得明白起来,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都想看看这场有趣味,无伤大雅的较量。这一场较量不仅是京都四少和凌威的较量,还是四少之间的较量,对付对手的时候越卖力越会显眼,在接下来的竞争中才会占有优势。凌威面对的两个人立即迎上前,准备干杯。   “慢。”皮亚鹏忽然伸手拦住三个人。   “有何见教?”凌威微微侧脸。   “刚才我们手是一对一,现在你们二对一,不太好吧。”皮亚鹏笑了笑,很圆滑。   “是啊,这好像厚此薄彼了。”那两个人回量过来,放下酒杯,拉开和凌威理论的架势。   “既然皮亚鹏说了,我就一个一个来。”凌威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端起酒杯,接连干了两杯。黄思羽拉了他一下:“快点吃菜。”   “是的,要吃点菜。”凌威随口答应着,慢慢伸出筷子夹起才放进嘴里品尝,一脸惬意,似乎很享受美酒佳肴。四少虽然想把凌威灌趴下,也不好意思催,不过,凌威无论如何拖延时间他们也不担心,今晚总有把他拿下的时候。   “你悠着点,他们的酒量可都是很大的。”黄思羽低声提醒凌威:“有什么脱身的好方法吗,不然你就别喝,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有我在。”   “不。”凌威缓缓摇了摇头,这种依靠女人的事情他可做不来,还不如喝醉了躺桌子下面。何况还不知谁躺下呢。他一边吃一边用另一只手抽出一根细小的银针,在肝经上扎了进去,银针很短,进入衣服下面一点看不出来。转眼间,腿内侧的肝经开始发热一直向上延伸带两边腋下,然后再胸口盘旋。他缓缓站起身,端起酒杯,面对皮亚鹏:“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敬皮兄弟一杯。”   “谢谢。”皮亚鹏有点意外,没想到凌威还击这么快,不过他不用担心,如果一对一凌威可能胜过他们中的一个,一对四,就是酒神来了也难以招架。他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凌威没有停留,端起黄思羽替他倒满的酒,直接奔向刘芳林:“来,我敬你一杯。”   刘芳林当然要应战,他刚喝完,凌威又奔向另外两个人。场面变得有点有趣起来,一轮结束,皮亚鹏没有给凌威吃菜的时间,又开始另一轮进攻,凌威丝毫没有停留,你来我往不停地喝着,喝得其他桌上的宾客一起停下来,直愣愣看着这边。谁也没有见过凌威这样喝酒的,一对四,接二连三马不停蹄,一杯一杯倒下去。有人甚至小声猜测:“这家伙是不是没喝过高挡酒,几千一瓶啊,跟喝水似的。”   “是啊,难道是酒鬼,见到酒命都不要了。”有人附和,黄思羽满脸紧张,悄悄拉了拉凌威的手掌,忽然发觉凌威手掌上满是汗水,放鼻子上闻了一下,似乎有酒精味。她的眉头蹙了蹙,没有说话,静静在一旁观看。她是聪明人,对凌威很了解,不是那种愣头青,一定是谋定而后动,既然敢喝就有胜的把握。   酒还在继续喝,大厅里的酒香似乎浓了一点。凌威的后背和手脚心微微冒汗,肝经主解毒,疏肝可以解酒,他用针激发肝经能量,酒下肚进入肝脏立即被分解输送出去,变成能量使全身发热,通过出汗排出体外。这样喝就像把酒在身体里过一下,毫无妨碍,反而越喝越精神。   当然,这样的喝酒方式也没有什么意义,平时是绝对不会用的,现在就是在无形中战斗,当然要使点手段才行。   “干,干,干。”刘芳林的舌头有点发麻,依然硬撑着举杯,眼睛有点迷糊地看着依旧笑眯眯的;凌威,就像看着怪物。   旁边的酒瓶已经放了十几个,也就是说京都四少每人喝两瓶,凌威就是八瓶。但看情形,凌威纹丝不动,四少到摇摇晃晃,好像凌威只喝了两瓶,他们每个人八瓶似的。   到场的客人许多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住呼吸,大厅里变得一片安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几个人身上。场面就像最后决战的沙场,有点凄惨也充满紧张。几个人不再说话,就是倒酒再干杯,干杯再倒酒,周而复始。终于,刘芳林第一个歪倒,被两个人架到一边,嘴里嘟囔着:“这小子不是人,不是人啊。”   又过了一会,另一个也趴下,直接滑到桌子下面,几个人慌忙把他拽出来,神志模糊,脸色苍白。几个老酒鬼观察了一下:“快,送医院。”   看着那个人被连拖带拽弄走,凌威向着有点摇晃的皮亚鹏笑了笑:“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怎么样,我们改日再尽兴。”   “好,兄弟真是海亮,改日再喝,我也有点事要办。”皮亚鹏再没脑子再糊涂也不会看不出凌威在给他台阶下,立即就坡下驴,放下酒杯。   “那就,改日再见。”凌威向皮亚鹏拱了拱手,拉着黄思羽快速离开酒店。   “你怎么不等一会,胜利了也该风光一下,让那些人膜拜一下。”黄思羽轻声笑着,很开心。   “你真当我是神仙啊,任何方法都有限度,时间到了,最后的酒我都是实实在在吸收了,再不走我也得倒下。”凌威看着繁华的街道,明灭的灯光,流动的车辆,深深吸一口气,胸中有点作呕。   “我们尽快打的回去,休息一下。”黄思羽紧张地看着凌威。   “不行,那样会让大量酒精积累在体内,必须走走加快血液循环。”凌威说着身体就晃了晃,有了醉意,毕竟是血肉之躯,哪能经受得住。   “我们走这边。”黄思羽慌忙架住凌威的胳膊,拉着他向着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走去,那边是菜市场,晚上基本没有人,就算发酒疯也不会被人看见。   街道有点陈旧,脚下的路面不太平坦,菜场门前一段地面坑坑洼洼,还有许多水渍,路灯不太明亮,四周散发着一个蔬菜腐烂的气味。黄思羽加快了脚步,凌威脚下有点飘,崴了一下,要不是黄思雨扶着就要倒下了。这一场拼酒他还是付出了代价。   “站住。”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暗淡的灯光下,五六个人拦在前面的路上。   “干什么。你们找死?”黄思羽大声说道:“你不打听我们是谁,滚开。”   “不关你的事,把这小子留下。”领头的人个子偏矮但很壮实,有往横里长的意思,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你们和他有什么仇?”黄思羽毫不害怕,直视着对方。   “别废话,滚。”矮个子向前靠近一点,直逼过来。黄思羽看了看有点迷糊的凌威,顺手把他倚在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上,猛然一个飞跃迎着矮个子连环踢出几脚,矮个子没料到黄思羽会先发制人,接连闪避,肩胛骨还是被踢了一下,身体踉跄着晃向路边。   “操家伙。”矮个子当机立断,吼了一声,在大街上伤人,最忌讳时间长,速战速绝为上策,他是经常打架斗殴的,当然知道如何行动。一声令下,几位手下立即抽出短刀和匕首,向黄思羽围拢过来。黄思羽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退到凌威身边不能再退了。凌威此时迷迷糊糊,一点反应也没有,本领再大一刀下去也得完蛋。   “闪开吧,别做无谓的牺牲。”矮个子拿着一把足足有一米长的刀,喋喋怪笑着,刀锋在路灯下闪着寒光:“你尽管放心,我们不要他的命,只要一只手。”   对于凌威这样杰出的外科医生,丢掉手就等于丢掉了命。何况黄思羽现在连凌威的一根汗毛都不想被对方伤着。她用力攥了攥拳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们来吧,姑奶奶不怕。”   人一旦不要命谁都会害怕,这些人也并不是拼命的。矮个子愣了一下,挥舞一下刀:“给我招呼,只要留口气就行。”   第八百三十一章 小楼的秘密九   黄思羽盯着眼前几个人,脚步微微移动,眼角瞄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她暗暗有点后悔选择这样偏僻的道路,原本不想凌威的醉态被别人看见,现在倒好,成了别人伏击的目标,而凌威偏偏又真的醉了,自己不仅要对付眼前几个人还要照顾凌威,形势凶多吉少,她还不能喊叫,那样会激发对方的凶性,只能冷静面对,思考着最恰当的方法。可惜如论如何眼前也是一个死局。几个人的包围圈在缩小,必须抢占先机了,黄思羽身体动了动,准备对准一个弱一点的人进攻,还没有付诸行动,旁边的人忽然一起靠近她袭击的目标,看来这伙人也是身经百战。   矮个子手中的刀已经举起,忽然,旁边阴影里冲出一个矫健的身影,拦在黄思羽面前,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   矮个子等人愣了一下,隐约可见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短发,很精神,一副见义勇为的样子。   “滚开。”矮个子毫不客气:“不然连你一起剁了。”   “你们试试看。”年轻人毫不示弱,忽然靠近一位矮个子的手下,速度很快一拳击在鼻梁骨上,打得那个人接连后退几步。   既然动手,矮个子等人也就不客气了,这帮家伙最讲究江湖义气,兄弟挨打,立即激发出凶性,疯狂地扑过来,黄思羽和那个年轻人挡在凌威面前,拼命抵挡,毕竟是手脚对刀,两个人的身上都被划了几道伤口,有一刀很深,黄思羽忍不住叫了一声。女人疼痛的叫声容易刺激男人神经,迷迷糊糊的凌威怔了一下。眼睛猛然睁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情形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忽然吼了一声,像猛虎一样冲出去,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体能的激发,动作如猿猴般敏捷,首当其冲的是矮个子,手中的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下举飞了出去,紧接着整个人狂飞而起,撞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其他几个人一起转身扑向凌威,可是,凌威比他们快得多,拳打脚踢,噼里啪啦一阵响,几个人全部东倒西歪飞出去,发出几声短促的惨叫,还好,凌威虽然在酒醉之下依旧有分寸,没有杀人,几个人虽然伤了,却没有生命危险,要是换着小雪,一定会把对方开膛破肚。   凌威整个行动过程都是在下意识里进行,出于保护黄思羽的本能反应,一群人全部趴下,他到有点茫然,站在远处一动不动。黄思羽一把拉住他:“我们走。”   两个人快速跑开,慌乱之下,一时忘记了还有一位帮组他们的年轻人。看着他们两的身影,年轻人笑了笑,忽然捡起地面上那几个人扔下的刀,走进其中一位面前,轻轻说了声抱歉,手起刀落,一下子扎进了那位年轻人,一扭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宽阔的大街,凌威的酒意醒了很多,也记起了刚才惊险的一幕,暗暗心惊:“好险,看来酒真的不能多喝。”   “还说呢,要不是你醉成这样,我一个人都能脱身。”黄思羽白了凌威一眼,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掏出手机:“小王,把车开到商乐超市这边来。”   三分钟后,一辆驾车飞驰过来,在两个人身边停下,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推开车门走下来,看到站在街灯阴暗处胳膊上权势鲜血的黄思羽,惊讶地叫起来:“黄处长,你怎么啦?谁干的?”   “别大呼小叫,还怕别人不知道啊。”黄思羽低声呵斥了一句:“快点去医院,包扎一下再说。”   “你的仇家好像不少,知道原因吗?”黄思羽坐上车,松一口气,忽然想起那些人是找凌威的,不明白这家伙刚到京都不久怎么惹来这么大麻烦。   “不清楚,会不会是京都四少干的?”凌威伸出手指按压在两边的太阳穴上,缓缓揉动。   “不会,京都四少刚才还和你拼酒,都迷糊着,不会比你清醒,何况他们要动手绝对不会找这几个草包,也不会对我下手。”黄思羽快速分析:“是你在别的地方惹得祸,再想想。”   “想不起来了。”凌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脑中却快速转动着,自己惹得祸?黄思羽可能有点惊讶,他自己却一点不奇怪,刚到京都医学院,那栋小楼就在别人监视之中,还有人夜探,不出点事才奇怪,但是下次绝对不能多喝酒了,真是误事。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门前,楚韵挎着淡紫色小包急匆匆走出来,随手拿出手机,还没有拨号码又收了起来,她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紧走几步来到刚刚下了轿车的凌威面前,笑了笑:“我刚要打电话找你,你就过来啦。”   话音刚落,她立即知道凌威并不是来接她的,因为轿车里又钻出一位身上血迹斑斑的姑娘。楚韵惊讶地瞪着眼,神情紧张:“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伤。”黄思羽淡淡笑了笑:“你们有事忙去吧,我进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我来替你包扎。”楚韵立即转身带着两个人返回医院,来到急诊室,随手套上一件工作服,手脚麻利地替黄思羽包扎伤口,胳膊上深深浅浅共五道伤口,裹得像粽子一样。   “手艺不错,很熟练。”黄思羽看着楚韵,满意地点了点头。楚韵微微愣了一下,莞尔一笑:“谢谢。”   “何止不错,能让她替你处理小伤口,简直是你的荣幸。”凌威笑了起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都医学院的高材生,一流外科手,楚韵医师。”   “你就是楚韵,早有耳闻。”黄思羽满脸惊讶,向楚韵伸出另一只只有一点小伤的胳膊:“没想到如此年轻貌美,我叫黄思雨,凌威的朋友。”   “幸会,我和凌威都住在京都医学院那栋老式下楼里,有空过来坐坐。”楚韵温和地微笑着,心中有点奇怪,凌威和这位姑娘似乎很亲密,绝对不是刚认识,为什么从没有提起过。手臂几处刀伤,不论什么原因伤的,就凭黄思羽谈笑自如的样子就不是一般人。既然关系不一般,自己的住处也用不着隐瞒,下意识强调一下自己和凌威住在一个地方,完全是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在作祟。   “我、、、、、、一定过去。”黄思羽原本想说不打搅的,忽然想起爷爷提过的那个神秘小楼,来了兴趣,快速转了个弯。她也感觉到楚韵和凌威的关系不一般,下意识想探个究竟。   、、、、、、   、、、、、、、   京都一条步行街,夜晚正是繁华热闹的时候,朱珠满脸兴奋地在店铺之间穿来穿去。买了一大包东西,不过不是自己拿着,而是现成的工人,小泉明智笑眯眯提着东西,不紧不慢跟在朱珠身后,看自己喜欢的女人买东西也是一种享受。不过要是让井上家族的人知道一定会啼笑皆非。精心培养的一流杀手,栋梁之才,竟然混到替一个小姑娘提东西,像个跟屁虫的地步。   “这身衣服不错。”朱珠指了指货架,服务员很熟悉这个喜欢买衣服的姑娘,麻利地收拾起来,递给一旁的小泉明智。   “你要开时装展栏吗?”小泉明智轻声笑起来,他一般不苟言笑,但笑起来还是很有男人味,看得服务的小姑娘忍不住呆了一下。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朱珠一边继续寻找目标一边接听:“喂,我是朱珠,大姐啊。”   “你们现在在哪?”里面是祝玉妍的声音,有点冷。朱珠急忙正了正脸色:“我和小泉明智在步行街,怎么啦?”   “凌威出事了,遭到伏击,好像还死了人,有人看到凌威被扶着出来的。”   “什么?他不是正在酒宴上吗,刚刚离开我们的视线。我马上就过去。”朱珠说得有点乱,迅速挂了手机,拉起小泉明智就向服装店外面跑。   “你的衣服。”小泉明智指了指拉下的包。   “不要啦。”朱珠脚步加快。小泉明智也感觉到有要紧事,迈开大步,有几个行人被撞到一边,刚站起身要骂,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轿车停在街道边,两个人一边跑一边打开遥控,车门自动分开,小泉明智钻进车,爬上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大声说道:“去哪?”   “医院。”朱珠迅速作出判断,祝玉妍的消息也不是太详细,一定是其他人提供的不够细致,不过,如果凌威受伤一定去了医院,而且是附近最有名的医院,她补充了一句:“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轿车冲上街道,快速向前行驶,横冲直撞,把几辆出租车直接挤进了路边的花坛。几分钟之狗,七拐八拐,京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大门就遥遥在望。小泉明智忽然放慢车速在路边停靠下来。朱珠奇怪地探头望了望:“怎么啦?”   “刚才我好像看到凌威了。”   “在哪?”   “在刚才的路边,沿着花坛和一位姑娘并肩行走。”   “你没看错?”   “不会。”小泉明智语气肯定。要是换着别人这样说他早就嗤之以鼻了,井上家族培养的精英人才,怎么会看走眼,何况凌威和他算是老相识了。   “回去。”朱珠挥了一下手。   轿车慢慢转头,行驶了几十米,远远的,凌威和另外一个姑娘一边走一边交谈着。朱珠仔细看了看:“是楚韵姑娘。”   “我们要不要告诉大姐?”小泉明智声音很轻。   “还是别说了吧,报个平安。”朱珠微微叹息一声,这种情形对于祝玉妍也是一种致命的刺激,怎么说德出口。   第八百三十二章 小楼的秘密(10)阴谋还是秘密   夜,很深。龚明汉却毫无睡意,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气温很低,他的额头却布满汗水。龙扬平静地坐在一边,声音低缓:“你这样转来转去也不是个办法,事情出了总要想个解决的方法吧。”   “哪来的方法,我只是想泄泄愤,谁他妈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竟然死了人。”龚明汉大声嚷起来:“都是你们,找的什么脓包家伙,没有收拾了别人反而被人家撂倒一个。”   “人是你亲自到过去的,你就没想到他们有帮手吗,是你的错。”龙扬的话还是不紧不慢。   “我把人指给他们就离开了。”龚明汉懊恼地皱着眉头:“如果知道这样难办我何苦把自己绕进去。”   “现在已经迟了,死了人,没有妥善的办法那帮家伙一定会把你供出来,到时候吃官司不要紧,你的前途可就毁了。”   “龙先生,你快告诉我怎么办。”龚明汉声音有点祈求,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大好前程,他可是一流外科手,医学界的骄傲,要不了多久就会蜚声全球。   “办法倒是有,找个人顶罪,做个三两年牢就可以出来了。”龙扬停顿了一下:“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五十万,一百万,尽管说。”龚明汉豁出去了,只要不影响前途,要多少给多少。   “钱不行,你要听我们的,条件只有一个,你将来要回到a国。”龙扬微微笑了笑,计划算是成功了。,背上个雇凶伤人出现人命的官司,龚明汉就算想留在国内也很难,一旦捅出去,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再大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你们一开始就准备好了。”龚明汉可不傻,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大声嚷起来:“这就是个圈套,故意整我。”   “我们为什么要整你,是你自己要求找人收拾凌威的。”龙扬语气变得严厉,抓好足了主动,也就用不着客气,大声说道:“我们也是为你好,a国本来就是全世界一流的环境。”   “既然这样,你们何必逼我,要我做什么干脆点。”龚明汉知道对方有备而来,躲是躲不过了,干脆单刀直入。   “你做这次连体婴儿分离手术的主刀手。”龙扬也很直接,如果龚明汉做了手术的主刀手,无论成功失败a国都胜了这场和中国的暗中较量。   “不可能,主刀手是楚韵。”龚明汉说得很肯定:“她的医术是一流的,我都有点自愧不如。”   “我们可以帮助你,要是楚韵做不了主刀手你不就可以了吗。”龙扬说得很轻松,好像自己噘噘嘴就能把楚韵从主刀手的位置上拉下来。龚明汉当然知道他们的手段绝对不是竞争,果断地挥了挥手:“你们要是伤害楚韵我不答应,我们的合作就免谈。”   “还是个多情种子。”龙扬笑了笑,端起仿青花的茶杯缓缓摇晃着:“退一步,你必须成为助手。”   “这点不用你们担心,纵观医学院除了我没有人能做这个助手。”龚明汉说得很自信,论手艺他不比楚韵差多少,他是国外培养的,楚韵是国内的,要不是这点差别,谁做主刀手还不一定花落谁家。要选助手不选他还有谁。   “那么,我们就等你好消息,一旦手术成功,我们会在a国报纸上大加宣传,你也可以风风光光回去了。”龙扬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双手轻轻拍了拍,不知是对龚明汉辉煌未来的祝贺还是对自己杰作的得意。   “用不着你们帮忙宣传,我照样可以。”龚明汉不悦地瞥了龙扬一眼,哼了一声:“希望你们能把我的这件事处理好。”   、、、、、、、、、、   、、、、、、、、、   酒后的觉很好睡,凌威回到医学院的小楼,稍微冲洗一下,酒意又消除了很多,心中剩下一种淡淡的惬意,倒在床上立即进入梦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房间内开着空调气温适中,恍惚间似乎回到了艳阳高照的春日江南。   翻身下床,洗漱一下,来到小客厅,桌上放着一张字条:早餐在厨房,如果起来晚自己热一下。   字体娟秀洒脱,轻灵飘逸,一看就知道是楚韵的。凌威微微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把摆在桌子上的几样早点放进微波炉,打开定时开关,看着红字一秒一秒跳动,有点像手术室的灯光,也有点像实验室的指示灯。   实验室?凌威心中忽然一动,记起了明浩和那个络腮胡中年人的对话,不错,这个小楼一定做过某种实验。那么实验实在哪?眼睛继续盯着微波炉上跳动的灯光,凌威的脑袋迅速转动着,这小楼里每一个房间他都熟悉无比,五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并没看到兰教授在搞什么试验,要是有也是背着自己。那么一定是自己并不熟悉或者最不常去的地方。这小楼里唯一不常去的就是这间厨房了。   目光四处扫视,十几平方的地方。凌威向来不喜欢做饭,这里的印象直接是空白,他和兰教授的饭多数是食堂或者外卖,就没在厨房间做过,那么,这个厨房原来干什么的,记得兰教授倒是经常进出。这里的厨具都是暂新的,应该是自己离开后搬进来的,这更值得怀疑,兰教授离开之前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而且是高档设备,老人家可是从来不讲究这些的。   凌威的目光顺着墙壁逡巡,明显有后装修的痕迹,不过有点匆忙,墙壁角落有些地方没有被掩盖,露出一块块斑驳的旧墙壁,凌威蹲下身,随手拿起一把刀在旧墙壁上小下一点粉沫,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咽下去,一股极为细弱的感觉在肠胃间流动,如果没有学过神农尝百草的绝技凌威绝对不会感觉到。那不是混凝土或者涂料的味道,绝对是药物。而且有中药也有西药,混合的。   凌威皱眉思索片刻,干脆坐在地板上,用刀把墙壁上的涂料刮掉一层,露出里面微微发暗的一层,用刀小心刮下来,这次粉末多一点。放嘴里再次品尝,感觉更加清晰,是药味,而且是中药夹杂着西药,在墙壁上留下这些东西,就像厨房里留在墙壁上的污垢,都是天长日久积累的结果。这里不仅在进行着药物的实验,而且是很长久。不过药物成分过于复杂,又是长期积累,凌威就是要神农尝百草的本领也无法分辨出来。   下意识站起身,继续思索着走出厨房,把兰教授藏在墙壁里的东西拿出来观摩,脑中飞快思索,整个人却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时间在慢慢流失,太阳从东方爬上中天。凌威终于松一口气,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现在脑中是无数种中药西药,但是要把这些东西融合起来好像需要一种东西,就像杂乱的世界要统一需要一种秩序。   天人合一,凌威想到了中国哲学的基础,想到了太极八卦,崔溪镇那种病毒的图谱,还有自己在永春岛的实验。好像许多东西的形成不是全部依靠药物,还有环境,就是理论中有点虚无的天地灵气。   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图纸,清醒一下脑袋,凌威走到二楼一个角落,抬头看了看一个通向上面的小洞,翻身而上,从顶层阁楼的小阳台一直上了楼顶,坐在屋脊上四处观看,小院的情况一览无余。不出自己所料,院墙不是通常见到的四方形,而是标准的八卦形状,花坛里的花树虽然枝枝丫丫,还是看出是按照五行布置,在科学严谨的医学院有这样一种建筑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凌威深知只是一个很大的秘密,而且这个建筑绝对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这样一个地图,随便谁都可以绘制出来,那个络腮胡也犯不着冒险去逼迫明浩。有的秘密很可能是在看不见的地下。   没有风,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温和,凌威缓缓放松身体,进入练习五禽戏的状态,感觉到四周有许多特殊的气息在慢慢汇聚,神经变得异常敏锐,脑袋清晰,渐渐的,整个人似乎和天地融在了一起。自己生长了十几年的小楼,他第一次感觉到神奇,自己被别人称为天才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这小楼的杰作,那么兰教授呢?他建造了这栋小楼,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从络腮胡和明浩的话中得知,在国外某种实验已经成功,结合种种迹象,凌威得出一个结论,兰教授还活着。那么,他在哪?离奇的失踪,小楼墙壁里的草稿封得死死的,似乎不想被别人发现,又为何要留下。那一晚夜探小楼的是什么人,逼死明浩的络腮胡身后又是怎么样的势力。   这一切似乎隐藏着一个大秘密或者阴谋。暖暖的阳光下,凌威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第八百三十三章 小楼的秘密(11)   “他在房顶上干什么?”   小楼对面一栋楼房四楼一个窗口,朱珠眼睛紧紧盯着楼顶太阳光下的凌威,语气疑惑。小泉明智在一旁轻轻笑了笑:“他这人本来想发就古怪,不可按照常理推算。”   “会不会跳楼你?”朱珠诧异地瞪了瞪眼,小泉明智听了他的话,笑声更加大了点。朱珠微微侧脸,噘了噘嘴:“有什么好笑的。”   “你真想得出来,凌威怎么会跳楼,就算跳下去以他的身手也不会有事。”小泉明智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朱珠的想法实在可爱。   “你还敢笑话我。”朱珠转身伸手踮起脚尖调皮地身后去揪小泉明智的耳朵。小泉明智向一旁闪了闪。大声笑道:“别闹啦,你快点想想办法,凌威整天和楚韵同吃同住,很快就没你大姐的事了。”   “不会吧,他们是夫妻,进过洞房的。”朱珠瞪大眼,红红的嘴唇微微分开。有点惊讶。   “这有什么奇怪的,凌威和大姐的感情再好,楚韵那么漂亮能干,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小泉明智说得很认真:“我不是开玩笑,必须慎重一点,这是为大姐好。”   “那我就杀了楚韵。”朱珠抿了抿嘴唇,说得很坚决,还做了个凶狠的手势。她不再是文弱的小姑娘,东南亚有名的女杀手组织蝴蝶的第二号人物,杀人对于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那样会更遭,就算你偷偷杀了楚韵,能隐瞒凌威一辈子吗?岂不是会反目成仇,而且凌威绝对不会饶过你。”小泉明智摇了摇头,他的智慧要比朱珠高得多,很容易抓住事情的本质,杀人,在某些时候是最下等的手段。   “那你说,怎么办?”朱珠直接把问题抛给小泉明智,自从小泉明智进入组织她可就轻松多了,小泉明智原本就是出色的杀手,井上家族的顶梁柱,处理大小事务得心应手,朱珠整天被宠着,吃喝玩乐。   “这种事没有人能帮得上忙,只有大姐亲自出面,再来一次竞争。”小泉明智思索着:“现在大姐还是有很大主动权的,凌威不是那种随便花心的人,至少暂时还没有动心。”   “你怎么看出来有没有动心?”朱珠好奇地看着小泉明智,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看男女关系了。   “这很明显,他们并肩走的时候虽然会拉一下手,却并不太亲密。”小泉明智做了个拉手的姿势:“说明还只是朋友关系,但已经有再接近的趋势了。”   “那怎么办,大姐是被通缉的人,怎么可能公然露面呢。”朱珠有点焦急起来,在房间内来去走了几趟,看着远处屋脊上还在思考的凌威,跺了跺脚:“这个破凌威,跟着大姐去东南亚不好吗,一辈子吃喝玩乐,何苦呆在这冰冷的北方。”   “你别急,凭大姐的实力,化个装换个身份过来应该没问题。”小泉明智随口说着,很镇定,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他惊慌。   “对啊,好主意,在建宁我们不就换过身份吗。”朱珠高兴地拍了拍手:“我现在就通知大姐过来。”   “不用。”小泉明智伸手按住朱珠准备拨打手机的手:“我想大姐一定已经动身了。”   “我们又没有告诉她,她怎么知道这边的情况。”朱珠摇了摇秀发,不太相信。   “你别忘记了,昨晚凌威出事大姐比我们先知道,一定还有其他人向她汇报。”小泉明智说得很肯定,眼神明亮,善于抓住事情表面透露出来的信息也是他一个特长,就像猎人根据蛛丝马迹可以发现猎物一样。   “看来还是你厉害。”朱珠毫不掩饰对小泉明智的赞赏,不过脸上的笑容只闪了一下,迅疾又冷了下来,眨动着双眼:“小泉明智,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看上其他漂亮姑娘?”   “不会,不会。”小泉明智连忙摆手,这种事表达得越坚决越好,“怎么不会,凌威那样的人都会花心,你有什么不可能的。”朱珠不依不饶地叫着。   “我保证,我保证。”小泉明智陪着笑脸。   “这种事怎么保证。”朱珠继续歪着脑袋争辩。小泉明智下意识在原地转了一圈,无可奈何:“不管怎么保证没你也没有离开我啊。”   “你的意思我离开你就有机会花心了。”朱珠似乎抓到了小泉明智十恶不赦的证据,声音加大了几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小泉明智一时张口结舌,无论他怎么样机智勇敢,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是束手无策。许多时候,尤其是情侣之间,女人根本就无理可讲。打不得,骂不得。也只有哭不得笑不得。   小情侣打情骂俏,房间内充满温馨,同一层楼的另一个房间内气氛却异常紧张,龙扬站窗口,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小楼顶的凌威。浓眉紧皱,问出和朱珠一样的问题:“他在屋顶上干什么?”   “不明白,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旁边的一个手下轻声回答:“又像在晒太阳。”   “放屁,晒什么太阳。”龙扬骂了一句:“他是在思考问题,据说这小楼很古怪,他是在观察分析。”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位手下很小心地询问一句。   “不管她在思考什么,干掉他。”龙扬果断地挥了挥手,目标明确,一动不动就像一个靶子,机会难得。   几位手下立即分散开来,有两个去观察撤退的路线。狙击目标,得手后就要尽快离开,因为狙击的位置很容易被有经验的警察发现。还有一位弯腰从床下拖出一个皮箱,打开,双手快速拿起里面的一堆零件拼凑起来,很快一柄狙击步枪出现在眼前,抬手递给龙扬,龙扬仔细检查了一下,把一颗子弹推上膛。窗户推开一条缝,窗帘挡着枪身,枪口缓缓伸出窗外,平端,眯着眼瞄准,手指缓缓扣上扳机。   暖暖的阳光下,凌威正沉浸在一股天地气息流动的温润中,忽然,一丝寒冷的感觉直上心头,他立即敏感到这种异样的变化。这种感觉在生死关头出现过好几次,应该是危险。他本能地睁大眼扫视,危险来自不远处的楼房,隔着一段距离,带来危险的不言而喻是什么东西。他一翻身离开楼顶,猫腰钻进了阁楼。转眼消失在视线中。   龙扬抱着枪,愣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有点遗憾:“难怪将军说这小子不好对付,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他好像没发现,是感觉。”旁边的手下小声提醒。   “越是这样越可怕。”龙扬一边把枪拆开一边说道:“这种直觉比特种兵还要厉害,以后对他下手要格外谨慎,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要露出杀机,知道吗。”   “明白。”几位手下齐声答应,声音不高但很干脆利落。龙扬满意地点了点头,八个手下都是特战队员,对付一个凌威,凌威本领再高也是绰绰有余,现在龙扬在等待一个必杀的好机会。   楚韵回到小楼已经华灯初上,走进客厅,没有人,厨房间也没有热气,清晨离开时候留下的早餐还在,根本就没有动。楚韵柳眉蹙了蹙,加快脚步走进门虚掩着的卧室。凌威正聚精会神地趴在电脑前,手指不时敲动几下,楚韵靠近都没有察觉电脑桌面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药物名称,中西药都有,凌威在不断拼凑着,像一幅奇怪的图,但拼来拼去还就差一点点,他懊恼地用拳头捶击着电脑桌。   “什么事把凌大医师急成这个样子,废寝忘食还抓耳挠腮。”楚韵轻声笑起来。   “你快过来看看。”凌威听到笑声,扭头招呼楚韵,手指指着电脑:“我用中药的药方曾经治疗接近遗传疾病的瘟疫,现在根据兰教授留下来的草稿,又加上西药。或许能在基因方面有所突破。”   “几种药物的相互作用不错,但很难达到最佳效果。”楚韵看着那几样西药,柳眉微蹙:“药物改变遗传是个国际难题,你要能研究出来都可以得诺贝尔奖了。”   “已经有人研究出来了,不过不是用于正道。”凌威把军区大院里络腮胡和明浩的那一幕详细向楚韵说了一遍。楚韵思索了一下:“既然如此,一定有可行之道,遗传是父母精*子和卵子接触的一刹那就决定,要从哪一刹那入手。”   “一刹那?”凌威同时思索:“中医认为,人开始的形成由三种构成,父精*母血,还有天地之间的灵气,父精*母血是物质,灵气是能量。如果要想改变遗传就要相对应的方法,药物相当于物质,能量吗、、、、、”   凌威转脸看了一眼厨房,眼睛一亮,如果没有错,兰教授当年试验的地方就是厨房,应该就是这栋小楼灵气最聚集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楚韵看着凌威直勾勾的眼神,也把目光锁定在厨房的位置。   “不错,就是那里。”凌威加重了语气,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谨慎中流露着一点兴奋。   第八百三十四章 小楼的秘密(12)   既然厨房间的位置是整栋建筑聚集灵气最厉害的地方,那么就要在这里试验,所有炉灶餐具之类都是多余。虽然是晚上,凌威和楚云还是兴奋地行动起来,当然,先把早餐那些东西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凌威狼吞虎咽解决掉,然后才收拾,三下五除二,所有东西闹挪到了一个小储藏室,又把地板墙壁仔细清理一下,楚韵忙得气喘吁吁,神情依然兴奋,两个人在医学方面都是很痴迷,看着空荡的的小房间,觉得意犹未尽。楚韵拿出一盒牛奶,一边补充能量一边说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是夜晚,别的还是等到明天吧,又不急在一时,这种实验室很耗时间的,兰教授他们研究了很多年才有效果,”凌威望着窗外的路灯,慢慢放松激动得心情,他最近一直研究兰教授的草稿,虽然废寝忘食,比起楚韵还是冷静得多,他在永春岛也进行着类似的实验,按道理浓度时旷日持久的活。没耐性也不行。   “我等不及了,先试试。”楚韵激动得就像要入洞房的新娘。没有这种锲而不舍忘却自我的精神她也不会年纪轻轻达到事业的顶峰。世上重来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功,别人看到的是鲜花掌声,背后的却是执着的疲惫和汗水、“接下来当然需要实验器材和药物,现在也没地方买去。”凌威遗憾地摊一下手…卖实验器材的是冷门货,没有那种夜场的繁华,早就关门了。   “这个好办”楚韵眼睛明亮,在这里呆久了,思维特别敏锐,脱口而出:“我在医科大学有专门的实验室,把东西全部搬过来就是了。”   “不好吧,那是学校的。”凌威摇了摇头,一般医学实验室仪器都很贵,尤其是上上档次,动则几十万,拿有随便予取予夺的。   “没关系。”楚韵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得意,凌威可以确信这个平时温和地姑娘从来没有这样得意地笑过,不过她确实有笑的资本:“我在医科大学帮他们培训学生,还进行过几次大手术,分文没收,学校领导告诉过我,那个实验室我随便砸都没关系。”   楚韵当然不会随便发神经吧仪器设备砸了,学校领导估计也就小幽默一下,但说明那些东西确实是楚韵的个人财产。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难题,凌威双手搓了搓:“我们怎么运,那些玻璃制品,一样一样拿过来就要拿到天亮。”   “那你就看本姑娘的本事了,不用你动手。”楚韵甩了一下头发,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李伟吗,你有我实验室的钥匙吧,我想搬点东西过来。”   “楚师姐,什么东西我送过去。”对方说话有点含糊,好像在吃饭。   “全部搬过来。”楚韵用力挥一下手,对方并看不见,但语气加强了几分,对方好像愣了一下,凌威可以想像那种动作,一定惊讶地瞪大眼,紧接着是擦了一下嘴,说话清晰很多:“好的,我这就去办。”   看着楚韵放下电话,凌威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一个人?行吗?”   “他是学生会主席,有的是人手。”楚韵笑了笑,转脸看着凌威:“你要躲一下。”   “为什么?”凌威有点意外:“我又没犯法,躲什么?”   “你个猪脑袋,你住这里没几个人知道,你不要名声,本姑娘可还要。”楚韵瞪了凌威一眼,半羞半恼,语气忽然又转变为调侃:“不躲起来也行,你娶我。”   凌威看着楚韵有点异样的眼神,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妩媚迷人,心中动了一下,眼前浮现出几位姑娘的笑脸,急忙转身:“我还是藏起来吧。”   楚韵的想法不错,学生会主席一定找到人,但是,那股干劲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李伟刚刚向两个人发出邀请,消息就疯狂地传了出去。听说美丽能干的楚师姐晚上心血来潮要做实验,许多人恨不得立即飞过去为她效劳。半个小时不到,学校实验教室附近就来了上百人,争先恐后,摩拳擦掌。李伟简直就要压制不住大家的激情,在实验室门口挥舞手臂大声叫着:“大家排队,一个一个来,不要乱。”   学生在某种程度的自觉性仅次于军人,李伟一声令下,大家立即排成长长的队伍。李伟打开实验室,首先把大的仪器放在推车里,几个人扶着先出发,然后,学生们各自拿着一些小东西,浩浩荡荡的队伍向京都医学院出发,学校的值班老师听说为楚韵运东西,笑了笑,表示一下理解。   京都医学院门前,值班的老人站在灯光下,花白的头发发着一丝丝银光,看着向小楼那边走去的学生们,缓缓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你们终于又行动了,不过也太张扬了吧,当年老兰可没你们这样风光,神神秘秘,不知道你们这么样收场。”   学生们有几个闲着,李伟顺便买了点吃的,大包小包,足够楚韵吃上十天半月的。进门首先递给楚韵:“楚师姐,慢慢用。”   “这么多,太破费了吧。”楚韵诧异地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食品,火腿肠,方便面,肯德基的鸡腿,麦当劳的快餐,天然居的软糕,翠云楼的烧卖,居然还有还有花生瓜子。   “你忙起来就忘了吃饭,这些备着。”李伟陪着笑脸,显得很殷勤。楚韵刚要拒绝,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几个肯德基的鸡大腿,直接走进一个房间,关上门。李伟疑惑地看着房门,觉得有点奇怪,吃东西还躲起来,或许是饿极了狼吞虎咽不好意思吧。不过,姑娘家有点怪习惯也算不了什么。   “李伟,东西怎么摆放?”一位同学指着抬进来的仪器,大声询问。李伟被吓了一跳,转过脸:“叫什么叫,不是明摆着吗,那个房间收拾出来了,就放那里,放不下就放客厅等楚师姐的吩咐。”   “知道啦。”那位同学答应一声。一群人七手八脚忙起来,很快就把仪器摆好,各种配套的放到位置,然后开始清洁和消毒。   房间内,楚韵把大鸡腿扔到凌威面前:“吃吧,外面很多,我原本不需要,为你留下了。”   “谢谢。”凌威一天也就吃了那点早餐,真的饿了,抓起鸡腿狼吞虎咽起来,楚韵顺手倒一杯茶递过去:“慢点,别噎着。”   凌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咂了咂嘴,一脸享受的样子:“看不出你还真行,一大堆虾兵蟹将。”   “你以为就你有保和堂那些手下啊,我也有。”楚韵噘了噘嘴,有点女孩子的娇羞:“我在医学院现在也是一呼百应。”   “那是,我也要听你的,不是吗?”凌威轻声笑起来。   ,“别贫嘴,我哪里能吆喝得了你这个大医师。”楚韵撇了撇嘴。柳眉微动,带着几分娇嗔:“要是你公开高调出现,京都医学界还不引起轰动啊,不要说正规医学院和医院,就是民间的中医药堂也会把你供起来。”   “别提那些了,京都的保和堂和我想的就不一样。”凌威摆了摆手:“那个龙遇持才傲物,还不如和仁堂那个夏春怡。”   楚韵点了点头:“论医术他比夏春怡要老道,论其他的他在德行方面确实不如夏春怡,甚至不如亦芝堂的吕布青。”   “医学的传承德很重要,我有点替京都保和堂担心。”凌威微微叹息一声。   “你干嘛不通知陈雨轩或者直接整理京都保和堂?”楚韵轻声提醒,凌威的身份在全国保和堂任何一家分店都有生杀的权利,无需考虑。   “这个小楼的事就缠得我脱不开身,还谈什么整理保和堂,我也不是做管理的。”凌威微微笑了笑:“任何事都有它自己的发展规律,何须干涉,顺其自然吧。”   想起龙遇,凌威确实有点头大的感觉,如果在建宁,这样的人根本进不了保和堂,可是这里是京都,龙遇有自己存在的原因,开除他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要么就用实力挤走他,谁有这个实力就不得而知了。   “楚师姐,东西放好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李伟在外面大声叫起来。楚韵拿起凌威早就计划好的药单,拉开房门走出去,递给李伟:“按照这个配三份。”   “这是干什么用的?”李伟看着密密麻麻的药材和份量,有中药有西药,乱糟糟看起来有点头晕。   “你别问,拿来就行。”楚韵挥了挥手。李伟立即转身,面对一屋子连同楼梯上都站满的学生,大声说道:“我现在宣布,每人三种药材,一个一个来,半个小时以后全部拿到这里。”   “当归二十五克,牛黄十六克,天花粉十六克。”李伟宣布完,第一位学生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下一位,人参十克、、、、、”李伟继续宣布,学生们一个个离开。半个小时左右,陆陆续续又走了回来,看来夜色根本阻挡不了学生们的激情,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每一样药物都是三份,一一放好,等到所有人离开,小楼恢复平静,凌威拉开房门,眼前出现了三堆药物,一股中药的味道四处弥漫。   第八百三十五章 小楼的秘密(13)   夜,越来越深,寒意渐浓,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偶尔走过也是脚步匆匆。住宅楼的灯光相继熄灭,一家家进入甜蜜的梦乡。京都医学院一角的小楼内却灯光明亮。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不停忙碌着,那些学生抓来的药材并不准确,都是多一些,凌威和楚韵一样样重新检查称量,然后详细记录下来。   这种配药方式完全是理论上的,并没有太大把握,凌威也知道很难,不过唯一能呢个做的就是小心谨慎,药材全部放进容器里加热,和熬制中药差不多,不同的是要做出药丸,西药是化学的,不能早早加进去,加热分解掉就一点作用没有了,只能到最后关头加入。   药液在特制的容器里沸腾,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好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楚韵开始讲一些自己在京都医学院的趣事,还有刚到这里如何受到当地高材生的轻视和排挤,直到有一天做了个脑干手术,一下子名声斐然,令人刮目相看,然后就一帆风顺,如鱼得水。   “你真是幸运,一帆风顺,不像我,学习中医历尽坎坷。”凌威想起自己掉下悬崖后如同噩梦般的经历,有点感慨。   “别慨叹了,羡慕你还来不及,梅花香自苦寒来,你的成就可是大多数学医的人毕生努力也达不到的。”楚韵微微笑着,眼睛中露出丝丝温柔,抬手拢了拢挂在胸前的几缕黑发。   “哪来的成就,现在还是一个江湖郎中。”凌威微笑了一下。话虽如此他还是喜欢这样散漫的生活,无拘无束,治病救人本来就是他最喜欢的,何必打上功利的烙印。   “别谦虚,可以上得了医学院讲台,最高难度手术台的江湖郎中能有几个,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楚韵有点感慨:“想起第一次见你是在建宁的大虹桥上,你当时带着小虎在卖狗皮膏药,一副潦倒的样子,转眼间你已经成为可以令中医界震动的大医师了,”   “世事无常,谁也料不到会怎么发展。”静寂的夜令人浮想联翩,凌威也有点感慨,他没想到掉下悬崖因祸得福,学得了中医绝技,另一扇大门在自己眼前打开。不过,他也不知道将来是什么,眼前反而更加模糊,永春岛的实验没有结果,眼前的小楼又是一个大谜团,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眼前的实验结果,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这个实验和平时熬药一模一样,是不是该有什么特别?   刚想到特别之处,楚韵忽然低声叫了一句,凌威侧脸:“怎么啦?”   “你看。”楚韵满脸惊讶,抬手指着天花板,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熬药形成的水雾在飘荡,慢慢汇聚变化,仔细观看,就像一条飞舞的龙,只是很模糊,忽隐忽现。凌威也诧异地叫了起来:“不会吧,飞龙在天,灵丹妙药啊。”   “还长生不老呢,只是凑巧吧了。”楚韵扑哧一声笑起来。雾气散开,在墙角形成水滴落下,刚才的情形就像幻觉,但也给房间内添了一些欢快的气氛,似乎是个好兆头。   “差不多了吧,把西药加进去。”楚韵看着已经浓稠的药物,已经有胶质,加入西药再冷却后就可以做出药丸了。   “可以了。”凌威把容器盖全部打开,楚韵拿起西药慢慢加入,狭小的房间内雾气更浓,看东西都显得很模糊,楚韵顺手把窗户打开一点,让雾气流泻*出去。然后继续和凌威埋头忙碌。   小楼远处大约二百米,有一栋还在建设的毛坯房,外墙的钢管横七竖八,脚手架杂乱不堪。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停工好几天,也没人看管,四周寂静一片。三楼的一个角落,隐约的光亮下,一位老人和一位少女并肩而立,远远眺望着小楼的灯光,少女举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轻声说着:“大爷爷,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在实验什么药物。”老人声音低缓,带着一点不屑:“就凭一群小孩子能玩出什么花样,兰教授当年在这里研究了十几年都毫无结果,还是到了国外才成功。这样大张旗鼓做试验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成功才奇怪。”   “大爷爷,你可不要小看了凌威,他可是天才。”姑娘语气不悦,似乎不愿意别人贬低凌威。   “芊芊,我看你是迷上凌威了,看他什么都好,人毕竟有极限,他还年轻。”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不希望他会成功,那将是杀身之祸。”   “大爷爷,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姑娘放下望远镜,转脸看着老人,神情有点紧张:“杀身之祸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老人并不解释,转过身:“我们走吧,他们不会成功,那么复杂的实验,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我再看看。”姑娘再次拿起望远镜,对着小楼窗户内的凌威观看,忽然惊叫起来:“大爷爷,你快看,那楼顶上的烟雾好奇怪。”   “在哪?”老人回转身,举起望远镜,只见小楼窗户缝隙间流出来的水雾在小楼楼顶是上升腾,夜晚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像一条翻飞的龙,老人惊叫起来:“怎么可能,龙腾之象相,不行,我必须阻止他们。”   说完,老人肩膀扭动,身后一个帆布包绕到面前,打开,拿出一支很短的阻击枪,平端在眼前开始瞄准。   “不行,大爷爷,你不能伤害凌威。”姑娘伸手抓住枪管,用力向下压。老人低声说道:“历芊芊,松手,我不伤凌威,只摧毁他们的实验设备,可以了吧。”   历芊芊对大爷爷有种天生的畏惧,缓缓松开手:“您小心点。”   老人手中的枪再次举起,瞄准,手指扣上扳机。历芊芊忽然再次伸手压住枪管:“还是不行,这么远,您没有十足把握。”   “放手。”老人低吼一声,历芊芊手臂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放开,咬了咬牙,声音坚决:“不行,我不答应,除非你先把我打死。”   老人盯着历芊芊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慢慢收起枪:“好吧,我答应你不伤凌威ie,但是你要听我的话。”   “行,我听您的。”历芊芊语气坚决:“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不要你做什么太难的事,毁了凌威试验出来的药物,不让他实验成功。”老人声音很冷,就像初冬的夜晚。   “我立即去办,您尽管放心。”历芊芊握了握拳头:“他们试验的成果绝对不会在世面上流动。”   “我相信你。”老人明显不悦,僵硬地转过身,大步向楼下走去。历芊芊呆愣愣看着远处的小楼,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小楼房间内。   凌威弯腰观察着药液,身体忽然怔了一下,缓缓转身看了看窗外。楚韵感觉他有点异样,诧异地停止手上的动作:“你怎么啦?”   “我好像感觉什么不对劲,不过只是一瞬间。”凌威说得很淡,似乎只是自己一种错觉。其实他很清楚那是什么,白天在小楼楼顶已经有过,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信号,白天他机敏地躲避开了,刚才也想躲,但是,那种感觉忽然消失。但不代表危险已经消失,反而更加隐秘,更加令人防不胜防。他有点后悔没有把保和堂的那些人带点过来,如果有孙笑天在这里一定会安全得多。   “半夜三更会有什么不对劲。”楚韵瞄了一眼窗外,黑沉沉,也有点心里发怵:“我明天扯个窗帘挂上。”   “直接封了。”凌威伸手在窗户上比划。既然危险从这个方向来,就来个斩草除根。   西药加进去,迅速停止加热,药液由浓稠渐渐凝固,然后放进一个小机器加工成一粒粒药丸。凌威拿起一颗在眼前看了看,张了张嘴,他已经形成了尝试药物的习惯。楚韵伸手拦住:“不行,这药第一次试验,还不知道有没有毒,你忘记你自己说的话了吗,那个络腮胡给明浩吃的可是改变人性的药,说不定也是这样研究出来的。”   凌威摇了摇头:“他们是在药物中加入了其他类似于动物特性的成分,我这里没有,完全按照兰教授提供的草稿和我的经验研究出来的,我相信兰教授不会有害人之心。”   “不会有不代表试验的结果没有变异啊,理论和实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楚韵态度坚决,夺过凌威手中的药丸:“要品尝我来。”   “别逗了,你又不会神农尝百草,白白浪费药物,我来吧。”凌威又考虑一下,态度坚决,如果自己都相信还能让别人服用吗。   “你小心点,一点一点来,有什么不适立即停止。”楚韵拗不过凌威,只好退一步,紧张地看着凌威。   “放心吧,我的身体结实得很,经历过瘟疫,还体验过类似于今天研究的药物,还不是好好的吗。”凌威笑了笑,重新拿起一颗药丸,缓缓放进嘴里。   第八百三十六章 小楼的秘密(14)有本事你就来   楚韵和凌威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一起也算经历过风雨,深知凌威的性格,温和中有着倔强,面对医学充满好奇和痴迷,绝对不会放弃品尝的机会,唯有小心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药性如何也就没有什么解毒药准备,只能看凌威自己反应了,但愿他如果发现不妥立即停下来。   一颗药丸慢慢咽下去,凌威闭目片刻,又抓起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咽下去,过了一会而,他再次伸手,直到第六颗,楚韵忍不住了伸手按住他继续伸出的手:“够啦,你吃的药量够大的了,没反应就是没反应。”   凌威茫然地看了看楚韵,摇了摇头才从品尝药物的境界中醒过来,苦笑了一下:“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什么感觉?”楚韵充满好奇:“这么多药中和下去,不会没反应吧。”   “你也知道中和。”凌威微微叹息,明显很失望:“这么多药的相互作用,阴阳平衡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有火被水灭了,有金被土埋了,有阳被阴盖了,一切都没了,药物进入身体,没任何反应,不补也不泄,不温不火,就像无形的空气。”   “怎么会这样?”楚韵也倍感意外,哪有药物完全没反应的。但是凌威的话绝对不会虚假,他不说谎,尤其在医学方面非常严谨,觉悟半点虚言,说没有就绝对没有。   “算了吧,就算失败。”凌威郁闷地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无力地摆了一下手:“凌晨了,睡觉吧。”   凌威和楚韵原本没有想过会忽然成功,但至少有个失败的例子,有改进的余地,现在到好,面的一张白纸的结果,双双无语,各自走回房间,连洗一下脚都免了,倒头便睡。朦胧间,凌威再次见到了兰教授,老人还是在温和地笑着,没有痛苦,也没有忧伤。凌威大声问他在哪,没有回答,仔细看了看,竟然看不出兰教授身在何处,似乎在一处虚无之中,一片空白,最后连教授的整个人都变的空白起来,渐渐也进入虚无。凌威下意识向前追几步,什么也没有,忽然发现自己也在虚空之中,一片空白,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情绪变化,时间似乎也变成了不再流动,空白,绝对的空白。   一阵敲门声,凌威睁开眼,有点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一丝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有点花眼,门外传来楚韵轻柔的声音:“凌威,醒了吗。”   “刚醒,被你吵醒的。”凌威翻身下床,揉了揉眼睛,最晚没脱衣服倒也好,用不着再麻烦,直接拉开房门。楚韵上身紫红色外套,下身青色紧身裤,高跟鞋很小巧,流露着丝丝女人的魅力。   “怎么?去约会啊。”凌威诧异地上下大量。   “约会什么,我就不能打扮一下啊,”楚韵白了凌威一眼,微微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走吧。有人请吃早饭。”   “吃早饭。谁啊?”凌威下意识望了望原来厨房的位置,现在是实验室,也就是说以后他和楚韵也要过兰教授当年的生活,吃饭全部在外面。他以前一直这样,倒也不在乎。   “收拾一下,准备走,到那里你就知道了。”楚韵笑了笑,没有回答凌威的话。凌威迅速洗漱一下,跟着楚韵下楼,他不用担心一顿早饭会被谁卖了,这里没几个熟人,也就是楚韵那些追求者吧。   汽车在一家早点铺门前停下,凌威打开车门,刚走下来就愣了一下,面前站着一身青色正装,巧笑盈盈的夏春怡:“凌老师,早。”   “已经不早了。”凌威抬头看了看天:“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还一身正装,要出席什么隆重宴会啊。”   “不是宴会。”夏春怡微微侧身,继续说道:“我们进去边吃边谈。”   “你先说,我这人憋不住好奇。”凌威固执地看着夏春怡,夏春怡是个大忙人,绝对不会心血来潮忽然请自己吃早点,也不会是想拜师,拜师酒在早点铺也不够隆重。还就真想不出来夏春怡要干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今天是我们京都中药堂比试的日子,我心里没底,想请你过去坐坐。”夏春怡脸色微红,说是做做就是想借着凌威壮胆,有点不好意思:“要是你不方便也可以不去。”   “没什么不方便,我还想看看热闹,不过我申明,不会帮助你们。”凌威首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当然想见识一下京都那些中药堂的实力。但自己是保和堂的人,不帮助保和堂也不能帮助别的对手。   “不用你帮忙,就做个见证。”夏春怡笑得很灿烂。她原本打算凭实力,让凌威到场完全是鼓舞自己。   早点铺是京都最大的,各式点心五花八门,凌威一边吃一边听夏春怡谈论一些京都中药堂的事,眼角在早点铺客人身上随意扫着,扫到墙角一张桌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背对这边。他愣了一下,眉头微皱,低声对夏春怡和楚韵说道:“你们先走,,我等会就到。”   “有什么事要帮忙吗?”夏春怡看着凌威有点忧心匆匆的脸,轻声询问。   “什么也不用,你们做你们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好,我们先走。”楚韵拉了一下还想说话的夏春怡,转身走出早点铺。凌威拿起自己桌上的一杯牛奶,直接走到墙角那个老人对面落座,轻轻笑了笑:“井上肖英老先生,真有雅兴,竟然千里迢迢从江南的建宁跑到京都来吃早点。”   “我是考古的,四处都到。”井上肖英被凌威发现,并不慌张,抬手捋了一下黑色的胡须:“倒是你凌医师很奇怪,怎么忽然跑到京都了,要不是今天偶遇,还真不知道你在这里。”   “别演戏了,你阴魂不散跟着我干什么?”凌威懒得和井上肖英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要找的东西我不是提供线索了吗,怎么?没有找到。”   “别提那进山寻找的事了,我损兵折将一无所获,被你小子骗了。”井上肖英咬牙瞪了一下凌威。   “我骗你什么?”凌威撇了撇嘴:“你问我见没见过那样的山谷,我说见过,你们就去了,又不是我把你的手下杀死的。”   “好啦,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井上肖英有点烦恼,一向谋定而后动,今天居然被凌威抢了先机,而且带着挑衅。他浮躁起来,声音低沉:“我们合作,寻找长生不老药,我会给你最好的技术和财力支持。”   “我不知道什么长生不老药,也无需你们那点帮助。”凌威毫不客气地把话说绝,不留任何余地。““你找死。”井上肖英有点技穷的愤怒,眼神凌厉:“再问你一遍,到底愿不愿意合作。”   “你再问一千遍也是这样。”凌威把牛奶喝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井上肖英。一字一板说道:“您慢慢用,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你会后悔的。”井上肖英气得胡须有点抖。凌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有本事现在就动手,我等着。”   说完,凌威大步转身离开,接近吧台扔下两张百元票子,潇洒地说了声不用找,径直走了出去。他不是一时冲动,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在身后虎视眈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了危险。井上肖英是老狐狸,对付他最好激怒,让他的实力由暗变明,论实力,凌威现在一个人也不会惧怕,只要真枪真刀干。   井上肖英确实怒了,他不能让一个年轻人瞧不起,井上家族的智囊,怎么能被人当面奚落,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掩面。从窗户向外看着凌威悠闲得意的脚步,他咬了咬牙,拿出手机,要让凌威见识一下他的厉害:“麻田吗?带几个人,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   “是。”手机里传来一个干脆的声音。外面街道拐角处忽然冒出五六个人,向着凌威离开的方向追赶,一边走一边把手伸进怀中,不过,还没走出几步,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男子很高大,轻声笑着:“各位,这么急干什么呀。““滚开。”那伙人领头的二十五六岁,满脸怒火,直接对一对男女挥一下手:“不想死滚一边去。”   来者不善,领头的也知道,但是。一对小情侣打扮的男女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高大的年轻人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厉害,似乎听到了天下最滑稽的玩笑:“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你怎么让我们死。”   “我也想看看。”旁边的女子笑得很妩媚,似乎在看一道亮丽的风景。   “好,我就成全你们。”领头的中年人伸进怀里的手抽了抽,手机忽然响起,打开,里面传来井上肖英急促的声音:“快点撤。”   领头的愣了一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挥了挥,示意几个人后退,他也跟着退,继续和井上肖英通话:“井上先生,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你太冲动了,和那个人交手你只有死。”井上肖英说得很肯定。   “为什么?”领头的中年人不服气地回问。   “你刚来,没见过,总听说过吧,小泉明智,井上家族的一流杀手,智勇双全。”   “是他·”中年人低声惊呼,后背忽然冒出一阵冷汗。   第八百三十七章 京都中药堂(1)   凌威估计井上肖英被自己激怒之下一定会派出人手教训自己,但是他失望了,走了很长一段路没有人追上来,奇怪之余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警惕,反常之事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更大的出乎意料。既然对方没有来明的,自己也要避着点,中医药堂之间的竞争说不定会有认识的同行,自己不想参与也许要低调。走进一家服装店,换了身淡红带着蓝色围边的衣服,戴上一副墨镜和一顶拌单半棉的宽檐帽,对着镜子摸了摸这两天没有清理的胡茬,很满意地笑了笑,出门打的直奔比试现场。   中医药堂之间的比试在京都还是第一遭,也决定着谁是霸主的地位,预示着相互若即若离的竞争状态即将结束。这在医学界是一件大事,有关领导格外慎重,把比试的地方放在最有名的医科大学大礼堂。到场的有中医学会的领导,还有全国医学会的领导和京都市政府的副市长。评委都是德高望重的骨灰级人物。医学院现任院长,医科大学校长,全国著名中医学专家,国际一流中医师胡芳兰教授,苗疆第一人苗疯子,以用药疯狂而出名。还有藏医古拉马伊,在藏区行医七十余年,步行千万里,八十高龄依旧精神矍铄,一头黑发,红光满面。   大礼堂很宽敞,上千人的座位几乎爆满,许多是邀请来见证的,还有许多是各个中药堂助威的亲友团,看热闹的不多,倒是一些病患到场观看,谁不希望选个最好的医师和医药堂。中医对慢性病调理见长,也最看不出暗中的消耗,直接有效的治疗省钱病人也不痛苦。   前面的大舞台上方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书着一行大字:京都中药堂交流友好大会。说得很婉转,其实就是竞争。这场竞争的发起者是保和堂。保和堂在全国都有分店,但一向和别人没有太大争执,完全凭实力而抢占市场。这次京都的比试有点意外,是保和堂现任的代理老板龙遇提出来的,他可能认为慢慢发展太慢,要来个一鸣惊人。不过,保和堂确实有这个实力,挑战本来也是一种发展的最快手段。   “各位,先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参加这次切磋的五个中药堂。”身材矮胖的医学会会长马广利起身上台,面对大家大声宣布:“这次为了体现各自的实力,每一个中药堂可以派出两个人比试,至于后备力量不限,不过由于比试地方的限制,原则上三到五过,我们先欢迎保和堂的人上场。”   一阵热烈的掌声,保和堂的龙遇一身中医师的长衫,带着一位弟子缓缓走上台,台上两边是长桌和椅子,他想大家抱了抱拳,慢慢坐下,旁边紧跟着又坐下两位老人,是保和堂在京都收纳的老中医,作为后备力量。不过看龙遇的架势根本没有把两位老人当着有力的支柱,而是一种摆设,自己有独挑大梁的意思。   “第二组选手,亦芝堂。”随着宣布,吕步青带着一位和他差不多的中年人走上场,抱拳行礼,然后再一张长桌后落座,他们的后备力量也是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在中医界,给人最直接的印象就是越老越有经验,坐在那都有几分威严。   “有请花满楼和清风堂。”这是两个小中医药堂,会长干脆一起宣布,上场的人都不多,各自两位老人,显得后继无人,风烛残年,谁都看出毫无竞争的价值。   “最后一组,和仁堂。”会长宣布的声音略作提高,大家的精神也跟着一震,和仁堂原本并没有被大家看好,最近忽然医术大为进步,大有一匹黑马脱颖而出的架势,就连亦芝堂的吕步青和他们一向不和最近也忽然改变态度大加赞赏。今天的竞争要点就落到了和仁堂身上,保和堂的实力当然没有人轻视,现在要看的是挑战者。   和仁堂上台的阵容也不出大家所料,格外特出,后备的是夏春怡的老父亲夏老爷子和他的师弟陈老先生,坐在中间准备比试的是夏春怡,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旁边的助手竟然也是二十左右的一位小伙子。看着两人台下立即响起一阵议论声:“那不是医科大学的张丰田吗,没什么实力,夏春怡岂不是孤军奋战。”   “有胆量,看她沉稳的样子似乎有把握。”   “那也未必,她脸色平静还是表示她紧张,没看到龙遇吗,一脸微笑,人家多自信。”   “自信有屁用,夏春怡是祖传,又是我们医科大学的学生,一定行。”   “你们医科大学就了不起啊,我们没进过什么学院,照样行医,不比你们差。”   台下形成两派的争执声,比试还没开始就出现了火药味,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好,最容易推进现场的气氛。   议论声中,矮胖的会长走了下去,一位细高个年轻人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下面,我先介绍一下今天的嘉宾和各位评委、、、、、、”   随着一位位大人物的介绍响起一阵阵掌声。好一会儿,主持的小伙子才进入正题:“我先不一下比试的规则,满分一百分,第一场理论十分,第二场针灸基本功,十分,第三场综合实力七十分,第四场各自根据自己的实力出题,十分。”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似乎让大家消化一下刚才宣布的规则,接着说道:“还有另外一件事临时宣布一下,医学院的楚韵医师需要一位好的针灸麻醉医师,所以会额外进行一次针灸麻醉的比试,和今天的比试无关。”   主持人话音一落,现场立即再次议论起来,这件事丝毫不亚于这次比赛的本身。楚韵现在是京都医学界的名人,能在她手下做事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她最近又要参加连体婴儿分离手术,是具有国际影响的事情。稍微动点脑筋的人么都会明白这次选择麻醉师一定和手术有关。也就是说中医麻醉可以直接登上世界级顶尖手术的舞台,是中医的骄傲,作为被选中的医师自然也会一鸣惊人,声名超过这次比赛的桂冠。怎么弄呢能不令人神往,台上的选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于这样荣耀的机会的渴望用不着隐瞒。   “楚医师,你能不能说说选择麻醉师的意义和评判的标准,你说了算吗?”旁边走道上的一位记者立即把目标集中在楚韵身上,把麦克风凑过去,楚韵笑了笑:“中医麻醉本身就具有很重要的意义,至于评判的标准,当然凭实力说话,只要认为自己有实力都可以参加。”   凭实力,楚韵说得掷地有声。听得所有学中医针灸的人热血沸腾,摩拳擦掌。龚明汉坐在楚韵身边,略感不悦地低声对楚韵说道:“你打算用针灸麻醉,是不是太冒险,那可是世界一流的手术,你至少要和我商量一下。”   “和你商量干什么?”楚韵瞥了龚明汉一眼,声音很淡。   “我是你的副手,这件事和我也有关。”龚明汉继续说道:“手术的准备一定要慎重。”   “谁说你是我的助手?”楚韵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龚明汉被噎了一下,讪讪笑了笑:“除了我还有谁。”   楚韵没有回答龚明汉的话,目光转向台上,台上出现了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情况,一位齐眉短发的年轻姑娘,眼睛很大。主持人诧异地看着她:“姑娘,你是、、、、、、、”   “我来介绍一下。”龙遇站起身走到那位姑娘身边,一脸微笑:“这位是我们保和堂新来的经理也是京都保和堂的老板。尚心怡医师,保和堂大老板陈雨轩的弟子。”   “请大家以后多多指教。”尚心怡眨动妩媚的大眼,向着大家拱了拱手,声音很温和甜美。看起来一位娇弱的姑娘,大家却不敢轻视。撇开尚心怡是陈雨轩的弟子不论,就凭总部让她来管理京都保和堂就可以知道她实力不凡,可以独当一面。   龙遇的那位弟子退后,尚心怡直接在龙遇身边坐下,显然是要并肩作战,她刚到京都并不是太了解情况,但有关颜面不得不慎重,自己必须亲自出手。台下一时议论纷纷龙遇本来就够强,加上一个来头不小的尚心怡,保和堂看来是稳操胜券了。   “尚经理,今天我们一定会赢。”龙遇说得很自信,目光扫视一眼其他对手,带着一些傲气。   “我们会赢。”尚心怡知道鼓舞士气,微微笑了笑,表示一下赞同。紧接着她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变得有点怪异。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和仁堂那边。在夏老爷子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宽檐帽遮着上半边脸,根本看不清面容。但尚心怡熟悉那种感觉,沉稳自信诚恳温和,除了她的师傅凌威还能有谁?   第八百三十八章 京都中药堂(2)   凌威既然决定低调出现,进入医科大学大礼堂的时候也是悄悄的,但是刚进门还没坐下就被两位中年男子拦住:“凌先生,我们是和仁堂的,夏老爷子让我们专门等候,请你务必上台。”   凌威瞄了一眼台上,自己上台代表和仁堂比试是不可能的,夏老爷子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替夏春怡壮胆,夏春怡一大早还特意邀请过,不上台似乎对不起人家的诚意和期待。凌威在主持人介绍评委和宣布规则的时候悄悄走上去,他并不起眼。墨镜和宽檐帽有点奇怪也没有引起注意。   刚刚在夏老爷子身边坐下,还没有打招呼。凌威就看见尚心怡走上台,忍不住拉了拉帽檐。不过,尚心怡的目光中还是流露出明显的震惊,张口有打招呼的意思。凌威立即晃了晃手。尚心怡柳眉微皱,缓缓坐下。   “尚经理。过了今天,我们保和堂在京都就是第一。”龙遇凑近尚心怡,声音很低,流露着绝对的自信,也有点讨好的意思。似乎尚心怡这一次来是前途光明。但是,尚心怡没有露出一丝喜悦,脸色反而冷了一些,侧脸看着龙遇低声说道:“参加比试的选手你都认识吗?”   “当然,京都中医界的人我都熟悉。”龙遇自信地扫视一眼,很不屑。   “都熟悉?”尚心怡眉头蹙得更紧,语气疑惑:“对面那位姑娘的中药堂你也很熟悉?”   “那是和仁堂,今天这里唯一可以值得一提的对手。”龙遇脱口而出:“主角是那个夏春怡姑娘,还算有两下子。”   “我是问你夏春怡身边那几个靠山你认识吗?”尚心怡声音提高了一点,现场都在做比试前的准备,议论声很大,尚心怡的话没有引起太大注意,就算听到也只是认为尚心怡刚来不明白情况在对龙遇询问。   “夏老爷子和他的师弟陈老医师。”龙遇看着夏春怡身边的两位老人:“和仁堂两位元老,以针灸见长,小有名气。”   “我是问老人旁边那位戴墨镜的。”尚心怡柳眉挑了挑,语气不悦。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龙遇的语气中流露着不屑:“管他是什么人,估计是夏老爷子的徒子徒孙,看看热闹助助威,他们没什么人了。”   “他们没有,难道我们有吗,小心点。”尚心怡看着身边的后援,话语很不客气。   “我们不需要后援。”龙遇说得依然自信,他感觉到尚心怡语气有点不对劲,但没想到会是因为对面的年轻人,估计只是新官上任展示一下姿态。   楚韵微微叹息一声,凌威忽然出现让她倍感意外,不知道凌威的目的一时难以适从。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凌威会对付保和堂,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这个京都保和堂刚上任的经理怎么应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某种角度来说保和堂的声誉还是很重要。脸色正了正:“龙遇医师,我希望你不要看轻对手,小心应付,今天的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尚经理。”龙遇答应一声。嘴上很恭敬,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尚心怡是过于小心了吧,初来乍到就遇到这样一件大事,小姑娘一定有点紧张。京都医药堂的实力他龙遇了如指掌,难道今天还会阴沟里翻船。   “下面进行第一场。”主持人声音不紧不慢:“这里有五十道题,五组选手各自抽签,每组十题。”   抽签,有很大运气成分,但也是最公平的,没有人提出异议,抽完签开始答题,和仁堂第一位,凌威算是见到了龙遇的实力,主持人刚把问题报出来,他就脱口而出,十个题目各不相同,包括中医的理论、药物、针灸、甚至一些偏方,回答毫不犹豫,没有一丝停顿,干净利落而且准确到位,赢得满堂喝彩。   “下面请评委亮分。”主持人大声说着。虽然是一些书面问答题,但每一题也有要点,偏差多少会有,就需要评委适中考虑。龙遇的评分时间极端,主持人话音刚落几位评委一起给出了答案,都是满分。   台下再次响起喝彩声。龙遇抱拳表示感谢。眼中亮光闪闪,这次中药堂的切磋是他发起的,准备自然充分,第一场满堂红在他的意料之中,理论许多时候在生活中并不起主导作用,但是在手艺精纯的时候是必不可少,作为一个一流的中医师,对于理论掌握得自然了如指掌。   任何比试,第一个出场的选手压力最大,发挥容易失常,如果凭借实力取得极好成绩,那种压力立即就会加倍转加道下一组出场的人。第二个出场的中药堂并不出名,实力较弱。慌乱之下,十道题只拿到六点五分,第三组稍稍减轻了一些压力,不过也是实力有限,得了八分。第四组是亦芝堂,吕布青沉稳老练,没有龙遇那样锋芒毕露却也是对答如流,拿了个九点五分。   “最后一组,和仁堂。”随着主持人的宣布,夏春怡和张丰田缓缓站起身,两个年轻人面对上千观众,脸色非常紧张,同是年轻人,主持人对他们颇有好感,笑了笑:“放松一下,笑笑。”   面对主持人的好意,夏春怡和张丰田咧嘴笑了笑,勉强呆板,但精神还是放松了不少、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题,简单说一下蝉蜕的作用。”   张丰田在医科大学里学中药学,这道题是他的强项,夏春怡还在蹙眉思索,他已经脱口而出:“蝉蜕是一种常用中药,抗惊厥、解热、透疹作用明显,故在现代临床上常用于外感风热、咳嗽音哑,麻疹透发不畅,风疹瘙痒,小儿惊痫、目赤、翳障、疗疮肿毒、破伤风等病证的治疗,但其性凉,而且可散风热,故风寒及孕妇禁用。”   虽然题目简单,张丰田回答如此流利还是值得赞赏,夏春怡微笑着瞥了他一眼,张丰田像个姑娘似地红了红脸,夏春怡是他心中偶像也是梦中情人,害羞自然是免不了的。   “第二题、、、、、、”主持人继续按部就班地宣布题目。有了第一题的成功,夏春怡自信了许多,声音清脆在大礼堂回荡。十道题答完,还不错,得了九点八分,仅次于保和堂。立即引起一阵喝彩声。   第二场比试针灸基本功,对着模型按照时间选择穴位,这在针灸入门的时候都练习过。五组选手不分男女老少,结果相差极为细微,都是九点几。   前面两场只能算是热身,第三场才是重头戏,不仅选手,就连观众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这场比试的是综合实力。三位脸色虚弱的中年人走到台前,主持人看着他们高声宣布:“这几位都是我们请来配合的患者,他们的病情已经经过仪器的细致检查和化验,结论就在各位评委手中,比试的规则就是运用中医望闻问切来诊断疾病并且开出药方。”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就是一次普通的坐堂问诊,可是,现在的评委可都是骨灰级人物,诊断的精确性和药方的针对性来不得半点含糊,三位病人轮流上场,平时诊脉时间两分钟,这次每个人足足用了五分钟、还是按照原来的顺序,保和堂先进行,这次不是龙遇一个人,尚心怡也小心谨慎地把脉,然后两个人商量一下达成共识才开出药方。其他几组也是很慎重,不仅选手参加诊脉,就连一旁的后备力量都参与,药方也是斟酌再斟酌。   最后三位病人一起坐到了夏春怡的对面,她先给第一位把脉,再仔细询问和观察一下气色和舌苔。然后把病人转给凌威,凌威同样把了把脉,对夏春怡微微笑了笑:“说说你的看法。”   “脉宏,舌头有红点,嘴唇暗紫,胸闷有刺痛。”夏春怡思索着说道:“心肌炎,还有小囊肿。”   “不错。开方。”凌威微微点头赞许。   “我开方吗?”夏春怡疑惑地眨了眨眼,她知道凌威的水平,慎重起见还是凌威动手好。   “你们和仁堂参加比试,我一个外人不合适。”凌威轻声推辞,开个药方简单,可现在保和堂也在比试,虽然对龙遇不太满意,也不能帮助别人。   夏春怡也不敢勉强凌威,自己低下头拿起笔开了个药方,推到凌威面前,凌威微微点头,夏春怡见凌威并没有发表意见,不太甘心地追问了一句:“行吗?”   “行,至少不会比保和堂的那个尚心怡差。”   凌威的话让旁边的夏老爷子等人惊讶得面面相视,他们不明白凌威坐在这里没有动过,怎么会知道保和堂新上任经理开出的药方。   第八百三十九章 京都中药堂(3)   龙遇看着对面和仁堂的几个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夏春怡竟然没有请教自己的父亲和陈老医师,直接和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商量,此举显得有点荒唐。生姜还是老的辣,尤其在中医界,经验很重要。   尚心怡的脸色可没有龙遇那样陶醉,反而带着几缕忧郁,紧紧盯着凌威和夏春怡,确认凌威并没有修改夏春怡的药方,微微松口气,侧脸看了一眼龙遇:“不要小看他们,夏春怡开出的药方不会比我们差。”   “你怎么知道?”龙遇对于尚心怡长别人士气的行为有点不解。   尚心怡柳眉紧蹙,没有回答龙遇的问题,她也无法回答,凌威不公然露面她也不好多说,只知道凌威坐在和仁堂一边,不帮忙的意思最大可能就是夏春怡不比别人差。   第一位病人的诊断得到凌威的认可,夏春怡信心倍增,第二位病人的诊断和药方很快完成,凌威同样把了把病人脉搏,微微点头。第三位病人脸色微微有点发青,这是肝病的症状,看起来更容易诊断。但夏春怡把过脉搏之后却犹豫起来,久久不敢动笔。期待地看着凌威,凌威伸手接过病人的脉搏,眉头微皱然后忽然松开,对着夏春怡轻声说道:“坚持你自己的,要有自信。”   “是。”夏春怡臻首轻点,既然凌威也看出要点,自己的判断就应该不会错,挥笔写下诊断结果,稍着犹豫,写下一个药方。   五组选手全部回答完毕,每个人写好的结果交到评委手里。这一场由于需要考核的很全面,评判也就需要时间长一点。大家一边等待一边窃窃私语,台上的选手们也是惴惴不安,大家一轮的要点还是集中在保和堂和仁堂和亦芝堂之间,不知谁会笑到最后。   评委们第一个议论的是保和堂的答案,意见很一致,几个人稍微交流一下,把结果交到主持人手里,主持的小伙子看了看,扫视一眼台下,大声宣布:“诊断准确,三种病分别是肺脓肿,胆结石胆管堵塞,肝部血管瘤,药方也很到位,只是最后一个药方用药轻了一点,过于谨慎,总体不错,六十七分。”   这一场满分七十分,内容涉及很广,六十七近乎完美,龙遇扬了扬脸,看着夏春怡,有点肆无忌惮地提高声音:“夏医师,怎么样,我早就说过让你进保和堂,结果还不是一样。”   夏医师三个字说得有点轻佻,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龙遇提议过让和仁堂并入保和堂,被夏春怡拒绝了,今天如果保和堂取得胜利,和仁堂就很难在京都立足,被逼合并和主动进入就天差地别了。   “好像还没有到最后。”夏春怡声音不高不低,瞥了一眼身边,有凌威在她的底气足了一点,虽然没有太大把握战胜保和堂也不至于输得很惨,她甚至盼望出现一点奇迹。   “结果还能有什么意外吗?”龙遇笑得很灿烂,一共四场比试,前三场综合实力保和堂领先,第四场是各自选择自己的绝活让对方挑战,对方的绝活无非针灸技术,龙遇都会,而保和堂的小针刀却是独门绝活,稳操胜券。   “意外随时都能发生。”夏春怡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第二组,诊断稍有误差,药方还需要调整,五十八分。”随着主持人的宣布,旁边一家中药堂的选手发出轻声叹息。以目前的积分,和保和堂较量的资格都没有了。   “第三组,四十七分。”主持人紧接着宣布,成绩太差,也就懒得具体宣布,另一组选手也失去了最后竞争的机会。   龙遇端起一杯茶,眼睛瞄着夏春怡,没说话,得意的神情一览无余、最后一场就十分,差距和保和堂相差十分的就等于臣服。   “亦芝堂,诊断准确,药方中正合理,不过偏于保守,六十四分。”主持人高声宣布,这个成绩也算不错了,台下响起一阵掌声。保和堂的能力没人敢轻视,能和他们相差无几就算值得欣慰。吕布青满意地笑了笑,把目光转向最后一组和仁堂,眼神很复杂,要是在几天前他会对和仁堂的势力不屑一顾,现在不同了,有那个年轻人撑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隐隐感觉有点高深莫测。   似乎印证吕布青的猜想,面对和仁堂的答案,评委们竟然低声争执起来,好一会儿没有下结论。观众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直接叫起来:“怎么回事,快点宣布啊。”   “稍等,稍等。”一位评委站起身向大家致意。虽然德高望重伴着温和的笑容里立即让大家安静下来。那位评委招招手,让上台接受检查的三位病患中脸色发青的人走过去,然后轮流把脉,把完脉几个人依然没有下结论,还是窃窃私语。   一位年轻人快步走进大礼堂,把一张化验单交到评委手里,几位评委传阅了一下,医学会的会长挥手示意三位病患下去,低声向几位评委征求一下意见。然后缓缓走上台,扫视一眼,大声宣布:“最后一组,和仁堂,七十分。”   满分!没有宣布任何细节。龙遇第一个跳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满分。”   随着龙遇的质疑,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理解。龙遇的质疑不是毫无道理,这场比试从不同角度考验选手的能力,而且是现场操着,如同学生的作文考试,满分的少之又少。   “龙医师,难道你怀疑各位评委前辈。”夏春怡淡淡笑着,她明白自己的坚持做对了。   “我当然不会怀疑。”龙遇脱口而出。   “不怀疑你何必问,”夏春怡笑得有点讥讽。   “我是好奇。”龙遇说了过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尚心怡在一旁拉了拉龙遇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失态。龙遇缓缓落座,屁股刚刚接触到凳子,又跳了起来,一脸不甘地大声叫嚷:“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龙遇刚刚信心满满,一下子被压了风头,心中震惊疑惑,脸上实在挂不住,也就顾不上什么风度。许多保和堂的人和支持者跟着起哄:“对,为什么会这样,详细一点让我们心服口服。”   疑问变成了责问,似乎这次比赛有什么猫腻。医学会会长不悦地看了龙遇一眼,大声说道:“这件事有关病患的**,按理不应该公布,既然保和堂的龙医师提出质疑,我们就稍微通融一下,刚才几位病患的资料我们都有,保和堂的回答和我们拿到的病情分析几乎一模一样,相反和仁堂的结论倒是和答案相反。”   “那就是了,他们怎么会高分,打错了吧。”有人大声叫喊。   “稍安毋躁。”会长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原来一位病患的病情分析是肝部囊肿,和仁堂诊断是肝癌早期,刚刚送来的化验报告证明了和仁堂是对的,这个病例特殊,和仁堂的医师能够从细微的脉搏着感知到刚刚癌变的癌症,没有理由不给他们满分。”   四周一阵哗然,出于对夏春怡变现如此出色的震惊。癌症早期,一般仪器都做不出来。把把脉就能发现,简直神了。   吵杂声中,龙遇的脸色一阵苍白,喃喃低语:“没什么要紧,三两分的差距,下一场我们的小针刀无人能敌。”   “未必。”尚心怡轻轻摇头,给龙遇兜头泼了一盘冷水。   第八百四十章 京都中药堂(4)   考试需要标准答案,比试也是同样如此,几位评委就是负责的阅卷老师,他们手中的标准答案是医院根据仪器和化验实共同得出来的结果,具有权威性,当保和堂的答案接近标准,评委们不约而同给出高分。但是看到和仁堂的答案他们一下子有点蒙。前两位病患的诊断和保和堂没什么差别,最后一位却截然不同,肝部血管瘤诊断为肝癌,似乎偏得很远。评委们知道和仁堂的实力,不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原因只能是病情确实有蹊跷。几位评委为了慎重,各自把脉,但依旧不太明确,他们都是老中医,不确定癌症但也发现和血管瘤有点不同,犹豫不决的时候医院方面送来最新结果,肝癌。和仁堂答对了,这样啼笑皆非的局面下只能给和仁堂满分。   三场比试下来,和预料的一样,只有保和堂,亦芝堂和和仁堂有比下去的必要,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和仁堂竟然超出保和堂两三分,事情变得很有悬念。   “最后一场,也是决胜的一场。”医学会会长亲自宣布接下来的比试:“按照规则,保和堂,亦芝堂和和仁堂三组选手选择自己最拿手的绝活让对手挑战,下面请保和堂先出题。”   “每次都是我们第一个,这次机会就先给其他两位同仁吧。”龙遇笑着挥挥手。很大度,他也深知其他两组选手的绝活,无非是针灸,毫无新意,既然这一场稳操胜券,何不大方一点。   夏春怡和亦芝堂的吕布青相视一眼,和龙遇所料的一样,他们竟然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法难倒对手。一时犹豫起来。夏春怡有点不确定地张了张嘴:“就比试针灸吧。”   “行。”吕布青点头赞许,此时面对保和堂他们算是同盟,只要粉碎龙遇合并中药堂的计划,他们就能够继续在京都生存下去。   “针灸在第二场已经比试过,大家不相上下,我看就免了吧。”会长打着圆场,他的话也有很大权威信:“既然和仁堂和亦芝堂没有太明显的绝学展示,我们这一场就看保和堂出什么题目。大家看怎么样?”   任由保和堂出题,明显被动,夏春怡和吕布青又相视一眼,微微苦笑,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他们没有足够威胁对方的绝活呢,只能听人摆布。明知道对方要出什么题目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这样,我们就随便出个题目,小针刀吧。”龙遇说得很懒散,很心不在焉,透露着骄傲。谁都知道小针刀是保和堂的绝活,也是他们的杀手锏。   “我们放弃。”吕布青叹息一声,有点无奈,对方的锋芒毕露让他很不甘心,把目光转向夏春怡,希望和仁堂能替他出口气。严格说不是看好夏春怡的实力,而是看好夏春怡身边戴着宽檐帽的凌威,他见过凌威的手艺,莫测高深。   “你们呢?”听到吕布青说放弃,龙遇毫不掩饰嘴角的得意,把目光转向夏春怡,期望听到夏春怡和吕布青同样的回答,不战而胜是多么光彩荣耀的事。接下来就是保和堂横扫京都中医药堂,一统天下。这也算是他的功劳,将来京都保和堂说不定就是他的,至于尚心怡,他觉得还是嫩了点,从一开始出现就有点谨慎过度,似乎在害怕什么,这样的人怎么能带领保和堂逐步壮大。   小针刀的威名在京都不论中医界还是西医界都是众人皆知,大家的想法和龙遇完全一致,同时把目光投向夏春怡,等待着姑娘的回答。   “龙医师,你先请。”夏春怡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接受了小针刀的比试,大多数人脑中同时冒出一个疑问,她凭什么?   龙遇也感到意外,不过夏春怡既然开口他不得不接受,向身边的徒弟低声吩咐几句,那位年轻人走下台,不一会儿带着两位一瘸一拐的中年人走上台。龙遇站起身,拿出两张医院的诊断单。清了清嗓子:“各位,场上两位朋友是我特意找来的,他们都是一样的症状,关节粘连,病情也没什么差别,接下来我将和和仁堂的夏医师同时运用小针刀技术来治疗,至于效果,小针刀大家是知道的,我可以做到立竿见影。”   说着,龙遇抽出一根顶部带着极其细小刀口的钢针,随手扬了扬。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对夏春怡很不屑,他可以做到立竿见影,言下之意不相信夏春怡也能做到。   对于对方的轻视,夏春怡没有表示丝毫不满,脸色依旧平静如常,她也缓缓抽出一根钢针,顶部同样是锋利的细小刀锋。和龙遇的小针刀一模一样,但是大家的目光却被她一个人吸引过来,因为小针刀在龙遇手里很正常,在夏春怡手里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最近有传闻夏春怡用独特方法治疗关节病,似乎和小针刀类似,今天得到证实,场面变得微妙起来。从心理上,同行们谁也不想保和堂一枝独秀,来个竞争对手倒也不错。   龙遇眯着眼看了一下夏春怡手中的小针刀,脸色凝重了一点,向夏春怡拱了一下手:“夏医师,你挑一位吧。”   “随便。”夏春怡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人是龙遇选的,自己也不知道哪位适合,干脆潇洒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龙遇,招手示意两位病患中的一个人过来,让病患在凳子上落座,弯腰挽起病人的长裤,仔细观察病人的膝盖,手指在膝盖四周慢慢摸索,寻找下针的地方。他毕竟是个一流的医师,面对病患冷静了许多。脸色很平静。   尚心怡一直冷冷看着对面的夏春怡,看着她和龙遇一样观察病患,一样寻找下针的地方,神情比龙遇还要认真沉稳。   龙遇手指捻了捻小针刀,准备下针。尚心怡忽然站起身,伸手挡住他:“我来吧。”   所有人都在盯着台上比试,尚心怡的出手让大家同时吃了一惊,尚心怡是保和堂总部派来的,毋庸置疑,小针刀的手艺远远超过龙遇,她如此慎重对待夏春怡显得有点过,夏春怡即使学会小针刀,短时间也不会怎么厉害。   但谨慎不是坏事,龙遇虽然太愿意,还是把小针刀交给尚心怡,自己向后退几步。尚心怡观察一下病情,下很快,转眼间在患处四周扎了五针,然后又在患者腿部的三阴交扎了一针,全部完成后退到一边。   夏春怡下针很慢,很谨慎。五六针完成后直起腰,额头已经布满汗水,毕竟是学会的时间极短,有关系到和仁堂未来的命运,她不得不加倍小心,心力的消耗很厉害。   “两位,起来走走看。”尚心怡声音温和,眼睛盯着刚才接受手术的两位患者。两个人缓缓站起来,在台上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一阵喜悦,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原本一瘸一拐,现在看不出一点不正常,引起台下一阵赞叹声,这才叫立竿见影。   台上的两位病患越走越快,还陶醉在自由行走的喜悦中。其中一位忽然低声叫了一句,脸颊痛苦地扭曲一下,在一张凳子上坐下。夏春怡急忙伸手揉了揉那个人的膝盖,轻声说道:“刚刚治疗过不能太剧烈运动,要慢慢调理。”   “可是,他怎么不感觉疼痛?”那位病患疑惑地望向依旧正常行走的同伴,另一位丝毫没有异常。   比试的结果一下子显露出来,似乎尚心怡技高一筹。台下几位评委低声嘀咕片刻,结果送到了台前,主持的年轻人高声宣布:“这一场保和堂略胜,十分,和仁堂七分,双方总分相差零点五。”   极其微小的差距,保和堂领先,夏春怡向尚心怡拱了拱手:“恭喜。”   夏春怡的举动是承认和仁堂输了,她脸上丝毫没有失落,这样的结局,足以让和仁堂扬名,她原本就没想到过要战胜保和堂,只是想输得体面一点。现在完成呢个了,不仅体面,还有点光荣。   “唉。”夏老爷子轻轻叹息,这样的结果很不错,但毕竟还是输了,有点遗憾。   “您别急,好戏在后头。”凌威转脸向着老爷子笑了笑,有点异样,夏老爷子忽然有一种错觉,今天比赛的主角不是场上的那些选手,而是眼前这个叫做凌威的年轻人。   第八百四十一章 京都中药堂(5)较劲   尚心怡抬手拂了一下秀发,俏脸微扬,脸颊浮起一丝欣慰的微笑。刚刚到京都上任就遇到中药堂比试这样的大事,既然是龙遇挑起来的,无论对和错她都要保住保和堂这块招牌。看到凌薇的出现她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像龙遇说的那样简单,果然,夏春怡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出色,要不是自己果断出手,小针刀这一次比试龙遇至多和对方战成平手,那样保和堂就输了。   面对羡慕赞叹或敬佩的目光,尚心怡坦然受之,保和堂在全国各地的名声如日中天,作为代表,她需要保持一种姿态。   这次京都中药堂之间的比试由于夏春怡的出色表现奇峰突起,就过还是在意料之中,所有人兴奋之余都显得有点失望,礼堂后面座位上的人纷纷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准备离开。   “各位,等一下。”   医学会会长胖胖的身体再次出现在台上,声音有点油腻的感觉:“大家别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办,楚韵医师今天挑选好的中医麻醉师。”   楚韵的大名不仅西医界知道,中医界也很有名,尤其最近要参加连体婴儿分离手术,直接和国外最著名的医学机构对阵,无形中成了人们眼中的英雄。帮助英雄做事当然是一种荣耀,就连亲戚朋友都跟着与有荣焉。京都有名的中医师基本都在,刚才心神都被台上的比赛吸引,一时忘记了比赛开始说过的话。现在会长一提醒,大家眼睛一起亮起来。后面准备离开的人又坐回座位,期待地看着台上。   楚韵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慢慢走上台。身材纤细,秀发披肩,柳眉杏眼,看起来是个娇柔的姑娘,丝毫不像一位声名赫赫的大医师。樱唇轻启:“耽误各位一点时间,我需要一位好的医师进行针灸麻醉。我完全可以在医学院中选择人手,但思考了很久,觉得还是在有经验的中医师中选择,觉得有实力的都可以参加。”   公开招聘,在这样的场合刚合适,不过也只有楚韵有这样的魄力和资格。她的话音刚落,大礼堂立即响起一阵议论声,台上台下会针灸的中医师都跃跃欲试,不过,那股热情很快降低下来,中医师中会针灸麻醉的很多,但精纯的极少,楚韵选择的人一定是参加手术,外科手术的时间一般都很长,陪着也要消耗体力,年纪大的当然不行,年纪轻的没经验也不行,这样一来适合的寥寥无几,就算有几位想上台,看了看保和堂,亦芝堂和和仁堂等在台上的队伍也打消了念头,论实力超过台上五组选手的并不多。   “楚医师,不用选了吧。”龙遇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意思很明显,除了保和堂还能有谁。   “为什么不选。”   有人不服,是刚才比赛开始三场就被淘汰的中药堂中的人,对于龙遇的傲气很不满,语气很硬:“针灸麻醉又不是太高深,会的人很多。”   “是吗?”龙遇撇了撇嘴:“会的人确实很多,可以后京都是保和堂的天下。”   话说得很傲,经过刚才的比试,他有资格傲一下。语气中流露着很强硬的信息。以后中医界是保和堂的天下,言下之意,这次楚韵选择针灸麻醉的人手,谁竞争就是和保和堂过不去,就别想在京都中医界混了。   龙遇带着点威胁的话立即让试图反抗的人低下头,靠祖传的医术生活了好几辈,谁也不想被挤得背景离乡或者放弃喜欢的医术。   “龙医师,你这话就不对了,保和堂一向以诚信温和待人,哪有独揽天下这样的说法。”夏春怡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既然有实力,凭什么不能独揽天下,这是个竞争的时代。”龙遇挥动着手臂,神情有点激动。   “既然你说是竞争,我倒要试试,这次针灸麻醉的人选不一定就是你们保和堂的。”夏春怡直接亮出了态度,刚才的比试虽败犹荣,要不是尚心怡出手,胜负还说不定,既然自己有实力为何不搏一把,如果成为楚韵的助手,和仁堂照样声名远扬,可以在京都稳稳站住脚跟。   “我也想试试。”一直没有开口的亦芝堂老板吕布青忽然插言,站到了夏春怡的一边,向保和堂发出挑战,严格说是向龙遇个人挑战,因为龙遇此时说话的态度根本没有把尚心怡放在眼里,似乎他就是京都保和堂的主人。   三个最强势的中药堂之间再次出现争执,场面变得精彩起来。观众的脸上露出好奇兴奋的表情,凌威则缓缓摇了摇头,尚心怡一直看着凌威,见到他摇头,柳眉微蹙,立即伸手拉了一下龙遇:“龙医师,冷静一点。”   “不要紧,针灸麻醉我研究了很多年,怎么会输给一个小丫头。”龙遇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很有信心,声音提高了一点:“我要是胜不了也就没脸在保和堂呆下去。”   话说得很彻底,也表示他有必胜的信心。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夏春怡,夏春怡下意识侧脸看了一下凌威。针灸麻醉是凌威让她抓紧时间训练的,但面对目光强硬功底扎实的龙遇还是微微有点心虚。凌威的大部分脸颊被墨镜和宽檐帽遮盖,露出来的部分严肃冷静,似乎在沉思。   “凌医师,你在想什么?”旁边的夏老爷子推了凌威一把,凌威做正身躯,微微笑了笑:“我在想龙遇离开保和堂,他的位置谁接任。”   “你考虑这个干什么。”夏春怡有点啼笑皆非,她无法把保和堂和自己连起来,所以觉得凌威的话很荒唐。但凌威紧接着的话令她觉得更加荒唐:“如果龙遇真的离开保和堂,他的位置你干不干?”   夏春怡愣了一下,嘴唇微微开合,凌威的话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夏春怡很明白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身上什么事都能发生。她的目光在凌威脸上停留了一下转向夏老爷子,眉宇间带着疑问。夏老爷子也微微愣了一下,抬手捋了一下胡须:“我们虽然是祖传,也不拘泥于门派之类的东西,春怡要是有那福气就好了。”   旁边的陈老医师看了一眼师兄,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其实夏老爷子的门户之见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和保和堂之间起直接的冲突,保和堂也不会把他们作为硬骨头来啃。最近凌威的出现打破了和仁堂所有人心中传统的观念。坚守了多少年自以为是的绝学,凌威轻而易举地指点一下就超越了,再坚守也就毫无意义,如果夏春怡真的能在保和堂取得好地位也是和仁堂的出路。   大礼堂一阵骚动,龙遇的话有点狂,把自己的前程没来由地压了上去,如此大庭广众,如果真的输了恐怕只有离开保和堂一条路。不过,大家转念一想立即释然,龙遇在中医界针灸麻醉技术确实首屈一指,还参加过好几次手术,能和他碰一下的也只有亦芝堂的吕布青,至于夏春怡,嫩了点,在针灸麻醉方面没有听说什么贡献。   尚心怡的脸色变了变,眉头微皱,没有出声。龙遇的话她听得当然很清楚,自己刚刚到京都,龙遇在保和堂有一定的基础,离开他还真不大好办,但是要挽留也不太合适。   唯一感到轻松愉快的是亦芝堂的吕布青,他只是支持一下夏春怡,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他笑眯眯地盯着龙遇:“龙医师有魄力,其实也用不着这样认真,你是保和堂的元老,就算输了也不会让你离开,狠话也就说说而已。”   吕布青的话是要把龙遇套牢,龙遇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但上千人面前他只有硬抗,干脆朗声笑起来:“我龙遇在京都也有点地位,言出必行,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第八百四十二章 京都中药堂(6)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过满的好。”吕布青继续刺激龙遇的神经,脸上的微笑越发增强。   “开始吧,光耍嘴皮子没用。”龙遇直接打断吕布青的话,他可不想在口舌上和对方纠缠。直接把目光投在楚韵身上。   楚韵一直在看他们斗嘴,迎着龙遇的目光,微微一笑:“我选择的方法很简单,既然选择针灸麻醉的医师,那么就直接点,看麻醉效果,出于公平,我自己不参加,打算请几位朋友来配合。”   “我。”楚韵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在台下高高举起手臂,用力晃动。是一位年轻的一了大学学生,这种体验的机会,学生当然很踊跃,紧接着又有几位举手高喊。   “你们三位,请上台。”楚韵纤手微抬,遥遥点了几下。几位学生高兴地跑上台,楚韵是他们崇拜的人,能为她效劳当然很荣幸。   “我们也试试。”评委席上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楚韵诧异地望过去,说话的是哪位西藏名医,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带着微笑。他说‘我们’的意思就是几位评委都想试试。他们可都是德高望重。如此举动大大出乎楚韵的意料,她微微笑了笑:“这点小事就不用各位前辈亲自出体验了吧。”   “医术面前不用谈什么前辈,今天的比赛已经让我们大开眼界,我们希望再见证一下中医界新一代的强者。”说话的是胡兰芳教授,国际知名的中医师,他把即将选拔出来的人称为新一代的强者也不为过。中医针灸一直没有在大型手术方面施展,如果登上国际级手术的舞台,无疑是个划时代的进步。   “谢谢各位前辈。”楚韵温和地笑着:“接下来我们请参加选拔的选手在三位学生和三位评委身上下针,二十分钟。   夏春怡,吕布青和龙遇同时站起身,真正参加角逐的也就是他们三人,随着三位评委缓缓走上台。三个人各选一位评委和一位学生,按照楚韵的要求开始扎针。   连体婴儿分离术的要点是在胸腹部,楚韵选拔的题目也很直接,上身胸腹部针灸麻醉。三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龙遇是个出色的医师,面对患者有一种职业本能的安静,他很自信但并不轻视对手,每一针都很认真。吕布青虽然是在为夏春怡助威,他自己也想取得这次扬名的机会,下针比龙遇还要谨慎,不时计算一下。眼角还不断瞄向龙遇,针灸麻醉的穴位一般都是固定那几个,不同的是下针的角度时间和深浅补写,相互有可以借鉴之处。   三个人中,夏春怡下针显得最笨拙,每一针都蹙眉很久,似乎在计算,目光不断望向凌威,不过她很失望,没有得到凌威任何提示,凌威的头微微低垂,连看一眼夏春怡都没有。   “凌医师,你是不是要指点一下。”夏老爷子推了推凌威,女儿求助的目光他看得清楚,他不明白的是凌威平时不断指点夏春怡的医术,紧要关头怎么视若无睹,就像听久了乏味的报告在打瞌睡。   “没什么好说的。”凌威摇了摇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夏老爷子失望之余略感不悦,训练针灸麻醉是凌威提议的,不然夏春怡也未必有胆量和经验丰富的龙遇竞争,夏春怡下针的时候凌威只要点头或摇头,神不不知鬼不觉。这样不理不问算什么,让夏春怡失去心理依靠孤身奋战,太不负责了。   夏春怡也看出凌威的反常,她咬了咬牙,不再去看凌威,集中精神一边计算一边下针,虽然很慢手却稳重如山。   “尚经理,你看结果会怎么样。”尚心怡旁边的年轻人低声询问,他是龙遇的徒弟,情绪上当然偏向龙遇:“反正我觉得龙师傅一定赢。”   “未必。”尚心怡微微摇头,柳眉紧皱。表面上吕布青和夏春怡都不如龙遇手法娴熟,结果一目了然,可是,夏春怡的队伍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在中医学界传奇的人物,凌威,尚心怡知道自己师傅的能力,他不仅是个奇迹,还是创造奇迹的人,短短半年就为建宁的保和堂培养了大量人才,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发生。   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三位评委各自拿起钢针在自己胸腹部五个部位扎了扎,感受一下麻醉的结果,另外三位学生也学着三位评委各自在身体上扎了五针,钢针很细,并不会留下伤痕,平时也只会有点轻微的痛,麻醉情况下应该毫无感觉。   “胡老,感觉如何?”楚韵盯着胡兰芳老教授,轻声询问,胡兰芳教授接受的是龙遇的针灸,也是竞争的焦点。   “不错,”胡老微笑着说道:“身体五个神经敏感部位用钢针扎起来有四处全无感觉,还有一处有轻微的痛,很成功。”   “是的,我的感觉和老先生一样。”旁边同时接受龙遇针灸的学生出言证明。   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凌威眉头皱了皱,有点担忧地望着场上,龙遇无疑是成功的,这样近乎完美的效果就连凌威也不得不佩服。   接下来楚韵把目光转向另一位评委和学生,他们接受的是吕布青的针灸麻醉,似乎为了证明龙遇的完美,吕布青的成绩令人很不满意,甚至可以说很糟糕,五针扎在身体上只有三根没有痛感,另外一根微微疼痛,另一针直接无效。吕布青遗憾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夏春怡。   “老先生,感觉如何?”楚韵语气简洁,目光盯着第三位评委,是西藏的那位中医大师,老人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钢针又在身体上扎了一针,脸上的皱纹忽然皱得更紧。   “怎么啦,不会完全无效吧。”楚韵吃惊地看着那位老人,夏老爷子和他的师弟陈老先生也紧张地站了起来,大厅里进入短暂的沉寂,大家都在等待那位评委的回答。   中医针灸麻醉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事情,因为神奇效果就很难把握,有的麻醉效果达到完美,堪比西医药物麻醉。有的效果却很差,近乎无效。评委的犹豫让大家对夏春怡的最后结果充满好奇,在大家的想象里,近乎完美是不大可能,那么就是无效,可夏春怡表现得相当出色,无效岂不是令人大跌眼镜。   “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位评委脸上忽然露出很灿烂的微笑,没感觉,听起来似乎很不妥,但对于针灸麻醉是最好的效果,大家并没有鼓掌,而是沉浸在短暂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中,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夏春怡将在京都中医界脱颖而出,龙遇将离开保和堂,中医界将面临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   短暂的震惊气氛中,唯有凌威露出了一脸微笑,在场的或许只有楚韵和尚心怡知道,一开始他就掌握着全局也就是整个京都中医界的变化。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令他很满意。   第八百四十三章 京都中药堂(7)   “怎么可能?”龙遇一脸惊讶,脸颊微微扭曲着。目光中流露着不甘心,这只是一场比试,具有偶然性,效果好不代表实力就强,他是京都中医针灸麻醉的前辈,怎么能败在夏春怡这样一位小姑娘手里。   “确实一点感觉没有,全部麻木。”接受夏春怡针灸的那位学生语气带着兴奋激动:“夏师姐,你真了不起。”   一个人身体上的实验具有偶然性,尤其是针灸麻醉这种有点神秘性的事,同样的手法和下针角度在有些人身体上有用,在其他人身体上却未必有效。那位评委老人不会说谎,学生又接着证明,说明变得非常有力,似乎把偶然性排除在外。龙遇刚要反驳的话立即咽了回去。脸色绝望地苍白起来。   接受夏春怡针灸麻醉的那位评委老人带头鼓起掌来,大厅一阵哗然接着一阵掌声。楚韵抓住夏春怡的手高高举起,就像拳击台上裁判举起冠军的手,大声宣布:“夏春怡医师将作为我手术中麻醉的助手,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现场响起一阵恭喜声,有记者不断按动相机快门,留下中医界精彩的一瞬间。夏春怡的脱颖而出直接掩盖了刚才中药堂比试的失败,参加大型手术本身就很有意义。   龙遇悄悄站起身,沿着台边溜到后面,然后从侧门离开,大礼堂里面的欢呼声热闹依旧听得很清楚,可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接下来会有中药堂比试胜利的奖杯,那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整个比试是他一手策划的,随着他准备离开保和堂,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自己当众夸下海口,输了不执行也就没有脸面在中医界混了。   走在街道上,风有点冷,龙遇忽然发觉自己原本潇洒得有点单薄的长衫不耐风寒,下意识裹了裹,回首望着医科大学大礼堂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屋顶,有种为他人做嫁的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不,中年正是事业的顶峰,怎么会老,他不服气,甚至有点愤怒,却不知道如何舒缓心中的闷气,于是手扶着路边的一棵树用力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龙医师,是不是病啦。”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龙遇直起腰转身,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穿戴干净利落,须眉精心处理过,生活似乎很有品位。   “我没病。”龙遇正了正脸色,警惕地看着老人,不知对方什么来头,自己最近在京都中医界闹得沸沸扬扬,今天一下落荒而逃,说不定是来羞辱的。   “你有病,心病。”老人笑得有点奇怪:“输得不甘心。”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龙遇冷着脸回答,转身欲走。   “我在研究中药,需要人手。”老人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说服力:“我给你的工资会是保和堂的两倍,不用坐堂问诊那么幸苦。”   龙遇的脚步停了下来,老人的话对他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离开保和堂他正不知道下一步走向何处不抛头露面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龙遇是个很现实的人。他动心之前必须弄明白一件事:“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中医医术还有你在保和堂打下的基础。”老人说得很直接,显得理所当然。   “你的意思带走我培养的人?”龙遇疑惑的看着老人,这样等于毁了京都保和堂的基础,尚心怡刚刚上任就变成孤家寡人,这样做未免有点不厚道,保和堂毕竟有龙遇的心血。   “我不会亏待你的那些手下,而且会给你们另一个天地。”龙人手的很诚恳,顺手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龙遇:“这笔钱先拿着,你们立即离开保和堂,接下来我会有安排。”   龙遇摆了摆手,下意识想拒绝,眼角瞟到那张数目令他震惊的支票,愣了一下,还是禁受不住诱惑,语气放低一点:“我还不知道您的高姓大名,做什么。”   你变成您,称呼细微变化显示出龙遇心中的快速变动。老人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着绝对的自信:“我叫历春归,至于做什么以后会告诉你。”   老人的回答有点霸气,龙遇看了看手中的支票,心中泛起的不舒服立即烟消云散,快步向远方走去,他不担心老人找不到自己,对方既然有准备就有自己的办法。   历春归看着龙遇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大多数时候钱确实可以解决一切,包括人的自尊,只要数目足够大。   一人从路边大树后面闪出来,暗红色上衣带着绒毛的衣领竖立着,既然可以挡风也可以遮脸。是个声音清脆的姑娘:“大爷爷,你收买这个人干什么?”   “芊芊,我告诉过你,不该问的别问,只要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老人不悦地看着历芊芊。   “不知道要干什么怎么把事情做好。”历芊芊噘了噘嘴,半撒娇地说道:“真不知道你拼命研究药物是救人还是害人。”   “当然是害人。”历春归的回答毫不犹豫,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救人是那个凌威做的事。”   “我明白啦。”历芊芊臻首轻点,转身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离开老人向远处的街道走去,那是医科大学大礼堂的方向。   夏春怡站在医科大学大礼堂的台上,兴奋得脸颊绯红,眼眸中亮光闪闪,隐隐有泪花。能被楚韵选中是一种福分也是一种机遇,对于年轻的她来说值得骄傲和兴奋,无需隐瞒,这就是青春年少的好处。吕步青上前拱了拱手:“夏医师,恭喜你,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   “都是同行,您是前辈,谈不上照顾,相互帮忙。”夏春怡轻声笑着,心情大好,对人的态度也大有改观,以前和吕步青之间有点争执,加上吕步青又是老医师,难免有点微妙的隔阂。现在在中医界的地位不弱与对方,心境开朗起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吕步青对和仁堂恭敬有加,夏春怡也不能太计较,尊重是相互的。   “夏医师客气了。”吕步青微笑着,转脸和夏老爷子寒暄几句,说点恭喜之类套近乎的话,眼角有意无意瞥向凌威,神情略着犹豫,微微侧脸准备打招呼。   凌威看着热闹的舞台,忽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从后面走了出去,丝毫不理会有点尴尬的吕步青。   离开后门不到二十米,尚心怡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怯生生叫了句:“师傅。”   凌威摘下墨镜,对着她笑了笑:“恭喜你,可以独当一面了。”   “您就别嘲笑我了,今天的事又不是没看到。”尚心怡苦笑了一下:“刚刚到京都第一天就被逼着和别人比试,这不符合我们保和堂原来的宗旨。”   “你知道就好。”凌威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今天也算难为你了,总算保住了保和堂的名头,针灸麻醉那个位置我原本想把你推荐给楚韵的,不过楚韵没有刻意和你套近乎可能和我想的一样,你初到京都,一定有许多事要做,压力不能太大。”   “谢谢师傅理解,有您在京都我会轻松很多。”尚心怡露出欣慰的笑容,柳眉舒展,很妩媚。   “你别希望我帮什么忙,我自己麻烦事还一大堆,自己处理吧。”凌威没有给尚心怡任何承诺,他自己的麻烦确实不比尚心怡少,更不想带到京都保和堂。   “我明白。”尚心怡笑得很甜,她知道凌威的性格,说是不管,一旦真有事第一个冲在前面。保和堂是陈雨轩的也是凌威的,有他的心血,就像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舍弃自己的心头肉。   “你出来不是就为了和我说几句话吧。”凌威望着落叶飘零的街道,淡淡笑着,见到尚心怡忽然有一种见到家里人的踏实感,短短一两年,建宁保和堂成了他心中支柱。就像尚心怡想的那样,他很难放下保和堂的事不管。   “我差点忘了,我是追龙遇的,离开他京都保和堂就是一盘散沙。”尚心怡被凌威提醒一下,脸色微变,急忙转身向街道大步走去,连告辞都忘记了。   凌威看着楚韵的纤弱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低语:“龙遇你是追不回来的,陈雨轩不知怎么想的,把京都保和堂这么大一个摊子交给尚心怡这样一位小姑娘,会累死人的。”   第八百四十四章 提防   初冬的北方城市带着萧杀,梧桐树叶落满地,随着冷风旋转重叠流动着。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凌威信步沿着街道向前走,他的心神还是放在京都医学院的那栋小楼上,随着研究的深入,兰教授那张苍老的脸颊越发清晰,儿时的记忆不断撞击着胸膛,凌威有一种揭开谜底的冲动,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就像面对寒冷的冬天想取暖却找不到火种。   “凌大哥。“一声略带惊喜的叫声。凌威停下脚步,转身。路边站着一位身穿暗红色衣服的姑娘,竖起的毛茸茸衣领中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颊,没有北方的那种风霜,嘴角带着笑,有点调皮。   “历芊芊,你怎么在这?”凌威有点意外,四周看看了看,确认只有历芊芊一个人。   “你离开建宁,杳无踪迹,我也出来散散心,多么巧,又遇到你了。”历芊芊轻声笑着,显得很开心。   “确实很巧。”凌威微笑着,盯着历芊芊的眼睛,他当然不会相信历芊芊是偶遇,这小姑娘机灵得有点诡秘,哪有说得那么简单,这么大的京都,说遇到就遇到。可是从历芊芊眼眸中看不出一丝异样,真的像老友重逢。   “我还有点事,以后再聊。”凌威说得很快,似乎真的有要紧事。他下意识觉得历芊芊很古怪。看不透历芊芊的目的,干脆躲一下,惹不起总躲得起。   “等一下。”历芊芊可没那么好打发,一把抓住凌威的胳膊:“你先帮助我瞧瞧病好了没有。”   凌威刚刚抬起脚,不得不落回到原处,站在街头伸手搭在历芊芊的手腕脉搏上,感受历芊芊体内气血的变化。片刻之后,眉头微微动了动:“还是不大好,不是让你在保和堂调养吗,乱跑干什么。”   “调养,调养,调养到什么时候。”历芊芊显得理直气壮,脸上神情变化很大,从笑微微一下子虎着脸:“你是我的主治医师,你离开保和堂我还在那等什么。”   “就算出来玩你也不应该来北方,气候阴寒,对你身体不好,快点回江南去。”凌威加重语气,从医生对待病人的角度上塔克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   历芊芊默默看了凌威一会,脸上神色奇怪地变了变,忽然又笑起来,语气娇嗔中夹着一点调侃:“你还真的关心我。”   凌威忽然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苦笑了一下:“你这叫什么话,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当然对你负责。”   “既然你还记得是我的主治医师,这次来就不走了,你住哪,我跟着你,方便替我针灸调理。”历芊芊说得理所当然,似乎病人跟着主治医师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又不是出来行医,你跟着我算什么。”凌威发觉还是被历芊芊缠上了,立即想拉开距离。   历芊芊笑得更灿烂,贴近凌威一点:“当然算是你的病人,你难道还想什么。”   “不想,不想。”凌威急忙摆手,向一旁跨了一步。在京都这几天经常想起建宁的老朋友,见到尚心怡格外亲切。但见到历芊芊却亲切不起来,虽然历芊芊笑得很灿烂,凌威总觉得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敬而远之。   “既然没别的想法,就这样定下了,我跟着你。”历芊芊说得理所当然。   历芊芊身边并没有带那些手下,似乎真的就是一个人来游玩,说走就走,跟着凌威直接回到了医学院的那栋小楼,进了楼门好奇地四处观看,就像一个刚刚进了大城市的小孩,每个角落里都没放过。   “你看什么?”凌威坐在沙发上。一边把散落在沙发上的几本书收好一边看着走来走去的历芊芊。   “这是你从小住的地方吧,在建宁的时候陈雨轩提起过。”历芊芊随口说着:“我很好奇出了你这么一位大医师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也很普通嘛,没什么特别。”   “既然没什么特别就老实坐下,我替你针灸一下。”凌威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盒消过毒的钢针。   历芊芊停下脚步,在沙发上落座,凌威隔着衣服把几根钢针缓缓扎进历芊芊身体里。观察了一会,眉头拧了拧:“你这几天之内是不是受了风寒,体内阴寒之气多了不少。”   “可能昨晚旅馆的暖气坏了,半夜被冻醒了。”历芊芊神情很自然,理由虽然不怎么可信,却也看不出什么,凌威不想追究什么原因,受凉的原因有好多种,但是他绝对想不到历芊芊受凉是在不远处没有建成的大楼里看着这栋小楼大半夜而造成的。   楚韵回到小楼已经是黄昏时分,踏进楼门就大声叫起来:“凌威,今天的比赛太精彩了,夏春怡确实不错,没想到你短短几天就调教出这样的好手,真不可思议、、、、、、”   话语戛然而止,楚韵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她看到了一位姑娘正静静坐在沙发里端着茶杯喝茶。那位姑娘见到她反应倒是很快,立即放下茶杯站起身:“我叫历芊芊,凌大哥的病人兼朋友,在建宁就认识,你是楚韵医师吧,凌大哥在建宁时常提起你。”   历芊芊说得很快,声音清脆悦耳,一口一个凌大哥。楚韵刚才的一脸兴奋忽然变得荡然无存,矜持地笑了笑:“欢迎,”   听着很勉强的两个字,历芊芊脸上的笑又多了几分:“楚姑娘放心,我很快就走。”   听说对方很快就走,楚韵心里没来由一阵高兴,脸上却不动神色。听历芊芊的语气似乎认为她和凌威有什么暧昧,这点她必须澄清一下,客气地笑了笑:“历姑娘,不用着急。既然来了,住上一两晚,方便治病,我也是暂住在这里。”   “既然楚医师说了,盛情难却,我就打搅一两晚。”历芊芊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一脸感激。,楚韵没想到历芊芊会这样说,仿佛被噎了一下,心里有点堵,转身走进房间换衣服,凌威坐在沙发里一直没说话,心里苦笑了一下,要说斗嘴和玩心计楚韵远远不如历芊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历芊芊就让楚韵把她留下了,如果直接提出在这里住一晚楚韵一定会反对。   “历芊芊,去买点吃的来。”凌威不打算让历芊芊闲着,直接吩咐。   “我们可以外面去吃,我请客。”历芊芊眨了眨眼,她可不喜欢叫外卖。   “我要看看书,不出去。”凌威淡淡笑了笑:“要不,你还是回宾馆。”   “那我还是叫外卖吧。”历芊芊反应极快,迅即明白凌威的意思,大步走了出去。   “是你朋友?”楚韵走出房间,在凌威面前坐下,声音疑惑。   “不算很好的朋友。”凌威微微思索:“这丫头有点古怪,要提防着点。”   “提防什么?”楚韵的疑惑更大:“不就一个小姑娘吗。”   “她可不简单。”凌威缓缓摇头。   感觉到不简单就要提防,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凌威最直接的做法,他对医学痴迷,处理生活中的事情并不是太在行。不过在建宁的遭遇让他有一种直觉的本能,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也可以说是成熟了很多。   第八百四十五章 重整保和堂(1)   连体婴儿分离手术在即,楚韵变得更加忙碌,调配人手,研究每一步的细节,观察病患的生理指标,制定每一步的细节。任何一次成功的背后都有无数汗水,楚韵也不例外。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白色,她就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梳洗一下匆匆离开小楼,临走时看了一眼床上的历芊芊,小姑娘还在酣睡,发出轻微的鼾声,似乎很香甜。   厨房改成了实验室,早饭是不能在家里吃了。楚韵也就不用做,也不用招呼凌威。半个小时以后,凌威也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收拾了一下,楚韵的房门虚掩着,从门缝中看到闭目酣睡的历芊芊,才想起昨晚这丫头赖在这一夜。凌威不太想和机灵古怪的历芊芊单独相处,穿好衣服后在房门上敲了敲。历芊芊慵懒地抬起头:“干嘛,天刚亮。”   “我们要出去一下,你是不是也要起来。”凌威语气里有点逐客的味道。历芊芊撇了撇嘴:“我头有点晕,你先走吧。”   说完,历芊芊拉起被褥蒙在头上,继续意犹未尽的美梦。凌威摇了摇头,缓步下楼。五分钟左右,历芊芊一骨碌爬起来,站在窗口开着消失在街道树荫下的凌威,嘴角浮起得意的微笑:“得来全不费工夫,太简单了。”   论心计,楚韵和凌威加起来再翻倍也未必是历芊芊的对手,她很满意自己的计划,慢条斯理地洗漱一下,穿好衣服,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房间内搜寻,昨天刚进来就看了一遍,能够藏东西的地方都看过了,再次寻找虽然很仔细,依旧一无所获。但是她并不着急,继续哼着小曲,楼上楼下又跑一遍,然后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杯茶,头微微后仰,打量着天花板,洁白的天花板一尘不染,好像是最近刚刚吊起来的,接缝处竖条纹看起来很好看,在靠近墙角的一个地方缝隙稍微有点大。历芊芊眉宇间立即舒展出笑意,站起身搬了两个凳子叠起来,站在凳子上面一伸手推开那块天花板,一缕光亮从上而下,看到了上面小阁楼的顶部。   双手按在那个洞口的边缘,试了一下承受力,历芊芊纵身而上。站在不太高的阁楼上快速扫视一会,目光定在墙角一个柜子上,柜子很大,不知怎么弄上来的,锁是九位数的密码。这点难不倒历芊芊,耳朵贴在锁上,手指轻轻转动,不到一分钟,锁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历芊芊拍了拍手,得意地笑了笑:“成功。”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在历芊芊的印象里,大爷爷所说的药很重要,凌威一定谨慎地保管,那么这是这栋小楼唯一收藏的地方。   然而,打开箱子历芊芊失望了,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药,连一点药味都没有,尽然是很多衣服,很旧,还有许多小孩的服装,应该是凌威小时候穿过的,可能原来住在这里的兰教授收藏的,就像父母为了回忆孩子的童年留下一些相片一样。   “混蛋,什么不好收,收藏这些破玩意干什么。”历芊芊气恼地抓起衣服胡乱抖落,当然没有药,倒是有几张纸飘落下来,纸原本是塞在一个信封里的,信封崭新,不是旧物。历芊芊眼前一亮,立即把那些纸捡起来,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药材的名称,看起来很杂乱,仔细一瞧似乎又很有规律。历芊芊直觉这东西很古怪,一定是凌威收藏的,找不到大爷爷要的药,把这个拿回去也能交差。   历芊芊把那几张纸揣进信封,放进衣兜,旋即又愣了一下,把信封又拿出来,抽出纸一张张铺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个微型的相机,对着那些纸拍了一会。满意地看着相机点了点头。这是她一时好奇买着玩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从洞口下来,把天花板重新放好。历芊芊整理一下衣服,转身下楼而去,小楼再次恢复宁静,孤立在带着寒意的风中,沧桑而凝重。   每个城市都有一些传统的中药汤,坐落在老式小巷中,古色古香的招牌,高大的药柜,坐堂的长袍中医师,融入深沉的历史文化中。   保和堂是新式的药堂,有点接近中医院,在京都是刚刚立足,自然没有在那些历史悠久的老街上占一席之地,也可以说他们不愿意去占。而是直接在比较繁华的大街上租下一栋房子,大张旗鼓地开始营业。第一位总经理也不是来自建宁保和堂总部,和龙遇的身份差不多,原来都是祖传行医,被保和堂高薪聘请。相对而言,龙遇的表现很突出,几个月就凭很好的手艺和得力的手下打下来一片江山,紧接着又开始了吞并所有中药堂的计划,第一步要从声名上压制住其他中药堂。于是龙遇发起了中药堂之间的切磋,也就是竞争个名头。他精心准备过,夏春怡的能力出乎意料的好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还好总部的新经理尚心怡及时赶到,有惊无险。但是,最后的针灸麻醉选拔龙遇还是大意了,也可以说得意忘形,竟然夸下海口,不赢就离开保和堂,结果让他颜面尽失,不得不从比试现场溜走。   中药堂之间的比试已经结束,可保和堂的事才刚刚开始,赢得了最强的名头。大小报纸和各个电视台随便宣传了一下,第二天就病患盈门,排成两溜长队,大厅里站满就站到外面,也不怕料峭的寒风。这是龙遇原来意料之中的情形,接下来就是生意红火,扩大规模,独领风骚。   然而,世上的事大多数不会像想得那么简单,陈雨轩看着大厅里两个长队苦笑起来,有病人却没有医师,龙遇一大早没来上班,就连原来他的几位得力干将也没来,保和堂只剩下几位实习生和抓药的店员。严格说她这个经理是光杆司令,这么多病患,她就算有八只手也应付不过来。   “尚经理,龙医师怎么还没有到。”有人大声询问。尚心怡只好强着笑脸:“等一会,等一会,上班时间刚到。”   “我们等了很久,你打电话催一催。”另一位病患大声提议,他是第三个来的,站得腿都有点发酸。   “好。我打电话。”尚心怡乘机走回办公室,对着电话愣了好一会,昨天就打过电话了,龙遇说得很坚决,另请高明。说得容易,哪来的高明,中医师又不是田里长得瓜果蔬菜。,更让尚心怡纠结的是其他医师也一起离开了,毫无理由,就像和龙遇捆在一起似的,共进共退。一点考虑的空间都没有留下,措手不及。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有点刺耳,尚心怡从沉思中惊得一下子跳起来,然后一把抓住电话,期待会有奇迹发生,迫不及待地大声叫道:“龙医师吗,帮我一下,过几天再走行不行,现在需要人手,还有、、、、、、”   尚心怡没有再说下去,话筒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我是凌威。”   “师傅,救我。”尚心怡叫了起来,就像抓到救命稻草,眼眶竟然有点湿润起来。   第八百四十六章 重整保和堂(2)   相机连接电脑,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出现几张纸,历春归盯着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呼吸微微有点急促,胡须抖动着:“兰教授真的很了不起,居然把药材和天人合一观联系了起来,这虽然不是最后的成稿,但也提供了重要的思路。”   “这个很有用?”历芊芊在一旁长长松一口气,她最担心这些东西一无是处,现在可以将功补过了。   “当然很有用。”历春归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芊芊,凌威研究的药物找到了没有。”   “没有。”历芊芊小声说道:“整个小楼我翻遍了,没有发现一粒药,昨晚我看到那些实验的设备,故意问楚韵研究出什么灵丹妙药,楚韵说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   “没有价值?不可能啊。”历春归老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会是哄你的吧。”   “这点我还看不出来就白在社会上混了,楚韵不会说谎,”历芊芊语气很肯定,不想让大爷也有一丝怀疑。“那些药既然无用,很可能被凌威和楚韵随手扔掉了。”   “太可惜了。”历春归微微叹息,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可历芊芊话里实在没有破绽,只好相信,叮嘱了一句:“你接下来的任务是不要让他们实验再成功。”   “知道。”历芊芊微微低头,不让历春归看出她脸上不愿意的表情。:“还有什么事吗?”   “让龙遇进来。”历春归摆了摆手。历芊芊立即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龙遇走了进来,很客气很恭敬:“历先生,有什么吩咐?”   历春归手指快速在键盘上动了一会,把屏幕上那些药物的排列方式打乱,然后打开打印机,随着一阵吱吱的声响,几张纸吐了出来。历春归随手递给龙遇:“照单把药物找来。”   龙遇望了一眼,不明白这些药是干什么用,但是他也没有问,许多时候装糊涂也是和上司相处的一门学问。他把几张纸收好,有点献媚地笑了笑:“历先生,按照您的吩咐保和堂几位医师都离开了,刚才有人说保和堂门前排了两溜病患的队伍,却没有医师,我看保和堂要完蛋了。”   “你太小看保和堂了,这样只能给他们一点教训,伤点皮毛而已。”历春归很不以为然地瞥了龙遇一眼:“你就是太自信,离开你保和堂照样红火。”   “不可能。”龙遇声音提高了一些,有点不甘心被历春归轻视。   “怎么不可能,保和堂的实力岂是你能撼动的。”历春归不屑地挑了一下眉毛:“结果下午就能看到,你等着吧。”   “我等着。”龙遇还是有点不信,但语气明显弱了很多。历春归当然不是和他开玩笑,也许真如历春归说的那样自己对保和堂了解还不够。   针灸麻醉取得的胜利给和仁堂打了一针兴奋剂,高兴的情绪一直延续到第二天上班,每位员工第一件事就是恭喜夏春怡,夏老爷子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夏春怡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兴奋。反而有淡淡的愁绪,她自己深知针灸麻醉的荣誉只属于她个人,严格说和和仁堂无关。   “昨天中药堂比试毕竟是保和堂胜,以后的中医界恐怕没有其他中药堂的立足之地。”夏春怡望着大厅里寥寥无几的病患,感觉有点凄凉,不用问,一些老患者也转到保和堂了,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治病不是依靠关系来选择医师,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当然手艺越好的医师越受欢迎。保和堂取得胜利,病患趋之如骛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   “你也不用太悲观,你毕竟也取得了好成绩,一鸣惊人,并不比保和堂的医师逊色。”夏老爷子轻声安慰女儿。小小年纪能够有如此成就已经是不错了。   “我那是针灸麻醉,和治病关系不大。”夏春怡摇了摇头,看着店里的十几位员工,有点担心,在凌威帮助下生意刚刚有点起色又被保和堂拉走,如此下去下个月工资就要发不出了,自己可以成为专业针灸麻醉师,找个工作不难,那些在和仁堂干了半辈子没有什么正式中医文凭的人怎么办?   “丫头,有什么好办法吗?”夏老爷子看出女儿的忧虑,轻声问,语气带着无奈,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中药堂一天不如一天他也无比心痛。   “没有好办法。”夏春怡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除非、、、、合并。”   “怎么合并?”夏老爷子脸上的皱纹忽然加深了许多:“和亦芝堂合并也未必能抗衡保和堂,搞不好还不如就这样解散。”   “解散了一些老伙计怎么办?”夏春怡看了看陈老医师和他的几个弟子。都是在和仁堂长大,中医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传统师传的手艺不需要中医师职称也可以行医,假如离开和仁堂,这些很难被别的地方收留,何况还有几位抓了一辈子药的老人。   “我已经替老人买了保险,年轻一点的可以把财产分给他们一点谋生。”夏老爷子想得很周到也很宽容,有一种老东家的胸怀。   “也只能如此。”夏春怡很无奈地接受了父亲的建议。夏老爷子这样做也是为她作想,不想让和仁堂这样不景气的摊子影响女儿的学业和前途、大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凌威大步走进来,刚好看到脸色忧郁的夏春怡,轻声笑道:“怎么。针灸麻醉第一还不高兴。”   “不瞒你,我在担心我们和仁堂的前途。”夏春怡柳眉紧蹙,她知道凌威是个奇人,毫不隐瞒,也无法隐瞒,倒是希望从凌威这里得到好的建议。   “请坐。”夏老爷子客气地招呼,在他心里巴不得凌威来和仁堂,有凌威这样的医师坐镇就可以和保和堂抗衡一下。   “谢谢。”凌威向夏老爷子笑了笑。并没有做坐,而是直奔主题:“我昨天的提议你想过没有?”   “什么提议?”夏春怡疑惑地眨了眨眼,有点不解。   “比赛的时候我问过你,进保和堂干不干。”凌威盯着夏春怡的眼,语气很诚恳,现在不仅仅是为和仁堂找出路,也是为京都保和堂找出路,作为保和堂暗地里的当家人自然要慎重。   “我以为你在说笑话。”夏春怡恍然大悟,凌威当时确实说过,夏老爷子也听到了。不过当时正在和保和堂比试,谁也不会当真。   “现在你知道不是笑话,好好考虑一下。”凌威扫视一眼大厅:“你们这里的人马可以全部过去,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凌威的提议大大出乎意料,夏春怡和夏老爷子同时愣了一下。旁边听到谈话的几位医师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凝神倾听,这关系到和仁堂和他们的命运,怎么能不关注。   “保和堂发扬中医剔除门派之见的宗旨我知道,也很赞同,只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其他人什么看法。”夏老爷子目光缓缓在大厅里扫视一圈。   “我们没意见。”陈老医师在一旁插言,事实上和仁堂是夏家的,即使夏老爷子不同意合并入保和堂,保和堂愿意收留他们也很乐意,人往高处走,保和堂的优势毕竟很明显,一个新型中药堂,散发着勃勃生机,谁不向往。   “不过,就凭你一句话我们就合并入保和堂,是不是有点鲁莽。”夏老爷子犹豫起来,他也是个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向别人低头毕竟有点不甘心。   “这个我来处理,让他们来请。”凌威又看了看大家,提高语气:“我再问一遍,加入保和堂,有不愿意的吗?”   “没意见。”几位医师一起回答。   寥寥数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凌威就决定了一个中药堂的命运,这是实力,一种把控全局的实力。   几分钟后,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在和仁堂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位姑娘大步走进。夏老爷子和夏春怡急忙招呼:“尚经理。”   “老爷子好,夏姑娘好。”尚心怡礼貌地笑着,转脸向着其他人,提高声音:“我是来诚心请大家加入保和堂的,不瞒各位,现在龙遇和他的人全部离开了,我需要你们帮助。”   尚心怡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情况挑明了,表现出无比诚意,当然谁也不会在这时候冒出落尽下石的念头。京都保和堂现在没人不代表全国保和堂也没人,相反,随时都能抽调人手过来,相对而言倒是和仁堂的最佳机会。   “既然尚经理一片诚意,这个忙我们帮了。”夏老爷子抓住机会,这也是个最好的理由,很体面地以帮忙的姿态进入保和堂。   “好,我现在就需要人手,请各位医师马上过去,至于其他事宜我们以后再谈。”尚心怡很干脆,显示出一个领导人的气派,凌威不得不佩服陈雨轩用人的策略,夏老爷子和夏春怡领先和尚心怡走出和仁堂,来到轿车旁,尚心怡客气地招呼:“二位请。”   “尚经理,你先请。”夏春怡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尚心怡不能相提并论,无论怎么温和尚心怡以后将是他们的上司,和仁堂一干人的前途在她手里。   尚心怡没有再客气,转脸看着凌威,微微低头,声音很轻:“师傅,请,”   第八百四十七章 重整保和堂(3)   夏春怡和夏老爷子一起瞪大眼盯着凌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知道凌威应该有来头,但万万没想到来自保和堂,而且地位不低,能够到京都独挡一面的尚心怡只是他弟子,其他的可想而知。   “凌医师,真是失敬,我老眼昏花,你对小针刀那么熟悉。竟然没想到来自保和堂。”夏老爷子脸色变得恭敬无比,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位老人脸上表示一种发自内心的诚意。   “你们不知道师傅的身份。”尚心怡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夏家父女,惊讶于夏家父女的无知,凌威传给他们小针刀竟然不知道出处,也惊讶于凌威的举动,来到京都陈雨轩都不知道,似乎想躲起来。   “这个真不知道。”夏春怡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有兴奋也有点迷茫。她这时才想起一个中医界的传说,小针刀技术是保和堂的一位医师所创,看来就是这位凌威,开始的时候她们父女不是没想到那个传说,但总觉得创出小针刀的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就算凌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她们也没有把两者联系起来。即使是现在尚心怡说出凌威的身份夏春怡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知道不知道还不都一样,我就是个普通医师。”凌威微笑着摆手打断他们的谈话:“以后我还是只想做一名普通医师,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讨论,上车吧。”   几个人立即住口,凌威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引人注目。但是他们不能对凌威不尊敬,尤其夏老爷子,带着传统的固执,凌威只好先上车,其他人才进入。轿车缓缓向保和堂驶去。   保和堂大厅就诊病患的队伍一直在加长,没有医师接诊,甚至新上任的经理尚心怡也离开了一会。人却没有减少,队伍接到门外大街的路边。引起许多人围观,不明白的人稍一打听也知道了原委。没人会认为昨天刚刚取得最优秀中药堂称号的保和堂会面临着没有医师不得不关门关门的尴尬境地,都往好处想,大多数人猜测今天保和堂会有令人耳目一新的举动,倾全力治疗病患,让声名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也是一些疑难病就诊的好机会。   路过看热闹的人纷纷拿起电话通知亲戚朋友,不一会儿,保和堂门前又排起了一个长队,这在中药堂历史上是罕见的。有几位业余记者拿起相机留下这难得的瞬间,无论今天的事怎么发展,保和堂注定要再一次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   京都保和堂古色古香的招牌在阳光下焕发着强劲的光彩,轿车在保和堂门前停下,尚心怡刚刚走下来就有人大声叫喊,语气里带着一点能欢呼:“经理回来了。”   “尚经理,九点多了,怎么还没有医师坐堂。”一位业余记者凑近过去,拉开挖掘新闻内幕的架势。   “不好意思,由于病患比较多,我们临时调整一下人手。”尚心怡矜持地笑着,笑容很灿烂,有凌威做靠山她心里踏实多了。   夏春怡扶着夏老爷子走下轿车,和仁堂的其他医师紧随其后,和尚心怡一起进入保和堂,倒是凌威走在最后,悠闲得就像一位偶尔路过看热闹的人,进入大厅在旁边的一排木质长椅上随便落座,顺手抓起一张报纸在手中慢慢抖动,却没有看。他不想露面但也没有潇洒到不闻不问,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大厅。   “这几位好像是和仁堂的医师,怎么到这里来了。”有老病患低声嘀咕,病急乱投医,一些慢性病患者会跑遍全国,何况京都十几个中药堂,对于每一个中药堂的医师都有印象。   “不是好像,就是和仁堂的医师,那位姑娘是现在的小掌柜夏医师,旁边是他父亲夏老爷子。我在他们那里针灸过十几天。”一位五十多岁的患者大声叫起来:“尚经理,这是怎么回事,龙遇龙医师呢,怎么没有出来。”   “是啊,我们都是冲着龙医师来的。”几位患者跟着附和:“请龙医师出来,不然我们在这等什么,换一家中药堂。”   看着有点骚动的人群,夏春怡明白怎么回事了,龙遇走了,把所有得力的手下都带走了,难怪尚心怡那么焦急,开口就答应吧和仁堂全部接手,而且条件优厚。严格说保和堂就剩下尚心怡一位光杆司令,也是其他中药堂打击保和堂的最佳时机。   夏春怡看到了这一点,和仁堂的几位医师当然也看得清清楚楚,相互看了看,脸上表情丰富。陈老医师把夏春怡向一旁拉了拉,低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太鲁莽了,现在退出,保和堂就无法处理眼前的局面,声名势必受到影响,我们再联合其他中药堂,可以在京都取得一席之地,恢复以前的兴旺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既然决定了我们就不能出尔反尔,关键是不要小看保和堂的实力,以后这种想法想都不能有。”夏春怡说得没有任何商量余地。陈老医师满脸不解,看了看夏老爷子,老爷子微微点头,“为什么?”陈老医师低声嘀咕,不是反对,而是抒发心中的疑惑。他一向对夏老爷子言听计从,但不代表没有意见。   夏春怡没有继续解答陈老医师的疑惑,目光撇了一下坐在一边很悠闲的凌威。她很清楚凌威的实力,也看过他诊病开方,她可以想象即使现在所有人都退回去,凌威和尚心怡两个人都能把眼前的事情应付下去,只是要忙碌点。那样和仁堂可就错过了一次难得的转变机会。最主要的她会失去凌威这个千载难逢的老师。   “大家静一下。”尚心怡对着波动不安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的病患队伍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等到声音平息接着说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龙遇不会再回到这里了,我请来的几位医师许多人不陌生,是和仁堂的人马,他们并不比我们保和堂的医师差,夏春怡医师昨天还在针灸麻醉方面获得评委的认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会紧密配合,更好地为各位的健康服务。”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位三十多书中年人毫不客气地反驳,他手里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老人,老人脸色温和,抬手想阻止中年人说话,中年人显然是个大炮筒性格,一开口就刹不住:“我是冲着龙遇医师的小针刀来的。”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尚心怡依旧笑得温和:“龙遇毕竟是这里的老医师,中流砥柱,我不否认他是个优秀的中医师,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要不了多久,小针刀技术京都保和堂每一位医师都能掌握,包括其他各样保和堂的绝学。”   尚心怡的话让和仁堂的几位医师感到一阵兴奋,早就听说过保和堂内的医术不保守,果然不假。不过小针刀在京都保和堂一直就龙遇精通,真的可以每个人都会吗?   “大家用不着怀疑。”尚心怡似乎为了解答那些医师心中的疑问,也是为了向病患表明实力,声音提高了一点:“传授龙遇小针刀技术的人只是我的一个学生。”   大厅里立即静了下来,龙遇的小针刀在京都很出名,也是保和堂的一块招牌,几乎家喻户晓。算起来竟然是这位小姑娘的徒孙,太匪夷所思了,大多数人从尚心怡自信温和令人信服的神情中接受了这一点,能够独挑保和堂这个大梁的自然是非常人,虽然只是个姑娘也不容怀疑,保和堂本身在中医界就是传奇。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用事实说话。”那位推着轮椅的中年人很固执,大声说道:“我爹的腿就是来专门接受小针刀治疗的,你们如果能让他走出去我就服。”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医生会尽力,病人的情况却不同,要看具体情况而定。”尚心怡说话留有余地,药医不死病,这是常理,就算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还没有诊断就决定结果。   “别说没用的,行还是不行。”那位中年人有点蛮不讲理起来,显得很不耐烦。不过虽然无理,其他病患还是支持地看着他,毕竟保和堂今天情况特殊,谁都想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来证明值得自己把健康托付给保和堂。   尚心怡犹豫了一下,她虽然自信但也不能把话说满,正在措辞,那位轮椅里的老人不高兴起来。不是冲着尚心怡而是对着自己的儿子:“我早就让你改改这臭脾气,说话就不能温和点吗。”   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老人激动得想站起来,挪动了一下屁股,身体和轮椅一起晃了晃。凌威忽然放下报纸,近前一步扶住老人,手掌轻轻按压在老人的膝盖上,温和地说道:“您别生气,保和堂一定会有办法的,您孩子的心情大家也会理解。”   老人的情绪平息一点,低声教训着那位中年人。凌威回到长椅上,顺手拿过旁边柜台上的纸和笔,快速写了一会,向夏春怡使了个眼色。夏春怡一直在注意着他,立即挪动脚步靠近,接过凌威递来的纸条,看了看,随手扔进垃圾桶。理了理鬓角的秀发,淡淡笑了笑:“我来试试。”   第八百四十八章 重整保和堂(4)   夏春怡的声音不大,很柔和,大家的目光却一起集中过来,尚心怡都明确表示没有诊断之前不能保证效果,她这时候跳出来令人诧异,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小姑娘初到保和堂就想出点风头立功来表示自己。   双方的争执引起外面的许多人进来围观,其中包括其他中医药堂的人,昨天龙遇拂袖而去,行内人士立即知道保和堂有麻烦了,几天一大早两排长队早就被各个中药堂派出的人通报回去,尚心怡忽然离开,然后带着和仁堂的人马回来。其他中药堂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赶来,在人群中围观。   吕布青身上依旧穿着没有来得及脱下的长袍大褂,身边站着两位亦芝堂的医师。三个人也很意外地看着夏春怡,他们当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认为夏春怡故意出风头,相反,他们知道夏春怡是个稳重的人,忽然提出试一试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和把握。同时,他们也知道夏春怡的实力,不知道哪来的把握。凌威刚才递纸条给夏春怡他们并没有看到,心中充满疑惑。   “你试试?行吗。”推着轮椅的中年人疑问地盯着夏春怡,来治病的是他的父亲,她最有资格提出疑问。   “既然来了,就是对保和堂的信任,我现在作为保和堂的一员,欢迎大家来就诊,来了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会全力以赴。”夏春怡没有正面回答那位中年人的问话,目光扫视一眼大厅:“作为医生,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但是,如果不相信我们的医术我们也不勉强,医患之间没有最起码的信任也就谈不上配合,治疗效果难免会不如人意,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夏春怡脸上充满诚恳,话说得堂堂正正,义正词严,凌威心中微微赞许,难怪这小姑娘可以独立挑起京都的一家中药堂,不仅医术过得硬,管理也是有一套,并不刻意奉承病人,反而显得保和堂霸气十足,有大家风范。   “不信任你们我就不来了。”那位中年人的锋芒被夏春怡的一席话压了下去,语气有点弱,但依然比较固执:“你们诊病吧,我还是希望我父亲能站起来走出去。”   “那就要看具体情况。”夏春怡虽然心中有底还是没有肯定地答应下来,诊病治病,无论你手艺怎么高明也不能事先把话说满,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出差错。   中年人把轮椅向前推了推,夏春怡弯下腰,挽起轮椅上那位老人的长裤,露出微微有点红肿的膝盖。用手按了按,有点紧张的脸色微微放松,情况并不是太严重。   “尚经理,我看还是你来吧。”夏老爷子看着大厅里围观的一群人,众目睽睽可来不得半点差错,刚才较劲的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有关保和堂的声威,她怕女儿承担不起。尚心怡如果出手才能万无一失,即使失败也不是夏春怡的错。作为老人考虑得总是很多,尤其为儿女,格外小心。   “夏医师医术很好,我也多多学习。”尚心怡淡淡笑着,话语让人听起来对夏春怡充满信任,其实,她对夏春怡有点担心,但眼角瞄了一下凌威立即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夏春怡拿出一根顶部带着细小刀口的钢针,这就是保和堂很有名的小针刀,要是在昨天出现在夏春怡手里大家会怀疑真假,现在任何人都没有怀疑,因为这里是保和堂,夏春怡抽出的小针刀就是保和堂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没有才会让人奇怪。   一手按着病人膝盖周围红肿的地方,另一手把小针刀缓缓扎入,感觉一下,手腕微微扭动,刀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稍着停顿,抽出小针刀又在另一个部位下了一针,切割一下,再次下针。接二连三,很快就扎完五针。   夏春怡直起腰,稍微活动一下手腕。轮椅上的老人双手按着轮椅的扶手,屁股略抬,试图站起来,腿刚刚直起一点点又坐下。旁边有人发出叹息:“听说小针刀技术可以立竿见影,这姑娘还是嫩了点,不如龙遇老到,我亲眼看到龙医师治疗一位病人,几次小针刀下去,当时病人就行走如常。”   “是啊,我也见过,似乎都比这位姑娘的效果好。”另一位患者也跟着附和,一时议论纷纷。   吕布青站在人群中也是眉头微皱,旁边的一位医师轻轻抵了抵:“吕老板,这个夏春怡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   “不是。”吕布青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小针刀是直接针对关节粘连,而这位病人除了关节问题还有风湿引起的神经问题,湿气不除站起来也很困难。”   吕布青不会小针刀技艺,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小针刀的原理,自从保和堂崛起,几乎每一位有点成就的中医师都会在暗地里琢磨小针刀。吕布青也不例外,知道小针刀既然是针对局部的方法,其他综合原因导致的瘫痪就无法手到病除,轮椅上的老人苍白的脸色中透露着很严重的风湿,夏春怡无法用小针刀技术让老人站起来很正常。   在一旁观看的中医师能够理解夏春怡,患者和患者的家属们可不会理解,他们只知道看效果。推着轮椅的中年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夏春怡,目光中流露着不屑。夏春怡并不慌张,脸色平静,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过几根消过毒的钢针,思索了一下,在老人身体上开始下针,动作很慢很仔细,五根针足足花了三分钟。   围观的人发觉治疗还没有结束,议论声小了一点,一起盯着那位轮椅里的老人。吕布青喃喃自语:“不合理,真是不合理。”   “吕老板,什么不合理?”旁边的中医师低声询问,他在针灸方面的造诣远远不如吕布青,也就没有看出夏春怡的针灸方法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几针配合起来并没有祛除风湿的作用,”吕布青眼睛盯着老人身上几根微微摇晃的钢针:“严格说毫无意义。”   针灸,根据不同病情在不同的穴位上下针,用补泻的方法调动气血来提高免疫力,激发自身愈合的能力。不同病情有不同的穴位配合方案,常用的主穴和配穴一般针灸医师都明白。吕布青一眼就看出夏春怡用的穴位有点异常,其他在人群中观看的中医师稍微思索也看出了这一点,要不是夏春怡现在在中医界有点身份,早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大厅里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结果,保和堂的人担心夏春怡出丑,有些幸灾乐祸的人在等待看笑话,神情各异。大家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夏春怡看着轮椅里的老人神情也是很紧张,一只手捏着钢针却没有扎下去,微微颤抖。   “动了,动了。”好一会儿,有人惊呼:“快看,老大爷的腿动了。”   其实不用提醒大家的目光已经集中到了老人的腿上,只见有病的那条腿在微微颤抖着,越来越厉害,颤抖的频率很高,就连皮肤下面的青筋都暴起跟着颤抖。老人脸上微微有点痛苦,手抓着轮椅的扶手,指节绷得很紧。大家的心似乎也跟着绷紧,有人紧张地骚动起来,低声嘀咕着发*泄心中的不安。   “怎么回事?”推着轮椅的中年人叫了起来,神情激动:“我爹不会有事吧,要是有意外我拆了你们保和堂。”   “叫什么,刚刚开始。”尚心怡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他是陈雨轩和凌威的弟子,当然知道大周天针法治疗疾病的细节,这种颤抖就像铁屑在磁场中跳动,进行着无形中的排列。   尚心怡的话让人群中骚动的情绪又平息下来,那位中年人也瞪着眼暂时不再责备夏春怡。但是老人的颤抖还在继续,在加剧,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痛苦得出乎他的意料,还是知道对他有利而无害,默默无语。   “阳陵泉。”尚心怡忽然叫了一声。夏春怡紧绷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弯腰把手中的钢针在老人腿部的阳陵泉扎了进去,然后用手指在针尾弹了一下,随着针尾的颤动老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松,皱纹舒展,腿部的颤动也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暴起的青筋也平复了下去。   大厅里同时响起一阵松口气的声音,看着老人渐渐变得舒服的样子,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那位中年人弯下腰看着父亲:“您怎么样了?”   “感觉很好,好像年轻了十岁。”老人脸上露出微笑,双手一按轮椅的扶手,忽然站了起来,缓缓向前挪动脚步,小心谨慎。   一步,两步,三步、、、、、。大家目光跟着老人的双脚移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着老人在大厅里大步走动,四周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太好啦,太好啦。”那位中年人看着父亲神采奕奕,激动地搓着双手,对着尚心怡大声说道:“尚经理,我算服啦,多少钱,开个价。”   “我们没有花什么本钱,药费不用交,诊金吗,今天是保和堂大喜的日子,免啦。”尚心怡开心地笑着,她是个好医师也是位领导,知道如何吸引老顾客和壮大保和堂,顺水人情做得很自然。   大厅里的掌声又热烈了一点,这次不是为了夏春怡治好老人的腿,而是为了尚心怡今天诊金全免的宣布。有关自身利益才是最值得关注的,任何人都一样。   第八百四十九章 重整保和堂(5)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黑亮的办公桌上,光洁耀眼。龙遇用惯了中药堂问诊的那种,有点不适应,也不适应办公室静寂的气氛,站起来又坐下,刚刚离开一天,竟然怀恋起在中医药堂坐问诊人来人往的滋味。,除了安排人整理一些药材,历春归也没让他再做什么,给了他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令他无所适从,有种想逃离的冲动。其实这是他长期坐堂养成的习惯,离开病人自然会有失落感。   一位年轻人大步走进来,微微气喘,脸上流着汗,进门就大声叫起来:“龙医师,不好啦。”   “赵民,别急,怎么不好啦,慢慢说。”顺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先喝口茶,记得以后叫我龙经理。”   龙遇还是比较喜欢龙医师的称呼,不过既然改了就改得彻底,做了经理就要有经理的派头,不能让下属胡乱称呼。   “是,龙经理。”赵民恭声答应,他是龙遇带起来的医师,也算半个徒弟,对龙遇言听计从,刚才就是被龙遇派到保和堂打探消息,那边情况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才急急忙忙跑回来汇报:“今天一大早保和堂来了许多病患,排成两个长队,尚心怡去了一趟和仁堂,竟然把那边的人全部带过来,有病人较劲,引起许多人围观,夏春怡竟然施展了神奇的医术,一下子震慑全场。”   “什么医术?”龙遇身体前倾,瞪大眼盯着赵民。赵民的医术也小有成就,他说神奇自然非同小可,龙遇不得不惊讶。   “那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赵民把保和堂看到的说了一遍,一点细节也没放过,说到针灸最精彩的部分,龙遇不由自主地手按着桌面站了起来,眼中光芒闪动。等到赵民说完,他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有点恼怒也有点不甘:“怎么会这样,那个尚心怡怎么会收编夏春怡,昨天保和堂和和仁堂可是死对头,还有,我几次邀请夏春怡加入保和堂她都不答应,逼着我拥比试的手段对付她,怎么尚心怡刚到京都她就投降了,这不合逻辑。”   在龙遇看来,保和堂今天发生的事都毫无道理,不应该发生。可是偏偏都发生了,发生得让龙遇不安。他对保和堂还是比较有感情的,自己也是被夏春怡战败被逼离开保和堂,现在尚心怡收编了夏春怡。最后一点感情荡然无存,心中只剩下嫉恨,他不能容忍保和堂离开他还能强大,而且是在夏春怡的手里强大。他要阻止,他要采取行动。   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几趟,龙遇的火气随着脚步越来越大,让他更窝火的是自己竟然想不出有效的办法来阻止保和堂前进的脚步。   好一会儿,龙遇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赵民:“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赵民正在等候龙遇的吩咐,听到询问微微愣了一下:“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找人砸了保和堂。”   龙遇眼睛一亮,神情有点疯狂:“对,砸了保和堂。”   “龙经理,你可别那样,犯法。”赵民惊讶地瞪大眼,接连摆手。   “又不是我亲自动手,怕什么。”龙遇撇了撇嘴,顺手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韩哥吗,我是龙遇,我已经离开了保和堂,现在请你帮个忙,我离开了也不想让保和堂过得太顺,不然就显得咱哥们没有价值了。”   “小事一桩,我立即去办。”电话那头答应了一声,声音很有力,带着点凶狠。   “好,晚上我犒劳你那帮兄弟们。”龙遇放下电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带着点残忍的恶作剧。   “龙经理,这件事做得是不是有点鲁莽,韩哥可是心狠手辣。”赵民有点担心“你放心,韩哥是个守信用的人,他出手不连累别人,就是放火烧了保和堂也和咱们们有半点关系,你就去等着看热闹吧。”龙遇越说越开心,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好,我这就去看热闹。”赵民似乎受到了龙遇的感染,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龙遇继续在房间内走动着,现在不是焦虑,而是兴奋,一种毁灭保和堂,毁灭夏春怡的兴奋。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连历春归走进来都没有注意。   “龙经理,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历春归的声音很浑厚。   “历先生。”龙遇急忙转身面对历春归,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我招呼人收拾保和堂那帮家伙。”   “为什么?”历春归微微笑了笑,并不怎么好奇,脸色很平静。   “尚心怡竟然联合夏春怡、、、、、、”龙遇把赵民提供的消息快速说了一遍。历春归轻轻摇头:“我早就告诉你保和堂没那容易垮掉,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成功,我告诉你,你的计划一点不管用。”   “对手不就是保和堂的尚心怡和和仁堂的夏春怡两个小丫头吗。”龙遇对于历春归的话有点不以为然:“我就不信整不跨她们。”   “是吗?”历春归笑得有点鄙视,想起那个叫凌威的年轻人,暗暗摇头i,自己都没有把握对付的人,你龙遇有什么资格和对方一争高下。他天生有一种破坏的**,倒也想试试,眼睛看着窗外来去的行人,对着龙遇淡淡说道:“真要对付保和堂,我倒可以帮一点忙。”   保和堂内,那位坐着轮椅来的老人已经离开,气氛却没有丝毫冷落,反而更加热烈,亲眼见到夏春怡在老人身上创造的奇迹,病患们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纷纷叫嚷着让夏春怡诊病。再也没有人怀疑保和堂现在的人员调整,甚至有人大声议论认为比原来还要强大,原来就是一个龙遇出类拔萃,现在有了夏春怡,还有夏春怡的父亲夏老爷子,当然,尚心怡作为保和堂的第一领导在大家印象里理所当然强大无比。如此实力雄厚,看病不来这里还去什么地方。   夏春怡的脸上也压抑不住兴奋,刚才那种治病方法完全按照凌威的提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现在知道了依然震惊无比,整个过程和结果堪称神奇,最让她震惊的是凌威,仅仅在那位你老人的膝盖上摸了摸就了如指掌。   夏老爷子当然知道女儿刚才的治疗方法出自哪里,老人的目光投向凌威,凌威却坐在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报纸,似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夏医师,你快点坐下替我们诊病吧。”患者开始迫不及待地喊起来,他们等的时间也太久了,毕竟来这里是看病的,不是看热闹。   “大家排好队,我来安排。”尚心怡大声叫着,情绪欢快,刚才的一幕总算有惊无险,保和堂今天的困难算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怎么样处理眼前的这些病人,只要谨慎点今天就算圆满,自己第一天执掌保和堂就能来个开门红。   大厅里原本有两张桌子,尚心怡吩咐又搬来两张,病患分成四排站在四张桌子对面。每张桌子后面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坐着一位医师,而是两位。陈老医师,夏老爷子,夏春怡,还有尚心怡,四个人各带一位医师,病人坐下,先由旁边的医师把脉诊病开方,然后尚心怡等人把脉,检查一下药方。这样相当于老师傅在现场辅导弟子,同时做到了对病患的慎重。病患们自然很高兴,这相当于同时接受两位医师的会诊,其中一位还是名医师。   开方抓药,速度很快,需要针灸的留下等待针灸。抓完药的病患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医师们。几位业余记者一直举着相机,尚心怡没有阻拦,也没有刻意让他们加大宣传,一切顺其自然。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是中午,医师们脸色平静,望闻问切,开方,动作更加熟练,病患的队伍缩短了一点,紧接着就有别的病人排到后面,有点没完没了的意思。   “闪开,闪开。”门口响起一阵吵嚷声,有点粗暴。人群立即闪开一条道,进入眼帘的是两个年轻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位中年人,脸色蜡黄萎靡。担架后面是一群身穿休闲服的中青年人,个个身材粗壮,动作有力,他们中间簇拥着一位三十出头一身西服的中年人,显然是这伙人的头,身材中等,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微胖的脸颊看起来还算温和,但是,开口说话一点都不温柔,伸手指着担架上的人,声音有点嘶哑和粗暴:“我是来找你们保和堂讨个说法的。”   尚心怡柳眉蹙了蹙,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微笑,淡淡说道:“我是这里的经理,有话请讲。”   “你是经理?”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语气有点诧异,似乎没料到很有名气的保和堂经理竟然是一位貌美的姑娘。   “不错,我就是。”尚心怡重复了一句,语气加重,目光平静沉稳地盯着对方,似乎在说我就是这里的老大,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我姓韩,叫韩生,大家叫我韩哥。”中年人的嘴角翘了翘,显得对韩哥这个称呼很满意很自豪。   第八百五十章 重整保和堂(6)   “韩哥。”有人低声惊呼,带着一点惊讶恐惧还有淡淡的兴奋。   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有黑就有白,有我们看到的平静生活,必然有生活暗处不为人知的东西。每个城市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存在一些不务正业的团体组织,打架斗殴,收取保护费,甚至杀人放火。韩哥就是这样的一种人,虽然没有听说他杀过人,但短短一年以心狠手辣在附近区域打下一片天下,手下混混有几十人,附近街道的许多案子都是他们留下的。一般人见过他的不多,没有听说过他的却极少,刚刚报出名就引起一阵轰动。   “韩哥,请吩咐。”尚心怡微微抱拳客气了一句,她并没有感到震惊,首先她是初到京都,根本没有听说过韩哥的大名,其次,有凌威在她不会害怕,凌威的身手可不是一般小混混能相提并论的,尚心怡甚至怀疑陈雨轩原本就知道凌威在京都,所以才让她一个人来,出了事凌威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吩咐我可不敢当。”韩哥没有从尚心怡眼中看出震惊害怕等情绪,非常不满,冷冷说道:“我这位兄长服了你们保和堂的药忽然卧床不起,你们必须赔偿。他上有老下有小,误工费护理费,赡养老人,抚育儿女,不多,给个一百万,一些零头我就不和你们计较。”   来者不善,摆明了就是找茬,胆小之人不由自主向一旁退了退,韩生等人显得更加突出。尚心怡的神色却依然很平静,声音不亢不卑:“韩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会承担,请问你的兄弟是谁诊治的,药方在哪?既然说是药物的问题,中药熬制过后的残渣你是否保留?是否经过有关部门的化验?”   一连串的问题,理直气壮,有条有理,砸得对方哑口无言,有人发出低低的笑声。韩生恼怒起来,大声吼道:“我不懂你说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只知道我兄弟出事了你们就得陪,痛快点,给钱还是不给钱。”   “不好意思,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拿出一分钱。”尚心怡一口回绝,没有丝毫商量余地,韩哥上下大量她几眼,近前一步,双眼圆睁:‘小丫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告诉你,今天你说给也得给不给也的给,老子吃定了,不然一把火烧了保和堂。“**裸的威胁。韩生撕下那一点原本不需要的伪装,挥舞着手臂,刚进门的一点温和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金丝眼镜看起来都有点狰狞。手下的几个人也瞪圆了眼,攥紧拳头,气势汹汹。   眼看着要动手,胆小的再次后退,有的干脆退到门外,外面有胆大的想看热闹,扭着屁股向里面挤,一时间有点混乱,“既然如此,我只有报警。“尚心怡不甘示弱,拿起了手机准备拨打号码,”   “你敢!”韩生吼了一句,忽然抽出一把刀,啪的一声扎在桌子上,刀尖进入桌面几公分,刀把微微颤动着。   尚心怡毕竟只是个姑娘,没有经过真刀真枪,看到这架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停止手中的动作。   “这还差不多,有话好好说,报警可就伤了和气。”韩生撇了撇嘴,很是得意:“别怪我没有提醒,谁要是报警,我立即把打电话那只手卸下来。”   大厅里一下子鸦雀无声,韩生的话绝对不是虚张声势,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虽然不至于当众杀人,剁一只手却不是不可能。原本有点打抱不平心里准备偷偷打手机的人立即把伸进衣兜的手抽了出来,就连一直在旁边抓新闻的业余记者也灰溜溜把照相机放下、大家都在担心尚心怡这样一位略显娇弱的姑娘如何应付凶神恶煞的韩生等人。   尚心怡的脸色微微有点泛白,上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目光瞥了凌威一眼迅速收回。微微有点失望,凌威还是悠闲地坐在一旁,没有动手的意味,似乎这一切和他压根没有一点关系。   “不好意思,让一让,让一让。”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进来,男子身材高大,手中扶着和他相比有点娇小的女子,显得小心翼翼。两个人一直走到尚心怡近前,男子微笑着:“我老婆身体有点不舒服,能不能麻烦你看看。”   尚心怡看着男子俊朗的脸颊,微微愣了一下,眼角瞄了瞄凌威,凌威放下了报纸,正在冲这边微笑。尚心怡的脸上似乎受了传染,也跟着微笑起来,指了指桌子对面供病患坐的凳子:“请。”   “谢谢。”那女子轻轻落座,伸出手腕。尚心怡把三根手指伸出搭在对方的腕脉上,竟然若无其事地诊脉,把韩生等人撂在一边。这举动太出人意料,韩生一时也莫名其妙,微微发愣。   “恭喜你,有喜啦。”尚心怡脸上的笑更灿烂。   “真的吗?”男子声音中流露着喜悦。   “难道我还骗你。”尚心怡很开心地咯咯娇笑起来:“不过注意点,有点动了胎气,不要受惊吓。”   “知道,知道。”男子连声答应,伸手扶着老婆站起来。   双方谈得开心,简直就是对韩生的极大侮辱。他冲着那对男女吼道:“给我滚开,不然老子把你们一起收拾了。”   那位男子似乎没有听见,头也不回,依然面对尚心怡:“要不要开点安胎的药。”   “不用。”尚心怡摆了摆手,眼睛忽然瞪得很大,盯着那位男子的身后。韩生的一位手下已经忍不住冲了过来,尚心怡来不及提醒,拳头已经接近那位男子的后背。   拳头凶猛快捷,丝毫没有留余地,有一种把对手一下子打倒的狠劲,韩生这位手下专门练习过拳击格斗,背后下手足以把一位普通人打成残废。四周发出一阵惊呼。   可是,那位男子不是普通人,相反,相当优秀。如果出手的人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日本井上家族最优秀的杀手,吓破胆也不敢如此莽撞。   无知而无畏,但不代表会胜利,拳头刚刚接触到那位男子的后背,男子忽然身体微弯,拳头沿着他的肩胛擦了过去,他身体后退,肘部用力后撞。韩生的那位手下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向后倒飞出去。   第八百五十一章 重整保和堂(7)   凌威一直坐在旁边不显眼的地方悠闲地看着报纸,当然他的注意时始终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夏春怡治疗那个坐轮椅老人的疾患镇住全场,是在意料之中。接下来尚心怡安排的诊病方法也是建宁保和堂的基础方法,是凌威独创,没有任何问题。眼看着一切都上了正规,他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甚至考虑等会到哪里吃点东西填饱已经饥饿的肚子。   然而,好事多磨,韩生忽然出现,以一种粗暴的姿态打断了事情的发展,就像正在享受一种美味忽然发现了一只苍蝇,令人极度反感。凌威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怒火,保和堂有他的心血,容不得任何破坏,暗暗活动一下手腕,思考着怎么教训一下这帮家伙。当韩生拔刀扎在桌子上,凌威欠了欠身准备出手,眼角一瞄,看见了人群中看热闹的一男一女,微微愣了一下,这两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东南亚女杀手蝴蝶也就是祝玉妍的得力手下朱珠和小泉明智。他们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凌威稍加思索立即明白过来,是祝玉妍派来保护自己的,既然这样,就不用自己出手了,他向小泉明智使了个眼色,继续看报纸。   小泉明智带着朱珠上前和尚心怡说话,韩生并不知道眼前的一对男女是如何可怕,他的手下更不知道,两个人的态度完全藐视他们,这是无法忍受的,出手也是毫不留情。失败也同样突然。   小泉明智弯腰后退,出肘撞飞偷袭的人,动作流畅自然,然后直起腰,缓缓转过脸面对韩生,淡淡说道:“你们没听见吗,我老婆有身孕,不能受惊吓。”   “你是什么人?”韩生瞪着小泉明智,声音低沉却并不太冲动。那位被撞击飞出去的手下在痛苦地呻吟着,肋骨显然断了,只是不知断了几根。面对如此对手韩生不得不慎重。   “你别问我是谁,我不希望你们在保和堂闹事。”小泉明智说得不温不火。   “为什么?”韩生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没有为什么,我老婆在这里诊断有喜啦,所以保和堂的事就是我的事。”小泉明智说得理所当然,在别人听起来却是毫无道理,完全是把保和堂的事揽在自己身上,韩生是在故意找茬,他就在故意揽;事。   “你凭什么?”韩生声音变得很冷,被小泉明智轻描淡写的漠视语气激怒了。   “你说呢。”小泉明智忽然近前一步,现场的气氛立即紧张了很多。韩生微微退后,向旁边的手下侧脸噘了噘嘴。抬着担架的两个人把担架放下,伸手握拳向着小泉明智冲过去,小泉明智毫不示弱,直接迎过去,双方刚刚接触,躺在担架上的中年人忽然一下子跳起来,双拳直奔小泉明智的软肋。   三对一,出其不意、韩生的人虽然很自大但并没有看对手,既然敢出来就有一手。所以他们动手就毫不留情,好汉难敌四拳,何况是六拳。   大厅里转眼变成战场,围观的人纷纷闪避着,惊叫着,还是忍不住瞪着眼观看着。三个人缠住小泉明智,韩生却并没有就此停止进攻,他的目标是那位怀孕的女子,抓到人质才能万无一失。躺在担架上的中年人进攻的同时他扑向了朱珠姑娘,手指张开,探向姑娘的喉咙。时间和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擒住姑娘就是下一秒的事,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到那位姑娘面前,姑娘忽然拔起韩生扎在桌上恐吓夏春怡的那把刀,转身回旋,刀锋划过,在韩生胳膊上留下一道伤口。韩生快步后退,姑娘却毫不停留,腾空飞跃连环三脚,踢得韩生连连避让,腰部撞在柜台上,上身后仰了一下,刚要弹身反扑,感觉到喉咙一阵冰凉,强行刹住动作,低头瞄了一眼,后背冒出一阵冷汗,那把刀架在脖子上,寒冷的感觉让他颈部起了一圈鸡皮疙瘩。”住手。”朱珠的声音清脆冷冽,向着小泉明智进攻的三个人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点,小泉明智倒也没有下狠手,站在原地没再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珠身上,严格说集中在她手里的那把刀上,刀锋闪着寒光,映照在韩生的脸上,有点惨白。   “你要干什么?”韩生尽力保持镇定,眼睛盯着朱珠的脸颊。   “让他们滚出去。”朱珠撇了撇嘴,有点不屑。   “我们不走,难道你敢杀人。”韩生够狠,对自己也一样,梗了梗脖子,他在赌朱珠会手软,杀人毕竟不是杀鸡杀鱼,任何一位姑娘都会手软。   但是,她面对的是朱珠,东南亚最近半年大有名气的杀手,哪里会有丝毫退让。握着刀柄的手稳重坚定,一丝颤抖都没有。刀锋随着韩生的动作划进了皮肤,韩生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整个身体僵硬下来,有东西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   “老大。”有手下惊呼着向前冲了两步。   “别动,他还没死。”朱珠大声呵斥:“如果你们再前进一步他就真的死了。”   “退出去,退出去。”韩生嘶哑着嗓子叫喊,声音畸形得就像被谁扼住了喉咙,他是不敢用力。害怕刀把喉咙割断。   那帮手下听到吩咐,立即灰溜溜撤出了大厅,中间留下一条通道。朱珠微微松了松手腕,踢了韩生一脚:“走。”   人在刀口上,傻子也知道怎么做。韩生乖乖地小步向门外走,走到台阶前,朱珠移开刀,抬脚踹在韩生的屁股上,韩生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实实在在跌了个狗吃屎,两位手下慌忙把他扶起来、金丝眼镜已经跌得粉碎,嘴唇上流着血。   “你等着,这仇老子一定要报。”韩生站在门前大声吼着,似乎有再次冲进保和堂的意思。朱珠忽然一抬手,手中的尖刀向着韩生飞了过去,擦着他的肩头扎进了一棵树的树干上,不停颤抖着。   “你们听着,以后谁敢来保和堂闹事,我就剁了他的脚。”朱珠声音不高无,大厅内外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这算是警告,也表明了维护保和堂的立场。   韩生挥了一下手臂,想起刚才那把擦肩而过的尖刀,心有余悸,低声吼道:“走。”   “老大,就这样算了吗?”走出去不远,被小泉明智打断肋骨的那位年轻人一边哼哼一边不甘心地说着。   “当然不会,先打听清楚那两个人什么来路。”韩生也是满脸不甘,自己在附近也算个人物,今天亲自出马闹得灰头土脸,不找回场子以后无法在同道面前抬起头来。   “老大,这两个人我好想知道一点。”旁边一位有点斯文的手下轻声答话。   “什么来路?”韩生停下脚步,瞪着那位手下。   “我也不是太确定,几个月前在东南亚一位老大那里听说过那个女的,还看了一眼画像。”那位手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最近在东南亚有个出名的女杀手组织,老大叫蝴蝶,没人见过她真实面貌,这位姑娘是第二把手,倒是经常出面交易。”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韩生抬脚踢了一下,非常恼怒。   “我还不是太确定。”那位手下谨慎地回答。   “可以确定了,刚才我靠得近,看到了她脖子里的一个蝴蝶挂件。”韩生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很复杂的神色。   “这仇我们还要不要报。”受伤的那位年轻人声音低弱了许多。   “报个屁,以后连保和堂我们都不能得罪。”韩生扫视一眼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我还是想给保和堂找点麻烦,老子也不是好打发的。”   皮亚鹏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叼着香烟,品着香茗,脸上却毫无陶醉享受的神色,相反有点愁眉不展,作为京都四少的老大,军政要员的公子,追求一位姑娘竟然搞得灰头土脸,对手竟然是一位不起眼的年轻人。   想起黄思羽身边那位貌不出众的年轻人他就恨得牙痒痒,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收拾那个叫做凌威的小子,可黄思羽已经警告过他们,凌威在京都如果有什么意外就找京都四少问罪。***,整不了他难道还要保护他。   一位中年人敲门进来,很恭敬地说道:“皮总,打听清楚了。凌威是江南保和堂总部的第二把手,在北方没什么声名,在南方中医界名头很响。”   “无论多响亮也就是个医师,有什么了不起。”皮亚鹏不悦地皱着眉,手指敲打着桌面,喃喃低语:“保和堂,保和堂。”   手机铃声呢骤然响起,打开,皮亚鹏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不悦地说道:“韩老大,干什么,今天没兴趣。”   “皮总,怎么那么大火气,要不要兄弟找个地方给你消消火。”韩生在电话里轻声笑着,笑得有点献媚。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皮亚鹏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对一些攀附在周围的混混他从来不会有好脸色,甚至有点讨厌。   “皮总,我今天在保和堂吃了点亏,他们勾结杀手打伤了我的人,你可要替我出口气。”韩生语气带着祈求。   “我没那闲工夫。”皮亚鹏吼了一声,刚要挂断手机,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寒光一闪:“你再说一遍,在哪吃的亏。”   “保和堂,京都保和堂。”   第八百五十二章 重整保和堂(8)   韩生带着人离开,小泉明智和朱珠也紧跟着一言不发地离开,震惊的人群开始纷纷议论,没有人认识刚才那对男女,夏春怡等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道理,就是保和堂惹不起,惹不起就是有后台,有后台就是实力雄厚,实力雄厚理所当然值得信任。   病患们重新排起了队伍,神情变得很恭敬,静静等待着会诊,就连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医师们熟练麻利地诊断疾病和开方。又过了一会,尚心怡站起来,向着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天已经是中午,暂时停下来,吃点饭,下午再会诊。”   “不行啊。”队伍后面有人叫起来:“尚经理,下午再耽误一会轮到我们就要下班了,我们可是诚心诚意来的。”   “是啊,尚经理,要不我替你们叫外卖,钱算我的。”一位病患大声附和。尚心怡看了看几位医师,尤其是年岁已高的夏老爷子:“怎么样,顶得住吗?”   “没问题。”夏老爷子捋了捋胡须,呵呵笑了几声:“我这身老骨头还行。”   “我们也没问题。”其他人还没有等尚心怡询问,异口同声回答起来,眼神都充满兴奋。   “那好,我们就叫外卖。”尚心怡向柜台上抓药的一位员工挥了挥手,然后接着说道:“各位医师注意了,把病患的资料和诊断结果以及药方留下来,方便相互切磋和学习。”   “什么药方都要留下来吗?”和仁堂的一位医师抬起头询问。中医师都有自己独到的药方或治疗方法。有的是师传有的是祖传,都是赖以生存的技术,一般都不公开,就更不用说交流了。   “都留下。”尚心怡说得不容置疑:“在我们保和堂没有秘方,总部有我们所有医案,有机会都可以去查看,我们保和堂的宗旨是相互提高,偏方秘方固然重要,一旦交流起来,浩瀚如烟海的各种技术学都学不清,收益远远大于手中的药方。”   “留下记录、”夏老爷子领先拿过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认真地把病人的情况,诊断方法,治疗用药以及原理写下来。   和仁堂是夏家的,医师们的医术也多数来自夏老爷子,他不保守其他人坚持也就毫无意义,纷纷拿起笔记录起来。   吕布青在人群中一直冷眼旁观,忽然近前几步走到尚心怡面前。尚心怡立即站起身:“吕老板,欢迎,欢迎。”   “尚经理,借一步说话。”吕布青扭身和尚心怡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关上门。吕布青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加入保和堂。”   “欢迎。”尚心怡这句欢迎和刚才打招呼的欢迎意义大不相同,那一句是客套,这一句很真诚。   “我们亦芝堂有好多人还有资产,怎么合并。”吕布青是个医师也是个老板,直接提到实质问题。   “我们可以开设分店。”尚心怡似乎早就想过,脱口而出:“还是相互交流,为广大病人服务,你个人财产可以做为股份进入保和堂,而你还是亦芝堂的经理,只是备注一下保和堂分店就可以,和仁堂不久的将来也会是这样。”   财产入股,做经理,既保住了钱财又保住地位,还有个强大的靠山,旱涝保收,何乐而不为,没有谁能够抗拒尚心怡说出的优厚条件。吕布青当然也不例外,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可以进行合作?”   “如果吕老板愿意,现在就可以,你也看到了外面很多病患,我们缺人手,今天一定要做得圆满。”   “好,我现在就加入。”吕布青看了看身上原来没有来得及换下的长袍,这样也好,省得换衣服。   尚心怡从后面办公室出来,立即招呼员工再准备桌子和凳子,摆开架势,病患和看热闹的人一起议论起来,不知道临时又来了什么人,别忙不过来找个实习生凑数,大家可不答应。   答案很快揭晓,吕布青紧跟着从后面走出来,慢条斯理地在桌子边坐下,又伸手招了招,把和自己一起来的两位医师叫到近前,在他左右各拿一个凳子坐下。   “这不是亦芝堂的吕老板吗,他什么时候加入保和堂的。”大厅里响起一阵惊讶的声音,在京都医师里,除了保和堂原来的医师龙遇,就要数得上亦芝堂的吕布青了。吕布青某些方面甚至比龙遇还要响亮,龙遇原本也是经营自己的中药堂,手艺和吕布青相差无几,加入保和堂学习了小针刀技术之后才略胜一筹。   “保和堂真是实力雄厚,一下子合并了京都最大的两家中药堂,看来是要一枝独秀了。”有人慨叹起来。   “一枝独秀有什么要紧,听说保和堂对病患可好了,困难的不仅免费还有救助。”对保和堂了解深一点感到很兴奋,大声夸赞起来:“保和堂才是我们老百姓的医院。”患者一边议论着一边分出一排人站到吕布青面前等待诊治,吕布青旁边的医师忍不住低声询问:“吕老板,你怎么忽然加入保和堂了,可要三思啊,也要替下面员工多考虑。”   “我就是为你们考虑才这样做。”吕布青轻声笑了笑,低声说懂:“保和堂这种内部交流的方式会让每一位员工进步神速,要不了多久就会远远超过我们,到那时候我们只有被挤出京都中医界,还不如趁早寻个好出路。”   那位医师微微低头不再言语,论高瞻远瞩他们远远不如吕布青,对于他的决断除了佩服没有其他异议。而且正如吕布青所说,进入保和堂对于他们也是学技艺的大好机会,这个世界上实力还是很重要。   盒饭很快送到,每人一份,很快吃完,医师们继续诊病,凌威没有再看报纸,站起身走向后面,观看着里面的办公室,小会客厅,熬药室,针灸室,规模还不小,后面很难得的还有一个小花园,假山盆景,小而精致。水池里竟然还有几条小金鱼,摇着尾巴在冷水里嬉戏。凌威呆呆观看了一会,想起了江南的山山水水,竟然有点惆怅,分不清何处是故乡。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在保和堂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和吆喝声,前面大厅里一阵骚动。   出事了!凌威猛然转身向前面大厅走去。   第八百五十三章 重整保和堂(9)不安   大厅里的病患还是站成几排,不过神情拘谨了几分,旁边站着许多抱着枪的公安干警,凌威刚进入大厅,大门口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位身穿警服,看军衔是个警官,旁边一个人一身便装,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是京都四少的皮亚鹏。   凌威暗暗皱眉,这个皮亚鹏他打过交道,看起来大度,心眼却极小。尤其在黄思羽的事情上对自己很有成见,今天的情况似乎和他也有点关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哪位是保和堂的经理?”警官站在大厅中间,目光很威严地扫视着。让凌威想起了在建宁的好朋友西门利剑,西门利剑的眼神和这位警官很像似,不过西门利剑眼里有很多真诚和热情,这位警官的眼神有点傲,漠视一切。   “我是这里的经理尚心怡。”尚心怡站起来,脸色很平静,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指节却绷得很紧。虽然只是个小姑娘,她是保和堂的负责人。必须面对一切麻烦,她学着陈雨轩那样沉着,但毕竟没有和警察直接打过交道,如此大动作还是令她心中蹦蹦直跳。   “接到举报,你们这里今天发生了打架斗殴,致使一个人重伤,我们是来调查的。”警官声音很严厉。让人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那些人是无理取闹,敲诈勒索,打死活该。”病患中有人忍不住叫起来,一个人开始说话,其他人胆子也大了很多,纷纷插言:“是啊,那些都是混混,早就应该收拾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我们会调查,至于敲诈勒索你们完全可以报警。”警官的话总是理直气壮:“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谁打伤了人。”   “不知道。”病患们面面相觑,他们真的不认识那两个人。   “尚经理,你知道那两个人吗?”警官直视着尚心怡。尚心怡柳眉微蹙:“对不起,我也不认识。”   “不可能吧,那两个人扬言要保护你们保和堂,你会不认识?”皮亚鹏在一旁插言,事情显然他知道很清楚。凌威可以断定他和那个韩生是有关联的。   “我真的不知道。”面对身穿便装的皮亚鹏,尚心怡的语气变得强硬了一些:“我刚到京都两天,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别狡辩,跟我们回去调查。”警官抬手打断尚心怡的话。   “我安排一下这里的工作。”尚心怡很镇定,反正在这里的人除了凌威没有人认识小泉明智和朱珠,自己不承认就行。   “不用安排,所有人都带走调查。”皮亚鹏忽然提高声音。大厅里沉寂了一下,紧接着沸腾起来,所有人都相顾茫然。   凌威暗暗摇头,皮亚鹏是冲着保和堂的,他和保和堂不应该有什么仇怨,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付保和堂就是对付自己。不过以皮亚鹏的能力,不知道凌威的底细才是奇怪的事。   凌威近前一步,直视着皮亚鹏:“这件事和保和堂没什么关系,那两个人完全是巧合。”   “你终于出面了。”皮亚鹏笑了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上次宴会上输给了凌威,这次一定要让凌威输得更惨。   “你是冲着我来的。”凌威微笑着,声音很平静,脑袋中却快速想着解决的方法。   “是。”皮亚鹏很自信,也不用否认:“我们怀疑你勾结东南亚杀手组织故意伤人。”   “皮公子,你是京都四少的老大,说话可要证据。”凌威忽然撇了撇嘴,针锋相对地回敬了一句。   四周又是一阵骚动,京都四少的名头几乎家喻户晓,但普通人见过他们的不多,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凌威,短短几句对话表明这个年轻人隐隐代表着保和堂,而尚心怡一直老老实实在一旁听着,神情很淡定也很恭敬。   “你凭什么?”皮亚鹏声音低沉,话里的意思也许只有凌威清楚,皮亚鹏在责问,凭什么和他争黄思羽,凭什么这样和他讲话,凭什么能在京都四少的手下保护住保和堂。   “凭的是事实,没有证据你们不能诬陷保和堂。”凌威扫视一眼:“我们这里要正常营业,要问话麻烦你们快一点,上午发生的事,许多病患和病患家属可以作证,我们也是受害者。”   “事关重大,我们要把人带回去仔细询问。”皮亚鹏挥手示意抓人,似乎他就是现场指挥。   “带人可以,有相关手续吗?”凌威伸手做了个阻拦的手势,一次性带走很多人,尤其是保和堂这样在京都很有名气的中药堂,影响会很大,后果不是一般警官能承担的。“皮公子,我看还是在这里询问吧,有问题再一起带走。”旁边那位警官低声提议。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凌威既然敢和皮亚鹏争锋相对一定有实力,是自己这种人惹不起的。   “不行,后果我承担。”皮亚鹏一口回绝,同时也解除了那位警官的疑虑。冷冷看着凌威,只要把保和堂的人关起来几天,保和堂的声誉和生意就会一落千丈,当然,要是调查出凌威和杀手组织有关系最好,出什么意外黄思羽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现场气氛有点紧张,那位警官犹豫了一下,缓缓举起手准备下达抓人的命令。凌威皱了皱眉:“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警官停止动作,侧脸看着皮亚鹏,皮亚鹏挥了挥手,很大方地说都啊:“可以,你就算把黄思羽请来也没有用。”   “是吗。”凌威笑了一下,转身走进后面的小办公室,很快有走了回来,又向着皮亚鹏笑了笑。   皮亚鹏的浓眉皱了一下,觉得凌威的笑很奇怪,略加思索,顺手关掉了自己的手机,他嘴上说不怕黄思羽打电话,可是黄思羽真要是翻脸也不好办,关机,来个耳不听心不烦,事后也好推卸责任。   大厅里沉寂了几分钟,大家都在等待一种未知的结果,显得有点沉闷,皮亚鹏看着脸色平静的凌威,感到微微压抑,不甘心这样被对方掌握主动,沉声说道:“差不多了吧,拖延时间也是徒劳。”   “再等两分钟。”凌威声音还是很平静,眼睛瞄着墙上的电子钟。   电子钟上的红色指针在缓缓移动,两分钟不到,柜台上的电话骤然响起,所有目光都集中过去。柜台内抓药的一位员工谨慎地抓起电话,听了一会,拿着话筒抬起头,眼看着皮亚鹏:“皮,皮公子,你的电话。”   “不接。”皮亚鹏毫不犹豫地挥手,今天吃定了保和堂,谁来说情也不管用。   那位员工拿着电话筒有点无所适从,皮亚鹏身边的警官走过去,拿起话筒:“我来接。”   话筒里的声音不大,警官听了一会,脸色很尴尬,连连点头,然后转脸看着皮亚鹏:“皮公子,还是你接吧,是老爷子的。”   皮亚鹏脸色一变,惊讶地看了凌威一眼,快步走到柜台前接过那位警官手里的话筒:“是我,我是皮亚鹏。”   “你在干什么?立即给我滚回来。”电话里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很多,显得很生气,大厅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我什么也没干,是齐警官在执行公务。”皮亚鹏陪着笑:“我只是恰好遇到。”   “你还说什么也没干,当老子是白痴啊,回来再收拾你。”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恼火起来,大声叫嚷:“我马上就去保和堂,倒要看看你们搞什么鬼。”   电话里啪的一声,紧接着是嘟嘟的盲音,皮亚鹏僵立在当场,脸上神色不断变化,尴尬,恼怒,气氛,忧闷,最后化着不甘和无奈,向那位警官挥了挥手,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走。”   皮亚鹏领先走了出去,那位警官和手下紧跟着,转眼间全部离开大厅,钻进外面的警车,没有拉响警笛,来得气势汹汹,去得偃旗息鼓。   大厅里不知谁带头鼓掌,然后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紧接着变得热烈起来,还夹杂着欢呼。这一天注定是京都保和堂历史上精彩的一天,黑道的韩生被打得灰头土脸,代表权势和实力的皮亚鹏又没有讨到便宜,从此以后还有谁敢动一下保和堂。   作为保和堂真正核心的凌威却没有什么喜色。脸上反而有点担忧,尚心怡靠近过去,轻声说道:“师傅,还有什么不妥吗?”   “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凌威看着保和堂的大门,凭直觉,今天还会有事。如果有人想对付保和堂,聪明的手段不是黑道白道这些简单的手段,而是在医术方面。   “难道还有比刚才还麻烦的事?”尚心怡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太明白凌威的意思。   “但愿没有。”凌威的眼睛继续看着大门。似乎在期待什么,又似乎在担心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历芊芊,这丫头的出现往往并不是什么好事,令人警觉。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在建宁保和堂是这样,在崔溪镇的瘟疫中也是这样,现在来到了京都,凌威再次感到一种不安。   第八百五十四章 重整保和堂(10)   诊病在继续,大厅里恢复了安静,凌威坐在一边,没有看报纸,而是端着一杯茶慢慢喝着,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有了很大改变,能够对付京都四少的人值得另眼相看。   有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凌威下意识抬头望过去,门外不远处走来几个人,中间一位被旁边的人搀扶着,脚步漂浮,在阳光下看似乎要飞起来,不是飘飘欲仙,而是那种令人心寒的虚无感。凌威眨了一下眼,几个人已经出现大厅里。   “不好意思,我兄弟忽然病重,请哪位医师先帮我兄弟瞧瞧。”一位中年人声音焦急,眼睛看着眼前五张桌子后面的医师们。   “过来。”尚心怡招了招手,让中年人扶着病人过去。伸手搭在病人的腕脉上,病人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脸色蜡黄,脉跳若有若无,相当混乱。   尚心怡眉头紧皱,松开手,望了望凌威。夏春怡有点好奇,走过去也把了把脉。眉头和尚心怡一样皱了起来,疑惑地说道:“脉跳时而玄时而宏,时而强时而弱,很难判断。”   “我来瞧瞧。”吕布青也压抑不住好奇,也上前把了把脉,他经验老到一点,思索了一下:“我看疏肝理气,补中气,温补肾阳,不会有生命危险。”   “身体太弱,就怕不受补。”尚心怡微微摇头,三个人低声讨论了一下,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一起看着凌威。   凌威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位病人面前,弯腰,把脉,好一会儿,松开手,忽然问道:“谁让你们来这里看病的?”   “是,是。/”那几个人没想到凌威不问病情忽然问起不相干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   “我兄弟一直是这里的龙遇医师治疗,今天忽然病重,当然来保和堂找他。”开始说话的那个中年人反应快一点,大声回答。   “对不起,龙医师离开了,你兄弟的病我们保和堂无能为力。”凌威的话出乎所有人意料,今天是个扬名的大好机会,谁也没想到凌威会承认治不了。   “龙遇离开你们就不行了吗,保和堂还不如关门。”那位中年人满脸焦急,语气又带着讥讽不屑。   “谁说不行了,我们在会诊。”吕布青有点冒火,他就怕被别人说不如龙遇,何况对方把在座的所有医师都讥讽进去,令他非常不服。   “什么会诊,我看你们根本就不行。”对方大声叫起来。   “我们刚才就承认了,你兄弟的病治不了,另请高明。”凌威摆手打断吕布青和对方的争执,淡淡说道:“医生不是万能的,你们快点走,别耽误了病情。”   “是啊,快点走,我们还等着呢。”排队的病患有人催促起来。那几个人只好扶着病患离开,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话很不好听,几位医师差点跳起来。凌威摆了摆手:“大家继续,生病的人很多,我们不可能全部照应过来。”   谁都看得出来凌威的话比尚心怡管用,大家一起坐回原来位置上,安心地开始诊断,过了几分钟,吕布青还是按耐不住,低声询问不远处的凌威:“刚才那位病人为什么不治?这会影响保和堂声誉的,龙遇刚离开他的病号我们就无能为力,传出去很不好听。”   “保和堂的声誉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凌威笑了笑:“倒是接下来有点麻烦,很难治,而且会有生命危险,出了人命的影响可就不仅仅是声誉了。”   “会有生命危险吗?”吕布青扬了扬脸,有点不信。   “会的。”凌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刚才的脉相很奇怪,让他想起在龙骨崖躺在床上时候看过的一些古,脉相和记载的非常相似,看起来是一种病,其实是用一些特殊药材造成的假象,方法据说已经失传,所以他很怀疑但不能说出来。心中暗暗揣测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保和堂门前,声音很轻,车门打开,走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身后跟着两位英气勃勃的警卫。凌威立即起身大步迎了出去:“皮老,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来看看我那不孝孙子有没有惊扰到你们保和堂。”老人朗声笑着:“你小子来京都也不到我那里坐坐,还要我亲自登门拜访。”   “我也是刚到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访您老。”凌威笑着握了握皮老的手:“里面请,喝杯茶。”   “不用,我来找你有点事。”皮老直接说道:“跟我走,到军区大院再谈。”   凌威向大厅里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和皮老一起登上轿车,飞驰而去。短短的几句话,大厅里已经再次震动起来,皮亚鹏的爷爷,军界屈指可数的人物,竟然登门请凌威过去做客,怪不得刚才凌威面对皮亚鹏毫不害怕,针锋相对。   京都新城区的一栋别墅内,历春归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站在面前的龙遇:“那位病号去了保和堂吗?”   “按照您的吩咐,有人带着去了。”   “结果怎么样?”历春归眼睛里亮光一闪:“我倒要看看凌威那小子有什么本事治得了那个人的病。”   “凌威没有治。”龙遇声音有点忧闷:“凌威承认保和堂治不了,让他们离开了。”   “什么?”历春归有点意外,旋即又笑了起来:“这小子变得圆滑了,没有逞强,或者发现了什么,害怕有人死在保和堂。”   “您的意思那个人会死?”龙遇有点震惊。   “当然。”历春归随口说道:“那病只要保和堂动手治疗,十有八九死亡。”   “现在怎么办?”龙遇焦急地看着历春归。   “死就死,有病总会死人的。”历春归声音很淡,就像在谈论一件家常小事。   龙遇的后背忽然冒出一阵冷汗,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是医师,治病救人的理念深入骨髓,伤人性命从心灵深处抵触,可是,面对历春归这样的人他反对的想法都不敢有。因为,历春归会让他死得惨、   第八百五十五章 实力无需证明上   军区大院的门敞开着,有点老旧的墙头爬满爬山虎,虽然是初冬,依旧绿意盎然,门口两位站在圆形高台上的军人向着轿车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轿车没有丝毫停留,穿过大门沿着一条两边站立着一排排高大松树的道路缓缓前进,拐了几个弯,一栋青砖红瓦的别墅出现在眼前。   轿车在别墅门前停下,凌威推开车门,四处望了望,有点茫然,转脸看着皮老:“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到里面再说。”皮老笑了笑,领先走进别墅的大门,凌威紧跟其后。进门是一个很别致的小院,没有流水花束,两边布着假山和翠竹,俊秀挺拔。刚刚踏进院子,龚明汉迎面走了过来,笑着和皮老打了声招呼,看到凌威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难道这里我不能来。”凌威反问了一句,对于龚明汉那种自我优越的感觉没有什么好感。由于楚韵的原因,这小子对自己一直有点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龚明汉回答了一句,没有多做解释,向皮老客气了几句,匆匆离开。   进入楼门右拐是一间会客厅,听起来静悄悄的,走到门口凌威吃了一惊,里面坐着足足有二十几人,有老有少,老的白发苍苍,少的唇上刚刚生出淡淡的胡须,基本上都在喝茶,只有一两人窃窃私语。凌威快速扫视一眼,还好认识一两个人,一位是黄思羽的爷爷黄老,还有一位是凌威比较亲切的人,楚韵姑娘。   大家纷纷向皮老打招呼,年纪相仿的称呼老皮,听寒暄的语气像战友,凌威则是无人问津,只有楚韵笑着迎过去:“刚才和黄老还谈到你,皮老就把你带来了。”   “要不是我那不孝的孙子到保和堂闹事,我还找不到凌威。”皮老轻声笑着,有点得意。凌威在保和堂看到皮亚鹏的时候忽然想起在云梦山认识的皮影丘,估计京都姓皮的不多,还好记得电话号码,试了试,原本只是认为会管用,没想到是皮亚鹏的爷爷。   旁边一位头发和胡须完全花白的老人看了看凌威,又看了看皮老:“这位是、、、、、、”   “这是一位神医,我专门请来替卫老诊病的。”皮老笑着解释。   “哪来的神医,老皮啊,你也相信江湖这一套。”白发苍苍的老人摇了摇头:“亏你还是老革命。”   “桑老,我见识过他的水平,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皮老微笑着解释,凌威太年轻,有人不信任是在情理之中。   “水平再高也离不开仪器。”一位戴着粗框眼睛的中年人撇了撇嘴,有点不屑。楚韵低声说道:“这是洛阳科学研究会的副会长,中原医学院的教授,还是一位国际著名的外科医生,罗丹林。”   凌威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害怕,也不是敬佩,而是有点震惊,看派头这个中年人在所有人中只是一般,其他人岂不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京都震动的人物。   “我看就这样定了,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手术。”罗丹林眼睛从凌威身上离开,扫视一眼其他人。   “你有多大把握?”白发苍苍的桑老问得很直接,如果是平常人这样说简直就是对罗丹林的侮辱,卫老的身份却不同,罗丹林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神态恭敬,思索了一下:“五成。”   一个医学专家回答五成把握,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要是平时凌威会忍不住好奇,现在却不同,既然皮老把自己带来,恐怕想躲也躲不开,只要在一旁耐心等待就行。   “五成不行。”黄老在一旁摇了摇头:“事关重大,没有六七成把握不能动手术。”   “医生不是神仙,我说的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再拖延下去会更有生命危险。”罗丹林轻声争辩:“除非谁有更好的方案,不然就必须立即动手术。”   “罗教授,稍安勿躁,我们听听京都医学院的建议。”皮老抬手示意罗丹林安静,转脸看着楚韵,楚韵是京都医学院近年来最杰出的外科手,也是医学院的代表。   楚韵柳眉微蹙,转脸看着凌威,轻声说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连病人都没见过,谈什么建议。”凌威摊了摊手,表示一下无奈。   “我还没有来得及向凌威说明。”皮老在一旁插言:“他来干什么都不知道。”   “我先把检查和化验的结果给你看看。”楚韵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文件夹,刚要打开,罗丹林伸手拦住她,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淡淡说道:“既然是神医,就不用看化验单,我倒要见识一下神到什么地方。”   “罗教授,神不神是我们京都医学院的事,和您没什么关系。”楚韵忽然冷着脸反驳了一句。凌威立即看出罗丹林和京都医学院是两派,都是医学界的翘楚,有了分歧大家不知道如何取舍。他现在要站的当然是医学院一边。   “病人在哪?”凌威没有坚持去看资料,而是把目光投向旁边敞开的卧室,里面露出床的一角。   “跟我来。”皮老转身走进那间卧室,凌威立即跟过去,客厅里有几个人好奇地也尾随着,大家都屏住呼吸,唯恐打扰到病人。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脸颊消瘦,眼睛闭合,嘴角不时颤抖一下,显得有点痛苦,房间里有暖气,老人身上还是盖着薄薄的棉被。皮老缓缓拿出老人的手腕,床边有一个凳子,凌威轻轻落座,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老人的腕脉上,闭上眼细细体会气血流动的感觉。诊脉看起来很简单,古代医书对于各种情况都有详细讲解,但其中的细微之处只能凭医生自己的领悟,这也是脉诊很有名但做到准确的极少的原因。一般诊脉需要两三分钟,凌威却足足用了五分钟,然后放下手,一言不发走出卧室。   中医诊病要求望闻问切,如此重大的事情,凌威竟然直诊了诊脉就出来了,连一句病情都没有问。跟进观看的有两位是和罗丹林一起来的中医师,是洛阳城赫赫有名的,看完凌威的诊断也都满脸不解,甚至怀疑凌威是不是中医师。单单诊脉算得了什么,现在中医确诊都和仪器检查结合在一起,诊脉甚至于可以不需要,大多数作为辅助手段。   罗丹林看了看坐在一旁皱眉沉思的凌威,又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两位中医师,两个人同时摇头,表示绝对否定。罗丹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盯着凌威:“怎么样,几成把握。”   凌威抬头看了看罗丹林,缓缓摇了摇头,罗丹林笑了起来:“没把握,那你来干什么。”   “他没有了解全部情况,怎么能决定有多大把握。”楚韵反驳了一句,愤愤地盯着罗丹林:“您研究了一整天,还不就五成把握,生死各半。”   “这已经不错了,要不然就送国外最好的医院。”罗丹林又推了一下眼睛,语言上一点没有退让。   “绝对不能出国。”黄老做了个下劈的手势:“卫老的病情还要绝对保密。”   争执停了一下,楚韵的目光再次回到凌威身上,凌威眼神变得坚定一些,缓缓说道:“我不是没把握,是不能动手术,现在动手术,半点把握都没有。”   “你没有把握,不代表别人没有。”罗丹林立即顶上一句:“何况你还不知道什么病,凭什么下断言。”   “病人长期受病痛折磨,气血亏虚,脾胃虚弱,心肌附近有一个硬块,应该是四十年前留下的,脑部有轻微血栓,动脉管狭窄,在肝动脉还有肿块。”凌威没有理会罗丹林,继续说道:“心机附近的硬块是最大的危险,但那里神经丰富,血管众多,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即使不出现一点意外,病人的体质也难以接受手术麻醉,必须先把体质提高才能做手术。”   凌威的话让客厅里刚刚响起的争论声迅速平息下去,脸上同时露出吃惊的神情,凌威没有依靠任何东西竟然把病情说得清清楚楚,大家都研究过,凌威的分析包括手术细节丝毫不差,令人惊叹,最让人震惊的是凌威一口断定是四十年前留下的伤,这一点就是仪器也无法测量。   “不可能,这些都是有人事先告诉你的。”罗丹林声音提高了很多,他不敢说皮老背后搞的鬼,把目光转向楚韵,楚韵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上午才接到消息,来到这里寸步未离,你用不着怀疑我。”   “不是你会是谁?”罗丹林眼睛扫了一圈,确实没有怀疑对象,不甘心地重新把目光转向楚韵。   “你不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凌威毫不客气打断罗丹林的话。   “是又怎么样,除非你证明是你自己诊脉诊出来的。”罗丹林是个比较严谨的学者,自然不会否认凌威说得对,就算想否认也否认不了,大家都知道病情。   “我为什么要证明。”凌威摇了摇头,他生性对人温和,但是对于咄咄逼人的对手毫不客气,   第八百五十六章 实力无需证明下   大厅里的气氛有点压抑,替卫老治病,为了慎重,专门请了全国著名的医学专家,但也忽略了一件事,任何行业都会有派别上的竞争,医学也不例外。作为洛阳方面医学的代表人物罗丹林就和京都方面的代表楚韵观点极不相符,楚韵并没有说一定要做手术,觉得不太妥当。罗丹林出于对楚韵的反对和洛阳方面医学的宣传,想冒个险,他自己也承认只有五成把握,生死各半,留有余地。没想到凌威一下子给以否决,直接说明动手术没有希望,这样一来,坚持动手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相当于全盘否定了他的提议,怎么能不气恼。   “今天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信服的证明,才能采纳你的建议。”罗丹林心里冒火,语气却尽力装得平静,对一个后生晚辈他要尽力保持风度。用大家来压制凌威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除了楚韵黄老皮老其他人也都和罗丹林一样,对凌威的能力惊讶之余充满怀疑,超出想象的东西总是令人疑惑。   凌威思索了一下,看来不露一手真的不行,楚韵等人毕竟占少数,要凭实力说话,淡淡笑了笑:“谁先来?”   “我来吧。”白发苍苍的桑老首先开口,他对于楚韵和罗丹林两不相帮,以事实说话,不偏不袒,作为见证人是最合理的。他开口,没有任何人反对。   凌威走到老人身边坐下,伸手拿过老人的手腕,手指搭在腕脉上,过来一会儿,轻声说道:“你身体很好,心脏和血压正常,肝功能正常,肺活量也很好,均匀而深沉,”   “全是废话,”罗丹林在一旁插了一句,凌威的话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用,就像在随口胡说,一切很好,对疾病只字未提。   凌威并没与动怒,抬头瞄了罗丹林一眼,继续说道:“您再三十年前腿上受过外伤,伤及骨头,现在骨头有病变的迹象,您要早点预防。”   凌威松开手,诊断也就算结束,大家的目光一起集中道桑老的脸上,桑老喝一口茶,缓缓点了点头:“我刚做过体检,正像他说的那样,身体没有问题,只是腿上的伤没有检查过,最近是有点疼,既然他一口说出是三十年前的伤,不得不相信,我明天就查查腿。”   “老桑,你真是三十年前的伤,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另一位老人疑惑地看着桑老。桑老笑了笑:“那次到前线视察,一位战士的抢走火打伤了大腿,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没有告诉你们,子弹擦着骨头而过,算是小伤。”   伤无论轻重,证实了凌威的判断才是关键,桑老旁边的一位老人立即主动伸出手,凌威走过去把了一下脉:“肝胆湿热,有胆结石,热毒内蕴,肠炎,虚火上升,耳鸣眼花。”   语句简单,没有模棱两可糊弄人的意思,疾病的名称也没有用中医深奥难懂的,用西医常用名称,简单易懂,他一边说那位老人一边点头:“对,对,医生说我自己不会保养,都是慢性病。”   两个人的诊断都是准确无误,大家的脸色由怀疑变成惊讶然后变成好奇,纷纷伸出手腕,凌威不紧不慢一一把脉,言简意赅,一圈下来,回到楚韵身边坐下。客厅里立即安静下来。桑老咳嗽了一声:“我看卫老的病就交给京都医学院的楚韵和这位医师处理,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凌威还没有报过姓名,刚才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姓名。皮老立即介绍:“他叫凌威。”   “凌威?你是保和堂的二当家。”罗丹林身边的中医师低声惊叫起来,可见保和堂在洛阳一定大有名气。   “二当家谈不上,我只是一名普通医师。”凌威很谦虚地笑了笑,在眼前这些重量级人面前他确实无法骄傲。   “凌医师谦虚了,保和堂全国有名,你的小针刀技术更是一绝,我们洛阳中医界无人不知,有空还请多多指教。”那位中医师满脸微笑,他倒不是客气,保和堂乐于和别的中药堂交流时众所皆知,要是得到凌威的亲自指点收益就非同一般了。   “有空一定登门拜访。”凌威微微抱拳,对于尊重人的人他一向报以更加尊重,罗丹林见自己带来的人竟然和凌威套起了交情,不悦地轻声咳嗽,那位和凌威答话的中医师立即住口,静静坐到一旁。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凌威以令人信服的手艺取得这次治病的主动权,脸色紧张的桑老等人感到了一阵轻松,轻声说笑起来。凌威却一点笑不出来,卫老的病那么严重,又是个大人物,丝毫马虎不得,感觉就像古代在宫廷的御医,步步谨慎,提心吊胆,“这是仪器检查的图片,你看看,还有化验单。”楚韵打开文件夹,低声和凌威商量起病情。刚刚说了几句,一位精干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大家,凑近桑老耳边说了几句,然后退了出去,“各位,静一下。”桑老站起身,脸色严肃:“a国的罗曼将军特意拜见卫老,大家看怎么办?”   “卫老有病,直接谢绝。”有人立即建议:“或者说在疗养。”   “不行。”桑老摆了摆手:“卫老年轻时支持过某国家的战争,在那个国家人民心中是英雄,最近正和那个国家谈论合作的事情,a国也想插一手,如果卫老病重就会影响谈判的结果,这个罗曼将军是故意来探虚实的。”   “您的意思是必须不让对方知道实情,但是有什么理由不见那个罗曼将军呢。”又有人低声嘀咕:“公事?不行。出国?也不行,”   “罗曼将军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有备而来,还会带着记者。”黄老皱眉思索着:“唯一的方法就是卫老去见他。”   大家面面相觑,卫老现在躺在床上,怎么能见客,何况对方就是来探听坏消息的。既然是将军就不会好糊弄,糊弄就要绝对逼真。   相互看了一会,目光一起集中到凌威身上,不知为什么,同时感觉只有这个年轻人才能创造出奇迹,因为他刚才的表现够神奇。   第八百五十七章 较量   京都军区办公楼坐落在东郊一座小山脚下,四围绕着古柏青松,挺拔优雅中带着点肃杀的意味,站在三楼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街道,有种纵览天下的感觉。   窗子开了一条缝,一股冷风吹动罗曼将军鬓角的缕缕白发,他不太喜欢暖气下那种认为的暧昧气温,自然的风虽然冷可以让自己脑袋清醒,作为一个将军,清醒是至关重要的,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争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只是形式不同而已。从一个普通士兵到将军,他时刻准备战斗,腰杆总是那么挺拔,眼神总是那么犀利,脸颊总是那么严肃。   “将军,注意身体。”旁边一位年轻人伸手把窗子关严,冷风骤然消失,让人感觉一下子暖和起来。   “我老了吗?”罗曼将军转脸看了一眼年轻人:“龙扬,你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早就有传言说卫光华重病在床,刚才我又得到更确切的消息,确实是卧病不起。”龙扬声音恭敬,对于这位将军内心充满惧怕,看起来刚正严肃,正气凛然,战场上可是有恶魔的称号,心狠手辣。   “刚才的消息是哪来的?”罗曼将军目光闪动,对每一个情报情报来源都要仔细审核,战场上就是行动的关键。   “是龚明汉,刚刚被邀请和京都医学院的楚韵一起会诊,会诊的对象就是卫光华,所有医学专家都素手无策。”龙扬声音带着点得意和喜悦:“您无需正式拜访,直接去军区大院就明白了。”   “私人拜访他们会找理由拒绝,我是代表国家拜访,他无法推辞。”罗曼淡淡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来真的来不了了。外面的记者准备好了没有?”   “早就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马上就会把卫光华的消息发出去,一个小时就会出现全世界的新闻头条上。”龙扬看了看窗外不远处的几辆轿车,那里隐藏着一流的媒体记者和一些专门挖掘内幕的狗仔队,当然,要挖掘的是军界的事情,风险很大,龙扬没少下工夫,“再等一下,我们有耐性。”罗曼将军眉梢挑了挑,既然目的马上要达到,他不急在这一刻,需要慢慢品味胜利的果实,战场上他和卫光华交手过很多次,这次是绝对胜券在握。   “f国那边怎么样?”等待时间比较长,龙扬有点无聊,随口询问。平时罗曼将军不喜欢下属打听和任务无关的事情,今天心情好,也不计较,顺口说道:“在等待这边的消息,卫光华在f国影响较大,他倒下,那边的所有合作都会和我们国家进行,大陆的贸易往来会受到打击,尤其是丝绸一类,一但滞销我们刻意压低价格,坐收其利。”   “一举三得,将军你不但在战场上英勇,其他方面也是足智多谋。”龙扬赞叹中带着点奉承。   太阳西斜了一点,光线有点暗淡,两辆红旗轿车远远驶来,停在办公楼的门口,龙扬神情紧张了一下:“来了。”   两个人情不自禁地靠前一步,贴近窗口,仔细观看。隐藏在轿车里的媒体记者门冲了出来,还没有靠近,一辆红旗轿车的门忽然打开,跳下几位军人,抱着枪,挥舞着手,大声叫道:“靠边,靠边。”   军人和民警不同,不大好惹,记者们硬生生刹住脚步,远远举起相机抢拍。另一辆红旗轿车的车门缓缓打开,先走下一对年轻男女,在车门边恭候一下,一位老人缓缓走出车门,两个人立即伸手,一左一右扶着,慢慢向大门走来。   “你不是说卧床不起吗,怎么回事?”罗曼将军不悦地盯着龙扬。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冒名顶替。”龙扬额头忽然冒出几滴汗珠,慌忙解释着,这样的理由他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一个卧床不起的人忽然站起来会客又能怎么解释。他依然确信自己得来的消息没有错。   “谁能冒名顶替,这老家伙烧成灰我都能认识。”罗曼低声吼道:“战场上交过无数次手,后来国际谈判桌上我们面对面交锋过无数次,蒙谁也蒙不过我。”   “这个、、、、、”龙扬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似乎越擦越多,这件事太出乎意料了,措手不及之下不知道如何应付。   “楞着干什么,见机行事,这个老家伙说不定是硬撑着,等会试试,让他出点丑也行,会有记者现场报道的。”罗曼毕竟老辣,快速想出应对的方法。龙扬低头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   走道里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首先进入客厅的是京都电视台的两个工作人员,掰开摄像机开始拍摄,紧接着是一位军区接待处的处长,身材中等,圆脸上带着笑:“罗曼将军,久等,卫老刚刚在开会,多多包涵。”   “刘处长客气了,我是不约而至,虽然代表我们国家但也是有点唐突,等一等是应该的。”罗曼将军客气着和刘处长握了握手,刘处长却并没有和龙扬招呼,龙扬戴着墨镜身材挺拔,充当的是罗曼的贴身保镖。   凌威和楚韵一左一右扶着卫光华,只是替身保镖做的事,他们两动手是对老人的身体实在不放心,只有凌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按照他的主张卫老不能见客,需要调养,但是,其他元老们一再强调关系到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不得不出去,卫光华自己也表示赞同,就算死了也是为国捐躯,关键是不让对方看出破绽。凌威只好用大周天针法强行提取老人的潜能,先支撑一时再说,至于支撑多长时间他也不清楚,毕竟老人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经不得折腾,忽然死亡都有可能。所以他和楚韵要贴身监护,以防不测,就连走路都尽量减少摇晃。   进入客厅,凌威一眼就看到了要见卫光华的那位将军,挺拔地站立在大厅中间。不过让凌威不安的不是那位将军,而是将军身边一位戴着墨镜的年轻人,似乎充满敌意。那是一种很尖锐的感觉,随着五禽戏锻炼的提高和一些打斗经验的增长,清晰感觉到那种危险的气息,或者说叫杀气。脑中快速想了想,这个人自己确定没有见过,至少不是熟悉的人。   “卫将军。”罗曼大声笑着迎过来,伸手握住卫光华的手,微微晃了晃。   “罗曼将军,欢迎,欢迎。”卫光华客气着,有点中气不足,毕竟病得太厉害,大周天针法也不能让他短时间壮如牛。罗曼似乎也看出点门道,手腕忽然绷紧,准备用点力试试。凌威忽然伸手扶住卫老的胳膊,微微扭动,卫老的手立即从罗曼的手中抽了出来。楚韵一直在用心观察,立即轻声说道:“卫老,这边坐。”   两个人把卫老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罗曼在对面落座,有工作人员奉上茶水,两个人客气地说了一些场面话,进入两国交流之类的话题,说得都很慎重,很慢,罗曼的目光始终在卫老的脸上扫来扫去,希望从卫老有点苍白的脸颊上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失望了,卫老的声音虽然无力但没有中断,也没有老年人那种虚弱的气喘和咳嗽。整个像一位闲话家常的老人,有点衰却没有死亡病重的迹象。   “多年不见,没想到卫老将军的身体还是这样硬朗。”说完公事,罗曼将军喝口茶,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你还健壮,我怎么舍得走呢。”卫光华呵呵笑着,语气中透露着将军特有的霸气,言下之意你不死我也不会死,斗了一辈子,死也不会输。   “我们拉拉家常,这些媒体朋友就不必了吧。”罗曼侧脸望了望记者,那几个人很识趣,立即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罗曼和龙扬,以及凌威楚韵和卫光华,罗曼和卫光华扯了几句闲话,向龙扬使了个眼色,龙扬微微点头:“不好意思,我上洗手间。”   洗手间的通道在卫老的身后,龙扬绕到卫老的椅子边,脚下似乎滑了一下,一个踉跄,手掌伸向卫老的椅子,看是轻描淡写,他可是特种兵,力道凶猛,落实下去足以把卫老连椅子推翻,这样有点鲁莽,但即使追究起来也不至于杀头,何况还有国际关系夹杂在里面,龙遇的试探虽然冒险当不会有太大的后顾之忧。   手指已经靠上椅背,凌威忽然扭身,伸出胳膊挡住龙扬的手,另一只手扶上龙扬的肩头,轻声提醒:“小心点。”   两个人的动作看起来很随意,可暗地里使了很大力气。凌威暗暗吃惊龙扬的力量,极短的距离爆发力凶猛,是个训练有素的家伙。龙扬更加吃惊,自己忽然发力一般一两个人都挡不住,凌威竟然一伸手就按住了自己的手臂,双臂像铁柱一样硬朗,他竟然挣扎不开,只好说声谢谢,向着洗手间走去。   第八百五十八章 功劳   洗手间的墙壁总是白得耀眼,龙扬洗完手,在一旁烘干一下,眼睛盯着镜子,不是看镜子里自己有多么帅气,而是在看镜子反照出来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他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凌威,自己来京都的目的就是除掉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身后,他没有动的念头,这里不适宜杀人,何况经过刚才的交手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把握,对方已经警觉,真正动手不知道谁掐死谁。   凌威也看着镜子里戴着墨镜的龙扬,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不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我不会饶了你。”   语气带着警告和威胁,龙扬听得出来凌威很有自信,有自信就是有实力,他是特种病,知道容忍和见机行事,转脸对着凌威笑了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必要装。”凌威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真的滑倒了,跌一下鼻青脸肿不要紧,别把命搭上。”   **裸的警告,还有挑衅,龙扬脸色一红,有点按耐不住,血气上涌,盯着凌威的脸颊,冷冷说道:“你有把握?”   “至少现在有。”凌威看着对方,估计一下实力,正面交锋应该有胜算。最好对方现在动手,闹起来卫老就可以立即离开,他不能保证卫老身体可以支持多久。所以对对方的语气充满挑衅。   “我倒想试试。”龙扬咬了咬牙,手掌伸进腰间,刚要拔出隐藏的短刀,忽然又停止了动作,在这里动手毕竟不妥,自己是罗曼带来的,公然行凶就是国际影响了,自己也逃不了,对罗曼的事情毫无帮助,得利的反而是凌威。最关键的是他看到凌威手里光芒闪了一下,竟然有一枚钢针,对于凌威他可了解得很详细,不要说钢针是针灸的必备工具,运用娴熟,就是传说中的飞针也让他暗暗生畏,凌威有准备,自己的短刀还没有出手钢针说不定就插进了自己身上的什么部位。   “怎么不动手。”凌威撇了撇嘴,讥笑了一下。龙扬的脸色反而冷静下来,也笑了笑:“不和你一般见识。”   说完,龙扬扭身回到了客厅,卫老和罗曼的谈话还在继续,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凌威在洗手间拨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招待处的刘处长走进客厅,来到卫光华面前,神态恭敬:“卫老,黄老请你过去有事商量。”   “你看我真的老了,把约好的事都忘记了。”卫老故意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好像还有什么会议,天天忙,这把老骨头还闲不下来。”   “既然卫将军有事,我们先告辞。”罗曼站起身,客气地笑了笑。   “那我就不送了,要打个电话通知老黄,他那驴脾气会不高兴。”卫老笑着挥了挥手:“小刘,代我送送罗曼将军。”   “是。”刘处长答应一声,转身向罗曼和龙扬微微扬手:“二位,请。”   轿车在楼下,龙扬充当驾驶员,刚刚落座,罗曼就冷声说道:“卫光华有问题,可是看不出在哪。”   “问题一定有,他身边的年轻人就是你要我除掉的凌威,他是医术方面的专家,紧跟着说明卫光华问题严重。”龙扬语气肯定:“那小子是天才,他做的手脚很难发现。”   “他就是凌威。”罗曼有点惊讶,微微点了点头:“刚才你出手就是被他拦住的。”   “是,他的身手很厉害。”龙扬实话实说,在罗曼面前他也无法隐瞒。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警告你小心了吧,这个人日本的井上家族都对付不了,岂是一般手段能对付的。”罗曼倚在座位上,眯着眼思索着:“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一个医生竟然站到了军界要员的身边。”   “我也喜欢这样的对手。”龙扬眼中闪动着光芒:“您放心,我会尽快让他消失。”   “但愿你能做到。”罗曼语气中有点疑虑,不知是高估着凌威还是对龙扬能力的不满、罗曼和龙遇刚刚离开军区的办公楼,卫光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凌威伸手把了把脉,微微松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大危险。”   “谢谢你,年轻人。”卫老笑了笑,很温和。   “我叫凌威。”凌威取出一根针在老人后背的大椎穴下了一针,老人精神又振作了一点,脸色微微红润,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能站起来面对罗曼,你们两可是大功劳一件,利国利民的功劳。”   “功劳就别谈了,强行让病人站起来劳累,有违医生的道德。”凌威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喜悦:“我们只是关注您的健康。”   “你是个好医生,扶我回去吧。”卫老赞赏地点了点头。   凌威和楚韵扶着老人下楼,上车,轿车掉头驶回军区大院,黄老等人还在客厅等待,见到凌威等人进了院门立即迎过来,七嘴八舌:“怎么样,没露出破绽吧。身体感觉怎么样、、、、、、”   “氧气。”凌威大声叫着,加快脚步,卫光华身体忽然一软,凌威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三步两步冲进房间,把老人放在床上,旁边有人快速把氧气扣在卫老的嘴上。凌威神情依然紧张,把了把卫老的脉搏,抽出银针,闪电般一连下了八针,又伸出手指开始观察老人的脉搏。   四周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待凌威的反应。他能够让卫老奇迹般站起来出去会客已经是创造了一个奇迹,没有人再怀疑他的实力,他说生就有救,说死也是理所当然。   “没事了。”好久,凌威神情放松下来,话刚出口旁边立即响起一阵唏嘘声。凌威拿过笔,快速开了一张药方交给旁边的一位警卫员:“一日两剂,七八天后就会转好,然后考虑做手术。”   卫老的事情很圆满,但凌威的事情刚刚开始。他刚从老人的卧室回到客厅,几位和黄老很熟的老人立即围过来,纷纷要求诊脉,就连罗丹林带来的两位中医师也不顾罗丹林高兴不高兴,凑近凌威套近乎。客厅里原来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变得热闹起来。凌威拗不过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只好乖乖地一一把脉,开出调理的药方,还留下电话号码方便以后回访,忙了好一阵,额头微微见汗,黄老急忙招呼他坐下来喝杯茶。刚刚端起茶杯,楚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听了几句,脸色陡变,拉起凌威就向外面冲:“快点,医学院的那栋小楼出事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纵火   京都医学院并不大,学生不多,都是精挑细选,严格说是一个研究机构,校园里有操场但不大,操场上每到春天都布满青草,像一个草坪,小院里散布着许多高大的树木,即使初冬还有许多树上都留着点绿意。楼房大方但不新颖,是许多年前的建筑,还有一两栋很陈旧,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优雅的小公园。   夕阳红艳的光芒斜照在医学院上空,瑰丽如画,但是一向安静的医学院今天并不安静反而吵吵嚷嚷,几辆消防车停在校园里的一角,那是一个小院,小院里一栋小楼在冒着浓烟,十几个消防队员正把水管和工具收拢,最紧张的时刻已经过去,旁边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谈论着灭火的一幕。   楚韵和凌威冲进院子看了一眼,楚韵原本紧张的神色变得有点惨白,跺了跺脚:‘这可怎么办,全毁了。““别急,我们在这里只是临时住客,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凌威冷静地安慰楚韵。   “可是里面有我许多收集的资料。”楚韵焦急地望着余烟未尽的小楼,楼上不仅有她在医学院学习的笔记和心得,还有许多有关连体婴儿手术的资料,最关键的是有一套详细方案,那可是花了她好几天的心血,手术在即,重新制定方案时间久太紧了。   “资料可以慢慢收集,又不是永远找不回的珍品。”凌威尽力露出笑容,表示一下轻松,不过还没有起到安慰楚韵的作用,他自己倒是忽然跳起来,丢下楚韵向着小楼冲过去,随口大声叫着:“兰教授的手稿。”   “等等我。”楚韵紧跟过去。   小楼在外面看起来冒着很多烟雾,里面却没有多少,空气中充满水润温热的气息,夹杂着一股烟糊味,一楼并没有火烧的痕迹,凌威反而更加着急,加快脚步,蹬蹬蹬,沿着楼梯直上二楼。入眼一片狼藉,墙壁上布满燃烧后斑驳的痕迹,卧室和厨房的们已经烧坏,从门口看进去就知道没有什么东西保留完好。但凌威并不在意这些,仰脸看着烧糊的天花板,靠近墙角之处有一个方形的洞,原来一块遮掩的天花板烧得焦糊挂在一旁。凌威走进那个洞口的正下方,一纵身手掌抓住洞口边缘,手臂一用力窜了上去,在顶层储藏间刚刚站立,立即放眼向左边的墙角看过去,光线虽然俺但依旧可以看见一个箱子完好无损地放在那,看样子火从二楼起,火苗从洞口进入顶层还没有来得及燃烧起来就被扑灭了。   打开箱子是一些陈旧的衣服,凌威直接拿出来扔在一旁,直到拿起那个信封,倒出兰教授的手稿,放进口袋,他才真正松口气,从洞口返回二楼,看着站在大厅中间发愣的楚韵:“没事,东西还在。”   “你的东西在,我的没有了。”楚韵看着卧室,柳眉锁得很紧:“电脑里面有备份,可电脑都炸了。”   “别急,我帮你再搞一个方案。”凌威扫视一眼,接受了一切必须从头再来的事实心情立即平静下来,出现问题就想办法解决,这是凌威处事的方法。   “你当然要帮忙,不然我一个人也搞不出来,明天就要把方案交上去。”楚韵噘了噘嘴。焦虑中略带女孩的娇嗔,有凌威在她略感轻松,凌威是外科的天才,有他帮忙何止事半功倍,方案是自己设计的,印象深刻,恢复不是大问题,凌威刚好可以指点一下。   “这地方是不行了,我们找个地方研究。”凌威抬脚踢了踢烧毁的桌子,一片狼藉要收拾至少要三四天,楚韵的事情紧急自然要另选地方。   两个人并肩下楼,刚走到楼下,一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走过来,敬了个礼:“请问你们是住在这小楼里的吗?”   “是。”楚韵看着年轻人手里翻开的文件夹和笔:“你是派出所的吧,我们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   “耽误你几分钟。”年轻警察听出楚韵似乎有急事,语速加快了一点:“我想知道小楼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或重要东西。”   “没有重要的东西,也没有其他人。”楚韵脱口而出,她喜爱医术,没有什么奢侈品,自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至于人,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凌威也刚来不久,自然没有其他人。   “等一下。”凌威忽然惊叫起来:“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历芊芊好像在睡觉。”   “历芊芊。”楚韵也想去昨天那个几乎是赖在这里的姑娘,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对历芊芊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关心自然也不怎么样:“不会是那鬼丫头搞的鬼吧,怎么忽然失火了。”   “别管谁搞的鬼,关键是她不要出事。”凌威焦急地回首望了望,他担心历芊芊的安危,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进房间望望,不过看也没有什么意义,已经烧得不堪入目。   “二位放心,里面没有人伤亡的痕迹。”一位消防队员插言,让凌威刚刚悬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楚韵在一旁并不感到开心,她对小楼很有感情,心疼之下总是要找点发泄。自然怪罪到历芊芊身上,微微撇嘴:“看她鬼灵精的样,不生事就不错了,还会出事吗。”   凌威听出楚韵语气中对历芊芊的反感,刚要解释,旁边响起历芊芊脆生生的声音:“你们是不是说我坏话啊。”   楚韵和凌威一起转身,历芊芊俏立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串艳红的糖葫芦,一边啃一边看着,见两个人转身,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今天上午一个人无聊出去走走,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可能是我临走的时候电热水壶没有关。”   “什么?”楚韵一向很淑女,听了历芊芊的话也忍不住跳起来:“你,你,是你烧了小楼。”   “楚姐姐,别这样说,好像我十恶不赦似的。”历芊芊轻声笑起来,似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急什么,大不了我赔你们就是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楚韵看着满脸恶作剧笑容的历芊芊,板着脸指着还在冒着淡淡烟雾的小楼,恨恨说道:“你现在就给我赔。”   说完,楚韵拉着凌威扭身就走。凌威瞄了一眼还在笑咪咪的历芊芊,苦笑了一下,这丫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难怪楚韵生气,她忘了关电水壶一点不奇怪,凌威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烧了楚韵的东西。   看着凌威和楚韵并肩离开,历芊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僵硬然后变得有点凶狠,一甩手把手中啃了一半的糖葫芦扔到路边,掏出手机,走到一棵树下,扫视一眼,压低声音:“大爷爷,您的任务我完成了。”   “我让你阻止凌威试验,凌威实验了吗,你怎么破坏的。”手机里的声音很疑惑,带着点责问。   “等他们做实验那多么麻烦,我还要眼睁睁盯着。”历芊芊忽然又高兴起来,轻声笑着:“您担心的是他们在小楼里试验,我直接把小楼烧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可惜消防队来得太快,没烧干净,不过要恢复也要好几天。”   “胡闹。”电话里并没有赞扬,而是一声责备:“我已经暗中和京都医学院交涉了,他们答应出售小楼,我要利用那个小楼,你倒好一把火烧了。”   “大爷爷,我不知道您在收购。”历芊芊声音低了低,略显胆怯,有点讨好地说道:“大爷爷,小楼您买下来了吗?我马上安排人收拾。”   “不用,那帮搞教学的现在也滑头,打算把破小楼放在拍卖会上拍卖。”手机里的声音有点恼怒:“有机会我再收拾他们,芊芊,你接下来的任务是到拍卖会拍下小楼。”   “价钱多少?”历芊芊柳眉动了动,花钱她在行,拍卖是一种竞争但必须要有个上线。   对方稍着犹豫,缓缓说道:“那栋小楼估计在一百万左右,你带三千万以防不测。”   “三千万?您太小心了吧,已经烧得糊了,破东西谁会争。”历芊芊惊讶地叫起来,引起旁边的人好奇的目光,“那倒不一定,那栋小楼的价值不在建筑的外表,关注的不止我们。”手机里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一点:“三千万是我不愿伤和气,如果拿不下就用武力,总之不要让别人得到小楼。”   “明白啦,大爷爷,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历芊芊声音很轻但干净利索,挂了手机,想了想,又拨通一个电话:“历千吗,准备三千万,我要参加拍卖会,还有,人手准备好,你别问干什么,我要得到的绝对要得到。”   收起手机,看了看小楼,历芊芊微微有点惆怅,刚刚有机会和凌威在一起又要分开。自己不能在凌威身边,别的女人也不能,今天上午一觉醒来看着楚韵的东西有点生气,一把火烧了,心里微微有点满足,可是,这把火又烧错了,影响了大爷爷的事情。   “我要的一定要得到。”历芊芊重复着自己经常说的话,握了握拳头,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   第八百六十章   夕阳西下,京都医学院恢复了平静,晚霞的余晖在树梢上镀上淡淡金色,有几只小鸟站在那栋刚刚烧毁的小楼顶上欢快地叫着,丝毫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来去的学生看了看小楼议论一下,走进了教室。   白天黑夜交替的时刻有风吹过格外寒意逼人,校园里行人脚步匆匆,渐渐稀少。楚韵和凌威各自手提一个方便袋。快步走进京都医学院办公楼,沿着楼梯爬上三楼,沿着一条走道向前走了一会,是几间实验室,实验室旁边是一间办公室,楚韵顺手打开门,晚霞的光芒透过窗户铺在房间内,有点梦幻。楚韵顺手打开灯,挺明亮,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一张沙发。还有电脑和电热水壶,墙边有一个花盘,里面的花树很茂盛,土很干,枝叶却很绿。楚韵看凌威盯着花盆,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这花树不容易开,但是枝叶茂盛,不怕干,自身可以束住水分。”   “这叫什么名字?”凌威好奇地看着花盆,伸手掐下一片叶子放嘴里咬了咬。   “没名字,只是作为一种装饰。”楚韵看着凌威张动的嘴巴。笑了笑:“我只是收集资料,忘记买点吃的了。”   “我也忘了。”凌威把手中的方便袋打开,里面是一些资料和各种书籍,快速摆好:“我去买点吃的。”   “抓紧时间,我们开始工作,吃的我让人送上来。”楚韵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李曼云,送点吃的来,要多点,三个人的量,一夜。”   电脑上有点灰尘,凌威拿起一块布顺手擦了擦,楚韵打开书翻找着资料,眼角瞄着打开电脑连接网络的凌威,轻声说道:“这里原来是医学院专门配给我的办公室,靠近实验室,方便,我住到小楼以后就没有再来。”   凌威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脸看着楚韵,他知道楚韵得到京都医学院的重视,但没想到会重视到如此地步,在京都医学院,专业的教授都没有专门办公室,这样的待遇说明医学院把楚韵看着是医学院将来的领军人物。在凌威医学院生活的那几年里,只见过一位学生享受这种待遇的,现在据说是最年轻的副院长。   “看我干什么?”楚韵低头看了看自己,有点奇怪。   “你愿意做一位传授医术的教授吗?”凌威思索着,目光盯着楚韵线条柔和的脸颊。   “我只想做手术,做什么教授。”楚韵摇了摇头,有点莫名奇妙。旋即愣了愣:“对啦,院长倒是和我提过留下来教学,我说考虑一下。”   “那你要仔细考虑。”凌威转脸盯着电脑,结束这个话题,要是在一个月以前他会极力主张楚韵不要留在医学院教学,做一个杰出的外科医生。最近随着对兰教授的了解,他忽然发现兰教授才是个令人敬服的人,没有他就没有这栋小楼,没有自己这个医学天才。教授才是制造更多救死扶伤医师的幕后英雄,他们的青春都流逝在讲台上。   凌威在电脑上快速画出一个表格,然后写出手术的步骤,这点不用和楚韵商量,从准备到结束他都很清楚,接下来的细节才是要相互商量的地方。从麻醉的效果时间到血管分离的细节都要仔细推敲。   一个小时以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李曼云提着一大包东西吃力地走进来,然后一样样摆在沙发上,有饮料有点心还有几份外卖。楚韵插上电热水壶,烧好开水端到凌威面前:“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凌威伸了伸腰,知道要通宵,也不急在一时,吃点东西好打起精神继续干活。李曼云凑过来看着电脑上的手术方案,轻声询问着,楚韵一一解释,很细心,恍惚间凌威就像看到了一位医学院循循善诱的女教授。   凌威不得不佩服李曼云是个好学生,问的许多东西都是手术的细节,有时候他也要思考一下,稍稍修改方案,连体婴儿分离手术毕竟不是经常做,何况是极为困难的心脏分离。凌威知道自己和楚韵的实力都是一流,但一流也只是比别人厉害,并不是绝对完美,也需要不断精炼,他们面对的是病人,失败损失的就是人命。   手机铃声响了几下,三个人一起伸手摸手机,两个人停下来,是李曼云的,她听了听,然后看着楚韵,轻声说道:“同学聚会,我们说好的,已经开始,我没去他们打电话催。”   “你自己考虑。”楚韵淡淡说了句,似乎并不在意,李曼云看了看凌威又看看楚韵,用力点了点头:“我留下陪你们,顺便帮帮忙。”   “既然要留下,就开始吧,帮我查资料。”楚韵随口说着:“时间不多,我们把手机一起关了,不要受任何干扰,今晚一定要拿出最恰当的方案。”   手机无疑是现代最好的联系手段,方便交流,但是一旦关机,人就会在在所有亲戚朋友眼前消失,再如何繁华的都市都变成了旷野。夜越来越深,医学院大楼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的房间内,三个人在低头忙碌着,不时交谈几句,思索着研究着,然后输入电脑。饿了就吃点东西,喝点开水,眼神都很坚定还带着一丝兴奋,就像面临战斗的几位战士。   在医学院另一栋楼的一间办公室内,还有几个人没有休息,正坐在办公室的长桌前议论着,都是医学院的领导,研究的核心问题是那栋刚刚失火的小楼。结论很一致,原来就打算卖,现在烧毁了当然更要卖,只要有人买就行。   “就这样定了,拍卖照常进行。”院长下了最后结论,然后侧脸看着旁边的一位中年人:“刘主任,联系上楚韵没有,我们要通知她一声,小楼不是她的,她住很久,算是半个主人。”   “没有找到她,没有人见到她,打她电话关机。”中年人快速回答。   “那就算了,明天早晨再联系,不影响拍卖。”院长挥了挥手,大家一起离开桌子,出门消失在夜色里。   第八百六十一章 挑选上   京都地处北方,相对于南方明显低,刚刚初冬已经感觉到明显的寒冷。但是天气比南方晴朗,极少阴天,大多数时候万里无云。枫叶红透的东山每天游客如云,古寺祈福的大钟声不断响起,让整个东山风景区充满着祥和安宁。东山脚下不远处的京都医科大学的气氛却有点紧张,不是因为考试,也不是因为什么检查组的巡视,而是因为今天在这里要决定连体婴儿分离手术进行的正式小组。   朝霞照在医科大学教学楼楼顶,那种欧式风格的白墙红瓦泛着光泽,显得很大气。和旁边那栋翘檐廊柱的中国古典意味的教学楼融合在一起,中西结合的意境很浓,这也充分体现了医科大学的办学宗旨。学校有四十年的历史,为医学岗位输送过无数人才,京都医学院挑选的精英大多数是这里教出来的。   八点钟刚过,学校操场上已经停下了十几辆轿车,许多学生围着轿车观察着车牌啧啧称赞,轿车除了价值令人叹服,还有牌照代表的意思,卫生部,政治部,医学院,医学会,还有高干的红旗轿车,还有几辆劳斯莱斯。学生们的目光从轿车上转向二楼的小会议室,仰着脸,目光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惊讶和羡慕。   会议室不大,一下子坐进三四十人显得有点挤,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已经做了很多人,余下的座位当然是留给没有到场的重要人物,靠墙的两边临时加了两排长椅,上面也几乎坐满了人。大家都比较沉默,有的人在喝茶,但并不悠闲,有的人在翻着手中的资料,极少数人低声嘀咕一两句,旋即又进入沉默。   “联系上了没有?”医学院副院长关良低声询问身边的一位中年教授。   “没有,昨晚到现在一直关机。”中年教授低声说道:“要是还不来,恐怕就要做弃权处理。”   “别说弃权,快点再找找,发动学生找。”关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楚韵是医学院的骄傲,如果在重大手术即将执行之前掉链子可是所有人想都没有想过的。焦急之余还有点不愤,原来卫生部决定让楚韵作为手术的主刀手和组长,几天前忽然改变了主意,来什么竞争,当然,竞争也不可怕,京都医学院对楚韵充满信心,这种信心一直到今天凌晨还在,但是随着楚韵忽然杳无音讯,医学院的所有人的心开始悬起来,会议早就可以开始,只是为了等待楚韵,有违规矩但大家心照不宣,即使竞争,没有强劲的对手也就失去了意义。   医科大学今天特意放假一天,但学生们都没有离校,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的核心自然是这次手术。连体婴儿手术并不奇怪,也不能算最高级。关键在于事情本身代表的意义。两对一模一样心脏相连的连体婴儿,送到一起做手术就可以,偏偏有一对连体婴儿的家里很有钱,钱多得花不完,就想用钱来尽最大努力挽救孩子。把连在一起的两个孩子送到了国外最先进的医院做手术。另一对连体婴儿用现在经常提到的看法来说是没有那个福分,被送到京都第一医院接受治疗。连体本身没什么疾病,治疗方案也很简单,就是分离,如果共用一个器官就保住一位,眼前的婴儿不是公用器官,而只是相连,关键是相连的部位有点特殊,血管最多最脆弱的心脏,这就需要好的外科手。   国外的手术和国内的几乎同时进行,媒体大加宣传就成了中西医之间的竞争,国外和国内的手术对于病人来说最显眼的差别不是在技术,在于手术的昂贵费用。当然中国如果分离不成功,费用再高也会有病人出国,相反中国这边的手术成功,病人理所当然选择廉价的,既扬威又能增加国内医院的收入。所以,这次手术关系到中国医术的声名,作为医学前沿的医科大学学生当然关心。   “大家好。”京都医学院中年教授刚刚从教学楼下来,许多学生就围过去。他先打了个招呼。   “教授,上面的会议怎么样了,定下来了吗,是不是楚韵师姐做组长。”一连串的问题,七嘴八舌显得有点乱。教授温和地笑了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各位同学,会议还没有开始,楚韵今天没有到,手机也关机,再等一会就要宣布她弃权了。”   “不会吧,教授。楚师姐怎么会弃权。您一定搞错了。”有人大声叫起来,其他人隔着附和:“是啊,您一定搞错了。”   “又不是我一个说的,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楚韵,你们快点想办法。”教授声音提高了一点,有点急。   “您怎么不早点说,楚韵师姐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位戴眼镜的学生挥动手臂:“好啦,抓紧时间,大家发动力量去找,教授,还有多长时间?”   “会议开始还要有许多人的方案提交审核,迟到一点也可以。”教授思索了一下:“半个小时,最迟不要超过四十五分钟。”   “大家行动,三十分钟,务必找到楚韵师姐。”戴眼镜同学挥舞着手臂,就像一位冲锋陷阵的战士:“不惜一切代价。”   围着教授的学生立即散开,不一会儿,寻找楚韵的消息快速传播开来,学生们一边忙着离开校园一边打着手机,信息沿着无线电波更加快速延伸,大街小巷公园饭馆,许多人同时拿起手机寻找楚韵的下落,有楚韵手机号的立即打过去,情况当然一样,大家同时听到了那个温和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如果楚韵这时候开机,手机铃声一定会爆掉。   二楼会议室。气氛变得有点怪异,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按耐不住站起来:“关副院长,我是中原医学院的罗丹林,我想问一下,我们要等多久,难道就为一个楚韵,楚医师虽然优秀,但是外科手并不是就一个,她现在的迟到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这是会议,如果是手术就会影响病人的生命。”   “我好像并没有说过为了等待楚韵。”关良声音缓和,他是京都医学院的副院长,京都医学院在医学界地位很高,他的地位自然也很高,作为这次会议的最直接领导。这次手术原本是楚韵的,就是因为罗丹林这些人的提议,才进行这样一个由许多专家教授组成的队伍来重新选择。他对罗丹林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于认为他的话有意找茬,话语也不客气起来:“罗教授,我在等待一位贵客,早晨刚刚接到通知,a国的罗曼将军特意过来参加会议,说是想见识一下我们医学界的精英。”   “一个将军来干什么?”有人惊讶地叫起来,大家原本焦急等待的情绪立即被吸引过来。   “大家别忘了,a国是这次手术的竞争对手,这位罗曼将军属于a国的卫生部门,自然为了这次手术的事。”关良看了看手表,声音提高了一点:“他们差不多要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衬衣西服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声音不高不低:“关院长,来了。”   会议厅里沉默了一下,几个人耐不住好奇走出房间站在走道上向下观望,一辆轿车停在楼下,紧接着一群人走下来,中间簇拥着一位身材挺拔的外国人,脸色比较严肃,快步走进楼道,转眼间出现在二楼。   关良等人站起来,迎了出去,那群人到了楼上,有几位留在了走道上,进入会议室的有六个人,罗曼将军侧面是一直跟在身边的龙扬,相陪的是卫生部的处长黄思羽,她虽然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在卫生部的地位却不低,还有一个军政要员的爷爷,让她陪既是将军又是卫生部门的罗曼将军再合适不过了。   让大家有点奇怪的是罗曼教授身后的三个人,严格说是其中的一个人,很多人都认识,是京都医学院最近新进的学生,龚汉明,他也是唯一可以和楚韵水平相当的外科主刀手。他怎么和罗曼走在一起。   “龚明汉原本是来自a国的高材生。”关良简单说了一句就解决了疑问,龚明汉是京都医学院的,同时又是a国的。   一番寒暄客套,罗曼将军在关良身边落座,扫视一眼,汉语很流利:“各位,我听说在研究有关连体婴儿分离手术,过来看看,顺便我也带来一个小组,也有一份详细的手术方案,等会让各位专家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免费提供主刀手来进行手术。”   话说得很客气,但是谁都听得出来其中流露着的霸气,简单明了,你们不行,我带人来了,让你们见识见识。   “谢谢将军。”关良客气地笑了笑,有点勉强,罗曼那种咄咄逼人的军人气势毕竟不是他这样一位教授能够承受的。   “好吧,会议可以开始了吗?”罗曼将军笑了笑“开始吧。”关良的语气有点无奈,看了看门口,期待中楚韵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她可是医学院的骄傲,关键时刻怎么能掉链子。   第八百六十二章 挑选中   清晨是一天的开始,也是最宁静的时候,不上班的人可以睡个舒服的回笼觉,对于一夜没睡的人来说这时候却是个很难熬的时刻,夜晚过度透支体力和精力,凌晨达到最疲倦的时候,睡意会席卷而来。   房间里有空调,温暖如春。霞光从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凌威在电脑里输入最后一个数字,然后打开打印机把三个人研究的方案打印出来,也没有整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微微闭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夜间思考的资料和各种数据,越来越乱,渐渐变得晕乎乎的,眼皮再也睁不开,沉沉睡去。   “我也歇一会。”李曼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顺势倒在另一张沙发上,小姑娘昨晚折腾得厉害,又要查资料又要思考凌威和楚韵的方案以及提出问题,体力脑力都用得厉害,身体一放松,进入梦乡比起凌威还要快,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楚韵站起声,看着李曼云和凌威,伸了个懒腰,也觉得疲倦,把打印机上的东西整理一下,看了看两边的沙发,犹豫了一下,轻轻在凌威身边坐下,然后歪倒,闭上眼,闻着凌威身上传来的淡淡气息,感到一阵惬意,也闭上眼睡了过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三个人的睡姿毫无文雅可言,一个满意的睡眠和睡姿没有关系,他们带着成功的喜悦而睡,很沉很香甜。李曼云相信楚韵的方案是完美的,楚韵是医科大学学生心目中的偶像、楚韵相信凌威,凌威是外科天才,有他帮忙设计的方案当然没问题,而凌威,自己的方案,楚韵执行当然也很放心。   时间过得很快,一两个小时似乎只是一眨眼之间。走道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和议论声,来到门前停了下来,一个人说道:“我记得昨天他们进了楼房的,刚才想起楚师姐在这里曾经有过一间办公室,不过好久没有用,一时想不起来。”   “确定是这里吗?”   “是的,靠近实验室,就是这里。”   “那还不快点敲门。”   嘣嘣嘣,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停了一下,见房间内没有人回应,敲门声立即加大,还夹杂着喊声:“楚师姐,楚师姐,你在里面吗?”   楚韵朦朦胧胧听到一阵叫喊,翻身坐起来,揉了揉眼,定了定神,才从睡梦中清醒,站起身拉开门,几位学生一起冲进来,七嘴八舌地叫道:“楚师姐,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大家都急死了。”   “是啊,楚师姐,从昨晚大家一直打你电话,都关机。”   “关副院长都急死了、、、、、、”   “打住,打住。”楚韵摆了摆手,看着领头的一位同学:“你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在医科大学会议室举行连体婴儿分离手术方案的竞争,你再不去就当弃权了。”一个人说话倒是简洁多了。楚韵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大声叫道:“会议进行了吗?”   “是的,还有二十分钟,楚师姐你必须到场。”那位学生有点着急。凌威和李曼云也被惊醒,疑惑地看着楚韵等人。   “别看啦,快点跟我走。”楚韵伸手拿起整理好的方案,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的凌威和李曼云挥了一下手:“快点,别问为什么,到那边再说。”   医科大学会议室的会议已经开始,无论楚韵到不到,作为负责任人的京都医学院副院长关良总要把回忆正常进行,他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会议的主题和目的就不要我重复了吧,这是一次全国乃至全世界卫生组织都在关注的手术,我们格外慎重,邀请了全国知名的专家来评论。请竞争这次手术的有关单位送上方案和主刀手的简历。”   开场白直截了当,连专家身份介绍都免了,当然专家大家基本都认识,不介绍也不要紧。但是,正常会议程序上都是有专家介绍和专家讲话。关良忽然把这些东西都免了,反而让人不适应,准备好材料的单位相互看了看,竟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直接拿出方案给各位专家过目。   “关院长,听说你们医学院的楚韵是原来定下的唯一主刀手,按理应该她先亮出方案吧。”罗丹林站起身,直接对着关良发问,这也是大家想问的,楚韵给大家的压力太大,说是竞争,大家无形中是在挑战楚韵,楚韵第一位出场会让大家轻松一点。   “还是大家先来吧,我们最后。”关良面对罗丹林,脸上的笑容冷了很多,语气也不那么客气:“罗教授,要求公平竞争这次手术的主刀权,你们喊得最厉害,那么就请你把方案拿出来吧。”   “我也等一会。”罗丹林对于关良的话并不买账,缓缓坐了回去。   “你们不拿,我们试试。”一位中年人站起来,把手中的材料交给最近的一位医学专家。他只是来自一个小地方,对自己的方案没什么信心,只是凑个热闹扬扬名,顺便到京都长点见识,通不通过无所谓。   方案在几位专家手里传递过去,每个人看得都很快,最后停留在关良的手里,关良扫了几眼,抬起头,轻声说道:“主刀手资历不够,手术方案有点问题,不予通过。   关良并没有和其他专家商量,显得很自信,也显得方案确实并不怎样,没有参加的资格。   一个人带头,其他人就轻松了一点,又有两家递上资料,专家们看得也很快,稍微商量一下,很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看我们的。“罗丹林看时间差不多了,专家看完一些坏的方案再见到特好的自然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容易接受。   果然,罗丹林的材料在专家手里传递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每个人都看得很仔细,最后的关良也认真看了一会,抬起头,也没有和其他专家商量,大声说道:“罗教授的方案可行,主刀手的经验和资格稍微欠缺,暂时通过。”   第八百六十三章 挑选下   暂时的意思就是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关良留下罗丹林的方案很大原因倒是因为罗丹林和医学院之间不太友好的竞争,显得大度一点。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楚韵没有出现,这次会议总要选出几个像样的方案比一比,不然还不被罗曼笑话。何况罗丹林的方案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主刀手能力不够,和医学院的楚韵根本不能相比。   一套手术的方案是从理论结合实践得出来的,许多教授专家都可以做到。关键在于无论多么好的计划,没有合适的人实施也是一张废纸。罗丹林当然知道自己方案的不足之处,不过不要紧,只要收下就好办,主刀手到时候可以调整,也可以高薪聘请。无论关良怎么想,罗丹林对于眼前的局势很满意,毕竟自己是第一个入选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递上方案。专家们一一过目,留下了两个。关良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又看了一眼大门,缓缓说道:“还有其他方案要交上来吗?没有的话,就在这三份之间定夺了。”   三份档案并不是上等,后来两份比起罗丹林的还要差一点,所以各位专家也没有丝毫喜悦,关良的话刚落,一位专家站起身,一字一板说道:“这几套方案接下来我们将选择最合适的,但是,我希望几个单位综合一下会更好,合适的主刀手配上合适的方案,各位考虑一下。”   “我们会考虑。”罗丹林笑了笑,充满自信,他没想到京都医学院的楚韵会缺席,感到一种幸运。   “等一下,看看我们的方案。”罗曼将军轻轻抬手,没有任何客气的话语,在他看来不需要客气,医学方面他有绝对的优势,不需要客气,治病救人,好的方案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拒绝。   龚明汉身边的一位外国人把方案递给关良,关良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然后默默递给下一位专家,那位专家看得也很仔细,不发一言递给下一位。会议室里渐渐响起议论声,从专家的神情上就可以看出罗曼这份方案不仅仅是不错,而是极好,因为专家脸上的神情很凝重,按理说好方案应该兴奋,但中国人要做的手术,方案竟然是国外的,无论接下来动手术的主刀手是谁,都是很不利于国家声誉的事情。   还有一位专家在看,罗曼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各位,这份方案是我们a国针对另一对连体婴儿准备的,应该无懈可击,至于主刀手,我想龚明汉很适应,他是我们国家培养的人才,也是你们京都医学院的学生,这份方案我希望由他主刀,另外,考虑病人家庭的经济情况,我们将承担一切费用。”   最好的方案加上丝毫不亚于楚韵的外科主刀手龚明汉,完全承担费用,从任何角度都不能拒绝,罗曼已经算准了这一点。说完话得意地看着其他人脸上复杂的表情。他是有备而来,没有踏入中国国境他就调查过这次手术的具体情况,有关部门已经决定楚韵作为负责人来完成,要想浑水摸鱼就得把水搞浑,越浑越好。他暗中分派人手唆使有关单位挑起和京都医学院楚韵的竞争,有了竞争才可以实施他们的计划。眼前的情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更让他感到意外惊喜的是楚韵竟然没有出现。   “罗曼将军提出的计划确实不错,对于您的好意我们也非常感激。”关良声音缓慢想着说辞:“计划确实不错,不过我们还有更完美的方案。”   “更完美的方案在哪?怎么没有拿出来。”罗曼将军笑了笑,沉稳冷静。   “马上就要到了,压轴戏吗。”关良张开嘴呵呵笑着,似乎想调节一下气氛,但是一点不好笑,罗丹林也配合地干笑两声:“关院长,您的压轴戏是指楚韵吧,我想她不会来了吧,昨天一场火烧了京都医学院的一栋小楼,不巧的是楚韵刚好住在那里,电脑和资料一定烧光了,要重新制定一个合理的方案一夜之间是不可能的。”   罗丹林的话立即引起一阵骚动,许多人的想法和关良差不多,都不愿意用罗曼将军的方案,本来就是和a国的竞争,如此一来主刀手和方案都是来自a国,还竞争什么,可又不能拒绝最有效的方案。都期待楚韵会及时出现。罗丹林的话让大家一起失望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听从罗曼这个外国将军的安排。   又过了几分钟,关良的脸色很难看,手端着茶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极为不安,这件事他要承担的责任太重,有点不堪负重的感觉。忽然发现领导并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有时候会被这个头衔压死。   “关院长,我也是京都医学院的学生,我来做这个手术也是医学院的骄傲。”龚明汉大声提醒关良:“罗丹林说得对,楚韵的方案昨天被烧了,她可能来不及做,所以关了手机躲起来了。”   “胡说,楚韵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关良忽然大声呵斥,他是副院长,龚明汉是医学院的学生,呵斥几句无可厚非,但是这时候发火明显不是教训学生,而是针对罗曼将军的方案。   “我没胡说,不然楚韵怎么还没有到,还关了手机。”龚明汉有点不服,反驳起来:“我也是主刀手,我清楚临时做出方案绝对不可能。”   “谁说不可能。”门口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楚韵俏生生站在门口,脸颊线条柔和种透露着坚定。头发有点乱,目光闪亮地盯着龚明汉。   “楚韵。”龚明汉惊讶地叫了一声,紧接着是一阵惊呼:“楚韵,楚医师,楚师姐。”   不同的称呼,带着不同的语气,惊讶之余还有点喜悦。关良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声说道:“楚韵,快点进来,快点进来。”   “我来得不晚吧。”楚韵淡淡微笑着,走进会议室。   “不晚,不晚。”关良呵呵笑着:“就等你的方案呢。”   “已经准备好了。”楚韵轻轻抬手,李曼云立即把材料递到关良的面前,然后退回到凌威身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关良手中的材料上只有很少的人注意到凌威。黄思羽坐在罗曼将军身边一直一言不发,脸色带着职业的微笑,见到凌威出现在楚韵身后,脸上的笑变得丰富很多,微微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开始品尝上等的碧螺春,神态悠闲。罗曼将军看了看凌威又看了看黄思羽:“黄处长,你有把握?”   “当然。”黄思羽回答直截了当,听起来理所当然。两个人对话很简单,其中的意思双方都有数,聪明人的对话本来就用不着兜圈子。   罗曼又看了看凌威,眉头皱了皱,原本的一丝兴奋立即消失,变得很平静,手指捏着茶杯微微转动,表露出失望和一点不安。   “楚韵的计划应该很匆忙,我们不一定输。”龚明汉看着罗曼的脸色,低声嘀咕了一句,“那是你看轻了对手。”站在龚明汉身边的龙扬忽然开口,眼睛盯着站在一边的凌威。   “我没有看轻对手,楚韵和我一起在京都医学院学习,了如指掌。”龚明汉有点不服,楚韵不仅是他心目中的姑娘,还是最有力的对手,自然了解,“不是楚韵,是后面那个人。”龙扬声音很低,却明显流露出不屑。   “你是说凌威,楚韵的表哥。”龚明汉更加疑惑,上下打量凌威,看不出什么特别。   “看来你输得一点也不冤。”龙扬撇了撇嘴,不再说话,留下龚明汉满脸疑惑。   会议桌旁,关良仔细观看了两遍楚韵的方案,顺手递给身边的专家,压抑不住高兴,笑着说道:“楚韵。你这套方案比你以前的草稿要完善很多,尤其是在麻醉方面的设计,大胆利用中医麻醉,手术中会发生的意外和处理方法都非常到位。”   “关院长过奖。”楚韵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这种情况下过度谦虚就显得太矫情。   其他几位专家仔细看完楚韵的方案,相互望了望,然后冲着关良微微点头。关良站起身,声音洪亮:“各位,我现在宣布,今天方案最合理也最完美的是楚韵,还是按照我们京都医学院原来的方案,这次手术由楚韵医师负责。”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掌声,罗曼将军脸色不悦,缓缓站起身告辞,黄思羽陪着他走了出去,龙扬还是紧贴在罗曼身边,龚明汉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刚走出十几米,龙扬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龚明汉:“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快点回去,争取做楚韵的副手。”   “将军为什么不看看楚韵的方案,论实力我也做过心脏移植,和她差不多,凭什么做出比我好的方案。”龚明汉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他不相信楚韵的方案,但是没有资格责问。奇怪的是罗曼将军也没有提出异议,偃旗息鼓地离开。   “你好像真的不知道,做了几次心脏手术你就认为了不起吗。”龙扬哼了一声:“太不自量力,你自己打听一下,那个凌威在五年前就可以独立做心脏移植,他的实力连a国的一流主刀手都难以相比,何况是你。”   说完,龙扬很不屑地撇了撇嘴,扭身而去,留下满脸惊讶的龚明汉呆愣在走道上。   第八百六十四章 谁做助手   “将军,我们去哪?”龙扬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直视着前面的街道,行人和车辆来去匆匆。   “商业大厦,六号拍卖大厅。”罗曼倚在靠背上,眼睛微微眯着。   “拍卖大厅?干什么。”龙扬疑惑地看了看反光镜,反光镜里罗曼的脸上看不出欢喜还是忧愁,深沉平淡。   “京都医学院的那栋小楼在拍卖,我已经交了押金,取得竞拍资格,今天一定要拿下。”罗曼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   “是,将军。”龙扬答应着。脚尖轻轻点了点油门,轿车向前飞驰而去。   、、、、、、、、、、、、、、、、、、、、、、、、、、、、、、、、   医科大学会议室里的掌声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压抑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除了几位参加的人不怎么高兴,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满意,尤其刚才罗曼咄咄逼人,差点取得手术主动权,令人心里一直纠结,那样简直是中国医学界的耻辱,还好,楚韵及时出现,以绝对的优势压倒罗曼代表的队伍。压抑的心情一下子松开,立即爆发出阵阵欢笑、“我就说楚韵最厉害吗,还竞争什么,多此一举。”关良对于今天有惊无险的情况非常满意,呵呵笑着。   “老关,这样不是更好吗,证明你们京都医学院是全国一流,原来的方案很有道理,不花一分钱捞到个宣传的机会。”一位专家冲着关良打趣:“今天你可要请客。”   “那当然,我请几位喝最好的汾酒。”关良大方地挥了挥手。   “那么,我们现在就走。”一位专家是个老酒鬼,站起声有点急不可耐。   “等一下,等一下。”关良摆了摆手:“你们几个再呆几分钟,还要选一下手术小组的成员,你们提提意见。”   “楚韵的手艺娴熟,她自己选择助手,哪里需要我们。”那位专家晃了晃身子,还是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楚韵。楚韵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立即静下来,面对许多专家楚韵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微红:“谢谢各位前辈的厚爱,我将尽力完成这次手术,为祖国医学争光。”   场面话放在平时有点乏味,大家不怎么在意,今天不一样,刚才差点被那个罗曼占了上风,楚韵的胜利就有点爱国的意思,她说为国争光立即引起一片共鸣的掌声。关良把手中刚才竞争选手交上去的方案材料整理一下,留下楚韵的那份,其余的随手扔到一边,凌威忽然近前一步,拿起那几份材料退到一边仔细观看,最后停留在罗曼将军提供的那份材料上。这份材料做得确实不错,许多细节都是国外一流手术采用的方法,可以借鉴,那个罗曼将军没有取得胜利倒是送来了一份参考资料,刚才有人小声告诉他前面竞争时发生的事,按照罗曼的说法,这是a国实施手术的方法,恰好可以从中学得许多东西,更有把握超过他们。   罗丹林看了看凌威,也站起身,走到关良身边,低声说道:“关院长,我可以看看楚医师的方案吗?”   “可以。”关良大方地把材料递给罗丹林,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但是既然胜利了就大度一点,不计较、他还有一份洋洋自得的私心,让罗丹林见识一下楚韵的水平,不然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果然,罗丹林回到座位上看了一会,脸色变得很难看,默默无语,那是一种甘拜下风泄气的表现,令关良非常满意,忽然觉得今天天气真不错。   “大家静一下,我宣布一下我准备的手术小组成员,”楚韵手里拿着刚刚写好的名单,扫视一下,等说话的人安静,继续说道:“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麻醉师宫笑微,护士长李雅丽、、、、、、”   楚韵每读一个名字就引起小小的议论,在场的立即露出惊喜,不在场的有朋友也立即高兴地拿起电话通知。楚韵这次手术原本就国内外关注,现在经过竞争,又有罗曼将军插了一脚,接下来会更加轰动,在医学界将是一次可以载入史册的手术,那么参加的人,即使是个护士也会感到无比荣幸,或许这是一生中的唯一,许多年以后可以自豪地吹嘘曾经参加过某某某手术。   “麻醉师夏春怡。”楚韵读完最后一个名字,抬起头又扫视一眼。有人立即提出疑问:“楚医师,麻醉师你好像宣布过了。”   “那是西医麻醉,夏春怡是中医麻醉。”楚韵还没有回答,旁边参加过京都中药堂比试的一位医生立即解释一遍。提问的人才恍然大悟:“楚医师只是正宗的中西医结合,针灸麻醉登上大手术台,那就真正让中医扬眉吐气了。”   “楚医师,你好像忘记了一点。”罗丹利忽然抬起头,他在看资料也一直在听,听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令他眼前一亮。   “忘记什么了?”楚韵转脸看着罗丹林,神情很平静,她不记仇,对于罗丹林在军区大院以及在这里的敌对并不介意。罗丹林毕竟是个一流的医师,专家教授级别,对医学和社会有贡献,值得尊重一下。   “助手,如此大的手术,至少有一两个第二主刀手吧。”罗丹林也是个外科手,稍微注意一下就发现了关键问题,手术中主刀手很重要,一个防止意外的副手也同样重要,许多大手术主刀手忽然出现异常都是副手接着完成。   “我在考虑。”楚韵笑着回答,话音一落立即又引起一阵骚动,考虑的意思就是没有定下来,一般副手都是自己人,楚韵这样说给了其他人一些希望。罗丹林首先询问:“楚医师,是不是在选助手,你多考虑考虑,范围放大点,为国争光的手术,找谁都愿意干。”   为国争光只是个理由,罗丹林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想争这个助手的名额。其他人反应慢一点,但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叫起来,嚷着让楚韵考虑。龚明汉坐在一旁一直沉默,听着大家叫嚷一会,忽然高声说道:“大家静一静,让楚医师自己选择。”   是啊,嚷来嚷去有什么用,还不是看楚韵的选择,大家一起静下来,眼睛盯着楚韵。等待结果,龚明汉的脸微微扬了扬,他在年轻一代外科手里面的水平几乎和楚韵并驾齐驱,又是同学,最慎重的方法当然选他。   第八百六十五章 选择   外科手术,主刀手的技术是关键,就像厨房,材料再多,没有个好厨子也不行。楚韵无疑就是最好的那个厨子。在江南医学院学习期间就出类拔萃,到了长宁医院以后迅速成为外科室主任医师,做一个主刀手从走出学校大门到主任医师,按照正常速度需要五到十年,她短短两年就做到了,业内许多人感叹长宁医院领导的魄力之余也有点不服。恰好来了一次绝佳的机会,跨国集团铭宇的总裁叶小曼要进行心脏移植,楚韵当仁不让,手术很成功,虽然其中还有凌威的努力,但叶小曼毕竟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健康,超过了全世界所有的心脏移植手术的效果让楚韵的能力再也没有人质疑。当京都医学院挑选人才的时候,焦点自然而然集中到她身上。   在京都医学院的成绩再次证明了楚韵的能力,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了京都出名的主刀手,心思缜密是女人优越于男人的地方,当医学院接到连体婴儿收手术的时候,领导们第一个考虑的就是楚韵。没想到节外生枝,许多国内的医学院校和医疗机构纷纷提出竞争,为了表示公平,医学院只好答应,一番折腾,手术的主动权还是落到了楚韵手里。   一切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楚韵把心中想好的手术小组成员当众宣布是让大家提点意见,没想到大家的焦点集中到了助手这个焦点上,这也是她一直犹豫的事情。   “楚医师,你说句话啊,有合适人选没有,”罗丹林大声提醒楚韵:“我做过中原第一医院外科室主任,你要是缺人手我可以帮忙。”   罗丹林在医学界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中年是事业的鼎盛时期,许多医院和学校都抢着要他,他都放下面子自告奋勇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在场的纷纷叫起来:“楚医师,考虑一下我,我是医科大学毕业的,有五年工作经验。”   “楚医师,我是华东医院的,你考虑一下。”   “楚医师,我是军区医院的副院长,我们外科室主任手艺一流、、、、、、、”   大家七嘴八舌嚷了好一会,楚韵一直没有表态,那份激动劲渐渐平息,慢慢安静一点,这时候龚明汉才开口,声音不高但恰到好处,让大家听得明明白白:“我是a国医学院毕业的,专攻心脏手术,在国外做过十几例成功的心脏手术,还做过连体婴儿分离和心脏移植。现在在京都医学院深造。”   龚明汉没有要求楚韵考虑,但是他的话一出口,还在议论的几个人也立即安静下来。做过心脏移植,专攻心脏手术,京都医学院深造。这几个条件都是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如何和他竞争。手术的第一要点要确保成功,龚明汉无疑是不二人选。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楚韵还是没有表态,眼角瞄了瞄凌威,凌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楚韵柳眉微蹙,然后也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各位,助手我已经定下来了。”   四周的人没有发问,默默无声,他们都知道无法左右楚韵,还有龚明汉这样优秀得不能优秀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别人都没戏,结果呼之欲出,只等待楚韵报出龚明汉三个字。   “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楚韵侧身向后面招了招,示意李曼云过去,李曼云疑惑地站起来,靠近几步。楚韵拉着她的手,大声说道:“李曼云,京都医科大学学生。”   没有掌声和恭喜声,会议室里反而更安静,连呼吸声都停止了,紧接着就像山洪暴发,般一阵哗然,惊讶声一片,李曼云只是个学生,名不见经传,在京都都是默默无闻,即使在医科大学也不是太突出,如此重大的手术怎么可以用她做助手,简直是在开玩笑。关良首先提出疑问:“楚韵,你确定你的选择吗?”   “确定。”楚韵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关良脸色严肃:“她只是一个学生,而这个手术关系到医学院乃至全国医学界的声誉,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不用。”楚韵目光明亮,神色坚定:“我会小心,这也关系到我的前途和声誉。”   “楚师姐,我恐怕不行,你还是用别人吧。”李曼云也有点惊慌失措,她知道楚韵对自己很好,甚至于是很看重,但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提名她为助手,如此大的事情立即感到不堪重负。   “楚医师,别开玩笑,李曼云自己都说不行。”龚明汉有点忍不住了,紧紧盯着楚韵。   “谁和你开玩笑。李曼云我早就观察过,心思细密,基本功扎实。”楚韵拍了一下李曼云的肩膀,语气带着对李曼云的鼓励也为了向大家宣布:“我再说一遍,李曼云是我的助手。”   大家都明白了,这已经是定论,议论声停了下来,都在默默揣测楚韵的意思。龚明汉眉头紧皱:“楚韵,我想请教一下,我哪里不如李曼云?”   “你的学识经验技术都比李曼云好。”楚韵的回答出乎意料,把龚明汉说得很完美。完美得连龚明汉都感到惊讶:“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和罗曼将军一起提出竞争方案的原因?”   刚才罗曼将军提出的方案就是用龚明汉为主刀手,确实令人不爽,大家下意识里也以为楚韵是为了这个原因,但是,比李曼云优秀的主刀手有的是,除了龚明汉还有一大堆。这理由还是行不通。   “我来告诉你。”凌威忽然站起来,手里拿着罗曼将军提供的方案,轻声说道:“这份方案也有你的意思,一些要点和楚韵的观点相抵触,作为助手最重要的是和主刀手一致,不然有抵触不仅没有帮助,反而不利于手术。”   要是在昨天,毫不起眼的凌威说这样的话龚明汉会嗤之以鼻,刚才龙扬的话依旧在脑中回荡,没有来得及调查,但是龚明汉可以确定凌威不是平常人,说话自然要小心很多:“凌威,你说得清楚一点,意见有分歧可以调整状态,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到时候绝对服从主刀手的指挥就行。”   “就凭你,不行。”凌威摇了摇头:“你性格太傲,自以为技术和楚韵不相上下,绝对不是最好的助手。”   龚明汉瞪了一眼凌威,转脸向着楚韵:“楚医师,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凌威的说法就是我的说法。”楚韵回答很明确。龚明汉没有反对,另一位医师倒是愤愤不平地跳起来:“这个凌威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代表楚医师。”   “别说话。”罗丹林忽然伸手压了压那位医师的肩膀,大家知道他的脾气,以为他要出面说话。但是,罗丹林说了一句就坐了回去,一言不发。刚刚责问的那位医师愣了一下,他反应也很快,罗丹林这样的举动表明这个凌威似乎真的惹不起。   “凌威,凌威。”关良眯着眼,嘴里喃喃低语两句,眼睛一亮,诧异地看着凌威:“你是老院长提过的那个凌威。”   “是的。”凌威点了点头。关良笑了起来,站起身大声宣布:“好,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手术小组的成员以楚韵说的为标准。”   “老关,你也同意这李曼云为楚韵的副手。”旁边的一位专家推了推关良:“这不符合你的风格,也太不责任了吧。”   “年轻人的事,他们自己做主,我们这些老家伙该退后啦。”关良满不在意地笑着,眼睛又瞄了一眼凌威,有这个传奇人物在还有什么担心的。李曼云的技术无论怎么样,到时候不行楚韵一定会动用凌威。强强联手,无懈可击。   “走吧。”楚韵拉了一把还有点发愣的李曼云,随着大家一起离开。刚走了几步,关良忽然转身靠近过来:“对啦,楚韵,我们医学院为你准备了专门的住处,那栋小楼以后就不用回去了。”   “现在想回也回不去啊。”楚韵抬手拂了一下秀发,笑得妩媚:“那栋小楼已经烧过,要住也得整理几天。”   “不用整理,小楼今天已经参加拍卖,下午一点进行。”关良诧异地看着楚韵:“你不知道?”   “没人通知我。”楚韵一下子愣住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想起来了,你手机一直关机。”关良摆了摆手:“算啦,只是通知你一声,学校的财产,知道不知道一样。”   “在哪拍卖?”凌威站在楚韵侧面,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即焦急地询问了一句,兰教授的心血,小楼的秘密不能随着小楼一起卖了。   “商业大厦,拍卖大厅。”关良话音刚落,凌威拉着楚韵的胳膊冲出门,沿着走道走下楼梯,然后冲出办公楼。   “慢点,慢点。”楚韵跑得气喘吁吁:“我哪有你那体力,想跑死我啊。”   “好,到前面我们打的。”凌威快速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我们要保住小楼。”   第八百六十六章 谁得到了小楼   商业大厦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商业中心,地处一个城市的繁华地带,京都商业大厦也是如此,四周交通发达,车辆如织,川流不息。俄罗斯风格的顶部像一顶红帽子直指天空。在碧蓝的天空下清新大气中流露着奋进的气息。   凌威和楚韵跳下的士,沿着商业大厦门前的广场快步向门口冲去,凌威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尚心怡吗,准备钱,我要参加拍卖会。越多越好,你把现金带来吧。”   穿过大厦的几个商业区,远远看到拍卖区的大牌子,牌子下面排着几个红纸写的告示,表明几个拍卖大厅进行的拍卖,房地产在六号大厅,凌威稍着停留,很快找到了京都医学院那栋小楼的名字。   拍卖大厅左边,经理室的牌子竖立着,凌威转身走了进去。按照规矩,参加拍卖竞争的人需要预先交定金,拿到拍卖资格的牌子。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电脑上移开目光,微微抬头:“二位,有什么事?”   “我想参加这次拍卖会的竞争。”凌威语气飞快,拍卖会已经开始,他担心去迟了小楼已经卖出。   “欢迎,欢迎。”经理站起身,亲自倒一杯水,指了指沙发:“二位请做。”   “不用,你立即给我们牌子,现金马上就到。”凌威摆了摆手,语气急促。   “可是,拍卖会已经开始,而且我们要进行资格审核。”经理有点为难。你们要买什么房子,下次行不行。   “不行。”楚韵在一旁插言,伸手掏出一张证件:“经理,通融一下,这是我的中医师证,京都医学院的,不用审核了吧。”   “楚医师,久仰大名,没想到这样漂亮。”经理瞄了一眼,带着应酬的习惯语气把楚韵夸了一下。然后坐到电脑前,查了一下资料,微微愣了愣:“不好意思,楚医师,你好像住在小楼里,按照规矩,你们医学院是你拍卖方,不能参加竞争,不然会有抬价的嫌疑,使拍卖无效。”   “这个、、、、、、”凌威一下子愣住了,他原打算花点钱也要拿到竞争牌子,没想到这样的结果,没有竞争资格。   楚韵一时也有点茫然,拉了拉凌威的胳膊,轻声安慰:“我们进去瞧瞧,大不了用钱从争得产权之人的手中买回来。”   “这倒是个办法,我们进去看看再说。”凌威有点无奈,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拍卖大厅很大,足有一百多个座位,几乎坐满了人,除了竞争拍卖的人,还有许多拍卖方的主人,拍卖的都是房地产,有十几个,凌威和楚韵在后排落座,静静看着台上的拍卖师,大厅里响起拍卖师的声音:“西城区解放大街二十五号楼,一千七百万。”   “一千七百五十万。”有人高高举起牌子。   “一千七百五十万。十五号。”拍卖师重复一句。另一个人举牌:“一千八百万,十八号。”   座椅很高很宽,从后面看起来,就像一块块牌子竖着,竞拍者和拍卖方的人都隐藏在牌子后面,唯一看到的就是不断举起的竞争小红牌,听到的是拍卖师和竞争者的报价声,此起彼伏。   解放大街的房子以三千万成交,接下来是两栋居民楼,拍卖很顺利,有点枯燥无味。尚心怡提着一个大方便袋走进来,四处看了看,靠近凌威和楚韵坐下,有点气喘:“师傅,带来了。”   “多少?”凌威凑过去,压低声音。   “三千万,四百万现金,其他的是卡。”尚心怡呼吸平静了一点:“你要买什么,不够打电话给陈老板。”   “不用,我有钱,只是没有来得及取,何况也未必用得着。”凌威拍了拍手提袋,眉头微微皱了皱,目光再次转向台上的拍卖师,拍卖师的小锤落下,啪的一声脆响,又一笔交易成功。   “最后一项拍卖,京都医学院的小楼,包括院子。”拍卖师的声音不是太喜悦,不知是疲惫还是这项拍卖的价值不高,底气不足:“低价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四百五十万。”   价钱在慢慢攀升,报价都很慢,此起彼伏,有七八个人喊价,凌威目光在七八个牌子上转来转去,准备抓住最后胜利者,然后想办法把小楼买回来,按照现在的报价,就算翻倍也就六百万,再翻倍应该可以拿出来。   “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喊价再继续,价格也出乎凌威意料,同时也出乎其他人意料,拍卖师的声音提高了很多,有点兴奋。一个拍卖师如果把一件物品拍出意想不到的高价,会提高在业内的声誉,有利于事业发展。   “八百万。”这一声喊叫立即引起大家的注意,拍卖厅里响起了一阵议论声,那栋小楼本来价值不高,刚刚又发生过火灾,这样的价格有点离谱,不知是谁钱多得发烧了。可惜人整个隐藏在椅子里,只有号牌高举。   “九百万。”又一个令人吃惊的价格,第二排一个号牌举了起来。   “一千万。”八百万的那一位毫不犹豫加价,大厅里的议论声加大了一些。凌威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价钱越高拿回小楼的可能越小,。   “一千一百万。”九百万的那位跟着加价。   “一千二百万。”价钱又增高了一百万,拍卖师的声音变得洪亮起来。议论声反而越来越小,大家都看出来竞争在两个人之间进行,志在必得其中必有原因,原因是什么看热闹的不想过问,只是等待着今天这场有意思的竞争,说不定可以爆出今年拍卖会的奇迹。   “怎么搞的。”楚韵柳眉蹙了蹙,看着还在交替举起的号牌:“那栋楼值这么多钱吗?”   “小楼不值,但是其中隐藏的另一些东西价值无法估量。”凌威眼睛盯着台上的拍卖师,手指紧紧扣着椅子的把手。   “你的意思是冲着小楼的秘密而来?”楚韵满脸惊讶:“那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不多不代表没有。”凌威语气担忧,他想起了明浩的事情,既然有人在追寻小楼的图纸,那么小楼的秘密就不再是外人不知晓。   “二千万。”报价的声音也跟着价格提高,这和底价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两千二百万。”其中一位竞争者坐不住了,举着号牌,整个人也跟着跳起来,瞪着眼寻找和自己竞争的人,对手隐藏在椅子里,不想露面谁也看不到。   凌威看着眼睛有点发红举着号牌的年轻人,心中猛然收缩了一下,这个人认识,龙扬,打过几次交道,一直跟在罗曼的身边,不用问,是罗曼插手了这件事。无疑是冲着小楼的秘密,一旦得手,无论如何也难以买回来,凌威目光微微转动,把希望寄托在龙扬的竞争对手上。   “两千三百万。”另一位竞拍者声音倒是沉稳,志在必得。龙扬站到椅子上,眼睛更红,吼了一声:“两千五百万。”   “两千六百万。”对手还是不慌不忙。现场再次响起呼声,呼声中毫不掩饰那种不解和惊讶、价钱还在增加,龙扬的对手似乎也感到了吃力,微微犹豫一下:“三千万。”   十倍的价钱,现场真正高兴的恐怕只有京都医学院。龙扬的脸色也很难看,已经是极限了,他一只手的拳头紧紧攥起来,如果不是在拍卖大厅,他真想一拳头揍扁对方。自己是奉了罗曼将军的命令,志在必得,对手怎么也如此拼命,真是邪门。   “三千万,第一次,三千万第二次。”拍卖师开始大声询问:“还有没有人出价,不然就是二十八号的了。”   “三千一百万。”龙扬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价格,显得很费力。   短暂的沉默,拍卖师再次喊价,第一次,第二次,大家的目光一起盯着二十八号椅子,期待的号牌没有出现,拍卖师手中的锤高高举起准备下落。大厅右边角落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三千二百万。”   所有目光唰的一下转过去,谁也没想到最后时刻忽然杀出一匹黑马,龙扬脸色变得有点愤怒,大声叫起来:“你是什么人?这是天价,争什么。”   “你为什么要争,别废话,出价。”三千二百万的那个人冷冷回了一句,是个女子声音,凌威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人。她的反问很有力,是啊,龙扬能争别人怎么不能争。   “三千二百万,第一次,三千二百万第二次。”拍卖师的声音激动得有点嘶哑,略着停顿,等待龙扬的反应,龙扬没有动,拍卖师并没有失望,这样的结果他已经非常满足了。手中的锤举起落下:“三千二百万第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大厅里的人一起站起来离开,凌威拉了一下楚韵:“走,我们看看去,把小楼买过来。”   两个人在走道里绕了一圈,来到那个座位前,座位上空无一人,一位中年人笑着说道:“二位是找刚才那位女士吗,她已经从侧门出去了。”   凌威和楚韵相视一眼,微微苦笑,拍卖单位对客人的资料是保密的,想找到人恐怕很难了。那栋医学院的小楼,隐藏着凌威还没有解开的秘密,难道就这样失去了,凌威不甘心,可不甘心只能不甘心,没有其他办法。   第八百六十七章 刺杀上   下午的阳光透过路边树叶的缝隙照在一张苍老的脸上,深深的皱纹中布满岁月的痕迹,花白的头发在斑驳的阳光下显得丝丝苍凉。历春归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得连竞争买一栋小楼都没有完成。   “大爷爷,都怪我。”历芊芊低垂着头站在一边:“如果我再加点钱或许就能拿下那栋小楼。”   “不是你的错,我给你的上线就是三千万。”历春归缓缓摇了一下头:“就算你加价,最后那个人也会更高,调查到那个人的情况没有?”   “没有,拍卖行对于客户资料保密,我正在让历千想办法。”历芊芊恭声回答:“有线索我就行动,就是抢也要把小楼抢回来。”   “那些事还是交给历千办吧。”历春归望着街道上来去的行人,声音和缓:“你的任务还是盯着凌威,他的价值越来越大,这是块肥肉,我们吃不到也不能被别人吃了。”   “是。”历芊芊清脆地答应着,对于大爷爷布置的任务,只有这件是她高兴的,可以和凌威在一起,她甚至盼望着任务永远持续下去,大爷爷曾经提到过长生不老,这种药本来就虚无缥缈,就算凌威可以做到她也要破坏,让这种关系维持下去。   京都医学院小楼的拍卖除了参与竞争的历春归,还有另外一位竞争者,罗曼将军,他的眉头皱得比历春归还要深:“那个人是谁?”   “不清楚。”龙扬知道罗曼指的是谁,快速回答:“我已经及时调查过,拍卖行对资料保密,花了一笔钱又动用关系才找到一点线索,买家打的是一个跨国集团的旗号,可惜总裁在国外,无法探听到更详细的信息。”   “你的意思就是没有找到准确的资料。”罗曼只要结果,这样的结果令他很不满意,声音严肃冷漠。   “情况就这样。”龙扬谨慎地回答,犹豫了一下:“但是,再有几天我们可以从国外那位总裁那里得到那个人的身份资料。”   “不用费那功夫了,再过几天你以为人家还在乎保密。”罗曼将军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这件事先放下,关键是那个凌威,太碍事,你要尽快处理。”   “是。”龙扬低声回答:“凌威对于危险好像有一种敏感,类似于特种兵的感觉,我想用近身刺杀。”   “那是你的事,我不希望看到凌威再次出现在小楼里。”罗曼将军目光变得森寒,就像面对一场战争在运筹帷幄,战争无时无刻不存在,只是换了方式,就像眼前,连体婴儿手术就是双方医学界的战争,小楼的秘密和背后的价值也是一种战争。在这两个战争中他看到了凌威,就像一个横在他面前的碉堡,他无法容忍,如鲠在喉,必须拔除。   、、、、、、、、、、、、、、、、、、、、、、、、、、、、、、、、、、、、、、、、、、、、、晚霞铺洒在校园里,金黄中透露着淡淡的艳红,凌威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医学院的那个小院和那栋小楼,许多工人在进出忙碌着。他没想到买下小楼的人行动会这么快,刚买下小楼一个多小时就开始有工人入驻,行动迅速的同时也揭示了一个事实,就是早有准备,小楼拍卖志在必得,和其他竞争者一样,凌威第一时间打听那个神秘购买者的身份,一无所获,和医学院交涉也毫无意义,十倍的价格,医学院没有哪位领导敢反悔。楚韵忙着手术的事情,为凌威安排个住处就匆匆离开。只留下凌威有点无聊失落地在校园里漫步。   一位穿着笔挺的中年人站在小院外指手画脚指挥着工人做事,有点灰尘溅起他立即避让,看得出是个有地位的领导。凌威轻步走过去:“请问,这里要拆除吗?”   “拆除?谁告诉你要拆除。”中年人瞄了一眼,没有搭理凌威,继续挥着手:“快点,快点,把里面清理干净。”   凌威微微松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小楼卖出后就被立即拆除重建,听中年人的话并无拆除的意思。但是,拆除重建是大家认为最合理的揣测,这栋小楼毫无历史意义,更谈不上历史价值,三千万简直是个笑话,最靠谱的就是拆除建一个什么商业区医院之类长远考虑可以赚钱的建筑。   走进小院并没有人阻拦,刚烧过的地方,也没几个人像凌威一样有兴趣闲逛,二楼有许多工人在清丽烧糊的墙壁,一位脸上布满黑灰的小伙子大声叫着:“队长,图纸是表明怎么装修。”   “我都没看过什么图纸。”旁边一个戴着安全帽仰脸清丽天花板的人高声回答:“上面吩咐了就按原来的样子装修,你们仔细看一看原来的涂料和地板的材质,这活容易,价钱高,不知老板要干什么。”   “队长,你管他干什么的,有钱赚就行,听说买下这栋小楼就用了三千多万,人家还在乎这点钱吗…”   “那倒是。”队长哈哈笑起来:“大家加点力,今晚我请你们唱歌跳舞。”   “有妞吗。”有人起哄,放肆地笑着。队长笑着骂起来;“你他妈就知道女人,就你那身体,喝酒玩女人明天还能干活吗。”   又一阵放肆地调笑声,凌威也微笑起来,摇了摇头,这是一群活得真实的人,没有理由指责他们什么。   离开医学院,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凌威感到一阵郁闷,回到京都的目的就是在那栋小楼上,秘密还没有解开,小楼已经易主,自己接下来干什么,夜幕拉开,城市的生活进入多姿多彩,琳琅满目的商品伴着逛街游客的笑声,霓虹灯闪耀着,让舞厅酒吧流出的音乐都显得梦幻,有点寒意的风也显得温和起来。一股酒香从街边传来,凌威忽然感觉想喝两杯。停下脚步,侧脸,那是一个酒吧,不知哪位酒鬼把酒泼在了门外。   抬脚踏上酒吧的台阶,一个人从凌威侧面快步走过,刚到门口愣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凌威:“我们好像见过。”   “你是、、、、、、”凌威快速思索着,他的记忆力很好,这个人确实似曾相识,不是太清晰,就像喝醉酒看到的一样,想起醉酒,凌威想到了那天和京都四少拼酒的事情,也是唯一一次自己喝得有点醉的时候,当时和黄思雨离开酒楼路过一条偏僻的街道,在一个菜市场门口遭到人拦截追杀,好像有一个帮忙,昏黄的灯光,迷醉的双眼,但凌威依旧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不太清楚,但也可以肯定就是眼前这个人。他错愕之后笑了起来:“你是那天帮助我们的人,我还没有谢谢你。”   “我恰好路过,举手之劳,谢就不用了,你请我喝两杯就行。”那人笑得很温和,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身休闲服干净利索,向着凌威伸出手:“周立,来京都旅游。”   “我叫凌威,我们进去边喝边聊。”凌威客气地和对方握了握手,感觉手指很长很有力。   酒吧的灯光明灭不定,前面的舞台上一位歌手在声嘶力竭地唱着歌,有许多人在跳着舞,还有半边比较安静,都是在喝酒的人,一动一静就像两个世界,矛盾又相互交融,凌威对唱歌跳舞没兴趣,在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两杯鸡尾酒和一些点心,陪着周立边和边闲聊,反正现在没什么要紧事,难得悠闲,周立不断讲着一些旅游的趣闻,凌威也没什么兴趣,随口敷衍,目光绕来绕去,四处游离,有一群人进来,都是年轻男女趴在吧台上看调酒师调酒,偶尔来上一杯。在吧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灯光闪烁之下凌威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冷峻傲气,正盯着这边。   龙扬,凌威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下意思活动一下手腕,缓解心中的警觉。周立似乎也发现了龙扬的目光中透露着不善,低声说道:“那个人好像一直在注意你。”   “有点小过节。”凌威轻轻回答了一句,目光继续巡视,凭直觉,他发现另外几张桌子上有几个年轻人也在有意无意看着这边,显然和龙扬有关。   “不要紧吧。”周立关心地看着凌威:“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喝酒。”   “不用,应该不要紧。”凌威摇了摇头,对方既然找上自己,想躲也躲不过,他只是奇怪自己是偶然走进这个酒吧的,龙扬怎么这么快就布置好了人手,巧合吧。或许是自己多虑了,无需太紧张。   “那就不管他们,咱哥两干一杯。”周立端起酒杯,和凌威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凌威笑了笑,一边喝酒一边继续看着龙扬,龙扬也不闪避,挥了挥手,其他几张桌子上的人开始站起来,移动脚步,有围拢过来的架势。凌威手指紧紧捏着酒杯,一边等待一边快速考虑对策。他丝毫没有注意身边的周立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当然就算注意他也会认为周立是要帮忙,绝对不会想到周立的目光已经转向他,下一刻就要把匕首扎进他的身体。   第八百六十八章 刺杀下   龙扬是特别行动部队出生,每一次战斗都经过精密的部署,凌威和周立踏上台阶寒暄的时候就调集好了人手,凌威进入酒吧落座他的人也迅速到位。刺杀,最好是不动神色,他故意显露实力只有一个,让暗中的人更容易得手。凌威对与身边的危险有种敏锐的直觉,而且身手厉害,一旦警觉不一定有把握能拿下。   周立是龙扬最好的一步棋,几天前就和凌威认识,凌威自然不会认为他和龙扬有什么联系,反而会有一种信任感。龙扬等人开始行动,凌威的注意力和警觉会全部被吸引过去,周立忽然发难就轻而易举,得手后龙扬等人掩护着周立离开,计划天衣无缝。   凌威面对龙扬等人,周立盯着凌威的后背,计算着距离和速度,按照自己接受训练的程度,无论什么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距离内逃脱他的搏击,他的光移向凌威后背的左上方,那是心脏的位置,杀人,必须找到关键部位,这一点他丝毫不亚于一流外科医师,可以计算出心脏的位置甚至两根肋骨之间的缝隙,只要出手,刀就会沿着缝隙而入,扎中心脏,让对方第一时间失去抵抗力,迅速死亡。   凌威的目光主要定在龙扬的身上,龙扬是指挥者,其他人听他的号令,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至关重要,其他人用余光观察就行了。余光除了观察到那些人之外凌威还观察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和门之间没有龙扬的人,一抬脚就可以冲出去,难道龙扬故意让自己逃跑,还是外面有人堵截,都不想,那么就是有绝对的把握拿下自己。   后背传来一阵寒意,是凌威的警觉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凌威猛然转身,看到周立有点慌张的脸。见到凌威转身,周立已经把手中的刀收了起来,不过有点仓促,脸色很不自然,勉强地笑了笑:“好像有不少人向这边过来。”   “不要紧,我可以报警。”凌威有点疑惑地看着周立,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他倒不是真的要报警,只是试探一下。   “不用报警,他们都坐回去了。”周立伸手按住凌威的手机,凌威转身看了看,果然,龙扬等人已经回到各自的位置继续喝酒,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凌威稍着思索,立即发现了问题所在,龙扬根本不可能在酒吧明目张胆杀人,刚才的举动只是为了谁制造机会,也不是被自己打手机报警吓了回去。最关键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周立。论距离动手最得力的就是周立,而且刚才也感觉到后背传来的不安,经历过几次生死,凌威再也不是那么单纯,不会天真到周立帮助过一次就毫不怀疑。   “来,我们继续喝酒。”凌威向着周立笑了笑,举起酒杯。周立回应了一声:“喝,喝。”   “等一下。”凌威举起的酒杯忽然放下,看着周立的脸:“你感冒了吗,脸色有点虚白。”   “没有,可能是灯光映照的原因。”周立毕竟经过特殊训练,脸色平静下来,说话也自然流畅。   “我帮你把一下脉。”凌威伸手搭在周立的手腕上,略微感觉一下,周立的脉搏中流露出紧张的情绪,脸色可以掩饰,心中那种激动的情绪影响气血,想平复不是短暂就可以做到的,当然,感觉到那种情绪需要极高的诊脉技术,而凌威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揣测,凌威笑得更灿烂,松开手:“你确实没什么毛病,继续喝酒。”   酒杯再次端起,吧台边忽然响起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你们这叫什么酒,好好的美酒调出来却越来越差,还不如原来的纯美。”   “姑娘,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调酒师了。”领班的上前轻声解释。说话的姑娘一点不买账,大声叫道:“这还是最好的,我来调给你们看看。”   说完,一位姑娘走到吧台里面,拿起酒瓶开始摇晃起来,动作娴熟,领班原本想阻拦,看着她的手法立即停了下来,一个,两个,三个,酒瓶在姑娘身边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论调出来的酒怎么样,就凭这份功夫就值得喝彩,吧台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掌声。   凌威看着姑娘扭动的身姿,飘动的长发,站起身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小雪,给我来一杯火烧连营。”   “凌大哥。”姑娘笑得很悦耳,动作丝毫没有停顿:“马上就好。”   凌威倚在吧台上,看着小雪心中一阵温暖,自己到京都瞒不过陈雨轩,小雪一定会来,一点不奇怪。经历过鬼谷的事件,小雪和自己有种很微妙的关系,比兄妹还要亲切,是凌威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酒很快调好,小雪把第一杯放到凌威面前,咯咯娇笑:“给你。凌大哥,火烧连营。”   凌威不好酒,,但非常喜欢小雪调的酒,在建宁的时候经常到小雪工作的酒吧喝上几杯,火烧连营就是小雪的独创,也适合小雪的性格,入口棉香像小雪的外表,后经劲十足,从嘴到喉咙到胃甚至到小腹一路**辣,像小雪泼辣的一面,连续的刺激让那个人热血沸腾,凌威给这种鸡尾酒起了个名字叫火烧连营,。   “给我来一杯,给我也来一杯。”旁边的人纷纷叫起来,火烧连营听名字就刺激,喜欢喝酒的人自然迫不及待。   凌威站在吧台边细细品尝着鸡尾酒,旁边一位有点心急,端起酒喝了一大口,脸上先陶醉了一下,旋即一脸痛苦,伸了伸舌头,哇的一声叫起来,小雪咯咯娇笑:“这酒慢慢品才有味道,太猴急了吧。”   旁边的人跟着笑起来,拿到酒的品了品,啧啧称赞。酒吧的经理从人群后面挤过来,和调酒师嘀咕了几句,靠近小雪,低声商量:“姑娘在哪高就。”   “我路过。”小雪摆弄着手中的酒瓶,随口回答。   “有没有可能到我这里上班。”经理有点急迫,还没有了解底细直接提出邀请。他一直苦恼没有好的调酒师,机会当然不想放过,虽然鲁莽也想试一试。   “可以啊。”小雪出乎经理意料地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我不一定什么时候上班,。”   “这个可以商量,只要经常来就行,工资除了基本的另外提成。”经理脸上露出兴奋,只要调配出好酒,就算每天一两个小时也能吸引住顾客,有时候反而会因为时间短的原因客人提前等待,不会影响生意,反而增加知名度。   “成交。”小雪伸手在在经理的手上拍了一下,豪爽地挥挥手:“今天算我免费为你们工作。”   可能好久没有调酒的缘故,小雪有点手痒,一口气工作了一个多小时才罢手,端着一杯酒来到凌威和周立的桌子边,一边和凌威说笑一边喝。   龙扬等人并没有其他行动,凌威看着周立不动声色,笑了笑:“今天差不多了,下次再喝。”   “你住哪?”周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不远,步行穿过前面的巷子就到了。”凌威仰脸把杯中的一点酒喝干,站起身,拉了一把小雪:“走吧。”   “等一下。”周立也站起身:“刚好,我也住在那边的旅馆,顺路。”   结完帐走出酒吧,风吹着火辣辣的脸上,显得很清凉,凌威忽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轻轻哼起了歌,周立并肩走在一旁,轻声说笑着,小雪微微落在后面,在路边小摊子上买了点五香蚕豆,一边走一边吃着,可以听到嘎崩嘎崩的声音。   向前几十米,凌威转身离开大街,进入一条小巷,旁边的等很远才有一盏,小巷里光线显得昏暗起来,脚下不时出现几个水洼,周立闪避着微微落后一点,跟在凌威身后,眼睛向后瞥了瞥,小雪在后面一点,悠闲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对于一位特种兵来说,娇弱的姑娘可以忽略不计,要对付的是凌威,龙扬嘱咐过他,凌威不可轻视。不可轻视的意思就是要格外小心,没有绝对把握不能出手,所以在酒吧他没有轻举妄动。   距离一米多,在凌威正后方,只要出手,两秒钟就能刺进要害,凌威就算转身也来不及。周立计算妥当,深呼吸一下,缓缓抽出短刀,放在前面用身体挡着不让小雪发现,向前冲出,直奔凌威的后背。   这是个完美的刺杀,至少周立认为如此。但是,就在他靠近凌威的时候,身后的小雪忽然一个纵身扑过来,速度极快,一伸手就抓住了周立握着短刀的手。周立立即扭身挥手,打算甩开小雪。手腕上忽然一阵剧痛,小雪的手指竟然如同钢铁般,紧接着周立听到咔嚓一声,手中的短刀撒手扔到地面上,小雪松开手,他的那手臂已经耷拉着,短短几秒钟,小雪就折断了周立的手腕。周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动作丝毫没有停留,双脚腾空向小雪面门连环踢出。小雪举起手臂硬挡几下,五指张开,用力插进周立的小腿,顺手一拉,一声惨叫,周立摔倒在一边,看着自己血淋淋被撕下一块肉的小腿,满脸惊恐。   手如利刃,这哪是人,分明是妖怪,周立斗志全无,眼睛死死盯着小雪。小雪吧血淋淋的手在周立身上擦了擦,淡淡笑了笑,笑得很温和,但是在周立眼里就像恶魔。   凌威转过身来,看着周立摇了摇头:“你们太低估别人的智商了,告诉龙扬,如果再打我的主意,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罗曼和历家的联手   龙扬杀过人,也见过杀人,血腥的场面见过很多,几乎已经麻木,他是特战队出身,生来就是为了战斗,而战斗就避免不了屠杀,杀人对于他来说和杀一只鸡没什么两样。   但是,他看到周立腿上的伤口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得慌,还有一点恐惧的呕吐感,伤口血淋淋的,让他难过的不是血淋淋本身,而是伤口竟然是被一位貌美的姑娘用手活生生撕下来的。这不能用残忍来形容,而是妖异,让他想起聊斋志异中的女鬼或女妖。   “你确定是没有任何凶器。”龙扬疑惑地看着周立那张已经苍白的脸。   “我看得很清楚,五根手指张开,一下子插进小腿,然后用力一拉。”周立眼中露出惊惧的光芒。无论是谁看着自己的肉被别人活生生撕下来都会感到严重的恐惧。   “你的手腕也是被空手扭断的?”   “是的。”   龙扬思索了一下,挥了挥手:“你快点去包扎一下,马上安排人送你回国。”   “我不会去,一定要报仇。”周立满脸不甘。   “你凭什么报仇,好手好脚还斗不过一个姑娘。”龙扬不悦地哼了一声:“别留在这替我丢人现眼,罗曼将军那里我还要替你解释。”   周立不再言语,被抬了出去,龙扬看着担架有一种挫败感,最近两年在西方几个国家执行任务他从没有失过手,刚到中国就受了两次挫折,第一次在军区大院对付卫光华被凌威出手阻拦,这次暗中刺杀竟然连凌威都没有出手,挫败在一位小姑娘手上。愤愤不甘的同时他心中也警觉起来,罗曼将军说得不错,凌威并不好对付,看起来温和普通,警觉性极高,今天的事他似乎没怎么主意,可细细一想,他早就知道周立动不了他,任由那位姑娘收拾。   “队长,将军让你过去回话。”门外一位手下轻声汇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人也不敢大声嚷嚷。   “我马上去。”龙扬随口答应,换了一身笔挺的西服。罗曼将军喜欢看到下属精神百倍,无论遇到什么事龙扬见这位将军都要打扮得神采奕奕。   罗曼将军下榻的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贵宾楼,一栋独立的小楼,四周小桥流水,绿树环绕,就像一个江南园林,这在北方是极其少见的,站在小楼门前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前。龙扬欣赏感叹羡慕之余还有点向往,自己和许多人都在拼命,将军却在享受,可是没有人有资格责备将军,这是他无数功劳累积成的成果,也是用血肉拼出来的。   鹅卵石小道不宽,龙扬大步踏上去的时候旁边一位姑娘恰好也低着头冲上来,脚步也是很匆忙,两个人碰了一下,龙扬是特种兵出身,绝对不允许陌生人忽然靠近,下意抬手推了一把。姑娘低着头没有防备,被龙扬推在肩头,身体摇晃着侧向旁边的花丛,同时惊叫一声。   龙扬扭过脸,见是一位年轻姑娘,急忙跨进一步,伸手抓住姑娘的胳膊:“不好意思。”“什么不好意思。”姑娘转身看着他,瞪大双眼:“好好的走路,你推我干嘛。”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忽然也走这条小路。”龙扬温和地道歉。   “我怎么就不能走这条路,是你家的啊。”姑娘得理不饶人地叉着腰,瞪着眼。   “你也是进这栋贵宾楼的吗?”龙扬忽然想起这是罗曼将军住的地方,对方既然来这里就和将军有点关系,说话小心了几分。   “当然,不然闲着没事和你闹着玩啊。”姑娘甩了甩披肩的秀发,忘了一眼小楼第二层窗户,不再理会龙扬,迈开脚步快速向里面走去。龙扬跟在后面,看着姑娘苗条的身姿,扭动的细腰,想着刚才嗔怒的脸颊,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姑娘一直在龙扬的前面,穿过一楼的厅堂,踏上楼梯,然后沿着二楼的走道直接走进会客厅,竟然和龙扬要去的同一个地方,龙扬毫不停留地跟了进去。   会客厅里已经有两个人,罗曼将军和另外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相对而坐,那位姑娘站在老人身边。见到龙扬,罗曼将军笑着指了指老人:“我来介绍一下,我在a国就认识的老朋友,历春归,这位是他的孙女。”   “我叫历芊芊。”姑娘笑得很甜,可龙扬总觉得笑容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说不出来。他也礼貌地笑了笑:“我叫龙扬。”   没有太多的寒暄,罗曼将军直视着龙扬:“听说行动又失败了。““是。”龙扬恭声回答,听到又字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罗曼将军是在提醒他失误不止一次了,不能再有。   “具体说一下,什么原因。”罗曼将军手指捏着茶杯,微微用力,要不是有客人他早就发火了,只是把心中的不悦转移到茶杯上。   “这个、、、、、、”龙扬瞄了一眼历春归和历芊芊,欲言又止。   “说,没事。”罗曼皱了一下眉:“我们的利益一致。”   “我们在酒吧遇到凌威,几个人吸引注意力,但是周立没有得手。”龙扬快速说道:“我们没有在酒吧动手,当时还有一位小姑娘跟着,周立自己估计没问题,他就跟着凌威进入小巷,等我们接到周立的信号冲进去,只见周立躺在地上,手腕骨折,小腿上被撕下一块肉。”   “撕下一块肉什么意思?”罗曼不解地看着龙扬。   “就是被那位姑娘用手撕了下来,而且徒手折断了周立的手腕…”龙扬一边说一边瞥了瞥历芊芊,按照常理听到用手撕任何一位姑娘都会惊讶甚至害怕。可是,他从历芊芊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姑娘正望着窗外,神色平静。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周立是经过特训的人,谁有这么大把握抬手折断手腕,撕下一块肉。”罗曼将军身经百战,这样的事还是第一回听说,更不用说亲眼见过了。他把疑惑的目光转向历春归,历春归笑了笑,没有说话,历芊芊忽然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淡淡说道:“不奇怪,那姑娘叫小雪,手指上功夫非常厉害,据说是一种药水泡过的,已经失传。她好像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龙扬有点惊讶,那个姑娘的底细历芊芊随口说来,清清楚楚。   “和我算是朋友,凌威也是、”历芊芊笑了笑,调侃地望着龙扬。   “你们是朋友,可是我们是为了对付他。”龙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不矛盾,各取所需。”罗曼将军笑着说道:“那栋小楼最大的秘密是结构图,拍卖会上我不知道历老先生也参加竞拍,双方抬价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现在小楼被别人抢走,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历芊芊盯住凌威,我们在外围行动,找到结构图相互分享。”   “我不需要别人配合,除掉凌威有信心。”龙扬用了摇了一下头,失败两次已经是耻辱,他要把颜面找回来。   “凌威暂时留着,当务之急是连体婴儿分离手术的事情,龚明汉一定要进入手术。”罗曼将军手指在桌上敲打一下,这是下定决心志在必得的动作。   “手术小组的成员已经定了下来,要进去恐怕很难。”龙扬语气犹豫,杀人放火他可以,计谋他不是强项。连体婴儿的事是卫生部决定的,谁也难以改变。   “手术小组的成员已经定下来,假如到时候忽然有人缺席或发生意外,是不是就要找个替补,而龚明汉的医术是最好的替补。”罗曼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什么意外?”龙扬摇了摇头,还有一两天就要进行手术,小组成员全封闭研究,制造意外的机会也没有。   “历老先生应该知道有什么意外。”罗曼将军转过脸,笑望着历春归。历春归也笑了笑,拿出一个小瓷瓶:“把这个让楚韵服下,二十小时起效,人会有头昏的表现,查不出任何不妥,头昏一个小时就过去了。不会留下痕迹。”   手术过程中,不要说一个小时的头昏,就是十分钟也不行,楚韵只能退出,可是谁能让楚韵服药。龙扬瞥了一眼历春归手中的药瓶,看了看历春归又看了看罗曼将军。   “龚明汉会有办法。”罗曼将军笑了笑,伸手接过小瓷瓶交给龙扬,又转过脸:“历老先生,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凌威也是个替补人选,你务必拖住他。”   “这个没问题,就交给我孙女处理。”历春归一口答应下来。他提供药,罗曼将军负责下手,这样两个人就拴在了一起,合作才有诚意。   事情已经定下来,相互寒暄客套几句,历春归带着历芊芊告辞,离开贵宾楼不远,历芊芊忍不住疑惑,停下脚步看着历春归:“大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联手?”   “利益一致,关键是罗曼这个老狐狸在别的地方还有个可以试验的建筑,和这栋小楼一样,就是没有结构图。”。   “这样也好,他们至少暂时不会对凌威下手。”历芊芊微微点头,试验她不关心,关心的是凌威的安危。   “你错了,他们不会放过凌威,只是迟早问题,这次连体婴儿手术如果凌威插手,就是他的死期。”   第八百七十章 迷药   小雪的出现让凌威心情愉快了很多,这个世上如果说有最值得放心的人,小雪就是凌威生命中的一个,如果让小雪为凌威去死,她会毫不犹豫,当然凌威也不会让小雪去死,只是和小雪逛了逛街,缓解一下心情。北方的深秋带着一点清冷萧杀,落叶随风飞舞在空中,不像江南秋天那样温润,而是一份灵动。令人心情畅然。   京都保和堂凌威去过两三次,主要是陪着小雪,小雪没什么亲人,凌威是保和堂的支柱,保和堂在她心里也就成了一个家,在建宁她和尚心怡很熟,难得在京都再次碰面,自然要亲热一番,每次去都是说不完的话,把凌威扔在一边。凌威的身份在保和堂虽然没有公开,但主要的几位医师都是心知肚明,对他毕恭毕敬,其他人自然跟着客气,闹得比在建宁保和堂还不自然,偶尔有疑难一群人解决不了的尚心怡会请教凌威,但也没有多少,店里夏春怡被楚韵抽调走了,但有她的父亲夏老先生等人,还有吕布青和楚韵,难倒他们的病本来就不多。事实上病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常见的毛病,要天天翻花样就是神医也得累死。   医学院的小楼卖出去了,临时的住处凌威极少呆,两天基本都在外,军区以黄老爷子为首的几位老人要找凌威就派人到保和堂打探,那帮老家伙都是国家医疗,没什么大病,凌威也懒得惹事,尽量躲着。   那栋小楼在紧锣密鼓地装修者,院门已经换成了朱红色,虽然不大也显得豪华气派,墙头上加了一圈防盗的钢丝网,让来去的人议论纷纷,更增加了小楼主人的神秘感,凌威打听过几次,装修的工人依旧一无所知,让他无从下手,黄思羽那边传来消息,说小楼主人的身份还没查清楚,登记的那家公司老总在国外,说不清楚也可能是故意不说,着急也没有用,凌威干脆和小雪一起把他记忆中的大街小巷逛了一遍,变化很大,心中感慨了一番。小雪和凌威的感觉完全不同,她一直在南方,第一次来这里,京都的风光虽然没有江南那么绚丽多彩,那种清爽干净大气的氛围也让她喜爱,尤其是医学院附近几条还没有拆除的老式街道上布满的小吃,让她垂涎欲滴,凌威就陪着她这家吃到那家,一直吃遍了几条街,走出最后一家小吃店,望着天空不太刺眼的太阳,小雪咂了咂嘴,意犹未尽:“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吃吗?”   “已经够多的了,小时候我记忆里的你都吃遍了。”凌威心情也格外愉快,这两天似乎又过了一遍童年,小雪就像两小无猜的伙伴,在身前身后留下很多笑声。   “江南小吃也很多,但味道偏淡,没有这里的味重,辣得够味。”小雪吸了一口气,嘴里的麻辣味还有点刺刺的清凉感。   “还有更够味的,你吃不吃。”身边传来一个脆亮的声音,两个人同时转身,一位姑娘身穿乳黄色休闲服站在一旁,巧笑嫣然。小雪眨了眨眼:“历芊芊,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大哥没有告诉你吗,我早就来了。”历芊芊瞥了一下凌威,眼角带笑。   “这两天比较忙,忘记了。”凌威淡淡笑了笑,他对历芊芊有种警惕,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刚到京都就把小楼烧了。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你忙什么,忙逛街?”历芊芊晃了晃脑袋,把目光从凌威身上转向小雪:“那边有一家新开的新疆风味小吃店,里面的牛羊肉烧得可好了,这几天我都在那边吃。”   “在哪?我们现在就过去。”小雪吃上了瘾,神情兴奋地拉着历芊芊的手摇晃着。   “小雪,不是刚吃过吗,改天再去吃。”凌威总觉得历芊芊今天出现有点反常,听刚才的话似乎一直在跟着自己和小雪,不管她要干什么,离远点最好。   “再吃点,没问题。”小雪正是馋意大动,哪能听凌威的话,反而劝说起凌威来:“凌大哥,你也陪我去坐坐吧。”   “一起去,那里有正宗的马奶酒。”历芊芊抬手拂了一下刘海,挑衅地望着凌威:“你还担心我把你们吃了啊。”   “谁怕你啊,去就去,不就吃饭吗,我请客。”凌威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既然历芊芊坚持,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干什么。他从来没有和别人争斗的意思,但既然来了就试试,就像在酒吧遇到龙扬等人一样,见机行事。   历芊芊说的地方很近,过了一条街就到了,是个刚刚开业的店,门口还摆着花篮,招牌也很简单,老新疆,三个字把特色完全展示出来。已经过了中午用餐时间,客人却依旧很多,来来往往。跑堂的年轻人戴着新疆特有的帽子,见到历芊芊弯腰点头招呼:“历姑娘,楼上请。”   二楼一个小房间,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墙角一盘花,窗户上有新疆风光的窗帘,显得干净利落,地方虽小却有大草原的空旷感觉。牛羊肉烧得确实不错,红烧,清炖爆炒,香味扑鼻却没有羊肉的那种腥味,小雪迫不及待地伸筷品尝,凌威也食欲大动,明明和小雪刚刚吃过东西忽然感觉又有点饿。   “尝尝这个,辣。”历芊芊用筷子点了点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一道菜,菜上面一层干辣椒一片艳红。   “我就喜欢辣。”小雪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嘻哈着:“不错,够劲。”   “有肉也要有酒。”历芊芊大声叫道:“服务员,红酒。”   酒色艳红,味道还不错,算是上好的红酒,凌威刚喝了一口历芊芊忽然伸手拦住他:“我差点忘了,他们这里有专门男人喝的马奶酒,给你来一点。”   说完,历芊芊向门外喊了两声,然后站起来:“这家店就是这点不好,服务慢,我自己去拿。”   历芊芊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返回,手里端着一大杯乳白色的东西,恭敬地放在凌威面前:“凌医师,请。”,凌威端起来喝一口,味道有点腥,但后味很不错,眯着眼慢慢品尝起来。历芊芊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凌威:“怎么样?”   “很好。”凌威随口回答,忽然看到历芊芊眼中光芒一闪,心中微微动了动,再次细心品尝,刚才是品酒,现在却是当着药物来品尝。立即分辨出酒里面的东西,有粮食,马奶,发酵出的酒精,还有一种青草的味道。另外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引起了注意,很淡的味道,如果单独服用会引起疑问,隐藏在味道很浓的马奶酒里除了凌威这样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即使能分辨,要不留心也不会注意,要不是刚才历芊芊眼神有点奇怪他也会放过去,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凌威这样对药物极度敏感,懂得神农尝百草技术的人身上下药。   “多喝点,多喝点。”历芊芊笑着催促,夹起一块牛肉递到凌威面前。凌微笑着吃完肉,肉的味道狠辣,可以掩盖药的味道,凌威更加明白历芊芊的目的。他很随意地又喝了一口,他刚才已经感觉到那种药不是剧毒,妨碍不大,想具体尝尝历芊芊究竟什么目的。这一口喝得很多,感觉到药物的明显流动和对神经的作用,是麻药,至多令人昏睡,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大杯马奶酒下肚,凌威除了感觉微微有点晕,倒也没什么,不知道历芊芊的药量下得这么这样轻,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他用力摇了摇头,脑袋清醒了不少,笑着说道:“这就劲还挺大。”   “喝杯橙汁,解解酒。”历芊芊伸手拿过一瓶橙汁,打开,给凌威倒上一杯,忽然想起什么:“不好意思,凌大哥,我手机没电了,你借我用一下。”   “拿去吧。”凌威掏出手机随手扔过去,也没什么秘密,尽管打他也不害怕。看着历芊芊拿着手机出去,凌威凑近小雪,低声说道:“假如我昏睡不醒就把我衣兜里的两颗药喂下去,不要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小雪正吃得高兴,诧异地看着凌威,眨了眨眼。   “喝醉酒丢人,还是马奶酒。”凌威没时间解释,随便编了个理由,他知道小雪很听话,会照着他的意思做,其中的关键他也不能说,要是小雪知道历芊芊下药,一定会拼命,何况,也只是迷药,凌威还要看看历芊芊的目的。   历芊芊拿着手机站在走道上,一边打开一边透过门缝瞥着房间,看着凌威把橙汁喝下去,收起手机,潇洒地挥了挥手,漫步走回房间,端起红酒向小雪扬了扬:“来,我们继续喝。”   “喝。”小雪爽快地端杯一饮而尽,刚要吃菜,旁边的凌威缓缓趴在了桌子上,她立即瞪大眼,诧异地叫道:“不会吧,这么快。”   “我说过这是男人喝的酒,够劲。”历芊芊笑着说道:“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送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喝。”   第八百七十一章 手术前   “合谷,风府,云门,曲池。”   随着楚韵的声音响起,夏春怡小心地把极其细微的钢针扎进人体模型里,人体模型连接着一个仪器,只要准确扎中穴位就会响一下,接连四声嘀嗒。楚韵微微点头:“不错,准确率百分之百,这两天训练很有效,不过婴幼儿身体极其弱,经脉细微,穴位也只有一点点,还需要格外小心。”   “明白。”夏春怡轻声答应,脸色严肃认真。这次手术很重要,让她参加是楚韵对她的信任,麻醉也是手术的关键之一,她不敢有丝毫马虎,另外这也是中医针灸技术第一次进入一流的大型手术,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个人,还代表整个中医针灸,也可以说代表整个中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有无数媒体关注着她。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不停练习要进行针灸麻醉的几个穴位,连体婴儿很弱小,特意选用最细小的钢针,相对而言,针灸难度加大了很多。经过训练准确率没问题,但麻醉效果还是要到临床才能清楚,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有丝毫大意。   看着夏春怡继续练习针灸,楚韵把目光转向一旁研究手术的李曼云,小姑娘的神色比夏春怡还要凝重,手指捏着锋利的手术刀,细心地把连在一起的两块薄膜分开,没有丝毫破损,然后抬起头,脸色稍微轻松一点:“楚师姐,可以了吧?”   “别问我,你要把自己当作主刀手,每个步骤和意外事件的应急掌握了没有?”楚韵一边问一边看着李曼云细长匀称的手,这双稳健的手是外科医生最基本的东西。   “全部掌握了,每一步针对的训练也进行了好多次。”李曼云快速回答:“不过我观察了图片,那两个连体婴儿心脏连接处有一点公用,可能要损伤一个的心肌。”   “你观察得不错,这也是这次手术迟迟没有进行的关键。”楚韵柳眉微蹙,微微点头:“心脏有公用部分,方案有两种,一种保全一个,另一种公用的心肌一分为二,都有可能保住性命,也都有可能死。”   “这样岂不是很危险。”李曼云瞪着眼,有点担忧。   “手术本身就有风险,尤其是这次手术,不然怎么会作为国家之间的竞争。”楚韵笑了笑:“虽然是大手术,我们也要有平常心,充分考虑每一个方面,包括死亡。”   平常心使许多事情成败的关键,但也不容易做到,没有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心脏一般人都做不到,就像战场,能够坦然面对运筹帷幄的就是将军,从小兵到将军要有一个经历生死的过程,就是训练出一颗处变不惊的平常心。楚韵进行过无数大小手术,面对每一位病人的生死都能够泰然处之,李曼云和夏春怡却没那么淡定,相互看了看,脸色还是很凝重。   “今天训练就到这,我们放松一下,明天手术之前不要再想有关的事。”楚韵挥了一下手:“姑娘们,唱歌还是跳舞。”   夏春怡和李曼云相互又看了看,还没有确定下来,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我看还是先吃一顿,我请客。”   楚韵转脸,龚明汉微笑着站立在房间门口,楚韵对他没什么好感,原以为没有选上手术小组成员龚明汉会不高兴,接连两天没有出现,今天忽然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眼前,有点意外。毕竟是同学又是比较好的同事,而且主动请客,楚韵当然不好拒绝,笑着说道:“龚医师请客,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家一起去。”   “不用客气,请到几位美女是我的荣幸。”龚明汉笑得很灿烂,这次没有进入手术小组,对他可能也算一种打击,傲气减轻了很多,可是楚韵总觉得他的笑很不自然。   富豪大酒店确实是富豪们进的地方,腥红的地毯,金黄色吊灯,看起来富丽堂皇,迎宾小姐都是魔鬼身材,丝绸旗袍,腰肢扭动间春色忽隐忽现。楚韵有条件但很少享受,夏春怡整天忙着中药堂的事,基本不涉足大酒店,李曼云生活条件有限,更没有来过高档豪华的酒楼,三个人微微有点不适应。   “请吧。”龚明汉看着微微有点拘谨的夏春怡和李曼云,笑得很得意,金钱有时候是个好东西,要想实施自己的计划就要把几个人先镇住,这样的场合对方一定会认为自己向楚韵献殷勤。将来发生什么事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另外,取得几个人好感,等到手术的时候出现意外,李曼云和夏春怡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他。   二楼雅间温暖如春,桌上还有一束盛开的鲜花,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李曼云夸张地叫起来:“好温馨浪漫,这应该是二人世界,我们两是不是多余。”   “别废话,吃就吃,不吃就离开。”楚韵半真半假地瞪了李曼云一眼,表示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李曼云立即住口,拉了一下夏春怡,两个人轻轻落座,楚韵和龚明汉可以说是她们两的老师级别,心理上自然而然分开一点距离,四个人分成两组相对而坐。   上等的红酒,菜肴自然也丰盛,李曼云第一次吃到了鲍鱼鱼翅之类的高档货,话自然少了点,倒不是忙着吃,而是龚明汉花了这么大心思自然有他的目的,要把机会留给他和楚韵。尽管和夏春怡低头吃喝,偶尔相互交流几句。这正是龚明汉要的效果,他温和地和楚韵说着话,按理说楚韵并不喜欢和他太过于亲密,但是龚明汉谈论的除了家常还有一些国外最新的医学知识,对于痴迷医术的人忍不住不听。   “脑干手术的关键是那些神经、、、、、、”龚明汉声音很柔和,加上技术含量很高的内容,自然而然把楚韵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脸上,他的手缓缓伸出,帮楚韵倒了一杯酒,顺势把衣袖里的药粉倒进酒里,神不知鬼不觉。   “脑干的神经可以避过、、、、、”楚韵思索着和龚明汉讨论起来。   “先喝酒,慢慢讨论。”龚明汉把楚韵面前的酒杯推了推。楚韵顺手接过,抿了一口,继续和龚明汉讨论。   龚明汉的表现就是喝酒聊天,所以气氛很融洽,大家很开心,酒也喝得很快,龚明汉看着楚韵把那杯有药的就喝完,更加高兴,站起身端起酒杯:“各位,大家都是这次手术的精英,女中豪杰,在这里我先预祝手术成功,我没有进入手术小组有点遗憾,但我也了解和支持楚韵的决定,相信各位将来也将是医学界的支柱,我先干为敬。”   “谢谢龚医师。”李曼云和夏春丽急忙站起来,同时表示感谢,楚韵笑了笑:“她们和龚医师比起来相差很远,以后还请龚医师多多指教。”   “没问题,有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龚明汉拍了拍胸口,不知是不是就喝多了,答应得很爽快,一点不符合他平时眼高于顶的作风。李曼云和夏春怡更加高兴,有楚韵和龚明汉这样的两位老师,不成功都很难,前途无量。   酒又喝了一瓶,楚韵摆了摆手:“不能喝了,明天手术,喝酒不要太过了。”   “那就喝到这里,改天我为你们办庆功酒。”龚明汉大声笑着:“接下来道哪放松放松。”   “不用了,我们回去休息。”楚韵婉言谢绝。   “我送你们回去。”龚明汉很绅士地客气着。   “谢谢,我们散散步。”楚韵再次拒绝,刚才还和龚明汉一起笑咪咪交谈,转眼变得很淡漠,态度变得有点突然,李曼云和夏春怡相视一眼,都是冰雪聪明,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低着头跟着楚韵离开酒店,沿着街道走了一会,李曼云终于忍不住:“楚师姐,你对龚医师态度转变很快。”   楚韵平时待人很温和,和李曼云等人是半师半友,说话也就随便一些,所以私人问题李曼云也敢问。   “我总觉得龚明汉的表现过于亲热。”楚韵思索着说道:“我还没有自信得认为他全是为了我,在他眼里这次的手术更重要,我们其中有人出现问题他都是最好的替补。”   “可是,他只是请我们喝酒,怎么会有意外?”李曼云不解地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不代表接下来不会有,所以我拒绝了接下来和他的所有接触。”楚韵脸色很认真:“记住,我们一起回医学院休息,我不希望手术之前出任何意外。”   “如果有变动,替补一定是龚明汉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春怡插了一句,似乎有所指。楚韵立即明白过来:“表面上如此,但是我们还有最好的替补。”   “凌威?”夏春怡看着楚韵,眨了眨眼。   “对。”楚韵脸上浮起了微笑,想起凌威,她立即觉得心里踏实多了,龚明汉带来的一点危险感立即消失,忽然想起应该给凌威打个电话说一声,别真的需要他的时候找不到。   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楚韵听了一会,眉头渐渐蹙了起来,手机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八百七十二章 暗算   罗曼将军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线,和线条刚毅的脸颊配合起来有一种震慑人的威仪,这样一副面孔说明他很慎重,每一位手下都会小心说话,就连走路都要小心。   龙扬放慢脚步,尽量轻缓,走到罗曼将军近前,声音轻缓:“将军,事情已经办妥。”   “你是指哪件事?”罗曼将军眼神冷厉,看不出想什么。   “两件都很顺利。”龙扬加快说话速度:“历芊芊已经把药让凌威服了下去,据说要昏睡一天,龚明汉也已经把药放进楚韵的酒里,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手术的时候楚韵会感到脑袋晕,凌威也找不到,只能让龚明汉出手。”   “情况看起来是这样,但是药都是那个历春归提供的,不能保证没有意外。”罗曼将军淡淡说道:“为了万无一失,找个人把凌威做了。”   “这样是不是不好,我们答应历春归不伤人。”龙扬小心提醒,除掉凌威他没意见,倒是有点巴不得,但是既然和历春归合作,出尔反尔未免不大好。   “兵不厌诈,我是军人,行事只要达到目的不论什么方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军人的法则。”罗曼声音冷厉:“历春归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和凌威联手对付我们都有可能,除了凌威就是断了历春归的退路,药是历芊芊下的药,出现意外他们脱不了干系。”   “好,我立即安排人手。”龙扬恭敬地微微低头,语气顿了一下:“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不用你们,凌威吃了药不是昏睡吗,花点钱雇个人,出了意外也牵扯不到我们。”罗曼将军似乎早已想好:“凌威得罪的人并不少,保和堂抢了其他中药堂的风头,还得罪了黑白两道,有钱何愁没人出面。”   “将军高明。”龙扬恭维了一句,转身走出房间。   汇丰宾馆二楼,历芊芊和小雪架着凌威,抬手放在床上,脱去袜子,盖好被褥。小雪松口气,看了看房间:“芊芊,怎么不把凌大哥送回去。”   “回去多麻烦,又不方便住,我们两就在隔壁开个房间,陪着他,也好有个照应。”历芊芊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手脚。刚才第一时间她就在饭店最近的地方开了房间,就是怕小雪把凌威带回住处,如果回到医学院,楚韵说不定有办法把凌威弄醒,就算弄不醒自己的计划也前功尽弃。她不太明白大爷爷的企图,但大爷爷的话她不敢不从,只是不能伤到凌威,这是历芊芊的唯一要求。   安排妥当,历芊芊趴在凌威耳边叫了几句,放心地站起身,对着小雪笑了笑:“我去洗个澡,你要洗吗?”   “我等会,看看凌大哥要不要喝茶。”小雪看着凌威熟睡的脸,微微有点担忧。   “那你就在这等一会,不过我告诉你,他一时半会醒不来。”历芊芊轻声笑着,扭身离开了房间。小雪想着历芊芊刚才的话,心中感到一阵疑惑,历芊芊似乎知道凌威会昏睡,又想起凌威喝酒时候说的话,觉得事情有点怪异。   检查一下房门,在里面锁上,确保历芊芊不会进来。小雪把手伸进凌威的衣服,感到一阵男人的温暖,心中忍不住荡漾了一下。但现在不是温情的时候,收敛一下心神,手掌游动,在凌威贴身衣服里摸到两颗圆圆的药丸,用塑料密封着,打开有一股扑鼻的中药味。药丸有手指那么大,昏睡的人无法服用。小雪推了推凌威,没有任何反应,摇了摇头。要是有反应凌威也用不着吩咐她即时喂药了。   拿起床头的电水壶到卫生间放了点水,很快就烧开,然后倒到杯子里,冷一下,小雪喝一口感觉不烫,一手扶着凌威后背把凌威微微抬起,水杯凑近嘴边,灌一点润润嗓子,然后用手自拔药丸捏碎,放进凌威嘴里,用水带下去。要是在平时这样服药一定苦不堪言,可凌威毫无知觉,不像昏睡倒像是昏迷,条件反射般咽了下去。小雪又给凌威喝口水,另一颗药丸照样服下去。观察了一会,凌威还没有醒,感到一阵心慌,趴在凌威胸口听了听,心跳沉稳,呼吸流畅,她不是医生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没有危险,轻轻松一口气,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趴在凌威的胸前,脑中不停转动,这件事和历芊芊一定有关系,如果凌威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第一个要宰了历芊芊。   ,一阵敲门声把小雪惊醒,急忙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门。历芊芊大步冲进来,刚洗过澡,头发显得很清亮,脸颊红润,目光扫视一下:“门反锁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小雪有点不自然。历芊芊何等聪明,立即明白过来,嘴角露出一丝暧昧得微笑。小雪脸色一红,扭转身:“我去洗澡。”   看着小雪的背影,历芊芊脸上的笑变得阴沉,转脸看了看凌威,依旧在昏睡,用手推了两下,没有动,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又愣了一下,再次看了看凌威,快步走了出去。   历芊芊刚刚出门,凌威忽然睁开眼,一个翻身跃下床,快速穿起鞋子,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   历芊芊在酒中下的迷药药性出乎凌威的意料,根据他的估计,就算昏睡也要几个小时以后,甚至很轻微,过一阵就会苏醒。但是,一顿饭还没有吃完他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来不及细想就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洁白的天花板,眼角瞄到床头柜子上摆放的茶具电热水壶还有宾馆的一个说明册子,看来历芊芊和小雪没有把自己随便扔下,还找个不错的住处。   微微动了动,胸口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抬头,看到一头秀发和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小雪趴在他的胸口正酣睡。现在叫醒她似乎大煞风景,只好闭上眼再躺一会,不过,有个姑娘趴在胸前确实很舒服,有一种被人依靠的自豪感。   历芊芊敲门进来到小雪出去他通过微微张开的眼睛看得很清楚,历芊芊有点鬼鬼祟祟,拿着手机出门他也就立即跟了出去。走道里静悄悄的,历芊芊走得不快,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站住,开始打手机,凌威悄悄贴近,侧耳凝听。   “喂,我是芊芊,没有问题。”历芊芊声音很低:“刚才我又观察过了,药效很好,明天他不会在手术室出现。”   “你们可以保证药效有那么长?”手机里的声音不大,但凌威听觉灵敏,还是能勉强听到。   “你们尽管放心,大爷爷的药绝对有效。”历芊芊语气不悦:“那药几乎无色无味,防不胜防,最关键的是药效开始极其轻微,喝了橙汁以后迅速加重,神不知鬼不觉。不是你们那些人能研究出来的。”   “但愿你的话没错。”对方还是不太相信。历芊芊气得低声吼起来:“信不信由你,你们也拿出点诚意,合作要有合作的样子。”   说完,历芊芊啪的一下挂了手机,气呼呼哼了一声,意犹未尽地跺了跺脚,转身往回走。凌威急忙闪身,快速退回房间,把鞋子脱下放到远处,一纵身上床,盖好被子,原封不动地闭上眼沉睡。   门吱嘎一声打开,历芊芊走了进来,凌威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靠近脸颊,历芊芊轻声叫了两句,见凌威没有动,忽然在凌威脸上亲了一下,紧接着叹了一口气。凌威吃了一惊,差点失声惊叫起来,急忙绷紧身体,住呼吸,强行压住心神,还好历芊芊没有仔细观看,在房间里略着停留缓步走了出去。   凌威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他原本想起来,经过历芊芊刚来的举动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不然历芊芊一定会尴尬。房间里没有开灯,天花板上的光线越来越暗,天似乎已经晚了,干脆闭上眼再睡一觉。   迷糊间听到一阵音乐声和各种各样嘈杂声,然后渐渐平息,夜生活淡下来,夜更深,水面是很享受的事情,但时间长了也不好受,尤其是装睡。凌威感到后背有点僵硬,稍微动了动,翻身坐起来,小雪刚刚来过一次,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不如下床走走。   门外走道里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很轻微,但是听出来很沉重,绝对不是女人,到了门外停了下来,凌威手按着床刚要起身,又缓缓坐了回去,然后慢慢躺下,脸颊微微侧转,盯着房门。门外的人没有了动静,似乎在凝听,过了好一会,门锁上响起一阵索索的声音,随即咔嚓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微弱的光线从没有遮严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隐约看见一张带着狰狞的脸,眼光闪亮,停顿了一下,似乎为了适应光线,然后身影缓缓向床边靠过来,眼睛盯着凌威,到了一两米的距离,忽然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高高扬起,刀锋闪着刺眼的寒光。   第八百七十三章 手术上   刀光闪动,凌威的手紧紧攥起,准备出手。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是历芊芊,门猛然被推开,紧接着开关啪的一声响,灯光明亮。所有响声也就是几秒钟,举刀的人微微一怔,短暂思索,还是决定先把床上的人杀死,刀继续落下。   “助手。”随着一声大叫,历芊芊纵身飞扑,趴在凌威身上,同时抬脚向后踹,刚好踹到举刀之人的小腹,那人向后退出几步,但刀尖已经在历芊芊的肩胛上留下一道划痕,有淡淡的血迹冒出。   “混蛋。”历芊芊呵斥一声,翻身一个飞跃,双脚连环踢向那人的面门。那人刚刚站稳,急忙抬手举刀刺向历芊芊的小腿,历芊芊一个扭身向一旁闪避,谨慎的盯着那个人,三十上下的年纪,脸上有一道刀疤。   刀疤显得一个人很凶狠,凶狠的本质并不是刀疤带来的,而是刀疤后面的血腥经历。面对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绝对不会手软,因为他是专门杀人的,杀人有好多种,神不知鬼不觉公安查不到头绪是高级的,但也显得小家子气。还有一种直接干脆,杀完也不清理痕迹,反正已经是通缉犯,不在乎多一件命案,职业杀手多数如此,隐藏在社会的角落里,有钱有利就不管是谁,天王老子也敢杀。阿三就是这样一种人,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没有人记得,阿三的来由是他杀人很少超过三刀,还有一种说法是他对一个小姑娘残忍地用了三刀,总而言之很残忍冷血。   面对历芊芊,阿三挥出了一刀,接下来是蓄势待发,看准机会一举奏效。他先扫视一眼,房间里没有一件可以让历芊芊借力的东西,更加放心。手臂微伸,前脚脚尖微微翘起,作势欲扑。   “好热闹。”门口响起一位姑娘的声音,很淡很轻,似乎真的在看热闹。阿三身体一紧,向后退一步,眼睛瞄着门口,一位姑娘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明亮的眼睛微微转动。   “小雪,快点收拾这个人,他想杀凌威。”历芊芊大声叫着,面对凶狠持刀的阿三她也没多大把握。   “什么?竟然敢动凌大哥。”小雪惊叫了一声,快步跨到凌威的床前,瞄了一眼,见凌威安好,松一口气,冷冷盯着阿三:“谁让你来的,找死。”   小雪已经看出凌威昏迷和历芊芊有关,凌威不让她知道就是怕她冲动。她向来听凌威的,凌威不醒来就不会乱动。但凌威什么时候醒来她心中没底,自己给凌威服的药不知有没有效,有事情梗在心里,难以入睡,夜半起来不由自主到凌威这边瞧瞧。恰好看到阿三和历芊芊动手的一幕,听说阿三要杀凌威,第一反应和历芊芊有关,可眼角瞄到历芊芊肩上的伤口,立即觉得不像,所有的愤怒都放到了阿三身上,眼中寒光闪动。   “别问我是谁派来的,你们一起去死吧。”阿三吼了一声,挥动短刀扑向小雪和历芊芊,他从小雪眼中看到了杀气,他很敏感,一种死亡的气息压抑得他心慌,先发制人是最好的缓解压力方法。   刀带着寒光,直奔小雪的胸口,阿三见小雪赤手空拳,估计要向侧面躲闪,手中的刀做好跟着横划的准备。但是,他算错了,小雪并没有多,而是快速靠近一点,身体微微侧了侧,一伸手抓住阿三的手腕,脸上掠过一丝寒冷的笑,微微用力,咔嚓一声脆响,捏碎了阿三的手腕,另一只手向前伸出,五指张开,一下子插进了阿三的肩胛。阿三惨叫一声,惊恐地低头看着历芊芊插进他肩胛的手,就像见到鬼一样。   凌威听到惨叫,眯着的眼立即闭起来,接下来又是两声惨叫,不用看也知道,那个人落到历芊芊和小雪手里,就像见了阎王一样,后事两个人处理起来会干净利落。   “带走,别打搅凌威休息。”历芊芊似乎很关心凌威,低声提议,然后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那个人的呻吟声,离开房间后慢慢消逝。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凌威也没有起身逛一圈的兴致,站在床上打坐一会,把事情前后想了一遍,无论历芊芊还是刚才那个杀手,他们的目的无非是不让自己出现在明天的手术上,可是,那个手术可是楚韵做的,和自己何干,除非楚韵出现什么意外。   凌威用力摇了一下头,他不敢往坏处想,同时也不相信楚韵会出什么事,明天就要进行手术,楚韵等人一定被重点保护起来,绝对不会发生意外,绝对不会!   霞光普照,晴空万里,又是一个好天气,令人心旷神怡,京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气氛却显得异常紧张,**点光景,许多轿车在院子里的停车坪上排成长溜、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医院的院长没有坐在主要位子,就连医学院院长关良也只能作陪,最中间位置上坐着卫生部的高级官员和a国的罗曼将军,龙扬和黄思羽照例在一旁相陪,大家相互打着招呼,进行着场面上的客套寒暄,注意力都放在会议室前面的大屏幕上,屏幕上手术室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有三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来去忙碌着,抓拍现场的细节。   楚韵也起得很早,天刚亮就和李曼云夏春怡起床,昨晚休息得很好,神清气爽,三个人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手掌对拍一下,同时叫一声,加油,然后梳洗一番,不用打扮,手术的时候素面朝天,任何影响手术或与手术无关的事一概免了,化妆更用不着,近了手术室戴上口罩帽子,看见的只有两只眼睛骨碌骨碌,化妆也没有必要。   早餐很简单,是一些牛奶蛋白质粉之类的东西,尽量少摄入粗纤维和水分多的东西,手术过程中要精神高度集中,减少所有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何况今天的手术太重要,更不能有丝毫疏忽。   七点半,楚韵按照原定的计划准时来到办公室,手术小组的成员早就到齐,见到楚韵,并没有人打招呼,一起望着楚韵。楚韵温和地笑了笑:“这几天不断准备,大家对自己应该做的每一步都很熟悉了,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集中精神,这次手术很重要,不能有任何差错。”护士长声音温和地回答,语气很凝重、“手术很重要确实不错,但是大家现在要做的是放松,尽力而为,不要受外界干扰。”楚韵微笑着,给人一种稳重信任的感觉,声音提高一点:“我们一定成功,因为我们是最棒的。”   “是的,我们是最棒的。”其他人跟着楚韵喊了两句,气氛活跃了很多,有说有笑起来。楚韵在说笑声中把手术的细节最后讨论一遍,挥了挥手:“大家闭目深呼吸两分钟,开始行动。”   所有人立即静下来,按照楚韵的吩咐闭目静心,两分钟后睁开眼,脸色平静,跟着楚韵离开办公室,进入手术室消毒换服装再进入到今天手术的地方,一群人随即出现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两个连在一起的婴儿放在手术台上,楚韵看了一眼夏春怡,夏春怡近前一步,抽出几根细小的钢针,小心翼翼地在两个婴儿身上扎下,过了几分钟,楚韵拿起一根针在婴儿的皮肤上刺了一下,婴儿不会像平时接受针灸麻醉的人那样说出效果,身体上连着许多仪器,假如麻醉效果不好,婴儿感到疼痛就会在脑电图上显示出来。   “很好。”楚韵眼睛盯着仪器上的脑电图,很平缓,几乎没有波动,事实证明效果比西药麻醉还好,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刀小剪等工具在无影灯下闪着光,除了楚韵沉稳的声音,大家都默默配合着,有条不紊。一群人在画面上给人一种稳重适中的信任感,似乎手术台上不是进行着有关国际声誉的重大手术,而是简单不过的小手术,就像割阑尾一样随便。   医科大学会议室里,随着画面上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原本有点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很多。黄思羽和卫生部的领导一边低声讨论一边对着大屏幕指指点点,神色愉悦,只言片语间似乎提到了庆功的事。罗曼将军坐在一边端着茶杯却没有喝茶,脸色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池湖水。目光扫了扫站在一旁的龙扬,带着不解和森寒,龙扬抿了抿嘴,把目光从罗曼将军身上离开,死死盯着大屏幕上的楚韵,等待着她忽然头晕,倒下最好。,可楚韵站得稳稳的,一个多小时没有一丝摇晃,双手沉稳如山。龙扬焦急不安起来,有点怀疑历春归的药有没有用,按理说迷药的药性就算可以在二十小时之后发作也是循序渐进,慢慢晕沉,难道就像定时炸弹,到时候忽然爆炸,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另外还有一件让龙扬不安的事就是昨天托人雇了杀手阿三去杀凌威,竟然销声匿迹,就连凌威也没有了消息,因为连历芊芊也无法联系,手机关机,整个人凭空消失一般。   第八百七十四章 手术下   连体婴儿手术全国关注,一大早,电视台就进行了现场直播,不同地方无数双眼睛在关注着,无数道声音在议论着,无数家媒体在期待着最后的结果。凌威坐在宾馆的床上,目光凝视着电视屏幕,看到夏春怡沉稳地下针,微微笑了笑,这小丫头没有让人失望,将来必定是中医界的栋梁之才,自己又为保和堂培养了一个精英。   历芊芊和小雪一大早先后来过一次,凌威依旧装着昏睡,然后偷偷吩咐小雪缠住历芊芊,小雪见凌威已经清醒,格外高兴,拉着历芊芊就逛街去了,凭着她的身手,缠住历芊芊不会有问题,凌威尽管在房间内盯着电视,等待事情的发展。画面上楚韵等人的工作异常顺利,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异常,自己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看了一会,干脆倚在床头一边看一边顺手拿起小雪留下的饼干咀嚼。   与此同时,龚明汉也在盯着电视屏幕,他的姿态和凌威迥然不同,身体绷得很紧,眼神专注而期待,一大早,他和楚韵等人一样做着各种准备,然后静候在房间内,只要楚韵出现意外,他可以第一时间以最饱满的状态出现在手术室。接下来以一流的技术技惊全国,一下子掩盖楚韵的光辉,成为全国外科手第一人,同时完成了罗曼将军的任务。多么好的机会,还有电视台的免费宣传,真是犹如天助。   人生的成功有许多原因,自身优秀的条件和努力是一部分,机会也是一部分,二者缺一不可,许多人空有一身本领技艺却没有机会而碌碌一生。眼下就是龚明汉的机会,压抑不住微微激动的心情,双手手指不断屈伸着。似乎要在虚无的空气中抓到点什么。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手术室内,手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楚韵捏着手术刀,眼睛盯着两个婴儿之间主要的连接之处,声音低沉:“再报告一下生理指标。”   “血压正常,体温正常,心电图正常,脑电波正常、、、、、、”   一连串声音报完,楚韵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手术刀慢慢落下,刀口眼看着接近目标。忽然停了下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脑袋感到一阵晕眩。李曼云站在一边,眼神专注地盯着楚韵手中的手术刀,看到刀身微微颤抖,立即感到不对劲,外科医生的手是绝对坚定的,这关系到人的生命,楚韵的手做任何手术都不会抖,何况是举国关注的手术。她把目光转向楚韵的脸上,隔着口罩看不清楚韵的脸色,但从楚韵眼神中看出一丝疲倦和迷惑。   “楚师姐,你没事吧。”李曼云语气充满担忧:“要不要停一下。”   “不能停。”楚韵摇了摇头,无数双眼睛看着呢,如果中途停顿有什么意外就永远说不清,国外媒体一定会大加宣传,添油加醋,后果不堪设想。平时一些手术过度疲劳可以停顿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这次却绝对不行,手术前大家都做好了准备,楚韵没料到这时候会头晕。稳定一下心神,觉得没什么异样,再次下刀,不料,又是一阵头晕,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紧绷的手指松懈下来。楚韵是主刀手,她停下来其他人也跟着住手,手术室一阵死寂。   “怎么回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惊呼:“楚韵怎么忽然不动了。”   电视画面上,原本流畅进行着的手术骤然停顿,整个画面就像定格一样,会议室里也是一阵沉寂,一位工作人员以为电视坏了,抬手拍了拍。罗曼将军瞄了龙扬一眼,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但极其轻微,一闪而没。   电视上画面定格的刹那,凌威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楚韵的手艺他在建宁就很清楚,这种关键时刻不会有丝毫停顿,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出事。他略着犹豫,快速穿好衣服冲出房间。   龚明汉几乎和凌威同时跳起来,攥着拳头在房间内游走一圈,兴奋地低声吼着:“太好了,太好了,要轮到我上场了,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这次机会。”   楚韵的手指终于彻底松开,这代表着她放弃,她也不能不放弃,脑袋晕眩得越来越厉害。她是个出色的主刀手,临危不乱,缓缓转过身,看着李曼云:“你来吧。”   “我?”李曼云也意外地愣住了,作为楚韵的助手已经心满意足。助手一般都是在一旁学习,最后做一些伤口缝合的简单事情。亲手做这么大的手术,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有点慌乱。   “凌威的手机一直不通,当然你来做,我相信你。”楚韵声音低沉,强压着头部的晕眩,尽力稳住声音:“相信你自己,一定行的。”   “好。”李曼云低声答应,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事情,除了她没有人可以代替楚韵,何况对于手术的每一个细节她都和楚韵讨论过无数次,换别的医师现场也很难掌握和发挥比她好。   手术刀交换一下,李曼云和楚韵也交换了一下,来到主刀手的位置,其他人各就各位,准备继续进行手术。   “等一下。”会议室内,医学院副院长关良忽然拿起旁边的电话,低声叫了一句。   手术室内,楚韵退到一边,拿起对讲机:“我是楚韵,什么吩咐。”   “李曼云只是个学生,经验有限,你为什么让她做,这件事可是关系重大。”关良声音很快,这时候分秒都很重要,全国都在关注手术呢。   “她没问题,也没有其他人选。”楚韵的回答很干脆,她必须给大家信心,也给李曼云绝对的信任。   “我还是觉得不妥。”关良略着犹豫:“快点想一下,医院的医师现在赶过去来得及。”   “没有合适的,我早就想过了。”楚韵立即否定。   “你们医学院不是还有一个龚明汉吗。”罗曼焦军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是啊,龚明汉。”关良立即跟着叫了一句,病急乱投医,龚明汉的手艺并不比楚韵差,现在救急是最好人手。   “对啊,医学院还有个龚明汉。”许多熟悉医学界的人也跟着叫起来,龚明汉的名头大部分人是知道的,不仅是因为他是京都医学院的高材生,还因为他是来自a国高等医学院的高材生,参加过很多次心脏手术,没有进入连体婴儿手术小组在业内就引起过议论,这时候第一人选当然非他莫属。   “现在来不及了,到哪去找他。”楚韵的声音很大,会议室里听得清清楚楚。龙扬瞄了一眼窗外,大声说道:“不用找,龚明汉来了。”   话音刚落,龚明汉快步走到了会议室门口,似乎是凑巧,大声问了一句:“谁找我?”   “快点去手术室。”关良无暇解释,向龚明汉挥了挥手。龚明汉等的就是这句话,迅速转身离开,直奔手术室。进门开始换衣服,消毒,戴上手套和口罩,一两分钟出现在楚韵身边。不过与他同时出现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站到了楚韵身边,两个人取下口罩,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   “这又是怎么回事?”会议室里再次议论起来,目光一起盯着画面中的楚韵和另外两个人,楚韵忽然抬手指了指其中一个,不是龚明汉,那个人立即靠近手术台,接过李曼云手中的手术刀,行动自然流畅。   “为什么不用龚明汉。”有人提出疑问,声音不解,甚至有点责问。关良脸色却变得轻松起来,放下电话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扫视一眼:“大家放心吧,这个人不比楚韵差。”   关良是这次手术的主要负责人和组织者,他的话就是决定,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大家一起停止议论,继续看着屏幕上的手术。罗曼将军脸色忽然变得很寒冷,恼怒地瞥了龙扬一眼,龙扬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凌威离开住处立即打的直奔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距离很近,两三分钟就到了,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奔手术室,不顾一位护士的阻拦,快速换好衣服,当他看到龚明汉也第一时间赶到,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历芊芊向自己下药和楚韵的忽然失手和龚明汉肯定有关,还好自己来得很及时。他无暇思考其中的细节也无暇欣赏龚明汉失落泄气奥伤颓败的神色,拿起手术刀他的眼中只有病人。耳朵里听着楚韵亲自把婴儿生理指标报一遍,手中的手术刀缓缓落下。手术的方案是他和楚韵一起制定的,心中非常明了,就连婴儿连在一起部分分割的细节都一清二楚。手术刀轻轻移动着,手法稳健轻盈。   楚韵手扶着手术台边缘,头依旧有点昏,她强行坚持着,这时候她对于手术没有任何价值,但起到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这些人是她训练出来的,她就是主帅。   龚明汉站在一边,进退两难,非常尴尬,犹豫了一会,还是靠近手术台,观看凌威进行手术,眼中露出羡慕嫉妒还有点愤愤的光芒。   第八百七十五章 扬名上   两个婴儿连接在一起的是心脏,分开再放进胸腔然后缝合,整个过程说起来很简单,但单单连接的心脏分离就充满风险,心脏连体有很多种,常见的是心脏就一个,选择性留下一条生命就可以,倒是比较容易选择。眼前这个完全不同,两个婴儿都有健全的心脏,连接之处只有一小块心肌共用,也就这一小块心肌成了选择的难题,如果分给其中一个必定活下来,但另一个就得死。一分为二,虽然心肌有再生发育补全损伤的可能,但暂时性心脏收缩会很无力,影响两个婴儿的生命。a国那边已经经过精密计算,留下一个,舍弃一个,这样的计划虽然遗憾,预先就选择好,死掉一个也算手术很成功,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在中国进行的这个手术和a国的方案不同,楚韵坚决要冒险,她认为有同时保住两个婴儿的可能,出于对生命的珍惜,决定把心肌一分为二,这需要绝对精准的眼力和对手术刀的驾驭力。   楚韵同时保全两个婴儿的手术方案也引起了a国的关注,他们只保住一个婴儿,只要这边的手术成功就是胜过他们,这是自诩手术超级的国家是不允许发生的。所以特意派罗曼将军过来,名义上是访问,暗地里见机行事。最低限度也要让龚明汉进入手术。龚明汉是a国培养的人才,有他加入,即使手术很成功也是有a国的功劳。双方比试a国就立于不败之地。   论龚明汉的医术和在京都医学院的地位,进入连体婴儿小组是顺理成章,甚至做主刀手都有可能,偏偏出现了一个凌威,打乱了罗曼将军的所有安排,最后罗曼和历春归联手设定计划,原以为进展顺利,最后关头凌威还是出现了,龚明汉接近了手术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这让罗曼将军异常恼怒,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绷得很紧。   “将军,请用茶。”黄思羽轻声笑着,把一杯茶递到罗曼的手中“谢谢。”罗曼将军淡淡笑了笑,他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心里不痛快也不会太失态,转脸看着黄思羽:“黄处长似乎一点不担心。”   “我又不懂医术,担心有什么用,任由医师们发挥就行。”黄思羽声音很轻柔,矜持中有点得意。   “这个手术即使准备充分还会有意外,何况现在这个人是临时替补,很难保证手术效果。”罗曼将军说得很淡,他在任何时候都不服输,看到黄思羽高兴,下意识立即反击。似乎随口说的一句话,却正中要害,一下子让在场的大多数人的心悬了起来有人立即提出疑问:“是啊,这个人是谁,能胜任吗?手术事关重大,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不是闹着玩。”黄思羽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如果不是顾虑陪客的身份,差点就格格娇笑起来,停顿一下,压抑住兴奋,扫视一眼大家,和声说道:“这个人绝对可以信任,如果说全国还有最适合做这个手术的人,就是他了。”   “真的假的。”黄思羽话音刚落,立即有人提出疑问,所有目光从黄思羽身上移向医学院的副院长关良。黄思羽对医学不是精通,关良是医学院的教授,学术权威,他不会信口开河,大家需要从他那里得到对黄思羽刚才那些话的论证,当然,不认识凌威的人都认为黄思羽是过于夸张,只是和罗曼将军争胜而已。   “黄处长说得不错,这个人确实可以胜任。”关良脸上露出和黄思羽有点相似的微笑,自信而欣慰:“这个年轻人大家可能不熟悉,但另一个人大家一定知道。就是原来在京都医学院任教的兰教授,他是兰教授抚养大的孩子,五年前离开京都,当时就可以独立做心脏移植手术,是医学界的天才,今天他又回来了,紧要关头出现,值得庆幸,他叫凌威,我相信今天以后会有更多人记得他。”   “凌威,他是凌威!兰教授家的那个孩子。记得,记得,我还抱过她。”关良提醒了一下,有几位年长的立即想了起来:“他确实是个天才,前几年忽然消失,以为出国了,没想到还在国内。”   “他就是凌威!”黄思羽身边的一位中年人惊讶地看着屏幕:“听说他在中医方面也有很高造诣,最近黄老,皮老等人都在找他调理身体。”   “就是他,大家放心了吧。”黄思羽瞄了一下罗曼冷冷的脸颊,声音平稳自然。   “放心,放心,有凌威这样的天才和楚韵一起进行手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会议室里的人纷纷答话,语气很轻松。当然,放心并不是说明凌威有绝对把握做好手术,只是说明这是最好的方法,成不成功都是尽力了,没有遗憾,民众和有关领导也没有理由怪罪。   凌威的出现在关良的意料之中,作为领导他当然高兴,看着屏幕上顺利进行着的手术,站起身,微微笑了笑:“各位,等会都别走,我请客。”   手术还在进行,现在提喝酒未免过早,关良这样说完全出于对罗曼将军的不满,罗曼凭着a国先进的医术,经常在背后指手画脚,盛气凌人,这次手术他还专门提出过让中方放弃手术,而且手术方案的竞争上带着龚明汉直接参与,让关良大为不满。有机会奚落一下罗曼他自然有点按耐不住。   “关院长,手术还没有结束吧。”罗曼将军抬手指了指屏幕,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一句已经够了,言下之意,手术还在进行,庆功为时过早,不愧是老奸巨猾,一句话就把关良挡了回去。   会议室里的事情凌威等人自然毫不知晓,大家都在聚精会神进行着手术,前期准备充分,手术也进行相当顺利,凌威手法娴熟,看得龚明汉都心服口服,他听龙扬说过这两天也打听过凌威,但他自恃自己聪明,不相信还有比他和楚韵出色的天才,认为那些那只是传说,添油加醋而已。刚才凌威站在主刀手位置上他还是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凌威下刀的快捷准确他也做不到,就算再训练几年也未必行,因为那是天生的感知力,无人能及。   两颗连在一起的心脏终于分开,止血,然后把心脏上刀口的切面用特殊材料包好,心脏放回胸腔。凌威看了看旁边几种仪器的生理指标,向李曼云点了点头:“你来最后的缝合。”   “好。”李曼云答应一声,身体还没有和凌威来得及交换位置,旁边的一起忽然尖声叫起来,所有人刚刚放松的神经骤然绷紧。楚韵声音颤抖:“怎么回事,刚才还是好好的,左边这个小孩生理指标怎么急剧下降。”   “心脏收缩无力造成的。”龚明汉在一旁快速说道:“心脏的收缩和舒张依靠心肌的力量,刚才两个心脏公用的心肌被分开,心脏的收缩和舒张自然无力,心脏供血不行,各种生理就会下降而危及生命。”   “是这个道理。”楚韵也冷静下来,这样的情况倒是真的预料过,只是事情从顺利忽然变为极度危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龚明汉的话让她迅速醒悟,大声叫道:“电击。”   护士长听到吩咐,立即拿起电击心脏的设备,一边询问电压大小一边调整,刚刚调好,龚明汉忽然摆了摆手:“不行,孩子太小,电击危险太大,死亡率极大。”   “手动按摩。”李曼云轻声提议,时间急迫,孩子的生理指标接近消失,手动按摩是用手直接捏心脏来恢复心跳,心脏骤停的急救手术中经常用。   “不可以,心脏刚动过手术,按摩会出血。”龚明汉再次阻止。护士长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道:“龚医师,这样也不可,那样也不可,你倒拿个方案啊。”   “我没有办法,你们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就这样的后果。”龚明汉淡淡说道:“a国的计划是保住一位,万无一失,你们偏偏不采取,现在只有舍了这个婴儿,保住另外一个就不错了。”   “没主意你就滚一边去。”楚韵低声吼了一句,顺手把龚明汉拉到一旁。眼睛盯着凌威,低声说道:“我们不能放弃。”   凌威没有回答楚韵的话,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生理指标急剧下降的婴儿,伸手搭在婴儿颈部动脉上,孩子生理上可以检测的东西仪器表示得一清二楚,他要感知的是中医说的那种气血变化,就是诊脉,婴儿的脉搏极其细微根本感知不到,颈部动脉上气血流动可以感知孩子的生死,同时了解体内气血变化。   手术室里一阵沉寂,只有仪器发出的细长声响,不断掠过大家的心头,心就像琴弦越绷越紧,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下来,有一种孳息过去的感觉,不知道要干什么,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凌威身上,等待他接下来的吩咐。   第八百七十六章 扬名下   电视机前无数双眼睛盯着屏幕上直播的画面,京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会议室内一片死寂,黄思羽关良等人瞪着眼屏住呼吸,一脸紧张。手术风险在意料之中,但是真的发生还是让所有人的心一起悬了起来,只有罗曼将军悠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想起了一句老话,笑到最后才是胜利,现在到了手术的最后关头,轮到他笑了,而且很可能要笑到最后。   手术就有风险,这次婴儿连体分离手术风险尤其大,婴儿太小经不起任何意外,不然a国掌握世界一流技术也不会选择留一个舍弃一个。凌威等人面临的困难可以说是毫不奇怪,还好只是一个婴儿出现了问题,不是太糟糕。   婴儿的生理指标在持续下降着,龚明汉眼中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有点幸灾乐祸。这次手术是中国和a国之间的比试,他是a国培养的人才,没有进入手术为a国效力不仅颜面尽失。就让罗曼将军非常不悦。如果手术失败,他面前面临的尴尬形势立即就会扭转,中华医学部门还会留下一个口实,没有用a国的方案和他龚明汉导致遗憾。   “肾上腺素,零点一。”楚韵看着心电图渐渐变成一条直线,低声说了一句。护士长立即把药水推注进婴儿的静脉,心电图曲线波动大了一些,不过也只是短暂的十几秒,旋即在此接近一条直线。   “唉。”会议室里的关良发出一声叹息,大家的心情随着这声叹息沉了下去。罗曼将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角瞥了一下黄思羽,黄思羽俏脸微寒,哼了一声。眼睛转向屏幕,光芒一亮,轻声说道:“快看,凌威动手了。”   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所有目光再次关注到屏幕上。画面中凌威忽然取过夏春怡手中用于针灸麻醉的细小钢针,缓缓在婴儿心脏部位扎了一针,然后凝神观看,心电图微微跳动一下,没有增强也没有再继续减弱。凌威再次捻起一根针扎进婴儿的腹部,又观察一下,扎进第三根,然后第四第五根,一连扎了九针,每一针扎得都很深,似乎是直刺五脏六腑,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凌威也一点不轻松,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上严肃的表情,但额头滚滚的汗水就说明他用尽心力。   九根针扎在婴儿身体上,虽然露出的针尾很短,灯光映照下还是比较人。凌威的针灸方法不是原来方案内的,如此做法有个最危险的地方,婴儿如果救不活他会遭到有关方面甚至婴儿家属的责难,这样做可以说是有点孤注一掷。事实上,凌威只是替补,保住一个婴儿已经算功德圆满,他完全没有必要冒险,这样做显得凌威对医学的虔诚,心中只有病人,没有自己。   针尾随着婴儿极其轻微的呼吸在轻微颤动着,手术室里寂静无声,心电图上的曲线低缓地运行片刻,渐渐变得快捷,然后恢复正常,大家微微松一口气,没有欢呼,因为那些针还在婴儿身上,危险依旧在,谁也不敢保证拔下来会不会再有意外。   凌威深吸一口气,手指伸出,缓缓拔出婴儿身上的钢针,一根,两根,三根。四根、、、、、、,大家的心跟着跳动,终于全部拔完,心电图的曲线没有任何变化,成功了!楚韵首先松一口气,轻轻鼓了一下掌,其他人也跟着拍了拍手,气氛活跃了很多。凌威向一旁退了退,取下口罩,擦了擦汗,向李曼云挥了一下手:“你来缝合。”   李曼云近前一步,旁边的护士递过针和小剪小刀,她细心地看着婴儿的胸口,眼神平静而专注,手稳健快捷,很快就把两个婴儿胸前的伤口缝合好。楚韵摆了摆手,两个护士推着婴儿离开手术室送进医院专门准备的监护病房。   “走吧,晚上我请客。”楚韵取下口罩对着大家笑了笑,脸色疲惫,笑容却很灿烂。这么多天的准备和努力终于有了好的结果,心理上沉重大压力骤然一松,自然压抑不住兴奋,这时候她也有资格兴奋。   大家陆续离开,只留下龚明汉呆呆站着,刚才凌威救人的一幕太让他震惊,已经超出了他能够理解的范畴。那样的情况下婴儿的成活力几乎是零,凌威却把生命从鬼门关活生生拽了回来。龚明汉的心情从得意一下子进入低谷,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医学这辈子也无法和凌威相提并论了,脑袋里一阵空白,失魂落魄地看着医生护士们一个个离开,直到一位打扫的小护士推了推他,才如梦方醒,急匆匆跑了出去。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院子里,一群记者看到楚韵和凌威,纷纷把话筒举起来:“楚医师,说说你对这次手术成功的感想。”   “凌医师,你能告诉大家你用的针灸方法是预先想好的吗。”   “凌医师,听说你原来就是从医学院出去的,请问,这次悄悄回来是准备在这里立足吗?”   五花八门的问题,热情洋溢的话语。这样的场面凌威见过几次了,知道很难处理,要是回答他们的问题永远也回答不完。他向大家挥了挥手:“对不起,我们先吃点东西,希望大家谅解,等一会到会议室回答大家的问题。”   “我们去等你,”记者们立即调转头向会议室跑去,必须占据有利位置,等一会抢到特别的新闻焦点。   “等一会我们真的要去吗?”李曼云第一次被这么多记者围着,兴奋之余也有点害怕那种乱叨叨的感觉,看着记者们离开的背影,有点忧心。   “当然、、、、、、”凌威笑了笑:“不去。”   “不去?你可是答应那些记者的,言而无信不好吧。”楚韵疑惑地看着凌威,这种忽悠人的事不太像凌威的性格。记者可不是好忽悠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我又没说我们一定要去,只是说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凌威伸了一下腰:“关院长反正要招待记者招待会,我了解他,这样出风头的机会他一定不放过,记者的问题就由他回答吧。”   会议室里,看着画面上一个个人消失,关良站起身,领先拍了拍手,紧接着是一阵持久而热烈的掌声。关良脸上的笑容随着掌声越发灿烂。等到掌声平息了一点,他清了一下嗓子,大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开庆功宴了,楚韵没有给我们中华医学丢脸,可喜可贺。”   说着话,他又把脸转向罗曼将军,呵呵笑着:“将军今晚也出席我们的宴会,不知方不方便。”   “谢谢关院长的好意,也恭喜你们的手术取得圆满成功。”罗曼将军脸色平静,带着应酬的微笑:“不过,我约好了人,酒宴就不去了。”   说完,罗曼将军起身告辞,龙扬紧紧跟随,黄思羽陪着他们走了出去。关良开心得有点失态地笑起来:“老家伙,这次看你还傲不傲。”   手术成功的消息第一时间飞到了一些国家领导的办公桌上,纷纷打电话到医学院表示恭喜。外国的一些华人机构同时向卫生部发来贺电,表示对祖国医学的欢欣鼓舞。有些友好国家直接向楚韵等人发来邀请函,争先恐后地请他们出国讲学和交流。凌威的底细也被媒体翻了出来,神医的称号立即传扬,大家纷纷打听他在哪家医院上班,可惜很失望,这家伙竟然没有上班,住处也保密起来。一些病患只好把目光投向做手术的医院和凌威弟子坐堂的京都保和堂,据有多事的人统计,手术第二天保和堂和京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病患增加了三倍。   庆功酒一场接一场,一连喝了两天,先是医学院的,后是卫生部黄思羽为代表的,然后就是医科大学的,就连保和堂的尚心怡也凑热闹,专门为凌威举办庆功宴。另外就是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看过病没看过病的病患家属等等,一起发来邀请,很大气豪华正规烫金的帖子就有一大筐,凌威干脆避而不见,和小雪在各个小巷中溜。   凌威知道许多人想见到他,要不是小楼的事情牵挂他早就远走高飞了。躲两天一些不相干的人就会冷静下来,媒体记者也不会把遮天蔽日那么多的话筒纷纷塞到凌威嘴边,让他苦不堪言。   但是,该见的人总得要见,不相见的人有时候躲也躲不了,凌威没想到第一个找到自己得竟然是罗曼将军。   夕阳西下。凌威和小雪吃完一顿下午茶,打着饱嗝离开茶楼,进入一条经常走的小巷中,刚走了几步,小雪停了下来,眼睛直视着前方:“凌大哥,那个人好像认识?”   凌威眯着眼迎着晚霞的光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是龙扬。”   “他想干什么?”小雪看着龙扬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小巷很窄,几个人刚好挤满,拦住了去路。   “没什么好事,我们退出去。”凌威缓缓转身。龙扬不是个鲁莽的人,既然在这里等着就是有准备,他可不想愚蠢得和对方动手。   但是,转过身凌威旋即愣住了,来的巷口也出现了几个人,和龙扬等人的打扮一模一样,显然是一伙的,竟然来了个瓮中捉鳖。   第八百七十七章 罗曼将军的邀请   小巷两边的院墙很高,巷道狭窄,前后夹击,凌威和小雪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不过,这两只羔羊并不是那么温顺,小雪的手指微微张开,指节伸缩着,脸色清冷,目光森寒,带着一股杀意,如果近身搏击,她的手指会立即插进对方的胸膛。凌威的拳头也渐渐攥紧,他有不亚于拳王的力量,静静等待着对付靠近,然后给以致命的打击。   龙扬也不是草包,相反,是个训练有数的特种兵,两群人从不同方向堵截,在离开凌威和小雪十几米的地方他忽然挥了挥手:“停。”   十几米的距离,凌威和小雪一个飞扑可以接近对方进行肉搏,不过,看那些人的意思并没有肉搏的样子,有两个人把手伸进腰间,不用猜也知道是手枪,而且是带有消声器的那种。动刀动拳那是江湖打架斗殴,军人不需要什么规矩,有效击毙敌人就是胜利,龙扬选择的方法当然简洁有力,凌威和小雪只要反抗立即就会被击毙。   “你们要干什么?”小雪看着龙扬厉声叫道:“快点闪开,小心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小雪姑娘,别叫,这里没有人听到。”龙扬撇了撇嘴,伸手抽出一把手枪:“我知道你的手上功夫很厉害,难道可以胜过子弹吗。”   “你别乱来,京都可不是个随便动枪的地方,你们也跑不掉。”小雪跨一步拦在凌威面前,语气紧张,她自己不怕死可也不希望凌威出什么意外。   “我们没有乱来。”龙扬扬了扬脸,非常得意自己的布局:“我们只是请凌威医师走一趟。”   “请我干什么?”凌威身体侧移,背对着墙,一边说一边瞄着四周,寻找突击的机会。可对方也不是光吃干饭的主,碰到凌威的目光立即警惕地瞪大眼,凝神戒备。   “罗曼将军想和凌医师谈谈。”龙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很生硬。   “难道这就是你们a国的待客之道?告诉罗曼我对他没兴趣。”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手指悄悄伸进腰间捏住两根针,假如动手,第一时间可以用飞针伤到两个,但显然不能脱困。   “去不去恐怕由不得你们。”龙扬咄咄逼人,扬了扬手中的枪,小雪下意识向后退了退,紧贴着凌威。   “对不起,我还就真的不想去。”凌威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现在就面临危险,到了罗曼那里岂不是更加任人宰割。他也不愿意受人威胁。,“那就得罪两位了。”龙扬向身边的一位手下噘了噘嘴,然后向凌威和小雪挥了挥枪:“转过身去,手放在身后。”   小雪和凌威没有动,身体绷紧,反抗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凝神戒备着,先发制人是不可能了,只有见机行事。   “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开枪。”龙扬把枪举了起来:“我喊三声,再不听从吩咐就开枪了。”   “一,二、、、、、、”龙扬的手指毫不犹豫扣上了扳机,准备射击。就在这时,旁边的墙头上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里好热闹。”   声音不是很大,却让龙扬等人同时吃了一惊,微微仰脸,一位看起来很高大的年轻人坐在墙头上,姿态悠闲。龙扬皱了皱眉,把枪口抬高,低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龙扬并没有开枪,也没有让手下轻举妄动,这时候来看热闹的当然不会是闲得无聊,或凑巧路过。墙头上的年轻人笑了笑:“我叫小泉明智,蝴蝶的手下。”   小泉明智的名字龙扬知道,是日本井上家族的得力干将,蝴蝶这个组织他也知道,名震东南亚的杀手组织,二者合一自然更加令人震憾。如此强劲的人出现,一般人的反应会是害怕胆怯,龙扬却不同,强劲的对手要想不成为威胁就是尽快除掉,明白了底细,他手中的枪口再次微微移动。   小泉明智毫不慌张,似乎没有看见龙扬的动作,微微挥了一下手,墙头后面忽然出现十几个脑袋。龙扬微微一怔,枪口缓缓放下,很泄气地微微低头,他知道自己输了,被一群杀手围着,如果再向凌威动手无疑是自寻死路。脑袋微微侧了一下,几位手下迅速向小巷外退。   “慢着。”凌威忽然举手。   “你要干什么?”龙扬警惕地动了动枪口。   “我现在倒想见见罗曼将军。”凌威淡淡笑了笑:“带路吧。”   “凌大哥。”小雪拉了拉凌威的衣服。刚刚脱离了危险,凌威这样做岂不是再次送羊入虎口。   “放心吧,有小泉明智等人在,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凌威自信地拍了拍小雪的肩膀。小雪还是有点不放心:“那就带上我,不然你也不准去。”   “好,我们一起去。”凌威答应一声,目光投向还在犹豫的龙扬:“怎么?刚才还说请我,现在似乎不欢迎了,还是害怕了。”   “谁怕谁。”龙扬把枪收进腰间,恨恨说道:“跟我来吧。”   几辆轿车沿着街道向城外行驶,在一处宽叶树林环抱的院子外面停了下来,龙扬等人快步进入,凌威和小雪一起下车也向院门靠近,小泉明智带着人紧跟着,来到院门口,凌威转身摆了摆手:“你们就在外面。”   小泉明智微微点头,带着手下立即分布开去,转眼消失在树阴中,不见踪影。凌威和小雪缓步走进院子,一位龙扬的手下正在等候,见到两个人立即扭身在前面带路。   进入一栋小楼的正门,沿着楼梯而上,走过一条长长的走道,领路之人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低声说道:“二位,请。”   房间内灰白为底色,显得干净利落,茶几上摆着几个茶杯,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淡淡茶香在房间内飘逸着。罗曼将军倚在沙发上,见到两个人并没有起身,手掌前伸,指了指对面:“请坐。”   凌威拉着小雪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上两杯,递一杯给小雪,端起一杯慢慢品了一小口,淡淡笑了笑:“好茶,洞庭碧螺春,上等。”   “看来凌医师对茶道也深有研究。”罗曼将军手指捏着茶杯,微微转动着。   “略知一二。”凌威放下茶杯:“茶叶本身就是药物的一种,去火明目,还有的药方专门用茶叶做药引。”   “凌医师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罗曼将军眯着眼笑起来,笑得有点意味深长:“这次婴儿分离手术凌医师是一举扬名,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什么打算。”凌威随口说道:“这次也只是凑巧,真正的功劳属于楚韵等人组成的手术小组。”   “不骄不躁,难得。”罗曼将军语气带着点赞赏,眉头却微微皱了皱。人才当然值得欣赏,但如果是敌对一方的出色人才赞赏之余就有点遗憾了。   “如果凌医师愿意到国外发展,我倒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大好前程。”罗曼将军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很平静,没有期待,似乎只是随口说说,给凌威提供一个选择的方向。   “谢谢罗曼将军的好意。”凌威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下:“将军让龙扬费那么大力气请我们来不是就为了我的前途吧。”   “不是。”罗曼将军停顿了一下,站起身在房间内走了几步,面对窗外,缓缓说道:“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我需要医学院那栋小楼的结构图,你开个价吧。”   凌威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小楼很奇怪,当年和兰教授一起建造小楼的几个人都死了,那个明浩的死还和小楼结构图直接有关,看来和这个罗曼将军也大有关系。心中想着那个逼死明浩的大胡子外国人,凌威摇了摇头:“我倒是真的想卖,可惜我不知道什么结构图。”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兰教授唯一的亲人,他一定会把图交给你。”罗曼将军转过身,看着凌威的双眼,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凌威的眼神平静如水:“实在不好意思,兰教授离开中国的时候我正在大难中,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死了。怎么会留下东西给我。”   “你真的没有?”罗曼将军目光闪了闪。   “没有。”凌威说得很坚决,目光直视着罗曼将军:“要结构图干什么,医学院的小楼还在,用仪器测量一下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那种结构很奇怪,只有兰教授一个人知道。”罗曼将军有点急躁,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埃及也有一个同样结构的东西,可惜出了意外,无论怎么也难以修复。”   “等一下。”凌威诧异地瞪着罗曼将军,语气略显激动:“埃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你不是说小楼只有兰教授一个人知道结构吗,谁建造的,是不是兰教授,他在哪?”   “这个吗、、、、、、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一位下属说的。”罗曼将军发觉自己一时失言,急忙岔开话题:“凌医师要是有兴趣可以亲自到埃及看看。”   第八百七十八章 去哪   凌威在罗曼将军那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一盏茶功夫,两个人只是扯了一会闲话,凌威起身告辞,罗曼将军并没有挽留,也没有让龙扬送客。看着凌威和小雪缓步离开,消失在门外。   “将军,就这样放过他们?”龙扬不甘心地攥了攥拳头。   “不这样还能如何。”罗曼望着院子外面那些宽大的树叶:“就算凌威和小雪我们可以制服,接下来怎么办?杀人吗?在京都皮影丘那些老家伙正盯着我,根本行不通,东南亚女杀手组织蝴蝶也不是浪得虚名,如果扣留凌威,那些人很快就能攻进这里。”   “那么,小楼结构图的事就这样放弃?”龙扬不太甘心地看着窗外,小泉明智的人纷纷从暗处走出来,登上轿车扬长而去。   “凌威说的是实话,兰教授离开中国的时候他在青城山,而且瘫痪在床,无人知晓。”罗曼将军眉头皱起来,几道横纹如刀刻般生硬。   “您怎么知道?”龙扬疑惑地扬了扬脸。罗曼将军这两天一直繁忙,凌威在青城山的经历是一个无人知晓的迷,按理罗曼将军不会知晓。   “等会我想你介绍一个人。”罗曼将军话锋一转:“他叫楚云,来自青城山,是个中医世家的精英,这边事情结束你配合他行动。”   “为什么?”   “有关另一个秘密,长生不老药方。”罗曼将军眼睛亮了一下,略显感慨:“中医真是博大精深,竟然真的有长生不老这样的事。”   “这个叫楚云的人为什么要告诉您这些?”龙扬很会抓住事情的要害,长生不老是何等大的秘密,一个中国医师和罗曼在这件事上扯上关系本来就是不可思议,令人怀疑。   “我答应他道国外开辟市场。”罗曼说的很简单,但是,有他这样一位在西方世界叱咤风云的人推荐和宣传,所谓的市场就是带着天文数字的财富。   “如果是一个杰出的中医师,他不必要出国。”龙扬语气依旧疑惑,钱财对人的诱惑是无疑的,但一个中医世家的杰出人才不应该被迷惑,罗曼的底细龙扬很清楚,投奔他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和华夏大国相违背。   “看到凌威了吗?一山不容二虎。”罗曼将军微微笑了笑,皱纹舒展了一些。龙扬立即明白了,论医术,凌威无疑是一只虎,一只难以战胜的猛虎,他将来在中医界的前途不可限量,势如破竹,任何一位中医师要想和他竞争都无异于以卵击石。既不甘心又无法竞争,投靠罗曼可以对付凌威还可以在外面发展,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罗曼暗地里是什么样的吃人不吐骨头,没有人能从他威严的外表下看得出来。   离开罗曼将军的住处,小泉明智等人一直跟随着凌威到繁华的市中心,凌威没有和小泉明智太客气,他们的关系太复杂,做过敌人现在又是朋友,许多场面上的话已经没必要。简单询问了一下祝玉妍的事,小泉明智顾左右而言他,可能有关组织的秘密,没有祝玉妍的话不敢透露,倒是提到朱珠小泉明智喜上眉梢,凌威听说朱珠怀孕了也是非常高兴,连声恭喜,可惜不知道他们的住处,不然立即就会带着小雪过去探望。   晚霞消失,一阵冷风卷着乌云铺过天空,让夜晚提前降临,路灯还没有全部打开,街道有点阴沉,几片雪花飘在脸上,有点透骨的寒意。这种情景街边酒吧里热闹的声音立即让人感到一阵温暖。两个人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相互看了看,凌威笑了笑:“进去吧。”   小雪和酒吧有着不解之缘,在建宁一直在酒吧工作,到了京都没有多久就和许多大小酒吧熟悉了,只要她出现,一些调酒师立即让位。就像一位神医到哪都受人欢迎一样,高级的调酒师在什么地方都吃香。   刚刚踏进酒吧的门,两位调酒师就在吧台里高声打着招呼:“小雪姐,过来。”   “小雪,小雪。”几位老顾客和小雪显然很熟悉,一边叫着一边走过来,有两位打扮时髦满头金发的姑娘不由分说拉起小雪就塞进吧台,其他人眼巴巴等着小雪调出美酒,倒是把凌威凉在了一边。   凌威不是那种喜欢被众星捧月的人,他喜欢自然低调,看着小雪双手拿着酒瓶扔来扔去,上下翻飞,微微笑了笑,端着一杯酒走到一旁,要了个点心,慢慢品尝着。   夜幕刚刚拉开,夜生活还只是一个序曲,音乐也是淡雅和缓,轻松自然,给人一种温和地滋味。凌威的精神和身体放松下来,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小舞台上的歌手做着唱歌前的准备。两位伴舞的小姑娘低头整理着衣裙,把几根飘洒的丝带紧了紧,有点漏也有点怕等会舞起来曝光。   外面的雪好像大了一点,进门的客人顺手怕打着身体,抖落几下,跺一跺脚。不时响起的啪啪声成了酒吧的一种风景。凌威练习五禽戏之后感觉越来越敏感,从客人进门的动作中清晰感觉到各自的个性,或干净利落,或舒缓有力,还要一边拍打雪花一百年和旁边的人说笑着,都带着一点特出的情绪。   音乐声变得热烈一些,台上歌手拿起麦克风开始唱一首小情歌。门口暗了一下,又有客人进来,没有拍打雪花和跺脚的声音,只是微微抖了一下衣服,沉稳淡然,这样的情绪似乎不适合酒吧,凌威微微侧脸,微微一愣,灯光有点暗,他还是看清了来人,头发有点白胡须却很黑的老人,井上肖英。   凌威和井上肖英已经是老相识了,关系很微妙,凌威的许多危险都来于他,许多成就也来于他。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有点剑拔弩张,算是没有任何交流的余地了,凌威见到他略感奇怪,但也不太在意,继续端着高脚杯品酒。小泉明智似乎没有看到凌威,在一处灯光稍暗的地方落座,两位随从紧跟着在他旁边坐下,一位要了三杯酒,一位要了两碟点心,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低声说着什么,是日语,很快,凌威就算听到一点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去理会,把注意力集中到小舞台上。台上一位男歌手神情忧郁地轻声唱着,似乎是在向心上人告别,让凌威想起了很多,江南的山水还有那些姑娘,有忧伤有喜悦有惆怅还有失落,最后他的情绪停留在心灵最深处的那位姑娘身上,那个自己初恋的女孩,现在躺在永春岛那个建筑里,等待着自己能救活她,或者永远失去她。   凌威伸手招了招,向服务的姑娘要了一杯烈酒,慢慢喝了一口,有点辣,有点苦。他的没有忍不住也皱了皱。又有几个人走进酒吧,沿着走道各自寻找自己的座位。一位姑娘走到凌威的桌子旁,端着一杯酒缓缓坐下,凌威瞄了一眼,紫红色羽绒服,围着围巾,除了大大的眼,看不清,也没什么兴趣看清楚,他进这里只是为了喝酒,又不是为了猎艳,姑娘和他没什么关系。   姑娘纤手微抬结下围巾放在一边,端起酒杯向凌威扬了扬:“来,干一杯。”   声音很自然轻缓,凌威却吃了一惊,诧异地转过脸:“是你,小曼。”   “不是我还能是谁。”叶小曼轻声笑起来,笑得很妩媚:“你在等哪位美女吗?”   “哪来的美女。”凌威也笑起来,笑得很轻松愉快,伤感的时候见到叶小曼心中温暖起来:“我只是在这里随便喝点酒解解闷。”   “你有什么郁闷的,你现在在京都可是春风得意,连体婴儿分离的手术功不可没,媒体上这几天还有许多报道,医学院已经提名你作为名誉教授。”叶小曼眼神专注地看着凌威,没有总裁的那种威严和冷漠,只有一位姑娘看着心上人的温柔和赞赏。   “那些都是媒体上夸大其词。”凌威微微摇头,躲开叶小曼的目光,他忽然有点不太适应,但也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在心底深处悄悄升起。   叶小曼喝了点酒,沉默了一会,忽然咳嗽了几声。凌威很敏感,从声音里听出一点不协调,伸手搭上叶小曼的手腕,把了一会脉,没有皱了起来,盯着叶小曼有点红艳的脸颊:“你最近感到胸闷吗?”   “有点。”叶小曼微微一笑,笑得很阳光。凌威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你是做过心脏移植的,病情不能反复,小心一点。”   凌威没有再多说,叶小曼是心脏移植中效果最好的一个,这和他的努力和长生不老半个药方不无关系。但移植的毕竟不是自己的,无论怎么完美的拼接都会有暇缝,叶小曼体内的气血又有点不稳的迹象。   “走吧。”叶小曼忽然放下酒杯,站起身。拉了一把凌威。   “去哪?”凌威微微仰脸,他刚才没有问叶小曼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   “去一个让你绝对开心的地方。”叶小曼笑得很妩媚,还有点调皮可爱。   第八百七十九章 小雪的仇恨   井上肖英最近很烦,事情处处不顺,一向平和的心境变得躁动不安,来到中国他是以一个考古学者的身份,表面上和一些专家交流,暗地里为井上家族做着各种不太光彩的事情。井上家族是日本世家,从事的是黑道交易,内部分为两派,一派以武力为主,崇尚武士道那种勇往直前的精神,以井上正雄为主,另一派崇尚智谋,以井上肖英为主。   井上正雄和井上肖英意见分歧很大,结果以他的死亡证明了匹夫之勇是没有用的,当然,毕竟是一个家族的人,井上正雄死了以后,所有重担都落在了井上肖英的身上。大小事务缠身,而他的心思是放在长生不老药上面,费尽了心思,还是没什么结果,要说有收获,就是在凌威身上,长生不老药唯一的线索就是凌威,偏偏凌威在京都逗留不走,对他也不买账。最近的连体婴儿分离手术的成功,凌威的声名更是振聋发聩,隐隐有新一代领军的趋势,照这样下去凌威留在京都,自己难道要遥遥无期地等下去。   井上肖英对茶道很精通,平时闲下来喜欢悠闲地品茶,最近心思烦乱也就没那兴致,傍晚的时候随便出来走走,遇到雪花飘零,几个随从看到酒吧就跃跃欲试,怂恿起来,,他倒是随和,信步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凌威,以前每一次和凌威见面都是故意,现在偶遇倒是没有话可说,只能一边喝酒一边暗暗想着做点什么。两位手下是他的心腹,知道凌威,低声要求采取行动。他立即摆手,凌威可不是随便能收拾的,就算控制了他,这个人倔强得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叶小曼的意外出现让井上肖英眼睛一亮,每个人都有弱点,凌威可以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但他关心的人却容不得别人伤害,这是一种好的品质,但也是弱点。叶小曼和凌威复杂的关系以及有点暧昧的眼神让井上肖英明白了这个弱点对于凌威可能是致命的。   作为一个以智慧自诩的人,行动之前当然要有周密的计划。他立小声打电话安排人手在酒吧外伏击。可惜他电话刚打完几分钟,外面的人可能还没有到,凌威和叶小曼就起身走了出去。他立即打开手机:“山本叶雨吗,目标已经出去,看到了吗?”   “看到了,但是人手还没有到位,是不是要堵住他们。”   “你们几个人。”井上肖英低声询问。   “三个。”   “不行。”井上肖英立即否定对方的建议,他不会像井上正雄那样鲁莽,必须谋定而后动,万无一失。山本叶雨也算是训练有素的能手,但是和凌威比起来还是逊色很多,三个人还是没有胜算,他可不希望山本叶雨刚刚从日本过来就走上井上正雄的那种不归路。   “你们一定要慎重,这里是京都,在大街上动手,五分钟就会有警察赶到。”井上肖英小声提醒:“要行动就要快而隐秘。”   “明白,他们没有坐车,而是沿着街道散步。”山本叶雨声音沉稳,他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立即领会井上肖英的意思:“我安排人在街道上公然行动,逼着他们向前面的小巷撤退,在那里伏击出其不意。”   “很好。”井上肖英夸赞了一句,接着叮嘱:“要活的,两个人都要活着。”   “明白,我已经吩咐了,死人没用。”山本叶雨显然早就明白井上肖英的目的,回答让井上肖英很满意,看来井上家族这次总算派了一位有点脑子的手下。自己真的可以安心喝杯酒,等待好消息。   井上肖英的心情立即愉快起来,又叫了一杯酒,和两个手下对饮起来,还为台上的歌手叫了两声好。小雪听到声音向这边望过来,微微一愣,手中的酒差点掉到地板上,引起旁边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她快速弯腰伸手接住酒瓶,又引起一阵喝彩。许多客人意味她是故意这样,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又要了很多酒,小雪更忙碌起来,一时无暇观看井上肖英的举动。   又一杯酒下肚,井上肖英感到热血一点,再次拿起手机:“山本,准备的怎么样?”   “我们已经准备行动,凌威和叶小曼还在沿着街道走,街上下雪人少,等到前面再僻静一点就前后包抄,他们必定进入左边的小巷。”山本叶雨语气有点大战前的兴奋:“在那里有好几个人等着他们,绝对不会失手。”   “还是要小心点,不要和凌威一对一交锋,你们没有人能胜过他。”井上肖英声音低沉严肃,提醒山本注意,紧接着随口问了一句:“在小巷里伏击的是什么人领队。”   “您放心,这个人很有经验,做事稳健狠辣。”山本回答得很自信:“是井上梅子。”   “什么?她什么时候来的京都,为什么没有向我汇报。”井上肖英差点跳起来,语气焦急:“立即把她撤下来,你自己去,不要让梅子参加任何和凌威有关的行动。”   “为什么?”山本叶雨很惊讶地问了一声。   “现在和你说不清楚,立即停止她的行动。”井上肖英激动地站起来。   “来不及了,已经开始行动了、”山本忽然挂了手机,显然他已经向凌威和叶小曼出手。   “百密一疏。”井上肖英叹了口气,扭身向酒吧门外走去,看来今天的事还是要自己亲自指挥,但愿还来得及。   、、、、、、、、、、、、、、、、、、、、、、、、、、、、、、、、、、、、、、、、、、、、、、、、四个酒瓶在小雪身体前后一起飞舞了一会,然后被她一起接住放在吧台上,手法利索地调配出十几杯鸡尾酒,微微喘息着:“大家可以喝了。”,早就在一旁等待的十几只手一起伸过去,都是定好的,一人一杯,没有人抢,就在大家准备端起来品尝的时候,旁边挤过来一位戴着宽檐帽,围着围巾的人,不由分手从一位客人手中夺过鸡尾酒,随手解开围巾,喝了一口。   “你这人怎么抢酒,不知道规矩吗?”酒被抢走的客人大声嚷起来,转脸看着那个人,忽然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也看向那个人的脸,又有几人惊声叫起来。   那个人不是什么电影明星政界要人,也不是什么帅得让人惊叹的人才。相反很丑,丑得让人惊叫,那人却并不在乎,自顾自喝酒。小雪瞄了他一眼,立即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爹,是你?”   说完,眼泪忽然夺眶而出,无论怎么坚强的人,失去家园和亲人都会感到痛苦和孤独,忽然见到亲人还在,悲喜交加,激动难以抑制:“您还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我打听过你,听说来京都就过来寻找,终于找到你了。”那人正是小雪的父亲,鬼谷谷主,见到女儿欣慰地笑着,丑陋的脸颊变得有点怪异旁边的人从惊讶恐惧变得满脸不可思议,这样丑陋的人竟然生出小雪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小雪,凌威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柳谷主左右看了看,又把目光投向小雪。   “他有事。”小雪支支吾吾地回答。鬼谷住虽然很丑,可他是鬼谷谷主,脑袋很机灵,思维敏捷,立即从小雪的话语中感觉到什么,隔着吧台拉住小雪的手,大声说道:“走,和我找他去,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在我们鬼谷你们已经拜过堂,他要是反悔我就劈了他。”   “爹,您小声点。”小雪急忙走出吧台,拉住柳谷主的手走到一边,低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你是我的女儿。”柳谷主固执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我管定了。”   小雪从小就对身为鬼谷谷主的父亲非常畏惧,虽然现在柳谷主孤身一人,但还是她威严的父亲,不敢太反对,也知道父亲的性格,在鬼谷发号施令惯了,一旦决定了八头牛也拉不会,只能转移注意力。她眼珠一转:“爹,您知道我们鬼谷的毁灭谁是罪魁祸首吗?”   “知道,那个进攻鬼谷的日本人已经死了。”柳谷主丑陋的眉头皱了皱,可能想起鬼谷毁灭的凄惨一幕,世代相传的基业在他手中毁于一旦,难免心情压抑。   “不,那个人只是和鬼谷有仇,被人利用,真正的幕后主谋另有其人。”小雪摇了摇头。   “谁?”柳谷主眼中闪动起仇恨的光芒。   “井上肖英,他刚才还在这里。”小雪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井上肖英,井上肖英刚才喝酒的杯子还在。她靠近那个桌子,扭身看着旁边的一位客人:“你看见刚才这里的人了吗?”   “刚刚离开。”那位客人指了指门:“好像是三个人一起走的,几分钟。”   “追。”柳谷主低声说了一个字,拉起小雪向外面冲去。   第八百八十章 堵截   江南少雪,叶小曼在东南亚长大,然后移居江南,几乎没有亲身经历过雪,记忆里只有几片雪花,那时候还在病中,稍微有点寒意爷爷都不让她外出,死磨硬泡加上程怡然的求情,爷爷才答应她出门片刻。可惜,刚刚飞雪的天空见到叶小曼忽然露出笑容,立即晴朗起来,风吹动树梢落下几片雪花也只在手心里停留几秒钟,一阵清凉之后烟消云散。后来,身体硬朗起来事务繁忙,加上爷爷去世,叶小曼也没什么心思赏雪。   京都天气一直比较冷却晴朗,叶小曼几乎没有遇到阴天。所以当雪花飘零漫天飞舞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有凌威在身边,心中格外温和踏实,寒意全无。轻轻挽着凌威的胳膊:“我们走走吧。”   凌威微微点头,挽着叶小曼沿着街道向前缓缓行进,地面上铺满薄薄的雪,在路灯下一片银白,行人稀少,偶尔路过的都是行色匆匆,毕竟喜欢雪地浪漫的人不多,又不是市中心,自然很冷清,不过这样也好,有种二人世界的空旷感。   凌威没有问叶小曼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京都,也不需要问,该说的时候叶小曼自然会说,看叶小曼的样子似乎是专门为他而来,凌威感到一种家的温馨,不想开口说话破坏这种暖和的感觉,信步走着,脚踩在雪掩盖的落叶上,不时发出脆脆的声响。   走完一条街,前面的道路宽了一点,也更显清冷,除了凌威和叶小曼,其他行人一个也没有,路灯也坏了几盏,光线暗了很多。又向前走了一会,叶小曼忽然停下脚步,眼睛直视着前方:“凌威,你看,前面好像有几个人。”   大街上有几个人当然不算奇怪,可是在飘雪的夜晚就有点特别了。两个人漫步浪漫倒有可能,一群人除了醉鬼似乎很少在街上雪花飘零的街上溜达。凌威抬头看了看,几个人步伐稳健有力,绝对不是什么醉鬼,也不是闲逛,而是奔向什么目标,如果是远距离就会开车或打的,只能是很近的距离,而且脚步越来越快,那么就是、、、、、凌威脑中一闪,想起了刚才在酒吧看到的井上肖英,立即感觉到不妙,伸手拉起叶小曼:“快走,是冲我们来的。”   那几个人看到凌威转身,脚步加快,变成了奔跑,追赶过来,凌威奔跑的速度很快,可叶小曼只是个弱女子,坐办公室习惯了,散步一会已经微微有点累,奔跑起来就成了累赘。凌威拉着她跑出去不到二十米就被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有人贴着后面高喊:“你们跑不了,站住,不然别怪我们手狠。”   简短的几句话传出几个信息,他们不是想杀人,但是如果顽抗就不一定了。狠手段有好多种,最直接狠辣的是枪。凌威一边奔跑一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脑中快速思索。报警是来不及了,呼喊也不行,四周无人救援,叫喊反而引起对手的杀心。那么,只能采用特殊方法了。   “你先跑。”凌威手臂用力,把叶小曼拉着向前推出,自己猛然扭身,后面两个人追得很急,就像汽车追尾,直接向凌威撞过来,匆忙中来不及拔出家伙,只好挥动拳头向凌威直击。凌威毫不示弱,双拳抡起也是直击,双方快速碰在一起,惯性的力量加上奋力撞击,以一敌二,双方同时向后退几步,凌威感到胳膊有点酸,对面那两个人比他可就惨了很多,一个人痛得龇牙咧嘴哼了一声,还有一位比较弱,竟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惨叫,手臂耷拉着,明显骨折。   “上。”其他几个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向凌威冲击,同时抽出了家伙,暗淡的光线下看起来有点耀眼,是刀具一类的。除了枪,锋利的刀无疑是最好的打斗工具,但是也有不便的地方,雪地里灯光下,泛着光倒是让凌威更容易判断凶器的方位,他快速扭转身体,躲过最前面的一刀,抬脚踢向持刀人。持刀人也不是庸手,身体侧移,手中的刀回旋,再次奔向凌威的胸前。凌威弯腰拧身,像猿猴一样轻巧地绕到那个人的侧面,一拳击打在那个人的肩头,那人立即向后飞出,撞到一个同伴,几个人脚步凌乱地缓了一下。凌威一个纵身扑过去,双臂抡起横扫,把立足未稳的几个人推得同时后退了一下。   无论对方什么动机,还没有伤到凌威,也就是没有生命危险,凌威也不愿意下手太重,拖延了一下让叶小曼跑远就行。乘几个人还没有再次扑过来,一扭身向着叶小曼离开的方向追赶。   所有动作也就二十几秒,叶小曼的小步伐无论怎样拼命也只出去几十米,凌威马上就追到近前,叶小曼在前面忽然停了下来。一群人踩着白雪迎头走过来,气势汹汹,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扭身逃跑,一位年轻人已经伸手控制住她的胳膊,她挣扎了一下,难以挣脱,胳膊反而一阵疼痛,情急之下低头在对方的手臂上用力咬了一口,那人痛得骂了一声,却没有放手,另一只手抡起用力向叶小曼后脑劈下,看架势要把叶小曼打晕。   “找死。”凌威已经冲到叶小曼身后,见对方要下狠手,骂了一声,脚用力蹬地,凌空扑过去,双拳前伸,快速夹击对方的脑袋,那人还没有来得及松开叶小曼抵挡,两边太阳穴就被凌威双手击中,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向一旁。   “跑。”凌威拽着惊魂未定的叶小曼,扭身向侧面奔跑,前后夹击,只能向马路中间冲,要是有一辆的士过来就好了。   但是,刚刚跑出几步他们又停下脚步,扭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因为马路中间也有几个人围过来,三面夹击,只有一面可以试试,两个人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还好,没有遭到四面合围,跑出马路没多远是一个小巷,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小巷还很深,跑了上百米,昏暗的路灯下还望不到头。身后没有了急促的追赶声,叶小曼停下脚步,扶着旁边的墙大口喘着气:“我们歇歇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歇就歇一会吧。”凌威也气喘着,眼睛向着小巷左右看看,警惕地听着动静,一两分钟过去,还是一片安静,他不由得奇怪起来:“好像不对劲,他们为什么没有追过来。”   “是有点奇怪,知道是什么来路吗?”叶小曼呼吸平稳了一点,开始思索。   “不太清楚,估计是井上肖英的人,刚才我在酒吧看见过他。”凌威想了想,继续说道:“他曾经问过我长生不老药的一些秘密,我没有回答。”   “井上肖英诡计多端,我们要小心点。”叶小曼活动一下有点酸痛的脚腕,在雪地上划了几个圈。   “快点走,出了小巷就安全了。”凌威望了望天空,雪花在路灯下飞舞得更密一些。是不会有人路过这里的了。   “我看用不着太快,结果都是一样。”叶小曼忽然苦笑了一下:“你想过他们为什么没有追过来吗?”   凌威刚才就觉得有点奇怪,叶小曼一提醒立即明白过来,刚才的堵截好像是故意把自己和叶小曼逼进小巷,现在小巷两端应该都有人埋伏,进退都无路可走,瓮中捉鳖。   “这一招够厉害,在大街上他们要解决掉我不容易,难免闹出动静引来公安,现在在小巷里就算剁了我们也没人知道。”   “报警。”叶小曼反应很快,不再做无谓的讨论,立即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听了听,竟然没有声音,有拨了一下,这次有了,不是声音,是屏幕上的一行字:信号无法接通。   “见鬼了,你试试。”叶小曼收起手机,看着凌威把手机掏出来拨通,结果还是和她的手机一样,无法接通。她不由得懊恼地叫起来:“这帮家伙够厉害,知道这小巷空间小,竟然用技术把这里的手机信号屏蔽了。”   “报警是不行了,我们冲出去。”凌威整理一下已经凌乱的衣服,抬手从腰间抽出几枚钢针捏在手中。又看了看小巷的两个方向,思索了一下,后退是不行了,那三帮人汇合在一起,回去时自寻死路,只能继续向前走。   雪更大了一些,眼前白茫茫的。两个人谨慎地轻步向前走着,看到了小巷的出口,没有任何阻拦,凌威的神情却更加凝重,危险或许下一秒就要到了,他不相信井上肖英会轻易放弃。   忽然,一个黑影从小巷旁边扑过来,刚才贴墙而立,身上布满雪花,凌威一直没有注意,等发现有点晚,那个人手中的尖刀已经靠上凌威的肩,再向前一探就要割破喉咙。叶小曼在后面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叫声分外刺耳,似乎像一阵风,卷起漫天冰冷的雪花。   第八百八十一章 鬼谷复仇   走出酒吧,眼前雪花在路灯下白茫茫一片,除了几个急匆匆向这边靠拢的客人,街道上视力可以看到的没有任何人,街道中间几辆轿车疾驰而过,车轮带起阵阵雪花。   小雪拉着父亲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寻找刚刚离去的井上肖英。柳谷主有点急躁,低声嚷道:“小雪,快点想办法。”   一直在山里生活,虽然到现代都市有点时日,但相貌奇丑,柳谷主很少见人,一些行事的经验远远不如女儿小雪,别说找人,有时候连摸路都有问题。着急之余也只能把目光投向女儿。   鬼谷的毁灭井上肖英是幕后人物小雪很早就知道,她也想过报仇,但是那些日本人也死了很多,井上肖英毕竟不是直接杀人。小雪孤身一人不仅孤单无助,性格上又受到凌威一定影响,时间一长,倒是渐渐淡忘了,井上肖英刚才在酒吧出现,她脑中仇恨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父亲出现的时候她心中充满惊喜,更加想不起仇恨,要追赶井上肖英除了那点有点变弱的仇恨外,主要是想把父亲的注意力从凌威的事情上移开,现在身处闹市毕竟不是在鬼谷,谷主说了算,可以娶几个老婆,凌威身边优秀的女人太多,小雪从没有想过能独占凌威,倒是觉得现在这样相互关心体贴和信任很好。   “我们先沿着街道找找看。”小雪随手指了指前方,她也没有丝毫把握,先发泄一下父亲焦躁的情绪再说。   小雪话音刚落。柳谷主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快捷的脚步几乎贴着地面移动交换着,划出一道痕迹,雪花不断飞舞而出。小雪急忙迈开脚步紧紧跟随。   路一直向前延伸,两个人不停向前走着,几乎是漫无目的,小雪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能够找到井上肖英,只是不知道让父亲停下来以后说什么,一定又是凌威。实在不想让父亲掺和。   路灯不断向后闪过,忽明忽暗,又走了一会,柳谷主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凝听,小雪也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四周传来风的轻轻啸声,在空旷的大街上并不显得刺耳,反而觉得很寂静。风声中隐隐传来一阵吵杂的人声。   “别嚷嚷。”一个男人苍老浑厚的声音,音调比较高,其他人声音立即小了很多。小雪脱口而出:“井上肖英。”   “确定是他?”柳谷主听到目标出现倒是立即安静下来,先确定目标。   “是的。”小雪对自己的听觉充满信心。井上肖英算是个学者,声音很有特色,一般人听过一次就比较有印象,何况小雪记忆力特别好,又和井上肖英有仇,自然记得很清楚,在寒风中隐约听到一句话就可以确定无疑。   “我们先围过去。”柳谷主做了个手势,小雪微微点头。两个人立即分开。左右沿着街边的几棵大树和绿化带的花丛潜行过去。来到近前,隐隐看到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小巷的入口低声议论着。   “井上先生,目标已经进入小巷,两边堵截,他们插翅难飞。”一个人兴奋地向井上肖英汇报着。井上肖英的声音并不喜悦。反而显得很懊恼:“放屁。什么插翅难飞,我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快点给我追。”   “为什么,梅子的能力没有问题。”有人提出质疑,似乎不太满意井上肖英看不起他们的计划。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追。”井上肖英声音变得严肃,其他人立即不敢再有异议,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人群转向小巷内。   巷子很窄,一旦进入想要追进去袭击井上肖英难度就要很大,两三人拿着刀守着,本领再大也攻不进去。柳谷主和小雪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立即从两面飞扑而出,直奔刚才说话的目标,井上肖英。   井上肖英刚刚抬脚向前就感觉到了左右两边的进攻,他不崇尚无力解决问题,但不代表一点不懂武术,相反经常锻炼,加上做一些考古工作,翻山越岭,体格很健壮,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先躲避,身体向下扑倒,地面上有雪,立即向前滑出去很远,小雪父女两一下子扑了个空,两个人同时扭身再次扑向地面上的井上肖英。   旁边向小巷奔跑的人听到动静,立即转身,靠近的两个人反应最快,朦胧的光线下见小雪父女空着手,也不用兵器直接迎过来,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一个人对付三五个绰绰有余,何况眼前还有一位女人。后面的人见小雪父女没有其他帮手,一起停下来等待结果。井上肖英也狼狈地爬起来,转脸看着双方的攻击。   两声闷响,井上肖英的两位手下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第一次交锋就处于劣势,两个人很快作出判断,毫不犹豫地抽出短刀,高高举起向着对面的两个人冲去,对方似乎没有看到刀,手掌直接伸向他们的胸口,两个人暗自得意起来,空手对刀,简直是找死,刀锋划向对方的喉咙,不过刀还没落下,心中忽然一痛,全身变得僵硬起来,下意识望向自己的胸口,满脸惊恐,暗淡的光线下,对方的手掌正缓缓离开他们的胸口,手中握着一个东西,正在跳动着。   面对敌人小雪和柳谷主从不会手软,第一下撞击逼退对方,对方举刀就是想要命,那么就先要了对方的命,一伸手掏出了心脏。   光线虽然暗,但还是看到鲜血在喷洒在洁白的雪地上,人已经倒下,心脏依旧在手中跳动,血腥气弥漫,就算经常杀人的人看着也有点难受,井上肖英的一位手下忍不住呕吐起来。   震惊,呕吐,恐惧,不管什么情绪,却丝毫影响不到小雪和她父亲,两个人继续扭身向井上肖英扑击,动作凌厉。井上肖英的警觉性很高,并没有受到血腥一幕的影响,迅速向一棵大树后面隐藏。就算小雪父女手如锋利的钢刀,也不会和一抱粗的大树较劲。   小雪父女追击到大树边,立即转弯绕过去,还没有看到井上肖英,后面响起一阵风声,几个人一起扑过来。两人转身,寒冷的刀光迎面而来,小雪侧身避了一下。柳谷主却毫不示弱,直接冲进刀光中,肩膀上留下两道血口,对方却有三个人被他双手撞击得飞了出去,其中一个被他破了膛,肠子都流了出来。   进攻的几个人同时后退,小雪父女也暂时停止动作,双方对视着,一阵死寂。井上肖英带来的无疑是井上家族的精英,精英的意思就是很能打,还经常杀人。但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杀人的,他们以前做的和眼前的两个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最要命的不知道对方什么底细,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煞星。他们不怕死,但被开膛破肚挖心掏肺还是感到恐惧。   井上肖英在大树后看着被惊呆的手下,大声叫道:“开枪。”   一声提醒,那几个人醒悟过来,有两位立即把手伸向腰间。小雪父女两同时扑过去,几位拿刀的迎过来,他们不再莽撞,刀在面前划动,采取守的架势,给后面拿枪的人腾出时间。   “杀。”柳谷主低吼一声,手指微微向下。小雪向前扑出的身体忽然倒地,趴在雪上向前滑动,双手手指张开,准确插进两个人的小腿,然后左右分开,那两个人立即向旁边摔倒。柳谷主乘机贴近那些人,开始近身打斗。   小雪父女接连几次进攻耗费体力很大,对方接连几次失利也有了经验,双方缠斗起来,不断旋转,光线又不太明亮,旁边拿着手枪的两个人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一声闷哼,柳谷主被扎了一刀,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对手被打得飞了出去。小雪又是一声低哼,紧接着也有一个人被她扭断了胳膊扔到了一边。双方打得很惨烈,随着几个人被小雪父女扔出去,场面变得明朗了一点,那两个人拿着枪开始瞄准,寻找机会。“别停。”柳谷主低声说了一句,小雪立即不断移动起来,左一拳右一脚,向不同的人进攻。   “你们闪开。”拿枪的人有点不耐烦,向几位同伴低声吼叫。那几个人立即后撤,但是小雪父女紧追不舍地又贴了上去,还是难以分辨。   “雕虫小技。”井上肖英在树后忽然冷哼了一声,掏出一个手电筒,光线不是太强,但也把现场照得很清楚,一声沉闷的枪响,柳谷主晃了一下,小雪叫了一声爹,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短刀,抬手向井上肖英扔过去,井上肖英急忙闪躲,手电光照向空中,小雪快速拉着父亲向一旁绿化带跑去,身后又是两声沉闷的枪声。没有打中,小雪的脚步更快,身边的父亲好像伤得不轻,脚步踉跄。她急忙揽住他的腰,听听后面没有人追过来。四处看了看,有个汽车站牌孤零零站立着,扶着父亲走过去,把站牌下木质长椅上的积雪用胳膊扫一下,扶着父亲坐下。掏出手机,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楚韵姐吗,快点开车过来,你一个人,要快。”   “不要。”柳谷主忽然伸手摆了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你打这个号码。”   “不行,楚韵是医生,你现在要治疗。”小雪焦急地看着父亲在路灯光下惨白的面孔。   “听我的,他们也能治疗。”柳谷主大口喘着气,语气固执,小雪只好拿起那张名片,拨通号码,嘴里喃喃念道:“楚云,这名字好熟悉。”   第八百八十二章 重回小楼   雪很大,把小巷装点得一片银白,人贴着墙而立,很快就变成一个雪人,无论谁在旁边经过都不会发觉,所以,当那个雪人忽然扑过来,凌威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防备,刀已经接近了他的喉咙,叶小曼也只能在身后惊叫。   刹那间,脖颈间一阵寒意,凌威本能地侧身,这样的举动似乎很徒劳,地方手腕只要向前再伸一点就行。不过,那人的力气似乎使尽了,刀锋下滑,只在凌威的衣服上划开一道口子,凌威立即抬手击打对方手腕,那个人手中的刀掉在地上,身体后仰,凌威不失时机一掌推在对方的腹部,那个人立即飞了出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紧接着嘶哑地吼着:“给我杀,宰了他们。”   话音刚落,小巷口闪出五六个人,手里握着明亮的家伙直扑过来,几个人把小巷挤满,迅速向前推进,凌威更笨没有闪躲的余本,面对绝对的生死相搏,他毫不犹豫地捡起地面上的刀,另一只手伸进腰间抽出几根钢针,光线很暗对方又在运动,看不清具体方位,抬手向那些人头部扔出,随着两声尖叫,那几个人的脚步缓了一下,有点乱,可能扎中眼睛了。   凌威动作不停,脚尖蹬地,敏捷地冲过去,刀光闪了闪,两位对手手中的刀落地,紧接着被他的肩膀撞得飞了出去。旁边一把刀迎头砍过来,他微微侧身,出拳,击中对方的肩胛骨,可以感觉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这些人都是训练过的精英,拉出去都是数一数二的散打高手,如此不济是因为地方小无法施展,凌威的速度太快。余下的三个人刚才被钢针扎伤了面部,又见到同伴砍瓜切菜般倒下,心中有点惧怕,本能地向后退缩,凌威可容不得他们缓过神来,他自己不要紧,可以冲过去,叶小曼可不行,有什么闪失后悔就来不及了。他加快脚步,拳打脚踢加上刀锋划动,三个人立即和同伴一样倒了下去。   整个打斗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除了凌威够勇猛矫健,还有一个原因是第一个进攻的人失手,让其他人首先有点胆寒,士气衰败,当然就得输。   “走。”凌威拉一把还在震惊的叶小曼,冲那几个还在呻吟的身体上跨了过去,转眼消失在风雪之中。   小巷里变得安静下来,凌威没有杀人,但是他是医生,知道如何不致命而让对方失去反抗,下意识的举动都是恰到好处,几个人痛苦地叫着却爬不起来。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个人从小巷中跑过来,见到倒在地面上的几个人急忙刹住脚步。井上肖英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对手太厉害。”一位扶着墙刚刚站起来的一位年轻人低声回答。   “梅子在哪?”井上肖英语气不悦:“她自己干什么去了。”   “井上小姐在那边,好像昏过去了。”那位年轻人指了指倒在一边的一个人影,倚着墙蜷缩着,身形娇小。   “她受伤了?”井上肖英感到很意外,接着疑问了一句:“她也动手了?”   “她第一个动手的,可惜就差一点点,不然就割断那小子的喉咙。”年轻人回答声音大了一点,语气充满惋惜。井上肖英的眉头皱了起来,梅子和凌威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但不代表不存在,按照性格她绝对不会向凌威出手。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不仅出刀要取凌威的性命,还被打成昏迷,双方都下了死手,毫无情意可言。   “井上先生,接下来怎么办?”旁边的人低声请示。井上肖英摆了摆手:“回去再说。”   街道边被小雪父女杀死的尸体被井上肖英的人很快用车运走,受伤的人也进入轿车被送往远一点的医院,雪花飘零,很快掩盖了地面上的血迹,白茫茫显得分外清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奔跑了一会,凌威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追来,停下脚步在一个站牌下歇一歇,不远处有霓虹灯在闪烁,已经靠近一条繁华街道,他却没有走过去,现在身上沾满血,还有几道伤口,闯进人群就会引起骚动,警察马上就会赶到,自己现在也算一号人物,传扬开去虽然没什么要紧,难免带来一些麻烦,尤其是记者会踏破门询问细节内容。   “去医院吧。”叶小曼扶着凌威的胳膊,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我叫车过来。”   手机还没有拨通,一辆轿车飞奔而来,到了近前忽然一个急刹,在雪地上滑了几米,车窗打开,传来楚韵的声音:“怎么是你们,快点上车。”   凌威和叶小曼急忙钻进轿车,轿车打了个回旋,直奔医院方向,楚韵第一眼就看到了凌威身上的血,自然知道需要包扎和处理。   “这么巧,我们刚要叫车你就来了。”凌威声音轻松,轻声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省得楚韵多担心。   果然,楚韵听出凌威没什么大碍放下心来,车速微微下降,变得平稳很多。侧了一下脸:“是小雪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好像是这附近,没找到人,听语气很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小雪身手很好,不会有什么事。”叶小曼立即插言,现在最要紧的是凌威的伤口,有的还在流血,不能被其他的事耽误。   轿车没有在街上逗留,进入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时候凌威打了个电话,小雪回答说很好,没什么要紧,没有解释夜晚叫楚韵出来干什么,也没有询问凌威的情况,语气有点吞吞吐吐,很快就挂了电话,凌威觉得小雪有问题但只要人安好就行,也没有多想。   凌威身上的伤口有几道,都是皮肉伤,稍稍包扎就行,只有胳膊上那道深一点,缝了四针。楚韵替凌威包扎的时候叶小曼出去买了很多衣服,把凌威里里外外装新了一番,,稍微休息一下,立即恢复容光焕发。   “你们去哪?”楚韵一边收拾包扎的东西一边瞄着凌威和叶小曼,语气很平静随意,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刚刚遇到叶小曼,真还不知道去哪。”凌威看了看叶小曼,没有等他说下去叶小曼轻声笑了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我们?”楚韵有点意外:“你们在一起,我好像没必要跟着。”   “楚医师见外了,都是自己人,凌威在京都多亏你照顾,一起走吧,到那你就知道了。”叶小曼客气地笑着,说话的语气就是凌威的媳妇,充满关切。事实上她本来就是凌威的妻子,只是差一个婚礼而已,在建宁要不是铭宇集团发生变故他们早就操办了。外界或许还有猜疑,楚韵却是心知肚明。不过既然叶小曼诚心邀请也就不再推迟,缓步跟在凌威和叶小曼身后。   医院门外,一辆乳白色轿车停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叶小曼坐在驾驶位置上。凌威副驾驶,楚韵则坐在后排,手中拿着手机随意摆弄着。轿车沿着街道行驶几分钟,一拐弯直奔京都医学院,毫不停留地驶进大门,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叶小曼首先推开车门下去,凌威和楚韵走下车,看到眼前的情形同时愣了一下。面前竟然是那栋已经被出售的小楼。   “二位,请吧。”叶小曼脸上荡漾着微笑,在路灯光下非常迷人。凌威和楚云瞬间明白过来,这栋小楼是叶小曼买下的,给了一个惊喜,不过三千万的惊喜有点沉重。   小楼装修一新整体还是原来的样子,家具烧毁了,换了比较高档的,地板上铺上了地毯,房间内暖气开着,温暖如春。楚韵原来的房间现在应该叫做客房,席梦思,挂式电视,柜子,沙发,茶几,简洁明快。凌威的房间则是繁杂了一点,粉红色调,不仅有沙发茶几衣柜电视,还有梳妆台。   “我好像走错地方了,这是姑娘的房间吧。”凌威诧异地望着茶几上的一束玫瑰花,花插在一个有水的花瓶里,显得很娇艳。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房间。”叶小曼咯咯娇笑着,显得很得意。   “我们?”凌威虽然知道自己和叶小曼是夫妻,但很久不在一起,也没有正式成亲,在楚韵面前忽然这样宣布难免有点吃惊,这样不太符合叶小曼总裁的一贯作风。   “当然是我们,难道你还想逃婚不成。”叶小曼柳眉弯弯地笑着,丝毫没有总裁那种冷漠严肃的影子,俨然一个小媳妇。   “我看,今晚我就用不着打搅你们了。”楚韵笑着退出房间。叶小曼挽留了几句,楚韵还是坚持回到医学院安排的宿舍居住。叶小曼拗不过她,只好随便。   身上有伤,随便擦洗一下,烫了烫脚,凌威就倒在柔软的席梦思上,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可是凌威实在太累,倒到床上精神松弛,没有来得及想想等会的佳人入怀就呼呼大睡起来。叶小曼洗完澡换好衣服来到床前,听着凌威微微的鼾声,笑着摇了摇头,关了灯在凌威身边缓缓躺下。没有什么亲热,她心中却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二十几年来似乎第一次彻底放松,不用担心生意上的尔虞我诈,不用担心疾病的折磨,不用担心外面的漫天大雪,甚至不用担心生死荣辱哦。就这样平静地闭上眼,慢慢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第八百八十三章 今晚我回家   柔软舒服的床,极度疲惫的身体躺在上面很快就沉沉睡去,自然免不了做个梦,凌威的思绪在朦朦胧胧间飘动着,似乎回到了温暖的江南山水间。梦中一位姑娘陪伴在身旁,两个人在山水间漫步,浪漫惬意。但是,凌威只觉得姑娘很亲近,却看不见她的脸,脸颊似乎在一层云雾中,像叶小曼,又像那个叫做可可的女孩,如梦如幻。恍惚间又觉得叶小曼和可可就是一个人,在他心中缠绕着,他想分清楚,越分越乱,禁不住皱眉思索,思索了很久,从朝阳升起到日落西山,他还是没有想清楚,猛然抬头,那位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茫然四顾,天忽然暗了下来,四处漆黑一片,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猛然打了个寒颤,凌威睁开眼,床头亮着台灯,粉红的灯光把洁白的天花板照得有点朦胧,柔软的羽绒被贴着肌肤就像一双柔柔的手在抚摸,一股淡淡的幽香从脸颊旁传来,是叶小曼的,再熟悉不过了,带着茉*莉花的淡雅。微微侧脸,叶小曼侧卧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睡得正香。梦中似乎感觉到了凌威的目光,脑袋向凌威身边靠了靠,凌威看着她可爱的脸颊,心中升起一股怜惜,还有点惆怅。   温馨浪漫的情景,惆怅实在不合时宜,可凌威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那种淡淡的情绪,那是感应到了一种气息,是来自叶小曼的心脏,也是来自可可的,因为叶小曼心脏移植来自他初恋的女孩可可,两个人在建宁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了那种吸引。一种解不开的缘分联系着。就像梦中感觉到的一样,眼前的姑娘有着叶小曼的身体,可可的心脏,那种灵魂深处的爱恋是来自叶小曼还是可可,亦或两个人都有。   想起可可,凌威就想到了远在建宁的永春岛,岛上的实验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可可还等着自己去救,能否救活毫无把握,甚至可以说是很渺茫,一个死人复活本身就是接近天方夜谭,何况还是个失去心脏的人,凌威的想法只能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唯一的希望是长生不老药,已经有了一半药方,可以断定真的存在,而且另一半的下落他也有点线索,寻找一定要去的,就算没有可可的事他也回去,作为一个中医师,他抵挡不住那种渴望。还有眼前的这栋小楼和兰教授,也是一个等待自己探索的迷。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窗外一轮明月高挂,显得格外清冷。凌威睁着眼把心中的疑问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惊动熟睡的叶小曼,时间一点点流逝,黎明时分迷迷蒙蒙又进入了梦乡。   “懒虫,起床啦。”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凌威睁开眼,看到了叶小曼巧笑嫣然的脸,急忙坐起来,用力有点猛,牵动胳膊上的伤口,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叶小曼急忙伸手扶住他的后背:“轻点,轻点。”   “没事。”凌威笑了笑,站起身穿好衣服,看着窗外艳阳高照:“我起得好像晚了点,不过也没什么要紧事。”   “那倒不一定,有人早就在楼下等你。”叶小曼抬手整理一下凌威的衣领:“我没让他们打搅你。”   “什么人啊?”凌威随口问着。   “楚韵,还有两位好像是医学院的院长和医学会的主席。”叶小曼轻声回答,满不在意。凌威却有点意外,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就这样被叶小曼挡驾,急忙扭身:“我去看看。”   “急什么。”叶小曼拉了一下凌威:“你现在已经是个有身份的人,别毛毛躁躁。”   身份地位举止是叶小曼自小就知道的事,凌威现在声名鹊起,让别人等待在她看来是理所当然,反而显得凌威的矜持和隆重,可凌威不这样认为,轻轻摆了摆手:“我哪有什么地位,只是个医生。”   “你总要先吃点东西吧,可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叶小曼娇嗔地噘了噘嘴,抬手指了指茶几上,有牛奶和烤面包,还有烤肠,西餐的手法,面包焦黄,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总裁亲自动手很难得,凌威可不想拂了叶小曼的心意,自己也确实饿了,一手拿起面包一手拿着牛奶,边吃边喝,狼吞虎咽,看得叶小曼有点摇头,暗暗想着如何改变凌威的一些习惯,这样可不像一个总裁的老公。事实上凌威现在也是家财万贯,形象应该很重要。   就在叶小曼还在嘀咕如何改变凌威的时候,凌威已经草草吃完,擦了一下嘴,快步下楼。凌威的心里自己只是个普通医生,过去是,现在也是,没有感觉丝毫变化,最近越来越被重视,报纸电视上接连报道,一些医疗机构争相邀请,不过他一直躲避,也没感觉到。当他走进一楼客厅,医学院的副院长关良和医学会会长张庆起身恭敬地和他握手,称呼凌医师的时候才感觉到一种异样。   “二位请坐。”凌威客气地招呼,然后在两个人的对面落座,楚韵已经泡好了茶,充当主人为凌威倒上一杯茶。   “听说小楼又回到你的手中,恭喜。”关良笑了笑,有点尴尬,小楼是医学院出卖的,有点剥夺的意思,紧接着补充一句:“我已经打了报告,医学院进行了研究,退给你们五百万,也作为连体婴儿手术成功的奖励。”   “谢谢关院长。”凌威转脸看着楚韵:“你收下吧,成立一个中医麻醉研究小组,那是个漫长的课题。”   “好的。”楚韵轻声答应,没有客气感激的话,他们之间的默契也不需要多说,她理解凌威,医学永远在心中占据第一,这次手术把中医麻醉推上大手术的舞台,他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继续支持下去。   “二位来这里不是就为了五百万吧。”凌威喝了一口茶,静静望着两个人,目光清澈。   “当然不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医学会会长张良开口:“由于你们连体婴儿手术的成功以后,许多大医院发出邀请,想请你们小组去指导和进行大手术,我们筛选了一下,有十几家,我们希望你和楚韵一起参加,同时带上一些医学院的学生。”   “你们的意思是培养外科主刀手?”凌威很快明白了意思,十几家国内一流医院,几十种高难度手术,如果一个出色主刀手如果再有这样丰富的经历,手艺自然更上一层楼。   “也可以这样说。”关良微笑着说道:“我们国内需要像你们一样的主刀手。”   “行,什么时候开始。”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下来,为医学贡献是他的心愿,培养主刀手无疑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还有另外一个私心是想暂时从外科手里脱离出来,后继有人自己也可以专心自己的中医研究。小楼刚刚被叶小曼买回来,想在小楼里研究制药也要等叶小曼住上一阶段再说,毕竟叶小曼的目的是为了营造二人世界而不是一个研究室。   “如果方便的话,今天就有手术。”关良试探地看着凌威。   “人准备好了吗?”凌威侧脸瞄了一下楚韵。   “准备好了。”楚韵很了解凌威,强调了一句:“我还特意带上了夏春怡和保和堂的两位医师,让她们负责中医麻醉。”   “好,我们出发。”凌威站起身,说干就干是他的个性,也是进行手术的基本素质,生命容不得拖延。   凌威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倒是楚韵等人忙碌了一点,虽然准备好了人手,就等凌威一个主角,但没想到凌威速度这样快,在凌威出现在手术室的时候,人手才调集过来。   第一例手术是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心脏动脉瓣修补,这是心脏手术中常见也比较简单的,到场的有很多医学院挑选出来的外科手,凌威和楚韵要做的是现场演示和指导。唯一有点和平时手术不同的是夏春怡的出现,针灸麻醉还是在探索中,凌威亲自下针并且讲解,可惜讲解的许多东西学西医的不太懂,就更不用说深奥的大周天针法了,引起那些医生面面相觑,倒是跟着夏春怡一起来的的两位中医师,神情紧张而又兴奋地看着凌威下针,默默记着要点。他们是保和堂的,虽然不是来自建宁,没见过凌威,但凌威的技术已经是一个传奇,当面得到传授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稍微休息一下,凌威带着人又进入了另一台手术,又是几个小时的奋战。走出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面色疲倦,就连身体强壮的凌威都觉得脚下有点虚。外面已经拉开了夜幕,医学院的几位领导等在外面,见到凌威客气地迎过去:“凌医师,幸苦,我们准备好了酒宴,请吧。”   “不用了。”凌威摆了摆手,忽然想起叶小曼,脸上露出一股温馨的微笑:“今晚我回家。”   第八百八十四章 春宵一刻   天气寒冷,阳光嘟显得有点无力,一天下来积雪并没有融化多少,屋檐瓦沟里堆得满满的,在城市夜晚的灯光下发出一片莹白,看起来很清冷。   雪后寒,气温在急剧下降着,行人穿着厚厚的服装裹着脑袋依旧步履匆匆,迫不及待地走进有暖气的殿堂或小楼。   京都医学院一角的小院,树梢和院墙上的积雪连绵到屋脊,白茫茫一片,屋檐下挂着短小的冰棱。有风轻轻吹过卷起积雪在小楼四周飞舞,似乎又下起了雪。   小楼内却是温暖如春,叶小曼身穿粉红色丝绸睡衣,秀发披肩,亭亭玉立在窗前就像一位出尘的仙女,看着窗外的雪景轻声感叹:“好美,这样的美景我只在电视里见过,身临其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你看久了就会觉得很一般。”凌威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轻轻摆弄,水口说着:“我从小在这长大,比这大的雪经常见,小时候最喜欢在雪地上玩,几个人堆雪人打雪仗。”   “那一定好玩,要不,我们出去玩玩。”叶小曼高兴地伸手拉了一下窗户,打开一点缝,寒意浸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把窗户关好。   “小心点,别受风寒。”凌威急忙站起身把她拉回到沙发上,手指搭着她的腕脉。细心体会一下。脉搏细缓但比较有力,有专门感受一下心经的变化,也很正常,没有心脏移植的那种排斥,和整个人浑然一体。   “没事吧。”叶小曼见凌威久久不语,有点担心地瞪大眼:“我这两天感觉还不错,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凌威又思索了一下,放开手,眉头舒展:“没什么,比昨天还好一点,昨天心中那个有点问题今天忽然好了,可能和这栋小楼有关,你最近在这里多呆一阶段,尽量少外出。”   “你是说这小楼很神奇?”叶小曼惊讶地游目四顾,房间和平常的一样,地板砖和天花板也是常见的白色,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又把目光收回到凌威身上,等待答案。   “难道你不知道小楼的用途?”这次轮到凌威感觉奇怪了:“你花三千多万买下来干嘛。”   “为了你啊。”叶小曼说得理所当然,毫不隐瞒自己的情绪:“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打听过了,这小楼是你和兰教授的家,感情一定很深。但本身不属于你们,所以我就花钱买下来了,没想到竞争那么强烈,幸亏我准备充分,三千多万可不是小数目。”   说到三千万不是小数目的时候叶小曼的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并没有显得太在意,很明显只是为了凌威的惊喜她愿意付出代价,甚至比这更高也愿意。   男人为女人一掷千金显得女人在他心中很重要,女人为男人一掷千金同样令人感动。凌威心中一阵温暖,伸手拉住叶小曼:“谢谢你。”   “我们还用得着客气嘛。”叶小曼娇嗔地向凌威怀中依偎过去,房间内的气氛立即变得暧昧起来。凌威轻轻抚摸着叶小曼滑*嫩圆润的肩头,臻首低垂,秀目微闭。从睡衣领口看下去,胸前饱满的一对一览无余。他的心立即跳动起来,一股激情在身体里涌动。伸手抱起叶小曼向卧室走去。卧室内的灯光明亮了一下变成粉红,朦朦胧胧间两个人在床上滚动起来,这又将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让人迷醉得忘记了一切。   同样的夜晚,并不一定全部是美好,有的人却忧心匆匆,龙扬以军人的标准站姿笔直地站在房间中间,对面没有人,墙壁上有一个大屏幕,屏幕上罗曼将军威严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低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过来“最近怎么样?”   “报告将军,进展不是太顺利,历春归那边没有任何行动,据有关消息透露,凌威和楚韵等人的手术小组要在全国十几个大城市之间进行一些大手术。”   “知道这样做的目的吗?”罗曼将军声音再次响起,从画面上都能看出他目光的犀利,龙扬瞄了一眼立即低下头。恭声回答:“他们在培养新的人才,随行的据说有很多年轻的外科医师。”   “错啦,培养人才用不着这么急,他们的目的是在证明他们的医术,连体婴儿手术的成功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有点偶然性,并不代表中国手术真的赶得上世界先进国家,这样就像巡回演出地做手术才是展示的最佳手段,十几个城市,几十个大手术,如果圆满就会再次引起震动,中国外科手术在国际上的声誉就会一下子如日中天,以后恐难以撼动。”   “他们会成功吗?”龙扬疑问了一句,他没有罗曼想得那么多,惊讶之余对中国的外科技术还是比较怀疑,觉得罗曼将军有点过于紧张。   “如果没有那个凌威他们不一定成功,巡回做手术的计划会成为一个笑柄。”罗曼将军很会抓住事情的要害:“凌威是主角,盯紧他,采取必要措施,务必阻止他们的行动。”   “明白,除掉凌威。”龙扬说得干脆直接,这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除掉他可没那么容易。”罗曼将军冷声说道:“让历春归拿出点合作的诚意,不然他们想在海外发展就是痴人说梦。”   “明白,我马上通知。”龙扬快速答应,不敢有丝毫犹豫。   “行动去吧,做得利落点,越快越好。”罗曼将军扬了一下手,屏幕上的画面立即消失,变成一片雪花。龙扬呆呆站立片刻,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齐力,你带个人打探一下京都医学院的那栋小楼,记住要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吧,我们知道分寸,不就是打探吗,我们是特种兵,小菜一碟,”   十几分钟后,两个身穿黑色羽绒服,头戴棉帽的两个人出现在京都医学院附近,围着院墙走了一会,然后在院墙外的一颗树下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没人。其中一位微微猫了一下腰,一纵身手抓着树干,敏捷地攀了上去,树叶已经凋零,在光秃秃的枝桠上略着停顿,一个箭步跃上院墙。另外一个人也同样攀上树,敏捷地跳上院墙,然后两个人同时跃下,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医学院附近的一栋楼房三楼,程怡然站在窗前静静看着医学院院墙外发生的事,一动不动。旁边一位姑娘轻声说道:“程经理,要采取行动吗?”   “不用。”程怡然摆了摆手:“院子里有报警系统,两个人如果是普通小偷根本进不了房间,如果是冲着凌威的也只能是探路,凭凌威的身手和总裁的极智,两个人冒然行动就是找死。”   “原来总裁早就有准备。那么我们就静观其变。”旁边的姑娘瞪大眼盯着不远处的院墙。院墙内就是那栋小楼,在城市的灯光下朦朦胧胧。   好一会儿,院子里没有任何异样,似乎那两个人没有进去过,程怡然依旧一动不动观察着,长期商业场上的滚打练就了他绝对的耐心,又过了片刻,小楼的一角忽然有灯亮起,光线很亮,照得附近的积雪都有点刺眼,有两个人人影晃了一下。程怡然旁边的姑娘低声惊呼了一句:“是那两个人。”   “不错,他们够谨慎,不过小楼附近有感应灯,靠的太近就会亮。”程怡然笑了笑:“真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想进入小楼。”   “要通知人手吗?”那位姑娘可没有程怡然沉得住气,有点紧张。   “贼见不得光,不用动手。”程怡然语气平静,话音刚落,那栋小楼周围又亮起几盏等,一刹那亮如白昼,医学院的院墙上出现了两个人,慌慌张张,微微一晃跃到院墙外的路面上。还没有站稳,一辆轿车从远处驶过来,到了那两个人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走出几个年轻人。领头的大声叫道:“你们两半夜三更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路过。”那两人齐声回答。   “路过?”那些人明显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证件拿出来看看。”   那两个人一听语气不对,开口要证件的一定是公安系统的,相互对视一眼,扭头就跑。那几个人立即追赶,同时大声叫道:‘站住,我们是警察,不站住就开枪了。“话音刚落,没有等到他们开枪,前面奔跑的两个人已经向后扬了扬手,两声不太明亮的枪响,一位年轻人倒了下去。其他人毫不犹豫掏枪,一边追赶一边还击,沿着街道向前奔去。   枪声还在继续,但越来越远,京都医学院附近再次安静下来。程怡然身旁的姑娘微微松口气:“好巧,有警察路过,”   “你真以为那么巧。”程怡然转过脸:“普通的贼有带着枪的吗,有人在打凌威的注意,但是军区大院的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应该注意上了,那些人也未必是警察,说不定是军人。”   “有人保护,那我们干什么?”旁边的姑娘听懂了程怡然的话,抬手伸了伸懒腰,神态轻松。   “睡觉。”程怡然瞥了那位姑娘一眼,快步走向卧室,今晚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叶小曼和凌威在**一刻,自己也犯不着陪着熬夜,倒是忽然感觉有点寂寞起来。   第八百八十五章 巡回手术(1   雪后的晴天格外明亮,灿烂的阳光照在洁白的雪堆上,有点花眼。凌威走下小楼,出了院门,几辆轿车停在京都医学院的院子里,黄思羽俏立在车门边,对着凌威笑了笑:“凌医师,请吧。”   “怎么是你来接我,太隆重了吧。”凌威意外地看着黄思羽,他知道自己现在很被重视,但绝对想不到会是黄思羽等在门外,黄思羽的身份很特殊,是卫生部的代表,同时她爷爷是军界的要人。这样的人出现除了代表对凌威重视得有点过份,似乎还蕴含着什么深层的意思。   “现在你可是大人物,我当然要表示一下。”黄思羽轻声笑着:“何况你到这里我一直没有真正尽地主之意,这次恰好陪你到各大城市逛逛。”   凌威钻进轿车刚坐下,听到黄思羽的话微微诧异地转脸看着她:“你要一直陪着我们手术小组?”   “是的。”黄思羽坐上驾驶座,侧脸笑了笑:“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凌威笑着回答,但不是像以前相处时候那么自然,昨晚的温存让他自然而然对其他姑娘保持一点距离。轿车上还有两个随从,一位陪着凌威坐在后排座,另一位坐在副驾驶,几个人坐稳,刚要发动轿车,叶小曼从小楼里跑出来,拍了拍轿车车窗,凌威急忙放下车窗玻璃,叶小曼把一条围巾塞进车里:“出外有时候会冷,你带着。”   凌威笑了笑,挥了挥手。轿车驶上街道,黄思羽忍不住好奇:“凌威,昨天听说你回到了小楼,还有一位姑娘,眼光不错,丽质天生,娇柔可爱。”   “过奖。”凌威感到一种淡淡的喜悦,有个出色的女人也是男人的骄傲,而叶小曼确实值得骄傲。   “凌医师,是哪家大家闺秀。”副驾驶上年轻人看了一眼黄思羽,轻声询问,有点替黄思羽打抱不平,在他们眼里黄思雨无疑是优秀的,京都四少都在追求她,她置之不理,心里当然有别的人选。而那个人很可能是凌威。叶小曼看起来除了容貌清丽出尘没什么特别,说是大家闺秀有点讽刺。   “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是东南亚的跨国公司铭宇集团的总裁,这次特意赶过来买下这座小楼。”凌威轻描淡写地回答,似乎漫不经心。却让那位副驾驶上的年轻人吃了一惊,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还在路边张望的叶小曼,完全一个小媳妇,哪里有一个跨国公司总裁的影子。   凌威的话也让黄思羽心中微微一震,升起一种失落感,她昨天接到汇报凌威回到了小楼,还有一位姑娘同住,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位人物,,京都医学院这栋小楼的卖价早就是街头巷尾谈论的大话题,三千多万,一掷千金,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位姑娘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的柔弱。   轿车在京都中间穿过,在城市的另一边的一家医院门前停下。门诊大楼上竖排着几个红色大字:京都肿瘤医院。   “今天是我们巡回手术的第一站,这也是第一个手术。”黄思羽推开车门,轻声向旁边的凌威说道:“楚韵等人都在里面等着你。我负责你们的安全,也是这次巡回手术的直接领导。”   “安全?我们是治病救人,难道还有危险。”凌威目光扫了一下,医院门口站着一些身穿西服的年轻人,身前身后也有几个,看站姿就知道是军人。   “治病救人当然不会有危险,但是,会有人不喜欢你们弘扬中华医术。”黄思羽笑了笑:“你们尽管进行手术,其他安排交给我。”   “你就麻烦黄姑娘了。”凌威客气了一句,原本微笑的脸色忽然变了变。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附近的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龙扬,这个人是罗曼将军的得力手下,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黄思羽的担心或许不是多余的。   肿瘤是一种常见疾病,也是一直困扰人类的一个难题,尤其是恶性肿瘤,也就是通俗说的癌症,医学在不断发展,恶性肿瘤早期已经可以治疗,但中晚期依旧还是人类的一个噩梦。京都肿瘤医院汇集了肿瘤医术的大多数专家,可以说全国最好的肿瘤治疗机构。   最好的机构不代表就有绝对把握,相反,来到这里的许多都是地方医院无法治疗的疑难,中晚期居多,所以这里是那些人唯一的希望,死亡率也很高。国家的许多重要人物患上肿瘤都是到这里治疗,医院后面通向一座山,山脚下还有一个专门的疗养院,就是为大人物专门准备的。   凌威等人要进行的手术无疑也是个重量级人物,手术不是太复杂,动用他们这支一流的手术小组的意义就非同小可了。凌威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几位外国人,神态还比骄傲,见到和凌威并肩而入的黄思羽,其中一位高个用蹩脚的中文叫道:“黄处长,怎么还没有开始手术?”   “马上就开始。”黄思羽礼貌地笑着回答,把凌威让到一张办公桌前,楚韵把要做的手术资料递给凌威,凌威快速扫描了一会。是一种少见的肿瘤,在腿部肌肉比较多的地方,这也是个简单的手术,只要把肿瘤扩散的地方清除干净就行,因为在腿部,所以用不着开膛破肚,相对而言没有生命危险。   “黄处长,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们要负责。”那位瘦高个外国人在一旁喋喋不休:“你们耽误了时间就是耽误了病情,原来说好昨天手术的,偏偏要等他们来进行。”   凌威瞄了一眼那位高个子,眉头皱了皱,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画着:“我们马上进行手术,手术部位在腿部,是进行针灸麻醉的好机会,夏春怡准备针灸麻醉,其他中医师记录病人生理特征以备总结,手术楚韵主刀,李曼云副手,其他人配合。”   “针灸麻醉?”瘦高个听到凌威的话立即把目光从黄思羽脸上转过来:“我听说针灸麻醉的效果很不稳定,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手术上运用。”   凌威抬起头,看了看瘦高个,平静地说道:“我们在研究手术,请你不要多言,既然把手术交给我们就要对我们相信,我们会尽力的。”   “我有权参与你们的手术方案研究。”瘦高个梗了梗脖子,显得很倔强。   “对不起,你没有权利。”凌威回答得很直接:“请你出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要求取消手术。”瘦高个脸色很难看,恼怒地挥动着手。   “随便。”凌威也毫不客气,病人威胁医生他是第一次见到,不悦之下脸色也不好看。场面一下子僵持起来,瘦高个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下,叽里呱啦用土话交谈着,听不懂说什么,但神态恭敬,似乎在请示。   “凌威,客气点。”黄思羽轻声劝着凌威:“他是埃及军区的要员,进行手术的也是个大人物。连我也不清楚。”   “我不管什么大人物,不信任我们,我们就撤出。”凌威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只是医生,躺在手术台上的就是我们的病人,仅此而已。”   “可是、、、、、”黄思羽想着措辞,她知道凌威的性格,确实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只要影响到手术就会毫不客气。   措辞还没有想好,瘦高个打完电话抬手向黄思羽摆了摆,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就按照你们说的进行。”   说完,瘦高个带着手下转身离开,神态不悦也很无奈。凌威并不理会他的情绪,连想都没有想,扫视一眼大家:“准备一下,进行手术。”   手术室内,无影灯下,将要进行的是一次重要手术,但不是重大手术,重大是针对手术的难度,重要往往针对手术的人代表的实力和影响。进行手术的病人也和平时不一样。凌威等人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手术台上,头发花白,脸上带着温和的小。   “老先生,请您躺下,我们要进行麻醉。”夏春怡客气地和老人答话。任何手术的一一道程序都是麻醉,麻醉不仅减轻病人的痛苦,还避免疼痛之下作出反应影响手术。   “如果不需要全身麻醉,我就看着。”病人身体微微后仰,倚在床架上。   “这个、、、、、、”夏春怡犹豫地转脸看着楚韵,楚韵也是柳眉微蹙,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病人看着动手术,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同时对进行手术的人也是一种心理压力。   “怎么,你们不敢了。”老人挑衅地笑了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我来主刀。”凌威向楚韵使了个眼色,这种情况正常处理方法是劝老人躺下。但凌威刚才见到那位瘦高个趾高气扬,现在又见到老人叫板,觉得这些人有点蔑视的意味,干脆来个特殊。   “很好,不愧是兰教授培养出来的。”老人语气带着赞赏。凌威吃了一惊,失声叫道:“你认识兰教授?”   “当然,五六年前就是他在埃及替我做的手术。”   第八百八十六章 巡回手术(2)   五六年,恰好是凌威离开京都,兰教授去埃及的时候。听到老人的话凌威愣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您见过兰教授?”   “当然,兰教授还和我提起过你,说你是外科天才,所以刚才有人向我请示手术计划,我直接让他们听你的安排。”   凌威明白了刚才那个瘦高个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态度,原来是这个老人的吩咐,老人的身份不用说很重要,但凌威对身份兴趣不大,感兴趣的是兰教授,语气略显急迫:“您能不能具体一点说说教授在埃及的情况?”   “我知道的并不多,那次骑马不小心摔伤,腿部骨折,恰好兰教授到埃及考察,听说是医学专家,还会神奇的中医麻醉,我就请他手术。”老人眉头微皱,思索着:“那次我也没有进行全身麻醉,一边做手术我还一边和他谈话,就是在那次谈话中他提到了你。”   老人的话说了不少,但不是重点,凌威不想听他唠叨太多,打断他的话:“您知道澜教授后来的下落吗?”   “不知道。”老人摇了摇头,说得很随便,凭他的身份,随便就能请到兰教授那样的专家,那么兰教授也就不会被他放在心上,不记得毫不为奇。   就在凌威大为失望的时候老人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想找兰教授我回埃及可以替你打听,应该没问题。”   老人说得不是太肯定,凌威倒是比较满意,有点身份的人绝对不会随意给人承诺,他说应该没问题就是有把握。   出于心里的某种目的,凌威决定亲自做手术,从针灸麻醉开始,几根钢针缓缓扎进老人身体,等待起效的时间,凌威简洁地向夏春怡解说了一下这几针麻醉的原理以及穴位之间的相互配合,还有针灸麻醉和西医解剖神经之间的关联。完全是实践结合理论,夏春怡等几位负责中医麻醉的中医师立即心领神会。就连一些西医外科手也听出了一些门道,频频点头。   那位老人就像一个试验品被凌威等人指指点点,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过了一会儿,抬手拍了一下腿:“可以了,好像没感觉了。”   凌威拿起一根钢针,在老人的腿部扎了几下,老人没有异样的反应,点了点头:“准备手术。”   所有仪器都打开,楚韵把手术刀递给凌威,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那位老人,老人笑了笑:“开始吧,不要管我。”   手术刀划开皮肤,然后又划开肌肉,露出一个圆圆的肉瘤状东西,这就是肿瘤的根,如果是良性直接切除就万事大吉,现在是恶性肿瘤,需要把附近扩散的组织全部切除,不能留下一点,斩草不除根,来年吹又深。一旦留下后患,再次发作没有了根就会肆意蔓延,一发不可收拾,这可能就会是癌症手术后一旦反复就回天无术的原因。   划开的血管用止血钳固定,纱布擦去血迹,凌威小心地把那个肉瘤切下来,然后通过观察和手部的感觉把毒瘤扩散后的一些肌肉切除,细心清理一会,楚韵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凌威立即停下手,眉头皱了起来。他也看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在划开的刀口内部,露出一截骨头,骨头上有一块极小的斑点,呈现灰褐色。   “什么情况?”老人忽然出言询问,他说是要看着凌威进行手术,毕竟是刀在割自己的肉,看了两眼就倚在床头,与其说是在看手术不如说在看凌威等人紧张的脸,楚韵惊讶的叫声和凌威皱起的眉头让他感觉到有意外发生。   “不好意思,您可能要进行全身麻醉,因为要在骨头上动手术。”凌威抬头向老人看了看。老人摇了摇头:“继续吧。”   凌威犹豫了一下,向楚韵点了点头,楚韵立即吩咐旁边的人准备清理骨头的用具。骨骼无疑是人体上最坚硬的东西,要想挖去一块就得动用锤子和凿子,不一会儿,手术室里响起一阵啄啄的声响。老人的脸上不再有笑容,但也不是痛苦难耐。   凌威暗暗佩服老人,针灸麻醉效果很好,但也难以达到骨骼,清理斑点会有钻心的痛苦,一般人是难以忍受的。这让他想起了传说中华佗为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故事,这位老人无疑是个经过大风浪的硬汉子。   手术一直进行了四个小时,凌威感到有点疲倦,老人的脸色也变得很苍白,身体的耐受毕竟有限度,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无力,不过还算很沉稳,向凌威表示一下感激。凌威开出一副中药方交给他,叮嘱着说道:“十天一疗程,隔一个月服一疗程,其他医疗方法不受影响。”   “康复的把握多大?”老人显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扩散,虽然把病根附近的肌肉连同骨骼清理了一遍,但谁也不敢保证有那么一两个癌细胞进入血液深处,继续兴风作浪。他的问话很直接明了,眼神沉静地盯着凌威。   “六成。”凌威照实回答,对于病患有时候需要隐瞒病情,尤其是重大疾病,以免引起心理上不必要的负担,但眼前的老人不需要,他是个超越寻常的人,生死在这种人身上已经不那么重要。   “很好。”老人满意地笑了笑:“等会我会把联系方法给你们,希望不久会在埃及见到各位。”   “这算是邀请码?”楚韵声音很温和,她对老人很有好感,也很有兴趣。   “算。”老人朗声笑起来:“今天我不能陪你们了,不过我的下属已经定好酒店,香格里拉,我想车已经在外面接你们。”   “我还真有点饿,那就不客气了。”凌威和老人打了声招呼,带着一群人离开手术室,刚到门外黄思羽就迎过来:“大家幸苦。”   “不用说客套话。”凌威摆了摆手:“有好的招待没有,犒劳一下。”   “你们有口福,埃及那位大人物特意吩咐下来,京都最好的酒店之一,几辆车在外面恭候。”黄思羽的话证明了那位老人确实早有安排。凌威吩咐大家到办公室休息一下,换衣服,收拾收拾,赴宴吗,要有合适的形象。   随行的都是年轻人,医生这个职业薪水也还可以,但到那种超一流酒店消费还是不常见,尤其是几位学校刚毕业的学生,听到好消息立即忙碌起来,有几位拿出化妆品也不顾众目睽睽就打扮起来,尽力显得隆重一点,有一位眼角上有颗黑痣的年轻人还拿出手机偷偷摸摸打起来,不知是不是向朋友炫耀。   凌威没有刻意收拾,只是稍微整理一下衣领,把黄思羽拉到一边:“下一个手术在哪里?”   “洛阳。”黄思羽随口回答:“别急,休息一下,明天飞过去。”   “现在有飞机吗?”凌威没有理会黄思羽的提议,继续询问。   “一个小时以后有一班。”黄思羽疑惑地看着凌威:“你不会现在就要走吧。”   “你猜对了,立即联系洛阳那边,我们马上到。”   “为什么?”黄思羽瞪着凌威,一脸不解。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直觉会有什么事。”凌威看了看窗外,正对着医院前面的宽大院子,有好多轿车停靠在一边,有几辆轿车旁站着人,其中一位就会死他们见过的那个瘦高个外国人。   黄思羽愣了一下,虽然不相信有自己的手下警戒而且是在京都这样的大城市,绝对不会出什么事,但还是小心为上,尽快完成巡回手术。不管凌威的直觉有没有道理,从大局来说,她还是表示同意:“好,我联系飞机,半个小时以后出发。”   黄思羽身份特殊,又有特殊使命,很快就定好了机票,凌威看着一脸兴奋的手术小组成员,大声说道:“可以出发了,不过,对不起各位,这顿大餐可能吃不到了,到了下一站我请客。”   夏春怡等人立即从议论纷纷静了下来,脸上有诧异也有遗憾。不过大家对凌威是言听计从,没有一个人表示疑问,老实地跟在凌威和黄思雨的身后。   出了手术大楼,那位瘦高个外国人立即迎过来,客气地打着招呼。黄思羽和他低语了一会,瘦高个表示一下遗憾也不再坚持,他对凌威等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不去也好,定好的酒宴自己享受。他立即带着手下开着车向酒店方向驶去。   两辆吉普车驶进医院,凌威等人很快爬上车,奔向机场方向。二十分钟后,京都西郊通向香格里拉高级酒店的街道上发生了一起事故,埃及来的贵宾乘坐的轿车在街道拐弯处遇到撞击,路边摄像头显示,肇事者完全是故意,撞翻了轿车,还使油箱着火发生爆炸,所幸乘车的人反应快,几个人虽然受伤但没有生命危险。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据有关消息透露,暂时没有头绪,似乎是一次恐怖袭击,这在中国不多见。军区已经召开会议,严密戒备以防相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第八百八十七章 巡回手术(3)   “上尉,我们按照您的计划圆满完成任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位身穿黑色夹克衫的年轻人笔挺站立在房间正中,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一种战士凯旋的意味。   “没留下痕迹你们就以为很成功吗?”龙扬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长长的雪茄,雪茄的顶部在冒着淡淡烟雾,让他的脸颊显得有点阴沉,语气中没有丝毫喜悦:“别以为大陆公安都是傻子,一个完全没有痕迹的案件,对方很快就会判断出是专业部队所为,如果没猜错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年轻人对龙扬的话毫不怀疑,立即有点紧张起来,京都是政治中心,也是军事指挥中心,一旦被公安盯上就有点在劫难逃的意味。   “慌什么,我们是来旅游的,合法身份,谁能把我们怎么样。”龙扬声音阴沉严厉,对于眼前的手下极为不满,作为训练有素的特战部队,遇到任何事情第一反应只能是英勇面对而不是紧张,一丝一毫紧张都不该有。   “既然完成了任务,我们就可以回国。”那位手下反映倒是很快,就像狡猾的狐狸,闻到危险立即开溜。   “谁说任务完成了,刚才电视新闻已经插播了,你们制造的车祸只是伤了埃及人,那支手术小组的成员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龙扬恼怒地挥了一下手,不知是对下属办事不力的愤恨还是对消息来源不可靠的气恼。   “他们在哪?我现在就带人解决掉。”那位年轻手下目露寒光,失败的耻辱让他对中国公安的胆怯一时抛在了脑后。   “你们能解决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目标就是凌威,没有了他手术小组就不存在,”龙扬手臂按了一下沙发,腾地一下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在房间内走动几步:“下次我亲自上,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年轻手下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次撞车的计划是他安排的,想表现一下,没想到搞砸了,可是,消息是龙扬提供的,也怪不得他没有伏击到猎物。对于龙扬的不信任有点不满,小声争辩:“我们没有暴露,补救还来得及。”   “来得及个屁。”龙扬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天空,一架飞机刚好飞过,他讥讽地说道:“已经起飞了,你把飞机打下来。”   飞机是无法打下来,但可以跟过去,龙扬略微思索了一下,迅速从挫败中恢复过来,吩咐手下准备机票,同时命令洛阳地区的人手准备动手的枪支器械,因为那些是飞机上带不过去的。   不久,龙扬带着手下出现在京都西郊的机场门口,在休息室的走道上,他微微仰脸看了看飞机时刻表,上一班去洛阳的飞机在一个小时前,一个小时,一个小手术的时间都不够,也就是说,他们到了洛阳可以美美地睡一觉再做打算,只要手术小组进行手术就不担心离开视线。   初冬的一场雪覆盖了大半个国家,洛阳的雪下得比京都小一点,但气温偏低,经过一天的艳阳高照之后,依旧可以看见机场四周的斑斑雪迹。走下飞机,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凌威觉得有点寒意,想起叶小曼送给自己的围巾,随手拿出来披在肩上,围巾质地很柔和,靠近皮肤立即有暖暖的感觉,围巾上绣着一朵大红牡丹,非常夺目,黄思羽侧脸看了看,若有所思:“这围巾是定做的,看起来普通,采用的材料是澳大利亚专门的羊毛加工企业制作的,而且是小绒毛,价格不菲。”   黄思羽的话引起旁边几个人的注意,眼角有黑痣的年轻医师咂了咂嘴:“我没觉得好看,倒是这牡丹花别具一格栩栩如生。”   “你就那品味。”夏春怡白了那位年轻医师一眼,转脸看着凌威脖子里的围巾:“我只是好奇这是谁送的。”   “当然是凌医师的心上人,难道还是你啊。”旁边有人打趣,引起一阵笑声。   “我倒是愿意,凌师傅可不答应。”夏春怡轻声笑起来,笑声开朗。最近加入保和堂,为和仁堂原来的员工找到了出路,心里的压力减轻了很多,可以一心一意进行医学研究,又得到楚韵的重用,进入手术小组专门进行针灸麻醉,不久的将来,她将是针灸麻醉进入大手术的第一人,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再如何含蓄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一脸阳光灿烂。   “凌医师不答应,你可以送一条给我。”旁边的一位年轻医师抬手拉了拉夏春怡的衣角,有点挑逗。   “去你的,小心我一针下去让你全身麻醉。”夏春怡抬手在那个人手背上打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有人跟着起哄,笑着说道:“这是个问题,谁要娶了夏春怡,新婚之夜说不定就会被麻醉得难以动弹,任她摆布。”   笑声更加热烈了一点,夏春怡脸色羞红,气恼地噘了噘嘴,一时无语。黄思羽看着逗趣的一群人,玩心有点动起来,她原本就是个有点刁蛮的姑娘,只是有公事在身,一时放松不下来,被几个年龄相仿的人影响了一下,想起了大学时无忧无虑的时光,抬手指了指机场外不远处的一条街道:“我们到那边看看,那是个古老的步行街,几年前来过,很多手工工艺品。”   年轻人都是爱热闹,刚到洛阳也没有安排好手术,无拘无束,谁不想玩一把,黄思羽话音刚落,大家一起向那条街道走过去。   “去瞧瞧?”楚韵落在后面,看了看和自己并肩的凌威,轻声说道:“难得放松一下,走走吧。”   “好。”凌威微微点头,和楚韵缓步跟在那些人身后,看着街道两边千奇百怪玲琅满目的商品,忽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逛过街了,印象深刻的还是小时候,在京都的步行街逛过,当时只记得红红绿绿,眼花缭乱。还有成串的红红的令人垂涎欲滴的糖葫芦。   想到糖葫芦,路边很配合地响起了叫卖声,不过不是凌威印象里那种带着岁月沧桑沙哑的声音,而是喇叭在循环播放:“糖葫芦,冰糖葫芦。”   凌威停下脚步,扭过身,一眼看到了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表面裹着看起来透明薄脆的冰糖,不像传统那样插在草垛上沿街卖,而是摆在一个玻璃柜里,整齐划一,既美观又卫生,有几个小姑娘买了几串,轻声笑着从凌威身边擦过,似乎可以闻到酸甜的味道,凌威嘴里生出一股泉水,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   “两串。”楚韵上前一步,交完钱,拿起两串糖葫芦转身递一串给凌威,凌威伸手接过来,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是不是成大人物了,讲究小节。”楚韵咬了一口糖葫芦,轻声笑着,嘴唇被糖葫芦映得一片红颜。   “我哪是什么大人物。”凌威也笑起来,张嘴咬了一颗糖葫芦,轻轻咀嚼起来。两个人就像两个天真的少男少女,悠闲地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沿街慢悠悠走着。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位是最近医学界的传奇人物。   楚韵从小一心医术,很少有普通少女天真的时光,凌威是孤儿,那种少年的美好时光记忆里也不多,两个人在糖葫芦上找到了一种渴望的快乐,很纯真质朴。楚韵看着身边的凌威,忽然想起在建宁那艘供情侣游玩的游船,想起自己和凌威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阵温暖。   街道很长,心情很美好,可惜这种美好的感觉没有坚持多久。走在前面的充当导游的黄思羽忽然转身走了回来,打量凌威和楚韵几眼,笑着说道:“你们两倒是很浪漫。”   “黄处长说笑了。”楚韵矜持地说道:“我们两只是不太喜欢热闹,讨论一些医学问题。”   “正巧,我也不喜欢热闹,和你们一起走。”黄思羽随口说着,然后站到凌威的另一边,三个人并肩行走。一男一女逛街不奇怪,一个男人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就很奇怪了,立即引起许多人诧异地观望。凌威感到有点不自在,忽然加快了脚步。   前面的夏春怡等人忽然停了下来,凌威凑过去看了看,是卖小首饰和配件的,工艺品,千奇百怪很好看。楚韵和黄思羽也跟到近前,驻足观看。   靠近凌威旁边有一个卖帽子的小商贩,轻声吆喝着。一顶蓝白相间的帽子很新颖别致,既美观又可以防寒。楚韵和黄思羽听到吆喝声转过脸,看到那顶帽子,同时说道:“多少钱?”   “姑娘好眼光,这是进口纯羊毛。”小贩舌绽莲花地开始宣传,楚韵望了一眼黄思羽,明白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微微低头不再言语。   “我买了。”黄思羽倒是落落大方,交完钱拿起帽子扣到凌威脑袋上。凌威微微一愣:“戴这个干什么?”   “你围着围巾干什么?”黄思羽伸手拉了拉凌威脖子里的围巾,反问了一句。   凌威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叶小曼的东西自己随身带着,好像也不好当面驳回黄思羽的馈赠,抬手正了正帽子,向黄思羽说了声谢谢。   第八百八十八章 巡回手术4)   帽子的颜色和叶小曼送的围巾很配合,二者都有暖暖的感觉,凌威走在风中,原来的一点寒意荡然无存,他的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改造,比起一般人要健壮得多,并不怕寒冷,但是不怕不代表就要接受寒冷,谁都想暖和一点。心情也跟着开朗很多,三个人跟在夏春怡等人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笑着,很融洽地穿过两条街道,不远处一个欧式建筑的屋顶在夕阳下泛着光芒。黄思羽指了指:“到了,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洛阳第一人民医院。”   “这么快就到了。”凌威难得今天好心情,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倒是有点依依不舍。黄思羽笑着说道:“等这边的手术完了我陪你逛个够。”   “就怕有人不会让我们那么悠闲。”凌威望着洛阳第一人民医院的楼顶,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夏春怡等人已经停下脚步,听到凌威的话,有两个人同时疑问。   “我刚才看到路边一家店铺里的电视在播报新闻,有一条是京都刚刚发生的,几个小时前几位埃及人开车从京都肿瘤医院出来,在去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路上遭遇车祸。”凌威停顿一下,给大家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据有关部门透露,这是一次故意制造的恶性*事件。”   “香格里拉大酒店。”夏春怡首先惊呼起来:“不就是那个外国人请我们大餐的地方那个吗?”   “当然就是那个大酒店,而且那些出车祸的就是邀请我们的人。”李曼云很少说话,但说话就切中要害:“凌医师带我们离开,躲过了一难。”   “那倒不一定,也就是巧合罢了。”脸上有黑痣的年轻医师大声辩解:“我们要是不离开,一起去赴宴说不定什么也不会发生。”   “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破坏我们的巡回手术。”有人提出异议,和脸上有黑痣的医师争论起来。手术小组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脸上黑痣医师的观点,认为是巧合,不用过分紧张,做手术是治病救人的事,谁会干涉。另一派支持李曼云的观点,认为那车祸就是冲着手术小组来的,他们只是走运逃过一劫而已。   看着两帮人争论得面红耳赤,黄思羽挥了挥手,做出结论:“大家不要争,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小心一点,我们的行踪大家不要向外透露,就连家里人都不能讲,这是为大家的安全作想。”   “黄处长,有点小题大做了吧,我和我女朋友可是没有秘密的。”脸上有黑痣的年轻医师大声叫道:“我女朋友总不会害我吧。”   “刘家辉,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黄思羽脸色冷了下来:“你要是不愿意我立即把你踢出手术小组,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不联系就不联系,至于那么严肃吗。”脸上黑痣的医师不敢再顶撞,低声嘟囔着。黄思羽不再理会他,扫视一眼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大家务必要记住,凌威的行踪也不要轻易透露。”   “明白。”有几个人齐声答应,凌威是这个手术小组的核心,如果有人想破坏这次巡回手术,对付凌威无疑是最有效的。那么保护凌威相对于手术小组也就很重要。   洛阳市政府对于这次巡回手术非常重视,因为撇开手术本身的重大意义和培养一些出色的外科手不谈,就是这次到洛阳要做的大手术就是他们一筹莫展的难题,而且接受手术的两个人在洛阳举足轻重。洛阳城商界政界的目光一起盯着,新闻媒体随时在发布着有关病人病情的报道。,当凌威等人登上飞机的时候,手术小组马上到来的消息疯狂地在洛阳蔓延开来,许多记者等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翘首祈盼。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手术小组急匆匆赶来,到了地头忽然悠闲地逛街。耽误了好长时间,夕阳西下的时候一群人终于出现在视野。医院负责接待的吕副院长上前笑着和黄思羽打招呼,两个人以前就认识,看吕副院长恭敬的样子就知道他想顺着黄思羽这根杆向上爬。   记者蜂拥而至,大声询问着,楚韵等人只是默默跟在黄思羽身后,不发一言,这种情况在手术小组出名以后经常见,记者的话不能随便回答,他们会刨根问底喋喋不休,对付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口。   凌威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和楚韵走在一起,一点不显山露水,有记者在一旁大声叫道:“听说凌威是一名神医,是手术小组的大梁,哪位是?”   “对不起,凌威暂时不在,到做手术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黄思羽按照相好的说辞向记者解释,记者们有点失望,一时议论纷纷。不过凌威这样的传奇人物搞点神秘吊吊胃口也不算奇怪。反而让记者们更加想挖掘背后的故事,可那些手术小组成员默契地缄口不言,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一群人进入手术大楼,按照事先的吩咐,医院已经把手术的资料准备好,楚韵和李曼云等人立即投入研究。凌威把帽子和围巾放在一边,笑着和黄思羽说道:‘这样的伪装倒也不错。”   “以后你就戴着围巾和帽子。”黄思羽一边说一边抬手把围巾和帽子整理整齐挂起来。这方法本来就是她出的,凌威声名远扬,目标太大,需要低调一点,最低调的就是搞失踪。   手术是肾脏移植,这在大手术里很常见,并不是太难,这个手术难度在于两个人的血型特殊,全国没几个,能够供应的血量极少,这就要求不能有大出血,甚至于出血量稍微多一点也不行。   肾脏是父亲移植一个给儿子,父亲的肾脏切除比较简单,出血还可以控制,儿子就不同了,要把坏死的两个肾脏切除掉,然后把移植过来的肾脏连接在身体里。整个过程要分外小心,而且在血管密集的地方进行手术要求不能多出血,这是难上加难。许多专家会诊后都提议放弃这个手术。可接受手术的人是洛阳年轻的企业家,父亲是政界元老,不是轻易能说放弃的,洛阳的医学界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候京都那场连体婴儿分离成功的消息传到了洛阳。几位医学界的领导看到了希望,极力邀请手术小组过来帮忙。   凌威研究完资料和一些人体检查图片,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这是认真思考的表现,楚韵看了他一会,轻声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也要进行,病人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凌威手指停在桌面上,语气坚定:“通知病人家属签字,准备手术。”   “现在手术是不是太急促?”吕副院长在一旁插言:“这位病人的身份可是很特殊。”“不要和我提什么身份。”凌威抬手打断了吕副院长的话:“在我眼里只有病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治疗。”   凌威没有让吕副院长说出病人身份的特殊性并不是藐视那些地位,而是病人地位越高越容易影响做手术人的心情。甚至明知还有救命的机会也会不敢去冒险而放弃,许多外科手自己亲人的手术都由其他人进行,关心则乱。洛阳医学界对病人过于关心,研究着,犹豫着,反而耽误了手术时间。   “好,我马上安排。”吕副院长没有再坚持反对,转身走出去安排手术。只要进行手术,无论结果如何都和他们无关了,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甩了出去。   手术小组的人略着休息,就在医院吃了点东西,把手术细节再研究一遍。然后进入手术室。手术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父亲一个儿子,肾脏移植要想达到最佳效果就是把肾脏迅速切下来,立即放进另一个身体。所以两台手术要尽量一起进行。   “楚韵,你进行肾脏切除,我和李曼云移植。”凌威轻轻扬手,手术小组一分为二,两个手术一起进行起来。   夜幕慢慢拉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深夜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吕副院长看着疲惫的凌威,语气急促:“手术怎么样,顺利吗,会不会有意外。”   “还算顺利,不影响你升官发财。”凌威讥讽地笑了笑。手术小组忙得极度疲劳,这个副院长竟然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令他非常不悦。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吕副院长长长松一口气。凌威白了他一眼,转脸看着跟着自己出来的手术小组成员:“在京都我说过请你们吃大餐,说到做到。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我请客,洛阳福运楼。”   “太好啦。”有人欢呼雀跃起来,兴奋的情绪立即掩盖了疲倦。脸上有黑痣的年轻医师刘家辉走到一边,拿出手机低声说道:“明天大家去福运楼,凌威会戴着蓝白相间的帽子,围着一条绣着红牡丹的围巾。”   第八百八十九章 巡回手术(5)   洛阳第一人民医院是中原一带的医疗中心,拥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和一流的医疗队伍,就像其他地区优秀的医疗机构一样,附近几个市疑难的手术都会集中到这里。当本市年轻企业家罗明涛积劳成疾患上尿毒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送到第一人民医院,精心治疗了很久,奈何病情特殊,持续恶化,肾脏渐渐坏死,唯一的方法只有移植,可病人血型特殊,能够提供肾脏的人极少,希望极度渺茫。值得庆幸的是病人的父亲肾脏很适合。解决了一大难题,接下来就是正常程序的移植,准备过程中,血液科传来消息,病人手术中要准备的血液奇缺,调集全国血液库的库存也是有限,经不起一次大出血,而肾脏移植很难避免大的出血。这样做手术救活病人的希望接近于零,反而会连累病人的父亲,病人的父亲是政界元老,更加要慎重。洛阳医学界研究再三,难以决断,刚好京都派出凌威等人的医疗小组巡回手术,他们干脆把难题抛给了手术小组。   病人罗明涛关系到洛阳政界和商界,备受媒体关注,手术小组进入洛阳就受到记者的围堵,医院把记者们隔在外面,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外面等待手术的结果,深夜时分吕副院长出来宣布手术很成功,引起记者的一阵轰动,不过让他们遗憾的是询问细节的时候吕副院长一概不知,有记者回去发稿,有的继续留下等待手术小组出来再捞一些有价值的细节。可是等到天蒙蒙亮也没有看到凌威等人出来,估计没什么希望,只好放弃。   洛阳第一人民医院规模无疑是一流的,有专门的客房和餐厅,比不上星级宾馆却也是豪华舒适,吕副院长在惊喜之余忽然多了几分感激,特意给手术后的凌威等人送上夜宵。大家享用后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阳光普照,大家才陆续醒来,洗漱一下在客厅聚集,黄思羽看着凌威:“凌医师,下一步干什么?”   黄思羽是这个手术小组的领导,每一个手术的安排她都有计划,但是凌威是小组的核心,而且在黄思羽心中的份量颇重,下意识里向他请示,而且昨天洛阳的手术是计划中提前了两天,连续手术大家有点疲劳,这两天也刚好休息一下。   凌威正望着窗外洛阳街道的景色,听到黄思羽的问话,转过身扫视一眼:“我昨天说过请客,等一会就去福运楼,昨晚我让吕副院长定好了酒席,我们马上出发。”   “福运楼,太好了,我听说那里的主厨是御厨的后人,今天有口福了。”手术小组里有熟悉洛阳的人高兴地叫起来:“是不是洛阳第一医院请客,我要吃鸡煲翅,双头鲍。”   “好,大家想吃什么就什么。”   “既然凌医师这么说,我们就快点走吧。”凌威的话让手术小组的人更加兴奋,有几个人相互拉扯着走了出去。黄思羽和楚韵也分外高兴,一左一右同时拉着凌威的胳膊,黄思羽轻声笑着:“凌大医师,请吧,今天你就是冤大头。”   “没问题,我的头足够大。”凌威也笑了起来,他确实有实力,就算吃上一万两万也就是九牛一毛。   大家说笑着急匆匆走下大楼,脸上有黑痣的刘家辉忽然停下脚步,拉着旁边的一位医师:“我想起来一件事,昨天黄处长不是让凌医师低调嘛,凌医师还特意围着围巾,戴着帽子,今天这两样好像忘记带了。”   “我也觉得少了点东西。”那位医师看着走在前面不远的凌威,恍然大悟。凌威现在在医师们心中地位很高,下意识都会有点奉承巴结的心理,发现凌威忘记戴上帽子围上围巾,当然要有点表示:“我们回去拿。”   “行。”刘家辉笑着转身跑回客厅,那位医师也紧跟着,跑得比刘家辉还要快,拿起凌威留下得帽子和围巾,看了看刘家辉,可能觉得抢攻不好意思,顺手把围巾围在刘家辉的脖子上,又把帽子扣在刘家辉脑袋上:“走吧,我们一起去见凌医师。”   两个人快步下楼,走出第一人民医院,手术小组的其他人正沿着一条街向前走,刘家辉领先抢赶了几步,手机忽然响起,他立即打开,边走边接听,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刘家辉,你提供给我们的消息绝对可靠吗?”   “当然。”刘家辉快速回答。   “可是你在京都提供的消息就不准确,让我们的行动失败。”对方语气很不高兴:“我们那么丰厚的报酬不是轻易拿的。”   “我明白。那只是意外,凌威忽然改变了计划。”刘家辉语气紧张:“你们放心,这次的消息绝对没问题。”   “我们暂且再相信你一次。”手机里的声音严厉了很多:“你再说一遍,昨天你提供的消息,凌威戴着一顶蓝白相间的帽子,围着一条红牡丹花的围巾,对不对。”   “对。”刘家辉脱口而出,这消息确实是他提供的,不用考虑。   “你确定?”对方厉声问了一句。   “确定。”刘家辉回答更快,心里有点紧张,抬手拿起脖子里的围巾想擦一下额头的汗水。一眼看到围巾上的大红牡丹花,微微一愣,心中一阵紧张,急忙对着手机叫道:“等一下,等一下。”   对方已经关了手机,刘家辉心中涌起恐惧的感觉,抬起脚快步向凌威跑过去,同时抬起手臂取下围巾,大声叫喊:“凌医师,凌医师。”   刘家辉估计向自己收买消息的人一定在附近,怕自己戴着帽子围着围巾会被误会,大声喊叫是为了暴露凌威的行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点,旁边不远处的一栋楼房三楼的窗户早已经被打开,窗帘后伸出一个黑洞洞的细小枪管,随着枪管微微颤动,一颗子弹飞了出来,一下子钻进刘家辉的太阳穴。刘家辉的脚步忽然变得僵硬,向前冲出不远,一下子仆倒在地。   “刘家辉。”跟在刘家辉身后的医师,跑到近前,看着头部枕在血泊中的刘家辉,尖声叫起来。凌威等人听到叫声一起停下脚步,转身望过来。   警车飞驰而来,刘家辉显然是没救了。勘察了一下现场,尸体被运走,凌威等人被带进警局做记录,没有呆多久,吕副院长就过来说话,把一群人带回洛阳第一人民医院。   会客厅里,大家一阵寂寞,情绪低落,吃大餐的欲(望已经荡然无存。京都的那场车祸有的人还认为是巧合,今天的这件事就让他们心中的侥幸打消了。没想到这个手术小组还有危险,令他们惴惴不安起来。   “大家回房休息吧,不要乱走,也不要把行踪透露出去。”黄思羽语气深沉:“我会向上面申请派人保护,安全进行完下面的十几个手术。”   黄思羽在京都小有声名,爷爷是军界的元老,说话有点分量,大家不安的心情微微平复,纷纷走出客厅,只留下黄思羽楚韵还有凌威,三个人面面相视片刻,凌威有点愤怒地说道:“刘家辉平时有点尖刻,爱讨小便宜,但不至于有深仇大恨,当街枪杀,值得怀疑,我估计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刘家辉只是替我死的。”   “你凭什么断定。”黄思羽蹙眉思索着:“是刘家辉围着你的围巾,戴着你的帽子吗。”   “不错,所以我说死的应该是我。”凌威语气肯定。   “不一定,你对危险敏感,换着你会躲过袭击。”楚韵在一旁插言,她知道凌威有特殊能力,不止一次凭下意识躲开死亡。   “无论如何,对方是想冲着我开枪,这个仇我要报。”凌威性格算是柔和,愤怒的时候却也带着锋芒。   “你还是继续手术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何况你不知道对方是谁,如何报仇。”黄思羽接过凌威的话,作为领导她还是以手术为主,对手术小组下手无非是为了破坏巡回手术的计划。不能让凌威分心,那样岂不是随了别人的心意。   “我知道是谁。”凌威目光闪动:“调查一下那个龙扬现在在哪。”   “你确定是龙扬?”黄思羽疑问了一句。   “确定,”凌威立即回答,补充了一句:“不相信你问问,他一定在洛阳。”   黄思羽看着凌威冷清的脸颊,考虑了一下,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我是黄思羽,立即到查一下,龙扬在哪。”   手机那头沉寂了一下,紧接着是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过了十几秒,想起一位女孩的声音:“黄处长,龙扬现在在洛阳。西郊龙湖小区三单元一号i。”   黄思羽挂了电话,对凌威点了点头:“你估计的不错,龙扬果然在洛阳。”   “给我地址,我去会会他。”凌威说话简单直接,没有商量的余地。   “西郊龙湖小区三单元一号。”   第八百九十章 巡回手术(6)凌威的愤怒上   巡回手术小组的成员有十九个,都是医学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这样的人都是沉迷医学,生活中很少大风大浪。巡回手术是中国医学界的一次创举,也是他们的骄傲。能够被选入手术小组就代表他们有实力,前途无量,他们的家人都为之骄傲。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治病救人还会有危险,当刘家辉倒在血泊中,他们一起愣住了,当街枪击,血腥的事只有在电视上见过。他们是医生,大部分是外科主刀手,血经常见,脑部开颅手术很亲密接触整个脑部,但是和脑浆迸裂的血腥完全是两回事,第一反应有人竟然呕吐起来,除了凌威黄思羽和楚韵几个人比较沉稳,其他人几乎都沉浸在震惊和迷茫中,任由几位刑警带着回到洛阳第一人民医院,走进一栋楼房,进入一个房间,然后被你告知不要乱走,同时没收了手机。   过了好久,有一两个人才反应过来,见凌威和黄思雨不在,大声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关禁闭吗,我们又没有犯法。”   “对不起,这是上面的吩咐。”门口的一位刑警很礼貌地回答。   “上面是谁?有什么权利,我们要出去,回京都。”惊恐不安之下,有人失控地叫起来:“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参加这个手术小组了。”   “谁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凌威刚好走进房间,冷冷地回了一句,眼睛盯着说话的那位医生:“大家听好了,我们这次巡回手术是提高你们的手术水平,为以后挑大梁打下基础,同时是为了证明我们中国外科手术的水平丝毫不亚于某些国家,是一件为国争光的事情。有些国家难免心生不悦,试图破坏我们的巡回手术,就有了京都的车祸和今天的枪击事件,接下说不定还会有危险,如果胆怯的可以退出。”   房间里沉默了一下,刚才发牢骚的医生举起手:“我退出,我是来学习和提高手艺的,不是来送命的。”   凌威看了那位医师一眼,脸色平静:“还有谁?”   “我也退出。”另一位医师犹豫了一下也站出来,说得比较婉转:“我工作的医院最近很忙,需要人手,我必须回去。”   “不用解释。”凌威摆了摆手,扫视一眼:“还有吗?”   大家面面相视片刻,夏春怡声音清脆:“没有了。”   “好。”凌威向身边的黄思羽看了看,然后转向那两位医师:“你们可以走了。”   两位刑警走进来,黄思羽向他们点了点头,两位刑警径直走到那两位医师身边:“委屈二位,跟我们走吧。”   “带我们去哪里?”两位医师异口同声叫起来。   “案情需要。”一位刑警板着脸说道:“放心吧,两天之后会放你们回去的。”   “我们不离开手术小组行吗。”两位医师中的一位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了,可是后悔来不及了。凌威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们手术小组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二位还是离开吧。”   两位医师有点沮丧地随着两位刑警离开,凌威的脸色变得放松一些,声音变得温和:“大家最近不要乱走,听从安排,我们尽快完成所有的手术,大家既然留下来就是对我们这个手术小组有信心,也是对我凌威的信任,谁要是伤害我们的人,我不会饶了他,包括今天刘家辉的死亡,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找到凶手了吗?”李曼云仰脸看着凌威。   “暂时还没有。”凌威沉声说道:“不过我已经有了线索。”   “既然没有找到,我认为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耽误。”夏春怡在一旁插言,她年纪虽轻,但做过一个中药堂的老板,遇事考虑比较周全:“我们只要把所有手术做完,对方的行动就没有了意义。”   “夏春怡说得对,凌威你还是把精力放在手术上,刘家辉的事我处理。”黄思羽对夏春怡的话非常赞同,她也不希望凌威去冒险,对方既然用狙击枪就不是一般人,不是凭一时冲动和个人武力能够解决的。   “是啊,凌医师,你还是带着我们做手术吧。”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想起刘家辉那种血腥的样子,大家还是比较担心凌威,刚才短暂的交流,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刘家辉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很可能就是戴着凌威的帽子和围巾才被对方误认为是凌威,做了凌威的替死鬼。凌威如果去寻找凶手岂不是自投罗网。   凌威从大家的眼神里看出了关切,心中一阵温暖,笑了笑:“谢谢大家,给我一天时间,大家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说完,凌威向楚韵交代几句,转身和黄思羽走出房间。沿着走道走进另一个房间,黄思羽打开一个小挎包,拿出一些东西放在桌上:“这是你要的东西,化妆一下吧。”   半个小时以后,凌威和黄思羽走出了洛阳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黄思羽一身鹅黄色端庄矜持,凌威西装革履,脸部经过装扮,额头多了几道皱纹,皮肤微暗,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像一位饱经风霜,沉稳斯文的中年人。   洛阳西郊,龙湖小区的大门敞开着,黄思羽架着轿车缓缓驶进去,沿着弯曲的道路在花树中间穿梭了一会,看着一栋栋楼房,很快就找到了三单元,楼道口一个大铁门关着,一把大锁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   “没有人。”黄思羽并没有什么失望,语气很平淡,在她预计里对方如果真是作案的人不会留在这里,她也不希望凌威找到龙扬而冒险。   “回去。”凌威说得也很简洁。黄思羽驾着车转了一圈,路过门口凌威特意下车问门卫,打听到三单元确实住过几个人,刚刚离开。黄思羽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凌威:“失望了吧。”   “没有,他们在这个时候离开反而说明有问题。”凌威轻声说道:“我相信他们还没有离开洛阳。”   “洛阳很大,找几个人如同大海捞针。”黄思羽看着宽阔繁华的街道:“你怎么找?”   “守株待兔。”凌威的脸上忽然泛起一股淡淡的微笑,就像猎人忽然发现了猎物的踪迹。   凌威的心在忐忑,与此同时龙扬也在坐立不安之中,洛阳第一人民医院门外街道上枪击得手以后,第一时间带着手下撤离到附近的一栋别墅小楼,虽然很安全,他心中却有一种不安地恐慌感,在房间内不停来回走动着。   “上尉,您不用担心。”一位手下恭声说道:“就算有人怀疑,也没有证据,我们是来旅游的,考虑到国际关系,也没有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看还是尽早离开。”另一位手下提议:“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没有必要继续逗留。”   “不行。没有确定凌威死亡之前我们不能离开。”龙扬摆了摆手,有点烦躁,按照手术小组里面传出的消息,那个人外部特征就是凌威,下手的是神枪手,一枪命中太阳穴,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但是媒体和记者那里都没有任何具体消息,只是说手术小组里面死了人,至于是谁一无所知,有点奇怪。另外,手术小组里面那个提供消息的人也忽然销声敛迹,也令人费解。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几位手下一脸疑惑地看着龙扬。   “当然不能就这样耗着,必须行动。”龙扬不是个听天由命的人,相反他最擅长主动出击,脑袋迅速转动,然后看着一位手下:“好名山,你去洛阳第一人民医院打探一下。”   “我去?”那位叫做好名山的手下有点意外:“这么打探,记者那里我们不是安排过吗,有消息立即通知我们。”   “那些记者都有屁用,只知道在在外面干等。”龙扬不悦地叫道:“你动动脑子,装个病人总可以吧。”   “明白。”好名山既然是龙扬带过来的精英,脑子都很灵活,立即心领神会,走进洗澡间收拾起来。   二十几分钟以后,一位脸色蜡黄,走路都有点颤巍巍的中年人出现在洛阳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前。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走进门诊部,而是沿着门诊部大楼的墙边向右溜达,不一会儿来到一栋楼前,抬脚进门沿着一个楼梯直奔二楼,在楼梯口一位刑警拦住了他:“不好意思,这里是招待客人的客房。”   “我就是来客房的,听说全国巡回手术的小组住在这里。”那位中年人说着话有点气喘吁吁。   “不错,但是他们不见客。”刑警淡淡回答。   “大哥,行行好。”中年人语气变成祈求:“我得了慢性病,走遍了全国各大医院,花光了积蓄还是没有起色,病情越来越重,听说凌威是个神医,赶了很远路来到这里,就让我见他一面吧。”   “您要见凌威,恐怕以后见不到了,您还是请回吧。”刑警脸色变了变,似乎很遗憾“以后见不到是什么意思,难道凌神医出事了?”中年人脸色紧张,仰脸看着刑警。   “不要问了,这是机密,透露出去影响太大,您请回吧,”刑警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中年人悻悻然慢步下楼,走得很慢,离开那栋楼很远,眼睛四处扫了扫,忽然直起腰杆,大步向前走去。   医院大门外不远处,凌威坐在轿车内,看着那位中年人走出远门,伸手指了指:“就是他,跟上。”   第八百九十一章 巡回手术(7)凌威的愤怒下   轿车在街道上慢慢行驶,那位中年人一直在路边不紧不慢地走着,神态有限,还不时在路边小店铺门前站上片刻。黄思羽透过车窗看着中年人,疑惑地说道:“凌威,你有没有搞错,这个人是你要找的吗,我看不出什么特别。”   “刚才就是他在洛阳第一人民医院客房部要找我治病,这个时候出现就说明他有问题。”凌威声音平静:“我们封锁了消息,对方既然是想做掉我一定想得到证实才能表示他们达到了目的。”   “那位刑警已经按照我的话说了,如果这个人是来探听消息的,应该回去复命,他一直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真的看不出有问题。”黄思羽还是一脸疑惑,那位中年人竟然站在路边和一位老大爷漫不经心地聊天。   “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这个人真的找我看病无话可说,可是他没有病。”凌威眯着眼笑了笑:“他脸色蜡黄,眼珠却明亮,神情带着病态,脚步却坚定有力,在一般人看起来他是病得不轻,但在我看来他绝对健壮,连伤风感冒都没有。在医生面前装病人,真是不自量力。”   “也只有你这样的神医才能看出来。”黄思羽又仔细看了看,那位中年人确实像凌威说的那样,眼神明亮,脚步稳健。也就不再怀疑凌威的推断,静静开着车,远远尾随着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有走过一条街,钻进一个大商场,黄思羽停下车犹豫了一下,准备下车跟进去,凌威拦住她:“这个商场右边还有个出口,我们在那等。”   半个小时左右,那位中年人从商场右边的出口走了出来。黄思羽一边继续驾车跟踪一边瞄着副驾驶上的凌威:“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你,对细节的分析丝毫不亚于一个老刑侦,可你只是个地地道道的医生。”   “医生可不是白痴,任人摆布。”凌威淡淡笑了笑。他并不觉得自己做得如何神奇,如何令人佩服,只是训练五禽戏和大周天针法调理身体后感觉越来越敏锐而已。   中年人出了商场行动变得快捷起来,一边走还谨慎地四处观望,现在看上去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人有问题。凌威轻声提醒黄思羽:“慢点,不要跟得太紧,这个人是个老狐狸。”   “明白。跟踪我比你有经验。”黄思羽自信地笑了笑,打了个电话。在下一个路口拉着凌威跳下车,换了另一辆黄色跑车,继续跟在那个中年人后面。中年人登上一辆的士,双方同时加快速度,越过闹市区直奔郊区。   “这里我们好像来过,龙湖小区。”黄思羽看着前方中年人下车的地方,有点诧异。不过中年人并没有走进小区,而是沿着小区门外的一条街道向前继续行走。凌威推开车门跳下车,回首扶着车门,低头看着黄思羽:“呆在车里,我一个人去。”   对于跟踪凌威并不太熟悉,更谈不上专业,但是他有对事情极为敏锐的感应力,离那位中年人很远,有时候中年人在眼前消失他都能判断出走的是那条路,不久立即追赶上去。所以,中年人虽然是个反跟踪的老手却也没有发现凌威。   前面是一片树木遮掩的小区,中年人一闪而没,凌威快步走到近前,是一个小别墅,院门已经关上,透过镂空的门依稀可见里面的假山翠竹,还有几棵枝繁叶茂的花树贴着院墙边,枝头伸出院外和外面的几棵树贴在一起。虽然是冬天,院外的几棵树上还是有许多树叶没有凋零。凌威退后几步,向一棵树冲过去,来到近前一个飞跃,手攀着树枝翻了上去,探头向院子里望了望,没人,快速跃上院墙,然后跳进院子,沿着花坛边缘慢慢靠近小楼,四周很清静,小楼门敞开着,凌威看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蹑手蹑脚走进去。   “上尉,打听清楚了。”进门是一个走道,凌威正犹豫,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悄悄靠近过去,那是一个客厅,门虚掩着,凌威看到那位自己跟踪的中年人正恭敬地对着一位坐在沙发里的人说话。   “结果怎么样?”沙发里的人淡淡问了一句,虽然只说了几个字,凌威还是听出了是龙扬,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件事和龙扬果然有关。   “凌威已经死了。”那位中年人快速把在洛阳第一人民医院的情况说了一遍。龙扬沉默了一下:“不对,你只是凭那位刑警的话断定凌威死了,但是你想过没有,刑警是很会保密的,怎么会对你说漏嘴。”   “上尉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故意的?”中年人语气疑惑。   “我也不确定。”龙扬声音低沉:“如果是故意的,你可能被跟踪。”   “不会。”中年人脱口而出:“我可以确定没有人跟踪。”   “我还是不放心,通知大家立即离开洛阳。”龙扬站起身,凌威可以看到他有点烦躁的面孔。   “是。”中年人恭声答应:“不过,科特坚持要把那把狙击枪带走。”   “蠢货,一把枪算什么。”龙扬气恼地舞动手臂:“他在什么地方,立即通知撤离。”   “经贸大厦顶层,他把枪放在那,他爱枪如命。”中年人回答道:“不然他也成不了神枪手。”   凌威听清楚了,科特应该是开枪的人,现在在经贸大厦。他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缓缓退出小楼沿原路跃出院子。快步走回到龙湖小区附近,黄思羽正坐在跑车里焦急地张望,她知道凌威的身手很厉害,所以刚才凌威让她留下她就留下了等待,自己跟去反而累赘。不过虽然对凌威充满信心,但还是比较担心,看到凌威神情放松了一下,立即问:“怎么样,找到那个中年人了吗?”   “找到了。”凌威简单回答几个字,没有再解释,语气急促:“快,经贸大厦。”   黄思羽加快车速,她驾驶技术一流,又是跑车,在街道上穿梭一会就到了洛阳经贸大厦门前的广场上,把车停好,这次凌威没有把黄思羽一个人留下,两个人一起冲进电梯,一直向上,经贸大厦十八层,不过电梯只到十七层,出了电梯,楼道里空无一人,旁边通向顶层的楼梯旋转而上,凌威下意识伸手拦住黄思羽,领先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同时把手伸进腰间,抽出一枚钢针捏在手心,眼睛谨慎地盯着前方。   第十八层楼没怎么装修,灯光显得有点昏暗,有几位工人在在走道里来来回回走动,不时探头看看房间,低声研究着,似乎是在准备装修,一个商贸公司要在顶层开发一个娱乐场所。凌威对那些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那位中年人和龙扬说的话。科特在经贸大厦顶层。可这里只有几位工人,别的连鬼影子都没有。难道自己来迟了,柯特已经带着枪离开。   走到两边有许多房间,大多数门虚掩着,一间一间找过去,房间里空荡荡,连一件家具都没有,就更不用说人了,还有最后几间,凌威正渐渐感觉到失望。前面的一个房间内忽然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帆布包,脚步匆匆走过来,凌威和黄思羽微微一愣神,那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凌威立即转身,大声叫道:“科特。”那个人微微一震,没有回头,脚步加快向前冲去。   “站住。”凌威大吼一声,快步追过去。前方几位工人堵在走道里。被追赶的人眼看就要和工人相撞,忽然一转身进入旁边一个房间。凌威紧随而入,房间里没人,有一个楼梯通向楼顶,他毫不犹豫地飞身而上。   楼顶很宽广,平整地向四处蔓延,凌威刚刚跃出洞口站稳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阳光下看得很清楚,是外国人,估计就是要找的科特。他正蹲着,手中提着的帆布包已经放在脚下,双手在包内快速运动。   “别过来。”外国人忽然叫了一声,手从包里忽然抽出来。手拿一支短柄狙击枪,平举起来对着凌威。   人对着枪口,不用对方吆喝也会自动停止脚步,凌威的反应偏偏和常人不同,他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加快速度向着枪口冲过去,这样的举动完全是找死。可他的速度太快,又是出乎寻常,那位外国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眼间凌威就贴近了他的身体,伸手抓住枪杆:“给我放下枪。”   那位外国人急忙一甩手,他的臂力很大,一下子把枪从凌威手中抽出来,身体极速后退。枪是杀伤力很大的武器,它和刀枪之类的凶器不同,需要一定距离。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凌威,凌威可容不得他有机会,紧逼过去,双方一进一退快速移动。那位外国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凌威身上,一时忘记了处在什么地方,等到脚下一步踩空再发觉已经迟了,连人带枪一起向楼下摔去。   “人呢?”黄思羽有点气喘吁吁地爬上来,诧异地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下去了。”凌威指了指前方楼顶的边缘。   “你杀了他?”黄思羽不可思议的地瞪着眼。   “不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那你还不快点走。”黄思羽一把拉住凌威:‘在这边等刑警来抓你啊。“   第八百九十二章 巡回手术(8)精确计算   清晨,上班的人群刚刚涌动,几个重大新闻随着早间新闻和报纸的宣传在大街小巷铺散开来,几个新闻都是和最近媒体上不停报道的手术小组有关,前天夜里,手术小组在前天夜里成功完成了全市瞩目的肾脏移植手术,第二天刚刚出门,记者还没有来得及采访,手术小组中的一个人忽然遇到枪击,引起洛阳市公安厅的高度关注,负责重案的副局长亲自带队,还没有找到线索,昨天下午一个人忽然从经贸大厦十八层顶部坠落,手里抱着一支狙击枪,更令人震惊的是一条据说有点依据的小道新闻,那位坠楼的人身份不明,可他手里那把枪却有点名堂,经过专家鉴定,枪杀手术小组成员的子弹就是从那支枪里出来的。那个人的死立即变得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被警察追赶失足而死,有人说被警察发现,同伴杀人灭口而死。总之那个手术小组成员死亡案件算是有了结果,杀人者死了,恶有恶报,可这样的结果总是有点遗憾。   手术小组的成员很年轻,年轻就有点天真幼稚,子弹穿过刘家辉太阳穴以后,他们变得成熟了很多,安静了许多。当凌威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凌威是他们心中的神医,他什么医学难题都能解决,形象高大,但绝对和杀人扯不上边。   “凌医师,那个人的死和你有关吗?”一位医师问得很直接。凌威并没有回答,淡淡说道:“我说过,跟着我的人不容许任何人伤害。”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意和极度的信任感,李曼云举起手握了握拳头:“凌医师,我们以后永远跟着你。”   “是啊,我们跟着你。”其余的人纷纷附和,那个凶手的死亡不用说也和凌威有关,带着枪很厉害,就这么轻而易举搞定了,这样实力强大而且医术高明还有黄思羽这样靠山的人,谁不想依附。   夏春怡比较成熟稳定,就连她也满脸兴奋,不过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忠心,因为她已经是保和堂的人,凌威的弟子,有这样的师傅她感觉自豪,比起其他人自己何等幸运。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楚韵:“楚师姐,凌医师真的很厉害。”   “你才知道啊,他原来就很厉害。”楚韵笑得很自然,丝毫没有惊讶,凌威的厉害在建宁的时候她就见识过,当凌威说要替刘家辉报仇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怀疑过,凌威要做的一定会成功。   “大家静一下。”凌威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接下来请听我和黄思羽的安排,不要乱想,注意休息,保持体力,我们要尽快把所有手术做完,现在收拾东西,我们立即出发。”   “去哪?”有位医师脱口问了一句。   “不敢问的不要问。”黄思羽在一旁插言,语气严肃。接受手术小组安全的任务以后。第一次感到极度的压抑,死了一个刘家辉还可以弥补,假如楚韵或者凌威出了意外,手术小组的巡回手术之行就要取消了,其中的责任她可承担不起。安全的第一要素就是保密行踪。   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小组的人离开了洛阳第一人民医院,没有向任何人告别,悄悄登上两辆轿车,在洛阳市转了一圈,九点多钟直奔机场,所有手续已经办妥。一行人连安检都免了,登上飞机,转眼间飞上了蓝天。   、、、、、、、、、、、、、   龙扬愤怒地舞动着报纸,然后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好名山,这就是你打探的结果,凌威根本没有死,你被跟踪了,这他妈就是一个圈套。”   好名山恭敬地站在一边,瞄了瞄报纸,低声说道:“报纸上没有提到凌威。”   “你动动脑子好不好。”龙扬瞪着好名山:“我刚才派人打听过,手术小组已经出发了,据说还要继续进行巡回手术,这就说明几个主要人物没有事,刘家辉没有任何消息提供给我们,只有一个可能,打死的那个人就是刘家辉。”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好名山忽然觉得后背冒出一阵冷汗,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去解决掉他们。”   “已经走了,怎么解决。”龙扬哼了一声,脸色铁青。自己带来的八个人,在京都残废了一个,在洛阳死了一个,这简直是耻辱,是对他这支特种部队的讽刺,连几个医生都对付不了,就算现在罗曼教授允许他回a国,他也没有脸回去。   “他们一定保密行踪,我们没有了内应,只能在他们出现的时候,他们必须做手术,一定去医院,只要在各大城市的医院安排人手就能第一时间掌握行踪。”好名山毕竟是个老到的特种部队人员,稍稍冷静一下立即快速作出反应:“做手术一般都要几个小时,巡回手术做的都是大手术,时间更长,我们赶过去来得及。”   龙扬一直看着好名山,听他说完,缓缓坐回沙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稳定一下激动烦躁的心神,思绪立即清晰很多,好名山的建议没有错,当务之急是掌握凌威等人的行踪,然后实施快捷的打击。   a国在大陆各地分布的眼线很多,龙扬立即拿起电话,十几分钟以后就在全国许多大城市安排好人手,考虑到凌威的手段他特意吩咐所有人只负责提供凌威等人的行踪,但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三个小时以后,秦皇岛传来消息,凌威等人已经到达白求恩医院,接待的是当地的公安局副局长和医院的院长,有两辆警察跟随,一行人进入医院后就没有人打探到消息,不过可以确定一直没有离开。   “出发。”龙扬霍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扫视一眼六位整装待发的手下:“这次一定要进行有力打击,记住见到凌威立即动手,不要给他任何机会。”   确定了目标,接下来就是出行的工具,在各大城市之间行走,快一点只有火车和飞机,龙扬仔细算了一下,乘火车七个小时,飞机时间短,但是还要等几个小时才有航班,到达秦皇岛也要七个小时,两种选择的结果都是一样。龙扬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匆登上列车,七个小时以后,几个人到达秦皇岛火车站,刚刚走出站台就有两辆轿车行驶过来,坐上轿车,龙扬立即询问旁边的一位瘦子:“凌威等人还在医院吗?”   “刚才还在。”瘦子刚刚回答,手机响了起来,他听了一会,脸色变了变,语气低落:“龙先生,凌威等人已经离开医院,不知去向。”   “你们怎么搞的,连几个人都看不住,都是饭桶。”好名山吼了一句,他在龙扬面前低声下气,在那些安排的眼线面前可是大爷,有资格发火。   “不要责怪他们。”龙扬这次却很冷静,抬手摆了摆,阻止好名山说话:“凌威已经算好了时间,这边的手术需要七个小时,从洛阳到这边至少七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得到消息赶过来也来不及动手,前脚出后脚进的追踪差那么一点就是错过。”   好名山等人立即沉默下来,就连龙扬都陷入沉思,凌威的精确计算让他们这些特种部队的人都感觉到震惊。看起来只是个时间差,其中却关系到许多细节安排,要掌握两个城市之间行走各样交通工具需要的时间,最难的是掌握每个疑难手术需要多少小时,完美的判断让整件事变成了游戏一样,龙扬等人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   凌威再次登上飞机,长长松一口气,拿出下一个城市要进行的手术资料和楚韵低声研究起来。秦皇岛之行来去匆匆,虽然疲惫但很安全,一直绷着心神的小组成员感到轻松一点,轻声说笑起来。李曼云在这次手术中正式成为楚韵的副手,感到非常兴奋,话语多了一点,笑着对身边的夏春怡说道:“看来那个人被打死危险就解除了,不会再有事。”   “我看未必。”夏春怡摇了摇头,瞄了一眼凌威。她的判断很简单,凌威等人的神情一直没有放松就说明危险还在。   “真的吗?”李曼云瞪大眼,又有点紧张。   凌威听到她们两的谈话,忽然抬起头:“不用争论,他们伤不到我们不代表不存在,我想那些人已经到了秦皇岛,是六个人。”   凌威的话总是让人吃惊,连对方的人数都掌握得清清楚楚。不过既然他说伤不到伤不到,大家虽然还有点心理负担,但也没有以前那样紧张,李曼云还特意唱了一首歌活跃气氛,一时间变得其乐融融。   下一站是海南的三亚,刚下飞机,医院的院长就出现的出口,凌威简洁地说道:“立即安排手术,我们只有八个小时。”   与此同时,远在秦皇岛的龙扬扫视着手下,面色凝重:“大家听好了,手术小组在海南出现,八个小时之内我们一定要赶到,有人已经把枪支从越南带过去,这次一定要把凌威留在海面上。”   第八百九十三章 巡回手术(4)追杀   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驰,龙扬眉头紧锁看着远方,一个城市的轮廓越来越近。转脸看了一眼旁边拿着地图的手下:“离三亚还有多远?”   “到了前面这个城市然后越过跨海峡的大桥就到了。”手下手指轻轻点着地图:“按现在的车速,一个小时就能到达。”   “大桥。”龙扬念叨了一下,忽然说道:“离开公路,去最近的海边港口。”   “为什么?”拿着地图的手下疑惑地抬起头。   “这还用问。”好名山接过话,大声回答:“上三亚就一个大桥,黄思羽不是个没头脑的人,既然对我们有防备,一定会派人手在大桥上盘查,现在几乎是正面交锋,我们要避开那些公安刑警。”   靠近海边的小城市港口却有两个,船是没有跨海大桥时候的交通工具,现在有了大桥,港口除了一些水上运输,基本荒废,其中一个改成了娱乐场,北方已经进入冬季,这里依旧气候温和,有许多人在沙滩上散步,还有些多游艇在海面上划着白色浪花。   龙扬通过当地和a国有点联系的商人那里借了两艘快艇,迅速越过海峡登上海南岛。海边早已有人开车接应,丝毫没有耽误进入了三亚市,在市区一栋别墅,几位越南人恭候在客厅,龙扬刚进门就大声说道:“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一位越南人打开桌上的帆布包,几支手枪,还有一把长长的狙击枪,龙扬看了一下,拿起狙击枪,眯着眼瞄了瞄,把枪扔给好名山,然后转脸看着越南人:“五分钟后钱到你们账户。”   他没有询问价钱,这点经费他不在乎,越南人也不敢加码,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既然敢买军火就不是吃素的,他们又是a国的特种部队,价钱谁敢不公道。   几位越南人很快离开客厅,旁边一位矮胖子拿着三亚地图铺在桌面上,手指点着一个地方:“龙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们调查清楚了,手术小组的人在这家医院进行手术,左边是一个小山头,狙击或伏击都很方便。”   “你确认他们没有离开?”龙扬盯着矮胖子,他最担心的是凌威打时间差,自己带着人赶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那么任何计划都是空谈。首先要确定目标在不在。   “我可以确定。”矮胖子说得很自信,他的调查显然很详细:“医院的这次手术需要七八个小时,我在医院各个出口都有人手,他们几个人目标很大,不会从眼皮底下溜走。”   “好。”龙扬声音低沉,不知是对矮胖子能力的赞赏还是对终于追上凌威而叫好。眼睛盯着地图,细心计算一下:“好名山,你在医院旁边这个小山上隐蔽,你的枪法应该不会有问题。”   “上尉,小山离医院大门距离很远,击中目标我不是很有把握。”好名山声音很低,有点战战兢兢,但是现在说出来总比到时候计划失败承担后果好。   “你不必要枪击人,别的也有杀伤力。”龙扬声音清冷:“这次任务你一定要完成,不然就不要回来见我。”   “是。”好名山答应一声,转身带着枪离开。   看着好名山离开的背影,龙扬拿起手枪,扔一把给旁边的一位手下,低声嘱咐几句,几个人也陆续离开客厅。在矮胖子的安排下隐蔽在医院门外街道边。按照龙扬的推算,凌威是在打时间差,那么在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要离开,可是,让他意外的是等了一个多小时凌威等人依然不见踪影,禁不住焦急起来,眉头皱了皱,戴上墨镜,大步走进医院的大门,门诊部人来人往,嘈嘈杂杂,龙扬很容易就从医院墙上的分布图里找到手术室的位置,乘着电梯上了八楼,走道里或站或坐着许多人,都是神情焦急,走道尽头几个红色大字在闪烁着:手术中。   “你也在等病人?”旁边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轻轻推了推龙扬,焦急的时候找人说话是排解压力的好方法,他和龙扬说话的时候眼睛瞄着手术室,心不在焉。   “是的,您也在等吗?”龙扬随口套着近乎。   “是的,我家孩子得了肝血管瘤,说是请京都来的手术小组动手术,估计七八个小时,可现在都快十个小时了,还没有消息。”中年人愁眉不展,哭丧着脸。   “您放心,听说手术小组的医师是全国最好的,一定会治好您儿子的病。”龙扬轻声安慰几句,脸上压抑不住兴奋,怕别人看出不妥,转身离开手术室门前的走道,下了电梯,在门诊部的大厅里找个角落坐下,这里是凌威等人下楼的必经之路,守株待兔也是一个好方法。   过了好一会,电梯间的人进进出出,就是不见凌威等人的身影,龙扬又把所有细节想了想,觉得现在的方法没有错,墨镜后的眼睛微微闭上,继续等待。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龙扬警惕地瞪大眼,扫视着大厅,十几个公安干警快步走进大厅,四处散开,凝神监视着来往的行人。这样的动作一定有大事,要是没猜错的话一定是为手术小组准备的。龙扬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手伸向腰间,摸了摸手枪、、、、、、、、、、、、、、、   三亚的这个手术在外科里是个中等难度的手术,是个良性肿瘤,就是长的地方有点特别,在肝血管上,稍有不慎就会大出血,不过只要计划周密,凌威估计不会有问题,六七个小时就能完成。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当病人胸腔打开以后,在那个血管瘤下面还有一个小的血管瘤,在血管的两面对称,手术难度增加了很多,楚韵见到情况也忍不住蹙起眉头,擦了擦汗水:“凌威,你来吧。”   这是楚韵第一次畏惧手术,一根细小的血管,两面有肿瘤,切除肿瘤的成功率微乎其微,但是如果不切除,肿瘤夹击压迫血管还会造成爆裂,也是死路一条。   凌威拿起手术刀,凝神静气,缓慢谨慎地进行着手术,时间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快,几个小时转眼即过,两个肿瘤被切除得干干净净,楚韵开始进行伤口的缝合,凌威心神俱疲,坐在一边休息片刻。等到恢复一点,手术正式结束,病人呼吸平稳,生理指标正常,楚韵长长松一口气,轻轻拍手:“成功。”   “准备离开,下一站哪里?”李曼云在一旁轻声问了一句,他们已经习惯奔波,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完成所有手术,这个结束,凌威会马不停蹄奔向下一个。   “厦门,准备出发。”果然,凌威已经盯着下一个目标,走出手术间,拿起手机通知黄思羽:“机票准备好了吗,十分钟到机场。”   当他们换好衣服,下到一楼,出了楼梯间的时候凌威见到了大厅里分布的公安干警,黄思羽正笑着站在面前:“幸苦各位,车在外面。”   走出大厅,立即看到一辆加长轿车停在医院门外的停车坪上,夏春怡和李曼云领先跑过去,其他医师也一起围过去,大家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站在车边,下意识等待凌威,凌威的出色表现在他们眼里的形象越来越高大。   “我们做了几个小时手术?”凌威靠近轿车,随口问身边的楚韵。   “十一个小时。”楚韵轻声回答,听出有点疲惫。   “十一个小时,龙扬他们应该到了。”凌威疑惑地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小山头,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金属的光泽,心中感到一寒,大声叫道:“大家退回医院,快。”   光天化日,艳阳高照,是个心旷神怡的时刻,繁华的都市中怎么会有危险,如果在几天前凌威这样叫喊一定会有人疑问,现在完全不同,手术小组的成员对凌威完全信服,他的话刚出口,一群人条件反射般向后退。   一道亮光从附近的小山头上亮起,一颗子弹击中了轿车的油箱,油箱迅速燃烧,凌威等人刚刚冲进医院,身后就响起轿车的爆炸声。   “好悬。”楚韵心有余悸地看着燃烧的轿车,幸亏凌威提醒的及时,要是所有人坐上轿车以后发生爆炸,恐怕整个手术小组就灰飞烟灭了。   “好狠毒的手段。”黄思羽脸色一片苍白,她想过龙扬等人会跟过来下手,所以在进入海南岛的大桥上设下关卡,手下汇报并没有见到龙扬等人,现在看来他们是从海上过来的,而且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不惜在闹市区动手。   凌威站在楚韵和黄思羽中间,对于眼前的一幕他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心神甚至并不在眼前燃烧的轿车上,他忽然感觉到后背冒出一股凉意,有什么危险迅速逼近过来,他经历过几次生死搏杀,可以感觉到那种死神光临的滋味。   第八百九十五章 巡回手术(6)不是好惹的下   海南省处于大陆的最南端,属于热带气候,省会三亚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北方已经是雪花飞舞,这里依旧一片炎热,夜晚的时候,没有了骄阳的炙烤,风从海面上送来水润清凉,感到丝丝凉爽。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夜生活缓缓拉开。   地面上暑热尽消,但是高层楼房顶部水泥面上依然残留着阳光的火辣滋味,在一个顶层狭小阁楼里呆了一天,龙扬等人耐性再好也被炙烤得心烦意乱。一位手下低声说道:“上尉,现在已经是夜晚,我们出去透口气,不会被发现。”   “不行,再等一会,刚才看到两架直升机飞过去,如果有红外线观察设备,我们出去就是找死。”龙扬摆了摆手,阻拦住想冲出去透气的手下,仰脸望着空中:“其他楼层上说不定也有人监视。”   “我们这栋楼很高,附近没有相同的,其他楼层再高在夜色下也看不到这边。”那位手下低声争辩:“刚才那两架飞机也许只是巧合。”   “不像巧合,我隐约看见那是军用直升机。”另一位手下低声说道:“这样的飞机出动都是紧急任务,尤其许多特殊情况下用于救援搭载遇难的人。”   “搭载遇难的人。”龙扬念叨了一句,一个箭步冲出小阁楼狭窄的房间,站在楼顶向远处眺望,几位手下也紧跟着跑出来,一边大口呼吸着略带清凉的空气一边顺着龙扬的目光望过去,远处一栋高楼楼顶上亮着两个明亮的灯,有人影晃动了一会,那两个灯在缓缓上升,飘向夜空。   “那是医院,他们用军用飞机离开。”龙扬抬手握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水泥栏杆上,语气懊恼至极:“我以为我们不现身他们就不敢妄动,没想到他们竟然就这样离开,轻而易举,我怎么没想到。”   事实上,龙扬就算知道也没有办法,他地面上他可以纵横,在空中他总不能飞起来。旁边的一位手下思维很敏捷:“上尉,当务之急我们就是要赶快离开,他们四处布控,好像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想出去并不难,他们这点水平还难不住我。”龙扬自信地笑了笑:“走,我们去找到好名山,一起离开。”   “好名山在哪?会不会已经被抓走或出什么事。”有人担心起来,城里开始排查他们就被困在楼顶,被派去伏击的好名山一直没有消息,为了保险起见,龙扬没有打手机,以免被监听。   “他不会被抓到,按照他的个性越危险越安全,一定还留在那个小山头上。”龙扬快步向原来呆的小阁楼走去,那里有下楼的梯子。边走边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退路,离开这里后大家散开,到那个小山头会合。”   二十分钟过后,六位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装修工走出了大楼,衣服上布满刚刚沾上的油漆,似乎很匆忙,楼下底层是一个商场,来去的行人见到他们纷纷闪避,几个人放肆地笑着,旁边有几位警察望过来,几个人稍微收敛一点,加快脚步向外面走去。   按照常理,龙扬等人在满城搜索的时候应该低调,如此化妆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过市反而不会引起注意。这需要机敏和过人的胆魄,龙扬不愧是特种部队出身,警察眼皮底下轻松来去。   “市民们注意,有几位恐怖分子混迹我市,大家务必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发现可疑人立即报警。”街道边一家商场门口的大屏幕上播着新闻,龙扬一身西服戴着墨镜缓步走过,旁边一位挎着紫色包的女子扭着屁股过来搭讪:“帅哥,找个地方喝杯茶怎么样?”   龙扬仰脸看了看大大的屏幕:“你看我像电视里的恐怖分子吗?”   “不像,不像。”女子轻声笑着,妩媚诱人:“如果你是恐怖分子,我就是杀人女魔王。”   “是吗。”龙扬笑了,笑得很邪,伸手搂住女子的肩膀,向一旁的街道走过去。   、、、、、、、、、、、、、、、、、、、、龙扬等人离开楼顶的时候,凌威正仰脸看着飞机离开的方向,出神站立了一会快步下楼,离开医院的大门,信步在街道上走了一会,转脸看了一会医院不远处的那座小山,眉头紧皱,忽然迈开大步向小山走去。   小山绿树成荫,是一个原生态风景区,城市高处的灯光照过来,隐隐约约有点荒凉,树林里只有几条小路,应该是游客踩出来的。凌威随意走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小山背对城市的另一边是几个错落的悬崖,悬崖下是大海,海水拍打着岩石,发出阵阵声响。   树木的分布有点杂乱,但明显不适宜藏人,这里是向医院射击的第一现场,公安干警一定搜查过。可凌威直觉还是觉得这里有问题,他不是个出色的军人,没有龙扬等人那样的军事素质,他只能凭直觉,而且他的直觉一直没有错过,他有自信。选择一棵枝桠繁盛的大树,一纵身跳了上去,在一个树丫上稳稳坐好,倚着树干,侧耳凝听附近的动静,眼睛缓缓闭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树林里除了偶尔跑过的几只动物和一些小虫的鸣叫,没有任何人的动静。凌威并不着急,他也没有别的方法,就像赌博,只能等,一直等下去。   “快点。”一声低沉的吼声,凌威精神一怔,来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里最危险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荒凉气味浓郁的小山,一但被公安干警发现目标包围起来可就是插翅难逃,也只有心思缜密胆大妄为的龙扬敢走这条路。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响了一下,迅疾传来嘴巴被捂住的呜呜声,一个男子的声音恶狠狠叫道:“再喊我宰了你,老实点,等会放你走。”   女子不敢再言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询问:“上尉,带着这个女人干什么?”   “有用,一旦被发现,我们有挡箭牌。”是龙扬的声音,凌威确定下来,暗暗松一口气,旋即集中精神准备寻机会行动。   “好名山,好名山。”有人低声喊叫了一会,不远处传来回应,紧接着是几块石头滚动的声音,一个男子声音低低笑着:“我在这,就躲在地下的一个小洞里,那帮公安在我头顶转了几圈,我美美地睡了一觉,现在精神饱满。”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那支枪还在吗?”龙扬的声音带着赞赏。   “当然在。”好名山回答了一声,接着略显紧张地说道:“你们看,好像有人向这边过来。”   凌威站得高一点,转脸望一眼,看得很清楚,有许多人打着手电沿着通向这边的小道走过来,手电的光晕下依稀可见都穿着警服,看来公安*部门也想到了龙扬的计划,重新进行搜索。   “走。”龙扬低声叫了一句,几个人一起向右边走去,凌威轻轻跃下树,利用五禽戏鹿奔的身形,轻巧敏捷地跟了过去。那几个人带着一位女人,走得不是很快,凌威跟得很轻松,他体质很好,行动起来毫不气喘,所以就算龙扬这样的老手也没有发现凌威的踪迹。   对方的来历凌威很清楚,自己身手再好也不敢轻举妄动,不仅仅是怕误伤那位龙扬作为人质的女子,还因为自己没有自信到可以对付还几个带着枪的特种部队队员,只能见机行事。   龙扬带着人并没有下山,而是走向面向大海一边的悬崖,暗淡的光亮下,他弯腰从草丛中抽出一根绳索,转脸吩咐:“好名山,你带着这个女人在上面警戒,我们到下面把快艇启动后你再下来。”   “是。”好名山答应一声,推着那位手背在后面显然被捆绑的女子,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端着枪盯着前方,夜很静,那些公安干警离得比较远已经可以听见说话声和脚步声。   “下。”龙扬声音严厉,领先顺着绳索滑了下去,其他几个紧紧跟随,转眼间就消失在悬崖边。   公安干警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名山眼睛继续盯着前方,缓缓向悬崖边靠拢。最后一位,凌威可不能让他跑了,何况这个人还是白天直接向轿车开枪的人,罪魁祸首必须得到惩罚。   轻轻移动脚步,凌威领先走到悬崖边站立,看着好名山毫不知情地一步步后退,渐渐来到近前,他的手缓缓举起,猛然下劈,没有必要进行电视台词式的告白,既然下手就要狠。对付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也用不着手软,凌威下手的力道不是那种打昏的程度,而是全力搏杀。一掌劈在好名山的脖颈处,可以感受到脖颈骨碎裂的声音,好名山哼了一声,软软倒在乱草上。   悬崖下响起马达的轻微轰鸣声,有人轻轻叫了几声,好名山当然没有答应,等了十几秒,快艇启动,向着大海冲了出去。   第八百九十六章 巡回手术(7)城市伏击上   报纸头版头条总是很显眼,放上一幅照片更加引人注目,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上一具尸体一杆枪还是令人夺目。龙扬一眼据看出那是好名山的尸体,那杆枪也是在三亚医院门口射击的枪。这样的情形他非常熟悉,在洛阳,开枪狙击手术小组的一名成员,那个狙击手和枪坠下了高楼,现在开枪的又死于非命,这不是巧合,简直是一种诅咒,一种属于手术小组的诅咒。他看着只剩下五位的部下,懊恼地挥动着拳头:“我就不相信动不了手术小组的人,下次我亲自动手,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上尉,我们现在很难追到他们。”一位手下小心说道:“他们行动很隐秘,各大城市对我们也设防,接近他们越来越难,如果巡回手术结束我们可就白费力气了。”   “我知道。”龙扬挥了挥手,大声吼道:“凌威太狡猾,中国公安部死守着手术小组,妈的,几乎滴水难进。”   “我们是不是请示一下罗曼将军?”手下轻声提示。   “不行,我们损兵折将,哪有脸面向罗曼将军交代。”龙扬有点泄气地坐倒在沙发上,蹙了一下眉头,忽然跳起来:“快,立即联系历春归,那个老家伙说好了和我们结盟,总要有点贡献。”   “是。”手下答应一声,拨通了电话,递到龙扬的耳边,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是历春归。”   “我是龙扬,历老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忙。”龙扬直奔主题。   “是凌威的事吧,你们还没有解决掉手术小组,办事效率太慢了吧,还是特种部队。”对方传来一阵笑声,很爽朗。   “别说风凉话。”龙扬吼道:“我们一直跟在他后面跑,已经**个城市了,伤了几个人,现在连接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你快点帮我想个办法。”   “你急什么,办法很简单。”电话里的笑声更大,带着不屑:“你们就知道追杀,忘记了疲于奔命是兵家大忌,最好的方法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以逸待劳,我当然知道,关键是如何以逸待劳。”龙扬没心思思考,直接抛出问题。   “手术小组既然是巡回,就一定还要在各大城市之间奔波,只要找到一个他们要去做手术的城市,提前做好准备,有充足时间布局,还怕解决不了他们。”   龙扬沉默了一下,不得不佩服历春归老奸巨猾,主意不错,语气也客气了很多:“历老的主意不错,但是,凌威等人手术很快,机会稍纵即逝,再好的布局也未必有用。”   “那就想办法托住他们。”历春归脱口而出。   “凭什么拖住他们。”龙扬作战方面专长,计谋比起老奸巨猾的历春归就相差甚远,干脆向历春归询问:“既然我们是合作,这件事就交给你做,功劳我想罗曼将军会记住的。”   “我不出面恐怕你们也做不到。”老人大声笑着:“好,选择一个城市,我帮你们把凌威留在那里。”   挂了电话,龙扬缓缓坐下,端起已经变冷的茶喝了一口,压压心火,声音平静一些:“立即联系有关人手,务必找到凌威等人要去的城市,速度要快。”   几位手下立即打电话联系,a国在大陆暗中的人手不少,黑白都有,半个小时就传来几个消息,分别属于几个不同城市。龙扬又仔细问了问消息来源的可靠性,拿出地图思索了一回,手指轻轻按下:“就这里,苏州,我们一边布置一边可以享受一下江南山水。”   、、、、、、、、、、、、、、、、、、、、、、、、、、、、、、、、、、、、、、、动车组很快,几个小时就从北方飞驰到了江南,看着车窗外泛着绿意的原野,凌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楚韵微微松一口气:“快了,还有最后两个手术,我们这次巡回手术就算圆满完成。”   “我们可以在江南好好玩几天。”李曼云兴奋地笑着,流露出小姑娘的天真烂漫。   “我看还是抓紧点,以免夜长梦多。”凌威最担心的是手术小组的安危,对游山玩水毫无兴趣。   黄思羽坐在凌威的旁边,正闭目养神,听到凌威的话忽然睁开眼:“好奇怪,最近这几天我们四处奔波进行手术,却没有得到龙扬等人的一点消息,难道他们取消了计划,胆怯了。”   “不可能。”凌威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他们是特种部队出身吗,接受的信念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死一两个人和全国通缉不会吓到他们,我估计是他们改变了战术。”   “他们会用什么战术?”黄思羽坐正身体,眼睛盯着凌威。凌威是手术小组的骨干,她是这次任务的领导也是保卫者,对于手术小组的安慰比凌威还要在意,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脸颊瘦了一大圈。   “我们要去进行手术的城市是经过安排的吧?”凌威转脸迎着黄思羽,询问了一句。   “是的,那些疑难手术都是报到卫生部批准的。”黄思羽疑惑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手术没问题,问题在于既然固定了手术的城市,很难保密,对方要想下手只要选择一个就行。”   “守株待兔。”黄思羽吃惊地叫了一声,脸色微变,对方沉默了好几天,如果真像凌威说的,以逸待劳,正要遇上很难拿对付。   “聪明。”凌威语气有赞赏更多是慎重和提醒:“不到最后就不能说完全胜利,大家要记住,对手不是一般人,比亡命之徒还要亡命。”   “明白。”夏春怡等人齐声答应,大家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什么叫功亏一篑,越是最后越要慎重,不能让努力付诸东流,让这次巡回手术完成圆满。   苏州火车站,人流拥挤,火车刚刚到站,一群公安干警快速分布开来,就像接待外宾一样慎重,黄思羽领先走下火车,扫视一眼,满意地笑了笑,凌威等人紧跟其后,不远处停着几辆轿车,凌威招呼手术小组的成员一个个上车,自己留到最后,眼睛快速扫视四周的环境,远距离最担心的是狙击枪,防不胜防。不过有关部门已经做了安排,四周高层建筑上都有公安干警,而且接应的速度超快,下了火车不到一分钟全部进入轿车,监控和快速转移无疑是对付狙击的最好策略。   手术小组居住的地方也是事先安排好,在医院办公区的一栋小楼里,比较独立,还有江南园林独特的山水格局,很优雅,最重要的容易防护,在小楼附近早已经有七八位公安干警巡逻,不远处还停着几辆轿车,车上是黄思羽特意从军区调集的特种兵,如此布置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每个人进入都要检查,有一丝可疑,立即阻拦。   这样警备森严的格局在其他城市上演好多次,手术小组的人毫不感觉什么不适应,说笑着走进新住处。刚刚落座,一位公安干警走进来,向黄思羽敬了个礼:“黄处长,有人要见凌威。”   “什么人?”凌威诧异地问了一句,手术小组行踪比较保密,怎么会有人接踵而至。   “她说叫陈雨轩。”   “陈雨轩?”黄思羽望了一眼凌威,凌威立即说道:“快请。”   “可是。”公安干警接着说道:“她还带了两个人。”   “无论带几个人都让她们进来。”凌威毫不迟疑地挥了一下手,对于陈雨轩他绝对相信。   “可以。”黄思羽也点了点头。她知道凌威是保和堂的中流砥柱,陈雨轩是保和堂的老板,对于凌威的安全陈雨轩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视,绝对不会带来危险。   公安干警走出去,转眼间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陈雨轩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凌威面前,身后跟着两位年轻人,是鬼谷出身的柳明柳暗兄弟俩,原来是留守永春岛的,陈雨轩竟然把他们带来了,凌威轻轻拉了一下陈雨轩的胳膊,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他们到这里来了,永春岛的防备怎么办,不是让他们寸步不离吗。”   “你的安全更重要。”陈雨轩轻声回答,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你们的情况我一直关注,最后几天我越来越担心,刚好来到江南,我就把柳家兄弟带来了,永春岛我另有安排。”   “我还是不放心,苏州之行以后他们还是回去。”凌威算是默许这次陈雨轩的行为,转过脸向大家介绍:“这位是保和堂的陈老板,陈雨轩。”   “你就是陈老板。”除了楚韵和黄思羽,其他人几乎都低声叫起来,学中医陈雨轩的大名如雷贯耳,学西医的也早有耳闻,知道她很年轻就把保和堂发扬道到全国一流,以为是一位沧桑老成的姑娘,没想到年轻清秀,淡雅大方,水润的脸颊洋溢着青春气息。   “我叫夏春怡。”夏春怡近前一步,轻轻握了握陈雨轩的手,陈雨轩笑得灿烂:“我听京都保和堂的尚心怡提起过,你可是我们保和堂的人才,我还打算请你到总部培训针灸麻醉的中医师,希望你不要推辞。”   “我很荣幸。”夏春怡见陈雨轩如此亲切,一阵感动。眼中竟然有泪光闪烁。   第八百九十七章 巡回手术(8)城市伏击中   陈雨轩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向凌威交代了几句,主要和楚韵聊了一会,拉着楚韵的手亲热地问长问短,然后又和夏春怡交谈片刻,起身告辞。至始至终,陈雨轩和凌威都没有向其他人介绍柳明柳暗兄弟俩。兄弟俩也很安静地坐在一边,其他医师见他们和陈雨轩一起出现,以为是保和堂派来学习手艺的。交谈了几句,发觉只是一般的保安类人物,也就不再搭理。   最近一阶段没有危险,也没有龙扬等人活动的迹象,戒备森严也比较放心,为了保证手术的质量,大家就在住处休息几个小时养足精神。苏州卫生局第一时间把材料送了过来,是将要做的手术详细情况。脑干部肿瘤,相当难的开颅手术,脑干连接着人体神经中枢,就像电脑的核心,丝毫损坏都是致命的。不过凌威等人没有一点担忧,甚至连压抑感都不是太大,一路走来,哪一个手术不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还不是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不仅积累了经验,还增强了信心。凌威在他们眼中几乎是起死回生的神仙,只要凌威在没有治不了的病。   当然,凌威并不是那种自信得有点忘乎所以的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医学永远学不完,每个手术都经过静心思考和研究,一个手术结束,他的心神就转移到下一个,和楚韵不断推敲着,时间虽然紧促,思考的时间还是比较长。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做手术也是如此。医师们都羡慕崇拜凌威,却不知道凌威手术之前费尽心思,禅精竭虑。稍稍休息一下,他和楚韵就把目光盯在苏州卫生局送来的材料上,病人的病史和现在的各项生理指标描述得很清晰,脑部肿瘤不是很大,但身体营养缺失严重,并不适合做开颅大手术,但是再拖延下去肿瘤增大也是危及生命。   “补蛋白质,还有一种进口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合成。”楚韵轻声提议:“人体需要的营养就是蛋白质和维生素以及微量元素平衡。”   “那是西医的观念,要是那样可以,病人就没有营养不良了,何况那些补药药价昂贵,一般家庭也承担不起。”凌威摇头否定,手指轻轻敲打着材料:“从中医天人合一观来说需要慢慢调理,可时间来不及,只能用猛药护住心神,做完手术以后再调理。”   说完,凌威拿过纸笔,快速开出一张中药方,然后斟酌一下,又改了两味中药,递给旁边一位医师:“让医院照方熬药,给病人服下,三个小时后动手术,同时准备蛋白质营养素。”   “有把握吗?”楚韵眼神明亮地看着凌威。   “七成。”凌威微微笑了笑,七成把握在这种疑难手术中已经算是最好的了。楚韵脸色也放松下来,转脸向着其他医师:“大家准备一下,三个小时以后手术。”   三个小时并不长,但夜幕已经拉开,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渐多,医院大厅渐渐清冷,凌威等人在几位公安干警的陪同下登上电梯,进入九楼专门准备的手术室。开颅手术比较特殊,没有采用针灸麻醉,而是用一般的西药麻醉,麻醉师首先动手,其他人陆续到位,楚韵把手术刀递给凌威,自己做下手,这是最稳重的组合。还有最后两个手术这次手术小组巡回手术就算圆满成功,必须以最稳重的方法。   手术进行了六七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凌威虽然很疲倦,看着监护仪上病人生理指标基本平缓,脸上露出微笑,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挽救一个生命更值得开心的事。   “恭喜凌医师再次取得手术成功。”   凌威刚刚走出手术室,院长就迎了过来,满脸微笑:“我已经备好宵夜,大家吃完休息一下,明天苏州医学界各位同仁想为各位庆贺,还请赏光。”   “不用,明天早晨我们回京都。”凌威毫不犹豫拒绝,他不是不想放松,但龙扬终究是一块心病,以防节外生枝。   “明天早晨?是不是太匆忙了。”院长有点遗憾,笑容变得勉强,他在苏州医学界小有名气,没想到凌威会拒绝得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脸上挂不住不要紧,他不知道天亮如何向医学界同仁交代。   “院长,院长。”一位年轻医生快步走过来,语气急促:“那两位隔离的病人病情又反复,几位专家还在研究,卫生部那边连夜来电,要求下个定论,是否是传染病。”   “再等一天,现在还无法定论。”院长语气有点低沉:“我专门请保和堂的大掌柜看过,她现在去了事发地点,等等她的消息。”   中医和西医在许多方面有抵触,尤其是像院长这样西医留学的专家出身,骨子里就有对中医的不屑,觉得中医系统不够科学,尤其是经络理论难以得到科学验证。凌威在保和堂的时候不止一次和这一类人接触过,虽然以高明的医术证明中医丝毫不弱于西医,那些西医专家学者依旧抱着成见,顽固不改。院长忽然出面请保和堂的陈雨轩可见事情肯定很严重,陈雨轩的保和堂是中医的翘楚,她本人就是中医的代表。   “院长,说一下怎么回事。”凌威好奇地看着院长。   “我怎么忘记了你们手术小组,凌医师,楚医师,快点帮帮忙。”院长看着凌威忽然如梦方醒地叫起来,拉着凌威的手:“我们边走边谈。”   院长领先下楼,凌威和楚韵好奇地紧跟着,其他医师当然也不甘落后。出了做手术的大楼,拐了个弯进入一个小院子,院门上写着‘隔离区’三个大字。院长并没有停留,直接向里走,同时快速说道:“几天前南郊一个小村里出现一种病,非常奇怪,一直在蔓延,但不确定是否传染,小镇现在被隔离,几位病人在我们这里接受治疗和研究,一直没有结果,昨天江南中医界有人提议让他们试试,就把陈雨轩老板请来,她诊脉之后也不确定,现在她去了发病的小镇。”   凌威想起昨天陈雨轩来去匆忙,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有告诉自己恐怕是担忧自己分心,这样奇怪的病症,听说了,凌威自然不会放过,他加快脚步和院长并肩而行。进入一排二层楼楼道,走了十几米。右拐进病房,几位护士和医生在观察着两位病人,见到院长,立即让开一点,护士长轻声说道:“院长,您看看吧,病人一直在高烧出汗,现在只能不停补充体液。”   院长停在床前,并没有像医生护士预料的那样观看病人情况和询问细节,而是向凌威笑了笑:“凌医师,你请吧。”   凌威毫不理会房间内医生护士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床前,看了一下旁边的监护仪,然后在一张凳子上落座,伸出三根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病人在出汗,手腕很滑,凌威的手指滑动了几下才把住脉搏,凝神静气开始感受脉搏的跳动和气血上面传出来的信息。从脉相上来看,病人的五脏六腑并没有大问题,除了有点脱水,几乎是健康,一个健康的人不断出汗才是最奇怪。当然不是奇怪到极点也难不倒专家和陈雨轩。   “行吗?”护士长看着凌威几分钟一动不动,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不行估计没有人能行。”院长的评价再一次出乎那几位医生护士的意料:“他是西医外科全国最好的,中医的水平超过陈雨轩,凌神医你们听说过吧。”   “他就是凌神医。”有人惊呼,建宁离苏州并不远,保和堂凌威的大名医学界已经是众人皆知。   “院长过奖了,让我汗然,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医师罢了。”凌威把手指从病人的腕脉上移开,转脸向着院长笑了笑。   “怎么样?”院长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芒。   “还不确定。”凌威的回答让院长有点失望,刚要开口,凌威接着说道:“我想可以先帮他们两缓解一下症状。”   凌威话语的忽然转折,让院长忽惊忽喜,能缓解症状就是有希望,急忙说道:“凌医师,你快点试试,要什么药材我立即让库房送过来。”   “不用。”凌威摆了一下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针,在病人胸口缓缓扎了下去,然后又取出一根针,在另一个人胸口扎了一针。   “这样就可以了吗?”看着凌威扎完两根针就不再动,就连院长也感到疑惑,不相信地盯着凌威,凌威笑了笑:“只要有用,不在于多少针,许多事不能考虑太复杂,出汗是阳气走失,守不住汗,只要用针激发阳气,自然能缓解症状。”   几分钟后,病人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出汗果然少了点,院长心悦诚服地拉着凌威的手:“不愧是神医,佩服,佩服。”   “院长过誉了,我还要到发病的小镇看看。”凌威看着病人,眉头微微皱了皱。   “凌威,别忘记了还有最后一个手术我们就完成任务了。”黄思羽一直默默无声,听凌威说要去小镇,急忙拉了他一把,提醒凌威不要节外生枝。   “放心吧,看看就回来,不会出事。”凌威很固执,黄思羽了解凌威的个性,微微叹息一声:“那好,我陪你去。”   第八百九十八章 巡回手术(9)城市伏击下   离开病房已经是晨曦微露,院长准备的宵夜变成了早点,楚韵用纸巾擦了擦嘴,看着正在和黄思羽说话的凌威:“等会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也想看看那病是怎么回事。”   “不行,我也是去去就回。”凌威摆了摆手,眉头微皱着:“我是好奇心重,忍不住想去看看,但是不要忘了我们手术小组的任务,还有最后一个手术,小组的人不能有任何差错。”   “你是担心龙扬等人会对我们不利。”楚韵柳眉微蹙:“不会那么巧吧。”   “不能冒险。”凌威摇了摇头:“我如果出现意外,最后一个手术你们照样可以完成,巡回手术也算圆满成功,一定要记住,不要乱走,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要按时离开这里去京都。”   “你是不是太有点杞人忧天了?”黄思羽微微笑了笑:“那个小镇四周都有武警部队,难道龙扬等人还敢在那里动手脚,岂不是找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凌威望了望窗外渐渐泛红的天边朝霞,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按照常理他应该不闻不问一心把巡回手术进行完。但是他对医学的好奇心按耐不住,不去看看心神不宁,何况陈雨轩已经去了,他有点不放心。   院长所说的那个小村在郊区,黄思羽亲自驾车,还有两位年轻人和凌威紧紧相随,是陈雨轩带来的柳明柳暗兄弟俩,两个人身穿医生服装,安静地坐在一旁。   小村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来到近前,路道变得崎岖不平,轿车到了村口就无法行驶,几个人只好下车,路口有几位武警,见到黄思羽恭敬地打着招呼,黄思羽停下脚步:“有可疑的人进去吗?”   “没有,自从小村隔离,除了一些医生,没有人闲人出入,所有生活用品都是免费送进去的。”   “很好。”黄思羽转脸看着凌威,言下之意凌威的担心是多余的,几天前就隔离的地方,龙扬等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设下埋伏,除非疾病刚刚开始他们就在小村内。   凌威的注意力并不在黄思羽的话语上,微微仰脸面对说话的武警:“你说生活用品,并不包括饮水,是不是?”   “是的,村里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甘甜,就不用送水了。”   “明白。”凌威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快步进入村中。村子里有几十户人家,依照山坡而建,分布稀疏,村里人走动的不多,大多数坐在门前闲谈或张望,许多身穿白色服装的医生和护士在家家户户之间穿梭,还有许多身穿天蓝色工作服,肩膀上戴着红十字的自愿者抬着生活用品一一分发。气氛并不像凌威上次在崔溪镇瘟疫区见到的那样压抑,还有许多人在说说笑笑,这和这次疾病的症状有关,虽然麻烦却没有死人,而且时好时坏,有的无缘无故痊愈,几天下来大家都适应了。   在一个山坳里的人家凌威遇见了陈雨轩,陈雨轩见到凌威微微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怕你分心昨天没有告诉你,你还是知道了。”   “是的。”凌威没有解释太多,直接问:“你觉得这病怎么样?”   “这病很奇怪,只是发烧,有的加重,有的忽然好了。”陈雨轩有点迷惑:“针灸和退烧的药都管用,但是这病找不到病根,表症好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再犯。”   “我再瞧瞧。”凌威走到住家的一位病人身前,伸手把了把腕脉,过了一会儿,转身看着陈雨轩:“统计过细节没有,这些人饮食如何?”   “时间短,统计说明不了问题,有的不吃不喝反而忽然好了,吃喝的反而加重。”   “吃喝的病情反而加重?”凌威思索了一下,眉头微动:“这个村里的饮用水在哪?”   “在那边树林里,一口古井。”陈雨轩指了指远处一个树林:“有几位旅游的客人被困在村里,还无法确定传不传染,他们暂时走不了,又不敢在村里人家住宿,就在树林里暂时搭了帐篷,顺便帮村里人从井里打水。”   “井水化验过吗?”凌威对那几个游客并不关心,看了看病人身边水缸里的水。   “化验过,我刚进村就怀疑是水的问题,可化验报告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过去看看。”凌威还是有点怀疑,他开始学的是西医,对于化验很了解,许多中药作用于人体有毒却化验不出来。   “我陪你去。”陈雨轩刚刚抬起脚。凌威拉了她一把:“不用,你还是继续观察病症,我去看看就行。”   苏州的冬天不太冷,树枝上还有许多绿意,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面上,斑斑驳驳,地面上布满落叶,无人打扫显得有点荒凉。一个高高的井台在树林中间一块宽阔一点的地方,一条石板路通向井台,井上架着一个木质井架,辘轳上捆着井绳。   凌威和黄思羽站在井台前观看,柳明柳暗兄弟俩抢先一步,摇动辘轳打上一小桶井水,凌威喝了一口,微微眯着眼仔细感受水在身体里的感觉。他神农尝百草的能力越来越精湛,细微的药物反应都能感受到,尤其是中药。   “怎么样?”黄思羽看着久久思索的凌威,轻声询问。   “没什么问题,可是、、、、、、”凌威的话语忽然停住,他感觉到一种寒冷,不是来自于树荫,而是来自内心深处,一种死亡的感觉。他立即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龙扬等人果然在附近。脑中快速转动,想起陈雨轩说过有几个游客困在这边,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那几个人就是问题,如果埋伏就是几天前开始了。特种部队设下的埋伏,太危险了、凌威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帐篷,身体向走来的小道上移动,同时低声叫道:“快点撤。”   黄思羽和柳家兄弟听出凌威语气里的紧张,一起望向那顶帐篷,同时跟着凌威一起移动,帐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是凌威多心了。凌威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脚步更快。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龙扬冷冷的声音。凌威猛然转身,龙扬并不像一般打架斗殴那样占居优势而先来一通杨武扬威的话,话音刚起就向着凌威扑击。凌威刚刚转过身他就和一位手下逼到近前,手中各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两位特种兵,出手就是凶器,带着必杀的决心,凌威如果不是预先就凝神戒备,恐怕没有任何机会就被割断喉咙。他急忙扭动身体,向一旁移动,龙扬一刀落空,但另一个人的刀毫不停留地扎进凌威的胳膊。凌威感觉胳膊一阵剧痛,神经猛然受了一下刺激,一股力道从身体里爆发,抬起腿快速弹出,生死相搏的一瞬间,也谈不上什么君子,脚尖踢中那个人的下身,那人痛得下意识一弯腰,凌威的拳头紧接着冲了出去,击中他的下巴,响起一下骨骼的碎裂声,整个人被击打得向后仰脸倒地,匕首留在凌威的胳膊上。   双方擦身而过,一连串的动作就在几秒钟内完成,龙扬站定脚步,瞄了一眼倒在地面的手下,又看了看匕首还在胳膊上晃动的凌威:“算你走运,但是今天你跑不了。”   凌威没有反驳,深吸一口气,伸手拔下胳膊上的匕首,任由鲜血染红衣服,眼睛快速扫视,还有四个人分不同方向慢慢围过来,果然是早有预谋。   龙扬显然没有把黄思羽和柳家兄弟放在眼里,大声说道:“凌威留下,其他几个人蹲下别动,识相点,我们不伤害你们的性命。”   龙扬不是个善良心软之人,按照平时的手段,在场的人一个不留,这样说完全是觉得凌威难以对付,不愿意分散力量。只要其他人不插手,五对一,凌威死定了。   黄思羽弯腰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双手紧握,靠近凌威身边,她是军人世家,临危不乱,大声叫道:“我看识相点的是你们,这里全部被戒严,难道还想逃得掉吗。”   “死丫头,别废话,来了我们就不会害怕。”龙扬恶狠狠叫道:“这里就算喊也不会有人听见,既然不失抬举,你就为凌威陪葬吧。”   那位手下被凌威击打得昏死过去躺在脚下,龙扬看都不看一眼,脸色冷酷,目露寒光,死死盯着凌威,脚步向前靠近一点,其他四个方位的人和龙扬的脚步一致,也向前靠近一点,包围圈慢慢缩小,如果贸然进攻会让对手发出背水一战的爆发力,五位持着匕首的特种兵,冷漠的面容,稳健的脚步,一点一点逼近,给对手强大的心理压力,一般人会慢慢崩溃,失去斗志,龙扬并不打算凌威会束手就擒,能够把凌威身边的几个人镇住一两个就行,只要那三个人退,凌威就没有了活路。   第八百九十九章 巡回手术(10)搏斗   龙扬的计划可谓周密至极,预先选定下手的小村,地形复杂而偏僻利于伏击,对方想要救援来不及,逃跑起来很容易躲过警察的追踪。要想吸引凌威的重要一点就是奇怪的病症,最快的方法就是下药,下药要做到诊断不出来需要极高水平,这一点历春归是专家,第一时间让那个历芊芊把药送到。   龙扬是通缉犯,预先进入小村,当疾病在村内此起彼伏,整个小村立即被隔离,这时候没有人会注意什么通缉犯,外面隔离的官兵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可以自由自在地呆在小村里。他们当然没有善良到为村里人打水服务的地步,他们只是选中了这里作为伏击之地,也是为了下药,他们把药下在打出来的水中,这样无论怎么样好的仪器度无法从水井里发现问题,凌威就算从村民的水缸里发现蹊跷也会来找源头。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井台边的绝杀。   龙扬成功了,当凌威出现在井台边他就感到一种兴奋,作为特种兵,他不应该在战场上有多余的情绪。可一路上受尽挫折,忽然看到了胜利,冷酷的心也有点压抑不住,所以在向凌威背后下手的时候忍不住吼了一句来宣泄那种极度的兴奋感。伏击,预先发声是一个错误,就这个龙扬压抑不住的小细节让凌威逃过了致命的伤害而只伤了胳膊。凌威的反应迅疾而果断,比龙扬预料的还要猛烈,立即把他的手下撂倒一个。   战斗就会有流血牺牲,安慰抚恤是战后的事,战斗中龙扬从来不去顾及死伤的人,这次伏击是背水一战,小村外围全部是武警官兵,行动必须快速准确有力。一个回合虽然有损失,但伤了凌威也算有收获,现在五对四个,凌威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再厉害也不是一个特种兵的对手,另外两个年轻人,一对一就可以,龙扬自己和另一位手下扑击凌威,近身搏击几分钟就应该解决问题。   包围圈一点点缩小,龙扬向其他人使了几个眼色,几位手下立即心领神会,目光投向各自要应付的对手。   “凌大哥,你们两跟在后面,我们兄弟俩冲。”柳明挡在凌威前面,低声提议。凌威晃了一下匕首:“不行,配合作战是他们的强项,我们分开来,黄思羽先抵挡一下,其他人速战速决。”   “明白。”柳家兄弟答应一声,猛然向前窜出,迎着两个龙扬的手下奔过去,黄思羽向侧面窜出,舞动大树枝劈头盖脸抢先袭击一位矮个子手下。凌威则舞动匕首扑向龙扬,龙扬针锋相对扑向凌威,另一位手下从侧面袭击凌威的后心。凌威脚尖扭动,向侧面移动,像猿猴般机敏地绕到龙扬侧面。刀锋划向龙扬的喉咙,龙扬扭头向一边跳出,动作很快,但刀锋还是划破了他肩头的衣服。龙扬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凌威的速度的快捷丝毫不亚于他的手下。   除恶务尽,就像手术切除患处,留下一点根都是后患无穷。凌威没有给龙扬喘息的机会,刀微微后收,另一只手握拳重重击向龙扬的软肋,龙扬抬腿踢向凌威的手腕,凌威抡起胳膊和龙扬的腿撞击了一下,龙扬踉跄着向后退一步。凌威继续向前,一鼓作气杀向龙扬,龙扬的手下舞动尖刀扑倒凌威的后心,凌威只好放弃龙扬,扭身迎向身后的尖刀。   一连串动作,只是十几秒时间。另一边的黄思羽被龙扬的手下逼得接连后退,柳明柳暗兄弟俩的战况最明显,已经有了结果,双方的打斗简单直接,相互面对面冲击,龙扬的两位手下见柳明柳暗兄弟俩只是赤手空拳,自然不会避让,两个人来到近前,刀直接扎向兄弟俩的胸膛,柳明柳暗兄弟俩身体微微侧转,尖刀扎进了他们的肩头,稍稍停顿,柳家兄弟双手伸向对手,他们的手掌丝毫不亚于尖刀,一下子没入对方的胸膛,画面一下子静止下来,龙扬的两位手下满脸惊恐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柳家兄弟肩膀上虽然插着尖刀,脸上却露出满意的微笑,两个人心灵相通,同时想到了这个苦肉计,迷惑敌人达到一击致命,龙扬缓过神来,和手下一起向凌威反扑。凌威向后退几步,脚尖挑起一根树枝飞向对方。旁边忽然一声惊呼,是黄思羽。凌威急忙侧脸,只见黄思羽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手中的树枝扔出去很远,龙扬的那位手下高举着尖刀向她扎去。凌威脚尖用力蹬地,凌空飞扑,侧身压在黄思羽身上,尖刀毫不停留一下子扎进凌威的胸口,凌威手中的尖刀也在同时甩手扔出,插在对方的喉咙上。   伏击残酷而血腥,竟然都是两败俱伤,龙扬看着肩插尖刀手掌血淋淋的柳家兄弟,忽然感到一阵心悸,眼睛瞄一下胸口插着尖刀的凌威,不死也差不多。估计一下形势,拉着仅剩的一位手下扭身向旁边的小山上奔去。柳家兄弟无暇追击,转脸奔向凌威,黄思羽已经翻身坐起,怀里抱着昏迷的凌威,大声叫喊着。   “快点,救护车。”柳明反应很快,急忙拿出手机拨通急救号码。几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来,不过进不了村,许多武警官兵冲了过来,楚韵和手术小组的人紧跟着,来到近前,黄思羽指了指龙扬跑的方向,几位武警立即快不追过去,楚韵指挥着人把凌威抬上担架,快步向村外跑,上救护车,去医院,进手术室,争分夺秒。   凌威感到胸口一阵撕裂般疼痛,越来越剧烈,放射向全身,四肢百骸针刺般难受,似乎回到了几年前坠入龙骨崖的时刻,脑袋晕沉,四周黑暗无比,想动动手脚,忽然发觉找不到手脚。   难道自己死了,可是怎么还有一点清晰的思维,迷迷糊糊,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进进出出,不舒服也不是太难过,身体就像透明一样,无论如何集中注意力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脑袋反而变得越来越昏沉,思绪变得飘摇起来,眼前忽然一亮,出现了青城山的优美风景,自己就在一种虚无的地方看着,从青城山一直到江南,风景和一张张面孔在眼前交替闪烁着,重叠着,变换着,最后变成一张恐怖的脸从半空向自己压下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凌威惊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洁白。叫声没有发出来,喉咙一堵,剧烈咳嗽起来。   “轻点,轻点。”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韵清秀的脸颊靠近过来,一只手柔柔地压在凌威的胸骨上,以防咳嗽牵动伤口。   凌威神志清晰起来,立即明白这是在医院的特护病房,胸口的痛感变得清晰,那是麻醉过后的滋味,微微笑了笑:“楚韵,谢谢你。”   “你这是什么话。”楚韵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我是医生,救人是理所当然,何况你是我的朋友,说谢谢太见外了吧。”   “醒了吗,醒了吗。”门外传来一阵嚷嚷声,门被推开,黄思羽领先走进来,身后跟着手术小组的其他人,满满挤了一病房。   “死不了。”凌威侧脸向大家笑了笑,紧接着又咳嗽起来,看来刀伤伤到了肺部。   “对不起各位,请离开病房,病人需要安静。”一位护士挤进来,温和地看着大家,病房是不允许太多人探视的,手术小组的人有点特殊,但也未免多了点。护士说完话,许多人自觉地退了出去。凌威身体微微动了动:“楚韵,我昏了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   “我记得京都还有一个最后一个手术要做,你们过去吧。”凌威惦记着巡回手术,只有最后一个了,京都医学界等待着他们回归,完成最后的收宫。   “你没醒,大家都不放心。”楚韵看着床头监测的仪器,脸上的笑又灿烂了一些。   “现在醒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凌威向黄思羽笑了笑:“带着他们去吧,我在这养病。”   “我看不带上你他们也没心思做手术。”黄思羽柳眉微蹙,一路上大家对凌威的感情越来越深,没有人愿意把凌威一个人仍在苏州,最关键的是黄思羽自己也舍不得。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把我抬着去京都吧,我可经受不住长途颠簸。”凌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暂时也只能躺着,怎么上路。   “我有办法。”楚韵忽然说道:“飞机。”   “对啊。”黄思羽轻轻拍了一下手。   两个小时以后,一架军用飞机停在医院门外的草坪上,许多人围拢过来,纷纷议论是什么大人物动用如此规模。不一会儿,一副担架抬了出来,担架上盖着被褥,看不清是谁。飞机门打开,人连同担架一起抬进去。螺旋桨开始旋转,飞机缓缓升上天空。   草坪上的人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仰脸看着飞机消失在天空。这一幕被谈论了很久,渐渐变成了各种传说。最离谱也是后来被证实最荒唐的传说是凌神医死了,因为功劳卓著被运往了革命公墓。   第九百章 新的篇章   松树枝燃烧着,摇晃着淡蓝色火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清香,火苗上空吊着一个瓦罐样的容器,容器内咕嘟咕嘟发出阵阵沸腾的声响,不一会儿,松枝燃烧的香味渐渐被药味覆盖药味越来越浓,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面飘逸,外面的院子里很快也充满药味,花树上的几只小鸟发出尖锐的叫声,振翅而飞。   历芊芊推开院门,放慢脚步轻缓地走进院子,靠近房间,轻声叫了一句:“大爷爷。”   “进来。”历春归声音苍老浑厚。   历芊芊走进门,闻着药味眉头蹙了蹙:“大爷爷,你这药还要练多少天?”   “还有半个月。”历春归眼睛看着容器,伸出右手左手拿着一把刀,在右手中指上划了一下,几滴血落入容器,容器上方的气雾种似乎冒出一点点粉红色,一闪而逝、“大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历芊芊惊呼一声,诧异地看着历春归。历春归转过脸看着她,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龙扬接到了吗?”   “接到了,我在您说的小山脚下等,他们就来了。大爷爷您真是神机妙算。”   “这算不了什么本事,他们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要翻过小山逃跑。”历春归一脸胸有成竹的自信微笑:“他们几个人?”   “只有两个。”历芊芊语气转为焦急:“可是他们说已经杀了凌威。”   “看来他们损失也不小,一定是一场恶战。”历春归微微点头,对历芊芊的焦急毫不在意:“杀就杀了吧。那小子本来就讨厌。”   “大爷爷、、、、、”历芊芊拉长声音,噘着嘴:“您不是说过不伤害凌威吗?”   “好啦,好啦,那小子不容易死,除非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历春归大声笑起来:“我已经派人打听了,凌威在做手术,你还是有机会的。”   “真的吗?”历芊芊脸上露出惊喜,丝毫不掩饰对凌威的感情,扭转身体:“我现在就去看看。”   “等一下,你现在去也见不到。”历春归出言叫回历芊芊:“你先赶到京都,凌威一定回那里疗伤,我有一些上好的丹药,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你带过去,就可以和他在一起。”   “谢谢大爷爷。”历芊芊笑了一下,眼珠微微一转,直视着历春归:“说吧,您要我做什么?”   历芊芊是历春归最得力也最喜欢的人,历芊芊也是最了解历春归的人,没有什么目的绝对不会留下凌威而且替他疗伤,虽然她对凌威很有感情,但历春归也绝对不会仅仅为了儿女私情而让她接近凌威。   “我的目的就是要凌威活着。”历春归朗声笑着,不过历芊芊觉得他笑得有点怪异。细细听起来独特的笑声中竟然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味,历芊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   、、、、、、、、、、、、、、、   龙扬扶着茶几激烈咳嗽着,和凌威的近身搏斗中他被击中了一拳,凌威的拳头丝毫不亚于拳王,肺部伤得很严重,可是现在他绝对不能去医院,只能呆在房间内看着天色慢慢变得昏暗,夜幕渐渐拉开。   “上尉,我们接下来去哪?”仅剩的一位手下轻声询问,语气有点焦急,八个同伴一一遇难,生在异国他乡,又被通缉,谁都会六神无主。   “回国,等待机会回去。”龙扬疲惫地倚在沙发上,喘气有点粗重。   “我们是不是可以向罗曼将军汇报结果了,他可以把我们接回去。”那位手下轻声提醒,仰脸望了望墙壁上的液晶屏幕。   “打开。”龙扬挥了挥手,那位手下按了一下开关,屏幕打开,上面出现了罗曼将军的的面孔,声音很低沉:“龙扬。”   “在。”龙扬条件反射般跳起来,身体站得笔直,敬了个军礼。   “任务完成得怎么样。”罗曼声音不冷不热。   “八个人只剩下一个,其他壮烈牺牲了,凌威死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凌威现在在病房,经过抢救可能已经脱离了危险。”罗曼将军冷着脸说道:“你是军人,连对手是否死亡都难以确定,怎么搞的。”   “我、、、、、、、”龙扬抬手擦了擦汗水,不得不承认这点是他的疏忽,当时看尖刀的位置在心脏,凌威不可能活下来。自己又受了伤,来不及去证实自己的判断。   “你是不是受伤了,尽快医治,你还要继续留在那里。”罗曼目光很犀利,从龙扬的表情和姿态上看出他身体不适,语气多了一点点关心,龙扬毕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一点小伤。”龙扬挺了挺腰杆,大声说道:“将军,您请放心,我一定杀了凌威,马上就行动。”   “别急,凌威的事暂时放一下。”罗曼微微摇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是要你去做,你尽快赶到京都,听从历春归的指挥。”   “历春归?那个老家伙一直不出力,这次伏击凌威他只是出了点药。”龙扬不服气地嚷着:“我凭什么听他的。”   “这是命令。”罗曼将军没有解释,语气一沉:‘你只能服从,不要多问。““是。”龙扬声音响亮地回答了一句,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又一场大雪,让京都的寒冬更加寒冷,凌威的心情却格外好,回到京都,叶小曼特意把他接回小楼精心调养,小楼本身就有神奇的力量,有助于身体康复,更让凌威意外的是历芊芊不知从哪里得来一些丹药一样的东西,服下去神清气爽,气血流动更快,伤口恢复的速度也加倍快捷。再加上楚韵这样的大医师特别护理,想躺在床上也不可能,半个月以后,凌威已经康复得差不多,在小楼里呆得有点闷,想出去随意走走,可叶小曼对他不放心,亲自陪着他,历芊芊也不甘落后,紧跟左右,她的药对凌威身体康复有大功,叶小曼也不好不让小雪跟着,这样的情形走在街上凌威觉得有点不伦不类,两位美女左右相伴,引来许多羡慕的目光,也有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随意逛了一会。觉得趣味索然,凌威停下脚步:“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不。“小雪和叶小曼同时回答。凌威苦笑着摇了一下头,原来美女相伴也不仅仅是浪漫。   “小曼姐,你身体不好,听凌大哥的话,就回去吧,有我就行。”小雪声音里充满对叶小曼的关心。叶小曼偏偏毫不领情,笑着说道:“小雪姑娘,还是你回去吧,我和凌威的关系特殊一点,他身体还有点虚,怎么能舍下他一个人在寒冷的街上。”   小雪很聪明,可叶小曼何等智慧,一下子看透了小雪的心思,几个月前她不会向男人低头,更不会和谁去争一个男人,现在不同了,她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不惜一切,关系特殊就相当于向小雪说明,凌威已经是她的了,滚一边去。   “你舍不得,我和凌大哥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也舍不得。”女人之间的斗嘴不一定是翻脸成仇,可里面蕴含的意味就各不相同了。历芊芊微笑着摆明了态度,听起来像是玩笑,可其中的意思耐人寻味。   叶小曼脸色有点变,历芊芊下意识握了一下拳头。凌威见情形不对劲,一时不知道帮着谁,思索了一下,转身快步向一条街道走去,有点匆忙,还有点虚弱的身体禁不住晃了一下。历芊芊和叶小曼在身后同时叫道:“慢点,慢点,路上滑。”   街道上的积雪被清扫到了路边,一些铲车在忙碌着,风卷动地面上的雪轻轻飞舞,有几片落在脸上,阵阵清凉。   拐了一个弯,眼前是一些高层的办公楼,办公楼附近分布着十几家京都有名的大酒店,其中一个五星级尤其醒目,凌威记得黄思羽请自己在宾馆享用过法国大餐,印象深刻,多忘了几眼,让他意外的是大酒店门口站着一位姑娘正在轻快地招待客人,是黄思羽。   “黄处长,正是巧,我今天刚刚出来走走就碰到你。”凌威笑着打招呼。   “巧。”黄思羽职业性笑了笑,眼睛瞄着凌威左右的两位姑娘,说得意味深长,不知是说她和凌威相遇巧,还是两位姑娘比较巧。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凌威,最近公务繁忙,几天没去看你,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知道你忙,你也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凌威豁达地摆了摆手,看着黄思羽招呼的客人,有点疑惑起来,进入酒店的人有很多,看着装和姿态什么人都有,忍不住好奇:“黄思羽,看样子不像什么重要会议,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这些人是为了重要会议做准备的。”黄思羽也不隐瞒凌威,声音压低一点:“有几个国家的政要到这里举行会议,特别抽调了一些有经验的工作人员,还有专门做各种菜肴的厨师。”   “还有厨师?”凌威想起美味可口的菜肴,忍不住好奇地向进出的人观望了一下,刚好一群穿着厨师服装的人从身边经过,走得都有点匆忙,可凌威还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侧面的脸颊虽然被帽子遮住很多,他依旧可以断定,因为这个人太熟悉。   熟悉除了朋友,还有敌人,龙扬!凌威心中一惊,再想仔细看,那个身影已经消失,眉头略皱,旋即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多心了,龙扬怎么会在厨师队伍里,再说巡回手术已经取得成功,不可阻挡,再担心龙扬也没有什么意义,一个通缉犯,说不定早就溜回国了,呆在这岂不是等死。   第九百零一章 嫁给他   龙扬没想到会在酒店门口会遇到凌威,他经过化妆,一般人瞒得过,却没有太大把握瞒得过凌威,凌威是个神医,目光锐利,善于从病人的形体和气色中发现问题,化妆毕竟和身体难以融合,凌威扫视一眼的光芒就让龙扬感觉到那种被看穿的危险。,急忙加快脚步进入酒店。一位服务生招呼着他们走向酒店后堂的厨房间。   “你们怎么才来,快点,帮帮手。“一位老师傅在炉灶前大声招呼,眼睛瞄了一下龙扬,微微一愣:“你是谁?我记得挑选临时帮忙的人员里没有你。”   “我叫张良,师傅是保和斋的,让我来见识一下。”龙扬故意谄媚地笑了笑。   “乱弹琴,这是什么时候,如此重要的酒宴,竟然让弟子来看热闹,过几天我找老吕,非要骂他老小子不可。”老师傅是这里负责的,似乎和龙扬说的保和斋交情不错,没有多责备,挥了挥手:“你们保和斋以蒸煮出名,你就算来长见识也有点基本功,那边十全大补汤已经煮好,你把汤分成五十二份,放在汤碗内,上笼蒸一下。”   “好。”龙扬答应一声,快步走向老师傅说的那锅汤,他对烹调也略知一二,先闻了闻汤,心中一阵切细,十全大补汤是中药和一些食材熬制,中药味很大,这样放进一些别的中药粉中药丸什么的绝对不会被发觉。   蒸笼和碗已经准备好,龙扬缓缓搅动锅里的汤,乘其他人不备,拉了一下衣袖上装饰的一个小纽扣,衣服夹层里飘出一些粉末落入锅中,他又用勺子搅动几下,估计药粉已经全部溶解。然后慢条斯理地把汤一份份放进不大的汤碗中。   “张良,好了吗,慢吞吞的。”负责的老师傅不耐烦地在身后叫嚷起来。   “我忽然感到头有点晕。”龙扬故意晃了晃身体,那位老师傅皱了皱眉:“你回去吧,看你气色不好,别有什么疾病,出了问题我可负担不起,你回去吧。”   “谢谢师傅,那我就回保和斋。”龙扬客气地笑了笑,离开厨房间,从侧面的小门走了出去。   龙扬刚刚离开,一位身穿保安服装的年轻人拿着一张相片走进来你,不停观望,过了好一会,快步走出厨房间,穿过走道,进入右边一个房间,恭声汇报:“黄处长,没有发现相片上这个叫龙扬的人。”   “你确定?”黄思羽坐在办公桌后面,眼神清澈。   “确定,连一个相像的都没有。”那位保安语气肯定。   “出去吧。”黄思羽挥了挥手,拿起电话:“喂,凌威吗,你多心了,没有龙扬,他也不可能混在厨师里。”   、、、、、、、、、、、、、、、、、、、、、、、、、、、、、、、、、、、、、、、、、、、、凌威放下电话,长长松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叶小曼在一旁关切地低下头观看他的脸色:“不要紧吧,你确实多心了,龙扬就算混进酒店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作案了自然有刑侦部门管。”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凌威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刚才和黄思羽分开,一直放心不下,还是忍不住打电话把自己的怀疑向黄思羽提了一下,黄思羽非常重视,立即核实,结果还是虚惊一场。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忧虑了,可能是受伤损了元气,心神不宁。   “走了一大圈,你休息一下,我给你熬点参汤。”叶小曼温和地笑着,退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举止细心体贴,丝毫没有总裁严肃冷漠的影子。程怡然快步走进客厅,叫了一声:“叶总裁。”   “嘘,小声点,凌威休息了。”叶小曼竖起手指做了个谨慎的手势,拉着程怡然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总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程怡然上下打量叶小曼,“变成怎么样了,我还是我。”叶小曼笑了笑,很温柔。   “你看你,还说没变。”程怡然指着叶小曼脸上的微笑:“在京都这一阶段,你似乎忘记了集团总裁的身份,成一个小媳妇了。”   “总裁有什么好的,我宁愿这样。”叶小曼微微叹息一声,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许多东西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失去过才知道珍贵。当凌威忽然离开建宁,她的心似乎一下子被掏空了,抛下一切,直接追到了京都。刚好京都医学院的那栋小楼拍卖,她不惜花三千多万的重金把小楼买下来,给凌威一个惊喜。两个人再次在一起没几天,凌威又因为巡回手术小组而历尽风险,最后竟然受了重伤被抬了回来,她夜以继日地伺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是,看着凌威一天天康复,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快乐,暗暗发誓,这次绝对不能让凌威离开自己。   “你愿意这样,可你别忘记了,你们现在并没有真正举行过婚礼,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那些。”叶小曼噘了噘嘴,她相信凌威的为人,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反而对感情非常认真,所以名份实在不重要。   “小姐,你想错了。”程怡然改了称呼,这个称呼是两个人从小就形成的,亲切自然,也流露出程怡然对叶小曼姐妹般的关切:“这几天我调查了小泉明智和朱珠,他们一直在京都。”   “这个我知道,他们还保护过凌威。”叶小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凌威说起过,朱珠怀孕了,小泉明智快要做爸爸了,我们都替她高兴。”   做爸爸,是件很平常的事,但对于刚刚成长的年轻人来说意味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温馨和期盼,还有淡淡的兴奋,叶小曼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点红晕。   “醒醒吧,我的大小姐。”程怡然推了叶小曼一把:“你想过没有,小泉明智和朱珠是祝玉妍的手下,而祝玉妍以前是凌威的妻子,也和你现在一样的身份,最让人担心的是祝玉妍也在京都。一直在。”   “什么?”叶小曼微微吃惊,脸色旋即平静下来:“在京都又能怎么样,她是通缉犯,连见凌威的勇气都没有。”   “祝玉妍的想法我不知道,但除了祝玉妍可还有其他女人,别忘了凌威很优秀。”程怡然继续说道:“楚韵和凌威的交情也是很深的,又有共同语言,还有保和堂的大老板陈雨轩,和凌威也是共患难的交情,再有那个小雪,为了凌威可以抛下性命,另外还有最近跟在凌威身边令人捉摸不透的历芊芊,哪一个对凌威的感情都不比你弱多少。”   程怡然算是旁观者清,一下子报出一连串女人的名字,听得叶小曼脸色有点发白,柳眉紧紧蹙起来,有点迷茫地看着程怡然:“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嫁给他。”程怡然提高语气,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只有嫁给他,才能让其他女人打消非份之想。”   “有道理,不过忽然和凌威提结婚会不会、、、、、、”叶小曼欲言又止,来京都是为了凌威,住在一起应该算达到目的了,结婚虽然不奇怪,可一个姑娘家无缘无故提出来,难免不好意思。““我去说就是了。“程怡然乘热打铁,转身就向凌威的房间走去。叶小曼急忙跟在后面拉了一把:“他正休息,改天再说吧。”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许多事就像生意场上一样,稍纵即逝,过了今天,让别人捷足先登你哭都来不及。”程怡然平生第一次用责备的口吻和叶小曼说话,而且理直气壮,甩开叶小曼的手,直接推门走进凌威的房间。   凌威和衣躺在床上刚刚闭上眼,听到动静睁开眼,缓缓坐起来:“程姑娘,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程怡然板着脸,拉开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是为叶总裁的事而来。”   “叶小曼出什么事了?”凌威惊讶地看着程怡然,叶小曼刚刚还好好的,难道旧病复发,不可能吧。   “我问你,叶总裁对你怎么样?”程怡然声音冰冷。   “对我很好啊。”凌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口回答。   “你对她怎么样?”   “也很好啊。”凌威似乎明白了一点,看着程怡然的眼睛,可程怡然是何等人,看不出一点波动,眼神很清冷:“我看你对她一点都不好,她身为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竟然和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太委屈她了吗?”   凌威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程怡然是为了叶小曼打抱不平,微微笑了笑:“你说怎么办?”   “别笑,严肃点。”程怡然可不喜欢自己很严肃的问题被凌威微微一笑就解决了,继续板着脸:“马上举行婚礼,不然,我就带叶小曼离开,你永远别想再见她。”   “行。”凌威看着程怡然一脸严肃,更加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总要等回到建宁操办一场吧,马马虎虎的婚礼也是委屈叶总裁啊。”   “只要有个仪式就行,大操大办要不要无所谓。”凌威答应了,程怡然也不再绷着脸,脸上露出微笑:“我已经替你们准备好了,在京都请个三五好友就行,”   第九百零二章 风波再起   凌威生性温和,不是太善于言辞,尤其对女人没什么办法,程怡然的话一直占据上风,咄咄逼人,从开始提问到结束,顺理成章。凌威才发现这一切都在程怡然的计划之中。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还问我干什么。”   “不是我们,这和总裁无关,是我一个人的主意。”程怡然在凌威床边走了几步,挥动着手:“我只是想帮助她了了心愿,再说我们铭宇集团的总裁总要有个像样的婚姻吧。”   程怡然是叶小曼的助理,也是叶小曼最好的姐妹,叶小曼先天有病,生活上的事都是由她打理,叶小曼经过手术后身体恢复很好,许多事情可以自理,尤其是感情方面,没有人能代替,程怡然也就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帮助叶小曼的生意上。但对于叶小曼的关心丝毫没有减少,看到叶小曼为了凌威放弃了生意一直留在京都,暗暗有点焦急,对于感情方面的感受还不如叶小曼,思来想去觉得给叶小曼安排一个好的归宿是唯一的办法。   说干就干,这是程怡然的作风,既然凌威点头,就不再考虑太多:“打算请哪些人,我准备请柬。”   “这个我没有想过,还是问叶小曼吧。”凌威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些请客宴会之类的也不在行,随手推给叶小曼。另外,眼前的事是程怡然提出来的,没有听到叶小曼的答案,他需要证实一下。   “还是我来吧,反正你们的朋友我都知道,估计总裁也没想过。”程怡然顺手拿起凌威床头用来开药方的纸和笔,不过还没有下笔,叶小曼推门走进来,大声说道:“谁说我没想过。”   “小姐,原来你一直在外面听。”程怡然有点意外,叶小曼做事一向光明正直,偷偷窥听的事和她的形象很难扯到一起。   “我只是过来看看,刚好听到。”叶小曼脸颊微微一红,快速说道:“别罗嗦了,请客的范围越小越好,我看就请医学院那些参加过手术小组的学生和几位医院的医师,楚韵经常那个来这里照应凌威,她算一个。保和堂的人就让尚心怡做代表,黄思羽是卫生部的官员,不用惊动、、、、、、时间吗,就定在五天以后,稍微准备一下。”   叶小曼声音清脆,侃侃而谈,程怡然和凌威只是诧异地看着她,一直到讲完,不发一言。叶小曼看了看程怡然,又望了望凌威,略感惊讶:“你们怎么啦,神情怎么怪怪的。”   “我看你是早有准备。”程怡然抬起手指着叶小曼,脸上露出暧昧得微笑,叶小曼请客和婚礼的安排脱口而出,明显是深思熟虑。看来不愧是是总裁,想法都比其他人早,只是没有像程怡然这样挑明罢了。   其实,每个女孩子对于自己的洞房花烛都有一个美丽的梦想,随着发育的成熟,梦想越来越瑰丽,以至于许多女人为了那个梦匆匆嫁人,对于婚姻的失败者,她们后悔选错了人,但没有后悔过洞房花烛的温馨浪漫。叶小曼也是一个女人,一个从小就有病本以为和洞房花烛无缘的女人。对那一刻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和凌威在一起虽然快乐,但终究差了那么一点,凌威整天醉心于医术,她想过无数次婚礼的细节,也没有和凌威提起,总觉得婚礼只是一种仪式,郑重其事提出来有点小题大做。   叶小曼邀请客人的名单凌威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其中的含义,叶小曼避开了陈雨轩祝玉妍小雪甚至最近一直陪着自己的历芊芊都没有提起。这意味着什么,是叶小曼太敏感了吗?不,凌威感到有点迷乱,自己是不是太多情了?他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另外两个人,一位是去了青城山的天医唯一后代童婉茹,她那种飘逸出尘的气质让人没有丝毫压力。亲切自然。另一位是让凌威心痛纠结的姑娘,此时正躺在冰冷的棺材里,等待着那种渺茫的复活。   “你发什么呆,不愿意就直说。”叶小曼被程怡然看透了心思,有点娇嗔地把情绪发泄在微微发呆的凌威身上。凌威回过神来,急忙笑了笑:“就按你的意思。”   “什么叫按我的意思,太勉强,请柬你自己写,好像别人逼迫你似的。”叶小曼俏脸羞红,撒起娇来。   “好啦,我写就是了,我把人名写下来,还不行吗。”凌威看着叶小曼半娇半怒的脸颊,心中感到一阵温柔,既然选择和叶小曼在一起,举行婚礼是水到渠成的事,他没想到别的,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一切听从叶总裁的吩咐。”   “真够肉麻的,你们继续,我告退。”程怡然一边说一边退出房间,客厅里传来她清脆的笑声,带着兴奋和喜悦。叶小曼这个既是上司又是姐妹的姑娘,终于有了归宿,不用她再担心。   婚礼是美好的事,一旦细细进行起来却是繁琐无比,就像别墅洋楼住起来舒服,建筑的时候却难以想象的复杂。当然,那些繁复的小事可以花钱让别人做。但叶小曼不同,婚礼计划不是太大,但每件事她非要自己亲力亲为,从厨房设备到床上的枕头,冲沙发的颜色到茶几的大小摆放,事无巨细。更让凌威头疼的是叶小曼每一件事都要带着凌威,非要达到凌威满意,凌威就算敷衍也不行,必须很认真很认真地考虑。两天下来,凌威比做了十几次重大手术还要疲惫,走在商场的柜台中间,脚步沉重得有点挪不动。   “你看,这个铜镜怎么样,古色古香。”叶小曼拿着一面仿古的镜子晃来晃去,晃得凌威有点眼花,挥了一下手:“随便你,我也照不了几次镜子。”   “怎么叫随便我,两个人的东西,当然要都喜欢才行。”叶小曼笑得很开心,很认真地盯着凌威。   “喜欢,喜欢,买下吧。”凌威很无奈,只好答应,如果表示不满意叶小曼还不知道要挑多久。   “老板,这个带上,等会一起送我那去。”叶小曼高声打着招呼,目光又转向下一件物品,凌威急忙拉了她一把:“早点回去吧,好像有送家具的,看看怎么摆放。”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叶小曼轻声笑着,结完帐匆忙离开商场,门外程怡然架着轿车专门等候,一上车两个人立即唧唧咋咋议论起今天买的东西。凌威坐在后排座上微微闭着眼,听着两个人的谈话有点啼笑皆非,一接触婚姻,两个人忽然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女人,八卦地婆婆妈妈,丝毫没有大公司负责人的影子。   凌威等人的轿车消失在街道上,商场门口出现了两位姑娘,其中一位挺着大肚子的低声说道:“大姐,他们好像要结婚了,正在筹备。”   “结婚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奇怪的。”另一位姑娘随口回答。   “可是,新娘应该是你啊。”语气有点打抱不平。   “我现在什么身份,一个通缉犯,何必连累凌威,再说叶小曼对凌威也不错,有身份有地位,人又漂亮,比我好多了。”   “大姐、、、、、、、”声音拖得很长,大肚子姑娘还要说什么。   “不用说了,准备两份厚礼送过去。”   、、、、、、、、、、、、、、、、、、、、、、、、、、、、、、、、、、、、、、、、、京都医学院附属医院二楼院长办公室,夕阳从窗户斜照在办公桌上,茶水已经冰凉,没有丝毫热气,办公桌两边坐满了人,但都不发一言,气氛有点凝重。   “大家说一说,有没有新的看法。”京都医学院副院长关良清了清嗓子:“这件事非同小可,五十几位外宾一起发病,国际影响非常大,卫生部一再强调务必以最快速度救治,不能有一位死亡。”   “说起来轻巧,医生不是神仙,这病来得也蹊跷。”一位医师有点烦躁地说道:“不是传染病,又查不出食物中毒,全身功能衰竭,总要有个病因吧。”   “已经请外国专家了,当务之急要保住他们性命。”关良大声说道:“是不是再会诊一下,看有没有新发现。”   “不用了,关院长,我们已经会诊了八次,病人还是那样萎靡,查不出任何病因。”另一位老者答话:“中医科的几位专家也把过脉,脉相很奇怪,他们也没见过这种病。”   “我看是不是找一找凌威。”有位年轻医生小声提议,他参加过巡回手术的小组,不过资格比较嫩,想到了凌威一直没有机会提,见大家一筹莫展才敢说话。   “凌威不是受了重伤吗?”关良是京都医学院的副院长,对凌威倒是知道很多,上次受了重伤回来在家休养,估计要一两个月。   “已经好了,昨天看到他在街道上散步。”   “那你怎么不早说。”关良脸上露出一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微笑:‘立即通知凌威过来。“   第九百零三章 敲诈   手机响起的时候,凌威正站在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一副山水画,准备挂在钉子上,转脸向着一位过来帮忙的医学院学生点点头:“帮我接一下。”   那位学生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听了一下,向凌威大声叫道:“凌医师,是找你的,医学院的关院长。”   “管他什么院长,不接。”叶小曼顺手夺过手机,一下子挂掉,她可不想让医学院的事影响自己的结婚大事。   手机铃声紧接着再次响起,叶小曼打开看了一下,还是关院长,接通以后不容对方说话,大声嚷道:“凌威在休养,他不是机器,让不让人活了。”   说完,叶小曼挂了手机,不过手还没有离开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她看都不看,一下子按了关机,很为凌威打抱不平地嚷嚷:“这个关院长,阴魂不散,不是手术就是来麻烦凌威去上课,再这样哩嗦,明天我们就回江南。”   “对,我们明天就回去,不理那老小子。”凌威大声笑着,他知道关良找自己一定有事,可以想象他那张老脸上的焦急和无奈。   “别笑,快点干活,等会还有别的事。”叶小曼知道凌威有点在调侃她,噘了噘嘴走出了房间。凌威把画挂好,又整理一下书橱,书橱里的医学典籍可是他在这个房间最喜爱的东西。   书橱摆放整齐,凌威刚坐下端起茶杯,打算歇一下。一阵急促沉重有点慌乱的脚步声沿着楼梯一路而上,凌威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焦急的老脸,失声说道:“关院长,你怎么亲自来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出事了,出事了。”关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向老成的脸上流露出紧张不安。凌威觉得玩笑开大了,急忙倒一杯茶递给关良:“别急,先喝杯茶,慢慢说,慢慢说。”   “我能不急吗。”关良推开茶杯大声说道:“五十多过外国贵宾一下子都住进了医院,专家会诊一筹莫展,想请你出山,你连手机都不接,我只好亲自登门了。”   “关院长客气了,治病救人是份内的事,赶快带我去渐渐病患。”凌威急忙站起身,领先走出房间,关良紧跟其后。叶小曼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见到两个人行色匆匆,急忙拦住:“怎么回事,又要去做手术啊,你的身体可是刚恢复,不能太劳累。”   “我身体没事,也不是做手术,只是会诊。”凌威向叶小曼摆了摆手,脚步不停走了出去。   叶小曼看着凌威的背影,微微叹息一声,程怡然靠近过来:“小姐,抓紧点,结婚以后带着他回江南,这样操劳会要命的。”   “回江南我怕也管不住他。”叶小曼有点担忧地蹙着眉。程怡然也微微叹息:“命里注定,谁让你喜欢他,认命吧。”   、、、、、、、、、、、、、、、、、、、、、、、、、、、、、、、、、、、、、、凌威没有去附属医院的会议室,而是直奔病房,会议没有任何必要,既然一群专家研究不出结果,自己去也是白搭,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方法,亲自诊断才能确认。   五十几个特殊病号,几乎占据了一层楼的病房,凌威走进第一间,拿起第一位病患的手腕,凝神把脉,患者气血旺盛,显得整体状况很好,金木水火土五行没有亏损,没有病邪的迹象,似乎并无疾病,但胆经和胃经有堵塞,呕吐发烧。   “凌医师,怎么样?”凌威的手指刚刚离开病患的手腕,关良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凌威看了关良一眼,没有出声,走道第二位病人面前,同样谨慎地把了把脉,也还是一言不发,继续为下一个病人诊脉。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病患,一个接着一个病房。五十几个病号全部把完脉,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凌威始终一言不发,眉头却越皱越紧,缓步离开病房。黄思羽迎面走过来,看到凌威,紧绷的脸颊放松一点:“凌威,诊断过了吗?”   “是的。”凌威微微笑了一下,放松一下神经:“黄姑娘,怎么又是你。”   “我是卫生部的处长,麻烦事都是找上我,再说,这些人是我负责接待的,出了问题我不出面谁出面。”黄思羽有点无可奈何地苦着脸。   “你接待的客人?”凌威心中一动:“是不是那天在酒店门口遇到你的时候接待的那一批?”   “是的,有什么关系吗?”黄思羽从凌威闪动的目光中感觉到点什么。   “如果是那一次,我想应该是投毒。”凌威语气几乎是肯定,他想起了那天一闪而过的龙扬,当时黄思羽好像调查过,没有找到龙扬,凌威也就没多想,现在想起来自己没看错。龙扬混进大酒店当然不是骗吃骗喝什么的,在通缉令遍布的时候冒险在京都出现肯定有事,现在倒下去的五十几位外国贵宾说明了他的目的,放倒这些贵宾造成国际影响。同时瓦解了许多国家针对a国的联盟,一箭双雕。   “你凭什么断定是投毒?”关良语气很慎重:“一群国际友人在国内被投毒可不是件小事,关系到政治影响,可不能随便下断言。”   “我知道,所以才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明。”凌威转脸看着关良:“五十几人病症一模一样,排除传染病,他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同时患一种疾病的可能性是零,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集体中毒。   “发病前一天他们在不同地方。”关良继续疑问,他对事情了解很透彻,每个人发病前一天的情况都仔细调查过。不同人在不同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贴身保镖,按道理谁也不可能同时下毒。   “那是一般想法,我如果没猜错药很特殊,几天前下的药,几天后才呈现,想要取得第一现场投毒的证据都找不到了。   “既然确定是投毒,你说怎么解毒吧。”关良不再在细节上讨论,直接询问解决方法。   “没有。”凌威的回答让关良很失望:“连什么毒都无法知道,怎么解毒。”   “那,那可怎么办。”关良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上午的专家会议一筹莫展,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凌威身上,现在凌威忽然宣布无能为力,他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病人并没有死亡,说明对方有目的,等待对方的消息。”凌威很冷静地分析着:“我有一些在小楼里炼制的药,先给他们服下,或许能解决一些办法。”   凌威所说的药,就是小楼失火前和楚韵一起炼制的丹药类东西,一直由楚韵保管,他试过,药性四平八稳,以为没什么作用,后来发现四平八稳恰恰是身体最健康的状态,药可以扭转一些不好的状态,比如解毒,尤其是查不出原因和基因有关联的病症。   关良听说有办法,不管有没有用,立即找来楚韵,把药分给那些病患,吃了以后,病情大有好转,发烧减轻,病人的精神也振奋很多,暂时没有了危险。不过也只是暂时。傍晚前后,黄思羽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你那些病人情况怎么样?”   “你是谁?”黄思羽很敏感,直接问:“你要什么条件?”   “黄处长果然爽快。”对方朗声笑起来:“对外宣布这次各国碰面研究结果取消针对a国的所有计划,另外准备一千万美金。”   “不行,达成的联盟协议不能取消。”黄思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再给你加一千美金,给我门的人解毒。”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给你们一个月时间,那些人只能坚持一个月,后果你们知道,如果死了人,那份协议也就等同于废纸。”对方大声笑了笑,挂了电话。   黄思羽第一时间把对方和自己的谈话结果告诉了凌威,表明了卫生部的态度,务必在一个月之类治疗这些病患。凌威的压力骤然加重,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他已经研究了三个小时,一无所获。   其实,凌威不属于卫生部,也不属于医学院,甚至可以说不属于任何正规的医疗机构,下毒的事和他无关,他只承担着治病救人,尽力而为就行。但是他排解不了自己的那种解决医学难题的使命感,还有一种别人的信任感。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领导和医学院的领导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黄思羽也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甚至卫生部也是一样的信任,这些信任集在一起让他无法罢手。   “出去走走吧,放松一下。”一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很柔软,声音也很柔软,凌威转过脸,看到了黄思羽更加柔软的目光。这个有点刁蛮任性高傲的姑娘。经过巡回手术的几次冒险,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妩媚,乍一接触她的眼神,凌威有种心动的感觉。   “是有点累。”凌威把目光投向夜幕拉开的窗外,站起身,有意无意推开黄思羽的手臂,他没有忘记,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叶小曼正在布置洞房。   第九百零四章 井上肖英的计划   繁华的都市就像贵妇人,在夜色下才展示她的魅力,白天里谦谦君子窈窕淑女一本正经,到了晚上变成了红男绿女,风流妖艳,白天的压抑尽情发挥出来。虽然寒意袭人,街道上行人却络绎不绝。酒吧舞厅里传出时而柔和时而激荡的音乐声,夹杂着人们疯狂的笑声。   凌威不喜欢太热闹,心情烦躁之下更加不想到繁闹的地方,在街上找了好久,街道僻静之处有个小饭馆,人比较少。黄思羽指了指:“进去吃点东西吧。”   “行。”凌威只图清静,信步走进去,服务员迎过来:“先生,几位。”   “两位,有雅间吗。”   “有,一零二,先生,请。”   一零二,房间不大,布置倒是挺雅致,粉红色调,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玫瑰花,看样子是情侣桌。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黄思羽点了几个清淡的地小菜。给凌威倒上一杯茶,盯着凌威愁眉紧锁的脸颊:“别想了,放松一下,许多事急不来。”   “这可是救人,刻不容缓。”凌威微微摇头,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画着,在计划着什么东西。   菜端了上来,为了照顾凌威的情绪,黄思羽特意点了一瓶红酒,倒满高脚杯,凌威却没有喝,手指又沾着红酒在桌上比划,似乎是一张基因图谱。黄思羽摇了摇头,他也拿凌威没有办法,真担心没有想出解决方案他先心血枯燥而死。   菜渐渐凉了,凌威还是在沉思,黄思羽柳眉蹙了蹙,让服务员端出去热了一下,凌威依旧低着头思考,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早知道还不如把凌威留在医院,买点盒饭给他。   门口响起几声轻微的敲击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可以进吗?”   “请进。”黄思羽转过脸,一位老人走了进来,特征很显眼,白头发,黑胡须。黄思羽不认识,诧异地扬了扬脸:“您是、、、、、、”   凌威抬头,惊讶地叫起来:“井上肖英,怎么是你?”   “不好意思,打搅,情侣桌,耽误一会没问题吧。”井上肖英脸上带着笑。   “有问题,你给我出去。”凌威已经和井上肖英翻脸,也不在乎得罪一次,井上肖英这样的人也用不着用尊重老人的规则。   “别误会,我是为了帮你们治病来的。”井上肖英似乎预料到凌威的态度,站在原处,继续笑着,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不用,我自己有办法。”凌威语气更加坚决,井上肖英的为人他领教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人,要他帮助凌威想都不想,送上门也不要。   “别这样,我可是一片诚意,你们是不是有几十个人得病了,一筹莫展,那种病很难治,你想不出办法的。”井上肖英是个老狐狸,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不想听,立即给我出去,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凌威吼了一声,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红酒杯被震倒,酒水洒满桌面,肆意流淌。凌威愤怒是因为井上肖英的话竟然有很大吸引力,明知道不能听还是忍不住好奇,干脆咬咬牙把他赶走。   “既然你们不想听,我也就不说了,我告辞,二位继续喝酒。”井上肖英瞄了黄思羽一眼,转身缓缓向门外走。黄思羽忽然说道:“等一下。”   “姑娘,有什么事?”井上肖英缓缓把身体转过来,微笑着面对黄思羽。   “黄思羽,不要听他说。”凌威摆了摆手。   “你坐下。”黄思羽声音提高了很多,向凌威挥了挥手:“我倒要听听,难道还能把我吃了。”   “随便你。”凌威缓缓坐下。黄思羽的脾气他知道,拧不过她,同时凌威也想听听井上肖英的建议,花招归花招,这个老家伙还是有本事的。   “请坐。”黄思羽指了指凳子,给井上肖英倒杯酒:“请说吧。”   “你们那些病人是有人做了手脚,做手脚的人非常厉害,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井上肖英也没有转弯,直奔主题。   “什么人做的?”凌威盯着井上肖英,目光很冷。   “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做的。我也没那个能耐。”井上肖英摆了摆手。   “究竟是谁?”凌威追问了一句,目光逼视。   “我不能说,可不想惹火烧身。”井上肖英摇了摇头,避开话题:“要想治疗那种病很难,就连动手的本人也没办法。”   “既然这样,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凌威毫不客气语气刻薄地说道:“凭您老的身份不是在这骗吃骗喝吧。”   “我没有,你有啊。”井上肖英看着凌威,看得凌威莫名其妙:“你抬举我了,我没那能耐。”   “你只是没想到罢了。”井上肖英笑了笑:“再厉害毕竟只是一种疾病,如果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哪来的起死回生灵丹妙药?”凌威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有,只要你想就有。”井上肖英慢慢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卖起关子来。   “说吧,什么条件?”黄思羽直视着井上肖英,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   “姑娘误会了,我什么条件也不要,治病救人也是一种积德。”井上肖英呵呵笑着,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既然这样,我代表病人感谢您,请讲。”黄思羽微微笑了笑,她当然不相信眼前的老人没有目的,只要小心一点,不怕对方搞花样。   “凌医师,你已经有了长生不老药的上半个药方,只要找到下一半,还有什么病对付不了的嘛。”井上肖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凌威微微一愣,旋即跳了起来,满脸怒火,指了指门:“我不懂什么长生不老,请你立即滚出去,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年轻人,别发火,别发火。”井上肖英站起身,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走得很快,一直走出饭馆。外面街道拐角处,一辆轿车正在等候,弯腰钻进去,一位手下忍不住好奇,立即问:“井上先生,这次成功了吗?”   “我告诉他方法了,正是天助我也,那老小子下药,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井上肖英得意地笑了笑。   “可是,凌威如果不去寻找下半个长生不老药怎么办?”手下有点担忧:“凌威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您一句话就管用吗。”   “以前不管用,可是现在那些病人很重要,凌威走投无路,不得不用。”井上肖英微微有点得意:“你们给我盯好凌威,长生不老药在此一举。”   饭馆内,凌威开始吃菜喝酒,吃得黄思羽有点担心,狼吐虎咽,就像个饿死鬼,黄思羽在一旁连声提醒:“慢点,慢点。”   “你也吃啊。”凌威伸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肴,大声招呼黄思羽。黄思羽疑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有办法了,还是那个人说的长生不老药。”   “别问我,我不知道什么长生不老药。”凌威继续埋头吃菜喝酒,努力把井上肖英刚才的话踢出脑外,可是,他越想忘记越忘不了,井上肖英说得不错,那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下半个长生不老药方的下落只有自己知道,井上肖英一定相利用自己,上半个药方自己就被利用了一次,这次不想被利用,但似乎难以避免,除非自己不去想井上肖英的话。   “有什么困难吗?是不是刚才那老家伙,交给我对付。”黄思羽看出凌威的烦恼:“要不,想个办法,我把那家伙抓起来。”   “这主意不错。”凌威停下筷子,抬头看着黄思羽,他没想到黄思羽反应如此快,不过这种背后算计的手段他也不在行,这就叫策略吧。   “说吧,提供信息,我负责动手。”黄思羽打开随身的挎包,拿出纸和笔。   “井上肖英,日本人。”凌威说得很简单,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们的家族很厉害,好像和黑社会恐怖组织有关。”   “就这点?”黄思羽蹙了蹙眉。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些,他们住哪我也不知道。”凌威遗憾地摊了摊手。   “有点少,不过不要紧。”黄思羽思索了一下:“井上肖英的特征很明显,抓住他不成问题,至于理由,我会尽快想一下。”   “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关上一个月。”凌威举起高脚杯向黄思羽晃了晃:“来,为了我们的成功,干一杯。”   “干杯。”黄思羽举起酒杯和凌威碰了一下,治病不在行,但抓人没有人比她在行的。只要盯上井上肖英他就跑不了。   第九百零五章 算计井上肖英   小楼布置并不奢华,甚至不像个结婚的样子,只是在房间里象征性贴了个喜字,墙壁上多了几幅画,请帖邀请的人也不到十五个,简单得有点寒酸,不要说总裁,就是普通家庭小职员的婚礼都比不上。不过,叶小曼并不在乎,她需要的是一种仪式,一种只属于凌威和她的仪式来确定自己和凌威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是向凌威身边的女人宣布凌威属于她叶小曼,没有人能夺走。   “小姐,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日子了,凌威还没有回来。”程怡然有点担心地说着,削一个大苹果递给叶小曼,据说苹果能缓解心情。叶小曼曾经让她称呼姐姐,她不习惯,还是觉得小姐这个称呼既亲切又呈现距离,让自己知道分寸。   “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刚刚打过电话了,明天的酒席准备怎么样?”叶小曼手里拿着苹果轻轻转动,有点心不在焉。   “就一两桌,在家里吃,我让附近大酒店送过来,夏春怡等人在准备,不用我们操心。”程怡然语气顿了一下:“对啦,有许多我们没有邀请的人也送礼来,怎么办?”   “记下吧,以后还人家人情,都是什么人?”叶小曼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怡然,有点期待。程怡然对她很了解,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都在,黄思羽送了一副画,祝玉妍送了两块上好的翡翠玉佩。”   “很好。”叶小曼点了点头:“代我和凌威谢谢他们。”   “这些就交给我吧,你就等着做你的新娘。”程怡然笑着拍了一下叶小曼的肩膀,走出房间,拿出手机:“钟于良,你到了京都没有?”   “到了。程经理。”   “你安排人在小楼附近警戒。”   “用不着那么紧张吧。”   “小心为上。祝玉妍和黄思羽都不是省油的灯。”   “明白,我立即去办。”   “等一下。”程怡然刚要挂电话,有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催一下凌威,我担心他忘记了,总裁不好意思催。”   “不会吧,结婚也会忘?”钟于良在电话里诧异地叫起来。   “别人不会,凌威可没准。”   就像程怡然预料的那样,凌威把婚礼的事确实忘记了,并不是他不在乎叶小曼,相反在他心里,叶小曼和他已经住在了一起,一对夫妻没有任何疑问。婚礼仪式也不过是叶小曼提出来的,就像女孩子闹脾气,随便她。   钟于良找到凌威的时候,他正在附属医院,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病患情绪很急躁,黄思羽等卫生部的领导不断细声劝说。凌威逐一把完脉,回到办公室,吩咐楚韵把不久前在小楼里炼制的丹药分给那些病人。又写出一张药材清单让医院的人准备好送到小楼那边,又打电话让医学院那边准备炼制药材的仪器。一切忙好觉得有点饿,办公桌上有黄思羽带过来的盒饭,不知是早上还是中午的,已经凉了,拿起盒饭到面走道上专门为病人家属准备的微波炉上热了一下。转身看到了钟于良,微微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   钟于良原来是他好兄弟韩震天的手下,后来韩震天出了意外就归于铭宇集团,属于叶小曼的手下,诧异之后,略加思索凌威就明白了一点:“你是叶小曼派来的?”   “程怡然让我来提醒你,明天是你和叶小曼总裁举行婚礼的日子,希望你尽快回去。”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已经几天没回去。”凌威歉意地笑了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钟于良,你先回去吧,天时还早,忙完一些事傍晚我就回。”   “好的,打开你的手机,晚上我再提醒你。”钟于良笑了笑,小声提醒,凌威摸了摸腰间的手机:“昨天忘记充电了,放心吧,我忘不了。”   “那我就告辞了。”钟于良很礼貌地退后几步,转身离开。显得很恭敬。   黄思羽从走道另一头走过来,瞄了一眼钟于良的是背影:“找你的。”   “叶小曼的手下。”凌威随口回答。   “是来提醒你的吧,我也忘记了,明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黄思羽笑得很矜持,向凌威拱了拱手:“恭喜你,早点回去吧,别让叶小曼久等,还有什么事就交给我。”   “不急,不急。”凌威摆了摆手:“对了,井上肖英的事怎么样了?”   “有点棘手。按照吩咐,公安干警很快就发现了井上肖英居住的酒店,也想好了关押的理由,逮捕证都签发了,可等到抓捕的时候忽然不见了。今天早晨又在车站附近的早点铺见到,公安干警立即行动,还是迟了一步。”   “井上肖英老奸巨猾,手下眼线众多,抓他本来就不容易,他可是井上家族的第一智囊。”凌威对于黄思羽的回答并不意外,要说了解,他和井上肖英交锋过好多次,比黄思羽等人了解得多得多。这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敌人。   “估计他离开了京都,我们抓捕的可能性就更小了。”黄思羽忧心匆匆地说道:“假如无法控制井上肖英,你还寻找长生不老药方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不解决黄雀,我这只螳螂如何尽力也是白搭。”凌威深知井上肖英的可怕,老奸巨猾,躲在暗处,自己辛辛苦苦最后很可能拱手归他。还不如不行动。   “再给我几天时间,全国通缉也要把他抓住。”黄思羽咬了咬牙,一脸坚决。   “我没走,他不会离开京都。”凌威想了想:“这样吧,我帮你们。”   “你?不行。”黄思羽摇了摇头:“你不能冒险。”   凌威笑了笑:“我还有用,他们不会对付我,何况我也不是好对付的。”   黄思羽沉思了一下,觉得凌威说得有道理,抬头看着凌威:“你说怎么办?”   “不用你们费心,新月酒家,你先派人埋伏就可以躲过他的眼线。”凌威自信地笑了笑,难得一次自己主动出击,一定要做得漂亮。   回到办公室,凌威把热好的盒饭放到一旁,拿起一张纸草草画了一幅山水图,轻轻折叠好放进衣兜。信步下楼,出了医院,沿着街道闲逛了一会,进一家饭店点了两菜一汤,吃完后又到一家茶楼坐了片刻,再出来进入一家大商场逛了一会,终于确定了目标,是一个跟踪的年轻人,戴着宽檐棉帽,神态悠闲,要不是凌威可以寻找绝对发现不了。   街道边落叶很多,绕过一个街心公园,地方偏僻一点。凌威一闪身躲在一棵风景树后面,不一会儿,那位年轻人脚步匆匆走过来,四处张望,凌威忽然走出来,拍了拍他肩膀:“找我吗?”   年轻人吓了一跳,扭转身:“不是,我只是路过。”   “别装了。”凌威拿出那张折叠好的纸,递给对方:“交给井上肖英,我在新月酒楼等他。”   拍了拍有点发呆的年轻人,凌威满意地转身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在步行街又转悠了一会,打的直奔新月酒楼,在二楼定了个雅间,刚刚落座,井上肖英就走了进来,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似乎早就知道凌威会在哪个房间。   “凌医师,我们又见面了。”井上肖英抬手捋了一下胡须:“我已经点好了菜,边吃边聊。”   “井上先生破费了。”凌威客气了一句,并不介意对方喧宾夺主。   “你的那幅图我看了,应该就是长生不老药下半个药方的线索,在哪?”井上肖英单刀直入,凌威把他约来当然不是和他拉家常,他也就用不着拐弯抹角。   “青城山。”凌威说得也很干脆:“那里因为地震毁了,我需要一位了解长生不老药方特性的人配合,如果药方已经不在了也好证明我不是在骗你。”   “神奇的东西都有其固有的特性,不容易被损毁,你需要什么样配合,我们全力以赴。”井上肖英看着凌威的眼睛,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老脸上露出微笑:“到时候我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一份复印件就行。”   “好,一言为定。”凌威转脸向门外叫道:“服务员,上菜。”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菜没有进来,几位精干的年轻人推门而入,领头的拿出一张纸在井上肖英面前扬了扬:“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井上肖英微微一愣,脸色旋即恢复平静,看着凌威:“是你的主意?”   “不好意思,我不得不防着点。”凌威微微笑了笑,很满意眼前的结局。   “你还嫩着呢。”离开房间的时候,井上肖英转脸向凌威笑了笑,笑得有点怪异,还有点不屑。   第九百零六章 好事多磨   窗外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背阴处和瓦沟里一片银白,几只小鸟落在积雪上,用爪子刨了几下,振翅而飞。远处楼宇的上空蓝天白云,分外清朗。历芊芊的心情却与天气完全相反,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地面上一个茶杯被摔得粉碎。   “芊芊,怎么啦?”历春归推门而入,笑呵呵看着历芊芊:“你这两天怎么不呆在凌威身边。”   “大爷爷,您不知道吗,凌威和叶小曼今天就要举行婚礼,我还呆在那里干什么。“历芊芊噘着嘴,跺了跺脚。   “急有什么用。”历春归缓缓坐下:“你不是认为自己够心狠手辣吗,得不到就毁了他。”   “不,谁也不能伤害凌威,”历芊芊紧张地瞪着历春归,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您也答应过我不伤害凌威的。”   “你放心,答应你的我自然做得到。”历春归缓缓说道:“你还可以把叶小曼杀了,你要是怕凌威对你仇恨,我给你药,救人我不敢说厉害,杀人于无形我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历芊芊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臻首轻摇:“也不行,凌威医术高明,明察秋毫,躲不过他的眼睛。”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看你越来越心软。”历春归脸色忽然一寒:“你立即回到小楼,据我的人报告,他们又要在小楼里研制那种药物,那药物虽然不能完全治疗那些病患,但长期服用加上针灸调理也有治好的可能。”   “我不去。”历芊芊噘着嘴,第一次违背历春归的意思,与其去看着凌威好叶小曼洞房花烛还不如让她去死,连死都不怕,自然也不再畏惧历春归。   “不去也得去。”历春归气恼地拍了一下桌子,房间里静了一下,历春归看着一脸委屈的历芊芊,语气缓和一点:“好吧,你去阻止他们的药物研制,我让他们婚礼无法举行。”   历芊芊看了一会历春归,咬了咬牙:“行,我立即就去。”   “我已经准备好礼物,在外面车上,你带过去吧。”历春归挥了挥手,看着历芊芊离开,陷入短暂的沉思,凭他的手段,解决凌威不成什么问题,但是,据历芊芊透露,凌威掌握长生不老药的线索,他生性凶残,杀人毫不皱眉,但谁不想长生不老,还有永春岛那个神奇的实验也离不开凌威。   要留下凌威还不让他太如意,这种让历春归施展不开手脚的事有点憋屈,自然不会自己动手。a国的罗曼将军既然和自己联盟,是该让他出点力,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叫楚云的小子,对付凌威他也很乐意。历春归笑了笑,拿起电话:“楚云吗?凌威今天要举行婚礼,在京都医学院的小楼里,你是不是因该去祝贺一下,最好想点办法让他们延期或者取消。”   、、、、、、、、、、、、、、、、、、、、、、、、、、、、、、、、、、、、、、、、、、、、、、楚云缓缓放下电话,愣了一会,楚家世居青城山,精研医术,他原本以为一旦走出去就横扫中医界,在建宁又学得梦寐以求的大周天针法,更加自信。但是,人外有人,凌威比他更加出色,而且医术进步一日千里,自己渐渐只能望其项背,嫉妒不甘让他寝食难安,无法竞争就用相反的方法,于是,他结识了历春归,一个以医药害人的人,凌威是至正,历春归就是至邪,正邪相斗,就算解决不了凌威也是两败俱伤,自己在中间至少可以收得一点渔翁之利。   可是,渔翁也不好做,也是要付出点辛劳的,历春归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给了他一个难题,自己当然不会去恭贺凌威,那么如何让婚礼延期或取消,他不知道历春归为什么有这样的怪命令,但必须执行。   “爹,您身体恢复了,我们离开京都,回去吧。”窗外响起小雪的声音。楚云走到窗前,别墅院子里,一位奇丑的人正和小雪站在一棵玉兰树下。楚云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收留的怪物样的丑人竟然是小雪的父亲,而小雪是凌威身边亲近的人,真是造化弄人。   “我可不想回去,我要找到凌威,他在鬼谷答应过,你非他不嫁,她要是辜负你,我就宰了他。”小雪的父亲身为鬼谷谷主,虽然鬼谷尽毁,就剩父女两,但是他那种谷主的威严犹在,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爹,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要是找凌威麻烦我就一辈子不见你。”小雪娇嗔地跺了跺脚,扭身快步向院子外面走去。柳谷主急忙追过去:“小雪,你听我说,听我说。”   小雪并不想听父亲嗦,跑得更快,柳谷主到了别墅门口她已经没有了踪影“大叔,您等一下。”楚云快步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向柳谷主招了招手。   “什么事?”柳谷主对楚云印象很好,咧开嘴笑了笑,不过笑容实在不敢恭维。   “您身体怎么样了?”楚云语气充满关切,看着柳谷主的胸口。   “完全好了,谢谢你的治疗。”柳谷主抬手拍了一下胸口,那里是不久前和井上肖英等人交手时留下的枪伤,靠近心脏,差点要了命,幸亏楚云用药物保住性命,还请一位大医院外科室主任亲自执刀手术,恢复得才很快。   “康复就好。”楚韵拿起柳谷主的手腕把了把脉,微微点头:“还有一点气虚,等会我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京都这边的事已经了了,明天我回青城山,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要等两天,找一个人。”柳谷主犹豫了一下:“至多两天。”   “你这边还有熟人吗?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帮你打听一下。”楚云故意露出一脸惊讶。   “他叫凌威,你知道吗?”柳谷主期待地看着楚云,离开山谷以后,相貌很丑,脾气又怪,四处流浪,在楚家共和堂的一处分店,楚青竹收留了他,楚云见他身手很好就带在身边。相貌的原因,柳谷主很少外出,也就对外界极不熟悉。小雪是不会告诉他凌威下落的,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云身上。   “凌威我倒是知道,今天要举行婚礼了。”楚云随口说着。   “什么?他要举行婚礼。”柳谷主焦急地叫起来:“快点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宰了他。”   “京都医学院,院内有一栋独立的小楼。”   “知道了。”柳谷主一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   、、、、、、、、、、、、、、、、、、龙扬接到罗曼将军的指令的时候正在房间内擦拭手枪,那把随身的家伙他已经擦了第八遍。仰脸看着墙上的屏幕,罗曼将军的脸颊刚刚出现,他和仅剩的那位手下立即站正身躯,像两根标杆:“罗曼将军,有什么吩咐?”   “赶到医学院的小楼,想尽办法阻止凌威的婚礼。”   “现在吗?”   “是的,立即,这次完成无论什么结果你回来。”   “是,将军,保证完成任务。”龙扬声音响亮,来到中国接连失利,手下几乎损失殆尽,没有面目回去又遭到通缉,正走投无路,听到罗曼说可以回去真是喜出望外。最后一击,必须凶狠,转脸看着仅有的一位手下:“带上炸弹,一定要让凌威尝尝我们的厉害。”   第九百零七章 一波三折   小院门口挂了两个灯笼,就算对外最喜庆的表示了,虽然低调得无以复加,但道贺的客人还是很多,许多都是凌威治愈的病患家属。程怡然一一谢绝,只有楚韵和很少一部分熟悉的人留在了小楼,中午饭倒是很丰盛,是附近大酒店做好送来了,程怡然花费了不少,从酒店尽心的程度可以看出来,菜肴都是炖菜,放在特制的笼屉里,放在一个炉子上运来,有两三个人特意上菜和酒水。夏春怡笑称这样麻烦还不如到酒店吃,程怡然摇了摇头:“我们要的就是气氛,酒店哪里比得了。”   “说得也是,我们让凌医师和叶总裁表演几个节目助助兴。”姑娘家面对喜庆的婚礼兴致总是很高。一向文静的李曼云喝了几杯红酒也变得亢奋异常,大声嚷嚷。   “对,表演,表演。”尚心怡跟着起哄,她是作为保和堂的代表参加,和夏春怡虽然是凌威的弟子,这种时候也用不着顾虑师徒之别,何况凌威平时就不太在意。   论医术,凌威是一流,论表演什么的他可就笨拙无比,接连摆手:“我不行,陪大家喝两杯酒吧。”   “那可不行,喝酒谁不会,有的是机会。”李曼云不依不饶,两位男医师也跟着附和,不断鼓掌:“来,欢迎凌医师为我们表演,要不,接吻也行。”   接吻,凌威和叶小曼当然没少做,但当着大伙的面凌威可做不来,一心研究医术,有许多地方又书生特性,腼腆。红着脸接连摆手。惹得叶小曼咯咯娇笑起来:“你们就饶了他吧,这样吧,我给你们唱两首歌。”   “好。”楚韵带头鼓掌,大家也知道凌威表演不了,只是闹着玩,叶小曼出面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音响和麦克风早就准备好,叶小曼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风儿吹过了山崖,何处是我的家,心上的人儿,你可知道我在牵挂。风儿吹过了原野,流浪的人在天涯,心上的人儿呀,你可还记得花前月下、、、、、、、、、歌声柔美动人,甜润如山泉,大家没想到叶小曼的声音如此动听,两首歌结束,一致嚷着让叶小曼再来两首,叶小曼连忙摆手:“不行了,最近感冒,嗓子疼。”   “你要不唱就让凌威表演。”有人笑着提议:“看谁心疼谁。”   大家哄笑起来,笑声中历芊芊出现在门口:“这么热闹,看来我来晚了。”   “芊芊,快点坐。”叶小曼伸手把历芊芊拉过来,刚要落座,夏春怡拦住历芊芊:“不行,来晚了,入席三杯。”   “三杯就三杯。来白的。”历芊芊豪爽地举起酒杯,一二三,一口菜没吃,接连三杯。凌威直觉历芊芊的行为有点不对,伸手按住酒杯:“芊芊,吃菜,别刚上来就喝醉了。”   “没事,醉了好。”历芊芊自己倒满一杯,举起来:“这一杯我敬大家。”   “干杯。”几个人一起举起杯和历芊芊碰了一下,历芊芊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把酒杯倒满,凌威想伸手阻拦,程怡然冲他摆了摆手:“让她喝吧,今天喜酒,喝醉了也不要紧,有我呢。”   程怡然何等聪明,一下子看出历芊芊喝酒的原因,喜欢凌威一点也不奇怪,叶小曼选择的人一定是优秀的,没有人喜欢才是失败。程怡然是商场上滚爬大的,商场就是战场,胜者王侯败者寇。这一场竞争历芊芊输了,发泄一下也很正常。凌威越劝反而越乱。   猛酒最容易醉人,历芊芊上来就一阵猛喝,没吃多少菜。马上变得摇摇晃晃,程怡然站起身:“今天白酒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喝醉了。”   “不行,我还要喝。”历芊芊指着几箱白酒:“不喝,买那么多干什么。”   “那是留着以后喝的,不是买多少就要喝多少。”程怡然笑着解释:“历姑娘,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清醒着呢。”历芊芊晃着手:“不喝就把酒收起来。”   “好,马上收起来。”程怡然笑着答应。   “我来,让你们看我醉没醉。”历芊芊走到酒箱前,搬起一个走出房间,在大厅里看了看,走进厨房间。   厨房间在这里只是作为摆设,开始叶小曼用过几天,凌威一直未归也就闲置下来。除了灶具,现在还摆了许多药材和几样试验的仪器。是凌威准备用来炼制药物的。历芊芊把酒放在药材旁边,然后走出去,又把另一箱酒搬进厨房,来回四五次,酒搬完,她醉醺醺的神情忽然一正,四处看了看,把煤气罐打开少许,让煤气慢慢泄露,然后走出厨房间,把门随手带上。   、、、、、、、、、、、、、、、、、、、、、、、、、、、、、、、、、、、、、、小楼院墙外,一辆轿车停在道路旁边的树下,这里比较偏僻,行人不是很多,几位负责警戒的年轻人百无聊奈地坐在车上,眼睛随意四处看着。   “程经理是不是太谨慎了,举行一个婚礼仪式难道还会有人捣乱。”驾驶员不解地抱怨着。   “既然是上面安排的任务,我们执行就是了。”旁边的人随口说道:“要是有问题也会在晚上,还不如轮流睡觉,等到晚上有精神。”   “行,你们先睡。”驾驶员坐正身躯,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儿,他也有点睡意,迷迷蒙蒙间,一个人在院墙边转悠着,似曾相识,用心想了想,猛然一惊,这个人是通缉犯报纸上见过。他立即睡意全无,推了推旁边的同伴:“快点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龙扬。”   旁边的同伴揉了揉眼,看了看,低声惊叫:“是他,没错,他要干什么?”   “别急,看看再说。”   龙扬顺着院墙来回走了几次,拐了个弯,消失在墙角处,司机拍了拍方向盘:“一定有鬼,我们看看去。”   轿车缓缓开动,拐过前面的墙角,龙扬正悠闲地在路上走着,不知道想干什么。车内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司机首先提议:“报警。”   “没那必要。”旁边的同伴摆了摆手:“只要不影响就别管他,报警警察没赶到就跑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冒险抓他。”   “那就跟着他。”司机放慢速度,继续尾随。   院墙外刚才轿车离开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位身穿便装的年轻人,脸色有点阴沉,四处看了看,没有行人,一个纵身双手攀上院墙边那棵大树的树枝,身体用力一荡,越过院墙落入院中,然后臧进一个花丛中。打开手机:“上尉,到达位置。”   “好,等待我的命令,行动后我在哪里接你。”   、、、、、、、、、、、、、、   、、、、、、、、、、、、、   宴席没有不散的,小楼内大家酒足饭饱,虽然刚刚过了中午,大家就嚷着让凌威和叶小曼进洞房,想闹一闹。程怡然也跟着打趣,推着叶小曼:“小姐,你就快点吧,**一刻值千金。”   “程怡然,你等着,等你那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叶小曼娇嗔地笑着,有点羞涩地走向新房的房门。忽然,楼下响起一声大叫:“凌威在这里吗?”   “谁啊,我在上面。”凌威回应了一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奇丑无比,楚韵等人禁不住发出一阵惊叫,叶小曼则紧张地靠近凌威,伸手抓住凌威的手臂。凌威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柳谷主,你还活着。”   “怎么,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好没有人管你的事。”柳谷主大声嚷着:“你们是不是举行婚礼?”   “果然是真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柳谷主瞪着眼,大步向凌威逼近。旁边两位年轻医师急忙出手阻拦,凌威慌忙摆手:“不要动,千万不要碰他。”   凌威语气急促,两位医师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感觉事态很严重,伸出的手立即缩回来。柳谷主的手掌直接伸到凌威面前,凌威知道对方手掌的厉害,尖如利刃,可以开膛破肚,不能硬碰。他握紧拳头,用力向柳谷主的胳膊砸了过去,双方碰击了一下。凌威手掌的强硬不如对方,但是拳头的力道丝毫不弱,甚至还要强几分,柳谷主被撞击得立足不稳,向后退了几步,红着眼大吼:“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难怪你背信弃义。”   “柳谷主,有话好好说,我什么时候背信弃义了。”凌威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缓声和对方交谈。   “我问你,和小雪在鬼谷是不是有婚约?”柳谷主直视着凌威。   “是。”凌威很坦诚:“但是,你知道外面和山谷内不同,只能娶一个妻子。”   “就是娶一个也只能是小雪,”柳谷主大声说道:“小雪为了你自愿种下情蛊,永远不能再嫁别人。”   凌威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闷响,他知道小雪对自己很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坚决,如果真像柳谷主说的那样,自己就害了小雪一辈子。   “没话说了吧,现在跟我走,去见小雪,不然我就宰了你。”柳谷主猛然一伸手,抓住发愣的凌威,拉着他的衣领向楼梯走去。   第九百零八章 以牙还牙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点混乱,尚心怡等几位姑娘想阻拦,可看到柳谷主凶神恶煞般的目光和奇丑无比的脸颊,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叶小曼脸色一阵苍白,却没有阻止,小雪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柳谷主,她是除小雪以外唯一知道小雪中了情蛊,非凌威不嫁的事情。小雪不愿向凌威说明,她也不想提,爱情是自私的。她期望婚礼后小雪退出,可以给她一笔钱,自由逍遥生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小雪的父亲鬼谷的谷主没有死,在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出现了,她无言以对,轮道理,小雪付出的比她个更多,抛开感情,比她更应该拥有凌威。   两位医师但大一点,抄起旁边的椅子挡在柳谷主面前,柳谷主大手一挥,一掌劈碎了一把椅子,然后抓住另一把椅子,手腕扭动,几公分见方的椅腿咔嚓一声折断,拉着凌威直接冲下楼,走出大厅,穿过楼门走进院子里。   院门口,小雪铁青着脸拦住父亲的去路,大声叫道:“放下凌威。”   “不行,他要对你有个交代。”柳谷主固执地仰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爹,这里不是鬼谷,由不得你。”小雪焦急地跺了跺脚,忽然,手腕翻动,一把闪亮地匕首出现在手中,刀尖直对着自己的胸口:“爹,你要是不放下凌威我就死。”   “我不准你死。”柳谷主厉声命令:“把刀放下。”   “不。”小雪咬了咬牙,神情坚定,刀尖忽然推了推,扎进了半棉的衣服,隐约可见有鲜血露出。   “等一下。”柳谷主慌忙放下凌威,现在小雪是他唯一的亲人,抓凌威就是为了小雪,小雪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就连他活着也毫无意义。   “爹,你这样胡闹,我再也不见你了。”小雪声音带着哭腔,一扭头狂奔而去。   “小雪。”柳谷主大叫一声,跟着小雪跑了出去。   凌威回首看了看站在小楼门口有点发愣的叶小曼,微微犹豫了一下,抬起脚向着柳谷主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客人们一起跟着叶小曼下了二楼,历芊芊醉醺醺走在后面,等到别人全部离开,忽然一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灰机一样的东西,打开厨房间,一股煤气味扑鼻,把手中的东西扔进去,再次关上门,慢悠悠沿着楼梯走下去,站在一群人的身后,静静看着呆愣愣的叶小曼。   历芊芊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难过惊讶愤怒不解,她反而有点幸灾乐祸,从心理上,一百个不愿意凌威和叶小曼成亲,大爷爷答应自己阻止婚事。难道刚才那个人是大爷爷派来的?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位其丑无比的人。   “大家回去吧。”程怡然一手扶着叶小曼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夏春怡等人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就不知道如何劝说,纷纷告辞。小雪把手伸进衣兜,暗暗按了一下遥控器,二楼发出一声爆炸,厨房间的窗户直接飞了出去,夹扎着还有许多原来堆放在厨房间的中药材和玻璃仪器的碎片。刚刚走到小院门口的人一起转过身,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程怡然连拉带拽,拖着叶小曼向小院外面冲,同时大叫:“大家离远点,小心。”   所有人急速后退,眨眼间退出小院。历芊芊却不紧不慢,似乎真的喝醉了酒,其实他心里明白,爆炸是自己搞的,目的只是破坏掉厨房间,让凌威失去研制药物的环境,自己不动手,不会再有危险。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历芊芊离开小楼楼门几步远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爆炸,炸得她愣了一下,小楼倒塌了一角,一扇窗户飞出,擦着她的额头飞过,把她别在头发上的一个发卡带了出去,掉在地面上跌得粉碎。   “哪个王八蛋。”历芊芊破口大骂。差点伤到她,管不了是不是大爷爷的人,她从不吃亏,非要看个究竟。看了一眼小楼倒塌的角落,沿着外围的院墙,快步跑过去,转了一个弯,只见一个人影手攀着一棵树跃上墙头,她立即一个飞扑,伸手抓住那个人的腿,用力向下拉那人立足不稳,晃了晃,向外面栽下去,拉力很大,长裤刺啦一下呗历芊芊撕下一条,人立即消失不见,历芊芊把手中的破布扔在一边,伸手攀着树枝跃上墙头,一眼看到院子外面的一辆轿车,刚才那个人连滚带爬钻了进去,轿车一溜烟驶向远方,刚刚在视野中消失,几辆消防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来。历芊芊急忙跃回到小院里,走了几步,忽然犹豫一下,转身拿起刚才那个人裤子上的布片,折叠好放进衣兜。   凌威刚刚离开京都医学院大门不到五十米,听到第一声爆炸愕然地转过身,第二声爆炸要强烈一点,有烟雾从小楼上冒出,他立即加快脚步,冲回京都医学院的大门,飞速接近小院的大门,扫视一眼,见一大批人在门口,松一口气:“有人受伤吗,历芊芊呢。”   “历芊芊刚刚到那边去了,你看,回来了。”夏春怡指了指急匆匆赶回来的历芊芊。   “历芊芊,这是怎么回事?”凌威直视着历芊芊,语气不悦。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历芊芊虎着脸,喘着粗气,瞪着凌威。   “上次失火你在这里,今天爆炸你又在,不会这么巧吧。”凌威知道历芊芊鬼心眼多,手段也比较狠,但没有什么大事他从不和她计较。但是,爆炸会死人的,他直觉和历芊芊有关,也就毫不客气责问起来。   “不是我。”历芊芊晃着脑袋。   “怎么证明?”凌威逼问了一句,要是平时历芊芊会置之不理,今天不同,凌威似乎真的动气了,而且第一次爆炸确实是她干的,有点理亏,嘟囔着说道:“你说怎么证明?”   “很简单,告诉我是谁干的,找到他。”凌威语气很冷,带着一股怒意,别人算计他他并不在意,相应反击就是,但伤及无辜,尤其是伤到叶小曼等人他难以容忍,加上小雪的事情,让他变得愤怒,把怨气集中到了历芊芊身上。   “我怎么知道?”历芊芊声音有点无力。凌威靠前一步:“你真的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历芊芊摇了摇头,顿了一下:“但是,我可以帮你查查看。”   “抓紧点,越快越好。”凌威声音微微柔和一点,给历芊芊缓和的时间。当初历芊芊可以在茫茫太湖上找到自己和西门利剑等人,在这里一定也能找到目标。   “跟我来。”历芊芊向凌威点了一下头,抛开众人直接向外面走去。凌威转身跟随,程怡然快走几步靠近凌威:“要人手吗?”   “需要的时候我通知你。”凌威摆了一下手,加快脚步。和历芊芊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远处的街道拐角。   历芊芊拐进一个胡同,找没人的地方站立,嘴里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转眼间,一只黑色的小鸟落到她伸开的手掌上,她拿出那块破布,让小鸟闻了闻,小鸟展翅飞起。凌威走了过来,历芊芊向他摆了摆手:“别急,等。”   凌威一言不发,静静站着,微微西斜的阳光照在脸上,有点深沉,历芊芊咧嘴笑了笑:“凌大哥,别紧张,有没有什么大损失,不就是一栋小楼吗,没伤着人就好。”   “这次没有,下次就不一定了。”凌威淡淡说道:“我也不希望有下次。”   话好像是说给历芊芊听的,历芊芊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你还是怀疑我,等找到你就明白了。”   “我希望不是你。”凌威眼神明亮坚定,历芊芊第一次从凌威眼神里感到了惧怕。急忙扭转目光望向天空,那只小鸟飞了回来,在天空做着盘旋,好像是在画图。历芊芊松一口气:“还好那个人找到了,就在附近。”   “带路。”凌威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钢针,抽一根压在手掌心。   “找到后你打算怎么办?”历芊芊一边向小巷外面走一边问。   “既然想下死手,我也就不客气。”凌威冷冷说道:“无论是谁,我再也不手软。”   第九百零九章 叶小曼的病   黑色的小鸟只有画眉那么大,在空中掠过丝毫不会引起关注,估计距离很近。两个人并没有坐车,历芊芊在前,凌威在后,眼睛盯着正前方的天空,沿着街道和小巷一直向前走,一直走到一处别墅群,绿树遮荫间,一栋栋别墅隐约可见。小鸟鸣叫一声,振翅飞进一处浓荫里。   “就在这。”历芊芊快步靠近一个院墙,仰脸望了望。   “你确定?”凌威定定看着历芊芊。   “确定。”历芊芊语气不容置疑。   “那就好,你在外面等我。”凌威点了一下头,身体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奋力向前冲出,贴近院墙的时候,脚尖点地,身体向上拔地而起,手掌抓住院墙,胳膊一用力,整个人跃上了墙头,毫不停留一纵身跳了下去。院子里假山花树,还有一个小亭,凌威落脚处是一片竹林,竹叶婆娑。   楼房有二层,楼门紧紧关着,凌威贴近一个角落,选择一棵粗大一点的花树作为支撑点,轻轻一跃,如猿猴般挂在二楼阳台边缘,微微停顿,然后腾出一只手慢慢推开二楼的封闭的玻璃窗,眼睛向里面瞄了一下,是个客厅,里面两个人相对而坐,凌威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没错,其中一个是龙扬,不用说另一位是他的手下,也只有他阴魂不散一直和自己作对,见到他毫不奇怪。   龙扬的实力凌威了解,是个特种兵出身,心狠手辣。机敏异常,对付这样的人必须一击成功,不然,还击是防不胜防的,因为特种兵善于利用任何东西来随机行动。   捏了捏手掌心的钢针,先确定目标,龙扬是罪魁祸首,解决了他,另一个起不了大浪。距离,十几米,飞针杀伤力不大,必须接近几米,而且是迅雷不及掩耳。   深吸一口气,凌威把肌肉放松一下,再次绷紧,住呼吸,眼睛平着阳台盯着龙扬和他的手下。龙扬的手下有点慌张:“上尉,我差点回不来。”   “怎么回事,慢慢说,不是回来了吗。”龙扬面对唯一的手下,说话的语气不再那么严厉,很轻。   “我刚刚要离开,被一个女孩盯上了,差点脱不了身。”   “会不会被跟踪?”龙扬并不在意手下被撕坏的裤子,语气略显急迫,他们现在是如同丧家之犬,正在被通缉,冒险归冒险,不一定就是要暴露。不怕死不代表就一定去死。   “不会,我上你车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丫头在墙头上晃了一下就回去了。”   “那就好。”龙扬松一口气,忽然觉得有点疲惫,雄心勃勃带着八位手下来中国,没想到差点成了孤家寡人,想起几次和凌威的交锋,心有余悸,摆了一下手:“按照罗曼将军的吩咐,我们可以回去了,现在就走。”   “我收拾收拾。”那位手下看了看撕破了的裤子,犹豫了一下。   “不要收拾。立即就走,我感觉不太妙。”龙扬的直觉很厉害,敏感到似乎有危险逼近,挥动着手臂:“把车加满油,快走。”   “是。”那位手下大声答应,两个人同时站起身,准备离开。机会稍纵即逝,凌威不愿再等,手臂按了一下阳台边缘,身体跃进房间,右手扬起,手掌中的钢针直奔龙扬的喉咙。   凌威飞身进入房间的刹那,挡住光线,房间内暗了一下,龙扬反应极快,身体首先向一旁倾斜,就像本能地躲避子弹,避开了喉咙,钢针扎进了他右边的肩胛骨。右边半身体微微有点发麻。   凌威丝毫没有停留,身体继续前冲,攥紧拳头直击龙扬的软肋,他没有时间选择工具,但对自己的拳头充满自信,足以把龙扬击成重伤而失去行动能力。   钢针很巧,刚好扎中龙扬的云门穴,他想还击也很无力,甚至躲避都很慢。但是,他的那位手下没有受伤,反应也很快,凌威的拳头瞬间接近龙扬,阻挡来不及,但可以进攻,拳头直击,和凌威的目标一样,都是对手的软肋。凌威眼角一直留意着他,如果被击中自己也会受到很大打击,甚至无力还手。急忙手臂回旋,阻挡龙扬手下的拳头。龙扬乘机快速后退,打开后面的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往哪跑。”凌威放开和自己纠缠的龙扬手下,扑向后窗准备跃下追赶。身后忽然一阵风声,连忙向一旁避让,刚才短暂的时间给龙扬那个手下短暂的机会,抽出匕首,直接划向凌威的喉咙,凌威回首侧身,敏捷地躲过匕首的锋芒。他是含愤而来,出手绝不容情,身体灵巧地靠近对方,一伸手抓住喉咙,用力一捏,捏碎了喉咙骨,随手把人扔向一边,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跃出窗户,沿着院墙寻早龙扬的踪迹,远远看见历芊芊站在一棵树下张望,快步走过去:“看到人过来没有?”   “向那边去了。”历芊芊指了指远处的一条小巷。凌威立即飞身追了过去,人影刚刚消失在远处,龙扬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向历芊芊拱了拱手:“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也算帮了我们的忙,不过你要快点离开,凌威等人追踪的本事很大,下次我就帮不了你了。”历芊芊挥了挥手。龙扬一脸疑惑:“我也很奇怪,凌威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还不快点走,哪有时间思考这些。”历芊芊哼了一声,不让对方有思考的时间:“你是不是等凌威回来。”   “是,我马上走。”龙扬答应了一声,向侧面的一条小道跑去。过了一会儿,凌威有点泄气地走了回来,历芊芊迎过去:“怎么?没有追到。”   “没有,我在楼上耽搁也就十几秒,没想到他就跑得无影无踪。”凌威看着历芊芊,有点怀疑:“你真的看道他跑向那个方向?”   “当然,难道你怀疑我把人放跑了。”历芊芊噘着嘴,故意虎着脸。   “但愿不是。”凌威白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行为有点疑惑,但毕竟是她找到了龙扬,没有理由怀疑她。   、、、、、、、、、、、、、、、、、、、、、、、、、、、、、、、、、、、、、、、、、、、、、、、、、、婚礼上小雪父亲的忽然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叶小曼的心,她知道凌威重情义,尤其是小雪这种情况,非他不能嫁,凌威一定两难,她和凌威想回到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看着凌威追赶小雪,她的精神沉入到恍惚的状态,小楼接连两声爆炸,叶小曼感觉就像心被炸开一样,自己选择这里和凌威举行婚礼,那么巧,不仅横生枝节,而且洞房被毁,难道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自己和凌威就这样无缘。   凌威没有追上小雪,又去追查肇事的人,叶小曼呆呆站着,看着消防队处理爆炸后的烟雾和火苗,看着小楼一点点被销毁,慢慢倒塌,神志感到越来越麻木。当凌威和历芊芊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极度虚脱,向凌威伸了伸手,没有叫出声,慢慢瘫倒在程怡然的胳膊上。程怡然惊恐地叫了一句:“小姐。”   凌威听到叫声,一个箭步跨到程怡然近前,伸手拿起叶小曼的手腕,把住脉门,立即感觉到叶小曼体内的气息极度紊乱,心脏跳动杂乱无章。放下手腕,快速抽出两根银针,隔着衣服扎进叶小曼胸口的檀中穴和后背的大椎穴。同时向叶小曼大叫:“快,急救,准备心脏复苏。”   医学院附属医院只是隔着两道墙,转眼间,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楚韵和程怡然把叶小曼放上担架,推进救护车。李曼云把氧气罩给叶小曼戴上,短距离,心电监护就不必了,直接用手按在胸口观察,手掌接触叶小曼的胸膛,她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凌医师,没心跳了。”   “什么?”凌威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极度苍白,手臂微微颤抖,一阵惊慌失措。   “别慌,肾上腺素,推注。”楚韵冷静地吩咐旁边的护士长,手掌按在叶小曼胸前,开始有节奏的胸外按摩,但是,按摩了几分钟,毫无反应。附属医院已经到了,一群人把叶小曼推下车,直奔外科急救室。楚韵接过护士递来的工作服,一边穿一边叫道:“手术小组的人准备,立即开胸。”   第九百一十章 势在必行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在不断闪烁着红艳的光芒,就像怪物泛红的眼睛。凌威坐在走道边的长椅上,呆呆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手术室对于他并不陌生,从十三岁开始,无数次进进出出,就像进出家门那么熟悉。但是,在门外等待好像是第一次,手术室里的忙碌紧张让他感到疲倦和压抑。一向认为在手术室外面等待比医生轻松,现在才发觉,等待就是煎熬。恨不得冲进手术室看着叶小曼醒来,心情紧张焦急烦躁不安,还有淡淡的恐惧,不知道命运接下来如何安排,是一阵惊喜还是晴天霹雳。   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外科医生一般不替亲人动手术,就是害怕情绪影响手术。凌威是个天才外科主刀手,一般感情波动可以排除。但是,叶小曼完全不同,她是刚刚要和凌威步入洞房的人,而且她的心脏原来属于凌威初恋的姑娘可可的,和凌威有深入骨髓的关系,叶小曼的极度危险让凌威无法平静,技术再好也不能动手,甚至在一旁指导观看都不适宜。所以楚韵第一个决定就是吩咐医师不让凌威进入。   夜越来越深,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同时做手术的病患一个个被推出来,等待在走廊里的家属们不断围过去,有喜有忧,伴着推车走向走道另一头。门每打开一次凌威就站起来张望,没有那些熟悉的医师,叶小曼一直在里面。时间越长说明手术越大,病人就越危险。走道里等待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和他一起默默等待的程怡然。凌威焦急的情绪越来越发燥,站起身来回走动着,不时挥动几下手臂:“楚韵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   “凌医师,安静点。”程怡然眉头紧蹙,语气却很平静:“小姐从小就在病痛中长大,面对死亡她很坦然。”   “不,她很年轻。”凌威眼睛里布满血丝,挥动着手臂大声叫着:“她不能死,我也不允许她死。”   叶小曼的病凌威很清楚,心脏移植能够活下来就是奇迹,何况很健康地活了这么久,按理说已经是很幸运了,按照病例,就算现在死亡也不是遗憾,也不是出乎意料。但是,她现在是凌威的人,从感情上凌威不想她死。叶小曼明显是受了强烈的刺激才会病发得一发不可收拾,而这个刺激是来自婚礼上小雪父亲的忽然出现。虽然凌威不知情,但事情终究和他有有关,难以摆脱心中的不安和内疚。如果叶小曼就这样死了,他会一辈子有难以磨灭的罪恶感。   “小姐从小就有个愿望。”程怡然的声音很轻但在空荡寂静的走道上分外清晰,要想让凌威安静一点只有分心,而能够分心的只有叶小曼的故事,她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缓缓说着:“一个姑娘梦寐以求的是一个心爱的人,这个愿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基本都能实现,但小姐有先天心脏病,随时都可能死亡,对于花前月下想都不敢想,许多次我看到她一个人发呆,问她想什么,她告诉我她在想两个人相亲相爱是什么情景。我说你会知道的,她遗憾地摇着头不断叹息。后来进行了心脏移植,她终于可以想了,于是遇到了自己命里的真命天子,这几天她特别开心,前天晚上她和我说,就这样死了也没有遗憾,没想到,真的要被她自己说中了。”   “不会的,不会的。”凌威在程怡然缓慢轻柔的声音中慢慢坐下来,眼睛也盯着手术室的门,喃喃低语,像是在祈祷。   清晨在煎熬中到来,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程怡然和凌威一起站起来,向前几步,楚韵亲自推着车走出来,旁边是手术小组的成员,大家脸上都带着疲惫。凌威靠近推车,看着白布下的身体,微微松一口气,脸没有盖上,说明还活着,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抬眼看了看楚韵,楚韵点了点头,笑了笑:“心脏骤停,动了手术,但是找不到根源,电击,心脏直接按摩才恢复跳动,观察了很久,只能缝合,所以,不能说完全脱离危险,还要注意观察。”   “谢谢。”凌威也笑了一下。这两个字无数次听病人家属说过,第一次从自己嘴里出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感激,也更加清晰认识到自己对于病人的重要性,那是一种希望和期待。   高干特护病房,护士长和几位护士正在等待,叶小曼刚刚退进来,几个人迅速忙碌起来,氧气罩,监控仪,测量血压,心电图、、、、、、、叶小曼静静躺着,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凌威不知道她的微笑出自何处,或许是真正的坦然面对死亡。根据研究和平时的观察,手术后病人虽然在麻醉中,精神上还是会感觉到痛苦,多数人在做噩梦,脸上痛苦恐惧难过紧张,什么样的表情都有,就是很少微笑,难道叶小曼在盼望解脱。   “凌医师,你休息吧,这里有我。”护士长贴近凌威,轻声提醒。特护病房,按照规矩是不能让病人家属久待。   “你和院长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看护,有事我叫你就是。”凌威继续盯着叶小曼有点苍白的脸颊,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   “这个、、、、、、”护士长有点为难。   “我自己来。”凌威拿出手机,站起身以免手机影响心电图,走道房间门口,拨通号码:“马院长吗,我是凌威,我想留在病房照顾叶小曼,对,请您理解,我是医生,和一般病人家属不一样。”   说完,凌威把手机递给护士长,护士长听了一会,连声答应。然后挂了手机,还给凌威,矜持地笑着:“那就麻烦凌医师了。”   叶小曼的情况很特殊,病情也就很特殊,和其他心脏病完全不同,随时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说严重点,一眨眼的功夫凌威就可能永远见不到叶小曼了。病情高危时间至少在手术结束二十四小时以后,凌威现在能做的只能一眨不眨盯着她。   叶小曼的表情依然很甜蜜,似乎在做一个很甜的梦,凌威伸手把了把脉,脉相很平和,没有什么异常。紧绷的心又放松很多,感到一阵疲惫,微微弯下腰趴在叶小曼的床头沉沉睡去。朦胧中,护士来换过两次吊水,然后又恢复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房间内轻响。   一种柔和的感觉在头发上轻轻蠕动,凌威慢慢醒来,似乎是一只手,很温柔,缓缓抬起眼,看到了叶小曼笑眯眯的脸颊,清澈的目光,凌威开心地笑起来:“你醒啦。”   “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叶小曼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点可爱。   “我是病人家属,当然要陪,别忘了我们已经结婚。”凌威抬手轻轻摸了摸叶小曼黑亮的秀发。   “有你这话,我死了也高兴。”叶小曼眼中有泪花闪动,语气温柔。   “你不会死的,我是神医。”凌威说得很坚定,他从不自诩自己神医,现在必须这样说,给自己和叶小曼信心。   “我的身体我明白,你不是神仙。”叶小曼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有点伤感:“其实,死没什么可怕,我从小就一直面对,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已经结婚,你有继承家产的权利。”   “不,你不能死,我有钱,也不在乎家产,你要活下来,铭宇集团等着你发扬光大。”凌威语气有点急迫,害怕叶小曼真的忽然死去。   “看你那样,我暂时死不了。”叶小曼看着凌威一脸焦急,扑哧一声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晕红。   叶小曼的手术不是太大,只是开胸再合起来,内部组织没有任何损伤,在凌威的悉心照顾下恢复很快,十五天以后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凌威一直没有离开她,吃饭都是楚韵等人送过来,叶小曼慢慢好起来,他却瘦了好几斤。不过看着叶小曼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他觉得很开心。楚韵却没那么轻松,语气凝重:“凌威,我担心叶小曼,如果再复发就回天无术了。”   “我知道,叶小曼自己都不怕,听天由命吧。”凌威仰脸看了看蓝天,白云飘飘,很美。   楚韵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黄思羽找过你好多次,都被我挡了,她也没坚持,不过好像很焦急。”   “黄思羽找我什么事?”凌威眉头皱了皱,忽然叫起来:“我差点忘记了,那里还有五十几位病人,答应他们一个月找到方法的。”   “你是说长生不老药。”楚韵听凌威提起过,眼睛忽然一亮:“长生不老,如果真的有,那么、、、、、、”   两个人同时停止说话,相视一眼,然后转身看着远处散步的也小曼,异口同声叫道:“有救。”   第九百一十一章 新的篇章   冬天的寒冷来得早,相对应春天的温暖也会提前,临近年底,一股暖风吹过中华大地,由南到北,大地渐渐泛出绿意,道教圣地青城山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山野间一片浓绿,背风朝阳的几处山坡上有许多小野花盛开。   凌威顺着野花中间的一条小道缓缓向山里走着,脚步似乎沾满了春意,越来越沉重,这里自己是第三次来,第一次是几年前和那个叫可可的女孩一起来寻找千年灵芝,自己下了悬崖遇到了地震,几乎伤命,一躺就是三年,那种生不如死的岁月终于挺了过来,还因祸得福学了中医绝艺。那几年,每个秋天可可都到龙骨崖上为他洒下花瓣,两个人一个在崖上一个在山谷里,咫尺天涯,或许是可可的祈祷才感动苍天让凌威活了下来。   五年后,回到都市,鼓起勇气去寻找心爱的姑娘,可可却出了车祸,两个人擦肩而过,为了悼念可可,凌威第二次来到这里,看着崖下云雾飘飘,就像可可飘逸的身影。   如今,可可躺在太湖永春岛上的一个冰棺里。凌威第三次来到了这里,为了叶小曼,为了京都的五十几个病人,也为了可可,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而来。   龙骨崖在六年前地震后不再那么险峻,坡势依然陡峭,难以攀越,山谷雾蒙蒙一片,看不到底,也望不到边,在这样的雾气下,谷底终年阴沉,凌威曾经在下面呆过几年。现在从上向下看,恍如隔世。当年没有垮塌的时候和井上肖英手中那张地图上的悬崖一模一样。井上肖英花了很长时间用各种手段查遍中国的山川,要不是那场地震他早就应该找到这里,也就没有了他和凌威还有那张长生不老药方之间的恩恩怨怨,或许,凌威会活得平淡点。   一切都在难以挽回地发生着,如果让凌威选择,他宁愿回到龙骨崖坍塌之前,和可可永远在一起。但是,即使回到那一刻,他也难以抑制自己寻找千年灵芝,那么一切还是要发生,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临近中午的阳光透过宽大的树冠枝叶的缝隙中落下来,斑斑驳驳,如梦如幻,有阳光流泻进山谷,云雾散发出有点妖异的光芒,凝结聚散着,仿佛一位少女在翩翩起舞,如梦如幻。   “喂,小伙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一位五十多岁一脸风霜的老人从树林里走过来,快速靠近凌威,拉了拉他的胳膊:“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不是想不开,只是在这里缅怀一下故人。”凌威笑了笑。看着老人身后药篓里的药草,深山老林有许多好的药材,看来老人是采药的,看药材很名贵,是个老手。也是个好心人,看凌威站在悬崖边,有点担心。   “我还以为你想、、、、、、、”老人笑了起来:“这里每年都有人殉情,有人说山谷里有女妖,专门勾引年轻男子。”   “这世上哪来的妖怪。”凌威摇了摇头,作为标准唯物主义的医生,鬼神都不相信,哪里相信什么妖,那些只是一些无聊的想象而已,从古到今没有过妖怪的确实证据。   “我也不相信。”老人望了望云雾缭绕的山谷,脸色变得严肃一点:“不过,这两年山谷里的云雾时常幻化出姑娘的样子,还有人会听到呼喊救命的声音,让人迷惑不解,有许多年轻人好奇地过来观看,竟然有人身不由己地跳了下去,深不见底的山谷,连搜寻尸骨都不可能,渐渐就没有人敢过来了。”   “有这种事?”凌威明白了老人为什么担心自己的安全,回首看了看山谷,好奇地走近一点,看着变幻的云雾。一股风吹过,山谷里的雾气升起一点,扑面而来,凌威闻到一股水润的气息,很清凉。忍不住深吸一口,那种清凉加重了几分,深入肺腑,融进血液,快速流过心脏,心中忽然一痛,如同针刺一般,脑袋紧接着一阵恍惚,身体晃了晃。潜意识感到不好,脚尖点了一下地面,快速向后退,扶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喘气。   心脏的疼痛缓和了一点,脑袋依旧在晕眩,老人紧忙扶着凌威:“你没事吧。”   凌威微微点头,表示没有生命危险,眼睛瞥了一下老人背后的药篓,拿起两种新鲜的药草,塞进嘴里快速咀嚼后咽下去,过了片刻,脑袋恢复清醒,长长舒了一口气,对老人笑了笑:“谢谢您。”   “不用客气,你懂中医药?”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威,刚才两种药草是安定心神的,凌威在明显精神恍惚的情况下能准确判断出发生了什么用什么药,可见对中医学有点造诣。   “略知一二。”凌威的中医手艺原本是从民间而来,三人行必有我师,尤其是常年在山上采药的人,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偏方,他时常向民间采药人请教,所以在老人面前相当谦和,毫不做作。   “刚才是怎么回事?”老人望了望山谷,又把目光转回到凌威脸上,轻声疑问。   凌威思索了一下,把刚才的感觉回忆一下:“这山谷里的云雾有点蹊跷,似乎有一种侵害人心脏的东西,但又不像是什么毒物,具有邪气,扰乱心神,可以致使人产生虚脱晕眩和幻觉。那些从这里跳下去的人可能就是吸收了这里的雾气。”   “你好像并不确定问题出现在那里,凭什么很快就选择好最恰当的药材?”老人听了凌威的回答,疑问更深。   “误打误撞。”凌威刚才神志确实很乱,选择药材全部凭直觉,直觉是长期经验积累下意识的结果,如果解释会更说不清,干脆归结于巧合。   “原来是这样。”老人眉头舒展,对于凌威的解释很满意,觉得应该只是巧合。   凌威比较感激老人及时出现,下山的时候帮着老人背着药篓,老人腾出手,又采了一些常用药材,凌威对于那些药材不感兴趣,眼睛四处寻找着,在一棵高大的树下停下脚步,低头观察一下地面上一丛奇形怪状的小草:“老伯,这下面有很贵重的药材。”   “不会吧,这里经常有人进出,有贵重药材怎么轮到我们。”老人摇了摇头,不太相信凌威的话,但是地面上那丛小草他却不认识,疑惑地转了两圈。   凌威接过老人手中的药铲,一边挖一边说道:“这种药极为罕见,价值也很特殊,在《神农经》里提起过,只对心脏特殊的疼痛有效,由于这种药罕见,加上针对的疾病不常见,这种药渐渐被忘记了。”   一根有点像树须的东西慢慢露出来,足足有手臂粗,洁白光滑。凌威把药材放进药篓,拍了拍手,很高兴:“我们回去吧。难得遇到这种东西,我们一人一半。”   “你留着吧,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老人摇了摇头。   “你不是拿出去卖的吗?收购药材的一定有人识货。”凌威一边疑问一边背起药篓继续向山下走。   “我是自家用。”   “你开中药堂?”凌威诧异地再次打量老人,看起来老成沧桑,是一位长期在大山里的采药人,这种人懂得一些医学,但是他们的精力都用在药材上,坐堂问诊开店不大可能。   “不是中药堂。是我刚回来的小女儿在替乡民义诊,她学的是中医,想历练一下,可声名没有,只能这样慢慢积累。”老人微微叹息,似乎觉得女儿很能干,不被重视很遗憾。   “中医需要一定的口碑,您女儿这样做也没有错。”凌威倒是比较理解,自己开始就是摆地摊走江湖历练的。知道中医师想创业的艰难,安慰地说道:“只要有实力,一定能行。”   “话虽如此,在别的地方也许可以,但是在青城山却很难,我一直劝孩子离开这里去创业。”老人缓缓说道:“青城山附近百里是楚家的天下,他们是中医世家,无人能及,最近又大规模向全国发展,更加不会有我女儿的立足之地。”   “楚家?”凌威似曾相识,疑问了一句。   “是的,楚家现在已经全国有名,他们的中药堂全国各地可见,叫共和堂。”老人声音缓慢,显得共和堂很厉害,在他眼里是不可战胜。   “楚云。”提到共和堂,凌威立即想起了那个有点傲气的年轻人,忽然升起冤家路窄的感觉。   第九百一十二章 又见青城山   临溪镇在林木葱郁的青城山脚下,方圆十几里,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上流下,穿镇而过,小镇就像溪水一样清纯娟秀。青城山药材丰厚,盛产各种名贵中药,这里渐渐成为南来北往客商的落脚处,日渐繁华。原本落后的吊脚楼成了小镇里一道道令游客流连的风景。   福运茶楼在小镇中心,整体木结构,仿照吊脚楼的样子,朴实淡雅。脚踩在木梯上,吱嘎吱嘎作响。茶楼并不大,第二层不规则地分布着几张桌子,简单随意,有几位客人在低声交谈。凌威把身后的药篓放在一边,在临窗的桌子边和老人相对而坐。一位皮肤稍暗的姑娘走过来。凌威以前来过这里,就在这家茶楼井上肖英和他提到的长生不老药,记得这姑娘是这里的老板娘,也是伙计,叫郝梅。郝梅似乎并不记得他,对他只是微微笑了笑,面向老人:“吴伯,您来啦,要点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看了看凌威,郝梅转过脸:“我们这有特色点心、、、、、、”   没有等她说下去,凌威挥了一下手:“上好的毛尖一壶,茯苓糕,野菇卷,松子饼。”   郝梅诧异地大量一下凌威,似曾相识,但毕竟有一年多,客人众多,匆匆一面记得不是很清楚,皱着眉头退下去准备茶和点心。   “你看,那就是我小女儿吴茵。”老人指着窗外街道对面的一个四面敞开的绿色凉棚。棚子凌威同样很熟悉,那次和井上肖英在这里喝茶,云姨就在对面棚子里替乡民们义诊。   现在,义诊还在继续,许多人自觉地排成长队,和当初凌威看到的一模一样,但负责诊病的不是那个举手投足充满温和华贵的中年女人,而是一位短发齐眉的姑娘。端坐在桌子后面,一身中医郎中传统的长褂,神态端庄平静,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沉思一下,然后观察一下脸色,舌苔,再询问一些细节,望闻问切,做得一丝不苟,然后开方递给病患,病患拿着药方站起身,旁边有个宽大的木案子,案子上摆着一个个装满药材的布袋,一位细高挑小伙子接过药方,快速配好药,打包递给患者。患者有的直接离开,有的放下一些钱。   “诊金是根据药材的名贵程度和病人家庭情况,收取的至多是工本费,大多数不要钱。”老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虽然是亏本生意,孩子愿意为乡亲们做点事我还是很高兴,做人不能忘本,当年她很小就得了喘病,幸亏那位她们称着云姨的人救了她,不仅分文未取,还给了很多钱物,吴茵这丫头就一直记着这件事,立志要做个为乡民造福的中医师。”   又提到了云姨,凌威再次想起那张和蔼可亲的笑脸,也只有云姨那种一心为病患的宽广胸襟才能影响着很多人,让中医不断传承下去。医者仁心,父母心,云姨做到了极致。   “您说的那个云姨现在在哪?”凌威目光扫视着街道,轻声疑问。   “你是问云姨啊。”郝梅端着盘子走过来,一边把茶点放在桌上一边接过凌威的问题:“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听说她病了,原本每个礼拜都会有一两天义诊的,几个月前,共和堂的人忽然来宣布云姨不再来,义诊由他们继续,可他们也没有来几次,而且都是手艺一般的弟子,渐渐的大家就不信任他们,他们干脆也不来了。对面的棚子专门为义诊准备的,镇上都准备拆了,幸好吴茵继续义诊才保留下来,不然这样好的传统断了多可惜。”   “是啊,这是积德的大好事,不能断。”凌威有点感慨,无论吴茵医术怎么样,一片诚心是没有错的。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越来越少了,所以他才在保和堂极力提倡定期义诊,既锻炼医师的水平接触底层病患,又可以锻炼一颗仁心。   “积德谈不上,只是为乡里乡亲做点事。”老人在一旁客气地笑着,朴实温和。凌威指了指桌上的糕点:“来,吴伯,今天我请客。”   “这可不行,我是本地人,我是主,你是客,哪有客人请主人的道理。”老人接连摆手。   “您不容易,采药供孩子免费义诊,哪有什么积蓄,今天这点茶水就算我代表那些受益的病患感激你们。”凌威大声笑着,转脸看了看一旁的郝梅:“你们这大补元气的茯苓糕不错,还有多少?”   “这是我家的特色糕点,但剩下的不多。”郝梅微微笑了笑。茯苓糕是地道的山里药材加工而成,由于药材珍贵,价格就偏高,做得也极少,来往的客人都有点嫌贵,销量有限。遇到凌威这样识货的是对手艺的赞赏,郝梅自然兴奋。   “全部打包,给对面的吴茵姑娘送过去。”凌威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还有野菇卷,也带点过去。”   “你说全部?”郝梅瞪大眼,有点不相信。糕点虽然不多,加起来可是上千元,在山区小镇是个不小的数目。   “全部。”凌威重复了一句,郝梅清脆地答应一声,立即转身而去,楼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欢快,吴伯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两个人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闲谈几句。远远看到郝梅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穿过小街道,走到那个义诊的棚子里面,把礼品盒放在桌上,诊病的姑娘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郝梅,郝梅冲着茶楼这边连说带比划了一阵,诊病的姑娘向着茶楼这边挥了一下手,表示感激。   郝梅回来的脚步更加轻快,特意给凌威和吴伯加了一壶碧螺春。叽叽喳喳把这个茶楼的糕点解说一遍,似乎还有许多由药材制作的糕点因为药材紧缺没有做出来,语气充满遗憾。   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有点杂乱,似乎很多人,郝梅诧异地望了望楼梯口:“今天怎么客人一波接着一波,东西都快卖完了。”   “卖完了不好吗?”吴伯笑起来,看着有点可爱的郝梅:“你这里东西好,还没到旅游旺季,到时候你该请点帮手了。”   “帮手有,都回家准备过年了。”郝梅抿嘴笑了笑,抬脚走向楼梯口,刚走了一步又停下来。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从下面快步冲上来,领先的一位是个光头,脑门锃亮,声音很粗,对着郝梅嚷道:“茯苓糕有没有?”   “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我们小姐点名要吃这里的茯苓糕。”光头盯着郝梅大声说道:“你放心,我会着照价付钱。”   “风哥,你说笑了,要是有,不要钱送点给你也可以,但确实卖完了。”郝梅陪着笑,说得很客气,但语气中充满一百个不乐意,这个光头显然不是善茬。吴伯低声说道:“风哥叫风青,小镇里的混混,上阶段离开这里,据说跟了有钱的主,不知怎么今天忽然回来了。”   凌威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点狗仗人势的架子,风青嘴里的小姐一定有点身份。   “重新做要多长时间?”风青打量郝梅几眼,看样子不是说谎。立即提出新的方法:“小姐和姑爷在那边宾馆等着呢,要快。”   “最少一个小时,要不,你等会来。”郝梅轻声商量。   “不行,我就在这等,给爷们上几壶好茶。”光头挥了挥手,走到凌威和吴伯的身边:“你们让一下,这里位置不错,可以看看风景。”   吴伯脸色微变,看了看凌威,下意识想站起身,还没有挪动屁股,风青吼起来:“快点,老东西。”   “你。”吴伯气得脸色铁青,哆嗦了一下。   “我怎么啦,有话说。”风青抬手拍了一下桌子:“不说就让开。”   凌威一直坐着不动,手掌握着茶杯,听到风青的话,眉头皱了皱,手指指节绷得紧了紧。他来这里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不想节外生枝。但许多时候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出现,相反我们经常遇到不喜欢的东西,就叫意外。   凌威向吴伯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吴伯坐下,他则缓缓站起身,面对风青:“不好意思,我们还不想离开。”   “知道我是谁吗?”风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嚣张,身后几位手下贴近过来替他助威。   “不知道。”凌威声音很冷。   “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风青没想到自己的名头吓不倒对方,继续加重语气。双手交叉,搅动一下,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喜欢动手,更喜欢别人在他的恐吓下灰溜溜夹着尾巴走开。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凌威的回答很强硬,目光逼视着风青:“识相点,滚一边去。”   “你他妈找死。”风青没想到对方态度比他还傲,恼怒地抬手抓住凌威胸前的衣服。吴伯吓得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放手。”凌威警告了一句。   “滚开。”风青回答凌威的是低声吼叫,同时胳膊用力,打算把凌威甩开。   凌威的身体没有动,他忽然伸手抓住风青的手腕,用力扣住内关穴,风青手臂一麻,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凌威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胸前衣服,胳膊用力一甩,风青身体腾空,从敞开的窗户直接飞了出去。   事出突然,风青身后的人愣了一下,另一个伸拳击打凌威的面门,凌威伸手挡了一下,然后抓住对方衣领,同样的动作,胳膊用力,那个人和风青一样飞了出去。这里虽然是二楼,楼层却不高,窗外是个小花坛,风青和他的手下重重摔在花坛里,花枝刺破了脸颊,血流满面。   风青的其他手下不敢再向凌威进攻,转身跑下楼,走到外面把风青扶起来,风青对着窗口大声吼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好看。”   第九百一十三章 都错了   等着,在不同时候是不同意思。风青的话绝对不是要凌威真的等,只是个场面话,带着手下灰溜溜离开。吴伯有点担心地看着凌威:“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强龙不压地头蛇。”   “没事。喝完茶再说。”凌威端起茶杯,悠闲地啜了一口,对于几个小混混他并不介意,何况柳明柳暗兄弟也跟着自己来了青城山,现在在旅馆里,一个电话就可以赶过来。   过了好一会,风青等人并没有回来。凌威站起身:“吴伯,我们到你女儿那边看看。”   “好,好。”吴伯连声答应,凌威出手阔绰,身手敏捷,他也看出非同寻常,阅人无数,敏感到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够帮助一下女儿。   阳光温和地洒在街道上,山区小镇,行人的脚步总是悠闲轻松,流露着一种质朴自然。吴伯不断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看来很受人尊重,有位老人拉着他的手,满脸感激:“吴老哥,你有个好女儿,我的病多亏了她,不然早就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过奖了。”吴伯笑得很开心:“我女儿是刚刚从学校毕业,以后还要请乡里乡亲多多支持。”   “我看手艺挺好,许多地方比共和堂的医师还要高明。”那位老人连连点头。吴伯向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忙,晚上我到你那去喝两杯。”   “好,我那还有点野味,整两杯。”   看着那位老人的背影,吴伯笑着介绍:“他是附近有名的猎人,在山里遇到野猪,打死了一只,被另一只伤了肋骨留下后遗症,这几年忽然复发,经多方治疗无效,家里的积蓄也还光了,躺在床上,老婆孩子都准备后事了,我女儿毕业回来,用山里的药材和针灸拔罐技术让他的病情渐渐好转,上个星期就可以进山打猎了,每次打到猎物都要送点给我女儿。”   凌威听着吴伯的叙说,看着那位正在平静地为病人诊脉的姑娘,心中一阵温和,这就是最质朴的医患关系,医生一心为病患,病人以最质朴的方式回报,亲切自然,没有任何名利的成分,或许这才是医生治病的初始。   天气微寒,姑娘坐在凳子上,望闻问切,开方,接连不停重复着,神情专注,额头竟然沁出一些汗珠。但是他丝毫没有露出停止的意思,拿起手边郝梅送过来的茯苓糕咬了一口,喝了一口抓药年轻人递过来的茶水,向排队的人微微点头:“下一位。”   凌威微微点头,恍惚间他看到了云姨的影子,眼前的姑娘就是她的传承,一种精神的延续。   “心火小了很多,肾气还是有点虚,不用吃药,吃点桂园,既补心气又保胎,晚上加六枚大枣。”姑娘声音平和,随手在纸上写了几笔交给桌子对面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姑娘连声感谢起身离开,另一位脸色有点蜡黄的男子做到了她的位置上,伸出手臂,姑娘三根手指搭在腕脉上,微微蹙起眉头。过了好一会,缓缓说道:“最近喉咙和胸口是不是好了一点。”   “清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点闷。”中年人咳嗽了几下,手捂着胸口:“我是不是要动手术?”   “不用,胸口有痰饮堵塞,但不是具体的东西,西医检查会说是小囊肿,就算开胸也起不了大作用。”姑娘停顿了一下:“我建议还是用药清理,不过要猛一点,同时需要一些名贵的药材补身体。”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中年人犹豫起来,名贵药不是谁都买得起的,尤其是山村小镇收入不高,接连服用难以承受。   “我先给你开点保养的药,你慢慢调理,病情不恶化就可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别着急,每天下午来我家拔罐。”姑娘理解地看着中年人,抬笔快速在纸上写了个药方,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刚刚站起身,街道上忽然走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位穿着长袍的中年人,眼睛直视着姑娘面前的中年患者,大声说道:“马义满,你不是一直在我们共和堂治疗吗,怎么在这里,吴茵只是个刚出校门的丫头,耽误了你的病情别说我们共和堂手艺不行。”   “宋医师,谢谢您的提醒。”中年病患马义满神态很客气,说话却很不留情:“你们共和堂的药费我难以负担,而且并不见有什么好转,倒是我到这里吃了几剂药,感觉舒服了很多。”   “你懂个屁。”宋医师满脸不屑:“我是共和堂的医师,楚家的亲传,在这个小镇还有谁的医术比我高明,你的病是吃了我们的药,才有点好转,和小丫头无关。”   “我不管谁治好了我的病,我就认准吴茵姑娘。”马义满很倔强,梗了梗脖子,扬起手中的药方:“就算吃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吴茵姑娘分文未取,才是我们的救命菩萨。”   宋医师不屑地哼了一声:“分文未取?那是她的手艺还不值钱。”   宋医师的话立即激怒了许多等待诊病的病患和一些病患家属,但是大家看了看宋医师身后那些共和堂的弟子,敢怒而不敢言,毕竟共和堂最近风头正健,犯不着为几句话得罪他们。   别人能忍,包括吴茵,有一个人却不能忍,那就是吴伯,没有人能够接受别人对自己女儿的侮辱。他向前一步,面对宋医师大声叫道:“宋义和,我女儿手艺值不值钱还轮不到你品论,他可是有正规院校的证书,你算什么东西。”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对着我师傅大喊大叫。”宋义和身后一位年轻人跳起来,手指着吴伯,愤愤不平。   吴茵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拉了拉吴伯:“爹,不要闹了,还有许多人在等着我呢。”   吴伯很听女儿的话,冲着宋义和瞪了瞪眼,默默退到一边,吴茵只是瞄了宋义和一眼,回到座位,向排队的人笑了笑:“下一位。”   有人在对面落座,吴茵继续诊病,目不斜视。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对宋义和的蔑视,根本不放在心上,比争吵更难以忍受。宋义和走近一点,拍了拍桌子:“你让开。”   “凭什么?”吴茵抬头看着宋义和:“这里是镇政府提供给义诊医师用的地方,不是你们共和堂的。”   “虽然不是共和堂的,但我们共和堂有优先用的权利。”宋义和诚心来搅局,有点无理取闹。旁边替吴茵抓药的细高个年轻人走过来,拦在宋义和的面前:“对不起,今天是吴茵先来的,你们要义诊等明天吧,另外,你先要问问这些病患信任谁。”   “我们信任吴茵姑娘。”年轻人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着叫起来。   “听到了吗,这是群众的呼声。”细高个年轻人不亢不卑地看着宋义和。   “什么狗屁呼声,快点让开。”宋义和身边的弟子毫不客气地叫起来,神态很嚣张,抬手抓住细高个年轻人的胸前衣服。   细高个年轻人一点不慌张,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扭,痛得宋义和的弟子咧了咧嘴,手掌松开,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什么人?”宋义和抬手示意另外几位蠢蠢欲动的弟子不要莽撞,上下打量细高个,谨慎地问了一句。   “我叫席方,吴茵的同学,跆拳道黑带,谁不服过来试试。”细高个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眼,跆拳道黑带是最高级别,可以参加国际比赛。宋义和的弟子平时吓吓人小打小闹可以,动真格的还真不敢,面面相觑起来。宋义和有点尴尬地清了请嗓子:“我们都是文明人,凭医术说话。”   “既然是凭医术,就不要大喊大叫,动手动脚。”席方镇住了对方,语气也缓和一点:“有什么指教,宋医师尽管说。”   “指教不敢当,只是探讨一下,”宋医师摆开一脚高下的架势,指了指站在一边的中年病人马义满:“就拿他来说,是寒气淤积,阻塞心肺经脉,我用活血化瘀,用瓜蒂散,很对症。”   吴茵开完一个药方,抬起头,声音很平缓:“宋医师,瓜蒂散对败血体虚不可用你不会不知道吧,会加重病情的。”   “我当然知道。”宋医师挥了挥手,显得很霸气:“我在药方里加入了补气血的药。”   “一败一补,病人身体如何承受。”吴茵摇了摇头:“我用温补轻泄,慢慢调理,已经有起色。”   “温补太慢,要到猴年马月。”宋义和撇了撇嘴,表示反对。   “治病不能急,三分治七分养。”吴茵毫不退让,但是两个人说的都是理论,难以分出高下。席方在一旁摆了摆手:“你们不要争了,要想分出高下要找个见证人。”   “见证?”宋义和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在临溪镇中医界我是权威,谁能做评委。”   吴茵和席方同时愣了一下,宋义和说得不错,他在临溪镇确实算是权威,还有的老中医就算比他手艺高,也不一定愿意为了吴茵这样一个刚刚出校门的小丫头得罪共和堂。   “怎么样?还要见证人吗。”宋义和得意地扬了扬脸。吴茵则是一脸无奈,扫视一眼四周,有点落寂。   “我看见证人就不需要了。”凌威忽然近前一步,笑了笑:“你们两都错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熟人   棚子里安静了一下,所有目光都转向凌威,宋义和的眼中充满怒意,盯着凌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你们两都错了,还争什么。”凌威重复了一次自己的意思,四周更加安静,凌威一出口就全盘否定了吴茵和宋义和,这确实不是两个人竞争的公证人的说法,简直就是蔑视。   “你凭什么在这里说话。”宋义和不屑地撇了撇嘴,对方年纪很轻,中医在许多时候年纪代表经验的水平,当然有例外,眼前就有一个吴茵,令他有点头疼,不相信这么巧又遇到一个医道高手,而且足以蔑视他的技术。   吴茵的态度倒是很平静,她是个谦虚好学的人,并不介意别人的打击,相反喜欢从别人那里学习一些知识,凌威是她父亲带来的,更加不会怀疑凌威有什么企图。温和地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请指教。”   “你的态度还差不多。”凌威有点老气横秋地点头表示赞赏。向马义满招了招手:“你过来。”   马义满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觉得和自己的病有关,总是件好事。配合地靠近凌威身边,凌威伸手把了把脉搏,扫视一眼吴茵和宋义和:“你们诊断都没有错,但是你们的治疗方法错了,病的根源是痰饮,用最有效的方法去除,然后用药调理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有本事你试试看。”宋义和冷哼了一声:“不要说你不行。”   “我如果不行就不会在这说话了。”凌威看着宋义和和他的手下:“我会让你明白的,条件是以后不准骚扰吴茵姑娘诊病。”   “行,只要你做到比我们高明,我宋义和保证吴茵在临溪镇行医不会受到任何干涉。”宋义和满口答应:“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吴茵立即卷起铺盖离开临溪镇,这里是我们共和堂的天下。”   凌威把目光投向吴茵,姑娘微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除了对凌威的信任之外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不答应赌一把迟早会被宋义和挤走。   凌威不再理会宋义和,伸手从腰间抽出几根银针,示意马义满坐在凳子上,隔着衣服,准确地把银针扎了下去,凌威出手极快,非常娴熟,吴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宋义和等人的脸色则是很难看,马义满的脸色由苍白渐渐变得红润。气血运行在加快,身体渐渐颤抖起来,又过了一会,忽然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个污血块。凌威端过一杯水让他漱了漱口,取下银针。走到桌前拿起笔,很快写好一个药方,交给马义满:“一天两剂,连服七天,再加上饮食调理,可以痊愈。”   “谢谢,谢谢。”马义满握着凌威的手,感激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立竿见影的针灸方法,结果当然不用说。宋义和脸色变得铁青,一转身快步离开,其他人紧紧跟随,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眼就没有了踪影。   四周响起一阵掌声,有病患围过来,纷纷伸出手臂,请求凌威诊断,凌威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大家不要乱,刚才的病例很特殊,你们还是让吴茵继续诊断吧,我只是路过,没时间逗留,要是有太疑难的吴茵转给我试试。”   凌威表明了态度,大家纷纷排好队,安静下来,吴茵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是,大家的心难以平静,患者们不时把目光投向凌威。吴伯特意搬一张凳子让凌威坐在吴茵身边。吴茵神情有点拘谨,呼吸急促。凌威急忙提醒:“心要静,注意力集中。”   吴茵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手指搭上病人的脉搏,望闻问切,提笔开方,然后望了望凌威,凌威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吴茵自信多了一点,速度加快,接二连三,十几位病患拿着药方离开。还有两个吴茵比较疑惑,转给凌威,凌威把了一下脉,快速讲解了一下,又把药方的要点和用药的配伍说明,听得吴茵连连点头,在一旁抓药的席方也走到一旁凝听,脸上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来自哪个医学院或者哪个中医世家。”喝茶的时候,吴茵好奇地看着凌威:“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   “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了。”凌威笑了笑:“我叫凌威,来自京都医学院。”   “京都医学院!”吴茵惊讶地瞪大眼:“那可是医学界的精英,但是,中医师很少,我是在成都上学,到江南医学院进修过一个月。”   “江南医学院很不错,能够到那里进修就是很好的了。”凌威笑了笑:“不过你还可以有更好的老师。”   “您的意思、、、、、、”吴茵期待地看着凌威,凌威摇头:“不是我,你有现成的老师,云姨。”   “云姨我知道,可是我回来以后她就不见了,听说到了共和堂。”吴茵一脸失望。她现在就是和共和堂过不去,共和堂的人自然不会收她为徒。   “云姨不会进共和堂。”凌威语气很肯定,他了解云姨,和吴茵一个性格,不会为楚云那样的人做事。   “你认识云姨?”席方好奇地看着凌威,他在吴茵口中不止一次听到叫云姨的传奇人物,可惜到这里以后一直没有看到。凌威的表现已经让他震惊,凌威极力推荐云姨,可见云姨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   “有过一面之缘。”凌威避开云姨的话题,云姨对于他一直是个谜,这次来青城山有个目的就是要解开这个谜。现在谈论为时过早。   日头渐渐偏西,吴茵抬起头看了看面前依旧很长的病患队伍,知道有很多是冲着凌威来的,但心中也很高兴,凌威的随意指点让她有了一日千里的进步,禁不住喜上眉梢,大声说道:“大家回去吧,明天继续。”   病患们没有提出异议,毕竟是免费治疗,又看出吴茵很累,谁也不好意思再让吴茵继续。人群缓缓散开,不过还没有走远又聚集回来,担忧地看着吴茵和凌威等人。   街道上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门敞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领头的凌威认识,是光头风青,风青旁边的一个人凌威也认识,而且让他大吃一惊,那个人面容丑陋,一双小眼像老鼠一样。   “柳五,你还活着。”凌威脱口而出。柳五可以说是鬼谷毁灭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引导井上肖英进入后山禁地。那场灾难毁灭了鬼谷的一切,凌威没想到柳五会逃了出来。   “你是不是很失望。”柳五干笑两声,一脸蔑视,伸手在旁边的木案上按了一下,木案上留下五个手指洞,触目惊心。旁边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叫,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我一点不失望,希望你今天不要让我失望。”凌威抬起双手,活动一下手指,他有信心对付柳五,但是要有一场恶战,而且是硬碰硬。   “柳兄弟,宰了这小子。”风青在一旁大声助威。柳五狰狞地笑了笑,举起手直接向凌威抓过去。   旁边一阵惊叫,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柳五的手指硬如匕首,凌威硬碰硬岂不是以卵击石。   凌威的手臂和柳五的手指撞到了一起,柳五并没有抓破凌威的胳膊,只是撕碎了衣袖,凌威胳膊横扫,逼得他退后几步。   “不错,有两下子。”柳五恶狠狠瞪着凌威,舞动一下手臂,再次冲过去。还没有冲到近前,路边忽然跑过来两位年轻人,拦在凌威面前,其中一位高个子冷冷说道:“柳五,我们又见面了。”   “柳明柳暗。”柳五惊叫一声,柳明柳暗曾经是鬼谷谷主的得力手下,手段不是他柳五可以比较的。微微一愣,旋即转身,拔腿就逃。   “往哪跑。”柳明柳暗兄弟俩同时起步追了过去。   风青没想到柳五这样落荒而逃,胆怯地看了看凌威,一时不知道如何进退。尴尬地站在当场。双方相对而立,僵持了一下,一位手下拉了拉风青的衣袖:“老大,小姐来了。”   “在哪?”风青脸上露出一阵惊喜,急忙转身,在他们身后一位姑娘缓缓走过来,身边还有一位年轻人。风青迎过去两步:“大小姐,韩大哥,你们一起来啦,快点为我们做主,这帮人公然蔑视共和堂,刚才还出言侮辱宋医师。”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对方既然是共和堂的人,任何人也插不上话。吴茵靠近凌威,轻声提醒:“凌医师,他们人多,我和席方先挡一下,你快点离开。”   “怕什么,就是楚云亲自来我也不会退。”凌威摇了摇头,放眼望了望,那位大小姐也向这边走过来。凌威脸上不仅没有露出胆怯,反而大声笑起来,抬手指着对面:“小丫头,过来,是你啊,装神弄鬼。”   第九百一十五章 故人,故事在继续   凌威已经做好拼斗的准备,精神集中气血运行飞速加快,把大周天激发的能量调动起来,风青等人只是一般混混,十几个应付起来应该还可以。但是,当他看到风青所说的小姐,绷紧的身体立即放松下来,竟然是楚玉,在她身边立着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是韩震天。   “凌大哥。”楚玉的长辫子已经变成披肩直发,显得成熟了很多,笑着迎过来。   “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楚家大小姐,看来你们活得很得意。”凌威调侃地笑了笑,向韩震天点点头,伸手拿起他的腕脉观察了一下:“身体恢复得不错,是云姨的方法。”   韩震天在建宁的时候贵为拳王,显赫一时,却因为过度运用大周天针法激发能量而导致严重残废,凌威和楚云都不能治,普天之下,凌威还能想到的只有云姨。   “云姨确实很了不起。”韩震天眼中流露出感激的光芒:“她说我的身体是受了最强硬的内劲自伤,利用最柔和的药,就是清淡的粥慢慢调养,几个月下来,我恢复得很好。”   说着,韩震天舞动一下手臂,拳头伸缩几下,呼呼生风,看力道,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却也比一般人威猛。眼中多了勃勃生机。凌威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话锋一转:“云姨在哪?”   韩震天的伤凌威多少有点内疚,韩震天走上拳王的道路是他用大周天针法激发的结果,后来变得几乎疯狂以至于走火入魔般伤残。现在生龙活虎,和楚玉在一起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相对而言,凌威更关心的是云姨,他跌落龙骨崖是云姨所救,还传授他中医技术,可以说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也奠定了他辉煌人生的基础。凌威一生中真正的亲人除了兰教授,就是云姨了。   “她在共和堂的一处别墅里。”韩震天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欲言又止。   “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凌威焦急地抓住韩震天的双肩,用力摇晃。   “你自己去看看吧。”楚玉脸色也不好看,声音变得低沉。凌威脑袋嗡的一声响,声音变得颤抖:“你们说明白点,是不是不行了。”   凌威和云姨真正相处时间不长,在龙骨崖下,大多数时间是瘫在床上,能够行走的时候才和云姨相处一阶段,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但是,短短的时间内,凌威了解了云姨的个性,除非她面临极度危险,绝对不会放弃治病义诊。   “生命危险暂时还没有,但是、、、、、、、”楚玉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一直高烧不退,针砭无效,我哥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自己开药方自己调理。”   “带我去看看。”凌威语气急促,拉着楚玉就向街道上大步走去。   “凌医师。”吴茵喊了一声,席方拉了她一下,低声说道:“别叫了,没看到和共和堂是一起的吗,好像和他们的大小姐很熟悉。”   “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吴茵感到一阵失落。话音刚落,凌威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声,看着风青等人,大声叫道:“还不快点滚,以后任何人不得来这里骚扰吴茵,就是你们共和堂的老板楚云也不行,否则,我连他一起收拾。”   看着凌威再次转身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吴茵和席方的脸上再次露出微笑,他们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凌威不是保和堂一伙的,听语气,连楚云都不买账,有他撑腰,还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开个中药堂。”席方提醒吴茵:“这里房租不贵,我们行医总不能永远义诊吧,总要养家糊口。”   “你愿意留在这里?”吴茵眼中露出妩媚的笑,她是独女,舍不得父亲,也舍不得乡亲。席方是她在学校认识的,人不错,心地善良,医术也很好,已经谈婚论嫁,就是在生活上有点分歧,席方主张向大城市发展,中医保健越来越得到人们重视。开个理疗馆一定红火。吴茵主张回到家乡为乡亲们治病。两个人商量了很久,席方决定跟着吴茵先回老家看看。现在席方提出开药房也就是默许了吴茵的方法。吴茵怎么能不高兴。   “我想明白了,医生的生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痛苦挣扎的患者,留在这里,和你一起奋斗,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席方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些舍不得散开的病患,义诊虽然分文未赚还贴进去很多药材,但患者感激涕零的神情和吴茵父女脸上质朴的笑容感动了他,似乎寻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   “你太好了。”吴茵忘情地抱着席方,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山区小镇虽然有点开放,公然在街上拥抱接吻还是很少,尤其是吴茵这样矜持稳重在大家心中是个天使的那女孩,做出这样忘情的举动让人惊讶。但是,每个人都由衷地替她高兴。不知是谁带头鼓掌,掌声立即紧接着响起,激烈持久。吴茵兴奋地看着大家,高声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将更加努力为乡亲们服务,不断提高自己的技艺,我和爹爹已经在街对面选好了一间门面,希望大家到我店里就诊,只是例外收拾和准备橱柜需要一段时间,可能会耽误义诊,大家见谅。”   “吴茵姑娘,你还是继续诊病,那些准备的粗活就交给我们大家,明天我们一起帮忙,不用你动手。”   “对啊,明天大家一起去。”   病患们纷纷叫起来,吴茵笑得很灿烂:“这怎么好意思,大家身体都不太好。”   “吴茵姑娘见外了,我们身体不好不是还有家里人吗,况且没有你的免费义诊,我们还躺在床上呢,为你做点事大家高兴。”一位老人挥舞着细细的胳膊,大声叫道:“我是老木匠,你要是不嫌弃,明天带着我的几个徒弟过去,橱柜就包在我身上。”   “我家还有几根干木料,盖房子剩下的,明天运过去。”另一个人大声呼应。   “我家有玻璃柜。”   “我家提供长椅,大家等待的时候休息。”   “我家旧空调还可以用,搬过去,病人要暖和点的地方。”   大家七嘴八舌,情绪高涨,吴茵和吴伯看着这一幕,神情激动,眼中渐渐闪出泪花。   、、、、、、、、、、、、、、、、、、、、、、、、、、、、、、、、、、、、、、、、、、轿车出了临溪镇,左拐停在一处草坪上,下车走了几步,看到一栋别墅,背山朝阳。前面是一个人工湖,环境幽雅。唯一有点不协调的是空气,没有那种山林特有的清新气息,而是充满浓浓的中药味。   “到了。云姨就住在二楼窗户向南阳台上有花的那个房间。”楚玉伸手指了指。凌威眼睛扫了一下,除了那个窗户阳台上有花,其他窗户上许多挂着衣物,不像是休闲的别墅,倒像是医院的病区,微微有点诧异:“这里住着许多病人?”   “这些都是和云姨病情相似的人,留在这里一起治疗。”韩震天解释道:“这病比较怪,是今年冬天忽然发生的心痛发热,很严重,但省城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幸亏楚云找到了一个古方,才保住大家性命,但难以除根。”   凌威的眉头皱起来,云姨无疑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自己患上疾病,对疾病的了解就更加清楚,她都治不了的病自然不会简单。一边迈步向别墅走一边问:“现在这里谁负责?”   “楚青竹。”   “楚青竹。”凌威诧异地重复一句:“她不是在建宁管理共和堂吗?”   “我哥让她回来专门照顾云姨。”楚玉轻声解释。   凌威微微哼了一声,很不屑:“你哥有那么好心吗,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凌大哥,你不能对我哥有成见,他可是个好医生。”楚玉不高兴地噘了噘嘴。   “我没有成见,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别忘了,没有他偷偷利用大周天针法不断提高韩震天的体能,韩震天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凌威说话毫不客气,对于楚云他一点好感没有,刚才看到那个共和堂的宋义和,再想想以前见到的楚天放,就知道是一群什么角色,。   “你们别争了,先进去看看云姨。”韩震天见两个人争论不休,立即打断他们的话题,领先一步向别墅大门走过去。   别墅一楼人声吵杂,走道上有许多人来来去去,还有几位护士打扮的姑娘进进出出,比一般诊所还要热闹。二楼却安静很多,走道里空荡荡的。   韩震天推开房间的门,然后站到一边,示意凌威进去。凌威靠近房间门、,心忽然一阵狂跳,脚步沉重,他有点害怕,无数次想到和云姨再次见面,但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云姨可是个超一流医生,怎么可以躺在病床上和自己相见。   第九百一十六章 秘密上   房间内是一张可以调节高度的病床,床头高高挂着生理盐水瓶,药水在皮*条里缓缓滴着。一位妇人躺在床上,盖着白色棉被,露在外面的手腕细弱不堪。脸颊消瘦苍白,丝毫不见那种华贵雍容。   “云姨,云姨。”凌威站在床边,微微低头叫唤着。好一会儿,云姨缓缓睁开眼,眼神有点涣散,嘴角绽出一丝微笑:“是你啊,凌威。”   “是我,我来看您了。”凌威有点激动:“您这是怎么啦?”   “一言难尽。”云姨微微动了动:“扶我起来。”   凌威伸手托住云姨的后背,把她上半身扶起,用两个枕头塞在后面支撑,云姨看着窗外,笑得柔和:“晚霞真美,我好多年没有认真看过了。”   凌威明白云姨的意思,一生都在为病人奔忙,没有丝毫自己的空间,现在的叹息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无奈和一点凄凉。   人生许多东西只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忽然觉得很精彩。云姨一辈子没有关注风花雪月,不代表她不喜欢。凌威轻声安慰:“等您好起来,我带您去山顶看日出日落。”   “恐怕没有那一天了。”云姨说得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个病人的情况,病入膏肓,回天无术。   “有我在,您一定会好起来。”凌威抬手抓住云姨的腕脉,细心体会。不一会儿眉头紧紧皱起来,云姨的脉搏跳动有力,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仔细观察却发现心经过分亢*进,就像琴弦,绷紧了会发出美妙的音乐声,绷得过紧就恰得其反,声音尖锐刺耳,而且有随时断裂的危险。心经宏大,气血运行太快,耗尽心力和气力,整个人体就像即将干涸的小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云姨微微摇头:“凌威,我知道你的医术现在很出名,但是,天命难违,医生不是神仙。”   “既然你自己清楚,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这是什么病。”凌威很不甘心,他不用仔细去想,直接问,云姨一定思索过无数次。   云姨微微犹豫,刚要开口,门口骚动了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不悦:“你们干什么,云姨需要静养,谁让你们来打搅的,快点走开。”   凌威转过脸,一位姑娘站在门外楚玉和韩震天的身边,脸色虽然很不悦但依旧显露出绝世的清丽出尘。凌威诧异地张大嘴,今天太奇怪了,接连都是熟人,竟然是童婉茹,在建宁分手,童婉茹几乎是以诀别的姿态离开,凌威还伤感了好一阶段,眼前的童婉茹似乎比以前还要精神。   “凌威。”童婉茹抢先开口,脸上不悦的表情立即消失,绽出微笑:“我正要考虑让人找你,你就过来了。”   “是云姨的事情吗,你仔细给我说说,还有,你的身体好像好多了。”凌威有点迫不及待,伸手拉住童婉茹的手,童婉茹脸色红了一下:“别急,坐下慢慢说。”   房间里有两张椅子,凌威顺势坐下,童婉茹观察了一下云姨的情况,然后也缓缓落座,低声和凌威交谈。楚玉和韩震天对医学不在行,转身离开走道,进入一个房间,楚玉拿起电话:“哥,凌威来了。”   “我知道。”电话里传来楚云的声音:“你不是要和韩震天去海南玩玩吗,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机票,你们明天就走。”   “明天?”楚玉有点犹豫:“凌威刚来,他和韩震天是好朋友,我们总要招待一下吧。”   “你哪来那么多事,叫你们走就走,是为你们好。”楚云的语气非常不悦,厉声说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凌威这次来不简单,绝对不是仅仅冲着云姨,而是有更大的事。”   “好,你让人把机票送过来,我们立即离开。”楚玉有点慌乱地答应着,挂了电话,转脸看着韩震天。韩震天棱角分明的脸颊上露出淡淡的忧愁,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用力抽了两口,呛得一阵咳嗽。   “震天,别抽啦,你身体还没有好。”楚玉担心地按住韩震天的手:“我哥的话你都听见了,我们还是离开吧,他们如果斗起来我们在中间很为难。”   韩震天微微摇头,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凌大哥对我有恩,没有他就没有我韩震天在建宁的辉煌,虽然是过去的事,但是我这一辈子能成为一次拳王,值得了。如果知道凌大哥有事而离开,就是不仁不义,一辈子会难以心安。”   “我知道你的想法。”楚玉把手掌轻轻覆盖在韩震天的手背上,声音轻柔:“但是你想过没有,假如留下,我们如何面对我哥。”   “我也是感到为难,你哥和凌威对我都不错,我不能帮任何人。”韩震天想了想,眼睛一亮:“这样吧,我们留下来,暗中观察,尽力不让他们发生冲突。”   “现在也只能如此。”楚玉微微叹息一声。   、、、、、、、、、、、、、、、、、、、、、、、、、、、、、、、、、、、、、、、、、、、、、、夕阳渐渐隐没,晚霞最后一点艳红从窗户照进房间,有点梦幻般的瑰丽。童婉茹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很美:“就这样,我在全国许多名山大川逛了一遍,觉得这一生无憾,心情好了一点,人也变得精神。来到青城山,刚好见到云姨在义诊,我就留下来,在云姨的调理下,身体壮实一点,但没有解除病根,只是衰亡减慢了速度。这里的山上有许多好药材,我时常陪云姨上山,一个月前,云姨忽然发生高烧,越来越重,就这样一病不起,紧接着又有许多人得了一样的疾病。共和堂的楚云也一筹莫展,特意在这里收留相同的病人研究。”   “研究出结果了吗?”凌威问得没有任何底气,云姨的情况就说明了很不乐观。   “没有。”童婉茹清丽的脸颊上露出淡淡的忧愁:“不过,我用八针法,略有效果,但是也只能保持不恶化。”   “既然有效就是有希望。”凌威眼睛一亮:“我想再试试。”   “你怎么试,论八针法,那是我从小练习的,我运用没有效果,难道你还能更好。”童婉茹臻首轻摇。她是天医的后人,却并没有学多少深奥的医术。父亲只是让她不断练习一种方法,八根针按照八卦排列,效果神奇。凌威是跟着她学习的,娴熟的程度自然不如她。   凌威笑了笑,伸手从腰间针囊里抽出一个包装好的真皮小包,打开,是八根针灸的针,有点奇怪的是看不出什么材质,中间是空的。童婉茹柳眉微挑:“我记得,你这针是从建宁南郊古墓里得来的,你的意思是用这八根针。”   “是的,我这次特意回建宁一次带来的。”凌威手指轻轻捏着针:“自从学了你的八针法,我就一直在想,建宁南郊古墓和你们天医有关,那么八根针和你的八针法肯定有联系。”   童婉茹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我们找个病人试试。”   云姨一直在床上静静半坐着,忽然说道:“还是我先来。”   “不行。”童婉茹转脸看着云姨:“每次药方和针灸方法都是您自己第一个试,您的身体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还是我来吧。”云姨沉默了一下:“如果有意外我也是自作自受。”   凌威和童婉茹同时吃了一惊,异口同声:“您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不瞒你们,这种病是中了一种毒,来自于一种钻芯莲的香气。”云姨叹息一声:“那种莲花是长在旱地上,有种特殊的药效,可以让人保持青春,但干枯的叶子和花粉在一定范围内有毒,我一直管理那种莲花,把毒性限制在龙骨崖下山谷中一个有限范围内。前几年我突然发现花对癌症有效,就冒险扩大规模,没想到花繁殖太快,很快布满了山谷各处,冬天花叶凋零,毒性就随着扩散,被风吹出山谷,遇到的人就会得这种怪病,其实是中毒。”   凌威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在山谷中的一些事,那是在瘫痪几年以后站起来第一次离开茅草屋,虽然腿脚不便,但几年的暗无天日,能稍稍行走就兴奋无比,高兴地在山谷里四处游逛。穿过山谷中一片树林的时候见到一个像门一样的峡谷,好奇地走进去,峡谷不长,走了几分钟就豁然开朗,里面是花的海洋,那些花很奇怪,现在想起来有点像荷花,一定就是云姨说的钻芯莲。记得当时还没有来得及进去细看就被哑叔拉了回去,还被云姨严厉地训斥了一顿,警告他永远不要接近那里。   “您为什么管理那些花,这是您不离开青城山的原因吗?”凌威直视着云姨,有点激动,似乎自己期待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猜对了,我在守着一个秘密。”云姨眼神变得有点迷茫深远。   第九百一十七章 云姨的秘密   “我知道你是天医的后人。”云姨静静看着童婉茹,语气平和。童婉茹和凌威都没有开口问云姨怎么知道的,只是静静等待着她说下去。晚霞最后的光芒消退,云姨的脸显得有点灰暗深沉:“对于天医,除了天医家族本身就数我们云家,天医家族最纯正的传承姓童,而且他们有一个难以克服的遗传问题,就像噩梦世代缠绕着他们,那就是生命极其短暂,身体机能衰老很快。我们云家和天医渊源很深,曾经研究过这种遗传问题,而且每一代都在努力,一代代积累,有了点治疗的经验。当童婉茹找到这里的时候,从她的脉象上我就知道她属于那种情况,也就可以断定她是天医的后代。”   “您的医术是来自我们天医家族?”童婉茹轻声说道:“大周天针法是我们家族特有的绝技,一般人不会得到传授。”   “是的,我们云家是你们家族的弟子,确切地说是你们唯一的弟子。”云姨语气显得很悠远:“天医家族害怕有一天他们的家族忽然毁灭,暗中考察,留下我们云家作为传承,云家世代相传选徒也非常严格,不是家族中优秀的人绝不传授,尤其是大周天针法,除了下一代领头人不传。每一代天医家族的传人都会到青城山云家挑选下一代领头人。我们家族也费尽心力帮助天医家族解决自身的难题,日积月累,终于有了点成效,在童婉茹身上得以施展,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告慰我的先祖和天医家族的前辈了。可惜,现在的药力也只能让童婉茹的衰老缓慢一点,延长二十年寿命。”   “每个人都难以避免死亡,我都看透了,二十年的青春我满足了。”童婉茹轻声笑着:“比起我的祖先我已经是幸运的了,我不贪心。”   “你这样想我很高兴。”云姨欣慰地笑了笑:“听外面的传闻,凌威已经掌握了大周天针法的精髓,看今天的情形,他连天医家族的一些技术也掌握了,云家在我手里结束也没有遗憾。”   “您不能这样说,要对我有信心。”凌威捏着那几根针,声音坚定:“我会想尽一切方法替您解毒的。”   “尽力吧。”云姨很平静:“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我把自己要守的秘密告诉你们,也算一个了结。”   云姨喘息了几声,显得很疲惫,童婉茹急忙倒点茶让她润润嗓子。云姨歇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个秘密关系到天医家族,在很久以前,天医家族中出了一个不世奇才,医术绝伦,最后向家族的宿命发起挑战,希望通过天人合一的方法起死回生,改变命运,他把女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保存起来,放在龙骨崖下的一个地方,自己去研究天人合一起死回生的方法。在保存女儿的那个地方种了很多钻芯莲,常人难以靠近,又担心毒性蔓延出来伤及无辜,就让我们云家在这里守候,一旦有钻芯莲出了那个山谷立即销毁。到目前为止,我们家族的人从没有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怎么样,这个传说不知道真假。”   凌威心中微微一动:“我想,这个传说是真的,我见过那个传说中的人。”   “你说的是建宁南郊古墓中的人?”童婉茹也想了起来:“确实有可能。”   “你们说得详细一点。”云姨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激动,作为世代守着一个传说的人,心里难免有点动摇,最需要确定一下自己祖祖辈辈的努力不是一个笑话或者说不是毫无用途。   凌威把南郊古墓内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听得云姨唏嘘不已:“看来是真的,就要成功了,功亏一篑,看来人力终究不可逆天。”   “那倒不一定,凌威在太湖中的永春岛上做了一个试验,就是仿照南郊古墓,我想应该会有成效。”童婉茹满怀希望地说道:“凌威具备了您的医术和天医家族的传承,冥冥之中是老天爷不忍心让绝世医术失传。”   “但愿如此。”云姨轻声叹息。   “我认为现在是要想方法进入龙骨崖,见到我们祖上留下的东西,既然那位先祖可以把人保存下来就一定留下更有用的东西,对我们一定有帮助。”童婉茹眼睛明亮起来,作为天医家族的最后一人,她当然不想就此灭绝,如果救活自己祖上那位姑奶奶,或许能让家族再次兴盛。   “原来有药方,服用后可以进入,可惜失传了。”云姨有点遗憾。   “我们可以根据钻芯莲的药性慢慢研究,要不然戴防毒面具。”童婉茹倒是异想天开:“用直升机也行。”   “我看你们的问题还是放一放吧,当务之急是救人。”凌威打断她们两的话,他没有女人想得那么深远,很现实地说道:“云姨,我马上替您针灸,病好了我们再研究进山谷的事情。”   房间里的灯打开,光线柔和不刺眼但很明亮,童婉茹拔下云姨手腕上打点滴的针,扶着她坐正。另外再次认真地把了把脉,高亢中有点虚脱的意味:“需要用一些参汤和药物保住元气,以防针效过于强烈。”   “参汤有现成的,每天这时候会有人送过来,稍等一会。”童婉茹抬手轻轻揉着云姨的后背。并不着急,她虽然不是钻研医道,但是对医道还是很了解,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也适用于治病方面,猛药容易起效但也容易损伤身体而发生难以预测的事情。同样,针灸效果越强越容易发生异常,就像韩震天一样,大周天针法是调理身体最好的方法,过度运用,急于求成落得个差点送命的下场。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童婉茹站起身,打开门。楚青竹拿着一个保温壶走进来,童婉茹有点意外:“楚医师,怎么是你亲自来。”   楚青竹秀发披肩,眼睛还是清澈明亮,不过脸颊上略显疲惫,向凌威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回答童婉茹:“童姑娘,我不是让你叫我青竹吗,在云姨面前我只是个小孩子,可不敢称医师。这几天忙着照顾那些病人,一直没时间过来看看云姨,刚好今晚有空,就顺便把参汤带过来,还有,楚玉和韩震天特意让我带话,他们有事离开,不能陪他们的凌大哥了,让我代为表示歉意。”   “这个韩震天,什么时候学会和我客气了。”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走就走吧,留在这也没用。”   参汤温热,楚青竹倒在碗里,端到云姨嘴边,让云姨慢慢喝下,举止亲切自然。凌威好奇地歪头看着两个人:“你们以前关系就很好吗?”   “当然,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还有楚云和楚玉。”云姨脸色红润了一点:“我忘了告诉你们,楚家和我们云家关系非同一般,楚家一直为云家提供财物,不然,要想常年义诊哪来的财力。有他们做后盾我们云家的手艺才能有长足的发展和延续。”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凌威眉头微皱,他可不相信楚家是为了无数病患而慷慨解囊。   “云家祖上对楚家有恩,而且云家传授医术给楚家,楚家才得以在全国各地发展中药堂而赚钱,这是双赢的局势。”云姨的解释似乎很合理,但凌威还是觉得疑惑:“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楚家,这两年倒是忽然冒了出来。”   “那是因为楚家有过规矩,学不到大周天针法不算成功,不能高调行医。”楚青竹在一旁回答了一句,她是家族中出类拔萃的人,自然知道家族中一些秘密。   “可是,你们现在也没有学全大周天针法,还不是在全国各地八面开花,威风八面地开起了中药堂。”凌威说得毫不客气,也不婉转,直接得让楚青竹的脸色变了变,低声争辩:“那是因为楚云很优秀,中医渐渐要被忘记了,为了发扬国粹,家族中研究决定由楚云出面,发扬国粹。”   “好一个发扬国粹。”凌威撇了撇嘴:“云家大周天针法不外传,而楚家必须得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云家无后,即将断绝传承,他们不会甘心医术绝传,自然要留给楚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青竹脸色骤变,她听出了凌威话中另外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冲着你,就事论事。”凌威对楚青竹印象不错,特意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云家医术高明,却只落下云姨一个人,难道不奇怪吗。”   “我们云家这几代人丁不旺,战争年代又死了很多,到我爹就变成只有我一个女儿,也就算要完结了。”云姨的声音平静中多出了些许激动,不管凌威的说法荒不荒谬,云家确实要结束了,所以她才会把大周天针法传给凌威这样一位外人。至于楚家,她没有发现好人选,就连楚云也不入眼,心胸太狭窄。   凌威的提醒,让云姨感到一丝惊恐,是啊,云家不知不觉就衰败了,而同在青城山的楚家却越来越兴旺,这其中难道真有什么玄机。如果真的有,就太可怕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 不传之秘   “我不赞成你们的看法,楚家一直依附于云家是没有错,对于大周天针法也有觊觎之心,但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有损于云家的事情。”楚青竹神情很凝重,语气显得非常认真,她很小就对云姨充满崇拜,潜意识里抵*制凌威的想法,假如运价的衰败和楚家有关,一边是自己的家族,一边是自己崇拜的偶像,何去何从是个难题。   “不赞成就不赞成,你激动什么?”凌威看着楚青竹,微微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楚青竹被他看得很不自然急忙解释:“我没有激动,只是在说出我的想法而已。”   “你们不要再无谓地争论了,无论什么结果都是过去的事了。”童婉茹微笑着打断凌威和楚青竹:“云姨现在精神状态很好,可以开始治疗了。”   “你可以治疗云姨的病?”楚青竹诧异地看着凌威,凌威医术高明她知道,而且是她心中的偶像,能够治病不奇怪。但云姨的病特殊,云姨医术绝对不亚于凌威,她自己都束手无策凌威怎么可能治疗。   “我试试看。”凌威声音很自信,他相信天医留下来的绝学一定有奇效。   云姨的精神确实好了很多,脸色红润了一些,眉头的几道淡淡皱纹舒展开来。童婉茹让她转过身,面对窗户,后背对着凌威,凌威伸出手指,在童婉茹后背大椎穴周围比划着,有点犹豫。这就是关心则乱,童婉茹从小就不断训练,几乎本能就能找到人体后背上不寻常的八个点,凌威是刻意训练,而且自然而然去思索八个点的意义和以及几个点和经络的关系,难免做不到如行云流水那么自然。加上对云姨的过度关心,下手的准确性大大减低,自己都没有了把握。   “我来吧。”童婉茹取过凌威手中的八根空心针,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一根,在童婉茹后背比划了一下,侧脸看了一眼凌威:“补泄和手法。”   针灸认准穴位知识基础,下针手法和角度以及深浅直接影响效果,对于病情的掌握和治疗的细节童婉茹不如凌威,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事关重大,两个人需要紧密配合。   “右上四十五度,三寸。”凌威思索着说了一句,童婉茹的手应声而落。   “下一个穴位,偏上三十度,四寸。”凌威说得快了一点,童婉茹下针也加快。   “直刺,三寸、、、、、、斜刺一点五寸、、、、、、”凌威脱口而出,童婉茹的手毫不迟疑,就像一个人针灸一般。看得楚青竹目瞪口呆。她对童婉茹并不了解,只知道来自建宁,和凌威有点关系,来找云姨治病,留下来伺候云姨。没想到下针手法如此娴熟,丝毫不亚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凌威和童婉茹配合着下完八根针,并没有注意楚青竹的表情,而是谨慎地看着云姨,神情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眼睛瞪得很大,不敢放过于云姨丝毫的变化。云姨身体坐得很正,过了一会,双肩微微颤抖,越来越厉害,渐渐连上半身都抖动起来。童婉茹慌忙靠近,伸手扶住云姨的胳膊。云姨忽然抬了抬手:“不要动。”   云姨的声音有点颤抖,但很坚定,童婉茹紧张的脸色稍微缓和,手离开云姨的胳膊,但依旧不放心地贴在云姨身后随时防止意外。毕竟是这种神奇手法配合八根神奇的空心针第一次运用,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凌威也靠近一点,缓缓伸出手指,按在云姨手腕的脉搏上,童婉茹注意云姨外部的动态,他则关心内部的活动。人体内部变化的观察,一般依靠仪器,心电图,血压,脑电波等等,云姨现在端坐着,身体在颤抖,任何仪器都无法运用。把脉也有点困难,但是唯一有效的,凌威对气血的敏感异于常人,一点小困难还是可以克服的,微微闭上眼,立即感觉到云姨体内经脉中气血的变化,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注入身体,推动气血越来越快,这种力量不是大周天针法激发出来的那种,很柔和但很有力。气血的快速运行也不像病症的那一种耗伤身体,而是浑然天成,气血中原本存在的那种烦躁气息就像被水流冲走一样,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渐渐消失得连凌威都感觉不到。   凌威收回手指,向童婉茹点了点头,童婉茹长长出一口气。楚青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云姨的病好了吗?”   “差不多了,脉相很平和,这针法确实神奇,似乎是从自然界吸取能量。”凌威思索着说道:“我不敢用大补大泻,而是平补平泻,让气血自行调理,那些人体吸收的毒似乎被排走了,具体情况要等云姨平静下来才能知道。”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姨的身体彻底平静下来,后背不知何时被汗水湿透,缓缓侧脸:“凌威,取针。”   “我来吧。”楚青竹抢先一步,缓缓把针拔下来,眼睛看了看那几根中空的针,又看了看凌威下针的几个穴位,柳眉紧锁,这种针她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那几个下针穴位也是同样闻所未闻。   “效果不错。”童婉茹下床,站在地面上,活动一下手脚,显得精神振奋,和刚才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神奇了。”楚青竹瞪着水灵的大眼,一脸震惊。   “这方法有效,真是太好了,凌威,准备替其他人治疗。”云姨有点迫不及待,身体刚刚恢复就惦记着病人,几乎是本能反应。   “我再观察一会,看您的身体有没有其它反应。”凌威仔细观察着云姨的脸色:“按道理,大病初愈您需要调理,治病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   “调理的事我自己可以。”童婉茹挥了挥手:“我洗个澡换身衣服,你们在客厅等我。”   “云姨,治病也不急在一时,而且凌威和童姑娘都没有吃饭,还是休息一下吧。”楚青竹把几根针交给凌威,随口说道:“我安排一下饭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饭菜很快就安排好送到客厅的餐桌上,五菜一汤,很清淡,凌威和童婉茹相对而坐,楚青竹打了声招呼去安排其他病人,没有逗留。过了几分钟,云姨缓缓走进来,神态温和大方,在一旁落座。   “童婉茹,我想你的病也可以用刚才的方法试试。”云姨看着童婉茹消瘦的脸颊,触景生情。旋即又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童婉茹知道云姨摇头的意思,这种针法是天医家族传下来的,空心针也应该属于天医家族,童婉茹那些医术超群的祖先一定运用过,现在凭凌威并不成熟的技术似乎毫无意义。   “办法慢慢想,您不是说我还可以延长二十年吗,想不出来也无憾了。”童婉茹轻声安慰云姨,举起筷子:“不谈扫兴的事,我们开吃。”   “对,先吃饭。”云姨笑了起来,看着凌威和童婉茹脸上的笑,她眼中忽然闪动出泪花。   “您怎么啦?”凌威诧异地看着云姨。   “我觉得我们像一个家。”云姨感慨地说道:“我好久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您放心,以后我们到哪都带着你,替您养老。”凌威挥了挥手,说得很真诚,但旋即发现童婉茹的表情有点奇怪,清丽绝伦的脸颊上带着点红晕,眼神怪异地看着自己。凌威有点发,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童婉茹忽然笑起来,如春花绽放,云姨也跟着笑,笑得意味深长。凌威忽然感到一阵心虚,急忙低下头吃饭。   楚青竹并没有吃完饭,她也没有心思吃,脑中一直想着凌威和童婉茹刚才配合的针灸方法以及那几根中空的针。她是医学方面天赋极高的人,对医学充满痴迷,遇到新鲜事物自然而然有一种一探究竟的冲动。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打开电脑想翻找有关的治疗,忽然发现无从找起。呆坐了片刻,拿起手机,拨通楚云的号码,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凌威来了。”   “我知道他会去那里。”楚云并不感到奇怪,语气平静:“有什么特殊的事吗?”   “有,他和童婉茹配合治好了云姨的病,而且使用了特殊的方法。”   “怎么可能?”楚云语气带着疑惑:“说说,什么样的特殊方法?”   “八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针,空心,选用的八个穴位都在后背大椎穴附近,却不在常规针灸穴位上。”   “是很奇怪,凌威就是上天给我门楚家送来的。”楚云语气变得兴奋:“青竹,想方法搞到那八个穴位的位置。”   “他们不会告诉我。况且没有那几根针,知道穴位恐怕也没有用。”楚青竹语气肯定,看凌威和童婉茹的表现,应该是不传之秘,自己一个外人,想都别想。在中医界,不传之秘就是无价之宝。   “只要搞到穴位,几根针还不是手到擒来,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凌威就算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楚云忽然朗声笑起来,笑得很酣畅,很得意。   第九百一十九章 治病   吃完饭,云姨几乎没有停留,催促凌威和童婉茹立即治疗病人,三个人直奔病区,别墅的病区和医院不同,只是一些客房改装,放上几张病床和简单的设备就可以。   这种病严重的会死人,但缓解过来就不会恶化,经常发烧心痛却不危及生命,转为西医束手无策的慢性病。许多专家会诊,最后也是毫无办法,市里还专门请了国外据说是医学权威的家伙。结果是雄赳赳而来,灰溜溜而去。一时各大媒体议论纷纷,省里派出专门的小组到青城山管理此事,研究来研究去,最后只能无奈地把病人集中起来,美其名曰观察疾病,实际上是暂时封锁消息。   中医药对慢性病有特效,青城山是楚家共和堂的范围,病人自然而然集中到共和堂。楚云正在尽力扩展共和堂,这次是绝对的好机会,摩拳擦掌把病人留下来,立即夜以继日地诊治,可惜,绞尽脑汁,收效甚微,不得不让楚家老一班人全部出马进行会诊研究,还是没有得出结果。当云姨病倒的时候,他们感到一丝绝望,云姨在他们楚家心中是无法超越的医道圣手,连她都自身难保,可见事情的难度何等艰巨。   楚云并不是急功近利的人,稍微冷静下来立即作出决定,把病人集中在自己的别墅里,这样恰好附和了专家组的意思,当地政府特意拨款支持。为了表示他对这件事的慎重态度,他把共和堂最得力的两个人调过来负责,一位是楚天放,主管收留筛选病人,另一位是楚青竹,虽然是个小姑娘,医术却是共和堂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除了楚云她就是最优秀的,她完全可以代替楚云处理眼前的事,楚青竹对医学痴迷,病一天不解决就不会离开,可以代表共和堂一直耗下去。   楚青竹也没有让楚云失望,不仅悉心照顾病人,研究病情,总结经验,还想出一些有效的方法,让病情得以缓解。虽然只是接近于无的效果,但也令人鼓舞。在楚韵的暗中宣传下,有关媒体对共和堂倍加赞扬。全国共和堂的病人立即加倍增长,许多城市超过了保和堂的业绩。   当楚青竹见到凌威的治疗方法后,震惊之余,忽然觉得这件事非同寻常,对共和堂来说有特殊意义。向楚云报告后,她立即回病房把上百位病人观察了一遍,等待凌威和童婉茹来进行治疗。她相信云姨不会等待。   当凌威踏进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楚青竹,笑着打了声招呼:“楚医师,我们刚要通知你,正巧,你在病房。”   “我每天晚上都会检查病人。”楚青竹笑了笑:“通知我干什么,有什么尽管吩咐。”   “我们打算用新的针灸方法对病人进行针灸治疗。你是这里的主治医师,当然要和你说一声。”凌威一边说一边扫视一眼房间内的病人,有五位,气色都很不错,眼神明亮,病情应该不严重,针灸过程中出现意外的概率就很小,用于针法的试行最适合。   “凌大哥客气啦,有你和云姨在,哪有我说话的余地。”楚青竹笑着说道:“你们的针灸很神奇,刚才治疗云姨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想请你们治疗病患又怕太唐突,你们出手是我和共和堂的幸运,求之不得,我代表病患谢谢你们。”   “我们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云姨,这么客气干什么,太有点见外了吧。”凌威疑惑地看着楚青竹,觉得楚青竹有点异样。她原本是个淳朴直接爽朗的姑娘,如此客气有两种情况,太激动和心里有什么秘密。   “不好意思,我是见到云姨恢复如此快而高兴,有点语无伦次。”楚青竹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避开凌威明亮地目光,指了指第一位靠近房门的病人:“他的病情比较稳定,身体结实,刚吃完饭一个小时,身体状态最适合针灸,可以开始了。”   楚青竹是个很出色的中医师,在针灸方面有独特的造诣,提到治病,她很快就进入角色,她研究这种疾病很久,对每个病人的情况了如指掌,第一时间找出试行针灸方法最合适的病人。   凌威靠近病床,略作观察,是个很壮实的中年人,脸色红润,额头有细微的汗珠,如果光从表面看很健康。伸手把了把脉,经脉里的气血运行只是微微有点快,属于病情最轻的,也可以说是中毒最轻的。楚青竹说得没错,这样的情况最适合施行针灸,基本不会有晕针昏厥等意外发生。   童婉茹轻声吩咐病人在床上坐正,脱下上半身的衣服,凌威取出八根中空的针,眼睛看着病人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心神集中。八针法的神奇之处就是八个穴位都不按常理,针灸典籍里没有记载,世代口传心授中也是闻所未闻,下针的部位完全依靠针灸医师的感觉,要求也就更加严格,凌威不像童婉茹那样从小就训练,手法娴熟,他训练时间不到一个月,要想运用八针法必须把心神全部集中。   病人背对着凌威,看不见凌威的表情,但是从童婉茹严肃略带紧张的脸色上看出点门道,侧脸看着楚青竹:“楚医师,这种针灸方法会不会有意外,你为什么不亲手做?”   “放心吧,这位凌医师的医术是全国一流,不会有任何危险。”楚青竹语气肯定:“他所使用的针灸方法很神奇,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施行的,我也没有把握,所以特意把他请来,你尽管配合就是了。”   无论针灸还是汤药,治疗的效果和病人的情绪都有关系,这个时候病人的心情不应该有一丝波动,必须让他绝对信任医师,无条件的。病人知道楚青竹是主治医师,很有能耐,现在听楚青竹说凌威更加厉害,心中的疑惑立即荡然无存,急忙坐正身体,期待凌威的针灸。他的病虽然很轻,但也受尽折磨,尤其是治疗结果遥遥无期,令他心神不安,自然想尽快离开,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凌威拇指中指食指围拢,捏着一根针,小拇指抵在病人后背上部的大椎穴,微微测算一下距离,向右三寸,缓缓把针扎下。然后拿起第二根针,同样的手法,向左三寸。紧接着是向上部三寸,下部三寸,紧接着左上,左下,右上,右下。   八根针全部扎好,在病人光*裸的后背上形成一个八卦的形状,非常醒目。过了片刻,凌威把了把病人的脉搏,肝经还有点淤积,按照八卦位置,东方为木,代表肝经。凌威立即抬手在右边那根针的针尾弹了一下,强刺激,泄法。病人后背上被八根针围绕的区域立即纠结颤抖起来,足足有两分钟才恢复平静。   凌威再次把脉,严肃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微笑,向童婉茹点了点头:“可以起针了。”   童婉茹纤手轻抬,轻柔和缓地把针一根根取下来,放在一旁的酒精里消毒一下。同时,凌威在一旁已经开好一个药方,递给病人:“一天两剂,半个月应该痊愈,然后做一次全身体检。”   “谢谢,谢谢。”病人握着凌威的手,用力摇晃着,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看到希望了,见鬼的怪病终于要没有了。   “不用客气。”凌威轻轻拍了拍病人的肩膀,表示安慰。脸色依旧很平静,转身走向同病房的另一位病患。   有了第一位病人的成功,第二位很配合,立即脱下上衣,露出后背。凌威还是先把了把脉,然后下针,再把脉,调整针的强弱,然后取针开方。   一切按部就班,凌威马不停蹄地一个个病人轮过去,一连三个房间,二十三位病人。他的手法越来越快,眼中越来越自信。   夜已经很深,楚青竹看了看旁边的云姨:“这样可以吗,要不要歇一下,上百位病人这样没有等到治疗结束就累趴下了。”   “我看他们停不下来。”云姨微笑着看了看忙碌的童婉茹和凌威,似乎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青竹,为他们准备饭菜,要有营养和提神的,不把病人治疗完他们不会罢手。”   “好,我去准备,顺便把治疗过的病人安排一下。”楚青竹答应着转身离开病房,穿过走廊,进入办公室,按了一下电话的免提:“楚明楚方,你们两个进来。”   两个年轻人推门而入,笔直站在楚青竹面前:“青竹姐,有什么吩咐?”   “楚明,你去准备云姨和凌威还有童婉茹的饭菜点心,四个小时送过去一次,高蛋白高能量,保持他们体力。”楚青竹快速说道:“楚方,你的任务比较特殊,刚才针灸的病人后背痕迹还在,你用纸把那些点拓下来,不能有任何差错。最快速度给我送过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第九百二十章 伪装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按照自己固有的规律不断运行着,冬天的寒冷来得早,春天同样来得也很早,虽然还没到新年,不知不觉,青城山已经春意融融,有风从远处吹过来,带着一点淡淡花香。西下的阳光照在病床上,感觉更加暖和。   凌威伸了伸腰,活动一下手脚,二十几个小时,不停地把脉,下针,开方,铁打的身子也会跨,他感到手腕一阵阵酸痛。   “凌威,歇一会吧,还有**个病人,今天可以完成。”云姨在一旁轻声提醒。   “童姑娘,你歇歇吧,不用你动手了。”凌威一边说一边取下病人后背上的针。凌威瞥了一眼童婉茹,只见她一脸疲惫,病人基本都是凌威诊断下针和开方,童婉茹只是稍微配合,但毕竟是个弱弱的姑娘,禁不起折腾。八针法虽然微妙,但也就那八个方位,凌威开始运用的时候有点生疏,上百位病人下来,不断重复,已经变得娴熟无比,确实用不着童婉茹帮什么忙了。   “没关系,我还是坚持一下吧。”童婉茹温和地笑了笑,眼神明亮,虽然疲惫但显得很高兴。凌威没有再多说,继续替下一位病人把脉。童婉茹侧脸靠近云姨:“您看凌威,快要一天一夜了,还是精神抖擞,是不是有点过于兴奋或执着。”   “兴奋和执着是肯定的,但他与别人不同,要是换了一般人,早就趴下了,他把脉下针却依然快捷稳重,纹丝不乱,开方思路清晰。”云姨欣赏地点点头。一位医师不怕辛劳很难得,更难得的是保持好的精神状态。中医诊断对医生敏感性要求很高,从细微的脉搏中感觉身体五脏六腑气血的变化。疲劳之下,敏感性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好的恐怕只有凌威。   “这或许是天医一脉的幸运,遇到他不至于失传。”童婉茹微微有点感慨,也有点欣慰。天医家族到她手里已经名存实亡,她只是钻研茶道,严格说已经脱离医学。她也时常为此感到遗憾,凌威今天的出色表现让她的心放下来。如果说八针法是父亲留下来的医学精华,那么,这个精华一定会在凌威手里发扬光大。   “这不仅是天医的骄傲,也是整个中医界的骄傲。”云姨顺着童婉茹的话继续说道:“他不仅有过人的天赋,还有一颗胸怀天下病患的仁心,一定会成为医学宗师。”   云姨的脸色变得轻松起来,几十年来她是第一次彻底地放松,十几岁开始她就不断行医治病,为了病患也为了云家医学的传承,云家经过上百年的发展,人丁却越来越少,最后所有重担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的压力丝毫不亚于童婉茹。现在凌威也成了她解脱的突破口。这个突破口也可以说是她自己制造的,大周天针法按照规矩是不外传的,遇到凌威以后她忽然突发奇想,故意让凌威接触医术,当时凌威瘫痪在床,她并没有指望凌威可以行医,甚至没有指望凌威站起来活着离开龙骨崖下的山谷,完全一时兴起。但是,凌威出乎她的意料,不仅领悟了大周天针法,而且站起来离开了山谷。几年以后重新回来,青出于蓝,医学比起她还要高明。   “凌医师,吃点东西吧。”一位年轻人提着许多食物走进来,凌威从前几次的交谈中知道他叫楚明,楚家的人,楚青竹吩咐他四个小时送一趟吃的,很准时。   凌威正在替一位病人扎针,抬手挥了挥:“云姨,你和童姑娘先吃,不然饭菜就凉了。”   楚明拿起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凌威:“凌医师,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高能量,你先喝点吧。”   “谢谢。”凌威接过牛奶,轻轻吮吸了一口,继续扎针。   “不用客气,你是在为我们共和堂治病救人,应该我们感激你。”楚明客气地笑着。   提到共和堂,凌威忽然愣了一下,转脸看着楚明:“对啦,你出去拿点红牛饮料,我想喝点。”   “这个、、、、、、”楚明疑惑地看着凌威手中的牛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想起喝红牛。但他没有提出异议,转身走了出去。凌威顺手把牛奶递给一位病人,高烧的病人很口渴,几秒钟就把一小盒牛奶喝完,抬手把纸盒扔进废纸篓。   留针的时间间隙。凌威吃了点食物,楚明拿着几罐红牛饮料进来,放在凌威面前,瞄了一眼垃圾篓里面的牛奶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不紧不慢地收拾完快餐盒,缓缓退了出去。   凌威看着楚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低声吩咐童婉茹:“你让信得过的人盯着刚才喝牛奶的病人,随时向我报告情况。”   “你怀疑刚才楚明给你的牛奶有蹊跷?”童婉茹脸色有点紧张。   “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而已,牛奶味道有点怪。”凌威眉头微皱,他有神农尝百草的本领,任何药物甚至食物进入口中都能发现特性,刚才吮吸了一点点就感觉牛奶有点异样,但又不像是药物,不敢确定。   “你肯定多心了,共和堂没有人敢对我和我的客人不敬,更不敢背地动手脚。”云姨说得很肯定,楚家一直依附于云家,现在云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依然有自信楚家不敢妄动。但是,稍着停顿,她还是伸手示意一位身穿护士服的姑娘过来,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姑娘瞄了瞄那位喝了牛奶的病人,拿起温度计让病人夹在腋下,然后又仔细观察一下眼睛和面色,拿笔记录下来。   凌威离开病房到下一间的时候,那位姑娘依旧盯着病人。童婉茹疑惑地说道:“云姨,这位姑娘好像很听你的话。”   “是的,她叫吕行芳,那年她家三个人生病,都是重症,是我帮他们调理好的,没有花费一分钱。”云姨淡淡微笑着:“每次我义诊她都会过来帮忙,还想我收她为徒,她办事绝对放心。”   剩下的病人不多,但也花费了几个小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楚明没有再送东西过来,三个人离开病房。凌威这时才感觉非常疲倦,离开收容病人的别墅,在不太明亮的路灯光下,沿着一条石板小道穿过一个人工湖,看到了一栋两层小别墅。这是楚青竹昨晚就安排的,凌威一直没有过来,现在他迫不及待想扑倒在席梦思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别墅客厅里亮着灯,两位姑娘正在等候:“云姨,吃的用的已经准备好,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不用,我们自己来。”云姨不习惯被人服侍,向两位姑娘挥了挥手,两位姑娘并没有走,缓缓退到一边,恭敬地站立着。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还热乎着,看来楚明一直在关注着,不然也不会这么及时。三个人坐下来刚刚吃了几口,云姨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姨急忙打开,里面是姑娘的声音,有点急促:“云姨,那个病人睡倒下去了,生理特征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但就是叫不醒。”   “我知道了。”云姨挂了手机,贴近凌威低声说道:“是麻药一类的东西,不会致死认命。”   “看来这顿饭也吃不成了,我必须晕过去。”凌威看着饭菜苦笑了一下。缓缓趴在桌子上。   云姨和童婉茹相视一眼,凌威要演戏,她们只有配合。童婉茹首先惊叫起来:“凌威,你怎么啦?怎么忽然晕倒啦。”   凌威趴在桌上依旧一动不动,云姨也喊了两声,然后转身看着那两位姑娘:“快点叫人,没看到有人晕倒吗。”   “云姨,凌医师可能就是劳累过度,没什么大碍。”两位姑娘不理会云姨。云姨瞪了瞪两个人,故意一脸紧张地把了把凌威的脉搏,长长松一口气:“可能真的累了,送他回房间吧。”   “我们来吧。”旁边的两位姑娘一起近前。童婉茹摆了摆手:“不用,我们俩可以带着他回去,告诉我们几号房。”   “二楼,五六七,三个贵宾房。”   两位姑娘看着云姨个童婉茹架着凌威一步步沿着楼梯爬上二楼,其中一位拿出手机:“一切进展顺利,东西马上就能到手。”   “干得好,让楚明小心点,得手后立即送过来。”手机里响起一个阴沉的命令声。   、“是,我们马上通知楚明。”两位姑娘同时答应。   凌威躺在床上,快速把到青城山的事回忆了一遍,解下腰间的针囊,然后又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另一根腰带,上面也带着针囊,针囊里同样是一些形状各异的工具,然后把腰带围在腰间,用手拍了拍,非常牢固。   一切收拾好,凌威脱下外套胡乱扔在地板上面,然后倒在席梦思上,呼呼大睡。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手机铃声响起,打开,传来云姨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来了。”   凌威一激灵,下意思摸了摸腰间的真囊,深吸一口气,放慢呼吸,继续保持睡眠状态,走道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来到门外停了下来,然后就是好一阵的沉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第九百二十一章 借刀杀人   门轻轻响了一下,有微风吹进来,凌威眯着眼,房间内灯光很暗,隐约可见一个人影靠近过来,凌威攥紧拳头,胳膊绷紧,随时准备应付意外,喉咙里却发出均匀的鼾声超级生物帝国人影在床前停顿了一下,缓缓弯下腰,伸手轻轻在凌威腰间摸索片刻,停在针囊上,手指捏了捏针尾,抽出几根针,在窗口流进来的暗淡光线下看了看,微笑了一下,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凌威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翻了翻身,闭上眼今晚应该安静了,可以睡个好觉,明天除了观察一下那些病人,还应该有很多好戏,自己就是导演,要好好准备一下一天一夜的劳累,心神放松,疲劳立即袭击而来,凌威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过,楚青竹凌威更劳累的,一天一夜没合眼,凌威睡觉得时候她依然瞪着眼,全无睡意房间内灯光明亮异常,照在一张张白纸上,白纸光洁无比,显得格外夺目,每一张上面都只有八个点,排列的方法基本一样,楚青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偶尔抬起手比划几下,间或在电脑上查一下资料下半夜的时候,楚方推门进来,眼中布满血丝,把一沓厚厚的纸放在楚青竹面前:“全部完成,青竹姐,你要这些干什么,一百多张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不懂”楚青竹抬头看着楚方:“有人发现没有?”   “没有,我把人轮流带进观察室,让他们趴下,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我干什么”   “那就很好”楚青竹满意地笑了笑:“下去休息吧,记赚不要告诉任何人”   “明白”楚方转身离开,顺手关上房门,房间里再次恢复平静,楚青竹拿着笔在纸上轻轻画着,然后用尺测量每个点之间的距离重生之政道风流计算了一会,眉头紧皱,不断摇头站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一下脸,重新回到桌子前面,手指轻轻敲打着白纸几个点太简单,简单得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和价值,楚青竹知道其中有玄妙,可就是领悟不透指节撞击在桌面上,有点疼痛,楚青竹看了看手指,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凌威开始下针时候使用的手法拇指,食指,中指捏起一根针,小指放在八个点中间的部位,手腕微微右移,针尖恰好指向右边的点,然后手腕下沉,针尖指向正下方的点书河会员登录如此运动,很快把所有点点了一遍楚青竹的脸上露出一阵惊喜,她原本是在人体结构上和经脉穴位上寻找八个点存在的证据,现在忽然发现,这八个点的要诀完全在施针之人的手法上难怪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原来是方向错了一百多张纸依次摊开,楚青竹手指捏着针,在纸上比划着,一张又一张,手法逐渐纯熟等到天要亮的时候,全部比划完楚青竹放下针,把一沓纸放好,一阵倦意袭来,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手机铃声一般都是比较悦耳,但是,人在甜睡中被忽然吵醒,楚青竹不仅感觉不到悦耳,反而感觉分外刺耳,打开手机立即大声叫道:“天还没亮,打什么电话”   “是我”手机里传来一个浑厚阴沉的声音楚青竹脑中一激灵,清醒起来:“楚老板,有什么吩咐”   “我要的东西搞到没有”楚云大声叫道:“凌威倒底运用的什么针法”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把穴位的位置全部记录下来”楚青竹并没有把自己研究的结果告诉楚云,略着停顿继续说道:“我研究了几个小时,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把记录的东西立即送过来,我研究研究”楚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了手机网游之咆哮祭司全文阅读楚青竹愣了一会,,把桌上的所有白纸整理一装进一个包里离开别墅的大门,天空已经绽放朝霞,沿着别墅前面的人工湖右拐行走了一会,楚青竹进入一栋不起眼的小别墅,穿过客厅,上二楼,右边的一个房间内楚云正在焦急地等待,楚青竹把包打开,拿出白纸放到楚云面前,楚云迫不及待地拿起白纸,一张一张观看,看到八十多张,他有点泄气地把白纸放到一旁,抬头瞄了一眼楚青竹:“就这些?”   “是的,就这几个下针的穴位,八个点中间是大椎穴”楚青竹提醒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行”楚云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楚青竹走出别墅,回头看了看,早霞照在红色琉璃瓦上,美轮美奂想起楚云刚才那种迫不及待有点贪婪的眼神,心中一阵发涩楚云作为一个有名中药堂的领军人物,这样的举动未免有点猥琐严格说这就是在偷在建宁学习大周天针法楚云也是在偷一套神奇的针法,可以治疗无数病患,为何依靠偷才能学习凌威和楚云恰恰相反,全部是学来的,是别人心甘情愿传授而且,楚家和云家有很大渊源,云姨为什么不传楚云而是凌威,难道真像云姨所说,楚云的人品有问题?   刚刚回到收留病人的别墅,楚青竹迎面看见凌威气冲冲地走过来,见到她大声嚷起来:“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偷”   “小偷?怎么回事,你丢东西啦”楚青竹疑惑不解地扬了扬脸“是的,丢了很贵重的东西”凌威虎着脸说道:“楚医师,这是你们共和堂的地盘,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别急,慢慢说,丢了什么?”楚青竹放慢说话速度,轻声安慰“我能不着急吗,我把几根空心针丢了,那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贵重东西”凌威嚷得声音更大,许多病人和医师都探出头观看楚青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那几根针虽然不知道凌威是从哪里得来的,但一定很重要,就冲这两天救治那些病患的效果也称得上是无价之宝神农之妖孽人生“楚明在哪?把他叫来”楚青竹冲着别墅门口的两位保安大声叫道:‘昨天晚上不是他值班吗,让他给我滚出来“两位保安立即快步走进别墅下层的走道,不一会儿,楚明走了过来,睡眼朦胧,嘴里还有酒气,咧嘴对着楚青竹笑了笑:“青竹姐,找我有事”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楚青竹铁青着脸“昨晚我喝多了很早就睡了”楚明说的有点吊儿郎当楚青竹俏目圆睁,一抬手,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气得口不择言:“你他妈混蛋,凌医师昨晚丢了贵重的针,这件事你说怎么办?”   “真的吗?”楚明瞪大眼盯着凌威,一脸不可思议:“听说凌医师身手敏捷,怎么会被盗?”   “昨晚太累,我睡得很死,一大早醒来找那套空心针就不见了”凌威一脸焦急,不停动着脚步,显得很焦急“这可怎么办?”楚明也紧张起来,六神无主地看着楚青竹“我不管你怎么办,必须把东西找回来,不然我饶不了你”楚青竹大声嚷道:“还不快点去找”   “好,我马上去找,马上去”楚明连声答应着跑开“这才叫大海捞针,我看是找不到了”凌威苦着脸摇头楚青竹急忙安慰:“我们会想办法的,偷那种针的人一定有目的,会找到线索的”   “是艾那种针谁会感兴趣”凌威微微叹息,说得意味深长,楚青竹忽然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惊恐“还是算了吧,我看我是要离开这里了,病人治好了,这里也不需要我,等找到了空心针通知我就行帝国再起之全面战争”凌威望了望别墅,一转身向门外走去“你去哪?”楚青竹在身后叫喊   “你们找不到空心针,我不会离开临溪镇”凌威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离开别墅,凌威回到临溪镇的街道上,看着沿街的风景,放松脚步,轻松悠闲,半个小时以后,云姨和童婉茹出现在他面前凌威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要出来,那里不是久留之地”   “听楚青竹嚷嚷说你的空心针丢了,差点把别墅翻个底朝天,我们能不过来看看你吗?”童婉茹目光清澈明亮,脸上的疲倦没有了,流露出一种清丽脱俗的光泽,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找也是白找,贼喊捉贼”凌威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怀疑楚家的共和堂?”云姨知道昨晚有事,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着凌威“不是怀疑,就是楚明拿走的,一定是楚云的主意,楚青竹那丫头不会这样做”   “那些空心针落到他们手里,岂不是太可惜”童婉茹有点不明白,既然凌威知道,为何还要让楚明拿走空心针,那可是天医的绝传“那几根针是我在京都的时候请人仿制的,不是很成功,只是外形像而已”凌威笑了笑:“青城山现在局势微妙,要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必须解决掉一些障碍”   “如何解决?”童婉茹望着凌威棱角分明的脸颊,觉得他又成熟了很多“借刀杀人”凌威说出一句好像不该是医生说的话医生,不仅仅会救人,有时候也会杀人   第九百二十二章 大礼   山区的村民平时除了解决温饱问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病,虽然现代的医疗技术很先进,但昂贵的医药费还是令收入偏低的人望而生畏。尤其是一些慢性病,先进的医学也没办法,这时候传统的中医就有了用武之地,加上云姨和楚家的医术完全可以和现代医学的效果比美。在青城山附近的小镇,中医渐渐代替了西医,除了一些手术和特殊的病,大家想到的都是中药堂,当然,还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因,青城山药材丰富,价钱自然就低,实在没有钱还可以自己根据药方上山采药。   临溪镇紧靠青城山,药材来得更是容易,镇里许多人家都是依靠采集药材为生,在这里义诊比较容易,花费极少,穿镇而过的溪水清澈无比从山中来,似乎也带着山的灵气,熬出来的中药药效特别好。楚家的共和堂设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同样的药方效果比其他药房的好,省里的许多领导都会专程赶来就诊。在这里除了云姨灭有人和共和堂竞争,事实上,云姨的义诊也是在共和堂的支持下,本质是一样,共和堂一枝独秀。   但是,这种格局不久前起了变化,云姨病倒以后,一个叫吴茵的姑娘从外面学医回来,在临溪镇街道上也进行了义诊,反应还不错,把许多病患都拉了过去。临溪镇共和堂的医师宋义和不得不出面干涉,但是,碰了个硬钉子,竟然被一个年轻人顶了回去。他的干涉起了个反作用,吴茵决定开一个中药堂,公然和共和堂竞争。   开中药堂需要很多东西,首先是租房,然后是装修,最起码要一些柜台,另外就是药材,吴茵只是和父亲一起过,手里没有几文钱,就算加上吴茵的男朋友席方,一时也难以开展。但是,吴茵在临溪镇口碑很好,一些接受义诊的病患纷纷出力,首先是房东,免了头三个月房租,许多人连夜把家中采集加工的药材送过来,价钱是最便宜的,而且是欠账。   第二天天刚亮,一群木匠带着家伙抬着木料进入店里,拉开架势开始忙碌,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张桌子,然后开始加工药柜,布置好框架,每打好一个抽屉,席方和吴茵就放进一种药材,在外面贴上标签。   一群人忙得汗流浃背,吴茵觉得饥肠辘辘,看着许多人,正在考虑吃饭的问题,隔壁小饭馆的老板和伙计端着一大笼馒头包子,提着一桶稀饭进来,大声嚷着:“大家歇一下,开饭了,吃饱了好干活。”   所有人停下手,也不用板凳,拿起碗装点粥,或站或坐,稀里哗啦吃起来,很快吃完,抬起衣袖擦了擦嘴,继续干活。吴茵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饭店的老板:“多少钱?”   “不用钱,要不是你那一副中药,我还躺在床上呢。”老板咧着嘴,笑得很慷慨。一位木匠停下手中的活,大声笑道:“华老板今天也舍得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他妈别狗眼看人低,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你们行,知恩图报,我就不行吗。”华老板手叉着腰大声吼道:“你们听着,无论在这里干多久的活,只要是你们义务劳动,吃饭就到我店里,分文不收,要是吃不好吃不饱你们还可以骂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就吃定你了。”有人跟着起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华老板胸口保证。老板娘忽然出现在门口:“还不快点,说什么呢。”   “没、、、没说什么。”华老板的声音立即低了很多,整个人矮了半截,他是有名的怕老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有人大声叫着:“老板娘,华老板说我们在这干一天他就请一天客。”   老板娘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怎么,你们不信,想吃什么,老娘今天就给你们做。”   “我想吃你。”有人开始调笑,这是乡村人特有的笑闹,和下流无关。   “你过来,老娘喂你吃奶。”老板娘扭动腰姿,伸手掀了掀衣服。大家笑得更欢,就连吴茵也跟着咯咯笑起来,分外开心。   凌威进门就看到了欢快的一幕,禁不住也笑起来:“没想到中药堂也会这样热闹。”   许多人在昨天见过凌威,知道他来头不小,凭着针灸逼走了闹事的共和堂医师宋义和,一句话让吴茵放心地在这里开起来药房。纷纷打着招呼,吴茵也笑着迎过去:“凌医师,里面坐。”   “这里面好像也没地方坐。”凌威笑着看了看凌乱的店堂,身体向侧面闪了闪:“你看,谁来啦。”   “云姨。”随着吴茵惊喜的叫声,店堂内的人一起停下来,看着门口那位温和端庄的妇人,紧接着一阵欢呼。云姨几十年一直在青城山行医,在大家眼里就是活菩萨,不久前生病就让许多人深感担心,现在忽然出现,忍不住惊喜万分。   “大家静一下,继续干活吧。”云姨温和地笑着,面对欢呼很坦然。她也有资格接受这样的欢呼。是她一辈子积德行善应该拥有的。   云姨的声音很柔和,但很管用,干活的人继续工作,只是手中的工具更加快捷有力,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劲。吴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姨,我要开药堂了,不过您放心,还会抽时间继续义诊的。““你这样做没有错,你需要养家糊口。”云姨抬手抚摸一下吴茵的秀发,眼中露出慈爱,她常年义诊,知道义诊的难处,要不是楚家的经济支持,一年也活不下去,所以很理解吴茵的处境,瞄了一眼一旁的席方,继续说道:“是你男朋友吧,难得愿意跟着你来山区,我们也不能让他永远受穷不是吗,需要我的话,我也算你们医药堂的一份子。”   “真的吗?您不四处走动义诊了。”吴茵惊喜地瞪大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不欢迎吗。”云姨轻声笑着,她最近听了不少吴茵的传闻,刚才在路上又听了凌威对吴茵的赞扬,早就有爱才之心。调侃着说道:“我越来越老,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赚点钱好养老。”   “我养着你。我做梦都想拜您为师。”吴茵心花怒放,压抑不住喜悦咯咯笑起来:“我就跟着您了。”   “傻丫头,跟着我没用,现成的好老师别错过了。”云姨眼角瞄了一眼凌威。吴茵愣了一下,知道凌威高明,但不认为会比云姨厉害,弄不明白云姨说话的意思,不敢表态。   “算了吧,云姨,我四处乱走,还是让吴茵跟着你。”凌威微微摆手,他的话相当于承认云姨说得对。吴茵不禁有点后悔起来,柳眉蹙了蹙,不过凌威接下来的话让她心情又愉快了一点。   “不过,我要在这逗留一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吴茵的。”   “凌师傅客气啦,我可是求之不得。”吴茵笑得有点妩媚,立即改了称呼,嘴很甜。   凌威四处看了看,又推开后门望了望后面的小院,倒是挺雅致。吴茵走过来,语气带着点遗憾:“这后面没有租。”   “为什么?”凌威转过脸:“后面用于针灸很好,不然你的空间不够,以后发展起来受限制。”   “没钱。”吴茵苦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提到钱,凌威立即笑起来,他现在好像有的是,保和堂有股份,曼雪集团也有。立即向吴茵挥了一下手:“把这里租下来,还有隔壁两间,租金我来付。”   “这个、、、、、、、”吴茵犹豫了一下,这么多房子,毕竟不是小数目。童婉茹站在一旁笑起来:“吴姑娘,照他说得做,这家伙有的钱,也让他显摆一下。”   “什么叫显摆。”凌威叫屈起来:“我可是做好事,另外云姨不是要常住这边吗,我也尽点心意。”   “照这样说你还不如买下来。”童婉茹扬了扬俏脸:“我加五十万,算我一份,以后还想在这里看看山水。”   “行,就这样定了。”凌威爽快地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吴茵:“这点钱算是我送给你和云姨在这里落脚的礼物,童姑娘的五十万另外到帐。”   吴茵脸上不再是喜悦,过度的喜悦让她麻木,好像是在做梦,凌威厉害,没想到身边这位仙女一样的姑娘也不简单,原以为只是凌威带在身边的花瓶,现在看来,这是个花瓶也是元青花。   席方看着神情木然走向他的吴茵,担心地问:“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你跟我来。”吴茵如梦方醒,顾不上其他人,拉着席方就冲出了大门,急步沿着街道向前走,一百多米外是临溪镇最大的一家银行,直接冲进去。   “你要干什么?”席方问了一句,吴茵毫不理会,拿出银行卡插进柜员机。手指按了按,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让两个人目瞪口呆的字:“余额:一百三十五万。”   第九百二十三章 宣传上   吴茵是一个典型的山里孩子,外表虽然柔和,性格却耿直,很小的时候一场病差点夺取了她的生命,花光了山区人家可怜的一点积蓄,没有什么起色,只能在床上等死。幸好遇到了云姨。云姨不仅开方抓药,每天还到家中亲自替吴茵针灸调理,来来去去足足有大半年,吴茵从萎靡不振渐渐变得精神抖擞,可以进山陪着父亲采药,云姨义诊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递茶倒水,帮着抓药。云姨很喜欢她,不断支助她学费,吴茵成了小镇很难得的本科生,她首选的院校就是中医院,由于在家就耳濡目染,又加上刻苦用功,成绩优异,深得老师喜爱。她相貌不算出众,但山里女孩那种清纯的气质让她别有一番风味。追求她的男生有一大群,不凡有钱有势的富二代。但是,她很长时间没有和男生确定关系,一部分是心思花在学习上,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铁定了心回山区小镇过一辈子。男人们的决心大部分是说说而已,真的要受穷受累,老死在山区,没几个敢奉陪的。席方是唯一的一位,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跟着吴茵回到了临溪镇。   现实和理想的碰撞往往令人痛苦迷茫,吴茵一直靠义诊,生活自然很困难,她虽然很高兴席方为她留下,但也觉得很对不起席方,心里越来越矛盾。开中药堂也是她计划中改变生活的第一步,只是迈得有点匆忙。她学过管理学,深知光靠一群头脑发热的病患们是远远不够的,需要一大笔资金,正在和席方一起发愁,凌威居然送上了一笔大礼,一百三十多万,这几乎是吴茵打算在这里干上一辈子才能想到的最大收入。   所有的梦想在一刹那就实现了,任何人都会感到一阵晕眩和惶恐,甚至脑中一片空白。席方一直被吴茵拉着跑,更不知道怎么回事,愣了一下,声音很低,有点沙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凌威送给我们开中药堂的。”吴茵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掐了一下大腿,确定不是做梦。脸色转为平静,眼眸中依旧压抑不住兴奋,伸手从柜员机上取下磁卡,忽然觉得磁卡很沉。   席方深吸一口气,思索着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吴茵看了看银行的大厅,眉头微蹙,掰着手指说道:“先取出几十万,把房子买下来,再慢慢扩大规模,还要购置一些仪器和设备,聘请人手。”   “打住,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席方摆了摆手。拿着磁卡走向服务台,凌威已经告诉了密码,取钱应该很方便。但是,他们依然遇到了点难题,几十万现金,在这个小山区可是大数目,整个银行只有四十万。经理屁颠颠满脸带笑把另个人让进客厅,递茶倒水:“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们要到附近银行调集一下。”   茶水很不错,散发着一股清香,吴茵接连喝了两杯,却没有尝出什么滋味,心情一直放不下来,就像一位暴发户,面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战战兢兢。   第二杯茶刚喝完,两位保安急匆匆走进来,其中一位把手中的密码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是一沓沓钞票。经理摸了摸光亮的脑门:“好啦,这是八十万,你们点一下。”   席方拿过密码箱,快速清点一下,微微点头,经理拿出几张纸,吴茵一一签字,然后抬起头看着经理:“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吴小姐将来有什么打算可以和我们交流,我们愿意为你服务。”经理面带微笑,态度诚恳。在他眼里,吴茵已经是临溪镇的一个人物了。看一个人的地位和前途,最直接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金钱。   “谢谢。”吴茵微笑着站起身,有了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高大了很多,可以和银行经理高谈阔论了,有点自豪的虚荣:“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打扰了。”   “等一下,吴小姐,我送送你们。”经理领先走出房间。   只有登录用户可对广告进行关闭 请点击登录 未注册用户请点击注册银行离吴茵的药堂并不远,经理依然坚持用轿车载着两个人慢悠悠行驶过去。下了车,吴茵没有进入自己家的药堂,而是和席方走进隔壁房东的家,把密码箱放在桌子上。吴茵开门见山:“我想买下这两个门面房和后面的院子,开个价。”   房东满脸惊讶,他是说过要卖房子,可是吴茵昨天还交不起房租,看在她义诊的面子上免了几个月房租,一夜功夫怎么忽然有钱了。支支吾吾说道:“我这房子是门面,少说也要四十万。”   “四十万,太高了吧,我们这是山区小镇,人均收入每年不到三千。”吴茵笑着说道:“这样吧,三十五万,没少给你。”   “三十五万、、、、、、、”房东犹豫着,似乎还想还价。席方忽然拉起吴茵向外面走:“这里太贵,街对面那家看看去。”   “等一下。”房东急忙拦住吴茵:“三十五万可以,要现金。”   “好,成交。”吴茵把密码箱打开,看到现金,房东的眼立即亮了起来。很快拿出房产证,双方签了合同,交接一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里就是吴家的产业了。   回到药堂,药柜已经初具规模,木匠还在干活。凌威和云姨还有童婉茹正把药材放进柜子里,贴上标签,这原来是席方干的活。吴茵急忙跑过去:“云姨,您歇着,这些活怎么可以让您干。”   “我怎么不能干。”云姨手里抓着药材,笑着说道:“以后你是老板,我是伙计。”   “云姨说笑了。”吴茵脸色微红:“我哪是是做老板的料。”   “可你已经是老板了。”云姨显然已经知道凌威送了份大礼,温和地笑着:“孩子,好好干。”   门口响起一阵吵嚷声,一群衣着各异的人闯进来,大声嚷嚷:“云姨在哪,云姨在哪?”   “你们叫唤什么,静一下。”云姨挥了挥手,一群人立即静下来,领头的是一位老人,颤巍巍说道:“大家都想念你,好久没有看你出诊了,很担心。”   “谢谢大家,我很好,以后就在这工作了,还是诊病开方,不过不是义诊,多少要收点钱的。”云姨扫视一眼大家,略着停顿:“但是你,这头三天还是免费,希望大家相互转告。”   “太好啦。”有人欢呼着跳起来。还有人更直接:“云姨,今天在哪义诊?”   “当然在这里。”云姨看了看乱糟糟的房间,又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很晴朗:“就在外面吧。”   几个人抬着桌子,两个人搬着凳子,还有的人把一筐筐药材抬出去,云姨在桌子后面坐下,最简单的设施,就这样开始了诊病开方。席方赶紧跑出去配药,吴茵则是在云姨身边观看学习。   凌威快速扫了一遍药材,拿起笔写了一会,递给吴伯:“您尽快把这些药材收集来,马上要用。”   吴伯看了看单子,吃惊地叫道:“柴胡二百斤,地骨皮五十斤、、、、、、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也没有钱啊,全凭赊账,恐怕不行。”   “爹,钱没问题,你尽管去办。”席方已经决定留下来,也改了称呼,亲热地叫起爹来。吴伯心花怒放:“只要有钱就好办,附近的乡亲们都给我点面子,今晚就能收集好。”   凌威点点头:“那就明天开始正式进行义诊,宣传一下。”   “明天?今天不是开始了吗。”席方疑惑地看着忙碌的云姨和那些病患,有了云姨的宣传,规模已经够大了,还能有更大的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童婉茹在一旁笑着说道:“你尽快安排人手装修药堂,另外找几个人准备抓药。”   “好,我今晚连夜安排。”席方不知道童婉茹和凌威有什么安排,但是就冲着两个人出手阔绰,财大气粗,也知道按照他们的话去做没坏处,只有好处。、繁忙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一天就过去了,吴茵和席方沉浸在喜悦里,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吴茵准备了一些早点,席方则安排联系来的人手,准备工作。吴伯招呼采药的乡亲们把大量药材在大门外摆好。   忙忙碌碌,一切按照凌威和童婉茹等人的安排进行着,但是,一直到了日上三竿,还是不见童婉茹和凌威,就连云姨也没有出来。许多病患昨天得到通知,蜂拥而来,在药堂门口围了一大圈,议论纷纷。渐渐有点烦躁起来,有人对吴茵和席方开始表示怀疑。   “大家静一下,我想云姨是有点累,不要慌,他们马上就出来了。”吴茵大声叫喊,但是并没有让人群静下来。反而吵得更凶:“是不是做个虚头,炒作一下,还不是为了赚钱。”   “是啊,这样言而无信,怎么能让患者信服,做不到诚信,开什么中药堂。”一个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吴茵转脸看过去,心里禁不住紧了一下。是共和堂的医师宋义和,在宋义和身边是附近乡镇中医家族的一些医师,他们面带讥讽,当然不是来助威的,是来看笑话,砸场子的,今天的事有点不妙。   第九百二十四章 宣传中   云姨在整个青城山地区是家喻户晓,她的事情备受关注,不久前忽然消失一阶段,让大家议论纷纷。大家习惯了一个温和端庄的妇人坐在街头巷尾义诊,忽然不见她就像生活中缺了点什么。   云姨的再次出现立即引起轰动,尤其是她忽然改变了义诊的方式,而是投身一个中药堂。这样的变动比其她的失踪更让人猜测不已,好奇心驱使下,许多人专门跑到吴家还没有开业的中药堂门前观看。云姨最后几天的义诊让一些老病患惋惜之余也有点鼓舞,蜂拥而来。   在临溪镇,一直是共和堂的天下,作为当地共和堂的负责人,宋义和自然不愿意有人和他竞争,几天前带着人去找吴茵的麻烦,碰了一鼻子灰,变得谨慎了很多。立即联系附近乡镇的一些资深中医师,一起挤在人群里看热闹。云姨迟迟没有出现,吴茵显得很焦急,宋义和倒是有点幸灾乐祸,一脸微笑,侧脸和旁边的一位中年人说道:“马医师,我看着小丫头还是年轻,想出名想疯了,用云姨来炒作。”   宋义和的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人都能听见,立即有人不满地叫起来:“吴茵,你说清楚,云姨究竟是不是在你这里?”   “当然在我这里。”吴茵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但眉宇间的焦急疑虑还是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有人紧接着追问:“在这为什么不出来?”   “云姨可能是昨天太累,马上就会出来。”吴茵望了望天空的太阳,然后转脸看着席方,低声说道:“是不是催一下,怎么回事?”   “我看不用催,云姨这样做一定有目的,我们继续等。”席方毕竟是男人,显得比吴茵要沉着得多。但是,他按耐得住,围观的人可就不耐烦了,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说什么的都有。宋义和身边的那位马医师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依我看是交不出人了,云姨何等身份,省城许多大医院争相邀请,怎么会屈居一位刚刚毕业的小丫头手下,这就是一种吸引人的手段,大家散了吧。”   “是啊,散了吧,散了吧,云姨不在这里。”宋义和身边的另一位医师转脸面对人群,抬手做了个散开的姿势。人群中有人嘟嘟囔囔地转身离开。吴茵急忙大声呼喊:“大家再等几分钟,云姨一定会出来,我用人格保证。”   “保证有什么用,我看云姨就是不在这里。”宋义和讥讽地看着吴茵。吴茵回瞪了一眼,但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倒是一位病患替她辩解:“大家再等一会,也不在乎多点时间,昨天我见过云姨,她亲口说今天开始义诊。”   宋义和身边的一位年轻人大声继续起哄:“就算云姨说了也不能代表什么,她出来才能证明不是谎言。”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粗壮的声音:“放你妈狗屁,云姨从不说谎。”   “你骂谁?”宋义和身边的年轻人冲着人群吼叫。   “谁说云姨的坏话我就骂谁。”粗壮的声音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我就说了,怎么样,有种站出来我们单挑。”年轻人红着脸挥着拳头,怒吼着。在临溪镇共和堂的人不容得罪,但是,这次好像例外,许多人冲着年轻人涌过来,挤挤攘攘,有人低声叫着:“揍他,揍这个王八蛋。”   众怒难犯,宋义和对着那个年轻人低声说道:“还不快点滚。”   年轻人迅速后退,挤进人群,灰溜溜地离开。经过这样一闹腾,原本有点发散的人群再次聚拢过来。然后就是一阵欢呼:“云姨,云姨。”   吴茵转脸看着药堂门口出现的几个人,长长松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药堂门口,云姨站在最中间,旁边是童婉茹和凌威,三个人缓缓走到人群前面。云姨扫视一眼,人群立即静了下来,就连宋义和的人也不再说话,面对一心为患者,仁心宽厚的云姨,任何想闹事的人都有点自惭形秽。   “大家久等,今天开始义诊三天,还是按照老规矩,排队。”云姨的话音刚落,人群一阵骚乱,很快出现了一支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马路中间,然后回旋过来排成一个s型,足有二百多人。   “还有吗?”云姨看着长长的队伍,微微笑了笑。旁边许多没有排队的人是估计一天也轮不到自己,听到云姨的话虽然不知什么意思,但还是又排起了一个长队。   “云姨,太多了吧。”吴茵担心地说道:“二百多人,每个人望闻问切,加上开方,少说也要十分钟,两千分钟,我们两个人一起义诊也要不停地干上一天一夜。”   “不用你上,就在一旁看着吧。”云姨看着吴茵,微笑着说道:“难得的机会,注意学习。”   “知道。”吴茵语气有点激动,不用她上,自然是凌威,如此学习机会千载难逢。   “可以开始了。”凌威向云姨点头示意。云姨吩咐席方摆下两张桌子,她和凌威分别坐下。排队的就诊的病患对云姨熟悉,另外就是吴茵,见吴茵没有上,竟然换了另外一位年轻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这个人行吗,为什么不是吴茵,小姑娘不如云姨,但手艺还是可以的。”   “是啊,怎么换人了,虽然是义诊,也要有好医生啊。”   议论归议论,诊病还是要进行,云姨仔细把了把病人的脉搏,看了看面色,舌苔,又问了几句,开出药方,递给病人,然后按部就班地进行:“下一个。”   对于云姨的诊病,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够资格提出什么疑问,大家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凌威身上。宋义和等人瞪着眼等待机会抓住点什么做文章。吴茵则是满脸担心,有直接关系的是那些病患,第一个人有点犹豫地在凌威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眼睛瞄了瞄站在凌威身边的吴茵,吴茵点了点头,他才把胳膊放在桌上接受凌威的诊断。   凌威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动,他的诊病方式却很特别,左手三根手指搭在病人的腕脉上,右手拿这笔,面前有一个准备好的十六开白纸本,一边说一边写着:“脉玄,肝阳上亢,细滑,气血亏损、、、、、、左边肋骨断裂过,暗伤久虚,面色潮红,肺部火旺,平肝熄风,去火温补,六味地黄丸加减,外加补心汤、、、、、、”   除了姓名,没有询问病人其他一句话,诊断到开方,不到两分钟,而且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下病人的情况和治疗方法。这样就算他离开,病人复诊吴茵也可以有根据可查。   “抓药。”凌威把药方递给病人,抬头看一眼:“下一位。”   那位病人拿着药方并没有动,坐在凌威面前微微发愣,宋义和身边的那位马医师认识那位病患,调侃地叫起来:“李福来,怎么啦,是不是有问题,诊断错误,我看也有问题,连病史都没有问,一两分钟,准确开方,也太神了吧,要真的这么厉害,我倒要拜他为师了。”   马医师是个中年人,是中医师鼎盛时期,经验丰富,在青城山附近小有名气。凌威很年轻,比较起来,马医师的话就是一句玩笑。他身边的几位中医师大声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凌威眉头微皱,瞥了马医师一眼,冷冷说道:“就凭你,想做我的徒弟,还不配。”   马医师的笑声戛然而止,凌威的话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的老脸红了红,对着凌威对面的那位病患吼道:“李福来,你说,他的诊断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问题。”李福来缓过神来,大声回答。   “没问题你愣什么?”马医师有点不相信。   “我是觉得太神奇了,我以前受的暗伤他没有问竟然也知道,诊断和医院检查的一模一样,这药方一定管用。”李福来脸上露出高兴的样子,不再搭理马医师,走到一边抓药。   李福来的话让其他病患立即兴奋起来,对凌威的信任倍增,第二位急忙坐下,伸出胳膊。凌威还是左手把脉,右手写字:“脉结代,心经虚弱,心血管有问题,风湿性心脏病,注意保养,用养心丹、、、、、、”   还是一两分钟,没有问病人病史,直接说出病症和药方,快捷迅速果断,第二位病人诊完,紧接着是第三位,凌威一口气诊断了二十五位病人,丝毫没有停歇,就像一台机器。马医师倒吸一口凉气,贴近宋义和:“这家伙有两下子。”   “何止两下子。”宋义和铁青着脸:“我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诊断,听他说出的脉相和诊断结果很符合,药方也恰到好处,比我们还要高明。”   “这个人如果留在这里,我们岂不是都要失业。”马医师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凌威这样的诊病速度,附近乡镇的病人纷涌而来也能应付,太可怕了。   “所以,这个人不能留。”宋义和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意味。   第九百二十五章 宣传下   中午阳光格外灿烂,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充满着春天的气息。临溪镇中心街道上一间普通门面房前人越聚越多,有的是来接受诊断的,也有的是来看热闹的。还有几位记者是专门开车过来抓新闻的。云姨虽然不是医学会的会员。甚至没有什么正规资格证,更没有进过任何一家大医院,但是,她在民间是个传奇,她的善举比起任何一位医学名家都被人关注,省城的报纸还为她做过专题,不过有点令人遗憾的是,专题中对于云姨的信息很少,连来历都没有描述。云姨反而变得更加神秘,每年都会有媒体记者专程赶到青城山采访。对于端庄温和医学超群的女人追求者自然很多,不凡城里有钱有势的。不过,云姨在男女方面没有一丝可以报道的新闻,她的生命似乎就是在不断诊病和研究病情中度过。   “云姨,请问、、、、、、”一位斜挂着相机的年轻人挤进人群,直接靠近云姨。刚刚开口,两位戴着红袖章的中年人过来,一边一位抓住年轻人拖到一边,他们是自愿来维持秩序的,对记者毫不客气:“滚一边去,没看云姨忙吗。”   “我就耽误几分钟。”记者舞动胳膊挣扎着:“采访一下马上就走。”   “几分钟就耽误一位病人就诊,不行。”两个人直接拉着记者扔进人群,其中一位大声叫道:“看病的自觉排队,其他人不许靠近。”   “排队,排队。”另外几位戴着红袖章的人也挤进来,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把吃的喝的交给凌威等人。他们都是云姨治好的病患,对云姨绝对忠心,毫不夸张地说,这时候谁敢对云姨不敬他们会豁出命去。   凌威伸了伸懒腰,活动一下微酸的胳膊:“各位,我们吃点东西,大家休息一下再来也行。”   “凌医师,你们吃吧。”排队的人大声回答,没有一位有离开的意思,饿了由家里人拿来吃的,实在支不住就让家里人帮忙排队。虽然凌威说义诊要连续三天,但是诊病的人太多,离开再排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凌威扫视一眼,没有再劝说,拿起盒饭开始食用。他理解病患们迫切的心情,疾病的痛苦是难以言传的,恨不得一把抓掉。等待比起病痛的折磨简直算不了什么。   病人在等待,凌威和云姨也在赶时间,草草吃完,又开始诊病,速度依旧很快,把脉开方,席方和吴伯带着两个人在一旁抓药,就像流水线,病患一个个离开,药材一点点减少,旁边立即有人背着药材过来补充,在阳光下形成一个灵动的画面。那位被挡在一边的记者举起相机,不断抓拍画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看来可以在主编面前交差了。   “让一下,让一下。”人群外有人叫喊,微微闪开一条缝,一位胖子刚好从缝里挤进来,身边跟着一位身穿制服的人,胖子没有开口,穿制服的抢先一步:“这位是临溪镇的封副镇长,这两天身体不适,听说这里有医术高明的中医师,过来瞧瞧。”   语气像是视察而不是来诊病,趾高气扬,说完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凌威和云姨站起身笑脸相迎。云姨坐着没有动。连脑袋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平静地替病人把脉。凌威倒是抬起头看了看,没有任何欢迎的意思,淡淡说道:“不好意思,你们三天后再来吧。”   “什么意思?”身穿制服的人没料到凌威会这样一口拒绝:“你们不是在诊病吗,也没听说义诊要预约的。”   “不预约也要排队啊。”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明显不服,只是有点惧怕胖子的气势,在一个山区小镇,副镇长就是半个皇帝。   “谁说的?”制服转过脸瞪了一眼人群,没有人敢出声。胖子倒是显得平和一点,慢条斯理地说道:“排队就排队,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说完,胖胖的身体微微挪动一下,站到一旁的队伍中,他随便挤在哪里也没有人敢反对。凌威继续诊病,十几分钟后,他就轮到了凌威的面前,凌威瞄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你过几天再来吧。”   “为什么?”胖子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非常不悦。   “义诊是为了那些没钱或者钱少看不起病的人,你不在这个范畴。”凌威说得很清楚:“三天后这里开业,随时欢迎你们这样身份的人。”   “三天?病情岂不是加重,你负担得起责任吗。”胖子很会说话:“救病如救火,这样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吧。”   “你只是感受风寒,激发了十几年前的病根,不要紧。”凌威淡淡微笑着。身穿制服的人在一旁大声吼道:“你倒底看不看,不就是一两分钟吗。”   “不是时间问题,这是规矩。”凌威语气平静:“如果破例,有钱人都蜂拥而来,我们的义诊还有什么意义。”   “今天我就要破这个规矩,不看病就不行。”穿制服的人开始恼怒,凌威不替胖子把脉就像用巴掌扇他的耳光,态度强横起来。   “我说不行就不行。”凌威针锋相对地看着他:“你们快点让开,不要耽误我们义诊。不然以后来我也不会替你们诊病。”   “以后我们也不稀罕,今天一定要诊脉。”穿制服的人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气疯变得剑拔弩张。吴茵急忙上前打圆场:“不好意思,要不,明天你们来。”   还没有等到穿制服的回答,凌威就一口回绝:“明天也不行。”   “你、、、、、、、”穿制服的有点黔驴技穷,伸手掏出手机,准备招呼人手。胖子忽然按住他的手:“算了吧,我们走。”   说完,胖子面对凌威,笑了笑:“小伙子,好样的,坚持原则。”   说完场面话,两个人有点狼狈地离开人群,钻进路边的轿车,穿制服的不服气地嚷道:“镇长,就应该给点颜色给那小子看看。”   “我也想啊,可是我们还要来求人家。”镇长苦笑了一下:“那小子没有把脉就看出我的暗疾,还是十几年前留下的,确实了不起,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凭他的医术在全国横行,还怕结识不上权贵吗。”   穿制服的人不再说话,用力踩了一下油门,轿车沿着街道向前飞驰。   吴家中药堂门前再次恢复平静,诊病在继续着。宋义和等人在一旁一边观看一边听了几个小时,腿脚站得有点麻木,马医师拉了一下宋义和,带着一群人退出人群站到一旁。   “宋师兄,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在这里义诊吗,这样三天以后,吴家开业,我们的生意就不多了。”旁边一位个子矮矮的中年人小声提醒,他叫宋仪秋,是楚家的弟子。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宋义和有点束手无策,他们总不能公然搅局,那些病患就能用砖头把他们砸死。   “我看给点难处给他们。”宋仪秋阴阴笑了笑:“不瞒你说我在楚云那里学点大周天针法,只是皮毛,但制造点难题不成问题。   “怎么制造?”宋义和很感兴趣,他知道宋仪秋确实学过一两天,掌握一些皮毛,不能治病,创造疾病却是可以的。   “我自有办法。”宋仪秋招了招手,让旁边一位中年人过来,嘀咕几句,然后取出一根钢针,计算一下时间,缓缓扎进那个人那个中年人的腰间,然后用衣服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全来。去吧,忍着点,回去自然有赏。”   “这样不会出事吧?”马医师有点担心,毕竟有违医生的道德。   “不会,等一会把针拿下来就是了。”宋仪秋笑了笑,带着一伙人再次挤进人群。   “您老没什么大毛病,不用吃药,熬点葛根水解毒保肝,不要再喝酒了。”凌威看着眼前干瘦的老人大声嘱咐。   “耿老头是个酒鬼,让他少喝,还不如用毒药毒死他。”人群中有人大声调笑。   瘦老头转脸瞪眼,呵呵笑着:“哪个王八蛋说我坏话,站出来。”   “您快点回去喝两杯吧,瞧什么病,两杯下肚,百病全消。”有人继续笑嚷着。   “还真的想喝酒了。”老人念叨着离开凌威,走到一边,伸手竟然真的在怀中摸出一瓶酒,一仰脸,喝了起来,吴茵把刚才吃剩下的一盒饭递过去:“耿叔,少喝点,你的肝快要受不了了。”   “丫头,你也管我,我这辈子就和酒一起过,离开它我活不了。”耿老头,摇晃着脑袋,似乎很惬意。吴茵只能摇头无语。   “下一位。”凌威向排队的人招了招手,一个妇女走近几步坐下,凌威刚刚伸手把脉,人群里传出一声痛苦地喊叫,一位中年人踉跄着跑到近前,脸上汗珠滚滚而下,满脸痛苦:“凌医师,快点替我瞧瞧,我忽然痛得受不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 规矩   排队进行义诊是自然而然的规矩,没有人打破,一般都是慢性病,也不急在一时,但是出现急症就要例外。中年人手捂着腹部,痛苦地弯着腰,大口喘息着,有认识他的人立即惊讶地叫起来:“夏全来,你身体不是很好吗,怎么忽然这个样子了。”   “身体好就不生病了吗?”夏全来回首瞪着说话的人:“我刚才还是好好的,谁他妈知道怎么忽然痛起来。”   “快点让凌医师瞧瞧吧,别废话了,耽误时间。”等待诊治的病人不耐烦地催促,要不是夏全来表现比较急,也不会让给他,哪有耐性听他唠叨。   “凌医师,你快点帮我瞧瞧,要是不行我就去医院。”夏全来苦着脸,额头还在流着汗珠,不过痛苦似乎减轻了一点。凌威平静地观察一下他的脸色,伸出手搭在脉搏上,这次时间比较长,沉默无语,云姨停下手,侧脸望过来,席方和吴茵也盯着凌威和夏全来,能让凌威如此沉思的一定非同小可。   “怎么样?”夏全来大声询问,却并不像一般病患发现自己危急那么紧张。   “有点麻烦,需要检查一下。”凌威把手指从夏全来的腕脉上移开,隔着桌子在他胸口按了按,然后摇了摇头:“急性疼痛又许多种,你上腹部有按痛,可能是阑尾炎或胃穿孔,也可能是十二指肠溃疡,你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   凌威的话说得有点模糊,云姨和吴茵同时疑惑地皱起眉头,这可不是凌威的风格,凌威是个外科医师,又是出色的中医师,今天无数个病例证明他不需要问诊就能知道病人的病情以及轻重,准确快捷。现在面对夏全来,怎么会连腹痛的原因都不清楚,而且有推卸的意味。   “凌医师,你真的分不清什么病吗?”夏全来哭丧着脸,声音变得尖锐,好像很失望,旁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立即有人议论起来,觉得凌威也不是万能的,今天诊病一直很快,不知会不会有错误,就连刚刚抓好药的病患脸上也露出犹豫的表情。许多时候,人的思想还是受别人影响比较多,尤其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时候。   “不错,我不能确诊。”凌威说得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云姨好奇地站起身走过来:“我来瞧瞧。”   “不用。”凌威伸手拦住云姨,轻轻摇了摇头,云姨微微愣了一下,缓缓走回去,慢慢坐下观看。   “看来我只有另请高明了。”夏全来站起身,一脸失望,回首看着人群里的宋义和等人,手捂着腹部大声叫道:“还有别的中医师吗,帮我瞧瞧,我不想去医院,有点晕针,怕打点滴。”   “我来瞧瞧。”宋仪秋从人群里挤出来,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大声说道:‘小毛病,有点岔气,这点病都看不出来,不知道刚才那些病人是怎么诊断和开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和挑衅,围观的人看着他自信满满,不由得疑惑起来,分不清凌威和宋仪秋谁对谁错,瞪着眼静观其变。   “既然你知道什么病,就开方抓药吧。”凌威并不介意宋仪秋言语中的不敬。反而笑了笑:“要不,就针灸,让我们也见识一下。”   “针灸就针灸,立马就好。”宋仪秋眉飞色舞,信心满满,这样的情况本来就是他自己制造的,只要拔下夏全来身上的针,立即就能缓解。   宋仪秋让夏全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出几根针,弯腰在夏全来身体上观察着,似乎在寻找下针的穴位,另一只手瞧瞧伸进夏全来衣服下面,拔出原来扎进去的那根针,微微停顿,等待夏全来情况好转,只要痛苦消失,自己随便扎几下就算大功告成。   一切都在自己的安排之中,宋仪秋有点得意,侧脸瞥了一眼宋义和,撇了撇嘴。宋义和的脸上并没有任何高兴,反而布满担忧,缓缓摇了摇头。他在一旁看得清楚,凌威的表现太反常,宋仪秋高兴得太早了,宋义和倒是觉得他掉进了凌威的圈套。   宋仪秋抬头看了看夏全来的脸色,忽然愣了下来,夏全来脸上的痛苦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变本加厉,额头汗水更多,脸颊痛得扭曲变形,五官都要蹙到一起了。声音也变得嘶哑:“宋医师,你快点啊,下针帮我解除痛苦。”   面对喊叫,宋仪秋一动不动,似乎傻了。夏全来心中感到一阵惊恐:“宋医师,你不会不知道怎么解吧。”   “我当然会,舒经活血吗。”宋仪秋硬着头皮把针扎进夏全来身上的穴位,一连五针,然后有点紧张地观察着夏全来的变化。夏全来脸色稍微缓和一下,紧接着忽然尖声叫起来,声音痛苦到了极点,低声吼道:“宋仪秋,你个王八蛋,不会解你怎么不早说,在我身上乱下针,你想害死我啊,早知道不和你配合了。”   夏全来的话大家听得很清楚,立即引起一阵哗然,吴茵很气愤地盯着宋仪秋:“宋医师,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做,在夏全来身上做手脚考验我们,让我们出丑,什么居心。”   “宋仪秋,你真不是个东西。”人群中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人听到吴茵的话也明白过来,有人破口大骂:“滚,别耽误我们诊病。”   宋仪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着头扭身要走,夏全来一把抓住他:“你不能走,走了我怎么办,你要解了我的痛苦。”   “我也没办法。”宋仪秋脸色一片死灰,今天算是栽到家了。   宋仪秋表示放弃,夏全来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那种钻心的痛苦可不是人受的,恨不得立即死过去,转身一下子跪在凌威面前:“凌医师,你救救我吧。”   “你这是自作自受。”吴茵哼了一声:“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们没那本事,只会治疗自然生出来的病,不会治疗人为的病症。”   “吴茵姑娘,是我错啦,你们就行行好吧,都是宋仪秋出的馊主意。”夏全来顾不得什么形象,哀求起来。   “你先呆在一边。”凌威白了夏全来一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他痛一会再说。转脸看着宋仪秋,脸色一冷:“宋仪秋,我看你不配做一位医师,医术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阴谋害人的,最终害的是你自己。你以为学了一点大周天针法就了不起了吗,可惜,才不正用,你计算的时间很准,用针封住夏全来的穴位,刚好阻断气血运行,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让他痛苦不已,你认为偷偷取下夏全来腰间的针就完事了吗,显得你很神奇,可是,针灸伤了夏全来的经脉,要想恢复哪有那么简单。这样会把他活活痛死。”   “你别危言耸听。”宋仪秋梗着脖子狡辩:“说得那么严重,只是一时疼痛,等到气血流通自然就会好了。”   “放屁。”夏全来在一旁吼起来:“到现在还没有流通,等通了老子真像凌医师说的那样早就死了。”   夏全来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不知是痛的还是对宋仪秋充满恨意。宋仪秋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不敢再言语。旁边也有许多人对他怒目,如果再狡辩说不定就会遭到群殴。   夏全来痛苦地哼着,声音变得嘶哑低沉,身体也有点虚脱,软软倒在地面上。凌威看差不多了,伸手从腰间取出几根针,快速在夏全来身体上扎进去,没有停留,又取了出来,也就几秒钟,夏全来脸上的痛苦立即消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死狗。凌威走回桌子后面坐下,拿起笔,一边开方一边说道:“需要调理一个月,不要做重活,另外你的药方要收钱的,不属于义诊范畴。”   “谢谢凌医师。”夏全来千恩万谢,目光直接盯着宋仪秋,那意思,钱一定是宋仪秋出。宋仪秋一低头,直接向人群中挤去,拿着酒瓶的耿老头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慢着。”   “你要干什么?”宋仪秋盯着耿老头,用力甩了一下胳膊,竟然没甩开。   “你刚才用的是大周天针法?”耿老头盯着宋仪秋的脸,语气严肃,丝毫没有平时那种嘻嘻哈哈的样子。   “当然是。”宋仪秋哼了一声,学会大周天针法也是一种自豪,他觉得不必要隐瞒。   “当真,你用大周天针法害人?”耿老头紧接着追问了一句,语气急迫。   “害人又怎么样,关你屁事。”宋仪秋又用力甩了一下,耿老头手臂一用力,把他的胳膊反扭到背后,大声说道:“难道教你大周天针法的人没有告诉过你规矩吗?”   “什么规矩?”宋仪秋忽然觉得一阵心寒,情况似乎不妙,这个平时有点猥琐的老酒鬼身上竟然布满杀气。   “不得用针法害人。”耿老头停顿了一下:“违者就得死。”   第九百二十七章 耿老头   耿老头当然姓耿,这也是他留给大家唯一的印象,他和云姨的身份差不多,都是没人知道来历,孤身一人。云姨是家喻户晓,他恰恰相反,默默无闻,临溪镇的人只知道他姓耿,平时干一些杂活,赚点钱都买了酒,经常醉醺醺的。不过人缘不错,和老少都相处很好。整天笑呵呵的,随身都会带着酒,还有一些下酒的花生米和鸡爪什么的,不过太多时候他只是喝酒,花生米和鸡爪都交给了跟着他后面嬉闹的孩子。他很喜欢孩子,经常有人奇怪地问他,年轻时也应该是个漂亮英俊的人,为什么没有娶老婆,他就会眯着眼,呵呵笑着不回答。茶余饭后就会有人议论猜测,引申出各种版本,甚至有的很传奇。当然,他也不是了不起的人物,也看不出什么锋芒,渐渐地,随着年岁的增长,白发上了鬓角,也掩盖了他,似乎已经被人们遗忘。   耿老头常年酗酒,出现在义诊现场很正常,谁也不会太关注,当他抓住宋仪秋的胳膊大声责问的时候,有人还以为他喝醉了酒。宋仪秋是个中医师,知道保养,身体壮实,正值中年,血气旺盛。而耿老头已经年过花甲,身体瘦弱,看起来不堪一击。当宋仪秋抬起胳膊想甩开耿老头,有人还担心会伤到他,准备上前帮忙。耿老头猛然反手,动着沉稳有力地控制住宋仪秋,立即让大家刮目相看,诧异之余,一起瞪着眼看热闹。耿老头和宋仪秋的对话很短,但其中的意思却让人目瞪口呆,比看到耿老头露出敏捷的身手要惊讶百倍。尤其是那些知道大周天针法的中医师,他们只知道针法神奇无比,没想到还有个规矩,而且似乎是个很残酷的规矩。   “等一下,您别冲动。”宋义和近前一步,靠近耿老头,摆了摆手:“老人家,您说清楚,什么规矩,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不必要知道。”耿老头瞥了宋义和一眼,继续控制着宋仪秋,手指绷得很紧,宋仪秋动弹不得。   “我们不知道,宋仪秋自然不知道,不知者不怪,您总要讲点道理吧。”宋义和声音提高了一点,他的口才很好,说得头头是道,无论耿老头再说什么,宋仪秋先有了不知之过,耿老头如果再用强他们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帮忙。几个人还怕制服不了一个糟老头。   “不知道就不要学大周天针法,教他针法的人第一条就应该让他知道规矩。”耿老头语气不容置疑:“不然,就是他师傅的错。”   “既然是他师傅的错,您就应该放了他。”宋义和手臂微微向后挥动,他带来的几位中医师靠近了一点,形成半包围。耿老头毫不介意,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的师傅是谁,我想知道?”   “他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如果说有师傅就是我们共和堂的老板,楚家年轻一代最厉害的人,楚云。”宋义和说得很慢很慢,似乎要让耿老头听清楚,楚家在青城山一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楚云这两年更是声名鹊起,实力强大,一般人都惹不起,想要动楚云的人必须掂量一下。   耿老头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宋义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实力就是实力。共和堂的威信在临溪镇还是足够强大的。   “放手吧。”宋义和伸手拉耿老头的胳膊。耿老头忽然哼了一声,肩膀晃了晃,把宋义和撞到一边。微微叹息一声:“楚家,终于还是动手了,我先解决完这个家伙再去找楚云算账。”   说完,跟老头手臂用力,咔咔两声,宋仪秋两个胳膊立即耷拉下来,痛得尖声大叫,耿老头毫不停留,抬起手掌击打在宋仪秋的胸口,宋仪秋立即飞了出去,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宋义和急忙大步跨到宋仪秋身边,弯腰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大声叫道:“快点,叫救护车。”   有人掏出手机拨打120.宋义和转脸瞪着耿老头:“你等着,当众伤人,有目共睹,你就等着坐牢吧。”   “坐牢就坐牢。”耿老头毫不在乎地挥挥手:“你们记着,谁要用大周天针法作恶就是这个下场。”   “算你狠。”宋义和咬了咬牙,却没有动手,耿老头伤人自然有警察管,看耿老头刚才阴狠的手段,他们犯不着冒险。   救护车呼啸而来,一群人冲下来,七手八脚把宋仪秋放上担架,抬进车里。救护车乌拉乌拉叫着飞驰而去。宋义和等人也紧接着离开。云姨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微微叹息一声:“耿老伯,你下手狠了,教训一下就行,宋仪秋算是废了。”   “废了就废了,要是在以前,谁要是偷学大周天针法用来作恶,就得死,便宜他了。”耿老头愤愤不平,听语气和云姨很熟悉。   “那是过去,现在是法律社会,你已经触犯法律了,再说大周天针法已经不再那么神秘,会的人很多了,你管得过来吗。”云姨缓缓摇了摇头,有点遗憾地说道:“你可以安享晚年的,何必这样。”   “这是我的责任,无论结果怎么样,尽心尽力就行了。”耿老头笑了笑,不再那么猥琐不堪,有一种豪情万丈的意思。凌威心头一动,脱口而出:“您认识耿忠吗,一个会熬药的怪老头。”   “他是我哥,比我厉害,他一直在外,我只能在这个小镇呆着。”耿老头脸色迷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过去的时光。然后用力挥了挥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如果活着我再去找他。”   “你准备干什么?”云姨有点紧张地盯着耿老头。   “去找楚云,楚家虽然强大,可我们耿家有耿家的原则。你保重吧。”耿老头向云姨挥了挥手,转身迈开脚步,挤过人群,大步向远方走去。   “他们耿家是怎么回事?”凌威转脸看着云姨,疑惑地说道:“耿忠一直在建宁的保和堂熬药,有点奇怪,但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来历。”   “耿家负责大周天针法的事情,不是运用,而是维护。”云姨简单说了一下:“我以为传给你大周天针法,让你离开,认为就没事了,看来耿家还是很厉害,早就盯上你了,如果你作恶,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原来是这样。”凌威下意识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有点后怕,耿家显然对偷学大周天针法有严格的惩罚,而自己就是接近偷学,云姨也不是公然传授。自己很幸运,耿忠没有动手,但是凌威还是有点疑惑,梅花学习大周天针法耿忠是知道的,而且梅花是个日本人,居心可以说是不良。为什么也放过了他,和眼前的耿老头比起来,显得太宽容了。   “刚才耿老头说是去找楚云算账吗?”吴茵在一旁忽然插言:“楚云可不是好对付的,昨天有人看见他带着一群年轻人进山,耿老头要去了就是凶多吉少。”   云姨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耿老伯下手很狠,一定是生死厮杀,凌威,快点想办法。”   “好你,我现在就去。”凌威左右望了望,柳家兄弟去追赶柳五还没有回来,自己算是孤身一人了,但是他没有犹豫,迈开脚步向街道上走去。   耿老头今天的举动太出人意料,在临溪镇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新闻。有人一直跟着他看热闹,凌威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去向。耿老头行走的速度显然很快,凌威追了好一阵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只知道楚云在山里,耿老头也进去了。他只好也顺着一条布满荒草的小道向山上的密林中快步行走。   在耿老头离开凌威等人的时候,在山里的楚云已经通过对讲机知道了消息,他的脸阴沉似水,瞄了一眼身边的七八个年轻人:“你们认为怎么办?”   “解决掉他,神不知鬼不觉。”一位手下看了看密密的树林,树木很高大,四周显得阴森无比。   “耿老头有点功夫,我很小就知道他,以为他一直沉迷于酒,荒废了,今天看来不是,他依旧是一个麻烦。”楚云扫视一眼,略着思索:“柳五摆脱那两个人的追赶了吗?”   “摆脱了,那两个人迷失在山上。”一位手下低声回答:“他在前面休息。”   “好,事不宜迟。你们留下三个,和柳五一起伏击,我不想再见到那个耿老头。”楚云伸手点了点三个人。   “你放心,耿老头绝对不会再离开这座山,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楚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去观看一下龙骨崖的地形,在崖上等你们。”   说完,楚云健步如飞,带着另外几位手下向山上走去。剩下的三个人向侧面走了一会,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正在喘息的柳五,选择一处隐秘的地方,四散开来,张开一张网等待着耿老头的到来。   第九百二十八章 伏击   冬天多雨,山林比较潮湿,采药人踩出来的崎岖小路非常滑溜,耿老头却是健步如飞走进密林深处。扫视一眼几条岔道,停下了脚步,观察了一会,有一条道路上的脚印比较新,刚刚有点绿意的小草东倒西歪,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脚印很多,应该是几个人。   耿老头谨慎地踏上那条道路,脚步放慢了很多,起落轻缓,降低声音,同时竖起耳朵凝听着四周的动静。密林阴森却很静,很容易发现一群人的踪迹。   如果楚云等人没有防备,耿老头可以轻而易举发现他们,出其不意地袭击,他有把握解决掉楚云。可惜,楚云不仅医术出众,心机也很深沉,从来没有放松警惕,耿老头的举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几年前当他准备光大楚家事业的时候,家族中就有人警告过他当心姓耿的,他当时只是不屑地撇撇嘴。但是背地里还是特意安排人手,花了很多钱让人监视耿老头的一举一动。耿老头一直庸庸碌碌地活着,楚云也毫不介意花费的金钱。他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坚持就会有结果。终于,今天有了回报,掌握了耿老头的行动就相当于战争双方掌握了对手的部署和实力,哪有不胜的道理。   越向上道路越难走,有些地方很陡峭,耿老头需要用手辅助才能上去。又走了一会,进入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他再次停下来,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又听了听,脸上一阵迷茫,按照地面上踩踏的痕迹,应该没走远,一群人怎么可能毫无声息,树木虽然很密,挡住视线可挡不住声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楚云已经发现了。   耿老头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扫视一眼,抬起脚步慢慢向前走去,似乎漫不经心,走到一个深深的乱草丛边。脚步忽然加快,前脚尖点地,后脚跟用力蹬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体飞速向前掠出。就在他掠起的同时,身边草丛中左右各跃起一个人,手中抓着匕首,闪电般向耿老头划过去,幸好耿老头速度够快,两个人扑了个空。   耿老头在一块石头上落脚,回身顺手抓住旁边一棵树上手臂粗的枯枝,咔嚓一下掰了下来,目光盯着又避过来的两个人。就在这时,落脚的石头左右忽然又跃出两个人,耿老头树枝抡起击打右边一位,左边那位手掌抓住耿老头的小腿,用力一拉,手指竟然插进肌肉,耿老头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小腿肌肉被活生生扯下一块。   耿老头忍不住哼了一声,一个空翻跃到一边,倚着一棵树站稳,放眼望过去,对面一个相貌奇丑的人正盯着他,手里抓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耿老头忽然有种呕吐的感觉,惊恐之余,心中一阵愤怒,大声叫道:“楚云,你竟然培养这样残忍的人,你不怕天理报应吗。”   “别叫啦,楚老板不在这里。”丑人喋喋怪笑:“我叫柳五,不是楚老板培养的,是收留的。”   说完,柳五伸手指了指另外几个围上来的人:“他们才是楚老板用大周天针法激发力量而培养的人,是专门在这里送你上路的。”   “就凭你们?”耿老头冷笑了一声,手中的树枝横在面前:“你们上吧,看谁送谁上路。”   柳五冷冷看着耿老头,并没有动,向其他三个人撇了撇嘴:“这老头已经受伤就交给你们了,快点,楚老板还等着呢。”   “好叻。”一位年轻人大声答应着,领先向耿老头冲过去,其他两个人左右包抄,三个人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飞速向耿老头迫击,三个人都是经过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训练出来的,一般人在他们面前一个会回都支持不了,三对一,几乎是绝杀。但也只能是几乎,他们的对手也是非常人,速度丝毫不比他们慢。   耿老头迎着对方,短距离,都是飞速奔跑,眨眼既到,正对面的两个人手臂还来不及伸直,树枝已经到了眼前,只好把匕首划向树枝,咔咔两声,树枝短秤几截,另一人迫近耿老头后背,匕首一下子扎进老人的后心,老人吼了一声,手中的断棍,用力向后扔出,逼迫身后的人抽出匕首后退,他则向前冲,扑进前面两个人的怀里,双掌用力,那两个人立即飞了起来,撞在大树上,软软瘫倒下去。   后背在流着血,耿老头倚在树干上,擦了擦嘴角也在流的鲜血:“王八蛋,你们再来。”   柳五看了看剩下的一位年轻人:“你看怎么样?”   那位年轻人对于刚才的厮杀心有余悸,犹豫着说道:“刚才扎进了他的后心,深到脏腑,我看是活不了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耿老头刚才舍命承受一刀,杀伤两个人,手段狠辣,柳五也有点忌惮,摆了摆手:“我们走吧。”   “丑八怪,你回来。”耿老头吼叫着:“有本事再来。”   柳五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知道自己长得丑,在鬼谷都是丑人,不在乎,现在来到了都市,他比其他人更加介意,而且有点变*态式的介意。缓缓转过身,面对耿老头,冷笑两声:“你是不是临死想找个垫背的,我成全你,不过不是陪你死,而是让你死得很有意思,一点一点死。”   、、、、、、、、、、、、、、、、   、、、、、、、、、、、、、、、、   凌威走得很匆忙,和耿老头一前一后进山,但是在岔道口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走了一会是一处绝壁,只好返回到远处,仔细观察了一会,沿着中间一条向上奔走,来到一个陡峭的斜坡前,耳中听到一声痛苦的叫,是耿老头的。凌威立即蹑手蹑脚攀上去,探出头观看,只见耿老头斜倚在一棵树干上,肩膀上模糊一片。柳五和另外一位手握匕首的年轻人站在一边。柳五手中抓着一块肌肉,血淋淋的。   “这么样,老头,你只要说好听点我就让免受点苦。”柳五怪笑着。   “滚你*妈的,你这个丑八怪,不得好死。”耿老头倔强地挺立着,破口大骂。   “你想死得痛快,我偏不让你死得舒服。”柳五一伸手,抓住耿老头的胳膊,一下子又撕下一块肉,耿老头胳膊血肉模糊,隐约可见一点白骨。   “你就这点本事,你爷爷我不怕。够娘养的,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耿老头似乎疼得麻木了,继续叫骂着。   “让你嘴硬,现在我就把你的腮帮子撕下来,看你还说不说。”柳五似乎觉得很有趣,喋喋怪笑,看着耿老头,血淋淋的手指微微伸缩着,显得很恐怖,他并没有急着下手。精神摧残比**更痛苦,他希望看到耿老头恐怖的眼神。   耿老头眼神没有恐怖,变得有点虚弱昏暗。凌威的心里倒是觉得恐怖起来,这个柳五太残忍了,不能留。稍加思索,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针。压在手心里,胳膊用力按了一下地面,身体腾空跃起,脚尖点在树干上,整个人横着飞过去,柳五和那位年轻人立即警觉,同时转身,年轻人手中的匕首扬了起来,不是刺,而是直接飞出,直奔凌威的喉咙,凌威身体扭动一下,避开匕首,手中的钢针飞出,准确扎中年轻人的胸口檀中穴,年轻人身体立即僵硬起来。凌威扑到近前,毫不手软地挥起一掌扑在年轻人的胸口,年轻人倒飞出去,凌威可以肯定他胸前的几根骨头断了,就算救活也是残废一个,无法作恶了。   柳五退后几步,仔细一看是凌威,丑脸抽搐了一下,他和凌威交过手,知道底细,自己一时半会胜不了。他胆怯的是从凌威身上想到了柳明柳暗,说不准什么时候忽然摸过来,自己可就在劫难逃。   “柳五,我们的帐是要好好算算了。“凌威慢慢靠近柳五,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鬼谷中让你侥幸逃了一命,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手段越来越残忍,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凌威,我和你可是无怨无仇,别逼我。”柳五说得有点色里内存。凌威淡淡笑了笑:“没有你就没有鬼谷的毁灭,我和小雪都不会放过你,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在惦记着你。”   “还有谁?”柳五疑惑地看着凌威。   “柳谷主,鬼谷的族长,他还活着。”凌威一字一板说着,眼睛紧紧盯着柳五,语气加重,好像一下一下撞击在对方的心上。族长在鬼谷中有无上权威,柳五从小就在心里形成一定的阴影。听说他还活着,柳五立即想到族长那些残酷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神露出一丝惧怕。   凌威明白柳五的手指功夫很厉害,不亚于小雪,他必须创造一个时机,一个柳五斗志松动的时机,两军相逢勇者胜,一旦胆怯勇气就会减弱。柳五身体抖动一下,凌威就在他寒颤惧怕的刹那间动手了,腾空飞脚,用力下劈,直奔柳五的脑袋。   第九百二十九章 因果   凌威不是个生性好斗的人,某些地方有点软弱,但是,无论多么幼稚的人在经过很多次生死厮杀之后都会变得谨慎起来,即使不愿意去想如何伤人,下意识也还指使他如何做,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凌威抓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全力施展,腿部力量用足,不给对方留任何挣扎的余地。   柳五原本有能力也有信心和凌威针锋相对,但是,听到他一向惧怕的柳谷主还活着,心中那股凶猛的信念立即动摇,思索着打还是退,他不担心凌威,担心的是柳谷主忽然出现,在柳谷主的积威下,他根本没有动手的勇气。   犹豫自然会进退两难,短暂的停顿。凌威就在柳五短暂停顿的时候出手了,柳五胳膊微动,想反击晚了一点,凌威的脚已经靠近他的脑袋,急忙侧脸,身体快速后退,凌威的脚擦着他的肩胛骨而过,火辣辣疼痛。   凌威身体落地,丝毫没有停留,抡起拳头击打柳五的脑门,他第一脚根本没有打算能击倒柳五,对方毕竟是经过训练的高手,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   柳五伸开五指,直接插向凌威的胳膊,他的手指和小雪的手指一样坚硬,如同五支利刀,凌威力气再大也是血肉之躯,不敢让他插实,胳膊抡起横扫,撞击在柳五的胳膊上。柳五手指坚硬,其余地方比起一般人强壮一点而已,无法和大周天针法调理过的凌威相比,被撞击得向侧后方踉跄着退出几步。凌威没有给柳五喘息的余地,身体继续逼近,乘对方立足未稳,抬脚踹了出去,惯性加上用尽力气,凶猛异常,柳五抬手挡了一下,没有挡住,凌威的脚实实在在踹在他的软肋上,柳五哼了一声,急速向后退了几步,手扶着一棵大树,张了张嘴,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眼睛恶毒地盯着凌威。   一连串动着,快捷凶猛,柳五措手不及,等到停下来已经受伤,肋骨一阵阵钻心般疼痛,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看着凌威步步逼近。   除恶务尽,柳五算不上一个好人,凌威也不会手软,平息一下,双臂微微抬起,脚步沉稳地向前走了几步,困兽犹斗,柳五是不会就此束手待毙的,垂死挣扎有时候比生死拼搏更可怕。   “凌威,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柳五咬牙切齿地嘶叫着,心中充满不甘,要不是自己心神受到干扰,失去先机,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我也没想让你放过我,因为今天我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你。”凌威语气很冷,眼睛扫视着四周,平生以来,他第一次准备下死手,心境也跟着冷漠起来。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柳五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手臂舞动一下,一股暗淡烟雾向凌威飘过去。凌威心中一惊,急忙向旁边的一棵树上跃起。他没有忘记柳五是鬼谷的人,鬼谷中每个人都会用蛊毒,柳五这时使用的一定是本命蛊,鬼谷中人保命的最后措施,小雪曾经提到过,遇到这种本命蛊只能躲避,本命蛊是养蛊之人用心血喂养,狠毒无比,但离开养蛊人后这种蛊存活时间极短,不用担心会再次反扑。   蛊毒的烟雾从凌威脚下飘过,柳五根本没有看结果,在凌威跃起的瞬间,扭头转身向侧面的一条小道狂奔,逃命要紧,顾不得肋骨撕裂般剧痛。   “你跑不了。”凌威翻身从树上跃下来,向前追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耿老头弱弱的喊声:“凌威,站住。”   凌威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倚在树干上,全身是血的耿老头,犹豫了一下,再想追赶,柳五已经消失在前方的一个草丛后面。估计追不到了,凌威有点泄气地走到耿老头身边,抬手抓住他的腕脉,脉搏微弱杂乱,已经有了阴阳俱亡的征兆,不由得焦急起来:“您挺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没用了,我等不到救护车来就要归天。”耿老头咧嘴笑了笑,可能想潇洒一点,可身体的疼痛牵动着脸颊的肌肉,笑起来让人心酸。   “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凌威也不隐瞒,对方确实已经是油尽灯枯,希望他留点遗言。   “我没有什么话,就是见到我哥哥耿忠说一声我先走一步。”耿老头剧烈咳嗽着,撕心裂肺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下瘫软,凌威急忙蹲下身,伸手把他扶在臂弯里。   “你记住一个药方。”耿老头声音渐渐显得微弱,似乎害怕没时间,语气变得急促:“当归二十克,透骨草十五克、、、、、、”   “您这是什么药方,好像太霸道,能治什么病?”凌威一肚子疑问,眼睛盯着耿老头有点苍白的脸颊,这时候交代的药方自然非同小可,不然耿老头不是医师,何必记着什么药方。他是个技术超群的中医师,药方的配伍熟读于心,耿老头说出的药方用药很猛,霸道无比,而且有几种迷幻药的成分,根本不适用服用。   “这药可以治疗人心。”耿老头声音更加微弱,凌威急忙取出一根银针扎进他后心的穴位。耿老头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一点。凌威低声问:“人心怎么治?”   耿老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这就是天医一族的神奇之处,人世间疾病有千万种,治疗的方法也是千变万化,有针灸,药物,推拿,拔罐等等,不同病症有不同的方法。但是有一种病无法治,那就是人心的险恶,无药可医,一般疾病要想治愈都是从病根上下手,人心的疾病病根是人本身,医生总不能杀人吧,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掉人心中那种恶念头,让人失去记忆,一张白纸就不会危害别人。”,“这药也不会让人失忆,吃下去倒回死人,算是真的除根了。”凌威还是疑惑不解,这药方算起来是个毒药,不是失忆那么简单。   “这药不是内服,是外用。”耿老头轻声回答:“而且是通过特殊方法,必须经过大周天针法调理后的身体才能用,把手浸泡在里面十几分钟,慢慢吸收,运用的时候覆在对方百会穴,可以使人失去记忆,形同白痴。”   “这样说来岂不是很难。”凌威微微摇头:“大周天针法调理身体用于技击本身就是个比较难的事情,何况天医的规矩也不允许使用于技击。”   “是的,天医也不可能大规模制造那种人,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一些可靠的人激发潜能,用药物练手,主要用来维护大周天针法的纯正性。”耿老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兄弟两就被这一代的天医家族选中,可惜我没有练成那种手段,只好留在这里,我哥耿忠则四处走动,一旦发现有人用大周天作恶绝不轻饶,他可以让人失去记忆,而我只能下杀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动手。”   “您还是有点冲动了,许多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没必要冒险,好像也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凌威有点遗憾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耿老头。   “你错了,现在比万不得已还要严重。”耿老头晃了一下脑袋:“楚家原本是为了云家服务,世代如此,不知怎么的云家却日渐衰退,最后只剩下云丫头一个人,但是,云丫头并没有把针法传给楚家,楚家这几年蠢蠢欲动,我早就知道,我的责任是保护云丫头,也就是保护大周天针法。楚云不久前离开青城山,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大周天针法,居然传授给宋仪秋那样的人,而且宋仪秋用来害人,这已经是我能容忍的底线了,本来想找到楚云,教训他一下,刚才的一幕让我明白了更加严重的事情,楚云居然用针法培养手下,这是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天医家族一直担心的事情。”   “但是,你尽力了,还是无法阻止楚云,白白伤了自己。”凌威觉得耿老头很不理智,甚至有点老糊涂了,楚云代表的是一个家族,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对付的。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耿老头语气有点遗憾和不甘,眼睛盯着凌威:“你已经算是大周天针法的传人了,那么清理楚云的事情你就要接着办,不能让天医的绝技蒙羞。”   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自己是来寻求长生不老药的,没有必要掺和进去。但老人明亮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那是临死前的愿望,不能让一位老人死不瞑目。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老人微微笑了一下,缓缓闭上眼,手臂垂了下去,凌威探了一下他颈部的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凌威见过很多死人,作为一个外科主刀手,心理素质必须过得硬。但是,看到耿老头死去,心中还是一阵悲凉。这位老人一辈子就是为了大周天针法而活着,现在他算是尽力了,心安了,这也可以说是他最好的归宿。默默无闻地活着,默默无闻地死去。就像一片落叶飘零,悄无声息。   老人走了,接下来的事凌威还是要继续,不仅仅为了对老人的承诺。楚云的大周天针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凌威手里学去的,追究起来他是罪魁祸首。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咽下果。   一阵风吹过,有点阴冷,凌威把耿老头缓缓放下,望了望柳五离开的小道,没有继续追过去,而是转身沿着原路返回。柳五既然逃脱,一定回到楚云身边,楚云是个聪明谨慎的人,一定知道防范,而且很可能是万无一失的,盲目追击,结果只会比耿老头还要惨。   一切需要从长计议。   第九百三十章 柳五的命运   风吹动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楚云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静静望着眼前的悬崖,悬崖下云雾缭绕,不断翻滚着。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观看过这里的云雾,也无数次想象过下面是什么情形。下面的山谷他进去过也不止一次,但是,山谷里比较阴暗,他一直不知道具体的地形和景物分布。老一辈一再交代有些地方是禁区,尤其是那道狭窄的通道后面,永远是一个谜。   年轻人的心中对于神秘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楚云是家族中的佼佼者,天生喜欢标新立异打破传统。越不能做的越想探个究竟,,十几岁的时候,煽动两位家族中的人一起溜进那条狭窄的通道,谨慎之下,他走在最后,对于一些药物的敏感他比同龄人要高超得多,进入狭窄的通道后看到的是一片花的海洋,那种香味沁人心脾,两位同伴立即陶醉起来,楚云却感到一种怪异的滋味。大声招呼同伴们后退,三个人急匆匆转身,有一位身体较弱,永远没有出来,还有一位回来后就昏迷,再也没有醒来,只有他活了下来,还是躺了三个月。那一件事,如同刀刻在他心里,以后的岁月中做过无数次噩梦。他再也不敢踏进那里半步,甚至连整个山谷都恐怖得不敢进出。   但是,楚云的好奇心有增无减,专门买了最先进的高倍望远镜从悬崖上向下看,可惜只能看到模糊的花海和一些乱石,最近几年山谷里的云雾越来越密,就连花海也看不到了。山谷就像他心中的谜团,越来越浓厚。   “老板,要不要我们从这里下去看看?”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李虎轻声提议,探头向山谷里望了望。他是楚云大周天针法训练出来的第一人,不仅身手了得,还非常忠心,善于替楚云分忧解难,深得楚云喜欢。他从楚云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渴求,自告奋勇起来,挥动手臂:“用绳子接下去,这座山海拔也就几百米,我不相信探不到底。”   “回来,别靠近悬崖边。”楚云大声招呼李虎退回:“不要说到底,那种花的香味就能要你的命。”   “花香?”李虎皱了皱鼻子,满脸疑惑:“这种香味有点像玫瑰,难道有毒。”   “如果没有毒还用得着你来探悬崖。”楚云撇了撇嘴:“这种毒是在不知不觉进入人体,损伤心脏,最近青城山附近的许多病人都和这花香有点关系。”   “老板的意思是说那些人都是中毒,山谷里就因为花的毒性而让人难以接近。”李虎反应倒是很快:“那些病人已经被治愈,既然有方法可以缓解毒性乃至于消失,还怕什么。”   “你想的未免太天真,病人是凌威等人治疗的,他们怎么会帮助我们,再说可以解毒不代表就可以随便中毒,山谷里的花海一起作用,神仙也逃不过。”楚云摇了摇头,没有见识过不知道花的厉害,现在那些接触一点山谷里飘逸出来的花香而得了病的人就够难缠的了。深入,想都别想。   “干脆放把火把里面毁了,一了百了。”李虎恨恨说道:“我就不相信一个山谷还对付不了,没有了花自然就没有了花香的毒性。”   “屁用。”楚云没好气地瞪了李虎一眼:“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一把火过后,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们难道就这样干等着。”李虎用拳敲击一下旁边的树干,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谋定而后动。”楚云望着山崖下的云雾,轻轻笑了笑:“我已经派人去准备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进入里面是迟早的事,我首先要确定凌威的目的和山谷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冒险的东西。”   “老板高明,青城山是我们的地盘,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有的是机会。”李虎竖起大拇指晃了晃,乘机拍了拍马屁。   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喜欢万众瞩目的虚荣,也喜欢身边那些拍马屁的人,从古到今明君身边都不缺佞臣。楚云也是如此,对于李虎的话很受用,笑容灿烂了一点:“现在可以说是我们楚家的地盘,以前还有姓耿的,估计柳五他们已经解决了。”   “我们再等一会,一定不会有差错,耿老头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家伙,柳五手段狠辣,加上三个经过改造的兄弟,万无一失。”李虎看了看一旁的小道,语气充满自信。他们几位原本就是打架斗殴的好手,经过楚云的大周天针法改造以后如虎添翼,在青城山方圆几十里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一阵脚步声,踩在荒草落叶上有点凌乱。几个人一起望过去,小道上出现一张很丑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比原来更加丑陋百倍,脚步踉踉跄跄。   “柳五,你怎么啦?”楚云诧异地站起来,他一眼就看出柳五受了伤,而且很重,嘴角有鲜血,脸色惨白,是有内出血又经过运动的结果。   “我受伤了。”柳五跑到近前,扶着一棵树大口喘息,声音急促。他的话等于没说,谁都看出他受了伤。   “耿老头怎么样了?”楚云关心的是结果,根本不管柳五的伤势,直接询问,相对于刘五的伤势,耿老头更可怕,老头代表着一种正义,楚云再怎么强大也有点害怕。这就是邪不胜正吧。   “老家伙不会来了,他死了。”柳五咬了咬牙,语气愤恨。他看到耿老头伤得很重,但并不确定死没死,这样说是为了表功。不然,他带着四个人连耿老头都没杀死反而损兵折将实在说不过去。   “很好。”楚云松一口气,只要耿老头解决掉自己心里上的一个压力就解除了,轻松了很多,把注意力转会到柳五身上:“你是被耿老头伤的吗?其他人呢。”   “他们、、、、、、”柳五略着停顿,措辞一下:“两个被耿老头伤了,凌威忽然不知从哪里出来,我们没有防备,所以、、、、、、”   “所以你受伤了,另一位也被打伤或者牺牲了。”楚云盯着柳五,有点责问也有点后悔,他发现自己还是大意了,原以为耿老头在青城山人单势孤,不会有帮手,一时忘记了凌威,凌威的功夫了得,耿老头和大周天针法和云姨都有关系,凌威不可能不出手。要是早点预料到,自己和另外几位手下就会留在下面一起伏击,把凌威和耿老头一网打尽。   “是这样的,如果凌威不是突然袭击,我还可以、、、、、、”柳五低声解释,楚云摆了摆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解释已经毫无意义,伸手把了把柳五的脉搏,伤到府脏,救过来也是个残废,一个没用的丑鬼,变成了累赘。楚云眉头微蹙:“你先歇一下,我们为你准备一副担架,抬你下山治疗,还有那个凌威,会不会跟着你上来。”   “不会。”柳五摇了摇头,语气很确定,他记得逃命的时候回头看过一眼,凌威跟了几步就被耿老头叫了回去,按照凌威的速度,要是追早就上来了。   楚云微微点头,吩咐两位手下用山上的野藤和粗一点的树枝做担架,刚刚备好材料,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爹,您在这里盲目找,能找到人吗?”   “楚云他们进山了,那么多大活人还不容易找,小雪,你别忘记我们可是在山里长大的。”   “柳谷主,这边。”楚云高兴地大声招呼。柳谷主是他无意中收留的,开始见他非常丑,当个叫花子留下来做实验,后来发现他不是个寻常人,就把他养着做不时之需,这个决定做对了,没想到这个丑鬼是小雪的父亲。小雪是凌威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有了这个丑鬼就能牵制小雪。不久前柳谷主在京都随着小雪一起失踪,没想到在这里出现,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用小雪父女对付凌威最适合。   “楚云。”一张丑脸从树后闪出来,咧着嘴冲楚云笑了笑,转脸看着身边身材纤细的姑娘:“小雪,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吗。”   “还有很多人。”小雪眼睛扫了一下,停在不远处倚在树上的柳五身上,柳五低着头,身体微微蜷缩,想逃离,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小雪哼了一声,咬牙切齿:“柳五,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王八蛋,我撕了你。”柳谷主忽然暴怒起来,嘶吼着,向前冲出几步。楚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什么事,您好好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家伙就应该碎尸万段。”柳谷主眼中布满怒火。楚云知道柳五和柳谷主有关系,一直避免两个人见面。没想到是仇恨,看情形没有任何劝说的余地,那么二者必选其一,而且要尽快做出选择。   第九百三十一章 等待时机   仇恨和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柳谷主和小雪看着柳五,心中被怒火填满,两个人同时握紧拳头,恨不得一下子把柳五砸成肉饼。   “柳谷主,您冷静,冷静。”楚云拦在小雪父女两面前,低声劝说着,同时向一旁的两位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心领神会,转身走向柳五。   “两位兄弟,还是你们够义气,快点带我跑,被这两个人抓住我就死定了。”柳五看着靠近他的两个人,声音带着祈求。重伤加上面对柳谷主的极度恐惧,柳五连脚步都抬不起来,那两个人并没有回应柳五的话,伸出手一左一右抓住柳五的胳膊,架着他站直,却没有离开,侧脸看着楚云。   “楚云,柳五怎么在这里,他和你有关系?”柳谷主刚才只记得仇恨,一时忘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楚云的阻拦让他立即警觉,眼神凌厉地看着楚云。   楚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和小雪父女都熟悉,知道他们的个性,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是非观,完全任性而为,此时此刻,随要想阻挡他们复仇,立即就会遭到同样的打击。楚云可不想为了柳五这样一位废物而和柳家父女结仇。手臂微抬,挥了一挥,然后满脸带笑:“柳谷主说笑了,我和这个叫做柳五的人也是刚认识,他不知道为什么受伤了,我是医生,遇到他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明白,既然和你没关系我们也就不用为难了。”柳谷主摆了摆手,示意楚云闪开,楚云向一旁退了一步,对那两位手下喊道:“把人带过来。”   两位手下拉着柳五来到柳谷主面前,柳五双腿微微发抖,眼神怨恨地瞪着楚云,低声叫道:“姓楚的,你落井下石。”   “我们萍水相逢,谈什么落井下石。”楚云脸色冷静,似乎柳五真的和他毫无关系,抬起手拍了拍柳五的颈部,好像在安慰柳五,手指缝里夹着的一根钢针一闪而没,扎进柳五的喉咙,柳五张了张嘴,声带破裂,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   “柳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整个鬼谷就毁在你的手里,你就纳命来吧。”柳谷主挥动着手臂,五指张开,眼睛死死盯着柳五的胸膛,看神情和动作是要开膛破肚。柳五的双臂被楚云的两位手下攥着,一时不得动弹,眼神惊恐。   柳谷主丑脸上露出一丝残忍兴奋地笑,手指缓缓向前伸出,指节凸起,指甲锐利如刀。柳五眼中掠过一阵绝望,嘶吼一身,猛然用力,双脚蹬地,两胳膊甩动,使上吃奶的劲,甩开抓住他胳膊的两个人,转身拔腿就跑,也顾不上肋骨的剧痛,保命要紧。   “你往哪跑。”柳谷主大叫一声,快步追过去,逃命总是很快,虽然受伤,柳五还是跑得飞快,柳谷主用尽力气和他还是有一步之遥。当然,柳五耐力有限,被抓是很快的事。所以,他也不忙着寻找逃跑的路线,直接奔向悬崖。   柳谷主抬脚在一块石头上蹬了一下,身体飞扑,一把抓住柳五后背的衣服,就在这时,柳五双脚腾空,离开悬崖,后背衣服刺啦一声响,被柳谷主撕下一大块。柳五向着悬崖下坠去,转眼消失在云雾中。   柳谷主站在悬崖上,身体前探,懊恼地跺了跺脚,柳五虽然没有多少活的可能性,但仇人没有手刃实在是件遗憾的事情。   “柳谷主,您别着急。”楚云看着紧攥拳头,满脸不甘的柳谷主,轻声劝说:“柳五反正是死了,就算报应,您的仇恨也结束了。”   “不,还没有结束,小雪说还有一个叫小泉明智的家伙。”柳谷主转身离开悬崖,楚云递上一支烟,他接过去用力吸着,这玩意是他离开山里以后学会的,还挺上瘾。   “小泉明智的事情不急,我慢慢替你打听。先下山再说。”楚云继续安慰柳谷主的情绪,脑中快速思考着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   “我不下山,就在这里呆几天。”柳谷主摇了摇头,在山里呆久了,在繁闹的都市很不适应,尤其是他相貌奇丑,别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怪物。小雪的事也让他烦躁,想找凌威算帐,那丫头死活不答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这深山老林,呆着不合适吧?”楚云目光四处转了转。   “没什么,我就是在深山生活的。”柳谷主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就这样定了,柳五的事欠你个人情。需要你说一声,我会还的。”   “人情的事就不用提了,你们父女要是愿意就在这里呆几天吧,我马上派人送点吃的和帐篷来。”楚云暗暗松一口气,柳家父女留在山上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如果和凌威碰上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另外,柳谷主和小泉明智也有仇,那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他可不想卷进去。   、、、、、、、、、、、、、、、、、、、、、、、、、、、、、、、、、、、、、、、、、、天阴沉沉的,风卷动落叶四处飘零,地面上淡淡的嫩草芽在冷冷的风中有点凄凉。半山腰朝阳的一处开阔地,大大小小立着许多坟头,这里是临溪镇祖祖辈辈埋骨的地方。靠近一棵大树下立起一座新坟,坟前墓碑上的署名是耿义。   凌威,云姨,童婉茹,还有吴茵等人静静站在墓碑前,柳明柳暗兄弟俩把一些水果放在墓碑前,抓着一把纸钱,缓缓点燃,淡绿色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   “可惜了,一位善良的老人,连名字都差点找不到。”凌威有点感慨,耿老头立碑的时候问了镇上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最后还是凌威想起了保和堂的耿忠老爷子,慌忙打电话询问才知道。这是个平凡的老人,默默无闻地活着,就像青城山上一块普通的石头,,任由风吹雨打。他又是一位伟大的老人,一辈子守着自己的信念,一直到死,或许,他这样的死才是最完美的,他感到自己的一辈子有了价值。   “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吴茵看着灰烬在风中舞动,攥了攥拳头,她不是太清楚耿老头的底细,但是知道是为了云姨,为了中医针灸,和他们有关联。   “报仇?怎么报,去杀人放火吗。”云姨蹙眉看着吴茵:“你是学医的,职责在治病救人,杀人不是你的事,就算你杀了人,报仇了,坐牢以后那些病人怎么办。让他们继续饱受病魔的摧残?”   云姨的话很严厉,带着一种大义凌然的味道,吴茵立即惭愧地低下头。云姨一生为了中医而努力,为了病患而奔波,是一种佛一样的境界。没有人对她的话有丝毫怀疑,病人永远是第一,仇恨甚至自身的生命都无法和治病救人相提并论。   “云姨的话没有错,吴茵,这些事和你无关,你还是开你的中药堂。”凌威扫了一眼吴茵和席方。青城山的事他真的不想吴茵卷入,吴茵没有什么实力,只能是麻烦。楚云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可是、、、、、、”吴茵有点不甘心地瞥了一下墓碑,耿老头连个相片都没有,非常凄凉。   “人是柳五伤的,柳五已经受了惩罚,不死也是残废,算是报了仇。”凌威想起山上的一幕,柳五是他伤的,知道结果,肋骨断裂,如果抢救及时还可以,奔跑会伤及内脏,就算神仙也难让他恢复了。还有现场几个倒在地面上的人,是柳五一伙的,也是死多活少。   听说仇已经报了,吴茵不再言语,坟前一阵宁静,只有风卷落叶的沙沙声。过了片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耿忠老夫妇出现在墓碑前,两个人的脸上没有了凌威平常见到的微笑温和和慈爱,而是一脸沧桑和悲凉。   “耿义,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种方式离开,哥哥我都来不及给你送行,看最后一眼。”耿忠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墓碑,声音和手掌一起微微颤抖着:“你性格过于刚直,所以把你留在这里,以为会安度一生,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你为什么不等哥哥回来再动手。”   耿义当然不会有回答,凌威轻轻拉了拉耿忠的胳膊:“您节哀顺变吧。”   耿忠缓缓转过身,眼神明亮地盯着凌威:“是楚云干的?”   “应该是。”凌威轻声回答,接着问:“您打算怎么办,找楚云?”   “不行。”耿忠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太多证据来证明是楚云干的,就算知道是他,也不能鲁莽行事,楚云绝对不是一时冒失,楚家势力很厚,楚云的行动就是楚家的行动,上百年没有妄动,蓄势待发,这次绝对不是偶然。”   “确实如此。”凌威眉头紧蹙:“不过,难道就这样任由楚云胡作非为吗?”   “我们等待时机。”耿忠声音低沉缓和:“他们既然行动就不会停下来,打蛇要打七寸。”   第九百三十二章 楚云来访   山野小镇,没有什么太正规的医院,有几个充其量只能算小诊所,唯一的临溪镇第一人民医院设备也不是齐全。这种情况下,中医药堂成了镇民经常进的地方,楚家的共和堂这两年风光了很多,附近的小中药堂一个个被挤垮吞并。吴茵这时候回到镇上开中药堂,和共和堂相竞争就是以卵击石,如果没遇到凌威等人她早就被赶出临溪镇。   一个人的成功有努力,也有运气,吴茵的运气无疑是很好的,不仅在临溪镇立足,而且很快开起了中药堂。由于云姨的加入,不用做什么宣传,转眼间家喻户晓。来接受诊病的人络绎不绝。   凌威和云姨按照原先的约定,接连三天义诊,最后一天面前的长队排了半条街,等到夜幕降临凌威和云姨离开还有人上百人恋恋不舍地徘徊。   第四天,风和日丽,整条街道上充满春天的气息。许多人一大早就来到吴茵的中药堂门前,八点多,柳明柳暗兄弟俩抬着一块门匾挂了上去,门匾上写着几个古朴的大字:“吴家药铺。”席方和吴茵抬着一根长竹竿,竹竿上缠着鞭炮,旁边还摆着一溜大的坐地炮。   凌威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抬手看了看表,八点零八分,他不迷信,但也图个喜气吉利,等到秒针转到最后一格,大声宣布:“开始。”   席方立即点燃缠在竹竿上的鞭炮,噼噼啪啪,烟雾飞腾,一位年轻人不断点燃坐地炮,嘭嘭的响声夹杂在鞭炮声里,更添喜庆气氛,许多孩子在一旁欢笑着舞动手臂。云姨站在凌威身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好久没看过这么热闹了。”   凌威微微侧脸:“您要是愿意看热闹,我带您去京都,全国最繁华的闹市。”   “我老了,就不凑那热闹,在这里安度晚年就不错。”云姨微微摇头,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山峰:“这里山清水秀,我生于这里死于这里,也没什么遗憾的。”   “云姨,您还年轻,日子长着呢,您的医术还要发扬传承下去。”凌威看着门前热闹的人群,有点感慨:“这些祖祖辈辈生活在青城山的人需要你。”   鞭炮足足燃放了半个小时,响声结束,半条街都弥漫着硝烟,还没有散尽,一群人走了过来,纷纷抱拳向吴茵打招呼:“吴老板,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吴茵客气地回礼,脸色有点迷茫,大多数人她都不认识,而且越来越多,就连负责接待的席方和吴伯也感到一阵愕然,不知所措。   一位胖胖的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靠近过来,身材比较矮,和吴茵差不多,但依旧傲气地扬了扬脸,眼睛有点看向吴茵身后的门匾:“我是临溪镇镇政府秘书长吴建华,和你是同宗,论辈分你要叫我叔叔。”   “吴叔叔。”吴茵机灵地打着招呼。吴建华脸上的笑灿烂很多,五官堆积到了一起:“我来帮你介绍一下客人吧,这几位是临溪镇卫生局的科长,局长,那几位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中医科主任,还有那几位,附近乡镇中药堂的当家和弟子们、、、、、、、”   听着介绍,吴茵更加震惊,礼节性地点着头,有点僵硬。这些人在这个小地方都是大人物,不要说上门恭候,就是打个电话道喜就不错了,现在居然亲自到场,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各位,请到富裕大酒店就坐,这里地方不大,容不下多少人。”云姨笑着挥了挥手,那些人也并没有进入药堂就坐的意思,微微和云姨客气了一下,转身走向街道那头临溪镇最大的酒店。   “谢谢您,云姨。”吴茵回过神来,对着云姨感激地笑了笑,这些人许多是冲着云姨来的,中医师都想拜在云姨门下,可惜云姨一直不收徒,现在在吴茵这里落脚,似乎默许了吴茵是她的弟子,其他人感觉到了一丝希望,自然不想错过巴结的机会。还有一些临溪镇的官员和富翁们自身或者家里人多少年来都受过云姨或多或少的恩惠,自然也要来捧场。   “不用客气,大方点,临溪镇迟早是你的天下。”云姨温和地看着吴茵,这小丫头天赋不是很高,但有一颗仁厚的心,这有时候比天赋还要重要。   开业第一天,吴茵意料中并没有这么多宾客,一下子措手不及,原定的对病人会诊难以进行,还好,有几位附近的中医师自告奋勇坐堂问诊,解决了一下燃眉之急。当然,这些中医师也没有白干,得到云姨在一旁的悉心指导。任何一门手艺精密*处经验很重要,稍一指点就会触类旁通,他们事后都很感慨,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手艺一下子进步了很多。   吴家中药铺的规模一开始就很大,特意招收了许多抓药整理药材和熬药的人,吴伯不断吩咐着他们这样那样,跑得比任何人都累,满脸是汗,但神情一直兴奋喜悦。   “爹,你歇一下。”吴茵拉着气喘吁吁的父亲,轻声笑着,把一杯茶递到老人手中。   “没事的,爹这把老骨头还可以干二十年。”吴伯呵呵笑着,端起茶杯到嘴边,还没有喝,忽然愣了下来,眼睛盯着街道。吴茵等人一起望过去,一位身材壮实的年轻人大步走过来。吴茵低声诧异地叫了起来:“楚云。”   楚云虽然年轻,在青城山附近却是家喻户晓,几个月前用大周天针法治疗一位市长的顽疾,得到医疗机构的特别嘉奖,更是引人注目。他还是全国连锁的中药堂共和堂的大老板,可谓声名显赫。他的出现大大出乎吴茵的意料,面对如此强大的竞争对手,吴茵有种窒息的感觉,紧张地向云姨身边靠了靠。云姨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乱来。”   “吴老板,怎么,好像不欢迎在下。”楚云来到近前,微微笑了笑,直视着吴茵明亮的双眼。   “欢迎,当然欢迎。”吴茵正了正腰杆,自然了一点:“楚老板,请到富裕大酒店,我们将在那里举行宴席。”   “我还是到你们中药堂里面看看吧,见识一下吴老板的大手笔。”楚云朗声笑着,抬脚走上台阶。   “我们只是一个小药铺,哪里谈得上大手笔。”吴茵客气地笑着。   “不是吧,你有几位能手助阵,我们共和堂开业可都没有这样的气势。”楚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扫视一眼云姨和凌威,向云姨打了声招呼,然后看着凌威,很客气地叫了声:“凌大哥。”   他没有称呼凌医师,表示很亲切,态度也很恭敬,立即引起一旁围观的人注目,许多人知道凌威来头不小,不过都是听说,耳听为虚,难免感觉有点夸大其词,楚云的态度更有说服力。大家一起看着凌威,凌威的表现很自然,淡淡笑了笑:“楚老板,里面请。”   楚云缓步走进吴家药铺,看着正在坐堂的几位医师和病患们,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着。吴茵并肩陪着他,短短几天,竟然和楚云这样的人物平起平坐,略感惶恐,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楚老板,你要看什么,我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我随便走走。”楚云摆了摆手,信步走向后院,吴茵犹豫了一下,放弃跟过去,站在楚云身边有压抑感,非常不舒服。转身走回,经过凌威身边,凌威忽然抬手示意她止步:“楚云在干什么?”   “他在闲逛。”吴茵微微愣了一下,语气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们的规模用不着观察,无法和共和堂相提并论。”   “或许,他想知道点别的,比如,我为什么留在这里。”凌威抬手摸了摸下巴短短的胡须,淡淡笑了笑。   “在这里,他什么也别想打听到。”吴茵皱了皱鼻子,语气很坚定。共和堂和吴家药铺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楚云的身份走在大街上都会有人搭讪,在这里大家却离他很远,保持距离。   “不,既然来了,想知道就让他知道点,也不能让他白跑一趟,是不是。”凌威笑得有点怪怪的,看了看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童婉茹,童婉茹微微点头,转脸瞥了一眼吴茵:“你在这里招呼客人,我和凌威到里面谈点事,楚云你不要管。”   “行。”吴茵用力点头,虽然不知道凌威要做什么,但是她对凌威和童婉茹绝对放心。   第九百三十三章 绸缪   有了凌威和云姨的加入,吴茵的药店完全有实力在临溪镇和共和堂一较高下,不过,吴茵毕竟嫩得很,一下子平步青云还是晕乎乎,有点胆怯,就一个门牌就斟酌了很久,吴家药铺,显得普通平凡缺少霸气,也显得吴茵的信心还是不够强。   店名像个普通的小药铺,但吴家药铺并不小,在山区小镇最大的优势就是地皮不值钱,几十万就买了两个很大的门面,两层楼,后面还有小院,院子里有许多房间,是原来的房东用于旅游旺季接待客人的,现在被改成了针灸房,中药熬制房,药材仓库,还有一间宿舍。院子里还有许多花草,刚刚修剪过,许多花枝堆在一旁没有来得及运走。脚踩在凌乱的枯叶上,沙沙作响。   楚云在后院中随意转了一圈,对于吴家药铺的规模立即了如指掌,如果全部运行起来确实可以掌控临溪镇和附近的一大半病患,对于共和堂不用说也是个威胁。但楚云暂时并不担心,楚家世代在青城山附近,实力雄厚,在临溪镇也有很扎实的基础,不是轻易就能撼动的。   开业第一天总是很匆忙,加上许多意想不到的客人到访,药铺里的人都在前厅招呼人,后面非常冷清。楚云略作停留,转身返回,到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口,微微犹豫了一下,抬脚缓步拾级而上。沿着二楼走道向前走了二十几米,一个房间内内传出凌威的声音:“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楚云停下脚步,微微靠近房门,侧耳凝听,紧接着是童婉茹的声音,有点忧郁:“那些花都有毒,布满山谷,如何进入,我看还是放弃了吧,那些京都的病人也怪不得你。”   “话虽如此,除了那些病人,我还有许多人要救治,那个东西太重要了。”凌威声音低沉。   “可是,那个东西确实存在吗?”童婉茹轻声疑问。   “一定在。”凌威语气肯定:“当年徐福东都已经有了药方,只是没有带走。”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童婉茹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让黄思羽以卫生部的名义采购一大批防毒面具和设备,东西到了就进山。”凌威加快了语速,变得很坚决:“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我们必须抢先一步。”   “好,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调集人手。”两个人的声音变得低了很多,似乎在悄悄商谈。楚云对接下来的内容没有什么兴趣。提脚向后退出,一步,两步,三步、、、、、、来到楼梯口,转身向下,刚走几步,耿忠夫妇两迎面上来,双方同时停下脚步,楚云微微笑了笑:“耿叔。”   耿忠动作缓慢,似乎老态龙钟,看了看楚云,反应比较慢:“楚云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四处走走。”楚云轻轻扶着耿忠:“我也刚听说耿义叔过世了,您节哀吧。”   “是啊,他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耿忠显得很伤心,眉头皱纹很深,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遗憾地摇着头,把胳膊从楚云的手中抽出来,慢慢向楼上走去。   楚云下了楼梯,穿过前面的厅堂,和吴茵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离开吴家药铺,沿着街道向前走了一会,右拐进入一条岔道,楚天放驾驶着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路边,楚云弯腰钻进去,低声说道:“回别墅。”   楚云在楚家地位比较特殊,在青城山山脚下有自己的一处别墅,研究医学和召集人手都是在这里悄悄进行,家族中的老人很少到他的别墅干涉,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那些人都是充耳不闻,也算是默许,楚云毕竟是他们家族上百年来难得的人才。进出别墅的都是他的心腹。   轿车绕着临溪镇外围行驶了一会,很快靠近别墅的大门。门前一位年轻人正在张望,楚天放放慢车速,把车窗放下一点:“夏英,探头探脑什么事?”   年轻人凑近车窗,看了看楚云,脸色轻松下来,轻声回答:“来了一位姑娘,非要见老板,现在在客厅等着,看样子似乎有点来头,几位弟兄守着她,没有敢妄动。”   “什么人,报名了吗?”楚云扬了扬眉,气势上能镇住他这帮手下的一定不寻常。   “她只说姓历。”   “姓历,是不是身材苗条,长得清秀,眼睛明亮。”楚云眉头皱了一下。   “是。”   “历芊芊。”楚云撇了撇嘴:“还好你们没有妄动,小丫头不是善茬。”   二楼客厅,茶几临近窗户,历芊芊长发披肩,恬静地坐在沙发上,三根手指捏着精致的茶杯,微微转动着,画面显得柔媚动人。   “历姑娘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楚云进门就大声笑着打招呼,显得热情洋溢。历芊芊的态度却没那么客气,瞥了楚云一眼:“我等了很久,看来楚老板很忙吗?是不是又上山杀人放火去了。”   “你、、、、、、”站在一旁的一位年轻人瞪了瞪历芊芊,攥紧拳头,满脸不悦。楚云向着他摆了摆手,走到近前,笑微微在历芊芊对面坐下:“历姑娘说笑了,我是个医生,治病救人,和杀人放火怎么能连在一起。”   “是吗?”历芊芊微微笑了笑:“耿老头死了,一起陪葬的还有几个人,楚老板不会告诉我这个你也不知道吧?”   楚云微微愣了一下,直视着历芊芊的双眼:“你究竟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历芊芊柳眉微挑,放下手中的茶杯:“大爷爷和你是合作的关系,你对凌威动手怎么不说一声。”   “我没有对凌威动手,在山里他是忽然出现,再说也没有伤到他。”楚云轻声反驳,山里的事历芊芊显然已经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件事不提了。”历芊芊忽然摆了摆手,结束话题,语气一转:“楚老板,知道凌威来青城山干什么吗?”   “这个、、、、、、不太清楚,是回来看看云姨吧。”楚云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难道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按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转弯抹角了。”历芊芊直奔主题:“据我们所知,凌威这次是为了长生不老药,很可能就藏在山谷里,你要想办法务必拿到。”   “山谷里到处是毒花,我们怎么进去。”楚云缓缓摇了摇头。   “这点毒花我看拦不倒楚老板。”历芊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身体微微后仰,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楚老板准备的一批防护服和防毒面具今天应该到了,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楚云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己的一举一动历芊芊竟然了如指掌,有点恐惧之下旋即又生气一股怒意,冷冷说道:“历姑娘,我拿到药方是不是还要交给历老爷子过目。”   “当然。”历芊芊说得不容置疑。似乎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楚云忽然笑起来:“历姑娘,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有什么好处。”   “这是两个问题。”历芊芊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一,你可以不听我们的,但是你做的许多事立即会出现在各大报纸上,共和堂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楚老板可以想象,一个杀人的医生就算不被判刑,逍遥法外,也无法再行医了吧。第二个问题,你会有什么好处,当然有,我们是合作关系,大爷爷说了,他对付凌威,解决你后顾之忧。”   楚云略微沉默了一下,对于历芊芊和历春归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都是为了利益,翻脸双方都没有好处,关键是凌威,不仅眼下是对手,在全国各地共和堂和保和堂之间的竞争的关键也集中在凌威身上。现在历春归答应对付凌威再好不过了。微微点了点头:“历姑娘,我在京都也帮过你们的忙,所以,希望历老先生说到做到。”   “ok。”历芊芊抬手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就这样吧,合作愉快。”   说完,历芊芊站起身,直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首看着楚云:“还有一件事我要申明一下,凌威由我们对付,你们不要伤到他。”   “这个不好办吧,他要是对我们动手,难道我们束手待毙。”   “如果他动手,你们可以考虑还击。”历芊芊柳眉微蹙:“不过,我还是不希望看到凌威有什么闪失。”   看着历芊芊消失在别墅大门外,楚天放有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太嚣张了。”   “你如果有一位瘟神的爷爷也会这样嚣张,这种人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楚云有点感慨。   “历芊芊说的是真的吗,凌威是为了长生不老药药方而来?”楚天放有点怀疑,长生不老药毕竟只是传说。   “我在吴家药铺也听到凌威谈论,八九不离十。”楚云望着远处的山峰,略着停顿:“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妄动,我总觉得是个圈套,这件事应该相当保密,现在快要搞得家喻户晓了。”   “还是谨慎一点好。”楚天放也表示赞同:“不过,历芊芊让我们不要伤及凌威,怎么办?”   “先斩后奏,历春归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和我们翻脸的。”   第九百三十四章 柔情无罪   历芊芊赶到吴家药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酒店的宴席散尽,凌威等人刚刚回到店里,中午全体出去吃饭,病患们自觉离开,此时显得冷清很多,有种繁华过后冷清的滋味,不过凌威等人很喜欢这种氛围,难得有时间安静一下。   “大家把手头上的事情准备好,各司其职,记住,无论怎么样繁忙都要做到准确,细心再细心,我们每一个人的行动都关系着病患的身体甚至是生命。”席方不断指挥着新来的工人做事。人手比较吃紧,有些事只能兼职,比如抓药的几个人同时负责采购,熬药的几个人同时负责药材的干制整理和分类。有两位中年医师远道慕名而来,安排坐堂,还要兼顾针灸拔罐。席方和吴茵的关系特殊,加上在学校里做过组织委员,这种领导的活非他莫属。刚开始就有点焦头烂额的意味,天还不怎么热他就脱单,卷着袖子,满脸是汗。既是领导也充当工人,因为除了职员,还有吴伯,吴茵,凌威,耿忠等人,同这些人论起来他只有递茶倒水殷勤伺候的份。   “席方,等会定制几张椅子,要木质的,最好是樟木,去风湿。”吴茵拿着一条毛巾抬手擦着席方额头的汗水,眼中流露出关切和心疼,却没有让席方停下来的意思:“再坚持两天,我们的步子跨得有点大,稳定下来就好了。”   “不要紧。”席方笑了笑:“这是病患们对我们吴家药铺的信任,我心甘情愿一辈子这样忙碌下去。”   “我可舍不得,你跟我到这里就是委屈了,将来条件好了怎么能还让你委屈。”吴茵顾不上员工们异样的目光,情意绵绵地看着席方,轻轻拉着他的手。席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看二位挺甜蜜的吗,大庭广众也不臊得慌。”历芊芊走进门,对着吴茵和席方两个人轻声调笑着。席方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吴茵倒是落落大方,转脸看着历芊芊:“这位姑娘,是来看病吗?”   “是的。”历芊芊微微点了点头,扫视一眼前厅,“我先帮你把把脉。”吴茵指了指一张椅子,示意历芊芊坐下,历芊芊摇了摇头:“我的病你治不了,我有专业的医生。”   “既然有专业的医生,到我们这里干什么?”吴茵皱了皱眉,上下打量历芊芊,眉目清秀,腰肢纤细,一脸微笑,看起来挺亲切。   “因为替我负责的专业医师在你们这里。”历芊芊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他叫凌威,你不会说不在这里吧。”   “凌威是你的专业医师?”吴茵怀疑地瞪着眼,经过这几天的了解,她知道了凌威的厉害,一个神医级别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小姑娘的专业医师。   “你不相信?叫凌威出来看看。”历芊芊忽然提高声音:“凌威,凌威,出来。”   “你别乱叫。”吴茵拉了拉历芊芊的胳膊,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凌威现在是受人敬重,和他说话都很恭敬,声音都不敢大一点,就更不用说大喊大叫了,简直是大不敬。   “我偏要叫。”历芊芊脸色忽然变了变,一手叉腰,干脆叫嚷起来,店里干活的人一起停下来看着她。   “你、、、、、、”吴茵直接抓住历芊芊的胳膊,用力向外拉扯,不管是什么来路,在这里撒野就不行,这里是她吴茵的地盘。   “慢着,慢着。”凌威从后面快步走出来,向吴茵摆了摆手:“这位历芊芊姑娘是我在建宁就认识的朋友。”   吴茵放开手,退后几步,既然凌威说是朋友,就无法较真,好奇地看着凌威和历芊芊,忽然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很奇怪,说是朋友神情间有点距离,说不是朋友,相互之间眼神又有点关心。关心的程度又是各不相同,历芊芊眼神复杂一点,难以捉摸。凌威申请坦然,更多的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心。   “凌威,你来这边怎么不说一声,我找得好幸苦。”历芊芊噘着嘴,说幸苦,但没有什么辛苦的意思,倒是有几分娇嗔。   “你说幸苦我可不相信,我们上楼说话。”凌威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后面走。他对历芊芊不是太了解,但对于她追踪能力是见识过的,要想追踪一个人易如反掌,轻松无比,当初在茫茫太湖上黑夜中都能跟踪自己和西门利剑,能够找到这里是意料之中。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云姨对历芊芊不熟悉,耿忠和童婉茹向历芊芊礼节性打了个招呼,一起离开,柳明柳暗也在二楼商量事情,兄弟俩见到历芊芊的表现和其他人完全相反,并不答话,谨慎地站在凌威身边。在建宁,他们兄弟两是守候永春岛那个实验的,历芊芊一直觊觎那个实验,双方有种天然的敌视感。   “你们下去吧,没事。”凌威自信地笑了笑,向兄弟俩挥了挥手。兄弟俩相视一眼,缓缓走下楼。大厅中吴茵正在和其他人窃窃私语,她对柳明柳暗印象很好,算是说得来,见到兄弟两脸色忧虑,立即扬了扬脸:“柳明,怎么回事,这个历芊芊是什么人,凌威医师的女朋友吗?”   “要是女朋友倒是好办了。”柳明停顿了一下,觉得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措辞片刻:“总之对这个人大家小心一点。”   “一个姑娘,有什么可怕的?”吴茵不屑地撇了撇嘴。在她看来历芊芊只是有点任性,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就是因为是一位姑娘才让人防不胜防。”柳明语气和神情都很严肃。吴茵觉得不是闹着玩的,立即也觉得事情有点麻烦,这个历芊芊毕竟还是在自己店里。吴茵和席方稍着商量,转脸扫视一眼手下的员工:“各位,我不多说,柳明的话都听到了,对于刚才那位姑娘小心一点,她有什么异动希望大家留心点。”   “明白。”许多人齐声答应,很整齐。吴茵虽然还是那样一脸温和的笑,但在大家心目中已经是一位老板,地位变了,形象也变得高大很多。   历芊芊不知道大家对她的态度和看法,她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在意别人。自己倒了一杯泡好的茶,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来,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凌威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我有什么目的,只是过来看看,你是我的主治医师,我来复诊总没错吧。”历芊芊轻声笑着,嘴角露出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看起来有点天真。当然,凌威可不相信她天真。接着说道:“既然是来复诊,我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你离开吧。”   “我为什么要离开。”历芊芊脸色一变,虎了起来:“这青城山是你家的吗。”   “不是我家的,去留随你的变,但是,我不希望你的行为影响到吴家药铺。”凌威板着脸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坦诚相见。”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用不着虚伪。”历芊芊放下茶杯,躯干坐正,脸色平静:“你来青城山是不是找东西?”   “是。”凌威用不着隐瞒,历芊芊既然这样问就做足了功课,隐瞒毫无意义。   “凌大哥果然痛快。”历芊芊扬了扬脸:“我希望你不要冒险,提供方法,其他人会帮着你找到东西,当然,你不会白提供,找到东西让你第一个过目。”   “谢谢美意,我还是自己干。”凌威直接拒绝,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提供方法,对方完成,哪有这样的好事。历芊芊一定知道了长生不老药,一种传说中的东西,鬼才相信他们得手会拱手交给别人观看。   历芊芊沉默了一下,直视着凌威的脸颊,语气变得诚恳:“我是诚心想帮助你,希望你能理解,现在满山谷都是有毒的花香,你怎么进去?”   “我自然有办法。”凌威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奇怪。知道了历芊芊和长生不老药有关,就不用再讨论下去,直接结束了话题:“我的事和你无关,这件事也不要再讨论,你是我的病人,愿意留下我不反对,但是,我还是要重申一下,不希望发生一些令我们两都不愉快的事。”   “不会的,你是我的凌大哥,我们两怎么会有不愉快的事。”历芊芊再次笑起来,笑得天真烂漫中略带一丝妩媚。   凌威没有问历芊芊怎么知道长生不老的事,也没有问她究竟是什么来路,问了历芊芊也不会说。这是个年纪虽轻但城府极深的女孩,来历很复杂,他暂时不想分神,一心寻找长生不老药,无暇顾及其他。凌威心中有个基本准则,不管是什么人,这次只要挡路就不手软,为了京都的那些病人,为了童婉茹和叶小曼,还有躺在棺材里的可可。这些都是他心爱的人,为了他们,佛挡杀佛。   一个人只要选定了目标,一往无前就谁都不怕,何况,凌威还从历芊芊眼中看出了一丝柔情。不管对方善恶,柔情没有罪。   第九百三十五章 格杀勿论   阳光温和地照着青城山,附近的小镇充满春天的气息。吴家药铺开业以后的一连几天天气都是格外晴朗,吴茵略带疲倦的脸上流露着和天气一样晴朗的微笑,这几天病人络绎不绝,虽然接近成本低位运行收入不多,但是她接触的病人比起别人一年接触的还要多。药铺里除了吴茵和云姨又招了几名中医师,凌威只是在最繁忙的时候帮帮手,大多数时间在指导吴茵,吴茵的手艺进步简直是一日千里。乐得席方在一旁都咧着嘴笑,暗暗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本来随着吴茵回到山区是一条绝路,没想到转眼间就柳暗花明,而且是大放光明。   凌威的表现很悠闲,自己有个小房间,不忙的时候就呆在里面研究一些药方和查资料,露面的时候也是不慌不忙,安静地替病人诊断开方,或者端着茶杯在吴茵一旁观看。在来去的病人眼里他成了吴家药铺的一部分,似乎要一直这样下去。   第三天的早晨,凌威接到了黄思羽的电话:“凌威,所有防护服和防毒面具已经到位,需要支援吗,我可以调集特警队。”   “不用,那些防护服和面具暂时放在附近的小镇,不要过来,我让柳明柳暗过去接管。”   “为什么不运到临溪镇,你不是很着急吗?”黄思羽有点不解,凌威要东西的时候语气很急,怎么忽然缓了下来。   “历芊芊在这里,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凌威很冷静地回答:“她的追踪本事一流,我不想被别人收了渔翁之利,京都的病人用药丸可以拖延一段时间,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好,听你的指挥,明天我让人开直升机过去,随时听从调遣。”   “直升机或许有用,我怎么忘记了这一点。”凌威有点惋惜自己的思维,其实,飞机在中国是受很大限制的,私人飞机比较少,正常思维是很难想到用直升机的。龙骨崖下云雾弥漫,飞机的运用就更难。但要想飞越那些花飞机无疑是最好的。   中午时分,凌威离开吴家药铺,独自一个人上了青城山,沿着龙骨崖边缘观察了几个小时,最后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龙骨崖下的云雾前几天还有几处稀薄的地方,用高倍望远镜可以隐约看到下面的地形。现在云雾却变得很厚,浓密无比,崖下阴沉一片,中午的阳光都被阻挡在外面,可以想象下面是怎么样的阴暗。   远处吹来一阵风,带着淡淡花香,凌威急忙退后几步,望着摇动的树梢上淡淡绿意,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和可可来的情景,物是人非。自己和龙骨崖似乎有一种缘分,难舍难分,现在这种缘分更加纠缠。   几年前坠入悬崖开始,凌威的命运就进行了大转折,从一个外科主刀手成为了一名中医师,从那一刻起,自己的生活就和龙骨崖联系在一起,大周天针法,神秘的天医家族,现在,长生不老药的线索又到了这里。虽然困难重重,他还是不得不继续下去,抛开京都那些中毒的病人,叶小曼的生命延续需要长生不老药,可可的起死回生需要长生不老药,童婉茹也需要长生不老药。   凌威静静站立着,龙骨崖下的世界就像一个谜,让他费劲心神百思难解,几年前那场地震的情形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而且隐约感觉到还会有什么比地震更加可怕的东西。   凌威身后树林里,一条小道向远处延伸,然后分叉开来,一条向下,是凌威上来的通道,另一条蜿蜒向上,越过一个山坡,延伸到高处一个平缓的地方。密密的树林里站着十几个人,远远望着凌威的背影。领头的是一位脸上布满烧伤疤痕有点恐怖的姑娘。   “梅子小姐,这个凌威是我们井上家族的祸害,现在是除去他的好机会,我们只要一起动手,把他逼下悬崖不成问题。”一位马脸的年轻人低声提议,语气带着阴狠,他叫小林花雨,原来是井上正雄的手下,很得器重,原本可以一路高升,可惜,他的前途随着井上正雄的死亡戛然而止。对凌威有一种公私双重的仇恨和敌意。   “住口。”井上梅子低声呵斥,侧脸盯着小林花雨:“你是在为井上家族打算吗,你是公报私仇,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寻找井上肖英叔叔要的东西,杀了凌威,就断了线索,叔叔那里怎么交代。”   井上梅子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冷冷地扫过每一位手下的脸颊,寒声说道:“我现在是代表井上家族,希望你们记住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知道你们有的人是井上正雄的手下,井上正雄已经死了,谁要是想着为他报仇,私自行动,如果被我知道我会让他继续跟着井上正雄。”   井上梅子年龄并不大,一个小姑娘按理不能服众,但是她脸上的烧伤非常恐怖,让人看起来有点不寒而栗,配合着很冷的声音,让人觉得山野间刚有的一点春意骤然消失。十几位手下同时答应,微微低头。   井上梅子的目光再次转向远处凌威的背影,眼中忽然有了点泪花。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小林花雨,我们的人到了吗?”   “已经到了附近的小镇,等候你的吩咐。”   “一共多少人?”   “一百二十八位。”   “全部集中过来,准备进入山谷。”   “可是,这山谷里有毒,我们是不是应该雇佣一些中国人打头阵。”小林花雨有点犹豫,花香的毒性现在许多人都知道,不敢触碰,轻声提醒:“那些人可是我们家族的精英。”   “精英又怎么样,连这点毒性都害怕吗。”井上梅子低哼一声:“拿出点武士精神来,我不相信那些中国人,凭我们井上家族的实力一定能拿到东西。”   凌威回到吴家药铺是下午三点多,历芊芊正站在大门前观望,似乎要出门,见到凌威笑了笑:“凌医师,到哪里风光,也不带我出去走走,整天呆在这里闷死了。”   “你觉得闷吗?”凌威瞥了历芊芊一眼:“你可以离开这里,你的病不要紧,过几月再调理也行。”   “你是赶我走吗?”历芊芊依旧带着笑,微微撅了一下嘴…   “这又不是我的地盘,我有什么权利赶你走。”凌威撇下历芊芊,抬脚上了台阶。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有点烦躁低落。童婉茹迎过来,低声说道:“怎么样?”   “没办法。”凌威摇了摇头,加快脚步和童婉茹走上二楼,耿忠和柳明柳暗在二楼房间内低声说话,见到凌威一起转过脸。   “飞机是进不去了。”凌威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继续等,我在山上总感觉到有什么人在盯着,大家一定要小心。”   “一定是楚家的人,他们很有势力,我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耿忠缓缓说道:“楚家除了楚云,老一辈有几个也是比较深沉,不然我早就对楚云动手了。”   “不大像楚家,应该是另一股人,我感觉很熟悉,应该是井上家族的人。”凌威微微思索着,他感觉不仅仅在与药物,生活中也很敏感,他和井上正雄代表的井上家族争斗过无数次,井上正雄善于在背后算计,凌威对于如芒在背很敏感。   “井上肖英不是被关在京都吗?”童婉茹疑惑地蹙着眉。   “井上家族的实力很强,我还是低估了他们。”凌威放下茶杯,挥了挥手:“现在有很多人盯着龙骨崖下的山谷,谁都不想先动手,我们也不动,柳明柳暗,你们兄弟两盯着山谷的入口,随时向我汇报。”   “好,我们现在就去。”柳明柳暗同时答应,快步走了出去。   “耿叔,我有一个药方,您熬成药丸,大约要两天时间,可以缓解毒性的,这个至关重要。”凌威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递给耿忠。   耿忠瞄了一眼药方,收了起来。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是历芊芊,刚刚出现在门口,耿忠立即咳嗽了几声,声音低缓:“凌威,我这风寒越来越重,你明天再帮我针灸一下。”   “好的,您注意不要受凉,多多休息。”凌威轻声嘱咐。耿忠答应着缓缓走了出去,童婉茹也起身告辞,只剩下凌威面对历芊芊,双方相视了一会。历芊芊张开嘴还没有说话,凌威摆了摆手:“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看着凌威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历芊芊咬了咬牙,眼中光芒闪动,哼了一声:“就凭你们也想瞒过我。”   伸手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历芊芊低声说道:“是历千吗?你调集人手赶到青城山,埋伏在山谷的入口外。”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入口在哪里?”   “跟着楚家的人自然会找到真正的入口。”历芊芊快速说道:“但是,你们不要进山。”   “不进山怎么得到想要的东西。”历千在电话里大声疑问。   “那里进出应该只有一条道,无论谁得到东西都要出来,我们以逸待劳。”历芊芊略着停顿,恶狠狠说道:“带上家伙,到时候格杀勿论。”   第九百三十六章 山谷(1)   任何一位名山都有深沉的历史文化背景,风景秀丽的背后往往是神秘莫测。青城山是道教名山,密林深处不仅有古朴的道观,飞瀑流泉,名贵药材,还有许多深不可测的山谷,陡峭的悬崖。考古队无数次进入过深山,考古资料足足有几尺高。许多山谷的地形地貌倒是搞得清清楚楚,但看起来触目惊心,就连设备先进的考古队都免不了死人,谁还敢去玩,只有许多有经验的采药人偶尔进出,回来后说起来也是有点惊悚。   所有山谷中最出名的当属龙骨崖下的山谷,终年云雾缭绕,探险队几次想进入都无功而返,据说云雾下面有女人惊恐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几年前龙骨崖在一次地震中坍塌,石块变得松动不稳,难以立足,就再也没有人试图下去过。   但是,龙骨崖下的山谷并不是没有好的出口,在青城山密林深处就有一个进出的山洞,不过知道的人不多,这个山洞主要是云姨和楚家出入的地方,云姨有功于附近十里八乡的人,人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向外面透露。当然,也有人从洞口进出过山谷,出来后提起来只是摇头,山谷里比较阴暗,很少见到阳光,还有许多毒蛇,令人防不胜防。   从青城山西南进入山区,是一个小村落,里面居住着一色都是姓楚的人,小村向里面进一点是一条比较荒芜的小道,两边山势陡峭险峻。小道通向一个密林,密林里有一处荒草丛生的地带,分开荒草就是一个洞口,几米宽,非常阴暗,洞口长出了许多嫩草,在山风中轻轻摇摆,没有践踏的痕迹,很显然很久没有人进出过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从洞里飘逸出来,树林里的几个人闻到花香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这花香有毒,楚云让我们守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怕有人进去自杀。”其中一人大声抱怨着,举起拳头用力捶了一下树干,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你小心点,不要让别人听见。”旁边一个人小声提醒:“楚云是我们家族的精英,老一辈都看好他,你别不服气,听他的话没有错,这山谷可能要发生很多事。”   “我看有屁事。”第一个说话的人大声吼道:“他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我们家族的准则,对云姨等人暗中使手脚,是大不敬,大不敬知道吗。”   “楚方,你找死啊,说什么大不敬。”另外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不怕家法吗,老一辈都点头的事,你操什么心,只要能把家族发扬光大就行,难道我们世世代代要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吗。”   “家法?家法是什么,家法是维护家规的,家规都没有了,谈什么家法。”楚方继续大声说道:“就冲楚云的行为,要受家法的第一个应该是他,而不是我们。”   “谁在大喊大叫?”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群人从小道上走过来,领头的是一位中年人,鬓角有点花白,眼睛明亮有神。   “三叔。”树林里的几个人同时招呼。中年人微微点头,眼睛直视着楚方:“刚才是你说楚云应该受到家法的吗?”   “是我说的。”楚方挺了挺胸脯,年轻气盛,知道自己有理,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说说,楚云究竟犯了什么错?”中年人脸上浮起微笑,似乎很和蔼。旁边的人推了推楚方,示意他不要乱说。三叔叫楚天机,是家族中这一代种负责家法家规的人。以严厉心狠著称。他喜欢板着脸说话,一旦笑微微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说就说,我憋了很久了。”楚方甩开同伴的手,毫不退缩地看着楚天机:“首先,楚云的大周天针法是哪里来的,我们家族的规矩传了十几代,不得偷学。他不仅偷学,还用于激发潜能改善体质训练人手,这是大忌。”   “继续说。”楚天机扬了扬下巴,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还有,上个月洛阳的共和堂要一批野山参,没有货,楚云公然用养殖的人参充数。”楚方语气转得更加高了一点,有点气愤:“这是违背了医生的道德和良心。”   “野山参和普通人参只是在药效上有区别,只是起效快慢不同,算不得害人。”楚天机目光闪动:“再说野山参越来越少,用养殖人参代替是迟早的事,你也懂医学,不会不明白,楚云已经改变药方来弥补人参药效的不足,好像谈不上违背良心和道德。”   “三叔,你是在替楚云狡辩。”楚方说得激动,开始口不择言:“那么,上个月阿胶没有了,您知道阿胶必须是驴皮,他让人用猪皮代替,一样是补血,一样对人体反而有伤害,这算什么,这是在往我们家族的脸上抹黑。”   “看来你暗中观察了不少。”楚天机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很多,我就直说吧,几张猪皮能出什么大事,只是应急,楚云为我们楚家争光,为家族争得无数财富,你们谁能做到。”   “为家族争光谁都可以做,但不能违背良心。”楚方毫不客气地反驳,脚正不怕影子外,他没犯错误不怕得罪楚天机。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楚天机阴阴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山谷的入口:“这里有我们家族想要的东西,你就进去看看吧。”   “这里可是有毒。”楚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变。   “有毒怎么啦?这是为家族办事,这算不得违背道德良心吧。”楚天机撇了撇嘴:“进去吧,麻利点。”   “你这是要杀人灭口。”楚方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祸从口出,可是,好像有点晚了。楚天机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脸色一寒:“带楚方进去。”   两个人快速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楚方的胳膊,楚方挣扎了一下,有点徒劳,高声吼起来:“楚天机,你和楚云都不得好死。”   “我们怎么死不用你担心,你先照顾好你自己,这花香的毒近距离接触只要三分钟以上就会有危险,三分钟,进退看你自己的。”楚天机把眼镜投向树梢缝隙中的天空,不再搭理楚方。他的两位手下,动作很快,手臂用力,咔嚓咔嚓几声响,楚方的手脚全部被折断,死到临头他倒是很硬气,痛得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却没有哼一声。   “算你有种,送他去吧。”楚天机哼了一声,既然是杀鸡儆猴,就要狠辣一点,不然镇不住其他人。   两个人拉着楚方,就像拉着一条死狗,楚方手脚不能动,被动地被拖着向前,双脚在嫩草地上拖出两条划痕。山洞越来越近,架着楚方的两个人屛住呼吸,加快脚步,前进几步,同时轮动手臂,把楚方扔了进去。然后转身,迅速飞奔出来。脸上带着点惊恐。   “看你们两,怕什么,这花香有毒,但也不至于这么短时间就要了你们的命。”楚天机扫视两位气喘吁吁的手下一眼,有点不悦:“好了,大家休息一下,打起精神如果有人试图进入山谷立即向我汇报。”   “是。”几个人同时答应,一起向一旁走去,山谷入口处恢复了宁静,有几只野兔从草丛中露出脑袋,机灵地四处张望,忽然紧张地跳起来,向另一边窜了出去。两个年轻人从上面一个陡峭的山崖上滑下来,脚尖点在凸起的石块上,不断借力,临近下面的树梢,伸手抓住粗一点的树枝,身体摇晃着接连跃动,最后顺着树干下到地面。来到山谷的入口处,相互看了看,同时起步向里面冲去,不一会儿,架着昏迷不醒的楚方返回,同时大口喘着粗气。   “哥,这个人怎么办?”   “先带回去再说,无论怎么样,救命要紧。”   两个人简短交流几句,其中一人把楚方放在肩头,两个人向一旁的密林深处跑去。密林深处没有路,相当荒凉,地形崎岖难行。两个人却如履平地,手脚并用,很快越过一个小山头,顺着一条小道而下,离开山坡,进入临溪镇。吴家药铺门前有许多人在进进出出,两位年轻人没有停留,直接冲进大厅,大声叫着:“借光,有急症。”   大家看到有人被放在肩膀上扛进来,一起闪开道。童婉茹正在和吴茵说话,转过脸,诧异地说道:“柳明柳暗,怎么回事?”   “凌威在哪?”柳明反问了一句。   “在楼上。”   童婉茹话音刚落,柳明柳暗一起向后面冲去,直上二楼,推开房间把楚方仍在沙发上,柳明对着满脸的愕然的凌威说道:“不要问,把这个人救活再说。”   凌威弯下腰,拿起楚方的手腕,手指按在腕脉上,观察了片刻:“是花香的毒,怎么回事?”   “他应该知道许多楚家的秘密,被扔进了山谷,幸好没有深入,我们把他带了回来。”柳明端起茶杯喝一口,润一下有点干涸的喉咙,看了一眼昏迷的楚方:“可以救活吗?”   “生命没有问题。”凌威犹豫了一下:“只是一时半会难以醒过来。”   “能要多久?”   “最少半个月。”凌威遗憾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人很重要,但是,半个月会发生很多事,也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第九百三十七章 山谷(2)   吴家药铺二楼走道尽头有个小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凳子。药铺刚开,还没有准备专门的病房,这一间是为了应急。楚方的情况很特殊,凌威毫不犹豫地把他转移到小房间。看了看柳明柳暗:“你们继续回去监视,楚方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顺便把童婉茹和耿忠请上来。”   柳明柳暗转身出门,童婉茹和耿忠不用招呼,已经出现在门口。耿忠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诧异地说道:“楚方。”   “您认识他?”凌威目光闪亮,期待地看着耿忠。柳明柳暗在山谷的入口处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听到说话,只知道事情蹊跷,这个人重要,细节却一无所知,耿忠竟然认识这个人,真是太好了,根据身份可以揣摩到一些内幕,同时确定这个人究竟有多么重要。   “他叫楚方,楚家年轻一代中医学比较突出,和楚云平辈,我有点印象,生性耿直。”耿忠简单说了一下,看着眼睛紧闭的楚方,眉头微皱:“他怎么啦,昏迷不醒?”   “柳明说是被扔进山谷的入口,中了花香的毒,四肢被折断。”凌威把楚方的脑袋摆放微微侧点,防止口中的吐液呛着,人在无意识之下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混蛋。”耿忠气愤地骂了一句:“没想到楚家已经到了自相残杀的地步,楚方一定是言语上得罪了谁,或者知道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内幕。”   “利欲熏心。”童婉茹微微叹息,眼中流露出洞察世事的光芒:“有些人被压制会韬光养晦,休养身心,那是真正智慧的人。可那种人不多,太多的人被压制得心理有点扭曲,一旦释放就会变本加厉。楚家世代为我们云家服务,充满不甘,到了楚云才有个突破口,把家族的手直接伸向全国,为了上百年期待憧憬的荣华富贵,一定不择手段。”   “全部该死,上百年养了一群狼。”耿忠攥紧拳头,用力挥了挥手。   “您别急,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童婉茹倒是很平静,一副泰然的样子。   “我就是他们的报应。”耿忠情绪有点激动,眼中露出一缕寒光,这样的眼神在耿义的眼中曾经见到过,流露出心中的冲动和激愤。凌威急忙摆了摆手,打断他的思维:“您先别急,先把楚方救醒,看看具体怎么回事。”   凌威清楚楚方的情况,短时间无法绝对清醒,耿忠也可以冷静一下。抬手从腰间抽出一个小针囊,打开,是八根空心针,上次在楚家的别墅故意把假针让人偷走,这套针就再也没有出示过。   撩起楚方后背的衣服,凌威中指和食指捏住一根针,小指点在楚方的脊柱上,微微计算了一下,把针缓缓扎了进去,紧接着又是第二根针,第三针、、、、、、一连八针,凌威长长嘘一口气,看着微微颤动的针尾,等待结果。   “你会八针法。”耿忠盯着八根针一脸惊讶:“谁教你的?”   “是我。”童婉茹轻声回答。   “你是天医的后人?”耿忠脸色更加惊讶,童婉茹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加上她不行医,没有人会把她和天医联系在一起。耿忠回来得匆忙,云姨也没有来得及向他提起过,听到童婉茹的回答自然倍感惊讶。   “很惭愧,我虽然是天医的后人,对医学却并不精通。”童婉茹有点歉意地笑了笑,这一点她觉得愧对先辈,是她唯一不安的心结。   “你把八针法传下来就很不错了。”耿忠显然很了解天医的情况,看着童婉茹的目光有点惋惜:“八针法我见过,应该是你爷爷辈吧,八针法神奇之处可以起死回生,是天医家族的精髓。”   “这点我算对得起祖宗但也有点违背祖宗不传外人的训条。”童婉茹柳眉微蹙,旋即笑了笑:“不过,他们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我吧,总比失传要好得多。”   “没有人会怪罪你,天医也不是绝对不外传,只是害怕所传非人,大周天针法传给云家就是一个例证。”耿忠笑着安慰童婉茹:“你爷爷一直担心八针法会失传,曾经想传授给我,可惜,我不是学医的料,只学到一些熬药的技术。”   “这么说爷爷如果看到凌威学会了八针法也会高兴的。”童婉茹心结解开,变得眉开眼笑,出尘的脸颊上多了点世俗的妩媚。   “那当然,我老人家一把年纪还骗你不成。”耿忠朗声笑起来,似乎回到了和童婉茹的爷爷在一起时意气风发的时光。   不知不觉二十几分钟过去,凌威把了把楚方的脉搏,涌动的气血已经平稳下来。伸手取下楚方后背上的空心针,把楚方的身体翻过来,观察一会呼吸和心跳,然后直起腰,转脸面对耿忠:“等会我开一副药,您熬好帮他服下去,在他醒来之前就麻烦您照顾。”   “为什么要我照顾?”耿忠在保和堂是熬药的,从来不照顾病患。凌威知道他的身份以后更是恭敬了几分,不再指使他做杂事,就更不用说伺候人了。   “楚方的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而且,这个人很重要,楚家如果知道一定会想方设法灭口,您刚好可以保护他。”凌威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楚方:“手脚折断,需要用药固定,暂时不能挪动了,所以、、、、、、”   “我明白,大不了我搬过来住。”耿忠打断凌威的话:“放心吧,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楚方。”   “那个历芊芊经常四处走动,好像比较麻烦。”童婉茹略显担忧地说道:“她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   “那个丫头我来对付。”凌威凑近童婉茹耳边嘀咕了几句,童婉茹连连点头。凌威把空心针递给童婉茹收好,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口走道上。历芊芊正悠闲地看着远方的山峰。凌威可以确定她偷听过,但听到多少不确定。   凌威没有停留,故意加快脚步,急匆匆从历芊芊身边越过。历芊芊扬了扬手:“凌威,干什么这么急?”   “有点事。”凌威吞吞吐吐,脚步略着停留,再次向楼梯口行走。历芊芊看了看凌威出来的小房间,犹豫了一下,跟着凌威走下楼。   凌威经过大厅向吴茵打了个招呼,走出大门,拦了一辆的士沿着街道向前行驶。历芊芊紧接着走出吴家药铺的大门,也拦了辆的士。山区小镇,街道上车辆很少,历芊芊很快就跟上了凌威。一前一后离开临溪镇,沿着青城山脚下饶了一会,进入一个风景游览区,游览区右边有几栋分散的别墅,凌威在一栋别墅院门口停下来,保安打开大门,他快步走了进去。   历芊芊来到别说门前走下车,保安还没有把大门关起来,其中一位拦住准备进入的历芊芊:“姑娘,你找谁?”   “我是这里的主人约来的。”历芊芊笑得很妩媚。   “对不起,主人已经病了很久,概不见客。”保安很平静地戳穿历芊芊的谎言:“您请回吧。”   “对不起,我是跟着刚才那位医师来的,是一位名医吧。”历芊芊探头望了望,故意露出一脸好奇。   “你说对了,是一位神医,老板听说他来到这里,专门邀请过来。”保安没有隐瞒,说得很自然,强调了一句:“老板吩咐了,除了这位神医,谁都不见,所以,很遗憾,姑娘你请回吧。”   “没什么。”历芊芊微微笑了笑:“不知道这位神医要在这里呆多久?”   “这个、、、、、、”保安犹豫了一下,看着历芊芊的笑脸似乎有点心软,放低声音:“至少三四天吧,我们老板的病很特殊,需要调理,还答应捐出一大笔钱给希望小学,这位神医才答应过来诊病。”   历芊芊柳眉蹙了蹙,觉得保安的话没什么破绽,向两位保安轻轻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并没有坐的士,而是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山坡,在一棵树下静静做了一回,然后选择不远处的一个小旅馆,找到一个窗口对着那栋别墅的房间住了下来。坐在窗口端着茶静静看着山野,一直到夜幕降临,凌威没有出来。   “姑娘,吃点东西吧。”旅馆的老板娘在门外轻声招呼。   “送进来吧。”历芊芊大声说道:“简单点,清淡的野菜类就可以。”   老板娘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一碗稀饭,几个馒头,还有三盘农家小菜,轻轻放到桌子上:“姑娘,吃吧。”   “老板娘,对面别墅了住的是什么人?”历芊芊伸手指了指窗外朦胧夜色下的别墅。   “一个很古怪的老人,听说有病,很久没出来了。”老板娘很健谈:“下午听说请了个神医,估计还是比较玄,不是任何事都能靠金钱解决的。”   “好啦,你出去吧。”历芊芊挥了挥手,她不愿意再听下去。   山野附近没有路灯,夜色很暗,一般很少走动,历芊芊估计凌威不会在夜色下离开,但还是不放心,轻轻吹了声口哨,一只小鸟从远处飞过来,在历芊芊的手掌上停留了一下,历芊芊拿出一块布片让小鸟闻了闻,小鸟振翅飞起,向不远处的别墅疾驰。   第九百三十八章 山谷(3   凌威不用回头都知道历芊芊一定会跟着自己,在吴家药铺呆了几天,历芊芊已经有点不耐烦,凌威和她在比耐性,凌威行动,历芊芊自然也会按耐不住。从吴家药铺出来,凌威毫不思索直接离开临溪镇,进入青城山下的那栋别墅,门口保安没有任何阻拦,因为在凌威赶来的途中童婉茹已经打电话做了安排,她是以云姨的身份下得指令,云姨对于别墅的主人有救命之恩,自然言听计从,另外,确实对凌威发出过邀请,凌威这几天比较忙一点,无暇过去,要想甩开历芊芊恰好是个机会。   站在别墅二楼的窗口,凌威看到了历芊芊和保安在一起交谈的情形,看着历芊芊悻悻地离开,微微笑了笑,进入走道尽头的房间,一位老人斜倚在床上,旁边一位姑娘正端着药碗,见到凌威,老人笑了笑:“你就是凌威医师吧。”   声音和缓,没有称呼凌神医,也没有惊喜,显得很平和,涵养极好。凌威走近一点,笑了笑:“马老先生,身体怎么样?”   “吃了你开的药,好多了。”马老先生笑了笑,微微挪动一下身子。   “您别动。”凌威抬手示意老人躺好,拿起老人的手腕,手指搭上脉搏,微微沉思:“气血还有点淤积,需要针灸调理一下。”   “听云姨说你的大周天针法不错。”马老先生伸手拿过床头的眼睛,戴在脸颊上,仔细打量凌威几眼:“不错,年轻有为,云姨没有看错人。”   凌威取出银针,在老人腿部和腹部各扎几针,用手指在针尾弹了弹,加强刺激,老人身体发出一阵颤抖,旁边的姑娘担心地看着老人的脸颊:“爷爷,您没事吧?”   “不要紧。”凌威微微笑了笑。缓缓取下老人身体上的针,老人身体上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脸颊红润了很多,咳嗽了几声:“凌医师,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凌威谦虚地笑了笑:“过几天再让人过来给您针灸一次,然后再服药一个月,可以康复,不要受风吹。”   “我基本不出房间。”马老先生手臂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推了推眼镜:“现在轮到我为你们做点什么了,需要哪些尽管说。”   “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不需要。”凌威扫视一眼房间,盯着墙上的一个屏幕:“这是监控吗?打开看看。”   老人的孙女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些画面,凌威看了看,是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指了指:“天空。”   “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姑娘不解地说着,遥控器微微抬了抬,画面转向天空,远处的山峦不断晃动着,有一只小鸟掠过,凌威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了。”   “什么?”姑娘眼睛盯着屏幕,在山区小鸟很常见,没什么奇怪的。   凌威看着小鸟绕了一圈转了回去,松了一口气,转脸看了一眼马老先生:“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消毒室,衣服,还有一套防护服。”马老先生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这件事还是请您保密,把我的衣服放在一个房间内,空调三十七度,窗户留一点缝隙。”凌威语气停顿了一下:“不要让任何知道。”   “放心吧,我喜欢安静,除了我孙女没有人进来。”马老先生挥了挥手。   凌威走进隔壁的房间,把衣服脱在一边,先用消毒水消毒,祛除味道,换上服装,又套上防护服,走出房间把衣服交给马老先生。马老先生看着打扮怪异的凌威,向孙女使了个眼色:“你开车送一送凌医师。”   “不用。”凌威看着窗外的夜色,轻轻打开房间后面的窗户,一纵身跃了出去,姑娘惊讶地靠近窗口,只见凌威的身影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是个很奇怪的人。”马老先生似乎看出孙女的什么心思,轻轻叹息一声:“不受金钱地位世俗的约束,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姑娘看着无边夜色,也轻轻叹息一口气,叹息声随着微风向远处飘去。   凌威飞快地越过一个小山头,穿过一片密林,眼前是一条不太宽阔的道路,没有来去的车辆,显得一片阴暗。张开嘴吹了声口哨,眼前忽然一亮,一辆轿车打开车灯从不远处缓缓行驶过来,从车窗里传来童婉茹的声音:“上车。”   凌威拉开车门,钻进轿车,没有等童婉茹开口询问,快速说道:“向前然后右拐去附近的小镇。”   说是附近,距离却不近,轿车足足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两个人刚下车,别墅的大门就打开,黄思羽大步走了出来,看了看打扮怪异的凌威:“怎么回事?穿防护服干什么?”   “里面说话。”凌威大步走进别墅,走进黄思羽的房间,脱下防护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倒一杯水大口喝下去:“累死了,这防护服穿着也不好受。”   “这又不是名牌服装,当然不舒服。”黄思羽看他神色正常,放心之下忍不住笑起来:“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凌威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把其中一个摆在中间,轻声解释:“在青城山又很多股势力,他们的目标都盯着吴家药铺,我们就算行动也不能动用吴家药铺的人,我要想自由行动必须躲开他们的视线,马老先生在附近德高望重,他邀请我去会诊没什么疑点,只要布置好我一直在马老先生别墅的假象就可以蒙混过很多人。但是,历芊芊除外,她有一只鸟,可以根据人体散发的微弱气息来追踪。我把衣服放在马老先生别墅,用三十七度恒温,小鸟根据气息会让为我还在房间内,消毒和穿防护服就是为了隔绝气息,不留下离开的痕迹。”   “真够麻烦的,用得着这么小心嘛。”黄思羽摇了摇头:“要不,我找个理由把历芊芊抓起来。”   “你想得太简单了,历芊芊身后的实力才可怕,我们对她不要大意。”凌威眉头微皱,看了看黄思羽:“安排一部分人手跟踪历芊芊,千万不要让她发现,另一部分准备行动,密切注意山谷入口的变化。”   “我总觉得你的担心多余。”黄思羽干脆地挥了一下手:“按我的计划,直接带人进入山谷,毁了那些花,动用防暴部队,谁敢与我们争。”   “不行那些花可以除了,花香却无法去除,我们的技术还不能做到那么彻底。”凌威否定了黄思羽的提议:“我们还要等,等别人先动手。”   “谁的技术比我们好?”黄思羽不解地看着凌威。她是代表卫生部,也就是说掌握全国最尖端的技术。   “我们掌握的只是解毒救命的方法,真正了解毒物的是那些用毒的。”童婉茹在一旁插言:“据我所知,日本的井上家族就是制造毒气的高手,花香同样在空气中传播,他们应该有办法。”   “毒气害人都是些伤尽天良的家伙,他们也来了吗?”黄思羽攥了攥拳头。毒气是恐怖组织使用的东西,全世界禁止并且通缉。   “我相信他们不会放过这次热闹的机会。”凌威语气很肯定。井上肖英不止一次利用自己,这次也要利用他们一下,不过利用老狐狸要谨慎,不然会被反咬一口。   “我们还要等多久?”黄思羽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井上家族的人一网打尽。   “快了,这一两天吧。”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黄思羽看着窗外的夜色,她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这样偷偷摸摸还是第一次,觉得有点憋屈。   “睡觉,养足精神。”凌威忽然伸了个懒腰,向隔壁房间走去,行动在即,最需要的是力气。   凌威很悠闲地睡觉,青城山脚下不远处的一栋别墅内,井上梅子却毫无睡意,看着窗外蒙蒙夜色下的山峦,缓缓抬起手,然后用力下劈:“明天开始行动。”   “井上小姐,我们是不是再等一等,凌威和楚家的人都没有动手,我们行动,成果会被他们瓜分的。”旁边的一位手下极力劝阻:“他们可是在一旁虎视眈眈。”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有可能不是在等待,是没有技术,我们有技术就要抢占先机。”井上梅子快速说道:“谁要是想对我们不利,就用毒气对付。”   “可是、、、、、、”那位手下还要说话,井上梅子忽然转身看着他冷冷说道:“没有什么可是,这里我说了算,谁要是违抗,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个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告诉他们,这次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国领一大笔奖金,和老婆孩子团聚,要是有什么差错,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老婆孩子。”   “是。”手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大声答应,旋即转身离开房间。房间一阵静寂。井上梅子忽然感觉一阵寒意,伸手裹了裹单薄的衣衫,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九百三十九章 山谷(4)   历芊芊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下床缓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阳光斜照着山野,镀上一片金黄。天空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日子。   历芊芊眯了眯眼,轻轻吹了声口哨,一只小鸟从远方穿过来,落在窗前。历芊芊用手指摆弄了几下,咯咯笑起来:“那家伙还在别墅没有走,看来他真的不着急,我倒是着急了,你快点去,继续监视。”   小鸟展翅而飞,历芊芊仰脸望着天空思索了一会,缓缓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楚云吗?你们怎么还没有行动。”   “历姑娘,你不要催,凌威还没有动,我们要有耐性。”楚云在手机里轻声解释:“只有凌威和云姨才知道里面的情况,我们进去也是瞎撞。”   “我不管,你们必须想办法,凌威现在没有行动的迹象,我倒担心夜长梦多。”历芊芊不容对方分辨,大声说道:“你们准备好了立即行动,不得耽误,不然我就让大爷爷出手,到那时你们就是障碍,希望你仔细考虑。““一群废物。”历芊芊挂了手机,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抬起手臂做了个横扫的动作,带着一股杀意。她忽然觉得好久没有痛快做事了,自从和凌威在一起脾气改了很多,也压抑了很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许多东西就像弹簧,压得越厉害反弹越厉害。   临溪镇不远处的别墅内,楚云手举着手机愣了一会,啪的一声把手机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历芊芊,你算什么玩意,不就是仗着历春归吗,有机会我会让你好看。”   “云哥,我倒觉得这个历芊芊挺有趣。”旁边一位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轻声笑起来,他叫楚玉运,是楚云同宗的兄弟。   “这么有趣,你说说看。”楚云转脸看着楚玉运,皱了皱眉。   “云哥,你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应该考虑一下婚事。”楚玉运继续笑着:“历芊芊人才出众,还是历春归的侄孙女,据说历春归没有后人,历芊芊就是他的唯一接班人,你们要是联合起来,害怕凌威等人吗,楚家的实力就能傲视全国。”   “这主意倒是不错。”楚云挑了挑眉梢:“不过,你这好像是拿我的婚姻开玩笑。”   “云哥,这哪是玩笑,我倒是觉得你们天生一对。”楚玉运笑得意味深长:“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找个机会和历春归说说。”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是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历芊芊已经发话了,我们总不至于真的违背她的意思,抛开和他们的合作对我们没好处。”楚云开始考虑历芊芊的话,就算默许了楚玉运的提议。他是个很现实的人,既然婚姻可以带来大利益,他就会考虑。   “按照历芊芊的提议,立即行动。”楚玉运性子比较急:“我们的设备和人手都到位,用不着等。”   “你以为凌威等人的设备比我们差吗?”楚云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见到他的人手,但我确定他一定这背后准备了,没有行动不是不如我们充分,而是没有把握解决里面的毒花香。”   “云哥的意思我们还得等。”楚玉运的态度有点犹豫起来,花香的毒确实很麻烦,急功近利有时候就等于自杀。   “但是,我们现在不知道要等多久,那个凌威究竟要干什么。”楚云有点烦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边是历芊芊在不断催,一边是凌威漫不经心,他就像躲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走道上响起,一位年轻人嘭的一下推开门,大口喘着粗气:“老板,不好啦。”   “急什么,有什么不好的,慢慢说。”楚云不悦地瞪了一眼,那位年轻人深呼吸几下,缓了缓语气:“有人要进山谷。”   “谁?”楚云惊讶得一下子跳起来,失声叫道:“是什么人,吴家药铺的?还是凌威别的地方调来的?”   “不是凌威的人,好像是日本人。”   “日本人,哪里冒出来的。”这次轮到楚云有点急了,大声说道:“拦住没有。什么来历。”   “我们拦不住,上百号人。”年轻人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还是去看看吧。”   “我现在就去,楚玉运,调集人手,准备行动。”楚云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出房间。钻进轿车,飞快地向不远处的山林驶去,靠近一个斜坡停下来,打开车门,快步向斜坡上跑去,向上百十米右拐,出现一个开阔的地方,许多人站在那里探头向下方不远处张望。见到楚云,一起转过脸打招呼。楚云不理会他们,向前几步,开阔地的边缘向下从树林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山谷的入口,许多人围在入口外的小道上。有一辆人工拉上来的大车,车箱外面画着一个太阳旗。   “这帮人什么时候来的?”楚云眼睛扫视着那些人,迅速冷静下来。   “一个多小时以前,我们无法阻拦,不敢妄动,所以先退到这里。”旁边有人快速回答。   “做得不错,见机行事。”楚云瞥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人:“你们两个跟我下去瞧瞧,其他人待命,听我吩咐。”   说完,楚云向右边拐了拐,带着两个人沿着一条比较隐秘的小道蜿蜒下行,很快来到那些人旁边。楚云扫视了一下,见那些人中有个年轻人正在指手画脚地向其他人发号施令,说的都是日语,踢你不懂但是可以看出是首领。楚云走近一点,对着那位年轻人笑了笑:“请问,你们打算干什么?”   “我叫小林花雨。”年轻人很客气,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我们是日本寻根团队,有关史料记载我们的祖先来自中国,临走的时候还有许多秘密遗留下来藏在这个山谷内,我们打算进去勘察。”   “你们不能进去,这里面的花香有毒。”楚云指了指山谷的入口,故意恐吓:“已经有许多人因为花香而送命,还有许多人在医院躺着。”   “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已经有了准备。”小林花雨客气地笑着,向旁边的几个人挥了挥手,几个人立即打开各自带着的包,拿出防护服穿在身上。   “我们准备把这里的花全部清理掉,然后再用气雾把花香驱散就可以了。”小林花雨很礼貌地向楚云解释。   “这里面的山谷很大,你们怎么可能完全清理掉气味。”楚云摇了摇头:“我还是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是经过研究的。”小林花雨用手比划着:“我们只要驱散大气层底部的一些花香,高处随风飘不会落下去。”   “还是不行。”楚云咬了咬牙,要是对方没有办法解决花香,进去送死他倒是不担心,现在对方有了解决的方法就不能让他们进去了。   “为什么?”小林花雨微微仰脸,不解地看着楚云。   “这里的花是我们培育的,用来治病,是一种药材,你们没有权利毁掉。”楚云快速编了个理由,这里一直是楚家守着,说是他们的也不过份,花的作用他说了算,无从考证。对方要是和自己交涉,就让当地政府出面,拖上几天,自己抢先进去。   “不行,我们一定要进去。”小林花雨的反应出乎楚云意料,强硬无比,那几位穿着防护服的人从车里拿出工具,缓步向山谷入口靠近。   “站住。”楚云低吼一声,快步拦住那些人。   “你想干什么?”小林花雨,攥着拳头挥了挥,目光凌厉:“滚开。”   “不。”楚云语气很坚决。手臂扬起挥了挥,几分钟过后,他的那些手下从上面冲下来,站在他一旁,双方虎视眈眈。   小林花雨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原来是有备而来,就凭你们,不行。”   “那你就试试看。”楚云毫不示弱。眼角微挑,脸上有刀疤的李虎立即上前,向小林花雨招了招手:“来吧。”   “你以为我怕你吗。”小林花雨是井上家族的精英,跆拳道黑带又是泰拳高手。,哪里把楚云等人放在眼里,一边说一边冲到李虎面前,一个腾空飞跃,抬脚下劈,虎虎生风。李虎的动作出乎小林花雨的意料,并不躲闪,抡起胳膊硬碰,嘭的一声响,小林花雨被撞的向后翻出,刚刚落地,李虎一个箭步到了近前,一拳击打在小林花雨的腹部,小林花雨噔噔噔向后几步,倚着那辆大车站立,脸颊痛苦地扭曲着。   那些日本人一下子愣住了,小林花雨是他们的小队长,功夫了得,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李虎来了个下马威,按照小林花雨的实力计算,眼前这个刀疤脸岂不是可以立足大型散打比赛的顶尖水平,而这个人只是个马前卒,其他人岂不是更可怕。   “你们识相点,回去吧。”楚云得意地笑了笑,先声夺人,他已经占了上风,对方不可能在山谷外使用武器,那样就造成大影响,招来警察对谁都没好处,那么,只有知难而退一条路。   “雕虫小技。”那辆大车里忽然传出一位姑娘冷冷的声音,嘶哑尖锐:“不就是大周天针法吗,用于技击,你也不怕报应。”,   第九百四十章 山谷(5)   楚云身体震了一下,大周天针法现在虽然不算什么大隐秘,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尤其是激发体能用于技击,了解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   “你是谁?”楚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凝重。大周天针法用于技击是大忌,一旦传扬出去不仅有关他楚云得声名,整个楚家都会受到影响,最好的方法就是封住眼前这个人的嘴。可是,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更谈不上封口了。   楚云脑中快速转动着,凌威,耿忠,云姨、、、、、、他把知道大周天针法内情的人仔细想了一遍,没有这个嘶哑的声音,或许是装出来的吧。   “你倒底是谁?”楚云见对方没有回答,心中压抑感更强,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你不管我是谁?“女子的声音依旧嘶哑寒冷:“你带着人立即离开,大周天的事情我不向外透露。”   “我不懂你的意思。”楚云梗着脖子,反正空口无凭。另外,自己既然做了就已经想过那一天,只是迟早而已,现在的实力没有人敢轻视他们楚家,这也是耿忠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不懂,我马上让你懂。”姑娘哼了一声。车门忽然打开,走下一个苗条的身影,姿态秀美,脸上罩着白纱,看不清真容。   小林花雨见到姑娘,立即直起腰,因为痛苦,脸颊微微扭曲着,有点羞愧地叫了一声:“井上小姐。”   姑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从腰间抽出几根钢针,夹在右手手指间,左手抓住小林花雨的胳膊,微微用力,把小林花雨扭转一百八十度,后背对着她。右手抬起,动作飞快,转眼间在小林花雨后背扎了四针,然后又把小林花雨旋转一点,下了两针。   楚云的脸色忽然变得很苍白,姑娘下针的穴位切合大周天针法的要领,速度比起他还要娴熟,当今之世,除了凌威他还想不出谁有这样的速度和准确性。   大约两分钟过后,小林花雨的身体微微有点颤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姑娘伸手拔下针,推了小林花雨一把:“去吧,再试试。”   小林花雨脸上原本痛苦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目光明亮异常,蠢蠢欲动。李虎挥动着拳头,毫不畏惧,刚才的一击给他带来足够的信心,期待着再来一下让小林花雨永远爬不起来。   “小心点,他和刚才不一样。”楚云拉了李虎一把,轻声提醒,他知道小林花雨和刚才不一样,但究竟到什么程度心里没底,按照大周天的道理,太急功近利不好,需要循序渐进,不然过于使用精力会造成身体崩溃。可这位姑娘显然用的就是急功近利,瞬间把小林花雨的体能提高到极限,就像一夜之间盖起了高楼,接下来很可能瞬间崩塌。   “放心吧,我对付得了。”李虎信心满满地挥了挥手。他是经过大周天针法改造的身体,对大周天多少有点了解,他不相信自己长期改造的身体不如小林花雨瞬间激发楚云向后退了几步,有点紧张地看着李虎。李虎不屑地撇了撇嘴,先发制人向小林花雨冲过去,双方都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实实在在撞在了一起,嘭的一声响,地面的乱草枯叶都纷飞起来。   两个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晃动着身体,眼中流露着不甘和疯狂。势均力敌,小林花雨找回了自信,李虎则感到一阵懊恼,低吼一声,向着小林花雨猛冲。   论实力现在两个人差不多,但是小林花雨是跆拳道和跆拳高手,实战比李虎要多得多,眼看着李虎靠近,忽然放弃硬碰,身体侧了侧,躲过李虎的拳头,抬脚踹向李虎的软肋,李虎急忙闪避,还是慢了一点,软肋上被踹了一脚,身体向侧面倾倒,卸去了一点力道,但是肋骨还是一阵剧痛,估计有骨折。   “妈的。”李虎低声骂了一句,双手一按地面跳起来,不顾疼痛,双臂抡起,疯狂地向小泉花雨扫过去。动作凶猛,但是身体受伤,后力自然不济。小林花雨抓住战机,再次采用猛打猛攻,抡起拳头迎头而上。呯呯嘭嘭一阵响声过后,小林花雨嘶吼一声,李虎的身体飞了起来,撞在一旁的大树干上,然后缓缓滑下。   “上。”楚云顾不得李虎,向一旁的手下用力挥了一下手臂,另一个人立即飞身跃起,直扑小林花雨。   “井上小姐,把小林队长换下来吧。”井上梅子身边的一个人低声提醒,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高手,一眼就看出小林花雨的状态有点不正常,再斗下去恐怕要出问题。   “用不着。”井上梅子淡淡说道:“小林队长是井上正雄培养的人才,三两*个中国人都对付不了,岂不是替井上家族脸上蒙羞。”   井上梅子似乎话中有话,她不赞成换人,别人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好眼睁睁看着小林花雨发挥。   楚云的第二位手下显然也是经过训练的,身手丝毫不亚于李虎,动作凶猛,小林花雨精神在极度刺激下有点混乱,根本不再考虑什么战术,继续硬碰硬。双方激烈缠斗起来,比刚才的还要猛。看的大家都眼花缭乱。   几分钟以后,打斗分出了结果,两个人同时向后跃出,楚云的手下手捂着肋骨,蜷缩着蹲在一边,显然伤得不轻。小林花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身体倚着车厢,嘴角露出一缕鲜血,随着鲜血慢慢下流,身体也像一团棉花一样瘫了下去。   “小林队长。”井上梅子身边的一位手下担忧地看着小林花雨,眼角瞄了一下井上梅子,有点求救的意思。   “放一边,他算为天皇效忠了。”井上梅子声音很冷,看都没有看一眼小林花雨。   “井上小姐,你的意思是小林队长、、、、、、”   “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救过来也永远躺着了。”井上梅子声音严厉:“谁要是害怕现在就退出。”   “我们听从小姐的吩咐。”一群人大声表示效忠,声音震得树梢都有点抖动。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离开就是临阵脱逃,面对的将是井上家族最严厉的惩罚。   “好。”井上梅子赞赏地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楚云等人。楚云的眉头深深皱起来。自己这一方有几位是经过大周天激发的高手,但对方人多,拼了一个小林花雨就折了自己两个人,如此下去毫无胜算,一时进退两难。   “楚云,你不是我们对手,退开吧。”井上梅子声音平静:“还没有见到东西就拼个你死我活,值得吗?”   短短几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楚云心中的软肋,大丈夫能屈能伸,利益为重。他立即向一旁闪了闪,打了个哈哈:“井上小姐说得不错,既然你们要寻祖,我们也不便阻拦,请吧。”   “谢谢楚老板。”井上梅子声音还是很平淡,似乎在她意料之中。然后挥了挥手:“行动。”   话音一落,那些日本人快速动起来,穿上防护服的人冲在前面,用小机械把山谷入口处的花铲起来,放进厚厚的袋子里,密封后放在一旁,然后继续深入,转眼间就消失在洞里面。后面一股日本人背着一些家伙,一路向空气中喷洒,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即散开来,原本淡淡的花香消失得一干二净。   楚云忍不住暗暗点头,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手段,把花铲下来密封,然后气雾祛除花香,万无一失,自己也做不到,从某种意义上是帮了自己的忙。   日本人在前面缓缓前进,楚云带着手下远远跟着。楚家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还带进了刀枪。井上梅子步履稳健,不紧不慢向前走着,目不斜视,楚云难以揣测她在想什么。   不过双方都心知肚明,越向前进越接近真相,也越来越接近双方的争斗。楚云的心就像绷紧的弦,越来越紧,紧得心脏都有点颤抖。   越过洞口,面前开朗了很多,但比较昏暗,抬头目光透过云雾只能看到一轮迷糊的太阳。许多大树枝桠乱呈地伸展着,树下零星散布着一些花。由于花不集中,铲除起来就要慢一点,花香味有的地方淡泊,有的地方浓厚。一位日本人戴着面具,举着一种仪器慢慢向前,仪器如果发出报警声旁边的人立即向空中喷洒气雾。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前面出现一个岔道,乱草丛生,没有人行走的痕迹,井上梅子转脸看了看楚云:“楚老板,走哪一条?”   楚云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左边的道路:“这条。”   “前进。”井上梅子毫不迟疑地向那条道路挥了挥手。   “井上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旁边有人小声提醒,流露着对楚云的不信任。茫茫迷雾中,昏暗的山谷,如果楚云引导他们走向陷阱就危险了。   “少废话,继续。”井上梅子毫不理会手下的提醒,声音冷厉。   第九百四十一章 山谷(6)   山谷里的花很多,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清理掉,井上梅子只选择一条道,左右二十米清理。清理出来的花装进塑料袋堆在两边,形成一条通道,也可以挡一下旁边偶尔露出头的毒蛇。井上家族的技术果然了得,那些雾状的东西可以向四面扩散,经久不消,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一个空间,远一点的地方花香被压制得难以靠近。   “井上小姐,你就不怕我故意指错方向。”楚云微微靠近井上梅子。   “你不敢。”井上梅子淡淡说道:“第一,你也需要我们替你开道,这些花的毒性是在空气中传播,除了我们家族没有人有好办法。第二,如果你陷害我们,在我们死前或死后都会给你们楚家毁灭性的打击,你心里很清楚这两点,至于最后的结局就看我们谁运气好。”   “你的意思是各凭本事找东西?”楚云有点意外,井上梅子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楚家了。   “当然,你认为我们就那么不讲理吗,你指路也有功劳。”井上梅子说得理所当然,看都没有看一眼楚云。楚云觉得没什么趣味,脚步放慢,向后退了一点。楚方在一旁压低声音:“云哥,等会到里面我们要加派人手吗。”   “人手要加,但是不一定到里面。”楚云笑得有点阴,眼角瞄了一下走在前面不远处的井上梅子,寒光闪动了一下。   井上梅子对于楚云等人毫不理会,就像不存在一样,直视着前方,不断指挥手下开道。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凑近过来:“井上小姐,我们真的要和楚家一起进入山谷寻找吗?”   “是的,先进去再说。”井上梅子语气很肯定:“楚家有楚家的实力,进这里找东西他们比我们在行,但是,就算找到了也还是我们的。”   井上梅子的队伍有上百人,楚家的人也聚集了很多,队伍浩浩荡荡向里面开进,虽然缓慢,几个小时以后还是到了那条通向楚云记忆中禁区的峡谷,说是峡谷并不大,严格说只能是一条稍微宽一点的缝隙。楚云指了指:“就这里面了。”   “进。”井上梅子还是毫不犹豫地挥手前进,小峡谷中的花虽然多,但只有几米宽,清除起来反而很快。峡谷也就几十米,很快就进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微型的山谷,里面的花更多,而且显得高大,远处有一排像树干一样,围成一小圈,看不到对面的情形。   众多的花,用于清理的特制塑料袋已经不够用,那些日本人干脆把花铲下来远远扔出去,加大喷雾的浓度。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在那些树干一些的花外围腾出很大空间,然后一起停下手,大家仰脸看着花树,面带难色。既然花香有毒性,毒就是从根上来的,如此粗大的根谁也不敢说里面有多少毒汁,一旦溅开来,后果难料。   “大家退后。”井上梅子抬起手臂划了一下,示意大家留下空隙,然后向两位穿着防护服的手下扬了扬下巴:“先打开一条缝,看看里面的情形。”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防护服是日本特制的,比较轻便,行动起来很敏捷,拿着工具,很快就把一棵花树放倒,花树围栏露出一个缺口,井上梅子探头看了看,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花,不过并不高,越过花,目光可以看到一个山崖,山崖上有几个洞。黑黝黝看不清里面什么,但可以断定要找的东西一定在里面。   “怎么回事?”楚云向前几步,也探头看了看,然后一言不发地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楚家那些人的身后。抬手,然后下劈,果断坚决。楚家的人立即行动起来,抽出家伙,形成一个半包围的架势。   “你们要干什么?”急什么猛然转过身,直视着楚云,语气凌厉。楚云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尽量平稳心神,大声说道:“这里的东西是我们楚家世代守护的,本来就属于我们家,外人只能插手,你们留下手中的东西,乖乖走出去,我们不伤害你。”   “楚云,你想得太美了,告诉你,我早就防止你这一手了。”井上梅子忽然扯掉遮脸的纱巾,露出一张有点狰狞的脸孔。她戴着纱巾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的气氛,现在撕破脸,纱巾不需要了,她那张被火烧后的脸颊更让人害怕,楚家的人立即传出一阵惊叫,井上梅子狠狠说道:“告诉你们吧,喷在空气中的东西不仅能阻挡花香,还有一种慢性的药物,我们已经吃了解药,那种药三个小时才会起作用,中毒的人不知不觉,而且毫无不适,和正常人一样,但是一旦使用力气就会虚脱和昏迷。”   这一招够狠,在楚家的人踏入山谷,进入井上梅子等人的喷雾范围就已经中毒,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药性全部发挥,就算此时楚家找到长生不老药药方也只有拱手让出去。这就是井上梅子有恃无恐地带着楚云等人的原因。   “你够狠毒。”楚云狠狠地瞪着对方,语气并没有慌张,大声说道:“别忘了我们楚家是干什么的,研究药物,我们有自己的解毒方法,虽然不一定解百毒,但是至少可以让你们毒药的毒性延迟几个小时再发作,几个小时对于眼前的形势应该够了。”   “这么说,你一定要鱼死网破了。”井上梅子寒声说道:“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们吗?”   “不会。”楚云声音很平静,手臂却快速一挥,楚家的人立即加快脚步冲过去。既然双方一战难以避免,当然要抢占先机。井上梅子的反应似乎慢了半拍,当楚家行动的时候才发出进攻的命令,日本人一起抄起家伙迎向楚家的人,其中有几位带着枪,但距离太近,刚刚打到一两人,双方已经接触,枪反而成了累赘,被楚家的乱刀砍倒在地。   狭小的空间内,双方开始了面对面的近身厮杀,混乱而血腥,喊声在山谷里不断回荡,山谷上面的浓雾不知是承受不住喊声还是因为花香的毒性暂时被气雾压制住,竟然露出了一片干净的天空,阳光直射下来,照在两群人的身上,多了几分艳红的凄惨。   在日本人和楚家在山谷外的交手,柳明柳暗躲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等到两班人接连进入山谷,兄弟俩才从一处乱草中抬起头,刚要离开,忽然发现从对面山坡上的树林里钻出十几个人,快速在山谷入口的外围散开来。   “这些人要干什么?”柳暗压低声音:“什么来路?”   “不知道。”柳明眼睛扫视着四周:“别乱动,让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可是,凌威那边还在等消息。”   “打手机。”柳明掏出手机,拨了拨号码,手机里传来一阵盲音,竟然打不通。   “一定是那些日本人做了手脚,干扰了附近的信号。”柳暗在无线方面比哥哥精通,立即想到了关键。   “那就再等等,等这些人离开。”柳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兄弟俩继续把头缩进草丛里。   但是,等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那些人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似乎要一直这样呆下去。柳明开始不耐烦了:“柳暗,等会我引开他们,你回去向凌威汇报。”   “哥,我来引开他们,你回去报信。”柳暗轻声争执。柳明摇了摇头:“别废话,听我的,他们未必抓得住我。”   说完,柳明缓缓向后爬着倒退,退出去十几米,腰猛然直起来,向远处快速奔跑。那些人没想到在他们身后还有人埋伏,同时站起来,微微一愣,旋即一起追赶过去。柳暗等了一会,起身冲下山坡,沿着小路向山外奔跑。穿过一大片树林,来到一处开阔点的地方,停下脚步,顾不上休息,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下,这次通了,传来凌威急促的声音:“情况怎么样?”   “事情是这样的、、、、、、”柳暗快速把事情汇报了一遍。   手机的另一头,凌威听完柳暗的汇报,微微愣了一下,他想到有人要来争,但没想到井上家族来了这么多人,居然浩浩荡荡开进山谷。   “说说,怎么个情况。”黄思羽在一旁轻声催促。   “一群日本人,领头的是一位姑娘,我想应该是那个叫做井上梅子的。”凌威皱眉思索着对策。   “井上梅子你知道是谁吗?”黄思羽快速说道:“来这里之前我对井上家族研究过,井上梅子在日本没有这个人,倒是井上支柱有个女儿,很小就被送出去,我想就是你在建宁的徒弟梅花了,她在那次大火中还活着。”   听完黄思羽的话,凌威微微叹息一声,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井上梅子就是梅花凌威早就想到过,他们不止一次遭遇过,那种熟悉的感觉非常清晰。但潜意识让他不愿再想下去,他宁愿井上梅子是另外一个人,自己好痛痛快快下杀手。最好的弟子变成了对手,残酷的局面他不敢想,但还是来到了。还有自己的好朋友西门利剑,最好的恋人变成对手,情何以堪。   第九百四十二章 山谷(7)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是我们最后知道的,比如亲人的背叛,另一半的出轨,有的是别人不忍说,有的是自己不敢去想。对于梅花,凌威是不敢想不愿想,但是,事实一旦揭开,凌威就变得冷静异常,看了看一眼身边的耿忠:“无论井上梅子曾经是谁,既然是对手我们就不应当容情,她犯下的错自己要承担。”   耿忠微微叹息一声:“说实话,梅花那孩子我还是挺喜欢,不然我在建宁的保和堂也不会放过她。”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凌威打断耿忠的话,摆了摆手:“接下来我们该行动了。”   “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防护服,武器,包括飞机。”黄思羽在一旁插言,神情兴奋,憋了好几天,终于可以发挥了。   “防护服我估计用不着,飞机也暂时不用,我带点人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待命。”凌威迅速作出决定。   “我和你一起去。”黄思羽自告奋勇,凌威立即摇头:“你留下来指挥,你带的人你自己发挥。”   黄思羽是个女孩家,凌威不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冒险,她还是卫生部的小干部,背景雄厚,出了什么问题凌威也不好交差。黄思羽又坚持了几句。凌威没有退步,点了几位身体结实的年轻人,带上家伙走出别墅,刚刚出了大门,一下子愣住了。叶小曼和程怡然笑眯眯站在门前的道路上。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叶小曼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非常妩媚。   “什么正是时候,瞎胡闹,谁让你们来的。”凌威微微皱眉,看着叶小曼:“你的身体自己不清楚吗,不能乱跑。我拿到东西自然会去帮你治疗。”   “你让我怎么安心,你要是有什么我也没治了,还不如和你在一起。”叶小曼噘了噘嘴。她在京都一直担心凌威,身体恢复好一点就闹着要来,程怡然拗不过她,只好用专机把她送过来,还好,到走边行走如常,没什么大碍。   短短的话,叶小曼说得很深情,娇嗔妩媚,带着丝丝柔情,凌威心中立即涌起爱惜,声音变得和缓:“你们进去吧,不要乱走,放心吧,我马上就回来,没事的。”   “那你小心点啊。”叶小曼声音娇柔就像嘱咐出门丈夫的小媳妇。凌威急忙加快脚步,他现在要去做重要的事,心可不能被柔情融化,他现在需要冷静甚至冷酷。   在凌威离开别墅赶往青城山那个山谷入口的时候,历芊芊在另外一个地方正皱眉沉思,手里举着手机,手机里传来历千的声音:“楚家和日本人都进去了,刚才有人在背后监视我们,没追上,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守住入口,等里面的人出来吗?”   “不用,我现在估计那是凌威的人,我也可能上了凌威的当,马上也赶过去。”历芊芊快速说道:“凌威的人肯定要过去,而且很可能已经在路上,你们立即采取必要的措施。”   “明白,我们埋伏好,直接把凌威干掉,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历千反应很快,计划也狠,似乎杀人是顺利成章的事。   “混蛋,谁让你们杀人了。”历芊芊大声骂起来:“杀了凌威大爷爷想要的东西怎么办。”   “那我们想办法把他们拦在外面。”历千改变了主意,声音弱了很多。   “你们守不住的,就算想动手也未必杀得了凌威,他对危险很敏感,人手一定不少。”历芊芊略着停顿,声音低沉:“你们把洞口封住,先把里面的人困死,里面的花香不可能完全清除,时间久了都是死路一条,剩下就是我们和凌威之间的竞争,好办多了。”   “明白了,我们立即行动。”历千答应了一声,关了手机。历芊芊呆愣了一会,然后快速冲出房间,直奔青城山。   凌威等人驾驶着两辆轿车,快速越过临溪镇,靠近青城山,从密林中间的小路直插,到了一个斜坡前停下来。打开车门下车,柳明柳暗从树林里走出来,没有等凌威询问就说道:“有十几个人在山谷入口的四周,不明白什么来历,还有,我们的手机信号靠近前面就没有了,不知怎么回事。”   手机信号问题凌威不懂,侧脸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位年轻人,年轻人立即拿出一个仪器,打开,四处转了一圈。仪器发出一阵滴滴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方向走过去,一直走进密林里,拨开草丛,那里有一大堆仪器样的东西,他把那堆东西摆弄了一会,然后返回凌威身边,微微笑了笑:“无线干扰,解决了,可以前进。”   “你们几个分开,从侧面包围过去,我从中间进。”凌威抬手左右分了一下,刚才拿着仪器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凌医师,黄处长交代务必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会有事。你们尽管去吧。”凌威自信地笑了笑,他对危险有种很强的敏感,他相信自己能够躲开伏击。   “出发。;”那位年轻人是军人出身,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十几个人立即分成两部分,沿着两边的密林边缘向上快速前进,不时躲在大树后查看一下。凌威则一个人沿着小道向上慢慢走着,行进了一会,没有任何危险的感觉,他不仅有点奇怪,眉头微皱,眼睛四处扫视,同时竖起耳朵凝听。   嘭,一声巨响从前面传来,凌威猛然一惊,旋即快步向前面冲去。来到山谷的入口,一下子愣住了,他想过无数种情况,伏击,阻拦,但是绝对没想到眼前的情形,整个洞口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石头崩塌的灰尘。   跟着一起来的人从两面跳下来,站在凌威身边,一位领头的低声说道:“怎么办?回去运工具。”   “这里工具上不来,也没时间。”凌威看着洞口的乱石,语气干脆:“搬,这个洞并不远,而且只是堵住洞口,石头松动,一个小时应该清理完。”   那些人都是军人,服从命令,凌威既然说搬就得搬,一起动手,人手相对于眼前的难度要少了一点,凌威也不得不加入,柳明柳暗被安排在旁树上观望,凌威i没有忘记柳明柳暗说过的那些人。   手掌上磨出泡,然后破裂,石块上留下斑斑血痕,这种最笨的愚公移山方法虽然简单但很有效,一个多小时以后十块被搬开,露出进入山谷的的洞口,凌威带着人快速钻进去,眼前是一条花被清理过的通道,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扑鼻的气味。倒是有一点出乎凌威的意料,天空中居然有了蓝天,心中微微惊喜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号码:“黄思羽,可以用直升机进来了。”   “凌医师,前面似乎有打斗声。”旁边的人轻声提醒,凌威侧耳听了听,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禁区。脸色微变,一边向前跑一边大声吩咐:“拿出家伙,准备。”   十几个人同时跟着凌威向前跑,响起一阵抽刀的声音,当然,还有几支枪,抽出来无声无息。   没有任何阻拦,光线很好,沿着那条开出来的道路很快就进入那个狭窄的通道,越过通道,凌威ie看到了血腥的一幕。地上布满尸体,血腥味弥漫。打斗倒是停止了,楚云和井上梅子各站一边,两个人身上也有伤,正在流着鲜血,各自身边就剩下三五人,还是伤痕累累。   “凌威,杀了这些日本人,里面的东西我们平分。”楚云这时候没有忘记同仇敌忾:“他们是日本人,这是强盗行径。”   “你住口。”凌威对楚云没有好感,厉声喝止,这时候他有生杀的权利,杀死任何一方或者把人全部杀死,出去说是火拼没有人追究。楚云只好闭上嘴,不敢说话。   “井上梅子?”凌威走进一步,看着姑娘脸上火烧的疤痕。   “是。”姑娘声音很冷:“我就是,凌医师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是梅花?”凌威声音有颤。   “我不是。”井上梅子回答干脆,声音嘶哑尖锐。   “她就是梅花,对。”楚云忽然叫起来:“凌威,我可以证明她是梅花,刚才在谷外她用大周天针法刺激手下和我们打斗,我还奇怪是谁,她是偷学了中华绝技,该死。”   “学医怎么该死?”凌威侧脸反问了一句。楚云没想到凌威会这么说,立即争辩:“第一,大周天不外传,第二,不能用于技击。”   “楚老板说笑了,我一个外人知道什么大周天。”梅花忽然提高声音:“我倒想问一问,你的手下功夫了得,是不是大周天针法的结果,你的技术又是谁交的,要说偷学,你也不光彩吧。”   楚云脸色一红,大声叫道:“你不管我怎么学来的,做什么,那是我们中国人的家事,你一个日本人说话能证明什么。”   “你说对了,我是日本人。”井上梅子忽然大声笑起来,嘶哑的声音显得有点悲凉,对着凌威大声叫道:“那么,你们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活够了,痛快点。”   第九百四十三章 山谷(8)   “你走吧。”凌威看着井上梅子好一会儿,忽然轻轻开口。井上梅子微微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让你走。”凌威重复了一句,声音微微提高,比第一句要坚定得多。   “你们真的要放我们走?”井上梅子眼神疑惑地扫视一眼,在耿忠的脸上微微停留。她知道自己做下的事在某些人眼里是不可饶恕的,大周天针法在她来说已经不是秘密,而且已经知道耿忠兄弟就是专门维护周天针法的。她和几位手下都已经受伤,没有再战的能力,此时此刻只能任由宰割。   “既然凌威让你走我也就不难为你,你好自为之。”耿忠眼神复杂地看着井上梅子,井上梅子微微低头,不再那么狂躁。手臂微抬,向身边的几个人做了个手势,侧身抬脚,准备离开。   “不行,他们不能走。”楚云在一旁大声叫起来。凌威侧脸看了他一眼:“楚老板,有什么高见。”   “他们是日本人,而且知道了很多秘密,怎么能让他们走。”楚云恶狠狠地瞪着井上梅子,这一场厮杀是残酷的,井上家族的人手在井上正雄手中损失了不少,又遭到国际刑警的一些追捕,剩下的不多,大部分在井上梅子这里,实力不可小视,但是楚家处心积虑很多年,那些人打起架来也不是等闲之辈,还有几个是经过楚云用大周天针法训练的,更是出类拔萃。双方近身肉搏,而且在有限空间内,没有退路,只有你死我活。双方势均力敌,实力损失殆尽,楚云怎么能不对井上梅子充满怨恨,恨不得一拳把井上梅子砸扁。   “我已经说过了放他们走,要是想留是你们楚家的事。”凌威瞥了一眼楚云,不要说他不想留下井上梅子,就是想留也不愿意被楚云这种借刀杀人的方法留下。首发“是啊,楚老板要是不服气就继续来,你以为我们怕你吗。”井上梅子讥讽地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怕我们泄露你见不得人的秘密,想杀人灭口。”   “笑话,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楚云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现在只能争辩,真要动手就凭楚家几个人还真对付不了井上梅子等人,瘦死骆驼比马大,井上家族毕竟是过得硬的黑道家族,要不是最近接连受到打击,楚家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自己清楚。”井上梅子哼了一声:“我们井上家族的人都是训练过的高手,尤其是小林花雨他是跆拳道黑带还是跆拳高手,你们凭什么一个人就把他打败还可以再应付我其他手下,铁打的吗?”   凌威在一旁凝视着楚云,目光变得有点寒冷,井上梅子的话不用多解释,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大周天针法的原理和运用,一个人超常发挥意味着什么,激发力量,就像韩震天从一个普通服务生变成了拳王一样。   “谁知道你的手下是不是黑带白带,只知道不堪一击,这说明不了什么。”楚云干脆来个死无对证,自己用大周天针法训练的几个人都死了。   “我也不想证明什么,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井上梅子不再理会楚云,看了看身边的手下:“我们走。”   楚云下意识向前进一步,想要阻拦旋即又放弃。不过井上梅子刚走出几步还是被拦了下来:“等一下。”   井上梅子转过脸,微微有点诧异,说话的竟然是自己的手下,两个人浑身是血,倔强地挺立着。井上梅子沉声说道:“你们两想干什么?”   “我们井上家族的人不能放弃。”其中一位大声回答。   “不放弃?你们能成功吗,白白送死。”井上梅子看了一眼花树中间打开的那个缺口:“有本事进去啊。”   “进就进。”说话的那位一扭身,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直接走进了那道缺口,大家一起盯着他,走了米直接踩在花上,花地里上百年没有人来过,零落的树叶和杂草腐烂,让地面比较松软,那人走着走着,忽然发出痛苦的叫声,一下子栽到在地,翻滚着,嘶叫着,过了一会儿,渐渐没有了气息。   “这种花的毒气到了里面更加浓,身体又直接接触花,心痛死的。”楚云在一旁轻声解释,他对那些闻着花香而中毒的人研究很深:“这种花香有个奇怪的特点,并不是闻着就中毒,毒性可以通过皮肤等部位进入身体后影响心脏,至于什么原理还没有好的结论。”   “你的意思我们不能进去。”凌威看着楚云,直接问“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可以用工具。”楚云瞥了一眼井上梅子等人扔下的家伙,有铲花也有喷雾的东西,他倒是用点庆幸凌威等人的到来,自己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做不了重活,现在有凌威等人来做,他们说不定还可以进去分点东西。   “八嘎。”刚才阻止井上梅子离开的两个人中还有一位站在原地,听到楚云的话,愤怒地骂了一句,忽然抱起地面上喷雾的设备向花树中间的缺口冲过去,冲进花丛,伸手在设备上摸索几下,用力一拉,一阵巨响,整个人被炸得血肉纷飞。   大家一下子震住了,没想到对方还会来这一手。爆炸声在山谷里不断回响,四周的地面似乎也随着爆炸震动起来,微微有点摇晃。   “不好。”楚云忽然叫了一声,大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高处的悬崖上有石头在滚动,竟然真的要发生地震。   事出突然,大家面面相视,事已至此,井上梅子是没有流连的必要了,直接离开,走到凌威身边,微微顿了顿:“你们也走吧,我们家族的喷雾只能再维持一两小时,然后这个山谷再次被花香充满。”   说完,井上梅子带着几位手下急匆匆而去,凌威望着花树中间的缺口,一时不知道怎么办,那个被炸的日本人血肉散落,令人看起来作呕。   一阵轰鸣声,凌威抬头看了看,一架直升机从远处飞来,越来越近,最后降落在凌威身边。黄思羽带着几个人走下来,然后是叶小曼和程怡然。叶小曼这时候来得似乎不是时候,但凌威也不能责备她们,毕竟是在关心自己而以身犯险。   脚下的摇晃越来越激烈,不远处山崖上石头滚动的声音变得更加激烈,黄思羽紧张地看着血腥弥漫的四周:“凌威,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里面的毒太厉害,没法进去。”凌威快速分析形势:“而且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究竟在哪里,是什么。日本人用喷雾形成的空间只能支撑一两小时,如果地震,估计一小时也支持不到。”   “那么说,进去取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黄思羽比较冷静,大声说道:“撤出去,以后再来。”   “以后再来,恐怕永远得不到东西了。”凌威看着摇晃的四周,响起当年自己掉下龙骨崖的情形,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一次又一次地震。   大地的摇晃又加紧了一点,似乎不想留给人们思考的余地,叶小曼也是个成大事的人,越是危险思维越清晰,拉了一把凌威:“走吧,进去也没希望,撤退。”   “好吧,退。”凌威无可奈何地向后退着,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花树缺口那边悬崖上的洞口,其他人退得更快,飞机开始启动,楚云的人是坐不了飞机的,拼命向山谷外跑去。   哗啦一声响,悬崖上掉下一大块石头,一阵烟雾弥漫,花树缺口那边变得模糊起来,凌威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朦胧的图像,一个少女在绝望地喊叫着,身边围绕着许多虚幻的线条,这种情形太熟悉了,在建宁保和堂的书房见过,在鬼谷神秘的玉佩上见过,在梦里见过,凌威可以确定和自己生命有关。脚步忍不住停下来。   “凌威,快点。”黄思羽催促了一句,凌威i没有动,因为他眼睛中的东西在动,那是一张秀美绝伦的脸颊,和童婉茹一样超凡脱俗,正对着自己大叫,眼中充满期待的目光,忽然一块石头落在姑娘的身边,姑娘脸颊痛苦而惊恐地扭曲着。   “不。”凌威大叫一身,飞快地向花树的缺口冲过去,展开五禽戏鹿奔的身法,飞驰电掣般,越过花树的缺口,几乎脚不点地,一下子冲过花丛,消失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大家一下子呆住了。   “凌威。”叶小曼惨叫一声,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拼命向花树的缺口跑过去,一下子跑进了花丛。程怡然下意识想追赶,刚走了几步,被耿忠一把拉住:“不行,刚才有人踏进去,立即死了,你不能去。”   “你们是见死不救。”程怡然嘶哑着声音大叫。   “不是不救。是我们救不了。”耿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低,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第九百四十四章 山谷(九)   叶小曼的身手当然无法和凌威相比,凌威是飞掠而过,受到花毒的伤害或许少一点。叶小曼身体还在病中,走路的速度连一般人都不如,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进入花丛深处。   程怡然的胳膊被耿忠死死抓住,身体前倾,手臂颤抖着,叶小曼是她的老板,也是朋友姐妹,从小到大,她一直充当保护伞的角色,现在眼睁睁看着叶小曼走向死亡,心中刀绞般疼痛,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去死。   黄思羽的神情很复杂,凌威进入里面,她第一反应是进去,但出于谨慎,知道危险还是本能地犹豫了一下。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叶小曼已经冲了出去,相比叶小曼她对另对凌威的感情要弱了几分,叶小曼直接是一起去死,或者说完全抛弃了自己的生死。看着叶小曼摇晃的身体,每走一步黄思羽的心就跟着跳动一下。   所有目光都盯着叶小曼,一步,两步,三步、、、、、、叶小曼一直向前走,出乎大家的意料,她没有倒下,就像在花间漫步一样,轻轻松松就走了过去。一直走进那边山崖上的洞中。   “不可能。”黄思羽身边的一位年轻人大声叫起来:“刚才那个日本人明明倒在里面,叶小曼一个身体娇弱的姑娘怎么能没事。”   “什么不可能,你不是看到了吗。”黄思羽跨前一步,准备走向那个花树的缺口。说话的那位手下急忙拦住她:“黄处长,还是我先来试试。”   黄思羽停下脚步,那位年轻人试探着走进去,刚走了几步,忽然惊叫着向后急退,退到黄思羽身边,脸颊痛苦地扭曲着。黄思羽急忙抓住他的肩头,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急促地问:“怎么回事?”   “花香,还有许多气息钻进衣服,进入身体,心脏疼。”年轻人声音痛苦,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快,把这个吃下去。”耿忠拿出两颗手指大的药丸。   “这是什么?”年轻人瞪大眼,略着犹豫,然后拿起药丸一口吞下去,这时候不管什么他都敢吃,毒药药死也好,省得这样痛死。   看着年轻人把药丸吞下去,耿忠抬手在他脑后击打了一下,年轻人立即昏倒。旁边的同伴感到意外,直视着耿忠:“你这是干什么?”   “药丸是凌威特意让熬制的,至少可以保住他的命,不打昏他会痛苦得把舌头咬断。”耿忠把昏迷的年轻人交给同伴送上飞机,然后站在那个花树的缺口前,一边探视一边大声喊着:“凌威,你在里面吗?怎么样啊。”   所有人安静了一下,侧耳凝听,里面没有回答,有几块石头从上面落下来,发出震耳的声响。地面摇晃得更加激烈。飞机不得不离开地面,停在空中微微盘旋,一根长长的软梯放下来,轻轻摇晃。   山谷入口外面,历芊芊站在一个高出蹙着眉头看着布满乱石的入口,山谷里响起一声爆炸,她的身体跟着抖了一下。历千站在她身边,轻声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们用炸药一定在找什么。”   “不要急,里面有三股人,一定会有争执,我们守在外面,任何人都拦下。”历芊芊看了看十几位守在洞口四周的手下,沉声说道:“守株待兔,坐收渔翁之利,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可是,他们找到东西如果分了或者达成协议怎么办?”历千还是很不放心。   “他们怎么可能达成协议。”历芊芊语气肯定:“那些日本人很自私,不会和别人达成协议,还有那个楚云,看起来谦谦君子,事实上是个小人,他只会贪心地把别人杀掉也不会和别人分。”   “那么我们就等。”历千微微点头,既然历芊芊这样肯定,他也没什么可以反对的。   似乎为了印证历芊芊的判断,山谷的入口也是出口处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井上梅子等人满身血迹斑斑地走出来,脚步疲惫,都耷拉着脑袋。   “截住他们。”历芊芊挥了挥手,看样子井上梅子是失败了,但是失败了也要盘查一下,不能漏掉什么。   历千吹了一声口哨,洞口旁边的十几个人一起冲出去,瞬间把井上梅子等人包围起来。井上梅子和几位手下快速背对背围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四周。   “什么人,干什么?”井上梅子问得简单直接,胳膊微微绷紧,眼睛扫视着,仔细计算着,对方十几个人,自己几个,如果没有受伤还可以一搏,现在不行了,自己的一方都受到重创,活动勉强,对方是以逸待劳,精神饱满身体强壮,实力无法相比。   “你不管我们是什么人,把东西交出来。”一位眼睛有点斜的年轻人大声回答,他叫李风云,是历千的得力手下。   “你让我们交出什么?”井上梅子声音低沉,要是平时她根本不屑回答,可现在不同了,她不仅要回答,还要耐心,寻求生机。   “你们在里面得到什么就交出什么。”李风云声音很大,带着绝对的优势。   “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井上梅子继续耐着性子解释:‘你没看到我们浑身都是伤吗,像得到东西的人吗?““这说明不了什么,你们经过打斗,谁知道是不是杀了别人而得到东西。”李风云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我们真的没有,你们要怎么样?”井上梅子声音提高了一点,有点愤怒。   “搜身。”李风云脱口而出:“全部搜,一点也不放过。”   “谁敢搜。”井上梅子厉声叫起来,既然商量无法解决问题,她也就用不着忍受侮辱。如果真的搜身,她一个姑娘家的脸往哪放,井上家族的面子也没了,还不如死,她身边的几位手下也攥紧了拳头,准备殊死搏击。   “怎么,你们想反抗。”李风云脸色一冷,挥了一下手:“反抗的,格杀勿论。”   偏僻的山区,双方都是随意杀人的人,格杀勿论当然不是说着玩,因为谁也不会手软,战场上,手软就是把自己的脖子伸向对方的刀口。   “巴格。”井上梅子身边的一位手下低吼一声,拿着几个人唯一的武器,一把刀挡在井上梅子面前,手臂由于受过重伤而微微颤抖着。李风云冷笑一声,一抬手,一拳击打着那个人的手腕上,刀飞了出去,远远落进草丛中,好像碰到了一块石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挡在井上梅子身前的年轻人面如死灰,身体忍不晃了晃,但依然站在井上梅子的面前。井上梅子轻轻拉了他一下:“退后点。”   那个年轻人退到一边,梅花面对李风云说道:“你们真的要杀我们。”   “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们就不杀。”李风云眼睛盯着井上梅子的身体,上下扫视几眼。井上梅子脸颊虽然吓人,身体却是玲珑曼妙,损破的衣服缝隙里可以看到白皙诱人的肌肤,看起来令人动心。   “既然你们没有商量余地,我也没办法,只好不客气了。”井上梅子忽然上前一步,手臂一拉,面前的衣服撕开,露出里面贴身的粉红衣服,粉红衣服上围着一圈黑色的东西,很薄,就像一根宽皮带。   “什么意思?”李风云下意识退后点,看着井上梅子腰间的东西。   “这是我们最新研制的东西,我只要按一下按钮就会爆炸,爆炸的空气中有药,十五米之类你们一个也跑不掉。”井上梅子掏出一个小控制器,握在手中。这是她最后的东西,说是防身不如说是为了同归于尽。   “你别乱来。”李风云摆了摆手:“你别忘了,除了我们,你还有同伴,难道要一起炸死。”   “他们早就随时准备为大和民族效忠了。”井上梅子根本不看自己的手下,她都不怕死,其他人没有理由反对,也没有理由不陪着一齐死。   井上梅子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前移动脚步,李风云被动地一步一步向后退,眼珠不停转动着,他想不出对付井上梅子的方法。井上梅子腰间的东西虽不起眼,他们却也不敢冒险,只能不断后退。   井上梅子向前,李风云就后退,那些包围的人跟着一起后退,一直形成包围圈。双方剑拔弩张,都屛住呼吸。井上梅子经过激战,体力消耗过大,现在又过度紧张,走了十几米,脑袋忽然一阵晕眩,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她身边的人急忙扶住她,继续向前走。   “放弃吧,我们不会伤你们性命,只是留你们一会,没有恶意。”李风云放缓声音,开始瓦解井上梅子等人的斗志。   “做梦。”井上梅子哼了一声。继续前进,她心里明白,现在如果精神放松就会失去斗志,说不定瞬间倒下,对方不一定就像说得那样轻松,杀人灭口都有可能。都不是吃素的。但是,就这样僵持着不知道能走多远,任何人都想活着,不到最后一步不会同归于尽,关键是最后一步倒底是在什么时候。   。   第九百四十五章 山谷(10)   井上梅子的脚步有点沉重,胳膊因为用力伤口崩裂,点点鲜血滴落在地面,在阳光下格外殷红,嘴唇紧紧抿着,目光深沉地看着身前随着她的脚步不断后退的李风云,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只要有一丝的松懈分神,李风云就会冲上来,她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她必须下定决心,稍有什么不妥立即启动身上炸药和毒气的混合体,不能有丝毫犹豫。   李风云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眼睛盯着井上梅子,身体绷紧,只要有一丝机会就要全力扑杀,虽然是近乎赌博,但他不能退,他跟着历千很多年,历千一再告诫他们,历芊芊没有让他们退他们就不能退,不然会死得很惨。所以他连退的念头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井上梅子等人留下,不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是历芊芊的面子。   一进一退,双方保持着僵持的局势,历芊芊的人精力充沛。井上梅子的人的人强弩之末,结果可想而知,但井上梅子还是不想提前结束生命,她忽然想起了在山谷内的凌威等人,如果凌威在这里一定会救她,直觉让她对凌威充满信任。但她不知道凌威此时的局势比她还要危险。   “放手吧,我们保证你们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东西,不杀人。”李风云声音轻柔,继续瓦解井上梅子的斗志。   井上梅子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不想分散一点心神。李风云并不因为井上梅子的蔑视而不悦,相反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最害怕的是井上梅子采取同归于尽,随着时间的推移,井上梅子对死亡的恐惧会加大,下手会犹豫,时间越长他的神算越大。   又向前挪动十几米,井上梅子手臂抖了一下,李风云刚要行动,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大叫:“谁敢动手。”   声音有点苍老担带着不容置疑,李风云立即向一旁侧闪,眼睛瞄了一下,十几个人大步走过来,领头的是一位老人,头发花白胡须却乌黑,看起来很奇怪。李风云看见过这个人,是井上家族的重要人物,井上肖英,这个人样子看起来有点慈爱,心却比较狠辣阴险。   历芊芊在上面山坡上看得比李风云更全面,稍加分析就明白形势,向历千使了个眼色,历千又吹了一声口哨,李风云等人立即快速后退,一直退到山谷入口附近。井上梅子见到井上肖英过来,如释重负,长长松一口气,身体晃了晃,旁边的一位手下立即扶住她。   “怎么回事?”井上肖英看着浑身血污的井上梅子和另外几个人,眉头紧皱,凌威的计划在他的意料之中,让井上梅子带着井上家族的精英来执行任务是万无一失的事,但是看眼前的样子不乐观,而且是很不乐观。   “我们遇到了楚家的围攻,损失惨重。”井上梅子低声回答。   “那么,现在围攻你们的是凌威的人吗?”井上肖英疑惑地看一眼退回到洞口的十几个人,低声询问。   “不是,凌威的人刚刚进去了,这股人来历不明,似乎在外面等着伏击里面出来的人。”   “你是说凌威他们还在里面?”井上肖英有点意外,诧异地说道:“你们出来是已经得手了吗?”   “没有。”井上梅子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也无法得手,里面要地震了,而且无法接近目标。”   井上肖英原本想进去看看,听到井上梅子的话愣了一下:“你说具体点,怎么回事?”   井上梅子把经过快速说了一遍,井上肖英遗憾地摇了摇头,旋即眼角挑了挑,有点阴沉:“井上梅子,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你那么多精英就没考虑楚家的反抗吗?还有为什么不等凌威等人先进山谷,京都的那帮人等不了多久,凌威必须取得长生不老药下半个药方救他们,把我关一个月一定是他的主意,一个月到了,我出来了,那些病人也拖不了多久,所以我们比他们要更有耐性才对。你连这点也不明白吗,擅自行动。”   井上肖英观察力很强,几句话切中要害,井上梅子那张布满烧伤的脸颊微微抽动一下,低声说道:“都是我的错,立功心切,责任我来承担。”   “你如何承担。”井上肖英语气不悦:“最近我们家族接连受到打击,损失很大,精英都被我掉到中国,希望找到长生不老药,东山再起,你这一次的失败不仅断送了人,还断送了了井上家族,知道不知道。”   说到最后,井上肖英有点激愤,一辈子的努力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转眼间变成了泡影,怎么不让他难过失落而接近疯狂。井上梅子声音更低:“我以死谢罪。”   “我要你死干什么,现在需要人手,井上正雄死了,现在小林花雨也死了,你再死,这帮人谁带领。”井上肖英知道自己不是个领导亡命之徒的料,必须留下井上梅子。   “谢谢叔叔,我一定将功赎罪。”   “我们不能就这样白白失败,把刚才拦你们的十几人解决了。”井上肖英起了杀心,冷冷盯着山谷入口处的李风云等人。   “恐怕不行,我们几个没有战斗的力气了。”井上梅子摇了摇头b“不用你们,我们几个就行。”井上肖英伸手拍了拍腰间,看形状是手枪。井上梅子眉头微挑:“叔叔,这里最好不要动枪,装了消声器也不行,假如被警察发现可就麻烦了,我们还是离开吧。”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不用抢我们也不怕。”井上肖英摇了摇头,向前迈进几步。他现在带在身边的都是井上家族精英中的精英,也可以说是最后的力量,战斗力非同一般,眼前十几个人井上肖英根本不放在眼里。   李风云等人似乎也感觉到井上肖英的杀机,警惕地望着井上肖英。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出忽然冲出几个人,领头的是楚云,同样狼狈不堪,一身血迹。历芊芊在上面看得仔细,来不及让历千吹口哨发出命令,直接大声叫道:“拦住他们。”   简单的四个字,代表着历芊芊必杀的决心,现在到了最后关头,为了长生不老药谁都可以疯狂,楚云会变得更难控制。无论楚云从里面有没有得到东西,必须先留下再说。   李风云听到历芊芊的叫声,带着十几个人一起围过去,把楚云等人围在中间。   “杀。”楚云的体力比起井上梅子要好得多,反应很快,挥动手中的刀,在体前划了一圈。杀,是为了鼓舞士气,楚云不莽撞,身体不进反而退,带着几个人退到一块大石头边站立,背靠石头,几个人拥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让李风云等人一时难以下手。   “楚老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李风云笑了笑:“只要放下你们从里面带来的东西就可以。”   楚云微微思索了一下,他没有像井上梅子那样解释,直接瞪了李风云一眼:“滚。”   这里是楚家的地盘,所以楚云有一种霸气,大声说道:“你们别痴心妄想,不要说我们没有得到什么,就是有也不可能给你们。”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李风云被楚云强横的语气激怒了,也大声叫起来:“那么。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知道你想等楚家的人来救你,但是你等不到了,就等着他们为你们收尸吧。”   井上肖英看着李风云和楚云对持,停下脚步。李风云是他要对付的,楚云现在算是井上家族的仇人,等双方两败俱伤,到时候随意就可以把他们解决掉。   “叔叔,楚云也没有得到东西,我们还是离开吧。”井上梅子低声提醒井上肖英:“这里离临溪镇不远,我们还是小心点。““不。”井上肖英很坚决地否定了井上梅子的提议。他的话音刚落,旁边小山坡高处的树林里忽然冲下两个人,飞速向他扑过来。旁边两位手下立即阻挡,来不及抽出武器,他们幸运的是见到袭击的两个人也没有武器,直接迎上去硬碰,撞击之下,双方微微僵持。袭击的两个人手掌忽然前伸,分别插进了他们的胸膛,就像两把利器,一闪而没。   “小雪。”井上梅子在一旁惊叫一声。两个袭击的人已经停下来,手掌手布满鲜血。一个是相貌丑陋的中年人,一位是美貌清秀的姑娘,正是小雪和柳谷主父女。他们一直呆在山上,随意游走,恰好走到了这里,见有许多人,躲在树后,见到井上肖英,柳谷主想起了鬼谷毁灭的仇恨。直接扑出来。   井上肖英的手下并不是庸人,但是被两个人残忍的手段吓得有点胆怯,同时愣了一下,井上肖英毕竟老辣,沉着冷静,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撤。”   几个人簇拥着井上肖英向山下退,柳谷主和小雪同时尖叫:“站住,你们跑。”   第九百四十六章 棺材   井上肖英并不惧怕鬼谷的报复,况且鬼谷只剩下几个人,名存实亡,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只是眼前的情况特殊,井上梅子等人伤得很重,撇开小雪父女勇猛不论,还有其他人在一旁,井上肖英无法控制局势的发展。他是个老谋深算之人,控制不了就躲,保存实力,退的速度极快。   小雪父女心中充满仇恨,追得更快,紧紧盯着井上肖英,井上肖英伸手抽出腰间的手枪,手臂一扬,啪的一声。小雪父女吃过枪的亏,早就戒备,虽然很近,两个人还是机敏地躲开,动作缓了一下,双方拉开了距离。井上肖英的目的不是在杀人,也没有继续开枪,而是加快脚步。   “柳谷主,救我们。”楚云忽然尖声叫起来,很急促,这时候有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何况小雪父女这根稻草足够壮实,他必须抓住。   柳谷主听到楚云的尖叫,停下追赶的脚步,微微犹豫,转身向楚云那边走过去。他从鬼谷出来,都是楚云收留,在京都中枪后又是楚云救了他的命,这是他欠下的最大恩情,必须要报。   李风云警惕地看着柳谷主:“站住,别过来,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柳谷主脚步不停,速度反而加快,对李风云的话置若罔闻,李风云咬了咬牙,手中握着刀,向着柳谷主的胳膊划过去,刚才柳谷主和小雪空手插进井上肖英部下的胸膛李风云看得很清楚,对柳谷主的手有点恐怖,下刀也就放弃攻击对方的身体而是对方的手腕。   柳谷主手指厉害但并不是刀枪不入,急忙闪避一下,抡起胳膊撞击李风云,李风云抬腿飞踢,脚尖踢中柳谷主的胳膊,柳谷主向后退一步,李风云腾空飞跃,正要乘胜追击,小雪从另一边扑过来,李风云的两位手下急忙支援,双方混战在一起。楚云抓住机会,带着几位受伤的人奋力向外冲,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有鲜血滴落,不知是新伤还是旧伤,也不知是哪一方的。   “情势有点不妙。”历千站在高处,担忧地看了看身边的历芊芊:“李风云他们未必收拾得了这帮人,是不是下去帮忙。”   “下去?难道要我和你一起去厮杀。”历芊芊哼了一声,非常不悦:“一对父女加上几个受伤的人都对付不了,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历千不敢再说话,历芊芊的冷血是他早就知道的,今天才真正见到,对任何人都能下杀手。敌人如此,自己人也是如此,没有用就毫不客气地抛弃,不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历芊芊真的就没有一丝温柔吗,还是伪装得很好,她的目光盯着战斗的双方,眼角却不时撇着那个山谷入口,洞口已经扭曲变形,远远的看不清里面,只有黑黝黝一片。她的心已经穿过那个洞口,飞进山谷。她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很严重,不然井上梅子和楚云也不会如此狼狈。不知道凌威怎么样,有没有危险。她希望凌威平平安安,但又害怕凌威出来,假如凌威得到了东西,自己如何面对,动手还是不动手,一边是凌威,一边是大爷爷的命令,如何是好。   历芊芊担心着凌威的安危,却又不敢去救他,左右为难,就把心中的愤懑洒在了别人的身上,她认为没有井上梅子和楚云凌威就不会陷入危险,所以他们都该死,李风云杀不了他们,李风云就该死。   忽然,一阵轰鸣,脚下的地面跟着颤抖一下,所有人都震惊地楞下来,打斗双方各自分开,瞪着眼望向声音的来处,是那个山谷的入口。历芊芊勃然变色,心中所有的忧虑不安一扫而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凌威不能死。用力挥动手臂,大声叫道:“进里面去,救人。”   李风云等人听到喊叫,诧异地仰脸望着历芊芊所在的方向,这时候救人就是相当于自杀,况且里面也没有他们所谓的同伴。历芊芊尖声吼道:“愣着干什么,快点进。”   只有登录用户可对广告进行关闭 请点击登录 未注册用户请点击注册李风云转过脸,抬脚向山谷的入口冲去,虽然知道里面有危险,历芊芊的话还是不敢不听,进去不一定死,违抗命令却一定活不了。其他人的想法和他一样,撇下楚云等人一起紧跟着李风云冲过去,十几个人急急忙忙赶到洞口,四周忽然又震动了一下,进入山谷的洞口猛然坍塌,石块把前进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历芊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那些石头似乎堵在了她的心中,让她感到一阵窒息。继续尖声叫道:“快点上来,我们到悬崖边看看,准备绳索,下去救人。”   说完,历芊芊领先向山上飞奔,山谷本来就一个隐秘的出入口,现在塌了,也就是说凌威无论死活都难以脱身。历芊芊心急如焚,许多时候我们将要失去才知道多么珍贵、她忽然觉得离开凌威是件可怕的事,甚至比失去自己的生命还要可怕,如果有选择,她宁愿自己死来换取凌威的安全、此时此刻,历春归的话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生死都无所谓,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后果。   历芊芊的人一起上山,楚云和小雪父女则向山下而去。井上肖英等人早已经离得很远,驾驶着轿车离开了临溪镇,沿着一条高速路疾驰。   “叔叔,我们去哪?回国吗。”井上梅子疲倦地倚在靠背上,神情落寂。换下了布满血污的衣服,看起来干净,可身体上的刀口还是撕裂般疼痛,就连心也跟着抽搐。   “我们有脸面回国吗?”井上肖英语气冷淡:“井上家族的精英在我们手里几乎损耗一空,回去也挽回不了局面,只有拿到长生不老药才能有机会东山再起。”   “可是那药方没有人能拿到,凌威他们也进不去。”井上梅子长长吸一口凉气,清醒一下脑袋:“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不会放弃,长生不老药是我一辈子追求的事。”井上肖英话语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到建宁等着他们,凌威那小子生命力极强,他会成功的。”   “但愿如此。”井上梅子把吸进去的气缓缓吐出来,形成一声叹息。不知是但愿井上肖英会如愿以偿还是但愿凌威会平安回到建宁。   、、、、、、、、、、、、   、、、、、、、、、、、、、   跨进那一圈花树中间的缺口,快速越过花丛的时候凌威屏住呼吸,刚刚有一丝花香进入鼻腔,他已经冲进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山崖上洞口有好几个,他只能赌运气,凭感觉进入中间一个。洞里很黑暗,但凌威并没有停留,摸索着向前走,他必须离开那些花香的范围,越远越安全,向前走了十几米,拐了一个弯,空气中充满潮湿的气息,没有花香,微微松口气,放缓脚步,眼睛闭起来然后张开,有点适应了眼前的环境,朦胧的光线下勉强可以看到一个不太宽的通道,斜斜向下延伸。   “凌威,凌威。”身后传来几声叫喊。凌威转过身,大声叫道:“叶小曼,我在这里。”   “你等等我,好黑。”叶小曼的声音有点胆怯,顺着走道慢慢靠近,然后一把抓住凌威的胳膊,很用力。   “你放松点,我跑不了。”凌威故意大声笑着,缓解一下气氛。   “你还笑,我都急死了,你不要命啦。”叶小曼语气娇嗔。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凌威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小曼,你这么进来的?”   “我走近来的啊。”叶小曼轻声回答。   “没有碰到那些花吗?”   “碰到了,那些花的花香很好闻。”叶小曼的话让凌威一下子愣住了,如果光线足够,叶小曼一定会看到凌威张圆的嘴巴。那些短时间足以让人心痛而死的花香叶小曼只觉得好闻,太不可思议了。短暂的停顿,凌威声音微微有点颤抖:“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不有点心痛。”   说话的时候,凌威自己已经感到有点心痛了,那是花香的毒,吸入不多,但这里面的花香是最原始的,毒性明显强。凌威可以清晰感觉到,毒性经过呼吸进入肺部,融入血液,然后不断锤击着心脏。   “心里有点不舒服。”叶小曼声音缓慢,很用心地体会着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不舒服是我自己心脏原本就有问题,不是中毒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凌威感到一阵困惑,但此时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叶小曼没有中毒毕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自己心中的痛却在不断加剧,必须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凌威拉着叶小曼的手继续向里面,又拐了一个弯,两个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丝亮光,光线是淡蓝色。顺着光线望过去,叶小曼大声惊叫起来,身体因为惊恐而激烈颤抖。   光线是从一个敞开的房间投射出来,隐约可见蓝色的光线下有口棺材,显得妖艳冷清,令人不寒而栗。   第九百四十七章 死而复生   幽暗的洞穴有光亮是令人鼓舞兴奋地事情,但是如果光线是清冷的蓝色就让人有点心寒,再添上一口棺材就更让人不安了。全文字首发叶小曼是个姑娘,生活中无论如何强大,在这时候看到诡异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失声叫起来。   “别怕,就是一口棺材吗,死人我见多了。”凌威抬手拍了拍叶小曼的肩头表示安慰。话虽如此,他自己心里也是直打鼓。蓝色的光线似乎在流动,如梦如幻,那口棺材不是普通的棺木,而是近乎透明的水晶,篮光流转下,棺材里似乎漂浮着一个人体,非常怪异。   害怕归害怕,还是要进去的,而且现在情况危急,必须要快。凌威深吸一口气,紧紧拉着叶小曼的胳膊,声音尽量显得平稳:“走,记住我们要找的应该是一块玉佩,找到后立即返回。”   “玉佩。”叶小曼一边走一边念叨,为了记住也为了分散有点恐惧的心神。   两个人很快靠近那个发出亮光的地方,是一个房间,一扇石门倾斜在一旁,可能是震动的结果。房间是四方形,顶部是圆形,穹形顶部镶嵌着一块拳头大的玉石,光线是那块玉石发出来的,似乎有形状,伸出手,一种清凉的感觉,如水般流淌。房间四面墙壁和转角处各镶嵌着一面光滑的古铜镜,光线在铜镜上不断反射,在房间里形成一条条若有如无的线条,缠绕在棺材四周,显得虚幻缥缈。   无论如何害怕紧张,人的好奇心不会减,甚至更加强烈。叶小曼和凌威同时靠近水晶棺材。透过棺材盖,看到里面躺着一位姑娘,整个人浸在一种透明的液体里,所以刚才远远看起来似乎是漂浮。姑娘紧闭着双眼,小巧挺直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还有点润红,秀发漂浮张开。   “这个人死了吗,好像睡觉一样。”叶小曼没想到棺材里的是一位美女,看样子正是青春年华,诧异地眨了眨眼,看着凌威。   “死了,我敢保证这个人死了有上百年。”凌威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脏的又一阵疼痛,继续说道:“这是用一种特殊方法保存尸体的方法。东汉马王堆就出土过保存完好的女尸,皮肤依旧有弹性。”   “我没看过马王堆的女尸,但我确定这个比那个完美。我死了以后要是能这样永驻青春就好了。”叶小曼忽然有点慨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了,对于死后的事考虑过无数次,眼前这种方法无疑是最好的。   “我们还是找东西吧。”凌威不想把死亡与自己和叶小曼联系在一起,岔开话题。两个人同时把目光从棺材上移开,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房间不大,很快就找遍了,除了棺材什么也没有,空荡荡一片。叶小曼失望地蹙着眉:“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有几个山洞的。”   “或许吧。”凌威随口回答,疑惑地继续张望一遍,还是一无所有,无奈地转过身准备离开。拉着叶小曼刚走出几步,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听不清说什么。他微微一愣,愕然回首盯着那口棺材,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如果死人也算的话除了他和叶小曼就是躺在棺材里的姑娘。   “怎么回事?”叶小曼紧张地抓住凌威的胳膊,转过脸扫视一眼房间。寻找让凌威停下脚步的东西。但还是像原先看到的一样,除了那口棺材,什么也没有,难道、、、、、“这棺材有什么不对劲吗?”叶小曼声音有点颤抖。   “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凌威轻声问,语气尽量放松,但这时候问这样的话本身就很恐怖。叶小曼微微哆嗦了一下:“没,没有。”   “难道是我的幻觉。”凌威把手捂着胸口,压抑住越来越激烈的疼痛,微微晃了一下脑袋,是不是毒素伤害了自己的神经。   “我们走吧,换一个洞或者出去,这里太诡异。”叶小曼拉着凌威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等等。”凌威没有动,抬起另一只手摆了摆,眼睛继续盯着棺材,看着棺材四周若有若无的线条缠绕着,想起了建宁保和堂书房那副山水画,一个绝色女子,梦幻般的的线条,那是第一次见到,后来在鬼谷的一块玉佩上见过,在梦里也见过很多次,如今,这幅画面活生生呈现在自己面前,叶小曼是个聪慧的姑娘,看着凌威眉头紧皱,没有再打扰,静静站在一边。凌威看了十几秒,缓缓走近棺材,盯着棺材里的姑娘,当然没有活着的信息,还是那样静静躺着,躺了上百年,如果没有今天的变动,说不定要躺上千万年。   “帮我找找,有什么线索。”凌威的目光在棺材上慢慢移动,他让叶小曼帮忙也是为了抓紧时间,他心中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后背已经流出汗水,感觉时间不多了。必须解开眼前这个谜,棺材两米多长,凌威很快就扫描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和棺材有关的东西,倒是叶小曼轻声叫起来:“快来看,这里有字迹。”   凌威急忙靠近过去,瞪了瞪眼:“没有啊。”   “你身体蹲一下,从这个角度看。”叶小曼抬手拉了拉凌威的胳膊,凌威身体矮了矮,在水晶棺材靠底部的地方看到了一些字迹,这些字必须通过一定角度才能发现,叶小曼身材不高,恰好可以看见。   字不多,内容很简单:引元气入体,方可起死回生,庸医勿扰。   凌威犹豫了一下,转脸看着叶小曼:“我是不是庸医?”   “不是。”叶小曼说得很肯定:“不过,这种起死回生的事只能是个传说,恐怕很难。”   “明白你的意思,救不活就不应该打搅姑娘的清静,让她永远安宁。”凌威思索着说道:“我们是应该离开还是试试。”   叶小曼看了看那个倾斜的石门,微微摇头:“环境已经破坏,恐怕这位姑娘以后也难以清静了,动手吧。”   “好。”凌威点了点头,伸手扶住棺盖:“先把它打开。”   棺盖比较厚,凌威身体中了花毒,力气下降,两个人用力才把棺盖推开一点,露出一条宽宽的缝隙。凌威缓缓伸出手,从液体里把姑娘抱起来,放在棺盖上,下意识伸手把了把脉搏,旋即苦笑了一下,死了上百年要有脉搏才是怪事。   “引元气入体,什么意思?”叶小曼在一旁提醒,她不懂医学,但也知道这位姑娘离开那些液体的时间不能太长。   元气,凌威是知道的,中医指的元气是天地间很玄妙的东西。可是在这里显然不是,那些元气起不到起死回生,只能是布置眼前局面的人留下的某种东西,而这里除了姑娘和棺材就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光线。   想到那些光线,凌威眼睛一亮,看了看空中那些飘渺的东西。把姑娘翻了个身,瞥了一眼叶小曼:“解开她的衣服,我要看她后背。”   凌威是外科医生出身,看女人的身体根本不是心理障碍,可是这位姑娘是个死人,假如救不活看了身体就有点罪恶感。还是让叶小曼动手。   叶小曼理解地笑了笑,轻轻解开姑娘的衣带,把上身的衣服褪了褪,姑娘后背光滑异常,凌威手指按了按,弹性十足,和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姑娘后背大椎穴附近分布着八个及其细小的红点,凌威手指在红点上比划几下,神情一怔,这八个位置和童宛如传下来的的八针一模一样。   “怎么啦?”叶小曼见凌威发怔,担忧地看了姑娘一眼:“是不是没救。”   “不。”凌威神情放松了很多:“我想我找到方法了。”   伸手从腰间抽出八根空心针,谨慎地在姑娘后背比划了几下,然后缓缓把针扎了进去,每根针都是用补的手法,下针的先后也是按照逆时针补的方法。   针扎完,姑娘没有任何变化,叶小曼有点担心:“是不是错了,还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这是最好的。”凌威思索了一下,拉着叶小曼后退几步,一直退到门口,直视着那位姑娘,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他是个一流的医生,知道治病救人不能太犹豫,认定一种最好的方法就要一直相信,做到最好。如果不断改变反而会适得其反。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两三分钟,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在震动,空中的那些线条不断扭曲着,渐渐形成一个逆时针旋转的漩涡。向着姑娘的后背慢慢聚拢,然后像水流一样,渐渐从空心的针中灌进去。   渐渐地,空气中的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进入空心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些蓝色的光线似乎也被聚拢灌进了姑娘的身体,越来越淡。终于,四周变得一片昏暗,穹形顶部的玉石啪的一声掉到了地面上。   “怎么啦。”叶小曼惋惜地叫了一声,出于女人对宝石的喜爱,她下意识前进几步,伸手抓起掉在地面上的玉石,玉石还有一点光,但极其微弱,还好,没有摔坏。叶小曼小心地收了起来。   没有了光,根本看不清那位姑娘的情况,凌威靠近棺材,焦急地伸手摸了摸姑娘的手臂,然后把手指放在腕脉上,忽然,一种细微的悸动从手指上传过来,凌威心中忍不住一阵狂喜。   第九百四十八章 谁够虔诚   起死回生是医学的最高境界,一般只有传说中的神医才能做到,凌威虽然掌握高超的医术,但是从没有想到过起死回生。其实,死了就是死了,回生的只是一时昏厥或假死,就像现代的心脏骤停,遇到高明的医生让心脏恢复了跳动,古时候不知道原理,就传为神话。   凌威对医术是很讲究原理的,西医有解剖图,化验单,中医有奇经八脉阴阳学说,对于虚无的传说不是太相信,就连已经有点眉目的长生不老他都是半信半疑。但是,眼前的事情颠覆了他所有的观念,这个女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有死,但是,让一个人假死上百年而且能救活,需要的技术已经难以想象,现代医学绝对做不到。这种神话般的事情居然让自己遇上了,有了脉跳就说明有了生机,女孩活了。   凌威缓缓凝神体会着姑娘脉搏的变化,细微而缓慢,就像刚刚苏醒,如果测量血压现在一定很低。但是,就像一台机器,既然启动了就会慢慢运转,这位姑娘应该是生命力旺盛的时候变为假死的,恢复正常只是时间问题。   叶小曼似乎也感觉到了姑娘的变化,站在一旁默默无语,黑暗中姑娘似乎渐渐有了呼吸,然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颗亮闪闪的珠子,身体俯卧,珠子落到地面滚了滚,滚到了一旁的墙角,珠子发出柔和的光芒,像只小电灯泡,照亮不大的房间。依稀可见姑娘后背在一起一伏呼吸着。   凌威迅速取下姑娘后背的八根空心针收好,不等姑娘醒来,伸手操起人扛在肩上:“走吧,时间不多。”   凌威所说的时间不多是指外面的情况很紧急,还有一个意思是自己的身体有点支持不住了,心脏一阵阵揪心的疼痛,花毒很厉害,进来的时候要不是迅疾一点,现在已经倒下了。   叶小曼早就巴不得离开,听到凌威的话立即转身向外跑,刚走出几步,又急急忙忙回头,捡起地面上的珠子,用两根手指捏着,充当照明,有了点亮光,走道里的地面看得清晰一点,凌威加快脚步向外冲,到了洞口,外面忽然发出一阵声响,有石块坠落的声音。一股更加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凌威感到一阵窒息,心中撕裂般疼痛,闹嗲晕眩,身体一阵虚脱,倚靠着石壁缓缓倒了下去。   “凌威,凌威,你起来,我们就要出去了。”叶小曼把珠子塞进口袋,不停摇晃着凌威的胳膊,凌威眼睛用力睁开,额头汗水滚滚,声音微弱:“先把这位姑娘背出去。”   “不,我先救你。”叶小曼摇了摇头,把那位姑娘放到一边,抓住凌威的手臂,把凌威背在肩头,凌威个子高,双脚靠地,被叶小曼连拖带拽背着向前,一百六七十斤哪是叶小曼这样柔弱的姑娘能够承担的,时间又是刻不容缓,尤其在花丛中,叶小曼拼尽了力气,汗珠滚滚而下,走得异常吃力。   “叶小曼,凌威怎么啦。”黄思羽一直在外面探头观看,见到叶小曼一阵惊喜,看到凌威耷拉着脑袋又是一阵惊恐,声音嘶哑。   “凌威昏过去了,你们快点帮帮我。”叶小曼尖声叫着。   “小姐,我来了。”程怡然兴奋地向前冲,刚冲出两步就被耿忠一把抓了回来:“你找死啊,这样进去不仅救不了人,连自己还得搭上。”   “可是、、、、、、”程怡然指了指举止缓慢,明显力不从心的叶小曼。   耿忠没有理会叶小曼,而是抓住日本人的绳索,把一头甩给叶小曼,大声叫道:“抓住。”   叶小曼伸手抓住绳索的一头,耿忠用力拉扯,借着力道叶小曼脚步轻快了很多,转眼接近这边花树的缺口,程怡然伸出手,一把把叶小曼拉过来,用力过猛,叶小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凌威也从她的肩头滑落,程怡然急忙抱住叶小曼,黄思羽则抱住凌威,顺手交给身边的两位年轻人,大声吩咐:“上飞机,快。”   两位年轻人一个人反抱着凌威,另一个人在下面托着,沿着软梯迅速爬上还在天空盘旋的直升机。   “我们也上去吧。”黄思羽望了望空中,载着凌威的直升机离开,另一架又靠近过来。缓缓降下软梯。   “再等一下。”叶小曼大口喘着气,摆了摆手。   “还有什么事?这里很危险,必须马上离开。”黄思羽看了看四周,有石头从高处不断滚落,脚下的地面还在晃动着,危险迫在眉睫,要不是为了凌威她早就离开了。   “里面还有人,我要救出来。”叶小曼活动一下手脚,转身再次走向里面。   “什么人?”黄思羽疑惑地看着叶小曼的后背,大声问:“我们没有看到别的人进去啊。”   “一时说不清,出去再说。”叶小曼向身后摆了摆手,她无暇解释,必须节省体力。另外,里面发生的诡异事情一时半会也确实说不清。   返回里面的速度要快了很多,可能是叶小曼心情好的原因,凌威出去了,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对于自己的生死倒是没有考虑,这些花对于别人就像魔鬼一样可怕,对于她丝毫没有影响。   那位姑娘躺在原来的地方,依旧闭着眼,探了一下鼻息,活着。叶小曼把姑娘背起来,姑娘身体很轻,比背凌威要轻松多了。很快就返回到黄思羽和耿忠的身边,大家七手八脚把姑娘运上飞机。坐在飞机上向下望,叶小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面的地面晃动得更加剧烈,山崖崩塌,她和凌威进去的那个山洞转眼已经不见,倒下的山石把那些高大的花树都压了下去,而且四面的悬崖还在继续倒,有一种天崩地裂的幻觉。   “可惜。”黄思羽有点遗憾地叹息一声。   “可惜什么?”叶小曼侧脸看了看黄思羽:“人平安就好。”   “我是可惜凌威寻找的东西没有了,京都很多人等着救命呢。”黄思羽柳眉紧皱,她在担心京都那几十位重要人物的命运。   “这是天命,那里面有许多洞口,我和凌威偏偏选择了这一个,除了这位姑娘,其它一无所有,要找的东西一定在别处,这一下永远埋了。”叶小曼微微苦笑了一下,转脸看着那位被救出来的姑娘,姑娘眼睛依旧闭着,就像熟睡一般,嘴角好像还多了点微笑。   “她是谁,怎么在里面?”耿忠好奇地看着姑娘白皙的脸颊,轻声询问。   “我们刚进去就看到一片蓝色的光,然后、、、、、、”叶小曼回忆着洞里的事情,刚刚说了个开头,黄思羽忽然摆了摆手,瞥了一眼驾驶飞机的两个人。叶小曼心领神会,话语戛然而止。太诡异的事情往往隐藏着秘密,确实不宜透露、飞机在临溪镇落下,几分钟的事,停在吴家药铺的门前,许多看热闹的镇民远远站着。黄思羽等人吧那位姑娘直接运上二楼的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床,黄思羽把姑娘放在一张床上,迫不及待地转脸看另一张床上的凌威。   凌威双眼紧闭,脸颊痛苦地扭曲着,童宛如拿着毛巾擦拭着他脸颊的汗水,但越擦越多。叶小曼在一旁担忧地念叨着:“不会有事吧,云姨,您快救救凌威。”   “我正在想办法。”云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把着凌威的腕脉拧眉思索着:“火气旺盛,心脏本身就属于火,火太旺有自焚的倾向,就像一个人把自己架在火上烧,自然疼痛难忍,一般人早就疼痛而死,凌威身体结实,意志力很强,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想到方法没有?”听说没有生命危险,叶小曼焦急的神情稍微放缓一点,语气还是比较急迫。   “需要一种至阴的药物先来压制火气,不过这种药物不太好找。”云姨轻声说道:“是一种小草,红色叶子,长在龙骨崖靠近的另一个悬崖上,下去需要体力,我只下去过一次。”   “我去吧。”耿忠立即插言:“我这把老骨头采药没问题。”   “你的体力虽然好,但是不适合,需要一个女孩子。纯阴的才能保持阴气,而且要有一颗很虔诚的心才能得到。”   “云姨,这是不是有点玄了。”叶小曼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要说虔诚,她对救活凌威的虔诚之心是不容置疑的,但纯阴就不太符合了,自己和凌威有过夫妻之事,算不得纯阴。   “有些事不可以用常理来揣测,我也是根据传说,既然龙骨崖下有很多神秘的事,这种药草我们还是应该用特有的方法去取。”云姨看了看窗外远处的山头:“时间不多了,一天一夜,不然凌威即使活下去也会伤到脑神经,后果难料。”   “不是有那八根针吗?”叶小曼想起山洞里的一幕,一边说一边指着凌威腰间的针囊,既然能让那位姑娘起死回生,就应该能救活凌威吧。   “那个要到火气压下去运用。”云姨快速说道:“我马上灌点药下去,不过治标不治本,你们快点想办法,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九百四十九章 采药   虔诚,是发至内心没有丝毫动摇的感情,可以为某件事或某个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虔诚和药物的关系在现代医学里没有多少记载,要说有就是一种心理学方面的治疗,已经和实际意义上的医学有了距离。云姨忽然把虔诚和治病的药联系在一起,当然不是迷信和无奈,而是出于古代一种比较神秘的医学,那些治疗方法已经失传,云姨只记得那种药草,很特殊,平时没什么药效,只有在虔诚的时候发挥,用于对至亲的人采来给家里人治病,由于至亲而且极度虔诚愿意舍弃生命的极少,又是要处女,而且是在悬崖峭壁,越来越难,药草也就很少用,几乎被淡忘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吗?”叶小曼有点不甘心:“建宁的保和堂有凌威留下的犀牛角,千年灵芝,还有人参,龙涎香,我让他们一起送过来。”   “那些解毒药不管用,这种毒特殊,大补的就更不用说了,不仅救不了人,反而更加上火,火上加火,反而有害。”云姨摆了摆手:“那种药草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凌威所中的毒实在太深。”   “但是,我怎么没有中毒。”叶小曼忽然想起在山谷里的情形,目光一亮:“云姨,我在那些花丛里进进出出都没有事,你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抗体,用我的血总可以吧。”   “你进出过花丛?”云姨转脸诧异地看着叶小曼,身体娇弱,如果中毒早就倒下了。   “叶小曼确实进去过,而且是来回两次。”黄思羽在一旁插言:“她就在花上慢慢走过却没有任何事。”   “我瞧瞧。”云姨拿起叶小曼的手腕,把了把脉,脉有火旺的迹象但是心经很正常,没有一丝中毒者心脏异动的症状。   缓缓放下叶小曼的手腕,云姨疑惑地看着叶小曼的脸颊:“你的心脏有什么特殊,或者动过什么手术吗?”   “我是心脏移植。”叶小曼淡淡笑了笑:“心脏是来自另一个姑娘。是凌威做的手术。”   “这就对了。”云姨眉头微微舒展,恍然大悟:“那些毒是经过血液和肌肤融进心脏的,你的心脏虽然和正常人无异,但是毕竟不是一个躯体,这种毒的微妙之处就是利用心脏和躯体的完美结合,稍微有一丝就会融进心脏,但是也正是因为太完美的毒,你的心脏和躯体切合得不严密,无法影响心脏,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你救了凌威。”   云姨的解释让叶小曼等人明白过来,许多东西看起来神奇,一旦揭开谜底倒是很简单,世上的事都有因果。叶小曼失望地蹙着眉:“这么说我的身体不是有抗体,而是特殊。”   “是的,你不仅没有抗体,血液中还有花毒,不清理时间长终究是祸害,必须马上调理。”云姨又看了看叶小曼的脸色,额头微微有点红,是上火的迹象,转脸对耿忠说道:“熬一点去火解毒的药让叶小曼服下。”   “我不要紧,先救凌威。”叶小曼急忙摆手,担心地看着满脸痛苦的凌威。   “你们快点想想,谁最适合救凌威。”话题又转回到凌威身上。云姨一边说一边扫视着几位姑娘。   “我最适合,但是、、、、、、”叶小曼欲言又止。云姨立即接着说下去:“明白,你不是处子之身了,我是说其他人。”   “其他人、、、、、、”叶小曼想了想:“或许还有小雪,可惜找不到她,好像手机号也换了。”   “尽说没用的。”云姨也有点不耐烦起来,显得很焦急。   “我去吧。”黄思羽淡淡说了句,声音很轻,但是在其他人听起来却有点震耳的感觉,她去的含义就是她有虔诚的心,说明她对凌威的情意也是很深,深到可以舍弃生死。   “黄姑娘倒是可以算一个。”耿忠在一旁替黄思羽证明了一句。在山谷里黄思羽就是不顾危险坚持要在那里等待凌威,如果凌威没有出来她很可能也要死在那里。   “我。”一直拿着毛巾替凌威擦汗的童宛如忽然吐出一个字。比黄思羽的话很简单很轻微,但是让人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下于听到黄思羽的话。童宛如清丽出尘,如同仙女一样,从来没有人想过她会看上谁,忽然听到她愿意为凌威去采药草。   对于童宛如的感情,谁都不熟悉,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童宛如依然低着头,继续擦着凌威脸上的汗水,似乎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   “我看可以。”云姨缓缓说道:“就让童宛如去吧。”   云姨的话就是定论,没有人怀疑,也说明在云姨看来童宛如更适合,对凌威更虔诚更关心。   “可是、、、、、、”黄思羽还想证明自己。云姨笑着摇了摇头:“黄姑娘,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是你是个卫生部的处长,家族和事业职务让你还是有牵挂和羁绊,做不到抛开一切,而童宛如什么也没有,她是个慎重谨慎之人,绝对不会为了什么委屈自己,既然说出来就不容我们质疑。”   “我听您吩咐。”黄思羽有点遗憾,不过她也承认云姨说得有道理,自己到了紧要关头还是会有点犹豫,考虑得失是她的一种习惯,就像在山谷里,叶小曼毫不犹豫冲进去救人,她则是考虑了一下。   、、、、、、、、、、、、、   、、、、、、、、、、、、、   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白色,黄思羽和童宛如带着十几个人就向山里进发,昨天的地动山摇已经平息,通向山上的小道许多地方已经变形,乱石散布,小草上布满露珠,打湿了裤管,脚下阵阵冰凉。翻过一座小山,又上了一个斜坡,穿过密林。来到龙骨崖的时候,太阳已经上天空。黄思羽站上一块大石上,放眼望向山谷,里面的云雾已经消失不见,隐隐看到下面乱石纵横,昨天的惊险恍如梦中。   “黄处长,我们要去的山崖在前面,还要过一个山头。”一位年轻人拿着地图,指了指前方。图是云姨画的,她常年在青城山附近活动,标注很准确。   “你怎么样,支持得住吗。”黄思羽担心地看着一旁呼吸有点粗重的童宛如,童宛如的身体娇弱,毕竟不能和黄思羽等人相比,翻越山头明显吃力。   “没事,出发吧。”童宛如抬起胳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眼神异常坚定。   “好,我们继续。”黄思羽瞄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年轻人:“你们两扶着童姑娘。”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童宛如摆了摆手。她在建宁一直是神秘的醉仙阁阁主,几乎没有和男人接触过,让两个人扶着有点不适应。   “童姑娘,不用那么矜持了,我们要抢时间,你也要节省体力,不知道到了那里会发生什么,你可是主角,凌威的生命全靠你了。”黄思羽挥了一下手,那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拉着童宛如向前走,说是扶,几乎是驾着,童宛如立即轻松多了。几个人前进的速度开始加快,很快翻过山头,眼前是一处悬崖。悬崖下深不见底,童宛如探头看了看,有点头晕,身体忍不住晃了晃。   “怎么样?”黄思羽拉着童宛如的胳膊,担忧地说道:“要是不行我下去。”   “不。”童宛如毫不犹豫地驳回黄思羽的提议,伸了伸胳膊:“给我系上安全绳吧。”   绳索是纯棉那种,特制的,不会伤人还不会滑,手抓起来得力,黄思羽亲自在童宛如腰间系一根,另一根下垂。童宛如身后背着一个药篓,带着防滑的手套。站到悬崖边,深深吸一口气,手抓着绳索,面对悬崖,脚尖找着一块块微微凸起的岩石,缓缓向下滑落。   “怎么样,看到那种药草了吗?”过了一会儿,黄思羽在上面对着对讲机大声呼喊。   “没有,再下一点。”童宛如在对讲机里尖声回答。   “黄处长,已经一百多米了,还要下吗?”抓着绳索的年轻人轻声询问,绳索承受人体当然没问题,关键是一百多米如果遇到大风飘荡起来人就会撞在山崖上,后果不堪设想。   黄思羽靠近悬崖边缘,抓起一把枯叶洒落,看了看:“没什么风,下一点。”   绳索继续伸展,过了几分钟,对讲机里传来童宛如欣喜的声音:“再下一点点,我看到那种药草了。”   “你说具体点,下多少?”黄思羽也兴奋起来,大声询问。   “五米。”   “五米。”黄思羽重复了一句,伸出巴掌向控制绳索的人比划了一下。   五米,几秒钟就放完。下面忽然传来童宛如的一声惊叫,黄思羽紧张得差点跳起来:“怎么回事?”   “好像有许多蛇,毒蛇。”童宛如的声音有点颤抖,听得出紧张和害怕,还有点恐惧。   “镇定,你一定要镇定。想一想凌威,他在等着你,不要怕。”黄思羽对着对讲机,尽量放慢声音劝慰童宛如,她自己则是紧张得身体绷紧,微微颤抖着。   第九百五十章 采药下   童宛如和凌威是在建宁认识的,要说相交的时间远远不如凌威和陈雨轩,更不如叶小曼,甚至不如小雪。童宛如从小就知道自己生命不久长,在感情上从不多想,一心钻研茶道,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对她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也可以说她把自己包装得很好。在别人眼里永远是那么出尘飘逸,貌如天仙。也没有人探求过她的内心。她自己似乎也没想会有什么感情。   对于凌威的感情有太多是敬佩,还有就是友情,她是天医的唯一后代,无论怎么样修心静养,她心灵深处都无法抹去天医失传的阴影。虽然父亲没有强求她学医,她还是觉得无法见九泉之下的祖先。凌威的出现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凌威不仅会大周天针法,还学会了天医另外许多绝学,论水平和天医上几辈人相差不多,天医祖祖辈辈受寿命影响,凌威不同,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青出于蓝。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凌威在童宛如心中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她可以死,凌威不能,不能让天医绝学断绝。所以在任何时候童宛如都坚决维护凌威的利益,凌威到了青城山以后她的心思和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凌威。凌威从山谷中回来以后就昏迷不醒。童宛如的心忽然纠结起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酸痛感。坐在凌威身边不停地替他擦汗,这是她唯一能做的,论治病救人她这个天医后人还不如云姨。   当云姨提出那种药草的时候,童宛如心中微微一动,她熟悉凌威身边的人。祝玉妍,叶小曼,小雪,还有历芊芊,这几个人对凌威的感情不容怀疑,但是祝玉妍和叶小曼不是处子之身,历芊芊心计难测,小雪不明去处,所有的希望都是虚无。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凌威如果死了她自己也跟着死。   想到死,童宛如心中亮了一下,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凌威可以放弃一切,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要说虔诚,不比任何人差,她立即提出自己愿意为凌威采草药。   云姨说过采药很困难,童宛如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到了悬崖边还是有点胆寒,悬崖下深不见底的峡谷就像一张张开的大嘴,随时能把她吞噬掉,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缓缓而下,她眼睛只盯着悬崖,心中默默念叨着自己是为了凌威,想着凌威那张诚挚的脸颊,立即平静了一点。   脚尖点着悬崖上突出的小石块,身体慢慢下滑,悬崖贴着脸颊不远向上移动,目光所及,只是石壁,连一点绿意都没有,就更不用说那种特殊的药草了。   绳索越放越长,有风吹过,身体禁不住微微晃动,有几次整个人离开悬崖,还好没有离开太远,马上荡了回来。童宛如手掌紧握着绳索,不断对着对讲机报告自己平安。她不想中断寻找,假如找不到宁愿沉进山谷。   眼角闪过一丝绿意,童宛如一阵惊喜,微微低头,终于看到了云姨所说的那种药草,失声叫起来。大声招呼黄思羽继续放绳索,看到了一大片叶子有点泛红的草,长在悬崖绝壁的缝隙里,随风上下摇曳。   就是它了,童宛如深吸一口气,右手加把力,扣紧绳索,左手前伸抓向那些药草,手指尖刚刚靠近草尖,草根下面忽然伸出几个扁扁的蛇头,三角形的脑袋,眼睛泛着红光,蛇信不断伸缩着。她下意识把手缩回来,脚下一滑,身体沿着悬崖向右边荡过去。对讲机里响起黄思羽的询问,童宛如一边颤抖着声音回答,一边伸出脚尖稳住身体。   “童姑娘,你别急,我们想想办法。”黄思羽不明白下面的确实情况,有点慌乱地大声呼喊着:“蛇是不是怕雄黄,我们找点给你用绳索吊下去。”   “你们哪来的雄黄,回去取来不及了,凌威时间不多。”黄思羽的惊慌倒是让童宛如冷静了一些,看了看那些伸缩不定的蛇头,思索了一下,对着肩头的对讲机沉声说道:“黄姑娘,你们准备好刀和包扎的绷带,我记得背包里面有。”   “有,有,这是行军的常备东西。”黄思羽急忙回答:“你说怎么送下去,还有消炎药,管用吗?‘“不用送下来,听到我说上你们用最快的速度上升,不要担心我碰到石壁。”童宛如说完话,深吸一口气,眼睛盯着那些蛇头,左手横扫一下,那些蛇头收缩一下,童宛如快速抓住一把药草,用力扯下,扔进身后的背篓,一条蛇闪电般反弹,在童宛如胳膊上咬了一下,还好隔着衣衫,没有伤到肌肤。   童宛如不知道一把草药够不够,按照正常用药,新鲜的药草用量偏大,应该再采一点。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些蛇头,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胆子大了许多。左胳膊一用力,横扫过去,手掌同时抓住一把药草用力下扯。那些毒蛇这次好像吸取了教训,并没有退缩,反而迎着童宛如的胳膊而上,童宛如虽然戴着手套,还有一条蛇穿进了衣袖,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童宛如手臂向后甩动,把缠在胳膊上和穿进衣袖里的蛇扔向脚下的山谷,药草随手放进背后的背篓,侧脸对着对讲机大声叫道:“上。”   黄思羽在上面听到喊声,立即挥动手臂:“快,快点拉上来。”   “黄处长,太快会伤人的。”   “刚才童姑娘不是吩咐过吗,一定要快。”黄思羽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绳索,和其他人一起向上拉,童宛如身体也就一百斤左右,几个人拉,上升速度飞快。脚尖来不及点上石壁,就像一个布袋被直接提上去,身体不断在悬崖上碰撞,到了上面已经是遍体鳞伤,衣衫破裂了好几处,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头发凌乱,额头碰破鲜血直流。   “童姑娘,怎么样?”黄思羽扶着摇摇欲坠的童宛如,两个人伸手想取下童宛如后背的药篓,童宛如急忙摆手,喘息着说道:“别动,草药必须我带着,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碰。”   “你的伤势、、、、、、、”黄思羽上下打量童宛如身体上几处鲜红的血迹。   “这些不是致命的,快点拿刀。”童宛如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一处蛇咬的齿痕,齿痕四周一片乌黑,而且正在向四周蔓延。   黄思羽伸了一下手,旁边的人迅速递上一把刀,黄思羽转给童宛如,童宛如右手握刀,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来,迅速扎向胳膊上蛇咬的痕迹,刀尖扎进肌肉,手腕一拧,一块肉飞了出来。   人天生就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对自己下手需要克服极大的心里障碍。何况是剜去一块肉,一刀结束,疼痛和心理压力让她一下子虚脱,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刀落在地面上,额头汗水混合着流下,在脸颊上呈现两道血痕。   “给我止血,包扎,在胳膊上再扎紧。”童宛如声音有点嘶哑。黄思羽立即拿过准备好的止血药和绷带包扎。然后又拿起一根绷带在童宛如上臂扎紧,以防没有清理干净的蛇毒向上蔓延。   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下山按理应该比上山麻利,可是童宛如受了伤,又大量消耗体力,走动都变得有点困难,就更不用说翻过小山头了。那些救命的药草偏偏需要童宛如亲自拿着,别人碰不得。黄思羽只好用树枝做成担架让手下轮流抬着,担架上上下下很不方便,一行人磕磕绊绊摇摇晃晃下了山已经是午后,又累又饿,黄思羽的脚步已经踉跄。   “黄处长。”山下小路上停着两辆越野车,一位年轻人站在车边挥着手。黄思羽等人精神一正,快步靠近,把黄思羽连同药篓放上车,车里已经准备了食物和饮用水。黄思羽也顾不得形象,大口吃起来。   “云姨知道你们一定很辛苦,上午就招呼我们在这里等。”驾驶汽车的年轻人一边手握着方向盘左右摇晃一边说道:“凌威的情况极为不好,云姨吩咐看到你们立即带回去。”   越野车一路疾驰直奔临溪镇,到了吴家药铺门前,一个急刹停了下来,门口几个探头张望的人立即迎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药草采到了没有?里面等着呢。”   “采到了,让我进去。”童宛如精神一正,抱着药篓跳下车,挤开人群一边喊着一边向里面跑去。衣衫褴褛还带着斑斑血迹,和她平时那种出尘飘逸端庄的形象判若两人。   二楼房间内,凌威躺在床上,身体不安地扭动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云姨也不再那么安静,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一脸焦急。见到童宛如闯进来,目光一亮,看了看童宛如抱着的药篓:“找到了?”   “是。”童宛如一屁股坐在凌威的床头,大口喘着气:“我终于完成任务了,云姨,接下来就要交给你了。”   “不,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云姨轻轻摇了摇头:“这种药草很苦,服用方法也特殊,需要采药的人用嘴喂服,这也是需要绝对虔诚的原因。”   第九百五十一章 回生上   药草,苦涩无比,难以下咽,就更不用说咀嚼了。可童宛茹必须咀嚼。凌威出于半昏迷状态,整珠草药根本咽不下去,这种草药不能熬煮,必须保持纯天然,还需要纯阴女人的吐液带服。这样一来,唯有嘴对嘴喂服。   房间里只留下云姨在一旁,她需要掌握凌威服用药草后的反应情况,相对于童婉茹等人,云姨就像一位慈爱的长辈,在一旁看着童婉茹也没有心理障碍。   药草刚刚进入口中,一股苦涩的感觉在舌头上迅速扩散,童婉茹张了张嘴,差点呕吐出来,眉头紧蹙。   “坚持。”云姨轻声鼓励。童婉茹点了点头,开始咀嚼,她愿意为凌威去死,但那种苦的滋味比死还难受百倍,直苦得童婉茹眼里夺眶而出。她更加明白这种药草运用为什么要虔诚,只有绝对的虔诚才会忍受得了。   童婉茹把药草咀嚼得尽量细一点,然后靠近凌威的床头,缓缓俯下身,微微犹豫了一下,两个人的嘴唇靠到了一起,把药物喂进凌威的嘴里。凌威条件反射地咽了下去。童婉茹身体直起来,又抓住一些药草塞进口里,嘴里已经苦得有点麻木,咀嚼起来倒是没那么痛苦了,第二口,第三口、、、、、、、一连十几口草药,云姨示意童婉茹停下来,观察一下凌威的脉搏,微微点了点头,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很多:“好点了,再加把劲。”   药起了效果,童婉茹也是一阵惊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抓起药草塞进嘴里,加快速度,大口咀嚼起来。两大把药草,很快被咀嚼完,全部喂进凌威的腹中。童婉茹用热茶漱了好几次口,嘴里的麻木感还没有消失,她也顾不上伸不直的舌头,坐在床头继续盯着凌威的脸颊。   房间外,叶小曼等人在焦急地等待着,云姨没有让他们看治疗的过程,没有说原因,他们也绝对服从,多多少少也猜出点什么,这时候只要能救活凌威,什么都无所谓。哪怕让他们洞房花烛叶小曼也愿意。   凌威的神智一阵阵迷糊,感觉如同在火中焚烧,嗓子眼就像夏日干旱的河床,干涸得要冒青烟。骨节和肌肉针刺般疼痛,那种痛感向心脏聚集,心脏每一下跳动就像打雷一样,捶打着每一根神经,随时都要崩溃。   生不如死的煎熬,容易让人放弃,凌威感觉很累很累,真想休息一下。可心中还有一丝念头在不断提醒他,许多人在等着他回去,有老有少,有病患有亲人,甚至还有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耳边似乎听到许多人的叫声,但分不清是谁,张了张嘴想要点水,哪怕一滴也可以,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几个世纪,一股清凉进入口中,他立即贪婪地咽下去,一口接着一口,清凉的感觉从喉咙进入胃中,然后向四肢扩散。就像久旱遇到大雨,心头的烦躁火热很快消散,心跳也变得缓和下来。耳边传来童宛如的声音,有点含糊,舌头似乎短了点:“云姨,好点了吗?应该醒了吧。”   “脉象恢复正常,花毒还要进一步处理。”云姨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还是那么温和。凌威散乱的意识慢慢收拢,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童宛茹的脸颊,不是平时见到的那种清丽脱俗,头发凌乱,额头有两块伤痕,没有包扎,血已经止住。   “你醒啦。”童婉茹忧郁的眼神变得兴奋喜悦,脸颊上同时飞起一阵红晕。   “我昏迷多久了?”凌威手按着床板,缓缓坐起来,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汗水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体上,紧绷绷难受。   “一天一夜。”童婉茹笑着回答,忽然有点尴尬,起身拉开房门,对着走道大声叫道:“进来吧,凌威醒了。”   “太好啦。”第一个大叫着进门的是叶小曼,身边紧跟着耿忠等人,一下子挤了大半房间。云姨急忙挥手:“大家出去一些,留下叶小曼和耿忠。”   进来的人又很快退了出去,叶小曼伸手拉着凌威的胳膊,感受一下真实,笑得很灿烂,扫视一眼云姨和童宛茹:“谢谢你们,一定很辛苦吧?”   叶小曼是凌威事实上的夫妻,感谢的话完全是站在一家人的立场上,童婉茹神色暗了一下,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神情恢复以往的端庄平静:“叶姑娘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点小事,是凌威身体恢复得好,他体内的毒素还没有解除,现在解毒要紧。”   叶小曼对于童宛茹采药的事在心里就有点纠结,为了凌威无暇多想,现在凌威醒来了,好奇心带着一点醋意涌上心头,正想问救治的过程,童宛茹提到凌威身上的毒还没有解除,立即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焦急地看着云姨:“云姨,你快点想办法解毒啊。”   “叶姑娘,别急,凌威刚刚消耗体力过大,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身体虚,不适宜针灸,要喝点参汤。”   “参汤已经熬好了。”耿忠在一旁接过云姨的话,转身走出房门。不一会儿端着温热的参汤走进来。他是熬药的高手,当然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药,病后体虚需要补元气是基本常识,参汤必不可少,事先早就准备好了。   喝了一大碗参汤,又吃了点东西,凌威精神振奋了许多。下床活动一下手脚,云姨观察一下他的脸色:“可以解毒了。”   解花毒凌威已经有了办法,不是依靠汤药,完全使用针灸,针就在桌上,八针法童宛茹也是非常熟悉,立即拿起针,吩咐凌威坐好,撩起凌威后背的衣服。   “等一下。”凌威忽然抬起右手阻止童宛茹,目光盯着旁边那张床上的姑娘。姑娘是从山谷里带回来的,一直就像睡觉一样躺着,呼吸匀缓,各项生理指标正常,这两天忙着抢救凌威,姑娘就被搁置在一旁。   云姨,叶小曼,童宛如和耿忠一起顺着凌威的目光望过去,四个人眼中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那位姑娘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腿部也微微晃动。叶小曼首先叫起来:“她、、、、、、她活了。”   把姑娘背回来的目的就是救活,但是叶小曼知道她睡了上百年,忽然醒来还是感到一点不可思议的惧怕不安。   凌威的心中感到非常激动,在山谷中他让姑娘恢复了生机,但并没有真正苏醒,有行动才能算复活。现在,真的要达到起死回生了,是任何一位中医师都梦想和希望见到的事情。凌威缓缓靠近姑娘的床边,看着姑娘清丽的脸颊。姑娘手指的颤动还在继续,慢慢的颤抖延续到胳膊,然后整个人跟着颤抖。   “怎么回事?”云姨伸手搭上姑娘的腕脉,凌威同时抓住另一只手的腕脉,由于颤抖得厉害,脉搏一时难以琢磨,过了好一会儿,凌威和云姨松开手,相视着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吗?”耿忠声音低沉,略带伤感,作为老人看着年轻的生命渐渐消失总是免不了感慨。   “有。”云姨神情凝重:“用大周天针法,而且需要阳刚之气的那种针法,施诊的必须是男子。”   “这还不容易,凌威就会大周天针法,完全符合条件。”耿忠望了望凌威又望了望云姨。   “不行。”云姨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真正恢复的可能性极为渺茫,运用大周天针法要消耗大量体力,凌威身中花毒,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人反而搭上自己。”   “这、、、、、、”耿忠张大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救一个上百年前就应该死去的人,而且是希望渺茫,搭上凌威这样一位神医级别的人,确实有点不值得。但是,医生的天职就是救命,只要有一丝生机都不应该放弃。   “准备针。”许久,凌威缓缓说出三个字,语气坚定,双手在胸前十指交叉,快速扭动几下,活动关节。   凌威性格算是比较温和,但是在医学方面很坚定,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他准备出手,别人也就不再异议,叶小曼张了张嘴又闭上。童宛茹想说什么,只是嘴角翘了翘,也没有说话,拿过十几根刚刚消过毒的钢针,递给凌威,凌威取过两根,捏在手中。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皱眉计算了一下时间和血脉的关系。然后在姑娘云门穴下了一针。停顿了一下,又在姑娘的期门穴下了一针。   一连下了八针,每一针都经过细心的计算,下针也是谨慎无比,一轮下来,凌威额头再次有汗水滚滚而下,整个人虚弱地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位姑娘。姑娘身体的颤抖平息了一会,手臂上的肌肉开始微微跳动,青筋暴起,手指不断卷曲。   又过了一会,凌威伸手把了把姑娘的脉搏,快速把针取下来,姑娘手臂恢复了平静。   “好了吗?”叶小曼伸手擦了擦凌威脸上的汗水。   “这才是开始。”凌威苦笑了一下,救人哪有那么容易,世上的事都有平衡,要想得到多少往往就要失去多少,想让一个人起死回生自然要付出很大代价。   第九百五十二章 回生下   针灸对于慢性病很有效,急救就比较少一点,一般是按疗程,每天扎一次,七到十天一疗程。眼前姑娘的情况显然是特殊,不可能等上几天,几个小时都不行。针灸的方法自然要随着改变,取下第一次扎的几根针,凌威观察一下姑娘的脉搏,再次下针,这次是针对姑娘的双腿,扎完针后两分钟左右,姑娘腿上的青筋暴起来,肌肉开始颤抖,越来越激烈,直到整个下半身都震动起来。凌威快速取针,姑娘腿部的颤抖慢慢缓和下来,凌威的胳膊却有点颤抖,大周天针法需要精确掌握气血的变化,计算要非常精准,下针要绝对精确,耗费的不仅是心力还有体力。   “凌威,歇一下吧。”云姨在一旁轻声提醒,相对于那位姑娘,大家更担心的是凌威的身体。   “不能停。”凌威抬手擦了一下汗水:“气血淤积得厉害,必须一条一条经脉打通,而且要连续,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估计还要多久?”童宛如看着凌威还在颤抖的胳膊,充满担忧。   “手脚三阴三阳全部打通,再打通躯干的穴位就行了。”凌威微微计算了一下:“还要进行三轮针灸,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叶小曼惊叫了一声,前面两轮针灸凌威已经显得有点力不从心,还要一个小时,而且凌威身上还带着花毒,后果不敢想象。   “别紧张,我行的。”凌威举起拳头晃了晃,深吸一口气,捏起一根针,凌威的右手又变得沉稳无比,慢慢扎进姑娘的身体。   嘭的一声,在凌威刚刚拿起第二根针的时候门被猛然推开,历芊芊风风火火闯进来,扫视一眼,把目光停在床上那位姑娘的脸颊上,大声叫道:“这个人是谁?怎么要凌威亲自下针,很严重吗。”   “站一边去,别说话。”回答历芊芊的是耿忠低沉的声音,很严厉,历芊芊瞥了他一眼,不敢再多说话,静静站到了一旁。她是个机敏的人,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很压抑,立即收起平时的大大咧咧,另外她对耿忠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这个平时挺和蔼的老人总是让她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夜幕渐渐拉开,窗外晚霞最后一抹艳红渐渐消失,远山变得灰蒙蒙一片,有风从窗外吹过,摇动着树梢,发出沙沙声响,房间内空调开到二十六度,灯光明亮,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凌威下针,每一针还是那么沉稳,手腕也很灵活,只是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显露出他的艰难,极度消耗体力后要想控制手臂的沉稳,需要的就是无比坚强的意志。   一阵敲门声响起,吴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晚饭准备好了,要送进来吗。”   “拿点热牛奶,别的就不用了。”云姨轻声回答,这种情况下谁也吃不下去,牛奶是补充体力的最好饮料,尤其是凌威,需要吸收快的饮料。   吴茵答应一声,很快就拿着十几袋热好的牛奶走进房间,云姨首先扔给凌威两袋:“先补充力量,能行吗?”   云姨是一语双关,在问凌威能不能坚持,又在问姑娘能不能醒过来,她是个心地仁厚的医师,不愿意放弃病人最后一点希望,但是要是用凌威的牺牲为代价她也不愿意,何况是没有希望的救治,如果凌威不能坚持或者姑娘不会醒来,只要凌威稍稍表态她就会立即宣布放弃抢救,放弃起死回生的神话。   “行,最后一轮了,我尽力。”凌威喝完一袋牛奶,向着云姨笑了笑,笑容有点疲倦但眼神明亮。转过身继续拿起钢针,刚刚举起针,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其他人都在担心地看着他,他的微微抖动立即引起几声低低的惊叫。叶小曼和童宛茹同时近前一步,扶住凌威左右的胳膊。凌威左右看了看,压抑一下心中的疼痛,放缓声音:“你们别紧张,没事的,最后一轮就是胸口的几针,打通任脉的气血就行。”   “那,你小心点。”叶小曼满脸担忧,缓缓放开凌威的胳膊,童婉茹没有松手,而是把手指搭上了凌威的腕脉,感受一下,压低声音:“不行就放弃。”   最后几针是在胸腹部,靠近脏腑,更来不得差错,需要更加细心沉稳,而凌威体内的毒素又在反扑。童安茹担心凌威会和床上的姑娘一起躺下去,侧过脸,求助地看了看云姨。云姨摇了摇头,指了指桌上的钢针,又指了指凌威,做了个下针的动作。童婉茹心领神会,缓缓拿起一根针捏在手指间。   膻中穴是人体任脉上重要穴位,气会膻中,最后一轮首先要打通膻中穴的气血。凌威手指捏着钢针缓缓扎下,针尖忽然震了一下,似乎扎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难道是骨骼?如果扎一个穴位触到骨骼,说明扎得很偏,手艺不娴熟。凌威显然不是这种原因,那么,就是手颤抖了。可是,刚才大家一直盯着凌威的手腕,并没有丝毫抖动。   “什么问题。”童宛茹弯腰观察一下扎针的位置。没有错,是膻中穴,这个穴位是每一个学针灸之人都知道的一个重要穴位。   姑娘衣服并不厚,凌威是隔着衣服下针,童婉茹又仔细看了看下针的部位,伸手摸了摸,恍然大悟,把手从衣领伸进去,掏出一块玉佩,大家才发现姑娘脖子里有一根细细的红线,玉佩就挂在红线下面。玉佩恰好挡在膻中穴上,凌威刚才就是扎到了玉佩。   童宛茹取下玉佩,在手里翻了几下,很温润,质地不错,反面好像有很多字,密密麻麻,非常细小。好奇地凑近灯光仔细看了看:“熟地黄一两,千年灵芝二两,龙涎香、、、、、、、”   童婉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流露出惊喜然后是震惊。云姨等人知道凌威进山谷的目的就是长生不老药药方,童婉茹读出的都是中药,一瞬间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最高兴的要数叶小曼,她的生命还要等着长生不老药延续,高兴地脱口而出:“长生不老、、、、、、”   耿忠重重咳嗽了一声,叶小曼立即住口,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历芊芊。历芊芊的脸色很平静,似乎一点也没有听懂,眼睛盯着床上那位姑娘,催促了一句:“快点救人吧。”   “对,救人,救人。”凌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兴奋之下,精神一震,心中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很多,急忙收敛心神。手中的针飞快扎进那位姑娘的膻中穴,童宛茹立即递上另一根,凌威接过,扎下,接二连三,几根针总算扎完,凌威长长松一口气,退到一旁的床上坐下,眼睛盯着身体再次颤抖的那位姑娘。这次颤抖比前几次都厉害,身体不断起伏,颤抖的幅度大,身体渐渐大部分离开床板,然后重重落下,大家的心高悬着,也随着她身体的下落猛然一震。惊魂未定,那位姑娘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醒了,取下针。”凌威欣喜地叫起来,他自己想过去把针拿下来,感觉手脚发软,只好吩咐童宛茹。童宛如近前,快速拔下几根针。那位姑娘手按着床,缓缓坐起,睁开双眼,目光清澈地扫视着房间,一脸茫然。   看着姑娘完全活过来,凌威一直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一种火辣如刀割般的感觉猛然扑上心头,忍不住大叫一声,身体向后仰倒,双眼紧闭,昏厥过去。   童宛茹迅速把手中的针扎进凌威鼻子下面的人中穴,这是急救的穴位,对昏厥很有效,凌威身体抖动了一下,眼睛睁了睁旋即又闭上,脸颊一片潮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血气涌动,内火太大,放血。”云姨伸手搭上凌威的脉搏,稍加思索,果断作出决定。童宛茹拿起一根三棱针,快速在凌威两个耳垂上挑了挑,流出一些有点发黑的血液。   耳朵放血是缓解头部血管疾病的方法,平时常见的脑溢血如果在耳垂上及时放血可以缓解症状,得到有效救治后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放了一点血,凌威并没有醒来,只是脸部的潮红减轻了很多。云姨指了指凌威的手指,继续说道:“再放血。”   手指十个指头也是急救的穴位,和人中穴配合可以让昏迷的人迅速苏醒,放血也是一种解决血热的方法。热血在血管里奔腾容易让血管破裂而危及生命,就像大水不断拍击堤岸造成溃堤一样,放掉一些血就像开闸泄洪,缓解压力。   童宛茹手腕扭动,快速在凌威十个手指上各挑一下,放出一点血。凌威的呼吸微微缓和一点,脸上的潮红又减轻几分。不过,情况并不乐观,云姨手指一直搭在凌威的腕脉上,眉头越皱越紧,神情凝重。   第九百五十三章 玉佩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无论你如何坚强都会有力竭的时候。凌威的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调理过,强壮得不亚于任何一位拳击冠军,散打高手。劳累加上中毒他也无法承受。那位姑娘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倒下了。刚才被药草压制住的火热再次涌起。任何一种病情,反扑总是很厉害,就像海浪一下子淹没了一切。云姨从凌威脉搏上感到一种疯狂的热力,推动着气血快速涌动,那种花毒在凌威体内肆无忌惮地蔓延着。   放血,再放血,凌威是个脚趾的指尖也被童宛茹用三棱针挑破,血滴落在床单上,触目殷红。   “云姨,这样不行吧。”叶小曼看着凌威指尖和脚趾尖的鲜血,担忧地晃着云姨的胳膊:‘您再想想别的方法,要不,送省城医院抢救。““花毒省城也没有办法,早就试过了。”云姨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皱成深深的沟,一刹那似乎老了很多。童婉茹手捏着三棱针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眼神一片茫然。叶小曼不懂医术,但是从云姨和童婉茹的神色上看到了两个字,绝望。心头一阵慌乱,脸色一下子苍白无比,身体忍不住晃了晃,耿忠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轻声安慰:“别紧张,凌威会没事的,还有大周天针法可以抢救。”   大周天针法无疑是神奇的,但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仙道法术,它主要原理是利用天人相应的观点,通过计算气血流动的时间,施以针灸加快气血运行来激发潜能。现在凌威体内气血疯狂运转,已经到了极限,大周天针法用起来也是适得其反。耿忠明白这一点,但是除了大周天针法没有什么可以安慰叶小曼的,他的脸上也充满无奈。   “不,不能这样,不是这样的。”叶小曼变得有点语无伦次,眼泪夺眶而出,在凌威身边的女人中,她是不需要掩饰感情的一个人,因为凌威是她的丈夫,虽然一直没有进行婚礼,在别人的眼里和她的心中早已经是事实。   “叶姑娘,你先冷静一下,我试试。”云姨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小曼的肩头,拿起桌上的几根钢针,看着凌威犹豫了一下。她没有说治疗而是说试试,说明没有把握,对于她这样一位精通医术的人来说,这就意味着没有了希望,死马当活马医。   叶小曼的神情由担心恐惧变成茫然冰冷,呆呆看着云姨手中的钢针,钢针在灯光下泛着寒意。一直寒到大家心里,透心的冰冷。以至于云姨下针出现了大半辈子第一次颤抖。   “住手。”一声清丽的呵斥,云姨愣了一下,看了看叶小曼,又看了看童宛茹,两个人都是一脸茫然,那么,清丽的声音是谁的?   几个人同时一震,猛然转过脸,旁边床上的那位姑娘醒来以后大家就没有再看她,注意力全部在凌威身体上。姑娘也一直默默无言,沉浸在一种迷茫中。现在,她已经走下床,眼睛直视着云姨手中的针,声音平静:“这种针太硬,会要了他的命。”   “有软一点的针。”叶小曼听到姑娘的话,似乎闻到了一点希望,急忙伸手解下凌威身上的针囊,把针全部倒下来,指着几根银针:“这个软一点,可以用吧。”   那位姑娘没有说话,眼睛不是看着银针,而是看着那几根颜色灰暗的空心针,平静的脸上忽然有点激动:“这些针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他得到的,救活了,你问他。”叶小曼伸手指了指凌威,现在她什么都不关心,凌威的命要紧。   “扶他起来。”姑娘看了看凌威。耿忠上前一步扶着凌威半坐着。   “脱掉上衣,露出后背。”   耿忠按照吩咐,快速脱去凌威的上衣,露出光滑的后背。姑娘伸手在凌威后背的大椎穴附近比划了一下,拿起空心针,围绕着大椎穴按顺时针飞快把八根空心针扎进去。   “八针法!”童婉茹诧异地叫了起来。八针法是天医一脉的绝学,她以为当今之世除了她和凌威没有其他知道。现在看姑娘的手法比她和凌威都要娴熟得多。   扎完针,凌威的身体并没有异样。姑娘柳眉微蹙,缓缓抬起右手,拇指无名指和小指弯曲在掌心,食指和中指伸直成剑指,向前平伸点在八根针中间的大椎穴上。凌威身体就像触电般震动了一下,那八根针也跟着颤动起来,一两分钟以后,姑娘把手收了回来,八根空心针的尾部同时滴落出乌黑的血液。   一滴,两滴,三滴、、、、、、、血液渐渐变成殷红色。姑娘抬手取下针,示意耿忠把凌威放下,伸手把了把凌威的脉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有危险了,再服点药就行,拿纸笔来。”   “来了。”叶小曼很快从抽屉里拿出圆珠笔和开方的纸,递到姑娘面前。姑娘看了看圆珠笔,柳眉微蹙:“这是什么?”   “圆珠笔。”叶小曼解释了一下,忽然想起这位姑娘不是现代人,恐怕很难说清楚,一手拿着纸,另一只手拿着笔:“你说,我来写。”   “当归一两三钱,地骨皮二两,长白参一两、、、、、、、”姑娘一边思索一边说着,最后又想了一下:“就这些了,趁热服下。”   叶小曼把写好的药方交给耿忠,耿忠并没有立即去熬药,而是疑惑地看着云姨。云姨伸手把了把凌威的脉搏,转脸向耿忠点了点头:“熬药吧,应该没事了。”   “太好了,凌威有救,高兴得跳起来,抓住那位姑娘的胳膊:“谢谢你,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姑娘矜持地笑了笑,挣开叶小曼的手。   “我叫叶小曼。”叶小曼眉开眼笑地介绍自己。   “我叫童馨。”姑娘声音很温柔:“这是哪里?”   “青城山。”叶小曼指了指窗外,可惜黑沉沉的夜晚,什么也看不见。   “你姓童?”童宛茹靠近一步,神情很严肃地看着童馨。   “是啊。”童馨坐在床边上,微微仰脸看着童婉茹,纯真清丽。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头吗?”童婉茹又问了一句。童馨思索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许多她不认识的东西,柳眉微蹙:“我记得好像是崇祯元年。”   “明朝。”叶小曼和云姨同时失声叫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童馨疑惑地扫视着大家。叶小曼摆了摆手:“好了,这些慢慢和你解释,你也姓童,和童宛茹有关系吗。”   童馨当然不知道童婉茹是谁,眼睛疑惑地眨了眨。童婉茹接过叶小曼的话,轻声说道:“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我祖奶奶。”   “祖奶奶!”叶小曼噗嗤一声笑起来,要不是凌威还没有醒过来,她一定捧腹大笑,童馨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竟然当起了祖奶奶。不过笑归笑,她只是觉得滑稽,心里却很明白,这位姑娘来自古代却掌握童婉茹家族的绝学,从渊源上确实是童婉茹的祖奶奶。   “太神奇了,你竟然来自古代。”历芊芊在一旁一直无语,这时候忽然跳起来,拉着童馨的手:“我告诉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姐姐请讲。”童馨很客气,历芊芊立即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来,一边说一边顺手拿过童婉茹放在一旁的那块玉佩:“童馨,这是你祖传的吗?”   “给我。”童馨脸色微微一变,一把夺过玉佩,紧紧攥在手中,目光警惕地看着历芊芊。历芊芊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看看,没什么恶意。”   “是吗?”童馨眼珠转了转,手掌还是紧紧攥着玉佩,没有松开的意思。旁边床上的凌威忽然呻吟了一声,叶小曼和童宛茹的注意力立即转过去。历芊芊眼中光芒闪了闪,轻轻拉了拉童馨:“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提到吃,童馨嘴巴下意识动了动,历芊芊拉着她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走下二楼,在后院有个临时的厨房,厨房里有许多做好的菜肴,因为凌威等人一直没吃,菜都放着,有点凉,历芊芊打开煤气,把菜倒进锅里热一下。童馨围着煤气转圈。满脸好奇。   “喜欢吗?我教你。”历芊芊关了煤气,然后一步一步教童馨如何运用,童馨很聪明,一学就会,就像一个小孩子,小心地把菜放进锅里。   “童馨,你那块玉佩给我看看好吗,我就看一眼。”历芊芊轻声和童馨商量。童馨瞥了她一眼,微微思索,伸手把玉佩从脖子里取下来,递给历芊芊:“就看一会,马上交给我。”   “好。”历芊芊高兴地接过来,玉佩上密密麻麻写着字,是药材的名称,历芊芊感到有点眼花缭乱,根本无法记忆。但是,这点难不到她,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照相机,一手拿着玉佩微微转动,一手拿着相机拍摄,很快把玉佩的全貌留了下来。,“你干什么?”童馨忽然伸手抢过历芊芊的微型相机,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她。   “那是放大镜,我只是想仔细看看。”历芊芊一脸微笑,把手中的玉佩还给童馨。童馨把玉佩重新挂回脖子上,看了看微型相机,扁扁的,不太明白,不过既然玉佩安全,也就不再多想,顺手把微型相机交给历芊芊,转身继续炒菜。   第九百五十四章 玉佩(二)   凌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落,叶小曼端着汤药坐在床头,云姨在一旁把脉,还有一位淡扫蛾眉,皮肤白皙的姑娘站在一边,凌威记得,是从山谷里带回来的少女。自从在建宁保和堂书房的壁画上见到这位少女的画,就成为凌威心中一个阴影,现在姑娘终于活过来了,他感到一阵安慰,冲着她笑了笑。   “我叫童馨,谢谢你救了我的命,”童馨笑得很天真,这一天一夜,她知道了很多事,不仅从童婉茹嘴里知道了这个世界,还知道了天医家族的衰落和凌威的传奇。   “不用谢,那些空心针还是从建宁南郊古墓得来的,应该是来自你们家族,这也是命中注定吧。”凌威想起建宁南郊神秘的古墓,有点感慨,那样夺天地造化的建筑被鬼谷的几个人给毁了,令人惋惜。   “我听童婉茹说了,那应该是我父亲。”童馨语气有点伤感,她不再叫童婉茹姐姐,论辈分确实是童婉茹的祖奶奶,称呼有点别扭,干脆相互直呼姓名:“父亲计算好可以复活自己,希望躲过我们家族生命奇短的诅咒,然后用八根针再让我复活,可惜天不从人愿。”   “童馨,别难过啦,你不是活过来了吗,你父亲如果知道一定很高兴。”叶小曼轻声安慰,童馨忧伤的脸色平缓了很多,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天医家族一生下来就注定生命很短,她倒也看得开,伤感往往只是一带而过。知道生命的短暂才会更加珍惜生活,寻找快乐。所以她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迫不及待地想领略许多东西。对着凌威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童婉茹说要带我到大地方玩玩,有许多好东西,就等你醒来,现在你醒了,什么时候带我去。”   童馨的声音带着一点乡土味,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但很好懂,没有想象中的古文那样晦涩难懂。有可能是在民间到处行医的原因,和普通人接触自然说得简便普通,没有朝堂上的咬文嚼字。   “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凌威缓缓坐起来,活动一下手臂,还不错,没有那种大病后的虚脱。是他体质好也有可能是童馨的治疗方法神奇。   “太好了。”童馨高兴地拍着手:“我们现在就出发。”   凌威看了看窗外的夕阳,笑着说道:“不用这么急吧,先让黄思羽带你去坐飞机。”   “黄思羽是谁?”童馨疑问地看着叶小曼。叶小曼没有回答她,而是面向凌威:“黄姑娘在你脱离危险的时候就回京都了,听说那边的那些病人出现了新情况,她临走时一再嘱咐我,让你醒来后立即去京都。”   提到京都的那些病人,凌威心中一惊,猛然想起自己来青城山的目的,寻找长生不老药,救治那些中毒的人。   “你那块玉佩还在吗?”凌威盯着童馨的脸颊。童馨伸手拉着脖颈上的红丝线,拉出玉佩:“这个丢不了,谁都别想得到。”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凌威看着玉佩,轻声问。   “当然知道,长生不老药一部分药方。”童馨看了看云姨和叶小曼,觉得可以信任,目光转向凌威:“你救了我,可以看。”   “还有别的人向你要玉佩吗?”   “历芊芊。”童馨脱口而出:“不过她只看了一会,不会记住上面东西的。”   “那位姑娘你离得远点。”凌威眉头微皱,不知道怎么向童馨解释,现代人的是非善恶和古代毕竟不同。   “我觉得她人挺好。”童馨不解地看着凌威。   房间外一阵脚步声,凌威张了张嘴刚要向童馨再解释,旋即闭上。历芊芊推门进来,向凌威打了声招呼,拉着童馨的手:“走,我们去做好吃的。”   “好啊。”童馨欢呼雀跃起来,一脸天真,凌威担心地看着她,历芊芊在一旁站着,他也不好再嘱咐什么。   历芊芊拉着童馨的手,向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凌威,奇怪地笑了笑,侧脸对童馨说道:“你那玉佩挺贵重,别不小心玩丢了,你先放在凌威这里吧。”   “也好。”童馨略作思索,取下玉佩扔给凌威,拉着历芊芊快步走了出去。凌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一阵疑惑,不知道历芊芊为什么这样做,难道她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药药方?自己的判断难道错了。   “别多想,把玉佩收好,明天我们去京都。”叶小曼伸手拍了拍凌威手掌中的玉佩,她了解凌威的想法,不过只要玉佩在,别的就不要紧。   凌威点了点头,不过玉佩在手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连夜让童婉茹把药方抄下来一份,以防不测,为的就是长生不老药方,有了记录玉佩毁了也不要紧。   药方在凌晨两点童婉茹才整理好,确认无误交到了凌威的桌上,看着药方凌威全无睡意,反而有一种兴奋感,长生不老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上下两部分药方都在手里,凌威有种做梦的感觉。   “别傻愣着,快把上下两部分药方整合一下,看看能不能熬药。”童婉茹推了一下有点走神的凌威,小声提醒:“还有许多药很难找,也需要考虑一下,可不可以用别的代替。”   是啊,上千年前的药方,有些药绝迹也说不定,凌威急忙仔细观看起来,还好,几十种药材没有绝迹的,其中有两种犀牛角和龙涎香,阴差阳错凌威已经得到了,放在建宁保和堂。   长生不老药上半部分药方凌威早就有了,琢磨过无数次,滚瓜烂熟,拿起笔快速写出来,和童婉茹整理出来的下半个药方放在一起,两个人低头观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方吗,神奇的传说,写在纸上那么普通。童婉茹伸出手指,一边点一边轻声数着,一二三四五、、、、、、一百零五,凌威和童婉茹同时愣了一下,按照井上肖英的说法和中国古代的传说,这药方应该是一百零八种药,是传说错了还是少了几种药。   “你再看看玉佩,有没有遗漏的。”凌威一边说一边用笔点着纸张,皱眉思索着。   “没有,我看了五遍,不会有遗漏。”童婉茹说得很坚定,“看来只能照着现在的药方研究了。”凌威语气带着一点遗憾,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两个人开始根据药物的特性研究药方,一直到东边的天空泛起红霞。童婉茹微微叹息一声:“好像还有点说不通,缺少了什么。”   “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点睛之笔。”凌威补充了一句,小心地把药方收起来。有点遗憾但是他并不气馁,许多东西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否则就不会是传说了。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远离青城山的历春归,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写满药材的纸,是半个长生不老药的药方,和童婉茹写的一模一样,因为这些药材的名称同样来自那块玉佩,童婉茹是对着玉佩抄录,他是根据历芊芊传过来的相片整理而成。   朝霞透过窗户照在历春归花白的头发上,就像霞光下的白霜,眉头皱成几道深深的沟壑。他没有看到全部长生不老药的药方,但有一个和凌威相同的疑问,就是缺了几味药,按照传说,长生不老药是上下两半,三十六和七十二未药,加起来一百零八,这张药方如果按照数字显然少了三样。这三样在哪里?是历芊芊拍摄的时候漏掉了吗。他不太相信,历芊芊做事的谨慎他很了解,绝对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错误,那么,就是出在玉佩本身?   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趟,拿起手机,拨通号码:“楚云吗?凌威从山谷里带出一位姑娘,还有一块玉佩,玉佩上记载着一个药方,你把玉佩取来。”   “我们在山谷里损失惨重,恐怕难以完成你的任务。”楚云说得很不客气:“我也没有必要替你卖命。”   “我会替你除去凌威的,这次也有人帮助你行动。”历春归声音低沉:“你没有选择,已经得罪了凌威和日本井上家族,现在只有我能够帮你。”   手机里沉默了一下,楚云似乎在进行内心的挣扎,过了好一会,传来嘶哑的声音:“好,我替你去抢玉佩,既然打算翻脸,希望你能帮我来个斩尽杀绝。”   “好,我答应你,你取得玉佩,我就不让凌威活下去。”历春归大声承诺,对于他来说,得到长生不老药凌威也就失去了价值。   挂了楚云,历春归再次拨通手机:“历千,盯紧凌威,配合楚云得到玉佩,必要的时候下死手。”   “可是,历芊芊不允许动凌威。”历千小心提出疑问。   “不管她,小孩子的想法,只要凌威死了她自然死心。”历春归声音变得严厉,提到历芊芊更加加大了他对凌威的杀意,历芊芊对他言听计从,只有凌威的事情会反驳甚至反抗,这是他难以忍受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把历芊芊从他身边抢走。   第九百五十五章 拔刀   凌威在临溪镇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月的光景,但是他的到来让吴茵的吴家药铺一夜崛起,风头超越共和堂在临溪镇的分店。云姨的加入又让吴家药铺如虎添翼,开业伊始,吴家药铺采用最低价酬宾的方式。短短十几天,成千的病患受惠。   凌威来的时候很急促,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是很匆忙,原本不想有什么动静。但是,当一行人驾驶着轿车离开吴家药铺的时候,许多病患满头露水在晨曦中赶到街边送行。还有人带来山里的土特产,不贵重也不多,但是一片心意。凌威逐一客气着。要说最开心的就数童馨了,笑着把一些好玩的好吃的一一收进轿车的后备箱。   从晨曦微露到早霞满天,凌威等人才走出临溪镇,吴茵和云姨等人在路口挥手告别。童婉茹原本是打算留在吴家药铺,现在有了童馨这样一位不谱世事的祖奶奶,她要跟着解说和指导,可能是血缘的关系,童馨和她特别投缘。一路上叽叽喳喳,一向恬静悠闲出尘的童婉茹只好跟着附和,以前的形象尽毁。童馨迷恋音乐,对车载音响充满好奇,不时跟着音响哼上几句,倒是让旅途不寂寞。   柳明柳暗兄弟两驾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这辆有叶小曼,历芊芊,童婉茹,童馨,凌威作为唯一的男性当仁不让做起了驾驶员,耳边听着几位姑娘东拉西扯,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道路,他的心情没有童馨等人那么轻松。楚云和那些日本人都是冲着山谷里的东西而去,虽然拼了个两败俱伤,但楚云和井上梅子还在,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也是他刚刚醒来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就离开临溪镇的原因。   山道弯弯,盘旋而过,越过眼前的山头就是通往京都的高速路,一边是山峰一边是悬崖,凌威放慢速度,小心驾驶。好在山路山来往的车辆不多,不需要让道,用不着过分紧张。   轿车一路向上,然后山道画了个弧度向下,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道路两边都显得开阔,林木散落,没有了悬崖的危险感,屏住呼吸的童馨等人又开始叽叽喳喳交谈起来。   拐了一个玩弯,凌威发现柳明柳暗驾驶的轿车停在路边,在对面横着一辆轿车,刚好堵住整个露面,感觉情况有变,急忙一个急刹停下来。   “怎么回事?”叶小曼等人同时惊叫起,刹得急促,几个人同时碰撞在轿车的不同部位,童馨揉着脑袋,花容失色,大声嚷着:“这东西就是个妖怪,一不小心会把脑袋碰碎。”   “别嚷嚷,前面有情况。”叶小曼眼睛盯着前方,小声提醒。   “什么情况,坏人吗?拦路抢8劫?我们是行医的,抢*劫也有抢*劫的规矩,不劫治病救人的郎中。”童馨抛出一连串疑问。   “那是你们的朝代,现在不同了,抢*劫的什么都劫。”童婉茹轻声解释。   “可我们什么也没有啊?”童馨一脸无辜。   “他们劫色,把你抓回去做老婆。”历芊芊在一旁吓唬一句,这一下管用,任何朝代的女人都害怕被抢去做压寨夫人。童馨下意识向靠背椅后面躲了躲,不敢言语。   凌威走下车,向前几步,前面的柳明柳暗也走下轿车,三个人盯着前方横在路面上的轿车。柳明大声叫道:“什么人,下车。”   对方的车门慢慢打开,楚云壮实的身影走下车来,紧接着旁边树林里又出现十几个人,分立在楚云左右,虎视眈眈地盯着凌威等人。   “楚老板,幸会。”凌威微笑着打招呼,就像在街头遇到亲戚朋友那样自然。楚云可没有那么好兴致,板着脸:“凌威,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凌威摊了摊手:“我好想没有拿过你什么东西。”   “别给我装蒜,龙骨崖下山谷里的东西是我们祖祖辈辈守着的,你没有权利带走。”楚云大声说道:“听说你在山谷内得到一块玉佩,交出来吧。”   “没听谁说的?”凌威至此倒是真的疑问,玉佩的事在吴家药铺的时候也就极少数人知道,楚云的消息如此快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交出玉佩,放你们走人。”楚云不理会凌威的疑问,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我想看看,不交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凌威脸色一寒,大声回敬:“楚老板在谷中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怎么,还有精力拼命吗?”   “这点不劳你挂念,我自有办法。”楚云忽然撅起嘴吹了声口哨,旁边树林里又出现五六个人,凌威看了一眼,立即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个人都是其丑无比,不用想也知道来历,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柳明柳暗兄弟,他们可是来自同一个地方鬼谷。   “你们还活着。”柳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干涩。这些人在别人看来是奇丑无比,在他们兄弟两看起来却亲切无比,他们兄弟是鬼谷中长大的,朝夕相处都是那些奇丑的人,早就习惯了。看到他们不由得想起过去快乐的时光。   “我们原来是随着柳残老兄弟两寻找神秘古墓的,老兄弟两失踪了,回去鬼谷也毁了,我们就四处飘流,幸好不久前遇到了谷主。”一位奇丑的人大声解释。   “谷主还活着?”柳明声音带着惊喜。柳谷主一直没有和柳家兄弟见过面,由于柳谷主难分敌我,凌威也就没有特意向他们提起。   “当然活着,就是柳谷主让我们跟着楚云楚老板的,你快点也过来。”对方大声招呼柳家兄弟。   “不,你们看错人了,凌威才是好人。”柳明大声和对方争辩着。   凌威心头微微一凛,要说打斗,自己这边有柳家兄弟还值得一斗,现在柳家兄弟被鬼谷的人缠住了,放不开手脚,那么只有自己应对楚云等人,关键是自己大病初愈,难以和对方抗衡,楚云受了伤,他的手下却精神百倍,身体最好的时候面对这么多人凌威也只能勉强应付。   楚云微笑着扬了扬下巴:“凌威,你还有什么帮手,是不是让几位姑娘也下车。”   “用不着,你们尽管过来。”凌威伸手从腰间抽出几根钢针。楚云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停下脚步,挥了挥手指挥手下向凌威围拢。   凌威胳膊微微用力,一股酸麻感浮起,心中微微叹息,力气不足,钢针出手也达不到有效的结果,看来楚云算得很准。   柳明柳暗感觉到凌威的危险,抬脚想靠近支援,那几个奇丑的人立即穿插在柳家兄弟和凌威之间,切断柳家兄弟的支援。   对方在一步步逼进,凌威唯一可以采取的方法就是后退,后退并不代表软弱,他在寻找最恰当的机会,可惜计算来计算去,出手还是没有太大把握。   退,再退,凌威退到了轿车旁边,没有退路了,咬了咬牙,手臂缓缓抬起,手指夹了夹手指间的钢针,眼睛盯着那几个人胸前的穴位。   “等一下,等一下。”童馨忽然从轿车内钻出来,一脸胆怯和无辜的样子,看着凌威面前的几个人,怯生生说道:“不打架行吗?”   童馨容颜秀丽,一脸天真,有种和童婉茹一样出尘的美丽,软软的温和话语,任何男人都不忍对她有什么伤害,楚云的一位手下向她挥了挥手:“小姑娘,站远点,我们不会伤害你。”   “嗯。”童馨很听话的点了点头,伸手在凌威后背拍了拍,一根钢针扎进凌威后背的穴位,凌威立即感到全身一震,身体内气血运动迅猛起来。童馨是大周天针法的祖宗,运用起来比凌威要娴熟多了,毫无痕迹。看着凌威有点苍白的脸颊变得红润,童馨微微笑了笑:“你小心啊。”   “谢谢。”凌威微微笑了笑。   “不用客气。”两个人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话,也为了拖延一下时间。   童馨缓缓走向一旁,楚云的几位手下攥紧拳头,又向前靠近一点,凌威身体后撤,手掌忽然扬起,手指间的钢针迅速飞出,准确扎进五个人躯干的穴位上,身体紧接着飞扑,他对自己出手充满自信,五根钢针足以让那五个人暂时失去攻击力。舍开五个人,他的拳头以迅捷的速度击中两个人的腹部,两个人立即飞了出去。   凌威停下脚步,场面也一下子静了下来,五个中了钢针的人站在原地晃了晃,然后缓缓瘫软下去,被击打飞出去的人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楚云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在青城山的势力很大,已经打听过凌威现在身体虚弱,不足以一战。所以几位手下连刀都没有拔,不料想凌威凶猛得出乎意料,一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他七位手下。   “拔刀。”楚云声音低沉凶狠,其实不用他吩咐,剩下的几位手下已经攥住了腰间匕首的柄,缓缓拔了出来。   第九百五十六章 恩怨   楚云利用大周天针法培养的手下大多数损失在山谷里与井上梅子的厮杀中,拦截凌威是他最后的力量,这些人也不普通,原本就是他们楚家培养的人才。一个中药堂要在全国盛行,除了医术还要一些不太公开的维护者,一支接近于黑道的队伍。   如果不是对凌威轻敌,动用尖刀,凌威不可能一下子打得对方措手不及,连伤七个人。第一次交锋,楚云的手下就知道了他们的错误所在,剩下的人毫不犹豫抽出尖刀,眼睛谨慎地盯着凌威的手掌,一步步再次逼进。这次是形成一个包围圈,让凌威腹背受敌,确保凌威即使有足够的钢针也无法袭击到每一位。   “住手。”柳明柳暗兄弟两同时向这边大喊,奈何那几个奇丑的鬼谷中人一直拦着他们,双方都不动手,柳明柳暗也只能望洋兴叹。   对于柳明柳暗来说,跟随凌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小雪,鬼谷是他们两生长的地方,论情义那些奇丑的人他们不可能伤害,楚云就是利用这一点来孤立凌威,没有援手,凌威就处于绝地。   “凌威,老老实实交出玉佩,放你平安过去。”   楚云高声笑着,牵动伤口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眉头痛苦地皱了一下,眼神还是很得意,他和凌威的争斗即将以他的胜利而结束,打败强劲的对手是一件开心的事。   凌威又捏了几根钢针在手里,对方已经警惕,再出手就要格外慎重,如果击不中那些人不会再让自己有抽针的机会,会遭到亡命的扑击。他把目光转向一旁观看的楚云,大声回答:“楚云,别婆婆妈妈,有本事自己来。”   “你别激将,我不会和你动手的,现在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楚云说得很直接:“你的顽抗也是徒劳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弃抵抗。”   “放弃抵抗你也不会放过我。”凌威挑了挑眉梢,事情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楚云既然敢在这里伏击就是准备下死手,哪有轻易放过自己的道理。   “凌医师真是聪明人,看来我们也用不着客气了。”楚云哼了一声,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动手。”   几位手下举起尖刀,寒光闪闪,柳明柳暗想冲过来支援,那几个奇丑的人死死拦住。凌威的身体毕竟很虚弱,童馨用大周天针法帮他激发的能量维持时间有限,再斗上几个回合就要脱力。眼看着凌威似乎进入了绝地,老天爷好像也不忍心,吹了一股寒风,随着寒风从旁边树林里风驰电掣般跑出一个人影,很快来到近前,楚云的几位手下微微愣了愣,靠得最近的人张了张嘴:“是你?”   来人没有回答,一个勾拳击打在说话之人的腹部,那个人立即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来人冲到凌威旁边,身体扭转和凌威背靠背,双手握拳平举,凝神戒备。   “韩震天,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凌威微微笑了笑:“你这时候出来,运气好像不怎么样。”   “你有难,我能不来吗。”韩震天一边说一边扫视着那些对手,“谢谢。”凌威感到心中一阵温暖。他和韩震天是好朋友,但韩震天也曾经伤在他手里,恩恩怨怨一时说不清,两个人心里多少有点隔阂。但是,现在遇到了危险,两人并肩而立,所有的不愉快立即荡然无存,两个人还是好兄弟。   “韩震天,我待你不错,你竟然帮着凌威。”楚云大声吼道:“立即给我离开,凌威现在的体能维护不了你,你只能自取其辱。”   “我知道,但是要想收拾我们你们也要付出代价。”韩震天毫不畏惧,晃动着拳头:“楚老板,回头是岸,你不要执迷不悟,滥伤无辜。”   “韩震天,你少废话,我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才对你客气。”楚云正在接近胜利的喜悦中,韩震天的话他自然难以入耳,撇了撇嘴:‘既然是自寻死路也别怪我,给我杀。“楚云直接用‘杀’字,语气带着寒意,那几个人立即挥舞着刀冲过去,凌威抬手想扔出钢针,面前的几个人很机灵地抬起胳膊挡在胸前,加快脚步靠近。到了近前,凌威钢针难以发挥,只好放弃飞针,挥动胳膊和韩震天一起反击。   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过后,进攻的几个人向后退出,还是形成包围圈,几个人衣衫不整,有两位嘴角还流着鲜血。凌威和韩震天的情况更糟糕,赤手空拳对尖刀,身手再好胳膊上也留下几道血口,衣服上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流血加上体力消耗,凌威的身体开始摇晃,楚云眼睛盯着他有点苍白的脸颊,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准备下命令。他的身后忽然窜出几个人,两位姑娘直扑到凌威和韩震天身前,然后转身,张开双臂挡住那几个持刀的人,另外一个人则在楚云身边站立。   楚云看了一眼,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场面变得复杂了,拦在凌威和韩震天身前的是小雪和楚玉,小雪的身手了得,楚玉是他的妹妹,这场架好像不好打了。他瞄一眼站在身边的人:“柳谷主,本来不想惊动你的,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你带着我的人出来,我能不注意吗,我们鬼谷就剩下这几个了。”柳谷主扫视一眼,目光停留在柳明柳暗身上:“你们两过来。”   柳明柳暗犹豫了一下,缓缓靠近柳谷主。柳谷主又把目光投向小雪:“你也过来,我们鬼谷的人不参与这些事。”   柳谷主相貌奇丑,不代表智力就低下,他可不想被别人利用,凌威应该是小雪的丈夫,但是在京都已经和别人成婚,要不是小雪以死相逼他早就动手杀凌威了。   “不。”小雪咬着嘴唇,纹丝不动地护着凌威。   “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柳谷主声音很低但很严厉。小雪没有再反驳,但依旧倔强地直立着。   楚云在一旁迅速判断着形势,他原本想瞒着柳谷主和小雪,带着他们的人以最快速度制服凌威,没想到杀出个韩震天,现在又惊动了小雪父女。小雪是不会舍弃凌威的,柳谷主也未必就下得了狠心不要小雪。来硬的显然是不行,那么只能另想别的办法。楚云忽然想起无意中听到过小雪父女的谈话以及有关鬼谷的传说。   “柳谷主,您别急,小雪也是一时糊涂。”楚云忽然劝慰起柳谷主:“我只是向凌威要一点东西看看,不想伤害无辜,尤其他车里还有我们中医界传说中的家族天医的后人。”   “你说什么?天医的后人?”柳谷主神情忽然变得很激动,一把抓住楚云的胳膊。楚云心中一阵欢喜,果然不错,鬼谷和天医家族有关。   “是的,你不知道吗,就在凌威的车里,不过要想见到天医的后人必须经过凌威这一关。”楚云故意露出一脸惊讶:“小雪没有告诉你吗?”   柳谷主缓缓松开楚云,眼中寒光闪动,有一种狂热,扫视一眼柳明柳暗和另外几位奇丑的人,大声说道:“把凌威拿下,任何人都不得阻拦,包括小雪。”   “柳谷主,你要三思,小雪是你的女儿。”楚云假惺惺拉住柳谷主的胳膊。柳谷主抬手甩开楚云的手,声音坚定:“不行,这是我们家族千百年来的仇恨,谁也阻拦不了。”   楚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仇恨越深他越开心,向着几位手下挥了挥手:“你们退后,柳谷主有家事要处理。”   楚云的几位手下面对楚玉和小雪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听到命令,立即向后撤退,把受伤的人扶到一旁擦看伤势。还好,都不是致命伤,凌威飞针伤人也只是扎穴位,让人失去攻击力而已。   楚云的人撤下,凌威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柳谷主的人又围了过来,还包括柳明柳暗。   “爹,你要干什么?”小雪诧异地看着两眼冒火的父亲。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柳谷主声音寒冷:“你知不知道天医的后人就在凌威身边,现在就在车内?”   凌威心头一凛,眼睛瞄了一眼一脸得意的楚云,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天医和鬼谷是世仇,楚云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可能是小雪父女透露的,也可能根据楚家家族记载的传说。现在楚云是想坐山观虎斗,来个一箭双雕。   在鬼谷灭亡以后,凌威以为鬼谷只剩下小雪一个人,小雪也明显不计较什么世仇,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谷主竟然没有死,这个死结终于还是面对了。   “爹,这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向您解释。天医的后人也不是坏人,而且是、、、、、、”小雪面对一脸怒火的父亲,轻声解释。   “你不用解释,只要是天医的后人,杀!”柳谷主厉声打断小雪的话,不让女儿解释下去,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商量的必要。紧接着跟了一句,加重语气:“谁阻挡一样下场,死。”   第九百五十七章 井上家族的报复   鬼谷处于一个封闭的世界,长期生活在深山中,练就了每个人独特的身手,加上柳谷主特殊方法训练,每个人手上功夫狠辣无比。他们对谷主有种无条件服从的习惯,哪怕谷主要下手的是他女儿小雪,这些人除了柳明柳暗都不会有丝毫手软。   楚云的人向后退开,一群人立即虎视眈眈地围拢凌威等人。谷主下了必杀令,那些人眼中同时闪动出凶残的光芒,就连小雪都感觉一阵害怕,大声叫道:“爹,你真的要对我动手吗?”   “这是我们家族千百年来的世仇,我身为族长,要对得起祖先,你不让开我只能连你也牺牲了。”柳谷主声音凌厉凶狠,千百年的愤恨宛然集中到了他一个人的嘴里,让每个人听起来都感觉浑身寒冷。   “小雪,你和楚玉于这件事无关,他们不会拦你们,我和韩震天抵挡一下,带着车里的几个人走。”凌威迅速作出决定,低声吩咐:“开车冲出下面的山道,上了高速路就报警,黄思羽会想办法接应你们的。”   “我不走。”楚玉一脸坚决,紧紧靠着韩震天。   “我也不走,我们四个人要死就死在一起。”小雪脸色苍白,紧紧拉着凌威的胳膊。   小雪和楚玉很清楚韩震天和凌威留下来将面临什么,同生死需要一种勇气也更显得感情的诚挚。凌威暗暗叹息一声,眼角瞄了瞄身后不远处的轿车。今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如果真的动手拼命,陪着自己死的不仅仅是眼前几个人,叶小曼在山谷里就舍生忘死,现在一定也会留下来。为了这些人自己也不能莽撞,但也不能把童婉茹让给柳谷主杀死。   气氛变得格外紧张,柳谷主的右手高高举起,准备下达进攻的命令。童婉茹忽然推开车门走下来,靠近几步,声音清丽:“住手,柳谷主,你要找的是我,和别人无关。”   “童姑娘。”凌威诧异地叫了一声,童婉茹手无缚鸡之力,下车面对凶恶的鬼谷中人只能是自寻死路。   “凌威,不要说了,许多事情总要面对,许多恩怨总要有个结局。”童婉茹说得很平静,似乎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柳谷主看着童婉茹,微微一愣,在他心里天医是一个强大的存在,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向前靠近几步,绕过凌威等人,面对童婉茹。凌威想过去,但被柳明柳暗等人拦住。对于柳明柳暗兄弟两,宁愿谷主杀了童婉茹,解决了恩怨,他们就不用面对和小雪以及凌威厮杀的尴尬。   “你是天医的后代?”柳谷主声音冷厉。   “是的,最后一个。”童婉茹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神态优雅。   “你不怕死?”柳谷主上下打量童婉茹,一个漂亮的姑娘,看不出任何锋芒。   “怕死有用吗。”童婉茹微微笑了笑,天医的医术有了传承,自己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何况童馨还活着,虽然是自己的祖奶奶辈分,也是天医的一脉。   “不错。怕死我也不会放过你。”柳谷主声音低沉,却没有了刚才凌厉的杀气,这样一位出尘脱俗的姑娘,任由宰割,辣手摧花需要很大的决心,柳谷主性格虽然有凶残的成分,还是忍不住心软,如果不是祖祖辈辈对族长的再三嘱托,他很可能就放过童婉茹。   “其实你杀不杀我无所谓,反正也活不长久,我们天医一脉世代短命,都是你们鬼谷祖先下的狠手,我们的日子并不比你们好过,一代代逐渐凋零,就剩我一个人,就让我们的恩怨在这里结束吧。”童婉茹侃侃而谈,平静无波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伤感凄凉。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害得我们鬼谷一脉无法见人,报应。”柳谷主咬着牙,恨恨说着。   “无论当年怎么回事,恩怨相报总要有个结果。”童婉茹声音淡然,眼睛望着远处的山坡和更远处的原野,似乎向这个繁华的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柳谷主犹豫了一下,缓缓举起手掌,他也不想再多说,担心自己心中不太充足的杀心淡化到不忍下手,这一掌下去就一了百了,自己就算完成了鬼谷祖祖辈辈的心愿,鬼谷到自己手里结束也不算遗憾,九泉之下可以告慰祖先了。   “爹。”小雪的叫声尖锐刺耳:‘你要是杀了童婉茹就永远别想见到我。“说完,她发疯似的冲出包围,向着远处快速跑去,几个拐弯消失在树林里,尖锐的声音依旧在大家耳边飘荡。   “先放过你,以后再算账。“柳谷主狠狠瞪了童婉茹一眼,转身向着小雪消失的方向跑去。他知道女儿的脾气,说到做到,这个他唯一的亲人真的有可能在自己面前消失。既然童婉茹已经命不久长,就让她自生自灭,天医这一脉绝了恩怨自然消除。只是时间问题,损失了女儿不值得。   许多时候,我们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杀人,柳谷主认为为了祖祖辈辈的嘱托,天经地义。现在放过童婉茹他也有充足的的理由。善恶只是一念之间。   柳谷主离开,柳明柳暗等人立即尾随而去,现场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楚云又重新面对凌威,而且多了韩震天和他的妹妹楚玉。浓眉不由得皱了起来,微微犹豫。   楚云身后不远出的树林内,十几个人悄悄靠近,领头的是历千。一伙人来到附近,在大树后和乱草中藏好,凝神观看。   “历老大,什么时候动手。”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靠近历千,低声询问,有点跃跃欲试。   “急什么,等会,记住不要伤到历芊芊。”历千阴笑了一下:“先看看楚云的,他要是解决了凌威我们岂不是省点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云对身后的人毫无察觉,他凌厉的目光依旧放在凌威身上,刚才被凌威扎中穴位的几个手下已经解救过来,短时间气血堵塞恢复很快,可以一战。现在是稳操胜券,只要进攻有把握把凌威消灭掉,当然,很可能还有韩震天和楚玉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楚云打开手机,里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楚大哥,你快点回来,我们村遭到袭击,死了很多人。”   “说清楚,怎么回事?”楚云大惊失色,声音也变得急促。   “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用毒气,似乎要将我们全部杀死、、、、、、”声音戛然而止,好像遇到了意外。   “撤、”楚云毫不犹豫地转身跳上轿车,招呼着其他人快速离开,家里发生了灭门的事,凌威等人和什么玉佩算个屁。   “混蛋。”历千抬手拍了一下身边的大石块,不明白楚云为什么忽然离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刚才出去和楚云一起动手,现在倒好,变成自己独自面对。   “子弹上膛。”历千低声下命令,他崇尚武力打斗,但并不反对别的方式,比如动枪,有时候是最好最直接的方法。   凌威看着楚云急匆匆离开,四周回复一片宁静,感到一阵茫然,不知道楚家发生了什么事。楚云来得突然去得也同样出乎意料。   “凌大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韩震天扫视着四周,低声提醒凌威。凌威的目光也在扫视四周,不远处林木中间有什么东西在细碎的阳光下闪动了一下,是金属的光泽。   “上车,快。”凌威一手拉着韩震天一手拉着楚玉,迅速钻进柳明柳暗兄弟两留下的轿车,启动,快速向山下飞驰,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三个人低下头,耳边响起车窗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子弹打在车厢上的脆响。   凌威驾驶轿车冲出去的刹那,童婉茹也钻进后面轿车,叶小曼爬上驾驶座,脚踩油门尾随着凌威飞奔。有几颗子弹打碎玻璃,吓得童馨一阵尖叫。   “趴下。”童婉茹一把按住童馨的脑袋,压倒在座位上。还好,对方只对着他们开了几枪,没有再继续射击,任由几个人离去。   “老大,怎么不留下后面这辆车。”黄头发站在树林里,不解地看着历千。   “你是猪脑袋。历芊芊在后面的车里,有点闪失你还想活吗。”历千抬手在黄头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青城山下一个小村头,楚云看着村里冒起的滚滚烟雾,眼中充满着愤怒和仇恨,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楚家世代的基业,随着烟雾火光毁于一旦。   “谁干的?”楚云怒吼着,对着天空:“我要扒了他的皮。”   “老板,里面好像还在厮杀。”旁边的人指了指烟雾中,果然有几个人在晃动,并不是救火,自然是在和别人打斗。   “我们过去,格杀勿论。”楚云领先沿着小道向村里飞奔。来到远远看到的地方,眼前一片血腥,可以肯定刚才是在打斗,但晚了一点,打斗已经结束。楚家的人已经倒下,还有三四个站着的,满身鲜血,领头的一个人楚云见过,在井上梅子身边。   “你们是日本人?”楚云牙齿咬得格蹦响,声音嘶哑。   “不错,我们是井上家族的。”对方哈哈大笑起来,无比狂妄:“我要让你们记住,井上家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神圣不可侵犯!”楚云笑得狰狞:“我要把你们几个千刀万剐。”   “尽管来吧。”对方笑得更加得意,身边忽然冒出一股烟雾,烟雾中带着刺鼻的味道。“毒气?”楚云脸颊抽搐一下,冷哼一声:“就算你们有毒气也休想逃跑。”   第九百五十八章 合谋   毁家灭族的仇恨足以让人失去理智,楚云手一挥,带着几个人迅猛地冲进烟雾,屏住呼吸,手中的匕首直插那几个人的胸膛。几个日本人本来已经受了伤,没用几个回合就被匕首洞穿,死于非命。楚云的两位手下也跟着倒在毒气下。   楚云踉跄着带着仅剩的十几位手下冲出毒雾的范围,来到一个上风头的小山坡上,长长出一口气,尽力压住心头的烦恶和头部的晕眩,看了看身边又倒下的几个人,探了探鼻息,还好,没有死亡。向旁边看起来情况不错的两位手下挥了挥手:“把人全部弄上车,快点离开。”   “村子、、、、、、”一位手下指了指冒着浓烟火势越来越旺的村庄,一脸焦急痛苦,那是他们的家园,就这样一把火毁了,还有许多亲人。   “先保住性命才能报仇。”楚云眼中布满血丝,语气怨毒:“井上家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十几个人挤上两辆车,风驰电掣般向前疾驰,离开小村没有多远,驾驶轿车的两个人也开始晕眩起来,轿车在道路上扭曲着,然后一头冲出道路,幸好旁边不是悬崖和河流,轿车撞在几棵小树上停了下来。   楚云无力地趴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泛起一阵绝望的感觉,虽然学的是中医,但是对毒气还是很了解的,要不了多久,如果不抢救,毒气就会损伤神经,不是疯狂而死也变成白痴。楚家就这样断绝了,他很不甘心,不明白自己也一心钻研医道,最后怎么落到这样的下场,老天爷对他太不公平了。   一阵急促的声响,是手掌拍击玻璃窗的声音,楚云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睛有点迷糊,似曾相识,尽力伸出手,打开车门。终于看清了,是鬼谷的柳谷主。   楚云似乎看到了希望,伸手抓了抓:“快,开车送我们去医院,打电话找历春归,号码129xxxxxxxxx”   楚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柳谷主带的人中有两个人刚刚学会开车,其中一位立即爬上驾驶座,开动轿车。后面一辆轿车中的人全部昏迷,柳谷主在车窗上用力拍了几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干脆五指张开,像钢叉一样扎在玻璃上,玻璃哗啦一声响,破了个大洞,手伸进去打开车,把驾驶员搬到后面座位上,几个人码在一起。换上驾驶员。   临溪镇就在不远处,不过最大的中心医院也不怎么样。看着一车昏迷的人,柳谷主当机立断,指挥车辆越过临溪镇,直奔三十公里开外的市级医院。一下子来了十几位昏迷中毒的人,医院立即行动起来,医院院长亲自组织抢救小组,输液检查化验,一番折腾下来,病人依旧昏迷,毫无进展。院长立即向全国范围发出救援的,一条消息传了过来:这是中了日本井上家族的毒气,目前只能维持毒性不蔓延,情况不恶化,要想恢复需要很长过程,醒过来也会伤及神经。   这几乎是宣布死刑。医院一下子为难起来,更让他们头疼的是带着这些人过来的是一群奇丑的人,似乎都是无家可归,更谈不上什么医药费了。好不容易证实病患是来自青城山脚下的楚家,那里已经被一把火化为灰烬,警方正在调查,初步结论是日本井上家族所为,属于国际恐怖组织。   院长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申请有关方面和组织进行人道主义援助,没有人出力,救治自然缓慢了许多,也不怎么用心。就连柳谷主都看出如此下去楚云等人就完了,情急之下才想起楚云临昏迷前说的号码,立即拨通电话,说明一下情况,电话那头传来历春归的声音:“立即停止治疗,等我到了再说。“三个小时以后,历春归坐飞机到了附近的机场,最快速度赶到医院,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物给楚云和楚云的手下服下去。第二天一大早,医院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昨天宣还是一筹莫展饿十几位中毒的患者忽然全部站了起来,惊诧的医院领导忘记了向他们讨要医药费,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了大门爬上轿车扬长而去。   对于历春归的援手。楚云感觉就是感激涕零,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手就是救命恩人。何况历春归还为他们安排了专门的别墅修养。楚云紧紧拉着历春归的手:“历老先生,您以后用得着我的时候就说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们先歇着,有事我会叫你。”历春归随意挥了挥手,对于楚云的话他并不在意,这年头夫妻海誓山盟都说分就分,何况一个大老爷们完全一时冲动的保证。他只要对方服从,这是最现实的事情。   安顿好楚云等人,历春归离开别墅,步行穿过一条街道,拐了几个弯,进入一家不太起眼的茶楼,上二楼,一个雅间内,井上肖英正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候,见到历春归。立即笑了笑:“怎么样?管用吧、”   “谢谢你的药,立竿见影。”历春归坐下,自己倒一杯茶,端在手中没有喝,眼睛盯着井上肖英。   “和我说话还用得着客气嘛,毒气是我派人放的,解药当然不会有差错。”井上肖英笑着说道:“现在楚云一定对你死心塌地,目的达到了,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云太傲,有自己的家族,不好控制,只能让他先失去一切,让他疯狂。”历春归有点得意地眯了眯眼。   井上肖英脸色变了变:“你这也算是借刀杀人了,恰好我也想出一口恶气,论心狠,你比我还要厉害得多。”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在我眼里只有利益。”历春归毫不介意井上肖英对自己的评价,大声笑了笑:“好了,言归正传,我们两的合作可以开始了。”   井上肖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色变得严肃,眼睛盯着历春归:“你说拿到了长生不老药下半个药方?此事当真。”   “当然。”历春归没有多解释,合作相互就是要信任,两个人都是老奸巨猾,但他们同样要有朋友,臭味相投的朋友,也有所谓的真诚。   井上肖英思索了一下,确定从历春归眼里看不到一丝虚伪,缓缓说道:“这样吧,我们双方掌握的全部拿出来,相互探讨研究,一起熬制药物。”   历春归点了点头,从贴身衣兜里拿出一张纸铺在桌上。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和井上肖英的合作上,长生不老药药方的上半部分只有凌威和井上肖英知道,凌威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井上肖英就是最好的人选,长生不老药他没有见过,但熬制一定很困难,有井上肖英这样一位一辈子追寻长生不老药的行家做帮手一定事半功倍。   井上肖英也拿出一张纸,两个人把纸拼在一起,然后低头观看。看了一会,井上肖英的语气变得激动颤抖:“对,就是这样,下半部的一些药我听祖上传说中提到过。”   听到井上肖英很肯定的回答,历春归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眼睛放光,嘴唇微微颤抖起来。长生不老是任何人都难以抗拒的,尤其是井上肖英和历春归这些追求极端的老人,更加渴望得到长生去做他们认为很快乐的坏事。   “这些药不是太难,一百零八种只要找齐就能熬药。”井上肖英一个个看着药材名称,嘴里念叨着。   历春归脸色变了变:“你是不是说上下药方是三十六和七十二,加起来一百零八。”   “是的,这是古代一个暗合天地阴阳的数字。”井上肖英头也不抬地说道:“要想夺天地造化,自然要有一定规律。”   “那么就有问题了,差了三样。”历春归脸色暗了暗,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事情还是没有那么顺利。   井上肖英愣了一下,快速数了一下药物的数量,抬起头,脸色阴沉:“历春归,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历春归摆了摆手:“这是从玉佩上用相机拍下来的,我问过历芊芊,绝对没有错,就是差三样。”   “那么,玉佩在哪?”井上肖英追问了一句。   “在凌威身边的一位姑娘身上,那位姑娘就是从龙骨崖下山谷里带出来的。”   “你是说姑娘和玉佩都是来自那个神秘山谷?”井上肖英一脸震惊,山谷里找到任何东西都不奇怪,找出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可就神奇了。   “千真万确,根据历芊芊的叙说,那块玉佩就是那位姑娘随身佩戴的东西。”历春归快速说道:“好像是凌威用了特殊方法才把那位姑娘唤醒。”   “奇迹,奇迹,千百年还能复活,这就是个奇迹。”井上肖英再次激动起来,在房间内转动着,大声说道:“我们一定要拿到玉佩,还有那位姑娘也很重要,科研价值不可限量,也不能放过。”   第九百五十九章 童馨的医术   出了京都机场,黄思羽亲自在门口迎接,凌威等人上车,直奔京都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大人站在门口,一把拉住凌威的手:“凌医师,你可来了,快点,等着你救命呢。”   几十个人躺在病床上,全部是重症监护,医生护士来去忙碌着。凌威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恢复,脚步虚浮,看到那些躺着的人,他也顾不上休息,逐一把脉。这些中毒的人一直等待他从青城山带来药方治疗,平时是服用他在医学院小楼居住时和楚韵熬制的丹药在维持,这几天丹药已经没有了,情况迅速恶化。   “已经有两位死亡,都是外国人,在中国发生意外,外交部正在和对方交涉。”楚韵在一旁低声说道:“情况迫在眉睫,必须拿出一个方案。”   “没有方案,情况比我走的时候要严重得多。”凌威抬手拍了拍有点晕乎乎的脑袋。他是因为无法治疗不得不去青城山寻找方法,现在回来了依旧一筹莫展,长生不老药药方找到了还缺了几样,就算不缺也不行,熬制丹药需要很长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中午的阳光投进病房,格外温和,病房里的人心情却无比沉重,几位医学院和全国医学专家站在一旁,也是默默无言,看着监护仪上的灯闪闪烁烁。   “我说各位,说句话啊。”院长焦急地搓着手,这些病人原本是来中国召开会议的,变成这样已经是国际问题了,直接关系到医院的声誉和他院长的前程。   “院长,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位老医师叹息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世界许多国家都派来专家会诊,他们现在还不是呆在宾馆里,毫无办法。”   “他们是他们,我们一定要想出解决办法。”院长还是不甘心:“我就不相信我们中医博大精深就没有救治的方法。”   院长的话让大家再次沉默,门前中医界称得上神医的寥寥无几,眼前凌威就是杰出的一位,凌威都没有办法,还能有谁出得了高招,唯有听天命而尽人事。   “吃饭啦,吃饭啦。”病房门口想起一阵清脆的声音,带着调皮和喜悦。凌威不用回头也知道,这种时候除了那个刚刚进入这个时代的童馨开心得起来。   “童馨,小声点。”童婉茹小声提醒。   “怕什么?不管什么事总是要吃饭吧。”童馨提着两份盒饭,放到凌威面前,大声说道:“童婉茹怕你饿死,专门带饭给你吃。”   “别听她胡说,我只是估计你和楚韵没有吃饭。”童婉茹急忙解释,有点欲盖弥彰,推了一下童馨:“你再胡乱说话,下次不带你出去玩。”   “我没有说错什么啊。”童馨委屈地噘了噘嘴,瞥了一眼床上的病人:“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几个病人吗,这么大的医院这么多的人,几个病人也治不好。”   童馨的话让专家医师们汗然,要不是事情严重压抑,肯定就有人出面训斥童馨了。童馨却丝毫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在一位病患的床边凳子上坐下,伸手把了把病人的脉搏,柳眉蹙了蹙,喃喃说道:“好奇怪,这是谁动的手脚,毒入骨髓,好狠。”   凌威听到童馨的话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看能恢复吗?”   房间里的医生护士院长专家等人听到凌威的话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童馨,只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小丫头,一脸天真。凌威竟然向她询问,不是脑袋急疯了吧。   “还可以,就是耽误了一些,恢复时间可能要长一点。”小姑娘的态度更加让他们惊讶,说得很随便,似乎就是在谈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请讲。”凌威眼中一阵光亮,语气急迫,丝毫没有犹豫。   “我开个方子,先熬药,等会把他们身上的毒逼出来调理和恢复元气。”童馨随口说道:“药材要地道,熬药必须超过一小时。”   “好,这件事交给京都保和堂,我让尚心怡亲自负责。”凌威拿过纸和笔,递给童馨。童馨很不习惯用圆珠笔,一笔一划开着药方,就像小学生写作业。   “她行吗?”院长轻轻拉了一下楚韵,一脸疑惑。   “一定行。”楚韵说得很肯定,这时候需要一种信心,就算撞运气也是一种方法。凌威没有来得及向她介绍童馨,但是楚韵知道凌威不是一位心口开河的人,他对童馨的恭敬说明童馨有值得恭敬的实力。   “好啦。”童馨写好药方,又看了看,不住摇头:“看这字,多难看。”   童馨的举动真是令人无语,人命关天,人人心急如焚的时候还在意自己的字迹好坏。凌威伸手夺过她手中的药方:“我的姑奶奶,你就快点救人吧。”   说完,凌威快速打开手机拨通号码:“尚心怡,你立即过来,这里有一个药方,需要大量药材,把手头的活全部停下来,药材要正宗货,你亲自把关。”   院长见凌威很认真,似乎看到了希望,大声吩咐护士:“愣着干什么,快点做事。”   护士长应了一声,却不知道做什么,眼巴巴看着童馨。童馨挥了挥手:“找一些消毒的针灸针来。”   护士长答应了一声,很快到针灸科拿来一盒消毒的钢针,大小型号配套。童馨拿起钢针在手里捏了捏,这种针和古代的针比较起来很硬,脆性大,童馨还不熟悉。凌威拿起一根针晃了晃:“这种针刚气足,下针手法轻柔一点就行,补泻还是一样。”   “明白。”童馨笑了笑,瞪着眼看了一下凌威:“你还不吃饭。”   “等会,看你救人治病。”凌威心情兴奋,没有一点食欲。   “不行。你必须吃。”童馨摇了摇头,声音坚定。   “为什么?‘凌威不解地盯着童馨。   “因为需要大周天针法。”童馨快速说道:“大周天针法大量消耗体能,这么多人我难以承受,你的身体很虚弱,不吃东西怎么帮忙。”   大周天针法消耗体能凌威是知道的,立即低下头,打开饭盒狼吞虎咽起来,吃完一盒,毫不犹豫打开第二盒,强行咽了下去。他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治病救人,接下来几十位病人,不知道能否承受下去。   尚心怡来得很快,拿着药方一言不发就离开,凌威不担心她办事的效率,到了用药的时候,保和堂会把熬好的汤药抬过来。   房间里很多人,院长和专家都在,还有许多其他科室的医师在门外探头观看,大家都屏住呼吸,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位手指捏着钢针的小丫头。整个医院甚至全国都把希望寄托在一位小姑娘身上,未免有点滑稽。   童馨丝毫没有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对于众人瞩目似乎很习惯。微微弯腰把一根钢针扎进病患腹部的穴位,紧接着又拿起一根针扎下去,一连扎了五根针,然后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起来很简单的五根针,她似乎用了很大力量。除了几位医术高超的针灸医师,其他人都不明白。针法耗费的是心力,必须准确计算好和把握住下针的时间和准确角度以及深浅,这些全凭感觉。   凌威看着她下针的方法和穴位,不解地说道:“你这样只能驱逐体内的邪气,但无法把血肉中的毒素去掉。”   “一般毒的性质是阴性下沉,而这种毒性质相反,阳性上升,所以平时毒素向下排的方法全部无效,只能上行。”童馨轻声解释:“针灸把毒素逼着全部随气血上升到头顶,身体阳气集中在百会穴,也是人体最高点,毒素不再下沉,只能停留在那里。”   “知道了。”凌威恍然大悟,拿起一根三棱针在患者头顶正宗的百会穴挑了一下,几滴黑色的血液飞溅。旁边的护士急忙用纱布擦一下,过了一会,又溅出一些血,不过不是黑色的,很红艳。   童馨迅速取下病人身体上的钢针,转脸向着大家莞尔一笑,就像儿童向同伴炫耀玩具一样:“没事了,服点药,修养半年。”   “好了吗?”院长疑惑地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眼睛盯着那位病人的监护仪,看着各项指标趋于正常,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焦虑变成了激动,眼中竟然泛起一点泪花。   观看的人脸上一起露出了笑容,但是激动也好,高兴也好,欢呼也好,所有人都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凌威和童馨忙个不停,几十个人,全部是大周天针法,童馨很快就气喘吁吁,凌威也是疲惫不堪。院长不住让人送来大补元气的饮料和补品,不过临阵磨枪起不了多大作用。凌威有几次差点晕倒,稍微休息一下就接着干,从白天一直干到凌晨两点,童馨和凌威累得摊到在床上,几位护士抬着他们放进一个特护房间休息。   凌威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窗外是阳光灿烂,脑袋还是晕沉沉的,侧脸看了看旁边的床,童馨正眨动着水淋淋的大眼:“你干的不错,是个好医生。”   “过奖,这是应该做的。”凌威笑了笑:“你是医生,这样夸奖没有什么意义。”   “不,很有意义。”童馨柳眉带笑:“我从童婉茹那里了解过了,又见到你治病的诚心,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有关长生不老药的秘密。”   第九百六十章   新闻每天都在发生,一连十几天,全国各大媒体轮番轰炸,焦点有两个,青城山下一个小村子受到了毁灭性的的打击,屠杀加上毒气再放火,似乎有深仇大恨。据有关部门调查,这件事和日本被通缉的恐怖家族井上家族有关,至于为什么这样出名的恐怖家族为何对一个小山村下手就不得而知了,一时众说纷纭。有点靠谱的说法就是井上家族和共和堂有仇,那个小山村是共和堂老板楚云的老家。证据是小山村被毁后全国共和堂的规模迅速萎缩,有很多关门,还有很多改换门庭。公*安部门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就是抓紧对井上家族有关人员的追查。可是,在中国活动的井上家族有关人员一下子销声匿迹,就连那个没有什么证据和恐怖事件有关的考古学家井上肖英也不见了。   另一个更加震动的新闻是值得举国欢庆的事情,尤其是中医界更加扬眉吐气。几十位外国人在中国召开会议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奇怪的病症,一个多月,全世界医学界费尽了心思也毫无办法,眼看着就要陷入绝境,中医界的传奇人物凌威忽然带回来一个叫童馨的小姑娘,力挽狂澜,在她和凌威的拼命治疗下,一夜过来让所有人脱离了危险。几副汤药过后,许多人站起来打道回国调养,当然,也把中国的药方和中医带回了他们的国家。这件事得到卫生部的嘉奖,凌威所代表的的保和堂在全国地位再次提升,恰好这时候共和堂颓败。保和堂毫无疑问地成为全国中医药堂难以撼动的龙头老大。   新闻媒体上流传最广的倒不是两个新闻的内容,而是一张张童馨的照片,表情天真烂漫,容颜出尘脱俗,被媒体传为神圣的仙子,加上她身份的神秘,似乎一下子冒了出来,让许多媒体费尽心机挖掘背后的故事,甚至于把她和凌威联系在一起。童馨喜欢逛街,每次走在街头都会遇到不同的人要求和她合影或者采访,她倒是来者不拒,大大咧咧。她咬定不说出处,也就没什么新闻价值,只剩一张又一张的相片不断流传出去,以至于最后有的人忘记了这个漂亮女孩为什么出名,港台明星或是韩国名角?知名度丝毫不亚于一些大腕名流。   童馨对于自己的肖像权什么的也不在乎,有几家报刊还把她的照片放在封面上,据说画报销量一下子飞升。其中有一份很自然地出现在井上肖英的桌子上,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童馨的相片,眼中发出异样的光芒,神情兴奋。身边的一位手下诧异地看着他的脸,语气有点怪异:“井上先生,您对这个女子感兴趣。”   “是。”井上肖英随口回答,眼中的光变得贪婪。   “明白,我们马上想办法帮您搞到。”那位手下笑得有点淫靡,心中暗暗嘀咕,这老家伙不近女色原来是假的,看上了这个天仙般的姑娘,老牛要吃嫩草。   “混蛋,你在瞎想什么。”井上肖英听出手下说话的语气不对,立即转过脸,手下的笑容还没有收敛,不由得怒吼起来:“就是你们这些满脑袋歪念头的家伙才坏了我们井上家族的大事,立即把人聚集起来,马上我会安排任务。”   “是。”手下大声回答,声音恭敬而谨慎。   半个小时以后,历春归大步走进了井上肖英的房间,还没坐下就大声说道:“井上先生,找我过来什么事,电话里不能商量吗?”   “你看看这个。”井上肖英把画报推到历春归的面前,历春归先倒一杯茶喝上一口,然后盯着画报看了看,微微笑了笑:“姑娘很漂亮,不过我不好这口,我只对药物感兴趣,严格说是毒药。”   “这一点我们又相同之处,我研究毒气。”井上肖英露出臭味相投的微笑:“看看这个女孩,年纪不大,最近可是名声大震,她用特殊方法救活了京都那些中了你毒的人,如此高明的技艺出现在她这样一位花样年华少女的身上,可以肯定她就是凌威从山谷里带出来的人,也就是我要的人。”   “这点我倒是忘记了,我在研究一种药物,历芊芊那丫头也好久没有联系了。”历春归又看了看画报:“井上先生的意思是、、、、、、、”   “我希望得到你的协助,控制童馨,送她回日本研究。”井上肖英毫不隐瞒自己的意图。   历春归沉默了一下,盯着井上肖英的眼睛:“你们的人手还有点,连一位小姑娘都控制不了嘛吗?”   “杀人容易,控制一个人,尤其是带走一位美貌的姑娘。”井上肖英思索着说道:“我们现在是被通缉,不适宜在京都活动。”   “你们大可以等到这位姑娘离开京都再动手。”历春归倚在沙发上,声音不紧不慢。   “我怕夜长梦多,凌威不可能不知道童馨的价值,一定会有防备,倒是在京都不会太谨慎,是个好机会。”井上肖英考虑得很仔细,他是井上公司的智囊级人物,任何时候都是不会慌乱。   “好吧,我有什么好处?”历春归提出疑问,很直接,都是老狐狸,用不着绕弯子。   “我们可以合作,我提供给你毒气的制造方法,结合你的毒药,无人能敌。”井上肖英胸有成足地笑着。   “好,我答应。”历春归稍微考虑了一下,立即点了点头。他醉心研究毒药,尤其是中医方面的,认为可以横扫天下,可惜出了个凌威,医术高明。好不容易研究出一种药物让京都开会的那么多外国人面临死亡而凌威也毫无办法,偏偏又出了个童馨。逼着他这几天不断研究药物,希望能在下一次的较量中稳操胜券。可是毫无进展。井上肖英的提议让他心中一亮,井上家族是研究毒气的专家,他们的成果当然不容小视,能够吸取岂不是直接提升能力的好机会。   “合作愉快。”井上肖英为历春归倒上一杯茶:“接下来我们合计一下怎么办?”   两个花白的头颅靠到了一起,井上肖英手指轻轻点着画报上童馨的相片,低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原本把人手放在建宁等待凌威,可是他迟迟没有回去,我们到了京都也不敢盲动,现在把人手放在附近小县城,只要把童馨一个人骗过去,我们专门包两节车厢,直奔东边,然后到港口出海、、、、、、”   夕阳西下,阳光斜照在京都一条古老的街道上,历芊芊脚步轻快地走进一家茶楼,她喜欢喝下午茶,今天来得晚了点,不过这里有吃的,全当是晚饭。   老板和历芊芊很熟悉,对着她笑了笑:“姑娘,房间留着,请进。”   “谢谢。”历芊芊扬手打了个招呼,快步走进一个雅间,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夕阳染红不远处的一片屋脊。她喜欢夕阳的温暖,喜欢一个人坐一会,思考一些自己最近才思考的问题。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无忧无虑,最近忽然发现心里堵得慌。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女人,相反绝对自私,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这一点一直做得很好,直到遇到凌威,一个她喜欢的人,她想得到他,可是在凌威身边优秀的女人很多,自己排不上号,还不能伤害那些女人让凌威不愉快。最近又出现了一个童馨,一脸天真烂漫,谁知道会不会勾引凌威,她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危机感,吃醋吧。   服务员端上茶水和点心,历芊芊有点心烦,喝了一口茶,觉得不够解渴,干脆把一杯茶倒进嘴里,接着又是一杯。   “你这哪是喝茶,毫无雅兴,糟蹋了茶水。”门口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一位老人推门进来,坐在历芊芊的对面。   “大爷爷?”历芊芊诧异地盯着历春归。   “怎么,没想到我会找到你,你关了手机就想躲着我吗。”历春归自己倒一杯茶,端起来啜了一口,缓缓放下。   “我手机坏了,哪里是躲着您。”历芊芊嘻嘻笑着,一脸调皮。   “我相信你,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历春归眼睛盯着历芊芊,声音变得严肃。   “请讲。”   “你想办法把童馨带到附近的小县城,有人要把她带走。”   “为什么是我?”历芊芊皱了皱眉,对于大爷爷起了极少有的反抗情绪。   “为什么不是你?”历春归语气还是很霸道,他不习惯历芊芊的反抗:“你容易接近童馨,方便。”   “我不想做。”历芊芊咬了咬牙,第一次拒绝历春归的命令,她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这也是她不愿和历春归联系的原因。   “我不难为你。”历春归语气松动了一点:“做完这件事以后你就自由了,不会再让你执行什么任务。”   “真的吗?”历芊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自己的反抗没有受到惩罚而是放行。   “当然是真的。”历春归笑了笑,笑得有点高深莫测。   “好,我马上去做。”历芊芊兴奋地挑了挑眉梢,对于她来说,除掉童馨也是一个心愿,只是不明显,被历春归扩大了一下而已。   第九百六十一章 行动   伸了个懒腰,凌威从电脑屏幕上抬头看了看窗外艳红的朝霞,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身体恢复得很快,但是他并没有急着离开京都,一连几天跑遍大小图书馆和医学院的资料室,把中医中药的典籍翻了个遍。从各种药物的药性到产地,采集方法和配伍禁忌,包括药材熬制的火候和方法。这些他以前很熟悉,但是就因为很熟悉往往会忽略许多细节。   长生不老药最后三味药童馨也说了出来,凌威不得不叹息造化弄人,用童馨的话来说就是天意。长生不老药中的许多药物是可遇不可求的,离心木,龙涎香,千年灵芝等,这些药材都被凌威在无意中得到了,现在收在建宁保和堂。论价值都是无价之宝,凌威并不担心那些药材的安全,陈雨轩会像对待自己性命一样保护药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长生不老药药方齐全,按理凌威应该迫不及待地回建宁永春岛自己的地方熬制丹药,传说中神奇的药方,那种诱惑对于一位医生来说是致命的,简直可以说是一种煎熬。但是,凌威尽力克制着,一部分原因有几味药难找,另一部分觉得时机没有成熟。需要把熬制的每一个步骤计划好,一百多种药,每一种和童婉茹研究好然后还要打电话问一下耿忠才能确定。最后把目标定在最后几种药的采集上,这是当务之急最需要做的。   还有一点是凌威一直不行动的原因,按照手头掌握的药材,长生不老药只能炼一次,龙涎香和离心木除了手头那点,已经绝迹。他的目的是为了救活可可,就算有长生不老药可可也是个难题,心脏不在了。翻遍古今中外的医学典籍也找不到这种没了心脏又复活的例子。要说有,只有一个地方,埃及,埃及的木乃伊就是把尸体掏空保存,现代科学研究表明,许多尸体细胞还有活性,据埃及古老的传说那些人是等着有一天复活的。这种说法只能归结为神话。但是凌威想救活可可的想法就是天方夜谭。况且长生不老药的传说已经成了事实,那么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想到埃及,凌威眼前浮现出一张温和的脸颊,略带沧桑。是兰教授,抚养自己长大的老教授,有父子情更多是师生情。兰教授最后去的地方是埃及,几年来杳无音讯。都说他不在了,可凌威相信他还活着。于情于理,为了可可和兰教授他都要去一趟埃及。   “凌大哥。”童馨推门进来,看着坐在电脑前的凌威笑着说道:“你又没睡觉,吃饭了没有?”   “不急,等会去吃。”凌威看着童馨如花似玉的笑脸,心情感到愉快了很多,原来心情也容易受传染的。童馨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整天快快乐乐,什么也不挂在心上,就连长生不老药都不在乎,凌威开始就邀请她一起研究,她接连摆手:“我可不喜欢研究那个东西,费脑经,既然是你得到全部药方,就是你的事,我可不管,京都这么多好玩的,我还没玩够。”   “刚才吃了老山西的羊肉泡馍,可正宗了,你也去吃点。”童馨一边说一边舔了一下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极力鼓动凌威。其实她来自很遥远的古代,哪里知道羊肉泡馍正不正宗,只是觉得很好吃而已。   “等会我就去。”凌威不想拂了童馨的心意,微笑着说道:“今天到哪里去玩?”   “那边有一家超市刚开业,上午去看看。”童馨扬了扬脸:“然后去吃火锅,再然后、、、、、、”   “不用想了,记得注意安全,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凌威抬手打断童馨的思考,去哪里玩凌威不关心,关心的是她的安全。她神秘的身份以及和长生不老药的关系,一定有许多人感兴趣,凌威所知道的的井上肖英就是其中之一,井上家族只要还有人在就不能小看他们。   “知道啦,我不离开童婉茹,你总放心了吧。”童馨拉长声音,就像孩子一样,伸出手掌:“我零花钱没了。”   凌威随手抽出一张卡放到童馨手掌上,童馨立即转身,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这几天,童馨就是个购物狂,衣服买了一大堆,零食装了一大箱,还买了许多珠宝项链,轮流佩戴。欣喜之下,就连那块刻着长生不老药药方的玉佩也顾不上了,直接交给了凌威。   看着童馨离开的背影,凌威心中还是有点不安。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黄思羽吗,安排一些人手,我要确保童馨的安全。”   “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了,在京都不会有什么危险。”黄思羽快速回答:“不过你不要让童馨四处乱跑,增加危险性。”   “这个恐怕很难。”凌威苦笑了一下。天真烂漫的童馨还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的阴暗一面,凌威也不想破坏她心中美好影响,只能小心点。   结束和黄思羽的通话,凌威思索了一会,再次拿起手机,拨通孙笑天的号码:“孙经理,是否有井上肖英等人的线索。”   “没有,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和公安*部门联系过,他们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井上家族很多人被通缉,他们有可能离开了。”   “井上肖英不会离开,他是老狐狸,可以躲过公安机关的眼线。”凌威停顿了一下:“我们用别的方法,保和堂全国都有人手,利用在中药堂方面的实力调查。”   “中药堂如何调查?”孙笑天疑惑地问了一句。   “井上梅子的身份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是梅花,她喜欢中医,手艺是我和陈雨轩教的,她身体经常会有湿气,过几天就会用药方调理,她开的药方有点特殊,如果同时用豆蔻当归七叶莲,一定就是她。”凌威第一个弟子就是梅花,也是现在的井上梅子,对她需对习惯了如指掌,追踪也就是根据生活习惯和活动痕迹来调查,而梅花这个习惯是下意识的,凌威清楚,她自己也未必注意到,不会刻意改变。   “好,我立即去办。”孙笑天清脆地答应一声。保和堂的实力确实不容小时视,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孙笑天就打来了电话,根据凌威提供的方法,已经知道井上梅子有可能去的地方,在建宁附近逗留过几天,然后到了京都附近,昨天在一个小县城买过中药。   “果然来了。”凌威手指敲打着桌面,思索了一会,又站起身在房间内转了几圈。和井上家族的较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每次都是被动,现在有实力了,应该主动一下。   关掉电脑,出门吃了点东西,然后洗个澡,休息一下,换上一身青色西服,脸上用药粉涂了涂,戴上一个金丝眼镜,变成一位教授样的中年人。开着轿车直奔孙笑天所说的那个小县城,这个消息不一定可靠,他也就用不着惊动黄思羽,自己一个人打探一下再说,只要谨慎点,自信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   对于童馨来说这个繁华的世界充满乐趣,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太多,逛完一条街,手里光零食就一大把,童婉茹忍不住笑道:“我看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大胖子。”   “是吗?”童馨蹙了蹙眉,很心痛地把手中的一些零食扔进路边的垃圾桶。看来不论古今,肥胖是女人最厌恶的事情,为了躲开它无论多大牺牲也愿意。   不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一家商场开业,正在门前举行庆典。童馨立即从零食和肥胖的纠结中解脱出来,拉着童婉茹的手:“我们过去看看。”   童婉茹和童馨容颜出尘脱俗,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刚靠近人群就有人让开,两个人探头看了一会歌舞,觉得不怎么样,有几个年轻人不断搭讪,让她们趣味索然,干脆退出来,几位年轻人跟在后面二三十米。童馨不高兴地噘着嘴,拐了一个弯,一位姑娘迎面走过来,童馨眉开眼笑地叫起来:“历芊芊,太巧了,我正想到你。”   “想我干什么?”历芊芊疑惑地看着童馨,手里提着一个包,似乎刚逛完商场。   “你看。”童馨侧脸向身后噘了噘嘴。历芊芊看着几位年轻人,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我来。”   说完,历芊芊紧走几步,拦住那几个人,大声说道:“你们跟着人家姑娘想干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跟着了,这是大街,我们走我们的路,谁也管不着。”对方强行争辩着,面对有点纤弱的历芊芊,肆无忌惮地歪头打量着,吊儿郎当的模样。   “是吗?那我就试试。”历芊芊撇了撇嘴,掏出手机,拨通号码:“110吗?这里有人当街调戏妇女。”   历芊芊的话音刚落,那几位年轻人立即转身,很快消失在远处。历芊芊把手机在手中翻动几下,不屑地笑了笑:“小样,就这点本事,还和本姑娘斗。”   “历芊芊,你太厉害了。”童馨看着历芊芊,眼中流露出一丝崇拜的目光。她来自很远的古代,童婉茹又是不经常抛头露面,对付一些小无赖两个人确实没什么经验。历芊芊就成了童馨心目中的英雄。   “走吧,我陪你们一起逛逛。”历芊芊轻声笑着,笑得很开心,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光芒。   第九百六十二章   京都琉璃厂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店铺古色古香,整个院子里充满古典的意味。主要经营古玩玉器,这样的场所原本不需要繁华,不过生意却不错,每天院子里人来人往,各个店铺前都有人流连。一个个老板脸上带着和气生财的微笑。   对于古玩市场,童馨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或许是想从里面找到她过去的生活场景。尤其是明代的一些东西,她都感兴趣。八号店铺王老板家刚刚进了一批明代的罐子,立即打电话通知了她。童馨正在街上和历芊芊还有童婉茹闲逛,听到消息,立即拉着历芊芊和童婉茹打的直奔八号店铺。   王老板正拿着罐子向一群人解说,见到童馨,远远招了招手:“快点过来,不然就被别人买走了。”   “我要,我要。”童馨大声嚷着,加快脚步,围着王老板的一干人转脸看了看,立即被童婉茹和童馨的出尘容貌所震惊,自觉地闪开一点,童馨伸手拍了拍罐子,高兴地笑着:“就是这样的,和我家经常用的一模一样。”   “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家里经常用明朝的东西?”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诧异地看着童馨。   “当然,就这样的陶罐,张翼每次做好都通知我们,挑几个拿回家。”童馨随口说着,听得其他人面面相觑,按照烧制陶瓷工艺来说,张翼是明朝有名的陶瓷大师,他怎么可能通知眼前相差几百年的姑娘。有人不解又担心地看着童馨:“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个陶罐我要了。”童馨毫不介意别人话中的意思,向着王老板挥了挥手:“等会送到我的住处。”   “好叻。”王老板高兴地答应着。   “慢着。”戴眼镜的年轻人摆了摆手,向着童馨笑了笑:“我叫汪峰,姑娘,请问你不问价就收下吗。”   “是啊,价钱每次都是王老板定。”童馨笑得很灿烂,似乎别人定价就是理所当然,要知道这可是古董,根本就没有什么固定价格。老板定价只能是最高的,如果老板耍点滑头,虚头会更大。   “姑娘,你是不是很有钱。”汪峰不解地看着童馨,觉的这姑娘实在是个冤大头。   “我没钱。”童馨笑着说道:“不过凌大哥会替我付钱。”   “原来是这样。”汪峰微微点头,有人提这么漂亮的姑娘付钱就不奇怪了,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汪峰,你不要多说了,难道我还会骗这位姑娘。”王老板伸手拉了拉汪峰:“这位姑娘可是一位神奇的医生,我老婆的命是她救的,我怎么能昧着良心骗人家。”   王老板提到医术,立即有人会量过来,低声惊呼:“这位不是杂志上那位姑娘吗,姓童,听说是个神医。”   “是啊,就是她,就是她。”其他人跟着附和。汪峰推了推眼镜,露出崇拜的目光,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童姑娘,我在附近开了一家茶楼,家里有许多古董,有空过去坐坐。”   “好的,我一定去。”童馨对于邀请一般都不拒绝,随口答应,把汪峰的名片塞进口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汪峰鼻梁上的眼镜。   童馨的光清澈无比,看得汪峰心中一阵悸动,随手掏出一块玉佩:“童姑娘,这块玉,色泽通透,配你的气质很适合,送给你。”   玉的色泽越青翠通透越珍贵,汪峰手中的玉无疑很不错,也透露着他的心意。童馨拿着玉佩看了看,她原来那块刻着长生不老药药方的玉块交给凌威了,一直没有好的佩戴,她不喜欢金银,这个玉倒是不错。可是,从小父亲就教导不能平白收人礼物。想了想,伸手抽出头发上的一根玉簪,递给汪峰:“这个给你,礼尚往来,这是我出生那天定制的,一点心意。”   “谢谢。”汪峰伸手接过玉簪,礼轻人意重,只要是姑娘贴身带着的,就是一块手帕都很珍贵。   童馨又选了两样东西,高高兴兴地离开古玩店。留下其他人议论纷纷,有人调侃地对着汪峰说道:“汪老板,一块上等玉佩换了个玉簪,你是不是太亏啦。”   “你懂什么,汪老板是在换美人心。”有人大声回应:“说不定那根玉簪也是宝物古董。”   “古董个屁,你没听童姑娘说嘛,是她出生时候定制的玉簪,二十年而已。”   “我来看看这玉簪。”王老板是行家,拿过汪峰手中的玉簪看了一会,一脸惊讶,汪峰凑近一点:“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看这玉簪,看起来崭新,但是,我可以肯定这是明代的东西,看着花纹,是那个时代都有,而且是一位大师的手笔。”王老板举着玉簪晃了晃:“这根玉簪的价值远远高于那块玉佩,要是汪老板愿意出手,说个价,我留下。”   现场一片哗然,这么崭新的玉簪,怎么可能是明代的文物,而且刚才童馨只是随意插在头上,完全是普通装饰品。是不是王老板看错了,不过王老板提出让汪峰出价,不可能信口开河。   “童姑娘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卖。”汪峰一把夺过王老板手中的玉簪,小心地放进怀中,快速挤出人群。   童馨很开心地走在街道上,微微仰脸,让风吹动秀发飘舞,咯咯娇笑:“童婉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那个陶罐吗?”   “不知道。”童婉茹很老实地回答:“是怀念你那时候的家乡吗,那个陶罐是什么用,装水还是粮食。”   “不知道了吧。”童馨歪着脑袋说道:“这是用来熬制药材的,陶瓷加热慢,火候均匀,而且这种陶罐只有在那个时候烧制的材质最好,可以提高药效。”   “原来这个陶罐还有那么多学问,我还以为你随便买着玩。”历芊芊有点敬佩地竖了竖大拇指。接着说道:“口渴了吧,我们到茶楼喝点茶。”   “不去,还不如回家自己泡,好久没有喝到好茶了。”提到喝茶童婉茹立即摇头否定。她在建宁是醉仙阁茶楼的老板,精研茶道。对于一般觉得难以下咽,来到京都去过几家据说是一流的茶楼,喝完后不断摇头叹息,以后干脆再也不涉足。   “要说好茶,我倒是真的知道一个,在前面一条大街上,味道很独特。”历芊芊抬手向前指了指。   “是吗,我们去看看。”童婉茹立即兴趣盎然。三个人打的很快赶到历芊芊所说的茶楼。地方很偏僻,茶楼在一个院子里,花木清翠,松柏高大。   茶楼的客人不多,童婉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价格表,都是很名贵的茶,而且是极品,价格不菲,要是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不敢光顾。   “你说的极品好茶在哪?”童婉茹有点迫不及待,看着历芊芊的脸颊。   “别急,跟我来。”历芊芊带着两个人进入一间雅座,向服务员低声说了两句,服务员出去,不一会儿一位身材瘦长的老人走进来,向几个人拱了拱手:“哪位是童婉茹姑娘,久仰大名。”   “我就是,您有什么吩咐。”童婉茹很客气地从沙发里站起身。   “知道你茶道精神,想讨教一下,不巧的是我这里最好的茶水要事先熬制。”老人向旁边一位端着托盘的姑娘微微侧脸:“这是我早晨泡的少许,你先尝尝。”   服务员把托盘里的茶壶茶杯放到桌上,为童婉茹倒了一杯,童婉茹说了声谢谢,啜了一口,眉头舒展:“不错,可惜时间久了,回温过,失去了风味。”   “姑娘要是有时间等一两个小时,我专门泡上一壶好茶。”老人很温和地笑着,一脸诚恳。盛情难却,童婉茹酷爱茶道,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泡茶是一种学问,老人说一两个小时就不是简单的泡,还要进行煮。童馨和历芊芊可没有那个雅兴等待,叫了一壶西湖龙井,两个人一边喝一边吃着点心,不亦乐乎。   “童婉茹,你也来点,慢慢等。”童馨倒一杯茶又拿起点心,一起递给童婉茹,童婉茹摇了摇头:“品好茶不能吃得太饱,也不能坏了味觉,我等一会。”   “怪毛病。”童馨直接把认为不正常的归结为有病。   两个人没有品茶的雅兴,吃喝很快就完成,干坐着有点无聊。历芊芊看着窗外的院子和远处的街道:“童馨,我们出去转转,等童婉茹喝完茶再联系。”   对于历芊芊的提议,童馨拍双手赞成,童婉茹叮嘱几句,任由她随着历芊芊下楼。光天化日,又和熟人在一起,童婉茹倒是不担心有危险。   回到繁华的街道,童馨的兴致立即再次高涨,东游西逛,说说笑笑。穿过了两道街,历芊芊忽然停下脚步:“童馨,天天在街上逛,没意思,我带你开车兜风怎么样?”   “好啊。”童馨望了望晴朗的天空,阳光温和,到郊区兜一圈也不错,满口答应。   “你稍等。”历芊芊眼中掠过一丝怪异的微笑,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开来一辆轿车,载着童馨离开京都,向附近的小县城驶去。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不可告人   京都作为全国政治经济中心,人文荟萃,繁华热闹,和乐镇离京都很近,比较起来却是天差地别。轿车行驶在街道上,感觉很静,两边的店铺小而精致,楼房都不高,许多遮掩在绿树中间。整体给人清爽宁和的印象。凌威有点紧张的神经微微放松下来,把轿车停在一个商场门前。徒步四处闲逛了一会,路过一个小报刊亭,买了一张小镇的地图,在路边一个小花坛边的木椅上坐下,研究了一会,把基本的街道和一些显著的标记记在心中。然后向前拐了一个弯,看见不远处有个中药堂。   中药堂的名称也叫保和堂,在这里却并无保和堂的分店,这是搭乘保和堂这趟中医药堂的快车。凌威信步走进去,游目四顾,中药堂不大很干净,坐堂的是一位中年人,正眯着眼聚精会神地帮助一位老人把脉。靠近一面墙边放着条长长的木椅,椅子上坐着一排病患,很安静。   “谁是这里的老板?”凌威开门见山,直接问。诊脉的中年人站起身:“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张广和,请问有什么事?”   “借一步说话。”凌威伸手招了招。张广和见凌威有点派头,和气生财地笑了笑,走进一点。   “最近是不是有一位姑娘经常来买药,药方同时有豆蔻当归七叶一枝花。”凌威看着张广和的眼睛。张广和忽然移开目光,笑得有点勉强:“对不起,我没见过那位姑娘用这样的药方。”   “你尽管说,我没有恶意。”凌威笑了笑:“我和她是朋友,听人说最近在这个小镇出没,不知道在哪落脚。”   “我真的不知道。”张广和摇了摇头:“这个镇上有三家中药堂,说不定是在别家买的。”   “一定是在你这里买药。”凌威语气肯定。梅花见到保和堂几个字肯定会有感触,从心理上会觉得亲却一点。   “恕不奉告。”张广和态度强硬了一点:“没别的事请回吧,我要工作。”   “如果你不说,可能工作都会没有了。”凌威干脆也来点硬的,没有时间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什么意思?”张广和疑惑地看着凌威。   “没什么意思,你这个保和堂好像不是建宁保和堂的分店,我打个电话给陈雨轩,立即对你起诉,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保和堂是陈雨轩主持的,张广和未经允许挪用就是侵权,追究起来张广和不破产也差不多,至少病患们听到他这里不是那个神奇的保和堂,失望之余会流失不少。   张广和既然把这里叫保和堂,对保和堂自然也会有一点了解,陈雨轩他自然是知道的。,大老板不是他这样小人物惹得起的。皱眉看着凌威,并没有回答凌威的问题,把话题岔开:“这几天经常有人打听那位姑娘。”   “还有谁?”凌威有点好奇,看来关注井上梅子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还有一批丑八怪。”   “丑八怪?”凌威下意识疑问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刚要开口,张广和目光看着门口:“说来就来了。”   门口出现几个相貌奇丑的人,凌威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鬼谷的人,也只有他们才称得上一群丑八怪。   “各位,实在抱歉,我真的没有见到你们所说的那位姑娘。”张广和迎过去,陪着笑脸。   “少废话。”一位鬼谷的人大声嚷着:“我们打听过,在我们来这里之前那个人经常来店里,还指导你针灸技术,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   凌威在一旁恍然大悟,井上梅子一定有恩于张广和,听意思是传授了针灸技艺。鬼谷找井上梅子是寻仇的,张广和自然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那是以前,走了好几天了。”张广和抵赖不过,只好承认,但还是没有说出井上梅子的下落。那几个鬼谷的人根本不相信张广和的话,其中一位大声吼着,抬手张开五指,一下子把木质柜台扎了几个洞:“今天要不说我们就这个店砸了。”   四周响起一阵惊呼,有几个人想掏出手机报警,看了看几个奇丑的人,微微哆嗦着又把手机收了起来。张广和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凌威抓紧机会低声说道:“我打发掉这几个人,你告诉我那位姑娘的下落,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凌威化妆成一位中年人,此时已经把墨镜拿下,张广和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可能在权衡利弊。微微点了点头:“行,你帮我解决眼前的麻烦。”   “你们是不是找一位脸上有烧伤的姑娘?”凌威走两步靠近那几位奇丑的人,笑着说道:“我倒是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那几个人同时问,语气急迫。   “刚才我进小镇的时候,看见她离开了,驾驶着一辆轿车,向南。”凌威随口编着,这些人相貌丑,智商也不太高,他比较了解,一些小谎话就能对付过去。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有个人反应稍微灵活点,直视着凌威,目光凌厉凶狠。   凌威从腰间取出一根三棱针,抬手递给那个说话的人:“你把这个交给小雪,小雪会告诉你们的。”   三棱针比较粗,小雪一时好奇,专门为凌威定制过几根,上面刻着一个及其细小的凌字。不过这几个人并没有细看,既然对方认识小雪,一定知道他们的来路,这就不用多考虑,直接回去问小雪就行。   几个丑鬼急急忙忙赶来,又风风火火离开。张广和松一口气,对着凌威拱了拱手:“谢谢。”   “不用客气,他们以后不回来了。”凌威轻轻摆手:“告诉我那位姑娘的住处。”   “幸福大街125号。”张广和倒是很守信用,可能看出凌威真的没有恶意,至少比刚才那些明显寻仇的人好千百倍。   幸福大街这个名字很吉利,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在这个小镇是中心街道,店铺林立,行人众多。凌威在人群中一边走一边观看着门牌,看到125号微微愣了一下,竟然是一个门面房,没有营业,卷帘门拉下来一半。门前停着一辆面包车,几个人正从里面把东西搬出来装上车,是一些大箱子,上面写着食品的标志,有几个看起来挺沉。   凌威靠近一点,对着一位搬东西的中年人笑了笑:“请问大哥,这家关门了吗?”   “我也不清楚,我是搬运工,只负责把东西搬上车。”那位中年人拿出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回答。   “我原来*经常在这边买东西,熟客,可惜要换个地方了。”凌威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老板还在不在。”   “你说老板啊,换了好几个了。”另一位搬东西的人在一旁答话:“我是隔壁的,最近换了个很奇怪的姑娘,头发很短,整天用围巾包着脸,今天早上离开了,托人把钥匙留了下来。”   “就一位姑娘?”凌威满脑子疑问,围巾包着脸应该是井上梅子无疑,可是她怎么做起了生意。   “是的,就一个人,也没做什么生意,进了一批货,然后一直关着门,今天忽然又要把货搬走,不知道搞什么鬼。”   搬货的人也是一脸不解,低声唠叨着。店铺里出来一位年轻人,大声叫着:“还不快点搬,工钱不想要啦。”   “来啦来啦。”另个人急忙答应着跑过去。凌威看着店铺门前的年轻人,忍不住笑起来,招了招手:“柳明,过来。”   柳明听到喊叫,转脸看了看,凌威化妆的次数不多,常用的就是这个中年人模样,柳明看过,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快步靠近:“凌大哥,是你啊。”   “你们在干什么?”凌威低声询问。   “搬东西。”柳明也压低声音:“是小雪和柳谷主让我来搬的,好像是楚云的主意。”   “你们和楚云在一起?”凌威脑袋有点晕,楚云和鬼谷的人搅合在一起,他们和井上家族都有仇,搬运的东西竟然是井上梅子的。   “我们一直和楚云在一起,我也看不惯他,可他对谷主有救命之恩。”柳明很无奈,他还是喜欢在建宁的无拘无束时光。   “我们先不提楚云,你告诉我知道搬运的这些东西是什么吗,是谁给你们的?”凌威想理清思路,看看井上家族又在玩什么花样。   “不知道是什么。谷主吩咐绝对不能看。”柳明也是一脸茫然,他对谷主绝对服从,说不让看就不会看一眼。别人也别想看。   “我可以看看吗?”凌威瞥了一眼装进面包车的箱子,按耐不住好奇。   “这个、、、、、、按理你可以看。”柳明知道小雪对凌威的感情,也信任凌威,不过还是摆了摆手:“你还是不看吧,谷主无意中说过,打开会害死人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威的眉头拧了拧,和井上家族有关,果然又是不可告人的东西,他们要干什么?   第九百六十四章 毒气   凌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不是个喜欢寻仇觅恨的人,相反他很宽容。长生不老药是井上肖英提出来的,从那时起井上肖英就和凌威结下了不懈之缘。开始的时候凌威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走向他的目标。井上肖英的智慧无可否认,他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凌威历尽艰幸,机缘巧合下终于得到了井上家族时代寻求的长生不老药,井上肖英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药方,虽然缺了几样,也算是一种成功。   井上肖英再利用灵位的同时也让凌威逐渐成熟起来,在建宁他就用计谋把井上肖英引向一个山谷,在那段时间内成功除掉了井上正雄。在青城山的较量中他再次计算好时间,让楚云和井上家族先拼了一场,自己的人才能丝毫没有损伤地得到山谷中的东西。   长生不老药的药方凌威不能确定童馨带出来的没有泄露,即使井上肖英没有得到下半个药方,他也会把目光盯着自己的,要想实验长生不老药最好的地方就是建宁的永春岛。井上肖英不会想不到,根据保和堂的调查,井上梅子曾经在建宁出现过就是一个例证。井上肖英离开青城山之后可能尽快赶到了建宁,等了几天,凌威一直逗留在京都,他们又向京都靠近。   长生不老药绝对不会简单,得到药方只能是一个开始,熬制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分心,那么井上肖英就是一种扰乱心神的障碍,既然无法阻止他在熬制药材的时候出现,干脆先除掉他。这是凌威第一次起了杀心,主要原因还是井上家族很残忍,在世界各地犯下累累罪行,最近又毁了青城山下一个小村所有性命,真正是鸡犬不留。   来到小镇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井上肖英,无意中却发现了柳明搬运井上梅子留下的东西。不清楚内情,凌威没有把真像告诉柳明,静静看着他们把东西搬走,柳谷主说看了会死人,他不能冒险。   “凌大哥,你这样打扮准备做什么?”临走的时候柳明才想起凌威出现得有点不正常。   疑惑地上下打量凌威。   “一点小事。”凌威没有解释,微微笑了笑:“我想去对面福运茶楼喝杯茶,你要是有空就陪陪我。”   “你稍等。”柳明扬了一下手,上了面包车向远处驶去。   凌威在街道上转了一会,进入福运茶楼,选择一个临窗的座位,叫了一壶茶和一个果盘,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街道,这里是小镇要道,来去的人都看得清楚。   一杯茶还没喝完,小雪出现在街道对面,四处望了望,快步走进茶楼,扫视一眼,在凌威对面坐下,服务员拿过一个茶杯然后退了回去。   “你瘦了很多。”凌威为小雪倒上一杯茶。小雪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眉眼间有点忧郁。   “我一直跟着我爹东奔西走,他现在还是和楚云在一起,他欠楚云的救命之恩,一定要帮着楚云报完仇再离开。”小雪很无奈,她没有说离开去哪里,凌威却清楚她的处境,如果还回到自己身边,柳谷主一定会过问两个人的婚事。她不想为难就一定会跟着柳谷主远走高飞,这也是她最不愿意的。   “报仇?报什么仇。”凌威疑惑地看着小雪:“是不是找井上家族报仇。”   既然是报仇就一定有仇恨,楚云怀恨的人可能很多,凌威自己就算一个,但要说值得楚云咬牙切齿的只能是楚家被毁的仇恨。楚家世代经营就在那个青城山下的小山村,到了楚云这一代才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成果,井上家族的毒气加上一把火,让他们毁于一旦。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楚云心高气傲,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是的,我们安排人手,只要见到井上家族的人立即下手。”小雪说得很肯定,带着一种寒意,可以想象一旦动手就是生死厮杀。鬼谷和井上肖英也是灭门的仇恨,他们和楚云目标相同。   “你知道柳明今天搬的东西是谁的吗?”凌威观察着小雪脸上的变化。   “知道,是井上家族的,我们得到消息,井上家族在这里藏了一些毒气,就把毒气运走了。”小雪的回答出乎凌威的意料,很平静。   “你们如何处理毒气?”凌威有点担忧,鬼谷的人对别人的生命并不是太重视,毒气放在他们手里不比井上家族好多少。凌威庆幸自己没有好奇地打开毒气,不然在闹市区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打算把毒气放在固定地方,守株待兔。”小雪手指捏着茶杯,指节绷紧,显得她也没有多少把握,井上家族毕竟不是好对付的。但是除了这样也无法发现井上家族,与其被动地寻找,还不如耐心等待。   “我不反对你们的决定,但是必须提醒你一下,井上家族相当狡猾,必须加倍小心。”凌威声音严肃认真:“毒气的危害很大,使用不当难免危及别人的生命,所以,你要把毒气放在一个空旷安全的地方。”   “凌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让毒气伤及无辜。”小雪自信地笑了笑,只要凌威要求的,她拼了性命也要完成。   一壶茶很快就喝完,凌威扬了扬手:“服务员,再来一壶。”   “算了吧,凌大哥,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要回去了,不然父亲会怀疑。”小雪站起身,微微笑了笑。   “事情完成,我在永春岛等你。”凌威轻声叮嘱了一句,看着小雪走出茶楼,走上街道,然后消失在远处。   小镇郊区的一栋楼房内,井上肖英也在喝茶,是上等的碧螺春,碧绿的茶叶在水面上微微浮动着。他的心思却并不在品尝香茶上,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地图,手指沿着一条线画着:“得手后顺着这条道到边境,然后用船出公海就可以回去了,准备怎么样了。”   “您放心,我们已经联系沿途我们的人,就等那小丫头过来。”旁边一位瘦高个中年人大声回答,他叫本田优,是井上家族剩下人手的小头头,原本在日本本土为家族办事,因为通缉难以藏身才来到中国。   “小丫头的情况怎么样了。”井上肖英微微仰脸看着本田优。本田优快速回答:“历芊芊做事还不错,已经带着小丫头过来了,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到。”   “很好。”井上肖英满意地喝了一口茶,眯了一下眼:“井上梅子的那批货出手了吗?”   “已经被搬走了,梅子做事很谨慎,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本田优恭敬地回答,停顿了一下:“不过,有一点异常,搬运现场出现了一个中年人,和柳明说了一会话,然后去了一家茶楼,小雪赶过来和他喝了一会茶。”   “中年人?认识吗。”井上肖英放下茶杯,不明白半路哪来的一位中年人,直觉这个人有问题。   “不认识。”本田优回答很肯定:“这个人从没有在楚云等人的身边出现过。”   “那个人现在在哪?”   “还在茶楼没有离开,我们的人正在监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井上梅子推门走进来,轻声和井上肖英打了个招呼。井上肖英看了看她:“梅子,本田优说出现了一位中年人,刚才和小雪在一起。”   “什么样的中年人?”井上梅子侧脸瞄了一眼本田优。   “戴着眼镜,皮肤微暗、、、、、、”本田优把中年人的形象说了一遍。井上梅子微微一震,凌威不是化妆的行家,也不常化妆,所以每次都是差不多,联系他和小雪在一起的事情,她立即就猜到了。   “你认识吗?”井上肖英疑惑地看着井上梅子。   “不认识。”井上梅子立即否定:“我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小雪的朋友不多,不会是警察吧。”   “她们不会报警。”井上肖英语气肯定,思索了一下,用力挥手:“以防万一,立即动手把他除掉,小心点,动用毒气,麻利点。”   “是。”本田优微微点头,声音很亮。   “等一下。”井上梅子拦住准备离开的本田优:“这件事再考虑一下,现在是白天,闹市区动手一旦动用毒气会暴露我们的目标。”   “暴露又怎么样,我们井上家族已经被通缉,离开就是。”井上肖英满不在乎,对于他来说,死全镇的人也不会在意。   “您别忘记,我们要把那个小丫头带回国,小丫头正在赶来,我们自己不要节外生枝。”井上梅子声音平静,显得很沉着。   “你说怎么办?”井上肖英觉得井上梅子的话有道理,相对而言,井上家族剩下的人之中井上梅子的智慧要高一点,胆大心细。   “我去看看,如果是一场误会就不动声色,如果有问题我就引开他。”井上梅子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声音依旧平静:“我要是不回来你们按计划带着那个丫头回去。”   第九百六十五章   凌威在离开茶楼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看到了井上梅子,是在一个商场门口,井上梅子提着一个方便袋,似乎刚采购完东西。大围巾把脸颊紧紧裹着,耳朵边缘还是露出一些烧伤的痕迹。   凌威快步跟过去,井上梅子的脚步也很快,沿着街道走了一会,路边停着一辆轿车,打开门钻进去,缓缓开动。凌威四处扫了一眼,很巧,自己的轿车也在不远处,大步走过去,启动轿车。井上梅子的车开得很慢,悠闲地像在逛街,凌威的目的是井上肖英,只好慢慢跟着。小镇不大,轿车无论如何慢,很快就走到街道尽头,井上梅子的轿车没有停,沿着一条窄窄的小道上了公路,一直向京都方向行驶。   凌威不知道井上梅子要干什么,现在没有其他线索,只能继续跟下去。一直跟到京都郊区,前面是一处建筑工地,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施工,材料乱七八糟地散放着。井上梅子的车忽然停了下来,打开车门,下车,静静站在路边望着凌威的轿车缓缓靠近。   凌威把轿车停好,打开车门下车站在井上梅子的对面。双方沉默了一下,凌威微微叹息一声:“梅花,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   “我不是梅花,我叫井上梅子。”井上梅子声音嘶哑冷漠:“那个天真的梅花已经死了,被火烧死了。”   “无论怎么说在我心里你还是梅花,回头是岸,你应该是个好医生。”凌威看着梅花的双手,这是一双有天赋的手,应该是挽救生命的手,现在却用来杀人,暴殄天物,太可惜了。   “谢谢你的关心,许多时候回头并不一定是岸,许多人永远在水中央,生下来就是命中注定。”井上梅子声音微微有点激动和愤慨。   “执迷不悟,走下去不会有好结果。”凌威直视着井上梅子的眼睛,语气严厉。   “结果是什么我知道,但是你现在不会对付我。”井上梅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惆怅的光芒。他了解凌威,没有解不开的死结不会杀人,她是凌威的大弟子,凌威更不会动手。   “我不对付你,不代表没有人对付你,井上家族已经受到全世界通缉,马上就会无处藏身。”凌威向井上梅子靠近一步,咄咄逼人:“告诉我,井上肖英在哪?”   “你为什么要找他?”井上梅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不瞒你,井上肖英一直对长生不老药觊觎,我要安心研究长生不老药,必须解决后顾之忧。”凌威说得很坦诚,因为他相信梅花对医学的诚心。   “你的想法没有错。”井上梅子表示同意凌威的观点,接着说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井上肖英的下落,你也不要企图对付他,你在医学以外的计谋和井上肖英难以相比,你也做不到心狠手辣,在你到那个小镇的时候就被盯上了,要不是我故意引开你,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你的身手无论如何厉害,也抵不过毒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中国的古训你不会不知道吧。”   凌威沉默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追查井上肖英是一次冲动。没有深思熟虑。井上肖英的狡猾也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井上梅子说随时可以杀死他也是夸大其词,真要是动用毒气,他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而离开。无论如何这次机会失去了,井上梅子是一片好意,他不好再逼问她什么。   “我已经通知西门利剑你还活着的消息,他可能也在找你。”凌威略感惆怅,如果没有那么多变故,梅花和西门利剑应该是幸福的一对,说不定自己快要替他们主持婚礼了。   “不,我不会见他,我说过梅花已经死了,死了。”井上梅子激动地挥动手臂。   “你不要这样,你们的感情没有错。”凌威轻声劝慰,只要从感情上打动井上梅子,让她回心转意,既挽回了她也可以找到井上肖英。   “你认为我还能见人吗。”井上梅子忽然笑起来,笑得很凄惨,一把扯下脸上的围巾,露出被火烧毁的脸颊,红红的疤痕触目惊心。不过,无论如何恐怖也吓不到凌威,他是外科医生,见识过很多严重的伤痕,认真地看了一下井上梅子的脸颊:“你的脸颊可以恢复,在保和堂你也见识过,再严重的疤痕都可以恢复。”   “我不想回复,脸上的疤痕可以治疗,心里的疤痕不可以。”井上梅子缓缓摇了摇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不要在去招惹井上肖英,井上肖英准备回国了。我答应你不让他影响或破坏你的研究。”   井上梅子缓缓把围巾围好,看了凌威一眼,钻进轿车,轿车打了个回旋,从凌威身边驶过,凌威看着她的轿车驶向远方。静静站了一会,再跟踪已经失去了意义,只好转回京都。   回到住处,还没有坐下来休息,童婉茹急匆匆走进来,劈头就问:“知道童馨去哪里了吗?”   “童馨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凌威惊讶地看着童婉茹。   “走丢了,我在茶楼品茶,她和历芊芊一起出去游玩,等我出来要找她们,竟然联系不上。”   “你怎么让她和历芊芊一起走。”凌威感到一丝不妙,历芊芊本来就是个说不清的人物,平时都要防着她一点。   “是我不小心。”童婉茹有点歉意,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有弱点,童婉茹的弱点也是她的优点所在,茶道。   “你也不要太自责,但愿是一场虚惊。”凌威缓和一下心情。打开手机:“黄思羽吗,你知不知道童馨去了哪里?”   “稍等。”黄思羽那边沉默了一下,可能在询问,过了好一会再次传来清脆的声音:“历芊芊和童馨驾驶轿车离开了京都,我们的人跟丢了,方向是南方。”   南方,凌威想到了自己刚刚回来的小县城,不会那么巧吧,井上肖英和楚云的人都在那里出现,不知道有没有关联。有备无患,凌威快速说道:“黄思羽,安排人手监控和乐镇,童馨有可能去了那里,还有通缉犯井上肖英也有可能在那里。”   “好,我立即和当地警方联系。”黄思羽答应一声,挂了电话。凌威缓缓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童婉茹:“坐下吧,慢慢等。”   “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童婉茹还是一脸歉意,她在建宁有很大势力,手下有很多人手,想弥补一下。   “不用。”凌威轻声否定:“剩下的事就让黄思羽处理,找人和抓人警察比我们更管用。”   轿车离开京都驶向一片原野的时候,童馨很兴奋,把车窗玻璃下了一点,任由风不断灌进来,吹乱头发。历芊芊手扶着方向盘大声笑着:“小心,别受凉了。”   “放心吧,我是医生,有数。”童馨咯咯娇笑着,一脸天真,探头看了看窗外,忽然一脸奇怪:“历芊芊,你是在兜圈子,这里刚才来过两次。”   “兜风吗,只要爽快,兜圈子也无所谓,要是你不喜欢,我们接下来去另一个地方。”历芊芊笑着解释,轿车驶上旁边的一条小岔道,加大油门,快速驶过一片树林,上公路飞奔了一会,路边出现一个大牌子:和乐镇。   “有点饿,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历芊芊把车在一个停车场停好,带着童馨走进小吃街,看到各种各样的食物,童馨有点垂涎欲滴,这几天在京都她就学会了吃,还知道如何吃才能保持味觉,每一样都吃一点,适可而止,不能吃腻了下次就不想吃了。一连吃了十几个小吃摊还是意犹未尽。反正凌威的钱随便她花,只要开心随便折腾。   “牛奶,上好的正宗新疆鲜牛奶,新鲜的牛奶。”旁边一家特色店铺门口有个中年人在大声招呼,许多人被吸引过来然后走进店里。童馨眨动明亮的双眼:“历芊芊,你听,牛奶是新疆的,听说很好喝。”   “瞎说的,新疆很远,哪有新鲜奶过来。”历芊芊脑袋晃动着,语气很肯定:“这是骗人的。”   “姑娘,话不能这么说。”那位招呼客人的中年人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走过来大声说道:“我们的牛奶是新疆大草原上的,每天都是用直升机运过来。”   “谁知道你说的话真假。”历芊芊还是表示很不相信,拉着童馨准备离开。中年人伸手拦着两个人,对着历芊芊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进去尝一尝,要不是正宗鲜牛奶分文不取。”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要是不尝一尝就是是无理取闹了。”历芊芊拉着童馨走向大门。店铺不大,主要经营饮料和点心,类似于茶楼,居然还有雅间。两个人走进雅间,要了几样点心和牛奶。点心还不错,有南方的味道,香甜酥脆,很合胃口,只是牛奶味道有点特别,童馨不断皱眉。   “可能就这味,很补人的,润皮肤,再喝点。”历芊芊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然后接着劝童馨,童馨也学着她喝完一大杯,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   说不喝就不喝,两个人又吃了点点心,肚子填饱,历芊芊站起身准备结账,身体晃了晃,忽然趴倒在桌子上。   “历芊芊,你怎么啦?”童馨伸手晃了晃历芊芊。自己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暗,软软倒在历芊芊的身体上。   第九百六十六章 心机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凌乱的桌子上,果盘被历芊芊用力趴下压得翻滚到了桌下,水果散落,还有没有喝的牛奶翻倒,乳白的牛奶在哪水果间横流。两位姑娘趴在桌面上,头发散乱,脸颊侧在一边,眼睛紧闭,鼻翼煽动。   原来在店门口叫喊的中年人推开房门走进来,伸手推了推历芊芊,又推了推童馨,两个人没有丝毫动静。拍了拍双手,外面又进来四个人,分别架起童馨和历芊芊,出了雅间,没有走向大门,而是沿着走道向后,出了一个窄门,向前走了十几米,小巷子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几个人带着童馨和历芊芊上车,车驶出小巷,沿着街道一直离开小镇,驶进郊区一栋别墅的大门。   童馨和历芊芊被重重扔在沙发上,井上肖英眉头皱了皱,指了一下历芊芊:“谁让你们把这个人带来的。”   “他们两一起晕倒,顺便就带来了。”本田优在一旁低声回答:“如果有什么不妥就把这个人除掉。”   “混蛋。”井上肖英白了本田优一眼:“除了她我们谁也走不了,她是历老头的孙女,请神容易送神难,怎么来的就让她怎么回去。”   “是,我立即送她回去。”本田优从井上肖英的脸上看出事情的严重性,急忙答应一声,带着两位手下,又把历芊芊架上车,离开别墅,驶向小镇郊区的一个小院子,这里是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   本田优并没有进房间,站在院子里吩咐两位手下:“把她带进去,让她自由醒来,这里以后我们不会再回来,准备回国。”   只要是人,无论男女老少,好人还是无恶不作的坏人,都会有种对故乡眷恋。井上家族的人在中国受到通缉,处境越来越难,让他们更加怀恋在故乡无拘无束的日子,听说准备回国,本田优的两位手下非常兴奋,脚步轻快驾着历芊芊进屋,扔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上,历芊芊身体弹了弹,仰脸向上,胸部高高耸立。   两位日本人刚要转身离开,看到历芊芊送礼的胸脯和凌乱衣服下微微露出的光滑肚皮,同时一愣。井上肖英对女色不是太注重,尤其是最近井上家族被通缉,所有手下都禁止接触女人。血气方刚难免压抑,马上就要离开了,看到美丽的女人,尤其是昏迷不醒,娇艳欲滴,任人摆布,压抑的欲望立即升腾,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向历芊芊靠近,本田优在外面等着,时间不多,不用商量两个人也知道怎么做,一个人伸手向历芊芊的胸口,另一个人伸手向历芊芊的大腿。   意乱情迷,心神动摇,两个人眼睛中流露出热辣辣的光芒,恨不得穿透历芊芊的衣服,丝毫没有注意历芊芊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忽然睁开,鼻子里哼了一声,身体猛然蹦起,手伸向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在面前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弧。   两位日本人身手很好,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历芊芊会醒来,而且心神恍惚,猝不及防,历芊芊本身心地就够狠辣,面对羞辱更是凌厉狠毒,匕首划过两个人的喉咙,两股鲜血喷出,历芊芊一下子跃到一旁,眉头皱了皱,似乎害怕鲜血污了衣服。然后,瞥了两个还在摇晃的日本人,大步走了出去。   本田优在院子里等待,觉得时间长了点,刚要喊叫,历芊芊迎面走了出来,让他一刹那感到极度意外,张大着嘴愣在当场。历芊芊笑着挥了挥手,从他身边越过,直接走向小院外,一个转弯消失在小道上。   房间内传出两个沉闷的声响,本田优感到不妙,如梦方醒,快速跑进屋,眼前的血腥场面让他再次愣住了,两位手下倒在血泊中,喉咙被割开,眼看着是绝对没救了。本田优忽然想起井上肖英的话,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白白搭上两条命。   没有时间保持,连收尸的时间都没有,本田优直接回去向井上肖英汇报,井上肖英略微沉默了一下,挥动手臂:“本田优,你带着五个人立即出发,火车二十分钟后经过这里,带着那个丫头去东北,我坐飞机先行一步安排回国的船只。”   “要不要等梅子小姐回来。”本田优随口问了一句,井上梅子现在的地位很高,如果不是井上肖英在,都要听她发号施令,已经是习惯。   “不用等她,以免夜长梦多。”井上肖英果断说道:“你们上车包下一个软卧包间,寸步不要离开这位姑娘,至于井上梅子,我会通知她。”   “是。”本田优用力点头,转身出去,很快带着五位手下进来,把童馨用衣服裹起来,架上轿车。十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火车站,打好票,本田优搞了一点酒,在童馨衣服上喷了一口,然后两个人左右驾着童馨,其他人围在一旁,向进口挤去。   “这位姑娘怎么啦。”一位检票员看着脑袋左右摇晃的童馨,一脸警惕。   “不好意思,是我妹子,酒喝多了。”本田优微笑着解释,检票员鼻子嗅了嗅,嗅到一股酒味,脸上的警惕立即变成厌恶。挥了挥手:“上去吧,一位姑娘家,喝这么多干什么。”   一个软卧包厢四个人,一下子进六个男人和一位姑娘,闲得很拥挤,不过只要不是抢占别人的座位,列车上没有人过问。童馨放在一张床上,其他人挤在另外三张小床上。火车启动后不久,一位年轻人按耐不住,向童馨靠近了一点。一直闭目养神的本田优忽然睁开眼,低声说道:“不想死就老实坐着,这个人很重要,有丝毫闪失我们几个都要完蛋。”   “我只是随便坐坐。”那位心怀不轨的人立即坐正身躯,倚在童馨身边。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了一会,然后车轮发出一阵阵咔嚓声,继续向前挺进。不知是药效过了还是被列车的声音吵醒。童馨睁开眼,缓缓坐起来,看着那几双盯着她的眼睛,并没有慌张,而是淡淡笑了笑:“历芊芊呢,你们是谁?”   很简单的问题,此时此刻变得很难回答,本田优清了一下嗓子:“姑娘,是这样的,历芊芊有点事先走一步,我们带着你到指定的地方等。”   “去哪?”童馨一脸天真,眨动着水灵的大眼。   本田优等人同时松一口气,他们担心姑娘叫喊和反抗,免不得又要费一点手脚,可现在童馨看起来幼稚得近乎白痴,眼中看不出一丝怀疑。让他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本田优随口说着:“到好玩的地方,历芊芊让我们保密,给你一个惊喜。”   童馨没有再说话,似乎很相信本田优的话,沉默了一会,柳眉微蹙:“空气有点闷,谁有空气清新剂?”   “没有。”几位日本人一起回答。童馨微微叹息一声,紧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拉了一下脖子里的一根红丝线,拉出一个香囊,摆弄了几下,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空气立即变得清新起来,有一种在无边旷野尽情呼吸的滋味。   “这是用什么东西做得,好香。”本田优用力吸了几下,一脸陶醉。   “桂花,菊花,还有十二种香料,醒脑提神。”童馨晃动着香囊解释:“这是我家祖传,只有我一个人会配置。”   “原来是祖传,难怪如此独特,姑娘可不可以把药方告诉我,你要多少钱尽管说。”本田优眼中闪动出贪婪的光芒,轻声诱导童馨,如果有了药方,这样的香味不用说也会带来万贯家财,用不着再过这种刀口上的生活。   本田优是头,其他人虽然也想这个香味的秘方,只能干瞪眼看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吸几口香气,享受一下那种陶醉的滋味。   “药方的事以后再说,我有点累,想睡一下。”童馨淡淡笑了笑,身体侧向一边,微微闭上眼,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   本田优心里比童馨脸上的笑容还要甜美,只要控制住小丫头,到了日本不怕她不开口。   旅途容易让人疲惫,闻着香味,本田优等人感觉就想美美睡上一觉。眼皮渐渐发重,然后真的睡了过去,做着美美的梦。   凌威在焦急等待煎熬中度过了一个小时,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一把抓起话筒,是黄思羽:“凌威,我们找到了昏迷在路边的历芊芊,童馨下落不明。”   “历芊芊怎么会昏迷,情况怎么样,醒了没有,她说童馨去了哪里吗。”凌威抛出一连串问题。黄思羽回答很快:“历芊芊刚刚醒来,听她说好像童馨被人带走了,至于去了何方不知道。”   “混蛋。”凌威焦急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黄思羽惊讶地问。   “不是说你。”凌威急忙解释,想了一下,井上梅子说她们要回国,一定和童馨有关,那么童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这里,对着话筒大声说道:“黄思羽,调查刚刚离开和乐镇的火车,尤其是向东北的。”   “好,我立即安排。”   第九百六十七章 历芊芊的梦想   黄思羽的能力是无可挑剔的,几个小时之后,已经把井上肖英等人在和乐镇这几天的行动调查得清清楚楚。可惜微微晚了点,井上肖英等人全部离开了,根据火车站有关人士的反应,确定童馨已经被几个人带上火车,向东北而去。黄思羽立即通知沿途的公安机关密切注意,由于井上家族是有名的恐怖家族,尤其擅长毒气,她一再强调谨慎,不能轻举妄动。公安机关在沿途小站派几位特警化妆上车,配合车上的乘警稍着调查马上知道井上家族的人在哪个车厢。但是软卧房间毫无动静,服务员敲门里面也没有回应。利用探测仪确定里面有人后,一番研究,决定对方不动就不行动,确保乘客安全,在外面监视,到了目的地,客人全部下车,那个卧铺包厢竟然还是没有动静。又安排十几位特警上车,全副武装,子弹上膛,戴着防毒面具。一切准备充分,让火车上的服务人员也疏散,然后强行撞开门,结果没有想象的那么凶险,那些人竟然在呼呼大睡,这件事成为反恐怖历史上最滑稽的一幕。   行动堪称完美,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童馨的踪迹,黄思羽吩咐公安机关立即提审,用冷水把那几个井上家族的人浇醒,审问也很快,本田优等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童馨去了哪里,只记得童馨醒来后拿出一个很香的香囊,然后闻着香味大家都睡着了,事后才想起来那个香囊有问题。   又在忐忑中等了一天,凌威找到还在休养的历芊芊:“你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童馨会有危险吗?”   “我也不知道,我们喝了一些牛奶之后就昏倒了。”历芊芊一脸懊悔地说着:“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带童馨出去了。”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不是有方法追踪吗,快点帮我找找。”   “追踪也要有一定范围,距离太远我也是无能为力。”历芊芊歉意地笑了笑,凌威觉得她的笑很古怪,看了她一会,看不出古怪在哪里,挥了挥手:“你还是休息吧,我去找黄思羽商量。”   看着凌威离开的背影,历芊芊嘴角的笑容绽放开来,美美地闭上眼,身心有一种彻底的放松感,许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大爷爷的阴影里,终于可以解脱了。根据协议,做完这件事她就自由了,以前并不认为自由有什么好,现在却感觉那么渴望。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她的性格就是自私的,感情更是如此,她要拥有自己喜欢的,同时也要自己完整地交出去。自由独立是首要条件,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大胆追求,肆无忌惮。   开始认识凌威,觉得他是个近乎木讷的大好人,毫无趣味,后来接触久了慢慢发现凌威有许多优点,善良温和,待人诚恳,有血性,尤其是一颗仁厚的心,在现代社会已经凤毛麟角。这样的男人值得抓住,她也有抓住的冲动,为了亲近凌威,她接受大爷爷的命令,同样为了凌威,她违背者大爷爷的一些意愿。从建宁一直跟到京都,她不仅身体上的毛病需要凌威,心理上也越来越需要凌威,渐渐到了难以自拔。   凌威身边有许多女人,她不在乎,优秀的男人身边缺少女人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只要一心一意,她有把握打败那些人。祝玉妍是个杀手,难以和凌威长相厮守,叶小曼和凌威有夫妻之事,可叶小曼身体岌岌可危,还有小雪,凌威对她是兄妹情多一点,不值得考虑。至于陈雨轩和楚韵,都是太矜持,只要自己先下手,凌威肯定是自己的。关键一点是凌威的感情,需要多接触,然后慢慢培养,男人和女人独处,只要不是太难看就可以日久生情。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把凌威身边的女人赶走就行。还有一个人是她最大的难题,因为那是一个死人,对活人有办法,死人却束手无策。那就是躺在永春岛棺材里的可可。那个凌威初恋的女人,凌威为了她去寻找长生不老药,那份感情没有人能够替代。唯一方法就是让凌威断了念想,确定可可永不回来,最好火化了,一了百了。   历芊芊想着自己的计划,越来越觉得完美,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可惜,她的美梦没有做多久,一个现实的问题让她再次为难起来。童馨居然回来了,而且是很平安悠闲地走了回来,她不明白传说中很厉害的井上家族怎么失手了,而且听说押走童馨的几个人全部被抓起来了,这叫什么恐怖组织,还不如小混混。   历芊芊迅速平静一下忽喜忽忧后凌乱的心情,刚要出门打听一下细节,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历春归:“芊芊,到福运茶楼,有人要见你。”   “我没时间。”历芊芊轻声拒绝:“您说过,童馨的事情完成我就自由了,不再接受任何任务。”   “可是,你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那是井上家族的事情,我把人交给他们就算完成任务了。”历芊芊继续辩解。   “一个任务要说完成必须到最后结果,中途发生意外就是配合不好,不能算圆满完成。”历春归语气倒是不怎么严厉:“放心吧,我不会太为难你。也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好吧,我去。”   半个小时以后,历芊芊赶到福运茶楼,找了一个雅间落座,要了一壶茶慢慢品着。不一会儿,有人走进来在对面坐下,取下帽子和围巾,历芊芊诧异地张了张嘴:“井上肖英先生,现在四处通缉,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然在京都出现。”   “越是危险越安全,想找到我没那么容易。”井上肖英自信地笑了笑,自己倒茶喝上一盅。   “说吧,找我什么事?”历芊芊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我想请你再帮一次忙。”   “不行,我没兴趣。”历芊芊没有等井上肖英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们希望还是把童馨带走,你创造一个机会。”井上肖英并不因为历芊芊的拒绝而停留,继续说道:“作为报答,我们将替你完成你最想做的事。”   历芊芊眉头蹙了一下:“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当然。”井上肖英笑了笑:“你最先要做的是自由,这点可以让历春归答应,这只是基本一项。你真正目的要把凌威身边的女人赶走,这点我们可以帮忙。”   历芊芊心中感到一阵惊讶,井上肖英果然是个名不虚传的智囊,竟然把她心理摸得清清楚楚。赶走凌威身边的女人不难,要让凌威毫无察觉就麻烦一点,最好是借助他人之手。井上肖英的条件无疑充满诱惑。不过,童馨的事凌威一定已经有了怀疑,再由自己出手会有一种和凌威彻底翻脸的危险。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绝:“不好意思,你说的事我自己可以做到。”   “历姑娘,我劝你再考虑一下。”井上肖英微笑着提醒:“相对于赶走凌威身边的女人,解决童馨要容易得多。”   历芊芊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井上肖英想了想,似乎下定决心,脸色也变得严肃:“这样吧,你帮我们带走童馨,我们帮你毁掉建宁永春岛上那位棺材里的姑娘。”   “你是说可可?”历芊芊心中一动。在凌威身边的所有女人中,活着的自己都有办法,唯独那位躺着的,放在凌威实验的永春到岛上,自己和大爷爷以及井上肖英都打听到地址却难以接近,戒备很严,自己一个人要想解决确实很难。   “是的。”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历芊芊微微点头:“好,我答应你们见机行事,但是你们也要先做一件事,除掉永春岛棺材里的那个女孩。”   “成交。”井上肖英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和历芊芊饮了一杯。   童馨的出现出乎凌威的意料,就在凌威离开住处准备找黄思羽研究方法的时候,她施施然从街道上走了过来,拿着一罐五香蚕豆,随手向嘴里扔着,嚼得嘎嘣嘎嘣响。   “童馨,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凌威有点激动地看着童馨。这个女孩是自己把她带进现实的,如果出什么意外会负疚一辈子。   “我和历芊芊出去玩,喝了点牛奶就昏过去了,醒来在一个火车上,有几个人和我在一起,我在他们睡觉的时候下了火车。不过路不好找,好不容易才回到京都。”童馨随口回答着,很轻松自然,就像刚刚旅游回来,疲惫地说着沿途的风景。   童馨如何晕倒凌威听历芊芊说过,估计是被下了药,但是,那些绑走童馨的人忽然睡得深沉如死猪就难以理解了,很可能和童馨有关,可童馨一脸纯真无辜,实在看不出什么,也听不出什么。不过,人回来就好。   回到住处,凌威把童馨交给童婉茹,又叮嘱几句下次外出一定要小心之类的话。忽然接到黄思羽的电话:“凌威,快点来医院,叶小曼的情况出现反复。”   第九百六十七章 炸毁永春岛   几个人急急忙忙赶到医院,进门就看见叶小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有点青紫。凌威伸手抓住她的手触手冰凉,焦急地叫道:“小曼,你没事吧。”   叶小曼无力地张开眼,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凌威,你来啦。”   “你别多说话,保持精力。”凌威见叶小曼张眼,心微微放下一点,手指搭上她的腕脉,感受了一下,眉头紧紧拧起。然后站起身,看着站在一旁的楚韵。楚韵在建宁就是叶小曼的主治医师,心脏移植是她主刀,对与叶小曼的情况最清楚。   “我们到外面谈谈,让叶姑娘休息一下。”楚韵看了一眼叶小曼,转身欲走。叶小曼手腕动了动,手掌微摆,声音微弱:“就在这里说吧,我想听听,不要紧,让我心里有个数。”   “这个、、、、、、”楚韵为难地看着凌威。按照道理,危重的情况是不告诉病人的。但叶小曼既然这样说就是知道了自己很危急,背着她反而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凌威微微点头:“楚韵,你说说看。”   “叶姑娘的病不久前在京都就反复过,是你用丹药才保住,这次到青城山又用力过度,还有花毒进入肌肤血液,虽然经过云姨和童婉茹的治疗排出了毒素,但身体也被再一次摧残,极度虚弱,心脏再次出现排斥反应。”楚韵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措辞:“现在不能进行手术,只能保守治疗,随时都有危险。”   “楚韵,你直说吧,能活多久。”叶小曼眼神很平静地看着楚韵。   “两个月。”楚韵眼神诚恳地看着叶小曼,带着对病人的尊重。   “谢谢。”叶小曼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笑容,就像一位长途旅行疲惫以后看到了终点站。   “不行,不能这样。”凌威焦急地挥舞着手臂,心有不甘,但他自己很清楚,楚韵一流的外科手,而且是叶小曼的主治医生和朋友,她说的基本是结论。药医不死病,医生终究不是神仙。   “你也别太激动。”楚韵伸手按住凌威的胳膊:“说不定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凌威有点发疯的感觉,脱口而出:“你快点说。”   “长生不老药,你怎么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可是长生不老药熬制就要七七四十九天,加上准备,至少也要将近七十天。”凌威急忙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行不行。”   “你还有一样东西,永春岛的那个实验,应该可以延缓一下生命。”楚韵接着提醒。   当局者迷,凌威一直急着想办法,倒是忽略了延长的方法。楚韵的话立即让他想起了建宁永春岛那个实验,是仿照建宁南郊古墓建造的,南郊古墓可以起死回生,相当于长生不老药的效果,那么延长一下生命应该没问题。   “想法不错,但是,小曼的身体能颠簸吗。”凌威担忧地看着叶小曼虚弱的身体。   “我没事,坐直升机就行。”楚韵还没有回答,叶小曼轻声发言:“我的愿望也是回到建宁,要是死了就葬在那里,整天看太湖的山山水水。”   “好吧,我答应你。”凌威的眼眶忽然有点湿润。他和叶小曼认识开始就针尖对麦芒,相互斗嘴赌气又相互吸引,后来知道了吸引两个人的原因就是叶小曼移植了可可的心脏。终于分分合合之后在一起,现在叶小曼的病又到了危急。昔日的总裁,叱咤商场的女总裁,现在就是个娇小的女人。如霜后的花,慢慢枯萎。   面对死亡才能感觉到绝望和悲凉,作为一个神医级别的人,心爱的姑娘步步走向终点却无能为力,凌威心中多了一份揪心的疼痛。   “我调用军用直升机,送叶小曼回建宁。”黄思羽在一旁插言,打断凌威哀伤的情绪。用直升机是很隆重,为了凌威,也算是对叶小曼的告别。   既然决定,就刻不容缓,会到建宁凌威不担心叶小曼的治疗,那里还有一个医术高明陈雨轩。黄思羽把直升机调过来停在外面,又给叶小曼做一次全身检查,身体虚弱,生理指标还算稳定。几个人把叶小曼运上直升机,凌威看了看童婉茹:“童姑娘,你也跟着叶小曼回建宁吧,看看你的醉仙阁,顺便继续照看一下叶小曼。”   “你不回去?”童婉茹有点意外地看着凌威。   “我要寻找一种药材,很快回去。”   “童馨是不是跟着我一起去建宁。”童婉茹把目光转向童馨,童馨一直是她照看,前几天差点出事心里就很内疚,想带在身边,在建宁她有很大势力,足以保护童馨。   “童馨留下。”凌威声音很肯定。   收拾忙碌了一阵,飞机载着叶小曼和童婉茹离开,凌威给陈雨轩打了个电话,仔细交代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挂了手机,望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一口气,缓和一下心情。   “凌威,童馨就交给我照顾吧,我会吸取教训,寸步不离的。”历芊芊在一旁轻声提议,凌威转脸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淡淡说道:“不用,她跟着我,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准备离开。”   “去哪?”历芊芊追问了一句,凌威并没有回答,带着童馨回到住处。开始收拾东西,同时开出一张清单让人交给黄思羽准备。童馨一脸天真地在一旁看电视,反正什么都是凌威安排,省心。等到凌威把一个大包放在面前,她忽然把目光从电视上转过来,看着凌威:“准备几种外用药,再准备解毒和蛇药。”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凌威惊讶地看着童馨。   “当然。”童馨随口说道:“你急着要熬制长生不老药,就必须采药,最后几种药只有一种血色红莲你没有,那种东西一定在危险的深山老林,免不了受伤,药材没有被采走,就都是在偏僻的地方,天长日久,难免有毒蛇,蛇毒蔓延最快,来不及出山抢救,必须预备药材,防范于未然。”   凌威看着童馨,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天真单纯,似乎掩盖着什么东西,她的智慧绝对不是看起来这样简单,没有很高的才智不可能拥有高超的医术。两天前被井上家族的人带走,她毫不费力地走脱而且把几个人全部迷倒,需要绝对的沉着冷静和聪慧。回来的时候没有提那件事的细节也没有追问和紧张,就像刚刚散步完回家。处变不惊的气质是经历过大风浪才能形成的。   “你看我干什么,脸上有花吗。”童馨笑着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调皮可爱。   傍晚的时候,凌威带着历芊芊和童馨上了火车,随行的还有两位健壮的年轻人,梁建国和李玉方,两个人是黄思羽特意挑选的特警队队员,擅长山林作战。   火车哐当哐当地发出单调的声音,时间流逝,夜幕渐渐拉开。历芊芊从卧铺上爬起来,打开门,沿着走道走了一会,进入卫生间,反锁上房门。靠近窗口打开手机,手机信号不太好,声音断断续续,但还是听清楚井上肖英的声音:“历芊芊吗,有什么事?”   “我们离开了京都,不知道要去哪,童馨和我在一起,有机会把她控制住我通知你们。”历芊芊快速说了一下情况,接着说道:“在我完成任务之前我希望看看你们的诚意。”   “放心吧,我和井上梅子一起带人去永春岛。毁灭是我们的强项,一定会成功。”   “话不要说得太满,成功了再说并不迟。”历芊芊冷冷回了一句,说永远不如做来得真实有用。   回到车厢,刚要躺下,忽然发现童馨瞪着大眼看着她:“历芊芊,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上厕所。”   “你手机给我。”   “要手机干什么?”历芊芊谨慎地看着童馨,难道自己打电话被她听到了,记录没有删,被发现自己和井上肖英联手就麻烦了。   “别紧张,我就是想玩个游戏,上次发现你手机里的游戏很好玩,我睡不着,想玩玩。”童馨一脸天真地眨动着双眼。   历芊芊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伸手掏出手机交给童馨。童馨立即玩起来,是打*飞机,一边玩一边轻声笑着。历芊芊笑着摇了摇头,在童馨身边躺下,耳中听着童馨咯咯的笑声和游戏声,过了一会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几个人在一个县城的小车站下了火车,换乘一辆大巴士直奔远处的茫茫山林。   建宁郊区一栋别墅内,井上肖英端着茶杯看着窗外的太湖,微微感叹:“我又回来了,这里的风景真美。”   “我们要干什么?”井上梅子无心欣赏风景,她被井上肖英传唤过来,还不知道井上肖英要干什么,她答应凌威不会影响他熬药,现在但愿井上肖英不是让自己对付凌威的人和什么事。   井上梅子的愿望不错,但世上的事总是不尽如人意,井上肖英缓缓说道:“你带上十个人,把永春岛上那个实验炸毁。”   “为什么?”井上梅子惊讶地叫起来,她知道那里只是个医学实验,里面有一位死去的姑娘。不明白井上肖英为什么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别问我为什么,立即行动,今晚务必完成任务。”井上肖英声音中透露着不悦,他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的感觉。心中盘算过无数次,如果把童馨控制住,一定不放过历芊芊。   “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器械炸药都要备好。”井上梅子快速想方法拖延时间。   “不用,什么都准备好了,包括进出的游艇,备了双份,可以确保你们安全撤离。”   第九百六十八章 进攻永春岛上   远山绵延无边,非常壮观,看起来心旷神怡,靠近山脚下却是凌威一种滋味,一种敬畏感和压抑感油然而生。几个人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上落脚,又采购了一些用具,在全镇最好的旅馆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晨曦微露,草草吃了点点心,踏着露珠一起向深山进发。   离开小镇的时候,历芊芊找了个机会给井上肖英打了次电话,井上肖英有点奇怪:“凌威进深山应该是采药,带着你干什么?”   “他是带着童馨,我可不想去,是为了你们井上家族,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历芊芊很不高兴地回答。   “放心吧,我们已经准备行动了,最迟明天你就能得到好消息。”井上肖英笑了几声:“那个丫头的事你也要抓紧。”   “等你们得手我立即行动,我会通知你们到哪里接人。”历芊芊说得很自信,她只要跟着童馨要不了几天就能找到机会。井上肖英要活人比较麻烦了点,如果要杀人灭口立即就能完成。   凌威进入的山林是神农架地区,古木参天,乱石纵横,小道崎岖险峻,历芊芊从小在山上生活,身体结实,翻山越岭不在话下,梁建国和李玉方是特战队员,背着沉重的大包走起来依旧身形矫捷,凌威身体已经恢复,翻几个山头应该不会感到疲倦。只有童馨身体娇弱一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就算原来身体不错,在山谷里躺了上百年,难免有点虚弱,走了不一会就有点气喘。历芊芊大声抱怨起来:“就这身体进山干什么,还不如送回小镇,在那里等我们回去。”   历芊芊的提议合情合理,童馨的情况似乎是个累赘,不仅起不了作用还要人照顾。   “不行。”凌威语气坚决:“在京都出了一次事,我不放心,还是带在身边好一点。”   历芊芊脸颊微红,眼睛看着茫茫山野:“在京都或许只是凑巧,童馨又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只要不乱跑,会出什么事,这样带着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确实有点慢。”凌威看着童馨,思索了一下,向童馨伸出手:“来,我背着你。”   “好啊。”童馨一脸天真地笑着,丝毫没有犹豫地走到凌威身后,伸手抱住凌威的脖颈,凌威腰微微弯曲,双手向后托住童馨,迈步继续向山道高处走去。   历芊芊紧跟着凌威,眼中露出嫉妒的光芒,她生性好强,认为女人不应该是弱者,要比男人做得更好。眼下,她第一次感觉到坚强也不是那么完美,恨不得自己比童馨更娇弱,那么伏在凌威后备的就是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无论如何,能被自己喜欢的人背着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心。”梁建国忽然大叫了一声,伸手抱住历芊芊的腰,一个旋转把心神不宁的历芊芊拉到一边。历芊芊惊讶地瞪大眼,一条身体带着环形花纹的毒蛇昂着头冲过来。梁建国另一只手中的瑞士军刀挥动了一下,蛇头滚落到一边,嘴里的红信依旧颤动着,看起来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大家注意点,精神集中,这里只是边缘,向里面都是深山老林,随时都可能送命。”李玉方在前面开道,一边提醒大家一边用刀砍下一根长树枝,在乱草中拨动。打草惊蛇是最原始也最管用的方法。   刚才的一幕虽然有惊无险,历芊芊后背还是冒出一阵冷汗,这种时候她精神涣散确实是个错误。立即打起精神,也拿起一根树枝,一边走一边拨弄着四周的乱石和草丛。   在深山,除了大的猛兽,毒蛇也是最致命也是最防不胜防的东西。   李玉方在前,历芊芊在左,梁建国在右,手中的树枝不断舞动,凌威背着历芊芊在中间,几个人靠在一起沿着荒草凄凄的小道向深山挺进着,有几处没有道路。凌威就停下来,拿出一张山区地图,用仪器辨别一下方向,然后指出一个方向。梁建军就继续在前面开道。   说开道不是平时说的领路带头,而是真正的开道,梁建国拿出几样工具,组合成一把长柄大刀,挥舞着把拦路的荆棘砍断,强行开辟出道路。越向里面去树木越粗壮,四周显得很阴暗,傍晚五点钟左右,已经拉开了夜幕。   几个人选择一块平缓一点的空地上落脚,支开两个帐篷,梁建国和李玉方点起两堆火,以防野兽攻击。两个人在火堆边和衣而卧,轮流警戒,当然并不担心有人,而是以防火灾,深山密林一旦引起大火就难以收拾,山林的外围有专门的护林员,进入里面就靠自觉了。   凌威独自一个人住一个小帐篷,历芊芊和和童馨住在一起。一路上三个大男人做的事比较多,躺下就呼呼大睡。童馨却依然没有睡意,轻声和历芊芊嘀咕着一些有趣的事情。说到毒蛇,童馨的语气依旧充满胆怯。历芊芊轻声安慰:“别怕,一般蛇是不主动攻击人的,你要是实在害怕我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历姐姐你快点说。”童馨语气急迫,带着期盼。   “你可以回去,这里离山里不知道有多远,但回去很简单,在外面那个小镇等凌威回去。”历芊芊小声建议:“凌威是担心你的安慰,你这样跟下去会连累他的。”   “你说的得有道理。”童馨思索了一下:“可是,我一个人回去也不行,会迷路的。”   “那好办啊。”历芊芊乘热打铁地引导:“我可以陪你回去,我原以为这里的风景好玩,没想到太沉默无聊。”   “你想回去啊?”童馨悄声问。   “是啊,我们一起走。”历芊芊也压低声音,微微有点兴奋。   “我考虑一下。”童馨犹豫着说了一句,然后没有了声音。历芊芊瞪大眼看着黑暗的帐篷,她第一次摸不准对方想什么,而且是一个天真没有心机的姑娘。童馨太干净透明,透明到极点和神秘没有区别,都是看不到。   只要童馨答应回去,随便用个方法就能把她交给井上肖英,就算完成了自己最后一个任务,以后大爷爷无论说什么都不干了。   伸手摸了摸手机又放下,还是暂时不要联系井上肖英,这件事还没有成功,另外井上肖英那边也没有回话,不知道永春岛那边的行动怎么样了。那个小岛上凝聚着凌威的心血,毁了凌威一定很伤心,假如有一天知道是谁干的,会不会报复?   历芊芊做事不计后果,这次却不得不考虑,她在为自己的幸福做准备,是一辈子的打算,不得不计算后果。   夜黑如墨,渔火点点。木桨拍打着水面,虽然轻缓还是感觉到清脆的声响,井上梅子低声吩咐几位手下小心,尽量划动。三艘小船向着湖面飘过去,船上有机械动力,但那是为了撤退方便,行动要神不知鬼不觉。   没有光亮,太湖水都是漆黑一片,还好远处的永春岛上有一盏明亮的灯,不用费力就能看到目标。临近小岛一两千米,水面在灯光下变得明亮一点。一位手下低声询问:“梅子小姐,是快速冲过去还是下水潜过去?”   “都不用,绕过去。”井上梅子指了指右边:“那里有个悬崖,上面是岛上的最高处,遮着灯光,至少有五十米到一百米的阴影,就在那里藏身。”   “梅子小姐,您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手下一边拨转船头一边好奇地疑问。   “知己知彼方能取胜。”井上梅子说出一个很堂皇的理由,心中却是隐隐痛了一下,自己就在建宁长大,太湖的山水很熟悉,尤其是永春岛,和凌威来过很多次,就算闭着眼也能找到,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炸毁凌威的实验,在京都自己刚刚答应过不让井上家族打搅他的研究,可那是在抓住童馨返回日本的前提下,现在事情有了变动,究竟该怎么办?   小船不一会儿驶进一片阴影,迅速靠近悬崖,沿着小岛边缘转过去,靠近亮光的边缘就是一块平缓的沙滩,梅子取出望远镜架在眼前,仔细搜索着。虽然是夜里,那盏灯却足以把四周几十米照得茹白天,看得清清楚楚,有几人在值班,奇怪的是女人。   “白天打探得怎么样,值班的没有男人吗?‘梅花一边观察一边奇怪地问手下。   “打探清楚了,只有五六个男人,其他的都是采茶的姑娘,也没有其他男人上岛。”一位属下快速回答:“以前是柳明柳暗看护,他们也不在这里。”   “这么说进攻这个小岛很容易了?”梅花看着回答问题的那位手下,是个精壮的中年人,叫本田兰,和本田优是一个家族的。   “是的,易如反掌。”本田兰很自信,他们拥有精良的武器和毒气,在这个警察无法短时间支援的情况下,对付一群姑娘岂不是手到擒来。   第九百六十九章 进攻永春岛下   “既然你这样有信心,那你就带着人过去吧。”井上梅子看着本田兰,轻轻挥手:“炸毁实验的建筑。”   “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那个建筑。”本田兰略显为难,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白天侦查过小岛,没有发现目标。   “找个你怀疑的建筑下手,爆炸威力很强,附近范围如果有实验设备也就毁了。”井上梅子声音平静,其实,实验的地方她很清楚,永春岛的每一个角落她闭着眼都能找到,也正是应为太熟悉,有感情,才不忍心炸毁实验,而且自己答应过凌威的,让本田兰随便炸一个也不错,蒙混过关再说。井上肖英这样做是为了答应历芊芊的事情,然后历芊芊才会把童馨送过来,只要带着童馨离开,历芊芊发现没有完成也已经迟了。井上肖英也不会追究责任。   “我们就炸中间的别墅。”本田兰思索一下,认准了目标。带着几个人下船上沙滩,向小岛上进发,明亮的灯光下也不担心暴露目标,在他心里,一群姑娘不是障碍,谁出面该谁倒霉。事情也想他预想的那么顺利,很快越过几丛花树走向最前面的一栋楼房。   井上梅子只留一个人陪着她站在船上,手中的望远镜跟着本田兰等人前进。靠近最前面的楼房,本田兰挥了挥手,一群人分散开来,隐蔽着前进。   “太好了。”井上梅子身边的手下兴奋地低声叫着,不用望远镜他也看到很顺利,只要穿过灯光区进入暗处,井上家族的每个人都是虎入山林的高手,无人能档。几天前他们已经准备回国,偏偏节外生枝,不仅让童馨逃脱,还搭上几个人,不得不再次留下来。井上肖英说了,今天的任务完成圆满就可以按原计划回国。顺利让他欢欣鼓舞。   井上梅子的情绪却没有手下那样放松兴奋,相反有点紧张。她了解保和堂,孙笑天的智慧不比井上肖英差,既然永春岛很重要,怎么可能毫无防范,越是顺利她越感觉不对劲。如果让她安排,绝对不会这样莽撞,所以她没有上岛。在船上静观其变。   散开的人陆续进入暗处,离本田兰最近的一个人靠近一座小假山,身形跃起,跃向一丛花树后面,身体还没有落下,假山石边忽然跃起一个身穿黑衣服饿窈窕身影,手中寒光一闪,跃起的日本人落了下去,不是轻盈的落地,而是一下子摔倒,消失在花丛中,没有了动静,黑衣服的人站在灯光下,明亮的灯光照在脸颊上,在望远镜中看得非常清晰。井上梅子身体抖动了一下,非常吃惊。岛上响起一阵打斗声,在静寂夜晚的太湖上非常清晰。   “我们去支援。”井上梅子身边的手下伸手抽出腰间的,跃跃欲试。   井上梅子略微沉默了一下,忽然一挥手:“离开,快。”   “为什么?”那位手下诧异地瞪着井上梅子。   “别废话,迟点我们两也别想离开。”井上梅子忽然提高声音:“开船。”   “是。”那位手下不敢违背,立即启动船上的机械,把船掉了个头,快速向湖面上飞驰,就在离开小岛的的瞬间,岛上有十几个人飞奔过来,快速冲到了沙滩边。   “好险,井上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船离开永春岛很远,驾船的那位手下才松一口气,轻声询问身边的井上梅子。   “因为我认识那个黑衣服的姑娘。”井上梅子声音异样的刺耳:“朱珠,东南亚女杀手组织的二号人物,她在那里埋伏,没有人能逃得过,不要说现在,就是我们井上家族鼎盛时期也未必能取胜。”   面对黑沉沉的太湖湖面,井上梅子心潮涌动,当她看到朱珠的时候就明白本田兰为什么只看到岛上一群采茶的女子,祝玉妍的杀手组织本来就全部是女人。她们本来就是攻击的利剑,暗中埋伏,出其不意,谁能防得住。看到那种面带杀机的脸颊井上梅子瞬间就明白上岛的人不可能回来了,庆幸自己没有上去,不过,真要是交手不知道会怎么样。   接下来就是如何向井上肖英交代了,一次失败的进攻,井上梅子倒没有丝毫难过,心中反而有点解脱的喜悦,这样也好,总算对凌威有个交代。至于井上肖英那边,实话实说,又不是自己的错,只能说是井上肖英决策错误,低估了对手。   晨曦微露,山林里飘出一股牛奶的清香,童馨走出帐篷,看着正在火堆边忙碌的李玉方和梁建国,咂了咂嘴:“你们两个真能干,还会做饭。”   “童姑娘,别夸奖了,过来吃吧。”李玉方笑着向童馨招了招手,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确保凌威等人的安全,尤其是童馨。做饭只是野外生存的一项技能。   牛奶放在一个罐子里加热,还有几块面包和一些烤肉,香喷喷让人垂涎欲滴,童馨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有点烫,咧了咧嘴还是舍不得放开。   “慢点。”凌威笑着走出帐篷,伸着懒腰,看着大口吃东西的童馨,一点没有淑女的样子,但看起来很顺眼,自然天真。   “凌大哥,很好吃。”童馨歪着头向着凌威笑了笑。历芊芊也走出来,童馨吃完手中的肉,擦了擦嘴:“对啦,凌大哥,历姐姐说要回去,可以吧。”   “是吗?”凌威转脸看着历芊芊。   “是童馨要回去,我陪着她。”历芊芊急忙解释:“我担心她一个人乱跑,在京都已经出过事,不能再有闪失。”   “不用担心我,我也没说回去。”童馨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继续吃东西,似乎昨晚什么也没说。历芊芊一时语塞,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小丫头忘记好快。   “我只是说着玩,既然来了怎么可能回去。”历芊芊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现在进来不远,再过一天想回去就难了,你要考虑好。”凌威盯着历芊芊的脸颊。历芊芊有点恼怒,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娇弱的童馨,再说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会退。   “我方便一下。”历芊芊找了个借口走向远处的草丛,她现在迫切要知道的是井上肖英那边进展得怎么样。昨晚应该行动了,按照计划永春岛上的实验室现在是一片废墟,那个可可姑娘的尸体也跟着销毁。   打开手机,历芊芊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竟然没有信号,这时候她才想起来,深山老林是无法使用一般通讯工具的。   早饭不丰盛,深山老林也丰盛不起来,但可以填饱肚子,吃完东西稍微休息一下,一行人继续向山里进发,道路越来越难走,也可以说没有道路,就算有一点前人踩过的痕迹也掩盖在荒草中。艰难地前进了两天,筋疲力尽的时候,看到了凌威要找的山谷。在谷外休息了一整夜加上一个上午,体力和精神全部恢复。凌威才下令向山谷进发。   山谷比较大,四周都是绝壁,阳光可以照进来,透过山谷中树木的梢头斑斑驳驳落在地面上。地面上落叶很深,踩上去立即留下深深的鞋印。几只乌鸦在枝头掠过,发出瘆人的嘎嘎声。   “我们到这里来找什么?”历芊芊眼睛扫视着四周,这个问题一路上她问了好多次,凌威都没有回答,现在似乎是到了目的地,再次提出疑问。   “我们寻找一种花瓣血红的莲花。”凌威这次给予了解答。历芊芊的兴趣并不因为知道了答案而稍稍缓解,继续问:“莲花不是长在水中吗,这里可没有水。”   “血色红莲并不是莲花,而是一种在阴暗处生长形似莲花的药草。”童馨在一旁解释:“吸取阴气很多,阴是构成万物的物质基础,是一种好的补药,而且是全身都补,比起灵芝还要珍贵百倍。”   “这么好的药材。”历芊芊惊讶地张大嘴,接着说道:“药材确实珍贵,但是又这么确定在这里就有那种药材。”   “这要感谢井上肖英。”凌威笑着说道:“那次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我告诉他这个山谷,他带了许多人进来,是他告诉我这里的一个山洞里有血色红莲。”   “既然他发现了,怎么没有带走?”历芊芊干脆停下脚步,看着凌威的脸追问。   “因为他们带不走,还死了不少人,听说里面有毒蛇,无人能靠近。”凌威思索着,井上肖英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他也并不是盲目地听从井上肖英的话,童馨和他研究过,血色红莲确实可能在这里,而且根据童馨记忆中的古籍记载,血色红莲旁边也确实有毒蛇,而且是血红色很少见的毒蛇。   “既然井上肖英无法靠近,我们恐怕也不行吧。”历芊芊有点担忧地看着凌威,井上肖英可是带着很多人,现在只有五个人,童馨和自己还是女流,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我们没有选择,长生不老药必须要血色红莲。”凌威回答了历芊芊的疑问,声音坚决。   第九百七十章 红莲   没有选择的意思是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凌威生命中的许多事都和长生不老药有关,最后还是集中到长生不老药上,叶小曼的生命等着长生不老药去挽救,可可等着复活,就连童婉茹的生命也要长生不老药延续。凌威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只有毫不犹豫地进入山谷,拿到血色莲花。   奇方用奇药一点不奇怪,奇药如果轻易被采到就算不得奇了。好在凌威的准备比井上肖英来的时候要充分得多。带了许多专用工具,还有蛇药。   几个人戴上口罩,套上帽子,手上也用手套套好,只露出两只眼,手里拿着工具慢慢向山谷中摸索。凌威和梁建国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把长一点的砍刀,不断挥舞开辟着道路。走了一会,面前出现一片悬崖峭壁,呈半圆形向左右延伸,峭壁上分布着许多洞口,足有几十个,一眼望去都是黑洞洞的。   历芊芊用手中的木棍敲打着石壁,噘着嘴:“这么多洞,到底哪一个里面有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凌威扫视着,也有点发愁。这次采药可以说目前是一帆风顺,这也归功于井上肖英,那次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凌威指了个类似于当年龙骨崖的山谷,就是这里,原本就是想耽误一下他的时间,好有机会对付井上正雄。没想到竟然被井上肖英误打误撞找到了血色红莲。幸好井上肖英损失了很多人也没有把血色莲花带走,不然凌威真不知道到哪里找这种药材。   愁归愁,还是要找的,先用排除法,血色红莲属于阴性,一定靠近地面,而且是向下的洞,那么,石壁上高处的洞口基本可以排除,目标集中在下面一二十个洞口就容易很多。打开强光手电,伸进第一个洞口看了看,一下子照到了尽头,什么也没有。然后转向第二个洞口,几个人没有分开,团结在一起,凝神戒备着。洞比第一个深而且曲折,几个人向里走了一会,四周都是石钟乳形成的奇形怪状的石柱,非常好看却没有要找的血色红莲。   失望地走出第二个洞口,稍着休息,进入第三个洞,就这样一个个进进出出,足足用了四五个小时。第十五个洞口在树木遮掩之间,拨开洞口的树枝,一股阴森的气息让大家同时打了个寒战。   阴寒之气往往会有异常,凌威吩咐大家小心,慢慢抬起脚向里面挪动,手电光照处,雾蒙蒙一片,空气中充满潮湿的气息。走了十几步,童馨忽然惊叫起来,手指着一个角落:“你看那,死人。”   大家的目光一起随着手电光转过去,那里有一堆白骨,排列成人型,显然死去有点时间了。凌威用手中的刀拨弄一下那堆骨头,有几块黑黝黝的。童馨惊讶地叫起来:“中毒。”   “是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蛇毒。”凌威眼睛四处瞄了瞄:“应该就是这里了,这骨骼可能是井上家族的。”   找到了目标,几个人的神情既紧张又兴奋,神经高度绷紧,一步步向里走,又看见几具尸骨,气氛更加诡异紧张。童馨拉了拉凌威的衣角:“我们出去吧,有点恐怖。”   “马上就回去,你别紧张。”凌威抬手把童馨拉在身后,继续向前。   “快看,血色莲花。”又走了十几米,历芊芊尖声叫起来,这次不是惊讶是喜悦,透过朦胧的雾气,隐约可见一朵血色的莲花,手电光照在上面反射回来显得有点妖艳。   “太好了,我们把这朵花带走就够了,准备撤退。”凌威没想到如此顺利,兴奋地向前几步,盯着血色莲花,看了几秒,一手握着刀一手伸过去准备采摘,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夹着着血腥气味,感觉不妙,手掌回缩,砍刀迎着风挥过去,砍到一个东西上,滑了一下。急忙向后退几步,瞪眼看过去,一条红色的蛇昂着头追过来,足有手腕子粗,蛇信吞吐着,发出嘶嘶的声响。   啪,梁建国抬手一枪,打出的不是普通的子弹,是一颗燃烧弹,准确打进那条红色蛇的嘴里面,蛇头立即垂下,身体在地面上不断扭动着,然后消失在旁边的一个洞中。   好险,凌威暗暗叫一声,抓紧时间,再次伸手抓向那朵血色莲花,还是刚刚接触到花瓣,又是一股风袭击过来,这次他注意到了,又是一条蛇窜过来,手掌紧紧握着刀,对准蛇的七寸用力挥出,蛇断成两截。出乎凌威意料的是蛇头并没有落下,反而因为脱离了身体加快了速度,飞到凌威胸口,紧接着下滑,滑到凌威小腿位置,忽然一口咬住凌威的腿,似乎是垂死的挣扎,牙齿竟然透过衣服,凌威感觉一阵刺痛。腿部甩动,把蛇头甩出去很远,向后退几步,挽起裤脚,小腿肚两个牙齿印,一股黑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快,药。”童馨急忙取下李玉方身后的背包,一边翻找一边大声叫着:“先把毒血挤出来。”   凌威坐在一块石头上,伸手按住小腿用力挤着毒血,挤了几下,脑袋忽然一阵晕眩,胳膊无力,动作缓了下来。   “怎么回事?”历芊芊紧张地看了看凌威的脸色。愣了一下,迅速俯下身趴在凌威的腿上,嘴巴凑近伤口,用力吸了一口,侧脸把毒血吐出来,然后再次吸一口,接连五六次,吐出来的血由黑色变成血红,她才停下来,有点虚脱的坐在一旁。   童馨把药敷在凌威的伤口上,伤口很小,主要是蛇毒伤人,不用止血,只是解毒药。敷完包扎以后,童馨扔给历芊芊一种药草,大声说道:“快点嚼一嚼,这蛇毒厉害,小心小命。”   历芊芊快速把药草塞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吐掉,一股清香让刚刚有点晕眩的脑袋清醒了很多,但四肢还是一阵无力。   “采药,快点离开。”凌威扶着石壁站起来,一般蛇都是一对,刚才已经伤了两条,趁别的蛇还没有赶来加快行动。   李玉方上前几步奔向那朵莲花,还没有靠近,他忽然向后急退,语气带着惊恐:“快退,好多蛇。”   凌威放眼一看,果然,许多蛇从四周的旮旯和小洞穴内游出来,一起向几个人包抄。眼前的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逃跑,凌威伸手抓住历芊芊的胳膊,转身向洞外跑,历芊芊脚步踉跄跑了没几步忽然被一块头绊倒,趴在地面上,凌威刚才中了毒,手掌本来就无力,历芊芊从他手中滑落下去,急忙停下脚步,弯腰伸手去抓,十几条蛇直接从历芊芊身体上游过来,蛇信晃动吞吐着奔向凌威。   情况变得复杂,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但是凌威不会舍弃历芊芊,只能咬着牙接受舌吻。明知道是死也要做,这是长期形成的惯性,生命对于医生来说很宝贵,只有要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他的手接触到了历芊芊的手腕,两条蛇也攀上了他的胳膊。   “滚开。”童馨尖叫了一声,当然不是说凌威,而是面对着毒蛇大喊,手中一把药粉猛然向前洒出,空气中立即充满雄黄的味道。蛇都有一个共同点,怕雄黄,那些蛇明显停了一下,凌威拉着历芊芊快速离开山洞。   洞外,阳光虽然不太灿烂,看起来却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欣喜,那些蛇似乎很怕阳光,没有追出来,但每个人都是心有余悸,眼睛看着那个洞口不知道怎么办。就这样离开肯定不行,再次进去却也没有好方法。凌威现在才明白井上肖英那么聪明,手下也都是高手没有得到血色莲花的原因了。山洞里就是毒蛇的天下,除非把山洞炸掉,那样莲花也毁了。   “吓死我了。”历芊芊手拍着胸口,脸色苍白。   “你死不了。”童馨盯着历芊芊上下打量,语气很奇怪。   “你是什么意思?”历芊芊瞪着童馨:“幸灾乐祸啊。”   “我可不是幸灾乐祸,刚才蛇从你身上过,却一点没有伤你,对其他人却拼命攻击。”童馨蹙着眉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历芊芊也想起刚才的情形,光害怕了,忽略了过程,那些蛇确实没有伤她。   “所以,这血色莲花可以采出来了。”童馨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去?”历芊芊惊得跳起来,想起那些蛇她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历姐姐,只能辛苦你了。”童馨眼睛扫视一眼:“不然凌威不会离开,大家都要困在这里,等会天黑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假如毒蛇出来就麻烦了。”   历芊芊沉默了一会,咬了咬牙:“好吧,我进去。”   “小心点。”凌威轻声叮嘱,然后把雄黄粉末交给历芊芊以防万一,这是唯一的方法,但愿童馨的判断没有错,历芊芊平安地采到莲花。   为了以防万一,凌威在历芊芊腰间系上绳索,以备有什么不测立即把她拉出来。历芊芊手中拿着刀一步一步向里面趟,好一会儿,里面传来她的声音:“我碰到血色莲花了,没事,那些蛇没有进攻我。”   凌威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侧脸看了一眼童馨,只见童馨倚在一颗树干上,悠闲地看着远处大树上的鸟窝。凌威心中一动:“童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历芊芊可以采到药。”   “我也不确定,但古书记载,阴气重的东西怕阳气,历芊芊体质特殊,纯阳。”童馨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李玉方和梁建国,两个人听不到她和凌威的谈话,继续说道:“看来我是猜的不错,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凌威默默地看了童馨一眼,他越来越看不明白童馨,许多时候完全不像表面那样单纯。今天的事她似乎算计好了,故意把历芊芊带进了深山,为的就是采药。   第九百七十一章 熬制(1)   临近年关,江南已经是生机盎然。太湖边的建宁市随着经济繁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短短几个月,市中心拔地而起几栋大楼,南郊的建筑也接近完工,在搞外部装修,许多工人像蚂蚁一样在爬上爬下,忙忙碌碌。   轿车缓缓驶过,凌威瞥了一眼那栋大楼,又看了看身边已经在靠背椅上熟睡的童馨,心中浮起那个古墓的情形,那个建造古墓的人是童馨的父亲,已经从童馨口中得到了真实。可惜,已经随着古墓消失在地下,假如可以回来也被大楼掩盖,永远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救活童馨应该是她父亲的心愿之一,主要是解决生命短暂的难题。凌威把童馨带回到这个世界,至于生命短暂的问题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童馨的身体一切正常,并不像童婉茹那样已经衰退。   “终于回来啦。”历芊芊挥动手欢呼着。童馨被她的欢呼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眼:“到哪里了,什么回来啦。”   “这是建宁,你看那是保和堂。”历芊芊伸手指着保和堂高大的招牌,神情喜悦,面对熟悉的江南风光,她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次在山谷里经历了她十几年来最严厉的考验,面对一群毒蛇,她有种肝胆欲裂的感觉,如果不是为了凌威,她早就跑了,着或许就是感情的力量吧,豁出去了,还好那些毒蛇并没有进攻,相反站在两边就像在欢迎,不过这样的欢迎历芊芊这辈子也不想要第二次,手拿着那朵血色莲花,脚步僵硬踉踉跄跄跑出山洞。出了洞口就瘫倒在地,足足半个小时脑袋才清醒,回来的路上夜里接连做了好几次噩梦,梦里都是游动的红色毒蛇。   在生死边缘打转了一圈,自然觉得这个世界越发美好,尤其是江南美妙的风光更加令她珍惜。不过,历芊芊的解释童馨无动于衷,她对这个世界原本陌生,在山谷里一点风险也没有经历,自然没有历芊芊那种感觉。历芊芊白了她一眼:“说你也不懂,以后就明白了,这里的山山水水真的很好。”   “以后?我们要住在这里吗。”童馨瞪着眼,一脸天真。   “最近要住在这里。”凌威轻声回答。他现在可不认为童馨像表面那样天真,在京都被绑架一事她的行动就透露着怪异,在山谷中,她似乎早就知道历芊芊能够抵御毒蛇。   保和堂的大门又经过了装修,更加大气辉煌。保和堂的发展在中医界是个前无古人的事迹,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点不为过,随着凌威在京都一展身手,全国范围内的保和堂连锁店生意一夜之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意的红火带着财源滚滚,建宁保和堂总部扩大了一倍,干净的玻璃窗,现代化气息的办公室,传统中医学和现代飞速发展的人文环境进行了完美的结合。   陈雨轩一身青色的职业套装,婷婷玉立地站在保和堂门口的台阶上,秀发随着淡淡的微风拂动着,脸上带着微笑,看到凌威下车,快步迎过去:“回来啦,保和堂欢迎你。”   “好久不见,你变得客气了。”凌威笑着介绍一下身边的李玉方和梁建国,介绍到童馨,陈雨轩眼睛一亮。这个小姑娘别人不会太注意,她可是听凌威在电话里不止一次提起过,是个传奇,尤其是她的医学。立即笑着拉住她的手:“童姑娘,欢迎来做客。”   “谢谢、”童馨笑得很甜,听到凌威介绍说陈雨轩是保和堂的大老板,脸上露出赞叹的笑:“陈姐姐,你真能干。”   “你可别寒碜我,一个医生做了商人的事,实在是不务正业。”陈雨轩矜持地笑着,拉住童馨的手进入大厅。   保和堂无论如何发展还是保留着最传统的东西,义诊,而且一直在大厅最显眼的地方,保留着对手头不宽裕困难群体的尊重,诊断的医师也是药堂里最好的,凌威刚到保和堂的时候是他和陈雨轩,后来是他的大弟子梅花,也就是井上梅子,后来是梅花,梅花走了是尚心怡,现在尚心怡到了京都保和堂做经理。现在是两位男医师坐镇,其中一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见到凌威也不是太激动,平和稳重地叫了声:“师傅。”   “方进军,进步不小嘛。”凌威开心地笑了笑。梅花走了,自己终于又有了一位值得骄傲的弟子,在保和堂总部独挡一面已经算的上一流医师了,方进军只是个自学的打工者,得到凌威赏识是一个机遇,但他的努力也是关键。成功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   “哇,好大的中药堂。”童馨眼睛转动,一脸新奇和兴奋。可以理解,在她那个时代的传统中药堂规模极小,和现在这个全国最大的中药堂比起来只能是震惊。   “小姑娘,我们中药堂以后还要扩大,在对面商业区已经买下了门面。”方进军有点得意地向童馨解释着,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   “真的吗。”童馨大眼睛眨动着,看着方进军面前排场长队等着会诊的病人,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方进军:“你是个很厉害的郎中吗?”   “算不上很厉害,一般般。”方进军轻轻笑着,在一位小姑娘面前也用不着太谦虚。   “童馨,你要感兴趣就在这里玩一会,我到上面有点事。”凌威一边说一边看着方进军笑了笑,看得出这小子有点自满,应该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暂时不点破童馨的身份。   “放心吧,师傅,我们会照顾好她的。”方进军身边有两位实习的医师,大声抢着说话,一部分为了巴结一下凌威,另一个目的童馨长得出尘脱俗,令他们心动。   童馨也对眼前的事很感兴趣,没有等凌威说话就站到方进军身边观看,一位实习生急忙站起来给童馨就坐。   上了二楼会客厅,童婉茹正在电脑前翻看资料,见到凌威点了点头,脸色有点忧郁。凌威缓缓坐下,心情沉重:“叶小曼怎么样?”   “现在被安排在永春岛实验室里,程怡然在照顾,我也刚刚来这里,听说你拿到长生不老药药方中重要的药物。”童婉茹打开桌角一个紫砂壶,倒上两杯茶,一股清香在房间里飘逸,凌威的心情稍微松了一点,看了一眼一旁的历芊芊:“是的,血色莲花找到了,这次幸亏历芊芊。”   “她?”童婉茹诧异地看着历芊芊。在她印象里历芊芊实在没有做出什么好事,似乎凌威身边许多意外都和她或多或少有关联。   “就是我,难道不可以吗。”历芊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包,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一朵血红的莲花呈现在面前。   “太好了,没想到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的找到了,这是天意。”童馨伸手抚摸着莲花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也露出激动的神色。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陈雨轩直奔主题,不过说了一半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历芊芊,历芊芊伸了个懒腰:“我有点累,去休息一下。”   “好的,你原来住的房间还留着,让护士长给你打开。”陈雨轩微微笑了笑。   历芊芊转身离开,陈雨轩接着说道:“长生不老药已经差不多了吧,叶小曼的病有点危及,开始熬药刻不容缓。”   “药材准备得怎么样?”凌威没有回答陈雨轩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所有药材我亲自一个个挑选,质量绝对上乘。”陈雨轩快速回答:“已经全部送到了永春岛,那个在鬼谷得到的陶罐也送过去了,应该是熬制长生不老药的专用工具。”   “很好。”凌威微微点头:“还有,通知耿忠没有,他是熬制药材的最好人手。”   “他已经赶来了,今天应该到。”陈雨轩准备得显然很充分,就等凌威把药材采集齐全。   凌威微微点头,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已经到了最后冲刺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压抑一下有点激动的心神,面对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谁也无法控制心情荡漾。但是,凌威很清楚,现在只是筹备,真正的熬制还没有开始,会有无数个因素影响熬制丹药,功亏一篑的可能性很大,高兴和庆功为时太早,必须谨慎再谨慎,因为有些药材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长生不老药仅此一次,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打开电脑上的药方,凌威仔细把所有药材的用法用量研究一下,确认无误,打印出一份清单,交给陈雨轩,轻声说道:“保存好,电脑里的记录删了。”   “删了?”陈雨轩疑惑地说道:“没有记录,如果我手中这个药方丢了,长生不老药有可能再次消失。”   “消失就消失吧,本来就是个害人的东西。”凌威有点感慨,顺手点了删除。然后站起身,语气果断:“准备一下,我们上永春岛,另外,通知西门利剑过来。”   第九百七十二章 熬制   凌威和陈雨轩下楼刚刚走进大厅,就听见一阵议论声夹杂着赞叹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会诊医师的桌子边。只见童馨坐到了中间原本方进军坐的地方,方进军和另外两位实习的医师没有落座,而是站在童馨的身边,一脸惊讶,不,严格说是震惊。童馨左手搭在病患的腕脉上,右手在纸上快速写着,不仅仅是药方,包括病人的脉搏和体内的病症,甚至用药的原理都是清清楚楚,也就是说,这个药方是最好的教科书。   一张药方开完,放在桌角,童馨摆了摆手,病患离开,另一位又继续过来,继续把脉开方,如同行云流水,毫不停滞,小姑娘脸色平静,古井无波的安宁,桌角上的药方已经厚厚一打。   这样诊病开方的速度方进军只见凌威做过,眼前的小姑娘速度丝毫不亚于凌威,,娴熟自然如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师。   刚才凌威上楼以后,童馨再方进军身边观看诊病,看了一会眉头就蹙了起来。方进军没有注意她脸色的变化,依然有点得意地向她炫耀,诊完一位病人侧脸看了童馨一眼:“怎么样?”   方进军在建宁已经算是一流中医师,远近闻名,稍稍得意一下算不得什么,在女人面前男人都会有点沾沾自喜。不过他没有得到希望中童馨的赞扬,而是童馨冷冷的回答:“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方进军诧异地看着童馨,童馨指了指他刚才开出的药方:“刚才这位老人看面色就有点肝阳上亢,你平肝熄风的药轻了点,不仅会拖延病人痊愈的时间,还会带来脾胃不和,一旦反复起来会更棘手。”   “你说怎么办?”方进军额头忽然冒出点点汗珠,他是个学医天赋特好的人,童馨稍微点了一下就明白了自己问题所在,原本的洋洋自得立即变成战战兢兢。   “让开。”童馨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方进军立即站起身,恭敬地在一旁凝听。童馨把他刚才的药方改了一下,接着快速把脉开方,不时还讲解几下,听得方进军频频点头。   病人们也看出了门道,似乎来了个神医级别的小姑娘,争先恐后地向前挤。童馨醒来之前的时代一下子可没见过这么多病患。她遗传天医一脉的特性,病人越多越兴奋,速度也越来越快,神情专注得凌威到了近前毫无察觉。   “怎么样?”凌威轻声说着,拍了拍方进军的肩膀。   “佩服。”方进军一脸五体投地的神色:“太厉害了,哪里来的,是哪位中医世家的弟子。”   “这叫人外有人,你别管她哪里来的,我都要叫她一声师祖宗。”凌威笑了笑:“你以后就好好学吧。”   “是。”方进军神色变得凝重认真,他暗暗庆幸自己遇到了凌威这样的好老师,让他从一个在工地上胡乱学习针灸的打工者进入中药堂大门,又在自己有点自满的时候带来了童馨这样天才的医,当头一棒让他幡然醒悟,学医的路还漫长,学无止境,需要不断努力。   任何一门手艺到了高境界就是一门艺术,如同一位武林高手,快要到达顶峰遇到了瓶颈,稍加点拨就会豁然开朗,一日千里,进入事业的巅峰。   “好了,你继续诊病吧。”凌威微微点头,知道自己把童馨留在大厅的计划奏效了,转过脸:“童馨,我们走。”   “现在吗?”童馨看了看面前的一群病患,又看了看凌威,意犹未尽。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一个建筑,是仿照你父亲的杰作。”   听说仿照父亲的杰作,童馨立即站起身,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方进军坐回原来的地方继续会诊,神情比凌威刚进来时看到的凝重认真了很多。   春天多风,刚刚接近初春,太湖水在风的吹动下已经拂动起来,水浪拍击着沙滩,形成一条白线,发出哗哗的声响。   永春岛上的茶树已经泛出淡淡绿意,别墅边的小草有的已经伸开腰迎风摇摆。穿过人工湖上蜿蜒的小桥,来到假山的一角,凌威伸手按了按隐藏在假山上的一个按钮,假山上的一块大石缓缓移开。童婉茹和童馨紧跟着沿着一条幽暗的通道斜向下进入地下,右转,通道两边有不太明亮的灯,照得四周清晰了一些。不远是一个小房间,房间没有门,一眼就看到里面那口棺材,在淡蓝色灯光照耀下有点妖异。   又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一扇门,叶小曼正坐在床上,程怡然在一旁端着药碗紧靠着她低声在说什么。听到声音,程怡然转过脸:“凌威,小曼姐不想吃药。”   “怎么啦?”凌威走进叶小曼,抬手理了一下她的秀发,几天不见叶小曼又消瘦了很多,神色明显憔悴,眼睛显得很大。   “我不想吃药,太苦。”叶小曼声音楚楚可怜:“反正也活不长,何必多受罪。”   “别这样说,我不会放弃的。”凌威声音低沉坚定。不放弃只是一种态度,他知道眼前的事情是艰难的。叶小曼的病和以往见过的不同,中医古籍里无迹可寻,换心在古代只能是一种传说一,自然找不到参考的医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长生不老药。   “放心吧,我不会难过,这几年已经是多活的了,应该自足。”叶小曼轻轻松一口气,看着凌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小曼姐,你会没事的,你心好,老天爷一定会照顾。”童馨轻轻拉着叶小曼的手,她是叶小曼冒死从山谷里救出来的,对叶小曼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答应我,我们尽力,你也要配合我们尽力。”   “行。”叶小曼点了点头,端过药碗喝了下去。她可以看淡生死却不可以拂了童馨和凌威等人的一番心意。   良药苦口这是中医药的特点,叶小曼面对死亡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喝完药拧紧眉苦着脸。程怡然急忙端起一碗蜂蜜水给她喝下去。   “小曼,到这里以后感觉是不是好了点。”凌威打量着房间,整体呈现圆形,顶部特意镶嵌了几块紫玉,反射着灯光发出变幻的光芒。这个建筑是仿照他在南郊古墓见到的情形,蓄积某种能量。仿人体建筑,吸取的能量自然也是有益于人体。可以起死回生的建筑,凌威不期望能把叶小曼彻底治好,延缓生命应该没问题。   “好了一点点。”叶小曼展颜笑了笑,掏出一块玉石:“这是在青城山山谷得到的,放在胸口很舒服。”   “那就做成配件,你以后天天挂着。”凌威示意她把玉石揣回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研制长生不老药,时间可能要长一点,你就在这里不要动。”   “我想动也动不了啊。”叶小曼心情好了一点,看了看四周:“但是,在这里要呆上几十天,闷就闷死了。”   “放心吧,我会安排人经常来陪你。”凌威指了指墙的边缘:“马上在那里安放一台电视,再给你配电脑,只是手机在这里没信号,就用电话线。”   离开叶小曼休息的地方,童馨在建筑里面转了一会,感受一下她父亲的气息。回到地面上,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我爹的创举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以后我就守着这个建筑,想办法不断完善,不允许任何人毁坏它。假如这个建筑有了生命,或许我爹会感受到。”   “一定会。”凌威仰脸望着碧蓝的天空,微微合手,一脸虔诚,对于天医家族在医学方面夺天地造化的成就从心灵深处感到震撼。长生不老药这样神奇的东西虽然没有记载出处,估计也是出自天医家族,除了他们凌威想不出人类还会有谁有如此智慧。童馨的父亲虽然永远沉入了地下,但南郊古墓那个漂浮的影子依旧在凌威眼前浮动,那是可以穿越时空的灵魂,凌威继续着他的事业他一定会知道。   阳光下,西门利剑从不远处大步走过来,来到近前,语气急迫:“凌威,听说梅花还活着?”   “是井上梅子吗?”西门利剑问得很直接。   “是。”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其实,这样的结果他们心里早就有过,只是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可爱的女孩,宁愿认为她已经死去也不想看到她成为井上家族作恶的工具,于整个人类为敌。   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就只有面对,西门利剑声音低沉嘶哑,压抑着激动:“知道她在哪吗?我安排人手。”   “你想做什么?”凌威看着西门利剑有点湿润的双眼:“你应该知道井上家族的人如果被抓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我是警察,当然知道,所以我要亲手抓住她,问问她这是为什么。”西门利剑转过脸,望着远处白茫茫的湖面,语气伤感。   “你不用去找她,只要呆在这里,她一定会来。”凌威和西门利剑并肩而立,迎着湖面上吹来的风。   “你怎么知道?”西门利剑没有转脸,轻声问。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井上家族一定知道,井上肖英不会放弃长生不老药,他们人手不多,梅花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特殊药材   祝玉妍端坐在别墅二楼临窗的椅子上,望着远处太湖水泛着粼粼波光,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思。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卧室,曾经的生活是那么美好,父亲祝子期经营着小岛,她在学校读书,一场大病让她忽然陷入绝境,红斑狼疮,一种国际难题的绝症,经过世界各地的大医院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只好回到永春岛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就在这时,凌威进入了建宁保和堂,偶然间闯入了她的生活,治好了她的病,也成就了一段姻缘,可惜,好事多磨,父亲的杀手组织发生内讧,父亲不幸遇难,她也和自己的贴身姑娘朱珠隐姓埋名,在东南亚创出自己的天地,利用父亲原来的基础,组织起东南亚最大女杀手组织,回到建宁,利用计策替父亲报了仇。   现在,一切平静下来,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别墅。但是,许多东西不再回来,父亲已经永远离开。最让她惆怅的是凌威似乎也离得越来越远,在他身边出现了不同的女人,这点她无权责备凌威,她曾经以假死的形式隐身,凌威还给她买了公墓,寄托着哀思。自己毕竟是杀手,见不得光,如果出现在凌威这样备受瞩目之人的身边,立即会引起注意,不仅给凌威带来不便,而且不会有好的结局。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祝玉妍没有回头:“进来。”   凌威推门而入,站在祝玉妍身后,沉默了一下:“玉妍,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们还要客气嘛。”祝玉妍侧脸笑了笑:“你是说那晚有人进攻永春岛的事吗,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永春岛原来就是我爹的,我有职责维护它的安宁,任何人都别想打这里的主意。”   “刚才西门利剑告诉我了,那些人一个没有留下活口,干净利落。”凌威低头看了一眼祝玉妍细腻白皙的手掌,有点感慨,如此纤弱的手掌没想到竟然是一件杀人的利器。   “我们是杀手,不会留活口,他们是井上家族的人,本身就该死。”祝玉妍语气忽然很寒冷,放眼扫视小岛:“从今天起,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图谋不轨,杀。”   一个杀字,带着寒意,她的手下就隐藏在别墅里,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利剑,高悬在天空,有她们在,凌威感到一阵心安,原本担心会有人破坏,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了。柳明柳暗离开永春岛以后,这里的安全出现了空缺。孙笑天迅速调整部署,利用岛上的环境隐藏了实验的建筑,同时把自愿守护永春岛的祝玉妍请过来,利用杀手的特点出其不意。   那一晚井上梅子带着几个人上岛,朱珠等人在暗中埋伏,几乎毫不费力就让对方全部死亡。井上梅子如果不是认出朱珠也难以逃脱厄运。   “长生不老药的研究可能要很少长时间,我已经让西门利剑加强太湖上的警戒,加上你们我可是高枕无忧了。”凌威看着祝玉妍的秀发,声音放得轻缓:“这里的事结束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这个岛应该是你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的手下许多是东南亚的人,我想也可能回那里。”祝玉妍转过脸,对着凌威笑了笑:“我留下来又能怎么样,你应该属于地下建筑里的姑娘,叶小曼拥有可可那颗爱你的心,就算死了以后移植依旧让你和叶小曼在一起。我只是担心真的救活了可可,你如何处理。”   “我也没想过,长生不老药毕竟太难,可可救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凌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微微摇头:“一切才是开始,四十九天后才能有结果。”   “一定行的,你是天才。”祝玉妍为凌威打着气,笑得很温和:“朱珠准备了饭菜,今天你在这里吃饭吧。”   “也好,童馨在外面玩,我就在这好好吃一顿饭,休息一下。”凌威在沙发上落座,斜倚着放松身体,伸了伸胳膊:“等吃过饭耿忠应该到了,还有一件比较棘手的事,就是长生不老药的最后两味,纯阴纯阳两个人,陈雨轩是一个,我早就知道,另一个是历芊芊,童馨发现的,陈雨轩没问题,历芊芊却是个麻烦,还没有和她沟通。”   “一定要吗?”祝玉妍在凌威对面坐下,很认真地看着凌威。   “是的。”凌威回答很肯定:“但是,我不知道古代人怎么运用的,我和药王的弟子电话交流过,他和我的观点一样,不大可能用人体直接熬药,可能使用血液,作为药引,很安全的四百毫升就够了。”   “放心吧,不就是一点血液吗,就是整个人都可以。”祝玉妍笑得很自信,她有很多手下,无论软硬都可以让历芊芊配合,她是杀手,杀人都手到擒来,何况一点血液。   “我还是想不要伤了和气。”凌威明白祝玉妍的意思,可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这次采血色莲花历芊芊立了大功,而且采血液是有求于人。   “那是你的看法,你太温和了,所以会受制于人。”祝玉妍声音干脆:“假如她不同意你会停止长生不老药的研制吗。”   “不会,我会慢慢和她商量。”   “婆婆妈妈,时间要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休息一下,我看看饭菜好了没有。”祝玉妍转身离开房间,凌威倚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思索着祝玉妍刚才的话,自己以往做事确实有点过于温和,还好最近改变了很多,现在面对对手绝对不会手软。   阳光很温和,房间里没有开空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依然很温和舒适,凌威眼皮渐渐沉重,慢慢闭了起来,进入飘渺的梦乡。过了一会儿,祝玉妍和朱珠一起走进来,端着几盘冷碟。   “要叫醒他吗?”朱珠把冷碟放在用餐的小桌子上,转脸询问祝玉妍。   “不用,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下。”祝玉妍摇了摇头,拿起一个大毛毯轻轻盖在凌威身体上,坐在一旁看着凌威带着沧桑的脸颊。朱珠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许多东西在脑袋中旋转着,很凌乱,先是一些熟悉的面孔,然后变成许多药材的名称在四周闪动,就像一颗颗明亮的星星。   似乎过了很久,那些星星排列成扭曲的八字形,凌威觉得似曾相识,仔细看着,思索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这是基因排列的谱图。基因是医学的根本,一直是西医在研究,但是,中医真正的研究似乎远远早于西医,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基因图在天空旋转着,翻动着,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明亮的光照亮整个天空,刺进凌威的脑海,脑中痛了一下,凌威惊叫了一声,猛然睁开眼,看到的是祝玉妍关切的目光:“做噩梦了吗?”   “是的,很奇怪的梦。”凌威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一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长生不老药无论成不成功,你都要好好休息一下,你是医生,更应该知道珍惜自己。”祝玉妍语气诚恳,顺手打开红酒,倒进杯子:“来,我们喝一杯。”   酒艳红如女人娇羞的脸颊,入口绵甜,给人一种温和如家的感觉,房间里的气氛很温馨,两个人默默喝着酒,都没有说话,一切都在不严重。   朱珠上了几次菜,都是匆匆离开,让两个人延续着温馨的感觉。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种温馨的感觉随着手机铃声响起而消失,是童馨:“凌威,耿忠和历芊芊来了。”   “好啦,我马上过去。”凌威挂了手机,看了看祝玉妍,祝玉妍温和地笑了笑:“去吧,我休息一下,祝你成功,朱珠会配合你的。”   另一栋别墅的客厅内,历芊芊,陈雨轩还有耿忠三个人在品着茶,朱珠和另外两位姑娘站在一边,见到凌威进来,大家一起打着招呼。   “让我来有什么事?”耿忠不喜欢绕弯子,还没有等凌威落座就发问。   “麻烦您帮我熬制药物。”凌威很客气。   “算不上麻烦,能够熬制可能是我的荣幸。”耿忠显然已经知道是熬制长生不老药,作为熬制中药的专家,一辈子能够熬制一次传说中的奇药真是死而无憾了,迫不及待地说道:“药材齐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就可以开始了。”凌威扫视一眼陈雨轩和历芊芊:“不过,还要二位帮忙。”   “需要什么,尽管说。”陈雨轩很爽快,她现在的江山有一半是凌威的,她对凌威的感情又特殊,毫不夸张地说,凌威如果要她的命都可以考虑。   “我需要你们两的血液。”凌威眼睛盯着历芊芊的脸颊,历芊芊愣了一下,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不行。”   话音刚落,朱珠和另外两位姑娘的目光一起转向历芊芊的脸颊,带着一种寒意,历芊芊虽然心性中有狠辣冷酷,心中还是颤抖了一下。   第九百七十四章 更重要   “为什么不行?”凌威盯着历芊芊的双眼,这样的答复在意料之中,历芊芊是个不吃亏的人,不会答应得很干脆。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想用我自己的血液熬药,听起来就瘆得慌。”历芊芊回答得理直气壮。   “不行也得行。”凌威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说下去,站在一旁的朱珠忽然插言,声音很冷。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有动硬的。”历芊芊转脸看着朱珠,毫不退缩地扬了扬眉。   “动硬的就动硬的。”朱珠上前几步,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抬手下扔,用力扎在桌面上,入木三分,刀锋闪着寒光,刀柄不断颤动着。   朱珠的举动未免有点急,这是因为她知道眼前的情况,长生不老药的研制刻不容缓,血液只是一点小事,几百毫升,又要不了命,如同献一次血而已。实在没有商量的必要。   “怎么,玩狠的,姑奶奶我不怕。”历芊芊猛然站起来,直视着朱珠,目光咄咄逼人。另外两个服务的姑娘忽然靠近历芊芊,同时伸手抓住历芊芊的胳膊,手腕翻动,一个擒拿把历芊芊压趴在桌子上。朱珠冷声说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杀人是我们的职业,识相点配合一下。”   “凌威,你就这样对待人朋友的吗。”历芊芊对着凌威叫起来,神情并不害怕,她知道凌威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杀了自己。她心里也明白了井上肖英为什么一直没有给她回话,自己身手已经很好,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就被控制,有朱珠这样的人在岛上,井上肖英的人只能有来无回,不要说破坏,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朱珠,放了历芊芊,大家都是朋友,不要伤了和气。”凌威冲着朱珠摆了摆手,刚才的举动他没有阻拦,就是要给历芊芊一个下马威,万不得已真的要动强,希望历芊芊看清眼前的形势,配合点。   朱珠微微颔首,两位姑娘放了历芊芊,退后几步站在一边。历芊芊整理一下衣服,在沙发上坐正,端起茶喝了一口,平静地看着凌威:“为什么要用我的血液?”   “我们熬制一种药,需要药引。而你的体质很适合。”   凌威没有说出为什么适合,纯阴纯阳是两种极为特殊的人,可以入药,传出去会引起各方面的骚动,也对陈雨轩和历芊芊不利。   “是长生不老药吗?”历芊芊问得很直接,她对中医也略知一二,如此奇怪的用药一定很神奇,而在凌威身上最神奇的是莫过于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也只是一种传说,哪有什么药可以真的长生不老。”凌威回答得模棱两可,把话题转了回来:“需要的血液很少,希望你理解。”   “血液多少不是问题。”历芊芊笑了笑,忽然换了一个商人的面孔:“待价而沽你知道吧,既然我的血液很有用,那么总要卖个好价钱。”   “你、、、、、、”朱珠很生气地在一旁哼了一声。,历芊芊瞥了瞥朱珠,继续说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直接把我宰了放进药罐。”   “历芊芊,你说笑了,朱珠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开个价吧。”凌威也摆开谈生意的架势。   “要是研制出丹药,首先给我一颗。”历芊芊思索了一下,面对凌威:“还有,你欠我一个人情,你来还。”   “丹药我可以给你,人情不知道如何还。”凌威第一个条件答应很爽快,血色红莲是历芊芊采来的,功不可没,受点恩惠很正常。   “不会让你太为难,至少不是伤天害理。”历芊芊笑了笑:“就这样,答应就成交,不答应就免谈。”   在历芊芊心里,不可否认凌威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为了凌威她不惜离开一直支持她给她富贵荣华的大爷爷。但是,她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不会一往情深到花痴一样服从,凌威身边不凡优秀的女人,要想抓住凌威就要手段,手段的第一要点是必须留在凌威身边,抓住一张牌以防不测。   “可以。”凌威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事情解决,语气变得轻松一点:“你们先在这里候着,随时准备抽血。”   长生不老药需要的药材和设备全部集中在一栋别墅内,凌威带着耿忠再次检查一下药材,确认无误。然后架起炉灶生火,用的木柴都是上好的松木,由于要四十几天甚至更长时间不熄火,所以木材运了很大一堆放在别墅内。   火生好后,耿忠并没有急着熬药,而是加入一点太湖水加热,检查一下水质,确认还可以。熬药的工具是一个大陶罐,鬼谷得来的陶罐比较小一点,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把大陶罐里的药液熬到浓稠再放进小陶罐。   傍晚的时候,永春岛迎来了一位贵客,陈雨轩的师兄,川藏药王的弟子阴雨。上岛后他没有和陈雨轩叙旧,而是直奔熬药的地方。然后和凌威还有耿忠在房间内交谈了整整一夜,从药物熬制的先后到温度的控制,从大小罐的转换到药物的浓度控制,事无巨细,把时间分为几十天,每天又分为二十四小时,推敲再推敲。朝阳升起的时候一个完整的方案摆在了桌子上,凌威松一口气:“接下来就要麻烦二位了,先预祝我们成功。”   炉火在灶下熊熊燃烧,耿忠拨弄着柴火,还没有开始熬药脸上的汗水已经滚滚而下。凌威有点担忧地看着他:“老爷子,要不要找人替换你,这样烤着可不是一两天。”   “不用,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会让给别人,烤干了也愿意。”耿忠呵呵笑着:“再说论火苗的掌握没有人超过我。”   耿忠说得很自信。现在中药堂和中医院熬药都是机器,温度和浓度以及药物成分控制得无可厚非,但是,中药有他固有的特点和神奇之处。只是有些说法现代所谓的科学不予承认而已。就像木材火做饭比电饭煲香一样,可以说饭菜吸收了木材发出的某种能量。熬药的木材火同样有他的神奇之处,而耿忠研究了一辈子中药熬制,火苗大小的控制对药物的影响熟读于心。   凌威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阴雨,还没有开口,阴雨摇了摇头:“药物先后和浓度的控制我最在行,这把老骨头拼死在这也值得了。”   长生不老药是每一个中医师梦寐以求见识的事,何况是亲自熬制,凌威自己都有一种留下来的冲动,知道无法让耿忠和阴雨放弃,这两个人也是他最信任的。欣慰地笑了笑:“那就麻烦两位老爷子,这里的电力系统是独立的,吃用的东西朱珠会送过来,你们要什么尽管说,房间温度有空调控制,湿度也有机器控制,不受外面天气的影响。”   “不错,这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好条件了。”阴雨看着豪华的别墅,沧桑的脸颊上带着欣慰的微笑:“中医药快要被人们遗忘的时候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环境。”   “将来我们还会有更棒的。”凌威举起胳膊攥了攥拳头,为大家加强信心:“就像西医那些实验室一样,我们要有一流的环境来研究和发挥中医药。”   按照凌威的吩咐,朱珠很快把陈雨轩和历芊芊的血液采集过来,先放进水中然后加入药材,火苗均匀地开始加热,等到陶罐中的药物沸腾的时候再加入余下的药材,改成极其微弱的小火,保持陶罐内的药液轻微沸腾。这样的火要不熄灭地持续着。单调而枯燥,耿忠和阴雨两个人只能轮流休息。   世上许多伟大的事都和枯燥分不开,长生不老药的熬制也是如此,两位老人进入了孤寂单调的熬药过程。   凌威悄悄退出别墅,一个人信步沿着石板小道来到湖边的沙滩上,面对清澈的湖水,脱下鞋子光着脚站在带着凉意的沙滩上,让黄沙那种硬中带柔夹杂着清冷的感觉从脚下升起,一直凉透全身,平息一下有点热辣骚动的身心,清洗掉研究长生不老药的热血冲动。实验刚刚开始,他需要冷静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童婉茹慢慢走近凌威身边,默默看了一会湖面,声音轻缓:“放松,不要太紧张,孙笑天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我不担心安全,担心的是结果,和结果后面会发生的事情,难以预料。”凌威声音平稳,眼睛望着湖面上的巡逻艇,从今天开始,西门利剑将带着巡警二十四小时巡视,附近几百米内不会有闲人靠近。岛上有专门的监视系统观察着小岛附近任何细微的变化,就连一只小鸟飞过都会在电脑屏幕上留下影像。在小岛上,那个实验建筑和熬药的别墅附近都在祝玉妍等人的监控之下,任何一位侵入者在一分钟之类都会遭到致命打击。祝玉妍的人不仅身手敏捷,还有三支军用狙击枪,二十四小时待命。   “长生不老药本身就带着许多未知数,担心也没有用,你不能这样。”童婉茹抬手放在凌威的胳膊上,安慰着。   “我不能留在这里,需要做一点事分一下心神。”凌威深深呼吸一下。   “做什么,还有比长生不老药重要的吗?”童婉茹轻声疑问,分神必须有更重要的事,她想不出来。   “有。”凌威声音很肯定。   第九百七十五章 即将远行   红升茶楼是建宁市几十个茶楼中规模很普通的一座,不过它所处的位置很特殊,紧邻太湖边的一栋四层楼上,可以放眼太湖风光,看水鸥掠过水面,画舫悠悠飘浮,远山近水,风景如画。所以开业以来就顾客盈门,生意仅次于建宁最有名的茶楼醉仙阁。   三号雅间是整个茶楼费用最高的,每天消费最低上千,不过,就这样价格近乎昂贵的雅间被人包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准备继续包下去,负责的经理是个小姑娘,接到订单有点诧异:“这是什么人,还要包两个月。”   “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有钱赚。”老板冯玉莲高兴地眯着眼。   “只是我觉得那个老头很奇怪。”经理还是非常好奇:“神神秘秘,不会是什么罪犯间谍吧。”   “打住。”老板摆了摆手,脸色很认真:“你要记住,我们是生意人,不过对方是谁,是客人就行,而且不要多嘴乱说,祸从口出知道吗。”   “明白。”经理恭敬地回答,她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做老板,因为有时候太认真。   “马经理,三号雅间要普洱明前茶,已经没有了。”一位服务员在门口低声询问。   “问问看可不可以换一种。”马经理转身看着服务员。   “等一下,我这边还有点茶叶,先给他们用。”老板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递给服务员:“记住,客人第一,没有就去买,不能得罪,尤其是包间的客人。”   半个小时以后,一壶上等的普洱茶放在三号雅间的桌子上,清香飘逸,服务员摆上果盘和点心慢慢退出去。井上肖英和历春归相对而坐,同时侧脸看着窗外不远处茫茫的太湖。好一会儿,井上肖英缓缓说道:“历老先生,你的消息可靠吗?”   “当然,是历芊芊亲口说的。”历春归语气肯定:“凌威用了她的血液熬药,一定就是长生不老药。”   “理由。”井上肖英问得很直接,两个老狐狸用不着转弯抹角。   “长生不老药一百零八味,我们掌握的是一百零五种,另外还有三种,历芊芊说凌威在一处山谷里拿到血色红莲,是一种。”历春归侃侃而谈:“历芊芊的身体我知道,是传说中的纯阳体质,原本很难活下来,很小就把她送到极为阴的雪山上,吸取阴气。纯阳的体质可以入药,一般都是配合纯阴的体质,这两种人及其稀少,千年难遇,长生不老药是传说中的东西,自然要这种传说中神奇的药材。纯阴纯阳是两种药材,加上血色红莲,凌威的药材就齐备了。”   “即然这样,我们也可以炼制长生不老药了。”井上肖英用我们这个字眼实属无奈,井上家族日渐衰退,人手不多,加上全世界各地都在通缉,现在唯有和历春归合作。   “那些药物可遇不可求,只有凌威拥有,而且只能够一次运用。”历春归笑了笑:“何况熬制药材很麻烦,我们没有凌威那样的耐性和设备以及地理环境,那么不如等着他把药熬出来,我们坐享其成。”   “谈何容易,如此神奇的药物,凌威不可能不防范,岛上人手众多,还有警方的保护,等到那一天说不定黄思羽还会调集军队。”井上肖英摇了摇头:“到时候永春岛像铁桶一样,滴水不漏,无论偷还是抢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他们会准备,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抢,这叫出其不意。”历春归笑得很得意,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我还是不明白,难以想象。”井上肖英眉头紧皱,一脸疑惑。   “井上先生,你们就是太谨慎,太讲究万无一失了。”历春归端起茶杯美滋滋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对于药物我比你了解,任何奇异的东西一旦成功必有奇异的现象发生,也许是地震,也许是海啸,也许是暴雨,总之我们现在就计划,总会有机会的。”   想起地震海啸狂风暴雨,井上肖英有点动容,历春归说得不错,长生不老药是夺天地造化,惊天地泣鬼神都有可能,那么无疑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但是,这样的机会也带着很大危险性,搞不好就是全军覆灭。   碧空无垠,艳阳高照,太湖水清澈,远处的永春岛如同一颗明珠点缀在镜面上。如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天气,天气预报五天之内都是这样。但是,到了中午时分,湖面上忽然刮起了狂风,风起得很奇怪,看不见一丝云彩。   风过处,湖水激起足有两米高的浪,打翻了几艘渔船和两艘画舫。风足足刮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平息下来,紧接着怪异的事情在永春岛上空出现了,有一片如棉絮般的云彩凭空出现,定在上方一动不动,太阳照在上面,泛出淡淡金色光泽。云彩一直到第二天依旧漂浮着,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专家研究了几个小时,还是得不出结论,最后用直升机去观察,直升机靠近那片云彩的时候,云彩忽然在驾驶员眼中消失,飞机直接穿了过去,回头一看,云彩依旧在。无功而返,不过可以确定云彩对人蓄无害。   第三天,有关报纸给了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解释,这片云彩是虚幻的,相当于沙漠上的海市蜃楼,云片是几千里之外的雪山通过空气不断折射形成的。解释有了,大家也就淡了,只是偶尔看上一眼有点孤零零的云彩。   当然知道内情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在永春岛上,祝玉妍等人亲眼见证了云彩的形成,当耿忠和阴雨所在的炼丹房里的陶罐沸腾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雾气飘出来,通过狭小的通风口向上一直到天空,然后慢慢聚集起来,就像一把伞笼罩着永春岛。   天有异象,大家到时并不紧张。凌威面对天空深深松一口气,看来方法是对了,如此惊动天地出现异象,除了长生不老药还有什么。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那是一段漫长的过程,漫长得让他难以静心等待。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凌威面对祝玉妍,神色认真:“这里就麻烦你了。”   “和我客气干嘛。”祝玉妍秀发飘飘,柳眉弯弯,声音轻缓温柔:“你要去哪?”   “埃及,我还没有找到可可复活的方法,长生不老药如果研制成功,我想立即运用,埃及有木乃伊,或许可以找到一点方法。”凌威思索着说道:“兰教授最后去的就是埃及,我感觉有一种缘分,必须去一趟。”   “埃及人不生地不熟,会很危险,我派人一起过去。”祝玉妍担心地看着凌威有点沧桑的脸颊。远去埃及不是旅游,要想研究木乃伊,寻找兰教授,必将触动一些势力,难以预测会发生什么。   “不用,这里更需要人手,我尽快赶回来,长生不老药一旦成功必将发生很多事,你的担子更大更重。”凌威拿起祝玉妍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传递着一种信任和温馨。   “放心吧,我们会用生命捍卫这个小岛,只要我们姐妹活着,就不容许别人侵入小岛半步。”祝玉妍扬了扬脸颊,秀发飘舞,带着自信和坚决。   离开永春岛,凌威把童馨安排在保和堂,有这样一位杰出的老师,方进军等人自然欣喜若狂,童馨并没有什么架子,找点好玩的好吃的就能哄好,和和气气,任何人请教她都会耐心解答。这位祖师奶奶供在保和堂自然是最放心的。   傍晚的时候,凌威去了一趟市政府,进入副市长办公室,厉春柳把一个档案袋交给他:“这是你需要的一些材料,在那边会有人配合你,不过你要注意国际影响,尤其金字塔是埃及的一种象征,不可不敬,假如闹出国际纠纷,没有人帮得了你。”   “谢谢厉副市长。”凌威恭敬地鞠了一躬。   “不要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厉春柳看着凌威,有点惆怅:“祝玉妍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身体结实,和一些姐妹守着永春岛。”   “只要平安就好,不过她们终究是通缉犯,事情完了就离开吧。”厉春柳长长叹一口气:“当年我积德行善是为了她父亲赎罪,看来接下来我要为她赎罪,这辈子欠她们父女的。”   “您要多保重。”凌威不知道如何劝慰,厉春柳饱经沧桑,什么都看得透,任何劝说都是多余的。   建宁的夜色恬静优美,沿着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凌威信步走着,让清凉的威风吹着脸颊,保持一种清醒,把所有的事梳理一遍,确保建宁这边最近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又把到埃及的计划粗略想了一遍。只能是粗略的计划,不知道那边会发生什么,见机行事吧。   前面是一家小吃店,记得初到建宁的时候经常去,有小虎,还有纯真可爱的梅花。城市在变化着,小吃店的招牌换了个崭新的,但形象并没有变多少。凌威在街对面驻足了一会,一位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条围巾裹住脸颊,戴着大墨镜,脚步匆匆。出门左拐走向一条小巷。   凌威愣了一下,忽然加快脚步跟了过去,同时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低声说道:“西门利剑吗,我可能看到梅花了,你立即过来。”   第九百七十六章 旧情   江南的小巷幽深悠长,夜幕下非常静,似乎把繁华的都是隔绝在外,凌威尽量脚步轻缓,降低脚步声,远远跟着前方的姑娘,从身影他可以确定是井上梅子,也就是自己第一大徒弟梅花。但是,自己追上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有等到西门利剑来到。西门利剑是刑警队长,井上梅子是通缉犯,两个格格不入的身份,但是凌威知道他们的感情,超相信超越了生死善恶,自从梅花忽然消失以后,西门利剑一直情绪低落,不久前听说梅花还活着,简直欣喜若狂,不断向凌威打听井上梅子的事,每一次见面的细节都要讲清楚。还缠住凌威一起找寻井上梅子。可惜凌威一直很忙,没有闲暇。在要去埃及的前夕忽然见到梅花,凌威当然要抓住机会。   小巷拐了一个弯向前不远是一个丁字岔道口,前面的姑娘向扭身左拐进入另一条小巷,凌威刚要加快脚步跟过去,右边巷子里忽然窜出两个身影,向左边的小巷直扑过去,紧接着响起一个女子的呵斥:“井上梅子,站住。“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了几秒钟,戛然而止。凌威走到左边巷子的进口探头观望,小巷子还是比较宽,那位姑娘站在一个垃圾桶旁,两个人背对凌威,手中举着枪对着井上梅子,在小巷的那一头,也有两个人举着枪,静静站立。   两面堵截,毫无退路,那位姑娘慢慢扯下脸上的围巾,昏黄的路灯光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颊,果然是井上梅子,声音尖锐嘶哑:“原田雅兰,是你?”   “不错,是我。”背对着凌威的一位女子大声回答:“我一直没有回国就是要把你们井上家族全部抓住。”   凌威想起来了,原田雅兰是来自日本的刑警女队长,为了抓捕井上梅子的父亲井上支柱来到中国,井上支柱死了她却没有离开。理由是继续追捕井上家族的其他成员,她也确实做到了,井上家族的许多小喽啰一个个被她收拾掉。不过,私下里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她看上了西门利剑,迟迟不愿回国。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她和井上梅子是情敌,现在她们在夜色下的小巷子里相遇了。   “你成功了。”井上梅子语气带着一种讥讽和怪异的失落感,直视着原田雅兰:“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专门调查过你,你一直在建宁长大,这是井上家族老谋深算之处,好不容易才找到。”原田雅兰声音严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必定会有报应,我知道你在建宁经常出入的场所,只要没有离开就一定会回来看看。”   “你也是煞费苦心,守株待兔,费工费时,值得吗?”井上梅子讥讽地笑着。   “值得,你就是一条大鱼,我相信你知道更多我们需要的东西。”原田雅兰继续说着,她不担心井上梅子逃跑,慢慢让对方斗志瓦解,井上梅子毕竟是很难对付的对手,困兽犹斗,她很难保证不会有牺牲。   “你想得倒美,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井上梅子冷哼了一声。   “是吗,我倒要试试看。”原田雅兰向前走了几步,军用皮鞋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敲在人的心上。   “站住,再前进我保证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井上梅子忽然叫了一声,声音尖锐,一反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   “井上梅子,你别乱动。”原田雅兰停下脚步,并没有因为井上梅子的举动而放松警惕,手中的枪依旧平举,手指扣着扳机,大声说道:“你冷静点,生命是重要的,你不在乎也要为你身边的人想想。”   “你这一招没有用。”井上梅子忽然笑起来,有点嘶哑的声音带着凄凉:“我身边没有人会在乎我,也没有人关心我,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街上也没有人伤心。”   听着井上梅子的笑声,凌威心中一阵酸酸的,伸手从腰间取出两根钢针,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出手,毕竟原田雅兰是警察,感情和正义相比较就要纠结很多。   身后出现一种淡淡的感觉,有人靠近,而且是悄无声息,凌威全身绷紧,身体下挫,向一旁躲闪。   “别紧张,是我。”耳边传来西门利剑的声音。   “你怎么才来?”凌威伸手指了指小巷:“是你安排的吗?我刚给你打完电话,原田雅兰就来个瓮中捉鳖。”   “不是。”西门利剑探头看了看,双方在僵持着,原田雅兰显然在等待,她并不急,到手的鸭子不怕飞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得到一具尸体。   “你打算怎么办?”凌威询问西门利剑,这时候需要他拿决定。当然出于西门利剑的身份,应该出去劝说井上梅子放下抵抗,不过那样井上梅子的以后的生命不是马上结束就是要在牢里度过了。   “你配合我。”西门利剑抬手指了指巷子里唯一的路灯。凌威点头,把手中的两根钢针收起来,捡起一个小石子。西门利剑抬起手,然后下劈,凌威手中的石子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灯泡破裂,小巷进入一片黑暗,明亮到黑暗,大家眼前全部难以视物。西门利剑快速窜了出去,根据记忆向井上梅子所在的地方冲去。   凌威根据记忆,冲向原田雅兰身边的一位同伴,一掌劈在对方后脑,那个人闷哼一声倒向一旁。   原田雅兰没想到会忽然出现变故,在西门利剑冲出去的时候,她的手指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听到了井上梅子地一声闷哼。   打中了,原田雅兰向着井上梅子冲过去,刚刚几步,西门利剑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原田雅兰撞倒。身体继续前冲,压低声音,故意嘶哑着叫了一声:“梅花。”   “嗯。”梅花倚在墙上下意识答应,刚才刚要起步就被原田雅兰击中腿部。西门利剑的声音她并没有听出来,叫井上梅子她不会答应,叫梅花的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自己人吗,而且为数不多,值得信任。   西门利剑一伸手抓住井上梅子的胳膊,转身跑了两步,发觉井上梅子的动作不对劲,一反手把她背在身后,向来路冲击。一连串动作度很快,原田雅兰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又被西门利剑装了个踉跄。西门利剑背着井上梅子一闪身进入旁边的另一个小巷。凌威转身紧跟着跑过去。   原来在小巷那一头堵截梅花的两个人跑到原田雅兰的身边,打开了带着的手电。原田雅兰大声叫道:“追。”   “原田队长,我们还是看看小马吧,好像受伤了。”那两个人并没有追,而是弯腰观看倒地的同伴,还好,只是昏迷,对方没有下死手。两个人同时松口气。   “你们是不是知道救走井上梅子的是什么人?”原田雅兰扫视着那两个人,她带来的日本手下除了几位主管调查的都回国了,现在的人都是在建宁借调的,是西门利剑的手下,碍于西门利剑和井上梅子以前的关系,她没有通知西门利剑,就连几位伏击的人都是到了现场才知道。   “原田队长,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井上梅子是通缉犯,我们怎么可能和就她的人相通。”一位手下拉长声音,对于这位日本女队长显然不在乎。   “回去吧。”原田雅兰无奈地挥了挥手,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好久对方才回答,声音慵懒:“喂,原田队长,什么事,我刚睡下。”   “没什么事,想请你喝茶,你睡了就算了吧。”原田雅兰轻声笑了笑。   “你在哪,我现在起床过去也行。”西门利剑声音大了一点,似乎刚刚清醒。   “不用了。”原田雅兰挂了手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蠢,凭西门利剑的智慧,救走了井上梅子怎么可能在话语里露出破绽。   小巷不远处的一栋楼房二楼的房间内,一位姑娘快速替梅花清理伤口,西门利剑挂了手机,对那位姑娘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我是凌医师的崇拜者,我反而要感谢你们,凌医师已经答应收我为弟子了,”姑娘笑着回答,她原本是医学院的学生,成绩平平,又不是中医科的,几次想拜凌威为师都被婉言拒绝,刚才凌威忽然赶来,情况很急,她也知道井上梅子这样的情形不简单,救命治病是医生的职责算不得错,最重要的就是凌威答应她进保和堂,要求就是今天的事只当没有发生。而且凌威的人品她相信,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子弹很快取了出来,姑娘用纱布在井上梅子腿上缠了几道,包扎好,井上梅子一直一言不发,没有用麻药,她的头汗水滚滚而下,却没有哼一声,西门利剑心疼地看着她,轻声叫了声:“梅花。”   “我叫井上梅子。”井上梅子忽然摆了摆手,声音冷漠。   第九百七十七章 出行   井上梅子的话有点粗暴直接,嘶哑的声音非常刺耳,西门利剑愣了一下:“梅花、、、、、、”   “西门队长,我说过我叫井上梅子,不是什么梅花,我是通缉犯,你为我犯错误不值得,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把我绳之以法。”   井上梅子的声音小了点,但依旧很冷。那位包扎伤口的姑娘已经做完事,听到井上梅子的话立即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许多事不知道是最好,快速收拾东西,微微笑了笑:“你们继续聊,我去准备点吃的。”   “我不管对或错,我调查过,你并没有参与多少杀人放火的案件。”西门利剑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相信你还是那个善良的梅花。”   “是吗?是你太异想天开了吧。”井上梅子瞥着西门利剑:“你认为善良就有用吗,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但是动手的人是我指挥的,就像不久前进攻永春岛,如果不是有祝玉妍的人,我照样把岛上的实验毁了。难道就因为你说善良就不追究责任吗。”   “具体情况具体考虑的。”西门利剑一时不知道怎么措辞,他毕竟是刑警队长,抓捕罪犯是他的工作,今天徇私的行为是他平生第一次。   “西门队长,你是不是要把我抓起来放进监狱,然后十天半月去看望一次尽尽心意,让我老死狱中。”井上梅子忽然笑起来,笑得有点凄凉,双手向前伸出:“别多说了,西门队长,把我带走吧。”   “不,不,我不会抓你的。”西门利剑急忙摆手,感情方面的表达他一向笨拙,有点结巴。   “即然这样,我就告辞了,今天的事谢谢二位。”井上梅子站起身,瘸着一条腿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你的腿还不能乱动,小心出血。”凌威出言阻拦了一句。井上梅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回首再次看了一眼凌威和西门利剑:“没事,我心中有数,西门队长,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如果见面我照样会向你开枪。”   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渐消失,西门利剑呆呆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深深叹一口气,钢铁般的汉子脸上浮起一种萧索的意味。   “别叹息了,她还是念着你的。”凌威轻轻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梅花说得对,你是刑警,她是国际通缉犯,只能让你为难,你能为她脱下警服吗,心里的坎过不去吧。”   惩恶扬善是西门利剑从小就信奉的信条,为一个女人而改变确实比较难,所以他才纠结,才没有勇敢地拦下梅花。   “我是不是错了。”西门利剑双手抱着脑袋,手指伸进头发用力揉动着。   “你没有错,造化弄人。”凌威想起了祝玉妍叶小曼可可,何尝不是很纠结,但除了感情,许多的事还是要做。用力挥了一下手:“好啦,我们哥两出去喝几杯。”   “好。”西门利剑站起身,两个人并肩离开房间。   街道上行人匆匆,正是夜生活繁华的时候,两个人选了一个安静的酒吧,要了两杯酒坐下,看着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唱一首轻柔缓慢的情歌。   以酒浇愁愁更愁,西门利剑慢慢品着酒,并没有品出什么味道,凌威静静陪着他,话语此时是多余的,只能让心情慢慢平复。   一阵喧闹声从吧台那边传过来,凌威和西门利剑同时转过脸。一位姑娘站在吧台内,手中的几个酒瓶翻飞着,潇洒流畅。   “小雪?”凌威诧异地低声说了一句,在青城山小雪为了维护凌威不惜反对父亲,匆匆而别,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她。小雪喜欢在酒吧调酒,但显然不是在这里上班的,有几位客人大声和她在打招呼:“小雪,好久不见,你到哪里去了?”   “随便逛逛,刚回来。”小雪轻声笑着。在建宁她的调酒是出名的,经常出入酒吧的人都认识她。   听到对答,又有许多人涌向吧台,小雪脸上露出愉快的微笑,凌威又看到了她活泼纯真的笑脸。调好的酒很快被抢购一空,小雪最后调了两杯淡蓝色的酒,端着高脚杯走到凌威和西门利剑面前,把酒杯放在桌上,笑着说道:“这两杯我敬你们二位。”   “谢谢。”凌威接过酒杯,微笑着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啊。”小雪缓缓落座,顺手拿起果盘里的葡萄放进嘴里。   “找我?”凌威有点意外。   “是啊,先去了保和堂没见到你,刚才在街上碰巧看见你了,没打搅你们喝酒。”   “找我干什么?”凌威不解地皱着眉,看小雪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这么急找自己干什么。   “你是不是要去埃及?”小雪很快揭开了凌威心中的疑问,但是凌威反而更有点糊涂:“是啊,马上就要走。”   “你去埃及总不是游玩的吧,会有危险是不是。”小雪加快话语:“我带两个人给你,柳明柳暗,到那边有个照应,本来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爹需要照应,我害怕他闯祸出乱子。”   凌威明白恍然大悟,小雪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凌威身边也确实缺少人手,在国外人单势孤难免不方便,柳明柳暗无疑是最合适的,身手不错,关键是忠心,两个人绝对不会背叛。小雪的父亲也真的是麻烦,身手一流,脾气暴躁,又不大通人情世故,率性而为,除了小雪也没人能够伏得住他。   “是祝玉妍和你说的吧?”凌威稍加思索就判断出事情的原委。为了安全,自己去埃及知道的人极少,祝玉妍自己去不了,又担心,按照她的实力要找到小雪没问题。   “是的,祝姐姐对你真好。”小雪笑得很灿烂,她对凌威有感情,但是也知道自己和凌威不是一类人,和凌威身边的女人也无法比,倒是想得开,不吃醋,对于关心凌威的人分外亲切。   小雪目光明亮,透露着真诚,凌威知道无法拒绝,只能坦然受之,两个人不止一次共同经历过生死,也不用客套,端起酒杯向小雪举了举:“来,我借花献佛,谢谢你,让柳家兄弟准备一下,明天准备出发。”   “兄弟两没什么牵挂,随时可以走。”小雪忽然伸手向酒吧的一个角落招了招手,柳明柳暗从一张桌子边走过来。小雪双手伸出,各拉一个人的手:“凌威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回来。”   “放心吧,小雪,我们保证凌威毫发无损地回来。”柳明语气很认真:“哪怕豁出我们哥两的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凌威摆了摆手:“会一帆风顺的,就当一场旅游。”   明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凌威还是期望平平安安,就像他和柳家兄弟说的一样,一场轻松的旅游。他也确实奔着旅游而去,报了一家云南的旅游团。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柳家兄弟飞到昆明,和旅游团一起出发,登上直飞埃及的航班。   飞机穿过云层,平稳地在蓝天上飞翔,凌威望着窗外的飘飘浮云,心情并没有一同旅游的人那般轻松,脑中再次把收集的资料快速梳理一遍,并没有什么确定的线索,只能见机行事,不知道厉春柳提供的人能不能有所帮助。   柳明柳暗是从山谷里出来的,一直是四处漂泊,就像浮萍随遇而安,心情很平静,轻声交谈着。前排是两个外国人,都是金发碧眼地轻声笑着。   云南飞埃及大约六七个小时,凌威思索了一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边夕阳红艳,慢慢落了下去。看了一下表,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再打个盹,不知是时差问题还是最近比较累,感觉有点疲倦。   刚刚闭上眼,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立即睁眼,只见前面一排座位上两位外国女人中的一位,身体卷曲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另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人站起来,看脸颊二十左右,神色紧张,对赶过来的空姐大声嚷着,汉语还算流利:“快,玛丽不知怎么了,肚子疼。”   “小姐,冷静,冷静。”一位空姐轻声安慰,另一位空姐低头观看椅子上卷曲的女人,额头汗水滚滚,显然痛得不轻。   “请问,哪位是医生,过来看一下。”空姐大声招呼,凌威刚要答应,隔着一排的座位上站起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我是埃及医学院的教授,我来瞧瞧。”   “谢谢您,我叫卡亚,这是我姐姐玛丽。”那位站着的金发女子慌乱地向着戴眼镜的教授客气着。   教授靠近生病的女子玛丽,观察了一下脸色,轻声询问了几句,女子脸色苍白,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忽然肚子疼得难受,就像刀扎一样。”   话音刚落,卡亚忽然指着玛丽的椅子,尖声叫起来:“血,姐,你流血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救命   血液留在洁白的座椅上,触目惊心,玛丽黑色紧身裤里面的血还在向外渗透着,以沉稳著名的空姐也慌乱起来,手抓着那位教授的胳膊:“教授,快看看怎么回事“内部出血,应该是子宫内血管问题。”教授很快说出自己的判断和方案:“先用止血药,必须立即手术。”   “手术恐怕不行。”两位空姐抬着玛丽走向前面的舱一边说着:“我们这只有简单的急救药和包扎的东西,动大手术没有足够的设备和药物以及鲜血。”   “那就迫降,越快越好,手术风险很大,要开腹找出出血点。”教授快速说道:“病人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我去问一下。”一位空姐快步离开。玛丽被安排在一个很小的房间内,两位飞机上专门的医护人员快速给她上了观察的仪器,但是玛丽痛得不断扭动,固定在手腕和身体其他部位的仪器连接立即脱落。   事出意外,但不是什么大的安全事件,只是一个人的危险,机舱里没有乱,只有凌威和另外几个人围过去观看。乘务长急匆匆走过来:“对不起,飞机无法在附近迫降,只能等一个小时以后。”   “一个小时太晚了。”教授接连摇头。   “有别的办法吗?”乘务长语气沉稳,眉宇间却流露着焦急慎重,飞机上乘客忽然出现急性病并不少见,空姐培训的时候就有这一课,不过大多数是高血压心脏病昏厥脑出血,这些都是可以暂时缓和一下,然后迫降飞机到最近的医院。每次只要拿出最恰当的方案就可以,像眼前这样危机是第一次见到,内出血一个小时如果不采取措施,乘客只有死亡一条路。   “没有其他办法。”教授是专家权威级别,他的话就是定论。卡亚在一旁惊慌地叫起来:“这怎么办,怎么办?救救我姐姐。”   “别叫,我来试试。”凌威上前几步,伸手搭上玛丽的脉搏,微微闭目教授对世界各地的医术很了解,推了推眼镜:“你这是中国的把脉,那只能观察脉搏的跳动,神奇一点也相当于血压仪之类的,现在是内出血,需要彩超确定位置再动手术。”   教授的话,凌威充耳不闻,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听,他的心神随着经脉深入,然后感觉到肌肤血管,然后顺着血液流动着,就像视察河道那样缓缓观察着,寻找出血的缺口。   “想到办法了吗?”卡亚瞪着眼在一旁询问,声音焦急紧张,不敢打搅凌威,教授那里没了希望,她立即把希望转到凌威身上,病急乱投医。   凌威还是没有动,教授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别耽误时间了,打止血针。”   “这样的出血打止血针也是无济于事。”一位医护人员遗憾地回答。   “可这是唯一方法。”教授继续建议。   “你们别说了,凌大哥一定有办法。”柳明站在房间门口,听到谈话不耐烦起来:“没有方法就安静点让别人想方法。”   柳明的话直接得有点粗暴,但也很有道理,教授立即住口,一脸不屑地看着凌威,其他人也一起盯着凌威的后背。病人的血在流,还好凌威并没有让他们久等。站起身看着那两位医护人员:“麻醉,手术。”   “全麻我们的药不够,血液也没有库存。”医护人员摇了摇头。   “有什么就准备什么。”凌威反应很快,摆了摆手:“其他人离开。”   房间的门关了起来,留下乘务长,两位医护人员,还有凌威,卡亚作为病人唯一的亲人也留下,教授陪着她,一部分他是医学权威,可以有所帮助也为了好奇心。   病人的衣服除了下来,凌威抽出几根针,以最快的速度扎进穴位,过了半分钟,病人的神色缓和下来,不再扭曲痛苦当然不是因为病缓和了,而是局部已经麻醉,她感受不到疼痛。   “你忍着点,短时间无法全身麻醉,我要用手术帮你止血。”凌威看着玛丽苍白的脸颊,声音温和:“你坚强点。”   “没事,你动手。”玛丽微微点头,声音虚弱。   “手术刀,纱布,止血钳、、、、、、”凌威向两位医护人员说了一遍,两个人立即把要的东西递过来。   手术刀锋利异常,快速在玛丽小腹部划开一道口子,深度合适,刀口处泛出很多鲜血。凌威的手指迅速进入刀口,用纱布擦一下血,然后伸进止血钳,夹住一根血管,但是血并没有停止,反而加速流出来。凌威眉头一下子拧得很紧,毕竟只是凭感觉,知道出血点却无法更清晰看到有多大,没想到是两根血管。   凌威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意外而停顿,再次用纱布擦拭一下血液,眼睛盯着刀口里面,立即看到了另一条出血的血管,伸进止血钳夹住。   等了半分钟,没有再看到出血,凌威长长送一口气,快速把血管破裂的地方补好。然后缝好刀口,动作流畅娴熟。   那位教授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他是埃及医学界的权威,见识过许多超一流的外科主刀手,看到凌威的手法,他可以肯定埃及全国能够和眼前这位年轻人相比的不超过一两个。但是,仅仅依靠把脉判断出出血点,原本需要剖腹寻找的手术只用很小的刀口就解决了,准确快捷,这简直不是一位医生能做到的。   “可以了吗?”卡亚在旁边一直紧紧攥着拳头,见凌威停下手,才谨慎地问了一句。   “血止住了,但是、、、、、、、”凌威望着玛丽的脸颊,脸上原本放松的神色忽然一紧,眼中露出慎重的光芒。   “怎么啦?”卡亚惊叫起来。   “需要输血。”教授看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迷的玛丽:“失血过多,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来。”卡亚伸出手腕。   “你们是亲姐妹吗?”凌威看着卡亚。   “不是,堂姐妹。”卡亚摇了摇头。   “血型。”   “a型。”   “不行。”凌威摇头,扫视一眼房间里的人,看着两位医护人员:“玛丽什么血型?”   “h阴性,极为少见。”   凌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种血型就是在医院都难以找到,何况是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飞机上。不过他是个从不绝望的人,立即拉开房门,柳明柳暗还在门外等待,见到凌威,柳明立即问:“怎么样了?”   “需要输血,h阴性血,恐怕很难找到。”凌威快速回答,目光转向其他乘客,还没有开口。柳明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别找啦,我是。”   “你?”凌威诧异地瞪着眼。   “是的,不久前刚刚体检过,我的血型极其特殊,医院建议我献血为同样血型的病人造福。”柳明一边走进房间一边说道:“我还没有来得及献就跟着你来了,现在刚好。”   两张床靠在一起,柳明和玛丽并排躺着,血液从柳明的血管缓缓流进玛丽的血管,过了一会儿,玛丽慢慢睁开眼,侧脸看了看柳明,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柳明笑了笑:“你别动,注意身体。”   “四百毫升,差不多了。”旁边的医护人员轻声提醒,一般献血四百毫升向上就会对身体有影响,甚至发生意外。   “这位姑娘安全了吗。”柳明转脸看着凌威,他只相信凌威对医学的判断。   “差不多了。”凌威观察一下玛丽的脸色,根据经验,玛丽还没有绝对脱离危险。   “再抽四百毫升。”柳明向医护人员噘了噘嘴。   “不行。我们要对献血的人负责。”   “我身体壮得很,没问题。”柳明声音坚决:“不信你们问问凌大哥。”   两位医护人员的目光一起转向凌威,凌威思索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输血在继续,玛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飞机也平稳降落在开罗国际机场,一辆救护车和几辆豪华轿车等候在机场出口处,玛丽被推上救护车,凌威下意识跟了上去,柳家兄弟和那位教授也跟着上车。   救护车呼啸着进入开罗的一家高级医院,玛丽被推进急救病房,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有一位医生走出来,用有点蹩脚的中文和英文对等待在走道里的一大群人说道:“没有危险了,在飞机上进行的手术很成功,不用第二次手术。”   太好啦,卡亚高兴地跳起来,向着家里的亲属大声欢呼,然后用他们本地话语叽哩嘎啦交谈着,说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在飞机上的救命恩人,卡亚四处寻找一会,没有,只看到那位教授先生,急忙走过去:“您看到飞机上的那几个人了吗?”   “刚才在这里的,走了。”   “您知道他们住哪吗,叫什么名字?”卡亚追问了两句。   “不知道,好像姓凌。”教授摇了摇头,卡亚一下子愣住了,开罗那么大,要想找几个不知道名字的外国游客无异于大海捞针,救命的恩人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线索   凯越大酒店在开罗市中心一条繁华商业街附近,是一个国际级五星大酒店,凌威选择了一个套房,柳明柳暗住一间,自己住一间,中间是客厅。入住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几个人直接洗澡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一直到第二天八点多才起床,叫了三份早餐,吃完后离开酒店在街上随意转了一圈,感受一下异国风情。柳明柳暗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街上的行人同样好奇地看着他们两。凌威买了份地图,很快找到了厉春柳说的地方。   幸福大街,几个标准的汉字,也是标准的中国名字。短短一天,忽然觉得这些字很亲切,好像回到了久别的家乡。柳明高兴地叫起来:“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吧,太好了,整天听那些叽里呱啦的洋文,要憋疯了。”   “刚刚一天就受不了了,谁让你们不懂外语的。”凌威笑了起来:“如果可以我们搬这边来住,这应该是华人为主的街道。”   “要久住吗?”柳暗说话很少,问题也很直接。   “十天之内估计不会离开,我尽快早点。”凌威尽量露出轻松的神情,事实上,他还是茫无头绪,不知道怎么开始。   街道很宽阔,中间是绿化带,两边店铺林立,招牌上除了各国的文字,同时标注着汉语,路边行人和店里的老板服务员不时蹦出一串汉语,虽然不是很流利,交流起来却没问题。   “大哥,你看看这个吧,小巧玲珑,正宗中国货。”一位姑娘拉着柳明的胳膊,向他推销手链,那个原本不是男人用的,平时柳明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听到姑娘的话倍感亲切温和,忍不住聊了几句,在姑娘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买了一条手链。   又向前走了一会,柳暗又被一家店铺中的姑娘叫住,这次是一位外国姑娘,但是会一口流利的汉语,柳暗也买了一点东西。   如此接二连三,两个人手中提了一大袋东西。凌威笑着说道:“快点走吧,这样一条街没有走到头,你们就搬不动了,上百家店铺。”   三个人加快脚步,不再向店铺内张望,一直向前走了几百米,进入一家古董店,店里玲琅满目布满中国的瓷器陶器和书画。店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一条大辫子,几缕刘海,典型的中国朴实小姑娘打扮,在国内是一种复古的打扮,偏于老土,在异国他乡却别有风味,尤其在古色古香的古董店里,显得分外有韵味。她的脸色也具有古典的美,柳叶眉丹凤眼,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口线条优美,声音温和:“请问你们要点什么?”   “我想见舒曼先生。”凌威扫视着古董店,没有其他人,直接说出来意。   “我爹很久没有见客了。”姑娘上下打量凌威,客气地笑着:“你们需要什么或者什么东西要出手,可以和我谈,在埃及业内,论古董没有人不知道我舒晓婷的。”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谈古董生意的,我们找舒曼先生有点事。”凌威诚恳地说道:“我们刚刚从中国来,是厉春柳介绍来见舒曼先生的。”   “厉春柳?”舒晓婷的语气疑惑,显然不知道厉春柳是什么人,扬了扬下巴:“可以说什么事吗?”   “这个、、、、、、、”凌威犹豫了一下,事情机密,不适宜公开:“见到你父亲再说吧。”   “我不是说了吗,我爹不见客。”舒晓婷噘着嘴,一脸不悦,她年纪不大,但是在埃及华人圈她是很受尊重的,对于对方的不信任非常不高兴。   “那你打个电话也可以,他一定会见我。”凌威轻声商量。   “不行,我爹说不定正在和哪位重要人物下棋,除非很重大的事不能干扰。”舒晓婷撇了撇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们改日再来吧。”   “舒曼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凌威耐着性子询问,毕竟有求于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人配合寸步难行。   “不知道。”舒晓婷回答很干脆:“三两天也可能,十天半月也有可能,一年半载也有过。”   “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诚心拜访。”柳明有点忍不住了,大声质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别和我谈待客之道。”舒晓婷丝毫不让步,看着柳明:“见我爹也有简单的方法。”   “什么方法?”凌威盯着舒晓婷的脸,等着她回答。   “我们是做古董的。”舒晓婷慢条斯理地说道:“有特殊的古董我无法鉴别,我爹自然会出来。”   舒晓婷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点傲气:“不过,我告诉你们,我对各种古董都有研究,不是价值连城的过不了我这一关。”   提到古董,凌威心中一动,伸手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一个真皮针囊,打开,拿出两根空心针摆到舒晓婷面前:“请过目。”   “什么玩意。”舒晓婷漫不经心地拿起针看了看,又用手指弹了弹,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拿起一个放大镜认真看起来,足足看了五分钟,抬头看着凌威,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你这两根针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秘密。”凌威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平静地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朝代的。”   “非金非石,尾部极为细微的花纹是一种古老的文字,早已失传,应该在秦朝以前。”舒晓婷的见识果然不凡,已经看出空心针的神奇之处,可是凌威拿出的这件东西实在特殊,天医世代相传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可以说是神物,岂是一般凡夫俗子能看懂的。   “如果你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可以请舒曼先生出来瞧瞧。”凌威提醒了一句,微微笑了笑。   “好,我立即让我爹出来。”舒晓婷答应一声,拿起电话拨通号码:“爹,这里有客人找你,还带来极为罕见的东西,快点过来看看。”   “对方应了一声。”舒晓婷挂了电话,看着凌威笑了笑:“三位,请到里面用茶。”   “谢谢。”凌威客气着走进里面的会客室,舒晓婷立即倒上好茶。   几分钟后,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进来,脸型方正,头发黑亮,声音洪亮,进门抱了抱拳:“幸会,幸会,我是舒曼。”   “舒曼先生,不用客气,我是厉春柳介绍来的。”凌威微微欠身,然后和舒曼一起坐下。   “厉春柳是我的朋友,我原来也搞政治,后来烦了,不如开个古董店快活自在。”舒曼朗声笑着:“几天前厉春柳来过电话,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太好了,我正不知道如何下手,您的材料在哪里,我先看看。”凌威期待地看着舒曼的脸颊。   “不急,不急,舒晓婷说你带来什么罕见东西,我先过过目。”舒曼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做古董的见到好东西自然兴奋。   “一件小东西。”凌威再次把空心针拿出来摆在舒曼的面前。舒曼神色凝重地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件好东西,不过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出处的东西,在古董方面既是稀世珍宝,也是难以标明身份的异类。价格没有参照,不好定。”   “不要紧,我又不打算卖。”凌威伸手把空心针收起来,微微笑了笑,空心针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好东西,好东西啊。”舒曼接连叹息着,还在思索着空心针的来历和年代以及出处,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类似的东西。   “舒曼先生,古董的事以后慢慢研究,我们想要的东西是否可以拿出来看看。”凌威身体前倾,盯着舒曼的眼睛。   舒曼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公文包,拿出一沓资料放在茶几上。凌威伸手拿过来,里面有地图和许多文字和图案说明。他低头仔细观看的时候,舒曼在一旁轻声解释:“你要找的兰教授几年前确实来过埃及,不过行动很隐秘,要不是我们圈子里一位老中医师曾经是他的师兄弟还真打听不到,他来拜访过他的师弟,还住了一晚,听那位老中医说去了malin集团,那是一家研究药物的集团公司,比较隐秘,兰教授又是几年前的事,我们无能为力,那个集团的详细资料就在你手中,进不了里面也没什么用。”   “有什么办法进那个集团吗?”凌威把malin集团的资料看了两遍,抬起头:“规矩特严,一定有猫腻,必须进去看看。”   “很难。”舒曼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他们最近好像缺少人手,是要求精通中医针灸的,在四处物色,是个机会,但针灸技术差就别想了。”   “这个没问题。”凌威笑了起来,笑得很自信,论针灸技术,现在他可是国内超一流,谦虚一点数一数二,傲气一点无人能比。   第九百八十章 赵家中药堂   人活在世上就免不了生老病死,医生当然必不可少,医有很多种,通常说的医生是指西医那一种,还有的大多数是别称,比如中国的中医医师过去称郎中,中医师中又有藏医苗医等等。   任何一种地方医学都有自己特点,某一方面至少某一点都不亚于西医,甚至远远超过西医,否则早就被历史淘汰了。中医拥有许多偏方秘方,对于慢性病的治疗又有独特的效果,而且药费并不贵,一些小病还可以通过望闻问切来判断,省去检查费用,这对于一般收入的阶层很有利。所以中医在世界各地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一席之地。   在埃及许多大城市都有中医药堂,当然不是中医院那样的规模,只是很传统的那种,先进一点至多配备检查的仪器,都是家族和师传。在开罗就有三家,集中在幸福大街上,吕家马家赵家,吕家是祖传医术,药堂里的人都是子侄亲戚,马家是师传,马老医师带着一群徒弟,赵家特殊一点,既有师传也有祖传,按理他们家应该最旺盛。可是赵德伟老先生一脉单传,只有一个儿子赵帆,徒弟倒是有三个,不过两个被其他药堂挖走,剩下一个入门最晚,医术平平的刘建,最近又接连遇到倒霉事,赵德伟摔了一跤,引起脑血管破裂,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留下许多后遗症,手脚不便。赵帆又在一次车祸中重伤,坐在轮椅上调养,如此耽误生意日渐衰退,眼看着就要关门了。   凌威走进赵家中医药堂的时候是午后,阳光灿烂,照在药堂暗红色门牌上泛着古朴的光泽。药堂很宽敞,两排药柜,看得出药物很齐全,柜台是上好的木料制成,坐堂问诊的桌子有两张,摆在大厅一边,空闲地方放着沙发茶几,还有一台电视。在开罗这样的大城市的繁华地带拥有这么大的中医药堂,可见赵家实力曾经非同一般。   药堂打扫得很干净,但是客人却没有几个,两个抓药的伙计在低声闲聊,问诊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位三十几岁带着个金边眼镜,另一位二十四五,鼻直口方,长得很英俊,但是遗憾的是坐在轮椅上,残废,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见到舒曼父女和凌威,手臂按了按沙发,准备站起来打招呼。舒曼急忙摆手:“你坐着吧,腿脚还是不便吧,一点没有转好?”   “都这一把年纪了,估计没希望恢复,等死吧。”老人语气有点萧索。   “别泄气,事在人为,慢慢会好起来的。”舒曼笑着安慰。   “算了吧,我是医生,比你懂,我这个店快要关门了,乘还有点老本回国养老。”老人摇了摇头,看着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这位是来看病的吗?”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凌威,刚从中国过来。”舒曼急忙介绍,又转向凌威:“这位就是赵家药堂的老掌柜赵德伟赵老先生。”   “久仰。”凌威客气着,几个人一起落坐,一位伙计过来给凌威等人倒上茶水。赵德伟抬手示意大家用茶,眼睛盯着舒曼:“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这话说的,我们是老朋友,过来看看不行吗。”舒曼呵呵笑着,转入正题:“老赵,最近你们中医药堂之间是不是要举行一次交流?”   “是啊,是吕家药堂提出来的。”赵德伟声音缓慢:“他们最近发展很快,很红火,提出埃及各地中药堂交流,还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技术高超,医术高自然挤垮其他人,听说他们背地放出风要垄断埃及中药堂。”   “这次交流你们参加吗?”舒曼一边问一边扫视大厅,有几位病人进来,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开始把脉,轻声问诊。   “我们不打算参加,吕家已经在新闻上宣布,目的昭然若揭,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和他们相比,参加反而衬托出他们厉害。”赵德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次交流动静很大,开罗电视台的华人专栏都要报道,吕家注定要红火了。”   广告是生意人不可缺少的手段,提高同行之间的竞争力,医院也不例外,需要宣传。而且宣传的效果和一般生意不同,一般商品质量稍微有点差别还可以将就。治病可是内声明攸关,谁的医术好,病人就会往哪去。一个中医药堂的技术出类拔萃家喻户晓,自然会把其他中药堂的客源抢过去,日渐红火,同样道理,其他中药堂自然会慢慢衰退。   “你们中药堂不参加就等于宣布退出竞争,未免不妥。”舒曼笑着说道:“老朋友一场,我不能看着你们退出这条大街,这样吧,我的这位朋友略知医术,就代表你们中药堂参加怎么样?”   “他?”赵德伟看着凌威,皱了皱眉,旋即笑了笑:“也行,反正我们没什么希望,就让这位朋友参加吧,不过,我想问问为什么要参加,总不会是你老舒特意请来的吧。”   “凌医师是一位朋友介绍的,他刚到埃及,需要一个发展机会,能够参加中医药堂的交流,混个脸熟。”舒曼随便编了个理由,凌威来埃及的目的太复杂,真要说起来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也不方便透露。   “理解。”赵德伟微微笑了笑。一个中医师要想出头必须要有个声名,全埃及中医药堂的交流,每一家派出的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手,只要能挤进交流现场,上了新闻,自然会有中药堂收留,手艺好一点甚至可以直接开店。所有中药堂中只有赵家无人可以和别人一教高下,也就是新人最好的落脚点。   “谢谢找师傅。”凌威恭敬地感谢着。无论他的手艺多么高超,一直保持绝对的虚心,只有绝对的虚心才能学得更多东西。   “不用客气。”赵德伟笑容灿烂了一点,最近也就这件事开心一点:“我就倚老卖老,做你一回师傅,不然你参加交流赛师出无名。”   “您本来就老师傅,能在您手下学习是晚辈的荣幸。”凌威态度很诚恳。赵德伟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你先和他们熟悉一下吧,那位坐轮椅的是我儿子赵帆,旁边的是我不成器的徒弟刘建。”   凌威答应一声,站起身走向赵帆和刘建,简单认识一下,静静站在一边观看赵帆把脉,病患是一位中年华人,脸颊有点潮红,应该是肺部问题。赵帆仔细把了把脉,然后又问了几句,在纸上写了几下,递给刘建:“你帮他针灸一下,肺经火旺,老毛病,已经好多了。”   病患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刘建拿出消过毒的钢针,谨慎地下针。另一位病人走到桌前坐下,是一位中年的埃及人,赵帆替他把脉的时候,他用不流利的汉语唠叨着:“怎么回事,我和他一样的病,他的病好多了,我怎么没有好?”   “各人体质不同,有快有慢。”赵帆笑着解释,转脸看着下完针的刘建:“还是老方案,继续针灸。”   “师哥,老方案估计效果还是比较慢。”刘建轻声提醒:“我一直不明白,一些病在华人身体上针灸很有效,埃及人和其他种族的人用同样方法怎么就达不到理想效果。”   “可能是身体构造原因,这一直是个难题,这也是中医针灸得不到大范围认可的原因。”赵帆眉头紧皱着:“回国后一定要请教一些高明的针灸医师,把问题搞清楚。”   “真的要放弃这里吗?”刘建语气低落,不知是对这个中药堂有感情还是担心自己没有去处,手艺毕竟是十几个师兄弟里最差的,否则,也不会别的师兄弟被挖走而留下他。   “不放弃还能怎样,硬撑着,入不敷出。”赵帆身体后仰,倚在椅背上,用力捶了一下自己没有知觉的腿,满脸不甘心。   “那么,你和吕小雅的事怎么办?”刘建一边准备着替那位埃及人针灸,一边问,声音很谨慎。害怕刺激赵帆,但声音再小也是问了,赵帆心烦地挥挥手:“我都这样了,还和人家谈什么婚姻,她爹早就和马家联系过了,这次马明辉在中药堂交流中发挥好的话,他们就联姻,我们只有离开的份。”   “马明辉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是没有受伤,一定比他强。”刘建满脸不服气地嚷嚷。   “别说了,我的身体不是已经废了吗,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赵帆脸部痛苦地扭曲着,挥了挥手:“专心针灸,手艺第一,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   刘建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那位埃及病人坐在一旁,他弯腰用手指按了按病人腿部的肌肉,手中的钢针靠近,准备扎进穴位。   “等一下,我来试试。”凌威伸手拦住刘建。   “你来?行吗。”刘建疑惑地扬了扬脸,刚才只是听了凌威简单的介绍,说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以为只是个过来学徒的。   “没问题,我也是学针灸的。”凌威温和地笑了笑。他不是想表现和逞强,刚才听刘建话中的意思针灸在华人和埃及人身体上表现的效果不同,他感到好奇,想一探究竟。   第九百八十一章 针灸创意   钢针纤细,扎进肉体几乎没有受到阻力,第一针扎的是肩胛前面的云门穴,属于手太阴肺经上的要穴,扎完之后凌威并没有继续扎下一针,而是把手指搭在那个埃及人的腕脉上,感受着肺经的变化,他针灸的手法娴熟,角度轻重补泻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埃及人肺经上传出的信息并不像预料的那样,变化极其轻微。   凌威没有感到意外,这样的反应证明刘建的话是对的,针灸在埃及人身上的反应和华人不相同,反应缓慢治疗的效果自然也缓慢。   反应不明显就要加强刺激,最直接的方法是用手指弹针尾,通过振动频率来提高效果,但每一根针都要用手指弹显然不方便,只能另想他法。凌威伸手把刚才的那根针拔下来,拧眉思索着。   刘建站在一旁见凌威没有下完一套针就取针,有点意外,这种犹豫不决就是刚刚学针灸的人也不会犯的错误,要么下完一套针,要么就不下针,哪有随意下针立即取针的。简直就是儿戏,忍不住出言:“还是我来吧。”   “你的方法?”凌威侧脸看着刘建。刘建回答倒是很快:“方法?赵帆师兄的治疗方案是最好的,已经在很多华人身体上得到了验证。”   “你也说是华人,现在的病患不是,没有任何一个药方和治疗方案适合每一个人,所以要根据情况变通。”凌威认真地说道:“针灸是推动气血运行来治疗疾病,气血运行就会加快排毒速度,冲开淤积不通的病变地方。现在钢针扎进穴位反应很轻微,气血运行无力,根本无法冲开病灶,排毒功能也是微乎其微,治病效果就不言而喻。”   “别说没用的,治病要紧。”刘建不耐烦地打断凌威的话,他的手艺平平,对医学理论反应很慢,凌威说的他没有消化,也不想消化,他可不想被一个刚来的教导,自己岂不是显得太无知:“你到一旁慢慢研究理论吧,等我扎完针再说。”   说完,刘建伸手把凌威推向一旁,刚刚拿起针,赵帆忽然摆了摆手:“刘建,让他说下去。”   “师兄。”刘建噘了噘嘴,却不敢反对。赵家中药堂师的师兄弟划分按照入门先后,赵帆是赵德伟的儿子,当然是最早的大师兄。   凌威继续说道:“要想让针灸效果加强,一种方法是利用外力,弹针尾和用电流,这两样都不是很完美,所以还是要从病人身体上想办法。”   “什么办法?”赵帆追问了一句,神情很诚恳。   “我在想。”凌威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有了,用五行法,五行木火土金水相生,人体内特定时间有一种特定属性的经脉旺盛,那条经脉的气血运行最快,加以调动,立即会带动相生的下一属性旺盛,以此类推,就像水浪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强。”   “对。这样的效果很可能比预期的效果更强。”赵帆兴奋地拍了一下轮椅背,要不是不方便他一定会跳起来。正在喝茶的赵德伟诧异地停止和舒曼的谈话,看着几位年轻人。舒曼抬手摆了摆:“别管,让年轻人折腾,你能退休了。”   “这个凌威似乎很不寻常。”赵德伟没有听清楚刚才凌威在说什么,但是从儿子的反应中知道一定是很厉害。   “寻不寻常你就不用管了,对你们没有坏处就行。”舒曼端起茶杯向着赵德伟扬了扬:“来,我们继续喝茶。”   喝茶很轻松愉快,另一边的凌威和赵帆交谈得也很愉快,很快确定了针灸方案,刘建在一旁诧异地看了一会,他有个很好的特点,就是不会嫉妒别人,凌威的理论既然得到赵帆的认可,他就心悦诚服,也知道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来下针吧。”   “你不行,还是凌威来吧。”赵帆摇了摇头:“这方法是凌威想出来的,就是他的技术,我们没有权利运用,而且下针时间控制很严,不是轻易能掌握的。”   凌威的方法如果能够成功,就是一种创举,可以让针灸在埃及人身体上发挥大作用,那么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一个可以治病救人的好技术就相当于巨大财富,黄金有价医无价。赵帆父子是开中药堂的,更清楚其中的重要性。   “方法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你来吧。”凌威向着赵帆笑了笑,他可毫不介意什么技术,在国内自己的技术几乎就是公开的。   “我?”赵帆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已经残废了,行动不便,学了也没有用。”   “那倒不一定,试试吧,这个创意属于你。”凌威轻轻拍了拍赵帆的肩膀,微微笑了笑。   “你们快点。”那位埃及人在一旁有点不耐烦,催促起来。   凌威站着没有动,向赵帆噘了噘嘴,赵帆把轮椅靠近埃及人,接过刘建递过来的钢针,但没有下针,拧眉计算着,凌威在一旁插言:“三阴交,先调动脾经。”   “谢谢。”赵帆立即下针,紧接着略微思考一下,扎下第二根针,然后第三第四根。   留针十几分钟,然后取下,那位埃及人活动一下手臂,神情兴奋:“不错,舒服多了,胸闷也轻松。”   “你过两天再来,针灸三两次就可以好了。”赵帆向埃及人挥了挥手,平生第一次向客人下逐客令,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和凌威讨论新的针灸方法。   埃及人感谢了几句,走了出去。大厅里没有了病患,赵帆一点也不失落,把轮椅靠近桌子,拿着纸和笔:“凌威,来,我们讨论一下。”   笔在纸上迅速划动,赵帆对针灸深有研究,加上凌威这样超一流的高手,针对一些疾病的治疗方案立即定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艳红的霞光从大门照进来,赵帆抬起头,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忽然叹息了一声:“这么好的技术,可惜我无法发挥。”   “为什么不可以?”凌威抬手抓住赵帆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继续说道:“这样的技术适合在埃及运用,所以你要留在埃及,把中医针灸发扬光大。”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赵帆眼中充满疑问,这个凌威很奇怪,原本以为只是来学徒混碗饭吃,现在看来技术很高,完全可以依靠自己手艺吃饭,而且依靠刚才的创意开一家中药堂都可以。   “以后你会知道的。”凌威没有直接回答赵帆的问话,手指从赵帆的手腕上离开,继续说道:“你伤了第五腰椎,神经受损,也不是没有希望恢复。”   “没用的,医院要求动手术,我没同意。”赵帆摇了摇头:“希望不大,动手术三成把握,不如慢慢调理。”   “你的选择是对的,不要说三成,一成都难。”凌威是一流外科主刀手出身,既然通过把脉感觉到了疾病的具体信息,就可以立即做出判断。   “你的意思、、、、、、”赵帆扬了扬脸,看着凌威,微微张大嘴,等待着凌威的回答,同时也相当吃惊,通过把脉知道外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中药堂交流什么时候进行?”凌威盯着赵帆的脸,声音平静。   “明天。”   “你还来得及参加。”凌威自信地笑了笑,一夜时间,对于别人来说恢复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人不可能,他却有把握,因为大周天针法可以迅速恢复被久伤的元气。   “什么意思?”赵帆瞪大眼,一脸吃惊,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以恢复。”凌威一字一板说着。   赵帆的嘴一下子张得很大,说不出话来,绝对的震惊。他无数次想过自己恢复的那一天,却没想到这么快,快得就像做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卷发大眼的姑娘大步走进来,恰好看到赵帆的表情,诧异地说道:“赵帆,你怎么啦,嘴张这么大,下巴脱臼啦?”   “吕小雅,你才嘴巴脱臼。”赵帆转脸看着那位姑娘:“你怎么来啦?”   “我怎么就不能来。”吕小雅甩了甩头发,声音很干脆:“我来问问明天的中药堂交流你们参不参加。”   “你看我,能参加吗?”赵帆拍了拍腿。   “你们必须参加,不然我爹就要把我和马家连在一起。”吕小雅有点焦急。   “那是你家的事,我们的事你爹早就知道,现在我废了,我们也不可能了,他偏向马家也很正常。”赵帆声音平静,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可是、、、、、、”吕小雅扫视一眼大厅,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赵帆撇了撇嘴:“我知道你的意思,想我们赵家东山再起,可惜让你失望了,除了我就是一个也不太方便的老爹和一个不成材的刘建,没有人手了。”   “我不管,反正明天你们要参加,不然我们的事真的就完了。”吕小雅噘了噘嘴,没有等到赵帆回答,一转身,又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第九百八十二章 比试   幸福大街是开罗最大的华人聚集地,他们就像大街的名字一样是幸福,有先进的生活服务机构,先进的医疗体系,而且,作为华人还拥有最好的三家中药堂。   赵家马家李家在埃及中医界都是赫赫有名,三足鼎立各有各的特点,这种情况一直白痴了十几年,不久前忽然被打破,赵家接连发生事故,大有一蹶不振的趋势。吕家恰恰相反,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及时提出埃及所有中药堂交流比试,明显是想把其他两家挤走,独占埃及市场。这次交流也得到埃及各界的关注,埃及医学界专门派出专家见证,埃及医药杂志还专门准备了专题报道,一时引起轰动。   交流在幸福大街一个大剧院举行,上千个席位居然坐满了人,有各地中药堂的人,也有西医界的许多人,还有一些病患和好奇的人,大家都在好奇地观望和等待着。中医在埃及一直比较低调,这次行动无疑预示着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奇的人也想见识一下中医的神奇之处,既然是一次分高下的交流,谁也不愿意落后,自然会拿出看家的本领。   坐在最前排显眼位置的是吕家和马家中药堂的人,吕家的老掌柜吕青扬看着旁边的马一平,笑着说道:“你看,不出我们所料,赵家没有人来。”   “是啊。”马一平抬手捋了一下胡须:“看来这次交流之后我们要谈一下明辉和小雅的事情了。”   “不错,小雅老大不小了,和你家明辉很合适。”吕青扬瞄了一眼冷着脸坐在一旁的女儿吕小雅。吕小雅撇了撇嘴,焦急地向大厅门口张望,可惜还是没有赵家的影子。   “别看了,他们不会来了,没有人手,出来也是丢人现眼。”吕小雅的哥哥吕星轻轻抵了低吕小雅:“他们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   “不,他们就是不参加我也不会听爹的。”吕小雅噘着嘴,一脸不悦。   “马明辉人不错,再说我妈那身体经不住打击,你就听话吧,赵帆已经废了,你留恋也没有用。”吕星轻声解释:“你总不能和一位站不起来的人过一辈子吧,不要意气用事。”   “我、、、、、、”吕小雅撇了撇嘴,有点想哭的样子。吕星急忙摆了摆手:“好啦,好啦,别这样,过了今天的事再说。”   一位胖胖的埃及人走上台,是开罗医学会的副主席,抑扬顿挫地说了一通话,旁边的一位姑娘立即翻译成汉语:“各位,欢迎大家光临这次中药堂交流大会,这次到会的是十八家埃及全国各地的中药堂,他们将让我们看到中医的神奇之处,接下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胖子进行简短的发言之后慢慢走下台,台上的姑娘略加停顿,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宣布一下这次交流比赛的流程,比赛分为三场,第一场比试针灸的效果,第二场比试针灸基本功,见证一下认穴位的水平,第三场比试中医神奇的把脉技术,下面我们准备开始。”   “等一下,还有赵家的人没有来。”吕小雅站起身,大声叫嚷,看神情真的有点急了,赵家的弃权不仅是赵家无法在埃及立足,也是预示着她和赵帆的事情永远划了个句号,她是接受中国式传统教育的人,对父母很孝顺,不太敢违背父亲的话,母亲血压高,不能受打击,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与赵家能够忽然振作,显然是不大可能,但是她还是不甘心。   “小雅,你给我坐下,别胡闹。”吕青扬声音低沉严厉,然后向台上的姑娘挥了挥手:“继续。”   “下面有请每家中药堂派出一个人,台上有相应的高血压患者,请在最短时间内用针灸降低血压,另外还有相应的人准备接受针灸麻醉。”台上主持的姑娘大声宣布,座位上各大中药堂商量了一下,纷纷派出手下上台,上台七八个人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等一下。”   “赵帆。”吕小雅兴奋地叫起来。大厅门口一辆轮椅缓缓进来,推轮椅的是一位吕小雅不认识的年轻人,轮椅上坐着赵帆,旁边跟着他的师弟陆建。说话的是赵帆,丝毫没有颓废的表情,脸上带着微笑:“我们没有来迟吧。”   “没有,没有。”吕小雅大声说道:“刚刚开始,第一场比试针灸降血压和针灸麻醉,你们快点出人手吧。”   “那好,刘建,你上吧。”赵帆随意向刘建挥了挥手,刘建答应一声,慢慢走上台。   “赵帆,我要提醒你一下,今天三场比赛人员不能重复,你们人手够吗。”马一平在一旁插言,都是熟人,论辈分他是长辈,说话也不太用客气。   “谢谢提醒,我们有人手。”赵帆指了指推着轮椅的年轻人:“这位是我们赵家中药堂刚刚招聘的中医师凌威,以后多多关照。”   “临时抱佛脚,急了点吧。”马一平淡淡笑了笑,有点不屑。   “那是我们的事。”赵帆也报以微笑:“我们三个人够了。”   “那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厉害,韩宝仪,你上第一场。”马一平指了指身边的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为难地皱了皱眉,他原本是赵家的弟子,刘建的师兄,被马家高薪挖过来的,和赵家较量实在有点面子上过不去。   “怎么?你不愿意。”马一平看着韩宝仪,轻轻哼了一声。   “我上。”韩宝仪低着头,快步上台。   吕青扬看着眼前的一幕,笑了笑:“即然这样,我们这边就让冯毅南上,他原本也是赵家的弟子,现在代表我们吕家,就让他们原本师兄弟三个一较高下。”   赵家师兄弟三个刘建最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吕家和马家这样做明摆着是故意给赵家下马威,用赵家的人对付赵家,太有意思了。中医界知道底细的人纷纷把目光转向赵帆,赵帆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还是面带微笑。   台上的选手开始替各自的实验对象扎针,高血压是常见病,中医针灸基本同一,四五个穴位,但是刘建却多扎了两针。台下的明眼人立即切切私语起来。马一平靠近吕青扬,低声说道:“怎么回事?刘建和他两位师兄,还有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别出心裁,没什么。”吕青扬撇了撇嘴:“针灸降血压我们研究了一辈子,没有什么其他好方法。”   台上的人针灸完第一个人,纷纷进行第二位实验对象针灸麻醉的实验,现在是在埃及,面对的毕竟是埃及人,所以这次选择上台接受实验的都是埃及人,既让他们感受到针灸的神奇,也可以大做宣传。   针灸降血压和麻醉都是常见的,选手们下针都很快,扎完针下台,等待十五分钟,埃及医学院的几位学生拿着血压仪上台检测血压和观察麻醉效果,几分钟后,各自把自己观察的交到台下几位评审的手中。评审都是埃及的医学院教授,稍微商量了一下,把结果交给台上主持的姑娘,姑娘看了看,大声宣布:“清风药堂八分,威亚药堂八分、、、、、、吕家中药堂八点七分,马家中药堂八点八分,赵家中药堂九分。”   “怎么可能?”马一平惊讶地叫起来,刘建是赵家最弱的弟子,业界公认不成材的家伙,而且刚才针灸的方法有和正常方法大不相同,怎么可能是最高分。   “马老先生,难道你怀疑我们的公平。”一位评审转过脸看着马一平:“赵家中药堂的弟子降血压的效果非常明显,第一名当之无愧。”   “我没有怀疑你们的公平,只是有点惊讶。”马一平急忙解释。   “理解。”那位评审点了点头:“不过,我记得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许是他们进步快。”   台上服务人员搬上十几个皮人,固定好,那位主持的姑娘大声宣布:“这是中国运过来的设备,里面是钢架结构,每个穴位的地方都有一个针眼,接下来每位选手限时一分钟,扎三十五根针,按照准确率等分。”   在光滑的皮人身上扎针,完全是训练认穴的基本功,各大中药堂商量一下,纷纷上台,吕小雅看着赵帆:“你们谁上,是你这位刚进门的师弟吗?”   “这还用问,赵帆腿脚不便,这一场比速度,他怎么能上。”马一平的儿子马明辉在一旁回答。   “谁让你说话的。”吕小雅瞪了马明辉一眼。   “我说的是事实。”马明辉嘟囔了一句。   “什么事实,你说错了,这一场我上。”赵帆笑了笑,忽然站了起来,马家和吕家的人一起瞪大眼,马明辉失声叫道:“你的残疾是装的?”   “当然不是,只是我昨天才恢复,所以需要继续坐轮椅修养,恢复元气。”赵帆笑了笑,向吕小雅扬了扬手,快步上台。吕小雅大声叫着:“赵帆,加油,我支持你。”   赵帆向吕小雅做了个ok手势。马明辉撇了撇嘴:“得意什么,最后一场才是关键,我看他那个新进的师弟凌威能做什么,等着失败吧。”   第九百八十三章 成功   中医药堂之间的比试,最后的胜利必定是在赵家马家和吕家之间产生,前三名非他们莫属,其他中药堂也是心知肚明,参加只是为了表明一下他们的存在,争夺后几名也不错,埃及三大中药堂都是在开罗,但是不可能埃及国家各地的人都到开罗就医吧,其他各大城市的中药堂也要一较高下,争取更多的客源,所以大家都很认真,第一场降血压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有的人就降到了正常,令台下那些学西医的医生学生和教授刮目相看,一时议论纷纷。   第一场吕家和马家出乎意料地输给了赵家,令两位老掌柜大为窝火,但是大庭广众还是要装着很有风度地微笑着。不过第二场他们却不敢掉以轻心,派出最得力的两个人,马家是马一平的儿子马明辉,吕家是吕青扬的儿子吕星,他们两个人和赵家药堂的赵帆一起上台,立即又引起一阵议论。这种测试针灸基本功的比试按理完全需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如此做让比试进入白热化的程度。   赵帆的腿微微有点簸,很长时间的轮椅生活,虽然经过凌威大周天针法的调理,一夜之间恢复如错毕竟还是比较困难,站在一个指定的皮人前,他神色凝重,手指捏着一根针,指节绷紧。   “一分钟倒计时开始。”主持的姑娘大声宣布:“五,四,三,二,一。”   话音刚落,所有选手手中的针立即扎向面前的皮人,由于没有固定穴位的要求,大家都选自己熟悉的穴位,但是那些皮人里面钢架上面穴位标注的孔很小,有的人一针扎到钢板上,细小的钢针立即折断或弯曲,只好再次抽出钢针,这样就耽误了时间,一分钟过后,有几位没有完成任务的选手垂头丧气地停下手。   选手们退下台,几位服务人员竖了竖每位选手扎中的穴位,然后汇报给评审,这次打分很容易,根据准确率来决定,几分钟结果就出来了。交到台上姑娘的手中,姑娘清了清嗓子:“大家静一静,下面宣布第二场比试的结果,清风药堂八分,威亚药堂九分、、、、、、赵家药堂十分,吕家药堂十分,马家药堂十分。”   台下一阵掌声,是给十分的选手的,大家惊叹之下有人发出一阵欢呼,但是吕家和马家的人却欢呼不起来,第一场输了,第二场也是出乎意料地成了平局,现在可是处于劣势。   吕青扬没有责备儿子吕星,因为这一场吕星和马明辉都发挥得很完美,要怪只能怪赵帆忽然站起来了。至于怎么一夜之间站起来是个谜,他们现在却没有时间探究。吕青扬看了看一旁的马一平,轻声说道:“不要急,只是落后一点点,第三场我们有把握扳回来。”   “是的,第三场是关键,赵家那边只有一个凑数的家伙,我们胜定了。”马一平用力挥了一下手,为自己打气。   “接下来我们将进行第三场比试。”主持的姑娘大声宣布:“这一场比试中医最神奇的把脉,这也是中医最让世人议论和费解之处,通过手指探测手腕和身体其他地方的动脉跳动,判断出人体的疾病,当然,今天比试的不是中医通常说的阴阳虚实,那些不容易得到实证,所以比试的要求就是准确写出所测试病人的疾病名称。为了公平起见,这些病人的病情都是大同小异。每位选手把结论写在纸上,由评审和病人记录的情况比较得出结果。”   第三场说得很详细,台下的人目光明亮起来,带着好奇和兴奋,都等待着见证中医神奇的时刻。各大中药堂的选手开始上台,吕青扬和马一平同时站起来,座位上立即有人叫起来:“你们看,吕家和马家的老掌柜上了,看了今天的一二名非他们莫属。”   “不是还有赵家吗,赵家一直很厉害,前两场可是占优。”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旁边的人立即嗤之以鼻:“你没看到吗,赵家的老掌柜没有出现,就一个刚进门的徒弟,谁也没见过,把脉听说需要经验的,他怎么能和两位老掌柜相提并论。”   “是啊,一个年轻人,比试前两场可以,第三场技术活一定不行。”有人附和着。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凌威微笑着走上台。台上有几张长桌子并在一起,变成一条长龙,选手在桌子上一边坐下,另一边凳子上坐着受测试的病人。没有限定时间,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把手指搭在病患的腕脉上,屏气凝神观察起来。   一般中医把脉也就两三分钟,快一点一两分钟,这次每个人足足用了五分钟,然后选手们纷纷把结果写在面前的纸上。   比试结束,选手下台回归原位,比试结果再一次送到评审手里,评审一份份和病患的疾病记录对比,不是点头摇头,当看到其中一份的时候,几个人一起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大家立即好奇地议论起来,不知是谁太优秀,能够引起几大评委诧异地当然非同寻常。   马一平看着吕青扬,笑了笑:“老吕,一定是你的杰作吧,你把脉的水平一向比我高。”   “哪里哪里,已经退步多了。”吕青扬微笑着谦虚地摆了摆手:“病人十二指肠溃疡,肺气肿,外加心脏病。”   “对,你和我判断一样。”马一平点了点头,两个人紧接着脸色一变。既然两个人的判断一样,那么评委们感到震惊的是谁的?   没有让吕家和马家的人等待多久,评委们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次是一位评委亲自宣布,他是埃及医学院的副院长,声音浑厚深沉:“接下来我宣布今天第三场比试结果,清风药堂七分,威亚六分、、、、、、吕家药堂九分,马家药堂九分,赵家、、、十分。”   哇,台下一阵惊呼,目光一起转向赵帆身边那位不起眼的年轻人凌威,实在想不到他会得到满分,这次把脉比试就像语文的作文试题,绝对完美可是极为罕见的。凌威的神情很平静,淡淡微笑着,这样的结果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怎么可能。”马一平激动地站起来,大声叫起来。   “我们也认为不可能,可这是事实。”副院长举起手中的一张纸晃了晃:“这次选出的病人情况大同小异,十二指肠溃疡,肺气肿,心脏病,吕家和马家都写的很正确,但是赵家的选手更加精确,我来读一下他的答案。”   声音停顿了一下,副院长看着手中的纸高声说道:“十二指肠溃疡,三度,溃疡长度十厘米,肺气肿二度,心脏病,左心室动脉瓣闭合不全。”   “真假的,把脉怎么可能如此准确?”这次连吕青扬都忍不住出言,他和马一平都是德高望重,只有他们敢提出疑问。   “绝对准确,和仪器检查的结果分毫不差。”副院长大声说道:“这简直是奇迹,我原来见到的中医把脉都是用阴阳虚实那些比较模糊的概念,今天让我见到了神奇的一幕,从赵家选手的技术上让我更加相信中医必将在埃及发扬光大,我们医学院将正式开设中医科,希望各大中药堂多多支持。”   大厅里响起一阵持久的掌声,既有中医界为了得到埃及各方面认可的喜悦,也有埃及人对中药堂的赞叹和欢迎。结果不言而喻,赵家取得了第一,吕小雅高兴地拉着赵帆的手,一脸欢笑,眼角却挂着泪花。   “下面,我们请赵家药堂的赵帆讲话。”埃及医学院的副院长拍着手欢迎冠军上台获奖感言。赵帆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刘建扶着他慢慢走上台,他向台下挥手致意:“谢谢大家对我们中医的厚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台上,凌威却悄悄退出大厅,门外一辆轿车在等待,打开车门钻进去,舒曼的女儿舒晓婷一边驾驶轿车一边好奇地瞥着凌威:“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让赵家起死回生。”   “没什么。”凌威淡淡笑了笑,充满自信。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舒晓婷接着问。   “等,等他们来找我。”凌威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微微皱眉,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随其自然吧。   开罗大酒店三楼贵宾房,一位矮个子埃及人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面前站着一位细高个年轻人,微微低着头:“萨摩先生,结果已经出来了。”   “是马家还是吕家?”萨摩抬起头看了看。   “不是他们,是赵家。”   “赵家?怎么可能。”萨摩惊讶地瞪大眼:“他们还有人手吗?”   “赵帆站起来了,最厉害的是他们新招的一个人,叫凌威,刚刚从中国过来,很神奇,他通过把脉把病情说得很明确,丝毫不亚于仪器。”   “竟然有这样的事。”萨摩把手中的红酒放下,神情认真。   “是的。”手下恭声回答。   “不错,终于又找到高手了。”萨摩兴奋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立即调查一下这个凌威什么来路,密切关注。”   第九百八十四章 顺藤摸瓜   埃及所有中药堂之间的比试引起医学界一阵轰动,尤其是赵家中药堂那位医师更是惊人,单单依靠把脉就可以断定出病情,准确率不亚于仪器,人却是很低调,不接受任何采访,埃及医学院邀请他去讲学都婉言谢绝。不过,记者们还是挖到了一些背后资料,这个叫做凌威的人是跟着一个旅游团来埃及的,是云南人。至于他为什么留在了埃及的一个中药堂,大家就不得而知。借旅游而逗留外国的情况随处可见,按理这样的情况任何国家都不允许,但是凌威这样出色的人例外,据说开罗市zhèngfu专门有人讨论过,打算留下凌威这样一位人才。   对于外界的传言,凌威丝毫没有异样的反应,每天在赵家药堂做事,就像一位刚进门的弟子一样认真谨慎地帮病人把脉开方和针灸。不过,赵家药堂的生意和前几天天差地别,由门可罗雀变成门庭若市,不得不临时召集了一些人手。刘建在中医界原本默默无闻,现在也一下子红火起来,找他会诊的人越来越多。他虽然不是太聪明,但有一个很优秀的特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不懂的地方立即向凌威请教,凌威对于他的疑问每一个都细心解答,短短几天他的手艺就有了长足的进步。   早晨七点多,朝霞刚刚升起,赵家药堂门前就聚集了很多前来就诊的人,大门一打开就蜂拥而入,赵帆不断挥动着手:“大家不要急,慢慢来,慢慢来。”   来就诊的人冲进大厅,很自觉地按照顺序排好队,还有病情比较重的人坐在一旁长长的大木椅上等待,让他们的家人排队。赵帆和刘建穿着传统的长袍端坐在桌子后面,神情平静地替患者把脉。   “小老板,今天凌威医师怎么没有来?”一位中年人笑声询问赵帆:“他让我今天再来接受一次针灸的。”   “他马上就到。”赵帆笑了笑,抬起头:“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来了。”   凌威从门外走进来,身边是舒曼和舒晓婷。几位就诊的病人迎过去:“凌医师,你怎么才来?”   “刚刚八点,不算迟,你们稍等一会,今天我的速度快一点。”凌威笑着向患者们扬了扬手。请舒曼和舒晓婷大厅一角招待客人的沙发上就做,赵帆的父亲老掌柜赵德伟笑着过来招待,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天的红火远远超越他想象的极限,兴奋刺激之下,原本堵塞的脑血管似乎一下子也通了,行动变得利索了很多,谈笑风生起来。   凌威穿好工作服,在大厅不久前刚刚增加的桌子后面坐下,病患们自动在他面前排成长队。他今天的速度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很快,一手把脉一手开放抓药,前两天还会问一下病情,观察一下病患,今天完全免了,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流水线。一个小时下来居然诊断了三十几位病患,让病患们震惊。许多病人都是慢性病,经过医院检查过无数次,凌威药方前面写了病情,和医院诊断的一模一样,对于凌威的药方也就不再怀疑。赵帆和刘建面前的许多病患也转过来。按照凌威诊病开方的速度,大家估计用不了等待很久,上午就可以解决所有病人。   不仅病患们震惊,就连赵帆和刘建都震惊地放下手中的活,在一旁观看,他们面前的病患们也没有意见,直接转移到了凌威那一边。赵帆和刘建干脆站起来,走到凌威身后看着他诊断疾病。   赵德伟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凌威,脸上带着微笑:“是个奇才啊。”   “当然,我介绍给你的自然很优秀,会给你们赵家药堂带来红火。”舒曼手中端着茶杯,轻轻摇晃着。   “可惜好景不长啊。”赵德伟叹息一声,充满遗憾。   “什么意思?”舒晓曼在一旁不解地眨了眨眼。   “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我们这个小庙容不下。”赵德伟笑了笑:“我不想问他要干什么,但可以确定他不会待得很久。”   “果然是个老狐狸。”舒曼的手指轻轻点着赵德伟:“但是你放心,凌威对你们不会有任何坏处。”   “这点我还是看出来的,就从他认真对待病患的样子上就知道是个有仁厚心肠的人。”赵德伟看着凌威点着头:“凌威的药方我让柜台上都留一份,准备用来以后参考和研究,机会难得,百年难遇。”   门口暗了一下,一位个子高大的人走进来,三十几岁,下巴有点尖,一直走到凌威面前,对着排在最前面的病患微笑着鞠躬:“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可不可以先就诊。”   “不行,谁没有急事啊。”前面的患者没有回答,在他后面的人倒是不乐意地叫起来:“我们都等了很久了,不允许插队,知不知道。”   中年人瞪了说话之人一眼,寒光一闪,旋即恢复微笑,继续和最前面的人商量:“对不起,我的病有点特殊,肚子一阵一阵疼,疼起来就像刀绞,看在我们同是中国人的份子上,就让我先来,可以吗?”   “好啦,你快点。”最前面的那个人有点不耐烦起来,推了那位高个子一下。高个子说了声谢谢坐到了凌威面前的凳子上,伸出手臂放在桌子上,凌威的手指习惯性放在对方的腕脉上,感觉了一下,立即愣了愣,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脸颊,观察了一会,今天第一次开口:“你这病多久了?”   “很久了。”高个子轻声回答:“经常肚子痛。”   “你的病比较麻烦,和遗传有关,你有家族史吗?”凌威继续询问。   “好像有。”高个子眉头蹙了蹙,思索了一下:“听说我的祖父有过这样的情况。”   “既然是遗传,你应该知道,医学界都是无能为力。”凌威笑了笑:“你的疾病恐怕我们无能为力。”   凌威的话很轻,但是却引起大家的注意,很多人露出诧异的目光。凌威到赵家药堂只有几天,接待患者很多,对各式各样疾病他都会立即做出判断,连丝毫犹豫都没有。现在竟然公然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大家除了表示疑惑震惊之下,都把目光转向那位高个子,眼中有诧异也有同情。   “你们看什么,又不是绝症。”高个子扫视其他人一眼,满脸不悦:“就是不定期疼痛而已,死不了人。”   高个子的目光很凌厉,看得其他人纷纷转过脸,他把目光转向凌威,不屑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最近传说神乎其神的中国神医有什么了不起,连我这样的病都治不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神医。”凌威淡淡笑了笑:“不过你的病也不是全无办法,就是麻烦一点。”   “真的吗?”那位病人脸色转变很快,脸色变得温和起来:“有什么办法,不管花多少钱,你尽管说。”   “二十万。”凌威说得很随便。   二十万,相对于中医来说简直就是天价,不要说一副药的价钱,就是买下一家中药堂都可以。赵帆和刘建一起吃惊地张大嘴。   “可以。”高个子答应得出乎意料地爽快:“不过,你要先证明一下你可以,让我有点信心,不然二十万就这样白白扔了,岂不是会有人骂我是傻瓜。”   “行,不过你要稍等一会。”凌威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长椅,示意高个子稍等,又诊断了几位病患。排队的人少了很多,他转脸和赵帆商量一下,站起身,赵帆坐到凌威的位置上,继续诊病。   凌威走到高个子身边,观察一下他的脸色:“你是不是小腹部有一个地方遇到按压会疼痛,每天夜里会有一次剧痛,是不是。”   “是。”高个子点了点头神色变得认真了许多,凌威把脉就掌握他的病情,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也有点相信凌威可以治好。至于凌威刚才那种说法估计也就是为了开个高价,现在二十万足够高了。他看到了希望,自己不再饱受那种痛苦了。   凌威取出几根针,拧眉计算了一下,缓缓把针一根根扎进高个子的穴位,过了几分钟,伸手把了把高个子的脉搏,又用手指逐一弹动针尾加强刺激。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凌威取下针,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膀:“你看看是不是好了点。”   高个子立即伸手按了按腹部,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一脸喜悦,失声叫道:“太好了,现在按压也不痛了。”   “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凌威淡淡说道:“夜里的疼痛还会有,当然每治疗一次会减轻一点。直到痊愈。不过如果停止治疗,会迅速反复,而且更加厉害。”   “要多久?”高个子盯着凌威的脸,眼中充满期待。   “四十几天,要看情况。”凌威微微思索了一下:“从明天起你每天都要接受针灸。”   “行,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高个子带着微笑转身离开药堂,凌威在后面叮嘱了一声:“记得,明天带钱来。”   “凌威,这个人的病很特别吗?”舒曼端着茶杯走过来,声音很低。   “不仅特别,而且奇怪。”凌威笑得有点奇怪:“他的病是有人做了手脚,感觉很熟悉,可以一次性针灸就好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拖很久?”   “因为我想顺藤摸瓜,找出兰教授的下落。”   第九百八十五章 接近目标   在偌大的埃及,要想寻找一个失踪了几年的人很难,凌威所知道的的线索极少,而且是舒曼提供的,兰教授最后去的是在开罗郊区的mallin集团,一家研究医药的机构。仅此而已。   mallin集团很神秘,就凭舒曼在埃及华人圈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无法打听到丝毫,对于凌威来说唯一的线索就是集团会不定期找一些中医针灸高手,而且高手都会一去无踪,很危险,但是唯一的方法。凌威自信凭自己的实力可以引起对方兴趣,关键是选一个切入点,埃及中药堂比试恰好是个机会,他比较反对中药堂之间的恶意竞争,在国内保和堂都是和其他中药堂以和睦的态度相处。赵家地位眼看不保,老掌柜又和舒曼是朋友,帮一把赵家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在中药堂之间的比试上,凌威要想赢很简单,最后一场和其他人平手就行,不显山不露水,他选择技惊四座。出神入化的诊脉表演,在现代媒体的宣传上,要不了一天就会让埃及各界知道,当然也包括mallin集团。   在赵家中药堂一连待了几天,他只能等待,也理解对方的反应,慢一点不要紧,只要有行动。当高个子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高个子脉搏表示是被做了一种手脚,无论是故意还是被动,那种症状很熟悉,在中国不止一次见过,和遗传极为相似,那是兰教授的研究,从脉搏上他似乎感觉到了兰教授的存在。暗暗掩饰心中的兴奋,故意拖延一下。让高个子的疾病恢复得慢点,是为了暂时控制住这个人,他也不能显露得太过分。兰教授毕生研究的东西,自己一下子就解决了,岂不是让人怀疑。   高个子中年人的行动并不像凌威想象得那样,每天都来针灸,连名字也没说,凌威也没有问。就像对待一般病患一样,下完针坐在一旁留针一会,然后取下针,把一下脉搏,然后嘱咐一下注意忌嘴,再开一些中成药。   三天转眼而过,就连舒曼都感到着急:“凌威,我看直接采取行动,那个高个子既然和你调查的事有关,就干脆点,我们找人把他抓起来,询问一下就会找到线索。”   “恐怕不行,既然这个机构那么神秘,就一定有他们的规矩,打草惊蛇反而不好。”凌威摇了摇头:“再等几天吧。”   世上事永远不会像我们想的那样美好,也不是永远太糟糕,高个子的事情没有让凌威等多久。第四天下午,高个子没有按时到来,一辆轿车停在了赵家中药堂的门前,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走进药堂,直接靠近凌威:“你是凌医师吧,我们经理有特殊事情没有过来,想请您亲自去一趟。”   “我有很多事,恐怕走不了。”凌威扫视一眼面前排成长队的病人,为难地皱了皱眉。   “就耽误您很短时间,经理实在抽不开身,很抱歉。”年轻人恭敬地客气着:“作为医师,您也说过要对每一位病患负责,请您多多考虑,我们额外付钱。”   “不是钱的事。”凌威摆了摆手,一脸为难地说道:“这个吗、、、、、、那就去看看,马上回来。”   “请吧,凌医师。”年轻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你稍等。”凌威低声和赵帆交代了几句,带着几根钢针离开,当然他自己的所有针具包括那套空心针早已经交给了柳家兄弟保管。   轿车离开赵家药堂,直奔开罗郊区,沿着一条林荫道行驶了很久,眼前是高高的院墙,左右绵延,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扇高大的铁门紧闭着。轿车到了近前,大门缓缓打开,轿车长驱而入,凌威没看到保安,应该是遥控门。   轿车在一排楼房前停下,年轻人带着凌威进入二楼的一个房间,高个子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凌威立即站起来:“凌医师,不好意思,让你亲自来替我针灸。”   “没什么,这是我份内的事,我们开始吧。”凌威取出准备好的钢针,向高个子微微点头。   高个子重新坐下,凌威细心地下针,留针一会,默默喝一杯茶,然后取下,把了把高个子的脉搏:“好了,今天不用服药。”   “谢谢。”高个子客气着把一杯红酒递给凌威:“来,喝一杯。”   “不用,我不喝酒。”凌威笑了笑,抬手推开酒杯:“我要回去了,药堂还有许多人等着呢。”   “急什么,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一下呢,我叫高尧,尧舜禹的尧,华裔埃及人,现在是millin集团的药品研发部经理。”高个子伸手拦着凌威,指了指沙发,示意凌威坐下。   “认识你很高兴。”凌威身后握了握高个子的手:“但是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病人就行,我更关心的是病情和恢复情况就可以了。”   “凌医师快人快语,我很喜欢。”高尧朗声笑起来:“不过我也告诉你,今天你来了这里就不会离开了。”   “为什么?我只是个医生,没有犯法也没有做过危害你们的事,凭什么扣留我。”凌威故意装出有点慌乱的样子。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门口响起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一位矮个子埃及人走进来,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着的雪茄。   高尧微微弯腰退到一边,神情恭敬:“凌医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老板萨摩先生。”   “萨摩先生,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我只是个来自中国的普通医师。”凌威看着萨摩,一脸焦急。   “凌医师,你别急,我们坐下慢慢说。”萨摩缓缓坐下,吸了一口雪茄,接着说道:“你别想着离开,不然后果会很不愉快,当然我们都不想看到那一幕。”   凌威看了看房间门口,两位彪形大汉站立在门口,就像两座宝塔,要想对付这两个人很容易,不过要想冲出这个集团恐怕比登天很难。当然,他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想法,而且像一位普通人那样显得惶恐不安,微微有点拘谨地在萨摩对面坐下。   “请用茶。”萨摩指了指茶杯。   “谢谢。”凌威手指绷紧,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慢慢放下,手指依旧抓住茶杯不放松。   萨摩看着凌威一连串紧张不安甚至惶恐的动作,满意地笑了笑,毕竟只是一位医生,面对死亡不可能镇定。他把雪茄放下,缓缓说道:“凌医师,不要紧张,我们来谈一谈正题,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对你的医术感兴趣,希望你到我们这里工作。”   “工作?”凌威扬了扬脸,一脸茫然不解:“我不会制药,擅长的是针灸,恐怕帮不了你们的忙。”   “我们要的就是针灸。”萨摩缓缓摇了摇头,正了正身躯:“这样吧,你在我们这里工作,短时间不能离开,至于工资,我可以保证足够你下半辈子的生活。”   “这个、、、、、、”凌威犹豫着。   “凌医师,你就答应吧,这是唯一的一条道。”高尧轻轻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至于安全,我可以保证,你就和我住一起。”   “好吧,我答应。”凌威咬牙点头:“不过赵家药堂那边我要交代一下。”   “不用了。”萨摩抬手打断凌威的话:“赵家药堂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至于损失我们给了十万美金,够多了吧。”   凌威在药堂不过只是一位小职员,虽然让赵家一下子振作翻身,生意一日千里,但是十万美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买下赵家药堂。萨摩这样做并不是简单的补偿,而是为了封口,拿了这么多钱任何人都不会再胡乱说什么,mallin集团毕竟不是好惹的。凌威也会想以前一些优秀的中医师一样,忽然在人们的眼前消失。   凌威埋头沉默了一会,一脸无可奈何:“说吧,要我做什么?”   “这样就对了。”萨摩得意地笑起来,就像打了一个大胜仗:“凌医师,我们还要对你进行一下考核。”   “考核什么?”凌威眉头紧皱着。   “有关你的一些事,我们还不清楚,用人总要可靠点。”   “这没什么,我直接可以写出来。”凌威脱口而出。   “不,不,不。”萨摩接连摆手:“是测谎,我们只相信最先进的仪器。”   凌威微微愣了一下,他的简历在来之前就专门准备过,经得起推敲,天衣无缝,自己也是倒背如流。但是,没想到会有测谎这样的事。   “怎么,你不敢接受测谎?”萨摩的目光忽然凌厉起来,很阴沉。   “没什么好怕的,我又不说慌。”凌威低声嘟囔着,脑中快速把有关测谎仪器的信息回一遍,寻找办法。   “不怕就行,高尧,带凌医师去检测。”萨摩向高尧挥了一下手,高尧带着凌威离开房间。一位年轻人走进来,脚步稳健:“萨摩先生,如果这个凌威在说谎怎么办。”   萨摩思索了一下,直接抬手下劈,凶猛异常:“有任何疑点,就地解决。”   第九百八十六章 又见小楼   房间不大,正中间鲜显眼地摆着一台仪器,不用想也是测谎仪。凌威缓缓走过去,在固定的地方坐下,旁边的人在他脑袋上套上一个小圈,再在手臂和胸口连上接点,开动在一旁的仪器,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那种声音凌威很熟悉,是心电监测。   测谎仪的原理是人在说谎的时候心电和脑电波会有异样那个的波动,超过一定范围就表示被测的人说话没有真实性,也就是在说谎。   对于心电和脑电,每次手术的时候是必须观察的,凌威连原理都知道得很清楚。要想过关必须骗过仪器,控制心脑的电波,这点在一些专业间谍身上训练过。他不是间谍,当然谈不上训练,现在只有一两分钟时间,他脑中迅速转动一下。收敛心神,进入尝百草的境界,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心却绝对安静。   “凌医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高尧对凌威倒是很信任,很客气地询问。   “可以。”凌威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你是哪的人?”高尧坐在凌威面前的凳子上,开始询问。   “中国。”   “具体是哪?”   “云南大理云山李屯。”凌威回答了自己编好的地址,那是深山里,要想核实都很困难。   “就读于什么学校?”   “云南医学专科。”   、、、、、、、   询问进行了十几分钟,仪器反应很正常,高尧站起身,朗声笑起来:“凌医师,恭喜你通过了检测,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高经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凌威直视着高尧的眼睛,这个人是他在这里最熟悉的,也是唯一熟悉的,必须从他身上开始。   “凌医师,你太客气了,以后说不定谁照顾谁。”高尧摆了摆手:“在这里是凭实力,按照你的才干,要不了多久就会在这里得到重用。”   “我只是一位医生,哪有什么才干。”凌威谦虚地笑了笑。   “我们这里要的就是医生。”高尧亲自解开凌威身体上的仪器连接点:“跟我来吧,先熟悉一下情况。”   mai集团很大,高尧带着凌威足足参观了几个小时,从药物的材料到生产的车间,从四处的环境到研究人员的办公室,最后到了一栋小楼前,进入二楼的房间,房间内有书架和电脑,似乎是一间办公室。   “你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会有专门的人为你服务,隔壁是卧室,我住在楼下。”高尧扫视一眼房间:“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这个、、、、、、、”凌威看了看窗外一排树木,这里倒像是一处别墅,想了一下措辞:“我到哪办公,做什么?”   “就在这里,我们是研究药物的,你主要负责中药。”高尧指了指电脑:“我们会把要做的事发到电脑上,我想你对于中药丹药的熬制应该知道吧。”   “略知一二,我试试看。”凌威轻声回答:“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这和医术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你们中医的天人合一观就不用我说了吧,丹药的炼制如果和天人合一观联系起来就会有神奇的效果。”高尧终于说出了凌威想知道的东西:“我们已经初步研究出把环境和药物研制结合的方法,建造了一栋小楼,只是某些环节还需要推敲,希望你是合适的人选。”   “天人合一和制药融合在一起,我是第一次听说。”凌威故意露出震惊的神色:“假如真的生产出来岂不是一种神奇的药物。”   “是的,可以改变基因,是一种新的创举。”高尧脸上充满得意。   “这么重大的事,我恐怕很难胜任。”凌威神情犹豫。   “不能胜任也得胜任,所以就要看你的能力和运气了,这几年也招聘过不少中医高手,可惜,他们都无法理解这种研究,很遗憾。”高尧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去哪里了?”凌威小心地问了一句。   “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高尧诡异地笑了笑,走到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电脑上现出一个建筑结构图:“你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关键所在,先提醒你,这是按照中医天人合一结合中国的八卦五行,另外还有其他人研究的资料,明天给我答复。”   “行,行。”凌威连声答应,高尧刚刚站起来,他就一脸迫不及待地坐下,眼睛盯着电脑就没有离开。   晚饭是专人送进来,凌威草草吃了两口就扔到了一边,记不得吃了什么。他的心思彻底被电脑上的东西吸引了,一直研究到深夜,才缓缓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有点昏暗的灯光,眼中忽然有点湿润。毫无疑问,这个建筑图是来自兰教授之手,平面结构和京都那栋楼一模一样,只是京都那栋楼凌威没有看到具体图,不知道地下是什么结构,现在清晰呈现在眼前,对照以前对小楼的印象,结合天人合一观和中医的阴阳五行,他搞清楚了原理,然后深深记在脑中。   不可否认,兰教授的这种炼制丹药的方法毫无瑕疵,因为在京都凌威练过丹药,结果出炉的药看起来一般,但对于解决遗传方面的疾病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凌威并不认为兰教授是在研究什么永生之类的药物,应该只适用于治病,这样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既然建筑没问题,那么这些人要自己来研究什么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凌威不解地皱着眉,不断翻看着后来人研究的资料和观点,一直坐到天明。   朝霞在任何国家任何地方都是那样红艳,高尧精神很好,披着窗户透进来的霞光进入房间:“凌医师,一夜没睡啊,看懂了吗?”   “一点点,一点点。”凌威瞪着发红的眼睛,故意皱着眉,似乎还在思索。   “看出一点点就不错了,说说看。”高尧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威。   “这里包含着中医的精华,能够想出如此方法的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一辈子恐怕也达不到这种境界,用这种方法熬药,药物的配伍一定也是很讲究。”凌威一脸敬佩的神情倒不是假装的:“要想短期取得效,我恐怕还是会让你们失望。”   “没关系,我们已经考虑到了。”高尧把一张纸放到凌威面前:“这是原来的药方,六十四种药,份量都计算好了。”   “这张药方完美吗?”凌威晃了晃纸张:“除非试验过,不然六十四味药的药方没有人能确定效果。”   “我们熬制过一次,确实很好,但是,就仅仅那一次,以后没有正式成功过。”   “那不是挺简单,原来谁设计的就问谁。”凌威脱口而出,他也想见见兰教授的面容,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办。   “废话,要是那么简单还找你干嘛。”高尧忽然有点恼火:“那个老家伙不识抬举,送去研究木乃伊了,一定是他做了手脚,如果你成功了,我立即申请把他就地处决。”   凌威心中暗暗惊喜,兰教授果然还活着,只是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试探着问:“研究什么木乃伊,在哪?”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不该问的不要问,你看看药方,找出问题所在就行。”高尧目光警惕地看着凌威。   “我也只是好奇。”凌威笑着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把药方放到一旁:“药方就不用看了,既然成功过就没错,问题一定出在建筑上,我要看看。”   凌威要看的建筑就在不远处,穿过几栋楼房就到了,样色果然和京都的小楼一模一样,门紧闭着,打开有一些灰尘落下,显然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信步上楼,凌威四处观看这,感受着兰教授的气息,那位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无疑是个天才,在这里留下一个神奇的建筑和一个解不开的迷,让这些埃及人就像看着一块肥肉却咬不到嘴,欲罢不能。   “怎么样?”高尧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   “精巧之处我还不能理解。”凌威一边说一边思索,他需要把握分寸,既不让对方怀疑自己知道太多,又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是脓包,指了指厨房间的位置:“不过,据我理解,这里最聚气,研制丹药应该是在这里吧。”   “看来你真有两下子。”高尧略感诧异:“继续说下去。”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建筑没有动过,药方没变过那么就是环境出现了变化,影响效果。”凌威一脸慎重,他在寻求答案的心情是真的。   “小楼四周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改变,我们只是在东边加了一道墙。”高尧急忙解释:“墙虽然高,但离得比较远,不会影响什么吧。”   “那倒不一定。”凌威心中一动:“东方在中国五行里是木,东方阻挡,木气衰,自然影响五行的效果,多准备一些干柴来,围在小楼四周。”   “你不是开玩笑吧,一栋很好看的小楼围在木材堆里,会让人觉得怪异。”高尧摇了摇头。狐疑地看着凌威,目光闪动:“假如有谁放把火,我们许多年的研究可就前功尽弃了。”   “高经理说笑了,你们这里戒备森严,谁能放火。”凌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道你怀疑我不安好心?”   “谅你也不敢。”高尧哼了一声:“谁要想在我面前耍心眼,我会让他后悔生下来。”   章第九百八十七章 又见龙扬   ·“萨摩先生,这个凌威确实是个奇才。”   高尧站在沙发前,恭敬地汇报着:“他仅仅用了一晚就着手熬制药物。”   “是不是太快了点,兰教授当年还用了好多年,他一夜就懂了。”萨摩谨慎地思索着:“其中会不会有问题?”   “应该不会,我的病根就是在那栋小楼里留下的,他有把握治疗就证明对这种方法理解。”高尧快速回答:“他也并不是完全理解,只使用排除法,没有动药方,唯一看出变化的是我们在小楼东边后建设了一堵墙,他认为是那里有问题,在小楼四周加了木材,增加气息。另外他还指出必须用木材火熬药,这点和兰教授原来的方法不谋而合。”   “他炼制出第一批药需要多久?”萨摩皱着眉,还是有点不理解凌威的举动。   “凌威说要十几天,而且只是实验,不保证效果。”   “这话差不多,要是保证效果他就不正常了。”萨摩眉头微微舒展:“就按他说的办,明天配备一切器具,派几个人专门熬药。”   “萨摩先生,要不要报告罗曼将军,我们找到了一个人才。”高尧语气带着喜悦。   “不行,我们已经不止一次挨骂了,这次成功了再向上面汇报。”萨摩摆了摆手:“不仅不要汇报,还要保密,我想给罗曼将军一个惊喜。”   “好。”高尧恭声回答:“凌威是不是要特殊照顾。”   “当然,只要他不离开这里,要什么都满足他。”萨摩声音很肯定:“只要我们能办到的都可以。”   凌威站在小楼的窗口,望着四周堆积的干木材,眉头紧紧皱着。mallin集团办事的效率快得惊人,上午刚刚说好的计划,傍晚一切就准备好了,熬药的器具和药材,包括专门烧火的人。幸亏自己没有说具体时间,要是一两天真还瞒不过去。药已经在熬制,接下来自己将要干什么?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用电脑也不会连接到外面。   高尧远远地从另一栋楼房那边走过来,要说算关系好一点的自己也就认识他一个人。凌威迎了出去,站在一个小花坛边:“高经理,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或娱乐,不然会闷死。”   “放心吧,早就想好了,你可以看电视,可以看书听音乐,要吃什么我们替你去买,要女人也可以。”高尧笑着回答。   “我没什么兴趣,只是对一些医学资料感兴趣,你们这里有吗。”   “我们是医学研究的机构,当然有,而且是埃及最高级的。”高尧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我带你去看看。”   资料室在不远处,都是医学方面的书籍,凌威随意翻着一些西医方面的典籍,观看了一会,高尧有点不耐烦:“凌医师,你把钥匙交给你,你就在这里观看,有什么问题到住处找我。”   “你去吧。”凌威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高尧对医学没什么兴趣,立即转身离开。   医学资料很多,足足有三个房间,第一第二个房间分别放着西医和中医的典籍,推开第三个房间,凌威微微愣了一下,迎面立着两个木乃伊的模型,是石膏制成,用手摸了摸,形象逼真。旁边书架上有很多书,随手抽出一本,竟然是关于木乃伊复活的传说和有关研究。他来埃及的目的就是寻找兰教授并且找到木乃伊的神秘之处,寻找救活可可的方法。万万没想到无意中的一个要求竟然让他提前接触到了木乃伊。一本书看完,凌威紧接着翻看下一本,内容更让他吃惊,是埃及医学机构关于木乃伊的最新研究。   一本接着一本,这里的资料全部是最机密的,不管高尧让自己看这些是什么目的,他必须看下去,至少现在他们还需要自己。   对于医学凌威有一种特殊的痴迷,面对木乃伊的秘密他更是难以控制,一连两天,除了观察小楼内药物的炼制和高尧的针灸治疗,他没有离开过资料室。但是他翻遍了资料,并没有找到适合的方案。最后一本的中间他看到了一个记号,是兰教授做的记录,看笔记还比较新,凌威可以断定兰教授也和自己一样,一直在探寻木乃伊复活的可能,只是比自己提前了一步。   兰教授的研究无疑是最新的,有关复活的记录也是到此而止。凌威把目光从书本上离开,缓缓走出资料室。信步在小楼周围的花坛边走动着,心中默默思考着自己看过的资料,接下来自己有关复活的研究只能放在心中,想起兰教授也在某个地方和自己同时在研究,心中微微有点兴奋。   不远处的楼房里,萨摩看着拧眉思索的凌威,瞥了一眼身边的高尧:“你是故意让他看到那些资料的。”   “是,他和那些喜欢医学的人没什么两样,对于复活很感兴趣,这样可以拴住他的心,同时为我们服务。”高尧恭声说道:“萨摩先生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我相信你,最近罗曼将军派他的手下龙扬过来视察,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在熬制药材。”萨摩低声吩咐:“那个龙扬好大喜功,在中国他闹得灰头土脸,一直找机会在罗曼将军面前表现,让他知道还不知要搞出什么事来。”   “我明白,绝对不会让他坏了我的事。”高尧声音坚定。   “你去吧,看看凌威在想什么,最好让他记录下来。”萨摩挥了挥手。高尧离开房间回到小花坛边,看着还在散步的凌威:“凌先生,看了两天资料有什么收获?”   “收获没有什么,我倒是有点糊涂了,需要清醒清醒。”凌威摇了摇头,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我想喝酒,你们有吗?”   “有,当然有。”高尧笑着说道:“我们到餐厅喝个痛快。”   “餐厅的饭菜我很不习惯,要是可以买点外面的中国菜过来就好了,我喜欢在房间里喝,我们中国人叫以酒会友。”凌威笑着说道:“不过,搞点中国菜不知是不是违背这里的规矩。”   “不违背,我说过满足凌医师的一切要求,何况只是一点饭菜。”高尧满口答应:“我立即安排人去买。”   “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幸福大街得月楼的菜。”凌威微微曲着手指:“鱼香肉丝,麻婆豆腐,五柳鱼丝、、、、、、”   “ok。”高尧做了个手势,招手叫过一位手下,低声吩咐几句。   mallin集团的做事速度非常快,凌威和高尧刚刚回到住处落座,已经有人把酒和菜肴送了进来,酒是埃及特产的白酒,菜肴色香味形俱全,确实来自幸福大街的得月楼。看着美酒佳肴凌威有点兴奋,不仅仅是尝到了正宗的家乡菜,最重要的是他和柳家兄弟约好了,只要有人同时点这几道菜就是他传出去的信号。   “来,高经理,我敬你一杯。”凌威举起酒杯,对着高尧晃了晃。   “来,干杯。”高尧高举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尝了尝菜肴,连连点头:“不错,丝毫不亚于法国大餐。”   “高经理多吃点。”凌威再次举起酒杯,两个人杯来杯往,两瓶酒很快就下肚,凌威似乎有点醉了,脸色潮红,舌头有点短:“来,高经理,谢谢你带我去看那些木乃伊的资料,太神奇了,你们从哪里收集的。”   “我们的渠道很多,你不必知道,总之告诉你,埃及所有医疗机构都会第一时间把成果送过来。”高尧得意地笑着,手中不断晃动着酒杯。   “你们真是神通广大,我不多问。”凌威晃动着脑袋:“不知有没有新的关于木乃伊的研究资料,要是有还请高经理立即告诉我。”   “好久没有消息了,我们在埃及有八个金字塔里面进行研究,可惜都没有进展。”高尧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语气遗憾:“好像遇到了瓶颈,最有希望的八号金字塔最后一次送来资料也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太久了吧,你确定吗?”凌威身体趴在桌子上,侧脸看着高尧,醉眼朦胧,话语含糊。   “不会错,每个月八号金字塔都会来回话,车牌号1795,专用车,代表我们1795年就开始研究了。”高尧也是醉眼朦胧,声音含糊。凌威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就这酒量,不行,不行。”高尧喃喃念叨着,脑袋摇晃了几下,缓缓趴在凌威身边。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凌威忽然抬起头,擦了擦嘴,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站起身,刚要离开,高尧嘴里又含糊地念叨起来:“喝,喝,就这酒量,还不如那个龙扬,过几天龙扬过来,我让你见识见识。”   凌威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在埃及他没有几个朋友,但不代表没有敌人。龙扬在中国和自己交过不止一次手,他如果来mallin集团,自己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而且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去分享   第九百八十八章   ·华人聚集地离不开中餐馆,开罗幸福大街上最红火的中餐馆就是得月楼,据说老板是来自中国杭州的老牌店得月楼。不过做出来的菜和得月楼还是有不小的距离,柳明柳暗兄弟两在杭州得月楼吃过很多次,第一次到开罗这家名店吃饭就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们还是照样天天来,原因之一是他们吃不惯埃及菜,这里孬好也是中餐。另一个原因就是凌威指定他们在这里等待。   一连几天,凌威杳无音讯,两个人每天呆在固定的雅间内,连食欲都减了很多。兄弟两对小雪绝对忠心,小雪对凌威的感情他们也很清楚,如果凌威出现什么意外,他们根本没有脸回去见小雪。   当酒店经理按照舒曼的嘱咐告诉他们有人买了他们说的那几种菜带走的时候,兄弟两同时松一口气,终于来了,凌威还可以点菜,看来还算安全。   到得月楼买菜肴的人行动很诡秘,柳家兄弟跟踪了几次都丢了,舒曼不得不动用他在开罗的势力,最终结果让他很满意,菜肴送进了他原本和凌威说过的地方,mallin集团。   “恭喜你们,凌威的第一步是成功了。”舒曼看着柳明柳暗兄弟两:“凌威吩咐你们接下来怎么办吗?”   “没有。”柳明摇了摇头:“我打算进入mallin集团看看。”   “绝对不行。”舒曼摇了摇头:“在埃及,千万不要试图进入那里,一旦被他们定为目标,连我也帮不上你们,所以为了凌威的安全,你要慎重。”   “有那么可怕吗?”柳暗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的,会出乎你们的想象,他们拥有很隐秘的组织,擅长用药物,无孔不入。”舒曼似乎见识过mallin集团的厉害,脸微微有点变色。   柳明不是个冲动的人,舒曼的话他记得很清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谨慎本来就是必要的。但兄弟两还是不甘心,特意到mallin集团附近观察一下地形。地形不复杂,简单得出乎意料,也让他们束手无策。除了一个大铁门,就是高大的院墙,一直向左右延伸,墙壁光滑,仰脸只能看见一些电网。   mallin集团处于郊区,地势开阔,附近只有一栋八层高的大楼。柳明柳暗兄弟两买通保安登上了楼顶,远远眺望,结果还是让他们很遗憾,只能看到mallin集团里面的一些楼房顶部和高大的树梢。要说有收获就是集团西边有一处没有院墙,是一个山头的悬崖峭壁,看来要想进入里面唯一的地方就是从山崖上滑下去。但是这种直接的方法柳明稍微想一下就否定了,那里不可能没有防备。   大铁门上面布满锈迹,一连两天,柳明柳暗没有见到打开过,也没有人出来买凌威要的菜肴,难道出事了?两个人在大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张望了很久,大门终于打开,一辆轿车驶出来,速度不快,直接向这边过来,阳光下隐约看见车里人阴沉的脸。柳明心中一动,拉了一把柳暗:“快走,冲我们来的。”   两个人立即转身,就在他们开始奔跑的时候,那辆轿车的车窗打开,伸出两支枪,啪啪啪一串枪声,子弹打在柳家兄弟身边的树干上。   柳明柳暗不得不庆幸这路边有一排大树,不然这一串子弹肯定会有一两颗命中目标。两个人亡命跑着。但是,人的速度无法和轿车相比,轿车很快逼进,有两颗子弹擦着柳明的肩胛飞过,火辣辣一阵疼痛。柳明顾不上查看,忽然拉了一下柳暗:“快,往回跑。”   人掉头只是一转身的事,轿车却很难,兄弟两冒险地回首和轿车擦身而过,一下子把轿车甩到了身后。轿车打了个回旋,准备再次追赶。一旁小道上忽然窜出一辆轿车,来到两个人身边,车门忽然打开,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大声叫着:“快点上来。”   柳明微微犹豫了一下,觉得声音很熟悉,不管他,逃命要紧,留下来也是死,不如赌一下。兄弟两心有灵犀地向轿车冲过去,横着跃进车门。轿车加快速度,飞快向远处行驶,转了几个弯,很快把追赶的轿车甩开。   “谢谢。”柳明心有余悸地喘息着。   “不用客气,我还没有谢谢你们呢。”女子取下面纱,轻声笑着,柳暗指着那位姑娘,诧异地叫起来:“你,你是飞机上的那个卡亚。”   “是我。”卡亚指了指开车的姑娘,汉语很利索:“我表姐玛丽,那天生病的那位。”   “玛丽,你的身体没事吧?”柳明有点担忧地看着手握着方向盘的姑娘。姑娘转脸笑了笑:“放心吧,和你们一起的那位医师很高明,手术做得及时,我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有点体虚,我们一直在找你们,可惜连名字都不知道。老天保佑,我们这几天开着车四处转,终于看到你们了。”   “找我们干什么?”柳明随口问。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啊。”   “举手之劳,凌医师在国内经常做,没什么。”柳明很谦虚地笑了笑,他说的是实话,凌威一向以治病救人为第一,至于感谢什么的,他从不在乎。   “你说的凌医师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玛丽微微侧脸,脸颊曲线妩媚:“还有,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怎么遭到追杀,要不是我这辆轿车性能好,今天就麻烦了。”   “我们没什么事,想看看有什么名胜古迹。”柳明回答很含糊,对于两个姑娘并不熟悉,谨慎点为好。   玛丽没有再追问,轿车在开罗市中心转了一会,停在一栋商业大楼前。玛丽和卡亚领着柳明柳暗进入电梯,柳明柳暗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电梯直上十八层,走进一间布置豪华的办公室。   “爹,我和你说的人找到了。”玛丽对着一位用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笑着。老人从文件上抬起头,看了看柳明柳暗,神情很平静:“是你们两救了玛丽?”   “不是,是和我们一起来埃及的凌威医师。”柳明觉得面对老人很不舒服,谨慎地回答。   “是他给我输的血,不然我早就没命了。”玛丽指了指柳明,大声解释。   “很好,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老人坐正身躯,眼神明亮地看着柳明。   “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什么也不需要。”柳明忽然有种想离开的感觉,这个老人似乎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待这件事。他不是个施恩图报的人,救人纯粹属于意外。对方的意思好像自己是有目的似的。   “年轻人,不要那么快就拒绝,你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多么珍贵,在埃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老人声音和缓,不怎么严厉,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柳明心中微微一动,想起凌威的事。如果老人说的是真的,还真的可以帮忙。   不过,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凌威的事又过于惊世骇俗,说出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别帮了倒忙,还是谨慎点。柳明淡淡笑了笑:“我想得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告辞。”   “好,你们下去吧,玛丽,带着他们逛逛,在埃及所有花费你负责。”老人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离开办公室,走进电梯,卡亚才开口,看着柳明:“你知道刚才错过了什么吗?”   “不知道?”柳明回答很干脆。   “我舅舅是个了不起的人,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是可以通天的,你只要说一声,宝藏就会在你面前打开。”   “是吗?要什么都可以吗?”柳明淡淡笑了笑,瞥了一眼玛丽。玛丽的脸色忽然一红,声音很低:“是的,什么都可以,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有些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柳明微微叹息一声,如果说他想要什么,他想要恢复鬼谷,过以前那种山里温馨简单的生活。   “是的,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玛丽似乎有点感触:“所以我才去我喜欢的中国,以后也想在中国生活下去。”   “以后去中国告诉我们,我做东。”柳明客气着,那位老头既然说在埃及他们招待,总要礼尚往来一下。   “好的,我们一定会去找你们。”卡亚笑得很灿烂,伸手抓住柳暗的胳膊晃了晃,晃得柳暗脸颊发红,他比哥哥柳明要内向得多,基本和女孩说话都很少。   就在柳明柳暗和玛丽姐妹两进入大楼的时候,凌威在房间内很认真地解剖着一只小白鼠。高尧站在一旁,不解地皱着眉:“这和木乃伊的研究有关系吗?”   “当然有,木乃伊的内脏全部被去处,要想复活基本思路就是利用还有活性的细胞克隆。”凌威手中拿着手术刀,一边动一边解释:“我在想能不能进行内脏移植后直接复活。”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高尧摇了摇头:“你慢慢研究吧,我要去休息一下。”   “去吧。”凌威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等到高尧的脚步声在身后消失,拿起一个锋利的手术刀,塞进腰间皮带的缝隙里。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研究内脏移植的复合当然不是为了木乃伊,而是为了远在中国的可可。另外,他需要一件兵器,等待着龙扬的到来,以防不测。去分享   联第九百八十九章 联络   ·大型超市是世界各大城市的一个亮点,每天都有大量客人来来去去,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有的人选择服装鞋袜,有的人选择吃喝用品,还有的人选择化妆品,也有的人纯粹闲逛。柳明的爱好却很特别,喜欢超市里缓缓斜着上升的电梯,或许是小时候翻山越岭劳累了,很享受这种不用抬脚就运动的过程。   玛丽和卡亚轻声笑着,她们像所有女孩一样,喜欢逛,但买的东西并不多,都在柳明柳暗手中。   电梯升上二楼鞋帽服装市场,玛丽和卡亚走进一个名牌服装专营店,服务小姐微微弯腰:“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   “帮他们兄弟两选两身衣服。”玛丽指了指柳明柳暗,柳明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们?”   “是啊。”玛丽说得理所当然。两位服务小姐上下打量柳明柳暗,殷勤地介绍各种款式。卡亚和玛丽不断讨论着,柳家兄弟就像两个木偶被摆弄,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两个人一身名牌走出了服装店。兄弟两相互看了看,忽然觉得真的很神奇,和玛丽姐妹两站在一起不再像跟班的了。脚下也立即稳健起来。   柳明柳暗很小就喜欢小雪,一直是小雪的跟屁虫,从心理上就处于弱势,对小雪言听计从就像一对保镖。现在和玛丽卡亚在一起,姐妹两对他们的态度很特别,特别得柳家兄弟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了。   信步转了一会,玛丽买了一件披肩,淡红色,随意披着,站在走道里面对着柳明笑了笑:“怎么样,好看吗?”   “漂亮,漂亮。”柳明还没有回答,旁边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中文很蹩脚。柳明转脸,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的的年轻人,有些微络腮胡,脸上带着微笑。旁边还有一位和他差不多的人,像是一对兄弟。   “亚蒙,真巧,在这里遇见你。”玛丽笑得很灿烂。   “我现在叫李蒙,我弟弟改名叫李亚,是听说你们姐妹喜欢中国文化,我们专门参加了中文培训班。”络腮胡年轻人轻声笑着,明显有巴结的意思,扫视一眼四周:“玛丽,你到这样的地方干什么?要什么打个电话我让他们上门定做。”   “我喜欢这样,不喜欢拘束。”玛丽的中文比李蒙熟练得多:“你们兄弟两来干什么?”   “我们和商场经理谈一下我们家族一些品牌的代理问题。”提到生意,李蒙骄傲地扬了扬脸。眼角瞥了一眼柳家兄弟:“这两位是你们的保镖?”   “不是,是从中国来的朋友。”玛丽笑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   “不用了。”李蒙摆了摆手,流露着不屑认识的高傲。柳明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在中国,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不屑。思索了一下,对着玛丽说道:“玛丽小姐,你们聊,我们兄弟两还有点事,先告辞。”   说完,柳明扭身就走,玛丽在后面叫了一声:“等一下,我们一起走。”   “让他们去吧。”李蒙伸手拦着玛丽:“我们到那边喝茶,听说有刚到的中国龙井,你一定喜欢。”   “没工夫。”玛丽一口拒绝,伸手推开李蒙,刚要向柳家兄弟追过去,四周服装摊位上忽然围过来十几个人,都是身材彪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领头一人冷着脸说道:“玛丽小姐,跟我们走吧。”   “干什么?”玛丽尖声惊叫。   “你放心吧,我们只是想和你父亲做一件交易。”   “我不去,你们谈交易和我有什么关系。”玛丽摇了摇头。   “恐怕由不得你。”络腮胡冷哼一声。李蒙伸手拦着玛丽面前:“你们不要胡搅蛮缠,玛丽说不去就是不去,再不让开我就要报警了。”   “你找死。”络腮胡瞪了李蒙一眼,一抬手抽出一把刀,李蒙兄弟两吓得微微哆嗦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虎视眈眈的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只手从人群后面伸过来,一下子把玛丽拉出人群。络腮胡瞪着眼追过去,看着和玛丽并肩而立的柳明,毫不客气地举起刀刺过去,他的另一位同伴也拔出匕首,奋力刺杀。   走道不太宽,恰好够两个人并肩出击。络腮胡比柳明要高大很多,这一刀信心满满。因为对方并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对尖刀,没有腾挪余地的狭小空间,只能一个结果。非死即伤。   柳明把玛丽向后推动,飞起一脚踢向络腮胡的同伴,手掌快速穿出,直奔络腮胡的右肩,络腮胡的右手一下子定在空中,不可思议地看着柳明穿过他肩胛的手血淋淋抽回去。   在柳明出手的同时,柳暗也向前一步,手掌插进了另一个人的胸口,迅即收回,手掌也是鲜血淋淋。   空手入白刃令人震惊,手利如刀,一招见血,更是让人胆寒,那些人同时愣了一下。柳明柳暗拉着卡亚和玛丽,扭身就跑。对方的人太多,柳明柳暗就算手中真的有两把刀也不是对手。   面对柳家兄弟近乎凶残的手段,络腮胡快速做出选择:“开枪,格杀勿论。”   啪啪几声枪响,子弹贴着柳明柳暗身边飞过,超市里一阵混乱,许多人胡乱跑动着。柳明柳暗冲到电梯口,同时抱起卡亚和玛丽,合身倒地,手臂护着怀中女人的脑袋,向下翻滚,一连撞倒几个人,飞快滚到一楼,胳膊撑一下地面,飞快弹起身,向门外飞奔。   轿车停在门外不远处,玛丽反应也很快,在柳明的怀里及时掏出钥匙,遥控了一下,车门打开,四个人飞扑着钻进去,柳明顺手把玛丽扔在驾驶座上。玛丽启动轿车,用力踩动油门,轿车打了个回旋,向着宽阔的街道飞速驶去。   一连串动作流畅快捷,也就十几秒,当那些人追赶到超市门外,柳明等人已经消失在远处。   “年轻人,今天的事做得不错。”玛丽的父亲盯着柳明的脸颊,手指微微敲打着办工桌:“我真的要感谢你第二次救了我的女儿,所以我一定要为你做件事,说吧。”   “什么都可以吗?”柳明思索了一下,有点犹豫。   “可以,包括杀人放火。”老人说得很直接,信心满满。   “我有一位朋友被带进了mallin集团,我想联系上他。”柳明小心提出问题,没有说得太清楚,同时观看着老人的反映。   玛丽的父亲微微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你们的朋友做什么?”   “他是一位中医师。最近几天进入了mallin集团。”   “你们确定他还活着?”   “是的,可以确定。”柳明回答很肯定,因为凌威每天还从得月楼定制菜肴。   “恐怕有点难。”老人犹豫了一下,玛丽在一旁插言:“爸,那个人就是为我动手术的医师,一定要救救他。”   “救命谈不上,据我所知能够留下性命的都是对他们有用的人。”老人想了想:“我也不想得罪mallin集团,但是可以想办法联系一下。”   “谢谢。”柳明微微弯腰,神态恭敬。凌威对于他们来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所以发自内心地感谢对方。   “玛丽,准备一下,我带你去mallin集团。”老人说动就动,立即站起身,向柳明做了个手势:“你就在这里等待我们的消息。”   半个小时以后,一辆劳斯莱斯来到了mallin集团的大门前,缓缓停下。过了一会,大铁门打开一条缝,一位保安模样的高大汉子走出来,靠近轿车,敬了个礼:“请问你找谁?”   “我找萨摩先生,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是他的老战友萨默斯拜访。”轿车窗户打开,露出玛丽父亲有点花白的脑袋,语气很温和。   “您稍等。”保安很客气地说着,向一旁走了几步,拿出对讲机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打开大门:“萨默斯先生,请,三号楼。”   轿车缓缓驶进大门,向里行驶了一会,三号楼的牌子醒目地立在路边,萨摩在楼房门口的台阶上笑着迎过来,萨默斯下车和他握了握手。   “好久不见,萨默斯总裁,里面请。”萨摩很客气,萨默斯是黑白两道都很有实力的人,他不得不买账,何况还是老战友。   “爸,我可以四处看看吗?”玛丽在一旁有点撒娇地说着。   “那你就要问问你萨摩叔叔了。”萨默斯看着萨摩:“你看我这女儿被我惯的,什么都感兴趣,闲不住。非要跟着我过来见识见识。”   “没什么,也没什么好看的,就随便走走吧。”萨摩向着玛丽挥了挥手:“只要不靠近那栋小楼就可以。”   “谢谢叔叔。”玛丽欢笑着转身离开,随意沿着一个花坛走动着。等到萨摩和父亲走进楼房,她忽然加快了脚步,向萨摩说的那栋小楼走过去。在小楼外围有一块醒目的牌子,一个红色大大的惊叹号,还有几个字:闲人免进,危险。去分享   第九百九十章 冤家路窄   玛丽四处看了看,小楼附近是一些树木,枝繁叶茂,并没有什么人看守。稍着停顿,迈步继续向里面走,大约前进了十几米,树林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姑娘,别过来,请你退出去。”   玛丽停下脚步,故意扬了扬脸,一脸不解地用汉语说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说请你退回去。”对方换了汉语,还很流利。玛丽有点意外,脸上堆起微笑:“我只是顺便逛逛,是萨摩先生允许的。”   “我们没有接到命令,任何人试图窥探都可以击毙,希望你配合,立即退出去。”对方语气强硬,估计要不是看着玛丽是一位美女的份上,早就开枪射击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只是一片树林,有什么要紧的。”玛丽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眼睛四处张望着。找不到凌威回去也没有办法向柳明交代,她可不想无功而返。   “我数到三,你立即离开。”对方没有给玛丽任何机会和商量的余地,大声叫着:“一,二,三。”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响,玛丽快速闪躲在一颗大树后,子弹打在树干上,飞起一些木屑。枪声紧接着再次响起,逼得玛丽不敢露头,心中暗暗叫苦,对方似乎要赶尽杀绝。   凌威正在小楼上观看这几天熬制药物的变化,听到枪声,快不走到窗前向下观看,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那个被枪压制在大树后面的姑娘,是飞机上自己抢救的人,她怎么在这里?不过既然遇到枪击就不是这里的人,不是这里的人就是他想要的。迅速走下小楼,靠近两位正在射击的人:“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要杀人吗?”   “凌医师,不关你的事,我们负责小楼的警戒,进入范围就不留活口。”一个人快速回答,手中的枪依旧指着那位姑娘的方向。   “不要开枪,我带着她离开这个范围就是了。”凌威向那位姑娘走去,身后传来叫喊:“凌医师,这是不允许的。”   “所有责任我来承担,要是你们就得可以,向我开枪。”凌威脚步不停,背对着那两个人。这些人是来保护小楼的秘密也是来保护他这个熬药的人,料想他们也不敢开枪。   果然,枪声停了下来,凌威快步走到那位姑娘身边:“你叫玛丽吧,我记得,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柳明拜托我来联系你的。”玛丽急忙解释,凌威立即打断她的话,这里四处都是监视的设备,需要格外小心,声音提高,故意让开枪的两个人听道:“姑娘,快点走吧,以后别来这里了。”   凌威不敢太大意,不能给那两个枪手任何射击的机会,把玛丽护在面前,一起向外走,离开那个警示牌不远,萨默斯和萨摩快步走过来,萨默斯远远就大声叫起来:“玛丽,你没事吧。”   “爹,我差点没有命了。”玛丽满脸委屈地叫着。萨默斯脸色微微阴沉了一点,转脸看着萨摩:“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靠近那栋小楼吗。”萨摩遗憾地摊了摊手,看着玛丽。   “我以为你就是吓唬我一下,那边也就一片树林,也没有什么东西。”玛丽噘了噘嘴,一脸不高兴。   “你太任性了,下次不要再过来。”萨默斯瞪了女儿一眼,转脸向着凌威,上下打量:“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不用谢,我是医生,不喜欢看到死人。”凌威淡淡回答,很自然。   “医生?”萨默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听说mallin集团拥有一流的中医师,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可以帮我进行中医神奇的把脉吗。”   凌威没有回答萨默斯的话,侧脸看了看萨摩,意思很明显,自己做不了主。萨默斯是萨摩的朋友,当面当然不好意思拒绝,淡淡笑了笑:“凌医师,你就替我这位老战友把一把脉吧。”   凌威微微点头,就像一位听话的下属,走近萨默斯,拿起他的手腕,三根手指压在对方的手腕上,默默感受了一下,松开手,看了看萨默斯的脸色:“腰部有暗伤,影响肾脏功能,进行过物理治疗,没什么效果。右侧第三根肋骨断裂过,最近有点反复。”   萨默斯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他原本只是想和凌威找个机会套近乎,估计凌威是女儿要找的人。凌威的判断让他感到震惊,这些旧伤是在部队落下的,现代仪器都无法发现。最近身体接连发生不适,但许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凌威稍一点拨,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当然不愿意放过机会,如果到这里是为了柳明的要求,接下来就是为了自己。   “凌医师,有什么办法吗?”萨默斯语气急迫,顾不上向萨摩询问,直接向凌威提出疑问。   “可以试试。”凌威说话就像一位谨慎的医生:“但是,需要一个过程,至少七八天。”   “七八天?”萨默斯这次转脸询问萨摩了,这里不是随意来去的地方,一次两次无所谓,许多次就有点麻烦。   “可以,萨默斯总裁平时我请都请不来呢。”萨摩答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不过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为了替萨默斯先生负责,我亲自作陪。”   作陪就是监视,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萨默斯的主要目的是治病,倒也不在乎。几个人再次进入萨摩的住处,凌威拿出钢针替萨默斯针灸了一会,然后随手开了个药方:“按照这个方子服用一天,明天下午来看看效果。”   “我来看看什么药。”萨摩伸手抓过药方,看了一下,是一些补药,点了点头,把药方交给萨默斯。凌威立即告辞,没有做丝毫停留,回到小楼,直接继续观看药物的熬制。   萨摩等到萨默斯父女消失在大门外,伸手按了按电话:“高尧,你密切注意最近凌威的举动。”   “你是不是怀疑他和萨默斯有关系?”高尧轻声疑问。   “不会。”萨摩回答很干脆:“萨默斯是何等身份,凌威绝对和他扯不上关系,一手可以遮天的人物,我是担心凌威利用治病的机会提出什么要求。”   “应该不会,他刚才回来就专心研究药物,我想他也是个对医学痴迷的人。”高尧回答也很干脆:“他可能和那位兰教授一样,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但愿如此。”萨摩放下电话,看着窗外不远处小楼的楼顶,微微沉思着。过了一会,走道上响起一阵脚步声,高尧走了进来:“萨摩先生,龙扬来了。”   萨摩愣了一下,缓缓在沙发上落座,淡淡说道:“让他来见我。”   “是。”高尧迟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陪着龙扬走进来。   在集团里萨摩地位很重要,但是龙扬是罗曼将军的心腹,可以说身份丝毫不亚于萨摩,他不止一次以萨摩管理不力为理由要取代他,萨摩心知肚明,两个人既然是对头,在自己的地盘就用不着客气,萨摩瞥了龙扬一眼,语气很淡:“龙扬先生,不知有何贵干?”   “我是奉罗曼将军的命令来看看你最近有没有成果。”龙扬一脸讽刺:“听说这几年公司在你手里没有任何进步,你是不是考虑换一个环境。”   “谢谢你的关心,我懒散惯了,不想走。”萨摩反唇相讥:“我可不像龙扬先生,喜欢四处走动,听说不久前你到中国干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可不可以把辉煌的业绩向我们说说。”   “你、、、、、、”龙扬一阵恼怒,在中国和凌威的争斗中,自己带去十几个精英杀手全军覆没,自己光杆司令逃回来,一直是他的耻辱,没想到萨摩毫不客气地当面说出来。不过,萨摩也不是好惹的,这里现在完全是他的天下,有恃无恐才敢对他这个罗曼将军的得力手下讥讽。当然,这也是他办事不力,罗曼对他有点不信任了,别人才会落井下石。   “我懒得和你计较,我现在要到那栋小楼看看。”龙扬岔开话题,那栋小楼是实验的关键,萨摩一直向上面汇报没有进展,他有点不放心,怀疑萨摩暗中实验,是抓住把柄的好机会。   “随便看,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萨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不必了,看完我就走,等会就不告辞了。”龙扬微微哼了一声,一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声刚刚在走道里消失,萨摩猛然抓起电话,拨通凌威的号码:“凌医师,你和其他人立即离开小楼,关上实验室的门。”   “是。”凌威站在小楼里实验室门口,接到电话立即答应了一声,向负责熬药的两个人挥挥手:“加点木材,立即回房间休息,等候吩咐。”   几位熬药的人轮流几天早就有点累了,听到凌威的话,胡乱扔几根木材,大步走了出去,凌威把木材火又整理一下,站起身,锁好实验室的门,离开之前向窗外随意望了一眼。立即愣住了,只见龙扬大踏步走过来,已经进了小楼的下一层,真是冤家路窄,不得不相见了。   第九百九十一章 杀龙扬   小楼飞檐红柱,精雅别致,同样的一栋小楼龙扬在中国的京都医学院见过,而且印象相当深刻,当然不是因为这是一栋典型的中国式园林建筑,而是因为这栋小楼隐藏着兰教授的研究,在小楼里可以研制出神奇的药物。不过,到目前为止,小楼的神奇之处除了兰教授没有人掌握,就像兰教授一样,是个谜。   中国京都的那栋小楼已经被炸毁,现在全世界只有眼前的一栋,而且随着兰教授淡出,这栋小楼就要变成真正的唯一。a国和埃及联手研究了很久,依然解不开小楼的秘密。罗曼亲自到过中国,龙扬跟着他明察暗访,结果损失惨重却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小楼是mallin集团和a国研究的重心,有讽刺意义的事,最近一阶段毫无建树,连一般的药物熬制都不理想。整个集团的情况也不如人意,集团对萨摩的表现也就有意见分歧。罗曼就提议用龙扬取代他,要不是龙扬最近也是处于低谷,萨摩早就滚蛋了。   龙扬到mallin集团的目的只有一个,只要萨摩不在小楼上有突破,就不怕超越自己。踏上小楼的台阶,四处静悄悄的,连一个警卫都没有,看来萨摩是放弃这栋小楼了,感到非常满意。走进一楼,四处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打扫得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来干什么?会不会是萨摩在实验?   龙扬加快脚步,快速走向二楼,脚步踩在楼梯上,噔噔噔,声音格外响亮。二楼也没有任何反应,走进二楼大厅,有茶几沙发电视,还有一个储物柜。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会客厅,看来萨摩真的是完了,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变成了普通的客房。目光沿着墙壁溜向相当于一般家庭厨房间的方位,那里的门紧紧闭着。   龙扬很清楚这栋小楼的关键是在那个小房间,既然来了自然要看看,走过去,推了一下门,门应收而开,不过里面的情形让龙扬愣了一下。自从他踏进小楼,一切都显得很普通简单,毫无出奇之处。小房间内却截然不同,一个大容器放挂在半空,下面一堆木材火在熊熊燃烧,显然是在熬药,而且看样子进行了不止一天。房间内的温度很高,药液在翻滚着,很浓稠,冒着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龙扬只是愣了一下,短暂的几秒钟,不过对于隐藏在储物柜后面的凌威足够了,药物沸腾翻滚的声音掩盖住了他轻微的脚步声,快速靠近龙扬身后。   龙扬很警觉,立即发现有点不对劲,可是他的速度没有凌威快,凌威早就计划好时间,一秒都不会浪费,扬起的手臂落下,手中锋利的手术刀准确沿着龙扬后背左上部的肋骨之间扎进去。龙扬身体瞬间僵持,他是个一流的特种兵,为了搏杀的有效性,专门研究过人体每一部分的结构,那把刀带着一股凉意,是真正的透心凉,凉得他感到绝望。   心脏是人体的动力源,凌威很会救人,杀起人来也很麻利。龙扬没有在最后几秒内垂死反击,身体僵立着。凌威伸手扶着他的肩头,然后放倒在沙发上。刀薄而锋利,几乎没有留下血迹。   看着龙扬的尸体,稍微休息一下,打开小楼东边对着树林和高高院墙的一扇窗户,探头看了看。用一个装药材的布袋把龙扬装好,放到窗外,顺着墙壁滑下去。小楼四周堆着木材,很杂乱,重重的尸体落尽木材堆,下沉,木材翻动一阵,恰好把尸体掩盖好。   熬药所用的木材都是从小楼外围的木材堆上取,凌威估算了一下,熬药要想动用掩盖尸体的这些木材至少要在十天以后,暂时用不着担心。   不远处,萨摩静静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手指间夹着雪茄却没有吸。高尧站在一旁,相对沉默着,过了好一会。萨摩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高尧:“你看一下龙扬在干什么。”   高尧拿出一个微型对讲机,打开:“监控中心吗,查一下龙扬。”   “他进了那栋小楼。”回答很干脆。   “然后他做了什么?”高尧继续问。   “对不起,高经理,按照设计,小楼里没有监控,不过可以肯定龙扬一直没有出来。”   高尧关了对讲机,两个人疑惑地相视一眼。萨摩缓缓说道:“你亲自去,这么长时间,一定有问题。”   “是。”高尧脆声回答,刚抬起脚步,萨摩抬手摆了一下:“等一下,带上家伙,见机行事。”   “这、、、、、、”高尧犹豫了一下,龙扬和萨摩毕竟都是他的上司,一旦动手后果难料。上面追查自己还很可能是替罪羊。   “放心吧,不会连累到你。”萨摩眼睛盯着手中燃烧的雪茄,声音很肯定。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尧反应很快:“我是担心龙扬的身手太厉害,如果发现小楼里我们的实验秘密,一定会警戒,有可能逃脱。”   “所以让你见机行事,一旦真的到了那一步,你留不住我也会亲自让他留下。”萨摩猛然站起身,看着窗外小楼的屋脊。   高尧检查一下两支枪,打开保险,大步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出现在通向小楼的小道上。萨摩的手指按在窗台上,指节紧张地绷着,他很清楚高尧的实力比龙扬要高得多,这场较量中高尧是第一个牺牲品,他杀不了龙扬龙扬就会杀了他,那么就有借口围歼龙扬。   越靠近小楼高尧脚步越谨慎,神经绷紧,手下意识按在腰间,随时准备拔枪。   小楼门开着,里面静悄悄,高尧一边走向二楼一边大声叫着:“龙扬先生,在吗?”   没有人回答,高尧声音提高了一下:“龙扬先生,萨摩先生有请。”   “你找谁啊?”没有听到龙扬回答,倒是看到凌威从楼梯上端探出头来。   “凌医师,你没有离开这里?”高尧感到很意外。   “刚才按照萨摩先生的吩咐,其他人都走了,我担心木材火会熄灭,前功尽弃,所以留下来添些木材。”凌威快速说完,反问了一句:“高经理,刚才你在找人吗?”   “是的,刚才有人看见他进了这栋小楼。”高尧扫视一眼,房间内陈设很简单,没有可以隐藏人的地方。   “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人,你是不是搞错了。”凌威一脸不解地摇着头“不可能。”高尧在房间里走动一会,确定除了凌威没有其他人,在凌威面前站定:“你真的确定没有其他人来过?”   “反正我没看到,我一直在实验房间内,或许有人来过又走了也说不定。”   凌威的回答相当于没有说,高尧皱着眉头打了声招呼,吩咐凌威继续。转身离开小楼,几乎是小跑回到了萨摩的房间,刚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道:“没有,凌威一直在,他没有看到龙扬。”   “这就奇怪了,明明是进去的,除非凌威和龙扬一伙或者是他神不知鬼不觉杀了龙扬。”萨摩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家伙,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过,高尧则立即否定了他的想法:“龙扬的功夫了得,经过特种训练,凌威不可能悄悄杀了龙扬,我看过,现场连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这能说明什么?”萨摩声音很冷漠。   “说明和凌威无关。”高尧回答。   “恰恰相反,那个凌威值得怀疑,我明明让所有人离开,他却留下。”萨摩低声分析:“他和龙扬一定有关,想一想最近凌威有什么反常吗。”   “一切还算正常,就是他每天都会指明到得月楼买几样菜回来。”高尧思索了一下,继续补充:“取菜肴是我安排的人,没有疑点。”   “这件事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萨摩目光森寒地瞥了高尧一眼。   “这只是一件小事,再说兰教授当年也是经常让得月楼送点心,我就直接安排了。”高尧有点心虚地说着,事实上,他自己也有点贪图得月楼的美味。开罗最有名的中餐馆之一,价格不菲,经常吃对于他的收入有点大。凌威吃可以报销,他沾点光,假公济私一下。   “无论什么原因,停止到得月楼买东西,对凌威要密切观察。”萨摩迅速作出安排,作为一位领导者,要善于发现问题,最大限度把危险降到最低。   萨摩的决定无疑是成功的,一连两天,凌威没有吃到得月楼里来的中餐,进出都会有人跟随。凌威忍不住暗暗叫苦,这样下去可不行,按照计算龙扬尸体不容易被看到,但是他忽略了尸体会腐烂,加上气温还是很高,仅仅隔了一天,站在小楼窗口就可以闻到淡淡的臭味。他不得不把一些药材和药渣扔出去掩盖。   更让凌威不安的是,萨默斯原本说好的过来针灸,这两天却杳无音讯,他和外面刚刚建立起来的联系彻底断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离开   药液不断沸腾着,渐渐浓稠,凌威小心取出一点,放到容器里拿回小楼第一层的化验室。“这是中药,西医那些化验在某种程度上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凌威还是很细心地把溶液放到仪器下面,记下每一个数字。   一连三天,凌威都是谨慎认真地研究着,就像所有科研工作者那样进行着枯燥的重复。不过,每次化验完凌威都要留下一点药液,悄悄带回住处,睡觉前服下,平心静气盘腿端坐,那个时候才是他真正的实验,运用神农尝百药的功夫,细心体会药液在体内的变化。由于药方是来自兰教授,他更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不得不承认这是好药,一旦研究出来救人无数,这也是兰教授为人的一贯宗旨。   药液的成份变化不大,只是更精纯,再过几天,这药液应该完成了。萨摩和高尧都是聪明人,容不得自己拖延,必须尽快想办法。   药液浓稠,由原来的淡黄色变成褐色,就像软化的巧克力,凌威轻轻用舌头舔了舔,经常品尝药物,他已经习惯了中药的苦涩。药进入口中,沿着喉咙而下,除了苦涩的味道,忽然又多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良药苦口,这是常识,甜,根据凌威的经验,并不是什么好事,好在吞服的并不多,他身体特殊,一般轻微的毒素都可以自行调节。闭目体会一下,这种毒性绝对不是药物熬制的结果,似乎是外来,但是和这种药物本身融为一体,原本可以调节基因的好药立即变成了可以给人带去顽固毒性的虎狼之药。这种药凌威非常熟悉,在京都,那些外国友人被下毒,毒性和这个非常相似,可以确定,就是出自这里。   混蛋!凌威握紧拳头,在房间内走动片刻,他知道这些人想拥有兰教授的成果,为了名利还是可以理解的,兰教授的目的救人,在谁手里都是好事。但是,用来研究害人的毒药就令人忍无可忍。   “凌医师,药液浓度已经够了,是不是制成药丸或者粉末。”门外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是负责加热的人,他们对药物熬制有点经验,会在重要的时刻提醒凌威,比如什么时候加水,什么时候提高温度,什么时候降低温度。   药液浓缩以后制成药丸可以吞服,制成药粉相比较而言简单一些,可以直接使用或灌装成胶囊。这是熬制药物的人最终结果,凌威现在却一个结果都不想要。他没有回答门外年轻人的询问,拉开门直接走出去,走进实验的房间,舀起一盆水加进浓缩的药液里。   “凌医生,你这样做药液又要多熬制三天以上。”正在向药罐下面添加木材的人抬头看着凌威,很不情愿。   “这里的事我负责,轮不到你说话。”凌威毫不客气地打断那个人的说话:“药物必须到特定的时候才能完美,差一点都不可以。”   “可是,昨天萨摩先生来过,还查看过药液,他说可以了。”   “萨摩?”凌威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不用问也知道昨天萨摩做了什么,是他在药液里加了其他成分,让药物产生本质性的改变。   “或许是我计算有点失误,你们继续,我会向萨摩先生申请为你们记功。”凌威尽力压制心中的不满,向负责加热的两个人挥了挥手。走到小楼的客厅,透过窗户看着西面的小山头和绝壁,那里有几十丈高,看起来完全难以攀越,也正是如此,可能是唯一安全的出路。   离开是必然的,但需要机会。凌威眉头微皱,紧接着又舒展开来,一辆轿车驶进了mallin集团,是萨默斯的,隔了几天他终于来了。   十几分钟之后,对讲机里传来萨摩的声音:“凌医师,请到我这里来一趟。”   “有什么事吗?”凌威故意问了一句。   “萨默斯先生来了,想请你替他继续针灸。”   “萨默斯?我差点忘了,让他再等一下。”凌威很冷静地回答,然后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茶,站起身离开小楼,不紧不慢地走进萨摩的办公室。   “凌医生,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了。”萨默斯很客气地打着招呼:“我来过几次,萨摩先生说你很忙。”   “是的,这几天我在研究有关木乃伊的医学。”凌威快速回答,然后把了把萨默斯的脉搏,拿出钢针立即替他针灸。显得很急也很不耐烦,一句废话都没有。   留针十几分钟间隙,凌威只是低头看着一本医学杂志,连看一眼萨默斯都没有。随后很自然地取下针,随手开了一张药方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萨摩拿起桌上的药方看了看,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然后把药方交给萨默斯:“不好意思,凌医生心情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是我打搅了。”萨默斯细心把药方折叠好放进怀里,起身告辞。萨摩把他送到门外,望着轿车离开集团的大门。转脸看了看刚刚赶过来的高尧:“凌威不太正常,查过原因吗?”   “刚才他在你这里的时候我调查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药物被添加了其他成分。”   “这点可以理解。”萨摩微微点头:“难怪他有点反常,作为一位治病救人的医生,对毒药的研究会有本能的抵触,这个人不能用了,随时准备动手,把他送去研究木乃伊。”   萨默斯回到别墅,刚下车,柳明和玛丽就迎过来,玛丽大声叫着:“见到凌威没有?”   “他很好,但没有来得及交流什么,他只是替我针灸并且开了个药方。”   “药方可以看看吗?”柳明手掌微微伸出。   “可以。”萨默斯把药方掏出来递给柳明,柳明看了一会也不知所以,想了想,拨通了赵家药堂赵帆的号码:“赵医师,帮我分析一张药单,我觉得很重要,明矾,田三七、、、、、、当归。”   “请稍等。”赵帆回答了一句,挂了手机,大约五分钟以后传来消息:“根据药材名称的谐音以及别称,似乎在提示,明晚八点西山,当归。”   “谢谢。”柳明眼中流露出兴奋,挥舞着手机:“我明白了,一定是mallin集团西边那座山,集团有一面墙连接着那座小山的绝壁,凌威是打算从那里离开。”   “你打算怎么办?”玛丽好奇地瞪着大眼。   “我们兄弟两只要预先爬上山头,在那里准备绳索就行了,凭凌威的身手,要想离开那些警卫没问题。”柳明查看过那里的地形,迅速盘算好计划。   “不可以,西面那个山头也是mallin集团的。”萨默斯立即出言否定柳明的计划:“山头上面有人警戒,你们无法靠近那面悬崖。”   “那怎么办?”玛丽有点失望地张大嘴,父亲的话如同在他们头上浇了一盘冷水,无法靠近悬崖,凌威就无法逃出来,如果被围在绝壁下,后果可想而知。   “无论多少人把守,我们兄弟两也要去。”柳明回答得很坚决,那里是唯一的出路,既然没有其他选择他就毫不犹豫。   “你们不怕死?”萨默斯好奇地看着柳明。   “怕死,但有些事不得不做。我先告辞,需要准备一下。”柳明笑了笑,扭身大步离开,脚步沉稳有力。   “爸,你帮助他们一下吧,我的命可是人家救的。”玛丽娇嗔地噘着嘴。   “玛丽,忘了他们吧,他们不属于你的世界。”萨默斯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对于这个喜欢异想天开的女儿他非常了解,现在似乎在幻想什么浪漫的爱情,必须阻止。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行踪可能已经引起萨摩的怀疑,所以我们公司任何人都不能参与他们的事,凌威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我也要替公司上下成千人想一想,mallin集团可不是好得罪的。”   日落日出,一天转眼即过,凌威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除了查看几次药液,其他时间都在电脑上绘画着小楼的地形和结构图,似乎在试图揭开小楼的秘密。看得高尧都暗暗点头,向萨摩的汇报也就多了一丝赞赏:“萨摩先生,我想您是多虑了,凌威很好,我觉得他很有价值,建议您留用。”   “好吧,我考虑。”萨摩也舍不得凌威这样的高手,这次药物如果熬制成功,他在集团内部可就是大功一件,高升指日可待。接下来凌威如果解开小楼之谜,自己就要平步青云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凌威再次进入小楼的实验室,用一支竹筷子在药液里搅拌几下,微微点头:“不错,明天就可以完成了。”   “凌医师,明天别忘了在萨摩先生面前多多美言,以后兄弟们还要靠你呢。”负责加热的两个人这几天和凌威混得熟悉,说话也随便了很多。   “那当然,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凌威似乎很高兴,笑着说道:“这样吧,今晚就犒劳你们一下,你们都回去休息,我值班,顺便观察药液最后阶段的反应。”   “这样多不好意思,我们再坚持一晚。”两个人倒是挺负责。凌威眉头皱了皱:“难道你们害怕我把熬药搞砸了,对我不放心。”   “凌医生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愿意留下,我们两就偷偷懒,回去休息。”两个人解释着站起身离开。凌威缓缓坐下,并没有添加木材,也没有观看药液,和接下来的行动相比较,那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第九百九十三章 上山   夕阳西下,柳明柳暗已经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静静坐在窗前,茶几上是一些鸡腿烤鸭之类高能量的东西。晚上面对的将是他们兄弟两未知的山头,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上山的道路上有一块警示牌,红色的,代表极度危险和死亡。   既然是未知,他们能做的只有最大限度补充体能,让状态达到最饱满。不仅吃了很多食物,还喝了一点酒。适量的酒精让人亢奋至于更加警觉,柳暗的脸颊微红,声音却异常清亮:“哥,我们今晚必须去吗?”   “是的,我们不去,凌威就危险了。”柳明用力点了点头:“我们别无选择,凌威回不去我们也就无法回去,甚至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我们出发。”柳暗站起身,把两把尖刀插进腰间。兄弟两拉开门,旋即愣了一下i,两位姑娘站在门外。   “玛丽,卡亚,你们怎么来了?”柳明诧异地瞪大眼。   “怎么,不欢迎吗。”玛丽俏脸微扬。   “欢迎,当然欢迎。”柳明回身把姐妹两让进房间,自己并没有坐。对着玛丽笑了笑:“你们稍等一下,我们兄弟两出去有点事。”   “等多久。”玛丽看着柳暗后背的背包:“估计你们不会回来了吧。”   “你是知道的,我们必须去。”柳明很无奈地笑了笑。这件事他就没有瞒过玛丽。   “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你们就这样去恐怕不行。”玛丽伸手从小挎包里拿出两支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放到茶几上。   “谢谢。”柳明把枪拿起来,兄弟两分别放进腰间,这时候枪支确实是他们最需要的。   “你们有什么计划?”玛丽看着柳明棱角分明的脸颊。   “我们打算从侧面绕过上山的道路,攀上去,我们两从小在山里长大,应该没问题。”   “不行,他们夜晚一定会在密林中安装监控。”玛丽抬手否定了柳明的计划:“还是从上山道路上大摇大摆进去好一点,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这样进攻。”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同样越是危险的方法往往是最合适的,险种取胜也是一种方法。柳明柳暗兄弟两开始就考虑过,但是他们两都是中国人,不要说埃及地方语言,就是英语都不会,遇到mallin集团的人,稍微盘问一下就露陷了。面对玛丽的提议,柳明只能黯然地摇了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玛丽心思细密,自然想到了柳明的难处,笑了笑:“所以我们兄妹两来了,和你们一起去。”   “你们?不可以。”柳明毫不犹豫地拒绝:“太危险,你们可是大家小姐,不适合。”   “什么大家小姐,我父亲重来不干涉我的事,我在学校可是体育强手,不会拖你们后腿。”玛丽噘了噘嘴,娇嗔地说道:“我们不去,你们一定抱了必死的想法,与其等着替你们收尸,还不如一起死,如果你们不想我们姐妹两死在山上,就带着我们完好无缺地返回。”   话说得有点嗦,但柳明柳暗兄弟两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同生共死,除了生死之交的朋友,那么就有另外的含义。兄弟两一起沉默起来,他们做梦也没想过和两个埃及姑娘产生什么感情,而且是两位家财万贯的富家姐妹。当然,对于情感的渴望是平等的,他们年轻的心除了小雪之外同样渴望别的姑娘垂青。   “愣着干什么,别婆婆妈妈,我来帮你化妆一下,变成女人对方就会防范得松一点。”玛丽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假发套,戴在柳明柳暗脑袋上,两个人立即变成略带阳刚气的女人。   晚霞最后一抹艳红消失在天边,天空变得灰蒙蒙一片,小山头上没有一丝灯光,在不远处繁华都市的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冷清幽静。   四个人沿着唯一的一条上山小道向上面走着,玛丽和卡亚走在前面,用埃及话轻松地说笑着,柳明柳暗背着包跟在身后,微微低着头,长长的假发有几缕挂在身前,遮挡住半边脸颊,假如有灯光忽然照过来也不会发现破绽。   山道弯弯,越向上树木越高大,也越阴暗,玛丽打开一个小手电,随意晃动着。灯光掠过写着红字的警示牌,上面有中文英文和其他几国的文字,可能是由于附近各国人混杂的原因。   红色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但是几个人没有丝毫犹豫,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继续向上,而且加快了脚步。大约又上行了几十米,路边传来一声断喝,是埃及语。柳明柳暗听不懂,从语气里却听出什么意思,是让止步。两个人立即停下脚步,分别靠近玛丽和卡亚身后,随时准备保护两位姑娘。   前方亮起一盏明亮的灯,逆着光依稀可见是两个人,其中一位和玛丽开始交谈,卡亚低声翻译:“他们问干什么的,玛丽回答是来野营的,他们说没看到警示牌吗,这里不允许进入,私人领地。玛丽在商量,说我们是来旅游的,还有两位中国朋友,只想到小山头坐坐,马上就离开。”   双方停顿了一下,继续交谈,卡亚也快速低声翻译:“他们有点松动,说山上一共有七个人,不知道其他人同不同意,反正他们两个人欢迎各位美女。”   欢迎美女的方式有好多种,对方采用了男人最直接的方式,两个人同时靠近玛丽和卡亚,伸手在她们脸颊上捏了一下,带着挑逗。然后转向柳明柳暗兄弟两,手电在两个人脸上照了照,又把手伸过来。玛丽低声说道:“动手。”   柳明柳暗兄弟两同时抬手伸向对方的胸口,手指修长,很像女人。不会引起任何人防备,但是,不起眼不代表没有用,兄弟两的手不亚于任何利器,对方毫不设防,手掌伸直的手指微微用力,一下子插进了那两个人的胸膛。对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诧异地瞪着眼,眼中的神光渐渐散开。   把两具尸体缓缓放下,兄弟两把手上的血迹擦了擦,然后把尸体拖进路边的乱草丛掩盖好。四个人稍微喘息一下,稳定心神,继续向上前进。翻过一个坡,上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三个人出现在前面。可能有前面两个人的存在,以为是同伴放行。这次三个人倒是没有多大疑惑,只是问了问上来干什么,玛丽按照第一次对付那两个人的方法说了一遍。这三个人对女人没多大兴趣,倒是对野营烤东西很好奇。   没有近身的机会,柳明柳暗只好放下包,拿出烧烤的东西,玛丽和卡亚忙着生活,不一会儿,一股烤肉的香味在山林里弥漫开来,那三个人一起凑近火堆,眼睛盯着玛丽手中正在烤的牛肉上。   柳明看了看手表,七点半,向柳暗点了点头,两个人贴近那三个人。柳明双手拢住两个人的脑袋,用力撞在一起。柳暗立掌如刀劈在另一个人的后脑,三个人立即昏倒在地。   柳明柳暗毕竟不是随意杀人的杀手,三个人没有形成太大威胁,也就没有直接要了对方的命。两个人快速在那三个昏迷之人的衣服上撕下布条把他们捆好,又在嘴里塞上一块布。然后把三个人提起,随手扔进矮小的乱树丛中。   “还有三个。”玛丽仰脸看了看山顶,还有点距离:“时间不多,我们硬闯,记住格杀勿论,不要手软。”   “我们兄弟两先上。”柳明拉了一下柳暗,猫着腰快步向上,手中紧紧握着保险打开的手枪。   四个人借着昏暗的手电光,急速在树林里奔跑,沙沙声响很大。不引起注意都不可能,不到五分钟,就有两个人从林中的帐篷内跳出来,手里端着枪,大声叫喊着。柳明柳暗听不懂他们喊什么。甚至都没有听,那两个人现身的刹那他们同时举枪射击。他们不是射击高手,但距离很近,对方还是闷哼一身,身体微晃。柳明柳暗疾步上前,挥手,干净利落地把两个人打昏。   “小心。”身后传来玛丽的尖叫。柳明柳暗急忙向树后躲闪,一阵枪声扫射,两个人同时哼了一声,栽倒在地,动了几下,安静下来。   “柳明。”玛丽惊恐地叫了一声,抬腿想冲过去,卡亚拉着她转进旁边的树丛,手电失落在地面,光芒照在柳明柳暗的身体上,两个人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一个高大的汉子端着一支冲锋枪从树后闪出来,走进几步,看着柳明柳暗的后背,把枪口瞄准,看样子要补上几枪。   “不。”玛丽尖声叫着,抓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过去,那个人微微侧脸,枪口晃了一下。就在这时,柳明忽然贴着地面撞向高大汉子的腿,高大汉子侧开一步躲避。柳暗忽然飞身跃起,伸手抓住大汉手中的枪,另一只手抓住大汉的胳膊,用力撕扯,大汉胳膊上被撕下一块肉,痛得扔下枪向后急退。   柳明手臂按着地面,跳跃而起,直扑向大汉,大汉下意识伸手,迎接他的再次是噩梦。柳明手指直接插进了他的胳膊,贴进一步,另一只手插进了胸膛。   一切都静止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第九百九十四章 脱困   凌威一直端坐在熬药的罐子前,罐子很大,是特制的,直径足足有一米,应该是从中国景德镇运过来的,这种材质熬制药材最好。不用说这陶罐也是兰教授准备的,里面熬制的应该济世救人的人良药,现在却是害人的毒药,他有一种把药罐砸碎的冲动。   但是,他不能动手,药罐砸了,他们可以再定制,炼制药物的关键是这栋小楼的结构。小楼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就像一把宝剑你,用在大侠手里可以造福人家,用在歹徒手里则是杀人放火作恶的工具。兰教授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也有大侠的心肠,相比较而言,萨摩等人就是利用药物杀人的恶徒。身在异国他乡想除掉这些恶人是不可能的,毁了杀人的工具则可以。   凌威扫视一眼小楼,兰教授建造过两栋,一栋在京都,已经毁了,毁在龙扬等人手里。现在这一栋又要毁了,兰教授的心血将毁在自己的手里。心里很是不舍。   夕阳的光芒隐没在远处,高尧手里提着饭菜走进来,还有一瓶酒,把饭菜打开,酒放在一边,笑着说道:“凌医师,没想到你这样认真,最后关头自己亲自熬制。”   “你什么意思,来了好几次,是不是担心我把药熬砸了。”凌威直视着高尧的眼睛。下午他把熬药的人赶走以后高尧来过三次,一直在观察自己,可以肯定萨摩起了疑心。   “你这是哪里话,我是关心你,你看我不是带来好酒好菜了吗。”高尧打了个哈哈:“来,我们兄弟两喝一杯。”   “高经理,你不会不知道今晚是熬药的关键时刻吧,不能喝酒。”凌威抓起一根鸡腿随便啃着,另一只手向陶罐下面加点木材,火苗旺盛了一点,房间里的药味更加浓郁。   “不喝就不喝,我陪你聊聊天。”高尧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打开酒瓶,一边喝一边吃,慢条斯理。   凌威吃了点东西,不再理会高尧,一边添木材一边观看药液的变化,神情专注。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凌威眼角瞄了瞄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七点二十,时间不多了,看来只能顺手除掉高尧了,算这小子倒霉。   手指伸进腰间,从皮革针囊里取出锋利的手术刀,压在手心,转脸看了看高尧。高尧一个人喝着酒,凌威一直没说话,可能觉得无聊,喝得倒有点多,摇晃着站起身:“不陪你了,真没意思,你就安心熬制你的药物吧,我先回去睡觉。”   “不送。”凌威摆了摆手,眼睛继续盯着药液的变化。   高尧哼着凌威听不懂的小调走了出去,声音很快到了小楼外,越来越远。凌威探头看了看小楼四周,记得都有监控,自己出了小楼门就会出现在萨摩的视野里。好在是夜晚,隐蔽点蒙混一下也可以。小楼门左边树林密一点,只要没有光线,监控的作用就大打折扣。   电路开关在一楼,凌威快速走下去,拉下电闸,小楼内外立即一片黑暗。拉开小楼大门,凌威闪身走出,来到一处木材堆旁,把事先准备好的油倒在木材堆上,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急速后退,几个飞跃进入密林,向里面跑了几步,一纵身上了一棵树。刚刚站稳,几束手电光亮起来,一群人穿过密林向着小楼跑过去。有人大呼:“快点,小楼那边出事了。   “好险。”凌威暗暗叫了一声,自己刚刚关了小楼的电路可能就被发现了,对方最快速度采取了措施。还好,自己纵火使用的是汽油,小楼四周的木材原本用来熬药,非常干燥,火势一两分钟就窜了起来,站在树梢都可以看到艳红的火苗。   但是,凌威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人向小楼这边集中过来,自己被困在树上,如果想离开越来越难,自己不是神话中的武林高手,不能在树梢上行走。   高尧离开小楼,并没有回去睡觉,摇晃着返回萨摩的办公室,面对萨摩,他的酒意清醒了很多:“萨摩先生,我看凌威没什么疑点,今天我跑了四次,他都在聚精会神熬药。”   “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萨摩眉头微皱。就在这时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萨摩随手接过来:“喂,我是萨摩。”   “我是罗曼。”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萨摩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神情恭敬:“将军,有何吩咐?”   “我想问一下,不久前龙扬去了你那里一趟,怎么还没有回来?”   “龙扬?”萨摩迟疑了一下:“他不是回去了吗,我只是见到他一面,他立即就离开了。”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龙扬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一定出事了,他进了你们集团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罗曼声音阴沉:“你和龙扬不和我是知道的,但是不希望你采用什么过激的行动。”   “我没有,我对天发誓没有动任何手脚。”萨摩额头冒汗,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我先相信你。”罗曼语气缓了一下:“你说说你们集团最近有什么事情没有?”   “事情吗、、、、、、”萨摩迟疑了一下:“我原本想成功了才向您汇报,我们对药物的熬制马上就要又一次成功了。”   “你们用什么方法。”罗曼的语气带着一点兴奋,这件事在他心中显然比龙扬还要重要。兰教授离开以后那栋神奇的小楼如同虚设,到中国寻找小楼的构造图也是为了恢复小楼的功能,不过无功而返,心中一直感到不舒服。听说小楼可以恢复使用,自然忍不住高兴。   “我找到一位神奇的中医师,他对小楼也感兴趣,关键是可以看懂兰教授的药方,熬制的药我研究过,和以前兰教授熬制的一般无二。”   “有这样杰出的中医师,我怎么不知道?”罗曼疑问了一句:“他来自哪里,什么名字?”   “来自中国云南,叫凌威。”   “凌威!”电话里传来罗曼尖声惊叫,可以想象,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发出这样的叫声一定是跳了起来。   “是的,叫凌威。将军,有什么不对劲吗。”   “混蛋,为什么不早点想我汇报。”罗马将军暴跳如雷地叫着:“立即行动,把凌威解决掉。”   “罗曼将军,您是不是搞错了。”萨摩惊讶地说道:“他表现一直很好,没有疑点。”   “别废话,我的判断不会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神奇的中医师同时叫凌威的。他说谎还是嫩了点,没有改了姓名。”罗曼大声吼道:“立即动手。凌威不是你能控制的,不用和他说话,格杀勿论。”   “是。”萨摩挂了电话,还没有向高尧下命令,高尧已经尖声叫起来:“起火啦,起火啦。”萨摩冲到窗前,看着小楼四周的熊熊烈火,立即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高尧,带上家伙,记住见到凌威就立即击毙。”   “放心,他跑不了。”高尧酒意全无,大声回答。他再笨现在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凌威一个人在小楼里,四周戒备森严,除了凌威自己没有人可以纵火。   两个人冲出办公室,迎面一位手下跑过来,差点撞在一起,萨摩叫了一声:“慌什么。”   “老板,大门口有人开车试图撞进来。”手下气喘吁吁地回答。   “一定是接应那个凌威的,想从我这里离开,没那么容易、”萨摩咬牙切齿地说道:“封锁大门,进入一级警戒,任何人不得出入。”   警笛声刺耳尖锐地响起,许多抱着枪的人四处穿梭,还有一辆消防车在小楼旁喷着水,但显然无济于事,小楼已经开始坍塌。一阵枪声从大门方向传来,越来越密集。凌威不知道是什么人和mallin集团的人交火,也没有时间多想,现在接近八点,既然有了意想不到的动静,说明机会来了,自己穿出去的消息起了作用。   一猫腰从树上滑下来,稍稍辨别一下方向,凌威向着集团西边跑过去,沿途遇到几位保安打扮的年轻人,脚步匆匆向前面冲,比较昏暗,他们没有认出凌威,有一位还大声向他呼喊:“你怎么往那边跑,昏头了吧,让我们向前面进攻呢。”   “我的枪忘带了,回去拿一下。”凌威胡乱答应着,加快脚步,向着西边飞奔。很快来到悬崖下,仰脸望了望,上面黑沉沉,看不见任何亮光,不知道柳明柳暗在不在上面接应。他也不敢大喊,一旦柳明柳暗不在上面,惊动了对方的人,居高临下,自己死路一条。   “快,别让凌威跑了,我刚才看见他向西去了,大家仔细搜。”一阵高呼声从不远处传来,一定是刚才擦肩而过的几位保安。不知受到什么提示会量过来了,转身反扑。   手电光强烈刺眼,沿着不同方向向悬崖下围拢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凌威身体向一棵粗大的树后面缩了缩,耳中听着四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九百九十五章 有惊无险   手指捏着几根钢针,扫视着四周。手电光绕来绕去,看不清楚拿着手电的人,这样的条件使用飞针显然是不现实的。凌威把钢针放回针囊,再次抽出那把锋利的手术刀。两位埃及人拿着手电大步走过来,脚踩在地面上,咔咔作响,是军用皮靴。凌威神经更加绷紧,右手微微抬起。   两个人手里从一旁闪过,一位手里拿着手电和手枪,另一位端着一支冲锋枪,两个人虽然很谨慎,但还是没有发现隐藏在大树后的凌威。   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脚尖点地,向那两个人飞扑过去,两个人很警觉,迅疾转身,向一旁侧闪,这个动作在军警来说是完美无缺,可以第一时间左右分开,对手只要是一人,无论怎样都只能攻击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位就可以开火。但是,他们遇到了凌威,凌威身体机能已经到了一种特殊的境界,只要行动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两个人刚刚侧身就到了近前,一掌劈在拿着冲锋枪那个人的颈部,随着骨骼断裂声,那个人向一旁倒去。如此同时,凌威另一只手中的刀划开了另一位的喉咙,气管食管血管一起断,那人扔掉手电,手掌抓住自己的喉咙,摔倒在地,扭曲了几下没有了动静。   一阵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搜寻的人两人一组,是另外一组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一定是在疑问。凌威弯腰捡起地面上的强光手电,向喊话的人晃了晃,表示一切正常。   那两个人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一边继续叫喊着一边靠近过来,很快到了近前,凌威把手电光微微向上照着,自己则弯腰,捂着腹部,似乎受伤了。耳中仔细听着脚步声,估计距离差不多,扔掉手电,身体一个旋转,利用五禽戏猿猴的身法,利索地转到两个人的身后,就像对付前两个人一样,双手齐发,一位被击断颈骨,另一位被割断喉咙。   不过和前两位不同的是,其中一个人在倒下之前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惊动了其他人,几束手电光集中过来,凌威如同站在日光下,本能地向旁边的树丛跃过去,卧倒,几乎贴着地面向前快速游动。   一阵密集的枪声,凌威可以感受到子弹在身边飞过。加快速度,向前爬行十几米,然后微微直起身体,猫着腰,沿着大树之间的荒草地向西边悬崖底下靠近,那里的草比较深,易于躲藏,也易于反击。   悬崖下地形比较复杂,凌威选择一个阴暗的角落,伏在草丛中平息一下呼吸,听着许多人在四周搜寻的叫喊声,快速想着逃离的办法。   草叶划在手背上,有种柔柔的感觉,凌威手掌下意识在地面上摸索一下,除了一把手术刀,他现在需要一样顺手的工具,一根粗树枝也可以。   树枝没有摸到,凌威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似乎吊在一根绳索上,身体微侧,借着暗淡的光线,看到了一根绳索从上面垂下来,绳索下吊着一个东西,一股药味清晰传入鼻孔。他对药物极度敏感,立即知道是当归。   当归?对了,自己传递给柳家兄弟的信息就是当归,他们读懂了,不然绝对不会有人在这里挂一块普通药材。   伸手拉了拉绳索,很牢固也很粗壮,上去应该没问题,问题是如何岔开那些搜捕之人的注意力。   身体微微后退,伸手抓住脚下的一块石头,抬手用力扔出,石块落在远处的草丛中,发出很大声响。那些手电光立即集中过去,紧接着是一阵枪响。沉寂了一下,那些手电光缓缓向那边的草丛靠近。   凌威双手攀住绳索,向猿猴一样快速向上攀去,转眼上去十几米。下面忽然有人惊叫起来,手电光回转,沿着崖壁向上,凌威可以想象有许多人举起了枪,枪口正对着自己。现在自己就是一个活靶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向上移动。   啪啪,几声枪响,凌威感觉绳索忽然也在向上移动,上升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子弹打在脚下的石壁上,可以感到石屑纷飞。   一个圆圆的东西从身边落下,紧接着下面一片烟雾,枪声胡乱响着,子弹却失了准头。只有一颗擦破了凌威的裤子。   几分钟后,凌威手掌攀到了悬崖,一用力跃了上去,上面有微弱的手电光,一眼就看到了柳明柳暗兄弟两。   “谢谢你们两。“凌威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要是没有柳明柳暗的及时接应,他会死得很惨“凌医生,还有我们两呢。”玛丽在一旁插言。   “没想到你们也来了。”凌威看了一眼玛丽和卡亚:“我们快点离开,这里不安全。”   五个人借着不太明亮的手电光向山下快速撤退,一路没有遇到阻拦,很快就来到山下,面前是一条通向市中心的小路,两辆轿车静静停在路中间,刚好把路堵住。五个人刚刚踏上小路,汽车灯忽然亮起来。大家一闪身躲到树后,紧张地观看。这是唯一的一条路,遇到伏击就麻烦了。   车门打开,走下一位年轻人,向凌威等人招了招手,并没有说话。玛丽领先走过去,同时向其他人挥了挥手:“自己人,上车。”   轿车迅速离开小山,拐上一条宽阔的马路,不一会儿进入繁华的市中心,一直驶进一栋别墅的院子里。二楼餐厅,一桌丰盛的饭菜正在等着他们。玛丽的父亲萨默斯微笑着站在桌子旁:“好啦,今晚辛苦,先吃点东西,美美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很好。”   “爸,谢谢您。”玛丽甜甜笑着。   “谢我什么?”萨默斯转脸看着心爱的女儿:“只是谢我派车接你们吗,要不是我,你们根本不会成功。”   “什么意思?”玛丽俏脸微扬。   “我让人从正面进攻mallin集团,吸引他们的力量,凌威才可以顺利到达悬崖下,他们支援小山头的人手也帮你们提前解决了。”   “爹,我还以为你不管我的事呢。”玛丽一脸兴奋地叫着:“你真是太好了。”   “我怎么不关心我的宝贝女儿呢,不管我插不插手你都会和柳明一起去。”萨默斯抬手抚摸一下女儿的秀发:“你上山的时候我派人在你们后面,柳明柳暗兄弟的表现很出色,机敏果断,很好。”   “爹的意思他们可以留下来吗?”玛丽脸上掠起一抹艳红,能得到萨默斯赏识的人不多,他这样说似乎暗含着另一种意思。   “那就要看柳明兄弟两愿不愿意了。”萨默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柳明,他的身份在埃及算是上等的上等,既然开口其实就等于是决定,得到他的认可就一步登天,一般人都不会违背。   “我现在还没有想过,等事情办完再考虑。”柳明回答出乎玛丽的意料。   “你们还有什么事?”玛丽轻声疑问。柳明把目光转向凌威,他一切听从凌威的,确实不知道还要做什么,只是感觉事情还没有完。   “我要去一趟八号金字塔。”凌威直接说出下一步自己想做的事。面对这些帮助自己的人用不着隐瞒,而且他还需要继续帮助,他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八号金字塔在哪。   “八号金字塔,我怎么不知道。”萨默斯的反应让凌威有点意外,他是埃及数一数二的人物,金字塔是埃及的一种象征,他竟然不知道。   大家微微沉默了一下,玛丽看着凌威,期待地眨了眨眼:“凌医师,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的金字塔都是按照墓主人来命名,不是按照号码。”   “没有错,可能是他们内部的称呼。”凌威想了想:“还有一个1795,是车牌号。”   “只要你确定是车牌号就行,明天给你们答案。”萨默斯自信地笑了笑:“你们休息吧,一切我来安排。”   萨默斯退了出去,柳明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歪着头瞄了一眼玛丽:“这里安全吗?”   “至少在埃及没有人敢私自进来。”玛丽扬了扬脸,充满骄傲。   mallin集团内,小楼的火已经被扑灭,但还在冒着青烟,在灯光下不断向上飘逸,小楼倒塌了一多半,显然已经毁了。萨摩脸色死灰,站在房间内,手臂微微颤抖着。高尧站在一旁,声音低沉:“死伤十一人。”   “进攻大门的是什么人?”萨摩声音低沉。   “没有,来去都很隐秘。”   “饭桶。”萨摩怒骂了一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这件事他不知道如何向罗曼交代。但是不知道如何交代不代表不交代,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罗曼将军:“萨摩,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是。”萨摩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在罗曼面前任何隐瞒都是徒劳:“小楼被烧毁了,那个凌威不知道被谁接应逃脱,我们正在调查。”   “不用调查了,你和高尧调集人手,迅速赶到八号金字塔。”罗曼声音很冷:“凌威既然来了埃及,一定是为了兰教授,你们就在那里等着,这次不要再失误。不然你们就自己消失。”   第九百九十六章 金字塔   金字塔是全世界皆知的古建筑,世界各地有许多,但传统观点属于埃及,通常被称作埃及金字塔。这和古埃及先进的文明分不开,就像中国的万里长城,金字塔是埃及人的骄傲。   金字塔有许多传说,神秘莫测,最恐怖的是一些诅咒的传说,其中最出名的倒不是埃及最大的法老金字塔,而是一位埃及古代普通王室的陵墓,所以规模也很小。最初考古人员进入的时候是1795年,发现了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门口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许多古文字,当时没有人看得懂,只好拓下来。深入地下室没有多久,所有考古的人出现晕眩和幻觉,根据常识是地下室久不透风,气体的问题,决定暂时撤出。没想到的是出了金字塔以后考古的人相继出现怪病,一个个死亡。与此同时那些文字也被古文字专家翻译出来:不敬者,下地狱。   进入那座金字塔的人死光以后,那座金字塔成了禁区,没有任何一位考古的人敢冒险进入,那座金字塔也就渐渐被人淡忘。不过最近忽然再次引起人们的关注。这次不是死亡的诅咒,而是一件神圣的事。那座金字塔每天特定时候会发出一种七彩的淡淡光圈。埃及的气象部门和自然科学部门经过仔细研究得出结论,类似于海市蜃楼的自然奇观。   海市蜃楼是可遇不可求,如此天天出现的奇观显然不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种神迹。神迹当然就离不开神。各种教派的传说中都有七彩光环,所以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人从世界各地涌向那座金字塔,虔诚地朝拜着,据说有一些病人朝拜以后神清气爽,病痛全消。他们的事情经过网络宣传,一下子赋予了金字塔更神秘的气息,赶来的人每天以成倍增长。埃及官方和一些研究机构一起派人对金字塔进行管理,每天限制靠近金字塔的游客,同时防止不法分子借机引发教派冲突。   罗曼将军的实力显然很不错,萨摩和高尧赶到金字塔的时候,第一时间被安排进了警戒的部队,而且拥有自己自由行动的一支队伍。表面上的解释他们两是来协助工作,实际上是冲着凌威。他们两有专门的办公室,监控设备对着进出的每一个人,稍有嫌疑就让金字塔外围的人手盘查。两个人不敢辜负罗曼的期望,二十四小时轮流,可是,一连两天,没有发现凌威的踪迹。第三天到了午后,阳光炙热,游客少了很多,萨摩把目光从监视屏幕上移开,伸了个懒腰:“高尧,看来今天也不会有收获。”   “罗曼将军是不是多虑了,我们集团本来就是埃及军方为后盾,又有坚强的a国支持,他岂不是自寻死路。”高尧递一杯茶给萨摩:“您歇一会,我来监视。”   “那就辛苦你一会,我盯得眼睛都有点痛。”萨摩站起身,端着茶杯在房间内一边走动一边说道:“不要掉以轻心,罗曼将军的话不会有错,凌威来这里是迟早问题,别忘了小楼的教训,他敢混进我们集团就敢混进金字塔。”   “不可能,那些警卫已近仔细赛选,和凌威身材相似的都不放过,除非他有七十二变,就算他是孙悟空,我们就是如来佛。”高尧很喜欢西游记,喜欢引经据典。   萨摩喝了一口茶,刚要坐下休息一会,监视屏幕上出现很多人,打扮各异,沿着一条宽阔的路向着金字塔而来。他急忙低头看着屏幕:“这些人有问题,这时候比较热,不是旅游的时候,也不是朝拜的时间。”   “许多阿拉伯人,蒙着脸,凌威要想混进来只能依靠这些人。”高尧瞪大眼观察,一会儿失望地抬起头:“身材都很胖,没有。”   “扩大搜索范围,那些阿拉伯人也别放过,让盘查的人力争见见他们的脸。”萨摩果断地说着,高尧拿起对讲机立即吩咐下去。   通向金字塔唯一一条大道上,许多辆轿车停在旁边,车上的人都在耐心等待检查。许多荷枪实弹的军警站立在一道警戒线边。临时搭建的凉棚里放着两张办工桌,两位脸色暗黑的工作人员端坐在桌子后面。向着面前一位阿拉伯人大声叫着:“证件。”   那位阿拉伯人掏出证件放到桌上,检查的人并没有看证件,而是望着对方几乎遮住整个脑袋的衣服:“露出脸。”   阿拉伯人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地撩起面纱,露出一张姑娘的脸,检查的人挥了挥手:“过。”   人群排成队,一个个从桌子前走过,遇到黄皮肤黑头发的那位工作人员会仔细看几眼,然后问上几句。不过,从头到尾,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阿拉伯人后面是一些韩国人,对于严格的检查倒是很理解,微笑着彬彬有礼。那些军警看多了游客的白眼,他们的微笑让军警们感到很温和。一位军官对着领队的朴正义笑了笑:“欢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接找我,我叫玛卡尔。”   “谢谢。”朴正义温和地笑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紧跟着阿拉伯人向里面走去。   金字塔内高大宽广,空气干燥。墙壁上保留着许多壁画,但里面的空间却被分割成很多部分,有的直接变成了卖一些艺术品和纪念品。还有的直接通向金字塔另一面,似乎还有旅馆餐厅之类的。   进入一间专门用来祈祷的房间,阿拉伯人很虔诚地做完仪式。领头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转脸看着一位皮肤暗黑的中年人:“凌先生,我们只能带你到这里了。”   “谢谢,今天的事以后我会记得,以后到中国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凌威笑了笑,掏出踹在衣服里海绵,臃肿的身体立即变得修长健壮。这种方法虽然笨,但混过军警的检查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就是悟了一身汗,要不是借着阿拉伯人衣服宽大,还真混不进来。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不想卷进麻烦,记住我们没有见过你,你也没有见过我们。”阿拉伯老人神情认真,凌威也没有坚持,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从阿拉伯人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对手是多么可怕,也可以看出萨默斯的能力很强。   沿着走道向前走了一会,似乎从侧面出了金字塔,一个小房间内,朴正义正在和一个年轻人低声交谈。见到凌威进来,挥手示意那位年轻人离开,指了指椅子:“凌先生,请坐。”   “朴先生,麻烦您了。”凌威客气地笑着。   “不用客气。”朴正义把一张证件放到凌威面前:“从现在起你叫朴正鑫,是我的弟弟。”   凌威看了一下证件,迅速记下来。朴正义神情正了正:“凌先生,接下来我听你的吩咐,我的任务就是带着你安全离开。”   “吩咐不敢当,请朴先生配合一下就可以。”凌威思索了一下:“这样吧,我们先四处逛逛。”   沿着四周的壁画走了一会,凌威和朴正义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地低声讨论,还不时举起相机拍一下。一条阴暗的通道向一个角落通去,走道静悄悄空无一人,走道口写着一块警示牌,斜立着。两个人瞄了一眼警牌,毫不犹豫走过去。越过警示牌刚走几步,暗处忽然走出一位军警拦住两个人,说的是英语:“两位没看到牌子吗?”   “看到了,埃及语不太懂。”凌威用英语回答。   “那我告诉你们,这里就是原来立着诅咒的地方,一般人都不敢深入。”军警快速说道:“二位,返回吧。”   “太好啦,我们对神秘的事情一直感兴趣,既然遇到了,看看也不错。”朴正义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抬脚继续向前。军警忽然端起手中的枪,晃了晃,没有说话,也不用说话,很明显,此路不通。   朴正义收回迈出的脚,很温和地笑了笑,拉着凌威退出走道。凌威眉头微皱:“要找的秘密应该就在那里面。”   “我看不太像。”朴正义摇了摇头:“这里太热闹,按理大的秘密实验不会在这里。”   “确实有点奇怪,但既然来了就得进去,其他地方更没有看的价值。”凌威也是满腹疑惑,原以为要找的地方一定是极度隐秘,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可现在随随便便就发现了,不会里面什么也没有吧或者真的有可以致人死地的诅咒。   “既然这样,我试试。”朴正义神情不慌不忙,转身领先向前走,拐了一个弯,来到一个房间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推开门,凌威看到了一位年轻军官坐在沙发上。朴正义微微鞠躬行礼:“玛卡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欢迎。”玛卡尔一脸微笑,军人作风很干脆,直接问:“朴先生,有事吗。”   “玛卡尔先生,我这位弟弟喜欢神秘文化,刚才看到一条走道,被拦回来了,似乎是传说中有诅咒的地方,他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不可以。”玛卡尔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拒绝。   “玛卡尔先生,别那么快就拒绝,慢慢商量。”朴正义缓缓在玛卡尔对面坐下,掏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推过去:“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你如果想到韩国来定居包在我身上。”   “朴先生,太贵重了。”玛卡尔瞄了一眼支票,疑惑地说道:“就为了进入地下室看上一眼?”   “是的。”朴正义笑了笑:“只是好奇,难道你认为我们可以带走什么吗?”   “地下室也没有什么你们可以带走的,二位既然有诚意,我就做个人情吧。”玛卡尔伸手收起支票,递给朴正义一张卡片:“不过只有一个小时,希望二位抓紧时间。”   第九百九十七章 兰教授   回到金字塔内那条有点阴暗的通道,那位军警还笔直地站立在一个角落,见到凌威和朴正义,用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步伐拦着他们。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凌威拿出玛卡尔交给他们的卡片在那位军警的面前亮了亮。那位军警后退一步,回到原位。   向前又走了几十米,接着斜向下,经过一些石阶。进入一个宽大的地下室,扫视一眼,微微感到失望,里面空间虽然大,但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除了几个祭台一样的东西,就是两位抱着枪站立的军警,两个人很木然地站立在墙边,就像两座雕塑。   墙壁上有许多壁画,和上面金字塔墙壁上的截然不同,画古朴大气,有种沧桑感。两位军警没有说话,凌威和朴正义微微仰脸巡视着壁画,朴正义的眼角警惕地瞄着其他地方,注意力完全不在壁画上。凌威则一开始就被壁画吸引,上面详细描述了一种木乃伊加工的特殊方法。最让凌威投入的是木乃伊的复活,似乎进行着一种很特殊的仪式,类似于神话传说。但是凌威不认为那是一种神话,画面种许多场景似曾相识,思索了一会,忽然吃了一惊,神话样的场景中有许多和他在永春岛的实验场景相似,还有的和兰教授建造的小楼差不多。他和兰教授都是现代人,当然不会和埃及古老的方法同步,是巧合,或者说这是一种古今皆同的正式有效的方法。   凌威闭上眼,细心体会着壁画中的意思,忽然你,一种特别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回到了兰教授建造的小楼客厅。猛然睁开眼,目光再次在空间里巡视,心中微微一动,靠近朴正义:“试探一下那两位军警,我觉得这里有古怪,两位军警守着一个空空的地下室,没有意义。”   朴正义略微犹豫了一下,抬脚走向一位高个子军警,递上一支烟,对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一块牌子,示意禁止吸烟。朴正义立即把烟装回去,笑了笑:“兄弟,放松一下,这里什么也没有,用不着那么严肃吧。”   “我们是奉命行事。”高个子军警轻声回答:“你们今天来迟了,昨天还有许多东西,全部运走了,不然你们根本无法进来观看。”   “难怪玛卡尔这么容易就让我们进来看看,真是老狐狸。”朴正义用汉语低声骂了一句,白白花了一大笔钱,只看到一个空空的地下室。   “别泄气,我觉得还有重要的东西。”凌威低声说道:“如果什么也没有,这两个军警实在是多余,可能还有什么没有来得及搬走。”   “要我做什么?”朴正义快速说道:“玛卡尔只给我们一小时,抓紧。”   “引开那两个人,我要独立空间。”凌威用汉语直接说出意图。朴正义转脸看着高个子军警:“二位辛苦,不如出去透透气休息一下。”   “我们在执行任务。”高个子军警很认真地回答。   “理解,不过我弟弟喜欢一个人钻研宗教,会行各种大礼,姿态很不雅,他喜欢一个人做。”朴正义陪着笑脸,同时掏出两枚金戒指递给高个子军警:“你看,我们兄弟两是玛卡尔让来的,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这里什么也没有,通融一下没问题吧。”   钱能通神,两枚价值不菲的金戒指让高个子军警眼前一亮,和另一位军警相互看了看,转身离开地下室。凌威向朴正义竖了竖拇指,开始在地下室四处找寻。   既然这里的气息有和小楼一样的相似之处,那么结构特点应该也有和小楼一样的神奇之处。而小楼的最神奇一点就是在厨房间,把地下室看着小楼的客厅,那么厨房间应该在什么方位?   凌威的光扫了一圈,定在右边一块石壁上,那里应该有一个房间,可看上去光滑异常。不要说一个房间,就是一个小窗口都没有。凌威感到失望之余,目光横扫,旁边是一个祭台,整体石块打磨而成,很粗糙,在左下角不起眼的地方有唯一的一处光滑,地下室光线阴暗,那点光滑要不是心细如发,观察仔细绝对发现不了。   凌威伸出手指在光滑的地方轻轻转圈,手指腹感觉到头发丝一样细微的缝隙。手指用力下按,咔嚓一声轻响,光滑之处下陷,与此同时光滑的墙壁忽然出现一个洞。   洞口正方形,凌威没有感觉洞口怎么打开的,悄无声息,这一定是古代埃及人神奇的技术。不过他没有心思研究,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些东西,向朴正义挥了挥手,领先向洞中走去。   出乎意料,洞里并不是向他想象的那样阴暗漆黑,拐了一个玩,前面忽然灯火通明,一条不长的走道,走道两边有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居然都有人,那些人都在电脑前忙碌着,对于凌威和朴正义的进入置若罔闻。   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第三个门内,凌威一眼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脸沧桑,深思着,用笔在一张纸上不断画着什么。他的眼睛忽然一阵湿润,是兰教授,他确实还活着。   “你守在门口,有人来立即提醒我。”凌威拉了一下朴正义,无暇向他解释,把他按在门口,自己闪身进入房间,关上门。   听到关门声,兰教授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凌威:“你是谁,新来的吗?你来干什么?我说过研究出来会通知你们的。”   “兰爷爷,是我。”凌威语气激动,从小他就称呼兰教授为爷爷,两个人的关系情同父子。   “你是、、、、、、”兰教授眉头皱纹深了一些,还是疑惑。   “我是凌威。”凌威抬手做了几个动作,那是小时候兰教授交给自己的独特招式。   “小威。”兰教授激动地站起来:“你还活着,不过和我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   “我化妆过,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凌威前进一步,握住兰教授的手,两个人曾经相依为命,双方都怀疑过不在人世,忽然重逢,没有喜极而泣也是热泪盈眶。   过了一会,兰教授的情绪平复了一些,缓缓坐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境界松懈了,因为实验的各种设备都已经撤离,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不用看守也不会离开。”   “您为什么不会离开,控制您的人不是什么善类,我和他们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凌威急促地说道:“我最近又去过mallin集团。”   “看来你这几年经历过不少事,手艺怎么样了?”兰教授慈爱地看着凌威。   “我几年前掉进了悬崖,无意中接触到了中医,后来巧遇天医家族,知道了一些中医的秘密,也学到了一些神奇的东西、、、、、、、”凌威以最快速把最近几年的事简要说了一遍,虽然只是捡重要的大概说了一遍,但是仅仅长生不老药和死而复活两件事就足够让兰教授震惊,他的神情再次激动起来:“我就知道长生不老和复活不仅仅是传说,早就有人研究过甚至掌握。”   “是的,我需要您的帮助,我立即带着您离开。”凌威抓住兰教授的胳膊,用力晃了晃。   “你带不走我,我也不会走。”兰教授摇了摇头:“孩子,你有了不起的成就我就欣慰了,有了你青出于蓝,我出不出去已经不重要了,我毕生的研究就是京都医学院的那栋小楼,你是知道的。”   “我已经在小楼里熬制出一次丹药,但是小楼被罗曼的人炸毁了。”凌威一脸惋惜。   “混蛋,人渣。”兰教授低声痛骂:“当年我就是被他们骗到埃及进行试验,在mallin集团建造了更加完善的小楼,没想到被他们用来熬制危害人类的毒药,真是可惜,那栋小楼落在他们手里。”   “您放心,那栋小楼被我一把火烧了。”凌威轻声安慰。   “烧了好,烧了好。”兰教授神情既有高兴又有伤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一声专心医学,在这里,他们提供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还有有关木乃伊的第一手资料和大量木乃伊,这些都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所以许多和我一样的人被留在这里,是无奈也是一种自己的心理的需求,医学最高境界的诱惑任何人都难以抗拒,我时日无多,与其出去等死,不如留在他们这里,有生之年窥探一下死人复活也就无憾了。”   “可是,你们的研究会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利用,危害社会。”凌威一脸担忧,罗曼等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好像没做过什么好事。   “放心,我们这帮老不死有点迂腐,但并不蠢。”兰教授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异样:“我们已经把研究的成果汇集在一起,收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没有机会就让它永远消失,你来了,看来是一种机缘。”。   第九百九十八章 权杖   对一些各种领域的专家学者不能用愚蠢来看待,虽然他们有时候在生活细节上很白痴,但不代表就真的白痴。,相反他们比普通人要细心百倍,只是不屑或者不想在其他事情上花费时间。可惜,许多人喜欢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好欺骗好利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才是白痴。   兰教授一生致力于医学研究,当罗曼等人邀请他到埃及研究医学难题的时候,他欣然前往,一到埃及就被监控起来,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兰教授心知肚明,面对最先进的设备和技术,他不在乎成果被谁拥有,医学是为了救人,谁用都是一样。但是,当他在mallin集团的实验成功后,忽然发现,熬制良药的技术被罗曼等人篡改,变成了熬制一种毒药,他立即拒绝合作,对于他这样的专家教授,杀了是可惜的,罗曼把他送到金字塔和另外一些学者研究木乃伊。   刚来到金字塔的时候。兰教授还抱着可以见到中国人或者和家乡联系的幻想,后来发现这里的秘密比起外面还要大得多,估计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也就断了念想,一门心思研究木乃伊的复合。他做梦也没想到凌威忽然出现在面前,欣喜之下也仍不住发泄自己的不满:“罗曼那帮东西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利用科学技术残害人类,他们别妄想再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他们把我和其他各方面的专家当着白痴,我们都知道,报上去的成果都是拖延时间,真正的东西在脑子里。”   “您不担心他们杀了你吗?”凌威担忧地看着兰教授布满皱纹的脸。   “我这一大把年纪难道还怕死。”兰教授笑了起来:“他们还离不开我,小楼的事就是例证,我掌握开启那种建筑结构的密码,离开我就是一堆废弃的钢筋水泥,就是这里地下室的作用也是在我的改造下才得以发挥力量。”   “难怪我进了地下室感觉那么熟悉,没有您的改造我还真找不到这里。”凌威微微感慨:“这里不是传说中被诅咒的地方吗,没想到成了研究木乃伊的大本营。”   “没有什么诅咒,这是一种比较古老的病毒,早就解决了,对外面没有公布只是要避免其他人打搅,这里一直很隐秘。”兰教授眯了一下眼,微微有点得意:“直到不久前,他们找到了传说中保护木乃伊的神灵的权杖,让我把地下室改造一下,赋予能量,试验成功了,木乃伊真的可以通过特殊方法复活,不过前提条件必须有那根权杖,我故意把能量向外泄露,造成金字塔顶端出现异常现象,引来各方面关注,他们不得不中断研究,转移场所,没想到有个意外收获,把你给引来了。”   “我不是被引来的,确切地说是找来的。”凌威纠正了一句。   “无论怎么样,你来了,我的研究就不会带到棺材里。”兰教授欣慰地笑了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教授你和我一起出去,我外面有人接应,其他的事以后慢慢说。”凌威拉了一下兰教授,他没有忘记玛卡尔给他们的时间是一小时,而且地下室那两个军警是被买通离开的,随时会回来。   “我离开这里也没有了意义,还会连累你。”兰教授摇了摇头,打开电脑:“你快点看一下,这是小楼的结构图,几个要点和开启的方式你记住就行。”   凌威立即低下头,仔细看着电脑上一张立体图,小楼的外观他研究过,而且在里面住过很多年,稍加思索就明白关键所在,大约五分钟,他微微点头:“可以了。”   “记下了?”兰教授疑问了一句。   “是的。”凌威很确定地回答。兰教授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电脑屏幕进入短暂的空白,轻声笑了笑:“可以了,以后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知到小楼的全部结构图,我的心愿就算了了。”   “兰教授,我还想知道死人复活的方法。”凌威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不瞒您,我就是为了挽救一位姑娘而来。”   “那种方法也只能是一种传说,据我观察,那个权杖的能量只能用一次,一旦失败就没有机会了。”兰教授思索了一下:“其实,权杖的力量主要在一颗紫水晶上,你只要拿到紫水晶就可以。”   “怎么拿,那根权杖现在在哪里?”凌威语气急促,终于有了希望,神话般的想法即将变成现实,重新见到初恋的姑娘,怎么能不激动万分。   “我也不清楚。”兰教授微微摇头:“但是,明天我们也会被转移,继续进行研究,那么就会和权杖在一起,你只要跟着我们就行。”   “可以,您只要带着一些中药材或者中药粉末就行,我对中药感觉灵敏。”凌威最快速度想出跟踪的方案,兰教授是研究中药的,带上点药材不会引起怀疑。   “就这样定了,你先出去,不要引起疑心,咱爷两就算别过了。”兰教授向凌威挥了挥手。   “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吗?”凌威知道时间紧,不宜久留,但还是有点依依不舍。   “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兰教授慈爱地笑了笑:“你自己多保重。”   凌威离开兰教授的房间,拉着朴正义快速走出通道,刚刚关上密门。那两位军警大步走进来,其中一位大声说道:“很抱歉,玛卡尔上尉让我通知你们离开。”   “谢谢二位。”朴正义一脸微笑,一边说一边和凌威并肩走出地下室。   来到上面金字塔内,已经是傍晚时分,旅游朝拜的人纷纷离开,凌威和朴正义混在一群韩国人里面,缓缓离开,在不远处的一处旅馆落脚。两个人刚刚进入套房,柳明柳暗兄弟两和玛丽一起走进来。柳明看了一眼朴正义,确认是自己人,把目光转回到凌威脸上:“萨默斯先生让我问一下,还要什么帮助。”   “暂时还不确定,明天再说,请萨默斯先生多准备人手,我可能要抢一件重要东西。”凌威这时候需要人帮忙,也不用客气。对于萨默斯的帮助他非常感激,但也有点奇怪,这个人热心得有点过份。不过,可以看出是很真心,没有萨默斯自己可能早就死在了mallin集团内。   这世上大多人是知恩图报,在飞机上凌威救了玛丽的命,萨默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感激报答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凌威的习惯,只要不是有危害就不多想。按照兰教授的话,明天他们才转移,先睡一觉再说。   在餐厅稍稍吃点东西,凌威就回到房间,朴正义出去活动了,他一个人倒是清静,默默把小楼的结构图回忆一遍,确定记得牢固,然后打开电脑,查找一下有关权杖的资料,整理在一个文件夹上,仔细研究起来。   柳明柳暗在凌威的隔壁开了一个房间,兄弟两没啥爱好,打开电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中文台,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刚刚看完一个短片,玛丽敲门进来,柳暗向着哥哥笑了笑:“你出去玩吧,我想一个静静。”   “那我们就不打搅你了。”玛丽大方地拉起柳明的胳膊,走出旅馆,沿着一条夜晚还算繁华的小街缓缓漫步。   玛丽在中国呆过很长时间,专修中文,两个人交流起来毫无障碍,倒是柳明许多汉语典故还要玛丽介绍,有一些中国的风景区柳明只是听说。两个人相比较,玛丽反而像一个地道的中国人。   路边有个小酒吧,里面传来听不懂的音乐,不过节奏倒是很明快。玛丽拉着柳明走进去,要了两杯酒在一个角落坐下。柳明端起酒杯,并没有喝,眼睛从酒杯边缘扫视过去,低声说道:“玛丽,吧台边那两位红衣服姑娘一直盯着我们,刚才在街上我就注意了。”   “跟踪我们?她们要干什么?”玛丽的眼睛也扫视一下小酒吧,吧台边确实有两位红衣服姑娘,眼神正看着这边,和玛丽的目光相遇,毫不避让。玛丽招了招手,两个人直接走过来,神态倒是很恭敬:“玛丽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们认识我?”玛丽惊讶地瞪大眼。   “玛丽小姐,老板担心你的安全,特意让我们保护你,我们一共二十人,随时听候吩咐,我们的任务就是确保你安全,不离开我们的视线。”其中一位红衣服姑娘快速回答。   “不离开视线?也就是说我做任何事你们都会看到。”玛丽眼珠转动,目光在两位红衣服姑娘脸上巡视。   “理论上是这样。”那位姑娘回答很干脆。   玛丽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两个人约会是最浪漫的事,但是如果每一个举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实在不是滋味,估计要想接吻嘴唇都会僵硬。   “玛丽小姐,喝完这杯酒我就要失陪了,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和我弟弟商量,实在不好意思。”柳明声音轻缓,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布满疑问,他不是怀疑玛丽的感情,而是对这样的保护感到怪异,隐隐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第九百九十九章 偷袭上   金字塔地处沙漠,白天炎热,晚上倒是很清凉,凌威端坐在电脑前,毫无睡意。:仔细了解了有关权杖的秘密,他又开始查阅有关符合的资料,隐隐约约明白了兰教授的研究。难怪兰教授没有告诉他具体复活的方法,关键全部在权杖的能量上,就像建宁那个消失的神秘古墓,功能全部在结构上,他已经仿照古墓结构在永春岛做实验,那么如果把权杖结合到那个实验里,成功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强。   凌威这几年一直致力于复活的研究,自己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一股信念支持着。现在才是真的到了关键,离成功一步之遥。他忍不住兴奋起来,兴奋得就像喝了一大壶咖啡,难以入睡。一直到凌晨一点,朴正义从外面回到房间,似乎喝了酒,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到电脑前,随手翻看着凌威刚才研究的资料,翻了一会,眼睛忽然一亮,酒意似乎全消,转脸看着凌威:“凌医师,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到我们韩国,我保证你拥有世界一流的研究室和一流的技术人员配合。”   “什么意思?”凌威不解地看着朴正义。   “我们韩国比起你们中国发展要快得多,这是不争的事实。”朴正义一脸认真地说道:“作为尖端的研究,你更需要尖端的环境和坚持,在中国你不仅不会得到政府方面的支持,还会被误解。而我们不同,可以提供你一切需要的东西,给你最佳的环境。”   “你能代表你们韩国?”凌威盯着朴正义的脸颊,希望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东西:“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过来,我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死人复活的研究,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欢迎,我可以直接向韩国最高领导致电。”朴正义神态严肃:“这和任何人无关,是我自己个人忽然发出的念头,觉得你这样的人才浪费太可惜了。”   “谢谢你的美意。我认为医学属于千千万万的人,不属于某个国家或个人的实验室。”凌威向着朴正义微微笑了笑。   “好吧,只当我什么也没有说。”朴正义很遗憾地摊了一下手。抛开刚才的话题,直接上床睡觉,很快就发出一阵鼾声。似乎刚才的话就是随口说说,也可以说是酒后的胡话。凌威却没有他那么轻松,朴正义的话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想了一会,找到复活方法的兴奋荡然无存,也觉得一阵倦意,和衣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凌威才醒来,看了看窗外,立即从床上蹦起来,朴正义正站在镜子前打领带。转脸向着凌威笑了笑:“早。”   “好像已经迟了吧,你怎么不叫醒我。”凌威微微有点急促,兰教授说今天他们要转移,假如跟踪丢了,不要说再也寻不到兰教授的踪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权杖也会失去消息。   “不算晚,我们已经安排人跟踪,昨晚到今天没有一辆车离开,也没有老人离开。”朴正义笑了笑:“凌医师,早餐准备好了,我们去用餐吧,那边的监控尽管放心,到时候有人会通知我们的。”   凌威张了张嘴又闭上没有再说什么,他只能感叹萨默斯可以通天的能力,不管用什么手段,能够监视萨摩那帮人就需要难以想象的实力。自己多问朴正义恐怕也不会说,担心也是多余的。   餐厅不远,早餐很丰富,是特意做的中国菜。柳家兄弟和玛丽正坐在桌边,见到凌威客气地打着招呼。凌威笑着说了几句闲话,早餐在轻松的气氛中度过。   餐桌靠近窗户,一股凉风吹过来,感觉非常惬意。凌威拿起一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眼睛瞄着窗外不宽阔但很冷清的街道,这里是进出那个金字塔的必经之路,在街道口有一队警察在排查进出的人员。   朴正义身体微微后倚在靠背上,掏出手机,打开:“怎么样?”   “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你的消息可不可靠?”手机里的声音不大,但凌威靠得近听得很清楚。   “可靠。”朴正义一边回答一边瞥着凌威,加重语气:“消息来源值得信任,今天那些人一定会转移,记住,是一些老学者模样。”   “明白。”对方挂了手机。   朴正义打电话的时候,凌威微微眯着眼,似乎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盯着那一队警察,确定是其中一位在接听,最后把手机揣进上衣口袋。现在他才明白朴正义怎么有把握,这样明目张胆的排查自然不会错过任何线索。   但是,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柳明有点不耐烦:“我们不是要行动吗,干坐着干什么?”   “别急,我们在等,只要是从这条路过可以掌握他们的行踪。”玛丽轻声安慰,抬手压在柳明的手背上。   一群旅游的人从街道上经过,走向金字塔,一辆箱体密封运送水的大货车跟着进入,驾驶员还伸出头和路边的警察打招呼,显然是这里进出的常客。   又过了半个小时,那辆运水的火货车返了回来,驾驶座上多了一位年轻人,面色冷清。朴正义眉头皱了皱,再次打开手机:“检查车辆,那个副驾驶上的是一位军人。”   那对警察中立即走出一个人,敲了敲送水车的车窗,驾驶员探头看了看,交谈了几句。很敏捷地跳下车,打开后面的车厢门,警察看了看,挥了挥手放行。然后向着朴正义和凌威这边摆了摆手,确定没有疑点。   “看来我的判断又错了。”朴正义失望地撇了撇嘴。   “别急。”凌威笑了笑,旋即笑容收敛,用力嗅了嗅,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那辆送水车恰好从窗前的街道路过。   “走。”凌威一下子跳起来。   “干什么?”朴正义微微仰脸,疑惑地看着凌威。   “跟上那辆车。”凌威快速回答:“那辆车有问题,有一股中药味。”   “中药味不代表就有问题,我们也没有闻到。”朴正义紧跟着凌威向外走,继续疑问。   “中药味我很敏感,一点点就能闻到。”凌威回答:“别的车有中药味无所谓,但这辆送水车不应该有,一个是卫生,另一个原因是刚才进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味。”   “好吧,暂时听你的。”朴正义很无奈,带着一种挫败感,这辆车是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过去的,自己布置严密竟然不如凌威的鼻子,有点丢人。   出了旅馆大门,两辆轿车停在不远处,几个人分开钻进轿车,不紧不慢尾随着那辆送水车。拐了几个弯,上了一条比较宽阔的道路,来往车辆不多,逼得太紧容易被怀疑,只好拉开距离。   道路离开沙漠,两边出现一些高大的绿树,那辆送水车忽然折了个九十度,进入树林中的一条小道。凌威犹豫了一下,把轿车在林子外面停下,地形不熟他不敢乱闯,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陷阱。   “不用跟了,他们已经怀疑。”朴正义从另一辆轿车上走下来,靠近凌威的车窗,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跟踪一辆送水车,车牌号f12457.”   几个人悻悻回到酒店房间,半个小时左右,朴正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送水车进入一个制药厂,制药厂是mallin集团树下的,送水车的车厢里还出来几个人。”   “应该不会错了,制药厂做实验是最好的地方。”凌威很肯定地说道:“事不宜迟,他们刚刚搬过去,立足未稳,最适合采取行动。”   “我不这么样认为。”玛丽立即否定凌威的观点:“任何一个组织刚刚转移都会全力警戒,不会有漏洞。”   “我同意凌威的观点。”朴正义大声说道:“正是因为立足未稳,加强警戒会过于紧张,反而有机可乘。”   说完,朴正义快速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制药厂的地图,看了一眼,几个人同时愣住了。制药厂三面是河,院墙沿着河岸建筑,要想靠近必须过河再过高墙。唯一可以进入的是正门,不用说,面对的将是荷枪实弹的保安。   “纸上谈兵没有意义,我们到实地查看一下。”凌威轻声建议,看地图朴正义希望的机会似乎不大可能。   制药厂大门很宽广,进进出出很多人,凌威把车停在不远处,看着门口的抱着枪的保安,眉头紧拧。   “我们晚上强攻,人手绝对没问题。”朴正义咬了咬牙,一副拼命一搏的表情。   “不可以,一旦闹出动静他们把权杖藏起来就永远别想找到。”凌威摇了摇头,心中一动,转脸看着朴正义:“可不可以接触一位晚上住在制药厂里的人?”   “什么意思?”朴正义一脸不解。   “你别管,看看有认识的人没有。”凌威眼睛盯着进出制药厂的人。   “我在这里哪里会认识人。”朴正义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一位从车旁经过有点秃顶的中年人:“看到没有,他身上挂着的身份识别牌表示的应该是一位重要人物。”   “那就用他了。”凌威拉开车门冲了下去,走到那位秃顶面前,看清楚了,面前的牌子是副厂长。   “厂长,我们上次谈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凌威很亲热地伸手拉着秃顶的手,用英语很恭敬地笑着。   “你是、、、、、、”秃顶满脸疑问。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再想想,我们一起喝过酒。”凌威神态变得更加亲热,伸手在秃顶后背拍了拍,手指间一根细细的钢针迅速在秃顶身上扎了一下。秃顶身体微微一颤,伸手背过去挠了一下。凌威的手已经离开,打了声哈哈:“这样吧,您先忙,晚上我请您到大酒店。”   “改天吧,今晚厂里有要紧事。”秃顶有点焦急地摆了摆手。快步向制药厂走去。   凌威看着秃顶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大家准备一下,晚上八点行动,我们可以混进去了。”   第一千零章 偷袭下   lingyu制药厂翻译成中文叫领域,音译,它涉及的范围并不广,是mallin集团下属的一个小厂,主要从事一些消炎药的生产,在产业链里属于不起眼的那种,平淡就不会引起注意。   小厂里的几位领导就像被集团遗忘了一样,十几年没有任何人事调动。直到几天前,忽然接到通知,将要在这里进行高度机密的实验。厂长副厂长一起忙碌起来,好多年的经营,他们拥有一批信得过的手下,安排起来很容易,保密工作也是天衣无缝。接到通知的第二天开始,许多设备陆续进入药厂地下室一个大房间,然后一批专家被秘密运进来。萨摩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出错。厂长感觉压力很大,迅疾把重大压力转到副厂长利亚的头上,利亚激动得秃顶都冒光。这可是个升迁的大好机会,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个机会了。   “利亚先生,那些学者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到房间,他们情绪很稳定,有几位刚刚住下就打开电脑研究医学方面的难题。”   利亚站在窗前,看着夕阳渐渐隐没在天边,旁边一位手下在恭敬地汇报,声音低沉:“萨摩先生通知,最近隔绝一切闲杂人和陌生人。”   “按他的意思做就是了。”利亚笑了笑:“经营了许多年,这点警卫工作要是做不好,大家一起死。”   “明白,利亚先生尽管放心,一只苍蝇也不会飞进来。”手下信誓旦旦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夜幕已经拉开,药厂四周亮起耀眼的灯,外围亮如白昼,里面相对而言就阴暗了几分,从外面无法窥探。利亚对于自己这样安排很满意,再仔细想一下,没有漏洞,估计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忽然腹部感到一阵剧痛,痛得如刀绞,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身体卷曲着伏到桌面上。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疼痛稍稍缓解一点,就像死了一次,虚脱得瘫坐在椅子上,伸手按了一下上腹部,那种疼痛骤然再次加剧。他对医学有点了解,这样的疼痛往往是不好的象征。慌张伸出手抓起电话,拨打一下急救。   药厂不是在繁华地区,救护车来得也就比较慢,利亚打完电话足足有二十分钟,一辆救护车才尖叫着向药厂靠近。   凌威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堆上,眼睛盯着道路,听到声音和看到亮光,他用力挥手:“截住救护车。”   柳明柳暗驾驶着两辆轿车,迅速从路边冲到路中间,然后横在路上,挡住所有路面,汽车灯亮得耀眼。救护车一个急刹,差点撞上轿车。驾驶员冲车窗探出头,大声叫着:“找死啊,快点离开,我们要抢救病人玛丽坐在柳明旁边的副驾驶上,也探出头大声回答:“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好像出了问题,正在查找,马上就好。”   “快点,快点。”救护车驾驶员大声嚷着。   凌威和朴正义把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快速靠近救护车,凌威用力拉开车门,朴正义手里端着一把手枪,声音低沉寒冷:“不许动,不然打死你们。”   “我们这时救护车,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位护士声音颤抖着应对。   “别废话,朴正义登上救护车,继续低声说道:“把工作服脱下来。”   工作服并不贵重,听到朴正义的话,救护车上的驾驶员医生护士立即照办,只是护士里面穿得比较少,三点式,惹得其他同事在这种情况下都情不自禁地瞄上几眼。   凌威对护士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把几个人赶下车,用绳索捆起来,再用破布堵上嘴,扔进路边的草丛。   十几分钟以后,两辆轿车让开道路,救护车继续呼啸着向着制药厂奔去。车还是那辆车,人却全部换了,柳明成了驾驶员,朴正义和凌威成了医生打扮,玛丽则打扮成护士,柳暗成了护工。   靠近制药厂大门,两位警卫拦着救护车,朴正义探出头:“是你们这里拨打的救护电话,让我们进去。”   “等一下,谁打的电话。”警卫端着枪。没有让开的意思。   “是你们的副厂长利亚,好像很紧急。”凌威出言解释了一下。警卫立即拨打一下电话,神情变得微微有点慌张,打开大门,大亨叫着:“三楼办公室。”   救护车在一栋小楼前停下,凌威等人带着担架快速冲上三楼,办公室的门开着,利亚瘫坐在门口,脸色苍白。凌威低头观察着他的脸色,然后轻声说道:“听得到我的话吗?”   利亚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很微弱:“腹部痛得厉害,像刀绞般。”   “你可能腹部里面有问题,需要立即动手术,不然就来不及了。”凌威快速说道:“先麻醉让你感觉不到痛苦,然后寻找方案。”   “你行吗?”临时动手术需要高技术,这点利亚很清楚,眼睛看了看凌威。   凌威晃了一下胸口的牌子,上面写着急诊医师。然后轻轻拍了拍利亚的脑袋:“放心吧,很快,如果不是胃穿孔和肠梗阻最严厉阶段就不是大问题。”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利亚眉头紧皱着,痛苦又在加剧。   “我先让你减轻痛苦,你通知其他人为我们准备一个手术室。”凌威拿出一根针,在利亚身体上扎了一下,转眼间,利亚的痛苦减轻了一半,他对凌威的信任立即加强了好几倍。这时候有几位手下已经赶过来,等着利亚吩咐,利亚扫视一眼:“听到没有,把我送到地下室那个房间,我需要做手术。”   “利亚先生,那里、、、、、、、”一位手下低声提醒,言下之意那是个特殊的地方。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要先自己活命。”利亚对于手下的话无法入耳,命都要没了,还顾虑什么。他知道有些病确实不适于移动,越是那样越危急,心就越慌。   两位手下把利亚放在担架上,快速抬进地下室,凌威等人紧紧跟随着。地下室有几条通道,在一条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大房间,类似于一间急救室,有许多药品和手术用具。凌威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一流的手术室,利亚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利亚点了点头,自作聪明地说道:“我感觉是胃穿孔,事不宜迟。”   “准备手术。”凌威低声吩咐柳暗和玛丽,柳暗在建宁保和堂呆过一段时间,玛丽上过业余护士学校。两人水平不怎么样,但应付一下还是可以的,两个人立即忙碌起来。凌威扫视一眼房间内警戒的几个人,凑近利亚:“利亚先生,可不可以让这些人离开一会,在这里会影响效果。”   “你们出去吧。”利亚抬手摆了摆。那几位手下知道这里很重要,看见利亚的手势还是愣了一下。走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三十几岁的人闯进来,大声说道:“在外围发现异常,好像有人要进入药厂。”   “别管外面,你们守住药厂就行。”利亚声音微微提高:“快点出去,留一个人护理,做完手术再说。”   几位手下商量了一下,留下一位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年轻人,其他人退了出去。凌威把利亚放倒在手术台上,开始注射麻醉剂,很快利亚的知觉变得模糊,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凌威拿出一个仪器,在利亚身体上移动片刻,微微点头:“果然很急,必须尽快做手术。”   “刀。”朴正义把上好的手术刀递给凌威,凌威拿在手里掂了掂。眼角瞄了一下留下名义上照顾实质监视的人,微微笑了笑:“你过来看看,就明白利亚先生的病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懂医学。”那位警卫一边说,还是一边靠过来,探头看了看,他没有从仪器上看出什么,凌威手中的手术刀却划开了他的喉咙。   鲜血淋漓的尸体被塞到手术台下,利亚身体笔直如同私人般躺着。凌威大声说道:“分头行动,务必要找到那件东西,是一根权杖。”   地下室里静悄悄的,几个人沿着几条走道快速散开。凌威向前走了一会,走道两边都是空荡荡的房间,一直到走道尽头,一个大铁门紧闭着,门口画着一个惊叹号,这应该是不让进的标志。   凌威当然不会遵守这里的规定,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问题。他靠近大门,仔细观察了一下,暗暗有点庆幸,这大铁门用的竟然是最简单的挂锁。右手握住大锁,用力向下拉扯,他现在的爆发力越来越强大,一下子竟然把锁摘开。   大铁门缓缓打开,凌威远远看到一个玻璃罩内放着一根拐杖样东西,如此供奉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权杖了。没想到得来如此简单,凌威忍不住笑了笑,眼睛盯着那个权杖,刚刚要迈脚,旋即又停下。房间地板上竟然连接着报警装置,凌威了解这种装置,脚步轻微压在地板上就会报警,相当灵敏。   第一千零一章   任何事都有正反两个方面的效果,小偷技术的越来越进步,促进了防盗技术的发展,各式各样先进的报警器也应运而生。最普通的是红外线和震动报警,红外线报警通过探测人体发出的红外线来发现异常。震动报警是通过地面的震动波或者承受的压力来发出警告,一般设计的承压力极低,只有两三百克,毫不夸张地说,一只大老鼠跑过都会发出报警。要想悄无声息走过去除非有传说中身轻如燕的轻功。   凌威的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改造过,又练习五禽戏,轻灵没问题,但要想达到那种境界是不可能的。他的目光离开地面望向天花板,天花板光滑异常,也没有着力点,目光再次下移,盯着墙壁上几盏壁灯,计算了一下,身体后退,活动一下手脚,向前快速冲出,到了门口腾空跃起,脚尖点一下门框右边,身体向左边飘动,一下子跃出三四米,身体下落的时候手掌抓住壁灯的灯座,深吸一口气,脚踹在墙壁上,向对面墙壁跃过去,然后再次伸手抓住墙壁上的灯座,脚用力点击墙壁,返回对面墙壁,接连三四个移动腾挪终于落到玻璃罩前面,伸手晃了晃,玻璃罩似乎有密码,手指弹了弹,不是防弹玻璃,钢化玻璃也很结实。游目四顾,没有砸开玻璃的东西。凌威微微思索了一会,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缓缓抬起,然后用力砸下,他的爆发力不亚于任何一个拳王,玻璃立即被砸开,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力量虽然够,手背还是立即红肿起来,骨节一阵疼痛,激烈得让凌威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留,伸手抓住权杖,一转身,用刚才的方法沿着原路返回到房间门口,然后把门重新关好。也把损坏的挂锁摆弄一下,不注意看起来还是那样结实,让人有种安全感回到用来做手术的房间门口,柳明等人比凌威提前返回,在静静等着他。凌威还没有开口,朴正义抢先说道:“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也没有见到那些老学者,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用找了,我们返回。”凌威走进手术室,把利亚放上担架,让柳明柳暗抬着,走出地下室。外面院子里有点混乱,很多人抱着枪埋伏在阴暗处,盯着药厂的不同方位。凌威等人刚出楼房的大门,一位年轻人就跑过来:“不能离开,外面不知道什么来路,许多人在窥探制药厂,要离开也要等到安全的白天。”   “等到明天白天,你们厂长的命就没了。”凌威指了指担架上的利亚:“刚才只是稳住病情,必须立即送到医院,让我们的专家会诊。”   “利亚先生不会有事吧。”另一位中年人狐疑地看着凌威。凌威大声说道:“现在只是暂时稳定,,如果不及时得到有效治疗才会有事,你们快点打开制药厂大门。”   那位中年人凑近担架,揭开盖在利亚身体上的白布,探了探鼻息和颈部的动脉,呼吸和脉搏跳动很正常,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似乎处于昏迷状态。他毕竟不是医师,不敢擅作主张,犹豫了一下:“外面很乱,无法保护利亚先生的安全。”   “留在这里才是不安全,随时都可能死亡。”凌威声音严厉,带着一种紧迫感:“我们是救护车,除了恐怖组织没有人会对医生动手,要么就是利亚和外面的人有仇,你们快点决定,再拖延后果我们不会承担。”   “好,放行。”中年人摆了摆手:“让利亚先生出去接受治疗,这里我来负责,大家听好了,只要确保东西安全,不要向外面走。”   言下之意是下了命令,利亚和凌威等人一旦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不会救援。大门缓缓打开,凌威等人把利亚弄上救护车,呼啸着向门外疾驰,不一会儿消失在夜色里,声音也跟着忽然消失。制药厂内,那位指挥的中年人愣了一下:“不对劲,救护车看不见也不能那么快就听不见。”   “我们留在地下室里的那个人呢。”旁边有人提醒,中年人立即转身冲进地下室,眼前是一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他的脚一下子发软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快,快去看看东西在不在?”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追赶,救出利亚先生要紧。”身边一个人快速说道。   “屁话,利亚先生出事不要紧,里面的东西丢了大家都得死。”中年人大声吼起来,一位手下快速跑出去,很快返回来,上气不接下气:“丢,丢,丢了。”   所有人愣了一下,中年人发出一声吼叫:“追。”   几辆轿车呼啸着冲出制药厂的大门,向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追过去,中年指挥眼睛盯着车灯光下不太宽阔的路面,打开手机:“有一辆救护车,见到没有。”   “刚过去,向三号公路去了。”手机里有人回答。   “好,你们包抄,把他们堵住,务必拦截,我们丢了东西。”中年指挥大声吩咐:“记住,不惜一切代价,至于什么东西不是你能问的,你只要知道东西没了我们都得没有命。”   救护车走到半路,凌威等人酒吧利亚连同担架扔了出去,利亚滚了几滚落在路边。不一会儿,制药厂追赶的轿车行驶过来,驾车的指了指路边的利亚,大声说道:“好像是利亚先生。”   “不管他,继续追。”中年指挥挥了挥手,没有理会利亚。他相信,如果是利亚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救。   救护车上了一个斜坡,又拐了几个弯,前方忽然出现明亮的灯光,好像几辆轿车堵住了整个路面,缓缓向前移动。   “冲着我们来的,下车。”朴正义一脚踹开车门,几个人迅速跳下车,向旁边的一个树林跑过去,凌威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长布包裹。   沙漠地带,树林里的树木都很矮小,脚下还有许多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小树丛,跑起来磕磕绊绊。道路上两头堵截的车辆同时停在树林边,许多人纷纷跳下车,向小树林围拢。中年指挥大声叫着:“我不管你们是谁,今天你们跑不了,放下东西,我们可以不追究。”   凌威等人当然不会回答,继续奔跑。没路的地方,灯光不敢开得太亮,几乎黑灯瞎火,完全凭脚磕磕绊绊踩出来。追赶的人就要轻松一点,手里还拿着明亮的手电,很快就靠近过来。   “队长,开枪毙了他们。”有人大声提议。   “这里临近小镇,开枪会惊动警察,虽然不难对付,但会带来麻烦。”中年指挥快速说道:“这树林那边是一个小山,绝路,我们很快就能抓住他们。”   中年指挥说得不错,权杖的事见不得光,双方都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不敢开枪。只是在树林里不断奔跑着,围拢着。   树林越来越深。凌威等人没有跑到尽头,在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一个悬崖绝壁,夜色下不知道多高,但石壁光滑,绝对无法攀援。   “我们进入了一条死路。”凌威停下脚步,借着手中暗淡的小手电光,把手中包裹起来的权杖放进一个树丛,快速用枯枝掩盖好。然后直起身:“我们杀出去,东西以后再来取。”   “不能莽撞,我和玛丽对这附近地形比较熟悉,我们先引开一些人,你们从另一方向离开。”朴正义低声提议。   “不行,不能让玛丽冒险。”柳明立即反对。   “我去。”玛丽推开柳明伸向自己的手掌:“柳明,放心吧,朴正义说得对,对于埃及矮树木林我比较熟悉。会没事的。”   “快点,再耽误他们就过来了。”朴正义催了一下,拉着玛丽向一旁跑过去。脚步声很重,立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手电光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照,有人大喊:“在这边,追。”   一阵有点密集的脚步声,追赶的人肆无忌惮地向朴正义和玛丽涌过去。凌威这边感觉微微轻松,柳明低声说道:“凌大哥,取出东西,我们走。”   “不行,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凌威疑惑地说道:“那个东西带着累赘,我们先冲出去再说。”   “好。”柳家兄弟对凌威言听计从,放慢脚步,领先从左边方向返回。   走了十几米,旁边草丛中忽然窜出几个人,手中拿着利刃,从不同角度围过来。凌威低哼了一句:“杀。”   混战,在阴暗的树林里展开。凌威和柳家兄弟身手敏捷,但对方的人很多,而且很会躲避,虽然不断有人受伤,但没有死。   刀在凌威和柳家兄弟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口,三个人也不时以牙还牙,下手狠辣,对方不断有人身体上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   一个接着一个,双方似乎是在小树林里捉迷藏,可是这种迷藏一点不好玩,凌威和柳家兄弟在不断奔跑厮杀中渐渐有点力不从心,如次下去倒下是迟早的事。   远处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紧接着喊杀声大了许多,好像有了援手,凌威和柳家兄弟身边的人立即撤了回去。三个人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大口喘着气。   “柳明,你们没事吧。”玛丽叫喊着向这边走过来:“我们的援兵到了,那些人已经撤退。”   “我们在这。”柳明听着那些喊杀声渐渐远去,站起身对着玛丽大声叫着。玛丽打着手电,飞快奔过来,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第一千零二章 阴谋   厮杀声平息,夜晚显得格外宁静,玛丽和柳明抱在一起足足有三分钟,朴正义,凌威还有柳暗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着。大家都没有出声,回复一下体力,平缓一下呼吸,享受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快乐感觉。   一阵风吹过,汗水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体上,感觉有点寒冷。凌威望了望暗沉的四周:“二位,可以了吧,这里好像不适合浪漫。”   听到凌威的调侃,玛丽和柳明猛然分开,不过两个人的手还是连在一起,柳明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时失态。”   “没关系,现在安全了,耽误一下不要紧。我拿上东西就可以回国了。”凌威理解地笑了笑,虽然惊险却顺利得到权杖,值得庆幸。转身走向刚才藏东西的树丛,打着手电,弯下腰寻找,找了一会儿,竟然没有找到,他心中有点焦急,范围放大五倍,就算记错也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但是,围着那个树丛转了两圈,依然一无所获。柳明等人看出了不对劲,一起凑过来帮着寻找,几束手电光集中,树丛被照得很明亮,连小草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不见那个很长的权杖。   “凌医师,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朴正义一边低头寻找一边询问。   “应该不会,凌大哥记忆力特别好。”柳明在一旁回答。   “那么就是刚才有人冲过来拿走了。”玛丽接着提出自己的疑惑。   “也不大可能,这里相当阴暗,刚才隐藏的时候绝对没有其他人。”柳明立即否定玛丽的想法:“这么大的树林,极短时间碰巧找到太不可思议,我们也没看到有人向这边冲,除非从天上掉下来。”   说到天上掉下来,几个人一起仰起脸,看着面前的绝壁,手臂微抬,手电光一起斜向上。只看了一眼,几个人同时愣住了。一根绳索沿着绝壁垂下,在风中微微晃动,似乎在讥讽凌威等人的无知。   “这、、、、、、”柳明诧异地张大嘴,一时无语。这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个人冒险进入制药厂,拼命厮杀就是为了权杖,没想到被别人轻而易举地拿走了。   “我们上去追。”柳暗向前几步,伸手抓住绳索,准备向上攀援。   “算了吧,不用追了,我们回去。”凌威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方早有准备,又是夜晚,人生地不熟,追赶毫无希望。   一行人垂头丧气地离开树林,爬上轿车,缓缓返回住处。朴正义提出告辞,凌威也不挽留,感谢之类的话已经是多余。虽然朴正义给了很多帮助,但事情功亏一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我也要回去,免得父亲担心。”玛丽有点不舍地看了看柳明:“你要是找我就到办公大楼,那里你知道的。”   “好的,我会去的。”柳明摆了摆手,虽然也是依依不舍,脸上还是没有显露得太明显,更没有喜悦和兴奋。他跟着凌威的目的就是辅助凌威完成任务,现在事情出了天大的意外,他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有很深,窗外黑沉沉一片,房间内明亮的灯光照得凌威的脸颊一片苍白,眉头紧拧着,整个身体深深陷进沙发里,沉默无语。柳明柳暗兄弟两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陪着他坐着。   夜似乎很漫长,三个人就像三座雕塑伫立在岁月长河中。不过,无论怎么漫长的夜也无法阻挡黎明的到来,东方的天边泛起白色的时候,凌威猛然跳起来,声音有点嘶哑:“立即离开这里,换个地方住。”   “为什么?”柳明诧异地看着凌威,他没想到凌威考虑了几个小时竟然是这样一个决定。   “等会再说。”凌威没有解释。走进房间快速收拾东西。   几个大老爷们,没有多少东西,二十分钟以后,三个人在朦胧的晨光中离开酒店,打的绕了一圈,来到另外一个小镇,找了个不起眼的旅馆住下。冲了个简单的热水澡,柳明买了点东西回来,无论怎么样,先要填饱肚子。   “我们的计划和行动没有错,不明白的是谁预先知道我们会去那里,早早等候,把权杖拿走。”凌威一边喝着牛奶一边低声说道:“问题只能出现在我们内部。”   “内部?”柳明看了看弟弟,接连摆手:“我们兄弟两可没有做过出卖朋友的事,不然就天打雷劈。”   “我没有怀疑你们两。”凌威摆了摆手。   “那就是玛丽和朴正义。”柳暗插言:“不过他们好像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拿走东西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没有时间和机会通知其他人。”   “事先埋伏?”柳明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惊叫:“那也太阴险了吧,我们一开始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除了这样,没有其他解释。”凌威语气肯定:“那个小树林是朴正义带我们进去的,难道是巧合,恰好有人埋伏在那里。”   “朴正义。”柳明咬了咬牙,攥紧拳头:“我要撕了那个王八蛋。”   “恐怕你没有机会,现在也只是猜测。”凌威很冷静,现在身在埃及,没有援手,他必须保持绝对理智:“如果是朴正义搞的鬼,他们不会让我们再见到他。”   “这件事一定和萨默斯有关。”柳明的思绪也灵活起来。朴正义是萨默斯派出来的,要说有幕后,就一定是玛丽的父亲萨默斯。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萨默斯既然可以和mallin集团对着干,他们的实力就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凌威一脸担忧地看着柳明柳暗兄弟两。   “这就是你选择换地方居住的原因。”柳明思索了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也不错,要是谁想对我们下手也没那么容易,但是,我还是要去问问玛丽,她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不是她,是她父亲。“柳暗提醒了一句。   “我不管是谁,我就要问问玛丽。”柳明的情绪忽然狂暴起来,站起身向房间外面走去。   “哥。”柳暗站起身,抬脚追过去,被凌威一把拉住:“让他去吧。”   柳明的心中就像堵着一团火,他不能容忍的不是萨默斯的阴谋而是玛丽的背叛。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一种警觉,离开住处在街上转了一圈,估计没有人跟踪,立即打的直奔萨默斯的办公大楼。   大楼的玻璃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柳明快步走上台阶,两位膀扎腰圆的保安拦住了他:“对不起,闲人止步。”   “我是闲人吗,你们睁开眼看看,我是萨默斯老板的客人,玛丽小姐的朋友。”柳明声音很大,理直气壮。   “对不起,我们是新来的,不认识。”保安彬彬有礼得让柳明恨得牙根都痒痒。   “叫你们经理出来,还有那个朴正义,是你们的人吧,他们都应该认识我。”柳明声音提高了很多,对着里面叫起来。   “不好意思,见经理要预约,朴正义我们也不认识,公司里好像没有这个人。”保安轻声回答,不紧不慢。   “你们、、、、、”柳明气愤地瞪着两位保安。   “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保安说得很含蓄,柳明听懂了,对方是在暗示,今天是绝对进不去的,不然就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柳明看了看两位保安健壮的身体,自己应付起来自然没问题,关键是里面还有无数保安,他们也可以报警,十几层的大楼,自己就算闯进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二位,能不能向玛丽小姐通报一下,就说柳明要见她。”柳明放缓语气,改成商量的口吻。   “玛丽小姐好想离开了。”其中一位保安思索着回答。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柳明站到大门口,一言不发地等待起来。两位保安也没有为难他,任由他站着。一直站到中午,当然没有玛丽的影子。柳明有点泄气,失落地离开大楼,到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选择临近窗口的位置坐下,盯着那栋大楼的大门。一直到日落西山,没有看到玛丽出现。只好悻悻地返回住处,倒在床上就睡。   凌威和柳暗没有问他,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不顺利,只是简单安慰几句。第二天一早蒙蒙亮,柳暗还在梦乡,柳明就爬起来,洗把脸,急匆匆赶到大楼门口。迎接他的还是那两位保安,姿态依旧很彬彬有礼,结果也还是一样,柳明等了一天,偃旗息鼓回到住处。   第三天,柳明毫不气馁,太阳还没升起就来到大楼门口。这次他懒得和两位保安说话,直接站到一边等待,一直站到中午,毒辣的太阳晒得他脑袋冒油,昏昏沉沉。   “你是柳明先生吗?“一位带着眼睛的斯文中年人从大楼里走出来,直视着柳明。   “是。“柳明回答很干脆,也不用多废话,对方绝对不是对他感什么兴趣,而是有话要说。   “我们老板说了,玛丽是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要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婚姻,希望你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中年人停顿了一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玛丽小姐给你的一百万,她说以后你别来了。”   “是她亲口说的吗?”柳明眼珠微微有点泛红,瞪着那位中年人。   “是的。”回答很肯定。   “好。”柳明咬了咬牙,伸手接过支票,手指微动,支票被撕成两半,然后再撕成四块,八块、、、、、、手一扬,纸屑在空中翻飞,就像一场破碎的梦。   第一千零三章   “柳先生,你这样做是很不明智的。”中年人抬手推了推眼镜,用中文很斯文地说着:“我们调查过,你在中国只是个四处游荡的人,没有任何财富积累,一百万可以让你一辈子活得自由自在,现在你竟然毁了。”   “放屁,我不要一百万,我要见玛丽。”柳明忽然暴跳起来,抬脚向大门里闯,两位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即阻拦,柳明双手挥动,紧紧扣住两个人的手腕,用力扭动,两位保安发出低声惨叫。柳明手一挥,两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地,立即摇晃着站起,想伸手拔腰间的枪,但是,手腕已经骨折,只能咧了咧嘴。   柳明冲进大门,旋即又一步步退了出来,几位保安平端着枪,枪口正对着他,一步一步也走了出来,双方静止在大楼的门前。   “柳先生,你还是离开吧,玛丽小姐不会再见你了。”斯文的中年人惊魂稍定,在一旁大声说着,不过也不敢靠柳明太近。   柳明嘴微微张着,眉宇间带着怒气,渐渐变成无奈,他很清楚,在埃及这个地方,萨默斯可以一手遮天,既然连mallin集团都敢得罪,就算当街击毙自己也不奇怪,不开枪就算给他最大面子了。   扫视一眼四周,柳明轻轻哼了一声,略着停顿,迅速转身,大步离开大楼。在街头转了一会,心情稍稍平息,掏出手机,拨通:“凌大哥吗,我想没什么希望见到玛丽了,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别急,我在步行街对面的咖啡馆,你过来吧。”凌威的声音很平静,柳明的情况在他的意料之中。凌威所说的那个咖啡厅柳明很熟悉,穿过一条街马上就到了,远远可以看到凌威和柳暗坐在窗口。   柳明加快脚步,刚刚走到咖啡厅门口的街道中间,一辆轿车忽然疾驰而来,直接向着柳明撞过去。柳明反应很快,一个飞跃,从车顶上越过,身体踉跄着还没有站稳,那辆轿车迅速后退,继续向着柳明撞击,同时另一辆轿车飞驰而来,和第一辆轿车形成夹击。柳明一个弯腰伏在地面上,从第二辆轿车下面滑过去,然后快速翻滚到路边一棵大树后面隐藏。   一阵警笛声刺耳响起,一辆警车向这边驶过来,那两辆轿车立即飞驰而去,柳明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快步走进咖啡厅的大门。   二楼临街的雅间,柳明扫视一眼,不仅看到了凌威和柳暗,还看到一个令他意外的人和柳暗坐在一起,是卡亚。   “卡亚。你见到玛丽没有?”柳明顾不上和凌威打招呼,一步跨到卡亚面前,手扶着咖啡桌,居高临下地大声叫了起来。   “我最近也没有联系到她,手机关了,我一直在外,刚刚回来就遇到了凌威和柳暗,还没有来得及去见玛丽。”卡亚急忙解释,有点慌张。   “你别问卡亚,既然不想让你见到玛丽,他们也会瞒着卡亚的。”凌威在一旁插言:“当务之急是应付眼前的情况,刚才发生的事情提醒我们应该离开了,不然危险更大。”   “你们什么意思?刚才的车祸和玛丽有关吗?”卡亚一脸惊讶,刚才惊险的一幕她看到了,但绝对没想过和自己的表姐玛丽有什么关系:“不可能,玛丽不是那么心狠无情的人,你们救了她,她怎么会恩将仇报。”   “无论怎么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返回了。”凌威很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柳明:“你还抱着幻想吗?”   柳明缓缓摇了摇头,紧接着眼睛亮了亮,一脸不甘:“可是,卡亚也说了玛丽不会恩将仇报,是不是要见一面听她解释。”柳明轻声说着,对于自己的话他也没信心。   “恐怕很难。”凌威同情地看着柳明。   “我还想试试。”柳明眼神期盼地看着卡亚:“卡亚姑娘,你帮我想个办法,我只要见她一面,问几个问题就立即回国。”   “好吧,我也只能试试。”卡亚也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语气也犹豫起来,想了想:“明天她应该到医院检查,我看看能不能带她去,你们想办法在那里等。”   “哪个医院?”柳明语气急促。   “开罗医院中医科。”卡亚回答很快:“自从你们救了她的命,她更加相信中医了,不过有一点提醒你们,如果他们不想让你们见玛丽,一定会有许多保镖,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你尽管放心,明天你只要按照正常方式到医院接受检查就行了。”凌威微微笑了笑。   “事不宜迟,我就失陪了,马上去见玛丽,明天见。”卡亚性子倒是比较急,喝了一口茶,站起身立即离开。   第二天清晨,朝霞的光芒把幸福大街赵家药堂的崭新招牌照得鲜艳夺目,刚刚打开门就有许多病患涌进去。赵帆笑眯眯坐在桌子后面会诊,赵老爷子身体健壮了许多,也是一脸微笑,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药堂里的一切。这个中药堂是他一生的心血,前不久差点毁了,幸亏一个叫做凌威的年轻人及时出现,帮助赵家药堂奇迹般重生,而且更加红火。赵帆和吕家药堂的吕小雅婚事有了着落。强强联手,在埃及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未来的发展。   有点遗憾的是凌威就像昙花一现,消失无踪,他们也没有刻意打听。凌威那样的身手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挽留的。不过,不能挽留不代表不惦记。爷两茶余饭后还经常唠叨,希望能有缘再见一面,赵帆聚集了许多疑难问题期望再请教一二。   门口人进进出出,光线忽明忽暗,赵老爷子眯着眼,很欣赏和享受眼前这种热闹的情景,看着看着,眼睛忽然一亮,急忙坐正身体,揉了揉眼,确认不是老眼昏花。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凌医师,是你?真没想到。”   “老掌柜,您身体好多了。”凌威笑着招呼,和赵老爷子相对坐下,认识凌威的一位医师立即过来给两个人倒茶。   “谢谢。”凌威客气了一句,看着那个人退下,靠近老爷子,低声说道:“老爷子,我就不绕弯子,今天来是请您帮忙的。”   “凌医师,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是我们可以做到的,绝对尽力。”赵老爷子满口答应,毫不犹豫,凌威对他们有救命式的恩情,正愁没办法报答。   “不是太麻烦,我只是想在开罗医院中医科坐堂一天。”凌威笑了笑:“应该不会替他们丢脸。”   “这个太容易了,坐堂的王医师是我的老朋友,他还不止一次提到你,昨天电话的时候还叹息没有见一面终身遗憾。”赵老爷子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不用,我们到医院再说,我不希望声张。”凌威伸手按住赵老爷子掏手机的手,神色凝重:“而且,这件事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以后也不要提起,否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赵老爷子是老于世故,立即知道该怎么做。站起身,带着凌威直接走出大门,亲自开着车向开罗医院奔去。   开罗医院二楼中医科办公室,病患不多,所以很清闲,王老医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菊花茶。见到赵老爷子进来,也不太客气,指了指座椅:“请坐,难得你来我们医院,有事吗?”   “我给你引见一个人,凌威凌医师。”赵老爷子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凌威。王老医师愣了一下,眼睛忽然睁得很大,激动地站起来:“你就是前不久传得沸沸扬扬,神龙一现的凌医师?”   “过奖,我只是个普通医师。”凌威微微笑了笑。   “你太谦虚了,快请坐。”王老医师急忙招呼着:“稍等,我让徒弟给你泡好茶。”   “不用,我们不是来喝茶的,你这气氛也不适合喝茶。”赵老爷子摆了摆手:“直说了吧,借你地方用一下,凌医师在这里坐堂一会,不耽误你的事吧。”   “没什么,那是我的荣幸。”王老医师急忙点头。   “不过这件事要保密。”赵老爷凑近一点,低声吩咐了几句。王老医师犹豫了一下:“好吧,听你们的安排。”   有两位病患走进来,王老医师坐到了一旁,凌威坐到正位,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和面色:“风寒很久,损伤元气,用灸法温补,我开个方子,一天一剂,每天灸一次,半个月可以恢复。”   话说完,凌威的药方也写完。王老医师伸手接过来,看了看,连连点头:“果然不同凡响,这是老病号,你判断比我还要准确,药方要很独到。”   下一位病患走过来,凌威判断更快:“胆结石,已经堵住胆管,先用物理治疗震碎石块,再用中药排石,不过我建议用胆管排石的手术仪器,很直接,然后中医调养。”   病人走了出去,王老医师轻声叹息:“这是灵活变通,凌医师不愧是神医,精通中西医。”   又有几位病患进来,凌威快速会诊开方,每个人只逗留了一两分钟。紧接着是一阵清闲,王老医师不失时机地提出一些疑难问题,凌威一一解答。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走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喊叫:“全部离开,快,我们大小姐要见医生。”   门猛然被推开,一个大汉对着凌威等人叫道:“留下主治医师,其他人立即离开,玛丽小姐来了。”   第一千零四章 返回   几辆轿车停在开罗医院门口的草坪上,先是几位五大三粗的保镖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玛丽和卡亚缓缓走下车,玛丽扫视一眼陆续下车的十几位安保人员,皱了皱眉:“我爹也太小题大做,就像防贼一样看着我,这些人在我看来不是保镖,倒像是监视我的人,这也不允许那也不允许。”   “或许董事长另有深意,你就别发牢骚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卡亚轻声笑着:“你看,要什么就可以买什么,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那是你们认为,你要是过上几天我这样的日子就知道了。”玛丽一边走一边轻声叹息:“柳明说要来找我的,一下子没了消息,我去过他们住的地方,早就搬走了。”   “你们可以手机联系啊。”卡亚不动神色,依旧微笑着。   “我的手机丢了,那张卡公司内部自作主张报废了。”玛丽摇了摇头:“或许柳明就是不想联系,不然不会不来公司。”   卡亚的心中微微动了一下,终于明白其中的跷蹊之处,柳明进不了萨默斯的公司,玛丽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双方心中的阴影,各自疑心重重。很显然萨默斯故意阻止玛丽和柳明等人见面,无论什么原因,卡亚也不敢贸然说出真相,萨默斯的势力是可怕的,身边这些保镖除了保护玛丽的安全之外,真如玛丽所说,也是为了监禁玛丽。一旦玛丽知道真相冲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只能寄希望在凌威身上,但愿他们有办法。   走进医院,两边有保镖开道,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中医科门前。两位保镖一左一右站立着,见到玛丽微微弯腰:“小姐,请,里面只有一位医师和一位护士。”   “这有什么要紧,难到还害怕医生吃了我。”玛丽不高兴地瞪了瞪保镖。抬脚和卡亚并肩走进中医科的门。玛丽顺手关上,保镖在门外敲了敲。玛丽不耐烦地吼道:“这里我经常来,有什么危险?滚一边去,难道我检查身体还要你们看着。”   “玛丽小姐,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凌威在桌子后面轻声笑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凌威?”玛丽低声惊叫。   凌威竖起手指,轻轻摆了摆。玛丽走近桌子坐下,直视着凌威,放低声音:“怎么回事?你到这里做医生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柳明在哪?”   “在眼前。”凌威指了指一旁低着头整理东西的护士。那位护士忽然转过身,撤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颊。   “柳明?”玛丽更加不解,但没有大声惊叫,等待凌威和柳明的回答。   柳明的神情并没有像玛丽那样惊讶激动,很平淡:“玛丽小姐,我只是想问一下我去了你们公司大楼等了几天,你为什么不见我。”   “你等了几天?”玛丽脸上的惊讶更深几分:“可是我不知道啊,他们说没有你们的消息,我还专门到你们居住的地方看过,老板说你们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吗?”柳明声音依旧很平淡。   “你连我都不相信吗?”玛丽有点焦急:“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不是故意躲着你。”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们的行为让我无法相信。”柳明冷冷说道:“我们费尽周折才找到权杖,没想到被你们轻而易举就拿走了,太让人心寒,原来还以为你们是好心帮助我们。”   “等一下,谁说我们拿走了你们的东西。”玛丽瞪大眼,用力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可是一直帮助你们的。”   “帮助的结果是什么?”柳明讥讽地说道:“结果是我们一无所有,灰溜溜回国。”   “东西失落是你们的事,你可不能把罪名栽倒我头上。”玛丽也冷下脸来:“柳明,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说,别绕弯子,我可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会眼巴巴在公司大楼门口等着吗。”柳明有点恼火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些。   凌威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别吵,这件事玛丽可能真的不知道,但是,仔细想一想,就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玛丽,那天晚上的整个过程你都参加,难道就没有发现朴正义有问题。”   玛丽微微思索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她很聪明,自然想到了朴正义的疑点,尤其在被mallin集团的追赶下,是朴正义带着大家进入那个树林,然后及时有人救援,权杖却神秘地消失了,要说是谁背后做了手脚,一定是朴正义。   但是,玛丽更清楚朴正义是她父亲萨默斯派来配合凌威的,朴正义的事就是父亲的事。也就是说至始至终父亲都在算计凌威,自己则是一枚棋子,凌威救了她的命,她则间接地害了凌威。   “想清楚了没有,你能给我个解释吗?”柳明紧盯着玛丽,目光凌厉。他是小雪派来帮助凌威的,凌威的失败让他心里倍受谴责,怒气就发在玛丽身上。   “我无法解释。”玛丽脸色更加苍白,声音却很平静,直视凌威:“你要的就是那根权杖吗?”   “严格说是权杖上的那颗玉石。”凌威眉头微皱:“权杖只是一种象征,并没有太大用途。”   “明白。”玛丽柳眉紧拧:“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越快越好,假如让你父亲知道今天的事,我们想走估计也走不了。”凌威回答很平静,但内容很沉重。   “我不会说出去的。”玛丽忽然站起来,语气坚定:“给我两天时间,只要是我父亲做的手脚,我把东西还给你们。”   “不行,萨默斯虽然是你父亲,在利益驱使下也很难容得下你。”凌威用力摆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得不到那枚宝石说明和我无缘,可可注定永远不会醒过来,这是天命。““我不相信命运。”玛丽竖起手指:“两天后,你们说个地方。”   “六号码头,晚八点。”   凌威话音刚落,玛丽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柳明在房间内愣愣站着,面如死灰。凌威同情地摇了摇头:“或许,你真的错怪她了。”   两天转眼即过,玛丽一去无音讯,连卡亚都消失不见。凌威和柳家兄弟等得有点焦急,但毫无办法,只能在旅馆呆着,以防被有关人士发现。   下午时分,凌威在网上订了三张回国的机票,扫视一眼柳家兄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坐飞机吗,不去码头?玛丽说好在那里等我们的。”柳明很意外地看着凌威。   “玛丽的成功率太低,我们不能把希望想得太高。”凌威快速说道:“一旦被萨默斯发现,我们想走也走不了。”   出了住处的大门,眼前是一条街道,右边通向机场,左边是通向一个小港口。凌威并没有走上通向机场的那条路,而是直奔小港口,租了一艘快艇,在水面上游荡了一会,然后停在六号码头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夕阳的霞光掠过水面,一片嫣红,然后渐渐变成死灰,四周游玩的人纷纷离去,只剩下凌威和柳明柳暗兄弟两呆呆坐着。   “时间差不多了。”柳明声音有点颤抖,紧张地看着六号码头上面,有几个集装箱立在码头上,黑沉沉挡住视线。   忽然,一个苗条的身影从集装箱后面跳出来,一边走一边快速巡视着。凌威轻声叫了一句,苗条身影靠过来,站在码头上面向下看着,声音很低:“是凌医师吗?”   “玛丽,是我,东西拿到了吗。”凌威仰脸向上看着。   “给你。”玛丽把一个小盒子居高临下扔到船上,快速说道:“你们立即离开,不要被追上。”   “好。”柳暗调转快艇的船头,刚要离开,码头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叫着:“玛丽小姐,老板让你立即回去。”   “我不回去。”玛丽高声叫着。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玛丽挣扎的叫声:“你们放开我,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妈的。”柳明骂了一句,忽然长身站起来,一个飞跃上了码头,眼看着几位大汉围着玛丽,红着眼睛叫道:“住手。”   “你是什么人?不关你的事,滚。”一个大汉转身盯着柳明,一边吼叫一边伸手抓向柳明的胳膊,柳明毫不客气的一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力撕扯,扯下一块血淋淋得肉,痛得大汉惨叫一声,围着玛丽的几个人立即转身,奔向柳明,其中两个人的手伸向腰间。   “不。”玛丽惊叫一声,也向着柳明飞奔。比那几个大汉还要快。   “我们一起走。”柳明兴奋地抓向玛丽的胳膊,玛丽却闪身躲开,然后用力撞在柳明的身上。柳明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得飞下码头,跌落回快艇中。柳暗立即启动马达,快艇向前疾驰,身后响起一阵枪声,子弹打在快艇上叮叮作响。   “记住,不要再回来。”玛丽的声音从码头上传来,在水面上飘荡。   第一千零五章 剧毒药方   飞机在苏州机场降落,凌威和柳家兄弟刚刚到了出口,童婉茹和童馨笑微微已经在等候,两个人都是容颜如画,出尘脱俗,童馨虽然在理论上几百岁,看起来比起童婉茹还要娇嫩几分。男人们走过她们身边都会情不自禁地瞄上几眼,还有两位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年轻人在他们面前搭讪着。不过,没有说上几句,就被两位粗壮的汉子请到了一边。   “凌威。”童馨抢先挥手呼喊,她的身份实在特殊,所以一般人不和她呼姐唤妹,她也不称呼凌大哥,而是直呼其名。   “童姑娘,没想到是你们两。”见到两位姑娘,凌威感到分外亲切,微笑着打招呼:“看你们样子,不用问,家中一切顺利。”   “还好啦,就是陈雨轩那里出了一点意外。”童婉茹一边说着一边和凌威并肩走向一辆豪华轿车。   “什么意外?”凌威靠近轿车车门停下来,转脸看着童婉茹。   “看你紧张那样。”童馨在一旁轻声笑起来:“没什么大事,只是保和堂最近生意成倍翻,她忙着继续扩大规模,招兵买马。”   “一定是你的功劳。”凌威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看着童馨调皮的脸颊。童馨是天医传人,生活在没有现代医学的年代,中医更得到推崇,技术的精湛是难以想象的。有她在保和堂,生意不红火才是奇怪。   “举手之劳,是我应该做的。”童馨谦虚地说着,可嘴角的微微得意流露出她心中的兴奋,语气欢快:“不过陈雨轩非要给我酬劳,我就让她每天带我吃一种新鲜好吃的菜,哪天没有了我就走人。”   “你还不如直接象她要钱。”凌威笑着摇了摇头,可以想象,一向以工作为中心,可以废寝忘食的陈雨轩每天带着童馨品尝美味是何等无奈甚至可以说是痛苦。   凌威和童婉茹,童馨钻进轿车,柳家兄弟却没有上。柳明脸上带着一点失落:“凌大哥,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想回到小雪和谷主身边,他们那里才是我的家。”   “好。”凌威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你们账户里存入了一百万,我想够你们兄弟安个家的。”   一百万只是凌威的一点小小心意,他是间接给小雪父女的,毕竟有愧于小雪,那场荒唐的婚姻自己是被迫,小雪却一直是真心。她不会要凌威等人的馈赠,只有柳家兄弟的东西他们会要,柳家兄弟是鬼谷的一份子,他们在鬼谷是资源共享,柳明柳暗这笔钱不出意外马上就会到小雪手里。   建宁市中心一条街道边,保和堂的招牌更加显眼,似乎加大了一圈,古朴中带着霸气,陈雨轩站在招牌下,秀发随着微风微微浮动,秀丽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矜持的微笑,修长的身体在职业装的衬托下流露着和招牌很配合的霸气。   保和堂现在是全国最大的连锁中药堂,生意甚至已经发展到了国外,作为大掌柜的陈雨轩虽然年轻在中医界和商界却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忧虑和她飘逸的姿态有点不相衬。   “陈大老板,您亲自迎接,真是倍感荣幸。”凌威笑着走上台阶。   “看来收获不小,你很少开玩笑的。”陈雨轩抿了抿嘴,嘴角露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呼大老板,保和堂有你的大股份,曼雪药材集团那边又有你的股份,现在少说你也有上亿资产,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   “是吗?这么多钱。”凌威自己对钱财一直不上心,有得用就行,很少过问,听说有上亿也感到意外。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陈雨轩莞尔一笑:“我们到里面谈正事。”   大厅内,依旧保留着义诊的传统,方进军和另一位中年医师在会诊。见到童馨,几位实习的医师和方进军一起笑着打招呼:“童馨姐,快帮我看看刚才的病案,有什么不妥。”   童馨真的是童心未泯,对于在保和堂的称呼她思考了很久才决定用姐这个字,而不是师姐之类有关辈分的称呼,年纪不大还是喜欢被人尊重,这个称呼再好不过了。她医学高超,稍加点拨就让一些医学悟性高的人一日千里,别说叫姐,就是叫祖奶奶也有人乐意开口。   童馨脚步轻快地靠近方进军身边,手指轻点着一张药单:“这里有点问题,药量太保守,治顽疾要用猛药、、、、、、”   “这个童馨带来了许多失传的药方和中医治疗方法,是中医界幸运。”陈雨轩看着童馨和一脸虔诚听着指导的方进军等人,微微有点感慨。当初得到凌威就是保和堂的幸运,中医界的奇迹。现在童馨无疑是第二个奇迹,比起凌威还要厉害,保和堂第二次腾飞指日可待。   进入二楼小客厅,也是陈雨轩的办公室,陈雨轩把事先泡好的茶倒在杯子里,递给凌威和童婉茹,眼睛看着凌威:“先说说你的情况,见到兰教授了吗?”   “见到了,但是没有带他回来。”凌威语气有点遗憾,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最大的收获是这个,据说有很大能量,没试过,不知道真假。”   锦盒不是很漂亮,可能是玛丽临时用上的,原来应该是放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手指轻轻一推就打开,里面放着一块玉石,色泽晶莹透彻,泛着淡淡的光。   “好东西。”童婉茹和陈雨轩同时叫起来。她们不是贪图珠宝,极尽奢华之人,但是对于珠宝和名贵物品女人有天然的鉴别力,几乎是一种本能。   “这是古埃及守护神权杖上的东西,自然非同凡响。”凌威拿起玉石,在眼前轻轻转动着:“不过,我还没有想清楚怎么运用。”   “那就先放一放。”陈雨轩瞄了一眼玉石:“当务之急是永春岛上的实验和长生不老药的熬制,还有,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楚家在青城山的基业被一把火烧了,楚云下落不明。但是,楚家在全国各地的共和堂似乎并没有受多大影响,还在照常进行。”   “不可能,楚云是共和堂的关键,靠山没了。怎么可能不受一点影响。”凌威也感到意外:“调查了没有?”   “我们已经派人查过了,没有结果,只知道他们多了许多秘方,据说对毒疮有奇效,而且最近治好了一些癌症患者,声名远震。”陈雨轩眉头微拧:“孙笑天想了很多种方法,动用了打量人力物力,只知道共和堂被一个神秘人物暗中全部收购,有这么大魄力的暂时还没有目标。”   “可以从药方上做文章,一般出名的中医家族都会有与众不同的用药方法,可以寻到蛛丝马迹。”童婉茹在一旁提出建议:“不过,重要的药方恐怕不容易搞到。”   “确实困难,但是我们还是想到了办法。”陈雨轩说着拉开抽屉,接连拿出十几个小盒子,摆在桌上,打开,每个盒子里都是一些中药材,色泽都很暗。她扫视一眼凌威和童婉茹,继续说道:“这些是共和堂那边治疗效果特殊药方熬制后的残渣,每一份针对一种疾病。好不容易买通那边一位熬药的主管得来的。”   “看出点什么没有?”凌威伸手拨弄一下那些药物残渣,那些中药材一目了然,很容易分辨。   “药方都极为普通。”陈雨轩思索着说道:“我怀疑里面还有其他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比如已经全部融化了的。”   “这个容易,你把每一份残渣熬一次,把药液端给我品尝。”凌威自信地笑了笑:“只要有其他成分就一定有残留,一点点我就能品尝出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有用神农尝百草的技术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本来想请我师哥阴雨来做的,他在永春岛熬制长生不老药,不能分心。”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把盒子盖起来,按了一下手边的电话,吩咐方进军上楼,让他把每一个盒子里的东西都熬制成一小碗药液,按照盒子上的提示贴好标签。   方进军做事稳重,又是凌威的心腹,让他熬药再合适不过了。他也很尽心,不一会儿端着两碗药液上楼,摆在凌威面前,然后快速离开,准备下一碗药。   凌威深呼吸一下,平缓心情,端起一个药碗抿了一口,感受着药液进入身体里的反应。等到第一口药的反应消失得差不多,他又喝了第二碗药一口,继续体会。   方进军再次把药端进来一碗,凌威继续尝。周而复始,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全部药液尝完。凌威却并没有直接说出疑点和答案,而是让方进军拿来几种解毒的药迅速吞下去。   “难道那些治病的药方中有毒?”陈雨轩惊骇地瞪大眼。   “是的,有的是剧毒。”凌威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第一千零六章 回岛   “剧毒!”童婉茹惊讶地叫起来,凌威你刚才品尝完药物就吃解毒药,她感觉药有蹊跷,但绝对没有想到会有毒,而且是剧毒,眼睛盯着凌威的脸颊,语气关切:“你没事吧?”   “死不了…,”凌威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轻松:“用这种剧毒来治病,并不是一种创举,而是有点狠辣。中药里不泛毒性很高的药,但用起来份量极其少,为了慎重,许多古药方都不得不淘汰。这样的剧毒稍有不慎会直接导致人送命,用于治疗癌症有点投机取巧,癌症本身就意味着死亡,死了不会怀疑药物问题,假如救活一两个立即大加宣扬,成为了奇迹。”   “确实是这样,共和堂现在就是凭着救治几位特殊病人,然后大加宣传妙方秘方,一下子声名大振。”陈雨轩显然对竞争对手了解很透彻:“没想到只是一种手段。”   “不全是手段,能够把剧毒药物用于治病,这个人对毒药的研究达到了很大高度,简直是炉火纯青。”凌威摇了摇头,眉头拧了拧:“毒药在中医也是一门极高的学问,一定要查清楚底细,不然共和堂再强大一些就和保和堂抗衡了。他们的抗衡我估计绝对不会是公平竞争,而是会用极其恶毒的手段。我们要事先做好准备,防范于未然。”   “孙笑天已经在调查,有了点眉目。”陈雨轩柳眉微动:“无论是不是对手,就冲着他们用剧毒的药物来试验的恶行,也不能让他们猖狂。”   “对,多收集一些他们的药方,就是像今天的药物残渣也很有用,我来品尝,找出药方的成分,然后收集药方治病的治愈率”凌威快速说道:“把事实公布于众,他们的利益就会受损,甚至会一下子土崩瓦解。”   共和堂原本是楚家的,顶梁柱楚云出了事,楚家的大本营又被一把火烧了,按照道理共和堂用不了多久就会迅速衰退。没想到会出乎意料的平稳,而且有点起色。第一个关注的就是竞争对手保和堂。陈雨轩不动神色地进行着各方面调查,结果也不太明了其中的关键,只是觉得一些治疗方法很奇怪却无法明白奇怪在哪里,只好用最传统最原始的方法。研究药物残渣,保和堂势力遍布全国,要想在共和堂弄到一点残渣还是不难的。   凌威的点拨,让陈雨轩恍然大悟,找到了事情的关键和解决方法,她的目标明确,立即露出微笑,自信满满,大步走出房间立即去安排保和堂的人分头行动。   “陈雨轩越来越干练了,斗志昂扬,不愧是保和堂的大老板。”童婉茹看着陈雨轩走出房间的背影,童婉茹有点感慨:“她一定会成功。”   “那倒未必,对方对于毒药的知识绝对不仅仅局限于现代,许多是古代,背景很深。”凌威担忧地说道:“最奇怪的是不知道来路。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蛛丝马迹,我只是不敢想,似乎和天医的传说有关。”   “你的意思是瘟神?”童婉茹惊讶地张了张嘴,旋即摇摇头:“不可能,瘟神一脉早就断绝了。”   “鬼谷在历史长河一直不存在,也可以说早就毁灭,但是小雪等人已经出现在面前,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凌威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这件事先放一下,我们先把手头事做完。”   手头的事就是从埃及带回来的玉石,凌威和童婉茹走下楼,走进后面小巧的院子,已经是春天,院子里泛着绿意,几株花树粗壮了许多,院子的一角依旧保留着凌威住过的房间,看样子没有任何外观的改变,有种暖暖的感觉,凌威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陈雨轩用心良苦。”童婉茹忽然叹息一声,带着一点伤感。   “什么意思?”凌威侧脸看着童婉茹柔润的脸颊。   “没什么,你应该懂的。”童婉茹笑了笑,笑得妩媚,笑容还有点怪异。凌威忽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岔开话题,大步走出后院门。   保和堂就是凌威的家,他对这里的情形再熟悉不过了。后院门外是宽阔的紫玉河,水面平缓,泛着粼粼波光。沿着石阶向下,是一个小码头,凌威初到保和堂就是从这里走过的。这里原来是挑水熬药的路径,后来用水泵,石阶渐渐不用,旁边的缝隙里布满青苔。石阶最下端,河面上停泊着一艘画舫,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两个人轻步跃上画舫,解开揽绳。紫玉河为了控制污染,禁止机械船,游玩的画舫虽然也有机械动力,但是在紫玉河里只能依靠体力划桨。   童婉茹和凌威各抓住一只船桨,缓缓划动。童婉茹身体比起前一阶段有点起色,脸色也比较红润。河面上的微风拂动她黑亮的秀发,飘然若仙。   “你看什么?”童婉茹感觉到凌威的目光,微微侧目,娇嗔地说道。   “你真的很美。”凌威说得很坦陈,听得出语气中的遗憾,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却面临着死亡,真是造化弄人,无法享受人世间最简单的逍遥快乐。   “我自己到没有觉得什么。”童婉茹一语双光,目光转向河面。   河面渐渐宽阔,眼前一亮,水面猛然四处延伸,画舫进入了茫茫太湖,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凌威手指着远处朦胧的太湖小岛:“好美的地方,将来买下一个小岛,悠闲地生活。”   “一个人吗?还是有其他人。”童婉茹轻柔的声音随着微风飘扬。   凌威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忽然发现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和谁在一起。祝玉妍和叶小曼就是个两难的选择,现在可可的复合又有了希望,自己也就多了一个难题。   童婉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凌威,走到船尾,启动马达。画舫配备的马达都极小,因为画舫是为了游玩,不赶时间,噪音降到最低,船体平稳缓和地在湖面上滑过。   临近永春岛,远远看到祝玉妍秀发飘飘地站在小码头的石阶上。画舫刚靠近,还没有停稳她就大声叫起来:“凌威,你回来啦,事情怎么样?”   凌威的埃及之行一句半句说不清,祝玉妍一脸关切,她真正关心的是凌威安慰,眼睛快速在凌威身上扫视,见凌威敏捷地跳下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侧脸瞄了一眼童婉茹:“我们一起走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我是不是有点多余。”童婉茹脸上带着微笑,扫视着凌威和祝玉妍。   “童姑娘见外了,你是凌威的好朋友,我们就是一家人。”祝玉妍大方爽快地笑着,领先向小岛上走去。凌威和童婉茹紧跟着,很快消失在绿树遮掩的一栋别墅里。   三个人刚刚消失,凌威乘坐而来的画舫忽然微微晃动了一下,船舷边缘弹出一个脑袋,头发比较长,呈现暗黄色,湿漉漉耷拉在脸颊上,看不清面容。明亮的眼睛四处望了望。一长身跃出水面,快速沿着石阶向上,闪电般进入小道边绿色的花树丛,他身上衣服的颜色立即也变成绿色,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   岛上监控室内,一位姑娘盯着监视屏幕,柳眉微蹙:“朱珠姐,好像有人。”   “不会吧?大白天谁敢偷偷上岛,湖面上也没有其他船只。”朱珠凑过来,眼睛盯着屏幕:“倒回去看看。”   屏幕上的画面倒回去然后快速回放。镜头上有人影子一散而过,有点迷糊,沿着花树丛寻找,却见不到任何其他可疑痕迹。朱珠柳眉皱了皱:“加强警戒,派人搜查一下周围,岛上最近怪事很多,不用担心,就算一两个人进来也只是找死。”   永春岛最前面一栋别墅的客厅,一位中年妇人静静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凌威惊讶地愣了一下:“厉阿姨。您怎么在这里?”   “今天休息,我出来散散心。”厉春柳声音平缓。作为一位副市长,当然不会像她说得那样悠闲,永春岛上空一直有淡淡金色光笼罩,引起各种猜测。祝玉妍是她的女儿,驻留在岛上令她忐忑不安。当年祝子期住在岛上,两个人却无法团聚相守,不经意间变成天人永隔。现在她不愿意再次错过和女儿相聚的机会,不时抽时间出来会一会,名义上是压力大,散散步。岛上没有狗仔队,她倒不担心自己和祝玉妍的关系曝光。   “您的身体最近怎么样。”凌威在厉春柳身边坐下,抓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微微点头:“还不错,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   “哪有时间休息啊。”厉春柳脸上露出忧国忧民的神色,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浩淼的太湖。祝玉妍轻步靠近母亲,安慰地把手掌放在厉春柳的肩头。   不远处的花丛绿叶中,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女两,似乎要把这一幕牢牢印在脑中。   第一千零七章 忍者上   中午的饭菜是朱珠亲自做的,有地道的淮扬菜还有东南亚的特色,吃起来感觉很不错,也许是心情比较好的原因,祝玉妍和厉春柳交谈得很愉快,母女连心,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凌威放下筷子,笑着说道:“厉阿姨,你和祝玉妍继续聊,我们到实验室看看。”   “好,你们去吧。”厉春柳轻轻挥了挥手。看着凌威和童婉茹离开,母女两的脸色同时冷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厉春柳担忧地看着女儿。   “不知道,我想留在永春岛,这里毕竟是爹爹的基业。”祝玉妍笑得有点失落。   “可是,这里现在属于凌威,而且他们管理得很好。”厉春柳声音有点沉重,还带着一点沧桑:“你爹当年是杀手组织的老大,我是建宁市副市长,两个人就这样在太湖上相望,没有团聚,没有想过将来,但是我们感觉很幸福,爱,除了拥有还有别离,是为了对方的利益而生活。”   “妈,我明白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凌威不可能和我一起隐姓埋名,他有他的辉煌事业,他属于整个世界,不是我一个人的。”祝玉妍声音淡然,话锋一转:“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考虑那些,现在岛上正在做一些重要的实验,我预感不会那么一帆风顺,过了这一关如果我还活着再讨论其他的,如果像上次一样永远消失,我现在考虑岂不是太可笑。”   “孩子,你不会有事的,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不能再失去你。”厉春柳语气焦急,一脸不安,在母女情深面前她丝毫没有副市长的那种沉稳矜持,就像一位普通母亲一样,听到不好的消息立即慌张起来,紧紧拉着祝玉妍的手:“我也不会让永春岛有任何意外,已经安排西门利剑亲自指挥,在外围警戒,还有武装特警随时待命。”   “但愿您的安排用不着。”祝玉妍轻声叹息,眼睛转向茫茫太湖。   一阵脚步声,朱珠出现在门前,向厉春柳打了个招呼,目光转向祝玉妍:“有情况,监视屏幕上似乎有人闯入,我派出很多人寻找,却找不到一点线索。”   “有意思,竟然还有人和我们捉迷藏,这一点我是他祖宗。”祝玉妍眼中闪动着逼人的光芒。就像一只伺机而出的猎豹,随时准备着扑击猎物。这种本能她是在无数次厮杀中训练出来的,毫无淑女可言。   “你去处理事情吧,我要回去了,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厉春柳站起身告辞,看了看祝玉妍,嘴张了张又闭上,快步走了出去。   监控室内,一排屏幕显示着各种画面,朱珠手指点着几个屏幕:“这,这,还有这,都出现过人影,不过马上就消失,没有一丝痕迹。”   “回放一下我看看。”祝玉妍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画面上果然有朦胧的影子闪动一下,但极其短暂,在中午艳丽的阳光下看起来就像喝醉酒花了眼一样,非常怪异。祝玉妍的眉头皱得很紧,凌威刚刚回来就发生这样怪异的事情,不得不让她忧心,缓缓在屏幕前坐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有把握,只要确定是人,发现具体方位,几分钟之内就让对方永远在地球上消失。无论是什么来头,只要觊觎凌威的实验就毫不容情。   时间一点点流失,过了两个小时,画面上没有任何异常,让人怀疑前面真的只是幻觉。祝玉妍觉得脖子有点僵硬,微微晃了晃。朱珠等人也跟着微微放松,递一杯茶给祝玉妍。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一阵清脆的笑声,童馨轻巧地走进来,她是岛上的常客,虽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真正出处,但她是凌威的朋友,保和堂重点保护对象却是无人不知。所以来去自如,刚才画面上已经发现她上岛,对于她进入监控室祝玉妍一点不奇怪,轻声回答:“我们在寻找一个人影,大白天见鬼似的,一闪而过。”   “你确定是人吗?”童馨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来到这个相隔几百年的地方,她第一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电脑和电视,一时半会别人和她还真解释不清。   “不确定。”祝玉妍对自己的判断都有点动摇。不过,她的话音刚落,朱珠抬手指着一个屏幕:“快看,在那?”   一个影子在阳光下闪过,越过一条小道进入小花丛,这次清晰了一些,不过也只是看了个人的形状,同样是太快,颜色和附近的风景一样,分不清楚。   “第一小队,行动,人工湖边东南b点,格杀勿论。”祝玉妍拿起对将机迅速下命令,语气坚决。画面上立即出现七八个女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其中两位还有手枪。一起向刚才人影出现的地方扑过去。   但是,还是像前几次一样,一无所获,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祝玉妍听完汇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大白天见鬼。”   “如果真的有人,就是一种很厉害的功夫。”朱珠轻声分析。   “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大白天隐身,除非他有法术。”祝玉妍挑了挑眉头,否定了朱珠的话,自己却也无法解释刚才的现象,只好沉默一下。   祝玉妍沉默思考的时候手下一般不插言,童馨不是她手下,自然不受拘束,随口说道:“还真有一种功夫来去无影,我见过,是日本的忍术。”   “不可能,忍术我们之中有人练习过,现在日本的忍术高手也见识过,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水平。”朱珠用力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他们也会来去无影,但是多数在夜间和深山密林里,躲藏方便。”   “不不不。”童馨接连摆手:“忍术的高境界就是一种很特意的功能,可以改变颜色和附近的景物融合,甚至连气味都和附近的环境一样。我和我爹就治疗过一位练习忍术出偏的人。”   “你见过?”朱珠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   “是啊。我十三岁的时候。”童馨很干脆地回答。   “你现在多大?”   “二十不到。”   “几年前的事?”朱珠一时语塞,童馨的话大大出乎她能够想象的范围。   “等一下。”祝玉妍想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一把拉着童馨走出门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继续说道:“童馨,你说的或许没有错,可那是在几百年前,现在早就失传了。”   “那倒不一定,我都活着,为什么忍术不可能出现。”童馨的想法永远很直接,直接得似乎有道理。   “就算你说的对,那么有什么办法吗?”祝玉妍眉头还是皱着,,要真的出现什么古代忍术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岛上这么小的范围找到忍者也不是不可能。”童馨很认真地说道:“据我所知,练习那种忍术对一些药物会过敏,忍者在变幻本身色彩和气味的时候如果吸入会产生很难受的反应,我可以配置一些混合的,让他全身奇痒,自然忍不住露出马脚。”   “你怎么不早说,快点配药方试试。”祝玉妍高兴地抓住童馨的胳膊晃荡着。无论是不是真的有忍者存在,童馨既然有方法就要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总没有错。   童馨的药方并不复杂,是十几种容易引起过敏的中药材,混合在一起加工成粉末就行。永春岛是凌威实验的地方,不缺少的就是中药材。很快就加工出一大包,足足有十几斤。按照童馨的吩咐,朱珠带着人就像游玩一样走了一大圈,悄悄在各个容易隐藏的地方洒下,然后盯着屏幕,守株待兔。   太湖之滨建宁市中心,富春茶楼二楼雅间,井上肖英和历春归相对而坐,房间里飘逸着茶香。两位老者,一壶清茶,看起来是一幅悠闲的人家美图,可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实在不美。   “你确定李春江不会被发现?”历春归看着井上肖英,语气带着疑惑。   “不会,他是我们的最后一张王牌,是古代忍术的唯一传人,说起来也奇怪,我们日本无数人训练都没有成功,竟然被中国在东京留学的一位学生掌握了。”井上肖英得意地捋着胡须:“刚才李春江已经发过来一张图片,你猜是什么。”   “我哪里猜得到,又不是神仙,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历春归摆了摆手。   “你看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母女。”井上肖英把手中的手机竖起来,屏幕对着历春归,屏幕上清晰地呈现出一对母女样的人站在窗前。   “这有什么好看的,让他侦查,不是欣赏美女的。”历春归对女人不感兴趣,瞄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你看清楚了再说。”井上肖英阴阴地笑了笑:“女儿是凌威以前的妻子祝玉妍,另一个却是建宁市副市长厉春柳。”   “真的吗?”历春归眼睛一下子瞪大,认真看了看,脸上渐渐绽出微笑:“这才是凌威的软肋,抓住了不怕他不就范,乖乖地把长生不老药交出来。”   第一千零八章 忍者下   春日的阳光很温和,透过窗户照在井上肖英的脸上,井上肖英笑得也很温和,一副人蓄无害的模样:“历先生,我不同意你的方法,我觉得还是直接奔向目标来得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这样的话你井上肖英没有资格说。”历春归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利用凌威的聪明才智你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长生不老药的药方,而且让凌威进入实质性的熬制。”   “这点确实不是太光彩,但是,目前为止真正收益的还是凌威,算不上利用吧。”井上肖英面不改色地笑着:“长生不老药严格说也有我一份,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   “你总是可以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需要找,想做就做。”历春归笑了笑:“说说你所谓光明正大的计划吧。”   “我的计划不复杂,要想得到长生不老药,必须等到药物熬制成功以后,然后上岛取药。”井上肖英慢条斯理地说着:“岛上的防备很多,主要有两个,一白一黑,黑是黑道的杀手蝴蝶组织,白是西门利剑带领的刑警和水上巡逻队,我们要把这两支人调离,至少让他们分心。”   “蝴蝶那一支我来解决,厉春柳是最好的工具。”历春归插言:“西门利剑要麻烦一点,毕竟是一位出色的刑警队长。”   “刑警的职责是维护治安,如果出现一些治安方面的问题,他就无法守着永春岛外围了。”井上肖英胸有成竹地捋了一下胡须:“不过要想惊动西门利剑必须大一点的案子。”   “如果恐怖组织出现,应该算是大案件了吧。”历春归手指用力敲打着桌子:“井上家族的毒气够严重的了。”   “你果然是我的自己。”井上肖英朗声笑起来:“我现在就要准备一下,让西门利剑自顾不暇。”   说完。井上肖英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手机里传来井上梅子有点嘶哑的声音:“叔叔,什么事?”   “你准备一些毒气,找个恰当的地方搞点动静,我要把永春岛外围警戒的力量引开。”   “可是,我们家族现在是国际通缉的重点,这样做是不是太冲动。”井上梅子大声说道:“我认为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低调一点。”   “你懂什么,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井上肖英有点不悦,井上梅子最近执行任务接连失败,态度反而有点抵触自己,难以控制,要不是缺少人手早就把她淘汰了。   井上梅子在电话里愣了一会,声音低沉:“好,我立即去办。”   “但愿这次不会让我再失望。”井上肖英挂了电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于井上梅子的不满又加剧了一点,这次李春江如果立了大功,他思量着应该取代井上梅子。   永春岛,上空依旧罩着淡淡金色光芒,身在其中却并感觉不到什么不一样,凌威和童婉茹去了一趟熬制长生不老药的房间,阴雨和耿忠正在仔细观察药物的变化,见到凌威,耿忠招了招手。凌威凑近过去,药液已经转入鬼谷得来的那个陶罐中,不是像平常中药药液那种暗红色,呈现一种淡淡的金黄。如果在一般药方中,这是件非常奇怪的现象,在这里却不是,长生不老药如果没有独特怪异之处反而会很奇怪。   “再有几天就可以完成了,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大醉一场。”耿忠一脸兴奋,按理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可是长生不老药实在是一种奇迹,对于致力于中医的每一个人可以说是梦寐以求,能够熬制这样的药物终身无憾了,就是到了八十岁,耿忠照样还会激动。   “耿老先生,还没有到庆祝的时候呢。”阴雨是药王的弟子,论起对药物的了解比耿忠要多得多,也更加谨慎:“最后这几天才是关键,永春岛上空一直有异象,我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   “能有什么,地震还是海啸?”耿忠乐观地笑了笑:“这里是太湖,地质稳定,至多是暴风雨,没什么了不起。”   “不怕天灾,就怕**。”阴雨忽然叹息一声。   “二位放心,我们已经做了最周密的安排,最后关头不会有其他人靠近小岛。”凌威语气坚决,阴雨的话他很清楚什么意思,许多神奇的东西都带着意想不到的灾难,天灾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是人为的争夺,人心的贪婪和阴狠比起地震海啸山崩还要可怕。   “天有不测风云,无论怎么严密的计划都会有漏洞。”阴雨拿起旁边一个檀香木的小盒,打开,里面是十几颗鹌鹑蛋大小的金色药丸,推到凌威面前,解释道:“这是我和耿忠这几天另外熬制的药丸,估计长生不老药出来也和这个相差无几,这种药也有强身健体的作用,你呆在身上,或许有用。”   “谢谢。”凌威很慎重地接过药丸,让童宛如收好。对于阴雨的才智不得不佩服,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心思缜密。这些药丸药用价值不大,但是一旦出现争夺,鱼目混杂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离开熬药的房间,凌威在人工湖边站立了一会,然后沿着暗道进入地下实验室,走道里的灯光还是比较昏暗,经过摆放水晶棺材的地方,又略着停留,对着棺材里的女孩默默祈祷这次埃及之行能带来奇迹。   叶小曼居住的地方就在水晶棺材停放的隔壁,实验室中心地带,也是最吸收灵气的地方。她的脸色比起凌威离开的时候还要红润一点,没有凌威预料中的衰退。不过,这点并不令凌威奇怪,病情的反复在这个实验建筑里属于很正常。凌威奇怪的是见到叶小曼的时候她正盘腿打坐在床上,闭目垂帘,老僧入定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凌威侧脸询问站在一旁整理衣服用具的程怡然,叶小曼一直是她贴身照看。   “不知道她中了什么邪,原来刚进这里比较害怕,听说佛经可以辟邪壮胆买就买了很多回来。”程怡然面带忧色地看着叶小曼:“谁知道她一下子入迷了,整天就琢磨那些经书,不过病情稳定了,没什么反复,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是好事吧。”凌威也说不准怎么回事,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   叶小曼缓缓睁开眼,活动一下手脚,面色平静:“凌威,回来啦,收获怎么样。”   “还好,我找到了兰教授,不过没有带他回来,找到了可以让人复合的东西。”凌威一边抓住叶小曼的手腕把脉一边说着。   “太好啦,可可就可以复活了,我要感谢她给了我心脏,让我多活了这么长时间。”叶小曼淡淡微笑着:“我可以把心脏还给她了。”   “你说什么傻话,救一个,死一个,那有什么意义。”凌威微微皱眉。   “这样不是更好吗,省得你两难。”叶小曼抬头看着凌威棱角分明的脸颊。   “两难什么?”凌威有点不解。   “假如我和可可一起站在你面前,你会选择谁。”叶小曼抛出让凌威瞠目结舌的问题。他的心忽然乱起来,站起身在房间里走动几步,挥了挥手:“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治病要紧。”   心烦意乱地离开叶小曼的房间,身后传来叶小曼轻声叹息,凌威的脚步立即加快几分。童婉茹一直跟在凌威身后,默默无语。   人工湖上的荷叶已经绽开一点点绿意,凌威放缓脚步沿着石板小道信步走着,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颊上,心中冷静了许多。   “船到弯头自然直。”童婉茹轻声说了一句,凌威转过身,静静看着童婉茹:“谢谢你,还是你了解我。”   “我们是朋友,需不着客气。”童婉茹温和地笑着,笑容如春风,吹走凌威心中的烦恼,但是,童婉茹心中的烦恼凌威却不知道。   “在那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凌威转脸看过去,朱珠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带着四五个人向一个花丛围过去,花丛中猛然跃起一个身影,衣服呈现草绿色,乍看就像一颗小树在移动,直奔凌威和童婉茹跑过来。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童婉茹身边,凌威急忙靠近童婉茹,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攥拳用力挥出,那个人伸胳膊挡了一下,紧接着闷哼一声,可能没料到凌威的拳头那么强硬,吃了点暗亏。不过他反应极为敏捷,一扭身向人工湖上的小桥奔去,想奔向对岸的小山头。当他跑到桥中间的时候,忽然硬生生刹住脚步,桥的另一头有五六个姑娘手拿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一步步逼进过来。   “投降吧,你跑不了了。”朱珠目光闪动,一边围堵一边出言瓦解对方的斗志。   “想得美。”桥上的人哼了一声,一个飞跃,扎进了人工湖。朱珠却一点不慌,挥了挥手,几位姑娘立即跑到人工湖的不同角落,在水里捞了几把,拉住几根绳索,用力扯动,一张大渔网浮出水面,网中是那个绿色衣服的人,就像一条大鱼,胡乱挣扎着。   第一千零九章 李春江   “别徒劳了,这渔网掺杂钢丝制成,你跑不掉的。:”朱珠看着渔网里的人,咯咯娇笑着:“忍者奇术,不过如此。”   渔网被拉上岸,几位姑娘用绳索把那个人捆起来,怕他用什么特俗方法逃跑,困得非常密,整个人就像一枚粽子,蜷缩着,可以自由活动就是他的眼睛,流露着不甘心和懊恼。   “怎么回事?”凌威打量一下那个人,转脸向朱珠询问。   “这个你不用管,警戒是我们的事,不用你费心。”朱珠摆了摆手,用脚踢了一下那个人,大声说道:“什么名字?”   “李春江。”那人倒是很配合,脱口而出。不过他的名字平淡无奇,说不说也只是个代号而已。朱珠柳眉微动:“名字倒是有诗情画意,偏偏做偷偷摸摸之事。”   “我这是忍术,怎么可以和偷偷摸摸相提并论。”李春江不服气地大声嚷起来。   “汉语不错,你是中国人吧。”朱珠弯下腰打量着李春江,脸颊还算秀气,二十出头。   “我就是中国人,看了动画片对忍术感兴趣才学习的。”李春江有点傲气地扬了扬下巴:“我学的可是古代奇术,整个日本就我一个人会。”   “那真是可惜,他们的奇术要真的失传了。”朱珠抬脚踢了一下李春江。李春江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你什么意思?”   “私闯小岛,你认为会怎么样。”朱珠用尖刀在李春江的脸上比划着。   “你们敢杀人,那可是违法的事情。”李春江叫了起来。   “你还跟我谈违法,让你来的人没有告诉我们是什么人吗?”朱珠咯咯笑着,旁边的姑娘们也跟着笑起来。   “没有,我刚到建宁就让我过来了。”李春江并没有想象中的忍者那么冷酷,倒有点慌张:“我只是打探一些事情然后汇报回去就行。”   “告诉你吧,我们是东南亚一带有名的杀手,算你倒霉,撞到我们手里,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朱珠向旁边两位姑娘挥了挥手:“不用问了,擅自上岛,图谋不轨就按老规矩让他消失。”   “等一下。”李春江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像一张纸,大声叫道:“你们杀了我,我好不容易专研的忍术就要失传了,要不,我传给你们。”   “我们要那个有屁用,你怎么厉害,还不是被抓到了。”朱珠不屑地撇了撇嘴。   “好吧,你们告诉我是怎么发现的。”李春江泄气地耷拉着脑袋,就像许多人一样,临死还好奇自己怎么死的。   朱珠看着李春江的脑袋,思索了一下:“好吧,我们不让你死不瞑目,就解答你最后一个问题,让童馨告诉你。”   说完,朱珠和身边的一位姑娘嘀咕几句,那位姑娘立即跑开,不一会儿,带着童馨走回来。童馨一路上听了那位姑娘的汇报,来到近前就好奇地蹲下身,打量着李春江,笑着说道:“抬起头来看看,能练成忍术隐身的是什么样人。”   “有什么好看的。”李春江微微侧脸,看童馨只是个带着稚气的小姑娘,有点诧异:“是你发现我的?”   “不是,是她们发现有人侵入,我只是撒了点可以让练习忍术之人浑身不自在的药粉而已。”童馨说得很自然,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你、、、、、、”提到痒痒,李春江浑身又难受起来,不安地扭动着,声音不稳:“你怎么知道那种药粉的配置,听研究忍术的人说早已经失传。”   “不错,他们所说的失传是几百年,可惜我例外。”童馨眯了眯眼:“就像传说忍术已经失传,偏偏被你学会了一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是吗,你来了这个小岛,偏偏我记得那种药方,不知道是有缘分还是你活该倒霉。”   “就算我倒霉吧,杀剐随你们便。”李春江彻底绝望了,再次低下头。他心里确实不甘心,他只是个对忍术痴迷的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日本的忍者,一学好多年,对于忍术的具体作用他没想过,只是不断修炼,终于取得日本人都无法取得的成就。因为传授忍术的那个忍者是为了井上家族服务。李春江就欠井上家族的人情,所以他第一次施展忍术就是被井上肖英派上永春岛,用井上肖英的话说他的忍术奇特,不会有人发现。可是,刚刚踏入小岛没有几个小时,就被抓获,而且落在一群杀手手里。   “走吧。”朱珠身边的两位姑娘抓住李春江身上的绳索,连拉带拽拖向一个树丛。童馨瞪大眼看着朱珠:“要干什么,关禁闭吗?”   “杀。”朱珠抬手下劈,凶猛有力。   “等一下,我看这个人本质不算坏,留着吧。”凌威一直在旁边观看,到此时才插言,朱珠毕竟是在守护着这个小岛。她们的事凌威极少插言,他现在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反对伤人性命,相反,有许多时候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他自己也会做。只是觉得李春江和那些残忍的井上家族杀手不一样,算不上凶恶,关键是没有伤害任何一个岛上的人。   “凌大哥,恕我不能听你的话,斩草要除根。”朱珠神情很坚决:“这个人的忍术很奇特,要不是童馨,他在我们永春岛会来去自如,什么秘密都保不住,如果他要是杀人和偷盗什么,更是难以防范。”   朱珠的话让凌威一时无语,是啊,一份善心固然是好事,朱珠的话也没有错,一个可以隐身的人,如果放虎归山后果实在难以预料。假如关起来,谁也说不准会不会逃脱或者被救走,还不如除掉一劳永逸。   李春江被拖到树丛边,两位姑娘已经拔出寒光闪闪的匕首。童馨忽然跑过去,伸手拦住两位姑娘,大声嚷道:“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可以随便杀了他,他是我想方法抓到的,杀了他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朱珠撇了撇嘴,大声说道:“他现在已经是井上家族的人,不能留后患。”   “井上家族的人不一定就要死吧,小泉明智现在不就和你在一起吗。”童馨扬着脸争辩。   “小泉明智和这个人不同。”朱珠微微跺脚,对于童馨她有点无奈,这个姑奶奶要捧着。   “我看没什么不同。”童馨扫视一眼:“这样吧,我和凌威商量一下,能不能有不杀他又防止他作恶的方法。”   “除非废了他的忍术。”朱珠退让了一步,但是也提出一个难题,言下之意,废不了忍术还得杀。   凌威的本意也不想杀李春江,低声和童馨商量起来,童馨对于这种忍术还是比较了解,知道了其中的原理,凌威是研究人体的专家,难题立即迎刃而解,功夫无非是利用气血运行的特殊方法激发出潜能加以运用,阻止已经形成的特殊气血通道就可以废了。抽出几根钢针交给童馨:“期门,百会,三阴交,全部封闭,他就算废了,别说施展忍术,普通人的体力都不如。”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功夫的人自然没有任何危害,朱珠不再反对,看着童馨在李春江身体上扎几针,李春江一阵颤抖,虚脱地瘫坐在地面上。   李春江来的时候是用工夫隐藏在凌威乘坐的画舫底,现在没了功夫当然无法从水中行走,凌威让人用船把他送出永春岛,一直送到太湖岸边,扔在湖堤上。   晚霞的残红铺满太湖,泛着一片嫣红。李春江躺了一会,有了点力气,缓缓站起来,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井上肖英的手机:“井上先生,我在湖堤上,请您派一辆车来接我。”   “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岛上吗?”井上肖英语气惊讶。   “发生了意外,没想到岛上有高人,我现在整个废了,我要回去继续练习,过几年回来报仇。”李春江咬了咬牙,一脸痛苦。自己费尽心思,流了无数汗水修炼的功夫一下子被毁,比杀了他还难过。   井上肖英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你在迎宾大道等着,马上一辆牌照1203的黑色桑塔纳过去接你。”   “谢谢。”李春江挂了电话,扭身向迎宾大道走去,迎宾大道紧邻湖堤,很快就到了。等了好一会,一直到晚霞余晖落尽的时候,朦胧的光线下,远远可见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来。李春江瞪大眼,不错,是那个号码。他立即向路中间跨出一步,用力挥动手臂。   轿车并不像李春江盼望和想象的那样停下来,相反加快了速度,直接向他撞过去。李春江大吃一惊,下意识向一旁躲闪,可是他的体力连普通人都不如,躲闪迟了一点,整个人被撞得飞起,高高地飞上一棵树,挂在树丫里,昏死过去。   黑色轿车没有丝毫停留,向前飞奔,马上消失在远处。   第一千零一十章   离建宁八十公里有个小镇,依山傍水,水只是一条比较宽阔的大河,山是一个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包…不过郁郁葱葱,风景很美。   小山下有个小别墅群,在林木遮掩间,非常雅静。里面住着什么人附近没有人知晓,因为进出的都是轿车,离别墅群二三里路就有人警戒,附近俨然成了禁区。禁区的形成有两种情况,一种有势力,另一种是有钱,这两样一般人都不会得罪。   楚云坐在一栋别墅二楼的一个窗口,面前茶几上摆着一个茶杯,一股淡淡的茶香在房间内飘荡。脸色很复杂,有点欢欣,还有点不甘,甚至还有点仇恨。窗外一处宽阔的院子里,十几位年轻人在训练着格斗术,动作凶猛有力,虎虎生威。   楚青竹站在一旁,手指轻轻揉动着大辫子,眼睛也盯着那些年轻人,一脸忧郁:“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大周天针法现在完全用于技击了,有违医生的宗旨。”   “你懂什么,大周天针法还是治病救人,我现在只是为了夺回我失去的东西。”楚云不悦地瞪着楚青竹:“我们楚家不能就这样毁了,我要重整旗鼓,共和堂现在不是还在支撑吗,迟早一天会辉煌起来的,打败保和堂。”   “我想退出。”楚青竹声音放低了很多,避开楚云的目光。   “你说什么?”楚云加重了语气,一脸疑惑。   “我是说我要退出共和堂。”楚青竹调整一下呼吸,直视着楚云。   “为什么?”楚云不解地问道:“共和堂一直在治病救人,和你信封的医学宗旨毫不违背。”   “不。”楚青竹摇了摇头,大辫子微微晃动:“最近共和堂依靠一些特殊的药方治疗特殊病症,取得一定成就,但是,我们宣传的只是药方的正面效应,事实上,药方的毒性远远大于效果,我已经仔细研究过,许多人是被药物杀死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后果会很严重。”楚云冷声说道:“我们那些药方针对的都是绝症病人,死亡很正常,救活几个就是奇迹了。”   “但是,如果不是服药,那些死亡的人会活得更长一点。”楚青竹神色暗了暗,语气带着遗憾,似乎是自己犯了罪,眼神坚定:“所以我决定了,离开共和堂,随便找个小地方,依靠自己的医术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你带着共和堂的秘密离开,自己认为合适吗?”楚云轻轻哼了一声,逼视着楚青竹:“你辜负了楚家对你的栽培。”   “你如果觉得可以,就让那些人杀了我,共和堂的事我已经交代好了,后会有期吧。”楚青竹毅然地转过身,大步走出别墅,楚云看着她倔强的身影走过训练场,拿出对讲机,犹豫片刻,缓缓放下,微微叹息一声。   另一栋别墅内,历春归和历芊芊并肩而立,看着楚青竹的身影,历春归声音低沉:“芊芊,楚青竹可能要离开共和堂。”   “离开就离开,有不少她一个。”历芊芊并不介意。   “但是,她带着许多共和堂的秘密,现在共和堂是我们的,共和堂的秘密就是我们的秘密。”历春归语气严厉:“我可不愿意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结果。”   “我想楚青竹会保守秘密的,她毕竟姓楚。”历芊芊思索着说道:“我认为大可不必多虑。”   “不,在我看来只有一种人最可靠。”历春归脸色阴沉下来:“你去办吧。”   “可是、、、、、、、”历芊芊张了张嘴,历春归抬手打断她要说的话:“没什么可是,你现在越来越心软了,记住,你想得到凌威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是。”历芊芊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别墅,向着楚青竹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一个小树林边,历芊芊拦住了楚青竹的去路。楚青竹脸色平静地看着历芊芊:“你是来杀我的?”   “是的。”历芊芊直视着楚青竹,从她眼里看不出一丝害怕,很坦然。   “动手吧。”楚青竹语气依旧很平静。   “你不怕死?”历芊芊有点奇怪地皱了皱眉。   “怕死有用吗,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方法生活,治病救人,很简单。”楚青竹笑了笑:“现在共和堂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想通过我的手杀人。”   “我不在乎杀不杀人,但是今天不想杀你。”历芊芊有点为难:“可是又不能不执行命令。”   说完,历芊芊抽出一把匕首,靠近楚青竹。楚青竹没有动,她明白自己和历芊芊反抗是徒劳,下定决心离开她就预料到后果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也可见那些药方的秘密确实见不得人,更加确定自己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历芊芊的匕首并没有扎向楚青竹的要害,而是抓住楚青竹的一只手,匕首挥了一下,楚青竹的小指一个指节飞了出去。历芊芊弯腰捡起来,淡淡说道:“你已经死了,我想我们不会再见到你。”   楚青竹按着断指的截面,脸色苍白,咬了咬嘴唇,快步向树林中跑去。历芊芊在原地站了一会,拿着楚青竹小手指指头,返回别墅群,没有向历春归交差,而是直接找到楚云,把小指指节放在他的面前。楚云诧异地瞪着眼:“什么意思?哪来的?”   “楚青竹的,这是留给你唯一的纪念。”   “你们、、、、、、、”楚云惊骇地跳起来。   “你不忍心当然要我们来做,别忘了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历芊芊淡淡笑了笑、楚云脸色铁青,愣了一下,忽然暴怒起来,对着历芊芊吼道:“你给我滚。”   “我会走的,不过你要记住,做事不能心软,不然成不了大事。”历芊芊声音平静冷漠,缓缓转身离开。   楚云呆呆站立,好一会儿,忽然大声吼起来,挥动着拳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凌威,还有井上家族的人,这一切都算在你们头上。”   人总喜欢为自己找借口,明明是自己犯下的错,责任却要别人来承担,楚青竹是楚云的得力助手,楚家仅存的医术高明之人,现在没了,楚云感到了一种绝望,绝望得想发疯。   凌威并不知道楚云毫无来由地把一种责任强加到自己头上,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多一点压力,现在他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一连三天他都在永春岛上,一边研究长生不老药最后的熬制一边设计类似于京都医学院那栋小楼的图纸,废寝忘食,终于在第三天早晨把图纸画好,刚刚从办公桌上移开目光,伸了个懒腰,童馨脚步轻快地走进来:“凌威,好了没有,我想到保和堂去,在这岛上闷死了。”   “我带你去。”凌威快速收起图纸。虽然睡眠不足,图纸和长生不老药都顺利让他格外兴奋。稍稍吃了点朱珠准备好的早点,带着童馨离开永春岛。   保和堂里的医生们见到凌威和童馨格外高兴,纷纷围过来,问这问那,凌威难得放松一下,一一作答,问题很多,足足用了一个小时。陈雨轩从楼上走下来,笑着说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是凌大医师回来了,大家别闹了,让他歇一会,正好那位病人一直没醒,我正要找人会诊。”   大家纷纷闪开,各就各位做事,凌威随着陈雨轩上楼,一边走向病房一边笑着说道:“什么疑难病能够拦住你陈雨轩老板。你的水平可是中医界首屈一指的。”   “我们就别相互吹捧了,让童馨笑话。”陈雨轩瞥了一眼身边的童馨,继续说道:“这位病人是捡来的,身份不知道,一直昏迷,似乎是车祸,外伤不大,主要是内伤,奇怪的是经脉堵塞,我用好多方法都无法打开。”   “这倒是有点奇怪,没有听说过车祸把经脉撞得堵死的。”凌威听说有奇怪的病症,立即来了兴趣,加快脚步沿着走道走向一间病房。   病房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护士守着一位病人,旁边的监护仪在滴滴响着。凌威和童馨只看了一眼病人,同时笑起来。   “怎么回事?”陈雨轩一脸不解,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这个人叫李春江,日本人,经脉是我和童馨堵上的。”凌威简单解释了一遍,接着说道:“这经脉不解开病人无法醒来,就不要说恢复了。”   “既然不是好人,就让他继续昏迷,一直到死。”陈雨轩对日本人有一种痛恨感,尤其是井上家族的人。   “他也不算坏,我们问过小泉明智,这个人确实没有参加过伤天害理的事,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栽在童馨手里。”凌威一边说一边伸手把了把李春江的脉搏,向童馨点了点头:“大周天针法,解开他经脉的堵塞。”   童馨立即拿出钢针,飞快地在李春江身体上扎了几针,大约十五分钟,李春江缓缓睁开眼,扫视着凌威,陈雨轩还有童馨,张了张嘴:“谢谢。”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李春江   “谢我什么?”童馨笑微微看着李春江:“你经脉是我封闭的,废了你的功夫,现在解开了,要想恢复原来的功夫也要一段时日,应该很我们才对。”   “各位其主,你们也没有错。”李春江微微笑了笑,不过笑容有点苦涩。身体遭到撞击,虽然没什么生命危险,骨节还是散了架一样疼痛。   “你不要紧吧,会不会残废?”童馨瞪眼看着李春江腿上包着的纱布,似乎还有血迹。   “不要紧,皮肉伤。”李春江动了动腿,活动还算自如。   “我们不是把你安全送上岸的吗,怎么就被撞了,还有你们的人没有接你吗?”童馨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眨动着眼睛。   “别提那些人了,以后我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李春江脸颊抽搐了一下:“他们培养了我,我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他们已经抛弃了我,我不恨他们,也不会再感激他们,从此以后那个李春江死了。”   “可是你明明还活着,不做忍者,以后干什么?”童馨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李春江一脸迷茫,他专心修炼的是忍术,离开了井上家族,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够在社会上混碗饭吃的特长。就像一位制造原子弹的专家,离开岗位,一无是处。   “真可怜。”童馨一脸同情,她想起了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幸运的是一睁眼就遇到了凌威等人,自己的一技之长还可以发挥。而李春江似乎被抛弃了。   凌威对童馨很了解,一个充满同情心的人,单纯可爱,会滥用同情心,这样算不得缺点,凌威也是个心软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凌威不希望她用同情心,李春江毕竟是在井上家族长大的。而且和小泉明智不同,小泉明智是看透才离开井上家族,李春江是被抛弃,很被动,无法保证心性会不会改变过来。   “童馨,我们还有事,先离开吧。”凌威拉了一下童馨的胳膊,直接走向门外,童馨一边走一边回首向陈雨轩喊道:“陈老板,你就留下他吧,让他打工。”   “放心吧,我会考虑你的要求。”陈雨轩笑了笑,看着凌威和童馨离开,转脸盯着李春江:“听到没有,人家还是挺关心你的,不要帮助井上家族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就在我这做事吧。”   “谢谢。”李春江笑了笑:“我还是离开吧,我看得出来并不是太受欢迎,我了解大家的感受,对我毕竟陌生,代我感谢一下那位童馨姑娘。”   “什么意思,你现在就离开啊?”陈雨轩有点意外,看了看李春江受伤严重的右腿。   “我的伤不要紧,我没有钱,不想再麻烦你们了。”李春江翻身下床,右腿颠簸着向外面走去,躯干笔直倔强。   “怪人。”陈雨轩摇了摇头,打声招呼门外的护士长把床铺收拾一下,李春江是保和堂一位医师路过捡来的病患,也用不着办什么出院手续,对于井上家族的人她也不愿费心挽留。   凌威带着童馨一直走进孙笑天的办公室,孙笑天站起身笑着迎接,凌威摆了摆手:“你我就不要客气啦,我有事情找你。”   “说吧。”孙笑天弯腰倒两杯水放到桌上。凌威拿出画好的图纸摊到桌上:“帮我建造一个这样的建筑,放在永春岛实验的外围,要达到那种特殊的效果。”   “我先看看。”孙笑天眼睛在图纸上扫视着,过了一会,轻声说道:“和奇门遁甲阴阳五行有关,许多地方还要推敲一下,材料也很特殊,短时间恐怕难以修成。”   “估计要多久?”   “半个月。”   “最快?”   “十天。”   “好。”凌威挥了一下手:“就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完成。”   孙笑天微微颔首,开始用笔快速计算着材料和建筑方法以及流程,凌威也低头观看这偶尔伸手指点一两下,低声商量。童馨性格活泼,在一旁很快就坐不住了,见两个人聚精会神,站起身,无聊地在房间窗口站了一会,然后转身悄悄离开房间。返回到李春江所在的病房,进门一眼就看见那个床位空荡荡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显然刚刚收拾过。她愣了一下,急忙拉住一位走过的护士:“这个床上的人呢?”   “不知道。”护士摇头:‘是老板亲自吩咐整理的,走了吧。“童馨快步穿过走道,闯进陈雨轩的办公室,在保和堂她很特殊,任何地方通行无阻,陈雨轩诧异地看着风风火火的童馨,还没有开口,童馨就大声叫起来:“李春江呢,怎么不见了?”   “走了。”陈雨轩轻声回答。   “为什么走了,我不是让你留住他吗。”童馨气呼呼的鼓着嘴。   “不是我没留,是他自己要走。”陈雨轩有点无辜地挑了挑眉梢。   “那么,他会去哪?”   “不知道。”陈雨轩摇头。   “他的登记表我看看。”童馨看着陈雨轩案头的一堆文件,伸手翻找。陈雨轩压住她的手臂:“不用了,他被撞晕进来,醒过来就离开,没有任何有关他的记录。”   “他身体还没有恢复,会去哪?”童馨一脸担忧。   “你放心吧,一个大老爷们能够照顾自己,何况还会功夫,不会有事的。”陈雨轩微微笑了笑,仰脸看着童馨。   虽然知道李春江会没事,童馨还是感到心情失落,她对病人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李春江是她抓起来的,出了意外她多少有点内疚。默默离开陈雨轩的办公室,信步下楼,她鼓着嘴,其他人也不敢招惹,看着她走出保和堂大门。方进军吩咐一位伙计跟着童馨,确保她安全。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色小吃的香味四处飘散,诱人食欲,童馨选择几样糕点,一边逛一边吃着,心情好了很多。   保和堂过去两条街是一个娱乐场,童馨看着那些碰碰车,羡慕地瞪着眼,但是她不敢玩,有点害怕。旁边一辆中巴车停下来,一位姑娘挥动着手:“到西山风景区的快点上车,有好看的展览会。”   童馨不知道展览什么,反正没什么事,就爬上车,车上没几个人,但是童馨刚刚上车,车就开动起来,沿着街道向前快速前进。拐了几个弯,进入风景区,不过并没有多少行人,更没有展览会的影子,四周变得空寂,一眼望去都是树林。   童馨比较单纯,但是她并不傻,看着四周的景物,迅即觉得不妙。忽然弯下腰捂着肚子,车上有一位姑娘,立即靠近过来:“你怎么啦?”   “我肚子疼,想要方便一下。”童馨低声羞答答说着,看了一眼旁边几位男人。那位女人愣了一下,向司机招了招手:“停一下。”   司机一个急刹,然后转脸:“干什么?”   “大老爷们不要问,开门。”   “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负责啊。”旁边一个插言,语气不善。   “我跟着她,能有什么意外,别忘了我是专业训练过的。”那位姑娘撇了撇嘴,很不屑。听语气童馨似乎成了他们手中的东西,童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手捂着肚子,一下子冲出刚刚打开的车门。   按照正常的思维,童馨就算要逃离也要装一回,等到离中巴远一点,中巴上的人也就没有太急着跟下来。但是,童馨冲出车门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并不是什么伪装内急,而是直接大步奔向树林,那位姑娘和车上的其他人发现不妙,立即追赶,几个人一起行动,一下子卡在了门口。等到调节一下陆续下车,童馨已经消失在几棵大树后。   “追。”一位中年人低声吼着,领先冲过去,其他人也迈开脚步。   童馨毕竟只是一位女人,体质再好也无法和几位专业训练的人相提并论,很快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而且童馨慌不择路,奔向很少有人进去的树林深处,脚下磕磕绊绊,越来越难走,距离越来越近,领先的中年人到了她背后,一伸手抓向童馨的长发,眼看着就要抓到,旁边一个绿色树丛忽然动起来,一下子闪到了童馨和中年人中间,一根木棍横扫,砸在中年人的额头,中年人猝不及防,打了个正这,身体摇晃着歪倒向一旁。   绿色树丛中走出一个身影,拉着童馨向前跑,不过他的速度也不快,右脚费力地拖着。童馨诧异地叫道:“李春江,怎么是你?”   “别问了,快跑,井上家族的人,追到就死定了。”李春江无暇解释,加快速度飞奔。身后的脚步声密集地向他们靠近着。   绕过几棵高大的榕树,眼前忽然开阔,童馨和李春江同时愣了一下,眼前竟然是一个小悬崖。童馨紧张地抓住李春江的手臂:“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跳吧。”李春江忽然伸手揽住童馨,身体微微蜷缩,抱着童馨,一纵身跳了下去。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身体在不断下落,刮断了几根大树的枝桠,最后嘭的一下落到地面上。童馨并不感觉有什么疼痛,整个人都被李春江包着。直到李春江的手臂无力地松开她才缓缓站起来。   李春江眼睛紧闭着,嘴角流着一缕鲜血。童馨急忙弯下腰,伸手探了一下脉搏,还好,人还活着。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就呼啸而来,悬崖下杂树很多,无法靠近,几位医生护士用担架把李春江抬上救护车。   救护车一直开进建宁第一人民医院,李春江被直接推进了抢救室,一位医生看着被意外吓得有点反应迟钝的童馨:“要通知你们的家人吗,你叫什么名字,给个号码。”   “我叫童馨,号码xxxxxxxx。”童馨随口把凌威的号码说了出来,那位医生拨通号码,声音平缓职业:“童馨是你们家的吗,她和男朋友好像从悬崖上跳下来,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希望你们尽快过来一趟。”   凌威在童馨离开保和堂很久以后才发现她不见了,问了问保和堂的其他人,说是出去了,方进军还派人跟着,不过跟着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是童馨忽然上了一辆去风景区的中巴,没有跟上。既然是风景区,人来人往,又是白天,不会出什么事。凌威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和孙笑天研讨一下建筑方案。当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惊讶得跳了起来。童馨怎么会跳悬崖,还和一位男朋友,太扯淡了吧?   可是,听对方的语气不是在开玩笑,第一人民医院离得不远,离开保和堂打的十几分钟就到。冲进一楼急救室门前的通道,远远看到童馨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凌威长长松一口气,来到近前,上下打量几眼,再次确认没事,奇怪地看着她的脸:“怎么回事?还有一个和你一起跳崖的男人。”   “是李春江。”童馨撇了撇嘴,凌威来了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心有余悸地说道:“有人要抓我,我就在山上的树林里拼命跑,眼看就要跑不动了,李春江忽然冒出来救了我,然后我们被追得走投五路,就跳了悬崖。”   “你没有伤?”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只要是悬崖就不会太低,怎么可能没有丝毫伤害。   “他用身体护着我。”童馨噘了噘嘴,瞄了一眼急救室的门,一脸担忧。   “别急,会没有事的。”凌威轻声安慰着:“具体说说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   “我也说不清。”童馨摇了摇头:“听李春江说是井上家族的人。”   “井上家族?”凌威微微一怔,和井上家族扯上关系总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认出李春江没有?”   “应该没有,李春江出现很突然,跑得又快。”童馨思索着,柳眉微皱,加重了语气:“确定没有被认出来,李春江伪装得好。”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凌威近前一步:“怎么样了,医生。”   “脱离危险,你们办一下住院手续。”   “好,稍等。”凌威转身,并没有去住院部,而是直接到了四楼院长办公室,马院长见到凌威,有点意外,站起身:“凌医师,真是稀客,好久不见。”   “马院长,今天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刚才急救室收治了一位病人,和我们保和堂有关,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们想把他带回去。至于一些费用,保和堂会交过来。”   凌威开门见山直视着马院长,说出来意,马院长没有丝毫犹豫,打了个哈哈:“一点小事,何必要你凌医师亲自来,打个电话就行了,病人叫什么名字,我通知他们一下。”   凌威现在在全国中医界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身份丝毫不亚于马院长,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他,要一个病人自然不在话下,马院长恰好做个顺水人情。   “不用,我们自己来。”凌威摆了摆手,他可不想把李春江的事弄得家喻户晓。和院长客气几句,转身离开办公室。拨打了一下陈雨轩的电话,不一会儿,陈雨轩亲自带着一辆救护车把李春江接到了保和堂。   床还是那张床,李春江离开不到一天又回来了,只是原来身体还可以活动自如,现在只能暂时躺着。他很无奈地撇了撇嘴,望着陈雨轩:“我原本想到那里散散心,没想到遇到童馨,看来我是和保和堂有缘,不过事先申明,我可没有钱付药费。”   “不用你付,在这做工抵账。”陈雨轩笑了笑,既然李春江救了童馨,也算一位功臣。总要客气一点。   陈雨轩的话就算是把李春江留了下来,凌威把了把李春江的脉搏,只是内脏震伤,从高处落下,骨骼居然没有断裂,可能和他学练忍术,全身柔软有关。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不必要太担心。需要谨慎的是李春江的身份,不让外界知道为好。凌威立即打电话让西门利剑给李春江做个暂时的身份。   “最近你不要乱走,在保和堂也要低调。”凌威细心叮嘱李春江,然后瞄了一眼童馨:“还有你,也不要乱跑,第一次在京都,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知道啦。”童馨拉长声音,做了个鬼脸:“大不了我关在保和堂不出去。”   “那样最好。”凌威白了她一眼:“我再警告你一次,长生不老药成功的时候一定会有意外,你可千万别再有什么事。”   建宁南郊不起眼的住宅区,一栋二层小楼的四合院内,井上肖英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几个人,声音冷漠:“你们还有脸回来,连一个姑娘都抓不住,一群废物。”   “井上先生,我们也没想到忽然会冒出一个。”领头的中年人低声回答,转脸看了一下身边的一位姑娘。继续说道:“是本田傅莹让那位姑娘下车的,如果不是中途下车,也不会出现意外。”   “李林玉,不要相互推卸责任了。”井上肖英低声吼了一句,脸色发青。但是他也很无奈,要是以前领头的早就毙了,现在却不行。井上家族遭到全世界通缉,日渐衰微,需要人手。这批人是临时训练出来的,根本无法和井上家族原来的精英相提并论,只能凑合着用。   “李玉林,暂时不追究你的过失,你立即打听童馨的情况,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出来研究。”井上肖英目光严厉地扫视着一群人,然后落在那位姑娘的身上:“本田傅莹,你是经过特殊军训的人,你就执行特殊任务。”   “什么任务?”本田傅莹做了个漂亮的军姿,躯干笔直。   “井上梅子在执行任务,你过去配合,不过我告诉你,井上梅子的目的是把西门利剑引过来,你要牢记。”井上肖英语气加重几分:“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目的。”   “既然目的是西门利剑,那么直接把西门利剑解决掉岂不是更好。”本田傅莹想法很特别,一种标准的军人思维,直奔主题,取其首脑。   “你的想法我很赞成,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西门利剑不是好对付的,他是刑警中的精英。”井上肖英脸色缓和了一点:“要想出手必须有绝对把握,出其不意。”   “谢谢,我会谨慎的。”本田傅莹自信地笑了笑,喜欢和强者相对抗才是一个出色军人的个性,这群人里她是唯一一个在反恐特警队里训练过的,有点滑稽的是,她偏偏做了恐怖组织的活。   井上肖英下达完指令,一群人立即散开,本田傅莹不满地瞪了一眼李玉林,明显对刚才李玉林推卸责任不满意,带着秋后算账的味道。然后大步离开院子,在附近的另一个院子里见到了一脸疤痕的井上梅子。井上梅子显然得到了井上肖英的话,向本田傅莹点了点头:“跟我走。”   “去哪?”本田傅莹随口问。   “你走就是了。”井上梅子柳眉微拧:“记住规矩,不该问的不要问。”   “可是,井上先生是让我来配合工作的。”本田傅莹很不服气地回了一句,她听说过井上梅子是井上肖英得力手下,没想到只是一个身材苗条的丑八怪,有点鄙视。就连解决一个西门利剑都要她配合,更加有点不屑,语气自然没有那么尊重。   “你要是不满意现在就可以离开。”井上梅子冷冷回了一句,目光带着寒意,本田傅莹感觉心头一寒,急忙移开对视的目光,不再说话,默默跟在井上梅子的身后。出门上了轿车一直向南行驶好一会儿,四周越来越荒凉,本田傅莹再也忍不住好奇,眼睛看着窗外:“不是说制造事件吗,在这荒山野岭制造什么?”   “我们要拿到井上家族的毒气。”井上梅子这次没有怪罪她多嘴,随口回答:“毒气在别人那里,我们要抢回来。”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夜色   轿车在一个偏僻的树林边停下,又有几辆轿车跟过来,车里大约有二十几个人,本田傅莹一脸不解地看着井上梅子:“要运送多少毒气,来了这么多人。”   “我不是说了吗,毒气不在我们手里。”井上梅子一边说一边拿起对讲机:“大家注意,呆在车里,等到天黑再行动,第一组跟着我从前面进攻拖住对方,第二组从后面进入运走我们要的东西。”   “用得着这么慎重吗?”本田傅莹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他们中随便一个人伸手都很厉害。”井上梅子瞥了她一眼,语带警告。   本田傅莹噘了噘嘴,表示一下不服气,对于井上梅子更加不屑,觉得这个小姑娘未免过于谨慎。井上梅子不再理会本田傅莹,缓缓闭上眼,布满烧伤的脸颊在晚霞照耀下有点狰狞。   不远处的小山头上,历春归眺望着这边,侧脸瞄了一眼历芊芊:“等会你带点人过去,配合一下。”   “配合什么人?”历芊芊柳眉微皱,有点不解。毒气是被鬼谷和楚家的人弄走的,目的是引出井上家族的人报仇,两方都是自己这一方的联盟,帮任何人都不妥。   “双方都有用,不想他们伤亡太大,你浑水摸鱼,保持一下平衡就行。”   “难度好像很大。”历芊芊犹豫了一下。   “你尽管去做,我答应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历春归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是慈爱,而是那种看透人心的得意,只要有贪欲就可以利用。   凌威在傍晚的时候才离开保和堂,刚下台阶,就看见小雪远远走过来。凌威停下脚步,看着小雪靠近:“好久不见了,小雪。”   “是的,凌大哥,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小雪淡淡笑着,笑容坦诚中带着一点落寂,没有平时欢乐的样子。   “好啊,刚好我也很久没有喝酒了。”凌威看着小雪清澈的眼睛。   酒吧很多,不用开车步行穿过一条街就到了,小雪调酒在建宁是出名的高手,刚刚走进酒吧的门,经理就迎过来,许多喝过小雪调酒的客人也纷纷围过来,嚷着让小雪调酒。小雪摆了摆手:“改天吧,今天我只是想自己喝两杯,大家请便。”   小雪走近吧台,很麻利地调了两杯酒,端在手中,走到一个角落和凌威坐下,门口两位年轻人走进来,在不远处一张桌子边落座,是柳明柳暗兄弟两,凌威笑了笑:“要不要请他们过来一起坐坐。”   “不用了,他们不会过来,是我爹拍他们保护我的,我在他眼里永远是个孩子。”小雪手指捏着酒杯,温和地笑了笑。   “父母对孩子总是这样。”这次轮到凌威笑得落寂了,他从来没有父母疼爱过。他换了个话题:“你爹他们怎么样?”   “还是那样。”小雪说得有点含糊,没有说谷主在为历春归做事,微微停顿了一下:“过几天我打算带着大家回鬼谷,只是还没有得到我父亲的认可。”   小雪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看着凌威线条明朗的脸颊,眼睛暗了一下。她和父亲交涉过,但是父亲的态度依旧很固执,要找到井上家族的人报仇,还要报答历春归的救命之恩。随着凌威在岛上的实验顺利进行,小雪敏感到鬼谷的人会和凌威等人有不好的交锋。不愿意面对,但是看到凌威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轻轻叹息一声。   “等你父亲想通了就行,你不用回那个山谷,保和堂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凌威轻声安慰,在他看来小雪的烦恼还是来自于鬼谷中那场荒唐的婚礼,谷主不愿原谅他。   酒吧里响起一首舒缓的舞曲,前面小舞台上有个女人在唱着情歌,有人在台边相拥着缓缓舞动。小雪轻轻站起来,向凌威伸出手。凌威并不擅长跳舞,甚至是很笨拙,不过女人邀请,他也知道不能拒绝,何况是小雪。两个人缓步舞动起来,灯光忽明忽暗四周变得迷离起来。小雪的心也跟着迷离。舞跳了一曲又一曲,感受着凌威有力的胳膊和宽广稳重的胸膛,她恨不得就这样永远跳下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是跳舞,当一支快节奏歌曲响起的时候,跳舞的人纷纷放开对方,两个人也不得不分开。走回桌子边,把酒杯中剩下的酒喝完。   离开酒吧,街上灯光闪烁,夜幕已经拉开,微风吹着身上,一阵清凉。两个人沿着街道漫步了一会,不知不觉走回到保和堂门前,小雪停下脚步,凌威笑了笑:“进去坐坐,里面可有你很多老朋友。”   “不用。”小雪请亲摇头。   “我送你回去吧。”凌威紧走几步,打开一辆轿车的车门,不等小雪回答,向不远处一直跟着自己和小雪的柳家兄弟招了招手:“你们过来吧,一起送你们回去。”   轿车很快离开保和堂,刚刚消失在街道上的灯光阴影中,一辆中巴悄悄在保和堂门前街道上停下来,里面的人并没有下车,一个人低声向身边的人下命令:“那个小丫头没有离开,前后夹击,一定要把她抓回去。”   “可以动枪吗?”一个人询问。   “猪脑袋,井上先生说了,不要闹得太大,保和堂现在影响很大,要是死了人还动枪,整个省的警方都会出动,我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明白,抓住那个小丫头就行。”有人心领神会地回应:“不过,真要是挡道伤亡恐怕也难避免。”   “记住就好,行动。”中巴车车门打开,十几个人分两路向保和堂包抄过去。   、、、、、、、、、、、、、、、、、、、、、、、、、、、、、、、、、、、、、、、、、、、一路上,小雪没有说话,柳家兄弟似乎也不是太开心,神情淡漠。凌威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打开音乐停了一会,感觉什么音乐挺起来都不是很舒服,又关了。   穿过一片灯火零星的原野,空气从没有关紧的车窗玻璃缝隙里透进来,格外清新,凌威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一口。   “前面右拐弯,准备停下。”小雪伸手指了指,胳膊忽然僵硬起来,手指的方向,不大的小山林里竟然有几束强光手电的光芒不断闪动。   “有情况。”柳明大叫了一声,趴在车窗玻璃上观看。不用他们再提醒,凌威脚下用力踩油门,向小雪手指方向疾驰,眨眼间来到小山包下的树林边,一个急刹。车门猛然被推开,柳家兄弟和小雪冲了下去,天空有半个月亮,光线朦胧,依稀可见林间的小道。   “等我一下。”凌威抓起车上的一个手电筒,打开,跟着三个人跑过去。   穿过树林,耳中听到一阵杂乱的打斗声,小雪微微停了一下,侧耳听了听:“我们分开来,柳明柳暗你走左边,我和凌大哥走右边。”   “好,你小心点。”柳明答应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柳暗向左边的一条小道冲去,凌威的身手他们知道,有凌威保护小雪比他们两还要好一点,无需太担心,他们更关心谷主和其他人的安危。   兄弟两刚刚离开不远,就传来一阵柳明的吆喝声,显然被人拦住了。小雪紧跑几步想包抄过去支援,一颗大树后忽然窜出两个身影,向着她飞扑,手中寒光闪动,是匕首,小雪急忙侧身躲闪,晚了一点,有一把匕首划开了她的胳膊。小雪忍不住哼了一声。   凌威靠得很近,脚尖点地,飞身窜过去,身体刚刚离地,旁边一个较小的身影从树后奔出,挥动匕首猛然迎击,凌威一个空翻躲到一边,那个人继续追击,不过并不太严厉,匕首在面前横划,挡住凌威。   和小雪缠斗的两个人忽然向旁边奔跑,把小雪引了过去,凌威伸手抽出腰间的钢针,手中的手电晃动照向对方,钢针准备飞出,胳膊刚刚抬起旋即僵硬下来,对方蒙着脸,但依旧看出很熟悉。   啪,对方捡起一枚石子,果断砸灭了凌威手中的手电筒,四周立即暗了下来,双方都没有动,静静站了几秒钟,凌威谨慎地向前迈步,那个人再次迎过来,胳膊横扫,并没有用匕首,凌威伸手迎过去,对手胳膊很细,力道却不小,双方交手几下,对凌威的拳脚似乎很熟。   “梅花,是你吗?”凌威忽然明白过来,大声叫道:“快点住手。”   “你不要过去我就住手。”井上梅子嘶哑着声音说道:“你不该在这里出现的,打乱了我的安排。”   “你们又在伤人,我不能坐视不管。”凌威向前逼近一步。   “你不用管,我会给你交代的,你不过去他们也不会有多大损伤。”井上梅子毫不相让,手中匕首晃动着,却没有出击。两个人僵持起来。   一两分钟过后,远处的打斗声似乎小了很多,凌威轻轻叹息,语气坚决:“让开,我不想伤你。”   “不行。”梅花忽然打开一个小手电,光线下,另一只手平举着一把手枪。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夜袭   凌威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梅花刀枪相对,无论梅花是什么身份,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他始终相信梅花有一颗善良的心。一个在医学上有很深造诣的人,必定有一颗热爱生命的心。面对梅花手中的枪,失望之余心里有一种失落感。手指捏紧钢针,思索着怎么下手,如果是手下留情,应该是扎晕,如果是按照敌对的立场,是扎要穴或心脏,不是死亡就是伤残。   对于井上家族的人,凌威早就收起了仁慈之心,下杀手不会有丝毫犹豫,但是,梅花除外,她不仅是自己好朋友西门利剑的心上人,也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不到最后时刻很难下决定,除非梅花扣动扳机。   梅花显然也没有开枪的意思,随着凌威脚步向前一点,她微微后退。枪口晃了晃,声音低沉:“你别逼我。”   “放下枪,看在西门利剑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凌威声音平静。带着点柔和。   提到西门利剑,梅花的手臂抖了一下,心神微分,这是个好机会,凌威手腕抖动,手中钢针飞出,直奔梅花的手腕。他还是不忍心下杀手。梅花似乎早就料到凌威的企图,身体侧转,手臂微抬,钢针从腋下飞过。脚尖点了一下地面,没有前进和开枪,而是向后退,一下子隐没在一颗大树后,手电光暗去,眼前一片漆黑。   凌威稍着停留,同样没有向前,而是向侧面奔,快速迂回借着朦胧的月光向小雪离开的方向跑去。   梅花(井上梅子)从树后闪出来,微微叹一口气,拿出对讲机:“立即撤退,要快。”   小雪遇到的两个人伸手都不错,不知为什么没有和小雪硬碰,而是后退,小雪顾不上思索,向前继续冲。进入一块低洼地带,那两个人忽然站住,左右包抄,其中一位低声叫道:“小丫头,有两下子,让你见识一下我本田傅莹的厉害。”   “少废话,日本人,尽管过来。”小雪忽然明白过来,他们一直等待的人终于来了。把井上家族的毒气偷来就是要引对方过来,好久都没有动静,以为对方放弃了,没想到在今夜来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鬼谷的人怎么样了,幸好还有楚家的人帮忙,没有听到枪声,要想把鬼谷和楚家悄无声息灭掉不太可能。   “杀。”本田傅莹低吼一声,打开手电,光线直照着小雪,另一只手挥动着一把刀,斜劈过来,小雪手中没有东西,似乎很慌乱地向前迎了一步,身体忽然扭转,飞快地避开刀锋,扑向另外一个人,速度飞快。那个人猝不及防,被小雪撞进怀里,靠得太近,手中的刀反而失去了作用,只能往回轮,速度虽然也很快,扎中了小雪的肩头,入肉不深,丝毫没有影响小雪的力道,小雪的手掌贴着对方的胸口,直接插了进去,两个人一下子静止下来。   本田傅莹见自己的同伴一刀扎进了小雪的肩头,而且紧靠一起,贴身肉搏,男人总是比女人占优势。她也就没有追击,看到两个人忽然静止,小雪背对着她,看不清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边晃动手电一边说道:“你们怎么啦,忽然亲热起来了。”   “是的,我们很亲热,你要不要也来一下。”小雪忽然笑起来,笑得有点古怪,一伸手把面前的人推倒,然后缓缓转过身,面对本田傅莹,右手掌血淋淋抓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在手电光下看得令人毛骨悚然。本田傅莹倒吸一口凉气,她杀人也不少,什么血腥的场面都见过,自己以为很坚强。看到这一幕还是一阵呕心。   小雪看不到本田傅莹的脸,但可以感觉到她的震惊,一抬手把手中的心脏向着对方砸过去。本田傅莹急忙向一旁跨出,躲闪那片血腥。小雪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刚才冒着后背被扎一刀的危险,出其不意杀死一个对手,只要达到目的,用不着把心脏掏出来,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震慑本田傅莹的心神,见对方闪躲,立即抓住机会,弯腰拾起地面上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向着本田傅莹扫过去。   速度力道小雪对自己充满信心,这一棍不打到对方也会把对方逼开,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她惦记着其他人的安慰。   但是,对方的实力出乎小雪的意料,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一纵身跃起,一个空翻欺近小雪身边,小雪棍子已经扫出,要想变动已经来不及,本田傅莹的刀一下子扎在小雪的手腕上,小雪感到手腕发麻,手中的棍失手落在地面。身体一个后仰向后飞出,本田傅莹把手电扔在一边,紧跟着追赶,一刀扎在小雪的腿上。小雪身体滚向一旁,手扶着大树勉强站起来,腿伤很重,微微发抖着。   本田傅莹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身手并不比小雪差,而且知道怎么抓住机会,小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受到伏击,心中又惦记着其他人,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样?别再顽抗了,等死吧。”本田傅莹笑的声音不大,带着刺耳的感觉。   “做梦。”小雪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充满敌意,还有一点不甘心,接着地面上手电的淡淡光芒,她看到对方也不过是一位很苗条的小女人,输得有点不值“我好像是在做梦,而且梦想成真了。”本田傅莹得意地轻笑着,手中的刀一点点靠近小雪,只要小雪试图反抗,刀锋会立即割断喉咙。   小雪身体向后本能地缩了缩,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倚着大树站立着,一动不动。忽然,旁边飞来一块大石头,向着本田傅莹砸过去,本田傅莹急忙躲闪,立足未稳,四五位脸上蒙着黑色面巾的人挥舞着匕首向她冲。事出突然,本田傅莹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微微弯腰,然后快速谈起,几个起落消失在树林中。   几位蒙面人并不追赶,站立下来,领先的一个女人向其他人摆了摆手,其他人立即离开,她缓步走到小雪面前,小雪说了声:“谢谢。““你感谢得有点早了。“那个人忽然笑起来,声音带着嘶哑低沉,分不出是伪装还是真实的。   “什么意思?”小雪不解地看着眼前蒙面的女人。女人缓缓凑近,小雪以为她要说什么,侧耳凝听,蒙面女人忽然一挥手,砸在小雪的后脑上,小雪立即软了下去,倚着大树下滑到树根,闭着眼一动不动,那位蒙面女人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意犹未尽,蹲下身看着小雪秀丽的脸颊,一反手拿出一把匕首,手腕一挥,在小血脸颊上留下一道伤口。小雪在昏迷中,但脸颊上的疼痛还是一下子刺进神经,下意识叫了一句,叫声中那位蒙面女人捡起地面上的手电,关掉光,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小雪,小雪。”凌威听到叫喊声走过来,低声叫着。   “我在这。”小雪答应了一声。   “你没事吧?”凌威松一口气。   “不太好。”小雪声音很低,凌威走过去,脚下绊到一具尸体,有东西滚动声,伸手捡起来,是一个手电,打开,光亮照在小雪的脸上,禁不住叫起来:“你的脸怎么啦,谁干的?”   “不知道。可能是井上家族的,又好像不是。”小雪苦笑了一下,脸上刀口牵动,痛得皱起眉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我先送你去医院。”凌威看了看小雪腿上和手腕还有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   “不,先到前面看看,柳明柳暗他们怎么样了。”小雪微微摇头。   凌威一弯腰,伸手把小雪拉起,背到身后,顺着一条小道快速向前,不一会儿,来到一个树林中间空旷的地方,许多人围在一起,中间有灯光,是电瓶带动,光线不太明亮,但可以清晰看见不少人都带着伤。柳明柳暗把小学扶到一个临时的军用床上,一位鬼谷的丑人过来,快速给她包扎伤口,看到脸上深深的刀痕,低声吼道:“谁干的,我要扒了他的皮。”   “现在不管你那么多,情况怎么样,我爹呢?”小雪目光扫视,并没有见到父亲柳谷主。有点担忧。   “我们遭到突然袭击,还好没什么伤亡,不过有人乘机从后面把毒气偷走了,谷主亲自带人去追赶。”   “不好,柳明柳暗,你们快点去接应,让我爹尽快回来。”小雪焦急地叫起来,柳谷主虽然很勇猛,但是井上家族绝对不是他能够孤身应付的。   “什么方向,我去。”凌威在一旁插言,他和柳谷主之间一直有种解不开的结,严格说是有点亏欠小雪。   “那,你小心点。”小雪扫视一眼大家,此时此刻,自己不能行动,也只有依靠凌威了。   “跟我来。”柳明带着柳暗领先向后面一条小道走去,凌威紧紧跟着,三个人都不说话,速度很快,接近于飞奔。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谁绑架了谷主   小道很快就到了尽头,不是通向山下的公路,而是一道悬崖,站在小悬崖边上,风从远处吹过来,有点寒意。凌威手臂微微晃动,手电光略向下照了照,几根绳索系在树干上,另一端垂在悬崖下。   “追。”凌威低声说了一句,伸手抓住一根绳索,一跃而下。柳明柳暗紧跟着凌威拉着绳索向下滑。   小山崖不高,转眼就到了下面,乱草丛中有条小道,东倒西歪的小草,一眼就看出是刚刚踩出来的。凌威微微思索了一下,抬脚向前走去,走出不远,旁边传出一阵呻吟声,凌威和柳家兄弟谨慎地靠近过去。手电光下,看见几张很丑的脸颊,几个人侧倒在草中,身上满是血污,还好都活着。   “谷主去哪里了?”柳明看着一个受伤比较轻的人,低声询问。   “我们追赶偷毒气毒气的人,在这里忽然遭到伏击。”那个人喘息着回答:“谷主也受伤了,被他们带走。”   “什么样的人,看清楚了吗?”凌威在一旁跟着问了一句。   “都是蒙着脸,看不清楚。”那个人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向那边去了。”   “继续追。”柳明顾不上那些伤员,拉起柳暗就向着那个人指引的方向跑去。凌威紧跟着跑了十几米,一纵身上了一棵树粗大的树,向上攀了一会,站在高处眺望,不远处有汽车灯光远离,好几辆,速度并不快,应该是道路不怎么好走。   凌威微微思索了一下,并没有随着柳明柳暗追击,一纵身跃下树,向着侧面横穿过树林,顺着一个斜坡合身滚下,到了底部站起身用手电照一下,自己计算得不错,刚好是自己送小雪回来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启动轿车,向右拐了一下,前进几十米,迎面看到柳家兄弟跑过来,凌威放下车窗大声招呼,兄弟两拉开车门,一跃而入,凌威用力踩了一下油门,轿车沿着小道飞奔。   凌威的生性不喜欢张扬,陈雨轩给他配备的车外形是普通的奔驰,但是里面经过改装的配备完全是世界一流,稳重快捷,在小道上行驶起来依旧飞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几辆轿车,不过小道狭窄,凌威的车只能跟在那些车后面,压下速度。   最前面一辆轿车内,本田傅莹坐在井上梅子身边,看着反光镜中的灯光,低声说道:“井上小姐,有人跟上来了,要不要做了。”   “不用,他也只能在我们后面,到了前面公路就可以甩掉。”井上梅子脸色阴沉:“我们的目的是在毒气,不要节外生枝。”   “要是报警怎么办?”   “要报警早就报警了。”井上梅子瞥了一眼本田傅莹:“离公路还有五百米,右拐就有人截住后面饿车。”   “可是我认为这次行动还是太示弱米不够狠。”本田傅莹撇了撇嘴:“好像不是井上家族的作风。”   “井上家族的作风是什么,你有我懂吗。”井上梅子轻轻哼了一声:“我只知道井上家族的一个最起码的规矩,服从命令,别忘了这里是我指挥,不该问得就要闭嘴,有什么不服会去向井上肖英先生说去。”   本田傅莹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她虽然有点不服,但是井上梅子说得不错,一个组织上下级规矩是最严的,是行动的根本,真的违背了,无论怎么优秀井上肖英也不会手下留情。   凌威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眉头紧皱着,柳明不安地搓动着手:“我们下去追赶。”   “下去不行,轿车再慢我们的双腿也赶不上。”柳暗在一旁轻声否定哥哥的建议。   “那怎么办?我们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谷主可是在别人手里。”柳明焦急地望着车窗外,朦胧月光下,小道两边都是树木,狭窄得只容一辆车行走,他也只能干瞪眼。   “坐好了。”凌威忽然低声吩咐了一句,柳家兄弟两下意识抓住座位,轿车向右边拐了一下,猛然冲上一个小斜坡,在乱石荒草中快速行驶,打了个半圆弧,向下俯冲,眨眼间返回到小道上,恰好拦住那几辆轿车最前面,停了下来。   井上梅子没想到后面的轿车忽然画了个圆弧越位,急忙急刹,本田傅莹和她同时打了个趔趄。   双方静止下来,车灯把各自照得很明朗,过了片刻,凌威推开车门走下车,直视着对方,声音低沉:“出来。”   井上梅子打开车窗玻璃,探出半个脑袋:“凌医师,有什么事?”   “井上梅子,别给我装蒜,把柳谷主留下来。”凌威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已经遇到过井上梅子,估计也是井上家族搞的鬼。   “很抱歉,我们没有见到你所说的柳谷主。”井上梅子声音平静。   “不可能。”凌威大声否定,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我不论你们今晚干什么来了,绑架人就不行,井上梅子,看在我的小雪的面子上,放一马。”   “我真的没有见到什么谷主。”井上梅子语气诚恳干脆:“信不信由你。”   “我不相信。”凌威的回答也很干脆:“让我搜查一下,没有人我不为难你们。”   “可以。”井上梅子随口回答。   “不行。”本田傅莹在一旁低声提醒井上梅子:“他要是看到毒气怎么办。”   “你没听他说只是要人吗,让他搜查完我们立即就可以走了。”井上梅子侧脸看了一下本田傅莹:“这个人我不你了解,他说一不二,绝对不会节外生枝。”   “那是你的事,我认为井上家族不能受这样的侮辱,被人无缘无故搜查。”本田傅莹不再理会井上梅子的话,伸手推开车门。   “你要干什么?”井上梅子冷声说道。   “我去会会他。”   “你会自找没趣,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井上梅子没有阻拦,冷声提醒了一句。   “谢谢你的提醒,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本田傅莹一甩秀发,迎着凌威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凌威直视着本田傅莹,目光闪动。   “我叫本田傅莹,要想搜查就要过我这一关,否则,请回。”本田傅莹挺了挺腰,胸脯高耸,但是,凌威知道这个女人此时站出来,不会仅仅是胸脯高大而已,一定有过人之处。眼睛看了看本田傅莹身后的轿车,大声说道:“井上梅子,这个人说话算话吗?”   “算,你战胜她就可以搜查。”井上梅子大声回答。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凌威缓缓抬起手臂,眼睛直视着对方:“动手吧,用刀还是什么东西。”   “我不用刀。”本田傅莹不屑地撇了撇嘴,双脚垫步,一个摆腿直击向凌威,凌威抡起胳膊,横扫,第一下就来个硬对硬。   本田傅莹的拳脚经过特殊训练,强硬异常,硬碰是她的强项,见凌威第一回合就是她最喜欢的,不由得笑了笑,脚尖蹦起,用力向凌威胳膊踢过去,她的一脚可以踢断几块跆拳道训练的木板,正常人的手臂可以直接踢断。   但是,凌威的能力出乎本田傅莹的意料,不仅强硬,而且强硬得离谱,她没有踢断凌威的胳膊,自己的脚腕反而一阵剧痛,急忙一个后翻,落地时右脚腕部钻心疼痛,骨骼没有断裂也受了伤。   本田傅莹不愧是训练过的,毫不慌乱,一交手就知道自己徒手无法和凌威相提并论,一咬牙,抽出匕首,挥舞着向凌威冲过去,凌威忽然手一扬,一根细细的钢针飞过来,准确扎进本田傅莹肩胛的穴位,本田傅莹胳膊一麻,手臂僵硬地举在空中。凌威上前一步,一抬手拿过本田傅莹手掌的匕首,肩膀一用力,撞在本田傅莹的身上,本田傅莹向后退了几步,倚在轿车上。胳膊无力地耷拉着。   “现在可以搜了吗?”凌威不再看本田傅莹,对着井上梅子大声叫了一句。   “请便。”井上梅子从车上下来,靠近凌威:“你说怎么搜查吧。”   “我看看一遍就行。”凌威早就想好了说辞:“没什么可疑的立即就走。”   “好。”井上梅子对着后面几辆车叫道:“打开车窗,让他检查。”   几辆车的车窗一起打开,井上梅子递给凌威一个手电筒,凌威逐一查过去,车内车旁,就连后备箱都查看了一遍,没有。   “怎么可能,难道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凌威回到井上梅子身边,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我说过我没有见过柳谷主。”井上梅子声音轻缓:“不过,我提醒你一下,我们在和对方交手的时候有另外一些蒙面人出现,既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他们的人。”   “那会是什么人?”凌威下意识问了一句。   “不知道。”井上梅子回到轿车,看着本田傅莹脸色灰暗地上车,对着凌威淡淡说道:“凌医师,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凌威泄气地摆了摆手,看着几辆轿车从自己轿车边缓缓挤过去,然后消失在不远处的公路上。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阴谋   暗淡的灯光照在小雪的脸上,那条刀口在右边脸颊上,从上向下,没有包扎,血已经被一种中草药粉末止住,血红一条显得触目惊心。!   凌威弯腰观察一下小雪的伤势,把了一下脉:“小雪,你要立即到保和堂接受治疗,尤其是脸上的伤,会影响你的面容。”   “面容有什么要紧。”小雪看了看身边那几位很丑的人,苦笑了一下:“我爹呢,你们没找到,还是没有追上。”   “我追上了井上梅子,但是没有看到你爹。”凌威眉头微皱:“井上梅子也说没有看到。”   “你相信她的话。”小雪看着凌威,眼神闪亮:“她现在是井上家族的人,不是你的徒弟,为什么不把她抓回来,她把毒气运走就是为了害人,你可以阻止她的。”   “我只是想着找到柳谷主,没想太多。”凌威随口回答。事实上他真的相信井上梅子的话,甚至相信井上梅子不会用毒气害人,要说拥有毒气的罪过,小雪等人也同样有,毒气是他们抢来的,保存了很久,间接为井上家族做了仓库。   “现在怎么办?”小雪扫视一眼四周,自问自答:“我一定要找到我爹,无论是谁,如果敢动我爹一根汗毛我就和他没完。”   “井上梅子说还有一些蒙面人,不知道什么来路。”凌威思索着说道:“似乎在浑水摸鱼,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一定对我们不利。”小雪抬手抚摸一下受伤的脸颊:“划伤我脸颊的就是一位蒙面女人,我却想不起来和哪位女人有深仇大恨,到了毁容的地步。”   夜已深,既然小雪不会离开她的同伴,凌威也不好勉强她去保和堂养伤,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凌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没有把柳谷主找回来,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你不用自责,这原本和你无关,只是凑巧碰到而已。”柳明笑了笑:“就算你想留下井上梅子或者销毁毒气也不可能,井上家族的人手很多,一哄而上我们三个人无法招架。”   “理解就好。”凌威挥了挥手:“柳明,你要注意一下小雪的情绪,不要让她冲动,有什么情况立即告诉我。”   “放心吧凌大哥,有我们兄弟在,小雪不会有事的。”柳明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久经风雨后的成熟味道。   刚才山林里一阵热烈厮杀的时候,建宁市中心的保和堂一片静寂,李玉林带着十几个人围着院墙转了好一会,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一位手下有点疑惑:“会不会有什么埋伏,要不我们撤回去。”   “放屁。没有行动就打退堂鼓,回去井上肖英先生会饶了我们吗。”李玉林低声骂了一句:“把后门撬开,我就不信我们十几个人还会应付不了一个中药堂。”   保和堂的后门并不结实,很快就被撬开,李玉林示意一位手下进去,后院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灯,照得朦朦胧胧,静悄悄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玉林缓步走进院子,低声吩咐三位手下在院子不同角落埋伏,领着其他人直奔二楼。   白天李玉林派人做过调查,知道童馨就住在楼上的一个房间,不同病房还有许多伤员。可是,李玉林走在空空的走道上,头顶灯光蒙蒙,各个房间里都是黑漆漆的,有点怪异。李玉林抽出一把匕首横在面前,为了打破怪异的静寂,抬脚踢开一个房间的门,砰地一声,接下来还是一阵静寂,显得更加有点压抑。   ,又踢开几个房门,都是空无一人。保和堂是个大有名气的中药堂,不可能没有一点安保设施,如此怪异一定有问题。但是,如果是圈套,设好了陷阱等待猎物,那么猎人在哪里。   李玉林感觉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冲到了目的地准备厮杀一下,忽然没有了对手,站立在空寂的荒野上。一种恐惧感骤然袭上心头,低声吼道:“撤。”   一行人急忙向楼下跑,刚刚下到后院,四周忽然亮起了灯光,把十几个人照得清清楚楚,紧接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有警车向这边靠近过来。   不用李玉林下命令,十几个人争先恐后向后门外冲,刚刚出门,紫玉河边跑过了一对刑警,手里举着强光手电,大声吆喝着:“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这样的开场白对哦与李玉林等人当然毫无意义,一群人没有丝毫犹豫分头散开,向夜色中飞奔,刑警们也散开,很快,四周传出一阵阵搏击声,然后是几声枪响。过了好一会儿,争斗平息。一位警官走进保和堂的后院,仰脸看着二楼走道上的孙笑天:“孙经理,击毙三个,抓住两个,这边没什么事吧?”   “谢谢李警官及时赶到。”孙笑天大声笑着:“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不用了,这是我们的责职。”警官摆了摆手:“西门利剑特意关照过,不过你们的报警系统还真及时。”   “一点小意思,连接到公安系统网而已。”孙笑天谦虚地笑了笑,看着李警官带着人离开,转脸看了看身边的童馨:“好啦,可以安心睡觉了。”   “刚才他们怎么没有看到我们?”童馨一脸好奇地看着四周,一切依旧,可是刚才自己和孙笑天一直站在走道里,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他们竟然视若无睹。   “我用了点小手段而已。”孙笑天微微有点得意,嘴里说是小手段,其中蕴藏的道理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障眼法?”童馨诧异地瞪大眼,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里,障眼法她就听说过,神奇无比。   孙笑天眯了眯眼,竖起中指在嘴边,轻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切。”童馨不屑地噘了噘嘴,扭身回房间。   凌威会到保和堂的时候孙笑天还没有睡,正在和陈雨轩低声商量着什么。凌威扫视两个人一眼:“怎么,雅兴不小,还是在谈工作?”   “什么也不是,我们刚刚接待了一批不速之客。”孙笑天一边说一边倒一杯茶给凌威,抬手示意他在沙发上落座。   “结果怎么样?”凌威有点惊讶,保和堂在市中心,竟然有人夜探,还是很多人。   “结果我们保和堂没有动用一兵一卒,那些人就被警察解决了。”陈雨轩轻声回答。   “今晚真是多事的一晚。”凌威喝了一口茶,把小雪那边的事说了一遍:“也太巧了吧。”   “我看未必是巧合。”孙笑天摇了摇头:“夜袭我们保和堂可能是为了童馨,绑架柳谷主是为了牵制小雪,井上梅子带走的毒气我想是为了吸引西门利剑,恐怖大案,作为表现特出的刑警队长当然要出现。”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陈雨轩在一旁不解地问。   “永春岛!”凌威恍然大悟:“他们的目的还是长生不老药,现在做完全是解除岛上的警戒、”   “是的,要想抢长生不老药,必须先应付岛上的祝玉妍和外围巡逻的西门利剑,还有,小雪在紧要关头也会帮助我们。”凌威手指扭着茶杯,轻声分析:“那么,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将是什么?”   “永春岛的警戒主要在西门利剑身上,另外就是祝玉妍。”孙笑天语速忽然加快:“祝玉妍的软肋在哪里?”   “祝玉妍最关心的人还有一位,就是她的母亲历春归,是她家庭中唯一的亲人。”凌威忽然打了个寒战,急忙掏出手机,也不顾半夜三更,拨通厉春柳的电话,里面没有人回答,凌威又打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回话。   “我过去瞧瞧爱哦,但愿不要被别人捷足先登。”凌威站起身,飞快冲出保和堂。   厉春柳是国家干部,待遇很丰厚,一个人住在一栋带院子的小别墅内。凌威驾车赶到的时候,院门敞开着,他直接把车开进大门,车刚刚停稳就跳下车,大步走进别墅,大声叫起来。叫了一会,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是厉春柳的保姆,看了看凌威:“你是来找厉副市长的吧,不巧,她今晚不在家。”   “她会去哪?”凌威追问了一句。   “接了个电话,慌慌张张出去了,我不知道她会去哪。”保姆有点憨厚地笑了笑,作为一个副市长的保姆,最重要的是什么话可以相信,什么样的话不可说。   凌威苦笑了一下,微微摇头,又晚了一步。   厉春柳在劳累一天后,刚刚进入梦乡被电话吵醒的,里面是个急促的女子声音:“快,我们大小姐出事了,要见您一面。”   “在哪家医院?”厉春柳从床上一下子蹦起来,祝玉妍是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命*根子。   “回笼路一百二十八号。”女子声音更加急促。   “好,我立即过去。”厉春柳找几件衣服换上,大步跑出房间,冲进院子,打开大门上了轿车,轿车飞驰而出。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厉春柳身为建宁市副市长,看起来辉煌,但是她的命运充满坎坷和陈尚实,越是这样的人心中越想要一份依靠,祝玉妍是她唯一的亲人,亲生女儿,无论祝玉妍做了什么,她都没有责怪。!哪怕是一个和她身份格格不入的杀手,她依然疼爱。祝玉妍是女杀手组织的老大,手下自然有很多女人,各式各样。厉春柳去过几次永春岛,见到过那些女孩。当女子声音说祝玉妍出事的时候她毫不怀疑。祝玉妍是杀手组织的老大,要出事必然不是简单的病痛,而是很严重,严重得关心祝玉妍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惊恐害怕。   作为一位有点对女儿愧疚的母亲,感情的冲动完全代替了理智,亲自驾车奔向指定的地址。来到回笼路才发觉这是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属于老城区,中下层平民呆的地方,路灯昏暗。厉春柳记得为了解决一些问题亲自来过,下达了几个指示,现在开来毫无效果,几个下水道井盖被偷走,裸露着黑洞洞的洞口,轿车左右拐动才避免卡住。   回笼路二十八号是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门前两棵大树,枝繁叶茂,遮挡住路灯光,显得有点阴森。   厉春柳在院门前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敲门。如果在一般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情景她会有一千种怀疑。但是,祝玉妍是一位杀手,躲在这样的地方不奇怪,甚至很合理。   院门轻轻打开,露出一位姑娘的脸颊,左右望了望:“厉副市长吧,里面请。”   院子里也比较昏暗,厉春柳跟着那位姑娘上了二楼,走进一个房间,并没有见到祝玉妍,而是三位大汉。厉春柳微微愣了一下,略感慌乱,旋即恢复镇定,走到一张沙发前,缓缓坐下,扫视着房间,淡淡说道:“说吧,骗我到这里干什么?”   “还是厉副市长快人快语。”一位大汉咧着嘴笑起来:“请你来做客,放心吧,过几天就会放了你,毫发无损。”   “我要提醒你,你们这样很不明智,我是一位市长,一天不上班都会引起怀疑。”厉春柳平静地说道:“假如失踪会引起公*安部注意,我到这里来不会没有任何线索,三天内就会有人找到这里。”   “谢谢厉副市长的提醒,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位领着厉春柳进来的姑娘在一旁插言,伸出手掌:“把手机交出来吧。”   “你们有什么要求,说吧。”厉春柳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继续说道:“如果有困难我会让有关部门解决,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你以为我们是上访的百姓吗?”一位大汉不悦地哼了一声:“你老实在这里呆着,不然就算警察找到了也是一具尸体。”   “这点我相信,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杀戮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结局都会很悲惨。”厉春柳毫不害怕,声音沉稳严肃。   “我们可没时间听你说教,老实点呆着。”那位大汉瞪了厉春柳一眼,几个人转身离开,的一下关上了房门。房间内一阵静寂。厉春柳身体缓缓后仰在沙发上,闭上眼。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很理智地知道后悔毫无用途,静下心开始考虑如何脱身。   “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阵怒吼:“一群井上家族的狗,我们鬼谷的人不会饶了你们。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不要白费力气了,尽管骂吧,我们本来就不是井上家族的人。”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嗓音有点油腻,厉春柳听出是刚才在这边说话的大汉之一,看来关押的还有别人。大汉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至于要将我们碎尸万段,你要有机会出去再说,就你们鬼谷那几个乌合之众,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老实呆着,或许老板会给你个全尸。”   厉春柳脑中迅速转动,鬼谷她是知道的,小雪就是鬼谷的人,对方不仅对自己下手,还对鬼谷耍阴谋,可是自己和鬼谷毫无关系,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是巧合还是更大的阴谋?   凌威的脚步有点沉重,回到保和堂,孙笑天和陈雨轩还在等着,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孙笑天轻声安稳:“没事,他们的目的应该是长生不老药,没有得到之前我想应该不会伤害厉副市长。”   “但愿如此。”凌威怅然地说道:“长生不老药是个不祥的东西,如果为了救活一个可可却伤害了更多的人,不如毁了这个实验。”   “你不能这样想,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把负面影响减到最低。”孙笑天打断凌威的想法:“长生不老药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某些人太贪心了而已。”   “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凌威端起茶杯又放下,眼睛直视着孙笑天:“他们会用人质来交换长生不老药吗?”   “会,但那是最后一招,按照我的想发他们会采取其他手段,得不到以后才会用人质。”孙笑天冷静地说道:“如果单单用人质,这时候行动早了点,毕竟长生不老药还没有完成,他们要想抓厉春柳市长随时都可以,这几天他们必须顶着公安系统的追捕,有点冒险。”   “他们的目的也太明显,是不是太猖狂了点。”陈雨轩在一旁插言。   “这证明他们有实力。”孙笑天轻轻摇头:“长生不老药只能在永春岛完成,无法移动,在明,他们在暗,可以随时采取主动。”   “主动?被动?”凌威念叨了几句,眼睛亮了一下:“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采取主动点。”   “说说你的想法。”孙笑天扬了扬下巴。   “我是这样想的。”凌威身体前倾,伸出手指在桌上比划着,三个人围拢在一起,指指点点起来,一直到东方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小雪在焦急不安中过了一夜,面对父亲的失踪她忽然感到无能为力。鬼谷的人除了柳明柳暗和她,其余的长得很丑,不方便四处寻找。自己又受了伤,虽然不算影响行动,脸上的疤痕却很吓人,柳明柳暗不太机灵,找不到目标说不定还要搭上自己。   所以,当历芊芊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小雪感到一阵惊喜:“芊芊,你可要帮我们的忙。”   “当然,你是我的好姐妹吗。”历芊芊看着小雪脸上的伤口,心疼地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就过来了,听说楚家和你们在一起的人也受了伤,大爷爷很愤怒,让我一定要追查。”   “谢谢。”小雪脸上的焦急缓和一点:“我知道是井上家族的人,不过昨天凌威追上了井上梅子,说没有搜查到我爹,就让他们走了。”   “凌大哥太善良,应该把井上梅子扣留下来,你不要再依靠凌大哥了,他人虽然好,不够狠。”历芊芊眼中露着凶狠的光芒。   “不错,凌大哥太善良。”小雪赞同历芊芊的观点,有点六神无主地说道:“怎么办,芊芊,我听你的。”   “等待,既然对方抓走了你爹,就有目的,你爹暂时就是安全的。”历芊芊胸有成竹地说道:“关心你爹的只有你,他们的目标自然也是你们鬼谷的人,会给你消息的。”   “那要多久,他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没钱。”小雪思维完全随着历芊芊运转。   “别急,你先恢复一下体力,这样的身体你什么也做不了。”历芊芊轻轻按了按小雪的肩膀,小声安慰。   “我没事,照样可以打架。”小雪站起身,挥动着胳膊,一伸手,手指插进了一棵树干,坚强有力,不过牵动手臂和腿上的伤口,痛得咧了咧嘴。   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小雪呆了一下,迅疾掏出来,看着屏幕上闪动着的陌生号码,看了看历芊芊。历芊芊摆了摆手:“小心点,接。”   “喂。”小雪把手机靠近耳边,声音微微有点抖。   “你是叫小学吗?”   “是。”   “你爹在我们手里。”   “你们想干什么?”小雪尖声叫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到叫声对方似乎很满意,阴阴笑着:“我们需要你办点事。”   “什么事?我可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别装天真了,你杀人的时候可是很残忍,所以我们也很谨慎,如果你耍花样,第一个死的就是你爹。”   小雪沉默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好吧,我要知道我爹还活着。”   “放心吧,我让你听听声音。”对方沉默了一下,手机里传来柳谷主的怒骂声:“你们这些王八蛋,小雪,你别听他们的,给我报仇就是了,我们鬼谷不能任人驱使。”   一阵呜呜声,好像是柳谷主被堵上了嘴。   “不要伤害我爹,说,要我做什么。”小雪焦急地喊起来。   “很简单的事,对于别人很难,对你却很容易,事成之后我们立即放人。”   对方呵呵笑了两声:“你到永春岛去,等到长生不老药熬成,你顺手带过来就行,我们会通知你到哪里见你爹。”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湖水拍打着沙滩,形成一条长长的白线,凌威站在小码头的石阶上,目光望向茫茫湖面,天空白云朵朵,在水天相接处飘过。:。西门利剑站在他身边,一身警服,站得笔挺,器宇轩昂。声音低沉浑厚:“你说见到了梅花,不,井上梅子。”   “是的,她从小雪的手里抢走了毒气。”凌威停顿了一下:“应该是收回了他们的毒气,小雪等人在京都的时候偷走井上家族的毒气,希望把井上家族引出来,但是他们的心计永远无法和井上肖英相比,只是替人家收藏了而已。”   “他们要干什么?”西门利剑剑眉微挑:“我马上通知局长,全面戒备,进行大搜查。”   “不,没有确切说服你们局长的证据,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凌威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是相信梅花,他们要的是你,你离开永春岛外围的警戒就会弱很多。”   “我不会离开。”西门利剑语气坚决。   “不。”凌威再次摇摇头:“你必须离开,你守候永春岛有一大部分是为了我们的友情,一旦发生什么重要案件你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还不如早点离开,除了你没有人能阻止梅花,你也不会放心其他刑警去面对梅花吧。”   西门利剑沉默了下来,目光盯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心情也像水面一样起伏着,作为刑警面对罪恶他会毫不犹豫冲过去,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井上梅子,无论承不承认,井上梅子在他心中还是那个可爱淳朴的梅花,自己喜爱的梅花。不可否认凌威的话,对方在利用梅花和自己的感情,梅花无论做什么,他必须去阻止。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还有几天长生不老药出炉,希望再见到你。”凌威转过脸对着西门利剑笑了笑。   “我会回来的。”西门利剑快步踏上码头,跳上一艘快艇,快艇画了个一条长长的白线,向远方飞驰而去。   西门利剑刚刚消失在湖面远处,一艘小船远远驶了过来,凌威迎着阳光眯了眯眼,船头上两个人看得很清楚,是小雪和历芊芊。   “凌大哥。”小雪远远叫了一声,船靠近,跃上码头快步靠近,站在凌威身边,历芊芊慢慢跟过来。   “你是为了长生不老药来的吧?”凌威直视着小雪的眼睛,小雪目光躲闪了一下,声音结巴:“没,没有。”   “没有就好,我不希望你背着我做什么事。我们上去吧,祝玉妍刚才还提到你。”凌威淡淡笑了笑,转身领先快步沿着石板小道向岛上的别墅走去。   小雪和历芊芊拉在后面,历芊芊低声说道:“刚才凌威和你说什么了?”   “他问我是不是冲着长生不老药来的。”小雪还没有从面对凌威的责问中恢复过来,声音有点恍惚。   “你承认了吗?”历芊芊焦急地看着小雪。   小雪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承认呢,只是觉得很不自在。”   “淡定,你千万不能承认,记住,你是为了你爹,我们来就是做个样子让绑架你爹的人看看,就算拿到药也不会交给他们,我会帮助你的。”历芊芊轻声说着,语气却很认真:“我也是陪着你来的,你不要害我不仁不义。”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我们鬼谷的人最注重信誉的。”小雪神情变得坚定,快步向别墅走去。   别墅二楼客厅,一壶泡好的茶摆在茶几上,透明的玻璃里面一片碧绿,无疑是上等的好茶,但是,没有人喝,连倒茶都没有,茶杯空空的,精致却只是个摆设。祝玉妍和凌威相对而坐,默默无言,见到小雪和历芊芊,祝玉妍微微蹙眉,还是礼貌地笑了笑:“二位请坐。”   祝玉妍话语间嫣然是一位女主人,不过永春岛原本是她父亲祝子期交给凌威的,凌威是她丈夫,已经是事实,她这个女主人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她也用不着扭捏。小雪按照她的话落座。历芊芊却微微皱眉,看了看祝玉妍又看了看凌威,然后才缓缓坐下。   “玉妍姐。”小雪看了看祝玉妍,欲言又止。从祝玉妍冷漠的脸色上看出一种沉重,让她有点压抑。   “厉副市长失踪了。”祝玉妍似乎明白了小雪的想法,淡淡回了一句,小雪惊讶得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她最了解祝玉妍的心情了,她是了解祝玉妍内情为数不多人中之一,她的爹被绑架和祝玉妍的母亲失踪同等揪心,怪不得祝玉妍愁眉不展。   “厉副市   长失踪?和你们什么关系。”历芊芊惊讶地张大嘴,一脸不解。   “厉副市长是个好人,以前帮助过永春岛。”小雪在一旁轻声解释了一句。历芊芊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爹的事凌大哥和你说了吧,我也很焦急,上岛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看看你们蝴蝶组织能不能想个办法。”小雪眼神期待地看着祝玉妍,她说的是心里话,用长生不老药来交换她爹也是极不情愿的,要不是历芊芊鼓动她也不会到永春岛。见到祝玉妍忽然想起祝玉妍的组织神通广大,既然能在东南亚混就有一定实力,说不定能找到她爹,那么自己也不用背着良心的谴责暗中算计凌威的研究成果。   但是,从祝玉妍的眼神中小雪看出了和她同样的无奈,小雪的眼神也黯淡下来。祝玉妍眉头忽然拧了一下,猛然拍一下沙发的扶手,大声叫道:“我不管了,马上调集人手,我要去亲自调查。”   “你怎么调查?我已经让西门利剑去打听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凌威很冷静,既然知道这些都是冲着永春岛来的,他不能乱了阵脚。   “你们公安做事太讲究原则,不如我们痛快,找到线索,不说就杀,没有人不怕死。”祝玉妍在房间内烦躁地来去走动着,挥舞着手臂,全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杀气。   “你不要太鲁莽,我不反对你行动,哪怕离开永春岛,但是一定要谨慎,想好了再行动。”凌威目光扫视一下房间,然后停留在历芊芊的脸上,一动不动。历芊芊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我干什么?难道我有办法。”   “不错。”凌威忽然笑了笑,加重语气:“你真的有办法。”   “你别开玩笑了,我有什么办法。”历芊芊被凌威看得有点不自然,移开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   小雪和祝玉妍的目光一起转向历芊芊,带着疑惑,尤其是小雪,眉头紧紧皱起来,如果历芊芊有办法为什么不说,还带自己上岛谋求长生不老药。历芊芊更加不自然,下意识搓了搓手。   “你有一种特殊的追踪方法,你不会忘了吧。”凌威若有所思地看着历芊芊。历芊芊微微愣了一下,忽然拍了一下大腿:“你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不过需要失踪之人的一些东西才能配合。”   找几件有失踪者留下气息的东西并不难,祝玉妍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厉春柳刚刚穿过的一件贴身睡衣和柳谷主的衣服就呈现在客厅的桌子上。小雪迫不及待地拉着历芊芊的手臂摇晃着:“芊芊,你快点啊。”   “好吧,我好久没用,不知道灵不灵。”历芊芊有点无奈,走到窗口,推开玻璃,嘴唇微微莞起,吹了一声细而长的哨声,一会儿,一只浑身黑色的小鸟从远处疾驰而来,落在窗台上。历芊芊先把柳谷主的衣服让小鸟闻了闻,小鸟疾驰而去,几个人回到茶几旁沙发上落座,喝着茶耐心等待这,心情各不相同,都有点沉重,上等茶叶泡的茶喝在嘴里都没有味。   还好,没有等多久,一阵破空之声,小鸟再次回到窗台上,几个人一起站起来走过去。小鸟在历芊芊手心里跳动了一会。历芊芊侧脸看了看小雪:“有线索了。”   “我们快点过去,我调集人手。”小雪激动地满脸通红。祝玉妍伸手拉住她:“等一下,还有厉副市长呢。”   “那就快点。”小雪拿起厉副市长的内衣递到历芊芊手中,又让小鸟闻了闻,小鸟展翅而飞。几个人没有回座位,一起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着小鸟消失的方向。一言不发。   这次小鸟回来更快,历芊芊掏出一块巧克力给小鸟以示鼓励,小鸟欢快地鸣叫一声,叼起巧克力振翅离开。   “出发吧。”祝玉妍脸色变得平静异常,微微挥一下手,朱珠带着五六个干练的姑娘站到了一旁,整装待发。   “急什么。”历芊芊有点不愿意。不过她的不愿意在祝玉妍等人面前毫无意义,祝玉妍语气凌厉简洁:“走。”   没有任何商量的意味,一向胆大妄为的历芊芊也不敢违背,乖乖走在祝玉妍前面,快步离开永春岛。   码头上,祝玉妍看了看凌威,微微思索:“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用了,有你们去就行,这两天是熬药的关键时刻,我不离开永春岛。”凌威脱口而出,很平静地挥了挥手。看着一群人乘坐着一艘船离开。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圈套   黑色的小鸟在城市高耸的楼房之间掠过,并不引起多少人注目,偶尔抬头的行人们眼中有点诧异,小鸟已经一闪而过,似乎只是幻觉。   历芊芊亲自驾驶着轿车,小雪和祝玉妍坐在后排,两个人的身体微微低着,目光从前面的玻璃透过去,眺望着天空。小鸟和历芊芊配合得很默契,每到一个岔路口都会回旋几次,然后在历芊芊视野中离开,方便历芊芊寻找方向。   另外两辆轿车跟在后面,一辆是柳明驾驶,坐着几位鬼谷的人。另一辆坐着祝玉妍的手下,驾驶员是小泉明智,朱珠坐在副驾驶上,柳眉紧蹙:“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会不会又是你们那个井上家族的圈套。”   “不是井上家族干的,井上肖英虽然很阴险,但绑架他不太喜欢。”小泉明智盯着前面的轿车:“我倒觉得历芊芊有问题。”   “什么问题?”朱珠柳眉竖了起来,带着杀意。   “到时候自然知道。”小泉明智思索了一下:“凌大哥没有来,但是他嘱咐我要注意安全,他似乎知道我们这次不会有结果,无功而返。”   “不会吧。”朱珠摇了摇头,要说医术凌威是一流,无人能敌,要说这些计谋和远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回笼路,一条偏僻的街道,经过一个绿树遮掩的院子前,小鸟一闪而没。历芊芊停下车,看了看有点陈旧的大院门:“就这里了。”   “是吗?”祝玉妍柳眉微挑:“这里虽然偏僻,可也是刚刚离开市区,绑架关押人质不是个适合的地方。”   “但也不是不可能。”历芊芊转脸看着祝玉妍:“要么是个有点白痴的人,要么就是个敢冒险厉害的角色,你认为是哪一种?”   “第二种。”祝玉妍脱口而出,厉春柳和鬼谷谷主都不是一般脚色,能够绑架他们的自然非同寻常。   祝玉妍推开车门,朱珠等人麻利地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站到她身边,祝玉妍伸手腰间的手枪,挥了挥:“进。”   “我们来吧。”朱珠伸手阻拦,祝玉妍推开她:“这是我的事,怎么能让你们冲在前面。”   一位出色的领导必须身先士卒,这也是祝玉妍成为一个杀手组织老大的原因。说完,她快步冲到院墙边,一个纵身,单手搭上墙头,一用力整个人翻了上去,站在墙头上略微停顿,跃了过去。朱珠和小泉明智紧跟着翻越而过。   看着祝玉妍敏捷的身手,历芊芊眉头皱了皱,若有所思,手掌用力抓了抓方向盘。   院子的大门缓缓打开,祝玉妍在里面招了招手,小雪跳下车,带着鬼谷的人进去,历芊芊走在最后。   院子里静悄悄的,祝玉妍已经侦察过没有人,大家放心地登上二楼,有两个房间敞开着,左边房间内显眼地摆着一张笨重的椅子,椅子上搭着一根长长的绳索。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小雪快步走近椅子,看着椅子边一块破布和椅子上的血迹,声音哽咽:“这是我爹的衣服,是谁干的,谁。”   “别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祝玉妍轻声安慰,目光在房间内四处巡视,可惜没有任何太有价值的东西,只能看出这确实是关押小雪父亲的地方,根据血迹还没有干的痕迹来判断刚走不久。   朱珠把右边的房间看了一遍,走到祝玉妍身边:“那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找到一副手套。”   祝玉妍接过朱珠递过来的白色手套,手套洁白如雪,腕口绣着一朵兰花。看着兰花祝玉妍的眼眶忽然湿润起来,手臂微微颤抖,兰花是厉春柳特有的标志,为人如兰花,君子气质,是她为官的座右铭,除了她,没有人戴这种特别的手套,也可以说是她特意留下来的证据。   “再细细看看。”祝玉妍声音低沉寒冷,听得历芊芊在一旁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她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但是抡起杀人,和祝玉妍这样的专业杀手无法相提并论。祝玉妍身上流露的杀气令她都感到心寒。   几个人吧房间再次搜索一遍,就连一张有价值的纸片都没有。祝玉妍有点泄气,把目光转向历芊芊:“你的小鸟可不可以再根据这里的气味跟踪别的人。”   “理论上应该可以。”历芊芊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件衣服,靠近窗口,刚要招呼小鸟。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各位,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谁?”朱珠厉声喝了一句,目光四处逡巡。   “别找了,我离你们很远。”男子声音呵呵笑着,有点阴沉:“你们还有五分钟,但愿我们还能见面,祝你们好运。”   “五分钟?什么意思。”朱珠瞪了瞪眼,旋即明白过来,声音急促:“炸弹,快跑。”   一群人略显慌乱,快速向楼下跑,刚到院子里,附近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警笛的鸣叫声,越来越近。一群人同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西门利剑接到行动命令的时候正在办公室查阅一些文件,新上任的刑警队一大队队长周玉贵急匆匆走进来:“局长让你的大队和我配合行动,发现东南亚女杀手蝴蝶的线索。”   “在哪?”西门利剑惊讶地瞪大眼,倒不是因为听到一个杀手组织而惊讶,而是自己知道祝玉妍的下落。   “她们在回笼路二十八号绑架了人质,立即过去救援。”周玉贵快速说道:“其他人已经赶过去了。”   “你的消息哪里来的,可靠吗?”西门利剑看着窗外留下的警车呼啸着离去,剑眉皱了起来。   “你哪来那么多怀疑,等事情有了结果不就知道了,出发。”周玉贵不悦地叫了一声,转身离开。西门利剑拿起帽子戴着头上,稍微整理一下衣领,脚步坚定地走出办公室,他的手下已经整装待发,他扫视一眼,声音低沉:“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伤人。”   “如果他们开枪怎么办?”一位手下大声疑问。   “不会。”西门利剑回答得斩钉截铁,至少自己站在前面,祝玉妍的人不会开枪。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在门前停下来,祝玉妍看了看身边的人:“小雪,朱珠,带着人从后门离开,快,趁包围还没有形成。”   “你不走吗?”朱珠疑惑地问。   “我从前面引开警察,拖延一下,不然他们的警车追过去,谁也走不掉。”   “不行,要留下也是我。”朱珠摇了摇头。   “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有三两分钟就要爆炸了。”祝玉妍大声吼起来:“快点离开。”   “小雪,你带着我们的人离开,我和朱珠留下。”小泉明智在紧要关头很冷静,果断地向小雪挥了挥手。   小雪转身看着柳明,手指划了一下:“你,带着其他人,走。”   “我、、、、、、”柳明张了张嘴。小雪立即打断他的话:“快点滚,不然全得死。”   “是。”柳明答应一声,转脸带着一群人向后门冲去,很快消失在门外。院子里剩下历芊芊,小雪,朱珠,小泉明智。   “冲出去。”祝玉妍指了指院门,前面是警察,后面是炸弹,不用考虑只有向外冲。   “这样出去,找死啊。”历芊芊摇了摇头,看了看祝玉妍手中的手枪:“押着我。”祝玉妍略加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伸手把历芊芊胳膊翻转到身后,用枪指着她的脑袋,一步步推出院门。院子外面是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警。祝玉妍大声叫着:“你们不要乱动,不然就打死她,退后,退后。”   “不要冲动,放下枪,有话好好说。”一个带着点威严的声音响起来,西门利剑站到了祝玉妍的对面,眼睛直视着她,语气诚恳:“我知道厉副市长不是你们绑架的,你们是被冤枉的,放下枪,我过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不要谈什么公道,闪开,快点,这个院子要爆炸,但不是我们干的。”祝玉妍声音急促,晃了晃手中的枪。西门利剑立即带着人向后退了几步,如果在平时处理案件,他会认为祝玉妍是危言耸听,现在他绝对相信祝玉妍说的是真话。   祝玉妍目光一扫,自己的轿车还在,押着历芊芊过去,打开车门,小雪和朱珠还有小泉明智先上车,然后祝玉妍拉着历芊芊上去,启动,轿车缓缓开上街道,刑警们端着枪缓缓向后闪开一条路,离开包围圈,祝玉妍拍了一下历芊芊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你帮我们找到了地点,我们还是感激你的,不能让你陪着我们冒险。”   说完,祝玉妍打开车门,把历芊芊推到车外,一踩油门,轿车向前飞驰。几辆警车呼啸着追了过去。西门利剑站在那个院子前,微微犹豫,周玉贵上前一步:“进去看看,厉副市长应该在里面,我接到确切的消息。”   “小心有炸弹。”西门利剑提醒了一句。   “哪来的炸弹,是她们吓唬你,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相信这个,再说就算有炸弹我们也要解救人质。”周玉贵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快速冲进院子,几位手下跟过去,刚接近院门,院子里忽然发出一声轰鸣,烟尘飞舞,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几个人推得向后飞去。   第一千零二十章 安排   轿车沿着街道向郊区飞驰,警车鸣着笛紧跟着,祝玉妍手握着方向盘,脸色冷清:“前面再走就会有人拦截,怎么办?”   “上通榆路。,”小泉明智忽然插了一句。祝玉妍没有问为什么。手腕一转,轿车驶向一条岔道,两边绿树成荫,更加偏僻,警车明显加快了速度,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咬到尾部。小泉明智声音低沉:左拐。   左边是一条更加偏僻的小道,而且很快到了尽头,是一些小胡同的老式住宅区。祝玉妍停下车,默默无言,等待着小泉明智的吩咐。   “下车。”小泉明智领先推开车门,可以听到后面警车的刹车声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祝玉妍,朱珠,小雪跟着小泉明智向着一个小巷飞奔,刚刚进入巷子就看见三辆摩托车,小泉明智拉着朱珠上了一辆,祝玉妍和小雪一人一辆,拉动油门,沿着小巷向前飞奔。   离开小巷不远是一条公路,沿着公路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烟波浩渺的太湖,沿着湖堤而下到了一个码头,码头上停着一条宽阔的船,小泉明智直接驾驶着摩托上了甲板,祝玉妍和小雪也跟着。三个人刚刚停下,船就向着太湖中驶去。   自从进入小巷看到摩托车,祝玉妍等人就一言未发,紧跟着小泉明智,直到在船板上站稳,看着太湖水在身边流动,确认安全了。祝玉妍才把目光转向小泉明智的脸颊,还没有问,答案已经揭晓了。   “欢迎你们回来。”凌威笑着从船舱内走出来。   “都是你的安排。”祝玉妍恍然大悟。   “让你见笑,不完全是我,也有孙笑天的功劳。”凌威不敢居功,很谦虚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没想到对方利用警察,如论是不是你们做的,落到公安手里就说不清了,原来就有案底。借刀杀人,而且是公安的快刀。”   “果然厉害。”祝玉妍对于自己的大意有点内疚:“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应该没问题吧,我问问西门利剑。”凌威打开手机,很快里面传来西门利剑的声音,很急促:“你们怎么搞的,祝玉妍为什么出来,还有爆炸,我们一个刑警队队长牺牲了,事情闹得有点大,让她们老实呆着,我知道这件事和他们无关,可是局里不会相信。”   “我明白。”凌威打断西门利剑充满恼怒的话:“还有人怎么样了?”   “还有其他人吗?不知道,应该走了,历芊芊刚才也离开了,录了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口供,她很圆滑。”西门利剑显然知道历芊芊和祝玉妍是一起行动的。   永春岛依旧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金色光线中,带着一点梦幻。祝玉妍等人回到岛上不久,柳明带着蝴蝶组织的姑娘和鬼谷的人也赶了过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有惊无险,大家失落的情绪慢慢恢复,不过小雪和祝玉妍还是担心着各自的亲人,惴惴不安。   厨房准备了可口的饭菜,大家狼吞虎咽吃了一顿。各位手下回房休息,客厅里只剩下凌威,祝玉妍和小雪。凌威扫视着两位姑娘:“长生不老药还有一天就要成功,我希望你们两不要分心,无论如何守住,今晚起小雪你就陪着耿忠和阴雨熬药,祝玉妍负责外部警戒,二十四小时不能懈怠。”   “许多人对长生不老药虎视眈眈,他们会让我们安宁吗?”祝玉妍柳眉紧皱,今天的事给她很多感触,自己并不是那样无敌,在回笼路那个院子里,对方完全可以不警告,把所有人一起炸死,警告并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或心生善意,而是对方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完全不把鬼谷和蝴蝶组织放在眼里。   “他们不会善罢甘心,但是,你们只要在这里呆两天,封锁一切消息,他们送不进来,眼不见心不烦。”凌威轻声说道:“得不到你们的消息,我相信他们不会伤害人质。”   “只能这样了。”小雪微微叹息,这个方案对于她来说是有利的,她就是来谋求长生不老药交换父亲。可是,心中又是极度不安。   “小雪,待会我让陈雨轩送点药过来,可以让你脸上没有疤痕,以前你见过的。”凌威看着小雪脸上的艳红刺目的刀口。心疼地抬手想抚摸一下,眼角瞥了一下祝玉妍,手缓缓放下。   “不用了吧,以后再说,我们鬼谷的人不注重容貌。”小雪苦笑了一下,她没有心思在容貌上讲究,这种时候更加不想受凌威的恩惠,害怕自己心里负担不了。   安排好祝玉妍和小雪,凌威走出别墅,在阳光下信步走了一会,穿过人工湖上的小桥,打开假山上的开关,进入地下实验室。   见到凌威进来,叶小曼放下手中的书,微微笑了笑:“今天的事情怎么样,祝玉妍和小雪扑空了吧。”   “还是你聪明,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凌威有点感慨,叶小曼现在真正是足不出户,但是对事情的判断比起亲眼所见的其他人还要准确,凌威的全部部署都是按照她的计划,孙笑天调配人手来完成的,才保证了祝玉妍等人完好无损。   “别抬举我了,接下来会更艰难。”叶小曼倚在床上,目光柔和:“井上家族不会善摆甘休,另外还有一股不知道的势力,明天是个多事的一天,恐怕意外是难以避免了。”   “明天我会加倍小心,这里将全部封闭,就算炸药炸也很难炸开,你是绝对安全的。”凌威自信地笑了笑,伸手把了一下叶小曼的脉搏:“不错,好像恢复了很多。”   “整天闻着长生不老药的药香,能不恢复吗。”叶小曼嫣然一笑,随即噘了噘嘴:“不知道隔壁那位可可姑娘会不会醒来。哪天来串一会门。”   “别逗了,她就算能醒来还是没有心脏,还不知道怎么办。”凌威微微摇头。   “假如她真的醒了,你会把我的心脏拿给她吗。”叶小曼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威。   “你别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呢,我们会另外想办法的。”   “我说的是真话,如果我的生命无法挽救,你把我的心脏还给可可,也算是我的生命在延续。”叶小曼神色平静认真。   “我会治好你的病。别再胡思乱想了。”凌威不明白叶小曼怎么想的,不想再提不愉快的事,转身离开房间,走道里充满一股中药味,向前走了几步,进入另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但没什么东西,显得空荡荡的,房顶上镶着一颗散发着淡蓝色光泽的宝石,房间正中摆着一个炉子,木材火在微微燃烧,火苗上架着一个陶罐,陶罐里的药物微微沸腾着,程怡然坐在炉子前面,手中拿着木材缓缓填进炉膛,额头上布满汗水,不时用手擦一下。   “辛苦。”凌威向程怡然笑了笑,然后查看一下药液:“很好,一切正常。”   “我可不敢大意,已经连续八个小时盯着药液了。”程怡然站起身,语气很轻,显得很谨慎。   “我不是让你们挑选人手一起管理吗?”凌威转脸看着程怡然。   “小姐说了,这件事越保密越好,我和她轮流。”   “她的身体会吃不消,还好明天一天就完成了。”凌威微微愣了一下:“好吧,还是你们两继续,等会送点吃的用的进来,这几天没有我的吩咐不要离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药熬好。”   回到地面,凌威亲自安排人把东西送进地下实验室,然后把机关关死,确保无人可以进入。回到阴雨和耿忠在熬药的房间,低声交谈了一会,快步离开,走向前面的一栋别墅,关上门,吩咐别墅前守护的两位姑娘不要打搅,自己要好好休息一下。   傍晚时候,历芊芊驾驶着一艘快艇来到永春岛,和小雪交谈一会,然后走到凌威休息的别墅前,看了看两位姑娘:“我要见见凌威,帮我通报一下。”   “不好意思,凌大哥说了任何人都不见,他要休息一下。”门口守卫的姑娘很礼貌地对着历芊芊笑了笑。   “告诉他,我有了厉副市长的消息,他一定会见我。”历芊芊向着别墅噘了噘嘴。那位姑娘摇了摇头,历芊芊不耐烦地加大声音:“快点通报,不然我就要硬闯了。”   “谁在下面大呼小叫。”凌威从上面探头看下来。历芊芊仰起脸:“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过了明天再说吧,任何人都不要来烦我。”凌威摆了摆手,关上窗户。历芊芊不甘心地噘了噘嘴,转身离开。   夕阳西下,晚霞把太湖染得一片嫣红,永春岛一片静寂,恬静优美中带着一种压抑紧张。凌威休息的别墅二楼一个窗户缓缓打开,一个身影顺着墙壁滑下来,沿着绿化带快速奔向湖边,伸手抓起一根揽胜,一艘小船从一块礁石后面被拖出来。飞身而上,小船很快消失在湖面上。   另一栋别墅一个房间内,历芊芊拿着手机,声音很轻:“对,我可以确定凌威一直在岛上,一心一意守护着长生不老药。”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倒计时   “历老先生,你似乎太自信了。海阁”井上肖英看着茶几对面的历春归微微摇头:“在回笼路二十八号就应该把祝玉妍等人一起炸死,你还预先警告他们,玩一下警察抓贼的游戏,现在纵虎归山,祝玉妍和小雪守着永春岛,明天是最后一天,恐怕我们要想得到长生不老药有点难度。”   “放心吧。”历春归胸有成足地笑了笑:“今晚祝玉妍就会离开永春岛,西门利剑已经离开了,只剩一个凌威,身手再好也无济于事。”   “他们会不会把长生不老药藏起来。”井上肖英对于历春归的自信还是不放心,每个环节都要考虑一下,这是他谨慎的本质。   “长生不老药炼制需要一定的灵气聚集,不能改变地方,所以只能在同一地方不间断熬炼才能完成。”历春归微笑着说道:“有的放矢,依照我们两联手的实力,还怕不成功吗。”   “话虽如此,可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别忘了凌威身边还有许多人,叶小曼是跨国公司总裁,祝玉妍是杀手组织老大,孙笑天也是足智多谋。”井上肖英提出一连串名单,都是机智的人。   “井上先生,我看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能回复你们井上家族的辉煌。”历春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要是你想退出还来得及,我一个人去抢长生不老药。”   “我什么时候害怕了,不是已经布置行动了吗。”井上肖英对于历春归的话有点敏感,情绪微微波动:“井上梅子已经把毒气准备好,就等着时机。”   “时机差不多了,今晚放出毒气,至少可以把西门利剑拖上几天,我们只要攻下永春岛就行。”历春归挥了挥手:“调集人手,开始行动。”   “好,我马上通知井上梅子。”井上肖英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梅子吗,立即行动,扩大影响。”   “是不是越大越好。”手机里响起井上梅子嘶哑尖锐的声音。   “当然,影响越大越好。”井上肖英随口回答:“让本田傅莹协助你。”   “不用,我自己行,不就是放毒气吗,放心吧,马上晚间新闻你会看到报道。”井上梅子信心满满的说着,然后挂了电话。   井上肖英得意地看了看历春归,历春归微笑了一下,身体后仰在沙发上:“那么,今晚我们就看看电视,看好戏开场。”   夜色笼罩城市,霓虹灯闪烁着,人流反而比白天还要汹涌,城市的夜生活开始了,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多数选择放纵潇洒一下,尽情享受松闲的快乐。   醉仙阁茶楼依旧以高调的姿态挺立在建宁市中心,凌威快步走进大门,进入电梯间。   七楼雅间,西门利剑正倚在沙发上,童婉茹拿着茶壶,把茶缓缓倒进茶杯。童婉茹这几天身体硬朗一点,永春岛的实验暂时不需要她,凌威也担心这几天会有大事,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不如让她暂避一下,回到茶楼是最好的方法。   凌威进门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童婉茹的茶道果然无人能敌,一口下肚,就像夏日的凉风吹过,烦躁的心情立即平复下来。   “没有任何井上梅子的消息,也没有发现毒气。”西门利剑没有等凌威开口询问,静静说道:“是不是他们发觉我离开了永春岛,取消了行动。”   “不会,相反他们要加紧行动,拖住你,不然你会随时支援永春岛。”凌威看着窗外的夜空,脑海中迅速转动着,长生不老药不会那么顺利成功,或者不会那么顺利掌握在自己手里。面对着暗中的对手,他要把风险降到最低。每一方面也要考虑最周全。   “可是,他们如何行动,我已经向局长作了汇报,这两天整个建宁是公安干警武警以及一些民间团体全部出动,滴水不漏,第一时间会把他们控制起来。”西门利剑剑眉紧皱,一脸迷惑不解。公安方面做的这一切对方不可能不察觉,那么,如何行动,假如真的行动会是怎么样难以收拾。   西门利剑的问题凌威和童婉茹同样无法回答,房间内陷入沉默,凌威默默喝茶,童婉茹打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报每天晚上按部就班的新闻,男女播音员字正腔圆地交替播报着。忽然,画面切换了了一下,播音员声音变得略显急促:“下面插播一天新闻,本市莲花小区附近发现一种刺激性气味的气体,正在大面积扩散,许多人出现了呕吐头晕反应,目前没有人员伤亡,有关方面正在追查气体来源,我们密切关注,稍后会陆续报道。”   “梅花?”西门利剑条件反射般跳起来,眼睛盯着屏幕上人流嘈杂慌乱的画面。   “应该是她。”凌威缓缓站起身,看了看童婉茹。童婉茹反应挺快,拿出一张建宁的地图铺在茶几上,三个人同时低头。西门利剑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最后停在一个地方:“是这里了,毒气在狭小空间内可以置人于死地,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一些地铁站,居民楼,没想到会有人在大街上放毒气,这样不容易被发现,但毒气杀伤力大大下降,随着扩散越来越弱。”   “不管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抓住时机,今晚解决掉。”凌威语气果断:“我们走。”   “这是警察的事,和你好像无关。”西门利剑对着凌威摆了摆手。   “别的不是,这件事和我有关,我要争取时间,让你明天回永春岛帮助我。”凌威一边说一边迈开脚步。   警车停在楼下,两个人弯腰钻进去,西门利剑随手把报警器放到顶部,一路呼啸着向莲花小区奔过去。还没有到目的地,对讲机里传来公安局长的呼叫声:“西门利剑,听到回答。”   “我是西门利剑,请讲。”   “已经发现疑犯的踪迹,有五六个人,驾驶一辆面包车向东南狮子路方向逃窜,你立即过去参加追捕。”   “是,我立即赶到。”   打开电子地图,建宁是立体图清晰出现在眼前,狮子路就在左边不远处,西门利剑刚要转方向盘,凌威微微摆手:“右边迂回过去。”   “为什么?”西门利剑不解地侧脸看了一眼凌威。   “追捕的人不缺你一个,要的是出奇制胜。”凌威指着电子地图:“疑犯走的路线都是闹市区,有点奇怪,必须慎重考虑。”   西门利剑犹豫了一下,轿车右拐上了另一条街道,迂回了一个半圆来到城郊一条公路上。略显昏暗的路灯底,一辆面包车疾驰而过,西门利剑下意识加快速度,紧追不放。凌威没有追踪的经验,疑惑地看着前方:“你能确定是要追捕的车辆?”   “我直觉是。”西门利剑回单干脆利索。凌威没有再问,直觉说起来不可信,但是在经验丰富下的直觉就要可靠多了,就像中医诊脉,许多时候也是直觉。   “西门队长,听到回答。”对讲机里再次响起呼叫。   “我是西门利剑,请讲。”   “道路上发生爆炸,无法追踪疑犯,现在疑犯已经脱离市区,向东南方向五号公路去了,车牌号xxxxxx。”   “明白。”西门利剑一边回答一边凝神观看前面的面包车:“我正在追赶。”   警笛声在后面烦躁地紧跟着,本田傅莹有点恼火,对着身边的井上梅子低声说道:“让我干掉那辆警车,一直跟着太麻烦。”   “坐着别动,我自有分寸。”井上梅子声音冷漠:“现在听我指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人。”   “我们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么不能伤人。”本田傅莹不服气地叫道:“你释放毒气我就觉得有问题,大范围根本没有杀伤力。”   “你给我闭嘴。”井上梅子低声吼道:“井上肖英说了要扩大影响,我的方案影响不够大吗,要责疑还轮不到你。”   “我没有责疑你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本田傅莹不服气地反驳,不过声音并不大。   井上梅子沉默了一下,淡淡说道:“本田傅莹,我知道你对我不服,那么你说说怎么办,就按你的就事论事。”   “截住后面那辆警车,解决掉。”本田傅莹握紧拳头,挥舞了一下。““好。”井上梅子拍了拍前面驾驶车辆的手下:“就按本田傅莹说的办。”   面包车一个急刹,忽然横在路面上,警车也一个急刹,在十几米外停下,警车车门缓缓打开,先走下一个人,身材壮实有力,路灯光下看得很清楚,井上梅子微微皱眉,她没想到会是凌威,向着本田傅莹讥笑地噘了噘嘴:“你下去对付吧。”   “我、、、、、、”本田傅莹一时语塞,额头忽然沁出些许汗水。不久前她和凌威交过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撂倒。   “去啊。”井上梅子推了本田傅莹一把,恼怒中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凌威出现,不用说警车里面是西门利剑。如此尴尬的局面,她把不愉快全部集中到了本田傅莹身上。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不准伤害他   本田傅莹活动一下手臂和腿,但是并没有向凌威靠近,上次和凌威交手依然心有余悸,让她毫无信心,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凌威。““不要顽抗,车上的人立即下来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西门利剑缓缓从车上下,双手在面前平举,紧握着手枪,枪口对准本田傅莹,声音严肃。   本田傅莹刚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侧脸看了一眼还端坐在车里的井上梅子。井上梅子脸色平静异常,通过车前面的玻璃盯着西门利剑和凌威。旁边的一位手下从腰间取出手抢,低声说道:“他们只有两个人,我们把他们干掉离开还来得及。”   “不行。”井上梅子声音不容置疑:“你们知道这两个人吗,拿枪的西门利剑,建宁出名的刑警队长,动枪对于他来说是小儿科,那个前面的凌威,身手不亚于拳王,动作快捷灵敏,你们五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怎么这样清楚?”本田傅莹靠着车门,放弃了进攻的愿望,疑惑地瞥着井上梅子。   “我要说我是他们的朋友,也是弟子你相信吗。”井上梅子声音平淡稳重,面对西门利剑和凌威,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这么说你有方法脱身。”本田傅莹还是不太相信井上梅子的话,如此优秀两个怎么和井上梅子这样井上家族的精英有密切的关系,反问了一句。   “当然,你上来吧。”井上梅子一边说一边跳下车:“我来处理。”   本田傅莹犹豫了一下,自己没有任何办法,不再坚持,爬上面包车做好,看着井上梅子怎么处理。井上梅子静静站在面包车前,有微风吹过,枯黄的头发经过一段时间已经变成乌黑滑亮,只是脸上的伤疤没有任何掩盖,有点狰狞。   “梅花。”西门利剑声音有点颤抖,枪口微微下垂。   “西门警官,我希望你今天放我们一马。”井上梅子语气平淡冷漠。   “不行。”西门利剑摇了摇头,他是刑警,职责让他毫不犹豫地否决。面对几个放毒气的恐怖分子,即使是自己初恋的姑娘也不能放过。   “你可以开枪,但是假如我们回不去,会有更多的毒气释放出来。”井上梅子声音提高了一点。   “你这是威胁?”西门利剑扬了扬下巴,目光凌厉地盯着井上梅子的眼睛,可惜,井上梅子眼神平静异常,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你可以开枪。”井上梅子缓缓转过身,背对着西门利剑,不紧不慢登上面包车。坐到驾驶的位置上,启动面包车。   井上梅子所有动作做得稳重平静,她的几位手下见西门利剑和凌威一直没有靠近过来,悬着的心微微放松,暗暗佩服井上梅子不愧是井上家族的精英,不动神色就把西门利剑这样的人物唬住了。   “井上小姐,我们准备去哪?”一位手下轻声问了一句,沿着道路走西门利剑一定会紧追不放,还是个麻烦。   “恐怕我们哪也去不了,准备向右边小山头上跑。”井上梅子语速忽然加快,猛然踩一下油门,面包车颤动一下,向前疾驰。车后响起几下枪声,车身歪了一下,向道路边冲过去。井上梅子急转方向盘,面包车横停在道路上。   井上梅子毫不犹豫地踹开车门,带着手下跳下车,瞄了一眼瘪瘪的轮胎,快步向右边跑去。她知道西门利剑不会向她开枪,但是一定会打爆轮胎,拖住他们。   小山头在淡淡夜色下朦胧一片,凌威和西门利剑并肩追过去,他们也只是紧追不放,并不知道要怎么办,开枪还是担心会伤了井上梅子,最好是活擒。一群亡命的恐怖之徒,要想活擒显然很不现实。   凌威奔跑的速度比西门利剑要快一点,不过西门利剑还是拉着他一起前进,凌威毕竟不是刑警,假如遭遇枪战就会变得很棘手。   双方的距离忽远忽近,在山林中奔跑着。本田傅莹不耐烦地边跑边叫:“我看还是动枪好好干一场,这样被盯着也不是个好的解决方法。”   “谁也不准开枪,否则后果自负。”井上梅子嘶哑着声音叫道:“你们分头跑,等会我来拖住他们,你们不用管我,我再重申一下,谁也不准开枪,我也不需要你们救援。”   “明白。”身边几个人低声回答。   “好。你们去吧。”井上梅子忽然停下脚步,转脸看着凌威和西门利剑赶过来。低声吼道:“站住。”   西门利剑很听话地在她面前几米处停下来,手中一个小手电晃了晃,见到孤身一人的井上梅子,旋即明白过来:“你掩护其他人离开了?”   “是的,西门警官果然是明白人。”井上梅子笑了笑晃动一下手臂:“我说过我们见面绝不手软。”   “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凌威向前靠近一步,看着蒙蒙夜色下的梅花,还是那么苗条灵动。   “我知道,但是过了我这一关我的人已经走远了。”井上梅子说得很坦然。   “动手。”西门利剑低吼一声,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迅雷不及掩耳抓住井上梅子,然后但愿还有时间追得上那些恐怖分子。   两个人左右包抄向井上梅子扑过去,井上梅子一个纵身身体腾空,脚尖连环踢出,分别袭击西门利剑和凌威,看得出她的身手比起以前更加凌厉狠辣。   凌威和西门利剑侧身闪避一下,挥起手臂向着落地的井上梅子抓过去,井上梅子身体一矮,就地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旁。   “别顽抗,你走不了。”凌威动作不停,像猿猴一样敏捷地跳到井上梅子身边,手指张开,十个指节绷紧,抓住井上梅子的肩胛骨,井上梅子感觉双臂一阵酸麻,紧接着整个身体都松软下来,是被凌威扣住了穴位。她不由得暗暗苦笑,自己尽了全力,还是无法和凌威比较,医学上也是如此。   啪,一声枪响划破夜色下小山林的平静,几个人同时愣了一下,西门利剑身体晃了晃,向一旁倒去,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凌威肩头擦过。凌威急忙放开井上梅子,倒地一滚,滚到西门利剑身边,抱起西门利剑,微微起身,向一旁飞速跑去。   凌威沉重的脚步声凌乱急促地渐渐远去,梅花呆呆站立在当场,直到本田傅莹拍了拍她的肩膀才清醒过来,对着本田傅莹大声吼道:“谁让你开枪的,我不是说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吗。”   “要不是我留下来伏击,你就被抓走了。”本田傅莹语气充满得意:“虽然我没有听你的吩咐,但总不至于因为这个惩罚我吧。”   “你说对了,违抗命令就要接受惩罚。”井上梅子声音变得很冷:“我说过,谁要开枪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本田傅莹扬了扬手中的手枪,有意无意指了指井上梅子,非常张扬。   “我知道你对我不服,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就在这里较量一下。”井上梅子嘶哑着声音冷冷说道:“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不会向井上肖英汇报。”   “怎么较量?”本田傅莹跃跃欲试起来,淡淡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着她脸上,看得见目光闪闪。她真的想教训一下井上梅子,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或者说直接取代她。   “枪或者拳脚,死生有命。”井上梅子的话让本田傅莹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井上梅子开出了生死决斗,她不明白什么地方刺激了井上梅子竟然要生死相搏。   “怎么?你害怕了。”井上梅子讥笑地问了一句。   “谁害怕了。”本田傅莹冷哼了一声,既然对方找死自己就不客气了。在本田傅莹心中井上梅子只是个得到井上家族宠爱的小姑娘,没有听说接受过什么特殊训练,和自己这个军警出身的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样一个小树林里,就是杀了她也无人知晓。   杀人有好多种,本田傅莹既然动了杀心,就采用最直接的,快速抬起枪口。不过还没有等到她扣动扳机,井上梅子忽然一闪身,敏捷地到了她近前,一抬手抓住了本田傅莹的手腕,本田傅莹感觉手腕一阵剧痛,手掌不由自主得松开,枪落在地面上。   一招被动,本田傅莹感到一阵震惊,另一只手攥紧,猛然击打井上梅子的太阳穴,近身肉搏,招招致命。但是,她再次失算了,井上梅子的拳头比她还要快,一下子击中她的胸口,击打得她向后飞出,撞在一棵树上,缓缓瘫坐下去,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样?”井上梅子靠近过去,讥讽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杀我?”本田傅莹心中充满不甘,梅花的拳脚厉害程度出乎她的意料,直接击断了她的肋骨,现在离死亡不远了。她不明白的不是井上梅子为何如此厉害,而是为什么杀得力的手下。   “因为、、、、、、”井上梅子一字一板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西门利剑,一点也不行。”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说不清的感情   “这么说你算是成功了?”井上肖英眼睛紧盯着井上梅子那张有点狰狞的脸颊。希望看出点什么,可井上梅子只是微微低着头,脸上的伤疤没有丝毫变化,僵硬冷漠,没有任何异常,声音还是那样嘶哑刺耳:“是的,已经伤了西门利剑,但是遗憾的是本田傅莹殉职了。”   “说说具体情况。”井上肖英脸颊抽搐了一下,本田傅莹是他另一位得力手下,损失确实可惜,但人已经死了,思考太多毫无意义,本田傅莹的命就在他脸颊抽搐之间消失在他的印像里。   “我们安全撤退,在闹市区制造车祸,成功阻断追赶,但是西门利剑不知怎么忽然出现,追赶我们到一个小山边边,西门利剑打爆了我们的车胎,我们不得不跑向树林。”井上梅子平静地说道:“双方发生混战,本田傅莹开枪打中西门利剑,西门利剑倒下,另一位警察打中了本田傅莹,西门利剑伤势很重,几位警察忙着救人,我就带着他们离开了,没有来得及收本田傅莹的尸体。”   “我们井上家族的人不在乎最后身归何处,本田傅莹是不错的勇士,如果用她的命换了西门利剑,值了。”井上肖英好像在谈一个生意的得失,不带任何感**彩,对着井上梅子微微点头:“你先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   “是。”井上梅子点了一下头,扭身离开房间。井上肖英看着窗外夜色下的都市,久久无语。   “井上先生,你真的相信井上梅子的话吗?”历春归从套间内走出来,走到井上肖英身边。   “如果她说是她自己开枪打伤西门利剑,我不会相信,现在可以相信。”井上肖英瞥了历春归一眼,淡淡说着。井上梅子和西门利剑的关系他很清楚,井上梅子不可能对曾经的男友开枪。   “她说得太平静,按照她和西门利剑的关系,她不仅不会开枪,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开枪。”历春归笑得很狡猾:“我相信西门利剑也不会开枪,据我的人汇报,只是有几声零星枪响,根本不是混战。”   “你是什么意思?”井上肖英赫然转身,眼睛直视着历春归:“你在怀疑我的人。”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亲眼看到本田傅莹的尸体不好下结论,如果是她开枪打伤或打死西门利剑,井上梅子就饶不过她。”   “那是你的看法,我绝对相信井上家族不会出现叛徒。”井上肖英语气果断坚决,一个出色的领导者必须做到对手下的信任,疑人莫用用人莫疑。现在自己手下能人不多,即使井上梅子有点疑点,他也不去多想。西门利剑是刑警,井上梅子是国际通缉恐怖组织井上家族的成员,不会有任何结果。   “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我已经派人观察井上梅子,明天会给你答案。”历春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点诡异。   “你在监视我的人?”井上肖英不悦地叫起来:“我们是合作,不是你的手下。”   “就是因为合作,对于有损于我们双方利益的事必须坚决阻止。”历春归挥动着手臂:“不管什么事我们过了明天再说,长生不老药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我等待你对井上梅子监视结果。”井上肖英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不再理会历春归,转身回房间休息。   不远处一栋楼房二楼房间内,井上梅子洗完澡,一边用干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着电视。一位手下轻轻敲门进来:“井上小姐,外面好像有人监视着我们。”   井上梅子微微愣了一下:“是不是井上肖英叔叔的安排?”   “应该不是。”那位手下回答很干脆:“我们井上家族的人手不多,我都认识,没有听说过还有其他暗中培养的人。”   “只要不是自己人怀疑自己人,不用管它,你们安心睡觉。”井上梅子漫不经心挥了挥手:“好好休息,等待大的行动,不要离开房间,什么监视都毫无意义。”   “是。”手下答应一声,缓步退了出去。   井上梅子走到窗前,故意拉开窗帘,把穿着睡衣的影子展示在窗户上,缓缓梳理一下头发,然后伸了个懒腰,似乎很疲劳地打着哈欠转身离开窗户。不一会儿房间内的灯光消失,看情况是进入了梦乡。   楼下不远处的花丛后面,一位年轻人举起手机,声音极低:“井上梅子已经睡了,还要监视吗?”   “当然,而且要集中力量。”历春归回答很利索:“一个心上人受伤的人怎么会睡得那么平静,一定有问题。”   夜已经很深,城市显得寂静了很多。一个身穿风衣,连脑袋都罩住的身影离开了那栋楼。瞪着眼监视的年轻人急忙拨通手机,汇报了一下:“看不清脸,衣服宽大也看不出男女。”   “跟,马上有三个人过去配合,你们一起行动,记住你们的目标是西门利剑。不过井上梅子如果不配合,可以一起做了。”历春归的声音在电话里都有点阴森,年轻人谨慎地答应一声,挂了手机,尾随着那个穿着风衣的人追了过去。   井上梅子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有人跟踪,脚步加快越过一条街,进入一个商场的女更衣间待了一会,花了两百块钱雇佣一位姑娘穿上她的风衣离开。又过了一会,缓缓离开商场。登上一辆的士,沿着街道向前行驶,的士司机听着音乐摇头晃脑着。井上梅子确定司机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拨通号码,低声说道:“是凌威吗?”   “我是,你是井上梅子?”凌威的语气有点惊讶:“你打电话干什么?”   “刚才打你电话一直不通,西门利剑怎么样了?”井上梅子语气有点焦急。   “他还好,刚刚脱离了危险。”凌威声音平静。   “在哪家医院?”   凌威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井上梅子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想见一见他,看到他平安就行了。”   “你现在是以井上梅子的身份还是梅花。”凌威反问了一句。井上梅子微微犹豫,咬了咬牙:“梅花。”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梅花了。”凌威声音轻缓:“第二人民医院,外科,三零八。”   十几分钟以后,的士停在了第二人民医院的停车坪上,井上梅子交完钱,推开车门,向着急诊室跑去。的士司机并没有离开,关了音响,打开手机:“王丹,向第二人民医院靠拢,井上梅子已经进去了。”   医院走廊在夜里显得格外宁静,两位武警守在走道上,一左一右站在三零八门边。井上梅子看着两个人犹豫了一下,三零八房间忽然打开,凌威走出来,和两位武警嘀咕一会,武警们挥手离开。凌威向井上梅子这边望了望,招了招手。井上梅子紧走几步靠近凌威:“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建宁市就这么大,我估计你也应该到了。”凌威拉了一下井上梅子的胳膊,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房间内静悄悄的,西门利剑躺在床上,嘴里插着氧气管,方正俊朗的脸颊显得沉静刚毅,眼睛紧闭着。旁边监护仪上不断跳动着曲线,发出滴滴的声响。   “刚做完手术,麻醉还没有过去。”凌威抬手掖了掖背角。   井上梅子看着监护仪的读数正常,缓缓出一口气,慢慢坐在西门利剑的床头,眼睛观察着西门利剑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期盼着把每个毛孔都记下来。忽然觉得西门利剑不说话也很好,不然自己无法面对警察和罪犯之间的纠结。   “都是我的错。”许久,井上梅子缓缓开口,嘶哑的声音有点哽咽。凌威摆了摆手:“别说后悔的话,人没死,什么都来得及,你们的事你自己考虑。”   “回不去了。”井上梅子摇了摇头,语气极度伤感。   “既然回不去,你什么也不用说,看看就离开吧,不让他知道也好。”凌威微微叹息一声,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弟子,一个是好朋友,在他眼里没有罪犯和警察的区别,只是遗憾有情人难成眷属。   井上梅子真的沉默下来,缓缓伸手抚摸着西门利剑胡茬有点扎手的脸颊,眼神哀怨异常。凌威心中微微有点发酸,不忍心地转过脸。   忽然,门的一声被撞开,两个人闯了进来,手里平举着手枪,枪口一个对准凌威一个对准床上的西门利剑。事出突然,但凌威的反应却很快,在对方闯进来的同时,抓住床头的茶杯扔了出去,力量很大速度也极快,一下子砸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枪被砸落在地面上。   井上梅子心神散乱,反应当然没有凌威快,不过她现在是个经历过不少厮杀的杀手类人物,不用思考就知道怎么做。本能地俯下身抱住西门利剑,用不太宽阔的后背挡住对方的进攻。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黑夜(1)   就在井上梅子附身抱住西门利剑的刹那,还没有醒来的西门利剑忽然一翻身,反手抱住井上梅子一个翻身滚向一边,落到床里边。枪声同时响起,打在床上,开枪的人请进一步,准备继续射击。凌威没有给他机会,迅速从腰间抽出几根钢针,脱手飞出,几根针全部扎在持枪的手腕上。枪脱手落地,与此同时,凌威向猛虎一样扑过去,拳头准确击中那个人的肋骨,打得他飞了起来,撞在墙上。凌威动作不停,迅雷不及掩耳地靠近另一个被他用茶杯击中手腕的人,那人抬手还击,拳头刚刚前进一半,凌威的拳头直接迎过去,双方激烈碰撞,凌威可以感觉到对方骨骼的断裂声,但是他丝毫没有手软,另一只手伸出,抓住对方喉咙,用力扭动,然后把人甩到一边。   对于穷凶极恶的人凌威不再有怜悯之心,他们不珍惜生命同样用不着珍惜他们的生命。下手没有留任何余地,而一位神医来说不留余地就意味着死亡。   走道里响起一阵枪声,不一会儿,两位刑警跑进来,看了一眼刚刚勉强爬上床的西门利剑:“队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把这两个死人拖走,外面怎么样?”西门利剑声音软弱,但还是显得很坚定。   “外面击毙两个人。”一位刑警一边回答一边疑惑的看着凌威身边低着头的井上梅子。有几位保安模样的人进来,把被凌威击倒的尸体抬走。   “你们出去吧,我没事。”西门利剑再次挥挥手,看着两位刑警离开,虚脱地瘫倒在床上。井上梅子伸手擦了擦西门利剑脸上的汗珠,声音轻柔:“刚才你明明在昏迷之中,怎么忽然抱住我躲开枪击。”   “我也不知道,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中你遇到了危险,需要我救援,我就抱着你滚开了。”西门利剑淡淡微笑着,脸色柔和俊朗。   井上梅子忽然哽咽了一下,眼眶湿润。西门利剑缓缓伸出手,摸了摸井上梅子布满疤痕的脸颊,苦笑了一下:“认识你或许是最大的错误,但是我不后悔。”   “我、、、、、、”井上梅子肩膀抽搐了一下。刚要继续说下去,门被推开,原田雅兰走了进来,刚叫了声西门队长,眼角看到井上梅子,迅速抽出手抢,对准井上梅子的脑袋。   “别冲动。”西门利剑向原田雅兰摆了摆手。   “她是井上梅子,日本恐怖组织的井上家族的重要成员,世界通缉的人。”原田雅兰手臂沉稳地举着枪。语气严厉。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她是谁。”西门利剑缓缓说道:“她不是来杀我的,刚才救了我一命,算我欠她的,放她走。”   “西门队长,别忘了你是刑警,和罪犯没有任何条件可谈。”原田雅兰语气倔强。西门利剑微微愣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点也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你是日本的高级警官,目的就是为了井上家族,但是我还希望你今天放过井上梅子。”   原田雅兰瞄了一眼西门利剑,又看了看静坐着一动没动,缓缓放下枪。井上梅子依旧没有动,眼睛至始至终盯着西门利剑,连看一眼原田雅兰都没有。西门利剑对着她笑了笑:“你走吧,以后不希望再见到你。”   “明白。”井上梅子声音冷静,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西门利剑的话她很清楚,不是不想见,见面就是剑拔弩张,解不开的死结,是一种痛苦煎熬。   离开医院的时候,井上梅子遇到几位公安急匆匆进入大楼,应该是调查刚才枪战的事情。井上梅子还不明白是什么人下手,但是连自己也不留的目的很明显,是历春归的人?或者是井上肖英下的命令?   已经是凌晨,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井上梅子拦了一辆的士,在住处附近下车。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快速走进大楼,顺手把外面的风衣脱下扔进垃圾桶。刚刚溜进房间换了衣服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井上肖英的,井上梅子故意打了哈欠:“什么事?”   “你在哪?”井上肖英声音低沉。井上梅子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迅速思考对策,又打了个哈欠:“我在睡觉,不是说没有任务吗?”   “穿好衣服,过来。”井上肖英说话简单直接,每次这样井上梅子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迅速穿好衣服,快步走出房间。   房间里灯光不太明亮,井上肖英和历春归相对而坐,脸色显得很阴沉,井上梅子进门很恭敬地打了声招呼。井上肖英转过脸看着她:“现在又确切消息,西门利剑死了。”   “什么?”井上梅子失声惊叫,自己刚刚从西门利剑那里回来,怎么会忽然死了。   “你感到很惊讶吗?”历春归也转过脸看着井上梅子:“你是不是刚刚见到过他?”   “你什么意思?”井上梅子反问了一句,声音嘶哑尖锐:“如果你们怀疑我,我可以退出。”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井上肖英摆了摆手,转脸对历春归说道:“我说过不用怀疑我的人,你派出去的几个人没有了消息不一定是就和我的人有关,你不是说都是精英吗,就算和我的人交手,一个没回,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太脓包了吧。”   “好啦,我们不讨论这些没用的话题,准备明天,不,现在是凌晨,就是今天的行动。”历春归抬手拂了一下,就算把刚才的话结过去了。井上梅子却没有结过去,眼中寒芒闪动了一下,继续低着头等候指示。   “你过来,我们研究一下计划。”井上肖英向井上梅子招了招手,表示一下对她的信任。   井上梅子很顺从地靠近,看着桌上一张打开的太湖地形图。历春归手指在图上滑动着:“井上先生,你带人从前面进攻,我的人从两边侧击,得到长生不老药立即撤离,在离建宁八十公里的坦途镇会合。”   “什么时候行动?”井上梅子看着地图,思索着。脑中不断思考着各种方案。西门利剑是不可能参加保护永春岛的战斗。自己不用面对,但是,凌威是她另一个心结。   “等到长生不老药完成之前还有一些征兆,随即行动,我估计是下午四点左右。”历春归声音带着点苍老深沉。   “那是白天。”井上梅子惊叫起来。大白天去抢东西,太明目张胆了,毫无成功的把握。   “是的,还是白天,正常情况下会是艳阳高照,但是你看外面的天空。”历春归微微侧脸,看着窗外。应该有曙光的时候,天空却很沉沉,如同涂上一层墨,令人压抑,刚才一阵小雨又停了,整个世界似乎在黑暗中。   “阴天?”井上梅子扬着脸。注视着天空。   “不止是阴天那么简单,这是种很奇怪的天象,明天一整天这里会在黑暗中,这种现象古书上有过记载,就像一个传说。”井上肖英对古文字很有研究,声音深邃如漆黑的夜空:“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但是联想到长生不老药,这又是绝对正常的,因为长生不老药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一定会影响天地异变的。”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井上梅子淡淡说着,心中却有点替凌威担心,损失长生不老药不要紧,不能把命搭上,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行动起来她是井上家族的精英,可以带着很多人,一旦她判出井上家族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也算天助吧。”历春归有点得意地笑起来,相对于大多数人,他还是喜欢黑暗,因为黑暗中可以做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岛上还有杀手组织蝴蝶的人,他们也是善于野战,神出鬼没。”井上肖英轻声提醒。话音刚落,历春归就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会让祝玉妍离开永春岛的,那要一个恰当的时机,等她再回永春岛就大势已去了。”   长生不老药完全是民间传说,凌威不可能公开,西门利剑受伤,这件事也不可能公然调集军队,外围水上巡逻队的防御就算没有了。岛上最强的力量就是祝玉妍的蝴蝶组织,假如她们离开,岛上的防御整个就算垮了。动用井上家族和历春归的力量,不可能不成功。   井上肖英和井上梅子不再提出异议,历春归的计划很周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有历春归也未必采纳。整件事都在他的计划中。   “凌威在哪?”井上肖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对手:“他也不可小视,身手很厉害。”   “他一直守着实验,没有离开永春岛。”历春归回答很快,这件事显然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但是,他还是算计错了,凌威早已离开永春岛。井上梅子嘴角闪过异样的微笑,她当然不会说,因为历春归对她就没有信任过,那么自己又何必希望历春归成功,现在可以确定医院那几个人是历春归派去的,很显然是利用自己找到了西门利剑,幸运的是几个人全部被击毙,没有走漏一点消息。浑水摸鱼,自己或许能得到什么。但愿自己进攻永春岛的时候凌威还没有回去,不会遇到。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黑夜(2)   夜间一场小雨让空气中充满水湿的气味,不像一如既往的那么清新,显得有点压抑沉闷,事实上沉默的原因大多数来自漆黑的夜空。是的,用漆黑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不是那种阴沉,也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狂暴。而是乌黑的云朵压在上空,压得很近很厚,地面上没有灯光的地方和月黑之夜的旷野差不多。而这是白天,是早晨**点钟。   全国的新闻节目都第一时间报道了太湖建宁地区天气的这一异象,气象学家用很多牵强附会的理论来解释,引起更大的议论,网上开始疯传,结合起永春岛上空不久前一直没有散开的淡淡金色光晕。添油加醋之后显得很诡异,有人说是在搞什么实验,有的人宣扬世界灭亡开始了,这样的黑暗将向世界各地蔓延,然后黑暗时代来临,人类走向灭亡。   最惶恐的是建宁市的市民,他们在惶恐不安地询问没有结果后,只能待在家里祈祷着,由于不知道,公交巴士停运,机场当然更加关闭,有许多私家车急着逃离,在城外公路上不小心遇到车祸,引起爆炸,更加让人觉得末日逃不过的恐惧。   这个时候,大多数市民想起来一直关注民生,遇到重大事件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的副市长厉春柳,可惜,好几天前厉春柳就没有了消息,非官方人士小道消息透露,是被恐怖分子绑架了。大家祈祷之下又开始大骂恐怖分子,就在这个时候,恐怖分子在骂声中站了出来,利用设备通过一个电台向民众发布消息,要求建宁市拿出三千万赎回厉春柳。电视画面上十几个拿着手枪的蒙面人,厉春柳脸色有点苍白,但很镇定,嘴里说着什么但听不见声音,处于险境却没有损及她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   公安*部立即下达命令,全力营救,但是对方使用了先进的干扰设备,难以检测。这样一件举国震惊的案件稍稍分散人们恐惧心理。大多数人盯着电视等待未知的结果。   永春岛,淡淡的金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云层,长生不老药在今天就要完成,虽然大多数人知道出现异象是情理之中,还是感到极度不安和压抑。尤其是祝玉妍,盯着电视屏幕上厉春柳的画面,双拳攥紧,激动地挥舞着,坐立不安。   历芊芊在一旁声音平淡地说道:“这个厉春柳真可怜,不知道她有没有儿女,会不会着急,要是我一定去救她了。”   “别说啦。”小雪伸手关了电视机,瞄了一眼祝玉妍,大声说道:“凌大哥让我们不要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这样的电视也不能看。”   “你发什么神经,这又不是和外面联系。”历芊芊瞪着小雪,大声反驳。   “电视也不行。”小雪固执地回敬一句,她知道祝玉妍是厉春柳的女儿,但是不能明说。   “看电视也不行,就这样坐着会发疯,要不,我们去救那个副市长,那个地方我知道在回笼路二十四号。”历芊芊一边叫喊一边拿起遥控器,刚要按下开关。祝玉妍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低沉严厉:“你确定那是回笼路二十四号?”   “确定。”历芊芊语气坚定:“我去过那儿。”   “好,我们现在就去救人。”祝玉妍向站在一旁的朱珠挥动手臂:“立即调集人手,准备出发。”   “等一下,我们要在这里守着长生不老药的。”历芊芊甩动被祝玉妍抓得很疼痛的手臂:“至少还要向凌威说一声,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我们尽量在长生不老药完成的时候回来。”祝玉妍停顿了一下:“当然,我马上向凌威汇报。”   向凌威汇报并不那么简单,外面漆黑一片,凌威所住的楼房已经被他紧紧关闭,无论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祝玉妍接连拨了十几次手机,终于听到了凌威的回答,祝玉妍迅速说道:“凌威,厉副市长被关押在回笼路二十四号,我马上过去救她。”   “你去吧。”凌威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爽快:“我马上通知公安方面配合。”   “不用,那些人对付公安有一套,还是我的人可靠。而且我们并不太确定历芊芊的话。”祝玉妍立即否定凌威的建议。凌威也没有坚持:“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要从靠近建宁一面的太湖登岸,从西边绕过去。”   “为什么?”   “你不要问为什么,按照我的话做就是,时间不多,你赶快行动吧。”凌威很快说完就挂了电话,祝玉妍带着朱珠等人打着手电迅速经过南边的码头上了两艘快艇。   “向哪?”朱珠手拿着方向盘,侧脸询问祝玉妍,祝玉妍想了想:“还是向东,凌威让我们绕过去,或许是他过于担心了,我们要的是时间,让大家做好警戒。”   快艇微微侧转沿着湖面向建宁方向的太湖岸飞驰,黑沉沉的天幕下,建宁市的灯光越来越近。湖面上忽然亮起两束强光探照灯的灯光,紧接着响起水上巡逻艇的喊话声:“前面两艘快艇请停下来接受检查,立即停船。”   “见鬼,黑夜一样的天气下,巡逻艇出来干什么。”祝玉妍气恼地嘀咕了一句:“如果西门利剑在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是有点奇怪,但是我们首先冲过去再考虑。”朱珠一边和祝玉妍答话一边加快快艇的速度,同时关了快艇快艇的灯光。快艇在湖面上扭动着,借着黑沉沉的天色,一会儿摆脱了水上巡逻艇的追赶,靠近了太湖边的湖堤,减速缓缓向岸边靠拢。忽然,朦胧的光线下,几艘快艇缓缓向她们包抄过来。   “准备战斗。”祝玉妍低声吩咐,抽出两把匕首。她现在才明白凌威为什么让她从太湖另一面绕过去,凌威似乎预料到会有人拦截,这样不仅危险而且耽误时间,可惜,明白得有点迟了,眼下只能接受事实,用武力冲过去,好在蝴蝶组织都是不怕死的杀手,但对方有备而来也绝对不是易于之辈,面对着的将是一场恶战。   很沉夜幕下的建宁一家医院内,灯火通明,凌威接完祝玉妍的电话,对着床上的西门利剑笑了笑:“看来我要行动了,有人不想让我闲着。”   “可惜我帮不了你,无法和你并肩战斗了。”西门利剑笑了笑,声音虚弱。   “不用,好好休息,我会平安无事的。”凌威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我已经有并肩作战的人选了,比你还合适。”   “是谁?”西门利剑好奇地问了一句。   “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好,不然他杀了人在你眼里就是罪犯,以后在一起喝酒会很别扭。”凌威摆了摆手,快步离开房间。   登上医院门口停车坪上的轿车,凌威一边驾驶一边打开手机:“韩震天,回笼路二十四号。”   十几分钟后,轿车在回笼路一个偏僻的角落悄悄停下来,凌威推开车门,在一棵大树后躲开路灯的灯光。韩震天壮实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凌威握了握韩震天的手:“我们终于可以一起战斗了。”   “很庆幸你这位医生也会接受杀人了,太仁慈有时候也不好。”韩震天看了看天空:‘这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我们要让对方知道,他们会,我们也会。““而且比他们做得更厉害。”凌威握了握拳头,领先向着二十四号靠近。   二十四号是带着院子的两层小楼,院子四周是一些大树,在黑沉沉的天色下显得有点阴森,小楼上亮着淡淡的灯光,院门是铁皮做的,古铜色门环在淡淡的路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凌威围着院子转了一圈,选择一棵大树,飞身纵跃上去,韩震天紧跟着,两个人在树上稍着停留,迅速跃过院墙,落在一个花坛边,刚刚蹲下身,一束手电光越过头顶,两个人从小楼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议论:“这是什么鬼天气,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是胆小,这样的天气恰好有利于我们转移。”   “要转移就快点,难道要等到蝴蝶组织杀过来。”   “老板说了,已经向警方报告了蝴蝶组织的事情,会有人第一时间拦截,即使逃脱,我们的人也会给她们迎头痛击。”   “听起来不错的方案,我觉得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刚才好像听到有声音。”   “你是过于紧张了吧。”   手电光再次扫过,两个人靠得更近,凌威向韩震天做了个手势,同时站起身,向那两个人扑过去。那两个人也是久经训练的杀手,但是他们遇到了凌威和韩震天,两个拳王级别的高手出其不意奋力出击,而且是偷袭,丝毫没有来得及反抗,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同时闷哼一声,倒在花坛的边缘的栏杆上。   “进。”凌威低声说了一个字,快步登上台阶,冲进小楼敞开的大门。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黑夜(3)   走道顶部只有一盏很小的白炽灯,光线昏黄,显得有点阴暗。凌威和韩震天放慢脚步,谨慎地向前缓缓进发,一楼没有遇到阻拦,两个人轻步沿着台阶上到二楼,刚刚踏上走道,旁边房间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李蒙队长,我们呆的时间够长了,撤退吧。”   “好,马上关闭机器,离开这儿。”   “那个厉春柳怎么办?带走还是放了?”   “老板说随便我们处理,大家说怎么办。”   “带走是个累赘,现在全城都在监控,稍有不慎还会连累我们自己,杀了她。”   “杀,是不是可惜了,我们可以换点钱。”   “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这时候换钱,你当公安真是吃闲饭的吗。”   “那个女人虽然是半老徐娘,可风韵犹存,和我差不多岁数,杀死了太可惜,可不可以、、、、、”   有人传出淫邪的笑声,旁边有人附和着笑起来,笑了一会,有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去吧,给你十分钟,记得不留活口,我们然后撤退。”   “谢谢队长。”一个个子不高但很壮实的总年人一边笑一边从房间内走出来。凌威拉着韩震天伏在楼梯踏步上,贴着走道的地面观看,那个中年人向他们这边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转身向相反方向走去。凌威抵了抵韩震天:“你守在这个房间门口,不要让任何人离开,我去跟着那个人。”   韩震天举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手握着匕首,悄悄接近房间的门,贴着墙壁站立。凌威猫着腰,脚用力蹬地,深吸一口气,向前快速窜出,脚步很轻但速度极快,从那个房门虚掩的房间门前掠过,向着刚才那个中年人去的方向尾随过去,楼房并不是很大,走道向前十几米直角拐弯是一个比较狭小的走廊,那个中年人已经看不到,但目标很好找,走廊左右几个房间只有一间亮着灯,而且门是虚掩着的。   透过门的缝隙,凌威看到厉春柳坐在一张沙发上,那位中年人守着拿着一把匕首在厉春柳眼前划动着,笑得很阴:“厉副市长,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配合吧。”   “你可以杀了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厉春柳脸色冷静,目光带着一股威严,那位中年人不由自主愣了一下,紧接着狂暴地挥动匕首:“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就是不同意,死了也会遭到侮辱,好不如死得体面些。”   “不。”厉春柳猛然站起来,语气坚决,但是脸色还是变了变,流露出一些害怕。   “厉副市长,怎么样,你就配合一下吧。”中年人向着厉春柳逼近一步,厉春柳下意识向后退,撞在沙发上,倒了下去,中年人呵呵笑着,继续向前。   凌威心中充满怒火,推开门的力量大了一点,那位中年人很机灵,这种时候还没有失去警觉,迅速转身,见到凌威只是微微犹豫一下,手中匕首向着凌威直刺,动作凶猛有力,凌威侧身,挥舞手臂击打过去,中年人并不和凌威硬碰,身体侧转,匕首继续划向凌威的喉咙。   凌威原以为对付一个人,自己赤手空拳就行了,现在觉得不对劲,眼前的人应该进行过特殊训练,动作机警凶猛,可以想象其他人也会同样厉害,那么韩震天守着那个房间里的人就像一群猛兽,一旦发现这边情况有变冲出来,韩震天一个人肯定难以抵挡。   必须速战速决,凌威身体微微向后退,看起来似乎想要离开,手掌伸向腰间,捏住两根钢针,身体微微旋转,抬脚踢向中年人的胸口,中年人挥动胳膊迎上去,接连几下交手,凌威并没有实质性反击,中年人有点自信,打算用有力的胳膊把凌威掀翻,可是,他错了,当凌威的脚踢上他的胳膊,立即感到骨骼断裂般的疼痛,急忙后撤,举起另一只手的匕首猛刺,凌威抓住中年人双手都外展的时机,手掌挥动,两根钢针飞出,准确扎中中年人的双眼,中年人立即发出一声嚎叫。凌威没有让他的嚎叫声继续下去,伸手抓住他的喉咙,用力扭动,中年人像死猪一样倒在一边。   “凌威。”厉春柳惊讶地叫了一声。   “你快点躲起来。”凌威迅速说道:“楼梯口右边那个房间内还有许多人,你无法悄悄通过,我去解决。”   说完,凌威顺手关掉厉春柳所在房间的灯,敏捷地窜了出去,沿着走道前进一下,刚刚转弯,就看到一个人从房间内走出来,刚刚踏上走道,贴在墙边的韩震天忽然从后面用手臂束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中的刀一抹,顺手把手中的人扔到一边,然后迅速退回到墙边。还没有等到他站稳,房间内忽然又窜出一个人,韩震天立即故伎重演,扑向那个人的身后,手臂还没有接触到对方身体,对方忽然向前扑倒在地,然后一个翻身,手中举着一把手枪,指着韩震天的脑袋。   枪声并没有响起,凌威已经来到近前,手中预备好的钢针飞出,刺穿了那个人持枪手腕,枪落地的同时,韩震天合身扑上,尖刀扎进那个人的胸膛。场面血腥但动作很快,短短几秒钟的过程。凌威和韩震天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下,房间内接连窜出三个人,手中都拿着枪。凌威急忙拉了一下韩震天,沿着走道紧跑几步,手掌按了一下栏杆,向着楼下跳去。   落地是一个花坛,泥土松软,两个人就地滚了一下,滚到一旁。韩震天低声说道:“救出人没有,接下来怎么办。”   两个问题凌威都没有回答,伸手拿起花坛内的一个小石块,扔向院墙外的树梢,树梢发出一阵响乱。然后猫着腰奔到小楼的大门边,韩震天紧跟着在门的另一边伏下,两个人同时吐一口气,缓一下呼吸。二楼上传来声音:“他们好像出了院墙,跑了。”   “他们是谁?”有人问了一句。立即遭到其他人的反对:“管他妈是谁,快点走吧,马上公安就会来了。”   “章台怎么办?刚才去厉春柳房间里去了。”   “你他妈就别想了,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也是凶多吉少,我们尽快离开。”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三个人下了楼梯,向大门快速跑过来,第一个人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凌威和韩震天屏住呼吸,贴在走廊柱后面。三个人稍微停顿,觉得没什么危险,一个人领先冲下门口的台阶,另外两个人稍微慢一点,紧跟着,刚刚抬脚下了第一个台阶,韩震天和凌威左右一起飞扑,一人一个,两个人条件反射般举起手中的枪,还没有来得及做其他动作,凌威和韩震天的拳头到了,砸开拿枪的手臂,击打在两个人的头部,两个人晕眩地摇晃着,韩震天身体闪动,匕首带着亮光从自己面前对手的喉咙上掠过,然后划破凌威面前的对手。那个领先冲下台阶的人并没有停留,在凌威和韩震天撂倒两个对手的同时,翻身跃过院墙,消失在黑沉沉的街道上。   凌威和韩震天扫视一眼恢复宁静的小院,刚要回身上楼寻找厉春柳,院子外面的街道上响起一阵警笛声,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跑到院子一角,翻身上墙,很快离开小院,在不远处看着警车包围了院子,一些武装特警端着枪向着院门围拢过去。   “警察总是来得很迟。”韩震天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台词,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走吧,我们去永春岛,那里还有更精彩的等着我们两。”凌威拉了拉韩震天的胳膊。   “你总要让我吃点东西吧,淮北路有一家烤鸭很出名,要不买两只带上也行。”韩震天边走边说着:“官不差饿兵,凌威你知不知道。”   两个人刚刚离开回笼路,一辆轿车在他们站立的地方停下来,祝玉妍坐在副驾驶上,脸上带着血迹,朱珠紧握着方向盘,手臂上也布满鲜血。   “怎么回事?”祝玉妍眼睛盯着二十四号门前的警察,有点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好像出事了。”朱珠的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现在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看着。   二十四号门前被警车的光照得很明亮,几副担架被抬出来,盖着白布,显然是死人。祝玉妍的双拳紧紧攥着,牙齿咬着嘴唇,咬出一缕鲜血。一番血战过后,损失了好几位姐妹,好不容易才离开太湖,似乎还是迟了一步。   担架继续向外抬,祝玉妍推开车门:“我去看看。”   “不行。”朱珠拉住她的手臂:“你这样下去是自投罗网,我们蝴蝶组织也是通缉的要犯。”   “我管不了那么多,这样坐着我要发疯。”祝玉妍低声吼着,引起路边几个看热闹人的注意,围拢过来,朱珠急忙用力把祝玉妍拉回车里,关上车门。祝玉妍还要挣扎,后排座上一位姑娘低声叫起来:“大姐,你看。”   祝玉妍瞪大眼,从那个院门里又太初一具尸体,紧接着是两位警察扶着一位中年女人出来,女人的头发有点散乱,但一眼还是可以分辨出是厉春柳,看样子没有受什么伤,还停下来和负责的警官说了两句话,然后上了一辆救护车。   “谢天谢地。”祝玉妍喃喃低语着,身体软软瘫在座椅上,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黑夜(4)   已经是午后,建宁上空还是黑沉沉压抑着每个人的心,太湖水就像一团墨水,黝黑一片,天空没有一丝透亮的意思,湖面上没有船只,显得格外平静。一艘画舫停在湖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码头上。画舫内灯光昏暗,照得历春归的老脸有点阴森,他的心情也确实幽深。   根据计划利用电视和历芊芊把祝玉妍调离永春岛,然后向公安报警,水上巡逻艇堵截祝玉妍,实施抓捕。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水上巡逻艇没有发挥太大作用,让祝玉妍轻易摆脱。他的第二套方案立即实施,在湖岸边对蝴蝶组织进行袭击。情形出乎他想象的惨烈,双方都不敢动用枪支和其他现代化武器,惊动公安谁都没好处。短刀贴身厮杀,一群女人丝毫不亚于历春归训练过的手下,凶猛强悍,双方的人不断倒下,倒入太湖中。最后祝玉妍带着人还是厮杀了出去。   “老板。”李猛低着头,不敢正视:“厉春柳被人带走了,就我一个人杀了出来。”   “你是逃了出来吧。”历春归讥讽地看着全身毫无伤痕的李猛:“他们去了多少人?”   “两个,只有两个。”   “两个人?”历春归疑惑地说道:“你们可都是训练过的精英,一个人对付三四位身强力壮的汉子不成问题,怎么可能被两个人收拾掉,是什么人?”   “我没看清楚,他们的速度和力量很惊人。”李猛的脑袋垂得更低,快速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历春归微微皱眉,脑中快速转动着,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公安系统的,那么,谁和眼前的局势有关有关联,而且拥有惊人的身手,难道是井上家族的人?不大可能。   历春归摇了摇头,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先解决眼下的,加快速度控制永春岛。迅速挥了挥手:“李猛,立即报警。”   “报警?”李猛诧异地抬起头,接触到历春归凌厉的目光,立即又低下头。   “我们要阻止祝玉妍返回永春岛,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历春归对于手下的愚蠢非常不满,声音严厉:“现在只有公安可以把祝玉妍留在建宁,知道吗。”   “明白。”李猛脸上流下一溜汗水,顾不得擦拭,打开手机:“110吗,我发现通缉犯祝玉妍在回笼路附近出现,一起有六七个人。”   不一会儿,建宁市方向响起了一阵阵警笛声,显然进行着全城戒严和大搜捕。历春归脸上露出了微笑,现在祝玉妍在短时间内不会回到永春岛了,永春岛的警备一片空虚。   建宁市警报响起的时候,凌威和韩震天刚刚离开市区,来到太湖边的湖堤上。凌威回首看了一眼建宁市,快步下了湖堤,来到湖边,用手电照了照,一艘小快艇静静停在湖面上。   “上。”凌威微微挥手,两个人跳上快艇,并没有打开灯,向着永春岛方向疾驰。   永春岛上一根粗大柱子上的灯光不是太明亮,但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如夜晚的天地间还是显得很夺目。快艇很快就靠近永春岛南边的小码头,弃艇登上码头,凌威领先快步沿着小石板道冲上岛,在一块绿树遮掩的大时候隐藏起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吗?”韩震天靠近凌威,倚在石块上一边休息一边疑问:“这里的灯光虽然不太明亮,要想从前面登岛还是一目了然。”   “这时候没有水上巡逻队过来,对方确认祝玉妍的人不在岛上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进攻,我们要做的就是堵截。”凌威轻声说道:“我们两就在这里,近距离搏击,小心他们用枪。”   “好吧,我吃饱了正要消化一下,期待他们早点到来。”韩震天活动一下胳膊,显得精力充沛,信心满满。   “我可没有你那么轻松,我想休息一下,你盯着点。”凌威选择一棵大一点的花树树丫,倚在上面,微微闭目。   韩震天换了个姿势,隐藏在花树后,眼睛紧紧盯着码头方向,那是小岛正面进入的唯一小道。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韩震天推了推凌威:“有人来了。”   凌威翻身跃下大树,探头观看。两艘不大的船靠近了码头,船篷遮挡很严密,看不见人,停在码头边以后没有了其他动静,显得有点诡异。   “要不要过去看看。”韩震天有点按耐不住,他天生是个攻击的斗士,跃跃欲试。   “不行,我们就两个人,不适宜战斗。”凌威抬手拦住韩震天,伸手抽出几根钢针握在手中,韩震天抽出匕首,身体微微下蹲,隐藏得更加隐秘。   过了一会儿,船上出现两个身影,手里握着刀,黑色紧身衣,黑色头罩,谨慎地跃到码头上,一步步向前试探着前进。   “看刀的形状是日本人。”韩震天低声说道:“我们一人一个,老规矩。”   “不用,这两个交给我一个人。”凌威身体向前移动一下,选择一个方便出手的角度,凝神戒备。   两个黑衣人脚步轻缓地慢慢靠近过来,二十米,十米,九米,八米、、、、、、越来越近,凌威手掌微扬,两根钢针飞了出去,准确扎中两个人的太阳穴,两个人身体摇晃了一下,凌威再次挥手,钢针又两根钢针飞出,扎中两个黑衣人喉咙部位的神经丛,两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   “要不要补上一刀?”韩震天不放心地看着不远处倒在地面上的两位黑衣人。   “不用,他们四个小时之内醒不过来。”凌威对与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要说让人失去抵抗力,没有比他在行的了。   码头边的一艘船的船篷内,井上梅子冷着脸站立,望着永春岛。旁边一位手下低声说道:“好像不对劲,两个人忽然倒下了。”   “好像没有听到枪声,也没有人出击。”另一个人疑惑地说道:“真是活见鬼,这个小岛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是遇到对手了。”井上梅子冷冷说道:“再上四个人,记住注意隐蔽,不要暴露在光线下,不要开枪,只能搏击,以防引起公安注意。”   “是。”身边有人应了一声,紧接着四个黑衣人上了码头,沿着小道两边的花树谨慎向前,身体尽量躲在黑暗之处。   “你左边两个,我右边两个。”韩震天声音平静,就像瓜分一件普通东西那么自然。   四个黑衣人逐渐接近凌威和韩震天身边,两个人屏住呼吸,身体蜷缩在两个花丛后面,等到四个人走了过去,同时弹身而起,凌威双手急伸,抓住两个人的脑袋,用力撞击,两个人立即昏死过去,韩震天的手段就比凌威狠辣多了,一刀割开一个黑衣人的喉咙,另一只手下劈,劈在另一个人的后脑,两个对手几乎同时倒下。   两个人微微喘息一下,然后抓住四个人,用力向着通向码头的小道扔过去,四个人就像垃圾一样,扑通扑通被扔在小石板道上,一动不动。   井上梅子身边的几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四个人刚刚从他们视线中消失不到一分钟,就变成死猪一样被扔出来,一动不动,看起来凶多吉少。   井上梅子脸色阴沉地站立着,过了足足有三分钟,缓缓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井上肖英先生,我们遭到顽强抵抗,已经损失六个人。”   “对方多少人你?”   “看不清楚,躲在暗处。”井上梅子低声回答:“要不要考虑撤退。”   “现在不能撤退,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井上家族再次辉煌就在此一举了。”井上肖英语气带着兴奋:“你们继续组织进攻,我们的任务就是从正面牵制,会有人用其他方法上岛的。”   “井上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我们这样似乎是别人冲锋陷阵的棋子,损失很大,不知道会得到什么。”井上梅子对于井上肖英的话有点抵触:“我建议我们撤出这场游戏,保存实力最重要。”   “听我指挥,一切责任我来承担。”井上肖英语气不悦:“你不是还有许多人吗,怎么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不值得。”井上梅子哼了一声:“即然这样,我就不惜一切代价进攻了。”   说完,井上梅子不悦地挂了手机,向身边的人扫视一眼:“你们八个一起上。分散开来,慢慢前进。”   “是。”八个人同时答应,声音低沉,在船篷里显得很威武。然后离开船舱,跃上码头,四个人沿着小道向上,其他四个人分散开来,沿着花坛和乱草地摸索着前进。   永春岛另一面,灯光照不到的阴暗住处,两艘快艇飘在湖面上,历春归望了望岛上的灯塔,看了看手表,默默计算一下时间:“李猛,上。”   几个身影敏捷地跳上沙滩,手脚并用,转眼消失在一片茶树林中,过了几分钟,传来李猛的汇报:“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抵抗,我们已经看到目标。”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黑夜(5)   永春岛上空的黑云似乎更加厚了一点,浓浓的抹不开,压得灯光都暗了很多,历春归看着岛上灯塔下那几栋别墅,拧眉思索片刻,打开对讲机,小声说道:“李猛,你们到哪里了?”   “已经可以看见熬药那栋别墅后面的窗口,估计还有五十米。”李猛快速回答:“您放心,我们马上进攻,拿下这个岛没问题。”   “不要行动,原地观察。”历春归厉声说道:“我觉得有点问题,进行得太顺利了。”   “您是多虑了,岛上原本依靠祝玉妍的蝴蝶组织,祝玉妍忽然离开,来不及补充,自然空虚。”李猛声音充满自信:“岛上还有谁能抵挡。”   “还有凌威,不能小看他,我必须知道他在做什么。”历春归低声说道:“何况长生不老药还没有完成,不能操之过急,你不要乱动。”   “是,我们等待您的吩咐。”李猛声音压低了很多,暂时埋伏在了原地。   历春归收起对讲机,打开手机,拨了拨号码,过了大约半分钟,传来历芊芊低低的声音:“一切正常,在把控中。”   “凌威在哪?”历春归直接问。   “好像一直在另一栋楼上休息。”历芊芊语气也不确定。   “不可能,你立即查清楚,向我汇报,另外,我们的人已经接近别墅,做好配合准备。”   “好。”历芊芊挂了手机,快步离开卫生间,刚刚出门,小雪迎面走过来。历芊芊迅速把手机揣进口袋,看着脸色有点焦急的小雪,抢先开口:“怎么啦,看你样子心神不宁,镇定点。”   “我镇定不下来,有人从前面码头上来了。”伸手拉住历芊芊,向不远处监控的房间跑过去。   监控房间里,一位姑娘站在屏幕前,紧张地盯着其中一个画面,永春岛小码头边停泊着一艘空空的快艇,还有两艘船,七八个身穿黑衣戴着头罩的人手握着匕首从一艘船上跃上码头,分散开来向岛上进发,走得很慢,异常谨慎。   “罗娟,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历芊芊盯着屏幕,轻声问旁边负责监控的那位叫罗娟的姑娘。   “我也没注意,刚才监控接连出现中断,刚刚恢复就看到现在的画面。”罗娟指着画面说道:“你们看,上岛的小道上还躺着几个黑衣人,好像刚才经过激战。”   “岛上还有谁守卫?”历芊芊紧张地盯着画面,监控时断时续是她做的手脚,方便李猛等人混上来,没想到错过了精彩的一幕,最让她不安的是岛上竟然还有人可以战斗,是她不了解的,必须搞清楚。还有另外一个她想搞清楚的事:“凌威不会还在睡大觉吧。”   “凌威,我差点忘了,他还在休息吧。”小雪说了句自己也不大相信的话,凌威不可能休息那么久毫无动静。如果在平时不安全的时候小雪第一个想到的会是凌威,可是这次来永春岛她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偷取长生不老药救她父亲,虽然历芊芊答应帮助她保全长生不老药,她也在犹豫不决,但毕竟对凌威心里有愧,下意识不去想凌威,历芊芊提到她才不得不面对:“要不要我去叫他。”   “不用,我想他已经开始活动了。”历芊芊继续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八个黑衣人分散开来,四个沿着小道前进,另外四个走在小道左右的荒草乱石之间,为了保持速度一致,走得并不快就在他们接近一个花树丛的时候,两个身影忽然跳出来,迅速扑向小道上的四个人,以一敌二丝毫不畏惧,动作凶猛异常,那四个人似乎预计到危险,立即后退几步,举起手中的短刀还击。那两个人手中也是短刀,荧光屏上一时刀光闪烁。历芊芊的眼睛瞪得很大,盯着其中一个人:“凌威。”   只有登录用户可对广告进行关闭 请点击登录 未注册用户请点击注册“是他,另一个是韩震天。”小雪语气中带着一点惊喜:“有他们两就不怕别人进攻了。”   “你太乐观了,好汉难敌双拳,他们现在对付的是两个,而且别的人也靠拢过去了。”历芊芊很冷静地说道:“对方都是身手敏捷,显然经过特殊训练,凌威和韩震天那样的身后忽然袭击都没有效,接下来不容乐观。”   “我们去救援。”小雪下意识攥了攥拳头,抬脚向外面走去,她不能让凌威身处险境。   “等一下,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是保护长生不老药。”历芊芊伸手拉住小雪,故意把长生不老药几个字说得很重。提醒小雪长生不老药对于她和凌威都很重要。   小雪微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疑惑地说道:“如果凌威出现意外,那些长生不老药毫无意义。”   “凌威怎么会出现意外,我想他们早就考虑到眼前这个情况了。”历芊芊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凌威需要支援早就通知我们了,假如我们贸然行事,说不定打乱他的计划。”   小雪眉头紧皱,她觉得历芊芊的话有道理,哪里又有点不对劲。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屏幕上的画面发生了变化,另外四个黑衣人加入了厮杀,一对四,凌威和韩震天看是改变战术,依靠地形,在乱石和花树之间穿行,抓住机会反击一两下,两个人奔跑闪躲的速度很快,黑衣人进攻虽然凶猛,还是比他们慢了一点,几分钟后,有两个人黑衣人倒下了。   码头上的船篷里忽然钻出一个人,向着岛上叫喊着什么,剩下的六个人立即扭身奔向船上,很快一起消失在船篷中,凌威和韩震天也躲藏到花树的阴影中,画面恢复一片平静,只有那几具躺在小道上的尸体提醒着刚才这里进行着生死厮杀。   “怎么样,我告诉你凌威不会有事吧。”历芊芊侧脸向着小雪笑了笑。小雪的脸色并不像历芊芊那样轻松,眉头依旧没有松开:“我觉得还是要支援一下,下一轮进攻不会那么简单。”   “那当然,可是岛上好像没有多少人手。”历芊芊很遗憾地摊了摊手。为了保持永春岛实验的机密,在岛上的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绝对信任当然越少越好,尤其是长生不老药研究最后关头,除了祝玉妍的蝴蝶组织,没有必要的全部被凌威排除出去。祝玉妍离开,这里只留下负责监控和戒备的一两个手下,没有什么人可以用。这也是历春归信心满满的地方。   “这怎么办?”小雪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圈,搓动着双手,然后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我去。”   “还有人。”历芊芊忽然举手。   “耿忠,他应该想出点办法。”历芊芊语气肯定,她并不确定耿忠的能力,但根据历春归手下的调查,耿忠大有来头,很神秘,这样的人往往有出人意料的力量。在解决长生不老药之前必须先解决这个隐患。耿忠守着长生不老药熬制的房间,根本无法接触,历芊芊一直想不出办法,现在机会好像来了。   “对,我们去找他。”小雪眼睛一亮,她对于耿忠的了解比历芊芊要多,心中也更期待,历芊芊稍微点拨一下她就立即向着那个方向考虑。   两个人离开监视室,迅速走到熬制长生不老药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里面传来耿忠沧桑的声音:“谁,马上就要熬制好了,我们不要吃什么东西,别打搅。”   “耿老爷子,我是小雪,岛上出现意外,有人想攻上来,只有凌威和韩震天在防守,恐怕、、、、、、、”   小雪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忽然打开,耿忠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门口,脸色疲惫,却没有丝毫老态龙钟的样子,眼中布满红色血丝,目光却很凌厉:“再说一遍,怎么回事,祝玉妍的人呢?”   “祝玉妍离开了,看样子今天不会回来。”历芊芊在一旁插言。   “今天是最关键的时候,她竟然不回来。”耿忠有点恼火,转身看着聚精会神熬药的阴雨:“阴先生,这里靠你了,我去支援。”   “你小心点,不用担心我,已经是最后一道工序,很顺利。”阴雨没有转身,伸手在身后摆了摆。   耿忠的脚步声很快从楼房的走道内消失,然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的花坛边,紧接着消失在一些低矮的树丛中。历芊芊和小雪回到监视室,眼睛紧紧盯着画面,画面上还是一片安静,不知道耿忠是否到了凌威身边。   凌威和韩震天正倚在一棵大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韩震天撕下一片衣衫包扎着凌威胳膊上的伤口,低声说道:“你岛上怎么没有防卫,这样抵抗根本无济于事,长生不老药迟早落入别人手中。”   “看来你知道不少?”凌威笑了笑,样子并不紧张b“你别忘了我和楚家的关系,我虽然没有参加什么行动,楚玉也告诉我一些事情,楚家的人也会向这边赶来,你如何应付。”韩震天有点焦急:“你不会真的就在这里等死吧。”   “首先恭喜你和楚玉。”凌威活动一下刚刚包扎好的手臂,依然有力,脸上的笑也很生动:“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黑夜(6)   “继续进攻。”井上梅子声音很冷但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又是八个黑衣人离开船,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进。韩震天看了看凌威,苦笑了一下:“他们没有改变进攻策略,就意味着他们有办法应付我们的再次进攻。”   “还是一样的步调,唯一可能就是这次派出的人身手更敏捷凶猛。”凌威眼睛盯着那些一步步靠近的人,低声说道:“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不过,改变一下进攻方法,第一次我们进攻小道上的人,这次先进攻行走在两边的人,他们脚下是乱石,我们就比敏捷性。”   “好。”韩震天答应一声,两个人分别盯着自己要进攻的目标。   八个黑衣人分成两组,四个人在小道上,两两前进,另外四个在小道两边随时准备接应。几乎在同一个地方,凌威和韩震天同时扑出去,不过这次不是小道上的四个人,两个人飞速分开,离开小道扑向走在外围乱石和花树丛中的四个人。对方没想到他们会强攻地形复杂的,措手不及,一个人被凌威一拳击昏,另一个人侧身倒地才躲过进攻,小道上有两个人跃过来支援,三敌一,凌威依靠五禽戏身法,像猿猴一样闪躲应付。   韩震天那边可就没有凌威轻松了,他专业做过拳王的训练,力量很大,但拳王要求下部稳重,敏捷性就打了折扣,现在行走着乱石和花树丛里,反而使实力降了一点,不仅没有击倒两个目标,反而被对方缠住,另外两个黑衣人迅速支援,四敌一,韩震天胳膊上立即出现几道伤口。   凌威眼角扫视着一旁的厮杀,见韩震天步步后退,急忙跃过小道,扑向正在向韩震天身后进攻的两位黑衣人。那两个人意识到凌威的攻势凶猛,侧身避开锋芒。凌威拉住韩震天的胳膊向后退:“撤。”   两个人躲到阴暗的大石后面,那几个人集中起来,没有贸然进攻,犹豫了一下,围成一团,匕首向外,步调一致地缓缓向前移动。   几个人集中力量是一种很好的防止袭击的战术,只是行动有点慢,但无论如何慢总是在步步前进,永春岛并不大,很快就会到达目标。   “怎么办?”韩震天不断屈伸着手指关节,跃跃欲试,他天生就是战士的料,只要凌威说冲,他会毫不犹豫地为朋友抛弃生死。   “无论做什么保住性命最重要。”凌威并不显得太紧张,扫视一眼渐渐靠近的黑衣人:“打不过就退,离长生不老药完成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争取时间就可以。”   “拖延?”韩震天有点明白了凌威的意思,脸上露出点轻松的微笑,要想阻止或击退不知道底细的对方不可能,拖延时间就要简单多了。   七个黑衣人越来越近,韩震天双脚前后错开,做好前进或后退的准备。码头边的船上忽然传来短促尖锐的口哨声,几位黑衣人略微犹豫一下,快速退回到船上。   “看来我们暂时安全,用不着拼命。”韩震天微微松一口气:“不过,他们已经占据有利形势,为什么放弃。”   “或许他们也在拖延时间。”凌威倚在树干上,双手枕在脑后。   “他们拖延时间干什么?”韩震天更加不解。   “配合其他人。”凌威的回答很简洁,也让韩震天很震惊:“还有其他人,你怎么应付。”   “那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凌威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先休息一下再说。”   码头边的船上,一位手下不解地望着井上梅子:“为什么放弃继续前进。”   “我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岛上的人不好对付。”   “可是我认为他们的防御没什么可怕之处,就两个人,完全可以解决。”   “那是你的认为,我不想冒险。”井上梅子冷冷说道:“这里我说了算,井上先生那里我会交代。”   话音刚落,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井上梅子随手打开,里面传来井上肖英的声音:“情况怎么样,你停止进攻了?”   “是的,我们遇到了凌威和韩震天,必须慎重。”   “慎重什么,我要你立即攻上去,拿到长生不老药。”井上肖英语气不容置疑,带着急迫。   “我们是在替别人卖命。”井上梅子低声反对。   “不管为谁卖命,第一时间赶到熬药的地方。”井上肖英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不惜一切代价。”   井上梅子犹豫了一下:“好的,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我们是不是继续行动?”那位刚才提出质疑的手下语气变得强硬和得意,他也是井上家族精英之一。   “不,我只是答应井上先生第一时间赶到,现在我们等待。”井上梅子摆了摆手,把脸转向黑沉沉的湖面。   “我不赞同你的做法,我们井上家族向来勇敢,不能畏手畏脚。”那位手下的态度又强硬了一点,语气带着质疑:“井上小姐,是不是你顾虑着以前的情义,听说你和永春岛有很深的渊源。”   “是吗,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过来一点。”井上梅子声音变得柔和一点,不过她嘶哑的嗓子并不好听。那位手下靠近过去,井上梅子贴着他的耳边,声音极低却凶狠:“你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不该质疑我的能力和为人。”   那位手下微微一愣,井上梅子手腕微微抖动,一把尖刀出现在手掌里,紧接着毫不停留地刺进那位手下的胸膛,两个人静止了一会,井上梅子身体微微后撤,抬起脚,用力一踹,尸体噗通一声落进了太湖。   井上梅子抽出一块手帕,慢慢擦了擦尖刀上的血迹,声音恢复寒冷:“这就是违抗命令的下场,我不希望再有下一个。”   永春岛上,历芊芊和小雪紧盯着监视屏幕,屏住呼吸,一直到凌威,韩震天和对方的交手结束,两个人才同时松一口气。迅即一个疑问涌上心头,小雪侧脸看着历芊芊:“耿忠没有出现,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历芊芊疑惑地摊了摊手。   “那么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关闭这栋别墅的大门和窗户,无论是什么人想要上岛,他们的目的一定是凌威的实验,只要保证长生不老药的安全就是最后的胜利。”   别墅并不是很大,两个人跑上跑下,很快就把大门拴紧,所有能够供人进出的通道封堵好。然后守在熬药房间外面的走道上,静静等待这两个人都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情况。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历芊芊下意识捂住衣兜,向着小雪笑了笑:“不好意思,一紧张就想方便一下。”   “我也是,和你一起去吧。”   “不,不用,你守在这里,我们轮流,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发生,随时防备是最正确的选择,我马上就回来。”历芊芊说得很快,还没有等小雪反应过来,转身快速向卫生间跑过去。小雪望着她的背影,不解地皱着眉头:“有那么急吗。”   冲进卫生间,历芊芊迅速关上门,侧耳听一下,确定小雪没有跟过来,打开手机,里面传出历春归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和小雪在一起,正在布置里面的防御。”   “防御?你们有很多人吗?”   “做做样子而已,就我们两个。”历芊芊低声说道:“外面的人进不来也就等于我在里面控制了一切。”   “你确定可以控制吗?”   “当然,论力量我不是小雪的对手,但是她完全听信我的话,要想扫除她不是问题。”   “我提醒你下手必须狠,你最近太心慈手软了。”历春归思索了一下:“如果你想得到凌威,就要去除他身边的女人,不然我也帮不上你。”   “放心吧,我会把你要的东西送过去,我也不会手软,杀人又不是没干过。”   “但愿如此。”   永春岛西边没有码头,沙滩一直向湖里延伸,很浅,一百米内没有船只可以靠近,所以楚云的船只能停在离岸很远的地方。永春岛上的光线照过来显得极其微弱,船几乎和黑沉沉的天幕融在一起。   “先上两个人查看一下。”楚云挥了挥手,身边两个中年人立即下船,趟着齐腰深的水向永春岛靠近。楚家的人手不多,经过训练的人基本被井上家族消灭,现在十几个人都是新近训练的。楚云非常珍惜,一直等到长生不老药完成时间快要到的时候才发出上岛的指令。   “老板,这里静得似乎有点出奇,有其他人配合吗?”旁边一位年轻人提出疑问。   “历先生说有人配合,我想他们也在等待时机吧。”楚云望着很沉沉的夜空,思索着。他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永春岛南边码头,有一群人正在和凌威对持。如果他知道那是让他们楚家几乎灭绝的井上家族,不知会有什么感受。   第一千零三十章 黑夜(7)   ·两位中年人慢慢向前走动着,原本到腰间的水越来越浅,渐渐露出脚,然后在沙滩上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网楚云的眼睛紧跟着那两个人,这两个人是他用大周天针法刺激体能的佼佼者。从能力上来说,五六个壮年人不在话下,他希望这两个人能创造奇迹,但愿这边是永春岛防备的盲区,轻而易举接近目标。   沙滩过去是一片树林,两位中年人很快进入,没有任何打斗声,连一丝动静都没有,静得有点出乎意料。楚云的心提了起来,一直提到嗓子眼。过了一会儿,两位中年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缓缓返回沙滩。楚云身边的年轻人再次出声:“他们回来了,应该安全,我们可以上岛。”   “是啊,这边很偏僻,没防备很正常。”有人附和,十几个人开始向船舷移动,最前面一个刚刚要跳入水中,楚云一把拉住他:“等等,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了?”有两个人同时疑问,所有目光投向沙滩上,除了那两个人,没有其他身影。只是两个人的动作有点生硬,机械地一步步走着,走到水边,没有招呼楚云,而是直接下水,向船边趟过来,一直趟到船舷,四个人伸手把他们拉上来,两个人依旧一言不发,眼神呆滞无神。   “怎么回事?”楚云疑惑地问,没有得到回答,伸手把了把脉,忍不住低声惊叫起来魔方大世界全文阅读。心跟着沉了下去,这两个人表现心智失常,接近痴呆。这种情况他知道是被人动了手脚,当初他刚到建宁的时候就见识过,是在保和堂后院。后来知道可以有这种特殊功夫的就是大周天针法的守护者,耿忠。毫无疑问,耿忠就在眼前的树林里,这是个摸不透深浅的人,既然是大周天针法的守护者,身体无疑是经过了改造,而且是在很多年以前。   楚云心里毫无把握,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两个痴痴呆呆的手下,低声说道:“把他们安置好,我们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放弃。”有人疑问:“得到长生不老药就可以重振楚家的雄风,不能退缩。”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楚云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妄动。他无法向手下解释,事关许多机密。而且自己是在配合历春归的行动,并不妄想真的得到长生不老药,就算能得到也会拼尽自己最后的实力。还是不划算,不如选择退一步,牵制住耿忠也算是没有违背历春归。   永春岛依旧很平静,在黑沉沉的天幕下连小鸟也停止了叫声和飞翔,一切显得有点诡异。计划从永春岛三面进攻的人全部停了下来,就像静止的夜色。   历春归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夜光表,指针渐渐靠近十六点,估计时机差不多了,打开对讲机:“李猛,情况怎么样?”   “没有发现岛上的人,我们现在只要行动,五分钟到达目标。”李猛回答,接着询问:“现在开始进攻吗?”   “还没到时候,但是你们可以靠近一点。”历春归微微停顿了一下:“小心点,我觉得有点蹊跷。”   “您多虑了,一切正常,我们马上靠近,就等着好消息吧。”李猛说得很自信,关了对讲机。历春归仰脸看着岛上,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对讲机里传来李猛有点惶急的声音:“老板,我们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对方多少人?”历春归急忙问,事情虽然在预料之中,还是感觉有点突然,自己的人等待时机很正常,岛上的人没有必要坐等着李猛进攻。   “没有看到其他人,是我们迷路了。”   “迷路?怎么可能。”历春归厉声说道:“就那么大一个树林,距离不到三十米,眼睛可以看到目标,见鬼了吗。”   “好像就是见鬼了。”李猛语气带着点惊恐:“我们明明看到目标,可就是在原地打转,已经转了七八圈,现在连退回去都不能。”   “你们呆在原地别动,我过去看看。”历春归关了对讲机,看了看身边:“你们四个跟着我上岛,其他人待命,随时准备接应。”   历春归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身体依旧强壮,丝毫不弱于几位手下,健步如飞跳下船,越过沙滩,奔进树林。   岛上灯塔的光很昏暗,树林里更加阴沉,走了一会,前面忽然出现一股淡淡的雾。天虽然很黑,可也是下午时分,按照道理这种雾是不应该有,而且李猛一直没有提到有雾。那么这雾就是蹊跷之处。   历春归停下脚步,眼睛盯着淡淡的白雾,想了一会,忽然抬起脚冲了进去,身后的四个人紧跟着进入。   “老板。”李猛看着忽然出现的历春归,惊讶地瞪着眼。历春归没有理会他,眼睛四处扫了一下,看着不远处那栋别墅,别墅内亮着灯,朦胧间忽远忽近。   林子里除了树木就是乱石,历春归抬脚向着那栋楼房的方向走去,遇到一棵树,立即绕过去,然后又遇到一块大石,继续绕行,目光始终盯着目标。过了一会,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在移动的时候李猛站在原处,现在忽然又出现在历春归的面前,说明他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有点意思。”历春归微微笑了笑,站在远处看着四周的树木和乱石,默默计算着,过了四五分钟,李猛首先不耐烦起来:“老板,实在不行我们把大树砍倒,时间不多了。”   “你懂什么,这是奇门遁甲。”历春归舒一口气,低声说道:“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人才,用树木和乱石布阵,在这样的天空下,有鬼神莫测的功效。”   “这么说我们出不去了。”李猛语气充满担心。   “那倒未必,要是光靠你们只能等着岛上的人把你们抓起来了。”历春归笑了笑:“不过,还是显得嫩了点,有点破绽。”   “您有办法?”   “当然,跟我来吧。”历春归领先向着左边一棵树走过去,绕过后又向右拐,就这样左左右右走了一会,眼前的雾忽然消失,一群人出现在一栋别墅的墙角花坛边。   “老板,您真是神了,奇门遁甲也会,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下。”李猛由衷赞叹。历春归却并不理会,声音低沉:“过去看看。”   “是。”李猛答应一声,快步向前绕过墙角,靠近大门。别墅的大门紧闭着,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立即后退回历春归的身边。   “继续等。”历春归没有等到李猛汇报就作出决定,经历过刚才的阵法后他不敢再大意,格外谨慎。带着手下在花坛后面隐藏起来。   别墅内,熬药的房间外,历芊芊和小雪并肩站立,相互看了看,小雪抬手敲了敲门:“阴雨师兄,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用。”房间内传出阴雨有点嘶哑的声音:“不要打搅我。”   “听你的声音很累了,我们给你送点吃的吧。”历芊芊继续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身体要紧,越是最后关头越要挺得住。”   “谢谢二位好意,没有凌威这个门是不会开的。”阴雨的声音不大,但表达的意思很坚决。   历芊芊和小雪再次相视一眼,同时苦笑了一下,刚才敲击的时候,小雪才发现这道门是钢板做成的。如果阴雨把自己和长生不老药关在里面等凌威,那么其他人的努力就是白费了。   有风从湖面上吹过,带着浓浓的水汽,越过沙滩,越过永春岛,树木不断晃动着,发出沙沙声响。天空的乌云似乎压得更低,几只小鸟惊叫着飞起又落下。然后,一道闪电划破黑沉沉的云,就像一把利剑,直刺永春岛,闪电过后,一声炸雷响起,震得岛四周的人耳膜嗡嗡作响,别墅玻璃发出一阵阵破裂声。   这一声炸雷惊人心魂,还没有等到平息,又是一阵风,狂风,搅动了天空的黑云,疯狂地压下来,带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声,落在太湖里,太湖水也跟着疯狂起来,浪涛声骤然响起,起起落落。永春岛东边历春归的两艘船首当其冲,被浪涛掀起又落下,船中留守的人被抛进太湖,随着浪涛沉沉浮浮。   闪电响起的时候,井上梅子心头一动,长生不老药成了,毫不迟疑地叫了一声:“快,上岛。”   说完,她领先飞身跃下船,沿着小道奔跑,其他人急忙跟随,当最后一个人跃上码头,身后的浪涛已经卷起船,紧接着就是船身的撕裂声。井上梅子心有余悸地回首看了一眼,脚下不停,速度更快,向着别墅冲过去。   永春岛西面,楚云的人离岸边较远,按照道理他们在闪电暴风雨浪涛的袭击下应是在劫难逃,有点幸运的事,闪电亮起的前一刻,楚云已经带着人摸索着上了岛,停在树林边缘。疯狂的浪涛只是卷起了船,当然还有两个痴痴呆呆的人被抛进了太湖。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黑夜(8)   建宁上空黑沉沉的乌云终于有了变化,被闪电撕裂开来,就像天河裂了个洞,水流化着暴雨倾倒下来。狂风肆虐,炸雷震得楼房都不停颤动着,好几个小区电线受损,陷入一片黑暗。街上当然没有了人影,就连汽车也没有一辆,天空露出一点亮光,也是灰蒙蒙的,有点凄惨。电视台女主播的声音极力镇定还是充满着惶恐不安:“各位观众,建宁市这种现象在江南地区是千年不遇的,太湖已经掀起大浪,还好,有关部门早已通知渔民和各种船只躲避,应该不会有人员伤亡。专家提醒大家不要太惊慌,江南地带上空没有明显的大云系,这场暴雨不会持续太久,尽量关紧门窗,不要外出。”   随着播音员的播报,画面上出现灰蒙蒙的太湖,浪涛翻动着,几艘小船的残骸被抛起然后粉碎。祝玉妍眼睛盯着屏幕,神情焦急,挥舞着包着纱布的手臂,大声嚷道:“我们要去支援,立即出发。”   “冷静点。”朱珠拉住祝玉妍的胳膊:“太湖现在风浪滔天,不要说上岛,我们的船离开湖堤就会被撕成粉碎。”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看着。”祝玉妍不安地在房间内走动着。   “目前只能这样。”朱珠遗憾地摊了摊手。眼睛扫视一下小泉明智,小泉明智微微摇头。   “长生不老药马上就要完成,不知道永春岛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能让凌威一个人呆在岛上冒险,带上人,跟我走。”祝玉妍抬手用力下劈,果断作出决定,不能让凌威一个人呆着的意思就是同生共死。   “我同意。”朱珠点了点头,她和小泉明智经历过生死离别和仇恨爱恋。更理解感情,有时候一起死比生死离别更容易接受。   轿车穿过空寂的街道,很快来到太湖边。祝玉妍和朱珠走下车,狂风暴雨不断敲打着,两个人用强光手电四处照了照,忍不住苦笑起来,湖边原来停泊的快艇已经不见,系着缆绳的一棵树被连根拔走,留下一个坑,眼看着也被不断上升的湖水烟煤。   “我不该离开永春岛的,不该。”祝玉妍语气中带着懊悔,眼睛望着波涛汹涌的湖面,脚下一软,瘫倒在沙滩上。   “小姐。”朱珠大叫一声,急忙弯下腰,背起祝玉妍快步返回轿车:“快,去保和堂。”   这样的天气,当然没有病人就诊,保和堂的大门已经关闭,员工早已散去,朱珠在门上用力拍了拍,里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啊,今天不营业,急诊去人民医院。”   “孙笑天,我是朱珠。”   门猛然打开,孙笑天探出头,惊讶地说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永春岛吗?”   “说来话长,先救救小姐。”朱珠向后挥了挥手,几个人架着祝玉妍下了轿车,进入保和堂,保和堂的大门迅疾关了起来。   二楼一个病房内,陈雨轩亲自动手先帮祝玉妍换了身干衣服,然后把了把脉,拿出几根钢针扎进祝玉妍的穴位。然后转脸看着换了一身护士服的朱珠:“没有什么危险,劳累加上风寒,又急怒攻心,什么情况?”   “我们离开了永春岛是因为、、、、、、”朱珠快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瞄了一眼孙笑天,孙笑天的脸色没有她预料的那样紧张,还带着淡淡笑意,忍不住提醒:“长生不老药马上就要完成。必定有人垂涎欲滴,现在岛上连抵抗的人都没有,这是小姐最担心的,也是她病倒的原因。”   “知道原因就好治疗了。”陈雨轩笑了笑,又取出一根钢针,在祝玉妍的人中穴扎了进去,不一会儿,祝玉妍缓缓醒来,扫视一眼房间,眼睛定在孙笑天身上,一翻身坐起来:“孙笑天,你快想想办法,救援永春岛。”   “躺下,躺下,你身上还扎着针呢。”陈雨轩急忙按住祝玉妍,取下她身上的针。祝玉妍又想爬起,孙笑天向她摆了摆手:“别急,凌威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祝玉妍神情依然焦急,眼中布满红丝。   “我虽然不敢绝对保证,但是你离开永春岛是在凌威预料之中这点可以确定。”孙笑天脸上的笑很温和:“岛上的防御也没问题,是我和凌威一起计划的。”   “这么说我们在不在岛上都是一样,多余的了。”祝玉妍松一口气,脸色平静下来,旋即有感觉到一种不平衡,不悦地瞪着眼,她没有责怪凌威,把罪过推到孙笑天身上:“你们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有些事说穿了反而不好,你们在永春岛的贡献是很大的,如果不离开就会是另一套方案。”孙笑天轻声解释:“而且接下来会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行,暂且相信你一回,我们就在这等待消息。”祝玉妍脸色平静下来,转脸向朱珠说道:“雨停后就派人调查,是谁在太湖边伏击我们。”   “是。”朱珠答应一声,犹豫了一下,有点为难地说道:“恐怕很难查出来,对方既然有准备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太湖经过这场大暴雨会把所有痕迹抹掉。”   祝玉妍沉默了一下,有点泄气,过了一会,眼睛忽然一亮,想起离开永春岛之前凌威的劝告,让她绕道,她是不听劝阻才遭到伏击,那么凌威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她忽然迫切想见到凌威问个明白。可惜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因为永春岛上所有人的手机都打不通。   离开病房,孙笑天的脸色阴沉下来,陈雨轩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低声说道:“是不是你们的计划有漏洞?”   “漏洞倒没有,只是刚才听朱珠说在离开太湖的时候遭到很猛烈的袭击,我们预料到会有伏击,但没想到那么厉害,也就是说,上岛的人不是泛泛之辈。”孙笑天低声分析着:“现在,岛上所有联系都断开了,也没有人能过去,永春岛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孤岛,结果只有等到雨过天晴才能知道。”   “别急,凌威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陈雨轩轻声安慰孙笑天,也在安慰自己。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幕,面带忧色。   太湖水在暴风雨开始十几分钟后似乎就上涨了不少,浪涛拍打着永春岛的沙滩,不断向上,不一会儿就连码头都吞噬掉。冲上岛,紧走几十米,井上梅子放慢脚步,谨慎地逼近凌威和韩震天躲藏的大石。天已经有点亮光,但大雨让视线极度模糊,声音也听不清楚,这无疑是偷袭的好机会。井上梅子一手握着尖刀,另一只手抬起不断擦拭脸上的雨水。瞪大眼,越靠近脚步越慢越沉重。   一步,两步,三步、、、、、、、井上梅子终于看到了大石后面,长长松一口气,大石后面空无一人,凌威和韩震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井上梅子感到一阵轻松,和凌威对阵实在不是她愿意做的事。   永春岛西面,楚云冲到沙滩上,望了望身后被浪涛撕碎的船,心有余悸,然后把目光转向前面的树林,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前进。招了招手,把手下全部集中,十几个人靠在一起,向着树林缓缓移动。树林在暴风雨下迷糊一片,一群人提心吊胆行走了一会,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雨小了一点,永春岛上空忽然闪动出一阵金色的光芒,迅速挥散开去,乌云又散了一点,能见度提高,可以清晰看到眼前别墅的轮廓,似乎有金色光芒从别墅里流泻*出来,渐渐消散。   “长生不老药成功了。”楚云神情激动兴奋,低声吼道:“大家向着别墅冲,熬药的地方应该很好找,拿到药,不惜一切代价。”   “是。”身边的几个人同时低声答应,拉开架势,不过,还没有等到他们起步,不远处茶树林中忽然窜出一些黑衣人,行动敏捷诡异。   “日本人。”楚云惊讶低声惊叫,这些人身材矮小,打扮和行动都有忍者的模样。他和井上家族有血海深仇,仔细研究过日本人,所以第一反应就明白过来,不过还不能确定。   一个布满疤痕的面孔出现,楚云的眼立即红起来,布满血丝。井上梅子!井上家族的重要人物,烧成灰楚云也记得,虽然不是她毁灭了楚家在青城山的基业,作为井上家族的人也脱不了关系。在楚云心中,井上家族的人就该死掉,一个不留。   “大家准备好,目标眼前这些人,杀!”楚云心中迅速被仇恨占据,一时忘记了长生不老药,眼睛死死盯着正在向别墅前进的井上梅子,用力挥手:“上。”   说完,楚云领先向井上梅子扑过去,手中匕首直刺井上梅子的后心。井上梅子走在自己队伍最后,一直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变化。雨小了很多,感觉相对而言显得敏锐起来。所以当身后有一股危险逼进的时候,她立即下意识向前扑倒,尖刀在后背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黑夜(9)   ·楚云的手下有的是楚家的旧部,有的是新添的成员。网旧部知道和井上家族的仇恨,厮杀起来格外拼命,并不知道楚云下令厮杀的原因,但是来这个岛之前就得到过楚云的训示,必须勇往直前,命悬一线来不得半点犹豫。听到楚云必杀的命令,看到一些楚家的老部下如猛虎下山扑过去,个个不甘落后,以为是永春岛的防御对手,出手也格外狠辣。不过对手似乎也不简单,遭到突然袭击,仓促之下,好几个人见血挂彩,却没有死亡,迅速进行反击。   井上梅子的手下也是新老交替,面对楚云的偷袭,除了井上梅子和有限的几位井上家族老部下,其他人也不知道底细,以为是永春岛的人,反击起来也是凌厉异常。   雨还在下,虽然不大也是朦胧一片,脚下坎坷不平加上雨水很滑,双方动手就多了许多不确定因素。井上家族的人是一些经过训练的杀手,楚云的手下不是专业训练,但经过大周天针法激发过体能,身手丝毫不亚于井上家族的手下,双方势均力敌。井上家族的人在经验上占据一点优势,不过在偷袭的情况下,优势一时也难以显现。   双方都是十几个人,并不算多,战斗却异常激烈,不一会儿都有人倒下,其他的人也大多数见血,血混合着雨水,衣衫一片血污,地面上散布着一块块殷红,随着小水流在乱石草丛中肆意流淌着。   “住手。”过了好一会儿,井上梅子用力一脚横扫,逼得楚云退后一步,自己向后跃出,目光凌厉地盯着胸口被划出一道伤口的楚云,大声说道:“我们都是为了长生不老药来的,私人恩怨是不是应该先放一下。”   “灭族的仇恨不共戴天,没有商量的必要。”楚云语气坚决,眼中布满仇恨的光芒,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跃跃欲试,神情出奇的兴奋。   后背的刀口一阵阵撕裂般疼痛,井上梅子可以感觉到血液的流失,自己的脸色一定很苍白。手脚有点发软,脑袋一阵晕眩。看着楚云近乎狂躁的眼神,忽然想起韩震天为了争夺拳王而疯狂的那一幕。对着楚云低声说道:“你是不是用大周天针法激发自己的力量,有点过了吧,别忘了韩震天的教训。”   “我的事你管不着,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楚云不安地晃动着身体,慢慢向井上梅子进逼。面对有点失去理智的对手,井上梅子只能向后退一步,继续说道:“快让你的手下住手,今天的争斗先放下,我可以帮你解决大周天针法的一些副作用。”   楚云犹豫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要你帮助的,就算有也不会找你。”   “你别固执,你是个医生,不会愿意自己狂躁而死吧。”井上梅子一边说一边又向后退一步,倚在一棵树上稳住身体。   “我怎么死不知道,但是知道你今天怎么死。”楚云低吼着向着井上梅子扑过去,眼珠布满红色的血丝。他的情绪极端烦躁却并没有到失去理智和判断力,井上梅子想妥协说明她没有了信心。在孤岛上不会有后援,这可是歼灭井上梅子的好机会,除掉井上梅子就是去掉了井上肖英的左右臂。   “没那么容易。”井上梅子冷笑一身,身体向侧面一棵大树后面躲避,同时抽出一根钢针,闪电般扎进自己胸口的穴位。   楚云容不得井上梅子逃脱,飞身追击,井上梅子再次躲避,这样一进一退五六个回合。等到楚云再次飞起一脚踢向井上梅子的时候,井上梅子忽然放弃了躲避,也抬起脚用力踢出,两个人的脚在空中相遇,呯的一声碰击。同时向后跃出,结果大大出乎楚云的意料,晃动着几乎断裂的脚踝,失声叫道:“你临时用大周天针法再次激发力量,就算逃过今天也送掉半条命,够狠。”   “没有你狠。”井上梅子布满疤痕的脸颊笑起来有点狰狞,声音嘶哑刺耳:“当你生不如死的时候会来求我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楚云积攥力量,飞身而起,一个跆拳道的劈腿劈向井上梅子的脑袋。井上梅子向侧面躲避,然后同样起腿下劈,目标是楚云的腿。   一下激烈的碰撞,楚云感觉小腿钻心般疼痛,身体晃了晃,向后退步,下意识倚在花树上。   “看来你将来真的不用求我了,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井上梅子逼近一步,眼中布满杀机。   “你也没那么容易得逞。”楚云笑得也有点狰狞,忽然抬手把一根钢针扎进穴位,身体微微一震,邹然显得荣光华发,精神百倍。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针灸的奇才,掌握大周天针法的人极其稀少。他们是其中的两位。可惜绝妙的针灸方法没有用于救人,而是用于互相厮杀。一刹那,老天似乎都不忍看到这一幕,雨忽然加大了几分,天空乌云翻滚,响起几声炸雷。   雷声刺耳,却丝毫没有影响楚韵和井上梅子,双方同时向前扑出,再次厮杀在一起。   与此同时,历春归带着人靠近了别墅的大门,四处望了望,没见到料想中的对手,甚至一个永春岛的人都看不到,显得格外怪异末世之黑暗召唤师。历春归眉头皱了皱,抬手推了推别墅的大门,纹丝未动,敲了敲,发出一阵钢板的沉闷声音。   按理说打开一扇钢板制造的大门并不难,小型的乙炔切割几分钟就可以搞定,但是,行动匆忙,氧气罐和其他一些手下留在了船上,可以想象已经葬在太湖深处了。   向后退了几步,历春归仰脸,抬手遮挡着雨丝打量眼前的别墅,只有三层,长宽都不是很大,但是墙壁异常光滑,没有任何可供攀援的地方,窗户上都是加了防盗的钢条。整体结构就像铁桶一样。开不了门,只能在外面干站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的防御措施,长生不老药要是不离开别墅,永远是永春岛的。   不过,历春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打开手机,拨通历芊芊的号码。过了好一会,历芊芊才有回应。历春归不悦地说道:“你在干什么,长生不老药成功了没有,快点开门。”   “我和小雪在一起,这个丫头很机灵,阴雨把自己和长生不老药关在一起,打不开门,我们正在想办法。”历芊芊说话很急促。   “放我们进去,砸开门。“历春归果断说道:”不能再拖延,快点,我觉得不对劲。”   “五分钟,五分钟想不出办法我就开门。”历芊芊快速说道:“挂了,小雪过来了。”   “你、、、、、、、”历春归还要说话,手机里传来一阵盲音,只好遗憾地摇了一下脑袋,站在门口等待。   别墅二楼一个房间内,历芊芊焦急地看着小薰:“快点想想办法啊,里面的药一定熬好了。”   “我也没办法,敲了几次门,一点动静都没有,阴雨就像哑巴了。”小雪搓动着双手,不安的走动着。   “你在这里仔细想一想,我到别处看看能不能拿工具撬开门。“历芊芊眼睛四处扫视着。   “这门是钢板,没有工具,除非用炸药。”小雪紧皱着眉头,用力捶打着墙壁,显得很恼怒。   “我还是找找看,你在这先守着。”历芊芊向小雪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穿过走道,迅速加快脚步奔向一楼,跑到别墅的门边,拉了拉门闩,忽然愣了下来,门栓上不知何时挂了一把大锁。门是她自己栓的,名义上是为了防止别人闯进来,其实是另有私心。她清晰记得门栓上没有这把锁。那么,这把锁是别人后加的,现在别墅内除了一直没有出门的阴雨,就只有她和小雪。   小雪!她在门栓上加锁干什么?历芊芊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现在没有时间去询问小雪,历芊芊也找不出询问的理由,快速在别墅大厅各个角落找了找,找到一根细小的钢丝,弯了一个极小的勾,伸进锁眼,闭目感觉一会,手腕抖了抖。挂锁立即打开,历芊芊快速拉开门栓,打开大门。   “怎么这么久,十分钟了。”历春归一边走进来一边看着手表。   “出了点意外,快点上楼,阴雨还在房间内。”历芊芊领先向楼梯间走,同时说道:“小雪在守着,见到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不是不愿意她在凌威身边吗,不配合就除掉她。”历春归毫不犹豫地说道:“芊芊,我告诫过你多少遍了,不要太仁慈。”   “明白。”历芊芊低声答应,快步沿着台阶上到二楼,伸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压在手掌心。高声叫道:“小雪,我想出办法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历芊芊自己的声音在走道里回荡。历芊芊又叫了一句,加大声音:“小雪,你在哪?”   还是没有回答,历芊芊眉头拧了起来,右手握紧匕首放在身后,加快脚步。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药不见了   紧闭的窗户把风雨声隔在外面,明显小了点,走道里显得很静。脚步声和喊叫声也就格外明显,历芊芊的声音很尖锐,整栋别墅都可以听到,小雪没有回答说明发生了意外。   “芊芊,你搞什么鬼,不是说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下吗?”历春归语气极其不悦,按照他的计划历芊芊直接杀掉小雪,只有死人才不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历芊芊低声说道:“刚才我们在商量打开阴雨的房门,前后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够长了,先找到小雪再说。”历春归打断历芊芊的话,他们也没有时间讨论。   历春归的人守在走道两边,历芊芊一边快速搜索房间一边大声叫着,确定小雪不在,返回到熬药的房间门前,推了推,门依然紧闭着,松一口气:“看来长生不老药还在里面。”   “你确定?”历春归怀疑地看着历芊芊。   “当然。”历芊芊指了指房门间极其细小的缝隙:“我在里面放了几根头发丝,现在一根不少,阴雨一直没有离开过,除非长生不老药开始就不在这里或者转移了。”   “不会。”历春归手扶着房门,露出一丝微笑:“长生不老药熬制需要一个很大的力量场,一旦开始就不可能移动,除非他们有更大力量的东西,好像没有听说过。”   历芊芊证明阴雨没有离开过,历春归证明长生不老药不可能移动,两个人相印证,长生不老药就在眼前了,正如历芊芊所言,一切尽在控制中。历春归又快速思索了一下,没有任何疑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好像只有这道门了。”   紧张的气氛微微缓和,对付一道铁门总比对付一群对手轻松得多。历春归安排四个人下楼守住大门,然后在走道里寻找了一会,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一位手下走进卫生间,里面几块地板砖坏了,似乎修理了一半,墙角散落在一些工具,有铁棍和一个锤子。   铁棍放在门锁的位置,用锤用力敲打了几下,门慢慢开了一条缝,历芊芊把铁棍放进缝隙,用力撬动,门发出一阵吱嘎声,的一下打开。   房间内充满药味,有一股淡淡的雾气,显得很朦胧。历芊芊和历春归冲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阴雨,正趴在一张桌子上,脑袋歪倒在一边,双手耷拉着,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不过,历春归对于阴雨的死活根本不关心,只是瞄了一眼。目光转向熬药的设备上,炉膛里还有一点木材火的火苗,一个陶罐倒在旁边的地板上。应该就是长生不老药最后熬制的用具。历春归急忙弯腰捡起来,里面空无一物,忍不住呆了一下。然后慢慢仔细扫视一遍房间,空荡荡,一目了然,长生不老药呢?不翼而飞。   “快看,这里有个洞。”   一声惊呼惊醒了历春归和同样呆呆发楞的历芊芊,两个人同时冲过去,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墙壁破损,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由于进门注意力都在长生不老药上,加上光线阴暗,雾气蒙蒙,一时没有发现。   洞口清晰可见红色的砖头,这是楼房框架完成后用红砖隔开的房间,洞的对面是一个套间。历芊芊忽然想起来小雪一直在那边套间转悠,不用说这个洞和她有关。   “是小雪。”历春归懊恼地对历芊芊说道:“你应该考虑到小雪的手掌可以轻而易举穿过砖墙的。”   “我以为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历芊芊也是一脸懊恼,紧接着有人发现一扇窗户被打开,窗户栅栏上系着一根绳索。历芊芊看着绳索苦笑了一下,不用说,小雪在自己下楼接应历春归的时候迅速打通墙壁,拿着长生不老药离开了。   这简直是一个讽刺,历春归费尽心机和井上肖英布置方案,最后被一位小姑娘轻而易举毁了一切。历春归寒着脸,一言不发带着手下下楼,历芊芊耷拉着脑袋紧跟着,她实在没有料到自己被小雪算计了。这就是过于自信的结果,只能默默承受。   走到一楼大门口。历春归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等到历芊芊靠近,冷冷说道:“这是你犯下的错,所以还得你补偿。”   “是的,药在小雪手里总比落入其他人手里好。”历芊芊并不推卸自己的责任,低声说道:“放心吧,我会找回来的。”   “所以,你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   历春归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没有等到历芊芊明白过来,立掌如刀劈在历芊芊后脖颈处,历芊芊身体晃了晃,缓缓瘫倒在地面上。   风雨渐渐减弱,天空明亮起来,历春归不敢在岛上久留,凌威忽然消声蹑迹让他有点不安,加快脚步向着永春岛南边码头走过去。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让他吃了一惊,急忙向手下摆了摆手,躲到一棵大树后探头观看。是井上梅子和楚云两帮人,双方打得惨烈,地上躺着几个,其他人动作凶狠力气却显得不足,显然拼斗了很久。   “住手。”历春归向前走几步,大声喝止。   双方同时停下手,楚云一脸惊喜,以为来了救兵。井上梅子则站到一旁,喘息着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历春归继续说道:“无论你们什么恩怨,离开这里以后再解决,不然等到水上巡逻队的人到达,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报仇厮杀都是为了让对方死,但是潜意识里谁都不想自己死亡。井上梅子和楚云正处于精疲力倦,要想战胜对方的可能性不大,只能两败俱伤。历春归的提议立即得到双方的默认。   “你们不说话就算同意了。”   历春归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同舟共济,而且必须找到真正的小舟,好要快。”   被狂风暴雨恶浪洗劫过的永春岛沙滩一片狼藉,不过幸运的是在一处小避风港内停着几艘快艇,被牢牢固定住几棵大树上。历芊芊跳上一艘快艇,摸索了一会,楚云跳上一艘快艇,摸索了一会,启动马达,快艇发出一阵轰鸣声。楚云高兴地叫道:“这里的快艇没有遭到损坏,快点上来。”   楚云的人跳上他的快艇,井上梅子自己带着人上了另一艘快艇,历春归的人也选择了一艘。三艘快艇离开永春岛向着刚刚平静的太湖行驶,离开沙滩不远,楚云忽然对着历春归叫起来:“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些快艇似乎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不是,这是他们为自己预备的,我们恰巧遇上了。”历春归大声回答,他也知道有点太凑巧,难道永春岛的人早就知道这场暴风雨,不然就真的如楚云所说预备好的,让他们闲逛了一圈又离开。   历春归是个极端自负的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戏弄,内心深处也在说服自己是巧合,绝对巧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渐渐远离视线的永春岛,沙滩上似乎有个人在挥手,越来越模糊。   看着平静的湖面,渐渐远去的快艇,凌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总算过去了。”   “我不明白你的做法,岛上闹得翻天覆地,你却带着我躲起来休息。”韩震天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感受一下越来越微弱的雨丝。   “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先看看长生不老药。”凌威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没有再做太多解释。大步向别墅走过去,别墅大门敞开着,进门就看到历芊芊倒在地面上,凌威伸手把了把脉,还好,只是简单的昏迷。取出一根钢针在历芊芊人中穴扎下,历芊芊很快醒过来,站起身,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凌威看着她的眼:“怎么回事?”   “我和小雪一直守着熬药的房间,发生电闪雷鸣的时候我们估计药熬好了,但是无论怎么敲门阴雨都没有反应,就像敲开门,我下来找东西,大门忽然被打开,脑袋一昏就记不得什么了。”历芊芊说得基本是实话,她在预防一旦小雪回来不至于露出破绽。   “我们上去看看。”凌威没有丝毫怀疑,脸上露出一丝焦急。领先向楼上冲去,一直冲进熬药的房间。历芊芊扫视一眼,房间内一切没有变动,阴雨还趴在桌上。凌威急忙把了把脉,然后拿出几根针,小心扎进阴雨身上的穴位,留针,等待阴雨醒来的时候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看了看空空的罐子,又看了看那个小雪留下的洞,眉头紧皱起来。   “药呢?”历芊芊疑惑地询问着。   “等到阴雨醒来就知道了。”凌威神情凝重地看了一眼历芊芊,然后目光转向阴雨,阴雨动了动,历芊芊急忙靠近过去,她比凌威更迫切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小雪拿走了长生不老药。   阴雨眼神有点迷糊,看了看凌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晃了晃脑袋,没有等到凌威询问就说道:“药物熬成的最后时刻,我就站在陶罐边,不知为什么发生了爆炸,我被震得飞起来,然后落下、、、、再然后就见到你们了。”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药在哪   历芊芊看着一脸迷茫的阴雨,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原以为阴雨是被小雪打昏的,看来不是,在药物熬制好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量击昏了,这也就是自己和小雪在外面大叫阴雨也没有回应的原因。   “你见到药物了吗?”凌威脸色很慎重地看着阴雨,问了一个历芊芊也想问的问题。   阴雨摇了摇头,历芊芊感到一阵失望,按照阴雨的说法,长生不老药究竟什么样除了小雪没人知道,有多少颗更是难以知晓。又成了一个迷,不过找到小雪这个谜就能解开,倒不是太着急,历春归一定在办。   阴雨望着空空的陶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声音带着懊悔:“都怪我,怎么没想到会有意外,太心急了,要是离陶罐远一点就好了。”   “这怪不得你,谁都无法压抑好奇。”凌威轻声安慰阴雨,自己的脸色并不好看:“只要长生不老药在世上我就一定能找到。”   “我通知我的人一起寻找。”阴雨喘息着坐下,熬制药物消耗了他太多体能,显得极度虚弱。他是药王的弟子,同门学生弟子几乎遍布全国各大中药堂,他们如果发动寻找会是一股可观的力量。   历芊芊眼中掠过一丝担忧,历春归的势力再大也未必瞒得过所有药王的人,而且历春归也是研究药物的,药王不可能不关注,稍微联想一下就会把目标锁定在历春归身上。   “谢谢你的建议,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找到药物。”凌威拒绝了阴雨的提议,让历芊芊微微放心,她虽然并不是太关心历春归的成败,但是有关她自己的未来不得不重视。   “你是不是有线索了?”阴雨疑惑地看着凌威,他没想到凌威会拒绝,药王致力于治病救人,一向低调,很少过问俗世的事情。越是这样的人越拥有不可估量的后备力量。   “是的。”凌威的回答你让历芊芊吃了一惊,略显慌张地看了凌威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   “我已经和一些人交过手,是井上家族的人,我想找到他们就能找到药物。”凌威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历芊芊:“你有什么方法吗?”   “没、、、没有。”历芊芊微微结巴了一下,迅速恢复平静:“我必须根据一定线索来获取信息,现在显然没有。”   “看来只能慢慢寻找了。”凌威很遗憾地摇了一下脑袋:“历芊芊,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找找其他线索。”   “不用休息了,我想离开永春岛,查一查到底是谁干的。”历芊芊摆了摆手,语气坚决。   “好吧,你先回建宁,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和你联系。”凌威没有挽留,显得心不在焉。历芊芊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看着历芊芊的身影,凌威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轻松起来,阴雨在一旁笑着说道:“你的计划好像很不错,就是让我装着晕过去也太难了,幸好没有人在我身上补上几刀。”   “你只是个研究药物的,对于别人没什么伤害,没有人会仇恨到杀了你。”凌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你最近的辛苦我还是由衷感激的,你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我想要长生不老药你能给吗。”阴雨苦笑了一下,活动一下手脚:“看来我也要离开了。”   “为什么?”凌威有点意外,阴雨辛辛苦苦努力连长生不老药看一眼都没有就要离开,不太符合情理。   “我答应师傅最快速度汇报,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阴雨不善于言辞,说得很简洁。   永春岛边的码头上,历芊芊游目四顾,平静的湖面上看不到一艘小船,她皱着眉回首看了看小岛,正要考虑联系凌威要一艘快艇,远处忽然传来马达的轰鸣声,一艘快艇划着一条长长的白色水线疾驶而来,到了近前打了个回旋,水花溅起打湿了历芊芊的衣服。历芊芊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痕,眼睛再次睁开就见到祝玉妍敏捷地跳上岸,来到近前,还没有站稳就大声说道:“历芊芊,凌威现在怎么样?”   祝玉妍开口就询问凌威的安慰,对于她的身份来说最正常不过了,可历芊芊看着她一脸关心焦急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撇了撇嘴:“放心吧,他好得不能再好了,精神得很。”   “安全就好。”祝玉妍神情立即放松下来,嘴角露出微笑,对于长生不老药她没有表示出丝毫兴趣,向着身后的朱珠等人挥了挥手:“我们上岛。”   一行人从历芊芊身边越过,快速向岛上跑去,历芊芊很不舒服这种被忽视的感觉,看着祝玉妍远去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凶狠的光芒,咬了咬牙,用力扭头转身,跳上祝玉妍刚才带来的快艇,开动马达,向着茫茫太湖疾驰。很快靠近湖堤,把快艇停好。一边上岸一边打开手机:“我回来了。”   “很好,现在你去小雪那里,在路上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手机里传来历春归低沉的声音。   一个小时以后,历芊芊驾驶着一辆轿车出现在建宁向南不远处的一个小山脚下,驶入一条比较偏僻的小道,把车停在一棵树下,徒步向上走了一会,迎面看到一位相貌很丑的人。历芊芊举手招了招,笑着说道:“我是小雪的朋友,她在吗?”   相貌很丑的人上下打量一下历芊芊,咧嘴笑了笑:“我认识你,是小雪的朋友没错,她刚回来,好像还带着伤,我带你去见她。”   两个人穿过一个密林,在一个乱树丛中有个山洞,丑人指了指:“进去吧。”   洞里很阴暗,还好并不深,历芊芊很快就看到了小雪。小雪正在和柳明柳暗兄弟两商量什么,见到历芊芊,一脸诧异,向柳明柳暗摆了摆手:“你们出去吧,我和历芊芊说几句话。”   “你为什么瞒着我拿走药?”柳明柳暗刚刚离开,历芊芊就先发制人,眼睛盯着小雪的脸颊,观看她的反应,不确定小雪知不知道历春归也进入了那栋别墅。   “我也是临时想出来破开墙壁的主意,原本想通知你的,等我拿到药就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我就从窗户逃出来了。”小雪快速解释了几句,上下看了看历芊芊:“见到你完好无损真的很高兴。”   “你以为我会出事吗,我只是被打昏了而已。”历芊芊笑着解释,紧接着脸色沉了沉,向小雪伸出手:“拿来。”   “拿什么?”小雪一脸不解。   “别装糊涂,长生不老药。”历芊芊声音干脆。   “我是用来救我爹的,谁都别想。”小雪摇头,很不客气地拒绝。   “我也算有功劳吧,就看看不行吗?”历芊芊拉长声音:“你别忘记了,接下来还是要我们帮助的,不然你怎么救回你爹。”   小雪微微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历芊芊的话有道理,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三颗金黄色药丸,放在掌心,平放在历芊芊面前,历芊芊瞪大眼,无论她见识有多广,如何有忍耐力,看到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还是很激动,忍不住伸手去抓。小雪迅速回缩,把药丸收起来:“对不起,不见到我爹谁也别想得到长生不老药。”   “好吧。”历芊芊遗憾地摊摊手:“可是,怎么样才能见到你爹呢?难道你真的要把长生不老药交出去,怎么向凌威交代。”   “凌大哥那边我自然会交代,这点不劳你费心。”小雪对历芊芊明显带有警惕:“你只要准备人手,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至于报酬我以后会给你的。”   “自家姐妹,谈什么报酬不报酬,有事说一声就行。”历芊芊安慰地拍了拍小雪的肩膀:“你安全我也放心了,我回去了,有事打我手机。”   说完,历芊芊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告辞。刚离开,柳明走进来:“小雪,这个历芊芊可靠吗?”   “我们一直跟着历春归,只能说可靠。”小雪想了想:“在永春岛她也确实是在帮我,不然我不会那么顺利就拿到长生不老药。”   “那么你真的要把药交出去?”柳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看情况吧。”小雪一脸愁云。现在她也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是谁绑架了柳谷主一直是个谜,解谜她没兴趣,现在一心想着的事如何救出父亲,至于报仇,那是以后的事,她绝对不会手软。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让小雪等多久,夕阳西下的时候,一位手下匆匆跑进洞中,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小雪,有个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看清楚什么人吗?”   “戴着墨镜,看不清。”   小雪没有再问,既然对方不露行踪,问也白问。翻看了一下手机,里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随手拨过去,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雪吗,要想见到你爹就按照我说的做。”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局中局上   “你说吧,我不会报警。”小雪极力压抑住不安骚动的心情,语气平静得有点冷酷:“我想你们也不喜欢警察抓小偷的故事。”   “小雪姑娘果然爽快。”手机里传来一阵不太好听的笑声,有点阴阴的感觉:“你应该找到我们要的东西了吧,明天早晨带上药,等待我们的指令,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不必要的话,我们不想见到警察。”   “别***哩嗦,我只要我爹安全,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会扒了你们的皮。”小雪不耐烦地吼起来。   “我们明白小雪姑娘的厉害,会小心的。”对方笑了笑,挂了手机,小雪呆呆站立一会,皱眉思索着,对方的话语一语双关,不知是戒备她还是担心她的报复。不过可以确定他们对小雪应该了如指掌,不然也不会选择小雪偷长生不老药,小雪得手了就是明证。   面对不知底细而且很狡猾的对手,小雪忽然有种身单势孤的感觉,离开鬼谷以后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来自于凌威,一般出现疑难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和凌威商量,现在显然不行,自己偷了凌威的产生不老药,连见他的脸面都没有,更谈不上求助。丢失了长生不老药,凌威说不定气得快要发疯。   柳明柳暗是最好最忠诚的追随者,但是这样的人没有任何主见,只能执行不能提出什么好的方案,问他们也是白问,反而会添加困惑。   小雪在山洞里走了一圈,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又插回去,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慢慢拨了个号码:“芊芊吗,我是小雪,需要你的帮助。”   “有消息了吗?”历芊芊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井上肖英,声音轻缓自然,很亲切,尽量给小雪安全感。   “是的,他们送来一个手机,让我明天带上药去见他们。”小雪声音有点焦急:“我不知道怎么办。”   处理一些计谋上的事,历芊芊比小雪老成多了,反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带上所有人,见机行事。”   “你想拼命,可是别忘记你爹在他们手里。”   “是的,不到最后我不会拼命的,只是不想把药真的交出去,那样太对不起凌威了。”小雪语气听起来有点六神无主。   “你别激动,要冷静再冷静。”历芊芊急忙安慰,放慢语速:“你听我说,要想救出你爹你最好用真的长生不老药,对方既然要你用药交换,就一定有识货的行家,用假药肯定不行,不拿出药更不行。至于最后结果,我向大爷爷请示一下,我们会把药抢回来的,这点你放心,我用姓名担保。”   “我再考虑一下,明天再说吧。”小雪的声音有点疲惫,是一种人体经过极度兴奋思考过后的反应,说完就关了手机。   历芊芊眼睛看着历春归,随手把手机在手掌心转动着:“事情正向预料的方向发展,一切顺利。”   “这有你的功劳。”历春归脸上带着微笑,永春岛事情经过他周密安排,最后竟然被小雪抢先,这让他大为光火,现在小雪回到了控制中,短暂的失败就像无关紧要的一个小插曲,他感到很满意:“小雪那边还需要你加点力,不要让她和不相干的人联系,尤其是警察方面。”   “放心吧,她不会联系任何人,现在唯一信任的只能是我。”历芊芊有点得意地笑了笑,嘴角露出漂亮的弧线:“我终于在她那里见到长生不老药。差点控制不住动手抢。”   “这点可以理解,谁都难以控制。”历春归饶有兴趣地向前倾了倾身体:“我忘了问你,长生不老药是什么样?”   “三颗,很大,金黄色。”历芊芊眯了眯眼,回忆着小雪手掌那几颗圆溜溜的东西。   历春归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又放下。历芊芊扬了扬脸:“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难道小雪给我看的是假药。”   “药不会是假的,我看过资料记载,形状颜色都没有错,只是应该是九颗。”历春归缓缓说道:“她隐瞒了另外几颗。”   “可以理解,换着我也会这样做。”历芊芊一点不感到意外:“长生不老药的数量这个世上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没有必要坦白。”   “那我就让她说出来。”历春归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忽然睁开,闪动着凶狠的光芒:“她不会想到今晚会有人袭击,我就给她来个出其不意,逼她说出来,只要不伤她的命,还在计划之中。”   “不错的计划。”历芊芊噘了噘嘴,然后伸了个懒腰:“好像不应该我去执行,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历芊芊站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李猛走进房间,垂手站立在历春归身边,历春归小声交代了一会,然后挥了挥手。十几分钟后,李猛带着一群人匆匆离开别墅,走进晚霞笼罩的风景中。   就在李猛离开的时候,别墅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一位年轻人,看了看四周,快步沿着一条林荫道走去,然后登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   几分钟后,年轻人出现在另一栋别墅内,面对井上肖英:“李猛带着人离开了,好像有什么大行动。”   “这时候行动,一定是和长生不老药有关。”井上肖英激动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难怪我向他打听他说自己也没有得手,看来他真的没有骗我。”   进攻永春岛的时候,井上梅子一直和楚云的人交手,对于长生不老药的事一无所知。匆匆离开永春岛,回到别墅,井上肖英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长生不老药,井上梅子的回答自然令他很失望,直接打电话给历春归,历春归的回答是否定的,语气很恼火,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说。井上肖英对历春归的话半信半疑,只好派人暗中监视这历春归的一举一动。   “我去跟踪李猛。”井上梅子自告奋勇。井上肖英看了看她胳膊上缠绕的纱布,摇了摇头:“你不用去,休息一下,我派其他人过去。”   “可是、、、、、、、”井上梅子张了张嘴,井上肖英挥手打断她的话:“没有什么可是,我安排本田界过去,他虽然是新来的,手段却比你好。”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但愿您能找到长生不老药。”井上梅子不悦地噘着嘴,一扭身离开。   狂风暴雨袭击过的建宁地区四处显得有点惨,电线杆歪斜,老房屋倒塌,许多地方出现了内涝,有关部门正在处理灾后的各种事情。厉春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电视节目上,回到大家的视野。   让大家高兴的是建宁的天空忽然干净得出奇,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轮明月朗照在建宁外围的田野,格外清凉。小雪一点睡意都没有,站在小山头上呆呆望着月色出神,已经是初夏,但夜晚还是让人感到一丝凉意,柳明拿着一件外套让小雪披上,轻声说道:“小雪,别累着,明天的事我们会和你一起处理的,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   “谢谢。”小雪看着月光下柳明那张充满男子气的脸颊,有点感慨,如果当初自己不离开鬼谷,说不定就会和他在一起,也不会认识凌威,不会导致鬼谷的灭亡。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不能说谁对谁错,她只想救出父亲,找一个地方带着鬼谷的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柳暗气喘吁吁跑过来:“小雪,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些灰色衣服戴着面具的家伙,抓走了我们十几个人。”   “还有的人呢?”小雪并没有显得太慌张,经历过许多风浪她成熟了许多,临危不乱。   “我让他们躲起来了,我们快点想办法救人,那些人占领了山洞,不知道要干什么。”柳暗焦急地望向不远一处有光亮的地方。   “我们从这边离开。”小雪指了指另一边的小道。   “被抓去的人怎么办?”小雪的决定不太符合她的性格,柳暗感到有点意外,疑惑地询问着。   “他们不杀人自然有目的,而目的就在我身上,所以我离开他们才安全。”小雪挥了挥手:“通知余下的人,立即撤离。”   “恐怕来不及了。”柳暗很遗憾地指了指另一处林子,里面传来几束手电光和打斗声,很快平息下来。那里就躲着余下的几个人,现在当然知道遇到了什么。   “走。”小雪抬脚向离开的小道上走去。她不迎战,鬼谷的人身手都很好,既然对方一下子就控制了局面,说明对手很厉害,而且知道底细。现在迎战恐怕就连柳明柳暗都不能保全。   小山比较荒凉,是等待开发的地方,鬼谷的人奇丑,许多都是乞讨为生,选择小山头落脚也没有人感来多管闲事。小雪最近一直住在这里,对地形很熟悉,很快就冲下山头,越过乱树林,来到小山脚下,再越过一片原野之间的小道就可以上高速路离开。就在这时,一群人悄然出现在前面不远处,挡住了去路。   可能要停电,明天补上,以前作品开头,不妨一贯夺命十三针   前言   冥冥之中,我们在不停地寻找着那一种心灵的颤动。充满字里行间的爱情‘,玄幻,仙侠,鬼神究竟在何方。蓦然回首,这一切朦胧中都曾发生。别再寻觅,茫茫竽宙真正玄幻莫测的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   许多年前的一件事让我心潮起伏,至今记忆犹新。   古城扬州。一个礼拜天的黄昏。   逛了一天街,同行的几位朋友已经很疲惫,刚上公交车就咪着眼睛打盹。我随手翻阅着刚买的几本书,那时我对测字打卦还有算命很感兴趣,每次经过旧书摊或书店都会买几本相关的书籍。朦胧中似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抬头见身边立着一位中年人,文质彬彬,淡雅中透着缕缕飘逸。”你会算命?“见我疑惑的望着他,中年人轻声问道;“略懂一点。”我随口回答。   “算的准吗?”见我摇头,他又道;“没把握最好别帮人算。”声音不大却显得语重心长“为什么?”我十分疑惑。   “误人误己!”他的声音依然不大,但很坚决,我心中突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那是一种责任感。许多年来这种感觉一直在我心中,仿佛不经意间撒下的一粒种籽。慢慢成长。   “什么时候才能算得准确?”我很疑惑。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却指了指我手中的几本书:”这几本不怎么好,你最好看中州古籍出版社发行的几本。“接着他报了一串书名,可这些书很难找。   “看这一类书的时候最好点一柱香。”他接着说。   这又是为什么?我再次问。他停了一下,眼睛变得深邃而悠远;“当你接近目标时,就会知道冥冥之中有许多能量是人类自身难以承受的。”   临下车,我提出向他借阅他刚提过的几本书,“下次吧!”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假如我们有缘!”转眼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可惜没有缘份,我们从此再没有见面。我没问他是谁,他亦没问我家住何方。至于看书与烧香的关系,至今我才有些明白,这点在小说中交代。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局中局中   月色下,对方一群人的衣服看得不太清楚,不知道是黑色还是灰色,但有点狰狞的面具看得很清楚,应该就是柳暗所说的那些人。小雪伸手至腰间,抓住匕首的柄,指节绷紧。声音极力平静,但显得很冷酷:“你们想干什么?”   “你应该清楚你的人都在我手里。”对面人群中传出一位男子的声音,很低沉。   “别废话,说,你们想干什么?”小雪声音忽然提高,很尖锐刺耳,心中的怒火有点压抑不住,如果不是有人质在对方手里,她早就毫不犹豫地动手了,即使实力不如对方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既然小雪姑娘这样直接,我也不绕弯子,你在永春岛得到的东西交出来就可以走了,而且我们会放了你的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小雪脱口而出:“在永春岛得到什么,你最好提醒一下,如果可以我会向保和堂的陈雨轩讨来给你们。如果需要钱就更好办了,开个价,明天送到。”   “打住,你别想扯开话题,那是徒劳。”对方打断了小雪的话,大声说道:“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你从永春岛带出来的九颗药丸。”   “九颗?你们怎么知道。”小雪失声惊叫了一句,她不奇怪有人知道她得到了药丸,奇怪的是药丸的数目,她可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话一出口,旋即知道说漏了嘴,急忙补充了一句:“我再说一遍,不知道什么药丸,如果你们再坚持,我们只能拼一拼,虽然我们只有三个,不一定打得过你们,但是你们也会付出很大代价。”   “看来小雪姑娘是敬酒不吃了,我感到很遗憾,不过你匆忙间选择离开,我想药丸一定就在你身上。”对方停顿了一下,观察小雪的反应,夜色下,看不清小雪面部的细微表情,不过小雪肩膀微微抽搐一下证明了他的判断,语气迅速加快:“即然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对面的一群人快速冲过来,手中的匕首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出手就是玩命的厮杀。小雪和柳家兄弟身手很厉害,同时一人对付一两个没有问题。可眼下不是一两个,而是五六个,而且都是身手敏捷。要不是三个人战斗经验丰富,一上手就被撂倒了。   寒光在月色下不断绕动,小雪和柳家兄弟被分隔开来,三个人奋力支撑着,没有多久,身上都出现了多处伤口。   “停。”对方领头的忽然加了一句,围攻的人立即同时后退,小雪和柳家兄弟靠到一起,大口喘着气。   “小雪姑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东西。”对方冷冷发出警告:“顽抗的结果你应该预料到,等你死了我们照样从你的身上拿到东西。”   小雪没有出声,而是以行动作了回答,她忽然向前冲,贴近离她最近的敌人,手中的匕首闪电般划破了对方的喉咙。   “杀。”领头的敌人低吼了一声,那些人再次围拢过来,动作比第一次进攻更加凶猛,不过小雪和柳家兄弟靠在一起,有所照应,抵抗起来比第一次还要轻松一点。但也只是轻松一点,还是没有丝毫优势,只有挨打的份,失败是迟早的事情。   “小雪,我们两为你杀开一条路,你快点离开。”柳明大声说着,眼前的形势他知道得很清楚,乘体力没有耗尽,兄弟两拼命一搏还是可以掩护小雪逃跑的。   “不,鬼谷已经没了,要死我们死在一块。”小雪语气坚决果断:“今天豁出去了,杀一个赚一个。”   “好。”柳家兄弟齐声回答,带着一股诀别的意味。三个人忽然同时向前冲出,冲进人群,有三个人发出惨叫被扔到一边,场面立即变的惨烈起来,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月亮似乎也不忍心观看躲进了一块乌云后,光线变得更加暗淡。   忽然,两束手电光照在当场,四周变得明亮起来。双方同时一怔,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人蜂拥而来。小雪瞳孔收缩了一下,旋即发出兴奋的光芒:“你们怎么来了?”   十几个人很显眼的一个特点就是很丑,瞄一眼就知道是鬼谷的人,最前面一个大声回答:“有人救了我们,就立即赶来了,小雪,你没事吧?”   “还没死,大家痛痛快快杀一场。”小雪声音尖锐,就像一把匕首刺进心脏。   “杀。”十几个鬼谷的人加入战团,场面变得混乱起来。旁边的两束手电光一直照着,就像两只眼睛在一旁观看,显得有点怪异,但是交战的双方没有时间去细想,只能听之任之。   厮杀又进行了一会,双方都有人倒下,动作因为疲惫慢了下来,戴着面具的一位灰衣人向后跳出战团,大叫一声:“撤。”   可能知道胜不了小雪的人,而且旁边有人虎视眈眈,没了斗志。那些人听到撤退,迅速后退,转眼间消失在夜色里。小雪大口喘息几下,对着手电光方向拱了拱手:“谢谢你们救出我的人,能否留下姓名,以后一定报答。”   “小雪姑娘,先别说感谢的话。”手电光后面传来一个男人声音,有点嘶哑:“我们救你的人是有目的的。”   “请讲。”小雪很客气地笑了笑,心中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我们要你的药丸,”对方证实了小雪心中的判断:“不过不贪心,给我们一半就可以。”   “我说过,不知道什么药丸。”小雪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小雪姑娘,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嘶哑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有准备,现在你的实力你认为可以一战吗,你难道看着你的人一个个在你面前倒下。”   对方的话说得很慢,似乎在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丝毫没有你死我活的意思。但话中传递的信息让小雪一阵心寒。自己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如果再战确实没有能力。只能向对方说的那样眼看着一个个死去。这样的结果比起刚才面对灰衣人的厮杀更残忍,更有压力。让小雪有种窒息的感觉,咬了咬嘴唇,一字一板说道:“我们鬼谷的人不怕威胁,你们来吧。”   “小雪姑娘,我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真遗憾。”嘶哑的声音假假地叹息一声。手电光后面缓缓走出十几个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色,步履稳健却很有一种敏捷的感觉。小雪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露出火一般的光芒,狠狠说道:“日本人,大家拼了。”   鬼谷就毁在日本人手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小雪的人立即向着对方迎过去,小雪和柳家兄弟冲在最前。双方没有什么好交谈的,直接交手,一阵短刀撞击声过后,小雪等人被逼得向后退了几步,有两个人倒下。对方依然整齐地向前逼近,无懈可击。   小雪看了看柳明柳暗,三个人眼中同时露出绝望的光芒。现在形势太明显了,自己这方经过接连恶战,三个主力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严格说根本没有再战的能力。   但是,不能战不代表就要放弃,小雪咬了咬牙,再次带着人向着对方冲击,结果还是一样,有一个人倒下,被逼得向后退了几步。   第三次,第四次、、、、、、、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小雪眼中露出疯狂的光芒,如同挣扎的野兽。可是猎人太强大,又能怎么样呢。   “小雪姑娘,放弃吧,只要拿出你的药就可以就你的人,不然鬼谷就要灭亡了。”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循循善诱地说着。   “放你*妈的狗屁。”柳明忽然破口大骂起来,他一向理智,此时绝望的情绪让他有种疯狂的冲动,抬脚准备再次冲击。小雪一把拉住他,眼睛看着面前的一排对手,神色忽然变得平静下来,把手中的匕首插回腰间,伸缩一下手指。现在准备最后一击,背水一战,她有自信撕开眼前这些人的进攻组合,死也要为其他人冲开血路,这样看着手下一个一个死,不如自己先走一步。   “小雪。”柳明声音颤抖地轻叫一声。   “怕什么,迟早都要死的。”小雪撇了撇嘴,尽力显得很不屑的神情,忽然提高声音对着对方叫道:“我告诉你们,就是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是吗,我不信。”对方的回答有点犹豫,显然受到了小雪的影响。   “不信你就试试看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小雪抢到了一丝先机,语气更冷。   “我们当然要试试,你不要拖延时间,没有人会救你们。”嘶哑的声音攻击着小雪的心理防线。   “那倒未必。”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一个苗条的身影走进手电光的范围,站在不远处和小雪以及那些日本人形成三足鼎立的架势,脸上罩着薄纱,穿着一条长裙,似乎是一位游客,微风吹过,衣裙微微抖动着。   ,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局中局下   “你是什么人?”嘶哑的的声音很冷,但依旧透露着吃惊。这里正在厮杀,一个女人出现太意外了,要么大有来头,要么就是个神经不正常的。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正常得很,来得悄无声息,就连井上家族的人都没有发现,令人警觉。   “我是中国人。”女子回答很干脆,同时也摆明了立场。   “好,好。”嘶哑的声音干笑了两声:“既然都是中国人,我就让你们一起上路。”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女子哼了一声,向小雪挥了挥手:“小雪姑娘,带着你的人离开,那边有车接你们,先养伤。”   “你行吗?”小雪看着孤单站立的女子,对面可是日本的杀手,怎么应付?   “没问题。”女子的声音很自信,小雪慢慢向后退了几步,不过还是不放心,没有立即离开。   “想走,不容易。”嘶哑的声音讥讽地笑了笑。十几位日本黑衣人立即加快脚步,向着小雪等人冲过去。那位女子吹了一声尖锐饿口哨,旁边黑暗处忽然跃出一群女子,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迎着黑衣人而上,立即响起一阵厮杀声。   “走。”小雪果断地下令。转身撤退,鬼谷的人紧紧跟随,跑了片刻,没有人追赶过来,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公路。小雪放慢了脚步。   “我们走得是不是快了点?”柳明微微喘息着,靠近小雪身边。言下之意,让救了他们的人单独面对残忍的日本人有点不通情理,不并肩作战。至少也该在一旁助助威,防止意外。   “不快。”小雪脱口而出:“她们有能力对付日本人,我们留下反而是累赘。”   “你怎么知道?”柳明追问了一句。   “能有那么多身手敏捷的女子,除了祝玉妍的蝴蝶组织,还能有谁,她们是专业杀人,没什么担心的。”小雪停下脚步转脸对着柳明。   “不错,应该是她们。”柳明立即明白过来,微微点头,紧接着想起另一个问题,紧张地说道:“她们怎么来了?”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小雪苦笑了一下:“她们来了,就说明凌威知道了我拿了药丸的事。”   “我们接下来去哪?”柳明试探着说道:“是不是回永春岛?”   “不。”小雪回答很肯定。如果凌威没有发现她偷了长生不老药,回去坦白,承认错误是迟早的事,现在凌威知道了反而不好面对。   柳明沉默了一下:“那我们拦一辆车离开。”   “我们这样满身血污,什么车敢载,除非抢*劫一辆车。”小雪又苦笑了一下:“不用我们考虑,祝玉妍应该安排好了。”   小雪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亮起车灯,一位姑娘大声叫着:“是小雪姑娘吗,上车。”   一辆小面包车,载七八个人没问题,小雪看着在座位上坐下仅剩的几位鬼谷的人,心头微酸。这一切或许都是自己的错,刚刚拿到长生不老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是一连串的追杀。受连累的是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真不知道救出父亲怎么向他交代,如果付出全部人的性命,父亲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面包车没有向小雪担心的太湖方向行驶,也没有出现让小雪不安的祝玉妍和凌威。驾驶面包车的姑娘把小雪等人送进一栋别墅,派人清理包扎伤口,然后全部退了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也没有出现。小雪把别墅里里外外看了两遍,确定只有自己的人,茫然不解地看着天边的朝霞。柳明轻步靠近过来,没有说话,但小雪感觉到他的疑问,轻轻咬了咬嘴唇,淡淡说道:“按照原计划,救出我爹再说。”   “我想把其他人安排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兄弟两陪着你去救谷主。”   “我一个人去,你们兄弟两保护好其他人。”小雪脸上掠过一丝忧郁:“我不想任何人再为我和我爹赔上性命。”   “可是,你一个人人单势孤,无法应付、、、、、、、”柳明的话还没说完,小雪抬手打断:“没什么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带上你们兄弟也是于事无补,背后的任何一股力量都不是我们鬼谷这几个人能抗衡的。”   “看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柳明微微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凌威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着电视,正在播报一则新闻,昨晚在建宁南边不远的一个田野里发生命案,死了好几个人,好像是黑帮火拼,暂时没有任何死者身份的线索。   “这将是一个无头案。”祝玉妍看着电视画面上的一具具尸体,微微蹙眉:“这些人也真够冷血,为他们卖命,连尸体也不收。”   “鬼谷的人来不及收尸,被你们杀死的应该是井上家族的人,他们本来就是冷血,进入他们的杀手组织时刻准备着抛尸街头,不足为奇。”凌威放下早点,擦了擦嘴,继续说道:“你们的人有伤亡吗?”   “没有,出其不意的袭击,我们有绝对把握。”祝玉妍自信地笑了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小雪明说,至少应该见见她,不让她心神不安。”   “我还是不见她为好,她知道了真相就不好玩了,她是个直性子,不会伪装。”凌威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朝霞中的建宁市:“好戏才刚开始,我可不想早早结束。你的人要密切关注小雪的动向。”   “这点你放心,她不会离开我的视野,随时可以知道她在干什么。”祝玉妍打开手机,拨了几下:“她还在别墅内,没有任何行动,叫了一些外卖,刚刚吃过早点。”   “我们慢慢等,等着其他人跳出来。”凌威攥了攥拳头:“务必救出小雪的爹,这一点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同一个早晨,历芊芊比起凌威小雪等人要轻松多了,起床梳洗一下,出门到翠云居吃了点早点,然后走进历春归的别墅,在一个房间内见到了脸色铁青的历春归。   “你干什么去了,打你手机一直不接。”历春归劈头就问,语气严厉。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历芊芊诧异地问了一句,掏出手机看了看:“不好意思,昨晚我关了手机美美睡一觉,忘记开了。”   “这种紧要关头你尽然关机,不知道你搞什么鬼,下次不准关机。”历春归懊恼地挥了挥手:“昨天晚上的行动糟糕透了。”   “糟糕?怎么啦。”历芊芊诧异地看了看垂头伤气的李猛。   “昨晚我们掌握了主动,正在阻击小雪,不知到哪里出来一帮人,抢走了被我们控制的鬼谷人,形势逆转,我们只能撤退。”   “你也太不小心了,尽然连输在什么人手上都不知道。”历芊芊摊了摊手,表示一下遗憾。微笑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痕迹。   “当时情况特殊,谁都无法应付。”李猛对于历芊芊的讥笑很不服气,极力辩解。历春归不悦地打断他的话:“别争了,历芊芊,你说说下一步怎么办。”   历春归没有太责怪李猛,但是询问历芊芊就是对李猛的不信任。历芊芊感到很满意,撇了撇嘴:“当然按照计划办,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过,我要亲自到小雪身边了解一下昨晚的事情,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李猛遇到的是井上家族的人,他们对于长生不老药的事不会无动于衷,一定是李猛昨晚被跟踪了,他们想坐收渔翁之利。”   历春归沉默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好,历芊芊你去吧。李猛,准备行动,这次不能失误,假如得不到长生不老药,你就自动在这个世上消失。”   “是。”李猛大声回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历春归说自动消失的意思不是隐姓埋名,而是死亡,因为历春归的惩罚会让人生不如死,所以自杀也是他对手下的一种特殊照顾了。   井上肖英也在吃早点,吃得很慢,一直认为美味的东西忽然如同嚼蜡,不悦地放下,擦了擦嘴。端起一杯茶,放到嘴边却没有喝,旋即又放下。   “我们又损失了几个人。”井上梅子看着电视,声音很冷:“这就是不让我参加的结果。”   “你在责怪我吗。”井上肖英瞪着井上梅子:“本田界和我说了当时的情况,你知道维护小雪的是什么人吗?”   “不用看也知道,能够有实力和我们较劲的,只有祝玉妍的人。”井上梅子毫不犹豫地说道:“看来凌威已经知道,保和堂插手事情就复杂多了。”   “你果然很了解他们,假如让你做,接下来怎么办。”井上肖英不太喜欢井上梅子,但不得不依赖她,直接问关键。   “不是我怎么办,而是小雪和历春归的人怎么办。”井上梅子笑了笑:“现在的关键是药在不在小雪手里,只要不是凌威把药收回去,我就有把握拿到。”   “你确定?”井上肖英疑问了一句。   “是的,我用性命担保。”井上梅子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   ‘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戏里戏外上   手机铃声是一首浪漫抒情的乐曲,小雪听起来却有点惊心,眼神略带紧张地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愣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打开,里面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小雪姑娘吗?”   “是我,有话快将,到哪里换人。”小雪丝毫不绕弯子,直奔主题。   “莲花大厦门口,你步行过去。”   “到那里就见到我爹妈吗?”小雪急促地追问。   “差不多吧,你到那里我再通知你。”对方挂断了手机。小雪在房间内坐了一会,仔细想了想一些细节,现在能做的好像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到莲花大厦再说。   刚刚走出别墅的大门刚刚走出别墅的门,历芊芊迎面走过来,在小雪近前停下,淡淡微笑着:“怎么?有消息了。怎么没有通知我?”   “刚刚接到的消息,没来得及。”小雪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他们没有说具体地址,只是让我到一个地址等候指示。”   “你等一下再过去。”历芊芊伸手拉住小雪的胳膊。   “为什么?”小雪蹙了蹙眉:“我爹可是在他们手里。”   “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能太慌张,必须沉着冷静。”历芊芊快速说道:“他们要的是你手上的东西,不是你爹的命,换句话说就是你的东西不出手你爹不会有生命危险,出手要看准时机,确保你爹的安全,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嗯。”小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眉头依旧紧皱着,显得有点迷茫不知道怎么办。   “听我的,我说过会帮助你的。”历芊芊很亲热地拉着小雪:“我这里有个微型对讲机,范围一公里,保持和我联系。”   历芊芊伸手掏出一个很小的黑色东西,比耳机还要小,递给小雪。小雪接过来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用,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历芊芊。历芊芊指了指小雪的耳朵,示意她塞进去,然后自己对着手腕上的一个玉镯说话,小雪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   “我说话你能听见吗?”小雪表示一下疑问,自己这个是接收器,历芊芊腕上的是发射器,可以理解,可自己总不能光听吧。   “放心吧,你只要小声能说话我就能听到。”历芊芊撇了撇嘴,很得意:“这是国外最先进的东西,你说话的时候,它可以根据你口腔的共鸣和其他一些生理特点,准确把信号传给我,就像对面说话一样。”   “不错。”小雪简单说了一句,然后抬脚:“保持联系。”   莲花大厦在建宁闹市区,小雪走到大厦门前,没有刻意寻找目标,对付既然有备而来,找也是白找,不如等待。看着大厦门前来往的行人,眼神微微有点呆滞,看起来似乎是受了刺激有点失常,心中却快速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过了一会,手机再次响起,小雪打开劈头就问:“你们让我到这,怎么没有人答话,开什么玩笑。”   “向右拐有一辆红色轿车,没有锁,你进去驾驶。”对方没有回答小雪的责问,也可以说是不屑回答,下达了指令。   小雪向右边拐了一个弯,是停车场,各式各样的轿车,红色的只有三辆。信步走过去,拉了拉车门,最后一个被拉开了。弯腰钻进去,然后呆呆坐着,没有指令她不知道开向什么地方。   “出城,上高速。”手机里再次传达指令。小雪启动轿车,刚刚出城,忽然想起历芊芊的话,把轿车停到路边,快速说了一遍情况,历芊芊在对讲机里停顿了一下:“先听听你爹的声音,确认安全,我们不希望出现意外,但不代表没有。”   意外对于小雪来说是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一直没有向坏的方面想,历芊芊的提醒有点揪心,却是事实。假如柳谷主已经出现意外,所有努力和接下来的行动都将毫无意义。   小雪打开手机,按照号码拨回去,对方有点意外:“什么事,到了高速路上了吗?”   “很快就到。”   “上路后一直向南,到加油站。”对付那个指示下一步行动。   “慢着。”小雪尖声说道:“我要确认我爹安全。”   “你爹当然安全,对于我们来说,他的命根本算不了什么,抵不上你要交给我们东西的万分之一,我们没有必要伤害他。”   “别废话,让我爹我和说话。”小雪打断对方的话,语气坚决。手机了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稍等,我请示一下。”   一阵盲音,小雪关了手机,牙齿紧紧咬着,心中七上八下,在鬼谷毁灭的时候,她以为父亲死了,孤身漂泊。后来忽然见到父亲很活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觉得父亲更加珍贵。她和鬼谷幸存下来的人紧紧跟着父亲,生活着并且不断寻找井上家族报仇。父亲也成了她精神支柱。现在忽然要面对父亲失去的可能,六神无主起来。一直拼命救父亲,不惜偷出凌威的药,除了亲情,更多的是她心灵的寄托。她害怕对方没有了回音,就这样和父亲永别。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小雪微微松一口气,压抑一下激动的情绪,把手机打开,靠近耳边,里面先是一阵杂音,紧接着是父亲急促带着点嘶哑的声音:“小雪,不要来救我,带着其他人找个地方安静生活,记住,千万不要来。”   “爹,你怎么样了?他们没有难为你吧,他们是什么人?”小雪激动地大声叫着。   “他们是、、、、、、”柳谷主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机里传来那位男子的声音:“怎么样,听到了吧,你爹让你不要来救他,你看着办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小雪斩钉截铁地说道:“加油站吗,我马上过去。”   汇丰加油站在高速路边的一个服务区附近,小雪的轿车刚刚靠近,一位年轻人驾驶这摩托车呼啸而来,靠近放慢速度正在观望的小雪,敲了敲窗户玻璃,小雪把玻璃下下来,年轻人戴着头盔,只能隐约看清一张长脸,声音尖细:“小雪姑娘吗,跟我来。”   摩托车离开加油站,向着一条窄一点的路驶去,小雪紧紧跟着,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经盯着那个人的后背,恨不得撞过去。刚才见到这个人的刹那,她有一种抓住对方逼问的冲动,还没有实施,耳朵里传来历芊芊的声音:“不要冲动,这样的小脚色只是跑腿的,知道不了多少,冷静,我们正跟着你。”   小雪紧张的心微微放松,有了后援总是要感觉踏实一点。继续紧跟着摩托车,向前行驶了一会,到了一个偏僻一点的小镇,穿过小镇,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摩托车停了下来,路边有一辆黑色轿车,小雪把车靠在一旁,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黑色轿车的门打开,下来一位戴着大墨镜的人,对着小雪笑了笑:“小雪姑娘,幸会。”   “你就是打手机的那个人?”小雪立即听出这个声音,眼中寒光闪了闪,如利剑般盯着对方的脸,看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整个脸将近一半被大墨镜遮挡着,估计拿掉墨镜,再次相遇小雪也认不出他。   “小雪姑娘好像对再下感兴趣。”对方咧了咧嘴:“这件事过后说不定我们是朋友,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喝杯茶。”   “是吗?”小雪也笑了笑,不过有点冷:“你猜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大墨镜的人微微摇头:“女人的心思总是比较难猜,我一向不喜欢在这个上费脑经。”   “那我就告诉你。”小雪狠狠说道:“我在想,我爹要是受到一点伤害,我会扒了你皮抽了你的筋。”   “小雪姑娘真会说笑。”对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看得出对于小雪有点忌惮,这也说明他对小雪的手段很了解。不愿意面对小雪,他立即转回正事:“我们以后再聊,言归正传,小雪姑娘,东西带来了没有?”   “当然带来了,我爹呢?”小雪看了看大墨镜身后的轿车,茶色玻璃后面看不出其他人,倒是有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这边。估计自己刚才要是贸然出手进攻,就会成为活靶子。小雪倒是并不害怕,历芊芊说得不错,自己有药在手,对方没有得到之前不会下杀手。   “人随时可以交给你,我们要先验一下药的真伪。”   小雪微微愣了一下,似乎自言自语:“药的真伪?你们要是看完不还给我怎么办?”   “小雪姑娘,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药不止一颗,我们需要全部,任意一颗都值你爹的命。”大墨镜倚在轿车上,似乎一点不焦急,慢条斯理地说着。   “给他们。”历芊芊在对讲机里说道:“既然想要他们就一定不会放手,见到一颗真实的反而会激起贪心,你就有主动权了。”   小雪思索了一下,伸手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大墨镜,大墨镜打开看了看,比较满意,向小雪挥了挥手:“小雪姑娘,稍等,我们要检验一下,马上通知你。”   大墨镜上了轿车,轿车打了个回旋,扬长而去,小雪站在路上,看着轿车扬起的灰尘,眉头紧锁着。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戏里戏外中   “你搞来的这玩意有用吗?”凌威摆弄着手中的仪器,眼角疑惑地瞥着坐在病床上的西门利剑。   “废话,这是国际最先进的。”西门利剑瞪着凌威嚷道:“全公安系统就这么一台,要不是看在你凌神医的份子上局长才不会给呢。”   “谢谢你们局长。”凌威笑了笑,盯着手中仪器上的屏幕,凝神观看这。   “怎么不谢谢我。”西门利剑故意板着脸:“要不是我这个刑警队队长担保,你也拿不到。”   “我为什么要谢你你是有目的的。”凌威头也不抬,随口说着。   “我有什么目的?”西门利剑挪了挪身体,眼睛也瞄着凌威手中仪器上的屏幕,凌威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是为了找到井上梅子,是不是?”   西门利剑微微沉默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就算是吧,我确实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祝玉妍的人,见到井上梅子留点分寸,不过我觉得她也留了分寸。”凌威微微叹息一声。   “谢谢。”西门利剑声音有点哑,带着一丝伤感。   “谢我什么,梅花是我的徒弟,她还有情,我总得留点义。”凌威苦笑了一下:“我也就只能帮助你这点了,不知道接下来你们会怎么办。”   “我们?永远不会见面吧。”西门利剑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和井上梅子是一个对立面,一位警察,一位通缉犯。没有井上梅子西门利剑已经死了,同样,如果对方不是井上梅子,西门利剑早就把她绳之以法或者击毙。双方都欠着一份情或者说是一条命,似乎是扯平了,用井上梅子的话说回到了正常的关系上。应该是势不两立的两方,但是许多事并不是表面扯平就能平了的。两个人心中早就存在的情义让许多东西扯不断理还乱,西门利剑这样的硬汉也没办法处理心中的矛盾。   还好,井上家族这几天没有什么太大的行动,不然西门利剑会更加不安。现在,井上家族的罪恶在他心里就是井上梅子的罪恶,也有他的几分罪恶。   话题有点伤感,凌威沉默一下,注意力再次回到手中的仪器上,一个小点在不断移动,每到一处就显示当地的坐标位置和景物环境介绍。许多地方凌威很熟悉,在建宁的周边地区,他义诊的时候带着江南医学院的学生去过那些地方,似乎一直在建宁附近绕圈。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祝玉妍的:“我们现在正在追踪那辆轿车,那个人从小雪那里拿走了一颗药。”   “你们在哪?”凌威继续盯着手中的仪器。   “城北,好像是一个游乐场附近,现在转向一栋别墅。”祝玉妍缓缓回答,可能在向四面张望。   “那里是一个别墅群,多数是私人的,你们不要靠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凌威轻声嘱咐。   “知道,这点我们在行,马上就能摸清这帮人的底细。”祝玉妍很自信地回答。   “很好,不找到柳谷主你们不要行动。”凌威提醒道:“我们的目的就是柳谷主,别的暂时可以不理。”   “明白。”祝玉妍回答了一句,挂了手机。凌威向着西门利剑晃了晃手中的仪器:“不得不说真的很准,这就是你们运筹帷幄的一个工具吧。”   “那当然。“西门利剑伸手按了按床:“我可以行动了,和你们一起吧。”   “你的伤刚刚有点起色,正在休假,不能执行任务。”凌威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我又不是工作,这是私人行动。”西门利剑固执地说道:“让我躺着我可受不了。”   “我很理解,这样吧,有了井上梅子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可以吧。”凌威笑着拍了拍西门利剑,转身走出房间,看着正在走道里欣赏后院花树的韩震天:“走吧,轮到我们上场了。”   建宁城北一栋别墅三楼房间内,李猛恭敬站立着,历春归端坐在窗前品茶,他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淡淡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不出您的预料,小雪交出了一颗药丸。”李猛快速回答。   “那还不拿出来。“历春归一向淡定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语气有点急促,就算他是千年老狐狸,城府无比深沉,听到长生不老药还是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贪婪。目光变得有点炽热。   李猛伸手进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双手捧着放到历春归面前的茶几上。历春归向李猛使了个眼色。李猛立即会意,把锦盒的锁对着自己,缓缓打开,然后转了个方向推到历春归面前。不愧是老家伙,这时候还保持绝对警惕,让人佩服之余有点心寒。   历春归微微点头,对李猛的做法很满意,然后目光就被锦盒中的药丸全部吸引了过去。锦盒里有三个小格,两个空的,只有一个里面放着一颗龙眼大小金黄色药丸,似乎散发着光芒。不错,我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差不多。这就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自己面前就摆着一颗,内心的激动就像西游记里妖怪抓到了唐僧。   历春归轻轻咬了咬舌头,着来得也太容易了一点、小雪就这样心甘不情愿把药丸奉上,要知道,许多时候这个药丸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当然包括父亲,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用这颗药为代价,会有无数人毫不犹豫向自己的爹娘下手。现在小雪仅仅为了救父亲一名就奉上一颗长生不老药,而且还有。   “老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李猛在一旁小声提醒如在梦中,两眼发直的历春归。   “下一步?”历春归如梦方醒,思索了一下,向李猛摆了摆手:“你先退下,等候吩咐,另外,注意所有试图靠近这里的人,尤其是女人。”   “是。”李猛答应一声,狐疑地转身离开。他不明白历春归为什么特意关照注意女人,着预示这什么。不过历春归对女人有种特殊的戒心,不允许手下在执行任务期间嫖*宿。也许是太过敏了。   过敏归过敏,李猛也只是怀疑,历春归的话还是要不知不扣地去做。出了别墅的门四处转悠了一下,还别说,真就遇到了一个女人。二十几岁,披肩长发,短裙,露出白皙圆润的大腿,一手扶在树上,低着头大口呕吐这。李猛靠近过去,轻声招呼:“姑娘。”   “滚开。”女人侧脸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有点魅惑:“原来是个帅哥,陪我喝两杯。”   “原来是个醉鬼。”李猛心中嘀咕,姑娘满嘴酒气,醉眼惺忪,有种令男人犯罪的诱惑。李猛*舔了舔嘴唇,心里痒痒却不敢乱动,历春归可是在楼上,一不小心看到就吃不了兜着走,还是离开点为妙。   “别走啊,送我回家。”女人一把拉住李猛的衣服,整个人靠过来,贴近李猛的耳边:“放心吧,我家就我一个人。”   李猛的心呯然跳动,要不是执行任务,他会不顾一切把眼前这个艳遇拥进怀里,身体僵硬了一下,伸手推开女子:“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你住哪,我派人带你回去。”   “我住哪你不知道吗。”女子似乎醉得越来越厉害。李猛刚要张口招呼人过来。两位打扮和眼前姑娘差不多的女子走过来,一左一右拉住那位女子的胳膊,其中一人低声埋怨:“玛丽,不让你喝酒你偏要喝,又喝醉了,让我们好找,快点回家,你爹妈快要下通缉令了。”   李猛原本想调查一下三位姑娘,听到通缉令三个字立即打消了念头。通缉令可不是随便下的,一定大有来头,别惹上麻烦,还是算了吧,她们也没有打听什么,更没有观察什么。   三位姑娘摇摇晃晃走出去很远,拐了三个弯,四处无人,立即加快脚步钻进路边树荫下的一辆红色轿车。   “办妥了吗?”朱珠看着反光镜中的三个人,淡淡说着。   “好了。”那位醉酒的姑娘声音清晰,伸手笼着自己散乱的头发:“朱珠姐,下次派任务能不能不喝酒,难受死了。”   “男人对醉酒的女人没戒心,只有色心,不会防备。”朱珠冷静地说道:“要想成功就要学会利用女人的有利条件,我们能在东南亚闯出名头可不是仅仅依靠武力,还要智慧,女人的智慧。”   别墅楼上,历春归两只手指捏着药丸,在眼前不断晃动着,又用鼻子闻了闻,不错,是中药,但是,不能保证是长生不老药。一时间也无法证明,还好自己有所准备。   “明先生,请过来,鉴定一下是否是长生不老药。”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在走道里响起,有点急促,来到门前,敲都没有敲,直接推开门,露出一张留着山羊胡的脸,脚还没有进门就大声嚷起来,声音也带着山羊的尖锐:“在哪?让我明神医瞧瞧便知。”   第一千零四十章 戏里戏外下   山羊胡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人很瘦,但很精神,双目神采奕奕。一身长袍大褂,就像从古代走出来的先生。   “明先生,请坐。”历春归客气地笑了笑,指了指沙发。山羊胡毫不客气地坐下,历春归倒上一杯茶递过去,他继续毫不客气伸手接过抿了一口。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历春归:“长生不老药在哪?”   “别急,你要先告诉我,怎么鉴定?”历春归盯着山羊胡的双眼,他善于察言观色,明白人的眼睛是最不容易掩藏情绪的地方。通过观察眼神可以明白对方的虚实真假。   “既然你请我来就应该知道我的实力吧。”山羊胡微微蹙眉,对于历春归的疑问表示一点不满。   “明汤先生的实力我当然清楚。”历春归笑着说道:“川藏药王的三弟子,钻研药物,救人无数,对于各种中成药的鉴定有一定的技术,中医界民间的奇人。”   “知道就好。”明汤瞥了一眼历春归,对于他的回答表示满意:“我虽然只是药王的第三弟子,但是不代表我的能力差,大二两位师兄只是比我早一点入门而已,论经验可比他们大得多。”   “那么。你打算怎么鉴定?”历春归打断明汤的吹嘘,他关心的不是明汤的经历和伟大之处,他只要最直接的结果。   “你听说过神农尝百草的传说吧,我们药王门下就掌握那种传说中的技术。”明汤继续侃侃而谈。   “我知道你的二师兄阴雨是神农尝百草的行家。”历春归饶有兴趣地看着明汤:“难道你也会。”   “我不仅会,而且不会比阴雨差多少。”明汤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山羊胡微微翘动。   “此话当真?”历春归眼睛亮了一下。他只知道明汤在中药方面造诣很深,千方百计拉拢过来,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本事。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如何鉴定长生不老药,这可是稀世珍宝,总不能拿出去化验。叫明汤过来也只是想商量一个方案。如果明汤真的掌握那种品尝药物的奇术,就应该好办多了。   “当然,不信你可以试试。”明汤咧了咧嘴,很自信。   “那我就冒犯了。”历春归顺着明汤的话说道。他有七八分相信明汤的话,但长生不老药太重要吗,不是十分不会放心。   “没什么,我可以理解,真金不怕火炼。”明汤微微点头:“来吧,让你见识一下。”   话有点狂,可这也代表有实力,历春归性格里就有狂的成分,对于明汤的举动倒是不反感,微微笑了笑:“你要做什么准备吗?”   “一杯白开水就行。”明汤随手拿过一瓶纯净水,漱了一下口,然后拿过旁边的一条毛巾把眼蒙上,身体微微后倚在沙发上。   历春归是研究毒药为主,对于药材的了解比起一般中医师很要深刻,身边月不缺少药材。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种中药材,用小刀修下一点粉末,然后返回茶几旁,把其中一种递给明汤,明汤放嘴里尝了尝,缓缓咽下:“冬虫夏草,上等品。”   历春归眉毛挑动一下,没有出声,把另一味药材又递过去,明汤又漱口一下,继续品尝,这次反应比较慢一些,带着点疑惑:“这是天山最高处的雪莲,你怎么得来的?”   “不错。”历春归没有回答明汤的问题,而是肯定了一下他的判断,接着说道:“来点复杂的,长生不老药是很多味药材组成,需要判断效果不会这么简单,你先取下毛巾。”   “好。”明汤顺手拿下毛巾。   历春归从身上掏出一颗中药丸递过去:“服下,试试效果。”   明汤稍微犹豫,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药丸很苦涩,不过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经常这样品尝。   药丸咽下肚,明汤微微闭目。历春归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药丸发挥药效要有点时间,不能急。大约过了三分钟。明汤睁开眼,脸色有点不悦:“历老先生,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治病救人。”历春归笑了笑,有点诡异。   “救人,或许可以。”明汤微微摇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药开始对病情有很好效果,尤其是一些绝症,表面上会表现出驱邪扶正,病情忽然好转,但是,有一定毒性,会让大多数人迅速死亡。你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毒药。”   “毒药又怎么样,只要能治病,哪怕一两位绝症也是一种成功,化验不出来的。”历春归并不否认明汤的看法:“就算有你这样的人指证也算不得证据,除非有人刻意统计调查研究,而掌握那些病人资料的都是自己心腹。”   “果然好手段,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说出去。”明汤眯着眼笑了笑。   “明先生如果舍得那些别墅美女金银珠宝,完全可以来个行侠仗义。”历春归笑着说道:“现在我们两刚刚合作,合作的首要条件是坦诚,我也无须瞒你。”   “既然历先生信得过我,我一定尽力。”明汤大声笑起来。   历春归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中掠过一丝寒芒,他不太喜欢难以驾驭的人,这个人还算知道分寸。假如真的想坏事,他不会让明汤活到有机会开口的时候。用人莫疑疑人莫用是任何一个领导者的第一信条,但是历春归更信奉不忠者死,哪怕有点疑问就要下手不留后患,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他不在乎多死几个人,他是瘟神的传人,某种程度上他是勾魂的使者,死人本来就是他司空见惯得事。   “现在可以让我看长生不老药了吗?”明汤不知道历春归在想什么,迫不及待提出要求,对于长生不老药药所有人都想亲自见识一下,何况他这个钻研药物的人。   历春归拿出锦盒,放到茶几上,打开,明汤眼睛立即直勾勾盯着药丸,足足看了一分钟,赞叹地说道:“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可那只是传说。”历春归有点遗憾地说道:“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东西。”   “不,我说的传说是我们药王门的记载,除了我们师兄弟和师傅,没有其他人可以看到,里面有图片,和眼前的药物一模一样。”   “只是外形像也算不得什么。”历春归压抑着兴奋,继续说道:“药效无法证明。”   “这就要让我试试了。”明汤眼中露出一丝贪婪,不过只是一闪而过,讪讪说道:“我知道这药太珍贵,我只要一点点粉末来试试。”   “可以。”历春归淡淡说着,压抑着情绪,还是心疼得嘴角动了动。小心翼翼地用刀修下一点黄色粉末。递给明汤,明汤如同捧着圣物,虔诚地凑近嘴边,用舌头舔了舔,然后缓缓咽下。再次闭上眼,历春归紧张地盯着明汤的脸。几分钟好像几个世纪,明汤终于睁开眼,微微点头:“让人五脏六腑变得清纯,散发出勃勃生机,虽然只有一点点,可以感觉到神奇之处,这是我这辈子品尝最好的补药,成分很复杂,可以肯定有传说中的龙涎香离心木血莲花。”   “看来这药是真的了?”历春归疑问了一句。   “如果世上有长生不老药,这就应该是了。”明汤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历春归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然跳起来,在房间内转了几圈,打开手机:“李猛吗,按计划进行,不惜一切代价抢到药物,对,就是毁了整个建宁也在所不惜。”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戏里戏外(四)   小道有点荒凉,这在比较发达的江南不多见,凌威走了一会,忽然停下脚步。身边的韩震天疑惑地说道:“发现什么了吗,还是西门利剑的仪器出现了问题。”   “两个都不是,而是这个地方我来过,是小雪和鬼谷的人不久前隐藏的地方。”凌威打量着眼前的小山和树林,确认了一下。   “那样岂不是更好,你熟悉道路。”韩震天四处扫视着:“可这里看起来没有人影,不是个关押人质的好地方,一旦被警察知道,连个逃跑的退路都没有。”   “这就是对方的聪明之处,越是危险的地方我们越想不到,这山上树林里随便埋伏几个人我们也不会发现。”凌威轻声说道:“我们进入上山的树林就会暴露。”   “有捷径吗?”韩震天换了个思维,既然此路不通就绕行。   “有,只是比较难点。”凌威想起上次井上梅子偷袭小雪的通道,一边说一边换个方向,向旁边的一片杂树林走去,穿过没有道路的杂树林,眼前是一个不太高的悬崖,仰脸望了望,还好悬崖不是光滑,有许多凸起,虽然不太大,一般攀岩的高手都难以上下,但对于凌威和和韩震天这样特殊的人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凌威瞥了一眼韩震天,不用说话,韩震天心领神会,一个箭步靠近悬崖,伸手攀住一块凸出的石头,迅速向上攀升,凌威也不甘落后。两个人敏捷如猿猴,很快上到了悬崖边,探头看了看,没有人,立即一跃而起,落到悬崖边缘,然后快速向一棵大树奔过去,动作不停,同时跃起,在大树的树丫上站立,隐藏在浓浓的树冠中。   一阵脚步声传来,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转出两个身影。都是灰色衣服,带着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两个人同时向这边看了看,谨慎地走过来。凌威和韩震天相视一眼,暗暗捏一把汗,虽然并不怕别人发现,但是还没有接近目标就打草惊蛇未免不太好。同时两个人也感到一阵兴奋,有这样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说明找对地方了。   “我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两个灰衣人从树下经过,站到悬崖边,小声议论起来。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疑神疑鬼。”   “不是,我的耳朵挺灵的,明明听到脚步声。”   “既然听到脚步声,人呢?这里只有一个悬崖,难道会有人飞上来。”   “我怎么知道,我们再找找看,说不定是什么野兽。”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返回,走到树下,凌威向韩震天做了个手势,两个人同时下扑,以迅雷之势把两个灰衣人击倒在地。然后把人拖进一个草丛,扒下衣服换上,稍稍整理一下,两个人大摇大摆向前走去。   几十米过去,前面是一个山洞,洞口有人进进出出,凌威小声说道:“到了,这里原来就是小雪住的地方。”   “我们进去瞧瞧。”韩震天脚步不停,手悄悄伸向腰间,随时准备抽出匕首。   “你们不在那边巡逻,回来干什么?”山洞口一个灰衣人疑惑地看着缓缓走近的凌威和韩震天。   “我们、、、、、、”凌威压低嗓音,正想着措辞,那个灰衣人忽然转过脸去,看着另一个方向,声音恭敬:“李队长。”   李猛依旧带着大墨镜,神态倨傲,看了一眼山洞门口的凌威韩震天还有其他人,冷冷说道:“人怎么样?”   “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关着,伤不重,不至于死,只是他不吃不喝,支持不了几天。”   “不用几天,今天就是结束,只要他女儿乖乖交出东西,我们就可以让他解脱。”李猛声音忽然变得森寒。那位手下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放他回去吗?”   “见机行事。”李猛阴阴笑了笑,大步向山洞里走去,许多人跟随,凌威和韩震天走在最后,眼睛不断扫视着四周,计算等会退出的方法。   “一共十五人,我们两忽然袭击应该可以应付。”韩震天贴近凌威,小声嘀咕。   “我估计也差不多,等会我解决右边八个,你解决其他七个。”凌威表示赞同,立即拿出方案。   两个人把注意力放到那些人的身上,分析这动手的时候先对付哪一个。一行人进入山洞,没有走多远,凌威就看到了小雪的父亲柳谷主,被捆在一张椅子上,臭脸扭曲着,有点苍白,不见了以往的粗狂霸气,显然受了很多折磨。李猛在柳谷主面前停下,笑了笑:“你不用再寻死觅活,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女儿了。”   “你们又在耍什么诡计,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如果伤了我女儿,我做鬼也要把你们一个个杀死。”柳谷主说得咬牙切齿,丑脸更加扭曲,变得有点狰狞,声音嘶哑尖锐。   “省点力气吧,别让你女儿只见到一具尸体。”李猛撇了撇嘴,向身边的一个人挥了挥手:“你带五个人把这个老家伙押上,走八号公路,等待我的吩咐。”   “是。”那位手下低声答应,动手解开柳谷主身上的绳索。   凌威向韩震天使了个眼色,同时向前贴近一点。李猛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动,又向另一个人说道:“李艾,带上几个人,到指定地点,那里毒气已经准备好,一旦发现异常,立即释放。”   凌威手中捏着几枚钢针,刚要抬手扑向李猛,来个擒贼先擒王,听到他的话立即停了下来,同时向韩震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毒气的危害远远比眼前的事情更严重,他想知道更多细节。   可是,李猛并没有在说下去,而是挥了挥手:“行动。”   说完,李猛一转身,从凌威身边大步走了过去,凌威微微愣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人推了推他:“愣着干什么,跟李艾走。”   凌威和韩震天都不认识李艾,而且都戴着面罩,就算认识也难以分辨。两个人眼睛扫视一下,山洞里的人分成两帮,一帮带着柳谷主,另一帮站在一边,两个人向站在一边的人靠近过去,不用说这是准备执行毒气任务的。   李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两帮人开始行动,柳谷主被推推攘攘在前面。韩震天和凌威走在最后,下了小山,前面树林边有两辆面包车,看着柳谷主被塞进其中一辆。韩震天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开始动手还来得及。”   “不,我刚才已经向祝玉妍发了信息,她会处理好的。”凌威快速回答。   提到祝玉妍,韩震天的眼神也放松了一下,让一个东南亚知名的杀手组织解救一名人质,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毫无疑问会成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救出柳谷主,现在算是圆满完成任务,接下来就是陪着另外一伙人玩玩。   上了面包车,凌威基本可以肯定坐在副驾驶上的是那个叫做李艾的领头人,眼睛死死盯着李艾的后脑,随时应付着变化。还好,没有人怀疑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取下面罩,可能由于压抑紧张,大家都没有说话。   面包车很快进入建宁市区,进入市中心一个小停车场,停车场里还有许多车辆,但没有人,一群戴着面罩的人在里面行走有点奇怪但不会引起什么骚动,上了一个电梯,一直到四楼。李艾回头看了看几个人:“到前面401房,取下面罩换上准备好的东西。”   401就在面前,那些人纷纷推门而入,凌威和韩震天走在最后,微微犹豫着,思考着怎么办,他们当然不会认为侥幸到取下面具也不会有人认识。要想不暴露看来很难。   走进房间刚扫了一眼,凌威心中一阵释然,先前进来的人已经取下了面罩,却戴上了另一种防毒面具。他拉了拉韩震天,走到一个角落,两个人迅速换上防毒面具。   “大家要谨慎点,这次的毒气很特别,除了可以直接导致人死亡,还含有病菌,会四处扩散。”李艾大声提醒着:“一旦毒气释放就迅速撤离,不要在建宁市逗留。”   “你的意思是会毁了整个建宁市?”有一位手下提出疑问,声音有点颤抖。作为杀手或黑社会,杀几个几十个人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要毁灭上百万人口的城市,还是忍不住胆寒。   韩震天的手忽然紧紧攥起来,目光凌厉地盯着李艾,凌威急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没有见到毒气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是徒劳,李艾只是个小脚色,除了他起不了大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   “是的,我们会毁了这个城市。”李艾的回答很肯定,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们也不想走到那一步,这是我们最大的筹码,如果发挥作用大家都是功臣,到时候都会得到重赏。”   听到重赏,有点胆寒的人似乎多了点勇气,凌威旁边的一个人好奇地说道:“我们究竟要得到什么?费这么大心思。““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也不必要知道。”李艾厉声说道:‘记住我的忠告,许多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完成任务回家抱着老婆睡觉是最明智的。”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戏里戏外(五)   走道长长的,寂静无声。李艾端坐在房间内,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一动不动。其他人被分布在楼梯口等位置警戒,分外小心。凌威和韩震天刚好被安排作为门口的警卫,一左一右,里外都看得清楚。   “我们还在这等什么?”韩震天压低声音,控制不让房间内的李艾听清楚:“遥控器在他手里,接到命令就会释放带病菌的毒气。”   “再等等,我们还不知道毒气放哪里,光解决李艾很容易,我要的是从根本上解决。”凌威快速说道:“就算他接受指令,在那时候控制局面也还来得及。”   “关键是如此等下去,难道李艾会告诉我们毒气在哪吗?”韩震天微微摇头,他很佩服凌威的沉着冷静,虽然不赞同,但很服从。他想不出在大家都沉默无言等待指令的时候会有谁说出毒气的隐藏地点,一个带着爆炸装置的毒气隐藏在城市里要想盲目搜索简直是大海捞针呢。不过,找不出毒气确实是个麻烦。   机会,许多时候确实是等来的。过了一会,房间内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李艾站起身来去走动着,遥控器放在一旁,轻轻搓动着手,显得很不安。凌威立即转身对着门里:“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有。”李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紧接着停顿了一下:“你过来,帮我放松一下。”   “这个我拿手,学过按摩。”凌威笑着走进房间,向李艾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绝对让你放松下来。首先你要坐下。”   凌威的话音很温和,有种安定心神的作用,李艾缓缓坐下,凌威来到他身后,伸手按摩着他的肩膀和背部,继续缓缓说道:“放心,有指令我会第一时间提醒你,放松,再放松。”   随着凌威的动作,李艾放在一旁的双手慢慢舒展开来。凌威把手掌在李艾面前晃了晃:“看到我的手掌吗?”   “看到。”李艾轻声回答。   “好,接下来你看到蓝天海洋小溪翠柳、、、、、、““是的,蓝天海洋小溪翠柳、、、、、、”李艾回答有点机械。   效果不错,凌威嘴角出现一丝微笑,继续说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李艾。”   “为谁工作?”   “为、、、、、、”李艾声音犹豫了一下,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显然这是个深入心底的保密问题,下意识里都紧急着不可泄露,也说明泄露的后果相当可怕。   “好了,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凌威害怕李艾醒过来,换了个问题:“你紧张是不是因为毒气。”   “是的。”   “很可怕吗?”   “是的,携带的病菌一但感染很容易死亡。”   “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撤离,远距离遥控应该离我们很远,不用担心。”   “不,这玩意遥控的距离必须在五百米以内。”李艾手指抬了抬,想抓住什么,凌威估计是遥控器,顺手拿过桌上的烟灰缸塞进他的手中。   “五百米真的很近。”凌威继续问:“是在这栋大楼里吗?”   “是的。”   “在哪?”   只有登录用户可对广告进行关闭 请点击登录 未注册用户请点击注册“在、、、、、、”李艾再次犹豫起来,凌威可不想放弃这个重要问题,紧张地看着李艾。声音如同春风般温和:“告诉我,在哪?”   “十八楼二号房。”李艾终于说出答案,眉头蹙动着。   “好了,你很累,眼皮很重,闭上眼,睡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凌威开始正式催眠,不一会儿,李艾发出轻微的鼾声。   凌威停下手,轻步走出房间,关好房门。韩震天向他竖了竖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这是催眠术,医学上用于治疗一些失眠和精神障碍,还好我没有忘记,效果很满意。”凌威笑着说道:“我们先上十八楼,解决隐患。”   十八楼坐电梯很快,守在走道尽头的两个人一直关注着外来的人,丝毫没有怀疑凌威和韩震天,几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1802号房门口,用手推了推,很结实,凌威低头研究电子锁。韩震天看了看走道,没人。拉了一下凌威:“闪开,我来。”   凌威退后几步,韩震天飞起一脚踹在门上,门咣当一下打开。两个人快速进入房间,在房间窗口,一台机器放在桌子上,机器一个出口对着窗外,窗户玻璃已经打开。可以想象,李艾一旦按下遥控器,机器内的东西就会弹出,然后在空气中爆炸,十八层楼,爆炸后的气体会在整个城市之间蔓延。毒气大面积扩散效果会减弱,甚至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但是其中携带病菌就另当别论了,会在人群中迅速传播,要不了两天就会给建宁毁灭性的打击。   凌威围着机器小心翼翼看了一会,还好不是太复杂,切断电源就可以了,而且电源是直接连在房间电路上,拉下电路的开关就OK。可能对方也没想到会泄露秘密,毫无防范。   断电只花了两分钟,门却花了五分钟,两个人把门锁整理一下,出去后反锁上,看一看没什么疑点。快步下楼返回原来的楼层,楼梯口两个人警戒的两个人笑着扬手打了声招呼,毫无防备。凌威和韩震天却早已在电梯里计划好,近身抬手,干净利落地把两个人打昏,然后转过走道,用同样的偷袭把另外四个打昏过去。   六个人就像死狗一样摆在李艾的房间内,李艾依然迷迷糊糊倚在椅子上,还在催眠中。韩震天扫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凌威的脸颊上:“你确定他们不会溜走?”   “五个小时之内都不会醒来。”凌威取下防毒面具,自信地笑了笑:“我们只要给西门利剑打个电话,他会知道怎么办。”   “这样就放心了,五个小时,公安爬也爬过来了。”韩震天笑着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连个人并肩走出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一边下楼一边拨通电话。   警察来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慢,相反很迅速,在凌威和韩震天离开大楼的时候,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小雪在轿车内焦急等待了很久,看着日头慢慢向西移动,火辣辣的光线让她莫名的烦躁。打开对讲机,大声嚷道:“历芊芊,我不会上当了吧,那可是一颗长生不老药,那帮王八蛋怎么没了消息。”   “沉住气,我向你保证他们会出现的,你也会见到你爹。”历芊芊声音很沉稳,不急不躁。   “你怎么保证,你也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小雪可没有那份耐性,气恼地叫着。   “我的人正在锁定他们的位置,好像已经向这边赶来了。”历芊芊大声回答。   “在哪?我怎么看不见。”小雪把脑袋伸出窗外,话音刚落,那辆黑色轿车再次出现在视野中,到了近前一个急刹停下,车门刚打开,小雪也一脚踹开自己的车门跳下去,看着对面戴着墨镜的家伙,大声叫道:“怎么那么久,你们的鉴定怎么样?”   “还不错,老板很满意。”李猛微微点头,很冷静。   “那,我爹呢,来了没有。”小雪向前走几步,靠近那辆轿车。李猛伸出胳膊拦住她:“等一下。”   “等什么,我的东西不是给你们了吗,我要见我爹,你不会反悔吧,或者没有把我爹带来。”小雪目光凌厉地看着李猛,手臂微抬,指节绷紧,做出进攻的姿势。   “你不要冲动。”李猛冷声说道:“你爹在后面,我打个电话就会送过来,不过要看你的诚意。”   “我已经表示诚意了,你们是绑匪,没有报警就算客气了。”小雪争锋相对:“你们把我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敢保证会全部杀了你们,至少你会死得很惨。”   李猛下意识退后一步,他明白小雪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单纯的恐吓。如果不是掌握着小雪的父亲,眼前这丫头根本不会和自己废话,早就伸手让他开膛破肚了。他从小雪眼中看到极限的忍耐愤怒和一触即发的杀气。声音略显慌乱:“你只要交出全部药,就会放了你爹。”   “全部是多少,我只有一颗。”小雪鄙视着对方,理直气壮,反正没有人知道自己拿了多少,不承认就是了。   “你别当我们是傻子。”李猛似乎看穿了小雪的想法:“我们调查过,你装药丸专门买了锦盒,一盒放三个,总共三个锦盒,九枚药丸。”   “你们倒是挺用心。”小雪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拿到药丸后出于女人的细心,觉得应该有个好包装,特意买了几个锦盒,没想到早就被对方发现了。眉头蹙了蹙,退一步说道:“三个锦盒不代表就是九颗,我只选择一个最好的锦盒,只有三颗。”   “小雪姑娘,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药丸比起你爹的命还重要。”李猛阴阴笑了笑:“你爹的命可就掌握在你手中。”   “我先要了你的命。”小雪恼怒地吼叫着,忽然贴近李猛,一伸手扣住他的咽喉,脸颊愤怒得有点狰狞狰狞:“你想相不相信我会拗断你的脖子。”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戏里戏外(六)   “小雪姑娘,你别激动。”李猛声音有点慌张:“你不要你爹了吗?”   “当然要。”小雪撇了撇嘴:“你们老板要的是药丸,杀了你照样可以交换我爹,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脚色。”   李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苍白,小雪说得没有错,他和药丸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没了他历春归至多皱一下眉头,生命就在小雪的一念之间。他心中感到了害怕,说话也结巴:“你冷静点、、、有、、有话好好说。”   小雪哼了一声,手指松开,微微推动一下,把李猛推得向后退了几步,靠在车门上。对着他冷冷说道:“我不喜欢趾高气扬的样子,你记住,我随时都能要你的命。”   “好说,好说。”李猛整理一下衣服,声音缓和了很多:“小雪姑娘,我们老板的意思是希望你交出全部药丸。”   “要是不交呢。”小雪反问了一句,目光挑衅。   “小雪姑娘。希望你三思。”李猛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小雪沉默了一下,伸手掏出两颗药丸:“再给你们两颗,我必须见到我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可以。”李猛看了看小雪,只有一个人,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一口答应,伸手拿过小雪递过去的药丸。递进黑色轿车,低声吩咐轿车里的人:“立即交给老板。”然后,他又掏出手机:“你们可以过来了。”   黑色轿车迅速离开李猛,拐了一个弯,上了一条公路,向前行驶了一会,到了一个岔道,一辆大货车从旁边忽然窜出,横过车头,轿车急忙打了个回旋,向一旁躲闪,紧跟在后面的一辆银灰色轿车似乎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撞在黑色轿车上,黑色轿车被撞得人仰马翻,四轮朝天,车里的几个人立即昏死过去,有鲜血从车门流出。   银灰色轿车车门缓缓打开,井上梅子走了下来,来到黑色轿车边,蹲下身,通过变型的车门向里面看了看,一伸手拖出一个人,在他身上摸索了几下,拿出两颗药丸,满意地笑了笑:“你们是螳螂捕蝉,我是黄雀在后,谢啦。”   小雪和李猛相对而立片刻,一辆面包车驶过来,在李猛后面不远处停下,按了一下喇叭,李猛向着小雪微微点头:“你稍等,来了。”   “最好快点。”小雪咬了咬嘴唇,按耐住心情,只要她爹爹在车上,就不能让他们在带走。看着李猛走向面包车,低声对着对讲机里的历芊芊说道:“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吧,只要看到你爹我们就准备行动,不过还是用药丸交换好一点,我们抢药丸比抢人要容易。”历芊芊继续和李猛唱着双簧,叙说着自己的方案:“我们已经把各个路口堵死,你保证你爹安全,其他就交给我了。”   “你可不要耍我。”小雪忽然提出一句疑问,显然对历芊芊也不太信任。   “哪能呢。”历芊芊轻声笑着:“我们好姐妹我怎么会耍你。”   “但愿不会。”小雪咬着牙说道:“谁要是骗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放心吧,我豁出这条命也要留住他们。”历芊芊坐在远处的一辆轿车内,眼睛盯着前方,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在打鼓。她不相信因果报应,也就不相信发誓,可这次小雪的语气让她很不安,别他妈好话不应坏话应,真赔上命就不值得了。转脸看着身边的手下:“联系一下,看看刚才小雪交出的药到没到大爷爷手里。”   那位手下打开手机,呼叫了一会,疑惑地看着历芊芊:“没有人接。”   “出事了,靠近过去。”历芊芊脸色一变,吩咐十几慢慢向前,小雪渐渐出现在视线里。   面包车门前,李猛尴尬僵硬地站着,听着面包车里的手下有点慌张的汇报:“我们也不知道那两位姑娘身手那么快,原本以为只是搭顺便车的,我们说不带,她们死活不让,我只好下车拒绝,没想到她们忽然袭击,身手太快,还有麻醉枪,我们几个都着了道,醒来以后柳谷主就不见了。”   “混蛋。”李猛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他知道事情一定不会像手下说得那么简单。其中有两个好色,一定见女子漂亮,而且是在没有多少人的荒僻之处。想什么心思,失去警戒。但是,现在不是责怪和惩罚他们的时候。小雪还在那里等着呢,稍有不慎就会被开膛破肚。   “你在磨蹭什么,快点。”小雪焦急地叫喊起来。   “你们准备战斗,听我吩咐。”李猛狠狠瞪了瞪几位手下,转过身,脸色尽力放松,走近几步,和小雪保持距离。笑了笑:“小雪姑娘,你别急,人在车里,只要你交出其他的药丸我们就放人。”   “狗屁,你在耍我,我爹根本不在车上,是不是。”小雪忽然吼起来,眼神阴冷,向前跨出一步。   “不管在不在,只要你交出药丸,我们老板就会把人交给你。”李猛大声说着,额头汗珠滚滚而下,他不是紧张无法应付小雪,而是担心无法向历春归交代。   “那是我和你们老板的交易,你今天骗了我,就得死。”小雪手掌平举,十指伸缩着,缓缓向李猛靠近。   李猛后退一步,身后面包车窗口忽然伸出几个枪口,直对着小雪。他的胆子壮起来,大声叫道:“小雪,别再前进,否则你爹永远见不到你了。”   小雪缓缓停下脚步,眼神凶狠:“你们以为今天可以走得了吗。”   小雪不用回头看,她相信历芊芊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既然历芊芊说已经控制了局面,对付眼前这些人不会有问题。   但是,历芊芊却没有回应,她就在小雪身后不远出的轿车内盯着当场,小雪和李猛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的局面不是在计划内,李猛显然弄丢了柳谷主,使情况变得复杂。李猛的意思很可能是硬抢,只要东西在小雪身上,几个人是可以成功的,自己就不能出手帮助小雪,但假如小雪没有把其他药丸随身带着怎么办,这种可能极大。那么就算击毙了小雪也是无济于事。希望从小雪嘴里得到东西也是不可能的。   历芊芊陷入了两难的境界,场面僵持起来,小雪的手掌再次抬起,指节绷直,摆开了玩命的架势。李猛身后轿车内的枪口晃了晃,蓄势待发。   “慢着。”历芊芊推开车门走过来,扬着手,小雪微微松一口气:“芊芊,你来了刚好,这个王八蛋骗我。”   “好,我来处理。”历芊芊很冷静,面对枪口处变不惊,这点让小雪有点佩服。   李猛盯着历芊芊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个人原本是在唱双簧,现在竟然面对面交锋,这出戏似乎演砸了。   忽然,一阵警笛声打破了局面,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一旁,十几位刑警端着枪冲下来,领头的是小雪认识的彭宇,建宁市刑警队的,西门利剑的手下。他威严地大声叫道:“放下武器,全部不许动。”   “彭宇,快抓住他们,他们绑架了我爹。”小雪正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时候见到警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即向彭宇求救。   历芊芊已经靠近李猛,事出突然,她微微愣了一下,反应比李猛要迅速得多,彭宇刚刚喊完话,她就对着李猛低声说道:“抓住我。”   李猛这次没有犹豫,一伸手抓住历芊芊,把历芊芊翻转,手臂控制住历芊芊,另一只手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历芊芊的脖颈处。   不用说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小雪尖叫一声:“芊芊。”   “不要过来。”李猛控制住历芊芊向后退了退,背靠着面包车。   “不要顽抗,你们是跑不掉的。”彭宇手举着枪,枪口对着李猛,李猛很有经验地躲在历芊芊身后。他背靠着车,无论从什么角度狙击手都无法击毙他。   “放下枪。”李猛恶狠狠吼道:“不然我宰了这个姑娘。”   “你别冲动。”彭宇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刑警们把枪放下。   “让开道,我们走。”李猛看了看从不同角度包抄过来的刑警,继续叫着,手中的匕首压了压,抵在历芊芊的动脉上。   “妈的,小心点,别伤了我,你就这样走了吗。”历芊芊声音压低:“药丸。”   “不错,药丸。”李猛下意识叫起来,对着小雪喊道:“把药丸全部交出来。”   “不可能。”小雪声音坚定,如果用长生不老药换自己的爹还可以,换历芊芊不可能。   “加大筹码。”历芊芊很冷静地提醒。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很安全,也用不着紧张。   “对,筹码。”李猛有点慌乱,大声叫道:“你们听着,如果不交出药丸,在建宁就会发生毒气爆炸,伴随着病菌传染,马上就会毁了建宁。”   “你就别吹了。”小雪撇了撇嘴:“就算有那回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我交出药丸。”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戏里戏外(七)   “和你没关系,但是和你的朋友以及其他人很可能有关系。”李猛这次没用历芊芊提醒,大声说道:“建宁的保和堂,甚至附近的永春岛也幸免不了。”   提到保和堂和永春岛,小雪首先想到的是凌威等人,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凌威等人的安危却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是因为长生不老药,自己是中间的导火索,假如真的连累了保和堂和凌威会愧疚一辈子。   “怎么,害怕了吧,把东西交出来吧。”李猛冷静了一些,有恃无恐地叫着。小雪侧脸看了看彭宇,疑惑地蹙了一下眉。彭宇微微点头,低声说道:“他说得是事实,我们的人正在处理,有消息说他们的毒气加病菌非常厉害,以大局为重,先拖住他们。”   “可是,药丸是用来救我爹的。”小雪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有了你爹的消息,好像脱离了他们,现在安全。”彭宇快速说道:“放心把药丸交给他们,我们会夺回来的,全市已经布控,他们跑不了。”   听说爹爹安全,小雪松一口气,还是犹豫:“这是凌大哥的东西,我要交给他。”   “我这也是凌威的观点,他不会看着数百万人为了他的几颗药丸而冒险。”彭宇侧目看了看小雪,眼神明亮坚定:“有什么问题我担着,西门队长现在是指挥。”   西门利剑这个名字总是给人踏实的感觉,小雪眉头舒展开来,拿出两个锦盒,递给彭宇:“你来处理吧。”   历芊芊看着小雪手里的锦盒,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胳膊微微抵了抵李猛,李梦再次吼起来:“把药丸给我,不然我们就和建宁同归于尽,我喊到三,一,二、、、、、、”   “慢着。”彭宇举手示意:“我们可以把东西给你,你要把手中的姑娘放了。”   “可以。”李猛随口答应。   彭宇近前几步,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锦盒递给李猛,李猛示意面包车里的一个人手下,确认是药丸。彭宇然后退回到原来位置,动作随意自然,李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如同做梦,现在的情况完全处于劣势,按照历芊芊的意思讨要药丸原本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想脱身。没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成功了,真有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忍不住对着彭宇说道:“你知道这药丸的重要性吗?”   “我必须要知道,救人要紧,放人吧。”彭宇很冷静地打断李猛的问话,挥了挥手。作为警察他的回答无懈可击,生命永远是他们维护的第一位。   “磨蹭什么,滚。”历芊芊低声吼起来,她感觉到彭宇在拖时间,既然柳谷主能被劫走,毒气也有可能被发现,到那时就一个都走不了了。   李猛扫视一眼四周,伸手把历芊芊推出去,迅速退回面包车里,一边吩咐手下开车一边向着彭宇喊叫:“你们不要追过来,否则我就通知人引爆毒气。”   历芊芊被李猛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面上,站起身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跟着面包车后面吼叫:“王八蛋,我要宰了你们。”   小雪急忙向前冲几步,拉住历芊芊:“芊芊,你别冲动,彭宇他们会处理的。”   “对不起,小雪,我本来想帮你的,没想到还把药丸弄丢了。”历芊芊反拉着小雪的手,一脸愧疚。   “没关系,我会向凌大哥解释的。”小雪笑了笑,但笑得勉强,脸颊上的伤疤有点刺眼。历芊芊眼中也露出一丝笑意,很阴险。   面包车渐渐离开,彭宇并没有让人追赶,打开对讲机:“各组请注意,一辆白色面包车,车号1023,严密监控,接到命令后可以击毙,对方有枪支,重复一遍,对方有枪支。”   “我们追。”历芊芊拉着小雪钻进小雪的红色轿车,猛踩油门,轿车飞速追赶过去。   面包车沿着一条公路向着远处飞奔,有几辆银灰色轿车紧紧咬着后面,显然是便衣警察。一个拐弯口,对面行驶过另一辆面包车,车窗打开,两辆面包车交错的时候,李猛把两个锦盒用力扔了过去,那一辆面包车紧接着和银灰色轿车以及小雪的轿车擦肩而过,向着建宁方向而去。   银灰色轿车内,一位刑警对着对讲机汇报:“彭队长,对方有东西易手,要不要分开跟踪。”   “不必,盯住你们的目标就行。”彭宇语气坚定:“我们已经找到毒气并且排除,你们可以进攻了。”   “好。”银灰色轿车内的刑警关了对讲机,大声说道:“出击。”   轿车加快速度,迅速向面包车包抄过去。李猛在面包车内感觉情况不妙,果断吩咐手下把面包车打了个回旋,冲向附近一个小村庄。   啪啪啪,几声枪响。面包车的玻璃发出一阵爆裂声,几个枪管显露出来,李猛的人开始还击。   枪战激烈却很短暂,面包车的轮胎很快被打爆,横在路上,李猛等人以面包车为掩体,顽抗了了一两分钟,忽然向四周散开,有的向村子里有的向田野里,狂奔而逃。   十几位便衣刑警跳下车,分开追击。小雪盯着李猛离开的方向,低声说道:“芊芊,追上那家伙。”   “好。”历芊芊手把着方向盘,快速扭动,轿车穿过一个花丛,越过一块小菜地,直奔李猛而去。李猛一扭身,钻进一个胡同。   轿车在胡同口停下,小雪和历芊芊一起推开车门冲进胡同,李猛经过刚才的折腾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嘘嘘。很快被两个人追上。小雪超前几步,和历芊芊形成前后堵截,目光凌厉地盯着李猛:“别顽抗了,说你们老板是谁?”   “你想知道?”李猛背靠小巷边的墙壁,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目光迎着小雪,看不出一点慌张。眼前看起来是二对一,但不是小雪和历芊芊对着他,而是他和历芊芊对着小雪。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小雪疑惑地看着李猛,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镇定。   “我会有什么花招。”李猛反问了一句,笑得有点阴,还有点愤怒,今天的失败他把责任都归结到小雪身上,起了杀心,手中的匕首微微抬起来,眼角有意无意瞄了一下历芊芊,示意历芊芊配合,出其不意除掉小雪不成问题。   “有本事冲着我来。”历芊芊并没有配合李猛,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向着李猛晃了晃。   李猛微微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小雪,有点不甘心,但是历芊芊既然发出让他离开的信号,就不得不走。一扭身向历芊芊扑过去,靠近历芊芊的时候,历芊芊低声说道:“做做样子。”   配合李猛当然知道,还要配合得像一点,手中匕首向着历芊芊直刺,按照他的想法,历芊芊侧身躲避就可以冲过去。   历芊芊也按照李猛的想法侧了一下身体,同时手中的匕首向着李猛划过去。李猛一点不担心,做足样子而已,有什么要紧。可是,历芊芊手中的匕首并不是做做样子那么简单,李猛只觉得脖颈间一凉,身体立即僵硬在当场,鲜血喷涌而出,眼睛瞪圆,不相信地看着历芊芊。   “王八蛋,还想杀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历芊芊撇了撇嘴,得意地看着死不瞑目的李猛缓缓倒下。   这一场药丸的争夺,历春归付出了很大代价,看着桌上的两个锦盒久久无语。一直到历芊芊走进房间,他才抬起头,目光凌厉地看着历芊芊:“李猛是你杀的?”   “是。”历芊芊回答很确定:“由于他的失误,导致小雪的父亲提前被劫走,差点让计划全盘落空,他该死,而且不能落在警察手里,这是个最好的结果。”   “你可以救他的。”历春归语气不悦,李猛是他一个得力的手下,损失其他人算不了什么,李猛却让他有点心痛。   “我从不会去就这样一位失败的手下。”历芊芊语气冷漠:“同时,我在怀疑您其他落在警察手里的人会不会说出不应该说的话。”   “你是说布置毒气的那几个人。”历春归声音低沉:“他们不会再说出来了“如此最好。”历芊芊微微颔首:“长生不老药您是得到了,接下来应该满足我的要求了。”   “你放心吧,我会去除凌威身边的那些女人,首先,我要搞垮保和堂,让凌威基础动摇,男人一旦失势,身边的许多女人自然会离开。”   “据我所知,那些女人不是像您说得那样。”历芊芊对于历春归搞垮保和堂的说法毫不怀疑,她相信历春归有这个实力。而且她也不关心,她关心的是独自拥有凌威。   “大不了全部做了。”历春归眼中寒芒闪动,抬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凶狠*干脆。   凌威坐在西门利剑的病床前,一边把脉一边听着彭宇的汇报:“西门队长,这次一切顺利,按照部署,击毙了绑架柳谷主的人,另外一些人在市中心一栋大楼内落网,不过,当时那些人已经昏迷。”   “知道幕后主使了吗?”西门利剑毫不奇怪,事情是凌威做的,早就知道了,他想知道的是谁在夺药丸。这也是凌威迫切想知道的。   “很遗憾,那些抓到的人在几个小时后忽然死亡,似乎同时得了什么绝症。”彭宇不解地说道:“法医正在解剖化验,有结果会通知你。”   凌威和西门利剑相视一眼,失望地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解剖毫无意义,线索又断了。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瘟神传说(1)   夏日的太湖水看起来清澈凉爽,游玩的画舫生意格外好,湖面上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孙笑天和师小燕站在一艘画舫的栏杆边,极目远眺,欣欣然有点陶醉。   “笑天,我们将来也在岛上买一栋房屋,可以尽情享受太湖风光。”师小燕依偎着孙笑天,语气温柔。   “不用将来,我已经在永春岛附近的一个岛屿上订好了一栋别墅,很快就要到手了。”孙笑天眯着眼,有点得意,为自己的女人准备好未来的生活值得男人得意。   “太好了。”师小燕高兴地叫起来,忘情地抱起孙笑天的脑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得孙笑天都满脸绯红,引起旁边的游客一起停止谈话,投来异样的目光。师小燕感觉气氛异常,扫视一眼,鼓了鼓腮帮:“看什么,没看过谈恋爱啊。”   她的责怪没有让别人收回目光,反而引起一阵笑声,笑得很温馨,还有点暧昧,几对小年轻身不由己地向一起靠了靠,状态亲密异常。这是个温馨浪漫的季节,稍稍一点刺激都会激发人们心中的缕缕柔情,太湖水变得更加轻柔,天空的阳光似乎也变得温和起来。   “李先生,您怎么啦?”一声惊呼打破了美好的气氛,导游的姑娘一脸紧张地扶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脸色苍白,额头汗珠滚滚而下。   “我有点头晕。”中年人声音虚弱。   “这可怎么办?”导游小姐显然经验不足,慌乱地叫着:“谁有手机,打120.”   “120没用,救护车开不进来。”旁边有人答话:“报警,让水警过来。”   “对,报警,报警。”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不用报警,我来通知保和堂的船接一下。”孙笑天在一旁插言,同时示意师小燕打手机。   “对啊,保和堂有专门的快艇来救护湖上临时发生疾病的人。”孙笑天一提醒,画舫上有几位建宁附近的人立即想了起来。保和堂在年初就新添了三艘快艇,专门用于太湖上的急救,大大方便了在太湖上混饭吃的渔民和画舫的船娘们,也填补了医院急救的一个空白。这件事还在建宁报刊上和江南都市报有过专门报道,引起好一阵热议。这也是孙笑天的一个公关策略,让保和堂的声名又提高了几分。   几分钟后,一艘快艇飞驰而来,靠近画舫停下,下来两个人把中年人抬过去,然后快艇在太湖上划开一道白线,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   “好啦,我们继续。”孙笑天笑着拍了拍手,他在保和堂见过无数病人,已经习惯了。他相信保和堂的医学,只要及时得到抢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但是,世上的事有许多意外。   当中年人到达保和堂的时候情况还是很好,脸色恢复了一点,痛苦似乎也减少了,做了一套检查,一切正常,按照西医表面症状没有什么危险。几位中医师很慎重地进行了会诊,脉象有点急,肝经火旺,开出了平肝熄风的针灸方法。然后到针灸的房间专门接受针灸。   针灸医师又检查了一下中年人的生理指标,缓缓下针,到第五根针的时候,病人忽然翻了翻眼,一下子晕了过去。   晕针很常见,一般类似于短暂的休克,喝点糖水就可以缓解。但这个人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不仅昏迷过去,紧接着心脏也停止了跳动。针灸医师有点慌起来,立即通知急救室把中年人推过去,经过电击等一番抢救,中年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陈雨轩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建宁不远处的一个城市视察保和堂分店的工作,心中咯噔一下,直觉有点不对头,立即驱车返回建宁。刚进门就大声问:“孙笑天在哪?”   “他在度假。”方进军随口回答。   “取消假期,让他立即回来。”陈雨轩风风火火地冲进二楼会议室,几位老医师正在等候。陈雨轩扫视一眼:“病历。”   由于是急诊,病历不多,一两张纸,陈雨轩仔细看了几遍,眉头皱了起来。一位老医师轻声说道:“陈老板,都是我不小心,针灸的方子是我开的,如果病人家属追究起来我一个人承担。”   “你承担什么?”陈雨轩抬头,反问了一句。   “这个人是急救来的,没有家属在场,一定是个医疗纠纷。”老医师语气陈恳:“总要有人承担的,保和堂待我们不薄,这点事我们还是可以做的,不能影响保和堂的声誉。”   “您以为我待你们不薄就是为了这些吗?”陈雨轩声音平静:“我是尊重你们的手艺,医疗事故经常有,但是,这次你们的方案没有错,凭什么要承担罪过,如果这样以后哪位医师还敢冒险救人,就像马路上倒下的人没有人敢扶一样,会形成不好的风气,在我们保和堂绝对不允许发生。”   “陈老板、、、、、、”那位老医师还要争辩,陈雨轩摆了摆手:“别说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么赔偿和打官司,而是要知道这是什么病,大家别忘记了,几天前在这里也发生过一件同样的事,事情还在交涉中,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意外发生两次,一模一样,就不能用巧合来说明了。几位老医师相互看了看,最老的一位慢声慢语说道:“这病确实奇怪,脉象和西医仪器检查都没有大问题,一旦进行治疗会忽然死亡,死亡原因还不清楚。”   “所以说你们现在考虑的不应该是如何处理事情,那是我的事情,你们应该研究病情,但愿下一个病人出现的时候不再出现意外。”陈雨轩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医生的责职是救人,不断战胜疾病。”   “明白。”几位老医师齐声回答,声音有点惭愧,干了一辈子还不如陈雨轩这样的小丫头看得开。   “你们下去吧,继续诊病,通知方进军上来。”陈雨轩挥了挥手,几位老医师慢慢起身离开,不一会儿方进军走了进来,还没有等到陈雨轩开口,他就把手中的一份资料放到陈雨轩面前,大声说道:“最近这样的病例在全国发生了二十七起,我们各地的保和堂就摊上十三起,似乎不是巧合。”   “似乎也不是全部针对我们保和堂。”陈雨轩有点不解,慢慢翻看着资料。   一阵脚步声过后,孙笑天推门进来,劈头就问:“怎么回事?我刚才听说又发生了和几天前一模一样的事情。”   “还不止这一两件。”陈雨轩把方进军调查饿资料推过去:“看看吧。”   孙笑天快速翻了翻资料,脸色倒是平静下来:“这不是巧合,不知道我们的对手碰没碰到这样的病例?”   “你是说楚家的共和堂。”方进军在一旁接话:“我也注意了一下,他们遇到两起,但都及时转到大医院抢救,虽然死亡却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声誉。”   “也太巧了吗,他们好像事先知道。”孙笑天蹙了蹙眉。   “你的意思是楚家制造的病?”陈雨轩柳眉微挑。   “他们还没有这样的技术,虽然我是外行也看得出这一点。”孙笑天摇了摇头:“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如果有人算计,我们的麻烦应该来了。”   话音刚落,楼下大厅传来一阵吵嚷声,陈雨轩和孙笑天,方进军快速离开房间冲到楼下。大厅里围着许多人,有几位明显是死者家属,后面是几位记者。见到陈雨轩,两位靠近前面的记者立即凑过去:“陈老板,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是不是你们的医疗事故,如何处理。”   “陈老板,有传言说你们保和堂发展太快,有一点急功近利,造成接连几次同样的事故,身体很好的病人忽然死亡,您怎么看。”   “让一让,让一让。”孙笑天带着两位保安拦在陈雨轩面前,向记者挥着手:“这件事我们会向新闻媒体说明的,事情还没有清楚之前我们不会做出任何回答,但是有一条很明确,这不是医疗事故。”   “你这叫什么话,不是医疗事故我丈夫好端端怎么就忽然死了。”病人家属大声嚷起来,抬手抓住孙笑天的衣领拉扯起来。其他人一哄而上,叫嚷着开始在大厅里打砸起来,几位年轻医师想要抵抗,孙笑天向他们摆了摆手:“都别动,报警。”   几分钟后,警车呼啸而来,十几位干警冲进保和堂维持秩序。保和堂门外很快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吵吵嚷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远一点的街道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历春归端坐在车内,透过玻璃窗看着保和堂的招牌,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好戏才开始,保和堂,你等着。”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楚云在一旁低声嘀咕。   “妇人之仁。”历春归瞥了他一眼:“只要打败保和堂,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算什么,要想治病救人,等到你们楚家取代了保和堂,有的是机会。”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瘟神传说(2)   一连七天,陈雨轩都在焦头烂额中度过,保和堂总部和各地分店的医疗纠纷纷至沓来,一时间舆论也沸沸扬扬,说什么都有,让观望的人摸不着头脑。但人们判断一件事在不明白的情况下往往依靠最先看到的事实,事实就是保和堂接连出现意外死亡,让新老患者都心生疑虑。保和堂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还有许多病人家属吵吵嚷嚷。幸好在建宁有副市长厉春柳撑腰才渡过难关,其他地方也有黄思羽私下的指令,各地卫生部门给面子才把事情压下去。不过,保和堂的生意一时难以挽回,还有直下的趋势。   中医在国内已经得到许多人认可,保和堂势微不代表大家就不到中药堂看病,这时候原本比保和堂稍微逊色的共和堂立即成为人们的首选,生意蒸蒸日上,短短几天就有压制保和堂的趋势。   “这也太邪门了,全国那么多病例,为什么大多数在我们保和堂。”   早会上,方进军郁闷地发着牢骚,在建宁保和堂总部能够参加早会的都是骨干,他很年轻,但是他是凌威的弟子,针灸技术又出类拔萃,没有人敢轻视他,就连一些老医师还不是向他讨教。老医师们的徒子徒孙对他更是恭敬,所以他也算是有点身份了。加上脑瓜灵活,不时提出一些好的建议,深得陈雨轩器重,在会议上可以畅所欲言。   不过,这次的事情方进军拿不出任何方案,只能不断发牢骚。   其他人不发牢骚,但也只能默默无言地坐着。陈雨轩扫视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不用有什么怀疑,全国这样的病例大多出现在我们保和堂也算是正常,说明我们保和堂有实力,病患比较信任。我们的规模很大,出现这种奇怪疾病的概率自然也大。现在是我们的信任受到了挑战,如何挽回才是最重要的。”   “最好的挽回方式就是找出疾病的根源并且解决掉。”一位老医师慢声慢语说道:“不过,现在我们保和堂所有人都会诊过,没有明确病因,也就谈不上解决,法医解剖和有关部门研究过,西医也找不出根源,没有病菌和感染,忽然死亡。”   “您这话等于没有说。”方进军白了那位老医师一眼:“我认为我们暂时避开这样的病例,一旦遇到就送国营的大医院,现在这种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治不了不丢人,同时我们加紧研究,最快速度拿出解决方案。”   方进军的计划有点示弱,也还算稳妥。陈雨轩没有表态,把目光转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孙笑天:“孙经理,你看怎么样?”   “方进军的缓兵之计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孙笑天对于方进军的计划表示一下赞同,微微停顿一下,语气一转:“不过,我们好像躲不开了。”   “什么意思?”陈雨轩不解地看着孙笑天。连日来的焦虑让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看起来有点异样。   “我刚刚接到厉副市长的一份通知,已经打印出来。”孙笑天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扫视一眼大家,继续说道:“现在这种病已经在全国大规模蔓延,已经引起卫生部重视,值得庆幸的事这病不传染,有关部门在查源头,我们医生的责职是如何拿出一个好的方案,现在西医也感到无能为力了,有人提出来中西医一起会诊研究,目的地就在四川一个小村子里,那里全村都有这种病,已经全部封锁,许多中医师正在前往,我们保和堂作为全国第一大中药堂,无数双眼睛看着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呼应了,现在就是怎么呼应的问题。”   “我亲自去。”陈雨轩毫不犹豫地说道:“方进军你跟我去,另外通知京都保和堂的尚心怡,再带上几个人到目的地会和。”   “慢着,陈老板,这个时候你还是坐镇保和堂为好。”一位老医师抬手阻止:“那里危险一点,还是让我们去吧。”   “这里有孙经理处理就行了。”陈雨轩没有考虑老医师的话,继续说道:“已经向我们保和堂叫板了,现在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我要用行动来证明我们保和堂的实力。”   “可是、、、、、、”一位老医师思索着说道:“证明实力不一定要你亲自去,我们保和堂还有凌威,他是神医,也是顶梁柱,为什么不请他出马。”   话音刚落,所有目光一起转向陈雨轩,带着疑问,就连方进军呢都一脸疑惑。保和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凌威却没有出现过一次,似乎忽然在人间蒸发,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连方进军这个凌威的弟子都不知道消息。陈雨轩和孙笑天也没有提起过,要不是眼下的危机,大家很可能真的要将他忘记了。   “别提他,他身体不舒服。”陈雨轩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下去。   “他怎么啦?”方进军惊讶地叫起来。陈雨轩说的不舒服就是生病之类的。凌威的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调理过,棒的很,而且是个神医,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病。太不可思议了。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生病。”孙笑天在一旁淡淡说了一句,算是证明了陈雨轩的话,接着补充道:“你们也不要去惊扰他,他需要安静地休息。”   孙笑天和陈雨轩都不再提凌威,其他人也不好再问。草草计划了一下,傍晚前后,陈雨轩带着方进军离开了保和堂。历春归第一时间接到了报告,满意地笑了笑,对身边的楚云轻声说道:“一切都在计划中,你就等着成功吧。”   “谢谢您的栽培,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踏实,保和堂的实力可不能小看。”楚云并不显得愉快,神情反而有点失落。   “我可以给你药方,这次四川之行你们共和堂一定会引人注目,想不红火也不可能。”历春归胸有成足地说道:“只要能暂时控制住病情,哪怕一点点也是一个大的进步,中医界的进步。”   “您的意思不可能又要放把这种病彻底根除?”楚云微微仰脸,一脸疑惑。这病是历春归一手缔造的,怎么会没有解药。   “当然可以除根,那必须在打败保和堂之后。”历春归挥了挥手,眼神凌厉:“你要是忽然想出方法治好了那些人,别人会怎么想,你有那个实力吗?”   “他们会怀疑。”楚云实话实说,因为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没那个智慧,别人更加不会相信。就像要饭的忽然拿出一个金元宝,不用说也是偷来的。他一旦治好了那些人,其他人第一反应就是这病原本和他有关联,会弄巧成拙。   “这不就得了。”历春归摊了摊手:“所以你只能显示出一点点,而且要有根有据,等会我把怎么解释药方告诉你,按照我的计划,绝对不会错。”   “可是,您别忘记了,还有一个凌威。”楚云脑中随时随地都会闪出那个对手,越不可战胜越记得清晰,有点刻骨铭心的滋味。   “凌威?好像一直没有出现。”历春归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不过你放心,有消息说他病了,而且病得不清,就连保和堂的人都见不到他。”   “生病?您确定吗。”楚云眼睛惊讶地瞪得滚圆。   “是的,可以确定。”历春归语气很干脆:“小雪告诉历芊芊,她到永春岛都被轰了出来,凌威很生气,也可以说精神有点失常,换着任何人,丢失了自己幸幸苦苦熬制的药物都会心疼的,何况是用来救心上人的长生不老药,换着我我也要发疯。”   楚云心中一动,瞥了一眼历春归得意的脸颊,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最近发生一连串针对小雪等人的事情,不管过程是什么,药物一定到了历春归手里。凌威生病也就可以理解,是心病。历春归说得不错,换着任何一个都得疯。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历春归瞥了一眼有点发愣的楚云。   “没有。”楚云慌忙低头回答:“我什么时候到四川去。”   “随便你什么时候,我会把药方给你,至于接下来的戏怎么演全部靠你自己,我不参与。”历春归缓缓坐下,挥了挥手:“准备去吧,扬名立万的机会你可要抓住了,别让我失望。”   “您尽管放心,这次一定不会给保和堂翻身的机会。”楚云眼中露出一丝亮光,坚定寒冷。在和保和堂的较量中他犯过一些错误,甚至还被公安机关留了案底,历春归手眼通天最近把许多关节打通了,他可以再次堂而皇之领导共和堂,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这次成功,以前的污点就会在人们心中抹去,这个世界向来就是成王败寇。一旦你站到最高峰,没有注意你是怎么爬上去的,哪怕你踩着一群尸体,他们都会视而不见。   再次和保和堂站在起跑线上,占了优势,而且保和堂失去了凌威,他没有不胜利的道理,他甚至梦想着把保和堂合并,把陈雨轩攥紧手中,要是能成就好事更妙。   谁都有梦想,哪怕是妄想,楚云至少这个时候是陶醉的。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瘟神传说(3)   清澈的太湖水微微荡漾着,轻轻拍打着永春岛的沙滩,涌起一条白色的浪花线。凌威站在沙滩边,极目远眺在远处的湖水和一艘艘游船,神情有点疲惫。祝玉妍一身白色衣裙,秀发飘飘站立在一旁,看起来确实是一对璧人。但两个人的心里却没有那么浪漫的感觉。   “你真的要走吗?”凌威语气有点惆怅。   “迟早的事情,我是个杀手,而且是在通缉名单里,注定要漂泊一身,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祝玉妍停顿了一下:“你也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叶小曼,或许你只属于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姑娘,我们没有办法和死人去争,但愿你能救活她。”   “谈何容易。”凌威微微摇头,苦笑了一下。   “长生不老药都可以练成,还有什么不可以的。”祝玉妍悠悠说道:“现在岛上的建筑规模已经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做到又能怎么样,生生死死聚聚散散,经历了太多,我真希望一开始就没有去寻找长生不老药。”凌威叹息一声,最近一阶段他在岛上负责建筑一个类似于京都医学院那栋小楼的建筑,基本完成。按照计划谢绝一切拜访。静下心来细细想起这几年的坎坎坷坷,多了许多感慨。   “年纪轻轻,哪来的那么多感慨。”祝玉妍瞥了凌威一眼,娇嗔地说道:“我还没有走呢,等到你创造奇迹的那一天。”   “再等一个月就差不多揭晓了。”凌威眼中燃起一股兴奋的火焰。不管愿不愿意,起死回生都是令人激动兴奋,甚至疯狂的事情。何况要救活的是自己初恋的女孩。   祝玉妍看着凌威兴奋,眼中的神光却黯淡了很多,造化弄人,要不是当时永春岛遇到内乱,自己诈死,凌威和她应该是恩爱夫妻。现在多了叶小曼,还有一位躺在棺材里有可能复活的姑娘。   一艘快艇划开波浪飞驰而来,远远看到孙笑天站在船头。凌威微微皱眉:“他怎么有闲空,出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保和堂有童馨在,顶得住。”祝玉妍微微摇头,眼睛疑惑地看着快艇越来越近。   快艇靠近小码头,孙笑天快步跃上岸,身后跟着莲步款款的童婉茹。凌威看着孙笑天步步走近,微微笑了笑:“孙经理,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听说你正在和师小燕准备新房,请我们喝喜酒吗?”   “那件事暂时放下吧,我有要紧的向你说一下。”孙笑天摆了摆手,打断凌威的话。   果然不出所料,出事了。凌威看着孙笑天凝重的脸颊,心中微微一沉,转身抬手:“到里面谈。”   别墅二楼客厅,桌上有泡好的龙井,微温,孙笑天端起来咕咚咕咚如牛饮,压一下心中的火气,然后抬衣袖擦了一下嘴,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接着说道:“我原本想让你出马的,陈雨轩说用不着,希望你安心自己的研究,保和堂的事不能成为你的负担。”   “可是你还是告诉我了。”凌威笑了笑:“照样让我心不安。”   “我要是不告诉你,你以后会责怪我的。”孙笑天撇了撇嘴:“你那性格我还不知道,保和堂就是你的家,不会不管。”   “那是我们的家。”凌威更正了一句,微微思索:“你既然来了就知道我会怎么做,这里的事情已经布置好了,你帮我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我随你一起去吧。”祝玉妍在一旁插言。   “不用,你的目标太大,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凌威立即拒绝:“何况永春岛还需要你保护。”   “我看还是考虑一下祝玉妍的提议吧,安全要紧。”童婉茹语气轻缓:“不用带祝玉妍的人,我挑几个信得过的跟着你,万一有什么事可以照应。”   “也好、”凌威略加思索,对童婉茹点了点头:“就你安排吧。”   “看来没有我什么事了,先回去了,你要的东西马上就准备好,随时等你。”孙笑天一直没有落座,直接起身告辞,火烧屁股般离开永春岛。   看着孙笑天离开,凌威和祝玉妍带着童婉茹进入地下建筑,沿着走道走了一会,进入一个房间,叶小曼和程怡然正在把桌上的几颗药丸放进特制的盒子里。   “这就是?”童婉茹瞪着眼,一脸惊讶地看了看凌威,带着疑问。   凌威微微点头:“是的。”   童婉茹的眼睛瞪得更大,实在无法想象,产生不老药就这样被两位姑娘随手摆弄着,就像街头地摊上的大力丸。   “这可是稀世珍宝,要是被人知道都在你手里会引起一场战争的。”童婉茹语气急迫,有点激动。她是天医的后人,比任何人都知道长生不老药的重要,也比任何人都重视这种救命的仙丹。   “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在我手里。”凌威笑得有点狡黠:“外面都在传言永春岛的药丸被抢走了,好像还有我也疯了。”   童婉茹笑了笑:“我只是有点奇怪,你一开始就把药丸转移了地方,这也是关键,按理在熬制过程中药液不能挪地方的。”   “这点要感谢阴雨的帮忙配合。”凌威抬手指了指房间的顶部:“还要感谢从埃及得来的这块玉,这块玉配合这个建筑有种特殊的能量。长生不老药在熬制的过程中慢慢形成一个能量场,在能量场中才能保证药物的顺利形成,古人不知道这个道理,认为是一种近乎神的安排。传说中是不能移动的。而这块玉形成的能量场足够大,自然就可以移过来了,神不知鬼不觉。”   童婉茹一边听着凌威的解释一边伸手摸了摸药丸,还是有点激动:“长生不老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是吗?”凌威伸手拿起一颗,递给童婉茹:“这是你的。”   “我的?”童婉茹更加吃惊。   “是啊,你是天医的唯一后人,应该拥有这颗药丸。”凌威神情很认真:“我不能肯定吃了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但是治好你的病应该没问题。”   “好吧,我收下。”童婉茹不再推辞,把药丸小心地收起来。   凌威再次拿出一颗,看了看叶小曼:“还有你,直接服下。”   “你太霸道了吧。”叶小曼大声嚷着,但脸上压抑不住幸福。一颗长生不老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示关心的呢:“这可是长生不老药,我吃了是暴殄天物,消受不起。”   “这长生不老药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你,你是动力。”凌威晃了晃药丸:“为了你的身体也为了不让人担心,服下去。”   凌威的神情非常认真,叶小曼不再争辩,接过凌威手中的药丸,并没有吃:“我留着慢慢吃,行吗?”   “不行。”凌威语气肯定坚决:“我必须看着你吃下去。”   “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叶小曼脸色微变,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凌威这样坚决,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不对劲。   “没什么,我只是要出去几天,保和堂遇到一点麻烦。”凌威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知道瞒不过叶小曼,实话实说。   “什么事?”叶小曼紧紧追问了一句。   “是一种疾病,很严重,引起全国重视。”童婉茹在一旁把事情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商量对策。”   “不是。”叶小曼摆了摆手,打断童婉茹的话,直视着凌威:“告诉我,是不是有危险?““没有。”凌威笑得勉强,他是隐约感觉保和堂遇到的事情不简单,在临走之前不想多个牵挂,尤其是叶小曼的身体。把长生不老药分配出去,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他准备一往无前的决心。   叶小曼哪里能不明白凌威的意思,把药丸攥到手心:“这样说我就不服这药丸了,等你回来再服。”   “不行,我要是不回来呢。”凌威脱口而出,旋即觉得说错了话,急忙改口:“我回来也要一段时间,你的病发作怎么办,我可不想回来见不到你。”   “你不回来我就永远不吃,死了拉倒。”叶小曼露出小女人的娇态。噘着嘴。   祝玉妍看着两个人就像小夫妻斗嘴,其中也有着真情,心中微微酸了酸:“这样吧,叶小曼吃一点药,让凌威放心。”   “这样倒是可以。”叶小曼退了一点,她也不想真的让凌威为难。在祝玉妍面前也要留点余地,不能太接近于打情骂俏。低头用小刀在药丸上修下一点,接过程怡然端来的温水,缓缓服下。   虽然只有一点点药,服下去以后反应却很强烈,几分钟后,叶小曼脸色忽然潮红起来,全身一震颤抖,汗水涔涔,带着一个酸臭味。凌威紧张地把了把脉,还好,没有什么异常,心跳好像也比原来缓和了很多。   又过了一会,叶小曼平静下来,脸色红润,双目明亮异常,大家一起松口气,不用检查就能看出来叶小曼身体恢复了。祝玉妍刚刚说了声恭喜,隔壁房间内忽然发出一个沉闷的响声。虽然只有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因为隔壁房间内只有一口棺材,棺材里是那个叫做可可的女孩。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瘟神传说(4)   几个人一起冲出房间,这里是地下实验室,进出的人极少,隔壁房间也就摆着一口棺材,所以没有房门,大家第一眼看到了那口近乎透明的水晶棺。棺材四周有一层淡淡的雾气,显得有点妖异。   走进门,几个人不约而同放慢脚步,凝听一下,没有任何动静,心略微放下,靠近棺材,探头看了看里面那张姑娘的脸。由于保存得好,姑娘的脸原本就没有多大改变,不像真正的死人脸那么吓人,反而有点淡淡的笑意。   “刚才、、、、、、”祝玉妍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应该不是这个房间的动静,或许我们听错了。”童婉茹轻声解释,不过这个理由大家都不相信,只是暂时安一下心而已,一个人可能听错,几个人怎么可能一起错,何况凌威和祝玉妍都是身体强壮,听觉异于常人的人。   “或许吧。”凌威附和了一句,目光四处逡巡。程怡然轻声说道:“这里的雾气似乎比平时浓了一点。”   “可能这几天没有通风,水湿气重。”凌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有淡淡的水珠,这里毕竟是太湖中间,地下建筑很难避免水湿,不过今天的水汽似乎大了很多。   大家又仔细观察了一会,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一起转身准备离开,程怡然走在最后,下意识看了一眼棺材,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凌威等人还没有出房门,立即同时转身:“怎么啦?”   “没,没什么。是我眼花了吧。”程怡然揉了揉眼睛。刚才一刹那她似乎看到棺材里的尸体动了一下,按照道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姑娘已经死了,就算活过来没有心脏也还是没有用,只能是因为雾气形成的视觉错误。   “眼花了你叫什么,闹得人心惶惶的。”叶小曼皱了皱鼻子,她的身体原本岌岌可危,刚才吃了一点长生不老药迅速恢复过来,但还是有点心悸,被程怡然一咋呼,呯呯作跳。   “我、、、、、、”程怡然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仔细看了看棺材里的人,再次揉了揉眼,脸上露出明显的吃惊神色。   “又怎么啦?”叶小曼凑近过去,她在这里呆了很久,虽然陪着一具尸体不怎么舒服,但她的心脏移植自那位姑娘,有再造之恩,闲着的时候经常来看看,也算习惯了。   “你看她的脸色。”程怡然确定了自己没看错,神情紧张地说道:“是不是比我们平时看到的红润了很多。”   “不可能吧。”叶小曼微微摇头,一个死人,而且在极低的温度下,根本谈不上血液流通,哪来的脸色红润。   不过,叶小曼看了一眼,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棺材里姑娘的脸色和前几天看起来确实有了明显的变化,刚才只注意声音,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你们可以确定吗?”凌威扫视着叶小曼和程怡然。两个人一起点头:“是。”   凌威的脸色变了变,他一直期待着这个岛上的建筑发挥效果,但一天一天,没有丝毫变化,心中已经感觉到一点绝望,现在从叶小曼和程怡然口中得到证实,喜悦之下还有点意外。急忙趴在棺材上看了看,可可的脸色确实比以前好看多了。   虽然面对着一个死人,可大家都知道凌威的实验就是为了这位姑娘,感觉上还有生命。几个人在棺材钱议论了一会,也不得要领。最纠结的是这个实验有了效果平,凌威却要离开。   “要不,你还是呆在这里吧,反正陈雨轩也没有要求你做什么。”祝玉妍轻声劝慰着凌威。   “不。”凌威摇了摇头,救活可可虽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在他生命中占有极大位置。但许多事还是要去做,他不能把保和堂置之度外。何况现在这个实验只是有点起色。复活还要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凌威停顿了一下:“我会尽快回来的,这里就麻烦小曼和程怡然多多费心,有什么情况尽快向我汇报。”   凌威性格表面随和,骨子里却很倔强,去意已决,祝玉妍和叶小曼也不再挽留,细心嘱咐了一会,叶小曼为凌威准备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祝玉妍久在刀尖上过活,则是为凌威准备了防身的东西。离开永春岛的时候,叶小曼特意把三颗药丸放进凌威贴身的衣服里,凌威要去解决的是一种疾病,长生不老药虽然起不了大作用,但可以保住凌威的命,只要是能长生不老就可以抗击一切疾病,凌威也就不会受到感染。   凌威和童婉茹驾驶着快艇。在建宁偏南的地方靠岸,湖堤上早就有一辆轿车等候,直奔醉仙阁。一个小时以后,凌威从里面施施然走了出来,脸颊涂上了一层太阳色,架起了一个金丝眼镜,嘴角的胡须八字分开,中年模样,丝毫看不出保和堂第一神医的影子。   建宁市中心一个广场边,一辆普通的面包车边,孙笑天打着一把小阳伞,西装笔挺,静静站立着。凌威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在约会。”   “是你啊,这样化妆我都不认识你了。”孙笑天上下打量凌威,感到很惊讶,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西装,苦笑了一下:“我这是去参加正式会议,那种疾病越来越厉害,我们建宁虽然没有大规模爆发,但也要预防,这不,卫生局要召开会议,我们这些民间的也被想起来了,陈雨轩不在,只能我去。”   “别泄气,保和堂虽然只是民间药堂,在全国却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凌威轻声安慰着有点紧张的孙笑天:“相信我,这次保和堂会度过难关的,保住中医界的龙头地位。”   “那就要靠你了。”孙笑天拍了拍凌威的肩膀,他对医学不精通,但也正是如此,对眼前的情况看得比凌威等人要清楚。这件事似乎就是冲着保和堂的,假如自己判断正确,幕后的人一定强大得可怕。不是小心就能应付的。   面包车乳白色,线条简洁,不是太惹眼。但是车子的结构绝对不像外表那样简单,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快捷沉稳,车子里准备了许多药材,还有一些身份资料。凌威既然要伪装,就要伪装得像一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身份证明之类的要感谢西门利剑,接到孙笑天的请求,短短几个小时就搞定。凌威的新身份很快在公安系统网络上出现,就算有人怀疑,短时间不会查到任何疑点。   童婉茹派出跟随凌威的是两个人,一位中年男人,姓董,叫董月生,习惯称老董,另一位是个老姑娘,皮肤有点黑,姓林叫林晚莲,凌威称呼她为小莲。两个人都很安静,一副诚实的模样。   面包车离开建宁,一路向着四川方向进发,老董和小莲轮流开车。凌威也没有急着赶路追上陈雨轩的意思,而是走走停停,在沿途的不同地方收集有关那种疾病的资料。两三天后,基本情况他就摸得差不多了。确实很严重,疾病呈现散发态势。死亡率极高,而且死得都很迅速,一旦接受药物和物理治疗,无一例外死亡。   老董和小林对于凌威的吩咐绝对服从,一丝疑问都没有过。很快为凌威收集了大批资料,迅速整理成档案输进电脑,这样以后可以随时查看。   又过了几天,面包车进入四川省境内,凌威吩咐老董加快速度,直奔要去的地方,沿途看见许多中医界的人,还有一些西医的大人物。他们都坐着特等豪华的轿车,纷纷向着同一方向移动。人群里并没有陈雨轩,可能捷足先登了,也有可能是当地政府很重视,把她接走了。   要去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山村,通向那里的路越来越偏,,身边的车却越来越多,四周田野曼曼,凌威眯着眼欣赏着,身边的车越来越多,一路上熙熙攘攘,议论纷纷。其中一些中医师凌威都认识。他们却认不出凌威,不仅是隔着玻璃的原因,凌威的易容术很不错,就算下车和这些人并肩走也没有人怀疑。   一辆红色轿车擦肩而过,凌威瞥了一眼,微微放下的车窗内,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只是一刹那,还是看清楚车里是共和堂的老板楚云。   “跟上。”凌威轻声说着,驾驶面包车的老董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紧紧跟随着那辆轿车。   那辆轿车似乎很谨慎,在前面一个小城镇里失去了踪影。老董遗憾地看着岔道口:“怎么办?”   “先在这里落脚,休息一下,打听一下镇子里的中药堂。”凌威并不怎么慌张:“他来了,总要在自己窝里落脚。”   老董办事效率很快,在小镇街头转了一转,立即得到了详细的资料,这个小镇不大,却有三家知名中药堂,保和堂,共和堂,还有一个叫天然居的药堂。保和堂和共和堂对立不奇怪,两个中药堂竞争之间生存,天然居一定不简单。   “去哪?”老董征求凌威的意见。   凌威眉头微皱,低声说道:“我们先去共和堂,会会楚云。”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瘟神传说(5)   这世上,叫做莲花的小镇很多,但不一定都和莲花有什么直接关系,眼前的小镇就是这样,镇名叫莲花镇,有莲花街,莲花大厦,不远处还有个小的山,山名就叫莲花山,莲花山上有一座庙,很自然地叫做莲花寺。   不过这些只能是名称,虽然是夏天,气温很高,整个小镇的池塘里却没有一支莲花,连莲叶都没有。   老董稍微打听一下就对小镇了解个大概:“这个小镇不大但比较老,附近有几个小山头盛产中药材,这里原本是采药人和商人的集散地,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集镇。川地比较热,按照药物的特性,附近大多数是上等滋阴去火解暑的药材,这也是许多中药堂希望得到的药材。不久前保和堂开到了这里,合并了一家中药堂。共和堂这时候也追过来,在小镇不同街道上落地生根,另外还有一家天然居,不怎么出名,很低调。”   保和堂的生意全国都有,许多分店都是总部派出去的人手,但这样的小镇也只能是分店的分店,严格说和建宁保和堂关系不大,凌威没有丝毫印象。面包车从门前经过也就没有停留,拐了一个弯,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看到了共和堂的招牌。   招牌很显亮,大红字,下面一个发光屏做着广告。门口进进出出有许多人,凌威让老董把车在门外停好,整理一下西装,推了推金丝眼镜,缓步走上台阶,老董和小莲紧跟其后。   不是太先进的小镇,保留着一些古朴的作风,大厅里还是坐堂问诊,两位穿着长袍的中年人在桌子后面替病人会诊,空调开着,凉飕飕的。   “三位,稍等一下。”一位年轻人笑着招呼。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老董脸色平静,老成持重地说道:“我们是药材公司的,有一批药材在手里。路过这里就顺便看看。你们共和堂不是很有名吗,货卖行家。”   凌威对做生意不在行,要装生意人害怕开口就露陷,还好童婉茹挑选的人适合,他只要装老板就行。老董一副天生生意人的派头,自己卖东西好像别人求他似的。   “我们的药材有总部供应,不缺。”年轻人轻声笑着回答。   “什么都不缺?”老董追问了一句。   “是的。”年轻人没有丝毫犹豫:“我是这个店的经理马大海,缺不缺我有数。”   “经理?年轻有为啊。”老董微微拱手,抬手指了一下凌威:“这是我的老板凌明。”   “幸会。”凌威伸出手,用指尖和马大海握了一下,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口气:“马经理刚才说你们什么也不缺,不可能吧,天下药材无数,你敢说你们共和堂都有。”   “我是说基本上都有,药材种类繁多,当然不可能一件不少,药性相近的有几样就行。”马大海也是个行家,回答得很快。   “你说的是一般药物,解毒药却还是越管用越好。”凌威缓缓说着,在药物方面,应付马大海这样的小经理绰绰有余。   “你有好的解毒药?”马大海眼睛一亮,凌威立即知道自己这次出来带的药材带对了。现在让医学界绞尽脑汁的病似乎是一种毒素在作怪,解毒药自然会得到额外垂青。   “我们当然有。”老董有点高傲地扬了扬头:“我们公司在全国各地有专门的采药队伍,名贵药材多的是。”   “矮脚男,百草头,马兜铃,百蕊草,白英,百花鬼母针、、、、、、”马大海一连报出十几种中药材,后面几位都是市场上极少的,价格昂贵,他有点炫耀的意思。   “就这些?”凌威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莲:“让马经理看看。”   只有登录用户可对广告进行关闭 请点击登录 未注册用户请点击注册林晚莲,微微点头,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包,拿出一块黑色的东西,递给马大海。马大海接过去,用鼻子闻了闻,又观察了一会。失声叫起来:“极品犀牛角,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   “算你识货。”林晚莲把药材收回来,放进包里,也带着一股傲气。   傲气有傲气的实力,马大海的脸色变得凝重一点:“凌老板,你先坐一下,我请示我们的老板。”   “你不是这里的经理吗,还要请示谁?”凌威皱着眉头,显得很不悦。   “凌老板误会了,按照惯例是我说了算,但药材太贵重,我无法承受价格,刚好老板路过这里,我要向他说一下,这笔开支不小,当然要他点头。”马大海急忙解释。说完转身看了看一旁的一位伙计:“楚老板还在宾馆吗?”   “刚刚离开。”那位伙计回答:“已经赶往伏牛村了。”   伏牛村就是这次怪病发生最多的地方,也是医学界这次聚集之处,楚云去了那里不奇怪,凌威倒是放松了一点,自己伪装无论怎么好,最了解你的往往是对手,在楚云面前很难保证不被识破。   “这可怎么办?”马大海有点手足无措。   “不要紧,老板不在我们可以留下联系方法,以后再说。”凌威语气遗憾,显得很失望。   “不,不,老板一再关照,最近要收购解毒的药材,要不你们先住下,明天,最迟明天我给你答复。”马大海语气急促,期待地看着凌威。   凌威思索了一下:“好吧,我们就在镇上莲花宾馆住下,但愿可以合作。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尽管说。”马大海衣服大包大揽的模样。他在共和堂也只是个小脚色,很少见到核心人物,今天大老板楚云忽然路过,让他受宠若惊,楚云还特意关照收购一些贵重解毒药,按理这个小镇不会出现什么太贵重的药材,偏偏这时候眼前几个人出现了,简直就是个立功的机会,当然要千方百计留下犀牛角。   “我每到一处都喜欢看看买主中药堂的规模,了解一下情况。”凌威扫视着大厅:“我随便走走,没什么要紧吧。”   “随便,随便。”马大海连声答应,生意人了解买主的实力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犀牛角之类的都是价值不菲,谨慎一点理所当然。   小地方和大都市比起来有一个好处,就是地皮不贵,共和堂门面中等,从后门出去却很大,许多房屋错落着,弥漫着一股药材的味道。凌威缓缓走过,目光在一个个房屋门前瞥了瞥,有针灸的房间,有熬药的房间,还有初加工药材的房间,按摩刮痧的房间,应该有的都一应俱全。   “这是我们最先进的仪器,熬制药材可以充分保证药材的成分不流失。”马大海得意地指着熬药的机器向凌威炫耀。凌威却无动于衷,淡淡说道:“马经理,据我说知,暂时还没有任何仪器在物理学上代替中医手工熬制,这些仪器也只能是一些大众化普通药方用用而已。”   “凌老板说的是,我们正在想办法改进。”马大海见凌威精通,立即把得意收敛起来前方拐角处一个房间内飘出阵阵药味,凌威微微愣了一下,转脸问马大海:“那里也是熬药的地方吗,我记得你们熬药有专门房间,是不是。”   “那个房间我们不能去,是老板临时让人在这里熬点药。”马大海抬手擦了擦汗,一脸为难。   “熬什么药,还不让看。”凌威淡淡说着,语带调侃:“是长生不老吗?”   “哪有什么长生不老,只是老板吩咐保密,我也不好违背。”马大海苦笑了一下,虽然楚云是大老板,但在他的地盘上扬武扬威还是令他不悦。   “我也不难为马经理了,也只是随便看看,别犯了忌讳。”凌威走到那个房间门口,微微停顿,旋即转身离开。   凌威又随意看了一会,带着老董和林晚莲离开共和堂,宾馆那边马大海早就准备好,直接入住。刚进入房间,老董就一脸疑惑地看着凌威:“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逗留吧,楚云已经在我们前面去了。”   “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凌威笑了笑:“我感兴趣的是楚云在熬制什么,但愿不是那些病人的解药。”   “不会吧,有解药他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扬名立万。”老董微微摇头,旋即又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本身就和他们有关系,他们才不敢太明白张胆治疗,以免引起怀疑。”   “理论上似乎是这样,但是凭着楚云根本闹不出这样大的波浪。”凌威眉头皱了皱:“无论怎么样,我要明白楚云在熬制什么,搞点药液来。”   “要药方很难,搞点药液还是可以的,我现在就安排。”老董笑了笑:“小菜一碟,马上就办好。”   老董说完,坐都没有坐就离开房间。凌威打开电水壶烧了点水,泡一壶茶,茶叶刚刚泡开,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凌威和林晚莲相视了一眼,这里可没有朋友,会是谁。   沉默只是一瞬间。林晚莲从沙发上敏捷地蹦起来,手按着腰间的匕首,轻步走到门前,猛然拉开房门。无论遇到什么,她都要保护凌威的安全,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是童婉茹的嘱咐。   第一千零五十章 瘟神传说(6)   )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位二十几岁的姑娘,短发,皮肤微黑,眼睛大而明亮,直视着林晚莲,声音带着一点磁性的低沉,似乎并不善于交谈:“我叫明玉,拜见一下凌老板。”   “明玉?不认识。”凌威在房间内疑惑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是不是应该到房间内说话?”明玉瞥了瞥一脸警惕的林晚莲:“正常拜访,不用那么紧张吧。”   “请吧。”林晚莲向一旁侧了侧身体,把明玉让进房间。   凌威倒一杯茶,推到对面:“说吧,明玉姑娘。”   “我是天然居的掌柜。”明玉一句话就说得很明了。天然居在这个小镇上可以和保和堂还有共和堂三分天下,说明在医术方面有独到之处,作为掌柜的当然就非同小可。   “你是医师?”凌威有点不大相信地看着明玉。能在中医方面有独到之处的姑娘确实很多,但也不是遍地都是。   “我从小就研究中药,其他方面不敢说一流,对于药物的掌控可以自豪地说没有多少人能超过我。”明玉说得很肯定,微微扬了扬尖尖的下巴,自信满满。   “看不出来是个高人,幸会。”凌威很温和地抱了抱拳,对方展示实力当然有原因,他只要拭目以待。   “过奖,我研究药物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已,谈不上什么高人。”凌威客气,明玉倒是谦虚起来,温和地笑了笑。   “我是个卖药材的,对药性略知一二,当然,和明姑娘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不过也算是同道中人。”凌威身体微微后倚在沙发上,眼睛直视着明玉,不紧不慢说道:“明姑娘是来买药材还是要谈什么别的生意?”   “我听说你们有很好的解毒药材,正要和共和堂交易,我想看看。”   “这个、、、不好吧。”凌威停顿了一下,他不是做药材生意的人,但是接触过许多,明玉这样抢别人生意的行为有点不合规矩。稍微回避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威刚刚到了这个小镇就直奔共和堂,紧接着被安排到这里住下,前脚刚进,明玉后脚就跟了进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什么破绽或者被盯上了。不过看明玉的样子也不像来探听虚实的,是实实在在做生意。语气诚恳:“不瞒你,我在共和堂有人,掌握他们的动态。”   同行是冤家,相互之间有人通风报信不足为奇。不过凌威对于这样的事情一向不太赞同,听了明玉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你们在保和堂是不是也有人?”   “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喜欢背后窥探人隐私的人。”明玉观察很仔细,反应也很快:“我们和保和堂是朋友,用不着提防,而共和堂有点令人摸不透,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   “阴谋?治病救人会有什么阴谋。”凌威微微摇头。   “我不是贬低他们,好的药材在他们手里不一定发挥好作用。”明玉极力表示着:“比如,现在出现的那种病,各大中药堂都在寻找好的解毒药来试验,而共和堂收集了很多,却没有多大建树,更奇怪的是那些病有点名气的中药堂都遇到过纠纷,和保和堂齐名的共和堂却没有。”   “是有点奇怪。”凌威微微点头,明玉说的是事实,他早就了解,不过他也不能公然表示共和堂不好,委婉地说道:“我只是个卖药材的,管不了那么多。”   “做药材生意也是为了治病救人方便,功德无量。”明玉接着说道:“货卖行家,我只是想告诉你,卖给我不会错,我会让药材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如何发挥?”凌威饶有兴趣地看着明玉:“这次研究疾病的聚会你们参加了吗?”   “会去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好的药材,不然去了也白去。”   凌威沉默了一下,初次相识,摸不透明玉的底细,还是谨慎一点好:“明玉姑娘,你说你是行家,可是用什么证明,而且我的药材很贵,价钱吗,需要实力的。”   “一般药材我还是买得起的,你尽管放心。”明玉笑了笑:“除非你有千年人参。”   “说不定比千年人参还要贵重。”凌威微笑着说道。   “不可能。”明玉肯定地说道:“千年人参都及其珍贵,难得一见,不会有其他的。”   “那就看你是不是真的识货了。”凌威向林晚莲使了个眼色,林晚莲立即打开随身的小包,拿出一小块晶体状的东西和一小块黑色的药材,摆到茶几上。凌威做了个请鉴定的手势。明玉拿起晶状体看了一会,又闻了闻,眉头皱了皱,慢慢把药材放下,又拿起黑色的药材,这次看的时间更长,眉头皱得更紧。最后又用鼻子闻了闻,还是没有出声,脸色有点尴尬。   “不认识?我看我们的生意就免谈了。”凌威轻声说着,摇了摇头。   “我可以品尝吗?”明玉语气没那么自信,轻声商量。   凌威眼睛一亮,微微点头。明玉拿起旁边的水果刀修下一点晶体的粉末,放进嘴里,嘴轻轻动了动,把药肥下,然后闭眼端坐。过了一会,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然后睁开眼看了一下凌威。接着用同样的方法品尝第二种药材,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更震惊。   “怎么样?”凌威对于明玉品尝药材的方法很熟悉,一下子就想起了药王的弟子阴雨,只是不确定明玉是真的有能力还是装腔作势。   “龙涎香,毒龙角,这、、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明玉如梦方醒,失声惊叫起来:“你们是怎么得来的?”   话刚出口,明玉就知道自己问得多了,这样贵重的药材对方自然有自己的秘密,不是随便可以大厅的。她紧接着说道:“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好奇而已。”   “可以理解,我更好奇的是明玉姑娘没有见过龙涎香和毒龙角吧,怎么就可以确定是那两种东西。”   “我了解古籍记载这两种药材的细节,加上师门的一些方法,八九不离十。”明玉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两块药材,眼神明亮异常,有一点贪婪。对于这样的目光凌威倒是可以理解,只要是学中医的,没人人会对传说中的东西无动于衷,毕竟是神药一类的奇珍异宝。   “你认识阴雨?”凌威现在可以确定明玉用的是神农尝百的方法,凌威自己也会,是从阴雨那里学来的。   “他是我师兄。”明玉脱口而出,旋即疑惑地看着凌威:“你怎么知道他?”   阴雨是药王的第二弟子,在药材鉴定方面有独到之处,但为人低调,按道理不大可能和一个卖药材的商人有什么交情。   “一面之缘,见过他品尝药材的方法,和你很相似,所以问问,没想到是药王的弟子。”凌威恍然大悟,怪不得明玉说她和保和堂是朋友,一定是从阴雨那边算起的。既然值得信任,也就不用再试探。挥了挥手:“这样吧,我们决定和你做生意,还有几种好药材在车上,你随便挑选。”   “可是、、、、、有一些东西价值连城,我们恐怕付不起。”明玉有点为难,她做梦也没想到会看到龙涎香和毒龙角。   “既然明玉姑娘是药王的弟子,我信得过你,药可以拿一点用,暂时不收钱。”凌威盘算了一下,心中微动:“不过,我们有个要求,希望明老板考虑。”   “什么事,尽管说。”明玉脱口而出:“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很简单。”凌威摆开做生意不吃亏的样子:“我们对这次中西医研究病情的聚集很感兴趣,想找到一些商机,可是,我们算不上医师,还会给人一些反感,所以想和你们天然居的人一起进入那个小村。”   “当然可以。”明玉松一口气,脸色变得愉快起来。对于凌威热衷于这次聚会她也没怀疑,生意人吗,冒险很正常,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答应和明玉做生意,而且要和天然居的人一起行动,自然要避开一点马大海。凌威在明玉的安排下立即换了个住处,不是宾馆,而是一栋小别墅。   老董的行动很快,凌威换了新住处刚坐下,他就兴冲冲赶了回来,拿出一个装满药液的方便袋:“这就是楚云让共和堂熬制的药物。”   “你怎么搞来的?”凌威有点奇怪,楚云吩咐共和堂近乎绝密的药物熬制,怎么会泄露。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董说了个简单不过的理由:“这里的共和堂和楚家关系已经不大,是附属品,下面的人当然谈不上怎么忠心,一万块在这里抵得上一年工资,就偷一点药液。”   药液倒在碗里,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飘散。凌威轻轻尝了一口,闭目一会,体会着药物的变化,很快就得出结果,提笔写下一个药方,递给老董:“安排人照单熬制,这药有大用途。”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瘟神传说(7)   莽牛镇是四川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严格说只是一个小山村,因为附近的山势险峻奇秀,被开发用来旅游,莽牛镇恰好在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游客让小镇很快繁荣起来。   夏季是旅游旺季,可是,最近这里却一个游客都没有,就连镇上的人都很少走动,整个小镇沉浸在压抑之中。原因是一场奇怪的病,这种病表面症状很轻微,一旦用药往往很快死亡,具体原因不明。   怪病在全国各处都有发生,唯独在莽牛镇很特别,全镇大大小小的人家都有人患病,引起全国轰动,不断派人到小镇研究,一直无结果。就连外国的卫生组织也开始重视起来,卫生部决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会诊,中西医一起出动,奖赏是肯定的,更主要的是谁能治好病,哪怕取得一点进展都会在医学界留名,名誉后面带来的财富当然是无限的。   镇上的大小旅馆在这几天一下子爆满,总算有了点欢声笑语。几个大医院的科研机构带着许多仪器租下宽大的农家院子立即着手研究病情,由于是免费,镇子里的病人很配合。许多大中药堂也开始会诊,研究偏方秘方。但所有人都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治疗,因为没有任何把握,害怕下手就出人命。   不过,不治疗还是有人不断死亡。值得鼓舞的是京都一家医学院在进驻小镇的第三天提取出一种病毒,立即进行针对性的研究,取得可喜成就,在一位病患身上试验,稳定了病情,也算是一次突破。莽牛镇政府立即大肆宣传,医学院所在的小院被挤得水泄不通。但是,那家医学院也只能控制一下病情,紧接着还是出现了死亡,病患们的情绪一下子再次低落,又恢复到原来的情况。   凌威跟随着天然居的人是最后一批进入小镇的,天然居在中医界名不见经传,也没多少人注意,更不用说镇上领导们的欢迎了,只是一位小科长象征性接待一下,差点连住处都没有,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那位科长客气几句把几个人撂下就走了,招呼大家的是一位二十出头叫郝伟的小伙子,淳朴憨厚的山里人模样。一边安排大家住下一边介绍了一下家人。五口,还有两个姐姐上班,一对老人躺在床上多年了。   院子破败一点但房间不少,五六个人足够住,明玉手下的两位医师住一个房间,明玉和林晚莲一个房间,凌威和老董住一起。   刚刚放下行李,凌威就看到明玉急匆匆离开,有点好奇地跟过去。只见她走进前面的客厅,进入一间卧室,凌威从敞开的门中可以看到她正在替病床上的老人把脉,过了一会,开了一副药方交给小伙子,然后拿出钢针替老人针灸,针灸的手法很娴熟,看来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精通药物。   凌威没有进去观看,哪也不适合一个商人的身份,悄悄退回房间,老董已经把房间内整理了一遍,床上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凌威笑着说道:“你是军人出身吧。”   “你说对了,我当了**年兵,刚离开部队就到童阁主那里上班。”老董淡淡回答。   “为什么不继续在部队干?“   “犯了点错误。”老董闷声说道:“一次探亲的时候,在路途上遇到几个小混混,出手重了点,打成残废,我所有的功劳一下子就没了。”   凌威忽然明白老董为什么老成持重了,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才是真的成熟。不像林晚莲有点冲动。   老董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一袋袋药液,望了望凌威:“这些都是按照你的吩咐熬制的药,车里还有,打算怎么处理。”   “先放着,不要太急。”凌威摆了摆手,打开手提电脑,搜一下最近有关怪病的信息,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网上都是有关方面处理过的正面信息,都是取得可喜进展等敷衍的话。保和堂和共和堂也很低调,没有任何动静。   一连过了两天,凌威只是在街上到处逛逛,也没有去找陈雨轩和保和堂的人,看到那些人心惶惶不安的病患家属,强忍着诊病救治的冲动。他很清楚,自己虽然被誉为神医,眼前的病也没有办法,陈雨轩等人在诊病方面的技术不比自己差多少,全国会诊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三天凌晨,凌威刚刚醒来,就听到郝伟在院子里惊喜的叫声:“明医师,有效果啦,我爹可以下床了。”   紧接着是房门打开的吱嘎声,传来林晚莲不悦的声音:“吵什么,还让不让休息了,明玉晚上研究药方,刚刚躺下你就大呼小叫。”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打扰你们休息。”郝伟连声道歉。   “没关系,说说怎么回事。”是明玉的声音,显然被吵醒了。   “今天早上我爹可以下床走路了,我妈身体也恢复很多。”郝伟还是压抑不住激动:“我大姐二姐说中午请你们到醉云居,表示一下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那是我们应该做的,等会我再调整一下药方,过几天你得就能完全康复了。”明玉语气很温和,然后随着郝伟走向前面的房间。   听着脚步声在院子里消失,老董低声说道:“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药王的弟子,这点小事还能解决不了。”凌威笑了笑:“这两天我观察了一下,这里湿气比较重,许多人都有郝伟父母这样的疾病,只是轻重不同,风湿,用药最合适了。”   明玉的医术似乎比凌威预料的还要好,不一会儿,前面传来郝伟老爹的笑声,中气十足。中午没有到宾馆用餐,郝伟的两个姐姐赶回来,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还特意拿出当地特产的美酒。   不过,酒刚刚打开还没有喝,就被一阵吵杂声打乱,几位同街的相邻闯进来,扶着两位病人,刚进屋就一起跪下,说的话有点乱,意思却一样:“神医,救救我们吧。”   “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成神医了。”明玉惊讶地张大眼。   “他们是听说你治好了我爹妈的老毛病,赶过来的。”郝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尴尬,不用说一定是他一时高兴说出去的。   明玉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转脸看着那两位病人:“你们也是患了怪病吧,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就行行好吧,我们要不行了,别人还是拿不出方案。”一位病人声音颤抖:“我知道大家都怕承担死亡的责任,不敢轻易治疗,我们已经签好字了,死了就认命。”   “签字也不行。”明玉接连摆手:“我没有把握,现在镇上名医很多,你们可以找他们。”   两位病人相视了一眼,说话的那位继续说道:“不瞒姑娘,其他几个大的医疗机构和中药堂我们都打听过,这两天许多像我们这样的进去,没有一个好起来的,不是死亡就在高危病房。”   原来也是走投无路,几个人听郝伟说明玉医术神奇,急急忙忙就赶来了。明玉有点哭笑不得,接连摆手拒绝。可那些人一直长跪不起。   凌威向老董使了个颜色,老董微微点头,然后慢声慢语说道:“这样吧,明姑娘,我那里有点熬制好的药液,可以试试,你看怎么样?”   “什么样的药?”明玉疑惑地打量着老董,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她当然不相信可以治疗眼前这样严重的病。   “偶然得到的一个药方,可以解毒,明姑娘请过目。”老董把一张药方递给明玉。明玉是药物方面的行家,稍微看了一遍,略加思索就发觉这个药方很特别。再次疑惑地看了一眼老董,没有追问出处,而是从对方是商人角度考虑:“这药方假如有效,打算卖多少钱?”   话一出口,跪在地面上的病人眼中流露出喜悦的光芒。明玉的意思显然药方管用,异口同声说道:“无论多少,我们出。”   “明姑娘说笑了,我们也就是偶然得来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假如你喜欢,分文不取。”凌威在一旁插言:“不过,我们可不包效果。”   “好,可以一试。”明玉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老董很快到后院拿来箱子,打开,把药液分给两位病人,吩咐一下服用方法,两位病人迫不及待地把药服了下去,然后转身打算离开。明玉急忙拦住他们:“等一下,过一会看看效果。”   “我们还是回家等吧,这里不方便。”病人为难地看了看郝伟。这种病一旦接受治疗会忽然死亡,他们显然担心死在别人家里不吉利,这里毕竟不是医院。   “大叔大婶,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那些,你们就呆一会吧。”郝伟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他不反对,病人就留了下来,很自觉地到后面院子里等。让明玉等人继续吃饭。   明玉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站起身走向后院。老董看了看凌威:“会有用吗?”   “但愿有用。”凌威语气有点沉重。   “什么意思?”老董疑惑地说道。   “如果一点效果没有就说明这病药石难治。”凌威思索着说道:“如果有效就说明共和堂早就有准备,那么,我们将遇上很难对付,甚至说心思深沉恶毒的人。”   “你是说楚云?”   “不是,他还不至于到了制造病毒伤心病狂的地步,而是另有其人。”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瘟神传说(8)   明玉很快就赶了回来,脸色有点奇怪,有点喜悦还有点凝重。老董诧异地说道:“明姑娘,是不是不管用。”   “管用,不过也只是缓解,不会除根。”明玉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这种药要不断服用方可保住性命。”   “你的意思是说不断服用?”老董皱了一下眉,紧接着微微笑了笑:“不过,有了希望就好,一步一步来。”   “是的,我把药方给师兄们研究一下,改进改进或许能得出更加完善的方子。”明玉眉头也微微舒展,正如老董说的那样,有了点进步。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凌威就被一群病人吵醒,打开门,明玉一身睡衣站在门外:“不好意思,明先生,许多病人需要药液,我还没有来得及熬制,所以、、、、、、”   “我准备的也只能救急,而且这种药还不是绝对有效,还是不要大量推广的好,选择几个人持续服用,方便观察。”凌威扫视一眼明玉身后的几位病患:“就你们几个吧,不要到外面宣传了,药有限,你们要在天然居的范围内配合研究。”   “可以,可以。”几位病人连忙答应。   “你们熬药用的成本怎么算?”明玉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黄金有价药无价,她强调成本的意思是让凌威不要漫天要价。这个时候救命的药多少钱都有人买,哪怕穷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对于一位商人这可是个好机会。   “药钱吗、、、、、、”凌威停顿了一下:“随便你收吧,至少给你们天然居找个像样的地方研究病情吧。”   “谢谢。”明玉没想到眼前的凌老板会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天然居作想,有什么目的?这可是赔本的生意。   转念一想。明玉有点释然,自己是药王的弟子,对方可能想拉好关系,有药王帮着宣传,还愁生意不旺吗。   明玉象征性收了一些药费,在附近租了个大点的院子。几位病人住下来,明玉的两位手下专门观察记录,几乎两个小时就记录一次脉搏和其他生理指标,然后把记录送到明玉的桌子上。明玉一脸认真凝重地研究这,凌威端着茶杯,悠闲地走过去,随手翻了翻,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变化吗?”   “是的,药效发挥到一定地步戛然而止,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治愈,偏偏达不到,这种情况极其少见。”明玉抬起头看着凌威,眼中布满血丝:“你也看出来了?”   “这些记录千篇一律,很容易看出来。”凌威笑了笑:“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研究下去可能还是没有收获。”   “救人如救火啊。”明玉笑了笑,疲倦的脸上露出一种执着。凌威暗暗点头,面对疾病废寝忘食,这是一个好医生必备的素质。   “话虽如此,你总不能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吧。”凌威轻声劝道:“放松一下,喝杯茶,换一下思维或许有用。”   “也好,我们去喝杯茶。”明玉站起身,紧接着又坐下,在纸上快速写了一会,然后看了看,很满意地笑了笑:“不错,这样改一下效果应该更好。”   凌威瞄了一眼,立即发现是添加了两味药,这两味药可以起到加强效果的作用。不愧是药王的弟子,让自己想起来也只能这样,无懈可击。只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凌威没有说话,看着明玉把药方交给手下,吩咐在某位病人身体上专用。然后两个人离开住处,在小镇上信步走了一会。   小镇沐浴在晚霞中,一片嫣红,不过四处充满着压抑的气氛,看起来不是美,而是有点凄惨。镇子里的娱乐场所基本都关闭了,可能也没有人有心情娱乐。茶楼,咖啡厅也关了很多。好不容易在街道拐角处看到一家大一点还在营业的茶楼,看牌子好像是很知名的连锁店。   茶楼的音乐平缓舒畅,客人倒是不少,凌威一眼就看到许多认识的人,都是中医界的名人,大家都微微皱着眉,显然都是在禅精竭虑之后出来放松的,而且看样子也没有放松多少。   小镇的茶楼并没有什么好茶,凌威要了一壶铁观音和几样茶点,和明玉相对而坐,一边喝一边欣赏着音乐。明玉微微闭目,脸色放松了许多,她不明白凌威的底细,直觉似乎很值得信任,有这样一个人在什么都不是问题,执掌天然居以来第一次感到踏实。   “明玉。”一声毫不客气带着点怒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两个人同时侧脸,看到了马大海拉长了的脸颊。   “马经理,幸会。”明玉笑了笑,马大海在莲花镇执掌共和堂,和她几乎是对头,幸会的意思就有点特别。   马大海哼了一声,直奔主题:“你为什么抢我的生意?”   “这话从哪里说起。”明玉平静地说道:“你我同是医生,选择谁是病人的意思。   “我不是说病人的事,是眼前这位凌先生。”马大海大声说道:“凌先生有上好的解毒药,本来想和我们做生意的,被你抢走了。”   “我可没有抢,只是凌先生觉得我比较识货而已。”明玉毫不相让地盯着马大海。言下之意马大海不识货。   “明玉,你别欺人太甚,这位凌先生手里的上等犀牛角我还是知道的。”马大海的声音又提高了一点,几乎在吼,茶楼里的目光一起投过来,有的人是诧异的目光,那些中医界的名人眼中则露出异样的光。解毒的好药这时候谁都想要。   “知道犀牛角很了不起吗,我才不稀罕,凌先生手里有比犀牛角好千倍的。”明玉撇了撇嘴,非常不屑。她的话立即引起一阵轰动,有些客人好奇地议论起来、比犀牛角好千倍,是不是太吹嘘了,岂不是传说中的东西。   “是吗?”马大海怀疑地看着凌威,语气询问。   “不管有没有,我现在已经和明玉合作,争论已经毫无意义。”凌威的回答模棱两可,避开了马大海的问题。留了个悬念,让观看的人更加好奇。   “我告诉你,你和明玉的合作是错误的,我们共和堂一定能胜过她,到时候天然居就会在中医界消失。”马大海说得自信满满。   “是吗?”明玉几乎从鼻子里说话,带着极度不屑。   “当然,我们要是胜不了,我跪下叫你师父。”马大海说出了狠话。   “不好意思,你想拜师我还不想要。”明玉回敬了一句。   “你是不敢打赌。”马大海就像个老赌徒,使出激将的方法。   “赌就赌,谁怕谁。”明玉哼了一声。她现在手中的药方已经有了点成效,自然胆子很壮。   “好,各位做个见证。”马大海兴奋地向大厅里的人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几天后会举行一次成果展示会,假如我赢了明玉就得给我下跪。”   “我也等着你。”明玉针锋相对地瞪着眼。马大海扭身离开,回到他原来的位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拿出一张百元钞拍在桌子上,扬长而去。   “败兴。”明玉很不悦地喝了口茶,两个人也起身离开。   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穿过一条街道信步往回走,对于刚才的打赌凌威也不清楚究竟谁会赢,药方是从共和堂得来的,明玉不知道凌威可是很清楚。要想赢除非想出更好的方法。但愿明玉的新药方能更管用,最好能把疾病治愈。   凌威把希望寄托在明玉改变过的药方上,但这个世上的事情往往不像希望的那样顺利,往往事与愿违。接近住处的时候,天然居的一位医师跑出来,满脸是汗,语气焦急:“明老板,你快看看吧。”   “慢慢说,怎么回事?”明玉声音平静,脚步却加快了很多。   “你改动过的药方在病人身上用了,很快就有了反应,病情恶化,恐怕挺不过去了。”那位医师快速说着。   “怎么可能。”明玉失声惊呼,几乎小跑奔进院子,直扑那位病人的房间。凌威快步跟过去。   病人躺在床上,脸色痛苦地扭曲着,眼睛紧闭,嘴唇苍白,一位医师正在给他喂药液,可是一点没有喝进去,顺着嘴角在流淌。病人家属倒是没有太慌张,也没有胡搅蛮缠,只是焦急还有点恐慌地站在一边。他们预先就有准备,死亡相对而言已经不算意外。   明玉把了把脉,神色立即变得凝重,转脸看着病人家属:“对不起,我要把情况说一下,现在我用针灸方法抢救,不一定管用,如果不放心现在就转大医院。”   “转大医院有救吗?”病人家属紧张地瞪着眼。   “没有,很可能不到那里就死亡。”明玉实话实说,这时候必须说得明白:“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   “即然这样,你就抢救吧。”病人家属接过天然居一位医师递过去的文件,迅速签了字。   钢针明亮刺眼,明玉拿起一根,犹豫了一下,缓缓扎进病人胸口的穴位。手指刚刚离开,病人忽然闷哼了一声,四肢伸直,一下子没了气息。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瘟神传说(9)   死亡虽然也是意料中的一件事,但真的来了还是令人感到不安,即使是看惯了死亡的医生也会感到异样的难受、毕竟代表着一次失败,一个生命的消失。   看着病人忽然死去,明玉一下子呆在当场,心中失落之余也有点后悔,这个病人是自己实验修改药方的结果,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修改竟然出现了这样难以挽回的意外。   “快,抢救,电击心脏起搏。”凌威快步走到病床前,大声叫着。   “没用的,这种病不能强刺激,接近死亡的时候无数家医院做过实验,电击加快死亡,何况现在、、、、、、、”明玉摇了摇头:“我们也没有设备。”   一个小的中药堂,临时找的住处,当然不会带着先进医疗设备。凌威焦急地四处扫视一眼,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钢针,顺手拿起一根,左手在病人胸口摸了摸,右手的钢针猛然扎下去。他拿的钢针是最长的,一闪之间全部深入,旁边的病人家属和明玉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钢针所处的位置是心脏,虽然是死人,扎下去还是令人心惊。   “你干什么?”一个中年女子对着凌威大声喊起来。显然是病人的老婆,凌威并没有理她,而是摆了一下手,示意别捣乱。伸出手指在病人胸口那根针针尾弹了一下。   “你闪开,他已经走了,别再折腾他。”中年女子继续喊着,冲向凌威。在她心里,明玉是救人的神医,她已经不救了,凌威一定不行,只是瞎折腾而已。明玉看着凌威沉静果断的眼神,觉得有点特别,伸手拦住中年女人,示意她稍等。   中年女人诧异地站立下来,一脸疑惑。忽然,那位已经死了的病人忽然动了动,咳嗽了一声。身边的人再一次震惊起来,中年女人从悲伤到恼怒再到惊喜,声音有点沙哑:“他活过来了,活过来了,他没有死,没有死。”   生离死别永远是最感人的一幕,但是,凌威丝毫没有被感动,因为病人只是暂时强刺激之下有了生机,还没有脱离危险。弯腰快速把了一下脉搏,向刚刚赶来的老董挥了一下手:“原来的药液,外加十克龙涎香。”   “龙涎香?”明玉失声叫起来。她知道凌威有龙涎香,但绝对没想到会在一位普通病人身上使用。   “有什么不对吗?”中年女人听到明玉的惊呼,紧张地瞪大眼。   “没什么不对,只是龙涎香太贵重。”   “有多贵重?”中年女人声音平静了一点,觉得也就是一种药材,十克能值多少钱。   “无价之宝,这个世上几乎绝迹,传说中的东西,说不定也就这点了。”明玉回答有点沉重,语气中明显听出用在这里有点可惜了。中年女人听懂了明玉话中的意思,噗通一声跪倒在凌威身边:“谢谢,谢谢。”   “别这样,先闪开吧,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凌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枪救人的时候不喜欢干扰,因为生命会在干扰中不经意地消失。无法挽救是命中注定,人为耽误就难以原谅了。   老董急急忙忙取来药液,龙涎香直接放药液里让病人服下,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病人的情况缓和下来,苍白的脸颊慢慢恢复红润,凌威又把了把脉,微微松口气:“好了,好好休息,暂时没问题。”   病人家属的千恩万谢声中,凌威毫不迟疑地转身,病人救过来了,他的事也就完了。对于感谢的场面他已经毫不奇怪,名利钱财对于他毫无意义,不必要敷衍,而且他心里还装着很多事,尤其是这个奇怪的病和奇怪的药方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他需要静下来思索。   回到房间刚刚落座,打开手提电脑,明玉走了进来,轻轻在一旁坐下,说了声:“谢谢你。”   “谢我什么,只是碰巧而已。”凌威的语气也很淡,明玉显然不相信他只是个普通商人,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不过凌威不想证明什么。向明玉摆了摆手:“别乱想了,还是研究这种病吧,好像很难,如果拿不出好的方案,你赢不了马大海的。”   凌威的态度很明显,明玉也只好把好奇心收起来,站起身离开。凌威开始埋头查资料研究药方。一连两天,他都在住处没有外出,不时看一看天然居收留的那些病人,把脉观气色,病人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不好不坏,停了药立即就有危险。   凌威进出病房除了问一下病人的情况,很少说话,一直皱着眉,天然居的两位医师几次想阻止凌威,都被明玉拦住。明玉就算再幼稚也已经从凌威老成的动作中看出他懂医术,而且是精通。按照他抢救那位病人的手法不应该是普通人,甚至不是天然居可以容下的。这点让她更疑惑。不过,凌威表现出对病人的尊重,毫不犹豫把龙涎香给一位素不相识的普通病人服下,可见在他心里生命重于一切,无论贵贱,这需要绝对的人格,值得信任。   朝阳照进窗户,凌威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老董已经晨练后回来,穿戴整齐,向着凌威笑了笑:“今天还不出去吗?”   “不考虑了。”凌威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站起身:“出去转转吧,最近那些人在搞什么,有成果没有。”   “没有,和你一样,走进了死胡同。”老董说得很平静很客观。因为凌威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其他不同医院和中药堂的医师们也在禅精竭虑,结果和凌威一样,一筹莫展。从新闻上可以看出来,一再强调的都是有关部门正在抓紧时间公关,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之类的废话。   “死胡同?”凌威念叨了几句,忽然笑起来:“既然是死胡同我们就回头。”   “怎么回头?”老董不解地扬了扬脸。   “任何东西总不会是凭空生出来的,总要有根源,我们就找找根源。”凌威一边说一边活动这拳脚,几天没运动,气血都有点凝滞了。   “这病基本不传染,也就没有所谓的传染源,许多单位都在研究来源,就连国外的几个机构都来了,研究结果一直没出来,肯定不乐观。”老董显然对这件事也深有研究:“这么多病,随机性也不太可能,气候环境等因素都考虑了,几乎没有多少相同点。”   “没有相同点就是线索。”凌威穿好衣服,结束话题:“走,我们先吃点东西。”   小镇不大,吃的却不少,都是当地的小吃,出名的是一家酸辣粉店,味道不错还开胃。一大早店里就坐满了人,凌威和老董在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两大碗,埋头吃起来。刚吃到一半,旁边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老板,来两大碗酸辣粉。”   凌威愣了一下,侧脸望过去,店里其他人的目光也一起向着声音的方向观看,稀里哗啦吃东西的声音立即停止下来。大多数人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一位苗条的小姑娘,要装男人才吃得完的大碗本来就奇怪,不过大家惊讶的不是酸辣粉的多少,而是姑娘长得眉目如画,天仙般漂亮。   “童馨!”凌威低声叫了一句,他感到意外的是童馨原本应该在保和堂总部的,自己还关照孙笑天不能让她乱跑,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你们认识?”老董低声询问。   “一个很重要的人。”凌威凑近老董:“有人手吗,暗中保护那位姑娘。”   “人手、、、恐怕不大够。”老董摇了摇头,其实他有人手,不过都是用来保护凌威的。童婉茹只是要求凌威平安,其他人老董可管不了。   “算了,那就不用了。”凌威摆了摆手,取消了刚才的要求。不是因为老董没人,而是他看清了童馨身边紧跟这的一位年轻人,戴着宽檐帽,脸上经过伪装,凌威还是一眼就看出是那个忍者李春江,有他在,童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可能也正是这个李春江童馨才能在孙笑天眼皮底下溜走。   童馨并没有注意到凌威,就算注意也未必认得出来,她兴高采烈地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李春江殷勤地递上筷子。童馨低头很不淑女地吃起来,吃的稀里哗啦。倒是李春江很斯文,一边吃一边看着童馨,不断提醒:“慢点,慢点。”   “慢点干什么,等会还有好几家特色店,上午全部吃完。”童馨鼓着腮帮子说着。凌威暗暗摇头,原本以为她是专门为了怪病而来,看来是游山玩水吃吃喝喝来了。也难怪,小孩心性。睡了几百年,忽然见到这样一个花花shijiè,谁不想享受一下。看她吃东西的样子胃口挺大,不知是不是要把几百年耽误的都吃回来。   “姑娘,本地的特色可是很多,哥哥带你去怎么样。”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年轻人忽然靠近童馨,嬉皮笑脸地说道:“还有山泉,哥也可以带你去泡泡。”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瘟神传说(10)   “山泉?确实不错啊。”童馨一脸天真地笑着。   “当然不错,哥还要和你做更不错的事情。”红头发年轻人舔着脸笑着,笑得很邪。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意思,可是童馨依旧一脸天真:“好啊。”   吃饭的人有的发出叹息,看来这个姑娘有点傻,如此天仙般的姑娘,可惜了。红头发是本镇的无赖,叫吴奇言,不学无术,没读几年书,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横行霸道,大案没有,小恶不断,是派出所的常客”“。他在撒野,大多数人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同情而又惋惜地看着童馨。   “既然姑娘愿意,我们就走吧。”吴奇言得意忘形地扫视一眼厅堂,伸手去拉童馨的胳膊。举止轻浮之极。   老董的眉头皱了一下,看了看凌威:“要不要教训一下这小子?”   “不用,我们就看戏吧。”凌威微微摇头,微笑着打量童馨和吴奇言。吴奇言的手指刚要碰上童馨的手臂,童馨忽然向一旁闪了闪,咯咯笑起来:“等一会,我答应,我身边的朋友还没有答应。”   “谁?”吴奇言声音凶狠。   “他。”童馨指了指带着宽檐帽的李春江。   “凭什么?”吴奇言气势汹汹盯着李春江,打算把李春江一下子压下去。刚才在和童馨说话的时候,李春江一直没有出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低头吃着酸辣粉,看样子和姑娘一样,有点傻。   “凭这个。”李春江缓缓站起身,伸出手掌,手指伸缩了几下。   “就凭你也敢动手。”吴奇言看着李春江有点消瘦的身形,撇了撇嘴,一伸手去抓李春江的手腕。李春江忽然一翻手,反而抓住吴奇言的胳膊,迅速扭动。吴奇言发出一声惨叫,向后退了几步,靠着一张桌子站稳,一只胳膊耷拉着,脸色痛苦。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这个朋友脾气不太好。”童馨在一旁继续微笑着,声音很甜美,大家现在才发觉这个姑娘不是天真无知,而是根本没有把吴奇言放在眼里。   “给我上,剁了这小子。”吴奇言恼怒地叫着,舞动着另一只手臂。吃酸辣粉的客人中忽然站起几个年轻人,一边向童馨和李春江冲一边伸手从怀中掏出尺把长的砍刀,刀锋闪闪。吃东西的人惊叫着向一旁闪躲。   “杀人啦,杀人啦。”童馨惊声叫着,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恐的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着拿刀的几个人靠近,李春江忽然动起来,快速围绕着童馨转了一圈,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没有人看qingchu他怎么出手,那几个年轻人一起向后飞起,重重摔在几张桌子上,桌子倒塌,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碗筷稀里哗啦一阵响,还有没吃的酸辣粉倒在拿刀年轻人的脑袋上,要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看得童馨大声笑起来。然后拉着李春江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一出闹剧草草收场,吴奇言带着一群人哼哼唧唧,有点凄惨地走了出去,店老板哭丧着脸叫着:“这叫什么事,好好的砸了我这么多东西。”   凌威掏出几张钞票,站起身塞给店老板:“别鬼叫了,赔给你的。”   “谢谢,谢谢。”店老板眉开眼笑,还要多说两句,凌威已经走了出去。   吴奇言的胳膊耷拉着,脸色因为痛苦拉得老长。几位手下的小弟也都耷拉着脑袋,出了酸辣粉店,沿着街道走了一会,拐弯刚要去一家医院。一辆轿车忽然停在身边,车门打开走下两位青西服的年轻人,一左一右靠近吴奇言:“上车吧,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是谁?”吴奇言疑惑地看着两位年轻人。   “到了你自然知道。”年轻人很耐烦,声音很冷。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谁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吴奇言摇了摇头,表示不信任。   “就凭你,还不值得我们老板费心思,只会对你有好处,走吧,别磨蹭。”年轻人指了指车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吴奇言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看情形自己不去是不可能的,只好弯腰钻进车,向自己的几位小弟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担心,其实担心也没有用,看这辆轿车也是上百万,不是自己这样小喽啰能了解的。   轿车绕了一会,停在本镇最大的一家宾馆门前,两位年轻人带着吴奇言上楼,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下,敲了敲:“历老先生,人带来了。”   历春归正和历芊芊在房间内交谈,听到声音,向历芊芊摆了摆手,历芊芊立即走进套房躲避。历春归坐正身躯,淡淡说道:“进来吧。”   三个人推门而入,在历春归面前站立,历春归看着吴奇言受伤的胳膊:“怎么?听说被打了。”   “技不如人,没什么要紧。”吴奇言很硬气地说道:“常在江湖上走,哪有一帆风顺,挨两刀都很正常,何况只是胳膊脱臼。”   “有点骨气。”历春归笑了笑:“不想报仇?”   “不想。”吴奇言知道对方一定有目的,不想被人有机可乘,没什么贪心就没有被人利用的可能。   “如果我给你十万,然后再帮你报仇,怎么样。”   这个条件很诱人,在普通小山村,十万是个很大的数字,可以在莽牛镇买套小一点的房子,对于游手好闲的吴奇言来说绝对有诱惑力,他犹豫了一下:“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这还像合作的样子。”历春归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放在桌上:“把这个给那个姑娘喝下去,无色无味,可以参在任何东西里,先给你五万,成功了再给你另外五万。”   “我不杀人。”吴奇言摇了摇头,想起那位美如天仙的姑娘,还真下不了手。   “我不是让你杀人吗,只是麻醉,会在几个小时以后发作。”历春归解释了一句。吴奇言似乎明白过来了,一定是这老家伙对人家姑娘图谋不轨,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选择自己是因为自己是地头蛇,了解这里的情况,容易下手。略加思索,立即表态:“好吧,只要不是杀人,我一定做到,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吴奇言带着小玻璃瓶和钱离开,历芊芊从套间走出来,在历春归面前再次落座:“大爷爷,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小混混?”   “许多事情不用自己亲手去做,要学会在恰当的时候用恰当的人。”历春归一脸微笑,显然对于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为什么要对付童馨,我觉得她没有什么威胁。”历芊芊继续疑问,在她印象里,童馨也就是平常的一位姑娘而已,除了医术还可以,没什么特别的。   “这你就错了,她既然是从青城山山谷出来的,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历春归脸色变得很认真:“这个世上能够和我做对手的没几个,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童馨,看起来胸无城府,其实深不可测,我可不能在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这次她来到莽牛镇,恰好是个机会。”   “有那么可怕吗。”历芊芊撇了撇嘴,不过她不相信毫无作用,历春归的决定无人能够更改,既然已经行动就会执行下去,直到童馨倒下。   吴奇言这一天悲喜交加,先是调戏童馨被李春江打了一通,又遇到一个老板给了很多钱,出了别墅还像在做梦,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怀中的钱,摇了一下舌头,真实的,脸上一阵激动。走进附近的一家医院把胳膊接上,固定好,立即打电话约了几个人在一家酒楼见面,酒酣耳热之际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几个死党眼中立即冒出贪婪的光芒。吴奇言大声笑道:“看你们那鸟样,这样吧,事成之后大家都有份。”   “吴哥爽快,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们还能做什么?打架一定不行,放点东西在那个丫头食物里总可以吧。”   “这个包在我身上。”一个细高个年轻人拍着胸口说道:“只要她吃东西我就能放进去。”   细高个是有名的三只手,善于偷鸡摸狗,下药确实合适。接下来就是找个机会。机会并不难,稍微调查一下就有了,童馨喜欢小吃,每天都会到一家面馆吃上一碗酸菜肉丝香辣面。   第二天一大早,吴奇言就带着几个人到了那家面馆,直奔后堂,早到那位老板,都是一个街道上的,老板自然认识吴奇言,陪着笑:“吴哥,有何贵干。”   吴奇言把小玻璃瓶拿出来,旁边放上一沓钱,然后拿出一把刀,放到另一边:“两个选择,第一,在一碗面里放点东西,酬劳归你,另一个就是我们砸了你的店。”   “吴哥,我可没有得罪你啊,不能这样。”店老板哭丧着脸:“我们不能在饭菜里下药害人。”   “没让你害人,只是让她拉肚子,解解我心中恶气。”吴奇言大声保证:“放心吧,不会连累你们,出事我兜着。”   店老板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好吧,药我照样下,钱我不要,就这一次,希望以后不会再有。”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瘟神传说(11)   “老板,两碗面。”碗面厅里传来一位姑娘清脆的叫声。吴奇言脸色微变,脑袋下意识缩了一下:“来了,你快点。”   “好,好。”店老板慌忙答应着,拿起那个小玻璃瓶走进厨房间。不一会儿亲自端着两碗面走进大厅,放到童馨和李春江面前:“姑娘,这是你喜欢吃的,多了点辣,希望你继续喜欢。”   “谢谢老板,您真好。”童馨笑得很甜,拿起筷子放进面碗中挑了一下,低头准备吃。老板叫了一句:“姑娘。”   “老板,有什么事吗?”童馨微微抬头,疑惑地看着店老板。   “没,没什么。你慢慢吃。”店老板有点慌张地摆了摆手:“感谢你经常光临,今天的面就不要钱了,吃完就走吧。”   “谢谢。”童馨嘴角露出两个酒窝。天真纯真。店老板急忙转身,逃跑似地离开大厅。李春江看着店老板的背影,皱了皱眉:“今天老板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是你多心了吧。”童馨摇了摇头,秀发轻轻晃了晃:“我和他素不相识,难倒他还能害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李春江盯着童馨面前的那碗面,一把拉过去:“我来吃吧。”   “不用。”童馨把面完抢回去:“是你心里有点阴暗,哪来那么多坏人。再说我是谁,神医,下没下药我还不知道,这味道挺好的。”   说完,童馨低下头美滋滋吃起来,李春江一直看着她把一碗面吃完,没什么异常,才松一口气,自己吃了起来。   吴奇言在后面透过一个小窗口一直紧张地看着童馨,一直看到她毫无异常地走开,又带着人远远跟随着童馨和李春江走了一会,还是没有异常。一位小弟忍不住好奇:“这药管什么用,开玩笑吧,就是咱哥们的药也早见效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要干什么。”吴奇言有点气恼地挥了挥手:“不过,他也没有让我接下来干什么,只要东西给那个姑娘吃了我就算完成任务,拿钱走人。”   “对,拿钱。”提到钱几个人立即兴奋起来,那个老头还有几万没有给呢。立即怂恿着吴奇言去拿。   其实,用不着别人提醒吴奇言已经迫不及待了,钱只有攥到手里才是自己的,心里才踏实。立即离开几位手下,兴冲冲直奔那个宾馆。在同一个房间,见到了那个老头。直截了当地叫道:“老板,完成任务了。”   “很好,钱已经准备好了。”历春归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沓钞票:“别急,先坐下,向我汇报一下经过。”   “好。”吴奇言见对方很温和,放松下来,一屁股在历春归面前坐下,大声说道:“我动用了所有人手追踪那位姑娘,终于在一家早餐店找到了她,我亲自在她的面里下了那瓶东西,亲眼看着她吃下去。”   “确实干得不错,看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历春归一脸赞赏,随手递上一杯茶:“来,喝一杯,再仔细说说。”   茶是上等,散发着清香,吴奇言可以确定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好茶叶了,接过来一口气喝完,继续吹嘘起来:“那丫头身边的人很谨慎,我格外小心、、、、、、”   “好了,我有点事,你先走吧。”历春归抬手打断吴奇言的话。   “那我走了啊。”吴奇言陪着笑脸,慢慢抓起桌子上的钱,转身走出门,加快脚步,逃跑似地离开。这件事从开始到结束,他根本不知道老头叫什么名字,不过不要紧,有钱就行,反正看那姑娘和姑娘身边的人不顺眼,教训一下也好。   “您对他好像挺客气。”宾馆内,历芊芊坐在历春归面前,声音轻柔和缓。   “他对我们有功,当然要客气点。”历春归笑了笑:“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我一向宽容。”   山区小镇的夏天一向多雨,不过来得快也去得快。上午阴云密布,淅淅沥沥下了一阵,下午就放晴,夏日的山野在雨后格外清新,大家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卫生部组织的交流大会也在这时候召开,地点在莽牛镇镇政府的大会堂,到会的是个大医院和中药堂的代表,主题自然是面临的怪病。镇长首先做了个报告,无非是欢迎之类的,无精打采。   到会的各单位自觉按照各自的地位坐到不同位置,天然居名不见经传,自然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和几个小中药堂的人靠近一起,在业内也属于弱势群体吧。   这次卫生部派到莽牛镇的是一位女处长,叫孙华素,四十多岁,带着个眼睛,很斯文。在镇长枯燥无味的发言之后,清了清嗓子:“各位,场面话我就不说了,直接说主题吧,各大医疗机构和中药堂交上来的报告我们都研究过了,很遗憾,没有实质性的用途,所以我要更加遗憾地告诉大家,我们将要把研究交给a国基因治疗机构,虽然要付出昂贵的费用,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如果大家没有其他方法,明天我就把报告交上去。”   台下一阵议论,无数天的努力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种结果,实在令人沮丧,自尊心备受伤害之余还有一种不甘心。自己家的事竟然要花费昂贵代价请国外研究。   台上的孙处长看着台下的众人,等待了一会,除了吵吵嚷嚷的一些单位,几个大机构和大中药堂保和堂之类的一直沉默不言。失落地摇了摇头,有点后悔这次自告奋勇来这里。再次咳嗽了一声:“大家静一下,就这样吧,明天起各大机构撤出莽牛镇,a国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为什么要走,太欺负人了吧。”有人不服气地叫起来。   “叫喊有什么用,不服气就拿出方案。”旁边的人很无奈地反对了一句。先前说话的人立即住口。   共和堂的人坐在保和堂不远处,楚云看了一眼沉默的陈雨轩,向一旁的马大海使了个眼色。马大海缓缓站起身:“等一下。”   大厅里一下子静下来,这时候出言自然是全场的焦点。孙华素推了推眼镜,一脸期待地看着马大海:“请讲。”   “我有个方案,还在研究之中。”马大海很傲气地扫视一眼全场,有意无意在明玉脸上停留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在**个病人身上用了药,没有痊愈,但已经控制了病情不恶化,原本想研究成功再说出来,现在看来不得不拿出来了。”   “没关系,现在任何一个研究都是大家的,也是全国的,我们会给你奖励记功的。”孙华素脸上露出微笑:“你有报告吗,或者说是医疗记录。”   “当然有。”马大海拿出一个文件夹,身边的一位手下立即递上去。孙华素看了看,然后递给其他人传阅下去,转了一圈,大约用了一个小时,在议论声中又回到了孙华素的手上。孙华素扫视一眼:“大家有什么意见?”   一阵沉默,一位老中医站起身:“没有,这是中医界的骄傲,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不可以把药方公开,我们可以帮组再研究和完善。”   “这个、、、、、、”马大海犹豫了一下。中医和其他不同,一个药方可以够几辈子吃喝,不会轻易公布的。   “放心吧,我们只是研究,会作为你们的专利的,要在这个怪病上利用全部属于你们的。”那位老中医立即表态。马大海看了看楚云,楚云点头,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好,这是药房,我可以公开。”   那位老中医立即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我挺你们共和堂,为病人作想,大公无私。”   四周紧接着响起一阵附和,在这样的绝境下马大海把药方公开研究等于救了大家的命,不然,共和堂一枝独秀,所有人都要退出,何等难堪。共和堂是保全大家面子又出了名,得到尊重,一举两得。   楚云的脸上露出微笑,终于有机会压住保和堂了。马大海更加得意,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明玉,他没有忘记两个人的赌约,带着点挑衅的目光。   “很了不起吗。”明玉忽然哼了一声,提高声音:“我们也有个方案,正在研究中,而且有了点结果,很好地控制了病情发展。”   “是吗?”孙华素一阵惊喜,没想到真的要绝处逢生了,一天有两个中药堂提出好的方案。迫不及待地说道:“把报告拿上来。”   明玉侧脸向一位医师瞥了一眼,那位医师立即把资料递上去,大家同样传阅一下,这次传阅得很快。孙华素一脸疑惑地看着明玉:“你们两的报告大同小异,可否看一下药方。”   “可以。”明玉脱口而出,马大海可以公开,自己也不能示弱。   两份药方同时摆到孙华素的面前,孙华素一脸惊讶,台下的马大海和明玉争锋相对相视着。楚云则皱紧眉头。凌威轻声叹息,他很清楚,这两个药方是一模一样,一味药都不会有变动,这样的场面显得有点滑稽,这也是他不把药方交给保和堂的原因。两大中药堂同一个药方,会变成笑话,对保和堂毫无好处。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瘟神传说(12)   “你们是一个中药堂的吗?”孙华素看了看明玉,又看了看马大海,语气疑惑。   “不是。”马大海和明玉同时出声,然后气恼地盯着对方。   “可是,你们两的药方成份一模一样,份量也几乎一样。”孙华素晃了晃手中的两张药方。   “不可能。”明玉和马大海再次异口同声地叫起来。相互对视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敌视,明玉不相信对方可以研究出一模一样的药方,除了那位凌先生把药方也交给了马大海,显然没有这种可能。马大海的脸上则除了敌视还有一种震惊,那个药方是你楚云交给他的,要求绝对保密,药方看过就烧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熬药的时候都是自己亲自配置药材,粉碎后再一起放进药罐,绝对没有泄露的可能,那么,对方的药方是哪里来的呢。   楚云在座位上微微扭动身体,脸色微变,刚才的微笑消失殆尽,陈雨轩依然脸色平静,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这一切本身就和她毫无关系。   “大家看一下。”孙华素把手中的药方传下去,轮流看了看,许多人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有惊讶还有点喜悦。无论这两个药方由于什么原因雷同,都是很有效的。刚才说过是马大海的专利,大家使用的时候自然不方便,现在好了,两个人说不清谁是原创,这个药方就不属于任何人,大家可以堂而皇之拿起来运用,毫无后顾之忧。   “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孙华素把传阅的两张药方收回来,放在面前的桌上,大声说道:“这两个药方之间有什么故事,暂时放到一旁,我们现在是要把疾病治疗放在第一位,药方现在是公用,所有权以后再论。”   孙华素的决定一下子把药方收了回去,明玉看了看凌威,凌威戴着宽檐帽,脑袋微微垂着,看不清表情,药方是凌威的,明玉也没有失去什么,凌威反应不太强烈,明玉疑惑之下也只能无言。   “混蛋,你们卑鄙。”马大海却淡定不下来,愤怒地大叫着。   “吼什么,还不知谁偷了谁,我会追究下去的。”明玉声音不亢不卑,很平静,带着一种清者自清的味道,她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凌威的药方是不是偷了对方的。   “妈的,我饶不了你。”马大海全身颤抖,大声叫着,有点语无伦次,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明玉的压力,而是无法向楚云交代。好好的一件事被自己搞砸了而且不知道错在哪里。   “混蛋,别在这丢人现眼。”楚云终于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铁青着脸向外面走去。马大海愣了一下,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明玉缓缓坐下,瞥了一眼凌威:“你早就知道结果?”   “是的。”凌威很肯定地回答。   “你的药方是从他们那里来的?”明玉追问了一句,没有用偷,含蓄了一点。   “偷的。”凌威的回答出乎明玉的意料,第一次见到有人偷得理直气壮。   陈雨轩似乎感觉到这边的异样,目光投过来,凌威立即站起身,快步走出大厅,陈雨轩刚刚站起来想追赶,身边一位保和堂的医师拉了拉她:“陈老板,先研究眼下的药方。”   陈雨轩只好缓缓落座,今天的事她一直很奇怪,这样的竞争应该是在保和堂和共和堂之间,没想到时出现在一个小中药堂天然居和共和堂的一个小分支身上。当然,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这样简单,无论天然居还是共和堂的小分支,他们都没有能力研究出这样的药方。而且这个药方透露着怪异,有点邪乎的感觉。   莽牛镇某宾馆内,楚云脸色很难看地站在历春归身边,声音懊恼:“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查什么,当然是你的人走漏的消息。”历春归冷冷说道:“有多少人接触过药方?”   “只有马大海,其他人都不知情。”楚云恭声说道:“不过马大海绝对可靠,就算杀了他也不会说出去。”   “不是他,还有其他人吗,比如可以接触药液的人。”历春归瞥了楚云一眼。楚云打了个寒战,觉得历春归的目光很冷,冷到骨头里去。   “能够接触药液的只有我们共和堂马大海的几位心腹。”楚云快速回答:“他们也只是接触药液,无法泄露药方的组成。”   “你太低估对手了。”历春归哼了一声:“不用麻烦了,把那几个都做了,无论是谁把东西偷出去,一起的几个人都得死。”   历春归语气变得凌厉异常,显然对这件事十分恼火。   “他们可是好几个人。”楚云小心辩护,现在共和堂需要人手,轻易除掉几个心腹有点不明智。   “别说几个,几十个也一样。”历春归摆了摆手:“还好,那个药方对他们来说毫无作用,主动权还在我手里,想赢我,简直是做梦。”   夜幕渐渐拉开,凌威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眉头紧皱。一阵脚步声,老董推门而入。凌威停下脚步,语气急迫:“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没有。”老董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沉重:“提供我们药液的人我去他们家找了,很不幸,傍晚采药在山崖里摔死了,听说还有共和堂的其他几个人。”   “好毒辣的手段,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方。”凌威倒吸一口凉气。上午刚刚发现药方泄露,下午就杀人灭口,果断干练,绝非一般人。不过这也说明共和堂有很大问题。   凌威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叮嘱马大海,他对药方的事有很大责任,他没有死说明他很有用,在他身上或许有突破口,他是对方的一张好牌,我们也要抓到这张牌。”   “好,我这就准备。”老董转身,刚刚走到门口,又一步一步退回,门口两个人手里端着枪缓缓走进来,脸色冷清,枪口对着凌威和老董,在门两边站立。   “有话好好说,小心点别走火。”凌威声音平静,眼前的局势,只要先动手自己可以制服这两个人,关键是老董未必躲得开子弹,再说也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一旦真的让对方开枪,两个人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进来的竟然是明玉,凌威诧异地说道:“明玉姑娘,你是什么意思,别开玩笑。”   “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明玉冷冷说道:“那个药方和怪病之间有着不同凡响的联系,凭你的身手绝不是等闲之辈,说,药方是谁给你的,你有什么目的。”   “你不会以为是我制造了那个怪病吧?”凌威苦笑了一下:“你也太天真了。”   “我可没有你那么深沉,是我师傅和师兄弟们的看法。”明玉继续说道:“我们药王的势力遍布全国,可是就没有听说过你怎么个角色,身上竟然还带着稀世珍宝龙涎香和毒龙角。今天不说清楚来路就别想离开。”   “你师父在这里?”凌威丝毫不在乎明玉的话,淡淡笑了笑:“带我去见他。”   “师傅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你先回答我的话。”明玉固执地摇了摇头。   “没空陪你玩了。”凌威眼中掠过一丝寒光,手腕一翻,两根钢针分别扎中两个持枪人的手腕。两个人没想到凌威说这话会忽然出手,微微迟了一点,想开枪,手腕一阵麻木,竟然扣不了扳机。   凌威动作不停,一闪身踢飞了两个人的手枪,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架在明玉的脖子上,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明姑娘,动刀动枪可不是女孩子玩的事。”凌威调侃地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见你师傅了。”   “好快的身手,好精准的飞针,不愧是文武双全的一代神医。”门口传来一阵笑声和一阵鼓掌声。一位瘦小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是药王的二弟子阴雨,凌威的老熟人。   “看来我这点化妆技术还是逃不过阴先生的眼睛。”凌威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大声笑起来。   “我刚到,听师傅等人谈起龙涎香就猜到是你,所以急忙赶过来,还好,你没把我这师妹怎么样。”阴雨一边说一边瞥了瞥有点尴尬的明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保和堂的凌威凌神医,不过这是化妆的,原来的样子可是年轻英俊潇洒。”   “凌威?”明玉眼睛一亮:“就是掌握神农尝百草技术的那个人?”   “是的,也是除了我们药王们唯一掌握那门技术的人,他的技术比我们还要精湛。”阴雨对凌威倍加推崇。看着明玉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崇拜的光芒,凌威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摆了摆手:“好啦,你就别吹捧我了,还是谈谈正事吧,带我去见你们的师傅。”   “好吧,跟我来。”阴雨转身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傅说这件事有点棘手,这个怪病有关一个恐怖的传说,恐怕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   “具体点。”凌威追问。   “好像是叫一个瘟神的,我也不大清楚,见到他老人家再说吧。”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瘟神传说(13)   出了住处拐了一个弯,在一家简陋的院子里,凌威见到了传说中的川藏药王,老人一脸微笑,颌下几缕长须,脸色红润。有点仙风道骨的意味,随意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见到凌威进来,呵呵笑了笑:“这位就是阴雨说的凌神医吗?看起来不像。”   “老爷子好。”凌威抱拳行礼:“不好意思,我化了装。”   “理解,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药王抬手捋了一下胡须:“请坐吧,和我说说那个药方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凌威毫不保留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继续说道:“现在看来这件事和共和堂一定有关系,我只是不清楚关系究竟在哪里。”   “就在那个药方上。”药王脸色微微黯淡了一些:“那个药方和病症我研究了一下,病症固定,药方固定,只有一种情况,这个药方和病症出自一个人之手。”   “所以你们怀疑我和这个奇怪的病症有关系。”凌威笑着瞄了一眼旁边的明玉,明玉脸色微红:“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神神叨叨,自然要怀疑。”   “不知者不怪。”凌威摆了摆手,转脸向着药王:“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不是我就是掌握药方的另外的人,马大海。”   “马大海充其量也只是个小脚色,背后另有其人。”药王摇了摇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能够做出这种病症和药方的人,只有在传说中有过。”   “传说中?”凌威好奇地扬了扬脸。   “是的,那是一个传说。”药王的声音变得有点沧桑悠远,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药王的鼻祖神农在远古时候通过尝百草,奠定了中药的基础,但是遗憾的是,神农最终因为尝了一种有毒的药草而没有来得及抢救而死去。这是一般流传的故事,在我们药王们传说的典籍里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药王停顿了一下,似乎说这个秘辛耗费了他很大体力,明玉递过一杯茶,老人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当时神农有一个朋友,他和神农研究的方向恰好相反,神农研究救人的药草,他却利用药草的毒性来研究毒药,他也是天赋过人,研究的毒药越来越厉害,但是,每一样毒药神农都有办法解除。他很不甘心,就花费很大心思研究出一种毒素,然后用这种毒素培植断肠草。然后约神农上山采药,故意让神农尝试断肠草,断肠草毒性很强,神农立即中毒,但是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死去,他自己备有神奇的解毒药,当即服下去,暂时控制住毒性,回到一个小村里修养。在休养期间,他发现自己得了一种怪病,症状轻微,却无法用药物治疗,一旦服进一点药物病情就会加重,尝试很久过后渐渐明白是被朋友下药了。那位朋友也没有隐瞒神农,为神农配置了一种解药,很对症但是无法让病除根,药方也无法变换和修改,而且根据病情发展添加。神农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听他摆布。神农只好虚与委蛇,那位朋友得寸进尺,利用神农的研究大肆收敛钱财,神农忍无可忍,第一次用自己的才智伤人。他是菩萨心肠,杀人做不到,不过他毕竟是天赋超绝的神人,研究出一种可以让人变丑的药,在那位朋友饭菜里下进去,那位朋友不久就变得其丑无比,然后他公布了那位朋友卑鄙的行径,那位朋友也因为难以见人而躲进了深山老林,他的后代也是其丑无比,人人见到就躲避,所以他那一门有个称号,叫做瘟神。”   “奇丑无比?”凌威心中一动:“难道鬼谷的人是瘟神后代,这件事是小雪他们做的,不可能啊?”   “不是他们,鬼谷是另一回事。”药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神农因为没有药物治疗,自己研究了很多药方也无济于事,抱憾而终。瘟神一脉消失了几百年上千年,后来忽然出现了一些他的传人,神秘狠辣,用毒药为主,又一次在一个诸侯身上下毒,试图控制诸侯国,但是他的计划被神农除了药王们的另一支传人破坏了。”   “你的意思有人治疗过这种怪病?”凌威打断药王的话,语气带着惊喜。   “不错,历史上确实有人治疗过,而且成为瘟神一门的克星,让瘟神一门几乎灭绝。”   “太好了,他们在哪?找到他们不就行了。”凌威疑惑地看着药王。   “他们就是另一个传说的人物,你是知道的,天医。”药王有点遗憾地说道:“似乎天医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至少说对眼前的病症无能为力。”   凌威微微愣了一下,天医的故事他很清楚,早就该想到,天医那么神奇,可以达到起死回生,一定也可以克制瘟神。不过,天医家族到了童婉茹这里几乎不懂多少医术,接近断绝,但是、、、、、、凌威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对了,还有一个,童馨,她的医术高明,是天医后代,虽然从古代而来,那时候医术丝毫不比现代差。”   “我听阴雨说过,也考虑到她,不过刚刚给建宁的保和堂打过电话,她偷偷离开了,暂时找不到她。”药王扫视一眼大家:“就算她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病,也可以提供一些瘟神的细节,毕竟他们天医和瘟神交过手。”   “找到童馨很容易。”凌威笑了笑:“通知老董就可以,我们已经发现童馨了,她在这里。”   老董很自觉,刚才并没有跟来,不说随时等候消息,凌威立即给他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以后,在一家火锅店门口,老董看到了童馨和李春江并肩走了出来,老董立即下车拦住童馨:“是童姑娘吗?”   “你要干什么?”李春江上前一步,谨慎地看着老董,这几天他们在莽牛镇闯的祸不少,他不怕麻烦,但是害怕童馨受到伤害。   “别冲动。”老董摆了摆手,他见识过李春江的厉害,可不想得罪,连忙解释:“有人请童姑娘走一趟,有事情相商。”   “不去,谁请也不去。”童馨撇了撇嘴,在建宁有保和堂管着,溜出来就是为了看看这花花世界,无拘无束,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管得了她,尤其是在这个小山村。   “听到了吗,谁请也不去,闪开。”李春江冲着老董瞪了瞪眼,摆了摆手。   “等等,等等。”老董抬手摆了摆,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递给童馨:“请你接电话。”   “谁啊?”童馨随口问,然后把手机贴近耳边,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童馨,别闹了,快点过来。”   “凌、、凌威。”童馨意外得有点结巴。来到这个世上,她最怕的就是凌威,不是凌威怎么厉害威严,而是凌威心地仁厚,有点像她父亲,而且有救命之恩,对于凌威是言听计从的,但绝对没想到这时候会遇到凌威,讪讪说道:“你不是在建宁的永春岛上吗?”   “别废话,过来,有急事。”凌威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童馨不敢再多说,撇了撇嘴:“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分钟后,童馨出现在凌威的面前,首先扫视一眼房间内的人,然后把目光盯在凌威脸上看了看,咯咯娇笑起来:“你化了装,很好玩,下次我也要学学,不过你也太大意了,就这眼神注意点就能认出来。”   凌威苦笑了一下,咳嗽一声:“言归正传,介绍一下,阴雨你认识,这位是明玉,阴雨的师妹,这位老人家是药王。”   “药王?”童馨看着药王,一脸好奇,把手伸向老人的胡须:“你这是真的假的?”   “别胡闹。”凌威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急忙出言阻止:“别没大没小,坐下。”   “坐下就坐下,吼什么。”童馨噘了噘嘴,悻悻然落座,板着脸:“说吧,叫我来什么事,不是就为了教训吧。”   “你听说最近的怪病了吧?”凌威打开话题,进入重点。   “知道啊。”童馨毫不犹豫。   “你是天医的后人,怎么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童馨歪着脑袋说道:“这个世上根本不是我那个世代,我也用不着瞎操心,那些什么医疗机构的根本不把中医放眼里,就让他们折腾吧,治不好想起中医了,最后有功劳又是他们的,真搞不懂。”   “你倒是一套一套的,我就问你,这个怪病你到底知不知道来源?”凌威不喜欢太多废话,有点不耐烦,直接发问。   “当然知道。”童馨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说。”四周几个人异口同声,就连药王也是满脸期待。   “这个吗,说来话长。”童馨想卖个关子,忽然,脸色一变,由红润变得苍白,紧接着身体扭曲,栽倒在地。凌威急忙扶起她,放在椅子上,把了把脉,脸色忽然变得凝重。明玉也把了把脉,转脸向着药王,摇了摇头:“那种怪病,快不行了,恐怕、、、、、醒不过来。”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瘟神传说(14)   房间里沉默下来,气氛有点压抑,童馨是目前这场怪病唯一的线索,也是唯一的希望,她忽然倒下,而且是一下子踏进鬼门关,回天无术。从希望一下子陷入绝望,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童馨身体微微抽搐着,一位医师急忙用冰块降温,这种病不能盲目用药,就是针灸也不行,天然居熬制的药液对一般病人有效,现在到了最严重的程度,那药也是于事无补。   “她是怎么感染的?”明玉打破沉默,小声疑问。声音虽然轻微,却一下子击中要害,大家面面相觑。凌威想了想刚才把脉的感觉:“是刚刚感染的,不超过一天,如果这是一种毒,那么就是被人下了很重的毒。”   停顿了一下。凌威转脸看着李春江:“你想一下,得罪了什么人没有,或许有什么疑点。”   “疑点?”李春江眼珠迅速转动,他是个出色的忍者,机敏异常,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发现反常的地方:“一大早吃面,那个店老板亲自端上来,神情有点反常。”   “就从店老板开始,快速找出下毒的人,这是唯一希望。”药王声音低沉果断,既然这药只有下药的能解,救不了就找根源。虽然也知道很渺茫,可这是唯一能做的。   “我去找那个王八蛋。”李春江咬牙切齿,转身向外面走,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不放心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童馨。脸色阴晴不定。   “还是让老董去吧,你留在这。”凌威轻轻拍了拍李春江的肩膀,他理解这种感情,就像自己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可可,哪怕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也不会放弃。   老董这次的行动更快,驾驶这轿车疯狂穿过小镇中间的街道,急刹再酸辣面馆的门前,带着两个人跳下车,直接冲进后堂,大声叫道:“谁是老板?”   “我是,二位有何贵干。”老板扬起胖胖的脸,小心地看着老董。   “说,你是不是在一位姑娘饭菜里下了什么东西?”老董逼视着老板庶女难求。   “没,没有。”老板脸色惨白,眼神闪烁。   “谁让你干的?”老董根本不听老板的解释,时间紧迫就要用紧迫的方法,伸手抽出一把刀,啪的一下把刀插在桌子上,语气咄咄逼人。   “没、、、、、、、”老板看着老董带着杀气的眼神,身体颤抖了一下,不敢再争辩隐瞒:“是吴奇言,是他逼着我放东西在姑娘碗里的,可是,那姑娘在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安安全全离开的啊,要是有什么也不能全怪罪到我头上。”   老板似乎也知道捅大漏子了,声音带着哭腔。老董可没有闲工夫听他唠叨,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一转身抬脚踹开老板,快步冲了出去。   吴奇言是个小混混,但是在莽牛镇这么小的地方很出名,稍微打听一下就找到了吴奇言的家。但是,老董并没有走进去,在吴奇言家门口远远停下车,看着吴家门口的花圈和挽联,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凌威听到老董的汇报,泄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吴奇言的死不奇怪,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不杀人灭口才奇怪,让老董去找也不过是一点侥幸心理而已。这儿混乱不堪,让吴奇言患上一样的怪病而忽然死亡不会令任何人怀疑,甚至会有人觉得吴奇言那样的人死得活该。   “现在这么办?”明玉看了看童馨的双眼,瞳孔已经微微松动,焦急地叫起来:“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总要试一试吧。”   “怎么试?”药王摇了摇头:“从古到今,有多少灵丹妙药都治不好这种病。”   灵丹妙药?凌威忽然一怔,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大声叫道:“快,水。”   明玉急忙转身端来一碗清水,凌威伸手托起童馨的上半身,另一只手捏着药丸塞进童馨的嘴里,接过明玉递过来的清水,慢慢喂进童馨的嘴里,看着童馨的喉结动了动把药丸服下,然后把童馨放平。   所有目光都盯着童馨,屏住呼吸,房间里静得有点吓人。终于,童馨原本没有生机的身躯忽然动了动。李春江高兴地叫起来:“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童馨的手脚继续动了一会,缓缓睁开眼,眼珠转动着看了看围在一旁的人,笑了笑,不过笑容还没展开,眉头忽然皱紧,惊叫一声跳了起来,语气惶急。   “童馨,冷静,冷静。”明玉急忙拉住她的胳膊。   “我安静不了。”童馨用力甩开明玉的手臂,冲出房门,冲进楼道拐角处的卫生间,呯的一声关上门。足足过了五分钟,她才从里面出来,脸色疲惫回到房间,扫视一眼:“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巴豆吗,想拉死我啊。”   大家相互看了看,然后又一起看着童馨,确定她没事了,一起笑起来,笑得童馨有点莫名其妙,瞪着李春江:“你别笑,快说刚才怎么回事?”   “你忽然昏过去,是那种怪病,眼看着没有了生机,是凌威的一颗药丸救了你。”明玉嘴巴很快,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种病?你用药丸救了我。”童馨惊讶地盯着凌威,紧接着惊讶变得越来越强烈:“不会是、、、、、、”   “是的,我想不出有什么更好东西了。”凌威微微点头。药王也明白过来,失声叫道:“刚才那是长生不老药。”   阴雨和明玉也惊诧地低声叫起来,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就这样随随便便送进了童馨的嘴里,就像吃一块巧克力那样。   “好啦,好啦,不管什么药,反正我吃了。”童馨乐滋滋笑着,脸色红润,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几分钟前她还是个濒临死亡的人。   “好啦,既然危机已经过去,我们还是谈谈原来的话题龙起洪荒。”药王老成持重,最先恢复冷静。笑着说道:“童馨姑娘,你说说这场怪病吧。”   “你先说说你知道多少,你是药王,药王门不会没有记载吧。”童馨随口说着,并没有用您那样很尊敬老人的称呼,一个原因是天医本来就比药王的地位重,另一个方面自己来自几百年前的古代,论年纪没有谁比她更老。   “我知道有关瘟神的许多事,至于怎么治疗我就不清楚了。”药王轻声把和凌威讲过的话简单说了一遍。童馨微微点头:“这种病严格来说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瘟疫,唯一区别于其他瘟疫的方面是不会传染扩散,需要人为下毒,除了治疗,主要的还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源头我们慢慢查,关键是眼前。”凌威插了一句,把药方递给童馨:“你看看,这是他们的药方,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不用看,只能缓解,用于控制局势,这是瘟神一门惯用伎俩。”童馨摆了摆手:“如果围着他们的药方转,就会被牵着鼻子走,永远没结果,好在他们的药没有多大变化,我的祖上早就有防备,留下了药方。”   “太好了,童姑娘,你只要把药方说出来,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明玉高兴地叫起来,凌威等人饿脸色也缓和下来,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但是,童馨接下来的话有人他们心中一寒。   “我什么时候说我有药方了。”童馨眨动双眼,有种很无辜的感觉。   “你不是说你的祖上留下了药方吗,难道丢了?”明玉不解地看着童馨。   “我们家族一直面临一个危机,就是生命很短,随时有断绝的危险,所以药方不在我们家族的经典里,而是在你们药王门。”童馨语出惊人:“药王门原本就是和天医同门,根基深厚,不像我们天医锋芒毕露,自然要更加长远。”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有那样的药方。”药王眉头微皱,身为一代药王,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对于经典的研究也是独一无二的精湛,如果有对症的药方他早就该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丹药的药方,可以清除身体内所有污浊之气,药材有几十种。”童馨根据家族口传的东西轻声提醒。   “不错,是有那么个药方,但必须有个解百毒的药引。”药王思索着说道:“按照现代术语那个药方也就是提高免疫力而已。”   “既然这种病没有任何病毒的痕迹,是全身技能下降,那么提高免疫力岂不是刚好对症。”凌威提醒着说道:“解毒的药引,我这有龙涎香。”   “龙涎香不行,但是你有另外一种东西。”药王面带微笑,看着凌威:“长生不老药,不知凌医生舍不舍得。”   “只要救人,谈不上舍得舍不得。”凌威语气平静:“不过,全国那么多病患,我的几颗药也不够啊。”   “药引只要一点,你放心,在我手里,一颗就足够了。”药王很自信地捋了一下胡须。   凌威微微思索了一下,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药王。药王把药丸放在手心里,一脸惊喜地观看了一会,转脸对阴雨说道:“准备药材,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熬药治疗病患。”   “慢着。”凌威摆了摆手:“我们药物的熬制必须绝对保密,先要从根源上解决疾病的源头再公开治疗,不然,我们治病他们下毒,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源头在哪?”明玉疑问了一句。   “会有人告诉我的。”凌威笑了笑。   “谁?”   “马大海。”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瘟神传说(15)   莽牛镇这次针对怪病的研讨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那个神奇的药方无论是天然居还是共和堂的,能够控制病情是最重要的,在陷入绝境的时候,把疾病控制在现有阶段,不造成病人死亡就行。新闻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开来,把中医说得神乎其神,有一家报纸还特意推出专门的版面,标题很显眼:中医,必将引领世界医学。   “混蛋。”历春归用力把报纸拍打在桌面上,勃然大怒。   历芊芊看了看报纸,抬头瞄了一眼历春归:“这宣传中医,有什么不好吗?”   “好个屁。”历春归吼道:“楚云那个家伙,好好的事情让他搞砸了,那个药方不是用来救人的,为了让共和堂控制住局势,现在倒好,免费奉送了。”   “这也不完全怪楚云,天然居的背景深厚,有药王门撑腰,他们有神农尝百药的技术,搞到药方是必然的。”历芊芊柳眉微皱:“不过,有一件事确实意外,历芊芊好像还活着,在天然居。”   “她活着?怎么可能,那个吴奇言说亲眼看着她服用下了药的面。”历春归一脸疑惑。   “童馨是天医后人,或许有办法治疗疾病。”   “她治不好。”历春归很肯定,充满自信。   “那就是压根没有服药。”历芊芊拧眉猜测:“那么药呢,难道吴奇言自己服了。”   “扯淡。”历春归瞪了一眼历芊芊,他也只能干瞪眼,因为吴奇言死了,这件事就成了莫名其妙的悬案护花特种兵全文阅读。   “大爷爷,接下来怎么办?”历芊芊正了正脸色,局面已经不是原来想象的那样,有点复杂。看来必须慎重了。   “眼前的局势还在我的掌握之下,芊芊,你负责保护病毒的源头,只要有源头在,他们生产多少解救的药都没有用。”历春归缓缓坐下,恢复冷静:“记住,调节好井上家族和鬼谷的关系,井上家族答应我保护毒源,让他们做内部防守,鬼谷的人做外部防守,等这批药熬制好立即摆脱他们。”   “您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不过、、、、、、、”历芊芊停了下来,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历春归。   “放心吧,我会把凌威交到你手上。”历春归理解地笑了笑。在他看来任何人都有弱点,历芊芊也不例外,她的弱点就是凌威。   马大海一连几天如坐针毡,药方的事毫无疑问是在自己手中出现了差错,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上面已经直接进行了惩罚。参加熬药可能泄露秘密的人都意外死亡,这意味着他很幸运,老板对他很信任。也让他很胆寒,随时担心厄运降临到头上。每天睡觉都会从恶梦中惊醒。尤其每天看着天然居和共和堂一样忙碌着用那个药方救治病人,他的心就越来越纠结。恨不得一脚把天然居的人踹死。他没有那样厉害的脚,不过除了用脚还有别的方法。   “把这个放进天然居的饮水中。”楚云拿着一个小玻璃瓶放在马大海的面前,这时候不用掩饰,楚云目光凌厉,马大海读出了一种含义,必须成功,不然会像他的那几位手下一样消失。   药瓶揣在身上,心里觉得沉重无比,中午的时候进入一家大酒楼痛吃了一次,喝了一瓶茅台,然后回到住处,一觉睡到夕阳西下。起床活动一下,觉得精力充沛了很多。穿上一身深颜色的紧身衣,夜色拉开的时候走上小镇的街道。经过几天的观察,对小镇的大小街道早就了如指掌。毫不困难就找到了天然居的人居住的院子,在院子外面侧耳听了一会,院子里静悄悄的,可能是白天太劳累,早早休息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五分钟过去,里面依然没有动静。马大海选择一个角落,伸手扒住墙头上口,双臂用力,探头看了看,一个纵身跃了过去。眼睛迅速扫视一下,,借着昏暗的光线,快步走向前厅。   前厅还算宽敞,一个小灯泡散发着昏暗的黄光。马大海很容易找到了目标,墙角有一个崭新的自动净水器,应该是刚刚添加的。山区小镇一下子多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在研究药方,水源污染就严重了点,为了卫生,自动净水器毫无疑问大规模运进来。这也是平时大家共用的水源,在这里下药当然是最佳。   马大海很庆幸自己运气不错,轻步靠近净水器,通过一个小孔把药全部倒了进去,抱着整个净水器晃了晃,然后转身。脚步刚刚抬起,角落里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怎么?马经理来了,怎么不坐坐再走。”   马大海身体僵硬了一下,放眼看过去,角落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姓凌的商人坐在那里,手里还端着一杯茶,在他旁边是明玉等四五个人。   “半夜打搅,不好意思。”马大海硬着头皮,扭身向房门靠近,右手按住腰间的匕首。   “站住。”一声断喝,两个人拦在马大海面前,手中提着明亮的砍刀,很长很宽,杀气腾腾,让马大海感觉进了屠宰场,自己就像待宰的猪。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转脸看着凌威:“凌老板,你想干什么?难道要杀人。”   “我们是医生,怎么会杀人呢。”凌威笑了笑:“来了就是客,我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吧,马经理也赏个脸,喝杯水怎么样。”   说着,凌威向老董使了个眼色,老董立即走到净水器前,倒一杯,走到马大海面前:“请吧。”   “不,不。”马大海急忙摆手,一脸惊恐,他不知道楚云让自己放的是什么药,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了不是立即七窍流血也活不了几天。   “马经理,现在有两条路,一,我们把谁给你灌下去,第二,和我们合作。”凌威脸色正了正,语气凌厉。   “你们知道我要来?”马大海扫视一眼,四周的人似乎早就布置好了,等待他到来。   “我们知道会有人来,但不知道是你,看来你也不过是一枚没用的棋子,成功了,一旦有人追查,你就是替死鬼,或者早早就被杀了灭口。”凌威声音不徐不疾,听在马大海耳中却非常惊心,他不是个傻瓜,自己的处境自己清楚,来天然居也是没有办法,唯一一次表忠心的机会,求个活路。现在,失败了,反抗是死,回去也是死。还不如搏一搏,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凌威:“怎么合作?”   “明智的选择。”凌威神情放松,笑了笑,拿出一张相片,手指捏着,反转向马大海:“认识这位姑娘吗?”   “有点影响,好像姓历,和楚云一起来过我们共和堂。”马大海皱眉思索着:“好像叫历芊芊,对,是历芊芊。”   凌威和明玉相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着马大海说道:“我们会按计划给你造成成功的假象,你把我们的一些药粉放到这位姑娘的衣服上,然后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全,把你转到另一个地方,事情过后你依然可以回来快活地开你的中药堂。”   “不,不,不。”马大海慌忙摇头:“那个姑娘好像比楚云还厉害,这事我做不了。”   “不做?相不相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老董忽然拿过一把刀,直接架在马大海的脖子上,声音凶横。   刀锋寒意刺骨,马大海打了个寒战,无奈地低下头:“好吧,我做。”   看着马大海离开,明玉看了看凌威:“你确定这个人没问题?”   “他已经进入绝境,合作是唯一的活路。”凌威自信地笑了笑。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你凭什么断定这件事跟你说的那位姑娘历芊芊有关。”   “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先按计划安排一下,配合马大海的行动。”   凌威避开明玉的话题,站起身走出门,沿着街道在夜色中信步走着,心中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他早就知道历芊芊的来路神秘,只是觉得小丫头行事古怪刁钻一点,绝对不会想到和瘟神有关。   眼睛望着忽明忽暗的路灯,凌威脑中浮现出几天前和童馨对话。   “凌威,你知道瘟神掌握的这种怪病为什么上百上千年才使用一次吗?”童馨手里抓着零食,一边塞进嘴里一边说。   “为什么?”凌威随口问。   “因为这种毒药需要一种特殊药材,而这种药材千百年难遇。”   “千百年难遇,什么奇怪药材?”凌威有点好奇起来。   “这种毒素阳刚气十足,所以极容易死亡,其中药引必须是一个成年纯阳之人的血液。”童馨歪着头说道:“纯阴纯阳之人本来就难以存活,更不用说成年了。”   “等一下。”凌威急忙打断童馨的话:“我记得历芊芊就是纯阳,我熬制长生不老药用过她的血液。”   “这不就对了,千古难得啊。”童馨咯咯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凌威一下子愣住了,一直寻求的答案呼之欲出。   “我可什么也没说。”童馨眉飞色舞地转身离开。留下一串笑声。   第一千零六十章 瘟神传说(16)   莽牛镇是这次怪病最集中的地区,有了研究成果,第一个施行的自然也是这里,几天之内。那个有效的药方分发到各大医疗机构和中药堂,有人试图改进,出现了一两次意外,大家只好规规矩矩一点成份不敢改变,熬制药液,救治病人,情况很快得到了控制。只是病人的情况不好不坏,需要接连服药,开始许多家中药堂和医疗机构还是免费发放,过了几天可就有点吃不消了,因为药方中有几味是价格昂贵的解毒药。一副药成本有几十块,几乎是向外面砸钱,没有实力就难以承受。   首先,许多小的中药堂和私人小药店停止免费发放,紧接着是一些西医为主的医院,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帮助中医扬名立万。最后只剩下几个大一点的中药堂和一个不太起眼的天然居。这时候谁都可以看出天然居有深厚的实力,许多病患们每天按时到天然居求药,由于人越来越多,实在无奈之下限制在前一百人。   可是,有一天,天然居所在的小院院门忽然关闭,门口贴了一张很潦草的告示,只是说停止一切工作。没有说明原因,老病人们在小院门前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日头中天才失望地转身,摇头失望地转身,纷纷哀叹又一个好的中药堂退出了,可惜了。   “大家等一下。”路边一辆轿车快速行驶过来,一个急刹,一位年轻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挥动着手:“天然居的老病号可以到保和堂那边,照样发放药液。”   一阵欢呼声,病人就是这样,哪里有希望那里就是救命菩萨,大家立即向着小镇上保和堂的落脚点奔去。保和堂不愧是全国中医界的领军人物,租了很大一个院子。天然居的老病号很多,到了那里却没有做多长时间等待,大约二十分钟就发放完毕,比起天然居平时的发放速度还要快,引起病人啧啧称赞:“不愧是超一流中药堂,随时随地可以应付突发的变化。”   “我怎么觉得保和堂是早有准备似的,是不是和天然居说好了。”有人提出疑问。   “这和天然居没关系,人家保和堂何等身份何等规模,这点事小菜一碟。”疑问立即被大家否定,舆论变成一边倒的形势,对保和堂大加赞赏。   陈雨轩站在二楼上,看着下面院子里来去的病患,听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连日来的疲劳立即减轻了许多。她早就料到凌威会来,并没有刻意打听,凌威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昨天凌威终于传来了消息,让她接受天然居的病人,陈雨轩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立即照办。无论什么原因,凌威已经开始动手了,凌威不会无的放矢,这次怪病的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陈老板,天然居出了什么事?忽然紧闭大门。”方进军好奇地在一旁提出疑问。陈雨轩侧脸看了他一眼,抬手轻扬:“不要那么好奇,做好你自己的事,另外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会有大的行动。”   “大行动?是会诊吗。”方进军剑眉微挑,在莽牛镇的研究一直步步艰难,憋得慌,现在有希望了,早已摩拳擦掌。只要陈雨轩指个方向他会勇往直前,和疾病作斗争是他毕生的心愿。   “不一定是治病,也有可能是杀人。”陈雨轩淡淡说着,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有危险在逼进,越来越压抑。   “好,我马上准备。”方进军低声答应,脸色变得凝重,临来莽牛镇的时候孙笑天为他们准备了一些人,不是医生,甚至连医学常识都知道不多,是一群身强力壮的汉子,他一直不知道用来干什么,连日来忙碌,差点忘记了那些人的存在。陈雨轩提到杀人他才猛然想起来。看得出孙笑天终究是比一般人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就像下棋,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但是,一连三天,陈雨轩没有再次接到凌威的消息,方进军召集的人也只能蓄势待发。天然居的门依然紧闭着,没有多少人出入,偶尔出来的人也就是采购一些药材进去,然后把门紧紧关闭。   天然居和共和堂是对头,这在莽牛镇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天然居忽然消沉,共和堂无疑是最高兴的,继续保持免费发放中药液的同时还不忘假惺惺表示一下对天然居的同情。楚云在一次记者会上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不知道天然居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很焦急。”   一个疑问,把媒体的焦点不知不觉地转向天然居,不断有人打探消息,甚至有记者翻*墙而入,结果刚刚落地就被人原路扔了回来。   共和堂当然也派人暗中观察,结果也是朦朦胧胧不得要领,楚云正准备着如何向历春归汇报,历芊芊走进了房间。楚云急忙站起身招呼:“历姑娘,请坐。”   “情况如何?”历芊芊缓缓落座,一边问一边扫视着楚云和站在一旁的马大海。   “看起来是成功了,天然居闭门不出却继续运进打量药材,说明里面有人需要,那些药材都是针对眼下的怪病,结果可想而知。”楚云快速说明自己的推断。   “有道理。”历芊芊微微点头:“这件事你做得有功,我会向大爷爷说明,给你奖励。”   “这样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还有马大海的。”楚云不想独占功劳,也想保住自己的心腹手下。   “你?”历芊芊上下打量马大海,有点疑惑。   “是我,我在天然居的饮水里下了点东西。”马大海喊恭敬地回答,再次确定一下,眼前这个姑娘就是天然居要自己找的人,立即感到一阵紧张,额头沁出一些汗珠。   “怎么?你很热吗?”历芊芊盯着马大海的脑门,挑了挑眉梢。   “这几天睡眠不好,有点体虚。”马大海抬手擦了擦汗水,转身看着历芊芊身后的空调,讪讪说道:“我把空调再调低点吧。”   “随便。”历芊芊摆了摆手,转脸和楚云低声商量着下一步计划。   马大海向空调走了两步,抬手试了试风,一手拿着遥控器调节温度,另一只手悄悄伸进衣服里,掏出一包药粉,轻轻洒开,药粉随着风向历芊芊身上吹过去。   历芊芊正端起一杯茶靠近嘴边,忽然皱了皱眉,把茶杯放下:“怎么有这么大的药味。”   其实,那种药份的药味并不大,只是风直接吹过去,药粉打量涌向她,味道难免浓了一点。   “可能是我这几天一直熬制药液,身上沾上了药味。”马大海故意把衣服在空调风口前扬了扬。   “出去吧。”楚云对着马大海挥了挥手,不太喜欢马大海打断他和历芊芊的谈话,直接把他逐出去。   马大海微微低头,急急忙忙走出房间,拐了个弯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深深吸几口气,平息一下情绪。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凌先生,计划完成,那位姑娘现在在共和堂这边,还没有离开。”   “好,你立即离开莽牛镇,在镇外路口会有人接应你,到必要时候我会通知你回来。”手机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你家里人已经到了指定地方,你就放心吧。”   “谢谢,谢谢。”马大海连声说着,语气激动,家里人确实是他最担心的,正不知道如何安排,没想到天然居的人早就安排好了。   凌威挂掉手机,看一眼房间里的明玉等人,微微笑了笑:“等待了这么多天终于有结果了,历芊芊出现了,马大海在她身体上放上了我给的中药。”   “就凭中药粉,能够跟踪到吗?”明玉轻声疑问。   “没问题,那中药粉是我特制的,味道保留时间很长,我可以追踪。”凌威很自信,语气肯定。   “但是,历芊芊如果坐轿车,味道根本不能在空气中留下。”明玉继续疑问,心中对于凌威的方法还是不太理解。   “历芊芊喜欢敞篷跑车,现在是夏天,她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车里,一定还是敞篷。”凌威很了解历芊芊的生活习惯,笑着对明玉说道:“准备轿车,我们到镇外的路口等。”   轿车不用准备,明玉自己就有一辆停在外面,凌威稍微收拾一下,带着老董和林晚莲离开小镇,在莽牛镇唯一一条和外界联系的公路上行驶了一会,把车停在路边的一棵树下。把车窗放下一点,闭上眼倚在座位上静静等待。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辆跑车呼啸而过,速度很快,林晚莲揉了揉眼:“老董,看清楚没有,刚才驾驶跑车的是不是历芊芊。”   “太快,我连男女都没有分清,怎么知道是不是历芊芊。”老董用力摇头。   “是她,追过去。”凌威忽然睁开眼,语气坚定:“不过你们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被他她发现。”   “ok。”老董轻声答应,启动轿车,快速沿着公路向前飞奔,凌威不让他靠近,事实上他想靠近也办不到,最快速度跑了一会,依然没有看见那个跑车的影子。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瘟神传说(17)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岔道口,老董放慢车速,侧脸看了一眼凌威:“走哪边?”   凌威把头探出车窗,闻了闻,伸手测一下风向,手指指了指:“左边。”   左边是一条不太宽阔的县级公路,弯弯曲曲,从一个小县城绕过。道路渐渐变得崎岖,两边杂树蓬乱高大,一眼看去没有多少人家,显得有点荒凉。老董疑惑地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一座小山:“不会走错吧,太荒凉了。”   “那种毒毕竟是中药提取合成,应该有很大药味,要想大规模生产必须在荒僻之处。”凌威很肯定自己的判断,思索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向前不远应该是他们的地盘,停下,去探探路。”   轿车向路边靠了靠,停在一棵大树的浓荫里,稍微远一点,哪怕就是站在高处眺望也不会发现。林晚莲留在车里,凌威和老董沿着道路向前信步走着,拐了一个弯,一条小道斜向上通向山头,小道旁边是一个临时的院子,搭建着几间临时组合房,历芊芊的那辆跑车很显眼地停在院子中间,有两个人在擦洗。   见到凌威和老董,两位洗车的汉子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迎过来:“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这里比较荒凉,看看会不会有贵重药材,你们都是附近村民吗,有没有采药的?”老董笑着递过两支烟,两个汉子不知道烟的牌子,看包装却也知道很不错,叼进嘴里说话也客气了点。   “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药材,自己用的都是一车一车从外面运进来,你们算是白来了,回去吧。”一位汉子挥了挥手,随口说着,另一位急忙推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先前说话的汉子立即讪讪笑了笑:“我们这里真的没有药材,这不,准备开发成一个野猪养殖场,我们只是负责守门的。”   “守门?说笑了吧,这哪里有门啊。”老董笑得很豪爽,抬手拍了拍面前的一位汉子,状态亲热。   “这是唯一上山的路,我们在这里看守,也就相当于门。”汉子笑了笑:“不好意思,老板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   “我们也只是看看,不为难你们。”老董忽然放低声音:“如果有什么值钱的药材你们留着,过两天我来买,价钱绝对高。”   “老板,我都说了没有药材了,要不然我们还为了几十块钱一天在这没日没夜守着。都好几十天了,还好,听说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一位汉子大声发着牢骚,凌威和老董相视一眼,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挥手告别,不紧不慢走回到轿车边。林晚莲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是这里吗?”   “应该不会错。”老董点了点头,在车上坐稳,看了看凌威:“我看立即行动,组织人手攻上去,毁了熬制毒药的设备和产品。”   “不行。”凌威立即否决:“听刚才两个人话中的意思他们在进行大规模生产,如果贸然行动惊动他们,最后关头会把毒液全部倒出去,如果倒在山上也就罢了,假如倒入山泉或河流,就会污染很多人,后果难以预料。”   “那么我们先打探一下虚实。”老董手把着方向盘,打了个回旋,轿车沿着原路返回,靠近沿途的小县城,拐上中心大街,在县政府门前停下。凌威整理一下衣服,带着老董和林晚莲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门,门口两位保安看了看凌威身上的名牌,没有吭声。   上了办公大楼二楼,沿着走道走了一会,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下,门口写着招商引资办公室。   凌威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招呼声:“进来吧。”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很瘦,一看就知道这个县城招商引资搞得不怎么样,没什么油水。老董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凌老板,打算在你们县搞点投资。”   “欢迎,欢迎。”听说投资,那位老男人立即站起身,一脸堆笑:“我是县招商引资办公室主任,姓林。”   “林主任,我看好你们一处荒山,打算开发成一个果园。”凌威语气平静,缓缓说道:“这里温度和湿度都适宜,开发果园不仅有利于你们县的经济发展,还可以改善环境。”   “那是,那是。”林主任连连点头:“不知道凌先生看中哪个荒山?”   “就是西北边那座。”凌威说了个具体位置。林主任皱了皱眉:“那个山头已经被人买下了,是个香港人。”   “什么来路,我可以和他谈谈。”凌威摆出财大气粗的架势。   “恐怕比较难,我们也没见过他,自从买下山头就不让人随便进出,他出的价钱很高,我们就没有干涉。”   “即然这样,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凌威轻轻摆手,立即转身。林主任急忙拉住他:“凌先生,别急着走,好商量。我们还有许多荒山呢,都比那座山好,那座山三面悬崖,进出都不方便。”   “你没听我们老板说吗,就要那座山。”老董不耐烦地说道:“要不你打电话问问那位老板,看他能不能让出来,价钱我们不在乎。”   “那么,三位稍等。”林主任急急忙忙翻了翻抽屉里的资料,拿出一张名片拨通号码,大声说道:“贾老板吗,我是来安县的林魁,我想问一下你买下的那个山头可不可以转让,有朋友想开发。”   “那座山头啊。”对方思考了一下:“这样吧,五天之后可以谈转让的事,不过五天内我不希望任何人上山。”   “好,好,一定照办。”林主任连声答应,挂了电话,向着凌威笑了笑:“您听到了,五天之后可以商量。”   “为什么要等五天,莫名其妙。”凌威皱了皱眉头:“即然这样,我们五天之后再来。”   “能不能留下联系方法。”林主任紧跟着快步离开的凌威。   “我们自己会来找你的,不用联系。”凌威摆了摆手,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回来,当然不会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自找麻烦。   离开县城的时候,老董买了份地图,研究了一下地形地貌,综合一下各方面得来的消息,山上在熬制的药数量极大,而且这几天就要完成,一旦转移分散,要想摧毁就很难了,所以行动迫在眉睫。   傍晚时候,方进军带着保和堂的人来到小山脚下不远处和凌威会和,对于孙笑天准备的人手他不用怀疑,也不用客气,直接布置任务:“大家记住了,速度要快,不要打草惊蛇。”   “可以杀人吗?”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提出疑问。   “必要的时候可以,尽量不伤性命。”凌威说得很谨慎,但也不排除杀人,能够制造病毒害人的不是善类,也不会心慈手软,对方要自己的命,当然也不必手软。   “那就可以放手呢干了。”络腮胡兴奋地笑着。   凌威不知道孙笑天从哪里招来的人,但看得出很有斗志。   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下,夜幕已经拉开,一行人慢慢向小山头靠近。没有路灯,四周朦胧昏暗,白天这里就没有行人,晚上更是安静,自己的脚步声听起来都有点刺耳。到了白天来过的院子前,大家停下脚步。凌威探头看了看,临时的活动房里透露出昏暗的灯光,两三个人在摇晃着,可以听见吵嚷声,是在喝酒。   络腮胡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低声说道:“做了他们?”   “都是雇来的当地人,没有参与核心机密,也是无辜的,上面很可能还有把手的人,那些才是我们要对付的人。”凌威指了指大铁门:“打开它,绕过去。”   大铁门是挂锁,很容易打开的那一种,一位瘦一点的年轻人近前,用小铁丝在锁眼里拨弄几下,锁咔吧一声打开。铁门缓缓推开的声音有点大,不过那几个人可能喝得有点迷糊,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上山的唯一一条小道从院子中间穿过,一行人蹑手蹑脚走过,向着小山头蜿蜒而上,四周树林比较密,能见度极低,领先的方进军打开一个很小的手电,摸索着缓缓向前。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凝听。凌威在后面默默计算着距离,大约到了半山腰,他叫了一声停。方进军等人同时转身围过来。   “大家看到没有,这条小道两边都是树林,对方随便埋伏一点人我们也防不住。”凌威手指向四周划拉一下:“接下来要兵分三路,一路继续在中间前进,另外两支人,沿着两边密林慢慢前进,假如有人阻拦,看我手势为号,不要让对方有报警的机会。”   “明白。”方进军答应一声,快速把人手分开,两支人迅速离开小路,钻进树林。凌威和方进军老董继续沿着小路向前,刚刚走出五六十米,凌威担心的情况果然发生了,前面小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低声吼道:“是谁?”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瘟神传说(18)   “是我们。”面对询问,老董的回答很沉这,也很模糊,不清楚情况下,需要探听一下虚实再行动,同时也给侧面前进的两支人马准备时间。   “你们是山下的吗,干嘛上来,不是说好有事报警吗。”对方的手电晃了晃,听口气对山下守着的人并不了解,或者说不屑了解。老董微微松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有事才上山的,不然黑灯瞎火谁愿意上去。”   “不是说好你们只是负责最下面警戒吗,有什么事上山至少要经过我传达才是。”对方回答有点疑惑,但显然没有料到会有意外情况。   “这是厉小姐的吩咐,我们也不知道。”老董回答麻利了很多,刚才上山的时候见历芊芊的跑车还没有离开,直接把她拿出来做挡箭牌。   “原来是这样,你们上去吧。”对方有点疑惑,刚要放行,忽然想起点什么:“不对,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好,你打吧,我们等。”老董说得轻松坦然,而且真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凌威站在老董身旁,估计两边的人已经到位,抬起手迅速下劈,小道两边的树林里同时扑出一群人,左右夹击,直奔对方几个人,那几个人措手不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接连几声闷哼晕了过去。   “干得不错,捆起来。”老董很赞赏这些人的速度,孙笑天果然有点道道,挑选的人机敏果断快捷。   五六个人很快被捆起来堵上嘴扔在一旁,一行人摸索着向上走,不过并没有走多远,又有几个人堵住路,手电光晃了晃,有人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的,我们的人呢?”   “我们是历姑娘让上来的。”老董故伎重演,打算蒙混过关,让两边的人再次来个忽然袭击、但是,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如人愿。   “你们两边的人全部给我停下来,不然会有人死得很惨。”对方响起另一个很冷的声音,带着杀气。听到这个声音凌威倒是松一口气:“是柳明吗?”   “凌大哥。”柳明显然也听出凌威的声音,惊叫起来,手电在老董等人脸上晃了晃。凌威向对方招了招手:“我在这。”   柳明上前几步,站在凌威面前:“凌大哥,你们半夜三更上来干什么?”   “我问你,你知道在这里干什么吗?”凌威没有回答柳明的问题,而是提出反问至尊邪风全文阅读。   “知道。”   “知道那你说说。”凌威语气变得很冷,无论怎么好的朋友,助纣为虐他绝对不容许。   “这、、、、、、需要保密。”柳明为难地说道:“我也是奉命办事,小雪和谷主都在这里。”   “他们也在?”凌威有点意外,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快点离开,我不追究,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在帮助历芊芊的人研究毒药害人。”   “我们确实是在帮历芊芊的大爷爷做事,我们欠他人情,至于他做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这里的防卫。”柳明回答很老实,既然凌威已经知道了,也就不用隐瞒。对于凌威说的害人不害人,他们也并不在乎。   “现在我让你们闪开,没时间和你们啰嗦。”凌威直接下了命令,柳明柳暗兄弟一直听他的,可这次没有,柳明为难地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小雪呢,让她回话。”凌威上前一步,逼视着柳明。   “我在这里。”小雪的声音在柳明等人的后面响起:“凌大哥,你们别为难我们,回去吧,他们答应我们找到井上家族的人,替我们鬼谷死亡的人报仇。”   “小雪,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井上家族的人,相信我,。”凌威轻声说道:“他们熬制的东西造成现在的怪病,夺走了多少无辜的人,除掉他们的毒药比你们家的大伙凑更重要,你是个正义的姑娘,听话,快点离开。”   “凌大哥,对不起,我欠你的以后再还,这次不行,你们退下去吧,我不会向上面汇报。”小雪没有退让的意思。她说的欠下的是偷拿长生不老药救她爹的事,她并不知道自己拿的药是假的。   既然隐瞒,凌威就不可能告诉她药的真相,不是不信任,而是小雪心机不够深沉,说不定哪个时候传出去,就前功尽弃了。稍微沉思一下,凌威低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只能硬闯了,手上见高低。”   “凌大哥,不能这样。”听了凌威的话,柳明急忙摆手,论手脚自己当然不是凌威的对手,看规模凌威带来了不少人。   “这是唯一方法,让还是不让。”凌威声音提高了一点,摆开势在必得的样子。向前跨了一步,柳明被他逼得向后退了一步,侧脸望向小雪。凌威再次向前,其实他不是想和对方厮杀,而是依照自己的判断,柳明和小雪不会对他下手。   果然,随着凌威上前,柳明就连后退,其他人都没有动,局势变得微妙,就连小雪也一时沉默,不知道如何应对。她答应历春归守在这里,挡住任何人,但做梦也没想到会是凌威,这个世上凌威是她唯一不愿意对立的人。   “凌医生,站住。”对面响起一个很冷的声音,是小雪的爹,柳谷主:“我们欠你人情,可你也有对不起小雪的地方,就算一笔勾销,为了替鬼谷死去的人报仇,我会不惜一切,你们再前进我就要动手了。”   这次轮到凌威被动了,柳谷主说到做到,如果再前进就是一场厮杀,即使取得优势,一定也惊动山上的人,行动就算失败了。脑中迅速转动一下,凌威挥了挥手:“撤。”   说完,凌威领先转身,其他人满腹疑问却没有人出声,凌威是主角,其他人只能服从命令。”   下山走得很慢,折腾了很久竟然是这样一种结局,让人很憋闷。老董紧握着拳,不时不甘心地晃动几下。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杂乱无章。   忽然,旁边树林里转出一个身影,拦在面前:“谁是凌威?”   “干什么?”老董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根源之路。   “有人给他送个东西。”   “拿过来。”老董挡在凌威面前,以防万一。那个黑影犹豫了一下,取出一张纸递给老董。老董接过来直接交给凌威,就在这时黑影身体一晃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忽然消失凌威打着手电看了看纸上的内容,然后把纸放进口袋:“回去。”   大家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前后不到十分钟,怎么转眼就有办法了。凌威大步返回,走在最前面。小雪等人还没有离开,见到凌威柳明惊讶地张大嘴:“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上面是不是还有一道防御?”凌威直接问,问得柳明呆了一下,小雪在一旁插言:“是的,我们也没有上去过,你要上山就得过我们这一关。”   “我不和你们比,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凌威停顿了一下:“有关井上家族的。”   “他们在哪?”小雪声音急迫。   “就在你们上面,这也是你们找不到他们的原因。”   “不可能。”小雪几乎跳起来,如果井上家族的人就在上面,说明井上家族和自己的人一样,是为历春归服务,那么,历春归就一直在瞒着他们。   “可不可能上去就知道了,我们绝对不会在你背后下手。”凌威声音平静温和。   “我和爹爹商量一下。”小雪急急忙忙跑开,不一会儿和柳谷主一起赶回来,气喘吁吁地来到凌威面前:“可靠吗?”   “应该是真的。”凌威没有把话说满。他也确实不太清楚,这时候有人能提供线索也有可能是圈套。   “但愿你没有说慌,不然我饶不了你。”柳谷主狠狠说着,转身扫视一眼自己的人:“大家跟我来。”   小雪的人聚集起来,慢慢向山上行走,凌威的人倒是清闲了,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有一种夜晚出来游玩的样子。   “这招行吗?”老董低声疑问。   “不行也行,但愿提供线索是真的,不然到了上面我们就一起发力,避开小雪的人,毁了上面熬药的东西和毒药。”凌威停下脚步,扫视一眼朦胧光线下自己的人马:“尽量不要伤了鬼谷的人,等我命令再动手。”   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到了一个比较平缓的地方,远远看到一些亮光,前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谁?”   “我,小雪。”   “回去,没有命令谁让你们上来的。”对方语气很冷:“不是说好有事打电话吗,你带人上来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守在上面的是什么人,看一眼就回去。”小雪和冷静地回答,要是换了柳谷主早就破口大骂了。   “都是同伴,这件事结束,大家自然会见面。”   “我这人比较好奇,既然来了就见识一下。”对方越搪塞小雪心里越怀疑,抬脚直接向前走去,那个人慌忙回答:“小雪,你再前进我就向历姑娘汇报,后果你自负。”   “是吗?既然后果自负,大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小雪忽然向前窜出,对方刚刚拿出手机,还没有拨打,就被小雪一把抓过去,随手扔进草丛。   “你、、、、、、”那个人张口要叫喊,柳明已经窜到他身边,伸手捂住他嘴巴,小雪在太阳穴上一个勾拳,直接打晕。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瘟神传说(19)   “要不要问一下是不是井上家族的人?”柳明看着倒在地面上的人,低声询问。   “不用,应该不是。”柳谷主立即否定他的提议:“井上家族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和她们有仇,要是,刚才就翻脸了。看态度很强硬,似乎要阻止我们,其中一定有问题。”   “到前面看看。”小雪指了指不远处有灯光的地方,隐约可见是几间临时活动房。   “小心点,井上家族会用毒气,一旦发现是他们,格杀勿论,要快。”柳谷主脾气虽然暴躁了点,关键时候还是很冷静,迅速分配人手,兵分三路,自己和小雪走中间,柳明柳暗各带一些人沿着两边迂回包抄,蹑手蹑脚向亮光靠近。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老董低声询问凌威,凌威摆了摆手:“我们就在这看着,他们如果动手,我们就见机行事。无论如何今晚要销毁这里的东西。”   亮光越来越近,小雪从活动房的窗户可以看见人影在晃动,还有低低的笑声,有两个人推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笑着交谈,声音很大,但小雪却听不出在说什么,因为都是外语。这种外语中国人都比较比较熟悉,还有一点恨意。尤其是小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是日语。   “杀。”柳谷主低声命令。不管是不是井上家族的,只要是日本人今晚他就不放过。   随着他的低吼,小雪和另一个人直接向那两个刚刚走出门十几米的两个人扑过去,动作敏捷凶猛。就像两头猎豹。   小雪的功夫无可挑剔,另一个手下也是经过训练,忽然袭击按道理是万无一失。但是柳谷主还是低估了井上家族的实力。井上家族毕竟是日本有名的黑道组织,虽然受到一连串打击,人手凋零。也不是一般人容易对付的。小雪的手掌穿过一个对手的心脏,对手低哼一声,身体僵直,另一位同伴手掌没有小雪那么凌厉,采用手掌斜劈对手后脑的手法,手掌刚刚接触到对手的后脖颈,对手忽然扭身向一旁侧倒,同时用日语大叫一声。   “混蛋。“小雪低吼一声,一个箭步扑向大叫的日本人,手掌还带着第一个日本人鲜血,再次穿进第二个日本人的胸膛。   房间内的人听到叫喊,有几个人从房门冲出来,还有几位直接翻窗而出,出来的人并没有慌张地冲击逃散,而是立即隐身在黑暗的树木和乱石之间。   小雪和柳谷主等人也停下来,手中的手电扫视一下,竟然看不到对手。立即谨慎地向后退几步。鬼谷的人虽然心中充满仇恨,却不敢妄动。暴露自己就会变成被动。双方都不敢攻击,四周忽然进入一种压抑的静寂中。   一阵风吹过,虽然是初夏,却让人觉得有点寒意。凌威抵了抵身边的老董,压低声音:“帮小雪一把,比耐心他们不如井上家族,这样僵持不行。”   “怎么帮?”   “我们这边是上风头,脚下有枯枝,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明白。”老董答应一声,后退几步,和旁边的人嘀咕几句。不一会儿,两个人提着一个很小的塑料壶弯着腰缓缓向前走去。   凌威上山的目的是销毁一些东西,自然带着一些必须的材料,大批量**是不可能,汽油却极其简单。老董很快靠近小雪,低声说道:“退后。”   小雪瞄了一眼老董,知道是凌威的人,没有询问什么,很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老董迅速把汽油倒在地面上。虽然是夏天,绿草中还是布满经年累月散落的枯枝,打火机一晃,点燃了汽油,火苗立即向前窜动,一阵枯枝的噼里啪啦声,随着火势的蔓延,四周立即变得明亮起来。   小雪等人原本是慢慢潜伏靠近,隐藏得比较好,那些日本人是临时隐蔽,在强光下立即显露出来,有几位直起身向黑暗中奔跑,同时抽出腰间的匕首。刚跑出不远,柳明柳暗带着的人手立即迎过去。搏杀开始。   火势在蔓延,渐渐连活动房都燃烧起来,明亮的火光中,鬼谷和井上家族的人发出一阵阵低吼,一股血腥味随着热浪蔓延开来。   “上山。”凌威看了两分钟,似乎鬼谷的人很占优势。果断向方进军等人挥了挥手。当务之急是毁了山上的东西。   一行人离开厮杀的地方沿着小道向上,可能是看到了这边的火光,许多人从上面跑下来,凌威等人立即隐藏到树后,那些向下奔跑的人群中,终于看到了历芊芊的身影,显得有点慌张,一边快速向下走一遍对身边一位粗壮的中年人大声吩咐:“无论是谁,不听话捣乱的格杀。”   “明白。”粗壮汉子答应一声,加快脚步。   脚步声渐渐向下远去,凌威等人从隐蔽处走出来,向上奔跑,现在上面一定空虚,是个好机会。   果然,连一个阻拦的人都没有,很顺利到达顶部一块平坦的地方,眼前是很多临时房屋,都亮着灯,有一个房间内传来发电机的轰鸣声。   凌威的人四处闪开,五六分钟后,虽有信息汇总过来,有几间是住处,还有的就是摆放药材和仪器的地方,有一个房间内堆放着熬制好的药。凌威和老董微微商量一下,立即达成共识。烧。   历芊芊赶到火光冲天的半山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从全身布满血污的小雪身上她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早就告诫过大爷爷不要这样玩,现在出事了。小雪和井上家族有深仇,双方碰击恐怕没人能够阻止。   不过,历芊芊也没有想过要阻止,因为厮杀已经接近尾声,井上家族留在这里的人只剩下两三个,已经向山下逃去,柳明柳暗带着几个人追了过去。   “小雪,怎么回事?”历芊芊迅速压制心神,故着镇定地走向小雪。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小雪冷冷说道:“历芊芊,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在利用我们。”   “这是哪里话,井上家族的人在这里我也是刚刚知道。”历芊芊微微笑了笑:“这可能是大爷爷的安排,这不,你不是报了仇了吗。”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们还蒙在鼓里。”小雪并不领情,目光凌厉地盯着历芊芊:“历芊芊,说,长生不老药的事是不是也利用了我。”   “不是,我们是好姐妹,怎么会利用你呢。”历芊芊笑着拉了拉小雪的胳膊,小雪猛然甩开她,冷冷说道:“你等着,我会查清楚的,如果是你们绑架的我爹,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着,小雪抬起双手,手指屈伸着,刚刚经过厮杀,手掌上依旧带着血,显得异常恐怖,历芊芊微微色变,打了个寒战,眼中闪动出一丝凶光。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瘟神传说(20)   小雪盯着历芊芊看了一会,猛然扭身带着鬼谷的人向山下走去。历芊芊柳眉紧皱,一言不发看着小雪的背影。旁边一位手下低声请示:“他们已经没有利用的可能,反而会是障碍,要不要、、、、、、、”   “杀。”历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果断挥手。   “是。”旁边的人立即回应,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追过去,身后的山上忽然冒起一片火光,还夹杂着几声爆炸。   “混蛋。”历芊芊眼中的光芒变得暴躁起来,用力跺了跺脚,对身边的一位中年人吼道:“你带一半人追击,这件事和鬼谷的人一定有关联,除了他们,不留一个。”   “是。”中年人挥了一下手,带着一群人向着小雪离去的方向疾奔过去。历芊芊一扭身:“其他的跟我来,先救火。”   就在小雪带着人急急忙忙返回山上的时候,凌威已经带着人手悄悄沿着密林中另一条小道下来,双方擦肩而过,凌威可以清晰听见历芊芊等人的脚步声。   向下走了一会,离山头越远心情越放松,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一个人都没有损耗,就连交手都没有。老董轻声和旁边的林晚莲说笑起来,其余的人也低声交谈着。   一时间这伙人似乎不是来执行危险任务的,而是在夜里出来散步。   几声轻微的短刀撞击声迎风传来,凌威抬起手摆了摆:“大家别说话,有情况。”   所有人立即停下脚步,就连呼吸也放缓下来。短刀撞击声变得清晰起来,微微辨别一下方向,慢慢靠近过去。   一片密林里,有几个手电散落在地,光线胡乱斜照着,昏暗的光线下,隐约看见小雪妇女父女带着几个人背对背围成一个小圈,在他们外面是十几个人。双方都是握着短刀。一守一攻,不断厮杀着,双方实力悬殊很大,眼看着小雪等人就要不支。   “老董,支援小雪,跟我上。”凌威毫不犹豫,领先冲过去。不用考虑,围攻小雪的一定是历芊芊的人,这件事过后,历家很快就会猜到是自己干的,会成为强劲的敌人,这些人迟早是对手,先解决掉再说。   胜利在望,历芊芊的手下正处于一种兴奋中,丝毫没想到还会有人偷袭,瞬间处于鬼谷和凌威的人夹攻之下,一时手忙脚乱。这一场战斗,凌威以绝对优势,几分钟之类就结束。干净利落,小雪看了看倒在地面上的尸体,并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拉着父亲转身离开。   “这叫什么人,我们救了她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林晚莲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他们伤亡很大,心情不好。”凌威轻轻摆了摆手。鬼谷幸存的人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培养点人手,这次有损失殆尽,小雪父女心中一定不好过。   第二天,四川当地许多媒体上都在不同位置出现一个相同内容的新闻,一个小山头上发生两处火灾,还发现很多尸体,疑似黑帮私斗,有关部门正在调查中。   洗净了脸上的化妆,凌威感到舒服了很多,多一层不如少一层,再好的化妆也不如素面朝天爽快。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凌威脸上露出微笑,山顶上一把火把树木都点着了,化为一片废墟。那些毒药应该不复存在,要想再熬制至少还要一段时间。   陈雨轩敲了敲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放到凌威面前:“调查清楚了,全国还有一千二百三十八位病患。”   “通知药王,把准备好的药液发放出去,以我们保和堂和天然居的名义。”凌威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份功劳我们也不能独占,药王们毕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已经吩咐下去了。”陈雨轩笑了笑:“最近你够劳累的了,出去走走怎么样,这里的山水还是挺美的。”   “好吧,我也好久没有放松了。”凌威笑着站起身,和陈雨轩并肩走出房门。   傍晚时分,另一个更加爆炸性的新闻从莽牛镇向全国各地飞速传播开去,保和堂和天然居共同努力下,研制出一种可以治疗目前怪病的药物,已经投入使用,服药的病人在几个小时之内情况就好转了不少,效果明显,要不了多久这种怪病就可以彻底铲除。保和堂和天然居还是保持一种大公无私的姿态,药物虽然成本很高,依然全部免费。在莽牛镇负责的卫生部领导高兴之余,特意向上面提出建议,给予保和堂和天然居名誉和物质上的奖励,还解决了药物的成本。这样一来,保和堂和天然居是名利双收。保和堂实力雄厚,多一点名利倒也算不得什么。天然居可就不同了,只是药王门下一个小中药堂,一下子名声斐然,生意以几何级数迅速涨起来。   “混蛋。”历春归暴跳起来,烦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历芊芊低着头,神情有点沮丧:“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你有责任,但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我低估了凌威。”历春归摆了摆手:“他们一定发现了我的秘密,而且跟踪了你。”   “我们并没有证据,不一定和凌威有关吧?”历芊芊低声辩驳:“我听说他一直在永春岛没有出来。”   “那是你的认为,是你太一厢情愿了。”历春归大声说道:“醒醒吧,凌威现在是我们强劲的对手,他一定早已经研究出解决病毒的药物,只是要等到毁了我们这个病毒的源头斩草除根。”   “我们可以再熬制。”历芊芊声音又低了很多,这次损失掺重,不仅仅是毁了熬制毒药的基地和熬好的药物,还折损了一些得力人手,她也有点害怕历春归的惩罚。   “哪有那么容易,光那些药材就要准备几年,还有许多是可遇不可求的。”历春归懊恼地说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绝对不会放过凌威。”   “大爷爷。”历芊芊尖声叫了一句。   “知道啦。”历春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好好想想。”   “您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   “现在关键是我伤害他还是他伤害我。”历春归冷哼了一声,声音严厉了一点:‘这件事就讨论到这里,你好好休息一下,把人手整理一下,等待我的吩咐。““好吧。”历芊芊很无奈地低着头退了出去。   历春归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喝了两杯茶,心中还是烦躁无比。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别墅,开着车在街道上转了一圈,进入一家茶楼,要了一杯龙井,在一个雅间坐下,面对窗外的青山,拧眉沉思。   过了一会儿,井上肖英缓步走进来,在对面坐下,脸色阴沉:“怎么回事?我的人损失不少。你要给我个交代。”   “我也不知道小雪忽然带着人闯向山上,偏偏我们都不在,意外就发生了。”历春归摊开了摊手:“我只能说很遗憾,这件事我会给你补偿的。”   “怎么补偿?我那可是井上家族最后的力量。”井上肖英摆了摆手:“好啦,我也不要你的补偿,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你想退出?”历春归眉头挑了挑。   “没有什么退出不退出,我们又不是合伙人。”井上肖英淡淡说道:“我一直为你做事,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是吗?”历春归冷笑了一声:“你敢说另外三颗药丸不是你从我的人手中抢走的吗?”   井上肖英愣了一下:“历先生,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对于我来说算个屁,你知道我这一门在传说中叫什么吗?”历春归声音变得阴沉:“瘟神,他们叫我瘟神,瘟神说话还要证据吗。既然你得到了,我也不想追究,毕竟答应过你一起谋求长生不老药,可是,我现在最不如意的时候你竟然要退出,相不相信我让你们井上家族永远消失。”   “你在威胁我。”井上肖英直视着历春归,他是老狐狸,毫不示弱。   “算是吧。”历春归自信地扬了扬下巴,霸气毕露:“我也不逼你,但是这次我们两都是损失惨重,难道你不想报仇。”   “当然想,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找谁报仇。”   “你是明知故问还是装糊涂。”历春归盯着井上肖英的脸颊:“这件事除了保和堂的凌威,还有谁有能力识破我的计划并且研究出药物。”   井上肖英沉默了一会,足足喝了两杯茶,历春归也不急,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吧,最后一次合作,你说,怎么干?”井上肖英微微叹口气,有点无奈,他和凌威交锋过很多次,好像没有占几次上风,心里没底。   “凌威毁了我精心准备很多年的计划,我也要毁了他毕生的计划。”历春归站起身,神情兴奋,目光凶狠:“他在永春岛有个实验,为了救活那个女孩,虽然他不可能成功,但还有一丝希望,现在我要把他所有希望都毁了,让他后悔一辈子,知道和我作对的代价。”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瘟神传说(21)   夏日的山风凉爽清新,凌威站在山顶高处更是心旷神怡,长长呼吸一口气,远远眺望这远处的山峦和原野,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这件事幸亏有你,保和堂在一次胜利。”陈雨轩抬手拢了拢鬓角的秀发。两个人并肩而立,有种俊男倩女绝配的意思,如果有第三人陈雨轩真想用相机留下这一瞬间,不过即使没有其他人,这一瞬间也永远刻在她的心里。整个山野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他们存在。   “这次胜利也有药王门的功劳,他们实力雄厚,可以说是中医界的幸运。”凌威声音平缓。   “所以这一次我们并没有独占功劳,药王门的天然居从此以后在中医药堂会有立足之地。”陈雨轩声音带着一点傲气,不过她有资格骄傲,经过这件事之后,保和堂在国内中医界的霸主地位,天然居的地位真的是她给的,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吞并国内任何一家中药堂,当然也包括楚家的共和堂。   “保和堂的规模越来越大,你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凌威侧脸看了看陈雨轩那张水润清丽的脸颊。   “还有你啊,压力大有什么,可以救治更多的人不是你的梦想吗。”陈雨轩调皮地皱了一下鼻子。保和堂不断壮大除了她的梦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留住凌威,凌威出色的医术需要一个大的发挥空间,保和堂现在无疑是最好。   “我现在恐怕还帮不了你,我不善于管理。”凌威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微微阴沉下来:“永春岛的实验需要时间,另外眼下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瘟神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觉得他们接下来的报复会更疯狂。”   “报复?我们不怕。”陈雨轩自信地扬了扬秀丽的下巴,保和堂现在可以说是财大气粗,自信心十足,钱虽然不是万能,但在许多时候却很有用。比如组建一支可以维护自身安全的保镖队伍。在永春岛遭到进攻以后孙笑天就把安全提到第一位,尤其是永春岛,报警设施还直接和建宁刑警队连接。   “有备而无患,我们是应该准备一下了。”凌威伸开双臂,有一种海燕迎接风雨的豪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气喘嘘嘘的呼吸声,方进军急匆匆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两位师傅,叶小曼姑娘打来电话说让你们立即回去。”   “说什么事了吗?”陈雨轩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这里是山区,信号接收不好,难怪叶小曼没有打电话来。   “没有说什么事,只是很急,童婉茹姑娘好像也和叶小曼姑娘在一起。”方进军微微思索了一下:“对,她在旁边一直催我快点找到你们。”   “永春岛。”凌威和陈雨轩相视一眼,同时惊叫起来。童婉茹和叶小曼都是女人中的强者,经过过大风大浪,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她们惊慌,除了永春岛的实验出现了异常,而且凌威离开永春岛的时候特意关照童婉茹观察实验变化。   “走。”凌威毫不迟疑地拉起陈雨轩向山下跑去,同时向一旁的方进军叫道:“准备好车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直接去机场,飞回建宁。”方进军不愧是凌威的弟子,异常干练,接到叶小曼的电话以后一边打听凌威和陈雨轩去了哪里一边安排了最好的方案。   山下一辆轿车在静静等待,凌威和陈雨轩、方进军刚刚钻进轿车,驾驶员立即启动,用力踩一下油门,轿车沿着不太平坦的乡间小道颠颠颇颇地狂奔。越过莽牛镇,穿过一个市级城镇,一直到省级的机场。三个人下车,夜已经很深,机场门口明玉和另外两位保和堂的医师站在那,把凌威和陈雨轩的行礼交给两个人。   明玉看着恢复本来面目的凌威,眼中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凌医师,等这边事情了了,我一定到保和堂看看,希望得到你的指教。”   “不用客气,我们相互切磋,还要向你讨教一些中药知识。”凌威微微摆手,他倒不是刻意谦虚,他真的想留下来向药王和药王的弟子请教一些药物知识。可现在只能匆匆别过,要想再见到药王恐怕也也不容易了,有点遗憾。   下了飞机,已经是天蒙蒙亮。凌威第一时间掏出手机,不过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凌威心中感到一阵焦急不安,看了看一旁的陈雨轩:“怎么回事?现在已经进入建宁地区,我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我也一样。”陈雨轩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所有永春岛上的人都联系不到。”   “湖边。”凌威心情沉重,声音低沉,拍了拍轿车驾驶员的靠椅,简短地说了两个字。陈雨轩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艳红的朝霞铺洒在湖面上,一片嫣红。虽然天刚刚亮,湖堤上已经站了很多人,手指纷纷指着湖面,不断议论着,还有十几位记者举着相机,不断抓拍这。   陈雨轩和凌威登上湖堤立即就呆愣下来,风很轻微,临近湖堤的太湖水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向远处延伸,目光所及之处,湖水忽然涌动起来,扶摇直上,就像喷泉。但是喷泉不会有那么大,那么壮观。严格说像一阵海上风暴,和海上风暴不同的是固定在一个地方。   不要说凌威没有见过,就是太湖边长大的陈雨轩也没有见过。两个人诧异地相视着,不用说,永春岛失去通讯联络和这个奇怪的风暴有关。   “各位观众,我现在在太湖湖堤上为大家做报道。”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子声音在旁边响起,是电视台的女主播,在电视上经常听到,声音里带着兴奋:“这次奇怪的湖上现象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在继续,没有扩散也没有减弱,气象和自然方面的专家现在都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就像不久前那个黑暗的白天一样,是一个自然之谜。两次神秘现象唯一有关联的就是都和永春岛有关,现在永春岛处于奇怪的湖上现象的中间。根据空间巡视,这次奇怪湖沪上现象在永春岛外围形成几公里厚的浪墙,任何船只都难以穿越。不过根据观察,永春岛上倒是没有受任何影响,风平浪静。”   听到风平浪静几个字,凌威和陈雨轩同时松一口气,只要岛上安全就好。凌威擦了擦额头焦急而产生的汗水,脑中快速转动了一下:“既然船只进不了,我们就不用想了,不是有一片蓝天吗。”   “蓝天怎么啦,难道你会飞,飞进永春岛。”陈雨轩摇了摇头。凌威提醒道:“我不会飞,有东西会飞。”   “飞机?”   “对。”凌威说着打开手机:“西门利剑,帮我准备一架军用直升机。”   军用直升机当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用的,不过凌威有点特殊,公安机关的许多领导都是他治疗过的老病号,交情不浅。西门利剑向上面汇报了一下,立即得到同意。亲自驾驶着一架直升机来到湖堤边一处开阔而且不显眼的地方降落。然后通知凌威和陈雨轩,过去,半个小时以后,三个人出现在永春岛上。   飞机刚刚降落,立即被祝玉妍的人四面包围起来,看到凌威和陈雨轩,朱珠惊喜地大声叫起来:“凌大哥,你们回来啦。”   “祝玉妍呢?”凌威一眼没看到人,立即发问。他现在害怕有人出现意外。   “她和童婉茹等人在实验的建筑里。”   “你招待一下西门利剑,我们下去。”凌威向朱珠挥了挥手。西门利剑对医药几乎一窍不通,没有带着他的必要。   进入地下走道,有点阴暗,灯光不断闪动着,显然是电力供应受到了影响。最下面倒是很平静,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影响。   叶小曼等人正聚集在一个房间内低声讨论着,凌威刚进门大家就围过来,凌威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不要急,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这件事有点蹊跷。”程怡然说话一向利索,快速回答:“昨天开始湖上开始泛起一点浪花,有点异样,我们就开始联系你,联系不上,后来通知方进军去找,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再想联系竟然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了信号,我们觉得有点不妙,就立即派人离开岛去建宁,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四周的风浪忽然加大了百倍,形成一个环形的围墙,把我们堵死在这里。”   “岛上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比如这个实验室。”凌威最关心的不是风浪,而是实验,这种异常一定和试验有关。   “这个实验室好像多了一些雾气,尤其是隔壁停放棺材的房间。”童婉茹在一旁插言:“我开始考虑是水汽多的原因,可使用仪器测量,这里湿度没有变化,那些雾气来得莫名其妙。”   “雾气?我去看看。”凌威忽然想起建宁南郊那个神秘的古墓,还有那个雾气壮虚幻的人影,心中一阵兴奋。立即加快脚步冲向隔壁房间。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复活(1)   房间内一如既往的安静,棺材还是孤零零摆在那里,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雾气。这里是地下建筑,而且在太湖中,有点水湿之气难免,水湿加上温度变化,雾气升腾也算正常。不过,这次的雾比较浓,最奇怪的是房间内湿度检测仪器显示竟然是干燥。程怡然眉头紧皱:“我们一直在观察房间内的各种指标,这种雾气出现得很奇怪,空气不仅没有出现湿度增加,反而显得越来越干燥,检查过所有通道和通风口,也没有任何雾气进来的可能。”   “不用检查,这雾气并不一定是坏事。”凌威摆了摆手,冷静地仔细观察了一遍房间,然后走出门,在整个地下建筑中走了一遍。这个建筑完全是仿照人体结构建造,尤其是经脉穴位,按比例,分毫不差。许多相对于人体要穴的地方大多数镶嵌着紫色水晶,但人体穴位太多,紫水晶有限,一些次要点穴位上就用东海水晶代替。   手掌按在一处墙壁上,相当于人体动脉的地方,凌威闭着眼感受了足足有五分钟,脸上露出一点兴奋。手底下感觉到一种能量的波动,原来是极其轻微,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现在却连成了一条线,而且有轻微的跳动,不过跳动得很虚弱,难以把握。   整个地下建筑并不大,但结构复杂,检查一遍大约两个多小时,凌威聚精会神,其他人也没有打搅他,静静跟着他身后,最后一起回到叶小曼的房间。凌威坐下,拧眉沉思。叶小曼倒上一杯茶,声音轻缓:“歇一下吧,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谢谢。”凌威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抬头扫视一眼大家,神情有点疲惫:“我觉得雾气和这个实验有关,而且是好现象,不过,原来我见过的古墓建筑里面有足够的水晶提供能量,而我们没有,所以反应会微弱,雾气无法凝聚成形。”   “我们可以加大能量,我已经安排人手收购水晶,有一批已经快要运过来了。”程怡然在一旁插言:“大大小小八十多块,应该够了。”   “多了不精纯也没有用,现在需要一个大能量东西,就像一个人的心脏,提供足够持久的动力。”凌威摇了摇头:“市面上不会有那种水晶。”   “没有其他办法吗,比如发电,用电能。”叶小曼思索着提议。   “这是古建筑的模式,现代的理念掺杂进去不一定是好事。”凌威再次摇头,有点遗憾地说道:“恐怕,这个实验就到此为止了。”   “不行,这可是你的心血。”叶小曼脱口而出,这个实验并不仅仅是为了棺材里的女孩,还有凌威的梦想和精神支柱。从私人感情上来说叶小曼也想救活那个女孩,自己的心脏是女孩的,这可是真正的再造之恩。所以,这件事虽然有点荒唐,叶小曼却至始至终绝对支持。   “人力不可回天。”凌威微微叹息一声。   “还有一个方法。”一直没有发言的童宛如忽然说道:“大家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所有人异口同声,目光全部集中到童婉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颊上,可能是服用了一点长生不老药的原因,童宛如的脸色变得艳如桃花,皮肤茹凝脂般细嫩。   “凌威不是从埃及带回来一块法老权杖上的宝石吗,有很大能量。”童宛如的话刚出口,凌威已经跳了起来,向另一个房间跑去。   法老权杖上的宝石原来是建造京都小楼那样的建筑用的,后来转移长生不老药熬制地点又用上了,药物已经完成,宝石却依然镶嵌在熬药房间的顶部。因为地下试验需要的是水晶,凌威一时半会倒是和宝石没有联系起来。   站在人字梯上,凌威小心地把宝石挖下来,然后在地下建筑里走了一会,把宝石安放在相当于心经的重要位置上。   “这样就可以了吗?”叶小曼对中医经脉理论知道极少,看着有十几个房间的地下建筑和那块相比较而言显得很微小的宝石,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应该没有错,接下来就是观察。”凌威看着那颗宝石:“我也不敢确定多久见效,或许是几天几十天,也可能十几年几十年。”   “几十年?太久了吧。”叶小曼噘了噘嘴:“好吧,我看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对,吃饭。”凌威这才想起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难题一解决,饥饿感立即涌上来。   事情发展远远比凌威预计的要简单。凌威刚刚吃完饭,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下,负责在地下实验室观察的程怡然就打来电话,异常又发生了。   凌威等人飞一般赶到停放棺材的房间,不用程怡然介绍,情况就一目了然,房间内的雾气在不断流动着,交叉缠绕,上下翻腾,但没有感觉到一丝空气的流动,雾气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凝神观看着雾气的变化,眼睛一眨不眨。雾气大约又翻腾了半个小时,慢慢向一起聚拢,然后形成一个直立的人型,飘忽朦胧,削肩细腰,依稀可见是一个女人的形态。凌威激动得声音颤抖:“可可,是可可。”   雾状的影子似乎听懂了凌威的呼叫,摇摆了一下身体,然后身体由直立渐渐放平,向着棺材沉下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凌威紧走几步,靠近棺材,看着透明棺材里的姑娘。姑娘的尸体保存得堪称完美,就连肌肤都显得很润泽生动。这要归功于叶小曼,为了感谢姑娘献出的心脏,她花费了大量财力,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把姑娘保存下来。   雾气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一缕都没有留下,棺材里也异常清晰,空气变得清澈无比。姑娘嘴角的微笑也显得无比生动。   “怎么一回事?”叶小曼也看着棺材里的姑娘,语气疑惑,一字一板地说着,声音谨慎中充满着期待。   “应该类似于灵魂一类的东西,把一种能量物质化,我见过南郊古墓即将复活的那个人,也是以武器存在的一个虚影,不过那个虚影会说话。”凌威思索着说道:“我想这是一个好兆头。”   说完,凌威转身看着程怡然:“准备一下仪器,全身扫描。”   其实,用不着他吩咐,程怡然已经把仪器推进来,作为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助理,善于抓住时机是她的本能。   仪器隔着水晶棺材扫描,主要是寻早人体一些生命信息,按照正常观察,生命信息最直接的是心脏,可现在这个女孩的心脏已经没有了,唯一可以明显体现生命信息的就是脑电波。   仪器的探头对着姑娘的脑部,过了一会儿,仪器上发出了极其轻微的信息,凌威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紧接着脸上掠起激动的神色,声音有点颤抖:“奇迹,奇迹,简直是奇迹。”   这个实验几乎是神话般的存在,当事情真的像期待中一样发生时,还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叶小曼和程怡然也瞪大眼,一脸不解地看着激动的凌威。童婉茹倒是很冷静,在一旁轻声解释:“棺材里的这位姑娘是因为车祸而死,而且是脑死亡,现在竟然恢复了脑电波,说明机体在某种神秘力量下得到了恢复,假如姑娘有心脏,说不定可以恢复跳动。”   “你的意思是真的可以复活?”叶小曼声音也有点激动。   “是的,这不仅是个奇迹,简直是神迹。”童婉茹的声音激动之余还有点遗憾,她可以想象,南郊古墓那个天医的祖先也不是遇到意外,说不定已经复活。   “既然能复活,那就想办法救醒她啊。”程怡然脱口而出。   “你脑袋进水啦。”叶小曼的情绪平静下来,伸手点了点程怡然的脑袋:“她现在还没有心脏,你是不是要我把心脏还给她啊。”   “那倒是。”程怡然伸了伸舌头,就像看到恐怖片那样瞪大眼:“要是醒来向你要心脏还真麻烦。”   “滚你的。”叶小曼瞪了程怡然一眼,虽然是开玩笑,她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毕竟自己真的拿走了这位姑娘的心脏。   “别闹了,我们还是听听凌威的看法。”童婉茹打断叶小曼和程怡然的谈话。几个人把目光转向一直拧眉沉思的凌威。   凌威感觉到几个人注视的目光,从沉思中醒过来,扫视一眼叶小曼等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语气干净利落:“大家做一下准备,在这里准备一个一流的手术室,利用保和堂的力量,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心脏源,必须年轻姑娘的,这点很难。”   微微停顿了一下,凌威继续说道:“通知楚韵立即回来,另外,把有关我的的一切拜访和活动全部取消。”   就在雾气消失的一刹那,永春岛四周那些奇怪的波浪也忽然消失,整个太湖回复一片平静,湖光山色,一如既往的秀丽。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复活(2)   京都医学院会议室,院长一脸微笑:“楚韵啊,恭喜你,德国方面已经传来消息,你可以到那边深造了,你是我们医学院的骄傲,好好学,为我们国家争光。”   “谢谢院长,谢谢医学院的栽培,我一定尽力。”楚韵脸色平静,一脸处变不惊的微笑。   “我们医学院你就不用客气了,还是你的天赋好,又勤奋好学,前途无量啊。”院长抬手摸了摸谢顶的脑门,赞赏地上下打量楚韵。年纪不大,现在已经是外科手术的超一流医师。难得的是不骄不躁,谦虚好学,简直就是完美。三年一个到德国深造的名额,所有领导人一致通过,毫无疑义地给了她。   “恭喜,恭喜。”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祝贺声,几位年轻的医师露出羡慕的目光,经过德国深造就预示着从此走上一个星光大道,成为京都医学院的代表。   “楚韵,今晚我请客,为你办个派对。”外科副主任,年轻医师席一虎干脆展开攻势,楚韵现在可是钻石级单身。现在不表明立场,等到深造回来身份提高,再想追求可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谢谢席主任。”楚韵礼貌地笑了笑,还是一副不远不近的样子。   “我说楚韵啊,你不能老是这样,一门心思盯着医学,总要放松一下吧。”院长微笑着,就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楚韵:“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晚会我也去凑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   院长说话,楚韵不好再推辞,转脸看了看席一虎:“那就麻烦席主任安排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席一虎高兴得有点手舞足蹈起来。他也知道院长的意思,是想给楚韵在京都医学院安个家,恰好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大家看着席一虎高兴的模样,笑着调侃起来,会议室一时喜气洋洋。楚韵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转身走到门外,接通手机听了一会,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挂了手机迅速回到会议室。走到院长面前,轻声说道:“院长,这次德国之行可不可以延期。”   “什么?”院长惊讶地叫起来。所有人停止了议论,目光转向院长和楚韵。   “我说可不可以延期,我临时有点事。”楚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行,明天就要出发,不能更改,除非你放弃这次机会。”院长语气很肯定。   “那么我就放弃。”楚韵声音不高,却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你说什么?放弃?”院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年轻医师梦寐以求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楚韵轻描淡写地就放弃了。   “不错,放弃,我必须回建宁一趟。”楚韵声音平静。   “为什么?”不仅是院长,其他人也疑惑地叫起来。   “大家别问了,一点私事。”楚韵向院长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先告辞。”   “你要多久?”   “不知道。”楚韵一边向外走一边摆了摆手。   半个小时以后,楚韵出现在卫生部处长办公室,把一份材料放到黄思羽的办公桌上。黄思羽瞄了一眼,诧异地抬起头:“楚韵,这都是贵重设备,有几样是刚刚进口的,是你们医学院要配备的吗?”   “不,是凌威需要的。”   “他要这些干什么?”黄思羽更加疑惑:“他要做手术,完全可以到我们京都来,这些东西似乎是要配备一个一流手术室。”   “是超一流的。”楚韵纠正黄思羽的话:“不过,用完他会还回来。”   “还不还无所谓,反正这笔账记在保和堂身上,他们财大气粗,这边的手续我负责,你把东西运过去。”黄思羽手指敲打着桌上的材料:“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行,等我消息。”   黄思羽的办事能力没话说,在京都也是手眼通天,仅仅过了一天,许多先进的医疗设备就用车装好交给楚韵。楚韵并没有再到医学院告别请假,只是去了一趟京都保和堂,带上了保和堂经理尚心怡。   两天后,楚韵风尘仆仆来到太湖边,陈雨轩在湖堤上迎接,寒暄了几句,一群工人把车上的设备运上一艘大船,一直运到永春岛。   楚韵跟着凌威走进一栋别墅,进门左拐,穿过一条走道,眼前一变,手术室几个大字出现在一扇门上,推开门,里面呈现出楚韵熟悉的环境。白色墙壁,蓝色布幔。一尘不染,空气中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看来准备得不错嘛。”楚韵赞赏地说道:“无菌室,消毒室,血库,什么都有,再加上我带来的设备,丝毫不亚于甲等一级医院的手术室。”   “手术是关键,我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凌威手掌拍了拍手术台:“这里的东西都是一流的,我必须保证每一步都做到极致,所以把你这个心脏移植的一流专家请过来。”   “我很荣幸可以参加你的实验。”楚韵微笑着看了看凌威:“可以告诉我已经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吗?”   “当然可以,你可是将来手术的关键。”   凌威转身带着楚韵进入地下实验室,楚韵和叶小曼等人打了个招呼,走进安放棺材的房间。棺材四周多了许多检测的仪器。凌威检查一下各种数据,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脸看着楚韵:“按照道理,一具尸体在速冻保存下虽然可以保持细胞的一些活性,绝对不会出现人体特征,何况还是一具失去心脏的尸体,但是,现在奇迹出现了,仪器观察到脑部信号,无论什么原因,说明我们的实验成功了,如果现在棺材里要是完整的人,通过一定方法从保存中解脱出来,就能复活。”   “既然在门前情况下都有活性,那么先从速冻保存下解出来,只要不离开这个实验室,一定还是可以保持一定活性。”楚韵看着棺材里的姑娘,轻声分析:“我们必须先把尸体解冻复活,一切正常在进行下一步。”   “我也考虑过,假如解冻恢复都不成功,接下来的手术就毫无意义。”凌威微微点头,同意楚韵的观点:“不过,假如恢复后必须立即进行手术,到时候第一时间要一个可以移植的心脏,可来不及。”   “嗯,手术的衔接是个关键。”楚韵眉头微皱:“提供移植的心脏二十四小时之类最好,我们就在得到心源第一时间解冻复活,应该没问题,就是要求每个人随时准备,等待行动。”   “这是唯一方法。”凌威显然和楚韵想得一样:“从明天起我们都不离开永春岛,手术方案你和我都要明确,如果出现意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完成。”   “意外?”楚韵听出凌威话里有什么不对劲:“我们两会有什么意外?”   “暂时还不清楚,有备无患吧。”凌威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有了楚韵的加入,各方面布置就要快捷多了,一夜之间,运过来的所有设备就配备好,第二天,凌威把所有需要的护士麻醉师医务人员全部配备好,让他们在建宁保和堂随时待命。楚韵则被安排在永春岛上的别墅内,她可没闲着,在电脑里不断翻看资料,研究方案,死而复活,这是前无古人的事情,是一个创举,没有可以借鉴,只能自己探索。   凌威在永春岛的实验一直低调,现在到了紧要关头,行动急促,规模很大,自然动静就大了很多。所有的一切,历春归看得清清楚楚,望着窗外的太湖,嘴角露出阴险的微笑:“看来凌威的实验接近成功了。”   “现在就行动吗?”历芊芊声音有点无奈,她不愿意伤害凌威,可是又不能违背历春归,假如选择离开,历春归的手段狠辣,她还是担心凌威,心中忐忑不安。   “现在行动还为时过早,凌威应该在准备一个手术。”历春归冷冷说道:“根据他们最近运上岛的设备判断,是在准备一个手术室,那么,就是说这个实验需要进行一个手术,而且必须在岛上。有一些人临时被安排在保和堂待命,说明在等待时机。”   “可是,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们什么时候手术,假如行动迟了就失去意义了。”历芊芊站在历春归身边,望着太湖水泛着粼粼波光。   “他们的手术需要一个关键的东西,我们只要把注意力放在那个东西上就行。”历春归得意地笑了笑。   “什么东西?”历芊芊随口问。   “一个心脏,可以移植的心脏。”   “您怎么知道?”历芊芊真的不懂了。历春归对中医药物在行,对西医的手术却是不知道多少,怎么肯定凌威需要一个心脏。   “他们准备的人都是心脏手术有关的,而且楚韵是一流的心脏移植专家,这还不明显。”历春归扬了扬脸颊,对自己的判断很满意:“对于他们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那个心脏应该就是他们的东风,那么,我就在他们的心脏源头下功夫,量他凌威做梦也想不到。”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复活(3)   一个夏天转眼即过,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三四天,放晴的时候万里无云,空气格外清新。凌威站在窗前看着风景秀丽的太湖,神色格外憔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是这个东风久久不来,让他格外揪心。永春岛上的实验出奇的顺利,所有准备手术的医护人员都保持最佳精神状态。只缺一样东西,心源,可可是个没有心脏的人,要想复活必须准备一个健康的心脏。   “凌医师,山东来电,有一位六十五岁老人病逝,心脏健全。”手机里传来一个声音。凌威立即否定:“六十五岁,再健全也是日落黄昏,不行。”   “洛阳第一医院来消息,死者二十五,淋巴癌。”   “开什么玩笑,淋巴癌扩散,心脏能没有影响吗,人救活了再患上癌症。”凌威有点烦躁:“几个月了,就没有一个合格的心脏吗。”   “对不起,凌医师,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你们再仔细筛选,老弱病残等没有用的心脏就不要向我汇报了。”凌威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扔到一旁。   “还有一个途径。”祝玉妍在一旁欲言又止。   “说。”凌威转过脸,眉头微微皱了皱。祝玉妍一向爽快,忽然吞吞吐吐让他不习惯。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祝玉妍小声说道:“我在东南亚的朋友说可以用钱买。”   “你是说买器官,绝对不行。”凌威用力摇了摇头。杀一人来救一个人,他做不到,心理上绝对过不去。生命在他心中是平等的。   “我知道说了也白说。”祝玉妍有点遗憾:“不过,我已经让国外的朋友帮助寻找了,相信很快会有的。”   “但愿。”凌威心里忽然感到有点虚,是不是自己对备用心脏的要求太严格了,几十天以来,各地提供的心脏不下于四十个,全部被自己否定了,年轻而又有活力的心脏,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凌威,你快来一下。”房间内有专门的传声系统。忽然叫起来,是叶小曼的声音,有点慌张。凌威和祝玉妍相视一眼,拔腿向地下室跑去。   地下实验室内,加了一些照明设备,显得明亮了很多,穿过走道,凌威直奔停放那个棺材的房间。叶小曼满脸惊恐地站在棺材旁边,声音都有点颤抖:“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凌威诧异地扫视一眼房间,没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人,好像动了一下。”叶小曼指了指棺材里的少女。   凌威和祝玉妍同时惊讶地叫了一声,死人怎么可能动。但是,这个实验就是异想天开型的,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可能生。两个人同时靠近棺材,低头观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几分钟,棺材里的姑娘没有丝毫动静,静静躺着一如既往。   “你眼花了吧。”凌威转脸看着叶小曼。叶小曼急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动了。”   叶小曼是个跨国公司总裁,不会信口开河,不是太恐怖的事情不会令她惊慌失措。凌威感觉事情有点严重,打开手机:“楚韵,立即到地下室。”   楚韵几乎是跑着进来,靠近棺材,凌威向她简单说了一遍,接着说道:“用仪器再检查一下。”   “k。”楚韵答应着,迅把仪器推到棺材旁,对着棺材里扫描了几遍,查看一下数据。楚韵柳眉微皱:“确实有新的变化不。”   “好还是坏。”叶小曼对医学不太懂,直接问结果。   “说不准,现在看是好事。”楚韵思索着说道:“人体活性越来越好,现在必须从保存状态下解出来,古代没有这样的保存,会影响她的恢复,不过,恢复过来以后几天内必须找到心脏源。”   “走一步是一步吧,准备第一步,从保存状态下恢复。”凌威果断作出决定,一场神话传说般的复活实验开始行动起来。   几个小时以后,几艘快艇把许多人从保和堂送到永春岛,按部就班地进入别墅。每个人对自己的分工在心中重复了上百遍,毫不慌张地各就各位进入状态。   棺材还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把许多设备运进房间,消毒,干燥,调温度,调湿度。大家配合得有条不紊。十几个小时以后,凌威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姑娘,检查一下各项指标,长长松一口气:“好了,一切顺利。”   夜幕降临,历春归驾驶着轿车在高路上飞驰。历芊芊看着车窗外飞驰的点点灯火,轻声说道:“大爷爷,我们去哪?”   “为凌威准备东西。”   “准备什么?”历芊芊侧脸看了看历春归,光线很淡,历春归的脸显得很阴沉。   “下午的时候,许多人从永春岛回到建宁,永春岛的实验似乎不再是秘密,是在救活一个姑娘。手术已经开始。”历春归第一时间掌握着永春岛上的动态。安插在保和堂的人会及时向他汇报。   “既然已经开始,我们连永春岛都上不去,能干什么。”历芊芊噘了噘嘴,她倒是巴不得历春归失败,凌威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他们的人还没有散开,依旧在保和堂,说明手术还没有结束。”历春归声音冷厉:“我不想再等,凌威不是需要一个心脏吗,我帮他解决。”   “什么意思?您要杀人。”历芊芊诧异地问。   “不是我,是你?”历春归说得很理所当然。他自己很少亲自动手。   “我?”历芊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难道你没有杀过人。”历春归哼了一声。   历芊芊沉默下来,历春归说得不错,她杀过人,许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的余地,永远洗不清,只能一直走下去。但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大爷爷,最后一个。”   “行。”历春归满口答应,因为他知道,世上根本没有最后一个,下一次还会有其他理由。   这一夜,在建宁一百多公里开外的某个市,生了一次车祸,一位二十几岁的姑娘生命垂危,抢救了几个小时,医生很遗憾地宣布脑死亡,其他各项生理指标也在不断下降,生命随时就会消失。   外科办公室内,病人家属神情悲伤,有的泣不成声。外科主任拿着文件,轻声说道:“这是病危通知,哪位签一下,情况已经向你们说了,我们已经尽力。”   “谢谢医生。”一位老人声音颤抖:“我们有一件事必须和你们医院说一下,按照我孙女的愿望,她想把身体捐出去,不知道有没有用。”   “捐献?”外科主任感到一阵诧异,小小年纪很少有捐献的想法,即使有也不会想到青春年少留下遗言。   “孩子喜欢医学,不止一次和家里人说过,死后捐出身体,我们虽然很伤心,但还是想完成她的心愿。”老人低垂着头,声音诚恳。   “好吧,我先感谢你们对医学的支持,我请院长和你们谈。”外科主任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院长走进来,一脸严肃:“谢谢大家,我们医院决定所有抢救费用免了,还补给一些费用,表示一下对医学的支持,伤者父母的养老费我们也会让接受身体某一器官移植的病人给予。”   “谢谢,谢谢。”老人眼角滴下几滴浑浊的眼泪:“我想见见孩子,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院长满口答应。   手术已经没有意义,受伤的姑娘静静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各样导管。病人家属涌进病房,护士和医生暂时退了出去。老人观看着姑娘的脸色,弯下腰用手掌轻轻抚摸着,靠近姑娘胸口的时候,手掌中一根空心针慢慢扎进去,一种粉红的液体从针管中间滴入。几秒钟后,老人直起腰,慢慢走了出去。并没有和医院的人再说什么,一位姑娘扶着他直接离开医院,登上一辆轿车。驾车缓缓离开市中心,上了一条公路,风驰电掣般返回建宁。   “大爷爷,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您能保证心脏会到凌威他们那里吗?”历芊芊伸了伸懒腰,语气疑惑。   “一定,凌威在四处寻找健康的心脏,这一个无疑是最好的,我敢保证,已经有人通知凌威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不。”历春归出一阵笑声,好久没有笑,笑声有点怪异。   “他们不会现心脏已经被动过手脚吗?”历芊芊想起历春归注入姑娘心脏的粉红液体,心脏移植之前一定会进行血液化验,血液里有了另外成分,普通仪器都能检查出来。   “我用的是中药提取,西医那些检查方法不起作用,除非有掌握神农尝百药技术的人,而且是品尝血液。”历春归哼了一声:“血液成分复杂,和一般中药不同,就算品尝现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我这种药对心脏暂时不会有毁坏,到了另一个人身体内,一旦生免疫排斥,药会迅生作用,让人死亡。”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复活(4)   建宁南郊一栋别墅内,井上肖英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茶杯愣了一下,又缓缓放下,显得心神不宁。   “你真的答应了历春归?”井上梅子直视着井上肖英,语气很生硬。她没有称呼叔叔,连一个您字的尊称都没有。   “是的。”井上肖英眉头微皱,对于井上梅子的表现非常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井上家族的人手所剩无几,得力的也就井上梅子和新近加入的腾野峰了。   “我不同意,你要的长生不老药我已经抢来了几颗,我们不必要再任由历春归摆布。”井上梅子摆了摆手,神情很冷。   “可是,我们现在不合作也逃不了他的手,他号称瘟神,手段毒辣。”井上肖英站起身,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继续说道:“我们是用毒气,他是瘟疫,和我们是一类,现在井上家族越来越微弱,我觉得和历春归合作不失为一个重振家族的好机会。”   “屁机会。”井上梅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也不想想,我们自从和历春归合作,哪一次不是损失人手,为他铺平道路。就拿最近一次在莽牛镇附近那个小山上,鬼谷的人是历春归安排的,他保证不会和我们摩擦,怎么忽然深夜摸上山,致使我们损失一半人手,他们竟然连一个交代都没有。”   “那是意外。”井上肖英烦躁地挥了挥手,那件事他也很不开心,但是历春归的威胁他记得清楚,如果现在撤出,历春归翻脸,后果真的难以预料。他是老狐狸,自然知道权衡利弊。   “就一次,最后一次,完成以后我们就回日本。”井上肖英面对井上梅子,竖起一根手指:“我向你们保证,这次历春归确实需要我们配合。”   “怎么配合?”井上梅子沉默了一会,似乎接受了井上肖英的解释,闷声询问。   “还是老办法,调虎离山,我们在建宁放点毒气,把刑警队的注意力吸引到建宁,历春归会在太湖上另一个岛屿制造事件,把水上巡逻队吸引过去。”井上肖英快速说道:“我们要对付的就只有祝玉妍的杀手组织,她们虽然厉害,但我们不一定和她们拼命,我们要做的就是拖住祝玉妍的人,历春归的人将对岛上的实验基础进行爆炸。”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爆炸?”井上梅子撇了撇嘴:“我看历春归就是个神经病。”   “他为了报复凌威吧,神经病就神经病,我们井上家族做事什么时候讲究目的了,制造混乱就是目的,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敌人。”井上肖英脸上露出和历春归有点臭味相投的微笑。   “好吧,这件事我去办。”井上梅子思索了一下,声音变得平静:“你说得不错,我们井上家族做事向来不讲究道理。”   “你?”对于井上梅子自告奋勇井上肖英有点疑惑,在他记忆里,每次伤害无辜的行动井上梅子都会反对和抵触,忽然改变态度他反而不适应,摇了摇头:“这次不用你,让腾野峰去,他是新人,要立功,你和我准备接应就行。”   “也好,我现在就睡觉去,省得参加这样疯狂的计划,最好不要叫醒我。”井上梅子甩了一下头发,轻轻哼了一声,扭身走了出去。   井上肖英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低声自语:“小丫头,这件事了了有你好看的,当初你爹我都可以杀,何况你,要不是用人之际早让你跟着你爹去了。”   永春岛上,楚韵兴匆匆冲进凌威的房间,高兴地叫道:“凌威,找到啦,找到啦。”   “找到什么?”凌威从电脑前抬起头:“是心源吗?”   “是的,建宁附近的一个市里传来消息,一个车祸的年轻姑娘捐献出身体,心脏完好,已经做过全面检测。”楚韵激动得脸颊绯红。   “太好啦。”凌威激动地跳起来,手指了指电脑:“楚韵,你快看,山东的另一个地方已经准备了一个心源,正送过来。”   “一来就是两个,成功的可能性就扩大了一倍,我们行动吧。”楚韵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两天,黄思羽动用了国家卫生部的力量,向全国征集心源,效果果然不错。   “别急,让所有人员进入状态,明天第一个心源到达以后手术就立即展开。”凌威眼神明亮,到了最后关头他必须冷静,这种实验很难重复,一点差错都不行。   “好,你安排人手,心源的事我去办。”楚韵说完立即转身走了出去。凌威看着她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楚韵是心脏外科方面的专家,由她接受要移植的心脏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凌威是中医界的神医,又是西医外科手术的超级专家。在整个医学界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加上黄思羽的影响,所有医疗机构都不敢怠慢。楚韵等人乘坐快艇赶到湖岸边的时候,运送心源的人已经到了。带队的是附近那个市医院的领导,楚韵看了看院长带来的数据,吩咐人把心脏接受过去,对着那些人笑了笑:“感谢各位对我们的支持,事情办完后我们再抽时间表示一下。”   “不用,不用,为凌医生做事我们很高兴。”院长客气地笑着。   “那我们就不多说了。”楚韵摆了摆手,吩咐身边的人开船。院长忽然抬手:“慢着,楚韵医师,我们这边有几个人想上岛学习一下手术,可以吗?”   “不行腹黑神医桃花多。”楚韵立即否决,这次试验很特殊,不是信得过的人绝对不允许踏足永春岛。但是对于院长辛辛苦苦赶来这份情也不好太过份拒绝,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答应你们,我在建宁第一医院做手术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医师过来。”   “谢谢,谢谢。”院长连连点头,指了指身边的另外几个人:“这几位是提供心源姑娘的家属,他们想上岛,可以吗?”   “选两个代表吧。”这个请求楚韵不好拒绝,扫视一眼那群人。   “我去。”一位老人颤巍巍说着,走到楚韵面前。   “您是、、、、、、”楚韵看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颊。   “我姓孙,是她爷爷。”老人声音伤感:“我想看看是哪位姑娘换上了我孙女的心脏。”   “孙爷爷,您上岛吧,再挑两个人照顾您。”楚韵扶着老人的胳膊,声音温和。   快艇很快返回永春岛,凌威亲自把心源安排好,楚韵细心再次检查心源的各项生理指标。老人和另外两个中年人被安排在二楼一个房间,凌威扶着老人坐下,给老人倒上一杯茶:“孙爷爷,您在这个房间住下,饭菜会有人按时送过来,不过你们不要乱走动。”   “行,我们就在这呆着。”老人满口答应。   凌威转身看着门口的两位姑娘:“你们两位就暂时留在楼下,确保几位的安全。”   “是。”两位姑娘声音清脆。   凌威客气了几句,急匆匆离开,两位姑娘也跟着走了出去。孙老头的腰板一下子挺得很直,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一些姑娘。身边的一个人声音有点紧张:“历老板,这些姑娘就是东南亚有名的女杀手吗?”   “应该是。”老人沉声回答,瞥了身边的人一眼,有点不悦:“怕什么,又没有让你们和她们交手,我们只要找到实验的地方,装上炸弹,炸完大摇大摆离开。”   “还是历老先生英明。”   “英明个屁,在我面前别来拍马屁那一套。”老人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他正是历春归,领先混进岛,在对方内部指挥就可以掌控全局,哪有不胜利的道理。这时候绝对没人怀疑那边医院介绍过来的人有问题。   两个人见历春归不悦,不敢再言语。历春归看着窗外,目光巡视了一会,指了指不远处人工湖那边的假山:“你们两想办法到那边看看,如果没猜错那边是地下试验室的入口。”   “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两等到天黑,找机会进去,把炸弹放在地下试验室,彻底摧毁。”   历春归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现在岛上都在忙碌着手术,防范也是对外警戒,从里面开花会是一个漂亮的胜利,凌威,和我作对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不,或许你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斜阳西照,永春岛一片嫣红,凌威喝了一些牛奶,吃了点高能量的点心,再次把手术每一个环节在心中梳理一遍。换上衣服,走进保存心脏的房间。楚韵正在盯着容器里的心脏观看。凌威靠过去:“怎么样,马上进行手术了。”   “一切正常。”楚韵转过脸,微微笑了笑。   “那么,开始吧。”凌威轻轻抬起手。   “ok。”楚韵也抬起手,两个人用力击了一掌。两个全国一流的心脏移植医师,这已经是不止一次合作,强强联手,他们有信心把这个手术做好,创造一个神话。   第一千零七十章 复活(5)   任何一个民族在上千万年的发展过程中总会有许多神奇之处,那些亮点就像天边的流星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是传说一样的东西。比如埃及的金字塔,玛雅的神秘文化,都变成一个个谜团,不断有人探索,但却没有结果。在中国,古代历史中的亮点丝毫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少,诸葛亮的八阵图,张衡的地动仪,神秘的符咒等等。许多所谓的专家学者研究未果之余,用各种奇怪的理由搪塞,意思只有一个,那些都是虚无,无法用所谓的现代科学证实。没有人重复古代的那些亮点,他们的话可以肆无忌惮信口开河。   但是,最近在医学界一个神话得到证实的消息悄悄流传开去,据说有人真的熬制出了长生不老药。当然这种事没有办法证实,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大叫自己有了长生不老药,那样岂不是成了全世界人都注目的大肥肉。   除了长生不老药,还有一件事同样引起关注,那就是复活,这件事有点具体的痕迹,就是在太湖上的永春岛。不过,同样是难以考证。自从保和堂接管永春岛,很少有陌生人可以进入,成为了一个禁区。   最近一段时间,接连两次在永春岛上出现神秘的自然现象,更加引起议论纷纷。但一些专家学者依然认为长生不老和复活只是无稽之谈,倒是把永春岛的实验掩盖起来。   最后关头的手术需要人手比较多,在保和堂和永春岛之间来来往往,有几位记者敏感地注意到有玄机,挖空心思围绕着那帮人打听。可是,所有的人守口如瓶,避而不谈。都市报和晨报的两位记者不甘心,乔装成游山玩水的旅客,乘坐画舫试图探一下永春岛。在离永春岛还有几公里的湖面上,一艘水上巡逻艇截住了他们,警官很礼貌地敬礼示意:“二位,干什么的,请出示证件。”   “我们只是游玩,还要证件吗?”一位记者笑着反驳。   “对不起,这附近游客止步不败战神全文阅读。”警官很礼貌。   “为什么?”   “这是上面的指示。”警官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为什么是你们问的吗。”   既然是水上巡逻队禁止通行,多说也没用,两位记者只好灰溜溜回到岸上,他们还是不甘心,特意到公安局老同学那里打听永春岛附近戒严的原因。令他们疑惑的是老同学竟然一无所知,要么就是真的不知道,研究是保密。不过从侧面了解到一点蛛丝马迹,这件事似乎是厉春柳副市长的指示,西门利剑亲自执行。牵扯到副市长等高官,除非不想混,借几个胆子记者也不敢再打听下去。   这些都是在凌威的安排之中,回到永春岛,一直风平浪静。但是他不敢大意,特意向西门利剑请求支援,西门利剑满口答应:“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手术结束之前,任何不相干的人都不能靠近永春岛。”   不担心外部防御,凌威可以一门心思进行手术。手术人员到位,他和楚韵走进地下试验室,看着棺材里的可可姑娘,声音有点感慨:“没想到古代人的智慧如此厉害,简直就是逆天,一个死了几年没有心脏的人,居然恢复了所有生理指标,现在就是差一颗心脏。”   “我们能够亲自见证这种神奇的事情,是一种荣幸。”楚韵神情兴奋:“不过,身体离开这个地下试验室,就无法恢复了,只能手术成功,唯一一次机会。”   “进行吧。”凌威用力点了点头。楚韵说的事情他很明白,手术不能在狭小的地下试验室进行,必须把可可姑娘的身体运到地面的实验室,离开了这个地下实验室神秘能量的保护,可可姑娘的身体就会发生正常的变化,手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可可的身体被装进一个特殊的装置,运进专门的电梯,缓缓升到地面,直通实验室,整个通道经过无数次推敲研究,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几秒。   “恢复温度,体外循环。”凌威声音平稳吩咐着。其他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操作。   恢复正常人的一些生理特征无疑是关键的第一步,让血液流动起来,没有心脏就使用体外循环机器。把血管接入机器,然后加温输入一些血液。   所有目光盯着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可可,屏住呼吸,似乎可以听见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好久,血液终于流畅起来,仪器上开始出现脑电波。楚韵激动地低声呼叫:“成功了。”   “下一步。”凌威丝毫没有停留,他没有时间去激动,声音出奇的平静。   接下来的手术倒是很简单,把心脏植入,然后起搏。这是心脏外科的强项,楚韵配合着凌威不会有丝毫误差。那颗刚刚运来的心脏很快放进可可的胸腔,血管对接好。凌威拿过电击的起搏器,调整一下电流,对着心脏击了一下,等了几秒,心脏没有跳动。   抬手擦了一下汗水,继续调整电流,对准心脏。嘭的一声轻响,整个人体震动了一下,旁边心电监护的仪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心电图开始出现波峰。   活了!楚韵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进行手术的人中除了凌威就是她了解整件事情,所以才觉得神奇,即使到了真的发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死亡几年的人,而且是没有了心脏,居然在植入心脏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到目前为止,无论姑娘会不会苏醒过来,复活已经算是成功了,标准的奇迹,不,应该说是神话。   “血压,正常。”   “呼吸,正常。”   “体温,正常。”   “心电图,正常。”   “脑电波,正常。”   、、、、、、   过了半个小时,一切正常平稳,楚韵看了看凌威:“可以缝合了首长大人,娇妻来袭。”   “好。”凌威微微点头,再次观察一下胸腔,一个及其细小的红点忽然在眼中掠过,微微一惊,抬手示意等一下,楚韵不解地看着凌威紧皱的眉头。   那个红点极其细小,小得几乎忽略不计,原本心脏浸泡在营养液里,颜色暗淡,现在血液循环起来,那个点红得有点刺眼。如果平常的医师一定会认为是心脏轻微的血栓,没什么妨碍。可凌威是个一流的外科手,还是个超级的针灸医师,一眼就看出是个针眼。   凌威微微侧脸,把口罩取下,看着楚韵:“心脏有关报告上提到心脏做过什么穿刺吗?”   “没有。”楚韵很肯定地说道:“那个有关心脏的报告和检查数据我都看过不下于十遍,绝对没有任何穿刺之类的损伤记录。”   凌威的眉头皱得更紧,思索了一下,把手指搭在可可的脉搏上,凝神感受,脸上渐渐出现一丝愤怒,低声骂了一句:“混蛋。”   “怎么回事?”楚韵惊讶地看着凌威。   “这个心脏被注入过一种东西,通过血液循环迅速流过人体各个部位。”凌威快速说道:“会导致人体各个器官衰竭,刚刚恢复活力很快就会再次死亡。”   “不可能,我们进行过很多次化验,没有发现一点异常。”楚韵摇了摇头,心脏是她接受保管的,检查过五遍,没有丝毫问题,而且用的都是最先进的仪器。   “检查没有错,但是,注入的东西很可能是中药提取,他们果然动手了,还够狠。”凌威低声说道:“有些东西西医化验是查不出来的,不久前那个怪病就是这样,是下毒却化验不出来,这是同一个人的手法。”   凌威想过那场怪病的战斗有人会不甘心,报复自己,但绝对没想到会在一个心脏上做文章,让别人算记个措手不及。   “凌医师,病人的血压出现下降。”   “凌医师,心电图异常。”   “凌医师,脑电**动异常。”   、、、、、、、   旁边的人传来一连串惊慌的汇报,楚韵也紧张起来:“凌威,怎么办?快点用药祛除毒素。”   “没有用,这种毒很厉害,祛除很难。”凌威停顿了一下:“而且,心脏绝对不能用了。”   “你的意思、、、、、、”楚韵眼中掠过一丝惧怕的光芒,不会刚刚创造的奇迹瞬间就要毁灭?   “是的。”凌威微微点头,点得很沉重。   窗外夜幕已经拉开,永春岛上静悄悄的,历春归看着岛上各处分布散落的路灯,声音低沉:“岛上的防备严谨出乎我的预料,看来我们要想行动不那么容易。是动手的时候了,浑水摸鱼,先把水搞浑再说。”   “怎么做?”旁边的手下低声说道:“要不,我们兄弟两出去制造点混乱。”   “猪脑子。”历春归低声骂了一句:“你没看到岛上都是蝴蝶组织的高手吗,你们要是轻举妄动,就楼下那两个丫头就能把你们摆平。”   两位手下微微低头,立即无言,东南亚第一女杀手组织他们当然知道,要动手说不定什么结果,也许就像历春归说的那样,很快就被摆平,白白做了炮灰。   “通知井上肖英开始行动,让我们的人抓紧机会进攻永春岛。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复活(6)   手术室内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一起看着凌威,只有仪器的滴滴声,显得格外刺耳。   楚韵看着手术台上的身体,柳眉紧皱,思索了一会,走出手术室,很快又转回来,低声说道:“另一个心脏快要到达建宁,怎么处理?”   “另一颗心脏?”凌威脑中一动,大声说道:“立即通知陈雨轩,以最快速度把那一颗心脏送过来,越快越好。”   “还可以进行吗?”楚韵疑惑地看着一旁的监控仪,生理指标还在下降。毒已经在蔓延。   “当然可以,我不担心毒素,担心的是这颗心脏没有用了,只要解了毒,把心脏换一下,还是可以的。”凌威眼睛明亮。   “你不是说这种毒很厉害吗?”   “我是说很难去除,但不代表不可以。”凌威说着伸手在怀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是一个金黄色药丸,递给楚韵:“用水化开,从导管灌进胃里。”   楚韵疑惑地看着手中的药丸,没有多问,也没时间询问,用温水化开,拿一根导管,缓缓灌了进去。过了一会,可可的身体上忽然渗出许多汗,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带着口罩有的人还是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呕吐起来。   凌威和楚韵用酒精细心把可可身体上的汗液擦干净,又过了一会,气味忽然一变,竟然是一股清香。楚韵瞪大眼,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盯着凌威:“这是、、、、、、”   “对。”凌威点了点头,这世上没有什么毒是长生不老药解决不了的,不然如何长生不老。不过,心脏真的破损严重,无法使用。现在新的心脏来了,解除了身体内的毒素,又可以从头开始手术。   “切除心脏,把血管接入体外循环无上皇座全文阅读。”凌威向楚韵抬手示意,两个人低下头继续进行手术,心脏切除出来比植入要简单得多,二十几分钟就完成。   虽然很顺利,毕竟还是回到了起点,几个小时的努力白费了。凌威取下口罩,看了看楚韵:“估计还要多久心源会过来?”   “最少三个小时。”楚韵肯定地回答:“还有几百公里,夜晚直升机无法运,只能用轿车。”   “大家休息一下,留下两个人观察就行。”凌威伸了伸有点僵硬的胳膊,挥了挥手。   “我留下吧,大家都休息,吃点东西,准备几个小时后的手术。”楚韵扫视一眼众人,自告奋勇。凌威点了点头,楚韵留下来他再放心不过了。   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接近深夜,凌威看了看那颗取下来的心脏,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脸色有点凝重:“楚韵,我出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意外,心脏到了你立即主持手术。”   “不会吧,这里会有什么意外。”楚韵诧异地说道:“要不,我去应付。”   “许多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凌威摆了摆手,快步走出手术室,换了身请便的服装,带上针囊和几把狭小的匕首。   别墅外面静悄悄的,湖上有微风吹过来,带着水润的气息,很清凉。凌威深吸一口气,快步向码头走,朱珠从一旁闪出来:“凌医师,你去哪?”   “出现意外,我要离开永春岛,去接另一颗心脏。”   “接东西的事情我们去吧。”朱珠轻声提议,厮杀保镖她们在行。   “不,我亲自去。”凌威眼中闪出一种凌厉的光芒,最后关头,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止自己救活可可。   “我让两个人陪着你。”朱珠向旁边招了招手,两位姑娘走过来,站到凌威身边,朱珠快速叮嘱几句,两位姑娘点头答应着。   “你们跟我来吧。”凌威不再多说,这些人也无需他嘱咐,侧脸对着朱珠:“你告诉祝玉妍,严密注意岛上的变化,注意防御,所有人不允许乱动,做手术的人只能在那两栋别墅活动。”   “你担心岛上还会有危险?”朱珠疑惑地说道:“所有人我们都筛查过十几遍,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   “许多东西是难以预料的。”凌威苦笑了一下,这世上根本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手术室里的突发事件让他再次领悟到这一点,做梦也不会想到心源会被人做了手脚,就像自己心脏被刺了一下似的。痛得格外清醒,发觉自己的防范还不够精密,也可以说还不够狠。   凌威和两位姑娘乘坐快艇在湖面上向远处驶去,一束光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朱珠猛然转身,拿出对讲机,大声说道:“各位注意,坚守岗位,限制不相干的人活动,如果有人试图靠近地下试验室,立即控制,遇到反抗,立即击毙。”   岛上的许多阴暗的地方有人来去穿梭了一会,别墅二楼的窗口伸出几个枪口。手术室所在的别墅里走出一群做手术的医师和护士,大家都没走远,呼吸着新鲜空气,低声交谈着。一位年轻人离开人群,走进旁边的另一栋别墅,两位姑娘拦住他:“干什么?”   “随便走走,我的住处在二楼,拿点东西。”   “上去吧,不要胡乱走动。”两位姑娘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住在这栋别墅的医师,抬手放行。   年轻人缓缓走上二楼,四处看了看,加快脚步沿着走道来到历春归的房间。还没有开口,厉春柳就抢先问:“怎么回事?人都出来了,手术做完了吗。”   “不,出现了意外重生之封神演义。”年轻人低声回答:“那个心脏不能用了,植入以后忽然引起全身衰竭,凌威用药把危机解决,心脏也废了,他好像出去找另一颗心脏了。”   “另一颗心脏?”历春归思索了一下,向那位年轻人挥了挥手,看着年轻人离开,拿出手机:“历芊芊,立即调查一下另一颗心脏什么时候到,务必截住销毁。”   “好,其亲自去办。”历芊芊在电话里脆生生回答。   “提醒你一下,这次去接心脏的是凌威,你要小心点。”   “凌威?”历芊芊显然有点意外,愣了一下:“没问题,我的目标只是心脏,抢过来难一点,销毁简单。”   凌威离开太湖,踏上湖堤几分钟后,五六艘快艇慢悠悠离开湖堤,缓缓向永春岛方向行进。井上梅子站在快艇上,看了看朦胧光线下的井上肖英:“你不是让我休息吗?干嘛又要我出来。”   “腾野峰遇到了困难,被水上巡逻艇拦截,损失了几个人。”井上肖英懊恼地说道:“他刚刚进入太湖就被发现,好像有人通风报信。”   “你怀疑我把消息报告给了警察?”井上梅子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悦。   “我没有怀疑你。”   “那是因为我来了,和你们一起冒险。”井上梅子毫不客气反驳一句。继续说道:“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井上家族最棒的人。”   “我期待着你的证明。”井上肖英语气也很不悦,他忽然觉得自己和井上梅子的关系有点不对劲,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中还是暗暗决定,这件事结束就解决井上梅子。   快艇前进了一会,前面湖面上亮起几束手电光,忽闪了几下,井上肖英吩咐手下一起停下来。有人用木桨划着靠近快艇,井上肖英低声说道:“是腾野峰吗,情况怎么样?”   “水上巡逻艇在永春岛附近巡逻,五分钟一次,我们根本无法接近。”腾野峰在对面的快艇上回答:“我们只能离得远点,寻找时机。”   “寻找?”井上梅子冷冷说道:“你以为水上巡逻的人是吃干饭的吗,这样等下去永远没有机会。”   “你、、、、、、、”腾野峰说了一个字,没有再说下去,他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差点被巡逻队来个全军覆没,没有资格和井上梅子争论。   “我怎么啦。”井上梅子并不因为腾野峰不说下去而放过他,淡淡说道:“不是说好了等到建宁那边和另一个岛上有行动这边才可以动吗,你没有按计划抢攻,按照规矩是要接受惩罚的。”   “这件事结束我会接受惩罚,现在希望有机会让我将功赎罪。”腾野峰声音很坚决,他是武士,宁愿战死沙场。   “想要机会现在就有。”井上梅子哼了一声:“等会你开着快艇引开水上巡逻艇,五号码头上岸,上岸后右边有条小路,我已经在那里放了一辆轿车,你上车后沿着路道离开,你的任务就是引开那些人。”   “好吧,现在就走吗?”腾野峰没有异议,井上梅子的安排让他刮目相看,竟然连退路都想好了。   “再等一会,历春归不是说有其他安排吗,我们等他的行动。”井上梅子向腾野峰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过了好一会,太湖的一个岛上忽然传来一阵枪声,还伴着火光,湖面上十几艘巡逻艇一下子亮起灯,向着那个岛疾驰过去。   “看来老家伙没有骗我们。”井上梅子猛然挥了一下手:“腾野峰,带着一个人,乘坐快艇靠近永春岛,有人拦截立即返回,按照计划向那个码头进发,记住不要恋战。”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复活(7)   新书《窃玉偷香》已经上传,各位多多支持。谢谢。   轿车在高速路上飞奔,凌威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夜色一样黑沉沉,开车的是祝玉妍的一位手下,技术娴熟,可能是朱珠特意挑选的。一路上两位姑娘并不紧张,还不时说笑几句也难怪,这次任务是临时的,按道理不会有人知道,轿车只要一路飞奔就可以,不应该出现任何意外,偏偏凌威就是觉得不踏实,好像就要被黑暗吞噬一样。   这一颗心脏不能再出现意外了,如果有什么差错,可可就永远不会再有希望活过来,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打开手机,这是第八次询问:“陈雨轩,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放心吧,我带了五六个人,绝对没有问题。”陈雨轩的语气倒是很轻松:“过了前面这个小山头,我们就可以碰到了。”   “小山?”凌威坐正身躯:“地形怎么样,如果复杂等我到了再走。”   “你太多心了、”陈雨轩轻声笑着:“五六分钟就可以通过了,不是要赶时间吗,耽误不得,好了,小山到了,等会见。”   挂了手机,凌威轻轻拍了怕驾驶座:“注意前面,马上碰头了。”   “好。”两位姑娘齐声答应,副驾驶上的一位伸手抽出一支手枪,子弹上膛。   不会出事但不代表就麻痹大意,作为杀手组织的人时刻保持最高警惕,何况是朱珠一再交代不容有任何差错的事情。两位姑娘立即进入状态,不再说话,眼睛直视着前方,全神贯注。   宽阔的公路忽然收缩,变得有点狭窄,蜿蜒向上,一座小山头出现在前方。轿车行走了好一会,到了顶部,开始向下。前面的道路黑沉沉,没有任何车辆通过。这条道有点偏僻,是为了节约时间陈雨轩选择的。深更半夜静寂一点不奇怪。但是,按照计算,陈雨轩是领先上山,应该早就遇到了。   掏出手机,还没有拨打,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枪声。凌威微微一惊:“停车。”   轿车一个急刹,驾驶的姑娘转过脸:“怎么不冲过去。”   “我们不明白情况,听枪声很进,悄悄摸过去。”凌威推开车门,领先向前奔去,脚步轻灵快捷倾城娶——神医病王妃全文阅读。两位姑娘用尽力气才能跟上他的脚步,心中暗暗吃惊。她们只知道凌威是个医师,听说身手可以,但绝对想不到厉害到这个地步。   星光黯淡,四周灰蒙蒙一片,向前走了一小会,凌威放慢脚步,渐渐停下来。四周静得有点奇怪,刚才的枪声似乎只是幻觉。   “怎么回事?”一位姑娘低声问,旁边一个立即发出禁声的示意。   三个人原地静止了几分钟,前面树林里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喊叫声:“陈雨轩,我们知道你们躲在里面,出来吧,交出手中的东西,我们放你们走,你们没有了设备,那东西也不可能保存多久,何必自找麻烦。”   不用猜,凌威也知道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果然是冲着那颗心脏来的。心中冒起一阵怒火,伸手抽出一把尖刀,紧紧攥住。蹑手蹑脚向着说话的方向走过去。   “陈雨轩,听到没有,你这样耗着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耗,那个东西耗不起,马上就失去价值了。”那个男子声音继续喊着,采取攻心战。   “你们是谁。”陈雨轩沉不住气了,大声喊道:“我们保和堂和你们没有什么仇吧,要什么尽管说,我都可以答应,放我们过去,不然,我保证穷尽保和堂的能力也要找到你们讨个公道。”   “陈老板,你真会说笑。”男子大声笑起来:“既然来了我们就没有害怕过,放下东西,走人吧。”   “不可能。”陈雨轩大声回答。   “由不得你们了。”男子发出一阵阴沉沉的笑声,紧接着传出一阵厮杀声,显然有人悄悄靠近了陈雨轩等人。   “上。”凌威一个纵身向前跑去,三个人很快接近了厮杀的地方,是一片树林,几个手电筒散落在四周,照在一片不大的开阔地方。陈雨轩和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守护着中间一个箱子,十几个人围着他们。双方手中都拿着刀,地面上已经有几个人倒下。一位中年男子手中舞动着一把手枪,大声叫着:“别顽抗了。我还有两颗子弹,击碎那个箱子没问题。”   “你敢。”陈雨轩一边应付着面前的一个人一边低声叫了一句。   “敢不敢你马上就知道了。”男子抬手举枪,开始瞄准陈雨轩等人中间的箱子。   啪,一声枪响,陈雨轩身边的箱子并没有破裂,那位男子倒是倒下了。围攻的人微微一愣,迅速向后撤,情况不明,第一反应当然是躲藏进黑暗之中。   凌威一个飞扑,手中的短刀连闪,两个对手没来得及反应就倒下了。两位姑娘紧跟在凌威身后走出来,手中的枪接连射击,四五个人应声倒下,剩下的消失在树林中。   “你们怎么样?”凌威靠近陈雨轩。低声询问。   “有两个人受伤,还有一个人意外了。”陈雨轩一边用布条包扎受伤的胳膊一边说道:“赶快报警,这里的尸体警察会处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走。”凌威伸手抱起地面上的箱子。向着来路走去,刚刚走了几步,树林里人影晃动,一下子又出现十几个人,手中都拿着刀,刀锋在手电光下都有点刺眼。   啪啪啪,一阵枪响,紧跟着凌威的两位姑娘扔下没有了子弹的手枪,伸手从腰间抽出一对匕首,其中一位对着凌威叫道:“你快带着东西走,我们掩护。”   “不行,我们一起走。”凌威攥紧手中的短刀,昏暗的情况下,用钢针是没有用的,只能近身厮杀。   “别婆婆妈妈,快点走。”另一位大声说道:“我们自从跟随大姐就没有怕死过,迟早有这一天,如果我们回不去,让大姐替我们报仇。”   “陈老板,你也先走吧非常俏果农全文阅读。”陈雨轩身边的人也开始催促。陈雨轩看着渐渐逼近的对手,倒是没有犹豫,伸手拉住凌威的胳膊,快速向后退,要走就得快,如果对方形成包围圈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隐藏进树林,身后响起一阵厮杀声,还有几个人追过来,凌威加快脚步,拉着陈雨轩向前狂奔了一会。那辆轿车静静停在路边,打开车门钻进去,汽车打了个回旋,向来路疾驰。   “可以了,但愿还来得及。”陈雨轩打开手机:“110吗,我在这边山上遇到劫匪,他们有枪。”   两分钟后,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和凌威的轿车擦身而过,向着小山头驶去。   这种情况下,警察处理是最好的选择,接下来只能听天命了,但愿自己的人能够抵挡一阵。   小山头上,历芊芊冷冷地看着身边的一位手下:“东西呢?”   “被带走了,不过很多人被我们围在下面的树林里,很快就能全部解决。”   “混蛋,我让你们来是抢东西,不是杀人,快点撤,警察来了一个也跑不了。”历芊芊有点气急败坏:“给我追。”   话音刚落,一阵警笛声传来,历芊芊低低哼了一声:“一群脓包,回去和你们算帐,通知他们,绕道过小山追赶,就算追到太湖也要追上他们。”   太湖上,巡逻艇向另一个小岛集中而去,腾野峰驾驶着快艇,快速向永春岛直冲,还没有靠岸,一片悬崖的阴影中忽然窜出几艘快艇,向着腾野峰冲过来。腾野峰早就料到有这一手,按照井上梅子的吩咐,快艇打了个回旋,向着远离永春岛方向驶去,那几艘快艇紧咬不放跟了过去。   快艇很快靠近岸边,五号码头。腾野峰弃艇登岸,沿着一条小道向右跑了一会,不远处果然有一辆轿车。打开车门钻进去,启动,轿车快速向前一会,估计没有人可以追过来,长长松一口气。   前方忽然亮起几束灯光,两三辆轿车拦住了他,腾野峰停下车紧张地看着前方,一辆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位年轻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是腾野峰先生吗?我们是井上梅子小姐安排好来接你的。”   腾野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边下车一边说道:“井上梅子也不说清楚,吓我一跳。不过她的安排确实不错。”   换了一辆轿车,腾野峰彻底放下心,再也不会被追踪到了,闭上眼任有轿车带着向前。过了五六分钟,轿车停在一栋别墅前,驾驶轿车的年轻人很礼貌地把腾野峰请下车,带进二楼一个房间,一位年轻人正在房间里等待着他:“你好,我是西门利剑,欢迎你。”   “西门利剑。”腾野峰惊叫了一声,他虽然是刚刚来到建宁,但是西门利剑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刑警队长,井上家族的对手。   伸手,腾野峰准备抽出手抢,身后的年轻人一个擒拿把他死死控制住,铐上手铐。西门利剑笑了笑:“说吧,你们有多少人,计划是什么?”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上岸,在那里等着我。”腾野峰不甘心地叫着,整盘计划是井上梅子安排的,怎么接应的人变成了警察。   “很简单,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们你要走那条路,我们只要说是井上梅子的人你就会跟着走。”   “怎么可能?”腾野峰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还有你惊讶的。”西门利剑轻声说道:“你们派出人在建宁释放毒气,也是有人告诉我们,第一时间控制起来了。”   “释放毒气的人?”腾野峰面如死灰,怪不得一直没有消息,竟然被出卖了,但是能够掌握核心机密的人不多,难道是、、、、她?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复活(8)   新书《窃玉偷香》已经签约,各位朋友多多支持。   永春岛前面的小码头,一盏明亮的太阳灯高悬着,把沙滩照得丝毫毕现。祝玉妍在一栋别墅的二楼,眼神明亮地眺望着。   几首快艇骤然出现在湖面上,速度极快,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直接冲到小码头,十几个人从快艇上跳下来,手拿着短刀,上沙滩向着岛上进发。   “好嚣张。”祝玉妍冷哼一声:“大家注意,等到了近距离再还击。”   十几人越过一目了然的沙滩,靠近花树丛,放缓脚步,变得谨慎起来。显然是一些有经验的人,知道如何抓住时间,该快的快,该缓的缓,进攻节奏控制得很好,相互之间保持着一两米距离,随时可以接应。   但是,蝴蝶组织的能力丝毫不弱于这些人,就在双方越来越靠近的时候,明亮的灯光忽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单单黑夜还可以勉强看到点人影,从明亮到黑暗就完全不同了,眼前是短暂的茫然,黑暗中只听见一阵刀锋的撞击声和喊叫声,足足有四五分钟。岛上的灯再次明亮起来,那些进攻的人已近退回到小码头上,岛上的花树丛依旧一片安静。   “撤。”快艇上响起一个女子嘶哑的声音,那些人跳回快艇,快艇打了个回旋,很快消失在祝玉妍的视野里。   太湖水在夜色下灰蒙蒙一片,陈雨轩和凌威并肩站在湖堤上,深吸一口太湖上吹来的水润气息。陈雨轩拿出手机:“你们那边怎么样?”   “伤亡两个人,公安来了,我们在配合调查。”   “凌威带去的两位姑娘呢?”   “她们、、、、、、遇难了。”   凌威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虽然杀手的下场这样并不意外,但是毕竟是祝玉妍的人,为了永春岛和保和堂而牺牲,难免心痛。   “节哀吧,麻烦似乎还没有结束。”陈雨轩微微叹息,注视着湖面:“这里应该有水上巡逻队接应我们的,现在没有,说明出事了。”   “永春岛。”凌威低声惊呼一句,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里面传来祝玉妍平静的声音:“凌威,那边怎么样?”   “还算顺利,我们已经到达湖边,你那两个人、、、、、、”凌威停顿了一下。   “知道了,我打电话没有通,你们安全到达就好。”祝玉妍声音伤感:“尽快来,刚才有人试图登岛,被我们击退,现在应该还在太湖上,小心别碰到。”   挂了手机,面对太湖两个人一阵沉默,黑沉沉的夜色下,如果有人停泊在湖面上很难发觉,一旦遇到阻截,想躲藏都难。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到天明,可手术不能等。   一阵汽车鸣叫声,凌威和陈雨轩同时转脸,一辆警车停在身后,西门利剑推门走下来:“你们平安我就放心了,我没想到有人会半路拦截第二颗心脏,那边警局已经通知我了,按照时间推算,我估计你们也差不多到了。”   “你来了正好,刚才祝玉妍说太湖上还有一股人,你来摆平。”凌威没有时间寒暄,直奔主题“放心吧,人手已经调集好了。”西门利剑停顿了一下:“有一件奇怪的事,有人一直向我报告消息,我们按照提示抓住了准备在建宁释放毒气的人,抓到了井上家族的得力干将腾野峰,现在知道江上的人是井上家族无疑。”   “好像是针对井上家族。”凌威疑惑地说道:“在四川那次行动,也是有人事先提供了井上家族的行踪,难道是一个人。”   “应该是同一个人。”西门利剑很肯定:“不是我们安排的,应该和井上家族有仇,井上家族作恶很多,仇人也很多。”   “我还是觉得奇怪。”凌威思索着说道:“不想这个,先解决掉他们再说。”   “好,我们的人来了。”西门利剑指了指湖面,五六艘巡逻艇开过来,三个人走下湖堤,登上其中一艘,西门利剑沉声命令:“开亮灯,排开搜索,不要放过任何疑点。”   有几个人同时答应,巡逻艇四散开去,探照灯明亮地在湖面上掠过。五六艘巡逻艇,搜索的范围很大,半圆形推进,前进了一会,离永春岛越来越近。忽然,灯光照到几艘停泊的快艇,与此同时那些快艇骤然发动,向着同一方向逃去。   “前面的快艇全部站住,接受检查,再重复一遍,立即停下,立即停下。”巡逻艇一边叫喊一边追过去,那几艘快艇自然不会停下,而是开足马力飞奔。   “各组注意,分开拦截,把他们包围向湖岸边。”西门利剑站在船头沉稳地指挥着。   巡逻艇散开来,形成大一点半圆向前推进,那些快艇不得不向一起集中,然后渐渐靠近湖岸边。西门利剑剑眉紧锁,看着眼前的一幕,沉声说道:“收网,”   话音刚落,湖岸边忽然亮起一排灯光,和湖上的追逐的巡逻艇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几艘快艇围在了一起。   “你们跑不了了,立即放弃顽抗。”巡逻艇上的喊话严厉起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快艇上,井上肖英脸色死灰,低声吼道:“怎么回事,这些快艇好像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是谁出卖了我们。”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说不定是历春归。”井上梅子冷冷回答。   “不可能。”井上肖英吼道:“我在配合他行动,他为什么出卖我。”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别忘记我们抢了他的长生不老药。”井上梅子语气倒是很平静:“要想配合他行动,出卖我们是最厉害的一招,我们井上家族是国际通缉的,警察一定全力以赴,他就可以有机可乘,这叫一箭双雕。”   “不可能,我还是不相信。”井上肖英声音没了底气,井上梅子的话有点道理,除了历春归还会有什么人知道井上家族的这次行动呢。   “我的话你总是不相信,来不及了。”井上梅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鱼死网破,我们会会建宁的警方。”   “对,我们碰碰,想要对付我们井上家族也要付出代价。”井上肖英狠狠说着,伸手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井上梅子面前晃了晃:“这是我研制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实验,只要引爆,可以让太湖水充满病毒,临死前我也要让更多的人垫背。”   “好东西,我们先动手吧,他们来了。”井上梅子看着巡逻艇逼进,大声说道:“开火。”   一阵密集的枪声,井上家族开始反抗,但是他们的快艇根本无法和专业的水上巡逻艇相提并论,很快井上家族的人就一个个倒下,还有的直接栽进了太湖,湖面上泛起一片殷红。一股血腥味四处弥漫。   好一会儿,枪声平息,井上肖英看了看身边仅剩的几个人,高高举起手中的东西:“你们听着,这东西有很多病毒,我可以引爆,整个太湖就会受到污染,当然,你们可以研究出应对的方法,但那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井上肖英,放下东西。”西门利剑大声喊道:“你还有没有天良,伤害无辜算什么本事。”   “和我谈天良,算了吧,我们井上家族是干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井上肖英哈哈笑着:“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释放我走,另一个是我引爆这个东西,给你们两分钟考虑。”   双方一阵僵持,西门利剑知道井上肖英并非危言耸听吗,他有能力创造出祸害众生的东西。如果进攻,一旦发生大面积污染可就难以收拾,损失就像井上肖英说的那样,惨重。但是,如果放了井上肖英,东西在他手上,依旧会害人,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想好了没有,西门队长,看来你是要冒险了。”等了一会,井上肖英再次举起手中的东西:“我数到十,不答应我就引爆一、二、三、、、、、、”   井上肖英数到九的时候,西门利剑大吼一声:“等一下。”   “这还差不多。”井上肖英露出得意的微笑,向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大家可以走了,准备上岸。”   “这招不错。”井上梅子对着井上肖英笑了笑,笑得有点怪异,井上肖英微微一愣。忽然靠近井上肖英,一伸手抓过井上肖英手中的东西,抬手仍进了太湖。   “你、、、、、、”井上肖英瞪着井上梅子:“是你出卖了我们。”   “不错,是我,你发现似乎晚了点。”井上梅子大声笑起来。   “你这是为什么?”井上肖英低声吼起来。   “为什么?”井上梅子笑得有点疯狂:“你还问我为什么,你不会忘记我爹是怎么死的吧,他为井上家族立下汗马功劳,最后死在你们手里,现在的井上家族已经变成了历春归的走狗,早就该灭亡了。我要为我爹报仇,毁了这个罪恶的井上家族。”   “原来是这样。”井上肖英恍然大悟,怪不得井上家族最近连连失利,濒临彻底毁灭,原来都是井上梅子做的手脚。   “井上梅子,你想毁了井上家族,你自己也得死。”井上肖英怒吼着。   “我什么时候说要活了,我也是井上家族的人,最后一个人。”   井上梅子的笑声更加疯狂起来,一伸手掏出一颗烟雾弹,瞬间,她的四周被烟雾笼罩起来。只有她的笑声越来越尖,歇斯底里地叫着:“一起死吧,罪恶的井上家族。”   一声震耳的爆炸声,快艇上冒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紧接着两三艘靠在一起的快艇四分五裂飞向空中,然后落下,水面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水浪一阵翻滚。   “梅花。”西门利剑尖声叫起来,身体一软向旁边倒去。凌威急忙扶住他,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心上人在眼前灰飞烟灭,一个铁打的汉子也难以承受这种打击,竟然昏死过去。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复活(9)   深夜的爆炸声很刺耳,尤其是在一向平静的太湖湖面上,爆炸地点靠近岸边,靠近湖堤一两里路的住户都在震惊中醒来,一脸愕然。   三里村的王老六是靠打鱼为生的,第一个冲出门,冲上湖堤,查看自己停泊在湖堤边的渔船,还好,渔船还在,被铁锚固定在岸边,远处湖面上一片光亮,应该是爆炸地点,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打了个哈欠,刚要转身回去睡个回笼觉,暗淡星光下,他的渔船好像晃了晃。急忙走到湖边,登上船,摸索着找到手电,打开,忍不住低低惊叫一声,一位身穿黑衣服的人趴在船头,全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冲湖中爬上来,头发披散,比较长,身材苗条,应该是一位姑娘。   王老六是个老光棍,见到姑娘并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喜悦,是不是自己有艳遇了,半夜三更捡到个女人。快步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还活着,低头叫了几声,姑娘没有反应。王老六一伸手把人翻过来,刚刚看了一眼,失声叫起来,这次叫声非常刺耳,就像见到了鬼一样网游之均衡爆炸师。   事实上,那位姑娘的脸颊比起鬼来也差不多,刘海被烧成焦糊状,额头有一个伤口,皮肉外翻,在流着血,脸颊布满烧伤的疤痕,不是新的,是那种旧伤疤,比起流血的伤更加惊心,有点狰狞的感觉。王老六终于知道了聊斋里那种撞鬼的滋味,一屁股坐在船板上。   王老六的尖叫声一下子把姑娘惊醒过来,翻身坐起,看了一眼王老六,手臂用力撑了一下,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跑下船,爬上湖堤,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次水上巡逻队的行动堪称完美,彻底解决了井上家族,取得了很大胜利。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最后爆炸的一刻队长西门利剑忽然昏迷,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全队立即收兵,几个人用担架抬着西门利剑上岸,急匆匆而去。   凌威和陈雨轩驾驶着快艇向着永春岛进发,很快靠近小码头,码头上静悄悄的,灯光明亮,陈雨轩长长出一口气:“还好,一切安全。”   “等等。”凌威伸手拦住领先准备上岛的陈雨轩:“你看,那边有几具尸体,就算是敌人进攻永春岛留下的,祝玉妍也应该派人清理一下,就这样放着证明她们脱不开身。”   祝玉妍的人手很多,脱不开身只有一种情况,遇到了麻烦。凌威微微思索一下,抱着存放心脏的箱子,跃身上岸,缓缓向前进。渐渐靠近别墅,一阵厮杀声传了过来。   凌威和陈雨轩相视一眼,加快脚步。绕过前面的一栋别墅,厮杀声立即变得清晰起来。只见一栋别墅门口,祝玉妍带着十几位姑娘半圆形分开,抵挡着很多黑衣人,短刀相接,黑衣人冲杀几下,同时后退,都是一触击退,双方没多少伤亡。   “祝玉妍为什么没有用枪?”陈雨轩低声疑问。   “双方都没有用枪,可能都是怕惊动水上巡逻队。”凌威思索着说道:“不过,这些黑衣人很奇怪,既然能够把祝玉妍的人拥挤到一起,实力一定不弱,为什么没有下狠手,似乎在拖延时间。”   偷袭却拖延时间,显得很不正常,但是凌威惦记着里面的手术,来不及考虑其他,低声吩咐陈雨轩:“跟着我后面,冲进去。”   说完,凌威一纵身跃了出去,就像猛虎一样从后面冲向那些黑衣人,手中短刀闪动,四五个黑衣人立即倒下,陈雨轩紧贴着凌威向前。   二楼一个窗口,历春归眼神凌厉地盯着凌威,对着手中的一个对讲机低声说道:“截住这两个人,开始进攻。”   黑衣人立即向凌威围拢,祝玉妍也看到了凌威,呵斥一声,带着人也冲向凌威,开始了真正的拼命厮杀,血在飞溅,不断有人倒下。   双方刚才都没有选择动用枪支,靠得太近,想再用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厮杀的时间并不长,五六分钟过后,双方拉开距离,凌威等人被围在靠近别墅门口的地方,祝玉妍带着几个人守着别墅大门,里面是手术室,凌威吩咐过绝对不能失守。无论发生什么事,确保手术顺利进行。   两盏灯高挑在别墅三楼檐口,四周照得很明亮,凌威看了看身边的陈雨轩和另外两位姑娘,又看了看放在旁边的箱子,还好,那颗心脏还在。然后把目光转向进攻的那些黑衣人,扫视一眼,目光停留在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身上,盯着她的面具,低声说道:“取下来吧,不用装了,你是历芊芊。”   “凌大哥好眼力。”历芊芊取下面具,笑了笑,不过笑得有点勉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凌威逼视着她。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历芊芊忽然有点心虚,是啊,为什么呢。   “我来替她回答。”历春归从黑衣人群的后面走出来,声音很冷:“凌威,是你做得太绝,毁了我很多年心血熬制的东西。”   “你的心血就是祸害众生。”凌威不屑地说道:“历春归,我知道你就是所谓的瘟神传人,但是被忘了你也是人,也要有点良心,那些无辜的生命就被你践踏了,你不会做噩梦吗。”   “别跟我说这些,我早就不做梦了。”历春归大声说道:“看在历芊芊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是我必须毁了那个心脏,让你也尝尝辛苦努力付流水的滋味。”   “你妄想。”凌威低声说道:“要不了几分钟,水上巡逻队就会赶到,你就别打如意算盘了。”   “你已经报警。”历春归声音凶狠,向身边两个人挥了一下手,两个人手臂平举,各握着一把手枪。历春归大声吩咐:“对准中间那个箱子,听我命令,一二三,开火。”   历春归的人行动很快,箱子放在地面上,想伸手抢已经来不及,可那是抢救可可的唯一希望,正如历春归所言,一旦被破坏,里面的心脏就毁了,凌威几年的心血就白费,在某种意义上,在凌威心中这颗心脏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凌威几乎是下意识挡在箱子面前。   啪啪。两声枪响,凌威身体晃了晃,一下子趴在箱子上。祝玉妍惊叫一声,顾不上守卫别墅,带着人疯狂地扑过来,一群黑衣人立即拦住她们。   “继续射击。”历春归的声音冷如冰霜。   “不。”历芊芊惊叫一身,飞身扑在凌威的身上,枪声就在这时响起,几颗子弹击打在历芊芊的身上。那两个人愣了一下,枪口下沉,啪啪两枪,这次没有打到历芊芊,但是凌威身下的箱子被击打出两个洞,里面的培养液流了一地。   “可以了,撤。”历春归见事情已经完成,挥手下了命令,自己先快速后退。   黑衣人退得很快,就像忽然出现一样,转眼间消失,一阵快艇的轰鸣声,显然已经离开永春岛。祝玉妍没有吩咐人追赶,让两位姑娘吧历芊芊抬进手术室,祝玉妍伸手抱住凌威,低声呼唤两句,凌威睁开眼:“没事,不是致命的伤,抬我进去,先止血。”   “好。”祝玉妍并没有吩咐别人抬,而是抱着凌威走进别墅。   凌威的脑袋一阵阵晕沉,一丝念头支撑着他不敢睡过去,那就是可可的手术。祝玉妍把他放在一张手术台上的时候,楚韵快步走进来,查看一下伤口,吩咐护士注射药物,止血,局部麻醉,丝毫没有耽误,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子弹取了出来,还好,都不是致命,只是出血太多。   祝玉妍端过一碗汤药让凌威服下,过了一会凌威的精神好了会多,不再一阵阵发昏。祝玉妍看着凌威腹部缠着的绷带,眼圈微微泛红:“都是我不好,一个永春岛都没有守住,那些黑衣人一定是在井上肖英的人进攻我们前面的时候溜上来的,刚才忽然发起进攻,我们措手不及,还好,守住了手术室。”   “你别自责,历春归老奸巨猾,防不胜防。”凌威轻声安慰,紧接着忽然想起一件事,看着还在一旁的楚韵:“你快点去手术啊,心脏不是运来了吗?”   楚韵看了凌威一眼,欲言又止,脸色忧郁。祝玉妍叹息一声:“我来说吧,你带来的那颗心脏被毁了,已经无法使用。”   凌威愣了一下,脑袋嗡的一声响,就像遭到了雷击,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这是最坏的结果,虽然曾经预料到,到了这一刻还是无法承受,极度的绝望加上体虚,身体后仰,一下子昏了过去,祝玉妍伸手抱住他,尖声叫道:“楚韵,快,凌威怎么啦?”   楚韵急忙近前,把凌威放平,迅速把了把脉,观察一下脸色,松一口气:“放心吧,过度刺激而导致昏迷,扎几针就可以了。”   人中,风府,合谷、、、、、、楚韵对中医不是太精通,急救还是可以的,很快把几根针扎进穴位。过了两份钟,凌威微微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不过眼神依然很迷茫。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复活(10)   房间里一阵沉寂,不,是死寂。看着凌威空洞的眼神,楚韵和祝玉妍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手术台上的那个女孩对于凌威的意义非同一般,那是他的初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忘记刻骨铭心的初恋。与其说凌威在创造一个奇迹,不如说在恢复自己心中的神话。现在奇迹和神话都破灭了,而且是在左后关头,就差一步。如果是医术方面的问题,无可厚非。现在却是人为的,令人扼腕叹息,倍感无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雨轩推门而入,看了看病床上的凌威,侧脸看着楚韵:“凌威怎么样,好像还没有清醒。”   “伤势没什么大碍,情况很稳定,只是受到了一点刺激。”楚韵遗憾地摇了摇头:“精神上的问题,看来要一段时间慢慢恢复。”   “什么刺激?”陈雨轩诧异地皱了皱眉,伸手抓过凌威的手臂,把了一下脉,眉头紧接着舒展开来。   “心源没有了,手术只能是失败。”楚韵的话很简单,也不用多说,对于凌威的事情陈雨轩比她们更了解,她也更加知道凌威付出的努力和失败后的绝望和失落。   陈雨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喃喃低语:“那颗心脏毁了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你忙着救人,现场太混乱,那个装着心脏的箱子被子弹击穿,营养液泄露,等到把心脏拿出来已经有一部分坏死。”楚韵低声解释,其实她的解释完全多余而且毫无意义,只是现在不知道说什么。   祝玉妍是现场唯一对医学不太懂的人,失望的情绪稍微比其他人轻微一点,感觉到过于压抑,急忙换个话题:“陈老板,你不是在指挥抢救受伤的人吗,那个历芊芊怎么样了?”   历芊芊和大家的关系很复杂,是朋友也是敌人,直接参与了进攻永春岛,最后关头却因为救凌威而中弹。受伤的人中祝玉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陈雨轩缓缓摇了摇头:“她不行了,脑补中弹,肝脏破裂,神仙也救不了。”   “已经、、、、、、”楚韵盯着陈雨轩,欲言又止。   “是的,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脑死亡,心脏停止了跳动。”陈雨轩苦笑了一下,今天一连串打击太大了,就算她也有点难以承受。   “心脏?谁的心脏停了。”听到敏感的字眼,凌威忽然惊醒,激动地坐起来。   “历芊芊,她没了我的老婆。”祝玉妍伸手扶住凌威的后背,轻声说道:“受伤很重,陈雨轩已经尽力。”   “尽力就好。”凌威下意识念叨了一句,神智又清醒了很多,眉头微动,眼神亮起来:“陈雨轩,你再说一下历芊芊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子弹击穿脑部,小脑损伤无法恢复,另一颗子弹击穿肝脏,内出血。”陈雨轩重复了一遍。   凌威沉默几秒,思索着说道:“如此说来她的心脏是完整的。”   “是。”楚韵随口回答,紧接着愣了一下,惊叫起来:“你,你的意思是心脏移植?”   “对,既然历芊芊活不过来,我们怎么不可以考虑把她的心脏移植到可可身上。”凌威的眼神更加明亮,翻身跳下床,在房间里激动地走动着。   心脏移植按照程序需要死者的医嘱和家人的允许,历芊芊却很特殊,她没有遗嘱但也不会有家人反对进行移植。已经是敌人,历春归绝对不会也没有资格来阻拦。而除了历春归,历芊芊没有其他家人。   “这个想法不错。”楚韵语气停顿一下:“不过,血型有点不符,恐怕免疫排斥反应会很大。”   “免疫排斥是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凌威挥舞着手臂:“先手术再说。”   “好,我马上进行移植。”楚韵也兴奋起来。   “我和你一起做吧,抓紧时间。”凌威十根手指微微伸曲着,一副随时战斗的样子。   “不行,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楚韵看了一眼凌威腹部上缠着的纱布,摇了摇头。外科手术是个很耗体力的事情,主刀手需要绝对集中注意力,中间不得休息。凌威伤得比较重,最需要的是休息,心脏移植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正常情况下他都会有点虚脱。   “没事,死不了。”凌威神情坚定:“现在这个手术已经是两个,一边准备移植,一边需要进行心脏切除,历芊芊的心脏随时可能发生意外,而且我们无法预料她的体内有没有瘟神一门的病毒,需要立即进行研究。”   “好吧,我们一起进行。”楚韵不再坚持,凌威说得对,这个手术离不开他。不仅因为凌威是手术实验的发起者,还因为凌威是心脏移植方面的第一人,单单在病人身体里植入一个心脏楚韵可以完成,现在还要先把心脏取出来再安置,她就难以应付了。   几个人离开房间,进入手术室,可可依旧在手术台上躺着,医师和护士们站在一旁,一脸茫然,没有心脏,只能看着手术台上这个身体的各项生理指标渐渐消失而束手无策。   楚韵拍了拍手:“大家分成两组,一组留下,另一组到另外一个房间,各就各位,准备手术。”   陈雨轩挑选出来的都是技术上顶尖的人才,而且是一组动手,另一组辅助,楚韵吩咐完,所有人立即一分为二。一组留下,另一组跟着凌威到了另外一个手术室。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手术室里只有小刀小剪止血钳放在托盘里发出的清脆声和凌威简单的吩咐声。一个小时过后,凌威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额头上依旧有汗珠不断冒出来。祝玉妍在身后扶着他的腰,陈雨轩则是拿着纸巾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   最后一根血管切下,整个心脏完整地从胸腔里拿出来,凌威脑袋一阵晕眩,眼前模糊了一下,急忙把心脏交给旁边的一位医师。沉声问:“血液检查怎么样?”   “一切指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进行移植。”   “很好,交给楚韵。”听到回答,凌威的心神一阵放松,说完一句话,身体微微软了一下,倒在祝玉妍的怀里。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复活(11)   新书《窃玉偷香》上传,各位朋友多多支持,谢谢凌威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睁开眼,脑袋依旧晕沉沉的,眼前雾蒙蒙一片,忍不住晃了一下头。耳边响起一个姑娘的叫声:“大姐,凌威醒啦。”   “真的吗?”祝玉妍的声音远远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祝玉妍到了床前,声音惊喜:“凌威,凌威,看到我吗?”   眼前出现一个朦胧的脸颊,圆润秀丽,凌威张了张嘴:“看到了。”   嘴唇一阵疼痛,感觉到明显的干裂,凌威觉得嗓子眼都干热难受,火烧一般。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来,喝点水。”祝玉妍端着一个碗,用勺子把水靠近凌威的嘴边,看着凌威喝下,柔声说道:“你是枪伤失血过多,又没有休息就进行手术,极度虚弱劳累虚弱而昏迷,一直发着高烧,很吓人。”   “怕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位面旅行指南。”凌威笑了笑,胳膊用力撑了撑试图坐起来,刚刚抬起头,身体一阵虚脱,颓然倒回床上。   “别乱动,别乱动。我让陈雨轩来看看。”祝玉妍放下碗,伸手按住凌威的肩膀。   不用祝玉妍去请,陈雨轩已近推门进来,眼圈红红的,自从凌威倒下她就没有睡过完整的觉,一直留在永春岛,每天都会检查几遍凌威的情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她还特意让护士如果凌威有了好转立即向她汇报。刚才凌威睁开眼,护士就给她打了电话。   观察一下凌威的脸色,又把了把脉,陈雨轩长长松一口气,对祝玉妍点了点头:“没事,用药调理一下就可以,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燕窝人参粥,马上送过来。”   燕窝粥清补,陈雨轩特意加了一些药材,服下去不久凌威就觉得精神了很多,思维也敏捷起来,忽然想起昏迷前的手术,看了看正在低声交谈的祝玉妍和陈雨轩:“对啦,那个手术怎么样?怎么没有看到楚韵,她在忙什么?”   陈雨轩看了一眼祝玉妍,把脸转向凌威:“还是我来说吧,手术很好,你昏过去之后楚韵做完了心脏移植,那位叫做可可的姑娘已经醒过来了,各项指标正常,楚韵对这件事很上心,一刻不离地在可可身边。”   “醒过来了,我去看看。”凌威激动地一翻身下了床,几年了,自己的努力终于取得了成功,曾经初恋女孩死而复生,他有点迫不及待。   “你等一下,别激动。”陈雨轩伸手扶住凌威:“楚韵原本不让我们告诉你的,我们又怕你着急,那个女孩醒是醒了,不过脑袋缺一时难以恢复,呆呆躺着,没什么反应。”   “什么意思,植物人?”凌威看着陈雨轩:“做过脑部检查吗?”   “不是植物人,检查过了,很正常,眼睛虽然可以看人,但脑电波却好像睡觉一样。”陈雨轩疑惑地说道:“我们原本以为在二十四小时之类会出现免疫排斥,那颗历芊芊的心脏毕竟是临时找来的,许多方面是不太合格的。但是,担心好像多余了,免疫功能一直很好。”   随着医术的不断发展,移植的成功率大大增加,手术过程中的风险已经很小,但是,任何一个器官移植,尤其是内脏的移植真正的风险历来不是在手术过程中,而是外来器官和受体之间难以融洽而产生的反应,也就是免疫排斥,造成自身免疫功能紊乱,无药可治,会立即死亡。所以,国内外报道的内脏移植最佳效果都是用病人存活多少天来表示。   “你说的是正常情况,可可很特殊,别忘记她吃了长生不老药,只要能活过来就不会死亡。”凌威微微思索了一下:“我倒是担心她的脑部问题,就像一台机器,封闭太久了,没有外界刺激打不开,跟白痴一样。”   “那有什么办法?”陈雨轩脱口而出,对于西医方面的知识她远远不如凌威,习惯性听他的建议。   “暂时没有办法,看看再说。”凌威抬脚向门外走。祝玉妍和陈雨轩见凌威神色不再那么激动,冷静多了,不再阻拦,一左一右扶着他。   永春岛上的另一间临时病房,一位姑娘静静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却没有神光,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房间内放着十几种各式各样的仪器,许多导管连接着仪器和穿上改行的姑娘,楚韵拿着笔记本在观察仪器上的数字,一边记录一边拧眉思索着。   一连几天,她除了上厕所片刻没有离开过这间病房,睡觉也是半梦半醒,一个小时就检查一下仪器做下记录。这个实验是前无古人,死而复活这件事很难第二次见到,每一个数据都是有难以估量的价值。对于对医学痴迷的楚韵来说具有绝对诱惑。   “楚韵。”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把楚韵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从笔记本上抬起头:“凌威。你醒啦,看来恢复不错,我原本估计还有一两天你才能下床。”   “还没有好利索,我是担心可可的情况疯狂的系统。”凌威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可可,心中一阵激动,急忙压抑住。   “各项指标正常。”楚韵指了指可可:“你把脉看看,脑部问题一直是仪器的盲点。”   凌威近前几步,在床边坐下,看了一眼可可苍白的脸颊,深呼吸平息一下心情,手指轻轻搭在可可的腕脉上,顺着脉搏感受着可可体内气血运行的情况,一条一条经脉体察过去,十二道经脉和奇经八脉都很正常。气血运行平稳旺盛,丝毫不亚于一个健康的身体。这完全应该是个活蹦乱跳的姑娘。   凌威放下手,站起身在房间内走动片刻,停在楚韵面前:“你休息休息吧,不用记录了,这些仪器都可以撤了,从身体素质来看不会出现意外,至于脑部问题,就要看可可的造化。”   凌威又看了看陈雨轩和祝玉妍:“你们送点吃的来,我在这陪着可可,随时观察她的变化。”   祝玉妍和陈雨轩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一丝异样。凌威在她们心中都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以前凌威进行试验,她们豁出命支持。但是,当可可真的复活,她们立即认识到问题有点严重。可可是凌威的初恋,她回来了,凌威心中还会有别的人吗。   事实上不用疑问,凌威的态度就回答了她们,接下来的一连两天,凌威替代了楚韵,拖着刚刚恢复一点的身体细心照顾这可可,很多时候一个人面对可可呆呆发楞。   “小曼,你说怎么办?”   祝玉妍很无奈,郁闷之下找到了叶小曼,叶小曼看着祝玉妍憔悴的脸颊,淡淡笑了笑:“你就没想过这个结果吗?男人对自己的初恋总是有一种解不开的情节,我现在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可可曾经给了我心脏,我更没有资格和可可争。”   “你打算离开?”祝玉妍有点意外,叶小曼现在名义上是凌威的妻子,就算可可醒来她也没有必要把凌威拱手让出。   “我不会离开。”叶小曼摇了摇头:“我们可以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什么机会?”祝玉妍在某些方面的能力显然不如叶小曼,一时没有听懂,疑惑地说道:“是等可可永远醒不过来吗?”   “这是一个可能,更大的可能是可可醒过来。”叶小曼笑了笑:“可可还停留在几年前的状态,凌威却经历了很多事,成熟了,也有了很大变化,可可还是凌威心中的可可,凌威却未必还是可可心中的凌威,那么,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明白了,你的意思,现在的她们未必就会情投意合。”祝玉妍眼睛亮起来,两个原本有点抵触的女人在面对可可的时候达成了同盟,等待着一种说不清有没有的机会。   夜幕拉开,太湖上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阵阵清凉,凌威走到窗口,眺望了一会远处湖面上的点点灯火。又想起了和可可相依相偎的时光。缘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他和可可相识相知只有几个月,可可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永远没抹不去的印象,终于把可可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他有一肚子话要和可可说,可可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关上窗户,回到床边顺手整理一下可可身上盖着的棉被,凌威在床头坐下,手掌抚摸着可可的秀发,看着她渐渐红润起来的脸颊,心中泛起一阵柔和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和可可泛舟太湖美好时光。自己划着船桨,可可站在船头,微风拂动着她的秀发,微微张口,一阵柔和的歌声在太湖上飘荡。   “风儿轻柔花儿美。故园月色惹人醉,今生长相依,来世紧相随、、、、、、”   凌威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唱得很投入,很认真,一幅幅往日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声音也渐渐哽咽起来,眼睛渐渐变得模糊。   病床上。可可忽然动了一下,两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复活(12)   “你是、、、、、、?”声音很轻柔,轻得几不可闻,但是停在凌威耳中就如同惊雷一样,房间里除了自己就只有躺在床上的可可。是她醒了!   “可可,可可。”凌威看着姑娘的脸颊,激动地叫着。   “这是哪?你是谁?”可可接连问了两句,一脸迷惑。   “我是凌威,凌威啊,你仔细看看。”凌威抬手拂了一下头发,脸颊向可可凑近一点。   “凌威?”可可盯着凌威的脸颊仔细观看者,已经过去好几年,凌威已经不再是十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一连几天没睡好觉,胡子拉碴,皮肤也黑了很多。但是,无论怎么变化,脸颊的轮廓还是那样。可可看了一会,终于认了出来,激动地一翻身坐起来,伸手摸着凌威的脸:“凌威,是你,五年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是五年,已经是七八年了。”凌威握住可可的手臂,温和地笑着:“你刚做过手术,快躺下休息。”   提到手术,可可感觉一阵疼痛,身体晃了晃,重新躺下。她是心脏移植的大手术,按道理十天半月都动不了,刚才激动之下一下子坐起来,要是换了普通人就会出现生命危险。可可不是普通人,死过一次,在一种神奇的情况下恢复生机,给她身体赋予了很强的再生机能,加上服用了长生不老药,恢复出乎寻常的快。   “我怎么啦?”可可依旧充满疑问。   “具体以后再说,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凌威轻轻拍了拍可可的手臂,转身走出房间。   夜已深,走道里静悄悄的,凌威走得急促,脚步声沉重,格外清亮。祝玉妍首先从房间内里走出来,刚要发问,凌威就兴奋地向她抬了抬手:“可可醒啦,我去弄点吃的。”   “真的醒啦,我去看看。”祝玉妍伸手拉住凌威的胳膊:“吃的我让朱珠去弄。”   “我想亲自动手。”凌威眼神激动明亮。   祝玉妍的脸上露出一种异样的表情,温和地笑了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可可刚醒,需要吃一点流质的稀粥,熬起来要很长时间,朱珠做更合适,我们大家都想见见可可,你总要介绍一下吧。”   “说得也是。”凌威微微点头,自己是有点过于激动了,现在可可确实不能吃大补的东西,稀饭是最好的,自己总不能扔下可可去熬粥。   凌威一心想着可可,倒是忽略了其他人的反应,尤其是祝玉妍,她可以说也是凌威的妻子庶妃有毒,暴君掀榻来接招。作为女人祝玉妍无论如何大度也会很不舒服。   回到房间,祝玉妍把叶小曼陈雨轩和楚韵等人也叫醒赶过来,大家围在可可的床边笑着打招呼。可可紧张地看着四周的人,轻声地说道:“凌威,都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凌威把每个人简单介绍一遍,可可脸上的疑惑反而增加了几分。   “还是我来吧。”楚韵向凌威等人摆了摆手,让大家到一旁坐着,自己则坐在可可的床头,把整件事情叙述了一遍,虽然省略了许多细节,事情过于复杂,还是用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听完叙述,可可一下子沉默下来。事情太诡异了,尤其是自己的心脏给了别的女孩,自己又换了别人的心脏,任谁想起来也会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朱珠把熬好的稀饭送过来,凌威亲自给可可喂下一小碗。可可摇了摇头:“我不吃了。”   “感觉怎么样?”凌威把碗放到一旁,用纸巾擦了擦可可的嘴角,神情关切。可可眼睛盯着凌威看了一会,缓缓闭上眼:“我要休息一下,不想有人打搅。”   “好,我让他们出去。”凌威立即答应。   “你也出去吧,留两个护士就行。”可可微微抬手晃了晃。   可可这次休息的时间够长,足足两天,除了吃点东西,一言不发,有时望着天花板发呆,没有见任何人,就连凌威也没有见。凌威有点担心,让楚韵检查了几次,一切正常,伤口恢复比预期的还要快得多,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几天,凌威还在忙碌另外一件事,就是可可的身份,几年前就死了的人,忽然出现不仅难以解释,也会引起媒体关注,引起轰动。凌威打电话找了一次黄思羽,然后又和厉春柳打了招呼,在户籍部门给可可办了一个身份证明。当然不是本地户口,而是一个山区小镇的。   第四天早晨,凌威按照习惯早早起来,在岛上的小道上慢跑了一圈,训练一会五禽戏。刚回到房间换了衣服,朱珠敲门而入:“凌大哥,那个可可姑娘要见你。”   “是吗?”凌威随口疑问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走进可可的病房,可可已经起身,正在梳理长长的辫子,就像当年一样妩媚动人。凌威放缓脚步,手掌轻轻搭上可可的肩膀:“好点了吗?”   “我没事,完全好了。”可可侧脸妩媚地笑了笑。   “我理解你的心情。”凌威微笑着说道:“许多事我慢慢向你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活着而且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可可眼神温和:“我想四处走走,你陪我吧。”   “好,我带你看看永春岛。”   旭日东升,晴空万里,太湖水微微荡漾着,波光粼粼,凌威和可可并肩而立,深吸着清新的空气:“可可,你看这里多美。”   “是啊,我很喜欢这个小岛。”可可依偎着凌威,深情款款:“我很小的时候就向往过能有自己的小岛,和自己喜欢的人悠闲地生活在一起,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以后这个小岛就是我们的了。”凌威看着远处的湖面:“只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在你家里人心中,几年前你就不在了,如果你想家里人,恐怕、、、、、、”   “别说了,我知道。”可可微微摆手:“我不会回去了,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可不能辜负我,不然我就成了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你还不如不把我救过来。”   “放心吧,我会天天陪着你。”对于可可的善解人意,凌威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不用啦,你有你自己的事,我陪着你就行。”可可身体完全靠在凌威的怀里,深情款款,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一艘快艇从远处飞驰而来,西门利剑一身警服,快步跃上码头,敏捷地走到凌威面前。脸颊消瘦,目光却炯炯有神:“凌威,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什么事?岛上说话。”凌威松开可可,神情严肃了一点。如果一般的事情西门利剑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当面谈一定很严重。   “是关于历春归的事。”西门利剑看了看可可,欲言又止。   “没事,可以说。”凌威微微点头。向可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西门队长,我的朋友。”   “在中越边境的一个山区最近出现一种奇怪的病,有关单位怀疑和历春归有关,厉副市长的意思请你去一趟。”西门利剑快速说道:“我担心你事情忙走不开,所以就过来看看,要是不愿意我去回话。”   “历春归。”凌威咬了咬牙,自己现在是天医一脉的传人,历春归是瘟神,天生就是对头,就算没有过去的恩怨也会纠缠在一起。救人是天医一脉的天职。按照内心的感觉,凌威义不容辞。但是,现在有了可可。   凌威侧脸看了一下,可可温和地笑了笑:“去吧,我没事,只是你的安全会不会有问题,听说那个历春归很厉害。”   “放心吧,我和凌威一起去。”西门利剑在一旁插言:“我会带一个中队的特警。”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让祝玉妍的人也跟着去。”可可柳眉微皱:“只是,祝玉妍是杀手,和警察配合会不会不太好。”   “这个倒是可以通融,祝玉妍的案子基本都是在东南亚,我们现在对付的是一种特殊的案件,配合也可以。”西门利剑语气倒是很轻松,自从有了井上梅子的事情以后,他在某些方面的善恶观不再那么强烈,好人和坏人在某些时候是分不清的。   “即然这样,我去和祝玉妍谈一谈。”可可笑得很开心:“西门队长,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祝玉妍的工作很好做,几乎不用费什么嘴皮,祝玉妍巴不得甩开可可和凌威在一起,而且凌威去边境她也确实不放心。   中午时分,永春岛南边的码头上。凌威看着叶小曼:“我离开的时候,可可就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吧,你自己可要保重。”叶小曼微微笑了笑,眼神平静深邃。   “可可,我很快就回来。”凌威向可可挥了挥手。   “保重。”可可也挥了挥手。   一群人登上快艇,迅速向太湖湖面飞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叶小曼拍了拍可可的肩膀:“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小心别着凉。”   “小曼姐,你先回吧,我再站一会。”   可可摆了摆手,眺望着湖面。叶小曼没有再坚持,缓步返回别墅。码头上只剩下可可的身影,秀发随着风轻轻飘扬。   过了一会,可可忽然轻轻吹了声悠长的口哨,一只黑色的小鸟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在可可身边盘旋了片刻,然后落在她的手掌上。   如果凌威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是历芊芊的小鸟。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追踪(1)   丽山镇地处中越边境,地处丽山脚下,是一个美丽的小镇,风景如画,是个以旅游业为生的城市。   边境小镇的统一点就是南来北往的人比较复杂,生意五花八门,玉石交易是这里的一个特色,一年四季不凡赌石淘宝的客商,出手豪阔,这就在小镇形成一个很奇怪的特点,旅馆分成一高一低,高的是镇中心的丽山宾馆,堪比五星级大酒店,专门聘请越南和中国方面顶级厨师掌勺。低一点档次的旅馆是最低廉的,十几块钱一晚,有时候老板还会顺便提供一两顿山区的特色家常菜。   低廉归低廉,条件却不错,简洁干净,加上空气清新,很多旅游的客人都喜欢,每一个旅馆在不同季节也都拥有自己的老顾客。生意算是不错,至少养家糊口没问题。   不过最近一阶段出现了一些问题,小镇上和附近的山民出现了许多奇怪的疾病,虽然没有大规模传染,却死了不少人。已经引起国家卫生部的关注,经过媒体一渲染,对小镇最大的影响治病救人倒是次要的,旅游业受到重创,游客锐减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不到。旅馆的生意当然也是一落千丈,有的直接关门。   老黑旅馆就是众多小旅馆之一,老板王老黑是地道的丽山镇人,原本是依靠进山采中草药为生,随着中草药越来越少,不得不把家里的老宅改成旅馆。他每天的爱好就是眯着眼拿着旱烟袋蹲在门前看着来去的行人,有客人住宿就会笑着迎进门。   “爹,别看啦,你看连游客都没有,不会有人住宿。”王老黑的小儿子王平无奈地看着渐渐西下的太阳,轻声劝说着老爹。   “第五天了,再坚持一天,没生意就关了吧。”王老黑摇头叹息,慢慢转身走向大门。   “老人家,有客房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王老黑猛然转身,面前时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领先的一位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有,有,几个人,准备住几天?”王老黑连声说着:“你们选择这里就对了,虽然不保证是一流,在相同条件下我这里也是最好。”   “我们相信您的话,先给我们六个房间,双人房,暂时住十天。”年轻人打断老黑的话。   六间双人房,十天,对于一个小旅馆可是不小的生意,尤其是在极度不景气的情况下。王老黑眉开眼笑:“好,好,大家先里面做,小平,快点泡茶。”   “老人家,泡茶就不用了,以后就不用太客气。”年轻人笑着介绍:“我叫凌威,这两位是我的朋友,祝玉妍,西门利剑。”   “凌先生,西门先生,祝姑娘,跟我来。”王平领着几个人走进院子的大门。   院子不是很大,但因为是老宅,带着一种古韵文化,尤其院子里几棵高大的石榴树,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凌威觉得很满意,到这个小镇,一行人没有让有关单位的人接待,而是选择悄悄而来,很低调,西门利剑的手下也在另外一个小旅馆不显山不露水地住下来,身份是游客。   “接下来怎么办?”刚刚在房间里落座,祝玉妍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别急,我们要先了解情况。”凌威打开包,拿出手提电脑。他选择这家旅馆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好这里的网络,小山村,无线网络很不好,甚至会收不到信号,要想了解情况是离不开电脑的。   电脑打开,凌威迅速搜索了一遍,里面有有关部门专门搜集和分析的内部资料,不过没有什么新鲜的。发病的情况还是和几天前临来时候差不多,零星散装发病,只是很顽固,病情变化多端,往往在进行各种治疗后预后不佳而死亡。大多数是山区的乡民,只有两位是云南省有名的富商,已经转往省城,但结果还是一样,岌岌可危。可见,这种病的治疗和条件关系不大。   合上电脑,凌威思索了一下,直觉让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先放一放。   “我们出去走走,了解一下这里再说。”凌威站起身,看了看西门利剑和祝玉妍:“这次疾病根据记载确实有点像历春归的手法,这地方不大,应该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你们两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已经安排人调查了,很快当地公安机关也会把材料送过来。”西门利剑向凌威和祝玉妍挥了挥手,仰脸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   凌威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自从井上梅子随着太湖上的爆炸而消失,西门利剑一直郁郁不乐,沉默少语。   小镇的夜晚没有大都市的绚丽多彩,显得恬静自然,柔和的灯光如同太湖上的点点渔火。凌威和祝玉妍在镇中心的街道上信步走着,来去的行人不多,脚步很散漫,很符合小乡镇的生活节奏街道的一个拐弯处,一家小店铺门口的灯箱倾斜着。凌威指了指:“云南米线很有名,这里一定很地道。”   “那就尝尝吧。”祝玉妍领先走进去。   店里没有人,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在收拾桌子。看到凌威和祝玉妍,立即笑了笑:“二位吃米线吗?”   “两碗。”凌威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两碗米线很快就端上来,散发着一股清香,闻一闻就觉得垂涎欲滴。两个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稀里哗啦吃起来。   “慢点,慢点。”老人轻声说着,面带微笑。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米线了。”祝玉妍笑着对老人点了点头。   “那是,我做了一辈子米线,可以说是本镇最正宗的。”老人提到自己得意的手艺,眼神明亮闪动。   “老人家,按照您的手艺,生意应该很兴隆吧,这小店看起来好像不景气。”凌威扫视这店堂,说是殿堂,也就十几张小桌子而已。有几张还有点灰尘,好像很久没有用过。   “唉,一言难尽。”老人眼神黯淡了一点,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说说看。”凌威向来同情弱者,反正也没什么事,歇一下听听故事也不错。   “说来话长,最近附近发生一种和瘟疫差不多的怪病你们知道吧。”老人打开话题。   “知道,那种病不会传染,不要紧。”凌威插言:“我们就是来旅游的,也有朋友劝过我们,我不相信还是来了。”   “要是大家都像你们这样想就好了。”老人苦笑了一下:“我就不瞒你们了,我这个店原本和我女儿一起经营,不久前女儿也患上了那种怪病,客人害怕传染,一下子全不来了,我女儿又在家中需要照顾,这店眼看着就要关门了。”   “在家休养?没有送医院吗?”凌威疑问了一句,旋即明白过来,这病很难治愈,如果放在医院,昂贵的医药费是一般家庭难以承受的。   “这种病中医治疗要好一点。”老人眼神有点忧郁:“我们镇上有两家中药堂,华家和李家,华家的药费比较低,但是对这种怪病没多大效果。李家原来和华家水平差不多,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偏方,忽然厉害起来,有几个病人在他们的治疗下有了好转,只是药费太贵,我正要考虑把这个店卖了去替孩子治病。”   “这个店您不用卖了,我给你一点钱替女儿看病。”凌威向老人摆了摆手。   “那可不行,我们素不相识,怎么能用你的钱,再说,我女儿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老人急忙摇头。   “我是想下次再来能吃到您的米线。”凌威笑着解释:“这样吧,店我们买下,您负责经营,等你女儿好了,还是你们父女的,你女儿的药费我全部负责。”   “那多不好意思。”老人面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点震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您明天要把你女儿吃的药带一点回来,我要看看。”凌威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其实这个条件是顺带的,要想弄到药方,方法有的是。   “明白,明白。”老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对方是想研究药方,一定是中医的同行,不过,就是偷个药方价钱也未免大了点。   凌威没有向老人在解释,掏出一些钞票放在桌上,然后和祝玉妍离开。吃饱了饭,祝玉妍精神振奋了很多,游兴未尽,拉着凌威继续向前走。   大约又走了百十米,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两个人加快脚步走过去,路边一家店铺门前围着很多人,一个女子正坐在台阶上大哭,一边哽咽一边念叨:“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男人原本好好地,治了这么多天,怎么忽然就要不行了,早知道我就送到李家去治疗,那边的效果听说很好,花点钱总不会送命。”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一位年轻人满脸大汗地在一旁解释:“这种病很特殊,我爹也没办法,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医药费我们一分不要了。”   “人都这样了,我请谁去。”妇人大声耍泼起来:“我不管,人就放你们这里了,我也不走了。什么时候治好他的病我什么时候离开。”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追踪(2)   “唉,华家也真背运,最近这是第三个了。”围观的人中有人摇头叹息:“华家这点基业看来就要毁了。”   “怎么回事?”凌威凑过去,轻声询问。   “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位中年人打量着凌威,轻声解释,凌威知道了个大概:华家是丽山镇小有名气的中医名家,口碑一直不错。老掌柜华新鑫还是云南省十大名医之一,以专治疑难杂症而出名。可是最经出现一种很奇怪的病,华家接诊了很多病人,效果不佳,偏偏丽山镇另一个中药堂李家对那种病有方法,取得不错效果。华家这边的病人纷纷转出去,还有的临走前还找点麻烦。   自从有了医生,医患纠纷就没有停息过,医者父母心没错,但无论怎么优秀的父母也会有不孝的子孙。大多数纠纷都是病人家属无理取闹,说白了就是敲诈一点钱财,从某种意义上是恩将仇报。但是,病人看起来是弱者,容易取得同情,对于一个中药堂在舆论上破坏力是难以估计的。接二连三足以毁了中药堂的基础。华家好像就处于这种境地,从那个妇人嚣张的姿态上和年轻人谦恭的态度上就可已经看出来。   一位戴着头巾的妇女扶着一位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一旁看了看,弯腰拉了拉坐在台阶上的女人:“马嫂子,起来吧,华老爷子已经尽力了,我家里的和马大哥情况一样,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到李家看病吧。”   “你走你的,我的事不要你管。”哭闹的女人甩开戴头巾女人的胳膊,大声叫着:“你们家条件比我们好,别在这假惺惺的,说得好听,换一家,我哪来的钱。”   戴头巾的女人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扶着自己的男人尴尬地站着。那位年轻人也显得很无奈,双手搓了搓:“这样吧,我们华家给你一些钱,算是对你的帮助。”   “这还差不多,你们本来就应该赔钱,五万。”那位闹事的女人立即提出条件。   “五万不可能。”年轻人立即否定:“我申明一下,这不是赔偿,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在治疗方面我们没有错。”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错,我男人的病越来越重是没错吧,你们就得赔。”女人大声争辩着。   “至多给你一万,这是我爹的意思。”年轻人声音变得强硬一点:“按照我的意思一分钱不给,我们是治病救人的,平时也只是收取简单费用,收入也不多,你爱要不要。”   “华天宇,你别嘴硬。”闹事女人瞪着眼叫嚷,华天宇毫不客气地回瞪着她,女人有点心虚,语气一转,讪讪说道:“一万就一万,给钱。”   “给你,带着你男人离开,我们不欢迎。”华天宇伸手掏出一沓钱扔在女人面前。女人很麻利地捡起钱,走进华家中药堂,转眼扶着一位男人走了出来,看气色,这个男人比戴头巾女人身边的男人还要好看一点,就连看热闹的人都看出这是敲诈,大家摇头叹息着纷纷转身离开。   “等一下。”凌威伸手拦住戴头巾女人和她扶着的男人。   “干什么?”女人疑惑地看着凌威。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丈夫的病情。”凌威温和地笑着。旁边看热闹的人还没有离开,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好奇地重新转过脸,准备进入药堂的华天宇也转身看着凌威。   “你是医生?”戴头巾的女人看了看凌威身边的祝玉妍,又把目光转向凌威。   “算是吧,我路过这里。”凌威伸手抓住病人的手腕,手指按在脉搏上。这种病凌威预先了解过,并不是太复杂,有过以前和历春归的交锋,略微感觉一下就知道其中的关键。向戴头巾的女人笑了笑:“放心吧,你丈夫不会有事。”   “真的吗?”女人脸上掠过一阵惊喜,这种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李家那边,有点起色但不除根。忽然有人说能治,怎么不喜出望外。   “当然。”凌威说得很轻松:“到里面吧,等会你就知道了。”   “好,好。”戴头巾的女人连声答应,扶着自己的丈夫返回华家药堂,华天宇站在门口,深思地看着凌威。   “等一下,等一下。”起先闹事的女人拉着凌威的胳膊,大声叫起来:“还有我男人,他也是一样的病,你要是可以治也帮帮我们吧。”   “不好意思,我的诊费比较高。”凌威甩开那个女人,脸色冷了下来。   “多少?我们有钱。”那个女人举了举手中刚刚从华天宇那里敲诈来的钱,晃动着。   “不够。”祝玉妍在一旁冷冷回了一句。   “那要多少?”女人一脸震惊。   “五万,而且是现金。”祝玉妍淡淡回答。   “这也太多了,那王大炮家可没有。”女人指了指刚刚进去的夫妇,大声嚷道:“你怎么没有向他们要。”   “那是我们的事情。”祝玉妍不屑地笑了笑:“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祝玉妍拉着凌威转身进了华家的药堂,华天宇向大家抱了抱拳,看都不看那位闹事的女人:“大家散了吧。”   人群缓缓散开,有人对着闹事的马家夫妇呸了几口,大声骂着:“报应,报应。”   “你们才会遭到报应。”那位女人大声嚷着:“李家已经答应我们免费,这里马上就是李家的天下,我就不信华家能有本事翻过来。”   华家药堂内,大厅并不大,但也显得空荡荡的。因为早已经下班,只有华天宇一个人收拾整理一些白天的病历。   凌威让病人躺下,再次认真观察一下气色和脉搏。肝经旺盛,肝经属于木,木生火,有发烧的迹象。火太旺肾水就会枯竭,肾水需要补。   微微思索一下,凌威取出几根钢针,谨慎地在病人足三里下了一针。针灸技术方面凌威自然是过得硬,认穴和手法都是娴熟无比。谨慎而缓慢是因为第一次接触这种新的病,不想有任何差错,一边下针同时还要体会人体内气血的变化。   凌威的谨慎在华天宇眼中看起来似乎很不成熟,张了张嘴想疑问。祝玉妍抬手拦住他的话:“放心吧,他的医术不会有问题。”   看着祝玉妍一脸自信,华天宇把要说的话收了回去,走到一边,小声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走进来,看着聚精会神下针的凌威,没有说话,和华天宇静静站在一旁观看。   一连下了九根针,然后把手指搭在病人腕脉上,足足感受了五分钟,凌威舒一口气。双手连动,飞速取下针。拍了拍病人的肩膀:“最近三个月不要吃辛辣生冷,等会开个药方,你服完就可以康复了。”   凌威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谈论很平常的感冒,戴头巾的女人没想到事情会简单到这样,不太相信地看着凌威:“你的话当真?”   凌威侧脸看了她一眼:“你可以问问你老公。”   “谢谢,谢谢。”还没有等到女人发问,病人已经开口,语气激动:“我感觉好多了,原来身体里火烧火燎,现在一片清凉,手脚好像也有了力量。”   病人的话当然最有说服力,半个小时不到就让濒临绝境的病人恢复过来,这简直是神迹。戴头巾的女人激动地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家意味着什么,只有女人最清楚。   “这位兄弟,老朽华新鑫,是这家中药堂的掌柜。”站在一边的老人向凌威抱拳拱手。   “凌威,路过。”凌威抱拳还了一礼。说得很简洁,老人理解地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请坐。”   凌威和祝玉妍和华新鑫相对而坐,华天宇立即倒上茶水。凌威拿起茶几旁边一本开药方的纸,拿笔划了划,递给华天宇:“照这个方子抓药,这种病只要不是太严重,一个疗程就可以。”   在中医界,一个药方可以养活一家人,一个秘方可以让一个家族世代受益。现在这个病已经引起轰动,如果有效的药方,收入可想而知。就算不要钱财,也足以让一个中药堂声名飞扬。凌威就这样随手扔给了华天宇。华天宇拿着药方看了看父亲,华新鑫微微点头:“既然凌医师愿意给,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你先把王家夫妇送出去,回来说话。”   有病人夫妇在,许多话就不怎么好开口。华天宇心领神会,立即领着那一对夫妇离开。   华新鑫看着凌威的脸颊:“凌医师,大恩不言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老先生客气了。”凌威轻声说道:“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我也不可能长期呆在这里治病,既然有了好的药方,借你们的手为病人造福,说不上什么有恩。”   “话虽如此,你还是救了我们中药堂。”老人语气诚恳:“如果用得着我们父子的尽管开口。”   “既然老先生这样说,我还真有一件事请你们帮忙。”凌威思索着说道:“您知道这种怪病的来源吗?”   “不是太清楚,不过很奇怪。”老人抬手捋了一下胡须:“这种病很难从中医的五运六气方面来解释,所以治疗也就很困难。”   凌威笑了笑,对老人的判断很满意,不愧是老中医,在老人面前也无需隐瞒:“直说了吧,这种病是人为,我们需要找出根源,但是这里山高林密,一时无从下手,所以我们需要你们华家药堂配合,找出目标。”   第一千零八十章 追踪(2)   许多时候,出名是突如其来的事情,而且不一定是因为好事还是坏事。丽山镇原本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却因为疾病一下子引起云南省各大媒体关注。作为小镇上仅有的两家中药堂李家和华家也一下子成为焦点。   同行是冤家,李家和华家同在一个小城,一条街道上,竞争是难以避免。不过中医和西医不同,各自有各自的绝技和专长,华家善于治疗风湿病。双方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这次奇怪疾病的出现,双方同时收治病患,同样的疾病效果的不同就显出功夫了。开始华家的效果好一点,可以把病情稳定一段时间,后来李家忽然出现一个转折,据说李家老掌柜李向天忽然灵感发现,一夜之间琢磨出一个药方,病人服用之后病情大有起色。一时间附近十里八乡的病人一起涌向他们。药价虽然很贵,每天的客人还是爆满。相对而言,华家的生意也就一落千丈,眼看着就要被挤出丽山镇。   但是,仅仅一天之后,事情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华家推出了一个药方配合针灸,尽然可以把疾病治愈。一下子声名大振,丽山镇政府特意送上旌旗表扬他们对民众的贡献。华家的生意自然也一下子好起来,李家的门前忽然变得清静。   生意好了,华家原本的人手就不够了,一下子招了四五个医师,另外开设了几个病房。最让人养眼的是还招收了四五名女护士。   一连几天,凌威都到华家中药堂,对于一些病情复杂的病人会做出指导。疾病除了最近出现的那一种当然还有其他情况,凌威稍加点拨,华天宇就受益匪浅,凌威是各方面发展的天才,自然比起华家祖传那点固步自封的技术要好得多。   华新鑫对凌威充满感激,每天都会泡一壶丽山镇特有的茶放在茶几上,凌威闲暇之时就坐下来,一边看着大堂里来来去去的病人一边品茶。   祝玉妍跟在凌威身边,形影不离,渐渐也爱上了丽山镇的这种茶,喝上一口就赞叹不已:“凌威,这茶丝毫不亚于醉仙阁,一定要带点回去给童婉茹。”   “我已经让华天宇寄过去了。”凌威说了一句,眼睛盯着门口进来的人,忽然压低声音:“来了。”   进门的是那天闹事的夫妻,男人还是病怏怏的,进门眼睛就向四处张望。华天宇看了看两个人,并没有因为闹过事而改变态度,很客气地让男人坐下,把脉开方。药方当然不是那种通用的写明成份,而是直接写上一号方。药也不是在药柜上配置,而是熬制好的。这样的做法,除了如同凌威那样掌握神农尝百草技术,绝对不会偷到药方。   那对夫妻在大厅里逗留了一会,拿着药转身离开。凌威站起身,拉了一下祝玉妍:“走,我们跟上。”   不知不觉间,一天已经要过去,外面街道上被晚霞照得一片淡红。病人走得不快,凌威和祝玉妍也不紧不慢远远跟随。祝玉妍微微有点惊讶:“凌威,你怎么断定他们有问题。”   “眼神。”凌威笑着说道:“病人进门一般是迫不及待地看着医生,毕竟性命攸关,这两个人进门的刹那却目光闪烁不定,一定有鬼。”   那两个人不时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一下,一条街走完天已经暗了下来。走到一个站牌下,左右张望了一下,忽然加快脚步,走进一扇大门。祝玉妍抬头看了看:“李家中药堂。”   “我想也不会错。”凌威看着李家中药堂的大门:“那家米线店老板女儿服用的药方我研究过,完全针对现在的这种疾病,好一点却不除根,故意收敛钱财。如同当时在莽牛镇的情况一样,拥有这种药方的人和制造疾病的人不可能没有关系。”   “历春归这样做也太笨了吧,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发现。”祝玉妍还是有点不解。   “研究病毒和研究药物一样,需要资金支持,我估计历春归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积累资金,也可能要做一件迫不及待的事情。”凌威轻声分析这。两个人围着李家中药堂转了一圈。来到后面的院墙下,凌威首先纵身跃上墙头,看了看里面静悄悄的院子,伸手把祝玉妍拉上墙头,然后同时跃下,在一个花坛后面隐藏了一会,蹑手蹑脚靠近前面厅室。   和华家比起来,李家显然太冷清,华家现在还有许多病人,李家却一个没有,厅堂里只亮着一盏灯,显得有点昏暗。凑近窗户,宽敞的厅堂一目了然,那对夫妇坐在长椅上,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站在一旁,在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位瘦瘦的老人,留着有点滑稽的山羊胡。   那对夫妇把从华家拿来的药液递给旁边的男子,女人小声说道:“李掌柜,我们把东西拿来了,你可要治好我男人的病啊。”   “那当然,我们只要掌握药方,治疗好你的病不成问题。”李掌柜声音低沉,转身把药液递给那位山羊胡老人:“明老先生,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山羊胡微微点头,接过药液,用剪子剪开一个缺口,然后把药液倒在茶杯里,轻轻呡了一口。闭上眼,感受了一会,缓缓说道:“黄芪丹参甘草、、、、、、”   李掌柜在一旁急忙用笔记下,山羊胡又喝了一口药液闭目片刻,继续说道:“地骨皮牡丹芍药、、、、、、”   “神农尝百草?”凌威和祝玉妍相似一眼,同时低声惊呼了一句。神农尝百草可是药王门的绝技,药王门和历春归是对头,难道判断错了,李家和历春归没有关系?   “果然是个好药方。”厅堂内山羊胡微微赞叹一声:“看来华家有高人指点啊,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好像是一对夫妇,挺年轻的。”旁边的女人插言:“听说也就是路过而已,说不定过两天就走了,这里还是李掌柜的天下。”   “你说得轻巧,许多东西是夺不回来的。”李掌柜不悦地哼了一声,然后向那对夫妻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这里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我们不会说的。”女人站起身,扶着自己的男人慢慢离开。   “这两个人可信吗?”山羊胡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夫妻两,眉头皱了皱。   “他们知道的不多,是一对胆小怕事的人,给点钱就可以了。”李掌柜眼中寒芒一闪:“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处理华家的事情,如果这样下去,不要说赚钱,恐怕我们马上就要关门了。”   “放心吧,我会处理的,既然让我负责这个地区的事情,我就不会让华家太如意。”山羊胡冷冷说道:“马上通知他们行动。”   “听说有一对年轻人,要不要打听清楚再说。”李掌柜小声提醒。   “不用,算他们倒霉。”山羊胡用力挥了挥手。然后掏出手机,拨了拨号码,声音严厉:“可以动手了,做得干净点。   夜幕拉开,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山区小镇早已进入睡眠,一片安静,只有华家药堂的人还在忙碌着,有几位从远路赶来的病人,华天宇一边指挥手下安排病床一边吩咐做饭招待,深更半夜,没有饭馆,只能药堂自己动手了。‘又过了半个小时,稍稍平静了一点,华天宇捶了捶微酸的后背,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吐出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休息吧。”   听到吩咐,抓药的伙计和几位医师放下手中的活,整理一下衣服,准备下班。性子急躁一点的两位伙计领先走到门口,脚步刚刚跨出大门,整个人忽然飞了回来,晕倒在地面上。大家一下子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口涌进来八九个一身黑衣服脸上戴着面罩的人。领先的个子很高,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挥舞着,大声说道:“全部别动。”   “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中药堂,没有多少钱。”华天宇装着胆子说道:“都在柜子里,要你们全部拿走吧。”   领头瞥了身边的手下一眼,挥了挥手枪,那位手下立即走到柜子前,把钱全部揣在身上,确实不多,也就几千块钱。兴师动众还持枪,抢*劫这一点显得太寒酸了。   “别的都是药材,给你们也没用。”华天宇摊了摊手。   “是吗。”领头的黑衣人哼了一声,再次挥了挥手,身后两个人忽然近前一步,手中提着两个铁桶,打开,一股扑鼻的汽油味传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华天宇惊恐地瞪大眼,声音有点颤抖。   对方没有回答,但行动马上就让华天宇明白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那两个人竟然把铁桶里的汽油洒在药柜上,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只要一把火,这里就要化为灰烬。明天华家就不复存在,甚至连药堂里留宿的病人和医师护士等一起灰飞烟灭。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追踪(3)   “你们实在不应该多管闲事,也怪不得我们心狠。”领头的黑衣人声音凶狠异常,瞪着华天宇。   “我们做错什么了,我们是治病救人的医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华天宇大声争辩着,生死关头,豁出去了,直视着对方。   “你们什么病不好治,偏偏要治疗最近出现的病。”领头的人扫视一眼药堂里的人:“这就是你们的错,这些人也是你们的牺牲品,一个也别想走。”   华天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对方竟然要赶尽杀绝,这件事本来就知道有凶险,但绝对想不到会祸及无辜。现在那个凌威医师不在,或许就算在也没有办法面对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倒是幸免了。   想到死,华天宇倒是镇定了一些,大声说道:“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也不知道治病,你们放了他们,我留下,这个中药堂任由你们处置。”   “这话说得像条汉子,可惜你找错了人。”领头的黑衣人哼了一声:“你们就认命吧。”   说完,领头的人回了一下枪,有两位黑衣人掏出了打火机。   “不。”一声尖叫,一位护士浑身颤抖,一脸惊恐。另外几位护士也瞪着眼,惊慌失色。   几位漂亮的女人面带惊恐不安,任何男人都会心生怜悯,拿着打火机的一位看了看领头的人:“老大,我看就放了几位姑娘。”   “老三,你的毛病又犯了,要不是因为女人你会在牢里呆上十年。”领头的大声呵斥:“快点动手。”   那个叫老三的不敢再说话,抬手准备打火。一位护士激动地向他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一脸祈求,另外几位护士也走向那些黑衣人。领头的发觉有点不对劲,大声喝道:“你们站住,不要动。”‘呵斥声对几位护士似乎并不管用,几个人继续向他们靠近。领头的黑衣人举起枪,枪口对着离他最近的护士,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那位护士脚步忽然加快,手臂挥动,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匕首,划过领头黑衣人的手腕,手枪立即掉落到地面上。那位护士紧接着靠近一步,匕首再次挥动,划破了黑衣人的喉咙。   与此同时,另外几位护士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了几个对手,场面瞬间发生了变化,剩下的几位黑衣人推到了一边,手中握着匕首,几位护士和他们相对而立,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短刀,杀气腾腾,丝毫没有刚才那种惊慌失措的影子。   “你们是什么人?”一位黑衣人声音有点胆怯,盯着眼前的几位姑娘。   “要命的人。”一位姑娘大声回答。   “想要我们的命,没那么容易。”另一位黑衣人咬着牙说着。   “那我们就试试看。”几位姑娘异口同声,信心满满。   地板上躺着几具尸体,一股血腥味弥漫,华天宇等人紧张地躲到一个角落。几位护士是凌威介绍来的,说是临时帮忙。看起来温柔可人,没想到下手竟然这样狠辣,一招致命。   就下来的事情更让华天宇等人诧异,几位姑娘再次发动进攻,刚才是措手不及,现在可是真正的肉搏,刀锋闪动,姑娘身上不时留下一道道血口,但对方付出的代价更大,接二连三地倒下。最后姑娘们满身鲜血停下动作,对方只剩下一位,已经放弃了抵抗,站在墙角身体微微发抖。   “带走。”一位姑娘低声命令,旁边两个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剩下的那位黑衣人走了出去。其他姑娘陆续跟随,最后一位临走对着华天宇笑了笑:“等会有人来处理,要麻烦你把血迹扫一下。”   “好,好。”华天宇机械答应着,看着几位姑娘离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地板上是一具具尸体,凶杀现场不敢随便动,也不知道要不要报警,几位姑娘毕竟是救了大家。   “华医师,把尸体埋了吧。”一位病人小声提议。   “不行,假如传出去警察追究起来怎么办?”华天宇微微摇头。   “放心吧,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另一位病人在一旁插言。   “是的,我们不会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几位姑娘刚才利落的一幕让人震惊之余也多了一点喜欢,自然不会出卖。   “恐怕也不行,不敢保证有没有人别人看见。”华天宇还是犹豫。   其实,他的犹豫是多余的,还没有决定下来,一阵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和一辆医院的白色车子疾驶而来,下来几位警官拍摄一下现场,然后几位医院的护工进来把尸体逐一抬走。一位高个子警官让华天宇做了一下笔录,华天宇没有说护士的事,只说姑娘们是外面闯进来的,似乎是仇杀。警官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合上文件,拍了拍华天宇的肩膀:“别紧张,没事了,你们是我们镇的骄傲,我们会随时保证你们的安全,明天派专人过来。”   “谢谢警官。”华天宇长长松一口气。   夜已深,凌威和祝玉妍却没有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几位姑娘。祝玉妍柳眉微蹙:“你们怎么样?全身是血,没受什么伤吧。”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一位姑娘大声回答:“全部歼灭,带回一个活口。”   “好,押上来。”祝玉妍挥了挥手。   两位姑娘走了出去,转眼又走了进来,押着一位黑衣人,进屋随手扔在地面上,黑衣人坐在地面上,紧张地看着祝玉妍。   “说,你们的老巢在哪?”祝玉妍直奔主题。   “什么老巢,我听不懂。”黑衣人声音很无力地狡辩这,做最后的挣扎。   “别给我们耍花招,我可没耐性,我再问一句,如果不老实回答就用刀剐下一块肉。”祝玉妍淡淡说着,语气轻描淡写,内容却有点恐怖。   黑衣人微微抖了一下,他原本就是胆小懦弱,禁不住惊吓,眼中露出一丝恐惧。祝玉妍乘热打铁地说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是东南亚女杀手组织蝴蝶,杀人对我们来说很简单,所以我们不会给你多少机会,而且离开你我们照样可以找到地方。”   “我说。”黑衣人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摧毁,脸色变得一片死灰。   “你们老巢在哪?”祝玉妍再次重复第一次的问题。   “丽山北麓的山坡上。”黑衣人立即回答。   “你们是工厂吗?”   “差不多,在一个山洞里熬制药物,需要很多药材,我们的经济来源就是李家中药堂。”黑衣人知道的还很详细。   “你们有多少人?”   “五十多个?”   祝玉妍和凌威相视一眼,五十多,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凌威接着问:“那个山羊胡是什么人?”   “山羊胡?”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   “你再想想,到底有没有。”祝玉妍声音严厉几分。   “真的没见过,可能是刚来的,我们的头叫黄玉。”黑衣人急忙申辩:“这次行动就是黄玉安排的,来的人不多,要不是另外有事,多一点人也不会、、、、、、”   黑衣人停顿了一下,言下之意,要是多点人也不会被几位姑娘解决掉。这是事实,五十个人如果一起出现,祝玉妍的人手全部出动也未必对付得了。   “另外有什么事?”凌威有点好奇,什么是让对方分神,一定很重要。   “不是你们的人吗?”黑衣人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在附近有一位姑娘,她也可以治疗我们制造的疾病,而且效果很好,黄玉接到命令,无论如何要解决掉那个姑娘。”   “姑娘?”凌威眉头皱了皱,如果可以治愈历春归等人制造的疾病必须具有绝对高超的医术,至少有天医家族的水平,这样的人应该很有名才是,可是在这里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位姑娘住哪?”祝玉妍也感兴趣起来,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动用二十几个人去追查,那位姑娘好像在边境附近活动。”黑衣人快速回答:“好像是最近忽然出现的,没有任何线索。”   接下来祝玉妍仔细问了一些对方的细节和人手部署,挥手让人把黑衣人带下去。凌威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轻声说道:“没想到还有和我们一道的人,医术高明,我们是不是去支援一下。”   “怎么支援,就算你想做也找不到。”祝玉妍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应该乘热打铁,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十几个人会折毁在华家药堂,现在山上人手分散,是个好机会,我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倒是个好主意。”凌威微微点头,要说抓住战机祝玉妍比他要高明得多,祝玉妍毕竟是厮杀出来的。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通知西门利剑一起行动。”祝玉妍看了看表:“现在出发,最快速度赶到目的地,刚好是黎明前的黑暗,偷袭的最佳机会。”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追踪(4)   夜幕笼罩下的丽山黑沉沉一片,北边山坡上一个山洞内,十几个人零散分布坐在石块和木凳上。一位中年汉子站在中间,一只脚架在大石上,扫视一眼,大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派到丽山镇的人可能回不来了。”   “黄玉队长。怎么回事,惊动公安了吗?”有人疑问这叫起来。   “具体不清楚,可能不是那么简单,我担心他们已经全军覆没。”黄玉的脸色阴沉了一下。   “不会吧,十几个对付一个普通的中药堂,怎么可能全军覆没。”有人一脸不可思议地叫起来。   “我接到消息,已经有一些人到了丽山镇,而且是冲着我们来的。”黄玉语气停顿了一下,变得沉重:“这些人主要的力量是一些女人,她们是东南亚最有名的女杀手蝴蝶组织,去丽山镇的人一定遇到了她们。”   提到蝴蝶,山洞里一阵沉默,在场的有几位是在东南亚一带混的,蝴蝶组织他们不陌生。行事诡秘,手段干练,如果出其不意攻击,不要说十几个人,再来十几个也不会有幸免。   “黄队长,要替兄弟报仇。”一个人站起身,莽声莽气叫着:“明天打听一下蝴蝶组织的人在哪里,我们把她们端了。”   “别急,我比你们还想报仇,不过我想不一定等我们找到她们,说不定已经来了。”黄玉目光阴沉地扫视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人到了她们手里,她们一定有办法探听到秘密,那么,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在第一时间偷袭,所以,今晚一定要注意,我已经把外面的兄弟调了回来,不能让他们进入这里毁了我们的研究,要在半路截杀,也来个出其不意。”   “好。”莽声莽气的汉子高声说道:“黄队长,你就安排吧,我们去哪埋伏?”   “前面有一个小山谷,大家就在那里等待,听我的命令,前后夹击,如果来了就把她们堵在里面。”黄玉随手分配人手,很快,所有人打着手电离开山洞,消失在山野里。   暗淡星光下,山野间的小路极度迷蒙不清,还好凌威的目力出奇的好,走在前面几乎没有犹豫,祝玉妍等人虽然是姑娘家却都是身手敏捷的高手,紧紧跟着凌威,一行人脚步很轻,静寂的山野只有轻微的沙沙声。   越过山顶,凌威让大家休息一下,平缓急促的呼吸。然后接着向目的地进发,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四周依旧静寂,祝玉妍忽然拉住凌威,低声说道:“不对,我们离目的地只有三五里,他们今晚有行动,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凌威稍稍思索一下立即明白过来,一直急着赶路,竟然忘记了几个关键的细节。到丽山镇的那些人被祝玉妍的人解决,人没回去,对方一定会打电话,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如此安静要么对方的人已经撤退,要么就有埋伏。   据抓到的黑衣人交代,对方还有许多人,绝对不会撤退,那么,现在就是一个陷阱。凌威果断低声说道:“大家找个有利的地形隐蔽,小心埋伏。”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亮起几束手电光,一个男子的声音哈哈笑着:“你们发现得还是迟了点吧。”   紧接着是一阵枪声,对方尽然直接用上最强硬的手段,可能也知道蝴蝶组织的厉害,避免近身搏击。枪声响起的同时,祝玉妍一个飞扑,抱着凌威滚到一块大石后面。一颗子弹打中了祝玉妍的肩膀,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大姐,你怎么样?”旁边不远处隐身在石块后面的姑娘大声询问。   “我没事,给我打,不要让他们靠近。”祝玉妍大声叫着。   “明白。”紧接着凌威和祝玉妍四周近处也响起一阵枪声。是祝玉妍的手下开始还击,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那些姑娘还是以祝玉妍为核心围成一个小圈,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枪声响了一会,停了下来,双方僵持不动。凌威大声叫道:“黄玉,我知道你是他们的头,你们不会得逞的。”   “你们居然知道我。”男子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本钱翻身,这里是荒山野岭,现在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你们,等会我另外的人手赶到,你们的死期就到了。”   “是吗?那我们就耗着。”凌威大声说道:“等到天亮,我看你们能怎么办。”   “用不着天亮,我们的人已经到了。”黄玉得意地笑着:“就算现在公安听到枪声过来也来不及了。”   “你别虚张声势。”凌威继续说道:“吓唬人,谁不会。”   “我他妈哪有心思吓唬你,就让你看看。”黄玉似乎被凌威激怒了,大声叫着:“兄弟们,让他瞧瞧。”   随着黄玉的话声,许多手电光亮起来,四周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来了援手,对方也不再隐藏,胜券在握,肆无忌惮起来。有人大声笑着:“投降吧,听说蝴蝶组织的姑娘不错,细皮嫩肉,大爷们说不定网开一面。”   “放屁。”随着一位姑娘的呵斥,一声枪响,大笑的人哼了一声,没了动静。   “大家小心。”黄玉高声警告自己的手下:“慢慢靠近,围死他们。”   祝玉妍倚在大石上,手中拿着手机,低声说道:“差不多了吧。”   “应该是时候了。”凌威小声回答:“根据刚才黄玉的回答,他们的人应该齐了。”   原来凌威并不是和对方瞎扯,而是有目的。探听对方虚实。人到齐了,也就可以一网打尽。祝玉妍立即拨了个号码,低声说道:“西门利剑,可以行动了。”   “好。”手机里传来一声浑厚的回答。紧接着山野里亮起了许多更加明亮的灯光,有人用喇叭高声叫喊:“放下武器,我们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   “妈的,哪来的警察。”黄玉高声骂着:“给我冲出去。”   围攻祝玉妍的人立即反身离开,一阵枪声交织,和警察开始交火。祝玉妍高声喝道:“让他们知道厉害,打。”   祝玉妍的手下纷纷飞身而起,开始还击。黄玉的人立即腹背受敌,一个又一个倒下,枪声也越来越小,渐渐消失。祝玉妍拉了一下凌威:“差不多了,我们行动。”   “你的胳膊。”凌威担心地晃了晃祝玉妍的手臂。   “没事,一点轻伤。”祝玉妍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完成今天的任务,回去休息几天就行。”   “你跟在我后面,小心点。”凌威还是有点不放心,领先走在前面,根据记忆向着目标的山洞方向走过去。走了十几米,前面传来西门利剑的声音:“一组打扫战场,其他人追那几个逃跑的,务必抓住。”   “明白。”响亮的答应声过后,有许多人亮着手电向远处追击。   “西门队长。”祝玉妍招呼了一声,看着西门利剑走近,继续说道:“干得漂亮,多亏你的安排。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没有你们的配合也不会这样干净利索,我们没有一个伤亡。”西门利剑温和地笑了笑:“我们去看看那个山洞吧,看里面有什么害人的研究。”   危险解除,三个人不用遮遮掩掩,亮着手电,快步向前走去,虽然有几里路,半个小时就感赶到了,远远看到山洞里透出一丝亮光。西门利剑抽出手抢,警惕地四处张望。除了偶尔响起的虫鸣声,没有任何其他动静。   又向前靠近一点,凌威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眼睛凝视着越来越清晰的山洞口:“不会有人了吧。这灯光可能是他们离开时留下的。”   “不一定。”祝玉妍在一旁提醒。话音刚落山洞里忽然闪出一身影,手里好像提着一个小箱子。凌威的匕首瞬间飞了出去,西门利剑也抬手开了一枪,那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扶着一块大石站立不动。   “中了。”凌威快步上前,刚走了几步,山洞内忽然又窜出一个身影,速度很快,一把抓过第一个人手中的箱子,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你们小心点,进山洞看看,我去追。”西门利剑快速吩咐,起身向着第二个身影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山洞里的灯光不太明亮,里面的东西还是看得很清楚,有几个熬制药物的仪器,凌威四处翻看了一下,没有看到药物的成品。   “他们的药是不是全部用完了,或者是转移了。”祝玉妍轻声猜测。   “不会。”凌威立即否定:“他们来不及转移,药物研究一定有大用途,在外面释放的很可能只是检验效果,成品大批的应该在这里。”   “那么、、、、、、”祝玉妍手指划拉了一圈,指着山洞门口,失声叫道:“那个被拿走的箱子!”   “对。”凌威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现在就看西门利剑能不能追上那个人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追踪(4   西门利剑手中握着枪,脚步谨慎而又敏捷地沿着星光下朦胧的山野小道向前急速行进,耳中分辨着前面传来的细微声响。追踪是一门绝技,他在警校的时候就是追踪的高手,可以根据听觉视觉的细微变化准确查找到对手。逃走的那个人手里拿着箱子,自然不会太轻盈灵活,急速奔跑之下,脚步声和呼吸声都会很重。不过,对方对这里的地形和道路很熟悉,在不断转折之间和西门利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个人并没有向山上跑,也没有下山,而是横着向右,离厮杀的地方越来越远,渐渐看不到军警们搜索的手电光,四周更加昏暗了一些。西门利剑眼睛快速扫视,似乎进入一个怪石凌乱的小山谷。   脚下磕磕绊绊,行走有点困难,但西门利剑丝毫没有气馁,前面的人比自己还吃力,可以清晰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站住,你跑不了了。”西门利剑大声叫着,开始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你们的人已近全军覆没,天快亮了,你跑不出这座山。”   前面的人没有回应,但脚步声显得凌乱,还拌了一下,显然心理还是受到了影响。西门利剑前进几步,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身影,一边继续向前一边举起手枪。   忽然,几束手电光从左右照过来。西门利剑眼前花了一下,本能地向前扑倒,身体翻滚向不远处一个草丛。一阵枪声,子弹打在旁边的地面上,石屑纷飞。   “打,给我狠狠打,打死这小子。”前面被追赶的人缓过劲来,在一块大石后面大声叫喊。声音西门利剑熟悉,是黄玉。   “黄队长,你没事吧,我们的人呢。”有人和黄玉打着招呼。   “别提了,中了埋伏,都他妈完了。”黄玉愤愤叫着。   “就剩我们几个人了吗?”说话的人有点慌乱。   “慌什么,这里就一个人追过来。”黄玉大声喊道:“抓紧点,把他干掉,我们立即离开,来得及。”   “好。”   枪声再次响起,西门利剑缩在一块大石后还击,但是,对方的灯光一直照过来,西门利剑出于敌暗我明的境地,几个人散开来包抄,要不了一分钟自己就会成为活靶子。   甩手开了几枪,西门利剑一咬牙,猛然站起来,扭身向左边没有手电光的地方冲过去,身后一阵枪响,后背和肩部一阵疼痛麻木,中弹了,胸口憋闷起来。但是,绝对不能停。继续用力向前奔跑,脚下绊到一块石头,身体前扑,手掌按了一下地面,再次挺身向前。子弹擦着身体飞过,对方的人已经追了过来,黄玉在身后不断叫着:“快,他中弹了,跑不远,给兄弟们报仇。”   向前跑了四五十米,西门利剑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脚底虚浮起来。还好前面拐弯过后进入一处地形复杂的山头,躲躲闪闪之间避开了子弹的袭击,但追赶的脚步越来越近。而西门利剑的腿渐渐感到软弱,举步维难,摇摇欲坠。   看来是跑不了了,西门利剑侧身倚在一块石头上,手握着枪,等待身后追赶过来的人,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开枪,身体渐渐麻木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西门利剑右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把他拉过去,踉跄了几步,感觉是一个山洞。西门利剑本能举手反抗,但手举到一半就无力垂下。那个人并没有担心西门利剑会有什么袭击的举动,而是一把捂住西门利剑的嘴,轻轻嘘了一声。   鼻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应该是一位姑娘。味道很熟悉,西门利剑想不起来在哪闻过,晕乎乎之间觉得是祝玉妍的人,反正祝玉妍手下姑娘很多。   脚步声从洞外越过,转眼间又折了回来,黄玉疑惑的声音传过来:“刚才明明在这里的,他跑不远,搜。”   手电光在洞外面晃动,姑娘几乎是抱着虚弱的西门利剑向洞里面移动。洞口不是太隐秘,很快就被黄玉等人找到,有两个人打着手电摸进来,看到地面上的血迹,大声招呼:“黄队长,应该在里面了。”   “那还不快点,做了好离开,你们难道要等公安过来。”黄玉在外面高声叫着。   那两个人同时应了一声,加快脚步,渐渐靠近过来。西门利剑感觉到一阵紧张,但着急也无济于事,自己现在接近昏迷,动都动不了,任由那位姑娘连抱带拉移动。   手电光很快要照到身上,西门利剑身边的那位姑娘忽然停下来,在身上摸出一个东西,用力向追赶的两个人扔过去,嘭的一声轻响,一个烟雾弥漫,西门利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有毒。”追赶的人同时叫起来,转身向外快速奔去。姑娘抓住西门利剑的双手,向后翻转,把西门利剑背在后面,弯着腰向洞里奔跑,跑了一会,西门利剑感到眼前亮了一点,应该是山洞的另一个出口。   姑娘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直接向山下跑,西门利剑的神智随着颠婆越来越模糊,只感觉到姑娘在不停奔跑,耳中听着姑娘的喘息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凌威和祝玉妍在山洞里等了好一会,没看到西门利剑回来,几位公安干警已经打扫完战场,走过来,凌威急忙问:“西门队长回去了吗?”   “没有,我们正在寻找吗,他的对讲机和手机都没有人接听。”一位中年干警回答:“刚才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他追赶一个人去了。”凌威指了指方向。一个年轻警察从他手指的方向跑过来,跑到中年干警跟前,大声说道:“刚才那边发生枪战,有血迹,但没有尸体也没有伤员。”   “血迹?”中年干警皱了皱眉:“大家分开来搜,一定要找到西门队长。”   手电光四处散开,漫山遍野寻找起来,但是一直到彩霞满天也没有找到西门利剑。凌威看着天边的一轮红日渐渐升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凌威快速打开。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们是丽山镇第一人民医院,这里有一位病人,好像是警官,叫西门利剑,送病人来的家属给了这个号码,请你务必来一趟。”   “找到啦。”凌威激动地跳起来,拉着祝玉妍向山下跑去。   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西门利剑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主治医生观察一下他的心电图,向凌威和祝玉妍点了点头:“病人情况很稳定,麻药过了就会醒来,他是中了两颗子弹,失血过多而昏迷,幸亏来得及时,不然就危险了。不要吵醒他,需要安静。”   不用医生吩咐凌威也知道怎么办,带着祝玉妍退出病房。在护士室找到了打电话的人,是护士长,三十多岁,一脸温和的笑:“是一位姑娘送来的,气喘吁吁,也没有坐车,而是背着,我刚要下班她冲进来,大声喊着救人,声音都哑了,她说是病人家属,还让我们通知你。”   “姑娘人呢?”祝玉妍轻声问。   “病人脱离危险转到病房的时候还在这里,你们来的时候她离开了。”护士长诧异看着祝玉妍:“你们不认识她?她对你们的手机号很熟悉,随口就说出来。”   “应该认识,只是分不清是哪一位姑娘。”凌威插言,看着护士长:“长得什么样子?”   “样子?”护士长想了一下:“看不清,她穿在少数名族的服装,戴着帽子,帽檐下挂着纱布。”   凌威和祝玉妍相视一眼,同时苦笑了一下,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等西门利剑醒来揭开答案。   西门利剑一连睡了**个小时,祝玉妍有点焦急地在病房内走来走去:“凌威,不会有事吧。”   “没问题,我把过脉,他是疲劳加上失血过多,睡眠是自我保护。”凌威说着又把了把西门利剑的脉搏,气血流动很流畅,确实没问题。   窗外夕阳映红了远处的山峦,山野小镇显得很瑰丽。一阵风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带着山野的气息。病床上的西门利剑忽然动了动,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凌威和祝玉妍一起凑过去,盯着西门利剑的脸颊。   西门利剑的眼依旧紧紧闭着,干干的嘴唇微微蠕动,听不清楚。念叨了几声又闭上,过了一会,脸色一阵激动,隔着眼皮就看到他的眼珠快速转动,嘴里再次念叨起来,凌威把耳朵凑过去,听了一会,一下子怔住了。   “她说什么?”祝玉妍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凌威,语气充满惊奇。   “梅花。”凌威缓缓说道。西门利剑这时候说的当然不是那种冬天开的红梅,在他心里梅花只有一个,就是保和堂里那个天真的姑娘,凌威的弟子梅花,也就是后来的井上梅子,可是,她已经在太湖上随着爆炸而灰飞烟灭了。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追踪(5)梅花的下落   一阵剧痛之后,西门利剑似乎失去了感觉,晕乎乎飘飘荡荡,心无从着落。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姑娘的奔跑,而且很清晰,除了姑娘的喘息声,还有另外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是那么熟悉,是心中的渴望,强烈得让他的意识没有完全消失。   西门利剑自从选择了刑警这个职业,就注定了在危险中生活,在私人问题上,很少考虑,但不考虑不代表没有缘分。保和堂那个叫梅花的丫头,纯真可爱,很快就进入他的心,可惜好事多磨。梅花竟然是井上家族的人,两个人一下子由情人变成对手。最后,井上梅子在太湖上引爆,和井上家族最后一点力量一起灰飞烟灭。西门利剑的心也一下子死了过去,昏迷了好几天。醒过来以后变得沉默寡言,他无论如何抹不去心中的那点阴影。   阴影中有忧伤也有甜蜜的温柔,因为失去才更加珍贵,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那种感觉。现在那种感觉似乎忽然涌上心头。不错,就是那种感觉。西门利剑迷迷蒙蒙间似乎再次见到了那个微笑天真的姑娘。   是梅花,梅花,西门利剑嘴里念叨着,伸手想抓住背着自己的姑娘,手中忽然抓了个空,姑娘不见了,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   “梅花,你别走。”西门利剑惊慌地叫喊着,手指不断伸缩着。   “西门利剑,西门利剑。”有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西门利剑下意识伸手抓过去:“梅花,是你吗?”   “我是祝玉妍。”姑娘轻声回答,西门利剑身体一震,眼睛猛然睁开,盯着祝玉妍看了一会,眼前的景物由迷蒙变得清晰,眼前是一个脸颊圆润的姑娘,很好看。但不是梅花。西门利剑松开手,讪讪笑了笑:“祝姑娘,是你。”   “是我。”祝玉妍笑了笑:“西门队长,说说怎么回事?是谁送你到医院的。”   “是梅花。你们没看见吗。”提到这件事,西门利剑再次激动起来,眼神火热。手臂撑着床铺,试图坐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凌威伸手按住西门利剑的肩膀:“慢慢说,慢慢说。我们没有见到那位送你来的姑娘。”   “她走了吗。”西门利剑眼神中再次露出失望,情绪平稳了一些:“当时我被几个人包围,已经中了两枪,行动迟缓。一位姑娘把我拉进一个山洞,然后背着我下山。”   “是她救了你,然后离开了。”凌威简单总结一下:“我问过护士长,是一位少数名族的姑娘,一直戴着面纱。”   “不,我相信她就是梅花。”西门利剑醒过来依然清晰感觉到姑娘身上的气息,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她戴着面纱是因为自己的面容太过惊人,只有梅花才会奋不顾身地救我,背着我跑下山。”   “可是,你别忘记了太湖上我们一起看见了爆炸,梅花没有了。”凌威有点痛心地提醒西门利剑。爱会让人在某些程度上心智迷失,缺失最起码的判断力,这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你别劝我了,我没有病。”西门利剑摆手打断凌威的话,似乎看透了凌威的想法:“我很清醒,不管什么原因,梅花还活着,你别忘了,昨天你还说过在附近有一位姑娘可以治疗那种制造的怪病,而具有那种医术的一定和天医有点关系。而当今世上和天医有关的人寥寥无几。梅花是你的弟子,她水平如何你总该知道吧,除了她还会有谁。”   西门利剑的思维清晰,说得有根有据。凌威心中的疑问再次浮现出来,西门利剑说得不错,自己也想过那位姑娘是谁,一直不得其解,天医的传人严格说只有自己,像童馨那样符合的概率微乎其微,如果梅花活着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可是,梅花真的活着吗?凌威忽然想起太湖上爆炸之前的那一幕。梅花先放出了一颗烟雾弹,因为爆炸的惨烈,大家忽略了那一阵烟雾,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疑点。都要面对死亡了,一层烟雾有什么意义。梅花想掩藏什么?   凌威的沉默让西门利剑得到了鼓舞,兴奋地说道:“想起来了吗?她是不是活着。”   “我不确定。”凌威摇了摇头:“这样吧,你休息几天,我们在这里处理一下一些事情,全力帮你寻找到那个姑娘。”   “谢谢。”西门利剑眼中露出一种感激,他和凌威是好朋友,心照不宣,许多话不用说出来就会明白,感谢的话也早就不需要说了。但这一声感谢是发自内心的。他是个铁打的汉子,但他的内心还是有充满柔情的一面,梅花曾经是他感情的全部,那种失而复得的期盼让他激动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凌威帮助华家药堂治疗疾病,同时让祝玉妍的手下和西门利剑的手下在附近山区分散寻找那位姑娘。但是那位姑娘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一直没有出现。那些制造疾病的人已经离开,奇怪的病越来越少。那位姑娘是因为治疗这种疾病而引起关注,疾病没了。要想在许多中医师中找到她就更加困难。   任务已经完成,西门利剑经过几天的调理可以下地走路,建宁方面发来公文,必须回去了。看着茫茫群山,西门利剑遗憾地叹了口气。   “明天早晨八点的飞机,今晚出发到省城。”凌威和西门利剑并肩而立,轻声说道:“我派人到更远的地方打听,那里是靠近边界的最后一个小镇,比较荒僻,条件不太好,按理不可能在哪。”   “尽力吧。”西门利剑微微摇头。   “或许那个人只是传说,只是一个山区郎中,恰好治疗好一两例疾病而已。”凌威宽慰着说道。   一阵脚步声,一位干警快步跑过来,大声说道:“西门队长,在那边小镇上发现要找的那位姑娘,小镇上有两位患上怪病的人,路途遥远无法过来,那位姑娘就出现了,正在替病人针灸。”   “探听到她的身份了吗?”西门利剑语气急切。   “没有,那个小镇把她当做神来看待,她不愿透露,也没有人敢打听。”   “小镇离这里多远?”凌威快速问:“来去几个小时?”   “现在走天黑能赶回来。但是、、、、、、”干警看了看西门利剑,西门利剑的身体没有恢复,禁不起折腾。   “我去,现在就出发。”凌威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放心吧,有一丝可能我就把她带回来。”   西门利剑点了点头,对于凌威他是一百个放心。   要去的小镇确实很偏僻,开车走了两个小时,接下来全部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只能弃车步行,又走了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随行的两位干警打电话问了具体位置,几个人风风火火赶到病人家。可惜还是晚了一点,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老人家,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凌威温和地询问病人家属一位老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打听她。”老人很警惕,似乎是得到什么吩咐。凌威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打听不到,试想救命之恩的医生如果吩咐病人保密,还有哪位不遵守的。在病患中间打听就是一个错。   “老人家,我们是、、、、、、”旁边的干警刚要说明身份和来意。凌威摆了摆手,和声说道:“老人家,我家里有一位病人,很严重,必须尽快见到那位姑娘。”   “治病啊,找她没错,还不收钱。”有过病人的家庭能够理解病人家属的苦,老人警惕性立即松下来,指了指南方:“她应该到那边去了,山那边小镇上有位病人,她说过去看看,几天后再回来。”   打听到了消息,凌威说了声感谢,带着干警立即向南出发,翻过一个小山头,穿过一片树林,一条小道上,两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拦住去路:“对不起,前面是国界,请止步。”   “我们是公安。”两位干警掏出证件。   “公安也不行,我们没有接到任何公安处境的通知。”两个人很礼貌地敬了一个礼:“请回吧。”   凌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国境是过不去了,就算要过去也需要一些手续,也没时间耽误。旁边有一个眺望的高坡,他转身跨步爬上去,手搭在眉梢向远处观看。一条下面不远处,一条小道上,一位戴着帽子的姑娘向南缓缓走着,背后背着一个药篓。碰碰运气吧。凌威把双手做成一个喇叭状,大声喊道:“梅花,是你吗?”   姑娘没有回头,继续向前,凌威再次加大声音,声嘶力竭地喊道:“是你吗,梅花。”   姑娘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抬头向这边眺望,凌威激动地大声叫道:“我是凌威,你快点回来,西门利剑在找你。”   姑娘愣了一会,忽然举起手,向凌威摆了摆,然后转过身,继续向前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片树林中。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婚姻   新书《窃玉偷香》一个神偷的传奇,爽文,各位朋友支持,您的投票是我最大的动力西北边陲,一条山脉绵延上千里,一座山峰在云雾袅绕之间,瀑布流泉,林木葱郁。杂草丛中,隐约有一个洞口,洞边怪石嶙峋,显得有点荒凉。走进洞里,眼前一亮,里面却别有洞天,四周石壁上全部用木板装饰,加上涂料,地面也是木板铺成,上面加一层红地毯,顶部是几盏明亮的吊灯,桌椅沙发一应俱全。俨然一个现代气息浓郁的房间。   历春归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黄玉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汇报:“我们已经成功对蝴蝶组织进行包围,眼看着就要成功,忽然出现许多警察,所以、、、、、、”   “直接说结果,就你们三个人逃出来,是不是。”历春归冷冷说道:“那些熬制好的药物全部被毁了吗?”   “没有,药我已经带回来了。”   “带回来就好。”历春归脸色缓和了一点,对那些手下一点不在乎,摆了摆手:“你下去休息吧。”   “这个仇我会报的。”黄玉不甘心地恨恨说着。   “报仇有的是机会。”历春归淡淡说道:“我的药要在五个不同地方熬制,采五行之气,然后合而为一,到时候制造出来的疾病,天下无人能解,我倒要看看凌威他们能怎么样。”   黄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也感到震惊,一种药就可以制造出怪异的疾病,令天下震惊,如果五种加在一起,后果难以想象。   历春归看着黄玉脸上震惊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你马上联系其他各个熬药的地方,让他们低调点,好在暂时还没有被发现,实验的范围尽力控制。”   “可是,凌威等人的反应很快,他们会不会像对我那里一样,忽然袭击。”黄玉有点担心。   “不可能,我的地方知道的没有几个人。”历春归摇了摇头。   “这点我相信。”黄玉想了想:“我门曾经收到有人给的消息,说蝴蝶组织到了云南,也是您的安排吧。”   “没有。”历春归立即否定:“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没看见人,有人把小纸条送到我们熬药的地方。”黄玉有点诧异。不是历春归安排,会是谁能如此神通,连蝴蝶组织的行踪都能掌握。   “有点蹊跷。”历春归拧眉思索了一下,快速说道:“事不宜迟,你立即出发,让他们把熬好的药给你带过来,有多少先拿多少。”   永春岛如同一颗明珠镶嵌在秀丽的太湖之上,葱郁的茶树,亭亭玉立的荷叶,小桥流水,假山,石板道,林木之间的一栋栋别墅,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祝玉妍手臂的伤在药物调理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为了缓解永春岛最近的压抑,也为了庆祝凌威实验的成功,她特意提出为朱珠和小泉明智举行一场婚礼。凌威欣然答应,事实上这个婚礼只能说是补办,因为朱珠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对于刀口舔血生涯的姑娘们,谁不想有个温暖的家,办婚礼是对她们的鼓励,也是为了还朱珠一个人情,朱珠和祝玉妍经历生死,情同姐妹,祝玉妍可不想朱珠出嫁太寒酸。   朱珠和小泉明智都没有什么亲人,宾客只是邀请了保和堂的人,在永春岛以外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永春岛上却是红红火火,鞭炮震天钟鼓齐鸣。   小泉明智和朱珠步入婚姻殿堂,孩子当然不能带在身边。蝴蝶组织都是姑娘,天生的母性让她们对孩子有种自然的喜爱,轮流抱来抱去,孩子还不认生,咯咯笑着。可可摸了摸孩子的笑脸,笑着对凌威说道:“有孩子真好,是不是。”   看着可可温柔的眼神,凌威笑了笑:“是,孩子是未来。”   可可的笑更加灿烂一点,伸手抱过孩子,柔声说道:“我带他出去,这里太热闹,别吓着孩子。”   “可可,我们闹洞房。”有位姑娘拉了拉可可,可可在岛上得到凌威特殊关照,又是个有特殊经历的人,一般人对她都有点敬畏的心理,不过可可性格温和,和谁都处得很好,一来二去,已经和大多数人成了朋友。   “不啦,我脑袋有点晕,出去转转。”可可摆了摆手,走出宴会大厅。抱着孩子在人工湖边漫步了一会,凉风习习,孩子趴在她肩膀上渐渐进入梦乡。一位姑娘走过来:“可可,把孩子交给我吧,我带他到二号别墅休息。”   “小心点啊。”可可温和地嘱咐几句,看着姑娘把孩子抱着离开,眼中闪动出一阵复杂的光芒。   凌威大步走过来,看了看有点愣愣的可可:“你站在这干什么,小心着凉,到里面去吧。”   “不了,我想随便走走。”可可抬头看了看西下的夕阳,又望了望太湖的湖面:“凌威,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湖上泛舟吗?”   “当然记得。”凌威眼神有点向往。任何人都不会忘记初恋的美好时光,那一幅幅画面始终刻在心头,挥之不去。这也是他拼命把可可救活的原因,现在可可活了过来,是否可以回到过去美好时光中?   “我们再去划一次船。”可可指了指岛上码头的方向:“我记得那里有一艘画舫的。”   “天快晚了,湖上风大,还是不去吧。”凌威微微摇头,可可的身体虽然很壮实,但毕竟是死而复活,凌威还是不放心。   “我要去吗?”可可晃了晃凌威的胳膊神态撒娇。   “好,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拿件厚衣服给你。”凌威转身走向别墅。   可可向着码头方向走了一会,到一棵花树后,轻轻吹了声口哨,一只黑色小鸟飞过来,落在她身边。可可掏出一张纸条,迅速绑在小鸟的腿上,挥了挥手,小鸟振翅而起,很快消失在远方。   画舫为了游玩方便,配有机械动力系统,同时又保留着原始的船桨。凌威驾驶着画舫驾驶到湖中间,然后用木桨轻轻划动,船漫无目的地在湖中飘荡。可可站在船头,秀发披肩,面对太湖,用一把精致的小梳子梳理着头发,剪影在晚霞的霞光中带着点梦幻色彩。惶惑间凌威似乎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刻,如痴如醉。脱口而出:“可可,你真好看。”   “是吗?”可可转过脸,莞尔一笑,走近凌威身边坐下,忽然幽幽叹息一声:“好看有什么用,你身边比我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多的是。”   “你别这样说,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凌威有点心疼地看着可可有点消瘦的脸颊:“你不是说过吗,我是你唯一的亲人。”   “但愿这种唯一能够天长地久。”可可轻声说着:“凌威,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永远在一起。”   “一定。”凌威伸手握住可可柔软的手臂,声音温柔。   “那,我们明天也举行一个婚礼,怎么样?”可可的声音更低,带着娇羞,身体向凌威靠了靠,依偎在一起。   “嗯。”凌威随口答应一声,身体微微一震,提到结婚,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按理说这也应该是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救活,然后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故事都是这样写的,凌威一直认为自己的故事也会是这样。等到可可提出结婚的这一刻。他忽然感觉一种不舒服,说不清来自哪里。淡淡笑了笑:“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可可诧异地说道:“难道你不喜欢我?”   “不是。”凌威快速寻找心中的答案,依旧不知道究竟,临时想了个理由:“我们要结婚没问题,但我还有和叶小曼的婚约,已经登记过的,需要注销一下。”   “叶姑娘会同意吗?”可可继续问。   “应该同意吧。”凌威随口回答,他和女人打交道一直不在行,叶小曼的感情他当然知道,不管叶小曼同不同意,他自己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们毕竟有过夫妻之事。   两个人是有感情的,不是可以随意断绝的,在这之前凌威想都没想过。   “你还是放不下,暂时不难为你了。”可可再次叹息一声,令人怜惜。善解人意地靠在凌威怀里。   一阵手机铃声,凌威打开手机,是祝玉妍的声音:“凌威,你在哪,大家等着你发言呢。”   “你代劳吧,或者让叶小曼发言也行,我有点累,休息一下。”凌威随口吩咐。   “你早点回来。”祝玉妍叮嘱了一句,语气好像老婆关照丈夫。   可可在一旁忽然伸手接过手机,按了按,直接关机,然后递给凌威:“我不希望有人打搅我们,不管将来怎么样,今晚你是我的,我们就在这太湖上过一夜,不让尘世的声音打搅。”   “行。”如此浪漫的提议,凌威当然欣然答应。伸手搂住可可的肩膀,两个人依偎得更加紧密。夜幕拉开,越来越暗淡的光线下,两个人似乎融在了一起。   夜渐深,一艘小船忽然出现在永春岛的码头上,几个黑影敏捷地跳上岸,几个纵身向岛上跑过去,很快隐进花树的阴影中。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绑架   朝霞映红太湖湖面,凌威坐在木凳上,身体斜倚在船舷,缓缓睁开眼,活动一下有点麻木的手脚。可可趴在他的膝盖上,脸颊绯红,凌威用手指调皮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可可的眉头皱了皱,睁开眼,抬手梳理一下头发,伸了个懒腰。   “我们回去吧。”凌威看了看东方天空露出一半如同火球的太阳。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可可神情有点异样。浪漫的夜晚似乎也没什么太快乐的事情。   凌威的情绪和可可恰恰相反,这一夜感到几年来第一次彻底的轻松,自己要做的事完成了,曾经心爱的姑娘可可就在身边,似乎没有什么在奢求的了。   但是,凌威也只是放松而已,自己曾经无数次次想象和可可再次相依相偎的情景,充满着激动。昨天晚上那种激情似乎没有找到,心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一堵墙横在他和可可之间。当然不会是谁变心了,自己没有变,可可一直躺在棺材里,当然也没有变。   那么,是什么让激情不复存在。凌威看了看永春岛方向,忽然明白了点什么,那里竟然也有自己的牵挂,就像当初牵挂可可一样。   永春岛小码头上,凌威刚刚靠近岸边,祝玉妍带着许多人大步走过来,神情焦虑:“凌威,昨晚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手机也不接。”   “他和我在一起。”可可从船舱里走出来,笑微微看着祝玉妍。   “很好。”祝玉妍脸颊抽搐了一下:“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出什么事了?”凌威看着祝玉妍身边脸色凝重的几位姑娘,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来说吧。”一位姑娘在一旁插言:“昨晚我们一直脑洞房到深夜,回到住处才想起来没有看到朱珠的孩子,我们一直找到天亮都没有找到。”   “孩子不是有人照顾吗?”可可疑惑地说道:“记得昨晚临走的时候我把孩子交给曼曼姑娘的。”   “问题就在这,我们找到曼曼的时候她一直昏迷不醒,倒在卫生间。”   “会不会喝醉了?”可可疑问了一句。   “废话。”祝玉妍忽然暴怒起来,第一次对可可大声嚷起来:“你当我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她们是最优秀的战士,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警惕。”   “你叫什么,我就是随口说说。”可可有点紧张地向凌威身后躲了躲,一脸无辜地叫着。   “好啦,带我去看看曼曼姑娘。”凌威抬手摆了摆。阻止可可和祝玉妍的争执。   别墅二楼的房间内,一位姑娘躺在床上,陈雨轩端坐在床前,手指搭在姑娘的腕脉上,闭目感受了一会,站起身,看了看刚刚进门的凌威:“中毒,毒性很厉害,但不至于致命,暂时还不能确定什么毒,需要带回保和堂治疗。”   “是不是夜里被人下毒?”凌威看着床上的姑娘。   “不是,根据毒性和蔓延的数度,是昨晚七八点就被人下毒了,这毒是慢性,夜里才发作。”陈雨轩语气很肯定。   “七八点,那时候我们还在举行婚宴。”祝玉妍诧异地说道:“这不可能,难道是我们岛上有内奸。”   “我相信你们的人,我们保和堂的人可以相信。”陈雨轩皱了皱眉:“这件事以后再说,我想既然有人抓走了孩子就一定有目的,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看来只能这样了。”祝玉妍脸色变得很冷,咬了咬牙:“无论是谁,如果孩子有什么不测,我会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傍晚,码头上,小泉明智呆呆看着太湖水,冷色冷清,朱珠站在他身边则是六神无主,喃喃念叨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我们的罪了谁,为什么要带走孩子。”   小泉明智转身轻轻把朱珠搂在怀里:“别怕,别怕,我相信孩子会没事的,相信我,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   “可是孩子在哪?”仅仅一天,朱珠脸色变得憔悴不堪,眼泡红肿,无论怎样坚强的杀手,在孩子面前永远是那个担惊受怕的母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姑娘远远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朱珠姐,大姐让你们立即过去,孩子有消息了。”   小泉明智和朱珠同时怔了一下,紧接着一路狂奔到了会议厅,进门朱珠就大声喊起来:“孩子,孩子在哪?”   “别急,冷静。”会议厅里只有祝玉妍一个人,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她让朱珠别急,自己的脸色却很激动,快速说道:“有人传来信息,要我们用长生不老药交换孩子。”   “长生不老药?”朱珠愣了一下:“外界的传言不是被抢走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凌威走进门,一脸深思地说道:“知道长生不老药内情的人寥寥无几,对方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这点我们先不讨论,救孩子要紧。”朱珠期待地看着凌威,长生不老药毕竟太贵重,从价值上,别说一个孩子,十个八个也换不来。”   “我已经把药丸准备好,等待对方第二次来消息。”凌威安慰地点了点头:“这次我们将全力以赴,同时已经让西门利剑密切注意,随时配合。”   “谢谢,谢谢。”朱珠连声感谢,祝玉妍立即吩咐手下整装待发。   一切准备就绪,对方却没有了任何动静。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祝玉妍的手机忽然响起,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准备好了吗,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必须保证孩子安全,不然我们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祝玉妍冷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蝴蝶组织的厉害,只是为了药,多有得罪。”对方似乎很了解永春岛的实力,哈哈笑了笑。   “你们怎么有我的号码?”祝玉妍继续问。   “别拖延时间,今天傍晚我会给你们地点,不要报警,这个规矩你们应该懂。”   说完,对方立即挂了电话,凌威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里面传来西门利剑的声音:“通话时间短,无法跟踪,不过基本锁定在太湖附近。”   太湖很大,等于没说。凌威有点失望,想了想,又拨打了一个号码:“陈雨轩吗,曼曼姑娘中的毒有结果了吗?”   “刚刚做过化验。”陈雨轩声音带着点疲惫,一定是加班加点在研究那种毒的性质:“这种毒和历春归有关,以前历家的人用过。”   “又是历家的人。”凌威眼中露出一丝怒火。   “根据毒可以追查到吗?”朱珠焦急地问。   “很难。”凌威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那些人在附近哪里有落脚点。”   “你们说历家吗?”可可在一旁忽然插言:“我怎么觉得很熟悉。”   凌威和祝玉妍相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怪异的神情,可可换的是历芊芊的心脏。按理说心脏不会有记忆,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绝对不可能。死人都能复活还有什么不可以。   “你真的能记起来吧,想想。”朱珠一把抓住可可的胳膊,用力大了点,抓得可可叫了一声,眉头紧皱。   “对不起,我有点急了。”朱珠急忙松开手,带着祈求:“好姐姐吗,你想想,再想想。”   小泉明智比较冷静,轻轻拍了拍朱珠的手臂:“别慌,让可可姑娘安静一下。”   “让我慢慢想,好模糊。”可可皱着眉,沉思了一会,手指在空中漫无目的地划着:“好像是在湖边,有山,有松树,好大一片竹林,有紫色的竹子。”   凌威等人目光随着她的手指转动着,提到紫竹,小泉明智低声说道:“应该是在建宁南边郊区,那里有个小山盛产紫竹。”   “是的,山上全是紫竹。”可可继续思索着:“在山脚下有很多别墅,围墙,大门,门上好像有门牌。”   可可的思维好像越来越清晰,朱珠期待地低声说道:“快,接近了,你再想想,门牌是多少?”   “门牌、、、、、、”可可的眉头拧得更紧:“有个1,还有2,然后、、、、、、”   可可忽然啊呀一声,满脸痛苦,凌威急忙拉住她的手,把一下脉搏,没有什么异样,奇怪地看着可可:“你哪里不舒服?”   “脑袋一下子晕得厉害,好像撒进去很多钢针。”可可伸手指按着太阳穴,痛苦地说着。   “可能是用脑过度,你休息一下吧。”凌威扶着她在沙发上躺下,可可上次死亡的时候脑部受损严重,恢复已经是神话一样的了,留下点什么后遗症不奇怪。   “现在我们还不确定可可的记忆是不是真的,但也不能不信,让人调查一下,不要打草惊蛇。”祝玉妍脸色冷静下来,面对大事她有足够冷静的心。   考虑到朱珠和小泉明智的情绪,祝玉妍没有让他们出动,而是安排两位得力的手下打探消息。可可说得已经八九不离十,假如对方真的在那里,只要在门牌上下点功夫就行,三位数,知道前面两位,就好办多了。   两个小时不到,祝玉妍接到了报告:“这里有别墅群,散落,门牌号125,最近有可疑的人活动,进出的都是男人,但隔壁的人听到过孩子的哭声。”   “准备行动。”祝玉妍略加思索,果断挥了挥手:“确保孩子安全,挡道的人,杀。”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杀意   新书《窃玉偷香》冲榜,老朋友支持一下,把票投过去,这一本明月一定加快速度,“等一下。”凌威抬手摆了摆,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他们说会给我们回话,保险起见还是等一等,不要贸然行动,孩子的安全第一。”   “我们的人先到位,做好两手准备。”祝玉妍思索了一下:“朱珠,你和小泉明智一起去埋伏,假如对方提出交换,就交给我和凌威。”   “不,我要去交换,我要看到我的孩子,”朱珠声音有点颤抖,显露着内心的紧张。   “你的情绪不利于行动。”祝玉妍摇了摇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和凌威。”   “我们相信。”小泉明智伸手拉了拉朱珠,面对凌威和祝玉妍,他比朱珠要冷静得多:“我和朱珠带队埋伏,不过,有孩子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好做出行动的决定。”   “没有接到命令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伤及无辜。”凌威沉声叮嘱,现在朱珠的情绪很不稳,要不是阻拦不住绝对不会让她参加行动。   朱珠和小泉明智带着人离开永春岛很快传来消息,已经到达紫竹别墅群125附近,根据观察,别墅内确实有可疑的人出入,鬼鬼祟祟。但没有见到孩子,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太阳又西下了一点,祝玉妍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带上东西,到建宁南郊五号工地。”   很简短的两句话,西门利剑的人当然无法监听出对方的位置。他立即打来电话:“需要我们公安武警的配合吗?”   “暂时不要,你的人先在各大要道布控。”凌威思索着说道:“当我们见到孩子再见机行事,对方很老练,由公安插手反而不一定是好事,一旦被对方察觉后果难料。”   建宁南郊五号工地是一栋正在建设的大楼,凌威和祝玉妍驾车到了那儿,看着忙碌的工人有点迷惑。祝玉妍让凌威把车靠着工地对面的一颗梧桐树下:“等着吧,他们不大可能在这交易,交通不方便,根本无法离开。”   等了一会,一位戴着安全帽满脸污泥的人从工地上跑过来,敲了敲车窗,凌威把玻璃放下一点,盯着对方:“有事吗?”   “你是不是姓凌?”   “是的。”   “这个给你。”那位工人抬手把一个手机扔进车内,立即转身,很快返回工地大门,消失在忙碌的人群中。   “要西门利剑调查一下吗?”凌威看着工地的大门,如果提醒西门利剑采取行动,五分钟就可以封锁这里。   “不必,只是一个小脚色,而且不会查出任何东西。”祝玉妍冷静地说道:“要么早就想好退路,从工地的另外地方溜走,要么对方就是花钱雇的人,一无所知,目的无非是防止我们和公安联手,试探一下,顺便换一下我们的通讯设备。”   “好狡猾。”凌威轻轻感叹一声。   又等了一会,新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打开,还是那个声音:“很好,你们没有报警。”   “废话,在哪交人?”祝玉妍声音很硬,果断干练。   “七号码头,十五分钟赶到,过时不候。”对方也干脆,挂了手机。   七号码头在太湖边,十五分钟几乎是全速前进才能赶到,凌威立即调转车头,沿着公路疾驰。祝玉妍则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西门利剑,七号码头,不要靠近,我估计他们是要采取水路离开,太湖上布控。”   七号码头是个新建的码头,还没有完工,凌威赶到码头的时候,工人已经下班,码头上散落着建筑材料和工具,空荡荡没有人。两个人下车,凌威手里拿着锦盒,四处看了看,果然不出祝玉妍所料,没有建成的码头边停靠着一艘快艇,艇上有棚子,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   “二位,挺准时。”一个中年人从一台挖掘机后面走出来,面对凌威和祝玉妍。可以确定就是电话里的声音。   “孩子呢?”祝玉妍目光凌厉地盯着对方。   “药带来了没有?”对方看着凌威手中的锦盒。凌威立即打开,微微翻转过去,盒子里放着一颗金黄色药丸,光彩流转。   “不错,货真价实的长生不老药。”对方微微点头。凌威心中一动,淡淡说道:“你怎么知道真假,不怕我们骗你吗?”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告诉我我会这么肯定嘛。”中年人脱口而出。   “是谁告诉你的?”凌威进接着追问了一句。中年人警觉地摇了摇头:“你认为我能说出来吗。”   “我会让你说的。”凌威心中一阵恼怒,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声音也冷了下来。   “那你至少要有办法。”中年人撇了撇嘴:“别忘了,孩子在我手里。”   “孩子是无辜的。”祝玉妍声音变得森寒:“如果伤了孩子,我发誓让你们不得善终。”   “蝴蝶组织的老大,果然有威风。”中年人笑了笑,很轻松地摊了一下手:“好啦,没时间和你们磨牙,药丸给我,我把孩子给你。”   “我要先见到孩子。”祝玉妍声音很沉稳,丝毫不乱:“我们就两个人,你们不会怕我们带着孩子跑了吧。如果我没猜错,在附近至少有四把枪对着这里。”   “高。”中年人向祝玉妍伸了一下大拇指,然后拍了拍手,快艇上迅速跳下一个年轻人,手里抱着孩子,看着似乎沉睡的孩子,祝玉妍脸上的担心掠过,向凌威点了点头。凌威上前一步,把药丸交给中年人,然后接过孩子。   孩子的脸色微微有点发青,急忙把一下脉搏。凌威的脸色一变,看着准备转身离开的中年人,冷声说道:“你们对孩子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下了一种毒药,如果没有解药两个小时以后孩子就会死亡。”中年人一边回答一边笑着,笑得有点阴:“就算你们了解什么毒,两个小时之类也很难配出解药,我提醒你们不要以为自己医术高明就妄动。”   “妈的。”祝玉妍低声怒吼,伸手向腰间准备摸家伙。凌威急忙按住她的手臂:“别冲动。”   “还是凌医师聪明。”中年人很得意地说道:“如果你们想反抗,马上就会被打成马蜂窝,放心,我们恪守承诺,不杀你们。”   “我们已经把药交给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把孩子的解药交出来,这样才算公平。”凌威看着中年人的眼睛,沉声说道:“交出解药,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   “我想信凌医师的诚意,但是我们也要留一手,如果没猜错,在太湖上已经有公安布控,麻烦你说一声,网开一面,到了安全之地我们把解药的药方说出来。”中年人看来是老奸巨猾,每一步都考虑得很周到。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祝玉妍反问了一句。   “这是唯一的选择,除非你想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中年人看着凌威怀里的孩子:‘就算你愿意,恐怕孩子的父母也不会愿意。““王八蛋。”祝玉妍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几乎所有的退路都被对方堵死了,除了愤怒她没有任何办法。   “别激动,我知道和你们蝴蝶组织已经结仇,我们后会有期。”中年人毫不理会祝玉妍,继续看着凌威:“凌医师想好了没有?”   凌威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大声说道:“西门利剑吗,我们有把柄在他们手里,放行吧。”   “谢谢凌医师。”中年人大声笑着,挥了挥手,从不同地方走出几个端着枪的年轻人,枪口一直对着凌威和祝玉妍,一步步向快艇上撤退。   眼看着那些人全部撤回快艇,祝玉妍按耐不住,再次准备掏枪。凌威摆了摆手:“别动,让他们走。”   “就这样白白放过他们吗?”祝玉妍一脸懊恼。   “你放心,他们一个跑不了。”凌威的声音冷冷的,有点阴寒,竟然带着一股杀意,这是祝玉妍重来没有见过的。诧异地看着凌威的脸,凌威的目光凝视着湖面上的快艇,阴寒凌厉。   凌威的杀意让久经沙场的祝玉妍都有点震惊,沉默下来。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朱珠的,祝玉妍这时才想起没有向她报告孩子的情况,一定是等得焦急了。   “孩子很好,你们放心,有凌威在,不会有事的。”祝玉妍尽量保持语气平静。但是,她话中本身就露出了破绽,朱珠声音有点颤抖:“大姐,你说明白,为什么有凌威孩子才没事。”   祝玉妍愣了一下,微微叹息:“告诉你吧,现在孩子中了毒,解药在他们手里,要到安全离开才告诉我们。”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朱珠不甘心地吼叫着。   凌威在一旁忽然接过手机,声音低沉有力:“朱珠,不要让别墅里的人离开,一个也不可以,采取任何手段都行,这边你尽管放心,我保证孩子没事。”   “凌大哥,我相信你,这边就交给我吧。”   挂了电话,祝玉妍看着凌威,等待接下来的行动,她估计凌威是要拿到解药的药方,然后让西门利剑全面围捕。   但是,不到五分钟,那伙人还没有离开多远,凌威忽然拿起手机拨通号码:“西门利剑,立即行动,死活不论。”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迷离   晚霞的余晖显得很艳红,照在湖面上,有点像鲜血在流淌,快艇不紧不慢在湖面上滑动。五六艘巡逻艇停在两边,中间形成一条通道刘成站在快艇上,身躯笔直,看他可以感觉到快艇上水警们眼中愤怒的目光,没有害怕,反而感到一阵自豪。   “队长,我怎么觉得有点得慌。”一位年轻人看着艳红的湖水,声音微微有点打颤,他是第一次参加行动,绑架持枪还要在警察眼皮底下通过,心里上难以承受。   “怕什么。”刘成微微笑了笑:“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凌威不会拿孩子的姓名冒险。”   “我们应该预先向历老先生汇报一下的。”年轻人轻声说道:“如果有人手支援会万无一失。”   “难道你怀疑我的安排?”刘成微微皱眉:“我觉得这次计划很成功,我想给历老先生一个惊喜,马上就要成功了。”   快艇继续向前,渐渐要离开巡逻艇的范围,刘成微微有点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低声吩咐:“加快速度,我们从十一号码头登岸,那边有轿车,岔道很多,我们很容易离开。”   “是。”驾驶快艇的年轻人答应一声。但是还没有等到快艇的速度提起来。那几首巡逻艇忽然围过来,把快艇拦在中间。   “你们要干什么?”刘成盯着其中一艘巡逻艇船头上的年轻人,他看得出是个头,器宇轩昂。   西门利剑回望着刘成,大声喊道:“放下武器,你们跑不掉了,接受惩罚吧。”   “凌威不要那个孩子的命了,还是你背着凌威这么干的,你可要考虑后果。”刘成大声喊着:“没有我们的药方,那个孩子就得死。”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承诺,只知道抓人。”西门利剑大声回答:“没有凌威的话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你们交出武器吧,顽抗的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想让我投降,没门。”刘成冷哼了一声:“大家抄家伙,给我冲。”   湖面上立即响起一阵枪声,夹扎着惨叫声和落水声,最后响起一阵爆炸声,然后恢复平静。西门利剑看着湖面上快艇的碎片,微微皱了皱眉。好狠的脚色,宁死不投降,全部覆灭。凌威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   七号码头上,凌威望着远处湖面上亮起的一团火光,听着爆炸声,微微摇头:“看来没有活口,我们无法找到是谁给他们提供消息了。”   “这个不着急,我着急的是这个孩子,你既然让西门利剑动手,不会没有办法吧?”祝玉妍看着抱在怀里昏睡的孩子,一脸关切。   “我当然有办法。”凌威笑了笑:“别忘了我们有很重要的东西。”   “你是说、、、、、、长生不老药?”祝玉妍诧异地看着凌威。   “是的。”凌威说得很自然:“药是用来救人的,无所谓珍贵不珍贵,这孩子小,用四分之一的长生不老药药丸就可以了。”   “那我们赶快点回去先给孩子喂药。”祝玉妍急忙转身,领先离开码头。   “小泉明智和朱珠那边要不要说一声。”凌威紧跟其后,大声提醒。   “不用啦,他们这点事处理不了,早就不能混了。”祝玉妍摆了摆手。   凌威想想也对,一个是井上家族的精英,一位是杀手组织的第二把手,还有什么事请难得到他们,就放心等待结果吧。   朱珠街接到凌威的命令。立即带着人向125号别墅大门冲过去,门口两位保安模样的人伸手阻拦,朱珠手臂一挥,匕首闪了一下,一位保安立即倒地,另一位吓得连连后退,朱珠身边的另一位姑娘上前一步,手臂挥动,对方立即紧随着同伴而去。   “朱珠,下手是不是该留点余地,凌威是让我们控制对方,别让人跑了。”小泉明智在一旁提醒。   “怎么控制?”朱珠眼圈有点发红,目光中带着愤怒的火焰:“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的孩子,他们就该死,防止他们逃跑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死,死人是最可靠的。”   提到孩子,小泉明智眼中也冒出了怒火,他离开井上家族之后变得冷静了许多,极少杀戮,一心想和朱珠在一起过安慰的日子。这时候竟然有人对孩子下手,现在还中毒,生死不知。心中一寒,不仅对朱珠的行为不加阻止,反而变本加厉地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大家谨慎,如果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别墅内走出一个中年人,小泉明智叫了一句别动,那个人微微一楞,看着院子里保安的尸体,扭头就跑,刚跑出散步,小泉明智手臂挥动,一把短刀飞出,直插在那个人的后心,身体摇晃了一下,扑倒在地。   朱珠快步向前,毫不停留地跨过中年人的尸体,走进别墅的大门,迎面两位年轻人冲过来,手里端着枪,一边走一边扣动扳机,朱珠一个侧身躲过射击,一伸手掏出腰间的双枪,啪啪两声,两位年轻人眉间开花,栽倒在地。   朱珠和小泉明智一起发怒,就预示着一场杀戮的开始,枪声一路向上,十几分钟后,别墅安静下来。走道上和房间里内散乱地躺着尸体。二楼最后一个房间,一位年轻人缩在墙角,眼神略带惊恐地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朱珠。   “说,绑架孩子的事是谁指示的?”朱珠大声叫着。   “我不知道。”年轻人弱弱地回答。话音刚落,朱珠手一会,年轻人的肩头被划开一道血口,肌肉外翻,血淋淋触目惊心。   “快点说,知道多少说多少?”朱珠大声吼着,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要择人而吞噬。   “我说,我说。”年轻人哆嗦了一下,急忙说道:“我们一直是被人暗中训练的一支人马,一直没有出动过,几天前忽然接到指示,我们都是按照指示行动,没想到你们忽然杀了进来。”   “重点,谁给你们指示?”朱珠手中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历芊芊。”年轻人脱口而出。朱珠愣了一下,历芊芊死了,是她亲眼所见,到现在还蒙骗自己,心中暴怒,手臂一挥,大声骂道:“妈的,去死吧。”   “等一下。”小泉明智急忙喝止,还是晚了一步。一缕鲜血溅出,年轻人被划开喉咙,倒在地面上,不断抽搐着。   永春岛上,祝玉妍看着孩子的小脸上青色褪尽,渐渐恢复红润,嘴角露出微笑:“好啦,好啦,没事了。”   凌威把了把脉搏,轻轻松口气,可以向朱珠交代了,总算有惊无险,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侧脸看了一下祝玉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应该回来了吧。”   “不用打了,我们已经到了。”朱珠大步跨进门,火烧火燎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刚刚睡着,醒来绝对生龙活虎。”祝玉妍笑着说道:“而且以后不会有病灾,凌威动用了长生不老药。”   “谢谢,谢谢。”小泉明智拉住凌威的手臂,神情激动。   “别客气。”凌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情况怎么样,查到幕后主使的人了吗?”   小泉明智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可可,低声说道:“对不起,朱珠和我有点冲动,一个活口没留。”   “太可惜了。”凌威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是还有和你们交换孩子的人吗?没有抓到?”可可声音温柔地插了一句。   “那些人也全部死了,没有一丝线索。”祝玉妍也遗憾地摇了摇头。   房间里沉默了一下,气氛有点压抑。可可笑着拍了拍手:“好啦好啦,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这次有惊无险,庆贺一下。”   “这样也好。”祝玉妍微微点头,看着朱珠:“痕迹处理得怎么样,有问题吗?”   “大姐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不会有人查出来的。”朱珠立即回答,很自信。   “但愿没问题。”祝玉妍柳眉皱了皱:“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祝玉妍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心里堵得慌,草草吃了点东西,拉着凌威来到小码头上。吹着凉风,看着黑沉沉夜色下的湖面。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凌威疑惑地靠近祝玉妍。   祝玉妍侧脸看了凌威一眼,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没有说话,依旧望着远方湖面上的点点星火:“我可能要离开了。”   “为什么?”凌威感到一阵诧异:“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要离开。”   “我们毕竟是杀手组织,能在这里容身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多亏了西门利剑。”祝玉妍淡淡说道:“我们离开时迟早的事情,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没什么,一切很好。”凌威笑了笑:“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不是,今天这件事太蹊跷,对方对我们了如指掌。”祝玉妍分析这说道:“长生不老药随着爆炸毁了,对方幕后的人并没有得到,或者说根本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药,那么要什么。事情还没有结束。”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离别   风从远处吹来,凌威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不是那种清凉的凉意,而是透骨的凉。如果祝玉妍分析得对。那就有点可怕了,了解内情的也就那些人,主要集中在保和堂和永春岛,是自己亲近的人,是谁在出卖自己。危险并不怕,他和井上家族历春归都斗过,有什么没见过,他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背叛。脑中迅速翻了一下,没有任何疑点。心中反而更觉得沉重。   “回去吧,夜深了。”祝玉妍见凌威久久不语,拉了拉他的胳膊:“可可还在等着你。”   提到可可,凌威心中感到烦躁了一下,脱口而出:“那晚我和可可在太湖上就是逛逛,两个人坐了一夜。”   “你们干什么我管不着,可可毕竟是你拼命救回来的人,论先后我们谁都比不过她。”祝玉妍微微叹息一声:“我的身份我自己明白,不能和你守在一起,你自己却要想清楚了,除了我还有叶小曼,甚至还有别的女人,你究竟要选哪一个。”   “哪一个?”凌威心中又是一阵纠结,祝玉妍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原本一心要救活可可,自然是和可可在一起,似乎那样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现在对可可忽然有一种陌生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一阵快艇的马达声,黑沉沉的湖面上隐隐出现一条白线,向着永春岛延伸过来,转眼靠近小码头。凌威下意识攥紧拳头,盯着越来越近的快艇。半夜三更,一艘快艇拜访当然不会是闲得无聊来夜游或者访客。祝玉妍下意识抽出腰间的枪,把凌威向身后拉了拉。   快艇速度几乎没有减弱,直接冲到小码头边的沙滩上,熄了火,打了个回旋,溅起一堵水墙,一时模糊了凌威和祝玉妍的视线。祝玉妍立即举起枪,眼睛死死盯着那艘快艇。   快艇还没有停稳,摇晃中,一位年轻人身手敏捷地跳上岸,大步走过来,祝玉妍和西门利剑同时大声叫道:“西门利剑,怎么是你?”   “你们以为还有谁。”西门利剑看着祝玉妍下垂的手中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手枪:“这么谨慎,还有谁敢打你们蝴蝶组织的主意。”   “这两天事情有点多,习惯警戒了。”祝玉妍笑了笑:“西门警官,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现在来干什么,打个电话不行吗?”   “有些事还是自己来。”西门利剑忽然苦笑了一下:“祝姑娘,恐怕这个消息对你不太好,你必须离开了。”   “为什么?”凌威脱口而出。西门利剑没有回答,盯着祝玉妍的脸。   “我已经料到这样了。”祝玉妍声音冷淡平静:“是不是我们的人在那栋别墅干的事被发现了?”   “是的,有人提供了线索,而且指明你们在永春岛。”西门利剑沉声说道:“以前你在这里,有我和厉副市长护着点,也没人追究,今天做得有点过了,还伤了无辜,那栋别墅里住户被误杀了,公安*部的通缉令已经下达,我压了下来,但是明天必须交上去。”   “你这样做是渎职,不是你的风格,你为什么这样做?”祝玉妍语气微微有点波动。   “不这么样做怎么样,如果现在对你们实施围捕,你们即使能离开也会和警察冲突,相互有什么损伤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西门利剑苦笑了一下:“没时间了,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而且以后尽量不要回来,公安*部下发的是一级红色通缉令。”   “看来不想走也不行了。”祝玉妍盯着西门利剑:“你也是来顺便送行的吧。”   “瞒不过祝姑娘。”西门利剑笑了笑。   凌晨时分,永春岛一片忙碌,姑娘们被从梦想里叫起来。好在她们都是身手敏捷的高手,整理行李的速度丝毫不亚于特种部队。半个小时之后,全部上了几艘快艇,凌威和西门利剑登上西门利剑驾驶来的快艇。   太湖岸边,陈雨轩端坐在一辆大中巴内。祝玉妍等人上岸,立即进入中巴内。中巴沿着湖堤上的道路走了一会。祝玉妍忽然开口:“停一下。”   陈雨轩把车靠在路边,祝玉妍推开车门:“大家在前面约定的地方等我,我要回一趟建宁。”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凌威拉着西门利剑一起下车。   淡红的朝霞映在窗帘上,厉春柳身体笔直站在窗前,显得有点萧索。祝玉妍在她身边,微微抽泣着。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最令人痛苦,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厉春柳虽然是祝玉妍的亲身母亲,可是相守的时间却微乎其微。就在祝玉妍准备收手在建宁暗暗留下来陪伴厉春柳的时候忽然出现朱珠的孩子被绑架的事,仓促之间不得不离别。祝玉妍无论如何坚强也流下了女人的眼泪。   “别哭。”厉春柳抬手抚摸着祝玉妍的秀发,声音轻柔:“你是我的骄傲,好样的,等我老了,退休了,还要去麻烦你,你可要给我活得好好的。”   “您真的会去找我吗?”祝玉妍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厉春柳以一心为民而著称,是建宁老百姓心中的支柱,是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没有人想到过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傻孩子,是人都会老,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要不是凌威调理,早就干不动了。”厉春柳笑了笑:“我已经向上面打了报告,正在等待审批,我也累了,想休息休息。”   “到我那吧,我随时欢迎,带您游遍世界各地。”祝玉妍破涕为笑,从伤感中解脱出一点:“我在东南亚表面上还有一家企业,回去就洗手不干杀手的事情,做个正当生意人,洗清身份以后还可以回来,不过需要几年。”   “几年虽然不长,会错过生命中许多东西。”厉春柳看着外面院子里站立的西门利剑和凌威,语气感慨。   “我已经拥有过就不会失去。”祝玉妍的声音带着点沧桑:“凌威也不属于我,他身边优秀的人很多。”   “你是说刚刚救过来的可可?”厉春柳对永春岛的事很了解,可可的新身份还是她经手的。   “我不知道,但是可可、、、、、、”祝玉妍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不说了,都过去了,祝愿他们幸福。   厉春柳微微叹息一身,搂住祝玉妍的脑袋,久久无语。外面院子里,西门利剑看了看手表,微微仰脸:“快点,时间不多了。”   祝玉妍快步下楼,凌威已经在轿车内等候,她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把西门利剑拉到一旁,低声叮嘱了一番,然后挥了挥手,上轿车扬长而去。   厉春柳看着轿车消失在视野里,微微叹息一声。西门利剑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转身脚步坚定地离开。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大楼。   天边刚刚一片嫣红,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西门利剑打开办公室,细心地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又擦拭一下桌子椅子和文件柜,然后坐在电脑前抽了一会烟。   走道里响起一阵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办公室大门陆续打开的声音。西门利剑又等了一会,站起身,拿着两份文件走出房间,一直走进局长办公室。   “西门利剑,一大早什么事?”局长看着他有点憔悴的脸色,关心地询问。这位得力手下自从井上家族的人在太湖引爆就郁郁寡欢,最近好了没几天,忽然又变得沉默,让他有点心疼、“没什么事,觉没睡好。”西门利剑把文件恭敬地放到办公桌上,声音低沉:“这里是公安*部的通缉令,抓捕蝴蝶组织,紫竹别墅那边的血案确实是她们所为。”   “好的,我立即安排。”局长看了看文件,眉头微皱:“还有一份是昨天夜里的命令,立即封锁永春岛,怎么没有行动?”   “接到上面的命令已经是半夜,我暂时压了一下。”西门利剑轻声回答。   “恐怕不是吧,你去了永春岛。”局长目光锐利,能作为公安局长那,当然不会是个傻不拉几的,相反感觉相当敏锐。西门利剑和永春岛的凌威是过命的交情,这里面有问题。   “我去探听了一下,蝴蝶组织确实在哪呆过,不过已经离开了。”西门利剑平静地说道:“可能做完血案就离开了,不信可以提审凌威。”   “还提审什么。”局长脸色温怒:“凌威何等身份,即使有牵连他也不是主使,他还关系到建宁医学界的面子,不用想我也知道,替他出头的会有一大把高官富商,最后至多是知情不报,不了了之,我何必惹麻烦。”   “局长英明。”西门利剑语气依旧平静。   “英明个屁。你都安排好了,我有什么办法。”局长瞪着西门利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点烫,急忙把茶杯又放下。   “这件事虽然您不会追究,但是作为一个刑警我很内疚。”西门利剑在老上级面前也不隐瞒,抬手取下自己的帽子放在办公桌上:“我辞职。”   “不行。”局长跳了起来:“你比任何事都重要。”   “你别阻拦,我有很多事要做,留下来我也没心情干。”西门利剑语气诚恳。   “好吧,就算给你长假,什么时候想回来和我说一声。”局长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谢。”西门利剑转身离开,脚步坚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似乎看到了云南边境的那个小镇,还有一位义务帮别人治病戴着面纱的姑娘。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保和堂的新生力量   建宁的夏天多雨,气温适宜,清凉爽快。保和堂的生意就像天气一样宜人,平稳而喜人地发展着。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江南医学院中医科的学生一致选择到这里实习。人数众多,一时容纳不下,就被分配到附近城市的保和堂分店,还有的学生来自其他省份,陈雨轩写张便条,直接送到他们家乡的保和堂分店。现在保和堂在全国已经是独树一帜,各个省都有很多分店,这些学校毕业的中医师将来会是保和堂的新生力量,陈雨轩格外关照,每一个分店都会有老师专门指导,而且绝不藏私。   在建宁保和堂总部,留下实习的学生当然不是很随便,必须是学校里成绩优秀的,而且要经过考核。考核分为书本知识和实践,书本知识很简单,二十几个优秀的学生很快就通过。   实践考核在三天后的早晨进行。一大早,学生们就早早就围绕在保和堂的大门口,刚开门就一起冲了进去。刚进大厅,方进军就挥手招呼:“别急,大家排队,不许喧哗,谁不遵守秩序立即离开。”   方进军现在是保和堂的支柱,学中医的都知道他,想跟着保和堂的陈雨轩凌威等元老学艺是不可能的,中医界的年轻人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凌威和陈雨轩的弟子,但是方进军等人并不单独收徒,理由是他们的水平连凌威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没有资格带徒。   但是,作为保和堂实习的医师,却有机会学习到保和堂所有医师的技术,甚至一些绝技,这是保和堂的规矩,不藏私,尤其是方进军,他自己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打工者,幸亏凌威发现并且收留了他,让他正式进入医学的殿堂,而且亲自传授他技艺。他时刻铭记着凌威的教导,医学是救人的,只要能挽救生命,在谁手里都一样。由于他知道学医者那种欲学无门的苦,对每一位实习的学生都细心解答疑难,传授一些诀窍。每年在他周围实习的学生毕业后多数进入保和堂和其他著名中医院。   方进军一声招呼,学生们立即规规矩矩排好队,依次在旁边的长木椅上落座等待。大厅里用于义诊的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暂时充当评委席。方进军坐在中间,左右是四位保和堂的年轻医师。   方进军扫视一眼大厅,大声说道:“时间有限,我就不和大家多说了,今年的考核只有一个,认穴位。”   随着话音,一位保和堂的工人搬过来一个橡皮的人体模型,方进军继续说道:“这个人体模型是我们保和堂根据老式人体铜人改进的,老式铜人用于穴位考核是在铜人身体上穴位部位用蜡封好,里面灌上水,如果刺中穴位水就会流出来。那样检测医师认穴的水平很准确,但是,无法检测到下针的深浅和角度。现在这个橡皮人的穴位上有特殊的结构,连接到仪器,可以准确显示出针的具体位置角度以及力度。”   方进军解释的时候,橡皮人已经固定在大厅中间,电线连接到一台仪器上,仪器屏幕上出现一片蓝色。那位工人向方进军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门口进来几位病人,一位伙计招呼他们在一旁稍等。病人们也对保和堂的考核感兴趣,耐心在一旁观看。一位十几岁的小孩背着书包走进来,围着橡皮人转了转,又用手摸了摸,好奇地抬手弹了一下。   一位参加考核的学生上前拉了一把小孩:“喂,一边玩去吧,这是我们考试的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这样跟我说话。”小孩忽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那位学生。   “不知道。”那位学生很老实地回答。   “那你要打听清楚再说话。”小孩把手指转向方进军:“你问他们。”   学生们一起把目光疑惑地转向方进军,保和堂现在也是个很出名的单位,考核也是件严肃的事,一个小孩竟然在这里大模大样指手画脚,似乎有点过。   “小虎,过来坐。”方进军站起来,向小孩招了招手,一位医师搬个凳子让小虎在方进军身边坐下,方进军笑着对学生们说道:“这位是大师兄小虎,你们以后记住了。”   “大师兄?真假的。”有人轻声疑问。   “当然是真的。”小虎声音脆生生地说道:“我在凌威医师身边的时候,这些保和堂的大多数医师还不认识他。”   凌威刚到建宁在街头摆摊他就跟在身边,按照先入门为大,他确实称得上是大师兄。凌威是保和堂的核心,无人不知。那些学生们有点动容,从方进军很客气的样子上他们证实了小虎的话是正确的。如此小小年纪竟然是保和堂的凌威神医的弟子。他们的眼神中立即多了一点尊敬和羡慕。小虎感到有点得意,绷着脸坐正身躯,可是他的个子实在小,刚刚到方进军的肩膀,显得有点滑稽。   方进军瞥了一眼小虎,忍不住笑了笑,大声说道:“好啦,办正事,考核开始,第一位。”   第一个学生上前报完姓名,方进军旁边的医师把针交给那位学生,轻声说道:“三阴交,斜上四十五度,七分。风府,直刺三分。”   那位学生拿着针犹豫了一下,缓缓在两个穴位上扎进去,屏幕上闪出两行字,方进军看了看,微微摇头,在纸上划了一下,六十分。然后扬了扬笔:“下一个。”   第二位学生比第一位要稳重得多,得了个七十分,接下来一个个上场,看到前面的表演,越到后面越稳重,最后一位准确率最高,得到九十五分。   考核结束,学生们期待地看着方进军等人,方进军低声和旁边的医师商量片刻,最后靠近小虎,笑着说道:“今天的考核怎么样?长见识了吧,认穴位的准确性都很好,只是深浅和角度有些微差异,很不错了。”   方进军是针灸高手,得到他的认可已经不错了,学生们眼中同时露出欣慰的光芒。   “我看不怎么样。”小虎忽然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样子。   “什么意思?”方进军有点诧异地看着小虎。   小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橡皮人旁边,扫视一眼大厅:“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这个大师兄不是白叫的。”   “你来真的啊。”方进军笑着说道:“怎么证明?”   “和他们一眼,你说几个穴位和下针深浅角度。”小虎手指捏着钢针,晃了晃。   “好。”方进军也感兴趣地盯着小虎:“期门,斜向下四十五度,七分。”   方进军话音刚落,小虎手臂一挥,针立即扎了进去,屏幕上的字闪了闪,有几位学生惊讶地叫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和方进军说的一模一样。   “大椎,直刺三分,天宗,斜向上十五度,七分。”方进军连续报出两个位置,小虎没有丝毫犹豫,手中两根钢针先后落下,屏幕上先后出现两行字。这次没有惊呼,大家都惊呆了,准确无误,分毫不差。   “陶道、、、、、、大棱、、、、、、”方进军加快语速,小虎毫不含糊,手起针落,依然正确无误。方进军瞪着眼看了一会小虎,大声笑起来:“好小子,进步不小,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兄。”   “那是。”小虎得意地扬着脸。   “我现在告诉师傅去,他一定会很高兴。”方进军眉开眼笑,小虎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水平,将来无疑会是针灸界一朵奇葩。   “别,别和师傅说。他知道我在这显摆,一定会骂我。”小虎急忙摆手,一脸焦急,和刚才的高姿态判若两人,惹得大厅的人一起笑起来。   保和堂后院的一个房间内,凌威闭目端坐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盆,盆里面装着一种暗红色的药液,他的双手就浸泡在药液里。整个人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凌威睁开眼,把手从药液里抽出来,用干毛巾擦了擦。耿忠推门进来,看了看凌威有点苍白的手。微微点头:“这么多天你没有白练,看来差不多成功了。”   “这样真的可以把人的记忆洗掉吗?”凌威有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你按照我的运气方法就可以。”耿忠笑了笑,扬了一下手中的一个小笼子,里面有一只小白鼠:“就拿它试试。”   白鼠的繁殖能力很强,也是很常用的药物试验品。保和堂实验中药的时候经常用,饲养了很多只,耿忠挑的这只相当大。已经被固定在笼子里,脑袋从笼子顶部伸出来,不断摇晃。   凌威把手掌按在白鼠的脑袋上,微微运气,过了一会,白鼠脑袋的晃动减弱,显得很迟钝。耿忠打开笼子,把白鼠放在地面上。原本机敏的白鼠呆呆站着,然后行动迟缓地在房间内转圈。   “好了。”耿忠高兴地说道:“你确实是天才,当年我花了三年才练出来,你一个月就可以了。”   “医生不愿意杀人,又不能对许多事坐视不管,这是个折中的方法。”凌威伸了伸胳膊:“不过,还是用不着最好。”   “世事难料啊。”耿忠感慨了一句,看着凌威憔悴的脸颊:“对了,回永春岛休息几天吧,最近废寝忘食,你也该调整一下了,永春岛还有人等着你呢。”   提到永春岛,凌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还是到醉仙阁,让童婉茹煮几杯好茶调理一下吧。”   “你去吧,我还有几种药要熬一下。”耿忠摆了一下手,看着凌威走出去从后门离开。微微叹息着摇了摇头:“作茧自缚,没有人帮得了你。”   第一千零九十章 进退为难   西北一个山区边缘小镇的一家宾馆内,历春归和楚云相对而坐,面前茶几上除了两杯茶水,还有几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玻璃瓶。楚云脸色阴沉,声音很冷静:“历老先生,我也算是为你出生入死,唯一要求就是对付井上家族的人,为了楚家的灭门惨案报仇,可是,你一直和井上家族合作却不告诉我。所以我和你的合作到此为止,以后我不想在为你做什么。”   “井上家族的事我很抱歉。”历春归嘴里说抱歉,脸上毫无道歉的诚意,笑了笑:“井上家族的事原本想到利用完他们再交给你的,现在井上家族已经消失,你的仇也算报了,无需太介意吧。”   “你对我们也是利用吧。”楚云摇了摇头:“深仇大恨必须亲手完成才行,现在没有了机会,终身遗憾。”   “你别不识抬举。”历春归见楚云毫不领情,脸色一冷,哼了一声:“相不相信我可以让你们楚家也彻底消失。”   “相信。”楚云脱口而出,脸色冷静:“我既然提出来就没有在意自己的生死,我是个医师,不可能永远为瘟神服务。”   “有种。”历春归没想到一向言听计从的楚云会反抗,看了他一会,忽然笑起来:“瘟神怎么啦,我是光明磊落地做坏事,不像某些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做肮脏的事情,就拿你来说,你投靠我还不是为了利用我的实力来对付保和堂。”   “这点我承认,但是以后不会了,我自己对付保和堂。”楚云早就想好了说辞,铁定了心想和历春归撇清关系。   “就凭你?”历春归不屑地笑了笑:“你绝对不会是凌威的对手。”   “这点不劳您操心。”楚云立即顶了一句。   历春归沉默了一下,深思地看着楚云的脸颊,杀一个不顺眼的人对于他来说很容易,但是现在他缺人手,尤其是楚云这样出色的医师。   “这几瓶药是我让人在不同地方熬制的,吸取不同地方的灵气,现在如果再综合提炼一下,研究出来的东西除了我无人可解。”历春归不想把不愉快继续下去,换了个话题,指了指茶几上的药瓶:“这是对付保和堂的好机会。”   “不用。”楚云毫不犹豫地拒绝。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思,不过我随时欢迎你回来。”历春归自信地笑了笑,他识人无数,还不了解楚云这种人,既然开始了第一步就难以回头,想做个好人,当初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楚云喝完一杯茶,站起身。   “随便。”历春归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楚云立即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瞥了一眼茶几上的药瓶。看着他离开,历春归脸上渐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老板,这个人要不要做了。”一位中年人跨进门,低声请示。   “不用,他会回来的,我们继续抓紧时间,最近务必要把药融合起来,做出全新的药。”历春归果断地挥了挥手。接着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历芊芊不在了,如果有她纯阳的血,这种药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举世无双了。”   “老板,我向您的药照样是举世无双,谁也解不了。”中年人不失时机地拍了拍马屁。   “这话不错,这种药用于实践,当今之世无人可解。”历春归有点得意地大声笑起来,笑声带着点阴冷。   建宁市最大的茶楼醉仙阁,六楼规格最豪华的房间,是阁主童婉茹接待贵宾的地方,没有预约绝对不允许人进出,倒不是童婉茹刻意摆谱,因为她要接到的多数是茶道高手。要想讨论品尝的茶第一天就要准备,用上好的太湖深层水或者山泉水熬制上**个小时。茶香扑鼻却不浓郁,淡雅却能让人不知不觉间迷醉。   如此高档的茶当然要用精致的茶具慢慢品尝,每一位能被邀请来品茶的人都会感到万分荣欣,成为在同好之间炫耀的资本。就连专门为童婉茹端茶倒水的小姑娘蓉儿也感到万分荣欣。许多希望和童婉茹共饮,顺便一亲芳泽的富家公子们还会巴结一下蓉儿。   蓉儿喜欢看着那些优雅的茶客,慢慢啜一小口缓缓咽下去,满脸陶醉的样子,有一种荣誉感。但是,当她看到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喝法却感到满心不悦,简直是暴殄天物。   年轻人不是用精致的小杯,而是直接用大茶杯,倒了一大杯,咕咚咕咚喝下,然后又是一杯,擦了擦嘴,对童婉茹笑了笑:“这茶不错,解渴。”   蓉儿的小嘴噘了起来,要不是童婉茹平时教诲她要淑女,说不定就要跳起来。这家伙不请自来,还糟蹋昨天自己准备了一天的好茶。竟然说很解渴,简直可恶。   “小姐,等会客人来了就没有茶了。”蓉儿见那个人再次喝了一大口,忍不住轻声出言提醒。   “有客人吗?”童婉茹转过脸,似乎忘记了。   “你约了江南丝绸的历老板。”蓉儿轻声说道:“一个小时以后就过来。”   “一个小时?我恐怕没时间。”童婉茹看了看对面的凌威:“蓉儿,帮我退了吧,明天再约,今天不见客了。”   “小姐、、、、、、”蓉儿还要说话,童婉茹摆了摆手:“你也下去吧。”   蓉儿应了一声,满脸不悦地走下楼,楼下是稍微高档一点的茶座,负责服务的小花看到蓉儿的脸色不好看,急忙凑过去:“怎么啦,挨骂了。”   “没有,只是刚才一个人喝茶就像牛饮,我看不惯。”蓉儿气呼呼地鼓着嘴。   “你是说刚刚不请自来闯上去的人?”小花疑问。   “是啊。你认识?”   “你刚来不知道,他是保和堂的凌神医,阁主的朋友。”小花轻声笑起来:“他啊,就是把这里的茶叶全部泡水喝阁主也不会过问。”   “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凌威。”蓉儿恍然大悟,脸上的不悦立即烟消云散,笑着说道:“他就是你们平时谈论的神医,阁主最最要好的朋友。”   “当然。”   “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阁主。”蓉儿微微点头:“看阁主那样子也有意思,她可重来对男人假以辞色,这个凌威特殊得过份。”   “那是。”小花连连点头:“不过凌威身边有好几个女人了,阁主恐怕没戏。”   “有女人怎么啦,只要有机会就可以争。”   “可阁主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争男人。”   “这可是一生的幸福,要是我就不顾面子了。”   “是啊,应该提醒一下阁主。”   、、、、、、、、两个小丫头讨论起来,声音越来越低。   “刚才那个蓉儿好像不欢迎我。”楼上,凌威喝完一杯茶,自己又倒上一杯,端在手里,看着童婉茹。   “她昨天准备了一天,被你几口就喝了,不生气才怪。”童婉茹莞尔一笑,如花绽放。   “原来是这样,我下次注意。”凌威大声笑起来:“要不下次你就给我倒白开水,反正我也不知道品茶。”   “你不是不懂品茶吧,记得你很在行,我们又不止一次喝过茶。”童婉茹目光清澈地看着凌威:“你是有心思,这么好的茶都品不出来,要是平常你绝对不会牛饮。”   “我有什么心思?”凌威摇了摇头:“一切顺利,轻松得很,最近在保和堂跟着耿忠学技艺也很成功。”   “你想不出来吗?”童婉茹眉头微蹙:“我问你,你多久没有回永春岛了。”   “一个月吧。”凌威计算了一下:“我一直在练掌法。”   “那是借口。”童婉茹摇了摇头:“现在你有机会,为什么不立即回去,反而跑到我这里来,而且糟蹋茶水。”   “我就不能来吗。”凌威没有回答童婉茹的话,反问了一句,把目光转向窗外。   “你别避开问题。”童婉茹似乎看穿他的内心:“许多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你怎么处理可可和叶小曼,她们两一直在永春岛养伤,其实她们只是借口,伤势早就好了,都是服用长生不老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好担心的,她们的目的只是在等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凌威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苦恼。童婉茹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他无法回避。   “可可是你的初恋,两个人曾经相爱,你费尽心事救活她,创造一个神话,如果你愿意和可可在一起,叶小曼绝对会退出。”   凌威一下子沉默下来,这一个月闲下来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他救活了可可,是一段传奇式假话,接下来两个人成双成对是顺理成章的事。自己也曾经这样认为。可是,现在和可可在一起似乎少了一种感觉。要说感情,可可依旧一往情深,比起几年前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强烈,绝对没有问题。难道是自己出了问题,可问题在哪?   凌威是神医,对于人体了如指掌,但是,人体有一样东西不是靠望闻问切能解决的,就是感情。叶小曼似乎知道凌威的犹豫,所以她也在等。如果没有她凌威或许会好选择。可现在叶小曼在,凌威一时进退为难。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选择   夏天的花比起春天的妩媚更多几分娇艳,叶小曼最近几天喜欢在花丛中散步,闻着醉人的花香,偶尔眺望着茫茫太湖,柳眉微蹙。   祝玉妍的人离开以后,永春岛忽然变得冷清下来,繁华过后的冷清更加令人感到孤寂。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丛中似乎还留着那些姑娘们活泼爽朗的笑声。祝玉妍和叶小曼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情敌,但也是好朋友。叶小曼曾经纠结过,现在走了,忽然倍加怀恋。   拿起手机,拨通号码,里面传来祝玉妍的笑声:“小曼,最近身体怎么样?”   “很好,已经恢复了。”   “恭喜你啊。”祝玉妍笑声大了一点,似乎很开心:“我现在在加拿大考察市场,我们的公司和这边有合作,刚刚谈妥。”   “我也恭喜你,生意越做越大。”叶小曼轻声笑着。   “小曼,你就别寒碜我了,和你这个跨国公司总裁比起来,我什么也不是。”祝玉妍娇笑几声,接着说道:“对啦,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东南亚市场你可要留点给我,你吃肉,我喝点汤。”   “那是肯定的,我在考虑回东南亚。”叶小曼随口回答,语气有点落寂。   “怎么啦,凌威的事处理得怎么样。”祝玉妍听出叶小曼的情绪不对劲,关切地询问。   “别提了,他一个月没有回永春岛了,我在这里和可可耗着。”叶小曼叹息一声。   祝玉妍沉默了一下,也微微叹息一声:“我离开还是比较幸运,没有像你一样纠结,我也能理解凌威的难处,他谁也不愿意伤害。”   “我想再等一下,看他到底选择谁。”叶小曼声音坚定了一些。   “加油。”祝玉妍鼓励了一句,接着笑起来:“无论怎么样,我在东南亚等你,我看,你建议凌威搞个非洲那边国籍,可以娶很多老婆。”   “去你的。”叶小曼轻声笑道:“你还不是还想分一杯羹。”   “那当然,可惜凌威不属于任何女人,他属于医学。”   挂了电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随手摘下一朵小花在手中把玩,看着人工湖里的婷婷听莲花,闻着莲叶的清香,叶小曼陶醉地微微闭上眼。   一阵脚步声,叶小曼没有回头,这几天岛上和自己一样心神不宁的只有一个人植祖全文阅读。脚步声在身边停下,果然,耳边传来可可的声音:“小曼姐,你可真有雅兴。”   “天气晴朗,风景宜人,赏花不是很好嘛。”叶小曼眼睛睁开,盯着一朵荷花,声音平淡。   “可是,凌威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可可明显显得有点急躁。   “不是好像,而是确实很久没回来了。”叶小曼转身对着可可:“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我、、、、、、”可可犹豫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接着说道:“小曼姐,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说吧。”叶小曼注视着可可。可可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们进屋里说吧。”   “不用,这里就很好,面对苍天大地。”叶小曼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我们的话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你说是不是?”   “那是。”可可嘴角的笑有点勉强,声音冷了一点:“小曼姐,当年你做心脏移植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会活过来。”   “没有。”叶小曼很干脆地回答。   “那么你为什么保存下我的身体?”   “我是感激你给我一颗心脏。”叶小曼语气变得虔诚:“再造的恩情没有人会忘记。”   “那么,你会报答让你再生的人吗。”可可声音很轻,叶小曼听起来却是全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凌威,他把握救活的目的大家都很明白。”可可把目光投向远处,声音有点忧伤:“小曼姐,你是理解一个女人的感情的,我不能没有凌威。”   “你是让我退出?”叶小曼明白这样的交谈终于来了,她最怕的也就是两个人摊牌。因为她欠可可天大的人情。没有可可的心脏她活不到今天,更谈不上享受爱情的甜蜜。   “是的。”可可语气坚定:“这是我对你唯一的祈求,你有很多朋友,有家人,有自己的事业,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无法和你争,我只能恳求你放手。”   叶小曼感到一阵窒息,后背上似乎压着一座山。可可的要求她于情于理她无法拒绝,如果非要按照自己的感情任性留下,后果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而且别人会用薄情寡义的眼光来看自己,还是会一辈子不安心。   “放不放手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取决于凌威。”叶小曼很懂谈话的艺术,先坚持了一下,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提出来,我就退一步吧,我离开,从此以后我不欠你的,可以吗?”   “可以。”可可脱口而出,脸上露出一阵惊喜。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叶小曼盯着可可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看得可可全身不自在,讪讪说道:“中午我为你做几个菜,一起喝一杯。”   “谢谢,不用你送行,我现在就走,而且暂时不会见凌威。”叶小曼神色冷清,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我现在就走。”   “现在?”可可诧异地叫了一句,她希望叶小曼走,但绝对没想到叶小曼说走就走。   可可和叶小曼相处的时间还算很长,但都是在永春岛上度过,叶小曼留在岛上一心一意陪着凌威,没想太多,有种女人的散漫,但是她毕竟是跨国公司总裁,叱咤风云的人物。决定了就会立即去做,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也是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叶小曼出现在太湖码头上,一位永春岛的工人把她的行李搬上快艇异世逆凤:邪女傲天全文阅读。叶小曼站在码头上,回头看着永春岛,有点不舍。可可轻声说道:“欢迎你经常回来看看。”   客气得有点假,叶小曼看着可可脸上的微笑,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目光凌厉地在可可脸上扫视着,声音很冷:“希望你好好对待凌威,不要让他出事。”   “放心吧,小曼姐,我会一心一意的,如果有什么坏心,让我不得好死。”可可被叶小曼看得有点心虚,大声发誓。   “但愿你是真心。”叶小曼并没有被可可的誓言打动,声音依旧冰冷。   “我当然是真心,我是可可,这一点就是证明。”可可微微笑了笑。   “不错,可可和凌威相爱着,但是,你真的是可可吗?”叶小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扭身跳上船,头也不回地驾驶着快艇向太湖上驶去。   可可呆呆站在码头上,喃喃自语:“我是可可吗?我是吗?”   过了一会,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声音坚定:“我当然是,没有人能够代替,我就是可可。”   建宁醉仙阁,凌威身体陷在沙发内,一阵沉思,童婉茹慢慢品着茶,一个小时转眼过去了。童婉茹缓缓叹息一声:“你决定好了没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除了医术,在其他方面确实不怎么样,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你心里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姑娘。”   “我不知道,我需要一个志同道合的吧。”凌威的声音疑惑。   “志同道合应该是陈雨轩和楚韵,她们也都喜欢你。”童婉茹微微摇头:“可是你现在只能在叶小曼和可可之间选择,二者取其一。”   “要是让我选、、、、、、”凌威脑中可可和叶小曼的形象不断变换着,最后停在一张温柔的俏脸上:“可能是叶小曼。”   “那不就得了,马上向她们说明,为了自己的幸福,不要迁就任何人。”童婉茹鼓励地笑了笑。   “我立即回永春岛。”凌威站起身,一旦做了选择就迫不及待,他不能让两位姑娘都等到寒心。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凌威接听了一会,整个人微微一震,泥塑木雕般愣在当场。   “怎么啦?”童婉茹声音关切。   “叶小曼走了。”凌威泄气地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   “追回来。”   “叶小曼的脾气我知道,拉不回来的。”凌威缓缓摇头:“我现在也不想回永春岛了。”   童婉茹看着脸色失落的凌威,暗暗叹息。人生在世,许多东西当年可以拥有的的时候千万别犹豫,否则,你会失去很多宝贵的东西。   房间里再次沉默,双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有想过离开,巴不得就这样坐着,一直坐下去。   又一阵手机铃声打破僵局,里面传来孙笑天的声音:“凌威,你快点回保和堂,一位病人出现了意外,陈雨轩请你回来一起处理。”   “具体点。”凌威手里拿着手机,快步向外面冲去。精神抖擞,就像一位冲锋陷阵的勇士。   童婉茹看着心急火燎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凌威。沉思起来,看来他只能属于医术,要说姑娘,他的心爱的会是谁?志同道合,楚韵,陈雨轩,还是、、、、、、?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自寻死路   保和堂内,气氛有点压抑,凌威刚进门孙笑天就迎过来,一边陪着凌威向里面走一边快速说道:“病人在楼上三号病房,陈雨轩和几位医师正在会诊,情况不太好,病人家属情绪很激动,我正在想办法稳住他们。”   “什么病?”凌威直接问。   “胃癌早期,原本调理得很好,昨天忽然吐血,病人家属坚持是我们的药方问题,说昨天刚刚开了一副药方,服完就出现反复。”   “谁开的药方?”   “陈雨轩亲自开的。”   “原来是谁治疗?”   “也是陈雨轩。”   凌威停下脚步,愣了一下,这种病可是陈雨轩的强项,许多胃癌早期的病人在她手里康复或者大大延长生命,怎么会出现低级错误。思索了一下,向孙笑天摆了摆手:“你再让人详细调查一下,里面的事我和陈雨轩去解决。”   孙笑天不懂医术,平时对外的事都是他处理,医疗纠纷的时候他能做的也就是抚慰家属,把影响降到最低。   三号病房,几位医生站在床边,病人身上插着许多管子。陈雨轩坐在凳子上,手指按在病人脉搏上,凝神静气,一动不动,其他人也屏住呼吸,气氛凝重。   凌威弯腰观看一下病人的气色,等到陈雨轩睁开眼,轻声说道:“怎么样?看脸色气血凝滞,比较虚。”   “是的,肝气过剩,木克土,比较危险。”陈雨轩眉头紧皱:“胃癌原本是土太盛,应该疏导,我一直是那样用药,几天前来的时候病情好多了,不知道怎么会反复。”   “你说说你的药方。”凌威伸手搭在病人脉搏上,微微闭目。   “陈皮,丹参、、、、、、”陈雨轩在一旁小声把药方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站在一边等待。凌威这次把脉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松开手指,脸色凝重地在房间内走了几个来回,陈雨轩等人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移动。   许久,凌威停下脚步,眼神明亮:“现在用针灸打通血脉,尽快排出病人体内的毒素,由于病情忽然恶化,需要做胃部切除。”   “可是,病人家属不答应做手术,说原来病情控制得很好,我们必须给个说法。”旁边一位医师插言,语气愤愤不平:“我们又不是神仙,哪有医生保证病人不死的,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别激动。”陈雨轩看了那位医师一眼:“这件事确实很奇怪,这个病人可以控制的,我原本估计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康复。”   “陈老板,我知道你尽力了,所以我才会生气,干脆让有关方面对药方鉴定一下,我就不信邪。”那位医师依旧很不服气地嘟囔着。   “好啦,好啦,现在要做的就是救人,病人家属那边我去说。”凌威摆了摆手:“把手术室准备好,下午进行手术。”   “你怎么说服那些病人家属,他们很难缠的。”陈雨轩小声提醒。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凌威扭身走出病房,陈雨轩紧随其后,穿过一个走道,来到一间办公室前,里面传出一阵吵嚷声,孙笑天在不断劝阻:“大家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们保和堂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告诉你们,别想拖延时间,知道你们保和堂财大气粗有后台,我们已经向媒体透露了,准备把你们曝光。”有人很嚣张地叫嚷着,嗓门很粗。   凌威推门而入,房间里短暂沉寂了一下,随着陈雨轩的进入再次热烈起来,有人大声叫起来:“陈老板,你来了正好,你是老板,又是病人的主治医生,你给个说法。”   “我、、、、、、”陈雨轩张了张嘴,转脸看着凌威。凌威摆了摆手:“大家静一下,听我说。”   “你又不是老板,能说什么。”粗嗓门又大声嚷起来。   “刚才是你说向媒体透露的吧?”凌威看着粗嗓门的汉子,声音很冷,没有一丝和谈的样子。   “是我?怎么啦。”粗嗓门的汉子大声说道:“我叫崔有声,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   “现在没工夫理你,如果我们保和堂名誉有什么损失,我会追究你的责任的。”凌威白了崔有声一眼,提高声音:“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也是、、、、、、”五六个人一起围过来。   “别急,找个代表来。”凌威摆了摆手。一位中年男人走上前:“我叫崔有勤,病人的哥哥,我完全可以代表,什么条件说出来看看,我们能接受就答应。”   “谁说过和你们谈条件了,我是找个家属签字,病人需要立即做手术。”凌威看着对方:“当务之急是救人,不能耽误。”   “不行,你们现在说不能耽误,早干什么去了。”崔有勤大声叫着:“你们要给我们说法。”   “说法?”凌威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既然你们问起来,我倒要你们给个说法,我们保和堂原本调理得很好,几天前你们为什么要把接回家。”   “还不是病房费用多吗,再说好点了回家吃药也是一样,这点陈老板也说过。”崔有声在一旁插言,眼睛看着陈雨轩。陈雨轩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陈老板的决定没有错,但是你们回去后给病人按时服药了吗?”凌威接着问。   “当然,病人每天都服药。”崔有勤大声回答。   “我再问一句。”凌威声音忽然提高,很冷:“他最后两天服的是我们保和堂的药方吗?”   房间里沉寂了一下,对方似乎没想到凌威会这么问,崔有勤接着回答:“是的。““你敢再说一遍吗,你可要对你的话负责。“凌威哼了一声:“别以为药物服用后就没有办法对证,保和堂的药方里根本没有柴胡。桑葚。地骨皮,而病人服用的药里面有,这些都是补肝的药,肝气太旺自然克制脾胃之气,这药方和我们保和堂的药方恰恰相反,我们用的是温补解毒,药效柔和,而那个方子药效太猛,有可能克制癌症,更大可能是死亡。”   凌威一下把事情的本质说了出来,对方同时一愣,一位妇女忽然大哭,指着崔有勤和崔有声:“都是你们,说什么药可以可以治百病。现在看看病没有好命就要送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妇女大声嚎叫着,崔有勤和崔有声两个人脸色一阵苍白。一位保和堂的医师走进来,在陈雨轩耳边说了几句。陈雨轩立即怒上眉梢,大声说道:“崔有声,这件事你是主谋吧,你平时就在各大药堂边拉客人,做医托从中谋取暴利。”   “我不是什么医托,只是觉得他们医术好,介绍一下。”崔有声辩驳这,声音弱了许多。   “是吗,你介绍的是共和堂吧。”陈雨轩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总共介绍过三十五个,死亡三十三,他们自称可以治疗癌症的东西,全国收治癌症病人七百多起,治愈的不到二十起,成功率可想而知。”   “你这个王八蛋,还我老公。”嚎哭的女人一把抓住崔有声的衣服,用力摇晃着:“你口口声声为我们好,看着是堂兄弟的份上我们才过去抓药的。没想到你会害我们。”“我怎么还你老公,是他自己命不好。”崔有声甩开那位女人的手,露出狰狞的面目:“是你们愿意,又不是我拉着你们去,怎么怪起我来了。”   “你,你,你。”那位女人气得语无伦次。崔有声哼了一声,抬脚向外走。   “慢着。”孙笑天伸手拦住他。   “你要干什么?”崔有声盯着孙笑天。   “没干什么,按照规矩,到我们这里挖墙脚做医托要被打断腿,出于仁心,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你这次做得有点过份,不仅害了病人,还上门闹事企图败坏我们保和堂的声名,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孙笑天冷冷说道:“今天就为你破个例。”   “你别太过份啊,大人可是犯法的。”崔有声紧张地叫着:“我会告你们的。”   “我们等着你告,不过先走完我们的程序再说。”孙笑天挥了挥手,身后两个保安走过来,一左一右抓住崔有声的胳膊拉了出去,不一会儿传来崔有声的惨叫声。   事情水落石出,病人家属不再吵闹,老老实实签了字,一场风波平息。凌威的心情却依然很沉重,回到办公室,不安地走动一会,最后停在电脑前,翻看一下新闻。一行醒目的字呈现出来:共和堂楚云医师在治疗癌症方面有了重大突破,明天将在医学院做演讲。   “混蛋。”凌威气恼地攥起拳头砸在桌子上。陈雨轩恰好进来,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来看看。”凌威指着电脑屏幕,愤怒地说道:“恬不知耻的家伙,害人还要往脸上贴金。”   “别激动,我们收集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既然楚云急着出名,我们就不让他如愿。”陈雨轩淡淡说道:“说实话,他很有才,要不是到这份上还真不想动他。”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楚云的选择   在中医界,共和堂和保和堂同样引人关注,保和堂是一帆风顺,名声斐然。共和堂则是褒贬不一,声名也是起起落落。不过,楚家是中医世家,上百年积累的经验不容小视,医术确实不错,在某些领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不然共和堂也不可能在全国大开分店。   不久前四川莽牛镇怪病的事件,共和堂虽然没有被抓住证据,但是他们有借机敛财的嫌疑。生意一时间低落很多。一阵沉寂之后,忽然又振奋起来,楚云的药方竟然对一些癌症起了效果。共和堂把成功的病例总结起来,又让记者对病人进行采访宣传,短时间楚云的声名大振,大有超过保和堂陈雨轩的气势。全国各地的癌症病人纷纷奔向共和堂。当然,癌症是一种国际难题,死亡率极高,治不好也没有人抱怨共和堂。更不会怀疑药方有什么问题。   楚云作为中医治疗癌症方面的领军人物,立即被各大院校和中医院邀请去演讲,不过他最高兴的就是被江南医学院邀请。众所周知,凌威曾经是江南医学院的老师,在医学院声望很大,每年医学院的人才都向保和堂流动。能够在江南医学院讲学,拉一些学生,也是在和保和堂的竞争上取得一些胜利。   以前在其他院校的讲演稿千篇一律,楚云决定弃之不用,特意整理了一篇,修改了一夜,朝霞满天的时候才满意地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想象着面对江南医学院学生们崇拜的目光和热烈的掌声,嘴角露出微笑。   “老板,车准备好了。”一位年轻人医师在门口躬身请示:“现在就走吗?”   “不急,等到了医学院上课的时候再去。”楚云摆了摆手,再怎么心急也要有点架子,人家医学院诚心邀请,自己也不能猴急得等在人家大楼下吧。他也算经历过大场合的人了,知道把握分寸。大人物总是在万众瞩目中出场。   离开共和堂,楚云随意在街上逛了一会,等到八九点光景,驾车进入医学院的大门,把车在办公楼下停好。打开车门,缓缓走下车,在楼下站了一会。并没有他预想的校长亲自迎接。暗暗奇怪,不是说好八点半等的吗?   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必要拂袖而去,抬脚缓缓跨上台阶。一位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你是楚云医师吧,校长等人在二楼办公室等你。”   校长没有亲自迎接,再等也算不错了。楚云的心落了下来,脚步有力地跟在年轻人身后。踏进办公室,显眼的是有两位记者举着相机站在一边,会议桌两面坐了十几个人,还挺隆重。看了一眼认识的几位老师和校长。楚云笑了笑:“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学校大礼堂在哪,我马上过去演讲,不能让学生们久等。”   “楚医师,演讲暂时放一放。”校长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这几位是市里卫生局的领导,想和你核实一些事情。”   楚云的心咯噔一下,原本的兴奋立即荡然无存,卫生局的找自己干什么,而且在这样隆重的场合。直觉让他觉得不妙,但已经没有退路。勉强笑了笑:“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一定配合。”   “既然楚医师这样说,我们也不绕弯子。”校长旁边的中年人翻开手中的文件夹,一边看一边问:“楚医师,请问你的药方到目前为止,你们收治过的病人成功率是多少。”   “还在推广实验阶段,我没有统计过。”楚云淡淡微笑着回答。任何一个行业对于实验都会保密,他不回答算是正常。   “楚医师不是没统计,是不想说吧。”那个中年人毫不客气地说着,然后把一份材料推到楚云面前,里面是很多数字,楚云一眼就看出是公司有关癌症病例统计,看着一个个红色的叉子,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你们什么意思?”楚云看着对方,就算再笨也知道背后调查不是什么友善的行为。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药方存在着严重问题,成功率微乎其微,根本不具备推广的条件。”中年人指着文件说道:“我们还发现你的药有一定的毒性,会导致癌症的恶化而迅速死亡。”   “你们说什么,毒性?我不承认,癌症的病人本来就可能随时送命,和我的药物无关。”楚云大声反驳:“另外我的药方是秘传,你们怎么知道有毒,不能因为客人简单的叙说就把我往死里整。”   楚云看清楚了形势,今天好像不是请自己来演讲的,而是来接受审查的,有点愤怒地看着校长:“这是你们学校为我准备的吗?”   “很抱歉,楚医师,我们原本是准备让你演讲的。”校长歉意地笑了笑:“可是一大早我们就接到通知你的药有问题,紧接着卫生局的领导也来了。”   “既然你们不是请我来演讲,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们聊,告辞。”楚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凌威忽然出现在门口,淡淡笑着:“楚医师,急什么,话还没有说清楚。”   “是你?”楚云明白过来,自己的药方虽然秘密,在凌威面前却是绝对透明的。   “是我。”凌威自信地笑了笑:“要我把你的药方具体说一下吗。”   “不用。”楚云咬了咬牙:“既然那个药方已经被你知道了,我以后也不再用。”   楚云的话一出口,旁边敏感的记者立即跟上去:“楚医师,你放弃这个药方是因为被公开还是因为药方本身就有问题。”   “任何一个药方都有缺点,我们需要改进。”楚云一脸尴尬,这样说等于全盘否定了自己的药方。   下午时分江南医学院办公室里的一幕立即被记者渲染着刊登了出去,立即引起一阵轰动,那些癌症患者感觉到被欺骗了,纷纷登门要共和堂给个说法,有的干脆要钱补偿。共和堂不得不挂出临时歇业的牌子。但是,共和堂的麻烦还没有结束,新闻继续扩散,接连几天,全国其他分店的那些癌症患者纷纷登门,一时间共和堂的生意暴跌。   病人都是把医生当着救命恩人寄予厚望,一旦发觉被欺骗,那种恼怒的反击是可怕的,他们觉得共和堂不仅骗了钱而且侮辱了他们智慧。原本对共和堂大加赞赏立即变成了各种谩骂。一番闹腾以后,共和堂的生意缩水一大半。大有一蹶不振的势头。   同样的小镇同样的宾馆同样的房间,楚云再次坐到了历春归的对面,不过气势完全没有上次那么自信,微微耷拉着脑袋。   “怎么,想通啦。”历春归淡淡微笑着,有点得意。   “我差点成功了,但是被凌威和保和堂毁了。”楚云愤愤说着,很不甘心。   “差点,还是不成功。”历春归缓缓摇头:“我早就劝过你,你和我是一路人,别扯什么治病救人,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是的,他们该死。”楚云攥了攥拳头:“我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替那些人治病吗,我把那么多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仅仅因为一个药方的失误,他们翻脸无情,让我们共和堂一下子陷入绝境。”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报复。”历春归毫不掩饰自己险恶的内心:“我保证不仅可以毁了保和堂,就连整个中医界都能毁掉,到时候就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了,全部回到起跑线,你们共和堂想东山再起也可以。”   “怎么毁了中医界?”楚云有点吃惊地看着历春归。   “很容易,记得上次和你说的那种药了吗,马上几种齐全就放在一起熬炼,里面有一种古代已经绝迹的药,加在里面现代技术无法解,保和堂的凌威无论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穿越时间吧。”历春归喝一口茶,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同样是病毒,就从保和堂开刀,让他们自顾不暇,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拯救世界。”   提到毁灭保和堂,楚云眼中仅剩的一点理智立即变成一股仇恨的火焰:“你要我做什么?”   “你不是会大周天针法吗,尽快培养几个人,直接下药。”历春归微微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针法,我对那个没兴趣,以后培养人手的事你负责。”   历春归这样的安排,相当于给楚云留下一点有利用的绝活,显得对楚云很重视。楚云沉默了一下,现在投靠历春归无疑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历春归的态度也很明显,他必须做出点贡献。他做过老板,知道任何人不会养着吃饭不干活的,将来的地位取决于贡献的大小。   “我可以培养人手,但是必须先从保和堂下手。”楚云有点迫不及待:“三天,只要三天我就可以培养出几个身手一流的人。”   “我相信你,放手干吧。”历春归淡淡笑着,笑容有点阴,眼神中露出蛇一样的光芒。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结局(1)   凌威举起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满脸愤怒,面前摆着一份调查表,山西保和堂死亡三位,药材被毁,镇江保和堂死亡两人药材被毁,湖州保和堂死亡一人,药材被毁。   “我已经和各地警方联系过,都是同样一伙人所为,三四个,伸手敏捷异常,每次袭击几乎是明目张胆。”西门利剑坐在沙发上,脸色也是很无奈:“很显然就冲着保和堂来的。”   “另外,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他们在保和堂几位医师身上下了一种药。”陈雨轩脸色阴沉:“这种药导致人生病,而且是一种更加奇怪的病,我们目前还拿不出好的治疗方案。”   “历春归的手法?”凌威脱口而出,能够制造出保和堂目前都难以解决的只有瘟神历春归。   “病毒是他的手法无疑,和前几次很相似。”陈雨轩思索着说道:“凶狠的程度不像他,他习惯用自己的技术而不是杀戮,如果我没猜错,那些动手的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据目击的人叙说,那几个人凶狠得有点疯狂,力量明显高与常人,甚至可以说是潜能激发,其中一个人一拳击散了一张实木的桌子。”   “潜能?疯狂?”凌威失声叫起来:“你的意思是、、、、、、”   “不错,大周天阵法。”陈雨轩语气凝重:“现在有这样技术的除了你,还有楚云,事情很明显,是楚云对保和堂的报复。”   “他在哪?”凌威不安地在房间内走动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楚云是个很聪明的人,一旦不顾一切报复后果是可怕的,在保和堂行动可能只是一种挑衅,如果把病毒大规模撒放,将会是一种灾难。   “下落不明。”西门利剑摇了摇头:“没有确切证据,无法进行对他的通缉,只能提醒有关单位注意,一旦发现立即控制。”   “这样不行,太被动。”凌威摇了摇头。   “主动出击总要有个目标。”西门利剑思路清晰,越是大事越冷静:“我已经向楚玉打听过,她也不知道楚云可能去哪里,所有线索都断了。”   凌威这几年经过不少大风大浪,这次是最棘手的一次,一个历春归已经够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楚云,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稍有不慎会给保和堂带来灭顶之灾,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楚云,偏偏楚云又不知所踪,那么什么东西和楚云有联系吗。   楚云,历春归,凌威心中忽然一动,脱口而出:“可可,她上次准确说出云南那边历春归熬药的一个地点,那应该是历芊芊的记忆,历芊芊死了,心脏移植给了可可,留下多少记忆说不清,或许能有奇迹,医学上的奇迹。”   自从叶小曼离开以后,可可也搬到了保和堂,和凌威朝夕相处。正在前面大厅和几个护士说笑话,陈雨轩一招呼她立即感到办公室,看着坐立不安的凌威,一脸关切:“凌威,叫我什么事?”   “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一下。”凌威很歉意地笑了笑。   “这么客气干嘛,显得很生分似的,尽管说。”可可笑得很温柔:“我的命都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你的人。”   当着陈雨轩的面,可可毫不避讳自己和凌威的感情,现在他们的事在保和堂已经是几乎公开的秘密,有她在,凌威附近的女人都躲得远远的,就连陈雨轩都自觉地保持分寸。   “我不知道你保留多少历芊芊的记忆,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你必须想一下有关历春归的事,比如他最隐秘的地方在哪?”凌威盯着可可的双眼,轻声提醒:“你想想,最最隐秘的,他熬制的药越厉害越要隐秘的特殊环境,最厉害的地方也一定是他最后的住处。”   “我想想,不过一想到那些我就胸口痛。”可可微微蹙着眉。   “对不起,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现在是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凌威一脸歉意。   “你不用解释,为了你我死了都甘心。”可可妩媚地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脸色越来越痛苦。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那是在东北的一座山上,似乎叫铭山,属于长白山山脉。”   “在山上什么地方,你再想想。”陈雨轩紧张地追问着。   “实在想不起来了,必须到了那里才能知道。”可可摇了摇头,睁开眼,一脸疲倦。   “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凌威扫视着西门利剑和陈雨轩。   “我估计去不了,保和堂最近这么多事还要我处理。”陈雨轩摇了摇头,眉头微动,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有一个人我们不要忘记了,童馨,她一直在外游玩,解决瘟神的事情,她的经验应该比我们多,她毕竟是从以前过来的。”   “她现在在哪?”   “好像去了醉仙阁,童婉茹有好茶请她过去品尝。”   醉仙阁贵宾室,童馨美美地倚在沙发上,赞不绝口:“童阁主,你这茶确实是一绝,把我带回到小时候的江南了,清新优雅的竹林,小桥流水荷花。”   “姑奶奶,能得到你赞美可不容易。”童婉茹轻声笑着,童馨虽然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可她是来自几百年前,论辈分做她的姑奶奶绰绰有余。   “你用这样的好茶贿赂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有话尽管说,乘现在我心情好。”童馨咯咯娇笑着,如春花绽放。   “我有什么目的,现在我的醉仙阁声音越来越红火,要什么有什么。”童婉茹摊了摊手,我就是纯粹请你喝茶。   “此话当真?”童馨身体前倾,看着童婉茹。   “当真。”   “好吧,有关凌威的是我就不和你说了。”童馨微微摇头:“看你活得滋润,省得你操心。”   “凌威怎么啦。”童婉茹脸色一变,焦急地看着童馨。   “你看,露出马脚了不是。”童馨咯咯娇笑着,指着童婉茹的脸颊:“看你一脸紧张那样,人家过得好好地,那个可可啊,整天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别的女人都离开了。”   “可可和凌威是天生一对,凌威为了她寻找长生不老药,多么感人的故事。”童婉茹脸色恢复平静,淡淡笑了笑,不过笑得有点落寂。   “那也只是故事,我不知道凌威会不会后悔,许多东西失去了就无法弥补。”童馨脸色一正,居然也说出很成熟有点沧桑的话:“据我所知,凌威一直没有和她住在一起,有人催过,凌威说等过一阶段举行个正式婚礼,隆重一点。”   “这有什么不对吗?”童婉茹不解地看着童馨,给自己的女人一个隆重婚礼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是对女人的尊重。   “对个屁。”童馨爆出一个粗口,不屑地撇了撇嘴:“两个人都没有家人,婚礼给谁看,向谁证明,凌威也不是拘小节的人,这里面就值得推敲了。”   童婉茹沉默了一下,看着童馨的脸,忽然疑惑起来:“你这个小脑瓜怎么懂那么多现代的东西,是那个李春江教你的吧,你和他最近可太黏糊,你别不拘小节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给我们童家丢脸。”   “你怎么扯到我头上了。”童馨噘了噘嘴,脸色微红。来到这个世上,真正是陌生,对自己好的人很多,但是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左右相随的只有李春江,沉默寡言却绝对忠诚,这样的男人不要说现代少有就是古代也没多少。   一阵手机铃声,童馨看了看号码,向童婉茹吐了一下舌头:“说曹操曹操就到,凌威的。”   “快接,听听什么事。”童婉茹挥了挥手。   打开手机停了一会,童馨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变得阴沉下来,和她的年纪极不相称。童婉茹急忙问怎么回事。童馨微微叹息一声:“我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看来我们童家和瘟神注定了要缠斗在一起,历春归研制出更加厉害的病毒,凌威他们都解不了,我必须和他们一起行动,这次天医一脉又要和瘟神对上了。”   “我去吧,要说命中注定也应该是我,我和历春归是一个时期的。”童婉茹眼神明亮,能和凌威一起战斗她很高兴。   “你难道老天爷让我在这个时代活过来只是巧合吗,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童馨摇了摇头:“你的医术连凌威都不如,去了也白去。”   停顿了一下,童馨咧嘴笑了笑:“不过。你要是愿意冒险我就带着你。”   “好,我现在就准备一下。”童婉茹立即转身,迫不及待地收拾起行礼,其实,有了钱什么都可以办到,行李也就几件换身衣服而已。   时间紧迫,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谁也不敢保证历春归的毒药什么时候大规模撒放,只能尽量争取时间。童馨和童婉茹赶到保和堂的时候,凌威等人已经在车上等待。童馨看着几辆轿车,惊讶地问:“这么多人?旅游啊。”   “你当历春归是吃素的吗,后面的是我们保和堂培养的人手,以防不测。”凌威一脸严肃:“快点走吧,我们先到那边的保和堂分店落脚,刚才打电话来,他们那里也发现同样的病,我们到省城换飞机,夜里可以到达。”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结局(2)   朝霞映红了远方的长白山脉,铭山脚下不远处的一个中等小镇,裕民镇刚刚醒来,街道上的行人还不多,地处市中心的保和堂门前却热闹起来,凌威等人在经理马和平的殷勤带领下进入药堂。   “早餐已经准备好,大家请到后面用餐。”马和平指了指大堂的后门。   “先让他们去吃,我们见见那位病人。”凌威迫不及待地挥动着手。   “跟我来。”马和平是建宁保和堂培训出来的,和凌威有过接触,知道他的脾气。一边带着凌威童婉茹童馨等人向二楼的病房走一边吩咐一位医师准备快餐的牛奶面包等送上来。   特护病房在二楼走道的尽头,房间内有四张床,三张空着,靠近窗户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人,脸型消瘦,眼神暗淡,见到马和平进来,点了点头:“马经理。”   “好点了吗?”马和平轻声询问了一句,只是例行问候,并没有等到病人回答就向凌威介绍:“这位是我们保和堂的夏医师,几天前上山采药在一个小山洞里呆了一夜,感染了病毒,以后的情况我已经向你们汇报过了,情况一直不是太好。”   “放心吧,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能想出办法。”凌威安慰地笑了笑,缓缓在床边坐下,伸手抓住病人的腕脉,凝神一会儿,眉头紧锁,脉搏时断时续,若有若无,和以前见到的几次怪病极为相似,但是这次里面似乎多了一点东西,感觉很顽固,顽固到凌威想不出有什么药物可以达到那种治疗的盲点。   “我来瞧瞧。”童馨看着凌威凝重的神情,上前一步。凌威把凳子让给童馨坐下,童馨手指搭上病人的手腕你,然后一动不动坐着,足足过了五分钟,缓缓松开手指,柳眉紧皱,脸色呈现和她年龄极不协调饿的阴沉。   “有办法吗?”童婉茹在一旁小心问,眼神有点担忧。她最害怕的就是眼前的局面,童馨和凌威无疑代表中医的最高境界,如果他们束手无策,其他地方发现的疾病也将是大麻烦。   “不愧是瘟神的传人,他竟然真的研制出这样的毒药。”童馨微微叹一声:“瘟神一脉精通各种毒,他们要想杀人很容易,他们为了展示自己的才智,一直和中医界作对,不断制造病毒,他们流传着一种复合型的毒素,非常难熬制,没想到在历春归手里完成了。”   “你的意思是瘟神药物中最厉害的一种?”凌威的眉头皱得更紧。   “差不多吧。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童馨微微苦笑了一下,若有所思。   “什么办法?”凌威和童婉茹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别急,听我慢慢说。”童馨的眼中并没有喜悦,轻声说道:“这种病毒最大的难点就是一种很古老的成份,应该是他们从古代留下来的,那样的东西现代药物无法去除,无论怎么努力,现代医术也无法穿过时间的障碍。”   “即然这样,你有什么办法?”凌威有点不解。   “那种成分要想解决很容易,就是鲜血,和它一样古老的鲜血。”童馨声音有点沉重。   “上百年的鲜血?”童婉茹失声叫起来:“根本就不可能,这就是看起来普通却很难去除的原因吧。”   “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童馨笑得更加苦涩:“别忘了我是来自哪里。”   凌威和童婉茹相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一种恐惧和担忧,如果童馨说得对,她的血就是解决这种疾病的关键。她是唯一来自几百年前的人。但是,用血入药一般谁也不愿意,何况血液是有限的,病毒无限,一旦成千上万的人感染上这种毒,就算把童馨连肉吃了也不够。   “你们暂时不用担心,每个病人只需要一点点鲜血,我先采一点,给眼前的病人配置药方,其他的留着,送到保和堂其他分店救治那些染上新疾病的人。”童馨微微笑了笑:“我是天医家族的人,命里注定和瘟神相克,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要救人的,这是宿命,不过我们必须尽快解决掉源头,否则就算牺牲了我也是无济于事。”   童馨的担心也是凌威最担忧的,从病人房间里出来,童馨采了一点鲜血冷藏起来,然后开了一个药方让马和平熬制,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看着童馨很有把握的样子,大家松一口气,压抑的气氛立即缓和下来,吃了点牛奶点心。上午,一行人没有休息就向着铭山进发。   由于地质原因,土壤不适宜种东西,石块松动地势险要,给来去的行人带了很大不便,也就人迹稀少,更没有守山护林的人。凌威等人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找个地方坐下来,暂时休息一下。   “现在可以想起来吗?”凌威靠近可可,轻声询问,现在要找到历春归的老巢只能依靠可可的感觉。不然茫茫大山凭自己这点人连一点线索都不会找到。   “我试试吧。”面对大山,可可立即闭目端坐,紧接着脸上一阵阵痛苦不堪,过了好一会,缓缓睁开眼:“有点眉目,但是不太清晰,需要分头寻找。”   “怎么分?”西门利剑盯着可可的脸,目光凌厉。   “只有三个分歧,左右各一条,还有一条就是深入,凌威你和西门利剑走最危险的路。直接上山,童婉茹带着几个人走右边,其他人走左边一条。”可可快速说着计划,果断干脆,和以往的柔弱形象判若两人。凌威疑惑地看着她,西门利剑的目光犀利,也紧紧盯着可可,若有所思。   “看我干什么,行动啊。”可可感觉到凌威和西门利剑异样的目光,转过脸扫视着两个人。   “好,就按照可可说的,大家开始行动,保持联系,对方是比较凶残的人,注意安全,必要时直接击毙都可以。”   说完,凌威再次仔细分配一下人手,由两个人陪着可可留在原处,五六个保和堂带来的人向右,童馨和童婉茹带上几个人向左进发。他则和西门利剑带着人向上直插山腰。   看着大家一起分散开来进入山上不高的小树林,可可嘴角露出一丝带着点残忍的味道,目光阴冷。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结局(3)   沿着一条小道向着山上行走了一会,脚下越来越崎岖,有几处几乎是九十度角,像悬崖一样,幸好不太高,凌威和西门利剑以及几位保和堂的人配合着翻越,一路向上。   一阵水流的轰鸣声,转过一块大石,眼前一道瀑布挡住了去路,凌威微微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穿过瀑布?”   “不清楚。”西门利剑浓眉微皱,上前一点围着瀑布看了一会,然后脚踩着几块水中的岩石,接连几个跳跃,竟然真的绕到了瀑布后面。凌威带着几个人走近一点,刚要沿着西门利剑刚才的路跟过去。西门利剑忽然转了回来,向凌威摆了摆手。   “里面什么情况?”凌威眼睛盯着瀑布,轻声询问。   “里面是一个山洞,好像一直通向里面,很深。”   “感觉有危险吗,要不要招呼其他人一起过来。”凌威继续疑问,西门利剑作为一个老刑警,对于危险的感觉应当相当敏锐,这也是凌威放心让他在前面查看的原因。   “没有任何危险。”   “既然没有危险,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西门利剑眉头皱得更紧,看着凌威说道:“记得你说过,历春归如果要熬制超级的药物必须要大量药材,还要很多设备,想想刚才我们走过的路,药材和设备很难运输上来,历春归怎么可能选择这里。”   “是不是可可的感觉出现了问题,或者她记错了方向什么的。”西门利剑一提醒,凌威瞬间也明白过来,自己一直相信可可的感觉,忘记了自己的判断。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西门利剑眼中忽然闪动出一丝寒芒,快速说道:“我们立即回去,我怕童婉茹那边会出事。”   “不会吧,既然我们这边什么也没有,童婉茹那边说不定也是这样。”凌威一边随着西门利剑转身往回走一边自我安慰。心中却莫名其妙地一阵慌乱。   向下刚刚走了几十米,远方忽然传来一阵枪声。凌威愣了愣,辨别一下方向:“右边,向右去的人遇到麻烦了,我们快点过去。”   “不,向左。”西门利剑摇了摇头:“右边的人手都不弱,我已经让警方安排配合,听到枪声立即就会赶过去,我们还是去看看童婉茹那边。”   凌威不明白西门利剑为什么一直担心童婉茹出事,但对于他的判断百分之百信任,几个人改变一下方向,不再沿着原路返回,而是偏向左。没有现成的小道,只能在乱石和杂乱的树林之间穿行。好在不是向上而是下山,跌跌撞撞还算顺利。   心思重重,一行人沉默着,只有脚步踩在枯枝上的咔嚓声,让气氛更加紧张。过了好一会,地形平坦了一些,穿过一个不大的松树林,前面忽然传来厮杀的声音。凌威脸色一变,伸手抽出腰间的短刀,西门利剑等人也抽出匕首。大家同时猫着腰,放轻脚步向前靠过去,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观望。   石头前面是一处不大的开阔地,童馨等人正被十几个人围着,双方手中都拿着刀,身上血迹斑斑,地面上倒着几个人,看起来很惨烈。不过童馨毫发无损,李春江紧紧贴在她身边,一个人挥舞着刀刚刚靠近童馨,李春江就像恶狼一样扑过去,匕首闪动,立即在对方胸口留下一条刀痕,鲜血飞溅。   凌威快速扫视一眼,心中猛然一阵抽搐:“没有看到童婉茹,她出事了?”   “别紧张,地面上没有女人的尸体,应该安全。”西门利剑按了按凌威的肩膀,声音低沉冷静:“我们先冲过去杀他们措手不及,然后找童婉茹。”   “好,我先来。”凌威眼珠泛红,手掌一暗石头向前窜出,脚尖用力,几个箭步扑向一个靠近的汉子,手中刀光一闪,对方立即栽倒在地。凌威动作毫不停滞,立即向下一个人扑去,西门利剑等人紧跟着凌威冲击。   凌威的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改造过,动作敏捷。但是,那些人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一个人被凌威放到立即警觉起来,凌威在第二位身上只留下一条刀痕,立即有两个人围过来。   原本童馨和保和堂的人处于被围攻的弱势,凌威等人的加入,场面立即进入混战,不过总体形势发生了逆转,凌威等人占据了很大优势,收拾掉对方只是迟早的事。   “凌威,童婉茹被他们带到东边去了,你快点去追。”童馨对着凌威大喊起来。凌威立即撇开和自己纠缠交锋的两个人,扭身向东边狂奔。   道路并不难找,只有笔直的一条,路面上的草被踩踏得东倒西歪,凌威奔行了一会,小道拐了一个弯,四十五度角左右斜向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洞口,凌威放缓脚步,深呼吸几口,平息一下气息,猫着腰手脚并用向上快速前进。很快接近洞口,贴着洞边向里面看了看。偏西的阳光斜照进洞里,光线还算明亮,洞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人。凝神听了一会,似乎有人声,根据回荡的感觉应该在里面深处。   蹑手蹑脚贴着洞的边缘向里面悄悄摸进去,拐了一个弯,三个人映入眼帘,都坐在石块上,两个背对自己,一个人正面。凌威只瞄了一眼,立即缩回脑袋。心中有点吃惊,没想到对面的那个人竟然是楚云,他怎么会在这?既然已经有证据说明楚云和历春归有关,他的出现也间接说明可可的感觉没错,历春归就在附近。   目标没错,虽然眼下有点麻烦,但总算有目标了,凌威一阵兴奋。心中迅速转了转,现在必须解决掉眼前的麻烦,然后把人手聚在一起,只要历春归在这附近,让西门利剑联系警方布控,他插翅难逃。   “楚老板,那个丫头怎么处理。”洞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点淫邪的笑:“我看姿色不错,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楚老板你没兴趣就给我们兄弟吧。”   “你们想死啊,这个女人很重要,我要交给历老先生处理。”楚云哼了一声:“她可是保和堂的朋友,全国有名的茶楼醉仙阁的大老板,是一个大筹码。”   “那我们岂不是赚了。”沙哑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可以开个天价,让醉仙阁出血。”   “你他妈就知道钱,眼下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先保命再说,我去再问问童婉茹,她们究竟来了多少人。”楚云不悦地教训了几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向里面更深处走去。   “楚老板也太小心了,凭我们的身手还怕谁。”沙哑的声音念叨着:“她们的人马上就要被彻底解决掉,如果有后援还能看着这个女人被抓吗。”   “那是。”另一个人低声附和:“可惜了这个女人,要是让我们、、、、、、”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一种邪邪的笑声,笑得似乎很美,应该在幻想什么美心思。凌威,微微探出身,看准了位置,这两个人应该是楚云的心腹,很可能进行过大周天针法改造,不容小视。   深呼吸,把体能调节到顶峰,凌威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钢针,闪电般向前扑出,那两个人感觉到风声,刚要扭头,凌威手中的钢针扎进对方一个人的小脑,另一手的匕首划破了另一个人的喉咙。   干净利索,看着倒地的两个人和满地的血迹,凌威微微皱眉,他不习惯杀人,但也知道对待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不能手软。   抬脚向里,山洞斜向下有点阴冷,走了二十几米,旁边一条岔道上传来楚云的声音。凌威急忙靠过去,一个不大的洞内堆放着许多药材,童婉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楚云背对这凌威,大声叫着:“童婉茹,你再不说就别怪心狠,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来了多少人?”   “怎么找到你有必要知道吗?”童婉茹讥讽地冷冷说道:“楚云,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跟着历春归是死路一条。”   “我已经跟了他,你以为可以回头吗。”楚云大声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种不甘和疯狂。   笑声在山洞中回荡,凌威就在笑声中出手,向前几步,手中的三根针在楚云的身后扎了进去,楚云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声音也变得僵硬:“凌威?”   “不错,是我。”凌威转到他面前,微微笑了笑:“你的感觉还算敏锐,可惜不走正道。”   “如此娴熟的针灸技艺,几秒钟控制人体,除了你还会有谁。”楚云苦笑了一下,眼神沮丧。   凌威查看一下童婉茹的情况,还好没有任何伤害,伸手解开绳索,直视着楚云:“没时间和你废话,历春归在哪?”   “我不会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楚云脸色恢复冷静,带着一股垂死挣扎的意味。   “我不答应,没有你我们照样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而你,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凌威一口回绝楚云的问题,不留任何余地。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结局(4)不让你死   “历春归研制的东西很厉害,你们不可能不知道。”楚云冷声说道:“如果他把全部病毒抛出去就是一场灾难,我可以提供给你们准确地址,神不知鬼不觉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你们不怕病毒,其他人,尤其是附近的居民总不会不怕吧。”   凌威沉默了一下:“你说吧,什么条件?”   “不要对我造成伤害,让我安全离开。”楚云眼中露出一丝狡猾的光芒。   “可以。”凌威答应得很爽快,丝毫没有犹豫。楚云有点意外,皱眉看着凌威:“你这话当真?”   “当然,我没闲心和你开玩笑。”凌威淡淡说道:“除非你担心我出尔反尔。”   “这点我可以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楚云眼中露出一丝得意:“既然你已经答应,我也犯不着兜圈子,历春归在这座小山的背面,那里有一个洞,比较隐秘,不过洞口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银杏树,一眼就能分辨出。”   “但愿你没有说谎。”凌威直视着楚云的眼睛,观察着眼神的变化。   “你放心,你守信用我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楚云大声回答:‘我也是医生,知道那种毒的危害,这也算是尽一点责任吧。““还好你记得自己是医生,就冲这一点我也要网开一面。”凌威忽然笑起来,笑得有点古怪:“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会感到任何痛苦。”   “谢谢。”楚云轻轻说了两个字,旋即脸色一变:“你不会、、、、、、”   “猜对了,你也知道大周天针法的规矩,看来不枉是出家的人。”凌威慢慢把手伸到楚云的头顶。   “你,你不能这样。”楚云惊恐地嚎叫着,凌威缓缓摇头,手掌渐渐落下:“太迟了。”   随着手掌落到头顶,楚云的叫声停了下来,恐惧的目光渐渐暗淡,转为一种平淡,最后变为茫然和呆滞。   凌威深深呼吸一下,放下手,取下楚云身上的钢针。楚云缓缓转动身躯,看了看童婉茹和凌威,一脸迷惑。   “从这里走出去。”凌威指了指洞口。楚云机械地转过身,愣了一下,缓步向洞口走去。童婉茹望着楚云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叹息:“可惜了他一身医术。”   “才不正用。”凌威也有点遗憾:“这样也好,变成一个痴呆,留他一条性命,我总算可以向楚玉交代。”   “这是耿忠教给你的方法?”童婉茹轻声问。   “是的,是天医家族研究出来的,既不杀人也惩治了邪恶,他们不会再害人了。”   “行尸走肉,对于他们来说不知道是喜是悲,如果可以选择,或许楚云会选择死。”童婉茹有点感慨:“不过,现在他不用选择了,有地方会收留他,一直到老。”   凌威微微点头,为楚云的结局感到一阵悲凉。旋即摆了摆手:“我们出去吧,外面的人刚才还在厮杀,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童婉茹在前,凌威进紧跟在她身后,走出容身的小洞穴,沿着向上的斜道缓缓向上,刚走到一般,上面的出口处有人影闪了一下,紧接着一块大石滚落下来。走道狭窄,没有地方躲避。童婉茹惊叫一声向后急退。凌威一把抱住她,来不及转身,直接倒地向后翻滚。石块下落极快,转眼贴近凌威。眼看着就要碾压过来。两个人身体忽然一沉,向下降落,石块从头顶越过,总算躲过了一劫。但是,两个人的身体在继续下落,噗通一声掉进水里,瞬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两个人伸手摸了摸,又仰脸看了看,这是一个垂直向下的洞,就像一个很深的井。还好旁边有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两个人攀上去,石块很小,两个人只能抱着,这样也好抵御一下地下刺骨的寒冷。   “怎么办?”童婉茹声音有点颤抖,倒不是害怕,而是冷。这个地下洞穴好像很特别,就像冰窖一样。   “等待人支援。”凌威抬头看着顶部模糊的一点白光,爬上去,想都别想。   “如果没有人来,我们很快就会饿死。”童婉茹担忧地说着。   “不会饿死,我们会被冻死。”凌威轻轻摸了摸童婉茹的秀发:“是我连累了你,不应该带你来这里的。”   “别这样说,我是自愿的。”童婉茹声音虽然颤抖却依旧流露着一股温柔,缓缓向凌威怀中靠了靠,凌威伸手搂住她。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失,两个人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凌威感觉血液都要不流通,有种窒息的感觉。奇怪的是童婉茹虽然僵硬,身体的温度却没有下降多少,似乎处以一种停滞状态。轻轻叫了一声:“童婉茹,你感觉有什么特别吗?”   “有点冷,也有点晕乎乎的,我是不是快要没知觉了。”童婉茹声音迷糊。凌威急忙伸手搭了一下她的脉搏,心中一阵诧异:“你的气血运行很正常,按理不应该这样,如此寒冷,你的体质根本难以承受。”   “我明白啦。”童婉茹略微沉默了一下,忽然惊叫起来:“是我吃了长生不老药的缘故,那种药在保护我的身体,降低新陈代谢,估计这样下去就会像冬眠一样。”   “太好了,你不会有生命危险,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凌威高兴起来。   “但是,你怎么办。”童婉茹声音低沉:“你带着药丸吗?”   “没有。”凌威苦笑了一下:“由于不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如何,剩下的药丸我都放在保和堂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童婉茹喃喃低语,声音再次颤抖,这次不是寒冷而是激动不安。   “别担心,我相信西门利剑等人会很快找过来。”凌威轻声安慰。   “但愿他们快点来。”童婉茹轻声叹息,其实,两个人心中都很清楚,这里是山洞中的一个隐蔽的洞,如果不是有心,根本发现不了,现在等待救援还不如说等待奇迹。如果说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就是那个扔石头的,但是,既然下手就不会来救,知道他们活着最大可能就是落井下石。   时间在继续流失,空气似乎因为寒冷而扭曲凝固,凌威的体温在急剧下降,身体不断颤抖着,童婉茹的体温相对而言下降缓慢,保持最起码的生命特征。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相互取暖。童婉茹一翻手解开凌威胸前湿漉漉的衣服,紧接着解开自己的衣服,伸手把凌威紧紧抱在一起。凌威已经有点麻木的肌肤接触到一种富有弹性的温柔,心中略微温暖一点,张了张嘴:“童婉茹,这样、、、、、、”   “别说话,保持体力。”童婉茹整个胸口贴紧凌威,手臂更加用力,恨不能融在一起。   但是,体温毕竟是有限的,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凉下来,凌威是由外向里的寒冷,童婉茹的身体里则是把温暖退回到内脏,设下一道防护墙,不再向外散发,保护着她微弱的生命。她的思绪也渐渐进入游离状态,就像做梦,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拂过。一生中似乎没有留下什么遗憾,要说有就是没有一场完美的感情。   想到感情,一股冲动从心底掠起,童婉茹全身一震,下意识低声呼叫一句:“凌威。”   凌威发出极其微弱的回应,童婉茹手臂动了动,感受一下凌威的肌肤,神智恢复清明,心中的冲动在继续,就像压抑上千年的火山忽然爆发,难以收拾,手掌贪婪地在凌威身体上抚摸着,平生第一次感受男人的强壮身体,心中忽然有点后悔没有提前做过点什么。原本以为清白地来清白地去就是自己的命运,也很坦然,现在发觉不是,人生许多东西没有经历过终究是遗憾。   “凌威,我不想让你死。”童婉茹喃喃说着,脸颊贴着凌威冰冷的脸颊。   凌威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嘴角扯动一下,笑容绽开了一丝立即僵硬。童婉茹身体有点慌乱地扭动着,手指向下,忽然触动凌威腰间的一样东西,是刀。童婉茹心中一动,松开凌威,让他贴着洞壁倚着,抽出刀,在手腕上划了一下,微弱的光线下,隐约可见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凌威眼中露出一阵惊恐,嘴张了张,还没有发出声音,童婉茹的手臂旋即堵在他的嘴上,一股温柔的液体进入口中,顺着喉咙而下。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结局(5   )一股温热的感觉在体内升起,凌威的神智立即清醒起来。长生不老药的作用果然非同小可,仅仅留在血液里的药效就如此强。   童婉茹手腕上的鲜血并没有流多久,一会儿就自动止住了,可能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她立即咬牙举起刀,再次划过去,凌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不要这样,不然我们两会一起死。”   无论如何好的灵丹妙药,如果无休止地放血也会死亡重生,珊水佳人。   “如果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活着,我宁愿和你一起死。”童婉茹声音坚决。   “好吧,但是你暂时不要冲动,刚才的血液可以让我维持一会。”凌威知道劝说不了她,只好缓一缓,慢慢想办法。   “也行,反正我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死去。”童婉茹有点疲惫地伏在凌威的胸口。凌威身体的感觉恢复了一点,立即体会到两个人身体几乎是**相对的。童婉茹滑腻柔嫩的肌肤让他一阵悸动,那对饱满的乳*房挤压在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   小腹中猛然冒出一阵火热,身体本能地起来反应。**在许多特殊情况下反而会更加强烈,凌威尽力压制着,不知是不是童婉茹血液的原因,越压制反而越强烈。呼吸渐渐粗重。   童婉茹渐渐感觉到凌威身体在发烫,手掌微微向下,触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忍不住娇羞地叫起来:“你这人真是坏,这时候还胡思乱想。”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能是这里阴寒,寒极生热的原因吧。”凌威急忙解释,可这种事越解释越乱,自己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伸手用力搂住童婉茹纤细的腰,有一种把她融进身体的**。   “来吧。”童婉茹声音就像蚊子般低弱,但听在凌威耳中就像炸雷。急忙说道:“不行,以后你还要、、、、、、”   “可能没有以后了,还是你不愿意。”童婉茹有点嗔怪地哼了一声。   “我愿意,只是、、、、、、”   “我不要听那么多,只想临死前没有什么遗憾。”童婉茹伸手捂住凌威的嘴唇。   不需要言语,接下来的动作就简单多了,凌威是过来之人,童婉茹虽然有点生疏,而且只能站着搂抱在一起。还是比较轻松地完成,随着童婉茹的一声娇*啼。在阴暗的地下开始上演一场活春*宫。   虽然阴寒,不一会儿两个人还是全身汗水,酣畅淋漓之后,喘息着抱在一起。童婉茹喃喃低语:“凌威,我就是现在死了也高兴。”   “我也是。”凌威轻声回答,胳膊再次用力,紧紧贴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意再次袭来,凌威感到一阵麻木,接连打了几个寒战。童婉茹猛然一惊,从沉睡中醒来。摸了摸凌威冰冷的后背,立即拿起刀,贴在自己的手腕上。   “下面有人吗?”一个声音忽然从顶部传下来,童婉茹一阵惊喜,手腕一松,短刀落入水中。   “有人吗?”上面再次传来询问的声音。   “有,我们在下面。”童婉茹仰脸大声呼喊。   “你是童婉茹?凌威在吗?”这次听清楚了,是西门利剑的声音。童婉茹惊喜地叫着:“凌威也在,不过快冻僵了,你们快点把绳子放下来。”   “好,马上就到。”   过了几分钟,一根粗大的绳索晃晃悠悠落下来,还带着一根宽宽的布带,童婉茹把凌威的衣服穿好,然后把带子困在凌威腰间。先把凌威拉上去,然后自己再把衣服穿整齐,用绳索系出深洞。   出了山洞,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炽热的阳光下,凌威身体内的寒气很快消散,脸色恢复红润,看了一眼西门利剑,目光停在西门利剑身边一位姑娘的身上:“小雪,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打算找个地方让鬼谷的人住下来,他们习惯山里,我就在这附近看看,恰好看到你。”小雪薇笑着回答,眉头却蹙了一下,看了一下童婉茹,童婉茹向着她笑了笑:“小雪,好久不见最后人类全文阅读。”   “要不是小雪我们还找不到你们。”西门利剑在一旁插言:“这个山洞我都来了四遍,就是没到里面看。”   “那小雪怎么知道我们在里面?”凌威一脸好奇。   “那你们得问她,我也不知道。”西门利剑摊了摊手,凌威把目光转向小雪,小雪却皱着眉,一言不发,有点怪异。   “凌威,凌威。”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可可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抱住凌威,上下打量,一脸关切:“吓死我了,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身上全是水。”   “我掉进一个洞里了。”凌威眼角瞄了一眼童婉茹,两个人同时尴尬起来,刚才在洞里以为永远出不来了,一时激动,现在怎么办?   “这哪里有洞,怎么掉进去的?”可可继续询问着。   “怎么掉下去,难道你不知道吗?”小雪忽然在一旁冷冷说了一句。大家同时愣了一下,把目光转向小雪。小雪嘴唇紧抿,目光凌厉地看着可可。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把他推下去的?”可可不解地看着小雪。   “差不多。”小雪撇了撇嘴:“刚才那个山洞有一个斜向下的坡,有人把石块推进去,凌威恰好就在斜坡上,就被逼着掉进洞里。”   “不可能,我没看到凌威。”可可脱口而出,旋即知道说漏嘴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露出一丝慌乱。   所有目光集中到了可可的脸上,童婉茹柳眉微蹙:“这么说那块石头是你扔的,冲着我来的,你想让我死,为什么?”   “不,不,不。”可可接连摆手。   “我帮她解释。”西门利剑轻轻叹息一声:“她想把凌威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赶走,先是用计在云南想除掉祝玉妍,没有成功,然后又在永春岛制造绑架朱珠的孩子,造成朱珠大开杀戒,祝玉妍等人遭到通缉,不得不离开。然后又用叶小曼移植了她心脏的理由逼着叶小曼离开。看到童姑娘和凌威在一起,她又心生恶念,想把童姑娘也除了,却不知道凌威恰好也在下面。而这一切被路过的小学雪看到。”   听了西门利剑离奇的解释,凌威首先摇了摇头:“不可能,可可是个善良的人,何况她一直在永春岛,怎么可能做成这些事。”   “你们冤枉我,我可一直在凌威身边。”可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别装了,叶小曼早就发现疑点,所以让我留意你。”西门利剑冷冷说道:“你根本不是可可,而是只有可可躯壳的历芊芊。”   “历芊芊?”凌威打了个寒战,忽然明白过来,难怪自己的心和可可总是隔着点什么。叶小曼因为移植了可可的心脏而爱上自己。那么,现在的可可拥有历芊芊的心脏,也有可能保留历芊芊的性格,既然她能够感知到历春归的一些事,说明记忆很清楚,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就是披着人皮的历芊芊。   所有疑点立即可以解释清楚,这次行动许多方面也是历芊芊的一个骗局,一定是她事先通知了历春归设下埋伏。心肠真是毒辣。凌威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把可可的身体救活,没想到竟然赋予了她一个可恶的灵魂。   面对一群鄙视的目光,可可忽然大声笑起来:“不错,我就是历芊芊,是你们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要把凌威身边所有女人都除掉,我有错吗,你们要想杀我尽管来,我等着。”   笑声越来越大,可可忽然跳起来,疯狂的大笑着向远处的山林跑去。西门利剑刚要追赶,凌威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历芊芊的心脏显然和可可不符合,心和脑的较量加上事情败露的刺激,她很快就会真的疯狂,忘记一切。”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结局(6)   整整一夜,枪声不断在小山上响起,黎明时分,战斗全部结束。西门利剑和凌威等人站在山脚下,仰望着小山上的密林。一位年轻的警官走过来:“西门队长,按照你的要求,进行突袭,历春归的人全部落网,已经在打扫战场。”   “不要叫我队长,我已经离开警队了。”西门利剑摆了摆手。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队长。”年青警官大声回答。在警校的时候,曾经在西门利剑手下受过训练,对西门利剑充满崇拜。   “找到历春归没有?”西门利剑不再坚持,一边问一边扫视着山头。   “还没有。”   “继续找,找不到他就是前功尽弃。”西门利剑浓眉微皱。   “队长,不好啦。”一位警察跑过来,大声说道:“在上面发现一个山洞,但是不能靠近,在几十米之内就会昏迷。”   “历春归。”凌威在一旁失声叫起来,拉了一下西门利剑:“大家去看看。”   在这里,能够用毒物封锁的除了历春归,不会有其他人。虽然有点麻烦,但总比逃脱好,凭着历春归的水平,一旦进入都市简直就带是一场灾难,必须把他留住。   十几分钟后,半山腰一个乱草遮掩的洞口外面,许多刑警端着枪谨慎地盯着。凌威,西门利剑,童婉茹,小雪,还有童馨和李春江站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一会,凌威对着洞口喊道:“历春归,出来吧,你没有退路了。”   “凌威,有本事你就进来,告诉你,这洞里的毒更厉害。”历春归在里面大声回答。   “我们不进去,困死你。”凌威大声叫着:“你难道不吃不喝。”   “我不用吃喝,现在四中东西马上就能融合,然后放出去,这个小山附近就会不断产生疾病,就像我的灵魂,你们就慢慢治疗吧。”历春归放肆地笑着。   “不能让他成功。”凌威拧眉低声说道:“童馨,你不是有抵*制毒性的药丸吗,给我几颗,我进去。”   “不行,你不了解历春归。”童馨一向顽皮的脸颊上露出一丝隆重:“我们天医家族注定是瘟神的对头,我进去吧,他最新的病毒我的血液可以克制,我又服过长生不老药,没事。”   “你对毒性的克制我放心,但是身手可不行。”凌威摇了摇头。   “我跟着她。”李春江忽然插言,神色坚决。   “你们小心点。”凌威抽出一把枪递给李春江。李春江和童馨一直形影不离,凌威知道劝阻也是无效。他是忍者的传人,要说动手厮杀,绝对值得信任。   大家有商量一下细节,童馨拿出几种药丸让李春江服下。两个人并肩踏入布满毒的范围,缓缓向里面走去。刚刚走进洞口就传来两声枪响。大家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不一会儿,两具尸体被扔了出来,仔细观看,是两位黑衣人,显然是被李春江解决的。   又是两色声枪响,然后就是一阵死寂,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洞里传出历春归的大笑声,笑声中充满得意。接近着忽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小山开始晃动起来,洞口轰然塔陷,乱石滚滚而下。西门利剑大声说了一声撤退,所有人不得不离开小山头。   震动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才停息,凌威和西门利剑拼命跑上半山腰,观察了一会,一屁股坐在石头是。满脸沮丧。半山腰已经面目全非,连洞口的位置都无法固定,要想找人除非把整座山挖了。   “别伤心了。”好久,西门利剑拍了拍眼圈发红的凌威:“童馨只是一个传奇,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可能正如她所说,是为了结束天医和瘟神之间的恩怨,还这个世界一个和平。”   失去了童馨,离开小山村的时候,大家心情黯然。小雪并没有随着凌威一起走,她留下来为鬼谷的人寻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凌威没有和她道别,留下一个锦盒让那位年轻的刑警交给她。   锦盒非常别致,小雪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金黄色的丹丸。眼眶一阵湿润,两滴泪慢慢流下。这就是长生不老药,可以完全解除她心中蛊毒的限制。但是情蛊可以去,心中种下的一些东西又如何去除。   一个月后,太湖之滨,凌威和童婉茹并肩而立,沐浴着淡淡微风。   “西门利剑走了。”童婉茹轻声说道:“听说去了云南边境的一个小镇,在那里开了一间中药堂。”   “他也懂医术?我怎么不知道。”凌威有点奇怪,最近一阶段处理保和堂的事,他差点把西门利剑忘记了。   “坐堂的好像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童婉茹笑着说道:“我的人还打听到,西门利剑只是打打下手,还经常听到姑娘对他呵斥的声音,他似乎也不在乎。”   “一物降一物。”凌威也笑起来。   “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童婉茹眉头微蹙:“那个围剿历春归的小山附近出现了那种奇怪的病毒,在零散发病。”   “这有点麻烦,那种病毒除非童馨的血,无法治疗。”凌威有点焦急地皱着眉。   “这点你也不用担心,听说那边有一位姑娘,专门治疗那种疾病,而且是药到病除。”“竟然有这样的事?我要去见见。”凌威一脸诧异。   “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见不到。”童婉茹摇了摇头:“听是在她身边有一位瘦瘦的小伙子,形影不离。”   “这也不用我担心,那么我担心什么?”凌威笑着问。   “担心你自己,扔下保和堂的重担,你要去哪?”童婉茹望着太湖水面上水天相接处。   “我要走遍全国,研究中医,然后有可能到国外发展,把中医继续发扬。”凌威的目光转向天空,看着白云悠悠。   “一个人?”童婉茹轻声问。   “是的。”   “不会孤单吗?”   “习惯。”   “有些习惯不好,需要改一改。”   “怎么改?”   “你说呢。”   “我很笨。”   “真的笨,笨死了。”   一阵轻轻的笑声,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   全书完。 ━━━━━━━━━━━━━━━━━━━━━━━━━━━━━━━━━ 本文内容由【天煞孤星】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