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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超级富豪（精校版）
作者：八爪章鱼




第一章 重生
　　李穆叹了口气，虽然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但他还是觉得冷。正是大年三十，国内正热热闹闹的，海外这个海边的偏远小港口却是冷冷清清的。现在刚过8点，街上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这个城市只有20多万人口，大多还是住在郊外的小区，城里只有一条街道比较繁华，主要的商场店铺都分布在这条街周围，名字也是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就叫做main_street，翻译过来就是主街。李穆家的房子就在这条主道最尾端海边港口，当时可是花了李穆的父亲大价钱才买下来的，就是喜欢这里风景好又比较繁华，生活方便。
　　可是等买下来才发现，这里的确风景好，生活也挺方便，可是繁华实在是说不上，街上的人流比国内县级市的商业街还少。除了周末之外，商店下午5点就关门，7，8点钟街上就没人了，要找人只能去酒馆、脱衣舞场和赌场。在国内的时候，8点钟李穆觉得刚刚天黑，还有好长一段夜生活。到了这里，李穆8点钟就觉得很晚了，快要睡觉了。
　　今天更是如此，偌大的宅子里，只有李穆一个人呆着。平日李穆的父亲还会和李穆一起看看电视，说说话。可今天李富贵每逢佳节倍思亲，熬不住想念，早早的去了赌场麻醉自己。李穆不喜欢赌钱，所以就一个人呆在家里了。
　　连上央视的网站，打开春节联欢晚会，把电脑声音开大，李穆就躺上了床，打算躺在床上看网上直播。没想到才躺了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天地一片白茫茫的，李穆在其中上下飘荡。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穆看到一片光芒，一念之间，就飞了过去，原来这片光芒是由一个数百米高，背上长着十二对翅膀的巨人发出来的。这是什么啊？李穆刚生出这个念头，那个巨人就对着李穆说：“我是神！”
　　“神？”李穆很是怀疑，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他并不怎么信神，不论是基督教的还是其他什么宗教的。“如果你是神的话，那你把哥德巴赫猜想解出来给我看看吧。”
　　“这个……数学这种东西……”那巨人顿时吱吱唔唔起来。
　　李穆摇了摇头。
　　巨人不好意思地说：“好吧，其实我不是神，我是来自魔人国的外星人。哥德巴赫猜想这种东西要用到中学学到的东西才能解，我现在还在上小学呢。”
　　这个梦可真是稀奇古怪，李穆想了想，最近似乎没有看什么外星人解密之类的节目啊，怎么会梦到外星人呢？“既然你是外星人，为什么会长的和人一样？”虽然多了十二对翅膀，可是有双手双脚，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还都长对了地方。
　　“这个啊？这个是我来地球之前专门买的外套，这才是我的真面目。”说着一个章鱼样子的生物从巨人脑袋里爬了出来，“哎，我被那帮奸商骗了，还说什么这是高级天使套装，地球人一见就会下拜。”
　　看着章鱼样子的外星人，李穆知道这个梦是哪里来的了。晚餐李穆吃的就是一大盘炸章鱼，都拇指头大小，下油锅一炸，又香又脆，可惜是冷冻的。外国这点非常不好，好好的海鲜非要冷冻过来才拿出来卖，想要弄点游水的活鱼吃那可真是费劲。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章鱼说，“你想不想发财做一个有钱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还没等他说完，李穆就说：“我现在就很有钱啊。”李穆父亲登记在李穆名下的财产有十几亿，光是他现在住着的房子，换成人民币也要三千多万了。
　　“嗯……这个……你不想有很多女人吗？”章鱼继续说。
　　“我现在就有很多女人。”李穆说，有钱自然就有女人。
　　“那个……那个……”章鱼说不出话来了，“其实是这样的，我做时空实验出了错。黑洞蒸发的速度出错了，造成时空震荡……唉，我已经尽力做了补救，拯救了地球拯救了人类拯救了熊猫拯救了海豚，但还是……你运气不好。”章鱼长叹了一口气说。
　　“我怎么了？”李穆问。
　　“你会回到过去……实际上是整个银河系，整个仙女星云都会回到过去。”章鱼说，“不过所有的人都不会记得这四年多余的时光，但你不是，你会带着这四年的记忆回到四年前。”
　　“四年前？”这个好像在小说上看过，带着四年的记忆回到过去的自己身上，应该算是重生吧？别人重生是怎么干的来着？赌球？买彩票？一等奖不过1000万，这点钱李穆还没放在眼里。记得有个人好像中了2，3亿，钱是不少，可是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猫腻，而且2，3亿对李穆的帮助也不是很大。回到四年前，李穆能干什么呢？投资准一点，赚钱多一点，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四年之后还不是要一个人呆在这所冷冷清清的大宅子里。
　　不……如果他能够赚很多很多钱的话，说不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李穆之所以年三十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因为他的父亲李富贵。李富贵是一个地产商，天不怕地不怕那种，开了一家富贵地产，注册资金只有500万。前几年地产市道好的时候，富贵地产拼命扩张，最多的时候同时开工上百个楼盘。这么多楼盘同时开工，人工材料水电一天就是好几千万，借钱买地要付的利息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李富贵当然没有这么多钱了，他用尽各种方法，银弹肉弹贿赂做假账伪造文件，想尽办法从银行借钱。要是这上百个楼盘都成功卖出去，李富贵可就真富贵了。结果建到一半的时候，上头要打压房市，限购令一出，银行不肯借钱了，他的资金链马上就断了。李富贵也是果决，立马扔下国内的一切，把公司所有现金统统卷走，跑到国外去了。
　　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如果穿越回去了，弄一大笔钱，这样资金链就不会断了吧。可是这又谈何容易，要把那上百个楼盘撑到完工，拆东墙补西墙的，少说也要上百亿。何况就算完工了，现在市场那么差能不能卖出去还两说。要是卖不出去，银行贷款还不出来一样还得卷钱跑出来。
　　就算是回到过去，李穆能够在四年里面挣出上百亿来吗？李穆对自己可没这么有信心。
　　“好了，”章鱼说，“今天我来见你，就是来求你，你回到过去之后，可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
　　“要真的我回到过去，告诉别人，也得有人信啊！”李穆没好气地说。
　　“现在的地球人当然不会信，可是如果你说了，难免就会有记录流传下去，等你们地球人的科技到了，重新检视证据，说不定就会发现真相，然后通报我们国家，我们国家一看没错，就把我的小学毕业证吊销了怎么办？小学可是要上整整六年的啊！”章鱼说。
　　“好吧，要我不告诉别人也行，有什么好处给我？”李穆问。
　　“你要什么？超科技用品不能给你，异能也不行，本来地球上没有的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糟糕了。我最多只能让你身体好一点，没病没灾什么的。”章鱼说。
　　“好多少呢？”李穆问，“奥运冠军那种水平？NBA球星的水平？”
　　“那也太夸张了，”章鱼说，“最多让你的身体比普通人好一倍，到普通运动员的水平。”
　　“我的身体本来就不错！”李穆说。
　　“那……那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给你增强吧。”章鱼说，“我就给你……把你的下面那个东西加长加粗一半好了。”
　　“鸡？”李穆一呆，“这个这个……好吧。”
　　“好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你要是告诉了别人，我就把你的下面剪掉！”
　　说完李穆只觉得下面一冷，就醒了过来。
　　他坐在一张臭烘烘的椅子上，窗外是不断飞逝的风景。瞬间李穆就想了起来，这是2008年他在赶去省城的火车上。还真的重生了啊……也许只是错觉？他拿出手机来，没错，这是2008年8月15日，他考上了省城的大学，现在正是去省城的路上。难道以后四年的生活，都是梦？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如果不是重生的话，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些……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穆歪着脑袋想了想，接下来似乎是有几个火车乘务员来查票？记得领头是个女的，长的还不错。还没想完呢，乘务员就来查票了，领头那个女乘务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您好，您的票。”女乘务员对这李穆微微一笑。
　　李穆把票拿了出来，交给女乘务员。还好是穿越回了8月15，要是再早几个月，重新考高考，那可真是要命了。在大学里混了四年，专业知识学了不少，英语还进步了很多，可是物理化学什么的，早就忘光了。
　　李穆仔细回忆着自己现在的处境，现在是2008年，家里的生意正蒸蒸日上，可是隐忧当然也是很多。李穆现在名下的资产大概有7，8千万，不过其中大部分并不真是李穆的钱，只是李富贵用李穆的名字登记的而已。李穆自己的钱大约在1000万上下，大部分是在家乡子乌的房产，不用打理，坐着就能收钱。另外还有流动资金100多万，凭着这100多万能干什么呢？李穆权衡了一下，决定把子乌的房产全部卖掉，然后把钱全部弄到省城去运作。
　　省城的机会比子乌多多了，也大多了，就算是买地产，省城地产升值速度也比子乌快多了。当然主要是因为今后四年李穆都要呆在省城。
　　下定决心之后，李穆才想起来，如果穿越是真的话，……他立即跑去了厕所，脱下裤子一看，果然大了不少，达到了欧美爱情动作片里面的平均水平！以后出了国就不必因为本钱太小不敢勾引外国洋马了！章鱼没有骗人啊！章鱼你真是好人啊！李穆立即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虽然没有得到异能也没有超级科技产品，可就为了这个，就不枉回来这么一趟，谢谢你啊章鱼！


第二章 到达
　　从厕所里面出来，李穆开始盘算要怎么利用先知的优势赚钱，想了一会儿就觉得脑门疼。然后他想起来，这时候高考的后遗症还在呢。前一阵子读书太用功，没日没夜的看书，考完试之后放松下来，一看书就头疼，想事情想得久了就头疼。现在高考刚过没两个月，后遗症还在呢，李穆记得这病还是大二的时候才完全消失的。
　　其实以李穆的家庭条件来说，他是完全用不着这么拼命的。出钱走特招的路子，或者直接到外国去读书，读的大学都不会比李穆自己考上去的差。不过李穆还是很想不靠家里靠自己考上大学，所以这么努力。
　　李穆总是这样的，能够自己办成的事情，就不想靠家里。去省城上大学，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本来李富贵说要让司机送他去的，李穆拒绝了，连自己的车都没开，买了火车票就起程了。
　　不一会儿到了省城，检票出站之后，李穆就绕了老大一个弯，从火车站和汽车站的连接处检票出去。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从正常的检票出口出去，老远就能看见一大帮穿着黑色西装套装还要带着墨镜的家伙招摇过市，其中两个还举着：“热烈欢迎李穆董事来省城”的牌子。他们当然不是真的黑道上混的，这些是李穆父亲在省城设立的分公司的员工。
　　李富贵现在业务主要在子乌，在省城只有一个很小的，正在谈前期工作的楼盘，在省城的分部现在只有十五六个人，七八条枪。可是以后李富贵是打算把主要业务放到省城的，所以也分外的注重省城分部的正规化工作——所有省城分部的业务员都发了五套正装西装，外加领带鞋袜作为工作装，并规定除了特别冷特别热的天气之外一定要穿。
　　李富贵当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偏偏选了黑色西装。分部的那些人一穿起来，两个人走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放高利贷的，三个人坐一块，怎么看怎么像是卖毒品的，全体开个大会，如果不是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没人知道地方，准把警察给招来。要是他们真的跑去深山老林里面开大会，更让人觉得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违法的勾当了。
　　上一辈子李穆就被这么一圈人围着，横穿整个火车站广场，让李穆丢尽了脸……这一次李穆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从小门出了火车站，李穆又绕了老远回到火车站广场上，幸好时间还来得及。
　　“抢劫啊！”一声远远超过海豚的高音飙了起来。
　　李穆看也不看那个受害者小姑娘，一拳就把刚刚抢了手袋的小贼打倒在地。小贼旁边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人一愣，手刚伸到怀里，李穆又是一拳过去，把这个莽夫也打倒在地，再加一脚踩住他的手，然后从莽汉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远远的扔开。
　　这个两个人是同伙，一个出手抢夺，另一个人看风色。要是有人阻挡了小贼，莽夫就会上前去掏出匕首。上一辈子见义勇为把小贼拦下来的人就倒了霉，被这个莽汉刺了一刀，在医院里面躺了好几个月，丢了工作还得自己出医药费。
　　这一辈子李穆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他捡起小贼扔下的包，送回给海豚音小姑娘：“这是你的包吧？”
　　“是啊，真是谢谢你。”受害者接过包说，“没想到省城还这么乱。”
　　“火车站是比较乱。”李穆点点头说。上辈子的报纸没有提这个受害者的身份，现在看起来，她的年纪看起来大约是15，6岁左右，却拿着一个价值几万块钱的外国名牌包，看起来也是一个富二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李穆说。这里的骚动已经惊动了那帮假装黑涩会，要是再不赶紧走，被他们围住就不好了。
　　“不行，我还没感谢你呢。”那个女生瞪大了眼睛说：“我是来省城上大学的，今天报到。身份证录取证书钱手机什么的都在这包里，要是被抢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李穆边说边走，“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打贼可不是为了这个小姑娘，他是为了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再纠缠下去警察来了还得浪费好一顿口舌呢。
　　“等会儿啊……喂，起码留个名字！”那个女生想拉着李穆，没拉住，跺着脚着急地叫。
　　“我叫做雷锋！”说着李穆已经跑远了。
　　走到火车站外面，李穆打了个电话给那帮假装黑涩会的头头，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的经理王平：“喂？王叔叔啊？我是李穆，我已经到了……已经出了火车站？你们在检票口外面？我没看见啊。我已经上了出租车了，欢迎晚宴？我先去报到吧，我报到完了再去找你们。”
　　面不红气不喘的撒了谎之后，李穆拦了一部出租车，说了大学的名字，就此绝尘而去。今天晚上的那个什么宴会他是绝对不会去的，上一辈子李穆傻乎乎的去了，结果吃饭洗脚卡拉ok一条龙直落，唱完差不多天亮了，旁边的房间两拨人打架，有人报了警。他们一群人什么都没做，还是被警察拘留了24小时。人家警察说得好：“一看你们这帮人就不是好东西，这次没抓到算你们好运！”
　　到了学校门口，找到报到的地方，分配了宿舍，正想出去吃个饭，就听到一个超过海豚的高音：“同学！雷锋同学！”
　　然后李穆就被拉住了，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位海豚音小姑娘。被这个小姑娘叫了这么一声，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了，李穆连忙拉着她走到路边。“你怎么在这里啊？”李穆问，“你也是来报到的？”
　　“是啊，我们还真是有缘啊。”那个小姑娘说，“我叫做杨淑，杨树柳树那个杨，温柔贤淑那个淑。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是要继续叫你雷锋？”
　　“我叫做李穆。”李穆没好气地说，“你今年几岁啊？怎么就来大学报到了？”靠近了看，这小姑娘更显小，难道是娃娃脸？这也未免娃娃脸得太夸张了吧？
　　“我今年14岁啊。”那个小姑娘说。
　　“那怎么来大学报到了？”李穆问。
　　“跳级啊。”杨淑说。
　　还是个天才美少女呢，李穆说：“好了，我现在要去宿舍，你也要去宿舍的吧？先这样了。”
　　事实上李穆这一次不打算住宿舍了，上一辈子李穆贪新鲜在宿舍里住了一个学期，结果忍受了一个学期的不方便，却一个朋友都没交到。他即将被分配到的宿舍，一共是四个人，除了他以外是三个，一个从来不出现，一个只顾着打DOTA，还有一个一学期报了8门课，早上5点起床背英语，晚上12点才做完作业睡觉。一个学期下来，半个朋友都没交到。
　　这一次李穆打算在外头买个房子住好了。想起来，在宿舍的时候，热天没空调，冷天没暖气，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暖气还好说，穿多两件衣服也就是了。可要是超过35度不开冷气，这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啊！2008年的夏天又特别的长，现在还只是8月份，不找个有冷气的房子怎么活啊。
　　“等一等嘛，”杨淑说，“我不打算住宿舍，我想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年纪这么小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李穆忍不住问。
　　“天气太热了啊，”杨淑一边拿手绢擦汗，一边说，“宿舍没空调，我会被热死的。”
　　这倒也说的没错。“可还是太危险了吧。”李穆说，“省城这里治安不怎么样啊。”省城人多，治安自然就不是那么好。子乌以前号称夜不闭户，当然现在也不行了，可总比省城好一些。
　　“我5岁就一个人上学，8岁开始自己做饭洗衣服，12岁就一个人住了。”杨淑说，“我们那儿治安还没有省城好呢。李穆哥哥，为了感谢你帮我拿回了包包，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吃饭就免了吧。”李穆看看已经走到校门口了，不远处刚好有一个杂货店，于是说，“我还有事，请我喝瓶可乐吧。”
　　“那怎么能行呢。”杨淑说，“你有没有手机啊QQ什么的？”
　　李穆当然有手机，还是联通移动各一部呢，他把自己的其中一部手机的号码告诉了杨淑，“这个是我的电话。”
　　“怎么这么多8啊？”杨淑一边说一边打了过来。
　　“这个号码原来是我爸的。”李穆说。李富贵当年花了八万块钱买下了这个号码，过了几天，有个“高人”和他说这个号码和李富贵生辰八字不和，李富贵就把这个号码转给李穆用了。这时候电话响了，李穆记下了杨淑的号码，就和她分开了。
　　打车来到富贵地产省城分部，李穆见到了分部的经理王平，“王叔叔，你知道在省城大学附近，有什么房子出租吗？我想租下来。”
　　“这个嘛？太子爷等一等，我找人问问。”王平打了几个电话，“出租房子倒是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租给学生的，条件很差。只有几间还不错，一个是小区里面三房两厅的公寓房，热水空调都有，不过要买家具。走路的话，去你们大学大概20分钟。一个是私宅，三层半，每层200平，家具家电都是齐的，就在你们大学的后门。本来一二层租出去当学生公寓，第三层和天台房东自己住。现在房东出国去了，所以打算把第三层也租出去，租这个房子有个附加条件，要替房东收房租。一个是……”
　　“等一等，说说三层半那个。”李穆忽然说。
　　“三层半那个？我觉得没什么好的。”王平说，“虽然地方不小，不过附近的设施不怎么样。那个房子说是别墅，其实就是以前乡下农民自己起的房子，水电都是自己拉的，装修也很差。”
　　“屋主叫什么名字？”李穆问。
　　“好像叫做施什么的……”王平一时想不起来。
　　“施大石？”李穆问。
　　“对！就是这个名字。太子爷你怎么知道的？”王平问。
　　“你帮我问问屋主有没有意思出售房子。”李穆说。
　　“嗯？这栋房子没什么好的啊。”王平说，“屋主的确有意向要出售，不过他开价太高了，要五百万，而且房产证上面只有400平米。”
　　“没关系。”李穆说，“我想买，你帮我做个按揭吧，我手头有200万现金，其他的钱也很快就能够凑齐。”
　　真是个一点品味都没有的死暴发户！王平在心里给李穆加上了这个标签。“好的，我立即就给你办。”他说，“我觉得可以砍到400万，一平米一万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再说这个房子一年的收入也就是15万元上下。”
　　“砍价当然要砍，不过一定要保证时间，我一个月内就要把它买下来。”李穆说。三层半、在后门、一层200平方，再加上屋主叫做施大石，李穆确定了，这就是他在上辈子知道的那所房子。半年以后大学要起几栋学生宿舍，征收了后门一块地方，就是这栋房子所在之处，记得当时大学是花了1600万买下来的。再过两个月，学校要收购这栋房子的风声就要传出来了。“还有这栋房子附近的其他房屋，你也打听打听屋主卖不卖，要是卖的话我也买下来。”
　　“恕我直言，太子爷，”王平有些迟疑，“公司的现金流有些紧张……”
　　“用我自己的钱，你只要帮我搞定银行做个按揭就行。”李穆说。
　　“好吧，既然是太子爷你的决定，我一定全力配合。”王平说，“难道太子爷你想把那块地方买下来做学生公寓？要搞定省城的规划局可没有子乌那么简单啊。”


第三章 房子
　　王平自己还有事，于是叫了司机，送李穆到了那栋三层半的小楼。到了的时候，房主已经在等着了，李穆让司机先回去，自己去和房主先谈一谈。房东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的确良衬衣，自有一股带着土气的书呆子模样，到不太像是农民。他身后的屋子，就是李穆这一次的目标，是一栋不是很典型的农村自建房，钢筋水泥外加砖头，外面贴瓷砖，不过只贴了三面，背后还是原色的红砖。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有两个很大的花圃，大概本来是种了花的，但是现在却种了两排蔬菜。李穆对于蔬菜不是很在行，餐桌上盆子里的都认不全，种在地里的就更加认不出来了。
　　“你好。”房主施大石握着李穆的手说，“你想买我的房子吗？”
　　“是的。”李穆说，“不过我认为500万这个价钱太高了。”
　　“好吧，我们上去一边喝茶一边说吧。”施大石说。
　　“好啊。”李穆指着花圃说，“那里面种的是什么？”
　　“生菜啊，”施大石仔细看他的花圃，“这些生菜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李穆不好意思说其实是自己没有认出来这些是生菜。他安慰自己说认不出生菜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也不喜欢吃生菜。
　　“你不用安慰我了。”施大石打开铁门，楼梯有些窄，只能一个人上。“我就知道，现在我们国内的环境越来越差了，连生菜都长得不像生菜了。”他继续说，“我就要移民到国外去了。国外青山绿水、环境比中国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那你要移民吗？”李穆问，“哪一个国家？”
　　“阿摩尼亚。”施大石说。
　　“那是哪里？”李穆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倒是氨的英文名字差不多是这个读音。“怎么想移民去那里呢？”
　　“是一个欧洲的国家，比较小。”施大石一边爬楼梯一边说，“本来我打算移民去美国的，不过美国国籍太难进去了。后来我打算去加拿大，也被拒绝了。还有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法国、德国……最后终于找到了阿摩尼亚。中介给我办的是投资移民，要140万阿摩尼亚币，换成人民币是480万。所以这就是我的底线……480万，不能再少了。这栋房子是我唯一的财产，我的所有吃穿住行都要靠这栋房子。要是这栋房子不能卖到480万，我就不能移民，那我就不能卖这栋房子了。”
　　“嗯……那个国家是在欧洲哪里？”李穆问，“说的什么语言？你过去能习惯吗？”
　　“说的好像是阿摩尼亚语吧，我也不太懂。”施大石爬上了第三层，这里又有一个铁门，比楼下的大门更加结实，他打开大门，里面是红色的地板，绿色的墙，颜色对比十分强烈，让李穆觉得有些刺眼。“管他说什么语呢，到时候肯定能解决的。”
　　“以前我去过加拿大。”李穆说，“那时候我很小，不会说英语……那可真是太困难了，好在我年纪小。我觉得你应该去一个嗯……至少语言障碍不那么严重的地方。”
　　“咦？李先生你也到过国外去啊？”施大石一边说一边在客厅坐下，用一个电壶开始烧水，“国外好啊，山清水秀人又好，又干净，又守法律，读书不用钱，上医院也不用钱，不去上班还能拿失业金，老了还能白拿养老金……李先生你干嘛不移民国外呢？”
　　李穆被噎得半死，有心要纠正一下施大石的错误认识吧，一下子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只好说：“我有加拿大的绿卡。”因为李穆的母亲是个加拿大华裔，所以李穆很容易的就弄到了加拿大的绿卡。
　　“那你怎么还在国内呆着？加拿大多好的地方啊。”施大石一边说一边用开水洗茶壶和杯子。洗完以后先在茶壶里面倒入一些茶叶，然后冲开水，把第一遍的茶水倒掉，又倒进去开水，闷了半分钟，这才倒出来给李穆喝。
　　“这个……我觉得国内的机会比较多。”李穆说，“我们还是先说说房子的事情吧。”
　　“房子的底价是480万。”施大石坚持说，“低于这个价格，我没法子移民出去啊。最多我把全屋的家私家电都送给你！你看我这装修的多好啊，和城里的房子装修都不差，拎包带几件衣服就可以入住，一个月收入一万多，又能自己住，又有钱收入，买下来就什么都不愁了。”
　　其实这个价格，李穆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谈一谈总是好的，“这栋房子，房产证上面的面积是400平方吧？480万的话，就是一平方米一万两千块钱。这附近的房子，有这么高的价格吗？我可以给你一平方一万。这已经是最高价了。”说完一口气喝了一杯茶下去。
　　施大石又给李穆倒了一杯茶，说：“怎么样？我这大红袍够味道吧？”李穆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我这房产证上面是400平米，可是实际面积是600平米啊，算下来才8000块一平，很便宜了。我这栋楼可是6层的基础，到时候你往上可以建多三层，那就是1200平了。再说我这里还有400平的花园呢，都是有国土证的，这些都是住宅地，以后升值空间大着呢。”
　　“但是房产证上面只有400平米对吧？”李穆说，“要改建的话，就要搞定规划局和城建局，这可就难办了。现在三层半，已经有一层半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如果被人告了，我还得自己把那一层半拆掉，风险太大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这儿绝对没有这事。谁都是房产证上面写一两层然后起五六层的。城建局什么的绝对不敢来管，更别说来拆了。”施大石说。
　　“你是本地人，当然不怕，我可是外地人。”李穆吐苦水说，“我只能认房产证上面的那些。多出来的，你可以有，我没法子有啊，降一点吧。”
　　“要不这样吧，我在后山还有两口鱼塘，都有10几亩，塘边还有几栋猪舍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新签的合同，还有35年的，转给别人，也要几十万，也一起送给你了。”施大石再次加码，这些东西加起来几十万是没有，除以十，几万还是有的。
　　“我又不会养猪，也不会养鱼，要了也没用啊。”李穆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投资移民，不是说就是把钱给那个国家吧？只是投资下去而已，钱还是你的。我可以借你80万，再加上那400万的房款，你就够钱投资移民了，等你办完手续，再把钱还给我好了。”
　　“这样啊？”施大石喝了一杯茶，摇摇头说，“太麻烦了，我可不愿意欠别人的钱。还是等一等吧，也许有别的买家愿意出480万呢。先喝茶，喝茶吧。”
　　几百万的买卖，李穆也没指望一次就谈下来，于是喝了一口茶，说：“你这里1，2层都租出去了吗？”
　　“是啊，走几十米就是大学后门，特别好租，都是学生来租。”施大石说起这个来滔滔不绝，“学生好啊，文化人，按时交租，不交租就乖乖的自己搬走了。你听我说，可千万别租给打工的，特别是那些到处跳槽的，没文化，粗鲁，整天弄坏东西。他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次催房租都好像打仗一样，要是想赶他走，那可真是八年抗战了。有一次有个家伙半年没交房租，我没法子只好赶他走，结果被他……和他打了一架，最后把警察叫来才把他赶走。他走之前还在床上大便！大便啊！搞得我只好把那张床都扔了。”
　　“这么利害？”李穆也没法子想想床上的大便。
　　“还是租给学生好。”施大石说，“以前大学远，没什么学生来，我迫不得已才租给那些打工的，后来大学扩建了，后门直接开到我们村前边，大学生就都来了。现在我这里特别好租，都没个空的时候。我一直想着建六层，这样可以租5层出去，一个月能有2万多。我估计马马虎虎30万应该够了，起好一点的，五六十万怎么也够了，可惜我还没凑够钱。李先生你这么有钱，建六层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一年能收30万，500多万很快就回本了。”
　　的确很快就能回本，李穆想，快的会超出你的想象。“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李穆说，“对了，我看你的花圃很漂亮啊，为什么没有种花呢？”
　　“哎，都是我老婆。”施大石说，“种花多高雅啊，可是我老婆就是看不得，非要种上菜。真是胡闹，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地种菜，鱼塘边那么多地。”
　　和施大石闲谈了一会儿，李穆就告辞了，他出去找了一家学校旁边的旅馆，开了房间住了进去。这家旅馆一间单人间一天要300块，是学校附近最好的了，还提供免费的网络。李穆打开手提，连上网络，先是上了QQ，和网友们东拉西扯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小说，临睡觉之前，忽然兴起，查了查施大石要去的那个欧洲国家阿摩尼亚。
　　一查吓了一跳，这个国家根本不在欧洲，而是在非洲，人均GDP比中国还要高一点，可惜都是外国的石油公司拉起来的，消费倒是欧洲水平，爱滋病多，政局不稳。最关键的是……这个国家根本不是移民国家啊，要移民进去非常困难。


第四章 买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穆赶紧去找施大石。到了房子前面猛按了一通门铃，没人来开门，又打了施大石的电话，前两次都是无人接听，第三遍才有人接电话：“喂？谁啊？”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李穆表明了身份之后，施大石才下来打开了门，还一边揉眼睛一边说：“李先生你怎么这么早啊，我还没起床呢。”
　　上了楼，施大石又给李穆泡了茶，说：“昨天喝了大红袍，今天试试铁观音吧。李先生你吃了早餐没有？要不我们一起去喝早茶？”
　　李穆和他说：“这个先不急，施大哥，你要去的那个阿摩尼亚，究竟是在哪里啊？”
　　“啊？是在欧洲吧。”施大石说，“不喝早茶啊？我这里有些面包和蛋挞，来一起吃吧。哎呀，移了民，以后是不是都要吃面包什么的当早餐了啊？外国虽然什么都好，可是吃吃喝喝什么的，还是我们国家强啊。”
　　“嗯……我昨天查了一下，哪个国家似乎不在欧洲啊。”李穆小心翼翼地说。
　　“噢，”施大石打开一个抽屉，从一叠证件中间拿起一张盖了红印章的纸，看了半天，才说：“是在AFRICA，那不是欧洲吗？”
　　“Africa？那是非洲啊！”李穆说，“欧洲是EUROPE，E开头的。”
　　“哦，原来是非洲啊。”施大石摇了摇头，灌了一杯茶下去，“我就说不对劲，欧洲好像不是A开头的嘛。哎呀，非洲的话很热的啊，是不是应该买多一点夏天穿的衣服？听说非洲蚊子多，还是买几大箱清凉油过去吧。”
　　“非洲你也要去？”李穆有些吃惊地问。国人觉得欧洲比国内好，这不奇怪。虽然说欧洲其实也有很多穷国，不过欧洲在国人的印象中，一向都是资本主义大本营，富得流油的地方。可是非洲……就算是再崇洋媚外的人也不会向往那种地方吧？一般我们说移民到外国去，意思是美国加拿大西欧日本，次一等也是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偶尔也有移民到其他亚洲国家或者东欧南美，可是非洲？
　　“我说兄弟，”施大石说，“你不是想买我的房子吗？怎么好像不想我移民怎么的？要是我不移民，这栋房子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大哥，生意不成仁义在，我可不能为了生意就不讲仁义啊。”李穆可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可那是非洲啊，满天都是蚊子，还有战乱，经济也不发达。”
　　李穆当然知道施大石如果不移民，就不会卖这栋房子，在他的记忆中，也是施大石把这栋房子卖给大学，收到了1600万的，可是李穆不能看着一个人被人骗去全副身家搞得身无分文……等一等，李穆记得那篇报道似乎有后文，后面是什么来着？李穆想来想去，就记得好像和身无分文有关……他想起来了。这个施大石收到那1600万以后还是移了民，然后被人骗光了钱，身份也没办下来，被遣返回国，然后把那个骗他的中介杀掉了。
　　“非洲也是外国啊。”施大石说，“外国都是比中国好的啊。中介和我说，阿摩尼亚的人均GDP比中国还高呢。中国的GDP很高，可是人均GDP很低。在国际上排……好像是一百多位吧。”然后他又拿出几张照片来给李穆看，“你看看人家这街道，多繁华啊，你看看这些人，多文明啊！”
　　李穆接过照片一看，越看越不对，打开手提无线上网一查，“大哥，这是美国纽约时代广场的照片！”说完把网上的图片给施大石看。
　　“什么？”施大石凑过去一看，“原来是美国的啊。那个中介办事就是不靠谱，明天我见他的时候非骂他一顿不可！”
　　“这种骗子应该狠狠地骂一顿，同时不应该相信他说的任何话。”李穆说，“移民之前还是应该先弄清楚哪个国家的状况。移民去的地方要是还赶不上国内，那移民出去干什么呢？对吧。你去过那个国家没有？至少花几千块钱买张机票先去看看吧。”
　　“我的护照没有办下来。”施大石摇摇头说，“国外怎么也比国内好啊。我们国内又没有抿住兹有，司法不公，房价又贵，又没有公费医疗。政府贪污腐败，人民愚昧贪婪。哪个国家不比国内好？”施大石还说，“这样的，李先生啊，昨天有别人来找我了，今天下午就来看房子，要是你想买的话，还是尽快吧。我移民中介那边还等着钱呢。虽然我很想和你做成这一笔生意，可是要是别人先买的话，我只能把房子卖给他。”
　　对着这个油盐不进一定要移民的人，李穆也没有法子，只好说：“大哥，你就这么喜欢移民吗？国外也未必是天堂啊，别的国家我不知道情况，不乱说，加拿大我是去过的。那里并不是天堂。他那里是有公费医疗，不过要真的靠公费，排队都排死。以前我有个朋友头疼得厉害，去看医生，结果等了5个多小时才见到医生，然后那个医生看了他一眼，说他感冒了，回去多喝些热水睡一觉。结果我那朋友重感冒转成肺炎，大半年才养好。”
　　“那不是还有私人医生的吗？”施大石问。
　　“私人医生什么的，就要给钱了，要是没保险，能贵死。随便做阑尾炎的小手术都要几大千，不是人民币，加拿大元！换成人民币就是好几万！要是买保险，那就是一年几千块的支出。”李穆说，“还有失业金，那也不是白拿的，要按照就业部门的要求去上班，你要是不上，失业补助就不发给你。”
　　“哎，兄弟你对我这么实诚，我也不瞒你。”施大石叹了口气说，“这栋房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父亲是一个农民，没读过书，一辈子都只会在地里刨食，以前我很看不起他。我读书读到高中，以前村里人人都叫我才子……小兄弟，我这个年纪，农村里高中生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我却是一事无成，出去打工熬不住，做生意赔了钱……最后只能靠我父亲留下的这栋房子过活。我父亲十年前去世了，去世之前还对我说，他这一辈子最可惜的事情，就是没看到我光宗耀祖。这十年来，我不断的问自己，我就只能这么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吗？不，我必须干成点什么事才行。”
　　“所以，你就想……嗯，移民？”李穆问。
　　“是啊，做生意我不行，打工我年纪太大了。”施大石说，“我想来想去，也只有移民了。成了外国人，我就不算虚度此生。”
　　李穆没有法子理解他，不过尊重他的选择。“那么你就是一定要卖房子吗？”李穆问。
　　“是的，我只有这么一栋房产。”施大石说。
　　“那好吧，我就480万买了吧。”李穆下定了决心。
　　“小兄弟果然是爽快人！”施大石大喜，拍着李穆的肩膀说，“你不用担心那些什么城建局规划局，还有那些鱼塘，村里的手续我都给你尽快办完，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如果你在国外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李穆说。他决定按照1600万的一半800万给钱，现在先给480万，如果施大石和上一次一样被人骗光了钱，被遣返回国，那么他就想法子把剩下的320万给他。
　　李穆筹到了钱，花了几天和施大石办了手续，就正式拥有了自己在省城的第一栋物业。施大石已经搬到旧屋去住了，这整栋房子，包括里面所有的家具电器，都完完全全的属于李穆了。不过站在大门之前，李穆怎么看都看不顺眼，他决心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这栋房子。正在他想着房子前面的大花圃是拔掉生菜重新种花草呢，还是直接拆掉算了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李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来报到那天遇见的天才美少女杨淑。“你也在这里租房子住啊？你住一楼还是二楼？我住在二楼204，房间小了些，不过可以看山景哦。”
　　“你怎么跑出来租房子住？”李穆问，“你年纪这么小，应该呆在学校宿舍才对。住外面多危险啊！”
　　“住学校里面闷死了，又没有空调又没有暖气，打热水还得跑到水房去，晚上过10点就断电，谁受得了啊。”杨淑翻着白眼说，“反正这里距离学校后门才几分钟的路程，有什么好怕的。”看到李穆还想说什么，杨淑又说：“哎呀，你这人真是……这里治安很好的，我来之前都调查过了。村里的联防队每晚都来看两遍。”
　　“可是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住啊。”李穆提醒她说。村民们的宅基地都聚集在另外一处，附近只有孤零零的这一栋房子，要不然当年施大石他们家也弄不到这么大的地方。同时这一点也是学校为什么会选中这里来盖新宿舍楼。
　　“放心好了，光是这一栋楼就住了差不多五六十人呢，都是我们大学的同学。”杨淑说。
　　“有这么多吗？”李穆还真不知道这么一栋房子住了这么多学生。这栋楼有600平米，但只有一二层的400平米是出租的，这么算下来一个人岂不是才6个平方？摆床都不够吧？
　　“当然有，对了，上次都没有好好的谢谢你，今天就请你吃饭吧。”杨淑说。
　　“嗯……我等一会儿还有事。”李穆还是拒绝了。
　　“那至少让我请你喝茶吧。”杨淑拉着李穆的手就进了房子里面。


第五章 室友
　　这栋房子李穆来过好几次，不过都是直接上的三楼，没在1，2层停留，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出租屋。一二层的布局和第三层完全不同，从楼梯进去，就是一个大约30平的大厅，学生们的锅碗瓢盆都放在这里，还有公用的煤气炉和冰箱什么的，大厅直接连接着10多间十几平左右的小房间，现在大约一半的房间住了人，有的在吃饭，有的在打游戏，大多数房间里面放的都是上下两层的架子床，有的还放了两张架子床，可以住四个人，把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还有这么多没有租出去啊。”李穆随口说，“房东还和我说租满了。”因为李穆并没有打算要依靠租金，所以对这事抱着没所谓的心态。
　　“是租满了，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一个房间呢。”杨淑说，“不过有些人放假回家了，还没有回来。李大哥你要是还没租的话，赶紧定下来，再晚就给别人租去了。”
　　“他们放假回家也照样付租金吗？”李穆有些吃惊，“这不是浪费吗？”
　　“当然了，一个房间一个月才5，600块，两个人住一个人两百多三百块，这么点小钱，许多人都不在乎的。”杨淑说，“要是退了租，放完假回来就不一定还租得到这么好的房子了啊。”
　　“说实话我没觉得这里有哪里好。”李穆说，“我比较喜欢商业街那边的房子。”在学校外面有一条商业街，里面全是做学生生意的，有各种饭店早餐店零售店网吧，有一个市场，还有好几个小超市，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商业街那边生活是方便，可是太吵了。”杨淑说，“而且还脏，到处都是蟑螂老鼠。”这是必然的，商业街那边那么多的饭馆餐厅，又有市场。“那边的房子多贵啊，一个月一个人起码的500块。这里又清净，离学校近，离商业街也不远，还便宜，早上起来还能跑步。我打听过了，商业街那边的餐馆都送外卖到我们这边的。”
　　“你打听的还真清楚。”李穆说。
　　“那是当然了。”杨淑打开204房间的门，请李穆进了去。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台手提电脑，显得空空荡荡的。“对了，这里还提供无线上网呢，就是人太多了很慢。我想着迟一点自己办个无线上网卡算了。”
　　“你自己一个人住吗？”李穆问。
　　“是啊，和别人一起住我很不习惯。”杨淑说，“感觉很没有私隐一样。”
　　“我也是。”李穆说。不过他是因为睡觉打呼噜，李穆睡觉的时候打呼噜，为了这个毛病，上一次历史中，李穆住宿舍的时候被全宿舍一起嫌弃了。这也是李穆为什么这一次决定不再住宿舍的原因之一。
　　杨淑拿出一包茶叶，倒在一个一次性纸杯当中，然后从热水壶里面倒了热水出来，茉莉花的芬芳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请喝茶。”杨淑把一次性杯子放到了李穆面前。
　　李穆轻轻的抿了一口，顿时整个口腔都是茉莉花的味道，“这是什么茶叶啊？”
　　“就是茉莉花茶啊，”杨淑说，“首都张一元的茉莉花茶，好喝吗？”
　　“很好喝。”李穆决心要买几十斤来试试，“只有首都才有得卖吗？”
　　“淘宝上面也有，你找个信誉高点的就行。”杨淑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一个还人情的好机会啊，“你喜欢茉莉花茶吗？我带了三斤来，送你两斤吧。”
　　“这个……好吧。”李穆说，“你是多少钱买的？我把钱给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杨淑拿出两包茉莉花茶塞到一个塑料袋里，递给李穆，这差不多上千块的茶叶送出去，人情终于还了一些。“这茉莉花茶虽然很香，不过不要一下子喝太多啊。”杨淑叮嘱他说，“对了，你租的是哪一间啊？”
　　“我，那个……我住的是第三层。”李穆也没想着要瞒着别人，据实相告。
　　“第三层？那不是房东自己住的吗？”杨淑好奇地问，“我想起来了，房东说他想把房子卖出去，难道你买了房子？”
　　李穆挠了挠头说：“是啊。”
　　“那以后你不就是包租公？”杨淑就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得喘不过气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李穆实在是弄不明白。
　　“包租公，这个月的房租就交给你了啊！”杨淑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从包包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李穆，“一共是600块钱，你点一点。”
　　“不用点了。”李穆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打开信封看了看，然后把那600块钱放进背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记上。这笔记本其实是施大石的，上面记着收房租的情况。李穆有心把这些记录弄到电脑上面去，不过还没有来得及。
　　“包租公，你不请我去你的房间看看啊？”杨淑问，“我都没上去过呢。”
　　“好吧，不过我正打算重新装修一遍的。”李穆生怕那间屋子土气的装饰让杨淑误会，连忙解释，“不过现在工程队还没空，要下星期才能开始装修。”现在房地产市场热得要死，连带着装修行业也很热，虽然李穆自家在省城就有一个房地产公司，可是要找人装修，也得排队。下星期能装修，已经是插队又插队的结果了。
　　出到大厅，忽然有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美女风风火火地扑了过来，对着杨淑嚷嚷：“小淑，真是笑死人了！有个煞笔花了480万买了这栋房子！”
　　“什么？”杨淑问了一句。
　　“前一阵子这栋房子的房东不是说要卖吗？开价500万，我当时就说这种房子400万能卖掉就不错了，结果今天有消息，有个煞笔花了480万买了，你说笑不笑死人啊！”那个红衣美女一边说一边连比带划的。
　　听到这话，李穆和杨淑都有些尴尬，杨淑说：“这房子嘛……地方大，480万，其实也不贵。”
　　“地方大有个屁用，一年就那么十万八万的收入，480万什么时候才能收的回来。”红衣美女毫不在乎地说。
　　“那个……地方大嘛，虽然现在收入低，以后升值空间大。”杨淑继续为李穆辩解。
　　“升值空间？要升值当然去城里啊，480万干什么生意不好。”红衣美女继续打击李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跑来搞开发啊。对了，这个男人是谁啊？小淑你这么快就交到男朋友了？”
　　“他他他不是我男朋友！”一听这话，杨淑脸上顿时飞起两拓红晕，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不是男的还是他不是你朋友？”红衣美女逗着杨淑。
　　“他是我的朋友，他是男的，可他不是我男朋友！”杨淑说。
　　“好吧，你究竟是谁啊，帅哥？”红衣美女问李穆。
　　“我就是你说的煞笔。”李穆说，“花了480万买了这栋房子那个。”
　　“啊！”红衣美女大吃一惊，“就是你啊？”说完双眼就滴溜溜的在李穆和杨淑之间转来转去，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许！”杨淑一巴掌拍在红衣美女的脑袋上，“不许给我和李穆大哥编故事。”
　　红衣美女摸摸头，遗憾地说：“哎，都已经编到你和这个，叫做李穆是吧？我刚才都已经编到你和李穆结婚生孩子了，只差一个大结局就是一篇完整的30万字爱情小说。”
　　“什么故事小说啊？”李穆还没弄清楚状况。
　　“李大哥真不好意思。”杨淑红着脸指着红衣美女说，“她是我表姐，今年和我一起考上这个大学。租了我隔壁房间。”
　　“原来你和亲戚一起啊。”李穆心想怪不得杨淑一个14岁的小姑娘敢单身匹马出来租房子，原来是有亲戚。“你们说什么故事小说啊？”
　　“我表姐是一个作家，网络作家，写网络言情小说的，整天脑袋里就喜欢编排别人落入情网，越不可能的她编排得越起劲。什么一见钟情啊，虐恋情深啊，美女与野兽啊，灰姑娘和白马王子啊。”杨淑一边说一边摇头，“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呢，我表姐，李蕴，帮我抢回了手袋的英雄，李穆。你们俩还是本家呢。”
　　“你好。”李穆和李蕴握了握手。
　　“表姐，我现在要去三楼参观。”杨淑说。
　　“是吗？那我也去。”李蕴抓着李穆的手不放，“好不好啊帅哥？我们几个既然都同居了，你还进入了小淑的闺房，要是我们不能看回你的房间，那不是吃大亏了？”
　　“表姐！什么同居啊！你可别乱说！”杨淑连忙反驳。
　　“好好，不是同居，那我们至少也是室友。”李蕴说，“怎么样阿帅哥？让我看看你的闺房吧。”
　　“你要看也无所谓，但是请你不要把它叫做闺房。”李穆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没什么区别。他和两个少女一起上楼梯，一边上一边思考着这栋房子要怎么装修。
　　“好吧，那就叫做鳖房好了。还有啊，帅哥，既然你是房东，能不能减免我几个月房租啊？”李蕴说，“或者让我每个月交300块怎么样？”
　　“没问题啊，如果你和你表妹住同一个房间的话。”李穆说。


第六章 买彩票
　　“你这人真没劲！”李蕴说，“表妹，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和李穆的故事吗？”
　　“不想！”杨淑干脆利落地说。
　　“哎……那你可就错过了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说话间已经到了三楼，李穆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李蕴滔滔不绝，“我觉得这是我构思的最感人的爱情了。你是一个13岁的天才少女（杨淑抗议：为什么我小了一岁？），他是一个高官子弟（我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李穆说），你们在火车上一相见，便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你只有朦胧的好感，他却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你拥入怀中，于是他打听到你在学校外面租了房，立即把房子买了下来，成了你的房东（李穆：喂喂……）。每天看着你上学、放学、吃饭、睡觉。也正是因为有他在楼上，你也很有安全感。终于，在一个雷雨天，你感到很害怕（杨淑：我根本不怕打雷的好不好），于是上了楼，和他在一起。那一夜你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这时候风云突变，他家的政治对手抓住你还未满14岁，把他抓了进去坐牢。你到处申述，可是证据确凿。10年以后他坐完牢出来，你们再度相聚，可是他妈认为就是因为你害的他坐了十年牢，以死相逼，就是不让你们在一起……”
　　“下面呢！”杨淑问。
　　“下面没有了。”李蕴说，“我就是还没想好这个这个大结局啊。”
　　“你个死太监！”杨淑说。
　　李穆找了半天才找出水壶，烧了水，冲了一壶红茶，本来想学着施大石那样先闷一会儿让茶出汁，李蕴说了句：“渴死我了刚才说了这么长一段！”自己拿着杯子就倒了一满杯，一口气喝下去，然后喷出半杯来，“怎么这么烫啊！”
　　“刚煮开的水能不烫吗？”李穆没好气地说，“让我看看烫伤没有？”
　　“嗯？难道你的目标不是我表妹，买下这栋房子的目标其实是想勾引我？”李蕴烫的都有点口齿不清了，还在胡说八道。
　　“这房子还不错啊，就是地板的颜色刺眼了些。”杨淑好奇的看来看去，“地方挺大的呢。房大厅大阳台也大，就是厕所只有一个，没有浴缸，厨房也小了点。这里是200平米一层吧？这么分布真是浪费了。地方这么大，弄个书房再弄个健身室多好啊。”
　　“表妹你也想搬上来住啊？”李蕴忍着烫伤也要说。
　　“搬你个头！”杨淑说，“表姐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好的？嗯……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勤工俭学，每天帮李包租公收拾房子，然后谱写一出豪门女仆和大少爷的恋曲悲歌。”
　　“悲你个大头鬼啊！”杨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哦，表妹你喜欢大团圆结局？”李蕴说。
　　“喜欢你个头啦！”杨淑说。
　　“对了，帅哥，原来那个房东真的要移民？”李蕴问，“现在出国的人真多，我爸妈也想叫我到外面留学呢。他移民去哪里你知不知道啊？”
　　“听说是阿摩尼亚。”李穆说。
　　“那是哪里啊？”杨淑问。
　　“似乎是非洲的国家吧。”李穆说。
　　“非洲？”李蕴说，“怎么移民去非洲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穆对这个也是颇有微辞。施大石说一定要移民，这没问题，可是干嘛一定要移民去非洲？有几百万，很多国家都可以去啊，比如说东欧很多国家，在那里混的很多中国商人还没这么多资金呢。一样做得风生水起。
　　“对了，现在都下午4点多了啊。”李蕴忽然拉住杨淑说，“把你的手提电脑借给我，我上网去买彩票。刚才说得太高兴，都忘记这茬了。”
　　“表姐你什么时候开始买彩票了？”杨淑一边把电脑从包里掏出来一边问。
　　“中午睡觉的时候我做梦，梦见今天彩票开奖的号码了！”李蕴打开电脑，连上网络，然后到了一个能买彩票的网站上，“昨天我梦见的号码是多少来着……8，3，4，1……”
　　“表姐你这都信啊！”杨淑摇头说。
　　“才两块钱嘛，万一中了那就是500万啊，比这栋房子还要多20万呢。”李蕴说。
　　彩票啊……现在李穆十分后悔没有多记几个彩票中奖号码，其实李穆一直就没怎么买过彩票，有一次他忽然兴起，买了一千多块的彩票，结果中倒是中了，不过只中了最末那等，只有5块钱。当年李穆他父亲还教育他来着，做事一定要脚踏实地，期待天上掉馅饼不现实，结果后来他父亲盲目扩大投资，被金融风暴一锅端了。
　　那一期的中奖号码是多少来着？好像是有三个相连数字的，21，22，23，当时看了中奖号码，李穆只觉得十分的坑爹，居然能开出三个连续的号码来，所以以后李穆就再也没有买过彩票了。其他几个数字……李穆想得脑袋都疼了，终于想了起来。
　　时间……是什么时候来着，那时候记得是刚来大学报到，在宿舍住了7天，各种不习惯，不过都忍耐下来了，然后那一天为了解闷，所以特地去买了彩票……这么一算起来，难道就是今天？这可不得了，虽然不知道购买彩票什么时候截至，不过他记得彩票好像是8点开奖，那么8点钟之前肯定是截止了。
　　李穆偷偷的记下了李蕴打开的那个网址，用手机打开，又买了1000多块，有几个数字实在是不记得了，干脆全买了算了。
　　看到李穆在玩手机，杨淑连忙说：“好了好了，参观完了，表姐我们去找个地方吃晚饭吧。李大哥我们下次见吧。”
　　“吃饭？”李蕴说，“出去吃饭多浪费钱啊，还不卫生，这里锅碗瓢盆都齐全，不如我们在这里做饭吧？李包租公，你看怎么样？我去菜市场买菜，小淑做，然后包租公你可以白吃白喝，只要把厨房借给我们就行。”
　　李穆想了想说：“好啊，没问题，不过菜就不用出去买了，原来的房东还留下不少菜在这里呢。”都是原来的房东种在花圃里面的，他搬走的时候李穆说不要，他就让老婆全都割掉了，自己吃不完，送了一大堆给李穆。不过李穆这几天都在外面吃饭，动都没动过。
　　李蕴跑去厨房看了看，回来说：“生菜有一堆，还有几根萝卜，不过没有肉啊。还是得去市场买一些。”
　　“啊？冰箱里面有几个鸡蛋，还有一些腊肉。”李穆说，“随便把腊肉蒸了，生菜抄了，萝卜鸡蛋做个汤不就完了。”他对吃的不是很讲究，什么鱼翅鲍鱼，什么特级厨师五星宾馆，吃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萝卜鸡蛋做个汤？亏你想得出来。”李蕴摇头说，“小淑，和我去菜市场吧。”
　　“好啊。”杨淑说，“李穆大哥你等我们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回来。”
　　可是她们没有很快就回来，李穆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六点多，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几次忍不住想要叫个外卖算了，可是答应了别人总不好食言。好半天中午1点的时候，两个女人才买了一大堆菜回来，什么鸡蛋西红柿黄瓜白菜粉丝腐竹猪肉鸡肉牛肉一大堆，立马就把冰箱塞满了，还把李穆放在冰箱里面的啤酒挤了出来两瓶。
　　“你们这是想做多少菜啊？”李穆问。
　　“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里住好几年的呢，当然要弄清楚本地的菜什么样，所以就每样都买一点回来咯。”李蕴理直气壮地说，“就拿这个黄瓜来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品种，是特别小的大黄瓜还是特别大的大黄瓜，适合生吃还是熟吃，炒菜还是做汤？还有这鸡，杀好的有12块钱一斤的，15块一斤的，20块一斤的，有老鸡，有嫩鸡，有下过蛋的鸡，外表看都差不多，不各个档口的都吃一遍，怎么知道哪一种适合我？”
　　“那你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啊。”李穆看着那些肉菜有些头疼，“你这简直就是把农贸市场搬回来了，这么大一堆要吃多久啊。还有你干嘛把我的啤酒拿出来。”平时李穆不怎么喝啤酒，不过现在正是盛夏，事情又多，在外面跑了一整天，浑身上下都是燥热不已，这种时候，只有一口气灌一瓶冰冻的啤酒，才能解渴。其他的不论是可乐还是凉茶，都只能灌到一肚子水，却还是渴得要死的下场。
　　“正好今天做个啤酒鸡。”李蕴拿着李穆的啤酒说。
　　“表姐，你煮啤酒鸡就啤酒鸡，你自己可千万别喝啤酒！”杨淑说着看了李穆一眼，“我表姐酒量很差，偏偏又喜欢喝酒，逢喝必醉，醉了必发酒疯，一发酒疯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可是烦死了！”
　　“哎呀，我酒量再差也不会一瓶啤酒就醉啊。”李蕴说着拍了一下手，“既然我们买了这么多菜，不如把整栋楼的人都叫来一起吃饭，大家也好认识认识你这个新包租公啊，要不然下次你去收房租，别人当你是骗子怎么办？”
　　“好吧。”李穆说，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开学的时候让施大石陪着他去一家一家拜访并说明情况，不过现在就做好准备工作也不错。


第七章 大食会
　　很快的，有免费午餐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菜都还没做好，就来了3，40人，男女大约各一半，都是省城大学的学生，不过有多少人住在这栋楼里就天晓得了。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混熟了，乖巧的跑到厨房里面帮忙，贪玩的打起了麻将扑克，还有些陪着李穆说话。
　　“哎，今后大家都是同学，那就好办了。”一个胖子在那儿叫嚷，“我觉得咱们这儿什么都好，就是上网太慢，李老板你给大家办一条光纤怎么样？也就是网吧用的那种就行，房租那里加多50块钱也没问题。”
　　胖子的这个主意一出来，顿时赞成的反对的炒成一锅粥，有的说有光纤的话家50块不成问题，有的说宁愿不上网也不肯出多些房租。吵着吵着第一种观点占了绝对优势。大学生那里有不喜欢上网的？肯出来租房子不住宿舍的，大多数也不缺那两个钱。
　　“最好再装一个双绞线的局域网，现在我们联网玩DOTA也很不方便啊。”有的人还建议说，“无线网很难搞局域联机，经常断线。”
　　“那干脆把电视也装上吧，”有个女孩说，“我现在要看电视剧都得上网看，慢得要死。”
　　“我觉得应该禁制上网看电视和下载电影，本来网速好好的，看网页聊QQ都没问题，一有人下载电影，就慢得要死。网页也刷不开，QQ还断线。”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大汉说。这人是学校篮球队的，又高又壮，一开学就是大四，眼看就要找工作了，要到处送简历，所以很需要畅通的网络。
　　“装了光纤就没事了吧。”有的人反对。
　　“装了光纤也得限速，不然下载软件一开，多少带宽也得给吃了。”篮球队壮汉说，“还是装个网吧管理软件限速吧。”
　　“这东西我不会用啊。”李穆说。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这里这么多大学生，学什么的都有，找几个计算机高手有什么问题？”篮球队壮汉说，“别说装个网吧管理软件，就是凑个超级电脑，我们也不是不行。”
　　“是啊是啊！”周围一片赞同声。有的还说：“我是学农业的，电脑我是帮不上忙，不过如果李大哥你想要种花花草草什么的，尽管找我！我看李大哥你把花圃的生菜全都拔了，肯定是要种其他东西吧？我推荐种桂花，又便宜又高雅，8年的苗买回来，读完四年就是12年，价值增长一倍。”就有人嘘他：“李大哥这么有钱要什么便宜啊，还不如买些贵点的来种。”
　　有的说：“我是学化学的，要是李大哥你想弄些硫酸盐酸什么的洗厕所，尽管找我。”有的说：“我是学经济的，有什么用啊？”就有人回答说：“那你可以帮李大哥炒股啊。”又有人说：“哎呀，那是我学历史考古的，肯定是最没用的了。”不过这也给人找出用途来：“李大哥这么有钱，肯定要买古董的，到时候你来帮忙看着不就行了。”就有人不服气了：“我是学哲学的，这肯定没用了吧。”大家被难住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想出解决方案了：“哲学是公共课，到时候李大哥需要枪手什么的……”于是大家起哄起来。
　　看到大家这么高兴，李穆也十分的豪爽，一拍桌子就说：“好，过几天我就去装，到时候看看费用是多少。要不是很贵的话，也不用增加大家负担了。”要是一个月几千块钱的话就算了，再多就要加房租了。
　　“好！”“果然不愧是新一代的包租公！”“兄弟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当人群们乱七八糟的称颂着李穆的时候，电视里面开始播放彩票开奖了。几十个圆球在玻璃圆桶里不断滚动着，然后陆陆续续的掉出来。
　　“哎！又没中！”胖子大声说。
　　李穆微笑着，他也是一个数字都没中。也不知道是这个彩票是作弊的呢，还是他重生的蝴蝶效应。算了，以后可以专心致志的赚钱，不用惦记着彩票了，这也算是好事一桩。
　　“饭菜好了！”杨淑终于叫到。
　　现在已经是八点多了，大家早就饿了。顿时人就一窝蜂的跑到了餐厅，抢了碗筷就开始吃起来。因为人太多，也没有法子大家都好好的坐下来，只好弄成自助餐的形式，把做好的菜摆在餐桌上，大家一人拿一套碗筷，看上什么东西就夹一筷子，然后到旁边吃。不过杨淑想的虽然好，操作起来却不是很切合实际。大家都不肯吃亏，那些看上去就比较昂贵的菜，比如蘑菇、虾和牛肉什么的，两下子就被抢光了。大家能往碗里划拨多少就划多少，只剩下些青菜撑场面。
　　李穆已经饿过头了，倒是不怎么想吃东西，用红烧牛肉剩下的汁水，拌了一碗白饭，又吃了一些青菜，就觉得饱了。一边吃，一边看着杨淑在努力的维持秩序，却是收效甚微。大家还是乱哄哄的。
　　“大家不要抢，还有很多菜呢！绝对够吃的。”杨淑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一下子上这么多菜啊？要是一盘一盘上，大家不就不好意思抢了吗？”李穆说，“这么上菜，大家都不管爱不爱吃，好不好吃，先抢了再说。”这是他在自助餐厅总结出来的经验，大家都是只吃贵的不吃对的。
　　李穆有个朋友，还精确地算出，只有吃虾、生蚝、牛排三样东西，才能把门票吃回来，于是进了那家自助餐馆，一口饭没吃，一口饮料没喝，光是在等着虾、生蚝和牛排，这三样东西都是限量供应的，他也耐得住性子，还总结出虾大约15分钟供应一次，生蚝是20分钟，牛排是三十分钟，硬是吃的顶肚子猜出来。其实李穆那朋友也是一个富二代，开着一辆12升的跑车，从家里开到餐厅的油费都和门票差不多了，这么干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哎，本来想着菜多一点一起上，大家慢慢吃就不会抢了。”李蕴说，“要是上一盆空一盆，那么大家的食欲不是更加旺盛了吗。谁知道他们会抢啊。我还是回厨房把剩下的几个菜做了吧。”
　　“你也先吃点东西吧，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又没有收他们的钱。”李穆说。
　　“就是没收钱才容易得罪人呢。”李蕴说，“要是收了钱，把钱退回去就是了。哎，不和你说了，里面的红烧肉还炖着呢，我进去看火。”
　　“早知道应该线上红烧肉，”杨淑一边走一边唠叨，“几大块肥腻腻的红烧肉下去，我看谁还有胃口抢东西吃。”
　　事实证明杨淑错了，一大盆红烧肉上了餐桌不够三分钟就被分光了，吃的人一边大口吃红烧肉，一边还说：“好腻好腻！”“怎么烧的这么腻啊，还这么咸！”然后他们就去把那些青菜吃了一大半。
　　汤喝光了，饭吃光了，肉更加不用说，果然不愧是年轻人，胃口就是好。杨淑、李蕴和几个帮忙的在厨房里面忙得热火朝天，这些等吃的倒好，直接围在厨房门口，有的还跑到厨房里面去号称帮忙，实际上是偷吃，做好一盘就消灭一盘。有些菜都没等出锅，就没了一大半。到后来连冰箱里面几块陈年老腊肉都片开了来炒萝卜。
　　好不容易把大家都差不多喂饱了，结果一众大学生就开始找东西喝，茶水自不必说，屋子里面的几个电壶不停地煮水，也赶不及消耗。李穆只好把放在冰箱里面的可乐啤酒都翻出来，可还是远远不够，还得临时从商业街的小卖部叫了几大箱啤酒饮料外卖，才让人人都有东西喝。
　　大伙儿喝得尽兴之后，总算是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杨淑和李蕴两个，只见李蕴手里抓着一个半空的啤酒瓶不断的挥舞，说：“我没醉！我还要喝！”
　　杨淑死死地拉着她，说：“你喝醉了，赶紧回去睡觉。”
　　“喝了多少啊？怎么连啤酒都能喝醉？”李穆吓了一大跳。
　　“就喝了那么一瓶。”杨淑说，“她说渴，硬要喝水。我到处给她找水喝，好不容易找到一瓶可乐，谁知道她已经抱着一瓶啤酒喝了大半。”
　　“一瓶还没喝完就醉成这样？”李穆不禁摇摇头。他不是很能喝酒，不过几瓶啤酒喝下去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得。出国了之后，更是见到有许多把啤酒当水喝的外国人。白种人普遍比较能喝，因为他们体内分解酒精的酶比较多，不过这也造成了白种人有很多酗酒的酒鬼。酒量大的人国内很多，喜欢喝酒的人国内也很多，不过酗酒的人国内很少。真正的酗酒者，那是不喝不行，一定要喝，就好像是有毒瘾一样，几个小时没有酒喝，就愿意出卖任何东西来换一杯酒。李蕴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酗酒啊，为什么她会这么喜欢喝酒呢？
　　“我还要喝！”李蕴抓着啤酒瓶就往嘴巴里面灌。
　　杨淑努力的拉着她，可是杨淑身矮力弱，还是让李蕴喝了下去。“快来帮帮我，李大哥。”杨淑向着李穆求救，“我表姐真的很容易醉，醉了就会……”话还没说完，李蕴就呕的一声吐了一地的东西。
　　“真是对不起！”杨淑狼狈地说。
　　李穆上前去抢了李蕴的啤酒，然后和杨淑一起拉着李蕴往楼下走。说起来李穆具有十分丰富的对付酒鬼的经验。因为他父亲在出国之后就经常性的借酒浇愁，喝醉了就发酒疯，都是李穆在照顾他。都说醉酒的人难伺候，李蕴也不例外，东倒西歪，双手乱舞，偏偏喝醉了力气还大。李穆欺进前去，左手扣住李蕴的右手脉门，右手搭住李蕴的腰眼，微微用力，李蕴就浑身都没有了力气。李穆趁机就带着她向前走去，下了楼梯到李蕴的房间，把她弄到床上去，让杨淑照看着，就自己上去了。


第八章 占便宜
　　李穆正在清洗李蕴吐出来的东西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了上来。这人身高不足一米五，尖嘴猴腮，虽然是学生，却穿着正式的衬衣和西装裤，冲人一咧嘴，简直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标本。“李兄弟。”这人到处瞄了一会儿，“现在没别人吧？我想和你私底下说句话。”
　　李穆把门关上，问：“这位兄弟叫什么来着？”这人刚才他是见过的，也通报过名字，不过人太多乱哄哄的忘记了。
　　“我叫做谢端。”那人说，“是省城大学学生会的副会长。这次来是有好事找你。”
　　“好事？什么好事？”李穆问，难道学校要征收这一片地的消息这么快就泄露了。
　　他没有猜错，谢端小声说：“是这样的，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呢，是我叔叔。前几天我叔叔才和我说，我们学校要扩建。正好你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了，大家是同学，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和我叔叔说说，到时候让学校征你这块地，怎么样？”
　　还和你叔叔说说呢，李穆心里想，最后征的肯定是这一块地，这是历史证明了的。学校后门附近没有这么好的地了，通电通水地势平坦，地权简单。要是征其他的地，光是说服那一堆农民就麻烦死。李穆记得有一次他父亲在国土局的拍卖会上买了一块乡下的地，想要建商品楼，这还是子乌国土局征的地。结果有那块地上面原来住的人不满意赔偿，整天去闹事，有些人干脆躺在吊车前面不让吊车进场。结果拖了好久才开发成功，利润几乎都变成贷款利息喂了银行。
　　“学校征地对我有什么好处？”李穆明知故问。
　　“钱啊！”谢端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说，“你买来是480万，卖出去起码是6，7百万。不过这样，一转手你就能赚2，3百万啊！做什么生意有这么好赚！”
　　“才两三百万？”李穆笑了笑说。他的目标是1000万呢，现在李穆确定了，这个谢端就是来占便宜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方面的角色。要是真的在学校内部有门路的话，李穆也不介意给他一点小甜头，借他的门路。征地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内外勾结才赚得多。
　　“哎呀，你的胃口还真大。”谢瑞说，“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叔叔。你等一等哈……”说着他拿起一个屏幕其大无比的手机拨了号，很快就通了，“喂？叔叔啊？对，是我，小端啊。我现在正和我同学李穆在一起，对，就是买了那栋房子那个。是这样的，李兄弟对价钱不是很满意啊，哦，好的，我和他说说。”他关了电话，“我叔叔想和你吃顿饭，仔细谈一谈这事，你明天早上有空不？我们一起去喝早茶怎么样？”
　　“好啊，哪里？”李穆问。
　　“就去商业街那边的酒楼吧，比较近。”谢端说，“要是没问题，我就打电话定位了。”
　　“没问题。”李穆说。
　　“那我明天来找你，约的是9点，我八点多来吧。”谢端又和李穆说了一会儿话，还帮着李穆收拾了喝剩下的饮料瓶和一次性纸杯，才告辞离去。
　　第二天早上刚到八点钟，谢端就上楼来把李穆叫了出去，然后两人花了几分钟走到酒楼那里。谢端熟门熟路的说：“天宫房，昨天订了位置的。”李穆也在这里喝过早茶，不过没有包房。进了门一看，这天宫房大的有点夸张。桌子是4米直径的大圆桌，上面还摆着一座假山。旁边是一套真皮沙发，对着一个60多寸的液晶电视，再过来还有一套电动麻将桌子。看起来2，30人吃饭是一点问题没有吧。
　　“还有人来吗？”李穆问。
　　“没有了。就我们三个，也许我叔叔会带他的司机来。”谢端说着忽然明白了，“你是说这间包间啊？这是我叔叔长期包下来的，他就喜欢在这里打麻将。”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说。
　　“美女！”谢端叫来一个服务员，“叫你们张部长来。”
　　“张部长今天休息。”那个服务员说。
　　“啊？那叫朱经理来吧。”谢端又说，“给我们泡我叔叔的龙井，记得用矿泉水泡啊。再帮我拿一瓶香口胶来。”
　　“好的。”那个服务员答应了就出去了。
　　“今天早上睡晚了，7点56才起来，匆匆忙忙的就去叫你，连牙都没好好刷。”谢端对李穆说，“我叔叔的可是正宗的雨前龙井，杭州翁家山龙井村的，就是市长厅长那一级也不容易弄到呢。我叔叔好不容易才抢到几两。要是不好好品尝，那不可惜了。”
　　说话间那个朱经理已经到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烫着一个金黄色的狮子头，穿着超短裙，露出两条肥腿，一进门就把脸上的笑容绽放成菊花一样，“哎呀，谢公子你来了？这位是？”
　　“他是我同学，叫做李穆，有钱人。”谢端说。
　　“哎呀，李公子你好，我们是第一个见面吗？”朱经理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李穆，“今后来我们酒楼吃饭，尽管找我，有什么优惠活动我能办的都办。”
　　“朱经理，等一下我叔叔要来吃饭，你这里蒸好一些排骨凤爪干蒸什么的备上，用最好的料，叫你们大厨亲自做，可别拿大堂做的东西糊弄我。还有虾饺，我叔叔喜欢吃虾饺。不过虾和猪肉的比例一定要对好，不要弄那么一大块虾，只放一点点猪肉，那我还不如直接吃虾。”
　　“是，是，”朱经理笑嘻嘻地说，“要不要预备一只盐焗鸡？谢校长最喜欢吃我们酒楼的盐焗鸡了。”
　　“早上吃盐焗鸡？口味太重了吧。”谢端说，“不过还是预备着吧。我叔叔说要你们就上，说不要你就自己吃了吧。”
　　“好嘞。”朱经理拿着对讲机吩咐了厨房。
　　“快一点弄好啊，我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谢端说。
　　叫的东西很快就来了，可是谢校长始终没有出现。到了九点多的时候，李穆忍不住偷了几块排骨吃。十点钟的时候谢端也忍不住了，吃了好些东西。不过他都是拿了笼子到一边吃，鬼鬼祟祟的塞进嘴里就把笼子交给服务员，让他们把笼子撤下去，免得他叔叔发现他不等谢校长来就偷吃东西。
　　到了十点半，那些排骨凤爪干蒸都换过了两拨，正好换第三拨的时候，谢校长才终于出现了。他浓眉大眼，大鼻子大嘴巴，外带一个地中海式的秃顶，头上一圈毛仔仔细细的盖住了中间的秃顶，虽然天气热得要死，却穿着西装西裤皮鞋，还打着领带。
　　“你好！”谢校长抓着李穆的手使劲握了握，“年轻人手劲不小。”
　　“有空的时候也玩玩健身。”李穆说。
　　“李穆同学，你是我侄子的朋友，我也就托大，叫你一声世侄。”谢校长说，“你也可以叫我谢叔叔。”
　　“谢叔叔。”李穆十分高兴，大学的副校长，职位也不算低了，虽然不知道实权怎么样，不过结交一个内应，还是很有好处的，特别是这种不用花钱就结交到的。
　　“对了，小端，给我叫两个大粽子打包，一斤一个那种大粽子。”谢校长说，“不好意思，本来9点就来了，谁知道校长正好有事找我，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等一下我还要去给校长办事呢，没法子陪你们吃饭了。世侄，你想吃什么尽管叫好了，我买单，你们可以慢慢吃，早茶中午晚上直落再去卡拉ok都没问题，这里都有的。”
　　“叔叔，那个房子的事……”谢端小心翼翼地问。
　　“说完我就走了。”谢校长说，“是这样的，李穆同学啊，我们学校呢，学生越来越多，宿舍快要不够了。所以想要新建一栋宿舍楼，我侄子呢，就和我说，刚好你花了480万，买了一栋房子。那栋房子我也知道的，地方小是小，不过是够了，离学校也近，买了以后直接可以从后门那里扩建围墙包进学校。所以呢，我可以帮你运动运动，如果学校通过了的话，7，800万是没问题的。当然了，在商言商，叔叔我也要沾沾你的光，可不能让我这么老胳膊老腿的，白给你到处跑啊。”
　　“叔叔你也不能让我同学吃亏啊。”谢端给他叔叔唱和。
　　“这样吧，我们就来个改革开放的法宝吧。”谢校长说，“我们来做个承包，世侄，你把这栋楼850万承包给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谢叔叔，谢端没给你说过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吧？”李穆看出来了，这又是一个想要占便宜的，这栋楼可是卖了1600万呢，不过这人还算有良心，1600万只要了750万，还不足50%，李穆可见过太多此人不吐骨头的官员了，那些人自己吃了肉，就把汤给亲戚喝，当事人能剩点渣就不错了。果然是大学啊，连骗人都骗得温文尔雅的。
　　“哦？这他到还真没说。”谢校长说。
　　他当然不可能说，谢端自己都不知道呢。“我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李穆说，“我呢，是很看好我们大学的，我们大学现在有钱人很多嘛。所以我把这栋房子买下来，是想拆掉做学生公寓的。600平米的面积，用500平来做地基，可以起一栋高楼了。我是打算起12层电梯楼的，那就是6000平，一平1000块的建筑成本，那就是600万，再加上500万的购地款，总成本就是1100万。而现在这个地区的楼价大约是一万一平吧？那就是6000万减去1100万，我可以赚4900万。”
　　如果能这么办的话，李穆一定就这么办了。可惜的是，高楼不是随便就能够建造起来的，要起高楼，就得搞定城建局和规划局，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要是在子乌的话，李穆还有法子。可这是在省城，想送钱都不知道往哪里送呢。在省城这种遍地黄金的地方，又是规划局城建局这种满是油水的部门，随随便便一年就能捞几百万，要是人家信不过你，根本不会收你的钱。


第九章 计划更改
　　“还是世侄想得周全！”谢校长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我真是笨啊！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自己起公寓比学校起赚的多多了啊！”
　　“就算不卖，拿出去出租，400平米一年的收入是15万左右，6000平米就是225万了，”李穆心算很快，“1100万的成本，5，6年就回来了，以后都是纯赚的。”
　　“对啊！还是出租的好，不要卖！”谢校长说，“只要大学不搬，学生公寓就永远都不会没生意。这是可以传给子孙的物业啊！”
　　“叔叔……”谢端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了。
　　“不过你这要搞定城市规划局吧？”谢校长说。
　　“我家是做地产生意的，在省城也有分公司，和规划局当然有关系。”李穆胡乱甩出并不属于自己的牌，“不过就是钱罢了。”
　　听到这里，谢校长哈哈大笑，说：“规划局黄局长正好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样？把这事交给叔叔吧。叔叔别的东西也不要，还会出300万入股，世侄你就给我三四十的股份，怎么样？”他这话不但是邀功，也是威胁，我有个朋友在规划局，要是你不让我入股，你这学生公寓也别想办的起来。
　　李穆一向是有财大家发的，也不在意，其实他本来的意思，不过是想按照原价1600万，把这栋房子卖给学校而已，当然多些那是更好了，不过再怎么多，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4900万的利润，60%就是2940万，就算七折八扣出去，起码也有2500万。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如果叔叔你能够办到规划，再出300万现金，我就算你40%的股份。”表面上看，1100万总资本的项目，300万换40%的股份是李穆吃亏了，不过实际不能这么算，规划局的批文是千金难买的。况且有了这300万，李穆就不用向银行贷款了，省下一大笔利息。
　　“好，好！”谢校长说，“小端，去把我存在这里的50年茅台拿过来，我要和世侄好好喝一杯！”
　　“叔叔你不是还有事吗？”谢端问。
　　“不过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推迟一两个小时怎么了，校长还能咬我？”谢校长说，“来来来，世侄，吃点虾饺，这里的虾饺不错。”说着他自己也夹了一块虾饺，“嗯……好像没有上次那么多虾了啊。这酒楼菜是不错，就是出品不稳定。上次我来吃的虾饺几乎全是虾，这次就一半猪肉一半虾了。”
　　谢校长和李穆干了几杯之后，就先走了，毕竟把校长特意交代的事情拖太久也是不好。李穆和谢端把剩下的东西打了包，就起程回去李穆的房子那里了。上了楼，李穆想要睡一会儿，正想把谢端打发走，谢端就忽然说：“哎呀，不好！这栋房子要开发，那不是要拆？拆了我住哪儿？”
　　“你是学生会副会长，又是谢校长的侄子，在哪里不能住啊？”李穆有些奇怪，“随便给自己弄个学生宿舍还不容易？”
　　“哎，学校里面管的太严了，10点就断电，带个女人上去，舍管问来问去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刨出来，更别说过夜了。”谢端说。
　　“那你出去租屋子住呗。商业街那边出多点钱，还是能租到房子的。”李穆说。虽然说一个月1000多块的学生宿舍是差不多都租出去了，不过那种每个月2，3000的房子没什么人租。这些都是两室一厅或者一室一厅的，本来是租给学校老师或者其他在这里工作的人一家大小一起住的。
　　“家里管得严，给的钱少。我这一阵子交女朋友花销又大，实在是没钱啊。”谢端说。
　　“你小子！”李穆是很乐意花钱买下这么一个学生会副会长和副校长侄子的，就算他只是把他叔叔的情报拿过来通通气，也是值了，于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谢端，“今天全靠你介绍你叔叔给我认识，才做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谢端接过来飞速的看了一眼，里面厚厚的一叠人民币，少说也有一两万。他咧嘴一笑，这一次终于不是皮笑肉不笑了。“这哪里好意思啊。”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快速无比的把那个信封塞到裤袋里面了。
　　“对了，以后你叔叔，还有大学里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李穆问。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李大哥。”谢端也不管李穆比自己还小两岁，直接就叫大哥了。反正他身材矮，叫大哥别人也不会觉得不协调。
　　谢端拿了钱就急冲冲的告辞了，也不知道想去干什么。李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这里现在住着的几十人，要找地方给他们搬走。这里的装修要不要干脆停掉，就凑合着住几天算了？可是真要拆房子开发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种事情弄个一年半载的很平常。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急，跑规划没有这么容易跑得下来的。既然要让人入股，那当然得现办个股份制公司才行，还得有房地产开发的资质。幸好李穆的父亲在这里有个分公司，分公司手里应该有不少这种壳——房地产开发很容易遇到各种意外情况，所以像是富贵地产这种背后没有很强背景的房地产公司，都要准备很多的壳，开发项目的时候以这些壳的名义，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就把壳扔出去，不至于危害到本公司。
　　一年以后，李福贵的公司买下了一块地皮，地区很好，本来怎么看怎么赚的，可是打一根地基水泥柱就没一根，找地质勘探队一查，原来那块地皮下面老大一个溶洞，根本没法子开发房地产，先期投资全赔了进去。要不是用了壳，银行贷款就要富贵地产自己背，那么富贵地产就要提前三年破产了。
　　“喂？王叔叔啊？我是李穆。”李穆接通了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经理王平的电话，“你手里有没有干净的股份制公司？带房地产开发资质的？最低的资质就行，不用甲级。”
　　那边王平说：“有的，叫做绿宝农业科级开发有限公司，底很干净，股东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也没有负债，当然也没什么资产。要卖4万块钱。”
　　“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农业公司怎么会有地产开发的资质？”李穆有些奇怪。
　　“现在房地产好做嘛，就人人都去搞房地产了。”王平说，“这个农业公司是两兄弟搞的，都是我朋友，他们本来是养猪的，你知道现在猪肉价格这么低啊，养猪就不好做了，他们就委托我帮他们搞了个房地产开发的资质，想要进军房地产开发。谁知道今年年初，两个人都查出来有癌症，于是就变卖了所有的资产，回乡下养老去了。”
　　“嗯……这么长的故事啊？”李穆问，“那能不能我重新办一个企业啊。用农业公司来开发房地产，人家一听就不靠谱。”
　　“办公司是很简单，可是要有在省城的房地产开发资质就难一点，主要还是时间问题。”王平说，“不知道太子爷你要的急不急啊？”
　　“急倒不是很急……算了，农业公司就农业公司吧。”李穆说。反正这栋楼也不会对外销售给普通人，就算要卖也是打包卖的，买得起的人自然也不会在乎开发商是京城地产还是农业公司，他们会关注地点、质量、收入。
　　“好吧，太子爷你什么时候过来办手续？”王平问。
　　“我下午去吧。”李穆说。
　　李穆中午睡了一觉，下午就去市区找到王平，这时候王平正在训一名下属：“你是怎么搞的！叫你办小小事情都办不好！你给我滚出去，要是24小时之内再弄不好！以后就别出现在我眼前了！”
　　李穆摇了摇头，真是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啊，要是最后那句说的是“你就给我剖腹谢罪”那就更象了。“王经理。”
　　看到李穆来了，王平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说：“太子爷你来了啊。那些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签了名，绿宝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就是你的了。对了，太子爷你要这公司做什么？”
　　“地产开发公司的资质当然是用来开发房地产了。”李穆说。
　　“啊？省城这里开发房地产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呢。”王平连忙说，“有些地方啊，比我们子乌正规很多，所有的流程都要一丝不苟的做完。别想和我们在子乌一样走捷径。可是有些地方呢，又很看上边的意思，你完全合法了，流程走完了，国土局规划局城建局卫生局环保局消防局统统都批准了，上边来一句，这事嘛，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因素，得，全完了。太子爷你要考虑清楚才好。”
　　“到处都这样。”李穆说，“我们子乌那里也一样，领导意志嘛。”
　　“不同，完全不同。”王平说，“我们子乌正规流程走完了，只有市委书记市长那个等级的能叫停吧？整个子乌也不过六七个人，只要伺候好了他们，别被盯上就行了。别的人看你不顺眼，最多找茬罚款，可是挡不了项目进程。省城这里可不止啊，副省级城市，很多部门领导都是高配的，更别说那些省领导了，能叫停你项目的，6、70个都不止。随便有个部门领导看你不爽，就有可能把你项目停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做的那个是小项目。”李穆说，“我打算在我们学校旁边起一栋学生公寓，总投资也不过是一千多万。绝对不会招惹上什么大神的。”
　　“一千多万？”王平踌躇地说，“那个……太子爷，公司现在的现金流很紧，抽不出一千万来啊。”
　　“我又没叫公司出钱。”李穆说，“这事我自己搞定就行了。”


第十章 太好了也麻烦
　　很快李穆就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这一句话了，谢校长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李穆的那栋房子里，和谢端一起找到了李穆，向他出示了一份规划设计，“怎么样？叔叔没有骗你吧？我已经把规划设计的预审拿到手了。”
　　“怎么这么快啊？”李穆很是吃惊。
　　“要不怎么说你叔叔我办事牢靠呢。”谢校长大笑着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可以起20层，公共设施什么的一概免了。”
　　“20层，那容积率是多少啊？”李穆惊呆了。
　　他的父亲做地产生意，商住楼容积率高的能到6、7，也就是一万平方米的地盘，能够起六万平方米的楼，这当然不是说盖一栋奇大无比的六层高的楼把整个底盘都用完，而是修一些20层，30层高的楼，楼中间做一些绿化通道什么的，凑够六万平方米。这个地盘一共才600平米，其中500平米用来建楼，20层的话就是一万平米，容积率不是差不多到17了？这得多大的面子啊？
　　“你管他容积率是多少呢。”谢校长毫不在乎地说。反正他是40%的股份，建的越多他赚得越多。“其实容积率没有这么高，这栋房子周边的地本来是市政的绿化用地，一起划拉进来项目了，就当是我们自己的绿化，只要额外给30万就行。”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明白了，然后他就有些发愁，“20层的话，那就是一万平米，每平米一千块建造成本……那不就是要一千万建造成本？”他现在哪里有一千万啊，就算是扣掉谢校长的那300万，还有700万资金缺口呢，他要从银行借钱，借个一二百万是轻轻松松，借个三四百万就比较勉强了，七百万……银行肯定是不肯的。
　　“可是建好之后，那就是一万平米啊，每平米价值一万元，那就是一亿啊！”谢校长有些狂热地说，一亿的40%，就是四千万，就算扣掉300万投入，那也是3700万！比他当了这么多年后勤主任副校长捞的油水加起来还多。
　　“这建造资金不是很好解决啊。”李穆说。
　　如果是以前，可以让建筑公司先垫付着建造资金，等到大楼封顶的时候，把封了顶的大楼向银行贷款，然后就可以付款给建筑公司了，然后封了顶的大楼可以去拿预售证卖楼花，卖到的钱还给银行，除了土地款之外房地产公司什么钱都不用出，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李穆的父亲李富贵就是这么干的。
　　可惜现在行不通，李穆自己在行业内是新人，建筑公司不认识他，不会给他垫款。而且省城这里本来房地产项目就多，拥有省城建造资格的建筑公司有些供不应求，李穆这个项目又太小，感兴趣的建筑公司本来就少，不全款付账，要怎么吸引建筑公司来干活呢？好吧，有了谢校长那300万资金，大概可以当作定金，然后做到一半的时候再向银行贷款200万，这就是一半的钱了。等到封顶的时候再用封了顶的大楼向银行抵押贷款，大概就能糊弄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建筑公司肯接受这样的付款方式。
　　“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李穆说。活人不会让尿憋死，开发商也不会让贷款憋死，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房地产业还欣欣向荣的时候。了不起直接把现在的土地抵押出去，至少也能弄个2，3百万的，再加上其他能借到的钱，也应该够了。“我那公司已经弄好了，我们先去工商局办手续吧，谢叔叔你今天有空吗？”
　　“当然有空，现在我们赶紧去办手续吧。”谢校长说，“具体来说应该怎么办呢？”
　　“是这样的，房地产开发必须要有房地产开发的资质。”李穆说，“现在我手头已经有了一个叫做绿宝的公司，你只要把300万打进来入股，然后就可以拿到40%的股权了。这个是协议书，这个是公司现在的证件。”
　　谢校长看了一眼公司现在的股权结构，很是疑惑：“怎么绿宝公司还有三个股东啊？”虽然这三个股东只是各占0.1%的股份，也不会挤占谢校长的40%股份，谢校长还是觉得心里有根刺，就好像一个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找了个情夫出去偷情的主妇，到了旅馆才发现要搞3P一样。
　　“这些不过是人头户，没有关系的。”李穆连忙给他解释说，“责任有限公司必须要有两个以上，五十人以下的股东，所以要找些人头户来。你放心好了，他们的股票股权都在我手里的。”
　　责任有限公司有很大的好处，比起无限责任的个人公司，有限责任公司就算亏了本，也追不到个人身上来，最多是出资到公司的部分亏完了。当然更好的是股份制公司，不限股东数，也不比全体股东通过才能扩充资本，增加股东，或者出卖股票。李穆的父亲所办的富贵地产就是一个股份制公司，要是李富贵谨慎一点的话，就算是富贵地产破产，其实也牵连不到李富贵本人身上的。不过李富贵为了逃避个人所得税，所有的资产，包括房子、汽车、珠宝首饰什么的，统统都登记在富贵地产名下。当然另外李富贵还有一些个人名下的资产，可是为了借钱，这些资产无一例外都被李富贵拿去抵押了。所以，当富贵地产资金流断裂的时候，李富贵只能卷钱跑到国外去，否则他就会变成一文不名的穷人。
　　虽然是那三个只是人头，谢校长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虽然不是3P了，可偷情的时候旁边有三个人看着，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现在我和你也是两个人了嘛，够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下限人数了，就不要其他人参合了吧。”
　　李穆一向觉得，虽然说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下限是两人，不过还是弄4，5个股东比较好，否则的话，开起股东会就那么两个人你眼看我眼，太难看了。不过谢校长既然这么说的话……嗯，“我看谢瑞大哥很不错，不如我就把这0.3%的股权转让给……”
　　“不行！”谢校长斩钉截铁地说，“我那侄子志大才疏，花钱厉害，手里还没两个钱呢，就敢买几万块钱的名牌送女孩子了。要是他手里有钱，那还得了！这个公司就我们两个股东行了。”说真的谢校长是真的不怎么信任他这个侄子。
　　“既然您这么说的话，那没问题。”李穆说。
　　于是谢校长向绿宝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注资三百万，换得了绿宝公司40%的股权，然后李穆把那0.3%的股权转会给了自己。绿宝公司就剩下两个股东了，现在轮到李穆怎么都觉得不舒服了。一个公司两个股东，还是一个60%一个40%，万一产生什么矛盾怎么办呢？算了，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先把公司的架子搭好再说。
　　一个公司要做业务，首先得有一个经理，这没问题，反正还没开学，李穆现在没事干，就算开学了，那些课程李穆也是上一次学过一遍的，不用花太多心思，所以就把这个经理兼任了。既然李穆任了总经理，那么财务会计就要用谢校长的人，谢校长打算推荐了一个学校的财务来兼任一下，反正现在公司还没有什么真正的业务。
　　“世侄啊，现在不过是暂时代管一下财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谢校长对李穆的这个决定很不以为然。“我们的资金来源、企业资产都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暂时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业务，就算到时候有业务了也不过是一锤子买卖，没有必要找一个专门的会计吧？在省城一个会计，就算是刚出校门的，少说也要三千块钱一个月，搞个几年可就是十几二十万出去了。”
　　如果是像以前的计划那样起12层，那么找一个兼职的会计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不需要骗贷款。可是现在要建20层的大楼，需要贷款700多万，那么就要对银行那边用上一点手段了。虽然说在银行贷款，搞定了贷款部的人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大半，可是必要的资料什么的，还是要做好的，至少贷款用的文件，表面上不能给人家看出破绽来。不过这话当然是不能直接和谢校长说的，骗贷款这种事情，对于地产商来说是家常便饭，对于大学副校长来说，还是很严重的违法行为啊。
　　“谢校长，”李穆笑了笑说，“你见过哪一个地产公司会老实缴税的？”
　　“这个……”谢校长虽然主管过不少大学的工程，不过对地产工地的经营并没有什么了解，他大多数是和建筑公司打交道，要说压榨民工什么的，还能说上几句，缴税的事情嘛……术业有专攻，大学是不需要逃税的，所以谢校长对此一无所知。
　　“公司所得税税率是25%！”李穆提醒他说，“我们辛辛苦苦赚100块，就要交25块出去，年年如此！”
　　“25块！”谢校长仿佛心头被人挖了一块肉一样，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这栋楼起好以后一间房间租多少钱，每年升价升多少，加起来这栋楼一年有多少收入，他要拿这些收入干什么，买多少古董买什么车，买什么房子包多少二奶。现在一听没有了四分之一，宝马变成了奥迪，二奶从模特变成大学生，顿时就不乐意了。


第十一章 拆迁
　　“要想交少一点税，只能从账本上面想法子，”李穆说，“要把亏损弄分散一点，收益弄平均一点，年年都弄个亏本，自家有什么需要买的都让公司买打进开支里面去。”
　　“原来如此。”谢校长恍然大悟，“所以要找一个心腹之人来管账本，要不然被税务局发现就糟糕了……这样不是犯法的吧？”
　　“肯定不犯法啊，我们又不是无中生有偷税漏税。我们只是合理的利用税务法律和规章制度，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少缴一些税款，用以支持企业长远发展……”李穆说，“就算税法或者税法的解释有什么突然的改变，我们的行为也不会构成犯罪。因为我们的数额很小，就算是税务局发现了，也不过是补缴税款而已。”只要没有碰上严打的话，的确是这样的，可是万一税务局抽疯，要找人头立威，那就算你只逃了一块钱，照样可以罚得倾家荡产。当然，这些事情就不必告诉谢校长了。
　　“那……那找谁来管账的好？”谢校长皱着眉头，“我一时想不出人来啊，又要精通税法又要熟悉会计业务，还要老实可靠。”其实这样的人是有的，就是谢校长的老婆，不过这笔收入他是打算瞒着老婆的，好拿去包二奶，所以也不能把老婆找过来管账。
　　“我倒是能找到人。”李穆家里就是开地产公司的，调一个财务过来来毫无问题，而且都是做熟了地产业务的。不过李穆自己已经挡了经理，再掌握了财务的话，占的权力就太多了。“那么出纳，不知道谢校长有没有人选？”财务管账，出纳管钱，如果是合资企业的话，一定是两方面各出一个的。
　　“这个……出纳也只能麻烦世侄了。”谢校长手中却没有合适的人选，有的话就直接让那人去做财务了，反正出纳和财务干的活虽然不同，但需要的专业知识都差不多。
　　“那么……还有个……”李穆本来想说还有个人事部经理的位置，业务、钱财、人事这是一个公司的三大位置，李穆现在已经把业务和钱财拿走了，人事无论如何都要给谢校长留下，可是这么一个小破公司，弄个人事经理也太夸张了吧。“要不绿宝公司总经理你来做？”李穆问谢校长。
　　“这个怎么能行呢。”谢校长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还要做我的副校长呢，要是参合到私人公司里面去，出钱入股还没什么所谓，但要是介入实际运营的话，那可就糟糕了。世侄，我们合伙开公司的事情，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公司有什么事情就你去处理了，规划那边我去搞定，不过我也是号称给你帮忙的。”
　　“呢……我们要不要弄个人事经理？”李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人事经理？”谢校长瞪大了眼睛说，“世侄啊，我知道你这样的人肯定有很多亲戚朋友需要安插，可是我们这么个小本经营的公司，可千万不要胡乱塞那么多人进来。”
　　“那么……”李穆想了想，决心先不提这一茬，“那就先这样吧，我做经历，再找人来做财务和出纳，先把公司的架子搭起来。然后开始下一步的工作，哎……”所谓的下一步工作，当然就是拆迁了。
　　拆迁一向是房地产开发中最麻烦的步骤，没有之一。现在房子的产权地权都是李穆的，住的人只是租客，看起来很简单。不过李穆知道，就算是租客也有可能硬赖着不走的，上一辈子，富贵地产买了一个厂子想要拆了来开发房地产，卖家本来答应干干净净的交地，没想到租了厂房做加工的租客却是有门路，打死也不走，最后硬生生勒索了富贵地产两百多万。大学生里面什么人都有，这房子的租客5、60人，谁能说里面就没有那种有路子又不要脸的人呢，比如说谢端就是一个。
　　绿宝公司拥有50万元的注册资本，实际拥有着500万的不动产和300万的流动资金，股票总价值800万，也算是一个……小公司了。接下来，如果公司的房地产开发项目顺利的话，那么就会变成一个拥有上亿不动产欠债上千万的中型公司。在房地产开发的大潮之下，这点钱连个浪花都漂不起来，只能算个水分子。要怎么样才能够赚100亿啊，每当想起这事，李穆就很有些忧心忡忡。
　　不过能够在一亿里面占上40%，谢校长已经觉得人生价值得到了极大的体现，只要这一笔钱顺利到口袋里，剩下就是安享富贵，颐养天年了。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拿到的规划才是这个项目的主要成功因素，反而自觉占了天大的便宜，于是大包大揽地说：“我们的项目就快要开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世侄，现在住这里的人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打算和他们说这里不租了，然后把他们的租金和押金都还给他们，再赔三个月的租金给他们。”李穆说。有了这三个月的租金赔偿，他们的怨气应该不会很大了吧？里面要是有刺头，再一个一个谈吧。李穆初来乍到，在省城一点根底都没有，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听到这话，谢校长哈哈大笑，说：“世侄，学生的事情，你就不懂了吧。你放心好了，这事交给我，保证般的妥妥帖帖的。”
　　“这个……”虽然不知道谢校长要出什么招数，不过肯定不是出钱让那些学生心甘情愿的搬走，“还是出钱比较妥当吧，要是不行，在另外想法子可好？”算起来20多间房，一个房一个月6，700块，三个月加起来不过4，5万块，拆迁成本算是很低了。
　　“世侄，现在不同以前，公司的钱也有我的份，可不能乱花。”谢校长说，“你放心好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不但不用公司出钱，还能赚钱呢！”
　　当天下午就传来消息，学校发了通知，鉴于最近治安形势严峻，外宿学生屡遭偷窃抢劫，有的还造成了人身伤害，家长意见很大，所以学校经过研究，决定除了省城本地的学生之外，其他学生没有特殊原因一律不得外宿，所有学生必须住在学校宿舍内，开学前必须报道，每天点名，外宿不归者记过。
　　这个通知一出，顿时遍地哀嚎，省城大学好几万学生，在外面住的少说也有一万多。这个通知一下，顿时哀嚎遍野，无数学生去申请‘特殊情况’，无数学校周边的房东去说情，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李穆也想不到谢校长为了几万块钱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也知道为什么谢校长说不但不用出钱，还能赚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按照惯例是要交三个月押金的。这些押金，老生的部分原来的房东施大石带走了，新生的部分他给李穆留下了，加起来也有一万多块。那些学生自己主动要求退房，只能把押金留下。
　　别的房子还有人去闹，租李穆房间的却是一个个乖巧的很，不但不要李穆退还押金，天才美少女杨淑还替李穆发愁说：“哎，这事大家都没想到，你的投资可打水漂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杨淑的表姐李蕴则安慰他说：“学校的宿舍本来就不足，想来这个政策也不会持续很久，最多一两年，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最多就是少几万块房租而已。”
　　“表姐你不要说的好像几万块很少一样好不好？”杨淑说。
　　“总之以后不要盲目投资啊，房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啊。”李蕴一副股市投资专家的语气说，“我早就说了480万买这房子不值得。”
　　其他人则在骂学校：“真他妈的混账王八蛋学校，居然忽然下这种决定。”
　　有的自以为了解内幕：“其实这事不能怪学校，要怪就怪陆成那个王八蛋，明明是在网吧和人打架，受了伤他不敢和父母说，硬说自己是被人入室打劫弄伤的，搞得他父母去学校教务处大闹天宫，才下了这么一个通知。”
　　这个说法倒是很新颖，似乎也言之成理，不过上一次李穆可没听说学校有下过这么一个决定……等一等，陆成的名字他似乎听说过的，想起来了，上一辈子，李穆在大三的时候，听说本校有个学生在网吧上了三天三夜的网，结果猝死了，那个学生好想就叫做陆成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原来是陆成那个家伙搞出来的？”有人大叫，“操，这人我认识，是我们院的！我现在就去揍他一顿！把老子还得这么惨！”
　　“喂，你认识这个叫做陆成的家伙啊？带我一起去！看我不打死这个混账王八蛋！”顿时就有十几个人响应，都跑了出去。
　　于是拆迁就这么很简单的完成了，一共60个租客，没有人耍赖，没有人赖着不走，全部人都乖乖的搬走了。甚至李穆主动把他们的押金退回去，还有好几个人不要。


第十二章 宿舍
　　李穆身为一个大一新生，虽然认识副校长又在省城有房子，可是家不住省城，只好也随大流回宿舍住，居然又分到上一辈子那个宿舍，不得不说就是有缘分。想到这里李穆很是悲伤，难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吗？人的努力并不能改变命运？正当李穆感叹的时候，负责分配宿舍的师哥问他：“你唉声叹气做什么？”
　　“没，我只是没想到分配到这个宿舍。”李穆说。
　　“15栋701？这宿舍没有什么问题啊。新校舍，四个人一间，”这个师哥鼻青脸肿的，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说，“比我们那时候住的好多了。我们那时候八个人一间宿舍呢。”
　　“能不能换一间宿舍啊？”李穆问。
　　“应该是不行的吧。”师兄说，“都是按照学号编排的宿舍位，一般都不让调换宿舍的。”
　　原来是按照学号编排得宿舍啊，李穆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不是命运的安排，而只是学校的安排。至于调换宿舍什么的，去找谢校长应该没问题吧，他原来的宿舍真是太烂了，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更关键的是，那个宿舍住了四个人，都互相讨厌。
　　“其实宿舍……你别说我在这里！”说着师兄就躲到了桌子底下。
　　一帮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问李穆：“师弟，你有没有看见陆成？”
　　“陆成？”李穆问。
　　“对啊，就是那个害得我们一定要回学校住宿舍的家伙！”那帮人嚷嚷说，“这一次我们非得把他狠狠的揍一顿不可！”
　　“嗯……没看见。”李穆说。
　　那帮人气冲冲地走了，陆成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真是谢谢你了，哎~没错，我就是那个害的你们都没得在外面住的陆成。谁知道这事会变成这样啊！早知道我就不去报警了……不，早知道我那天就不去上网了！”
　　“嗯……这个……其实……”李穆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要光是李穆自己的话，告诉他倒是无所谓，但这事还关系到谢校长，“陆师兄，你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当然有误会了！”陆成摇头说，“谁知道我叫一声为了部落，会有三个玩部落的出来打我一顿啊！我玩的根本就不是WOW！”
　　“这个……”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结果那帮家伙打哪里不好，非要打我的眼睛。”陆成说，“搞得我老大一个黑眼圈一个星期都没消。我妈又忽然来看我，我实在没法子，只好说我被人抢劫了……谁知道会弄得这么大啊！看来以后我在学校都很难混了。”
　　“那个……”李穆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我应该试试改变形象……剃个光头你觉得怎么样？还是干脆出国留学算了？”陆成问，“学弟，我记得你以前来过一次的吧？我还记得……你说你要在外面找房子的，然后你也被我害的要回来住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陆师兄，”李穆小心地说，“你有没有什么时候，那个，觉得有心心悸之类的？心脏忽然有些痛？”
　　“什么？”陆成问。
　　“没什么，”李穆不知道该怎么措辞，难道和他说我上一辈子记得我们学校有个叫做陆成的因为上网太多心脏病突发死掉了，不知道你是不是他，于是只好说谎了，“其实我那个，会中医，我觉得，你那个……气色不好，好像，那个，心脏有些问题。”
　　“是吗？”陆成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部位说，“那你要不要开药给我吃？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医学院吧？等一等……我们学校有农学院，农学院有兽医……”
　　“不，我说真的。”李穆说，“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要不我陪着你去怎么样？”
　　“写了，这个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陆成说，“让我们先把你的宿舍弄好，这是你的钥匙，钥匙弄丢了要罚十块钱。这是你的住宿登记表，你的宿管每天晚上都会点名……哎，这个又是我害的，原来根本就没人点名。”
　　“我说真的，你的气色真的很不好！”李穆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心脏，不止心脏，其他的也一起查了吧，钱算我的。”这些钱算是李穆害得这个陆成受了无妄之灾的补偿也好，什么都好。
　　“这个可是……”陆成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足有好几千块。没有人会用毛爷爷开玩笑的，陆成不由有些相信了，“你真的认为我的心脏有问题？”
　　“是的！”李穆很认真地说。
　　“好吧，我中午就去做检查。”陆成把那个信封还给李穆，“这个你留着吧。”
　　“不，你拿着吧。”李穆说，“等你做完检查再说。”
　　李穆又回到了这个宿舍，简单的节能灯，脏兮兮的厕所，还有斑驳的墙壁。架子床一躺上去就吱嘎吱嘎的响。上一次李穆花了三个星期才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一次不用了。李穆拿出一瓶子花生油，滴了几滴在铁支架的结合处。这样架子床就不会响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像是豆芽菜一样瘦瘦小小的男生，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初中生。那人看见李穆，愣了一愣说：“你好，我叫做邓高。”
　　李穆当然知道他叫做邓高，后来他们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蛋糕的呢。“你好，我叫做李穆。”李穆说，“我本来打算在外面租房子住的，谁知道学校忽然不让在外面租房子了。”
　　“哦，是这样的吗？”邓高说，“外面租房子也没什么好的。对了，李穆，我这个学期报了八门课，休息时间很少，所以我很晚才能睡，很早就会起来。因为我们宿舍是十点钟断电，所以我会在被窝里面用手电筒看书。没什么重要事情，就不要找我了，这个学期我肯定会很忙的。”
　　“好吧。”李穆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上一次李穆和邓高住了一年，正正式式见过他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得出来。每天都是李穆睡了邓高还没回来，李穆醒了他已经出去了。
　　“咦，又有人来了？”另外一个人回来了，他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一走路，浑身上下的肥肉颤动不已，“我还说我们宿舍不会住满四个人呢。”
　　这个是黄舒华，一天到晚呆在宿舍里面打DOTA的电脑游戏爱好者，有他在，李穆他们的宿舍倒是安全了很多，没有像其他宿舍一样隔三差五丢东西。李穆正想把出去租屋子的事情再说一遍，黄舒华抢着说：“我听说过你，你是李穆嘛，花了好几百万在学校外面买了房子出租的那个有钱人。”
　　“也不算有钱，只是想做点小本生意而已。”李穆说。对比起那些地产大鳄来说，李穆现在那几百万身家什么都不算。
　　“没想到学校忽然出了这么个规定，”黄舒华说，“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帮你报仇了。这次让我们都不能出去住的罪魁祸首，那个说自己被人入室抢劫的陆成，我昨天杀了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在DOTA上？”李穆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黄舒华兴致盎然地问，“你也玩DOTA？喜欢用什么角色？通常用哪一种战术？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切磋一盘？”
　　“不，我对DOTA一窍不通。”李穆说。电脑游戏从来都不是李穆的菜，要说消磨时间的话，李穆宁愿玩RPG，至少玩着玩着，人物等级、经验和金钱都不断的升高，比较有成就感。DOTA这种游戏，不管上一局怎么努力都好，新开局的时候就一切归零了。
　　“哎，来之前我还想着，要是我们宿舍四个人都玩DOTA，那么只要再找一个人，就能组织战队了。”黄舒华失望地说，“没想到你和邓高都不玩，不知道还有一个怎么样。”
　　还有一个，李穆看了看那个人的床位，“应该也不会玩的吧。”那个人叫做赵明新，虽然登记了宿舍，不过从来都没出现过。
　　不过这一次历史脱离了它的轨迹，一个满头黄发还戴着耳环的男生满脸晦气的走了进来：“嗨，你们好，我是赵明新！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舍友了。”
　　“唉？你好，你玩不玩DOTA啊？”黄舒华问。
　　“DOTA？那游戏怎么泡马子啊？”赵明新掏出一根烟来说，“还是玩劲舞团吧，很多妞玩的。容易上手，给她们买件衣服就能上床。兄弟们来一根？”
　　“我不抽烟。”李穆说。
　　“戒了。”黄舒华也摇了摇头。
　　“请你别抽烟好吗？”邓高皱着眉头说。
　　“老子抽烟关你屁事！”赵明新把烟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就知道学校里面规矩大，所以特地跑出去租房子住，没想到学校忽然出了这个一个死通知！操，要是让我看见那个什么陆成，老子非捅了他不可！”
　　“你在外面租房子住？”黄舒华问，“我怎么听说你很早就交了住宿费啊？”
　　“那是我爹给我交的，”赵明新说，“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算了，不说那些晦气东西了。大家相识也是有缘，等一会儿一起出去喝酒怎么样？”
　　“我不去了。”邓高第一个说。
　　“别这么扫兴嘛。”黄舒华说，“起码第一次不要这么扫兴啊！”


第十三章 神医
　　邓高终于还是却不过情面，和大家一起出来吃饭喝酒。黄舒华领队，走到商业街上，对一间间店铺如数家珍：“这两间是吃烧烤的，只有烤鸡爪鸡翅膀好吃，羊肉板筋腰子都不怎么样。这一家是东北饺子馆，做的煎饺很好吃，水饺就一般了。这一家是酒楼，早上有早茶喝，价钱有点贵。这里是西餐厅，牛扒还不错，不过猪扒和羊扒都是骗人的。”
　　“胖子，你怎么这么熟悉啊？”赵明新问。
　　“我父母都是在省城大学干活的，我从小就住在这附近。”黄舒华说。
　　这话一出，邓高眼睛都亮了，直瞪着黄舒华。不过李穆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这个黄舒华家里的确是在省城大学干活没错，不过干的可不是教育工作，而是最不被学生们待见的食堂管理。省城大学有东南西北四个食堂，李穆他们用的比较多的是东食堂，黄舒华的父母正是东食堂的管理……
　　李穆记得，原来东食堂还是有不少好菜吃的，比如说炸鸡腿，五块钱一个，炸的又松又脆，比外面肯德基的好吃多了，还有卤鸭和生炒排骨什么的，也都很好吃。李穆心情好的时候，经常会去食堂，排队买上几份鸡腿卤鸭什么的，拿回宿舍慢慢吃。
　　可东食堂今年就会进行承包，承包者就是黄舒华的父母。承包之后，那些饭菜就真的是稀烂无比了，又贵又难吃，还很不干净，炸鸡腿涨价到6元，同时缩水缩得比鹌鹑腿还小，青菜里面有虫子，饭里面有蟑螂，食物不新鲜，前一天没卖完的饭菜第二天甚至第三天都继续卖，这些已经算是小事了。有人还在大锅菜里面吃出来一只完整的小老鼠。这造就了学校周边小饭馆的极大繁荣，同时也让黄舒华的父母在短短一年之后就丢了承包权。
　　这事曝光以后，黄舒华就更加的沉默了，以前一两天好歹都会去上一节课，后来黄舒华干脆就没日没夜的打电脑游戏，除了开学和考试之外，根本就不出宿舍，连放假都泡在宿舍里面。
　　“哟，你爹妈是教授？高材生啊。”赵明新说。
　　“是就好了，做后勤的。”黄舒华还是隐瞒了一些，“就在这里吃吧，这家饭店的烧鸡很不错。外皮香脆，里面鸡肉又很嫩。”
　　“算了吧。”李穆说，“我这几天有些感冒，不能吃鸡。还是去酒楼吧。”李穆记得上一辈子也是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也是去这一家烧鸡。当然那一次只有三个人，赵明新没有来。当时是吃的很高兴，谁知道没过几天，就爆出这家店烧鸡的原料是养鸡场的死鸡，店被工商局和药监局查封，连店主都被抓了。
　　那个店主交了罚款之后很快就被放了出来，但是宿舍里那刚刚培育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友谊就永远的打破了。邓高不停地埋怨黄舒华，说自己中毒了，说了好几百次，终于黄舒华忍不住开始反驳，然后他们大吵了一场，不欢而散。
　　“去酒楼？太贵了，你请啊？”赵明新对李穆说。
　　“我请就我请吧。”李穆不在乎这么一点小钱。
　　“哟呵！还是个有钱人呢。”赵明新说。
　　有人请客，几个人就更高兴了。李穆带着他们来到酒楼，刚进门，上次和谢校长第一次见面时候招待过李穆的朱经理已经迎上前来，“这不是李公子吗？可好久没来了。今天几个人？”朱经理热情地说。
　　“四个人。”李穆说。
　　“四个人啊？”朱经理想了想说，“那就去蓬莱阁吧，比较雅致，你们先坐一坐，我很快过去点菜。”说着他叫了一个服务员，“带李公子去蓬莱阁。”
　　蓬莱阁是个小房间，不过还是饭桌沙发电视一应俱全，坐四个人卓卓有余。赵明新一进去，首先就去拿了遥控器然后开了电视，又把烟灰缸拖到自己面前，点了根烟，才说：“唉，有钱少爷，你和这里的经理这么熟，也是本地人？”
　　“不是，我来过一次而已。”李穆说。只见过一两次面甚至没见过面只听别人介绍过的人，不但能记住，还能用非常熟络的语气招呼说话，这是商人的基本素质。李穆在这一项上面还差得远呢。李穆非得见过两三次的人才记得住，也不会和人套近乎。
　　“这里吃饭很贵的吧。”邓高说。
　　“贵是贵，不过还算物有所值。”黄舒华说，“这个酒楼的鸡很好吃，是正宗的走地鸡。不说你们不知道，这个酒楼的大厨二厨，其实都是川菜出身的，所以这酒楼其实是川菜做得最好吃。”
　　“那好啊，等一下我们就叫川菜吃吧。我最喜欢吃川菜了。”邓高说得口水直冒，“水煮牛肉、水煮鱼、水煮肉片、辣子鸡、毛血旺、回锅肉，越辣越下饭。”
　　“太辣了我可不行。”黄舒华说，“太辣的我吃了就拉肚子，我只能吃中辣的。其实川菜还好，只是麻辣。湘菜才是真辣，一点折扣都不打的。川菜我能吃中辣，湘菜只能吃微辣。”
　　“川菜？”赵明新不信，“这酒楼不是粤菜馆子吗？外面还印着生猛海鲜呢。”
　　“酒楼老板发了神经呗，不知道听谁说粤菜赚得多，就改成粤菜馆子了。”黄舒华说，“还是前几年的事情呢，这里的人都知道。”
　　正说着话，朱经理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李公子，这位陆公子找你。陆公子，我没说错吧，李公子就在我们这儿。”
　　李穆一看，这不是陆成吗？“陆师兄。”李穆和他点点头说，“这是我们宿舍的，黄舒华，邓高，赵明新。”
　　“咦，陆成？”黄舒华却认识他，“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小子已经跑路了呢。”
　　“陆成？你就是害的我们必须要搬回学校住宿舍的那个陆成？”赵明新目露凶光。
　　“哦，你们好。”陆成说，“那事是我不对，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当赔罪好了。朱经理，给我上一只烤乳猪，算我的，其他菜你看着办吧。”
　　“兄弟来一根？”听到陆成说请吃烤乳猪，赵明新立即和他化敌为友了。
　　陆成接过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李兄弟，你可救了我的命啊，我刚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的心脏有问题，幸好发现得早，要不然我随时都可能会心跳骤停，那可就危险了。现在只要吃几年药，注意饮食，不要太过操劳，就没问题了。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也没有随时，李穆在心里说，毕竟还是挨了好几年连续在网吧上网好几天才病发的嘛。“原来真的有问题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李穆说。穿越回来果然是值得的，不但下面大了，还救了这个人一命呢。
　　“这是怎么回事啊？”黄舒华问。
　　陆成连比带划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是夸大十倍版本的：“今天早上李兄弟一看见我，就和我说，陆师兄，我看你天庭晦暗，四肢无力，肯定是心脉之病，若不听我之言，只怕活不过三年……”
　　“我没这么说过。”李穆连忙声明。
　　“反正都差不多。当时我还不信，李兄弟当场拍出一万块钱来，对我说，陆师兄，我就和你赌一万块钱，现在你就去医院检查，如果没事，这一万就白送给你。”陆成说，“我就急忙上医院检查了，一查！果然我的心脏有病，再准也没有了！”
　　“一看就知道你有病？”邓高跳起来说，“这不科学啊！就算是神医，起码也得搭脉啊。更不要说西医了。”
　　“这你可别不信，”陆成说，“我不就在这里吗？要不是李兄弟一定要我去医院，我闲着没事干跑十几公里去市中心的大医院花一千多块检查心脏啊？”
　　“这不科学啊！”邓高站到李穆跟前有些挑衅地说，“那你看得出来我有什么毛病没有？”
　　李穆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一点医术都不会，虽然他知道邓高情商低，说话很得罪人，其实心里没什么恶意。可是实在看不惯他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邓高有什么毛病来着？对了，李穆想起来了，“你有痔疮。”
　　大一之后李穆就离开了宿舍，自己搬出去租房子住了，不过和黄舒华还有一些联系。他记得黄舒华有一次告诉过他，邓高的毛病越来越多了，晚上打着手电筒看书也就算了，白天坐着椅子还挪来挪去，吵得要死，后来他们俩又吵了一架，黄舒华才知道原来邓高患上了痔疮。
　　“啊？你怎么知道？”邓高吃惊地问。
　　“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学习狂，一个学期报八门课。”李穆忽悠他说。
　　“你连我报了八门课都看得出来？”邓高的嘴合不上了，“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八门课这个当然看不出来，我只是说你是这种人。”李穆一下子说漏了嘴，连忙补救，“每天久坐看书，你的饮食习惯又不是很好，当然很容易得痔疮。”
　　邓高喜欢吃辣椒，平时他都是打一盒子饭回来，顶多一个菜，然后用自己的辣椒酱送饭。他吃的是最辣的那种指天椒，李穆试过，吃了一点点，大冬天的就满头冒汗连喝了一大瓶可乐才缓过来，第二天还拉肚子了，菊花火辣辣的疼。
　　看到邓高那个目瞪口呆的样子，陆成高兴得裂开了大嘴，仿佛是自己被夸奖了一样：“我说的没错吧！李穆李兄弟，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第十四章 烤乳猪
　　“太不科学了，实在是太不科学了。”邓高喃喃自语。
　　“那我呢？那我呢？”黄舒华连忙问，“我有什么毛病？”
　　“脂肪太多。”李穆看了他一眼说。
　　“哎，除了脂肪多呢？”黄舒华问。
　　李穆想了想，黄舒华胖是胖，好像还真的没得过什么病，当然感冒或者咳嗽是有的，不过都不是很严重，好像也没有什么先兆的样子。“我看不出来。”李穆实话实说。
　　“我这么胖肯定有什么病的吧？”黄舒华不信，“高血压啊脂肪肝什么的，总会有一样的吧？我这么胖。”
　　“可能吧，不过我看不出来。”李穆说。从大一入学到他搬出去，这个胖子每天早上5点起床，都在宿舍里打电脑游戏，风雨不改，直到晚上10点多睡觉。大二李穆搬了出去之后，也没听说黄舒华有过什么病痛。
　　“我现在就去医院做检查……算了还是等吃完烤乳猪再去吧。”黄舒华说。
　　“那我呢？”赵明新跑出来说，“我有什么毛病？”
　　李穆上一辈子压根就没见过这个黄毛，哪里知道他有什么病，他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出来。”
　　“真的吗？我身上很多病的啊！”赵明新自信满满地说，“要不给一个最容易的让你猜一下好了。”他指着自己的耳朵说，“我有一个耳朵听力很弱。你猜猜是哪一个？”
　　李穆看了看赵明新的耳朵，两只耳朵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那几只形状怪异的耳环之外。刚才别人和赵明新说话的时候，似乎赵明新都微微侧向右边，这么说赵明新很有可能是左边耳朵不行？不过赵明新的耳朵和李穆有什么关系呢？李穆又不是真的想扮演神医，“对不起，我看不出来。”
　　“左边耳朵！”邓高抢答说，“我注意到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侧向右边。”
　　“错了。”赵明新说，“李穆说的没错，我两只耳朵都没问题。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离家出走，我爹找到我，一巴掌打在我左边耳朵上，把我打得耳膜破裂。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只是留下那个侧耳听人说话的习惯。”
　　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父亲从小忙于生意，对李穆疏于照看，李穆对此并不是毫无怨言。不过李穆的父亲从来都没有打过他，连重话都没怎么说过，还给了李穆很多的零用钱用来掩饰他对自己儿子的漠不关心。所以李穆没法子想象，如果被父母殴打要怎么面对……不过要是真打起来，李富贵大概是打不过李穆的，李穆刚上初一的时候就比自己的父亲高了，而且经常运动、肌肉发达，而李富贵早就被繁重的工作掏空了身体。
　　“你现在也是年轻人啊。”李穆只好这么说。
　　“十三、四岁才叫年轻人好不好。”赵明新说，“我现在已经是18岁的老男人了，再也赶不上最新的潮流，再也配不上年轻美好的女孩。”
　　“那么大学毕业的时候怎么办？”黄舒华问，“那时候你就22岁了。”
　　“别说22岁大学毕业，我连20岁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赵明新说，“你说人一旦变成了20岁，还能算是人吗？那么老，那么无能，那么……大人。过了20岁要怎么活下去呢？去找一份工作，找一个老婆，然后生孩子吗？那我宁愿自杀算了。”
　　李穆很确定这个赵明新20岁的时候没有自杀，要是他自杀了的话，作为同宿舍的同学，一定会被学校叫去问话的。所以这个赵明新作为一个20岁的大人活了下去，也许还找了老婆生了孩子努力工作供房子呢。
　　“世界有60亿人，绝大多数都是20岁的吧。”邓高说。
　　“是啊，不过他们都是些土气、整天营营碌碌不知所谓的东西。”赵明新说，“我这么一个精致的、脆弱的人，怎么可以活那么久呢。”
　　另外一个精致脆弱所以活不久的就是乳猪，酒楼把它烤的十分的香脆可口，还带着葱丝、黄瓜、甜面酱和死面薄饼。不过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肉没有切开啊？”黄舒华说，“皮很好吃，但是我更喜欢吃肉啊。”
　　“一般不吃肉的，烤乳猪最好吃的就是皮。”陆成说，“你要是喜欢吃的话，就叫人帮你打包拿回去吃呗。”
　　“好啊好啊！”黄舒华说，“打包回去当宵夜，我们可以一边吃烤乳猪一边打游戏……要不再叫两个猪蹄膀？一只烤乳猪我怕不够我们四个人吃啊。”
　　“这么热的天，要不是在空调房里，我连冷面都吃不下。”邓高说，“除非加辣椒。”
　　“我们就不能在宿舍里面装空调吗？”赵明新问，“这么热的天气没有空调，我都觉得自己像是烤乳猪了。”
　　“你装了也没用，晚上10点钟就断电。”黄舒华说，“心静自然凉啊，相信我吧，其实没那么糟的，只要拿一本高等数学，很快就能睡着的。”
　　“是啊，高等数学的题目都很难，想着想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邓高说。
　　“嗯……其实我的意思是，高数书那些公式，看两眼就能睡着。”黄舒华说，“我知道自己上这个专业以后就开始预习，其他的书还好，就算看不懂，至少大概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那个高等数学，简直就像是天书一样。我看了十几遍了，至今还是一点都没弄懂。”
　　“高等数学啊，”陆成苦着脸说，“我差点就挂了，我拼了老命才拿到55分，还好我们教授给了我5分卷面分，才60分及格。要不然的话这个学期我就得花钱重修了。一想起那些什么求导啊，微分啊，极值啊，函数啊，我就想死。”
　　“卷面分？”李穆问，“那是什么啊？”李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卷面分，小学没有，中学没有，高中没有，中文没有，英文也没有。
　　“我把试卷的其中一面保持的非常整洁，所以我拿到了卷面分。”陆成说。
　　“要整洁成什么样才能拿到卷面分啊？”李穆问。
　　“一个字都别往上面写。”陆成说。
　　吃完了饭，陆成和李穆他们一起回去宿舍。这时候临近开学，宿舍楼里已经住满了人。天气很热，大家都光着膀子走来走去，有的在侃大山，有的在玩游戏，还有的在打牌，甚至还有人把麻将都带来了。不过他们也没能打多久，李穆记得开学第一天宿管就把麻将收了，宿管还妄图收扑克，不过从来没有成功过。
　　一进门，黄舒华就说：“哎，我有点饿了，我们把打包打开来吃吧。”
　　“我们刚刚吃过晚饭。”邓高说。
　　“刚才你没吃饱？”陆成问。
　　“刚才是吃饱了，可是走回来很消耗能量的啊。”黄舒华说着就打开了饭盒，拿起一块烤乳猪就塞进嘴里，“嗯……真不错，烤乳猪还是肉好吃，那个猪头上哪里去了？难道没有打包吗？我还想知道乳猪的猪头是什么味道的呢。”
　　“你可真能吃啊胖子。”赵明新说，“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吃得是福啊。”说着黄舒华又吃了一块。
　　“这么热的天亏你还吃得下这么肥腻的东西。”李穆也说。不管看过多少次，他都很佩服。走回来这么一小段路，李穆已经浑身湿透了，他脱下衣服，光着膀子喝了一瓶汽水，才算是好受了一些。
　　“不行了，胖子，你别当着我的面吃这么肥腻的东西了，我看着都觉得热死了。”说着赵明新也脱了衣服，露出两扇排骨，“你们买了风扇没有？”他拿出一把落地扇，打开了对准自己开到最大挡，可是连吹出的风都是热的。
　　“风扇我也是有的。”邓高从床上拿出一把鸿运扇来，也打开了
　　“你们这是什么风扇啊。”黄舒华嘲笑他们两个说，他拿出自己的风扇，这是一把牛角扇，一般是工业用的，一开起来呼呼直响，风刮的脸都疼。
　　“你这风扇也太响了吧！”邓高说。
　　“没关系，只要我们用电脑放音乐，放大声一点，不就听不见风扇声音了吗。”黄舒华把电脑打开，开始放音乐。
　　“你这又是风扇又是音乐，你叫我怎么复习？”邓高抱怨说。
　　这是黄舒华和邓高的另外一个吵架原因，他们会越吵越厉害，吵得李穆头疼。既然李穆要在这里住一阵子，那么就不能让他们为了这件事吵个不停。于是李穆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个空调扇，这东西在08年的时候还不是很流行。“你们别吵了，把你们的风扇都关上吧。用这个，只要加一点冰晶和水，就能凉快一晚上。”说着他打开了空调扇，宿舍里很快就凉快了下来。
　　“这个真不错。”黄舒华说。
　　“这个哪里买的？我也要去买一个。”陆成说，“这里真是太凉爽了，我简直都不想走了。”
　　不想走的人不只是陆成一个，“嗨，你们好，我是隔壁宿舍的，你们这里好凉爽啊。”“你们这里真凉爽，打不打牌啊？”“哇，你们这里好凉快。”“我刚洗完澡，今天我都洗三遍了，每一次洗完走上来就又是一身汗，你们不介意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吧？”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宿舍挤满了。
　　现在李穆觉得自己像是赵明新说的那样，像一只烤乳猪一样，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才行。


第十五章 调宿舍
　　按照制度来说，学生是不可以申请换宿舍的，学校让学生住哪里，学生就要住哪里。要是学生不满住宿条件的话，可以自己出去租房子住。那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这一次，学校不准学生出去住，所以现实就是：学校让学生住哪里，学生就要住哪里，在制度上来说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幸好在省城大学，除了规章制度之外，还有人情可以谈。
　　李穆一大早就起了床，只觉得自己满脸都是油，洗了半小时才洗干净。然后李穆就开始觉得浑身痒痒了。现在浴室还没有开，李穆只好提了一桶水去厕所洗澡。这是公用厕所，一星期才洗一次，臭得要死。一边洗，李穆就一边感叹，不知道当年他到底是怎么在这里熬了足足一年。
　　洗完了澡，李穆正想打电话给谢校长，不过考虑了之后，他决定先找谢校长的侄子谢端。领导越高级，起的就越晚，科长8点起，处长9点，厅长10点，再高级的李穆就不认识了。省城大学的副校长级别很高，这时候肯定还没有起床。为了调宿舍这种小事去找谢校长，也有点牛刀杀鸡了。再说谢校长上次为了几万块钱就弄出这么大的场面让全校学生都不能出去租房子住，这次调宿舍万一又搞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
　　谢端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想来调宿舍这种小事他应该能搞定吧？打通谢端的电话，“喂，谢师兄啊？我是李穆，方便出来吃早餐吗？”
　　“哎呀，李大哥，真是不好意思，现在真是没空。”谢端说，“我那个……要不等我两个小时？我很快就好，很快就好！”说着那边传来奇怪的喘息声。
　　“嗯……算了吧，我中午再找你。”李穆听出了那些喘息声的来源，立即切断了电话……那是女人正在办事的声音。
　　正当李穆心怀愧疚不知道谢端会不会因为被自己打搅而落下什么后遗症的时候，谢端打了电话过来：“喂？李大哥啊？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停不下来，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李穆连忙说，“那个时候打电话给你。”
　　“嗯……李大哥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商业街旅馆。”谢端说，“我现在已经把……打发走了，现在立即就去找你。”
　　谢端能做到学生会副会长，显然不是大一的学生，肯定比李穆大，听到他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李穆怎么听都不习惯。“谢师兄，我们也别这么客气了。你以后叫我阿穆吧。”
　　“好啊，阿穆，”谢端说，“那你以后叫我小端好了。”
　　叫学生会副会长小端还是很奇怪，不过总比被学生会副会长叫大哥的好。和谢端约了在酒楼喝早茶，李穆就挂了电话。
　　穿好衣服出门，室外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又是一个热得要死的天气。如果蝴蝶效应没有对天气产生影响，炎热天气会一直持续到十月下旬，十一月气温才会下降。真是太难熬了，李穆叹了一口气，掏出一条毛巾来擦汗。上一辈子李穆先是用纸巾，结果抹得自己满脸的纸碎，后来换了一种据说不会碎裂的纸巾，可还是没用，汗水实在是太多了，纸巾一贴到脸上就被浸透，擦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破？于是李穆就改了用手绢，不过手绢太小，用不了几次就全湿了，带多几条也无济于事，最后李穆只好带了一条很厚的毛巾，就好像今天这样。虽然说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很实用。
　　到了有冷气的酒楼，李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天朱经理休息，另外一个部长把李穆带到了房间——谢端狐假虎威要的天宫房。桌子上已经摆了十几样点心，却都没有动过，谢端正抱着一杯茶发呆，看见李穆来了，连忙站起来说：“阿穆你来了啊。”说着他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昨天……今天早上体力消耗太大。”他连忙解释说。
　　“那你怎么不先吃啊。”李穆问。
　　“那怎么能行呢。”谢端说，“李大哥你都还没到，我做小弟的怎么能够先吃。”
　　这个谢端还真是厉害啊，心态调整这么快。他是学生会副会长，又是副校长的侄子，怎么也可以说是官二代了。年纪还比李穆大，但他只收了李穆几千块，就把自己这么顺畅的摆到了小弟的位置上。这种本事也是李穆要学习的，他要赚钱就要做生意，要做生意就是要求爷爷告奶奶随时随地向各种各样的人充小弟——在政府领导高级官员银行贷款主任面前固然要低声下气，但一些很低级没收入的办事员，要是求人家办事，也得点头哈腰。李穆这一点很是欠缺。
　　吃了一点东西以后，李穆就开始转入正题，“小端，你不用住宿舍吗？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在旅馆？”
　　“是啊，现在天气这么热，住学校宿舍怎么受得了啊。”谢端见李穆一开口，立即就把筷子放下了，“何况我有时候还要带女朋友回去呢。其实这事啊，还真不是我叔叔弄出来的。那个陆成家里有些背景，他被人入室抢劫，学校的压力很大。有人提议说要禁止学校在外面租房子住，上头都很心动，只有几个人极力反对，我叔叔就是其中一个，主要理由就因是，如果全部学生都回学校住，宿舍明年就不够了，扩建宿舍又没这么快。后来我叔叔变了立场，说可以把几栋旧的教学楼改成宿舍楼先顶几年。反对的人没有了最大的依据，上头就下了那么一个通知，让所有的人都必须住宿舍。”
　　“原来是这样。”李穆才明白这事的内幕，“你不回宿舍，查宿舍的时候怎么办呢？”
　　“我是学生会副会长，要找理由总是很容易的，宿管一般也不会管我。”谢端说，“阿穆你还住在买的房子里吗？你不会已经搬去宿舍了吧？”
　　“是啊。”李穆苦笑着说，“昨天搬过去的，住了一天。”
　　“就已经觉得受不了了吧？”谢端陪着笑说，“学生宿舍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要不这样吧，我让学生会给你开个证明，说你在省城有房子，所以也算是家在省城，就不用住到宿舍去了。”
　　“这样好吗？”李穆想了想，买的这栋房子很快就要拆了，不过也没关系，另外租房子也就是了，“好吧，这个容易办吗？”
　　“难是有点难，不过我会尽力去做的。或者用另外一个法子，”谢端说，“留学生的公寓条件很不错，有空调，独立厕所，还有冰箱电视什么的。要不我想想办法给你办个证明，住留学生公寓去。贵是贵一点，不过李大哥你也不在乎的吧？”
　　留学生公寓吗？省城大学的留学生公寓环境很不错，不过李穆不太喜欢和外国人住一块。白人黑人和印度人都有很强烈的体味，为了遮掩体味法国人才发明了香水，可是李穆觉得体味和香水混合的味道是加倍的难闻。以前李穆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西方人的个人隐私圈是一米二，也就是以自己为中心，一米二之内的圈子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进入，要是陌生人进入了隐私圈，主人就会后退重新拉开距离（当然电梯地铁什么的环境除外）。而中国人的个人隐私圈只有五六十厘米。作者以此说明西方人更注重个人隐私什么的，李穆看了以后就觉得，肯定是因为西方人体味太大，没法子只好离得这么远说话。
　　“留学生公寓就算了吧。”李穆说，“还是看看能不能办居住证明吧，这么贵买了房子，不多住几天总是不甘心。”
　　过了几天，谢端又来找李穆了，“真是对不起李大哥啊。”谢端摆出一个苦瓜脸说，“那个……居住证明的事情没弄好，上头不知道是谁卡着不批。”其实是谢端没能用学生会的名义开出证明，也不敢拿这么小的事情去找谢校长，这事就没办成。“不过我帮你办好了留学生公寓，这是钥匙，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怎么样？”
　　“好吧。”李穆也没有办法。
　　“嗯……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事最好不要告诉你的同学和老师……我的意思是最好谁都不要说。”谢端说，“你原来的宿舍我还帮你留着，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你还住在原来的宿舍好了。”谢端说。
　　其实谢端是让李穆顶替掉了一个外国留学生的名额，那个外国留学生几个月之前就预定了留学生宿舍，忽然有事来不了，谢端就传统了管宿舍的把这间宿舍给了李穆。这当然没有任何学校政策支持，没事的话就没事，有人翻出来一查，那么谢端可拿不出什么过硬的说辞来保住这个宿舍。到时候罚款写检讨事小，在李穆这个大老板面前丢脸，事可就大了。
　　“那么宿管点名怎么办呢？”李穆问。
　　“我已经和你那栋宿舍的宿管说过了，他不会声张的。”谢端说。
　　“只要说一声就行？”李穆不由的感觉自己是在脱裤子放屁，纯粹的多此一举，早知道让谢端和宿管说一声就不用点名，他还搞什么证明啊，直接在外面租房子住不就好了。
　　不过反正连钥匙都拿了，就去留学生宿舍那里看看吧.


第十六章 农业贷款
　　留学生宿舍比普通的学生宿舍不知好到哪里去，墙壁粉刷的雪白，地面都铺了瓷砖，床桌椅凳一应俱全，两人住一个大单间，还有电视机洗衣机。让李穆觉得颇为不平，要是没有关系，就是出钱也不能住到留学生宿舍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谢端献宝一样地说，“这间房子在走廊的最顶端，很清静，别的人一般不会上这里来，就算里面折腾出什么声音，外面也听不见。”
　　“我能折腾出什么声音啊真是……”李穆嘀咕了一句，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谢校长打来的电话，“谢校长吗？”
　　“世侄啊，规划下来了，现在可以动手了。”谢校长说。
　　“怎么这么快啊？”李穆吓了一跳，规划局办事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了？
　　“那个规划嘛……其实我们学校前期工作已经做了很多，本来打算把地买下来就开始建宿舍楼的。”谢校长这时候也不怕泄漏机密了，“后来世侄你不肯卖，没有办法学校只好另外找地了，不过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哈哈哈哈。”
　　“谢叔叔，那个不许学生在外面住宿的事情怎么样？”李穆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个政策很快就实行不下去了。”谢校长说，“现在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宿舍就几乎已经满了，等到开学，宿舍肯定不够。到时候就会让学生到外面去住了。我们的……嗯，你的公寓楼建起来再怎么样也要一年吧？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事情。”
　　“不是说有几栋旧的教学楼可以清理出来做宿舍吗？”李穆问。
　　“那几栋是危楼，听说城管局已经下了通知，要我们学校一定要尽快把那几栋危楼拆掉，免得造成什么损害。那个通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弄丢了。”谢校长又大笑了好一会儿，“不过城管局应该很快就要下第二封通知了。”
　　“这样啊，那我明白了。”李穆终于知道上一辈子学校没有下这个“全体学生回校住宿”通知的完整版原因了。
　　“你在哪里？方便去酒楼吗？我把公文给你。你拿到了以后尽快动手，时间不等人啊。”谢校长说，“早一天建好，早一天收钱。”
　　“好的。”李穆答应下来。
　　李穆和谢端很快到了酒楼，谢校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谢校长递上来一个薄薄的、貌不惊人的公文袋，李穆却知道，这个公文袋里面的东西，比同等重量的黄金不知道要值钱多少倍。他们三人吃了饭，谢校长就把谢端叫走了。李穆想了想，反正现在不用回去宿舍住了，干脆去找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的经理王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住，另外再让他帮忙找找有没有便宜的施工队，准备拆房子建公寓。
　　王平正在公司里对着几个属下大发脾气，把他的紫砂茶杯都扔在地上，看到李穆来了，才挥手让几个属下出去，笑意盈盈地对李穆说，“太子爷，我刚想去找你呢，你就来了，可真是太巧了。”
　　“嗯？找我有事吗？”李穆问。这种变脸的本事，李穆也不怎么精通。这个王平从怒气大发到笑容满面，用了一秒钟都不到。李穆怎么也得先平复情绪，起码得好几分钟，真是行行出状元啊，看来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去电影学院学习一下。
　　“前一阵子你不是拿了那个绿宝公司吗？”王平亲自给李穆倒了一杯茶，“虽然这个公司有地产项目开发的资质，不过工商登记上，主要是个农业公司，以前办过一个很大的养猪场的，好像是万头养猪场还是十万头养猪场来着……我不记得了。反正养过很多猪就是了，在省城的市农业局里面也是挂过号的。”
　　“所以呢？”李穆没怎么听明白，这个绿宝公司养过猪又怎么样？难道是以前养的猪有问题吃死人了？他们用了瘦肉精？应该不可能啊，猪肉又不是什么耐储藏的产品，要出问题早就出了，怎么会拖到现在呢？
　　“去年不是有个什么猪病，搞的很多猪都死掉了，猪肉价格涨了一倍多。所以现在市农业局有个项目，要扶持农业发展，其中养猪也是其中一部分。”王平说，“市里一共拨下来一千多万的补贴，要分给各个养猪场。不过这笔钱你就不用想了，全都给了关系户。”
　　07年的猪病李穆也是知道的，好像叫作什么高热病还是蓝耳病，所以那时候猪肉价格上到18块多。因为养猪利润高，很多人都一拥而上，再加上国家的政策扶持，生猪很快就供过于求，08年上半年猪价还是很高，然后就一路下滑，最低的时候见过4块多钱的生猪价。不过到了11，12年，猪价就重新涨上去了，至少一直涨到李穆穿越回来的时候。要不就等猪价最低养猪场没钱赚的时候买一些养猪场，然后等猪价高了养猪场赚大钱的时候再卖出去？可是李穆对养猪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既然不用想了，那么省城扶持农业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穆问。
　　“除了补贴之外还有政策性贷款嘛。补贴是不用想了，贷款却是有法子可以想。太子爷你不是要搞地产项目吗？还没搞定贷款吧？”王平说，“我们可以报一个项目上去，然后就什么额外的钱都不用付，直接可以用优惠利率拿到贷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农行贷款部的杨总和我是好哥们，才告诉我这个消息。”
　　房地产行业利润大，大家都知道，所以各行各业都想方设法从房地产行业上面捞钱。其中银行捞的最狠。房地产行业占用的资金非常巨大，要开发房地产，就一定要向银行借钱贷款。对于开发商来说，能从银行借多少钱，才能做多少生意。要是从银行那里借不到钱，那就什么生意都做不了。掌握了贷款的权力，也就掌握了房地产行业的命脉。
　　所以各个银行一向在贷款上都是吃拿卡要的，要贷款？行啊，首先利率按照最高的计算，那是不用说了，然后还有什么评估费，顾问费，咨询费等等等等（这些评估公司顾问公司咨询公司当然都是银行各级领导的老婆孩子亲戚开的）。这些费用都不算进利率，但都是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万的，算上去的话和高利贷夜查不了多少了，所以有些开发房地产的宁愿去借高利贷。当然这些费用你也可以选择不交，不过没有这些评估报告顾问报告，银行很难控制你的投资风险，所以这个贷款嘛，还要在研究研究。
　　而王平说的这些用来扶持农业发展的政策性贷款，只要拿到了政府部门的条子，就能以最优惠的利率拿到贷款，什么额外的费用都不用出。所以房地产商经常用各种名义骗这些政策性贷款，就算加上成本也比房地产商自己贷款要便宜。
　　“那要怎么弄啊？”李穆问。
　　“当然是要去找人了，这笔贷款要农业局批准，然后由农业银行核准发放。”王平说，“幸好绿宝农业是在农业局挂过号的，所谓我们可以入围。我再托人找一找农业局的领导出来吃饭，问一问具体怎么样的操作流程。现在我打听到的消息，请人吃饭喝酒去桑拿什么的前期费用大概要2，3万块钱，然后呢，要找人给你写材料，这一部分也要4，5万。要是一切顺利呢，到最后贷款下来了，还要再给贷款的百分之四五左右的那个手续费，农业局的领导和农行杨总都要分一些。”
　　“能借多少啊？”李穆很是心动，要是能办下来的话，他就不用为公寓大楼的建设资金发愁了。优惠利率再加上4、5点的手续费才年利率才刚超过百分之十，在房地产业来说，这个利率简直就是在送钱啊。
　　“太子爷你要借多少？”王平问。
　　“嗯……7，800万吧。”李穆说。现在绿宝公司账面上有三百多万现金，再加上700万的话，那就不用另外找贷款了。
　　“那我就去问问人，如果可行的话，我立即就打电话给你。”王平说，“那些前期费用就先用公款垫着吧？”其实王平的意思是李穆把绿宝公司拿出来，借到了钱大家一人一半。王平手头的项目也缺贷款，不过这时候还没有必要说这个。
　　“对了，我现在需要租另外一间房子临时住。”李穆说，“也不用太好，一房一厅或者一间独立大房都行，主要是离学校近。”
　　“太子爷，你不是刚花了差不多500万买了一间老大的别墅吗？”王平问，“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够住？”
　　“那里就是我要开发的房地产项目啊！”李穆回答说，“我要用那块地来修一个学生公寓，以后出租给学生住。”
　　“出租？”王平摇头说，“还是尽快卖了吧，趁着现在还能卖上价钱。虽然说现在楼市很火爆，可是也不知道还能红火几年呢。房地产市场这么畸形，房价越来越高，到时候再涨价下去，人民群众都买不起房子了，我们该怎么办？据说国家要严控房地产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房市会继续火爆下去的。”李穆说，至少还能火爆三年，国家从08年开始说要严控，一直到2011年才初见成效，从2008年到2011年，这三年还是房地产市场的黄金时段，可惜李穆没有多少本钱，只能干瞧着别人赚钱。


第十七章 养猪场
　　从王平那里拿了资料，李穆选了一间公寓房租来住，带厕所厨房还有阳台，一共30平米，家电齐全，豪华装修，沙发、床、餐桌错落有致，再加上开放式厨房，丝毫不见拥挤。李穆本来还想着这种开放式的厨房好啊，可以一边做菜一边看电视——上一辈子的这个时候，李穆对做菜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后来他跟着李富贵跑出国，定居的城市中，中国餐厅也有几间，但都是适应洋人口味的变种，李穆怎么也吃不惯。于是李穆就试着自己做菜，一来二去也有了一些心得。中国人一出国，厨艺自动+10，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可是真的操作起来，李穆马上就发现这种装修很坑爹。开放式的厨房一炒菜，就算把抽油烟机和排风扇都打开，整间房子里面也是油烟滚滚，做多几次，那些豪华装修就别想要了。以前李穆在国外的时候，也曾经住过这种有开放式厨房的屋子，不过那时候忙得要死，心情又不好，没有做过饭。后来买了屋子，李富贵又坚决装修成中式厨房，让李穆腹诽不已，现在李穆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果然是比自己有见识。
　　看来以后还是要在外面吃了，这种开放式的厨房做个西餐还凑合，做中餐实在是不靠谱。正当李穆惆怅不已的时候，那边王平来了电话，约李穆在市区一家酒楼见面，说贷款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到了那个酒楼，王平就把一个高高瘦瘦，长得像是豆芽菜一样的青年男子介绍给李穆：“太子爷，这是农业局的叶科。”所谓的叶科，当然不是姓叶名科，更加不是叶科长的缩写，只是享受副科级待遇的办事员而已。在乡镇里面，是临时工干脏活累活，公务员算是最低级的小领导。在子乌那样的普通城市，政府单位里面是普通办事员干脏活累活，科长算是小领导了。在省里则是科长干脏活累活，处长算是最低级的小领导。省城比较特殊，所以很多办事员都有科长副科长的加衔。对于这种人只能叫做X科——你不带个科，他觉得你对他不尊重，你叫他科长，他觉得你在讽刺他。
　　“你好！”李穆和叶科握了握手。
　　“李老板……”叶科刚开口，李穆就连忙打断了他。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小穆就行。”李穆说。两人为了称呼的问题争执了一会儿，李穆才把叶科说服了。好一会儿李穆才想起来，自己毕竟还是嫩了点，这种情况应该先让叶科叫他小李，以后熟悉了再叫小穆。一下子从李老板到小穆，跨度大了些。
　　“小穆啊，”叶科推了推眼镜说，“听说你想搞我们农业局的贷款？”
　　“是啊，最近我那个绿宝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李穆还没说完，就被叶科打断了。
　　“这个贷款呢，我才不管你用来做什么。”叶科说，“只要面子上过的去，资料齐备，程序合法，按时还款，别给人找出什么破绽来，你就算把钱都扔进海里，我都不管。”
　　“是啊是啊，叶科是自己人！”说着王平朝着李穆竖了竖大拇指。这个暗号的意思是说叶科不是自己人，王平自己也只是和叶科吃过几顿饭而已。
　　“你的绿宝公司以前是养猪的，现在要大笔贷款，还得从养猪身上想办法。最容易通过的，就是新建养猪场。”叶科说，“其他的，容易通过的，钱就少，钱多的又难通过。比如你说要建沼气池，是很容易通过，不过最多只能给你5，60万。”
　　“新建养猪场吗？”李穆有些打退堂鼓了，对于养猪他是一窍不通啊，要是搞点别的还可以糊弄过去，养猪场要怎么糊弄？别的不说，一万头猪，每头两千块，那也要2000万了啊。更不要说建养猪场那些什么猪舍啊兽医啊办公楼什么的。
　　“没错，一个万头养猪场，局子里可以给你贷款500万。”叶科说。
　　“500万吗？”李穆想如果省着点的话，500万也差不多够用了。
　　“500万不够啊！”王平抢着说，“能不能多要点？”
　　“也可以说你要建一个10万头的养猪场，那就是5000万了。”叶科说，“不过如果是10万头养猪场的话，那就是重点项目了，上头说不定会派人下来检查。”检查的意思，当然就是要钱了。
　　“不能办三个或者四个万头养猪场吗？”王平想要2000万，700万给李穆，1300万留在公司里。省城分公司现在的地产项目还有一千多万的资金缺口，加上这1300多万就差不多了。要是弄个十万头养猪场，危险就大大增加了，而且王平暂时也不需要那么多钱。
　　“这个当然不行，一个公司就一个项目，要是你一个公司弄好几个项目，其他公司怎么办？”叶科说。
　　“那能不能办一个四万头养猪场？”王平问。
　　“你要么万头，要是十万头，这是两个级别。”叶科说，“你要报四万头养猪场，这么不上不下的，我们只能把你当万头养猪场来处理。”
　　“那就办个万头养猪场好了。”李穆说。
　　“万头养猪场的话，首先呢，你需要找一个能够容纳下你万头养猪场的场所，租也行买也行，总之把场地确定下来。”叶科说，“一定要正规场地，没有所有权争议的才行。否则的话，一旦有人提出所有权争议，局子里就不能给你批条了。”
　　“这个……万头养猪场要怎么样的场地啊？”李穆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首先呢，一定要保证大小。”叶科说，“万头养猪场的话，最小也要10亩地，当然最好是100亩以上得比较好。”
　　“省城要找100亩地啊……”李穆面露难色。要是在子乌，别说100亩，就算是1000亩也不难，随便在山沟里面划一块就是了。
　　“我们省城是很大的。”叶科说，“谁也没叫你在城中心周围搞养猪场啊，你在省城下面的县级市搞也是我们管的嘛。”省城的确很大，除了市中心十几个区，外围还有好几个县级市，都是地广人稀森林茂密的地方。
　　“找到了地方，你就写一个可行性报告，写你要用怎么样的技术，建怎么样的养猪场，雇佣人员多少，预算多少之类。”叶科说，“我们局子里审查过你的可行性报告，觉得没问题了，就会给你发一份公函，你拿着这一份公函，就可以去农行贷款了。但是你贷到款，还不算完事。开工的时候我们局要派人去检查，完工的时候也要。最后开始出小猪了，我们还要去一次。”
　　李穆心想钱我都拿到了，你检查不及格又怎么样？还能从我这里把钱抢回去不成？这个问题倒不是很大。“这样的话，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钱？”李穆问。
　　“我们只管审批，拿钱你要去找农行。”叶科说，“如果你的地点找好，可行性报告写好，资料齐全，一个星期我就能帮你把审批办下来。”
　　“这个可行性报告我不熟啊，叶科，你知不知道有谁能写的？”李穆问。这就是要送钱给他了。
　　“也没问题，很简单的，到时候我帮你找人写好了，保证符合我局的最新规范。”叶科说，“不过这个人他是个高级工程师，写万头猪场的可行性报告，一份要几千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最重要就是写得好嘛。”李穆说，“那个开养猪场的地点。不知道叶科有没有推荐呢？”这可不但是要送钱了，如果地点是叶科推荐的，那么以后叶科就跑不了了，养猪场出了什么事情，叶科自己也要倒霉。这样养猪场的事情，叶科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去办。
　　“这个，我可没有合适的地点。”叶科果然不上当，“小穆你自己去找一找吧，现在有很多养猪场转手的，你可以找个已经建好的养猪场，把地点报上来，等到局子里批准了，你就弄几个人去把那些猪舍什么的翻新一下粉刷一遍，就可以当新建的用了。”
　　说起猪舍，李穆忽然想了起来，其实自己是有猪舍的，不但有猪舍，还有鱼塘呢。施大石把房子卖了给李穆，因为要移民价钱开得高，还送了给李穆两个池塘几栋猪舍十几亩地，李穆对这些毫不在意，不过既然是白送的，他也没有推辞，还是收了下来。这么多天一来，他只是在签转让合同远远的看过一眼。“其实我现在有一个地方，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李穆打开手提电脑，把那块鱼塘的红线图和地图位置打开给叶科看。
　　“这里啊……十八亩，小是小了点，勉强也够了。”叶科看着说，“小穆你这个手提电脑好，屏幕大又轻便。我那个手提电脑啊，屏幕大是大了，重的要死。”
　　“是吗？那真巧啊。”李穆一听就明白他要干什么，“刚好我有一台多余的没用，就送给叶科吧。”李穆用的是DELL的外星人R3，17寸屏幕，一万多块钱。
　　“咦？你怎么会有多余的手提啊？”叶科问。
　　李穆在心底大骂，谁有多余的啊，还不是要临时买一部给你，你好好收着就是了，还问什么问。嘴上只好努力编故事：“那天我看到这款手提电脑有特价，于是就自己买了一台，我爸也正好要换电脑，所以我就和我爸说了。谁知道我把误会了，一买买了两台，给了我一台，所以就多了一台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阿。”叶科说，“平白无故拿你的电脑不太好吧？”
　　“不是平白无故，当然不是平白无故了，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呢？”李穆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不是要写那个可行性报告吗？这是写报告用的文具啊！对，文具。”
　　“小穆你想得真是周到。”叶科这才答应了下来。


第十八章 新式养猪法
　　到底是省城啊，要是在子乌，哪里有这么多废话，东西拿出来，人家就收了。不对，要是在子乌的话，人家直接要钱，不会这么遮遮掩掩的要什么手提电脑。不但公务员如此，连省城的专家，行事都特别讲究。要是在子乌，找专家出方案，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什么结论就写什么结论，撒起谎来眼皮都不带眨的。可是在省城这里，叶科找的专家居然还约了李穆要一起去看场地。
　　“黄老师好！”李穆看见专家，连忙过去握手。
　　这个高级工程师专家叫做黄益，50多快60岁，头发黑白相间，戴着一副老气无比的树脂眼镜。李穆这一句老师叫的正确无比，因为他不但是高级工程师，还是省城大学的讲师，却不知道怎么没混上教授。所以千万不能看他是大学讲师就叫他教授，这是叶科事先叮嘱过的。
　　“小穆啊，你是我们省城大学的学生？”黄益呵呵地笑了笑，“读什么的啊？”
　　“读的是商业。”李穆说。其实李穆是想读些轻松一些的学科，比如历史哲学什么的，反正他也不用愁就业。不过他父亲李富贵一定要让李穆读商业，说是以后要李穆把富贵集团扩展成国际公司。李穆告诉他这样应该去读管理才对，李富贵还不听，一定要李穆去读商业。
　　“哎，怎么不来读农学呢。”黄益说，“农业大有可为啊！”
　　“现在小穆不就是要办养猪场了嘛。”叶科说。
　　“养猪也是好事，不过风险比较大。赚的时候赚死，亏的时候亏死。”黄益说，“我觉得还是种树的好，种下去都不用怎么管，每年施肥就行。我自己就包了几千亩地种黄花梨。”
　　黄花梨……这种东西严重不靠谱啊，李穆还记得在2011年，红木家具价格暴跌，连累着黄花梨什么的木材价格也暴跌。不过这又不关李穆的事情，“黄老师，现在已经快11点了，是先去吃午饭呢，还是先去看场地？”
　　“还是先去看场地吧。”黄益说，“要不然心挂挂的饭也吃不好啊。”
　　“对了，小穆，王总今天怎么没来？”叶科问。
　　“他今天有一个还能重要的会议不能来了。”李穆说。其实王平是因为建万头养猪场只能贷款500万，没有他的份，所以就没兴趣来了。“走这边，我的车停路边了。”李穆说。
　　开了车，李穆就直奔着自己的养猪场去。那里虽然说离学校不是很远，但已经是山里面了，道路又不是很好，所以李穆特地找王平要了一辆越野车来。现在李穆在省城还没有车，他想着以后事情越来越多，还是要买一辆车比较好，或者把子乌的车开过来。李穆的鱼塘藏在一个小山坳里面，距离大学后门李穆买的那个房子，直线距离不足10公里，但是开在路上路上绕来绕去，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最后一段路还是施大石自己铺的泥沙土路，越野车开上去都差点颠散了架子。好不容易开到了，回头一看，已经是远离人烟，仿佛身处深山之中一般。
　　“地方不错。”黄益说，“远离大路，附近也没有人居，对于防疫很有利。”
　　“这条路也太差了吧！”叶科说。
　　“无妨啊，路越差越没人进来。”黄益说，“养猪场嘛，就是拉饲料进来，拉活猪出去。大货车走这样的路一点问题没有。”
　　“黄工，”叶科苦笑着说，“以后我可是要来检查工作的，我们局子里的车可没有小穆的车好。”
　　想要电脑没关系，想要车……除非这不是贷款是补贴。李穆说：“那以后叶科大驾光临，都由我来接送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叶科脸上也看不出异样来。
　　进到里面，迎面而来就是两口鱼塘，一口八亩，一口四亩，鱼塘边上还有4，5栋破破烂烂的猪舍。，每栋猪舍有15个猪栏，每个猪栏能养10头左右的生猪，加起来就是六七百的生猪。现在猪都让施大石给卖掉了，猪舍里面是空的，不过还是隐隐传来一阵阵猪屎的臭气。
　　李穆闻到臭气就不想往前走了，黄益却是毫不避忌，一个个猪舍钻进去仔细看，一边看一边摇头，最后说：“不行，又破又矮，间隔也不好，拆了重建吧。”
　　“不能改造改造吗？”李穆问。
　　“要改到适应现代养猪法，需要的工程太大，还不如拆了重建。”黄益说，“首先你看，这猪栏选址就不行，距离鱼塘太近了，水气潮湿，猪就容易得病。还有这里的猪粪没有处理，直接下鱼塘，也很容易造成猪群疾病的反复感染。养猪场呢，只要猪不得病，保本总是可以办得到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但是猪一得病呢，那可就亏大本了。特别是万一得了猪瘟、蓝耳病什么的流行疫病，那可真是血本无归啊。”
　　“蓝耳病？”李穆问。李穆知道蓝耳病是一种很厉害的猪病，搞的猪价很高。
　　“蓝耳病就是猪繁殖和呼吸障碍综合症，病毒为单股正链RNA病毒，属套式病毒目，动脉炎病毒科，动脉炎病毒属。”黄益张口就是一串李穆完全听不懂的词。
　　看到李穆这个表情，黄益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懂，顿时大生明珠暗投之感：“蓝耳病是一种高度接触性传染病，呈地方流行性。PRRSV只感染猪，各种品种、不同年龄和用途的猪均可感染。它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容易感染妊娠母猪和小猪，所以蓝耳病造成的危害特别大。小猪死了，让母猪再生就是，母猪一年至少可以生两胎。可是母猪死了，要在培养出一头能繁母猪来，花费的金钱和时间可就大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说。
　　“小穆啊，你对养猪这行当，了解多少？”黄益问。
　　“嗯……没什么了解。”李穆说。
　　黄益早就知道了，摇头说：“这个万头养猪场，面前也可以算是大中型养猪场了。大中型养猪场呢，和小型的养猪场，还有那些散养户，是完全不同的。万头养猪场，一定要自繁自养，才能赚钱。”
　　李穆对此毫无了解，只得唯唯诺诺。
　　“这个自繁自养呢，就是说自己养能繁殖的母猪，让母猪和公猪交配，生下小猪来养大，然后卖肉猪。”黄益说。
　　“我还以为是买小猪回来养大然后卖出去呢。”李穆说。
　　“那是散养户和小养殖场的做法，有很多弊端。”黄益说，“大中型养猪场都是自繁自养的，买来的小猪，一来不知道有没有病，二来品质也没有保障，三来还贵。”
　　“那就自繁自养呗。”李穆对此毫无意义。
　　“万头养猪场的话，一年出一万头肉猪，需要大约600头母猪。”黄益说，“你这里地方小了点，最好把那个小鱼塘填了，只留下大鱼塘来处理猪粪，当然不能直接下鱼塘，要先处理过，最好是建一个沼气池，发完沼气残渣下塘。小鱼塘填高一点，以后就在上面建猪舍，万头养猪场的话，需要母猪舍两栋，分娩舍一栋、保育舍一栋、生长育肥舍十栋，还要兽医区、隔离区、饲料房、办公室、粪尿道、沼气池……”
　　“这么一整套下来，大约要多少钱？”李穆听的面如土色，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一听就知道肯定不会少。
　　“大约是300万吧。”黄益说。
　　“300万？”李穆看了看叶科。
　　“是啊，300万的土建成本，再加上购买母猪的费用、人工成本、流动资金，可以把一个万头养猪场办起来的总数额，就是500万。”叶科说，“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局子里会把万头养猪场的最高贷款额度算成500万？”
　　“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方法？”李穆问。
　　“有是有的。”黄益说，“现在有一种新式的养猪法，叫做发酵床养猪法，比起传统的养猪方法来，要节省很多。养猪最困难的就是处理猪粪，猪粪里面病菌很多，处理不好，就会污染环境，更重要的是很容易造成各种流行疫病。用来冲走猪舍里猪粪的沟渠系统，加上沼气池什么的处理猪粪设施，可以占到养猪场建设成本的40%，每天清洁猪舍铲走冲走猪粪，也是运行成本里面很大一块。发酵床养猪不用处理猪粪，所以造价和运行费用都便宜很多。”
　　“那好啊，就这个了。”李穆立即下了决定，“我最喜欢新科技了。”
　　“发酵床养猪法虽然优点很多，可毕竟是新的东西，缺点也不少！”黄益说，“特别是还没有经过时间的检验，就算开始的时候运作良好，以后长期运行下去，也很难说会出现什么新问题。”
　　“没关系，哪一样新生事物没缺点呢。”李穆好不容易才捞到了救命稻草，那里有这么容易放弃。至于长期？长期和李穆有什么关系？只要借到了钱，把公寓楼建好就完了，到时候谁管养猪场出什么问题。
　　“黄工，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号称零污染无排放的发酵床？”叶科也听说过，“要是那个的话，小穆，你就搞这个吧！除了那500万贷款，我还可以帮你争取争取农业新科技和环保新科技的补贴。现在我们市里还没有这种高科技养猪场呢。”


第十九章 拆迁
　　叶科和李穆一起对发酵床养猪着了迷，黄益也没有办法，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写一个发酵床养猪的可行性报告。所谓的发酵床养猪，就是在木糠或者其他垫料中掺入活性酵母等有益细菌，让这些有益的细菌在垫料中生长。猪就生活在垫料之上，拉屎拉尿也在垫料上。有益细菌会把猪的排泄物分解掉，转换成有益的细菌和猪可以吃的菌类。这样不必洗猪栏，也不必处理猪粪，养殖的人工和运营成本都大大减少，更关键的是，建造成本也可以大大减少。
　　当然，黄益写的可行性报告中，建造成本还是300万，加上人工饲料流动资金什么的还是500万。要是写少了，贷款就会相应的减少，李穆怎么肯干？当然也不能写多，要不然农业局的领导一看同样是万头养猪场，为什么人家的只要500万，你的就要600万？肯定是你的设计不行，这贷款自然也拿不到了。
　　这边黄益写好了报告，那边叶科就递了上去，在李穆开学的时候，农业局批准绿宝公司申请贷款的文件就下来了。拿着这个文件，李穆就去农业银行办了手续，只请了农业银行省城分行贷款部一个副主任吃了一顿几千块钱的饭，不用抵押不用各种顾问费咨询费评估费，这500万就到了绿宝公司的账户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作为交换，绿宝公司必须把公司的基本账户放在农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基本账户放在哪间银行都一样。另外这笔钱也还不能随便用，要严格按照省城农业局定出的时间表来支取，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钱在账户上就行。就算不能直接动用，拿着存折作抵押，绕个弯还是可以借出钱来。有了钱李穆腰杆硬了，底气足了，连说话也大声了不少。他立即去找王平，告诉他可以动手拆房子了。
　　王平很快就帮李穆找到了几家建筑公司，说都是靠得住的。既然都靠得住，李穆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就直接选了最便宜的那一家，签了合同交了定金，建筑公司就定了个黄道吉日，要去拆房子正式开工了。可惜的是，建筑公司定的日子正好是省城大学开学典礼，李穆心想拆房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就去了睡懒觉——反正上辈子参加过开学典礼了，也就是书记校长副校长还有鬼知道怎么选出来的学生代表轮流讲话而已，比拆房子还无聊。
　　李穆睡到8点半，忽然间电话响了，接通了电话，原来是建筑公司的人打来的电话，说有人阻止他们拆房子，那人说自己没有同意拆迁，在没有得到合理赔偿之前，他寸土不让，绝对不会让建筑公司拆房子。
　　李穆愣了半响，硬是想不起来拆那栋房子还需要谁同意，这房子原来是施大石的，现在已经卖给了李穆，李穆又转给了绿宝公司，手续很齐全，来源很清晰，证件也都是国土局规划局验过了的，产权和地界都不可能出什么问题。租客都是大学生，全都已经回学校居住了，连行李都搬空了。究竟会是谁呢？不会是那帮建筑公司的家伙搞错地方了吧？这么一想，李穆就坐不住了，立即跑步前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建筑公司没有找错地方，的确是施大石卖给李穆的三层高的大房子。只是房子面前躺着一个4，50岁的中年人，挡着建筑公司派来拆房子的钩机，嘴里嘟噜着：“不赔钱我就不走！不赔钱我就不走！”十几个准备拆房子的工人老老实实的围在一边看着。
　　看到李穆来了，一个带着安全头盔，胖乎乎的中年人急忙跑过来，对李穆说：“李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这是干净的地盘吗？”
　　李穆看了两眼，总算及时想了起来，这人叫做安道全，乃是建筑公司派过来的地盘主管，“我这是净地啊！”李穆也觉得很奇怪。不过这时候李穆不能亲自出面，因为李穆已经是绿宝公司的最高主管了，这个躺着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角色，如果只是他自己，那么谈判还算是对等，如果他背后还有人，那么李穆就吃亏了。
　　“你们不能把他拉开吗？”李穆问。这些建筑工人虽然瘦，但一个个都满身肌肉，躺在地上的家伙虽然胖，两三个人一起上，应该也拉开了吧。李穆家里虽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不过他比较少去工地，这些道道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我额外加点钱怎么样？”
　　“哎呀，这种事情工人不肯做的。有钱也不行，以前吃过太多这样的亏了。我们工人去赶人，打架受伤还要给警察扣上一顶什么黑恶势力的帽子拘留逮捕。还是李老板你先去谈一谈吧。”安道全说。
　　李穆当然不肯去，谈判最重要的就是等级，如果甲方的等级比乙方多，那么就是甲方占便宜，因为高等级随时可以推翻低等级的条件。比如说李穆现在上去和他谈，这人列出种种证据说他说要一万，李穆和他经过艰苦谈判答应了九千，结果这人的老婆跳出来说，九千不行，得一万二，那么李穆就处于弱势了，不答应吧，又得重新谈判，答应吧，等于额外出多了一笔。
　　相反，如果李穆派人去谈判，这人答应了九千，然后李穆的手下就可以说哎呀我们领导说了九千要扣20%的手续费，这样就轮到那人处于弱势了。也就是说，谈判就像是在打街机上的格斗游戏，层次多一层，就相当于多了一条血条。
　　所以这人就躺在李穆眼前，李穆也不去管他，只是问安道全：“这人什么来路？”
　　“不知道啊，他就是说要钱，别的什么也没说。”安道全说。
　　“那他为什么要钱总要说出个道道来吧？”李穆问，“你给我去问问。”
　　安道全跑了过去，一番问答后回来了，“他说他是屋主的叔叔……的舅子的表哥的朋友。”李穆一开始还算着这亲戚关系，谁知道最后面居然是‘朋友’，正想发怒，安道全才接着说：“他说屋主建房的钱是他借的，所以拆迁的钱要分给他。”
　　“那关我什么事？”李穆问。就算施大石和他有什么协议，那也是施大石的问题，和李穆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就是说要钱。”安道全说，“李老板，这种事情多的是。不拆迁好好的，一拆迁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我们工人的工资和设备租赁可是按日付钱的，要是他要的钱不多，就……就勉强给了他吧。”
　　李穆哼了一声，没有搭茬，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施大石。这家伙拿到钱以后就加紧了移民步伐，整天忙着写材料开证明跑领事馆，李穆有事找他，也经常找不到人。幸好这一次施大石很快就接了电话。
　　“喂？李老板啊？”施大石听上去心情很好，“今天这么有空？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作为一个生意人，生意上面的事情再怎么紧急，也不能显露出来。于是李穆也和施大石哈哈今天天气怎么样了几句，才说，“对了，今天我想把房子拆了重盖，有人和我说房子他也有份，不让我拆，这是怎么回事？”
　　“啊？谁啊？”施大石问。
　　“他说是你叔叔的舅子的表哥的朋友。”李穆说。
　　“哦！原来是狗不理啊……李老板，这个人姓苟，叫做苟巡理，我们村里都管他叫狗不理。”施大石跟李穆解释说，“这家伙是做厨子的，以前很有钱，后来他好吃懒做，又经常偷东西，被炒鱿鱼十几次，弄的名声坏了，没人再去找他干活，就四处诈钱。十几年前我是跟他借过八千多块，不过我早就还清了，那笔钱也不是用来起房子的。别管他，你要拆房子拆就是了。李老板打算起多少层啊？我这房子可是六层的基础，李老板是不是打算起八层啊？现在高层的不好租啊，除非装电梯，可是装电梯价钱又太贵，还要办老多证件。”
　　李穆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说：“现在这家伙躺在房子前面，你赶紧过来解决这件事情，要不然的话一层都起不了！”
　　“哎呀，现在我不在省城啊。”施大石说，“我在帝都大使馆这里办手续呢。阿摩尼亚这个小破国家，在省城没有领事馆。”
　　“那怎么办？”李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要两三天啊。”施大石说，“你别管狗不理，直接把他赶开就行了。”
　　李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打了王平的电话，叫他找了一个律师来。律师很快就来了，听说了这情况，就说：“李先生，虽然这件事情呢，对方没有任何的法律依据，不过拆迁的事情嘛……你也知道，现在和谐社会，这种事情你去报警吧，警察根本不管。自己来吧，报纸一曝光，别管你有理没理，人民群众总是一边倒骂地产商的。人民群众意见大了，领导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到时候工商税务城管一起来找麻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要是他要得不多，还是给了吧。”


第二十章 门板
　　“哎……”李穆只好让安道全去问问，这个狗不理要多少钱。
　　“100万。”安道全苦着脸回来。
　　“这个……”连律师都说不出和气生财来了。
　　“他怎么能算出100万来？”李穆强压住心中一口气。
　　“他说这栋房子建的时候一共用了十多万的成本，他的差不多一万块，就是十分之一。现在这栋房子价值一千万，所以他就要100万。”安道全说，“我怎么和他说，他都不听，一味的就是说要钱。”
　　于是就轮到律师上场了，律师带着一身正气严正警告了狗不理，告诉他现在他的行动已经完全违背了法律，必将遭到国家暴力机关的严惩，并且他的要求没有丝毫的道理，完全得不到法律的支持，然后面向一转，说不过为了社会和谐，他可以私下给他几千块误工费补贴。然后律师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他就是要钱。”律师说，“100万。”
　　“他凭什么呢？”李穆还是很担心这个狗不理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无证无据的就跑来要100万的吧？何况那个1000万也有些让李穆奇怪，这栋房子卖了480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1000万是新建学生公寓的成本，这可没什么人知道，那么这个狗不理是从哪里拿到1000万这个数字的？
　　“我也问过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多钱。有什么条件大家都可以拿出来谈。”律师说，“可他就是要钱，别的什么也不说。”律师见过的拆迁户多了，被坑了的想坑人的，讲理的不讲理的，要钱的不要钱的，像是狗不理这样没道理不讲理又不讲其他条件光要钱的倒是第一次。
　　这时候王平也打了电话过来：“我找你们那边的几个地头蛇都谈过了，他们都说狗不理就是一个无赖，谁的人也不是。后来我向同行们一打听，原来这人还挺有名气，凡是在省城大学附近的楼盘，他都去勒索，干成过好几次了，要钱很抽风，有时候要几十万，有时候几百块就打发走了，有时候要了一次又来第二次……这人很难缠，要是他这次要的钱不多，就给钱算了。”
　　要是十万八万的，说不定李穆还会和他谈一谈，然后给个万儿八千的把他打发掉。一百万，听到这个数字，李穆就浑身无力了。这压根就不是想要钱，而是想捣乱吧？于是李穆就说：“这次他要100万呢。”
　　“那……那我找几个人过去吧。”王平一听这个数字，也只好用这个办法。
　　王平找的人非常靠谱，都是三四十岁貌不惊人老老实实一点都看不出来正要进行什么犯罪活动的中年人，来到地头也不和李穆跟前凑合暴露真相，直接拉起狗不理就跑，话都没说一句。按照王平的说法，拖走以后这些人对狗不理也不会打不会骂，只是找个房子锁起来，好酒好肉伺候着，关个一个半个月的，等房子拆了地基建了工人住进去了，他没法子再阻止施工的时候，也就放回来了。
　　整个行动也不过是一万块钱出头，划算的很。就算是被警察发现了，他们就会说狗不理欠了他们几个几千块不肯还，他们没办法只好轮流劝说。这种没打没骂没勒索赎金的小案子，最多也就是非法禁锢，多数都是民事纠纷，毕竟这种没人受害的案子，警察也想宁事息人，减少刑事案件发生率。
　　处理好了狗不理，李穆告诉安道全说：“你们赶紧干活吧，别磨蹭了。已经耽误一上午了。”
　　“好嘞。”安道全一挥手，十几个工人就一哄而入，“拆下来的东西，就有我们处理了啊。”
　　房子里面家电设备能用的李穆都让大学同学们随便拿全都拿光了，不过还有很多拆不走的东西可以换钱，比如电线煤气管道钢筋水泥砖头什么的。所以地产商找人拆房子，不但不用花钱，还能赚钱呢。李穆怕麻烦，虽然安道全他们出的价钱不是很高，李穆也让他们处理算了。“你们赶紧的啊！”李穆生怕又节外生枝。
　　说完李穆就去吃早餐了，刚才弄得一肚子气，李穆不由得想吃些能够狠狠地咬下去的东西，在商业街逛了一圈，他就进了饺子馆，叫了半斤煎饺，打算大吃一顿。结果煎饺还没上来，安道全的电话又来了。
　　“喂？李老板啊？又出事了……”安道全说。
　　“又有人要钱？”李穆无语了。
　　“不是要钱，是为了抢门。”安道全说。
　　“抢什么？门？”李穆没听明白。
　　“电话上面说不清楚，你一来就明白了。”安道全说。
　　李穆没有办法，只好给了钱，吩咐把煎饺留着，然后又到了施工现场。只见两帮流里流气的人，正在一楼大厅里面对持，一边十几二十个人，有的手里还抄着家伙，却是大眼瞪小眼的没人说话。安道全和那些建筑工人躲在一边，有的抽烟，有的小声交谈，神色间却也不怎么紧张。
　　“这又是怎么了？”李穆拉过安道全问。
　　“抢门板啊。”安道全说，“可能在别的地方不同，不过在省城呢，所有这些拆迁的楼房，门板都是有人包的，所有的门板都要交给包的人处理。左边的是青龙帮，他们包了东区的门板，右边的是白虎帮，包了西区的门板。”
　　“我这里既不是东区也不是西区啊！”李穆说。大学后门这块地，以前是农村，最近几年才被省城吞入腹中，连带着施大石等一干农民也成了市民。不过这片地区并没有划入旧区，而是和其他几个新改的农村一起成立了一个新区。“我们这是新区啊。”李穆强调说。
　　“所以东区和西区都来抢啊。”安道全说，“要是旧区也就好办了，该谁管就谁管，就算要打打杀杀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可是新区的规矩还没定下来，结果青龙帮和白虎帮都来抢门板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门板能值多少钱啊？搞出这么大场面来？”李穆问。
　　“好的铁门能值几百块呢。”安道全说，“好的木门也值很多钱，要是那种实木的，比好铁门还贵。一般的木门也有几十块上百块的。一栋楼房少的几十扇门，多的几百扇门，拆下来就能换钱，不费工不费料，就是一个无本生意，方便快捷赚得多。前几年，为了门板的生意还闹过好久，这两年才定下规矩来。”
　　这栋房子只不过是乡下农民的自建房，房门能好到哪里去？都是那种土黄色的，最简单的木门，很多还是用插销的呢。“那这栋房子里面的门呢？”李穆问。
　　“上下两个大铁门，光是铁就值好几百了啊。”安道全说的是一楼大门口那个铁门和三楼施大石隔断楼梯的那个门，“其他的门一个也要2、30块。”
　　一个门2、30块，20多个门，往多里算也就是900，算他是1000好了，再加上两个大铁门，一个算1000，那也就是3000块。为了3000块钱值不值得出动这么多人啊？两边加起来肯定超过30人，也就是说没人才不过100块，就算一边赢了独得这些门，也不过是200，万一有人受伤了，医药费都不够。“就这么点钱？”李穆问。
　　“为了几千块杀人的多的是。”安道全说，“何况这不单单是为了几千块，主要是为了争夺新区的门板主导权。”
　　你要说为了争夺新区的主导权，那么弄几十个人来打群架还好理解，里面插了门板两个字，怎么听都不对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穆问。这帮人也不早点来，要是早点来，顺手把那个狗不理处理掉多好。
　　“我们？我们不用做什么。”安道全说，“两边的大哥到房间里面谈判去了，他们谈妥就行。”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李穆问。君子不立危墙下，李穆虽然不是君子，可也不想牵涉到什么危险行动中去，外星人送的大JJ他一次都没用过呢。
　　“万一他们谈不拢……”
　　“他们就会打起来？”李穆问。
　　“当然不是，哪里有这么容易打起来。”安道全说，“万一有人受伤了怎么办。”
　　“什么叫做有人受伤怎么办？他们混这行的受伤不是家常便饭吗？”李穆问。其实以前李穆在子乌的时候也认识一些混这行的人，他们都向李穆吹嘘，今天砍了谁的手，昨天剁了谁的脚，什么时候又把谁谁打了个半死。所以李穆一直觉得干这行的应该见惯了生生死死，受伤什么的应该更不在话下。
　　“现在大家都是文明人，而且这里是省城，要是出了打群架或者其他什么恶性案件，影响很恶劣的。”安道全说，“要是他们谈不拢，就会找我们的麻烦，不让我们开工，直到他们谈拢为止。”
　　“我们就不能自己把门板卸下来吗？他们要争自己慢慢争去。”李穆问。
　　“这个当然不行，这是面子的问题。”安道全说。
　　“那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李穆只觉得自己的脾气快要爆发了。果然他父亲说的没错，地产开发真的是不简单，现在这么简单小规模的一个小项目，刚刚开工，就已经这么多麻烦事了。
　　“先等着呗。”安道全说，“要是他们谈不拢，又着急开工，就各给一笔赔偿金。看谁肯接受，谁接了谁退出，另一方就来拆门板。要是两方都不肯接受，那只好……只好等着了。”
　　“这可真是……”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二十一章 挖掘机
　　青龙帮和白虎帮果然没有谈拢，那两个满身纹身的大哥出来的时候满身是汗水，不由得让李穆兴起了一丝“难道这两人在里面搞基”的怀疑，随后李穆又想起了看过的一篇科普文，说有一种虫子是雌雄同体，两只虫子相遇的时候就互相用长矛捅来捅去，赢了的把米青液体射入失败者体内，失败者就只好接受赢家的礼物，变成雌性怀孕生子。难道这两个大哥在里面也在做这种事情？只不过赢了的得到门板，输了的没有门板而已。
　　然后两帮人继续站在大厅面对着面，挥舞着螺丝刀和锤子，不过两个大哥回来了，他们就增加了一个项目：对骂。李穆一直觉得自己语言天分挺好的，普通话、本地方言、英语都精通，客家话温州话什么的也懂不少，可是这两帮人一骂起来，他却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吃雪条是什么意思啊？”李穆问。
　　“血条嘛，就是女性经期会用的那种东西。”安道全解释说。
　　“哦~”李穆明白了，粗口真是一门学问，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省城果然不愧是省城，连骂人的花样都特别不同。李穆刚学了十几分钟，两边又各来了一帮人，新来的人当中，又有两个满身纹身的跑到房间里面去了。“这是在干什么？”李穆问。
　　“大哥的大哥来了嘛，当然是继续谈判。”安道全说，“要是谈得拢，就一切都没事，要是谈不拢，我们就可以塞钱了，现在来的是可以管事的大哥。”
　　幸好这一次青龙帮和白虎帮谈拢了，于是青龙帮撤退，白虎帮留下拆门板——其实李穆根本分不出来谁是青龙谁是白虎，都是安道全说的。手下的小弟们拆门板，白虎帮的大哥留在屋外，向李穆拱手说：“鄙人洪仁飞，李老板，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久。这也是没办法，兄弟们都等着吃饭呢。这次算我们白虎帮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差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不敢不敢。”李穆也拱手。地产商和这些人天生就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李穆的父亲李富贵结交了很多道上混的人物，连带着李穆也认识不少。所以李穆对于结交这些人物并没有什么反感。子乌的黑道人物，固然大多数身上都是有纹身的，但像这人这么满身的龙飞凤舞，却是少见。而且再仔细一看，洪仁飞身上有龙、熊、鹰等等好几种动物，却是没有老虎。
　　他看着李穆盯着自己身上的纹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现在想洗掉，又有些舍不得了。”然后他扬起手腕说，“这个不是刀心，这个是忍……这是我第一个纹身，刚到省城来，事事都不顺，被人欺负，就给自己刺了个忍字……那时候我还很瘦，后来长胖了，人人都问我在手腕上刻‘刀心’是什么意思，其实只是一个忍字而已。”
　　“哦，听说纹身的时候很疼，我已曾经想过纹身，后来怕疼就算了。”李穆说。李穆其实是有纹身的，不过那是在富贵地产破产跑路出国之后。李穆去的那个国家，人民很喜欢纹身，也不像国内那样纹了身就被人当作不正经，李穆和几个当地朋友喝多了几杯，被怂恿着纹了一个天使，那个纹身师的手艺比较潮，那个天使降落的时候脸先着地了，变得有些扭曲，就像是淫笑着一样。幸好是在屁股上，除了李穆也就只有纹身师看见过。不过李穆这算是好的，他的当地人朋友，一个好好的年青金发女白领，还纹了个汉字“鸡”在手臂上，逢人就说汉语里面鸡有五德……反正这时候李穆身上还干干净净的呢。
　　“是挺疼的，越复杂的图案就越疼。”洪仁飞说起纹身来津津有味，“不过只要选一个好的纹身师傅，好好设计图案，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用最好的墨水，墨水上面可千万不能省钱啊……”
　　白虎帮的小弟们很快就把门板全都拆掉了，洪仁飞也就告辞。终于，施工队能开工了，李穆也终于吃到了煎饺。结果吃完以后就开始咳嗽，上火了。悲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刚刚去医生那里开了药，叶科就打了电话过来：“喂？阿穆啊？你哪个项目啊，被上头看中了，说这样的新技术环保项目很好，催着让你赶紧开工呢。到时候上头好去检查工作……你那里开工了没有啊？”
　　“这个……就快了。”李穆应付着说。
　　“那好吧，上头说下星期去检查，没有问题吧？”叶科说。
　　“下……下星期？”李穆吓了一跳，“黄老师设计的方案是要先填了鱼塘啊，下星期连鱼塘都没填平呢，没什么好看的啊。”
　　“总之你先动工了吧，要是领导去到你还没开工，那就麻烦了。”叶科说。
　　李穆也没有办法，做国内做生意，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领导，要是领导一发火，已经谈成的生意都能吹了。于是李穆就去找安道全，叫他联系了一个施工队，赶紧的把鱼塘填掉。“哎呀，李老板，现在施工队不好找啊。填鱼塘又没有什么利润。”安道全说。
　　“有利润，我这个可是万头养猪场，全套建设下来得300万呢。”李穆只好画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大饼，“我们这里不是有一台钩机吗？就不能私底下开过去帮我干一两天的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钱你可以自己收下来，就说那个狗不理拖延了我们的时间好了。”
　　“这是公司的钩机，要是我这么干的话，我立即就会被炒鱿鱼，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人请我……你想用公司的钩机可以和总经理商量看看，不过我看多半不行，公司不做农业项目的。”安道全说，“不过要只是填鱼塘的话，倒是很好解决。你根本用不着找什么施工队，租一辆钩机就行了嘛。”
　　所谓的钩机，其实就是挖掘机，长着一只大铁手，可以四处划拉，停着的时候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钩子一样，所以又叫做钩机。“这个能行吗？”李穆问，“做工程不是要资质的吗？”虽然说起猪舍需要的只是最低的资质，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开工啊。
　　“有人管才要资质嘛，自己的工程谁管他啊。”安道全说，“更何况是起猪舍，又不是人住的，就算质量再不好塌了，也不过是压死几头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猪舍才一层，那里有这么容易就塌掉的啊。”
　　李穆一想也是，反正不过是应付差事，管他填的好不好呢。“那你认不认识人啊？帮我找一个好不好？”
　　“行，我帮你问问……你这事急不急啊？”安道全问。
　　“很急！”李穆说。下星期领导要来检查，这个四亩的小鱼塘至少要填一半吧？进去的道路也要稍微平整平整，那些旧的猪舍也要拆掉，要不然就露馅了。这么一算，还真是刻不容缓呢。
　　于是安道全立即去打电话，李穆也打电话给王平，可惜这一次王平也帮不了忙了，现在本来就很难找到有空闲的施工队，李穆又要得这么急，还是这么一个小项目——学生公寓这种一千多万的工程在地产界已经算是小，300万的养猪场那就更小了，何况李穆压根就没想着要好好的用完这300万建一个真的养猪场。
　　“李老板，我这里有一个。”安道全说，“有一台二手钩机要卖，日本小松的，质量没话说，只要十四万！”
　　“我买钩机来做什么啊！”李穆没好气地问。他只是要填一个小鱼塘而已，买钩机不是牛刀杀鸡？
　　“不是这么说的啊李老板，”安道全说，“这台钩机这么便宜，你先买下来，干完活了，再卖出去，一分钱都不用出，说不定还能把人工赚回来呢。”
　　“没有出租的吗？”李穆问。
　　“暂时是没有，等两个星期就有了。”安道全说，“或者等三个星期，选择就有好几个。”
　　“没有下星期的吗？”李穆问。
　　“这个真没有。”安道全说，“这个钩机真的是很便宜啊，买下来绝对不会吃亏的。可惜现在我手头没有这么多的闲钱，要不然我就自己买下来了。”
　　“要不我和卖家商量商量，他那钩机不反正要卖的吗？就临时出租给我填个鱼塘赚多一笔，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李穆问。
　　“这个问题可大着呢。”安道全说，“卖家有急事才卖这么便宜的，哪里肯再帮你干工程消耗时间？”
　　“这样啊……”李穆想了想，有了一个主意，“你不是说要是你有闲钱，就自己把这台挖掘机买下来？”
　　“是啊，这台钩机真的是很便宜的，质量又好。”安道全说。
　　“这样的话我借给你13万，3个月为限，条件就是你帮我把那个鱼塘填了，利息就不算了。填鱼塘只要几天，剩下两个多月足够你把这台钩机卖掉了。怎么样？”李穆问。除非安道全是在说谎，这台挖掘机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或者不值那么多钱，否则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这样啊……”安道全考虑了一下，“如果我三个月都没卖掉呢？”
　　“那我就算你利息了，银行贷款利息。”李穆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如果李穆那时候不等着用钱，当然是算利息，如果李穆那时候等钱用，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这个安道全作为建筑公司的中层管理，家里的财产肯定不少。
　　“这样的话我先去问问。”说完他打了一个电话，仔细问了挖掘机的参数，又谈了好一阵子价钱，才回来和李穆说，“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要13万8千，也就是14万。”
　　多一万少一万李穆也不怎么在乎，拆借出去十几二十万三个月，对李穆影响不大，“没有问题。”李穆说。


第二十二章 开学典礼
　　正好律师还没走远，李穆赶紧把律师叫了回来。在律师的见证下，李穆和安道全签了借款合同，写明安道全借李穆14万购买一台二手挖掘机，借款时间为三个月，安道全以这一台二手挖掘机为抵押，如果三个月后不能全额还款，那么李穆就可以没收这一台二手挖掘机。表面上看安道全没有任何的风险，钱是李穆的，还不上最多也就把用李穆的钱买的挖掘机还给李穆。
　　但实际上，这种合同里面，如果抵押物的价值少于借款，李穆还是可以继续向法院要求安道全还款的——抵押物的价值多少，就是法院评估说了算。而法院的评估，就像是旧社会的典当行一样，对折一半算你运气好。二手挖掘机这种东西，根据好坏成色的不同，价格天差地远，法院来给你评估，首先就按照最低的价格算，然后再给你来个折旧，最后14万买来的挖掘机，能算4万就不错了。剩下的十万块安道全还得还。
　　不过安道全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所以签了合同之后双方非常满意。还约定过几天有空了就一起去喝两杯庆祝庆祝。谈完了事情，李穆把养猪场的建筑图纸交给了安道全，就回去学校上课了。今天是开学典礼，除了学校要整体搞一次，系里还要搞一次，俗话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不出席学校的开学典礼，学校不会对李穆怎么样，可是系里要在开学典礼上面发言的几个头头脑脑博士教授，都是实际给学生上课的，谁要是给这些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学分就不太好混了。
　　李穆上一辈子已经上过一次大学了，这一次当然不会有兴趣重新读一遍，除了必要的课程外都不会去上课。那么李穆肯定会缺很多课，要是连开学典礼都不去，到了考试的时候讲师教授才第一次见到李穆，那么李穆不重修就见鬼了。
　　系开学典礼在大演讲室举行，这是上公开课的地方，非常巨大，可以坐好几百人，可以让商务学院的新生全都坐下。商务学院的新生们正在乱哄哄的吵成一片，到处找座位，因为没有规定座位随便坐，所以大家都很不随便的抢占好位置。
　　所谓的好位置，就是靠后不引人注目方便开溜的地方，前排是没人肯坐的，特别是主席台前面那一排，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助教不断的和学生们说：“坐前面来！都坐到前面来！一排排往后坐！”也没人理他。李穆也不去管他，直接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坐到李穆边上，还和李穆说：“兄弟好久不见啊，这一阵子你都上哪里去了？回家了？”
　　李穆转头一看，原来是舍友胖子黄舒华：“你也来了啊。”
　　黄舒华点头说：“是啊，反正没事干，就来看看。李兄弟你这几天怎么没在宿舍住啊？”
　　“嗯……那个我有个亲戚在省城。”李穆说。这个亲戚自然是有的，还是很亲的亲戚呢。他说的是李富贵的哥哥李荣华，李穆应该叫大伯的。不过李富贵和李荣华很早之前就闹翻了，两家已经好几年没有来往，李穆自然也没有去找过这个大伯。
　　“没开学的时候没事，不过我听说，”说到这里黄舒华压低了声音，“到开学的时候就要动真格的了。舍管一次点名不到就记过，三次不到记大过。”
　　“真的这么厉害？”李穆却有些不信。谢校长才说过这一阵子就要放开到外面居住的禁令了呢。再说记大过三次可是要开除的，学校也不可能一次开除很多学生吧？
　　“因为有很多人分配了宿舍又不去住，结果有些分配到不好宿舍的就去教务处闹，要求调宿舍，搞得上边很头疼，就下令说开学了一定要住宿舍，不住都不行。”黄舒华说，“听说这次上边很认真呢。”
　　“那大家就这么接受了？”李穆问。这个对李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谢端已经和舍管说过了。不过也不得不防，今天晚上就回去住一晚上然后看看舍管会不会说什么。
　　“当然不是了，大家都很不满意啊。”黄舒华说，“特别是被分配去住旧教学楼的。哇塞，那房子啊，差得没边了，到处都是霉斑，到处跑老鼠，还漏水。听说本来要拆了的，后来宿舍不够了就硬是清理了出来给人住。有个舍管晚上去查房，还被住那里的兄弟打了呢。”
　　“不是吧？”李穆问。
　　“是真的，就是前几天，那个舍管平时就很讨厌，经常半夜查宿舍，查到电饭锅啊热得快啊烧水壶啊都一个不留。这一次他又半夜去查宿舍，结果楼梯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连牙都打掉了好几颗！”黄舒华连比带划的越说越起劲，“学校查来查去都没查到是谁干的，现在还在查呢。”
　　“安静！”讲台上面传来一声大喝，把大家的耳朵都震的嗡嗡作响，“现在开始开学典礼！”说话的是商务学院的杨教授，他是哈佛的博士，商务学院的活招牌，腰板挺直，满脸红光，声若洪钟，偏偏耳朵有点聋。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之后他还拍了拍麦克风说，“怎么声音这么小？调大声一点啊！喂，那个谁，把声音调大一点！”
　　“我操！”黄舒华也吓了一跳，“还要大？”
　　“当然了。”上一辈子李穆已经被荼毒过一次，这一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耳朵里面塞了两团棉花。“你要不要啊？”李穆还预备多了一些。
　　“要！当然要了！”黄舒华抢过棉花，赛道耳朵里面去。
　　杨教授拿起麦克风，开始做报告，先从黄帝时候部落联盟物资交换结构讲起，一直讲到现代的社会主义特色经济，当大家以为他快说完了的时候，他语锋一转，又跑到了外国去，从两河流域城邦一直说到美利坚联邦。说的如此之长，声音如此之响，吓得大家落荒而逃，没过一会儿，人就偷偷溜走了一大半，前排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走不了，一个个都面露痛苦之色，只有李穆和黄舒华两个听的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赞许——要是不算声音的话，院长说的还真是挺好的，至少故事性很强，虽然内容不太靠谱。
　　杨教授讲完了话，李穆松了一口气，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在院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时候，忽然间李穆的电话响了。“这位同学，你没有把手机关掉吗？”杨教授面带愠色的看着李穆，“还好现在不是上课，要是上课的话我就把你的手机扔掉了！”
　　李穆知道杨教授说的是真的，上一辈子他真的扔过学生的手机，不过那是后年的事情了。这些年手机越来越普及，很多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用手机聊天看小说发短信吗，杨教授特别讨厌这种行为。要是不做补救的话，李穆可就糟糕了，他还报了杨教授亲自讲课的国际贸易呢。掏出手机来迅速的看了一眼，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于是李穆果断的把他那价值好几千块的手机扔在地上一脚踩烂，“老师，我忘了关电话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你……”杨教授也被李穆吓了一跳，“忘了关电话你也用不着踩烂手机啊！要勤俭节约啊同学！”
　　“是的老师，我一定会勤俭节约的老师。”李穆说。他想换一个便宜手机很久了……李穆反正随身带着手提电脑，对于手机的期望，不过是打电话发短信还有待机时间长，更重要的是稳定不要出错。现在流行的智能手机好看是很好看，功能也多，可是待机时间都很短，电话多的话一天就没电了。
　　“好，以后要好好学习知道吗！”杨教授对李穆的表态非常满意。
　　开学典礼又搞了三个多小时才散会，李穆立即把自己的烂手机捡了回来，拆开拿出SIM卡，然后直奔商业街，选了一个最便宜的诺基亚手机，装了上去。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手机，还是黑白屏幕，李穆小时候用过，那时候这种手机刚出来，还卖好几千呢。李穆记得这种手机非常稳定，从来都不会死机，也不会忽然断线，可惜就是不能接受彩信。
　　把SIM卡放回去，打开电话，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号码打过来的。李穆回拨了过去，接听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你是李穆李老板吗？我是阿雄，开钩机的，安道全安老板找我来给你填鱼塘的啊。”
　　“哦，原来是这样。”李穆说，“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有两个鱼塘啊。”阿雄说，“安老板把我领到了地头就走了，没和我说填哪一个，打他的电话，他好像是喝醉了，怎么说都说不清楚。打你的电话又打不通。要是两个都填的话，我要加工钱的，说好的钱不够啊！”
　　“填小的那个！”李穆连忙说，“两个鱼塘，一个8亩，一个4亩，填4亩那个。”
　　“这个……”阿雄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就又打了一次电话给安老板，他说填北边的那个。我看北边这个比较大啊。李老板你还是赶紧过来看看吧。”


第二十三章 鱼塘
　　一听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李穆只好开了车，又跑到养猪场去，两口早已放干水的鱼塘并列着，小鱼塘安然无恙，但是大鱼塘已经被黄泥掩盖了一大半，这些黄泥是从旁边的山上扒拉下来的。一台巨大的挖掘机停在鱼塘边，一个满身古铜色肌肤的年轻人站在挖掘机旁边，想来这个就是阿雄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他。
　　“李老板，这可真不是我的错。”阿雄指着大鱼塘说，“明明这边是北边啊。”然后又指着小鱼塘说，“那边是东北。”
　　要说前后左右，李穆知道的很清楚，东南西北他可没什么头绪。他只知道太阳升起来的地方是东，太阳落下去的地方是西。面对着东方，左边是北，右边是南。现在虽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可太阳还在天空当中高高挂着，哪里还找得着北。
　　李穆打了电话给安道全，和阿雄说的一样，这家伙喝醉了酒，说话口齿不清：“喂……喂？谁啊？呃……”他打了个饱嗝。
　　“是我，李穆。”李穆听到这拖拖拉拉的声音，都已经能想象到安道全这个饱嗝里面饱含的酒味了。李富贵破产卷款跑到国外之后经常以酒浇愁，喝醉了就发酒疯，吐得满地都是，还要李穆照顾，所以李穆非常讨厌醉鬼。“你喝酒了？”李穆皱着眉头问。
　　“哦，原来是李老板啊！”安道全又打了一个饱嗝，“我有个帝都的老同学忽然过来找我，他下午就要搭火车走了，几十年的老同学啊……没法子我只好陪着他喝了几杯。你放心好了李老板，我现在已经回到施工现场了。工程进展非常好啊，嗯……那个房子已经拆掉第三层了，正在拆第二层，再有一两天我们就能把把它拆成平地。”
　　“先不说那个，我不是给过你养猪场的建筑图吗？”李穆问，“你怎么让人把大鱼塘填了？”黄益的设计是填小鱼塘留大鱼塘，如果大鱼塘被填了的话，所有的设计都要更改，虽然李穆不知道更改设计有多难，可是更改设计需要的钱李穆是出定了。更加糟糕的是，设计图早就交给了农业局，万一农业局领导发现和设计不同，那么500万贷款都有可能要被收回去，就算不收回去，暂时冻结贷款，重新审批新的设计图也够李穆受的了。
　　“没有啊，我叫他填的是……北边！北边的小鱼塘！没错，我叫他填的是北边的小鱼塘。”安道全说，“我看看图纸……嗯……原来北边的是大鱼塘啊，一下子看错了不好意思。”
　　“那现在怎么办呢！”李穆大声问。
　　“这个……这个……”安道全说不出话来，“按照惯例是退工钱和租金……”可是安道全并没有收李穆的钱，所以也没法子退。“要不我让阿雄把大鱼塘重新挖开？”
　　“不行啊安老板，那些是新泥，还没结实，要是现在把钩机开过去重新挖开的话，鱼塘里面的新泥会塌的。”阿雄的耳朵很尖，从电话中听到了安道全的提议，“要重新挖开，至少要等几天泥结实了再说。”
　　李穆没有几天可以等，只好打电话给黄益，没想到黄益一听就说：“你把大鱼塘填了？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想把那个鱼塘租出去所以不肯填呢。把大鱼塘也填了，位置就好布置多了。发酵床养猪法不用处理猪粪，”
　　李穆不会养鱼（当然他也不会养猪），所以并不懂里面的道道，养猪场建在鱼塘旁边的好处就是猪粪可以给鱼塘施肥，养出很多的微生物和水藻给鱼吃。所以很多养猪场都会挖鱼塘来处理猪粪，同时把鱼塘出租出去可以拿到很多的租金。很多大鱼塘也会在旁边建猪栏租出去好获得猪粪，为了猪粪甚至不要猪栏租金。
　　李穆担心的并不是租金的问题：“可是设计图怎么办？那个只填小鱼塘的设计图我已经交上去了啊。”
　　“那是初步的设计图，可以更改的，这个你不用担心！”黄益说，“养猪场实际建成之后和初始设计图不同的情况多了！”
　　“但是领导会不会……”
　　“领导懂个屁！”黄益口无遮拦地说，“他们看得懂设计图？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就算他们看得懂，也没时间去看。你放心好了，领导检查不过是做做样子，你准备好红包，再订一桌1，2万的酒席，保证没事。新设计图我过两天写好了发给你。”
　　李穆就是担心这个啊……要是设计图没错，只要包一个小红包就行了，可是现在和设计图不同，那就要包大红包了啊。不过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吃了，大鱼塘已经填了一大半，要重新挖开也不是很现实。他拿着设计图颠来倒去的看了几遍，对着阿雄一挥手说：“把两个鱼塘都填了！”然后在大鱼塘的遗址上面修个水池假山算了！到时候就和农业局的领导解释说图上的这个印着‘鱼塘’的水域不是真的鱼塘，而是一个名叫‘鱼塘’的水池。
　　“两个都填了？”阿雄问，“那要加钱啊。工作量大了很多啊，两天绝对干不完。”
　　“钱的事你和安道全说去！”李穆说，“反正你给我把两个鱼塘都填了！”
　　巨大的挖土机走到鱼塘和小山的交接处，也不管上面长着的灌木和竹子，一铲下去就挖走大量黄泥，然后倒在鱼塘里面。工业机械的力量真是伟大啊，李穆不由得感叹。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大鱼塘又被填上了一角。要是用人力的话，一个人一天也干不了一铲子的活吧？忽然间，李穆发觉自己很傻，挖掘机是难找，可是建筑工好找得很啊。他根本就不用借钱给安道全买什么挖掘机，只要找十几个建筑工过来把小鱼塘填掉就行了，效率是低了一点，可是农业局领导也不过是要看开工而已。真是笨啊……为什么他的思维会落入这个定式之中呢？
　　一直到太阳西斜，大鱼塘已经差不多被完全的填埋了起来。阿雄松了口气说：“我晚上接着干，大概明天就能干完。”
　　“还真是快啊。”李穆感叹说。
　　“填鱼塘是很快，要是挖鱼塘的话就没这么快了。”阿雄说，“填鱼塘只要填料够，挖鱼塘还要把挖出来的泥运走，底部还要推平。李老板你要不要挖鱼塘啊？我挖鱼塘可厉害了。”
　　“现在还没有这个计划。”李穆说。
　　“鱼塘好啊，只要有地有水源，几天功夫就能推出一个鱼塘，以后拿出去出租，就能坐着收钱了。”阿雄说，“就算不出租，自己养鱼也很不错啊。”
　　“那你怎么不养呢？”李穆问。
　　“养鱼来钱太慢啊。”阿雄嘿嘿地笑着说，“养鱼赚的也不少，不过初期投入太大，一年才能收一次钱。家里老婆孩子都等米下锅呢，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就完了。还是开钩机来钱快，做一天就算一天的工钱。”说着他顿了顿，满脸憧憬地说，“要是以后开钩机存到足够钱了，我就去包鱼塘，养甲鱼！现在甲鱼可好赚了，一只就能赚好几十，好的上百也不出奇。一个甲鱼池能养几千只甲鱼，用大棚的话，两年就长成了，一卖出去就是好几十万，干几年，打断腿也不用愁了。”
　　“要是我以后有多余的鱼塘就给你包好了。”李穆说。
　　“这不是还要等我存到钱嘛。”阿雄笑了笑说，“现在还是找我开钩机吧。”
　　“好啊，要是以后我还有钩机的活，一定找你。”李穆手机里面已经有了阿雄的电话，顺手就存了下来。
　　在李穆许诺的激励下，阿雄只用了三天就把两个鱼塘填的满满当当，还把那几栋旧猪舍拆了去。接下来就是平整土地，然后就是土建工作，一旦开始土建，那么钱就哗啦哗啦的流水一般向外涌了。不过幸好现在还不用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填了鱼塘之后李穆就开始修路了。
　　所谓的修路，只不过是让阿雄驾驶着挖掘机在预定的道路上面压来压去把路压实而已。干这活的有专门的压路机，不过那是要钱的……阿雄的工资由安道全支付，挖掘机也不用钱，不用白不用。压了几天路是结实了，可是挖掘机也出毛病了——本来就是二手机器，还这么乱用，当然会坏。
　　李穆只好让安道全把挖掘机运走拿去维修，然后让安道全请了两个建筑工来，拿着石灰到处画线，这里圈一个圈，好了，种猪猪舍就是这里，那里划一个圈，兽医站就是这里，东边画一个框，办公楼就是这里了，还有这里是通道，那里是厕所，这里是花坛，那里是菜地……勤劳的建筑工伯伯辛苦两天之后，一个建设中的养猪场就出现在了世界上。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之后，李穆迎来了农业局领导检查的日子。为了这一天，李穆特地向王平借了一辆悍马越野车，让安道全把挖掘机开到养猪场装模作样，还从王平的施工工地借了几堆钢筋，两车砖头，外加30个工人。任谁来看，这都是一个热火朝天的施工工地。
　　然后叶科打来了电话：“喂？小穆啊？我们领导说今天有些感冒，就不去了。”
　　“啊？”李穆心中郁闷得就像要吐血，口中却只能轻松地说：“没事没事。”
　　“我们领导下一次有空是三个月之后。”叶科说，“到时候你可得做出一些成绩来给我么领导看啊，至少要修好路开始土建了啊。”
　　“我……”李穆险些把心里面那一口血喷出来，“我尽量赶一赶进度吧。”
　　“对了，你盛意拳拳邀请我们领导吃饭，我们领导也很是感谢，可惜这几天有些微恙。”叶科事不一定办完，钱可一定要收，“就折现了吧。”


第二十四章 竹林养猪场
　　李穆恶自心中起，怒向胆边生，三个月？听说以前深圳速度是一天一层楼，学生公寓一共不过20层，按照深圳速度，20天也就够了。就算省城不能和深圳比，加紧赶工，三个月大概也能做好了吧？于是李穆找了安道全，要他们加紧施工，什么环保安监全都不用管了，反正学生公寓附近没有别的居民，干得晚一点甚至是通宵又怎么样？至于什么现场搅拌水泥什么的就更加不在话下了。钢筋水泥什么的物资不够就让王平先从其他的地盘上调过来，只用了两个月多几天的功夫，学生公寓就起了一大半，眼看着就要封顶了。
　　要是没有封顶，拿着土地向银行抵押贷款，只能够算土地本身的价值。而只要学生公寓封了顶，那就算是主体结构完成，向银行贷款的时候，就是土地及其附属建筑物，价值立即飙升一大截。只要封了顶，就算农业局把养猪场贷款收回去，李穆也不怕了，他可以把学生公寓抵押出去，借到的贷款足够把学生公寓完工。以后就拿出租的钱还贷款就行。
　　“喂？小穆啊？”叶科却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们领导明天要去检查，你那个养猪场建到什么程度了？没什么问题吧？”
　　李穆把“问题可大了！”这句话硬咽了下去，尽量放缓语气说：“上次不是说10月份才来检查的吗？怎么忽然提前了这么多？”
　　“我们领导10月份要出国考察啊，没办法只好提前来了。”叶科说，“我们领导也是昨天才忽然确定行程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能不能推迟几天啊？”李穆问，“我那里……现在不是很方便啊。”
　　“哎呀……这个很难办啊。”叶科说，“我尽量帮你试试。”当给钱的人不会对叶科的官场前途造成什么损害的时候，他们的要求叶科一般也不会拒绝的。他去到领导的豪华办公室，看见领导正在和另一个领导谈论昨天他们一起去的夜总会，叶科毕恭毕敬的等了一会儿，直到领导看了叶科一眼，不耐烦地说：“你没事干吗？”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于是叶科就回到了自己的只有八平米还要两个人共用的小办公室，给李穆打了电话：“喂，小穆啊，我尽力给你争取了，还害得我给领导骂了一顿。领导坚持要在明天检查你的养猪场。”
　　李穆并不知道农业局发生的事情，领导的坚持给了他一个很坏的推测：难道他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的养猪场建设，把养猪场资金挪用到学生公寓的事情被发现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万万不能让农业局把贷款收回去，冻结也不行。李穆立即带着几个建筑工人，再次来到这个山坳里面的养猪场，看看能不能糊弄了过去。这两个月李穆都在忙学生公寓的事情，养猪场是一次都没来过。来之前李穆心里觉得，这两个月下了不少雨，有几场还是瓢泼大雨，养猪场大概是烂泥遍地，水坑处处。画石灰线大概是不行了，只能插牌子，然后调几台工程机械过来装装样子，应该能扛过去了吧？
　　谁知道进了山坳一看，居然养猪场上面居然长满了竹子，成了一片十几亩地的竹海。略一寻思，李穆就明白了这是什么缘由。山坳旁边本来长着很多灌木和竹子，互相制衡。然后李穆叫人填鱼塘的时候，大量的灌木竹子随着泥土一起被铲到了鱼塘上。灌木经不起这种折腾，可是竹鞭（也就是竹子的根）生命力非常强大，存活了下来。在鱼塘那些肥沃的泥土上迅速生长，就把这个二十多亩的小山坳填满了。
　　所以，现在李穆的问题就从“怎么一个烂泥塘伪装成建筑工地”升级成“怎么把一片竹林伪装成建筑工地”了。后者比前者困难无数倍，有很多建筑工地像烂泥塘，但绝对没有一个建筑工地看起来像是竹林。都是些又粗又大的毛竹，长的密密麻麻的纠缠在一起，里面根本没有可以通行的道路。
　　竹子虽然不如木头值钱，但也算是一种经济作物。要是有多几天时间，李穆可以叫专门收毛竹的人来把这些竹子砍掉。可惜的是，收竹子的人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来，而且他们还不包挖竹根。可是李穆明天就要把这些竹子消灭掉……这下子应该怎么办呢？
　　人越到紧急的时候，潜能就发挥的越充分，李穆花了几秒钟就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
　　首先，他打电话许下重酬，把所有能叫来的人都叫了来，包括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所有没有紧急事务的雇员，安道全的手下，甚至还有白虎帮洪仁飞那一帮子人（说起来最便宜的居然是白虎帮的人，真是奇怪），会用电锯的发了电锯，会用斧头的发了斧头，全员一起砍竹子，什么都不会的人拿锄头去挖竹根。也不全部砍掉，只要清理出道路和有预定建筑物的地区就行。
　　然后，让安道全的手下，那些建筑工人发挥他们的本领，把这些砍下来的竹子，在清理出来的地面上，搭建出一个个巨大的竹棚，里面用一米半高的竹板分割成13、4平米大小的小隔间。然后运来粉碎机，把竹根竹枝竹叶粉碎成粉末，铺在小隔间里面，铺上7，80厘米。于是一天之后，李穆就有了一个在婆娑竹林中的生态环保养猪场。
　　“大开眼界！真是大开眼界啊！”叶科口中的农业局领导，农业局纪委书记吴安贵对着李穆临时制造出来的养猪场赞叹不已，“我见过的养猪场多了，差的满场子猪屎味，好的正规的也不过是干净一点。从没有哪一间养猪场像你这个养猪场一样环境优美的，简直就好像是度假村一样。”这里当然不会有臭味，这些猪舍一头猪都没养过呢。原来倒有几栋猪舍真的养过猪，填鱼塘的时候就拆掉了。
　　李穆心里正在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为什么是纪委书记来检查养猪场，难道贷款的事情真的被发现了？纪委书记是来搜集证据准备把叶科拿下来？这话死后听到吴安贵的赞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有，没有。”他这话脱口而出。
　　“什么没有？”吴安贵问。
　　“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李穆连忙补救，“道路还没铺呢。我本来打算扑上水泥地面的。要不然一下雨就成泥坑了。”
　　“要想富，先修路嘛。”叶科凑趣说，“小穆你不但要修猪场里面的道路，还应该把外面的路修一修嘛，从这里到村里的水泥路才不过七八公里，一公里十万块的话七八十万就修好了。”
　　“不妥，”吴安贵说，“竹林的景色这么好，铺上水泥路就完全破坏了。还是应该铺石板路，最好是青石板，能够和竹林交相辉映。”
　　“这个这个……预算不是很够。”李穆说。
　　“养猪场里面的道路也不算很长，就用石板吧！”吴安贵拍板说，“外面的路就用水泥……不，还是用沥青吧，比水泥好。”他对着叶科说，“小叶啊，我们局子里面的补贴，不是还有100多万吗，我和局长说说，就把这些补贴给小穆吧。”他对李穆说，“你就用这些钱来铺石板路和沥青路，还有……帮我建几栋竹楼，不用太大，两层就行，布置得雅致一点。夏天我们会经常过来检查工作的。怎么样，没问题吧？”
　　“书记，这个……那些补贴……”叶科苦着脸问，“已经答应了要给蓝老板了啊。”
　　“屁，局长和他说的是考虑考虑。”吴安贵说，“这事我会和局长说的。那些是高新科技农业补贴，你自己看看，”说着吴安贵指了一下周围，“这么没臭味无污染的高新环保科技，不给小穆给谁啊？蓝老板那个养猪场采用的什么狗屁科技啊，什么新式猪粪采集系统……就是把猪养在粗铁架子上，每天还要用人工把猪粪弄到铁架子下面然后用水冲走。小穆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
　　“书记，这是发酵床养猪。”叶科说。
　　“发酵床养猪才是真正的高新科技嘛。对了，你这个发酵床是怎么回事啊？”吴安贵问李穆，“快给我解说解说。”
　　李穆也是昨天晚上看了一晚的资料，才勉强记住了一大堆的专业名词，他把吴安贵领到了猪舍里面，指着那一堆粉碎出来的竹子竹叶说：“发酵床养猪和普通方法养猪，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发酵床。”黄益本来说要用木糠的，不过竹子粉碎了以后也没有什么问题。“猪在发酵床上面吃喝拉撒，粪便和尿液渗入发酵床里面，被发酵床分解。”然后李穆在发酵床上面挖了个半米多深的洞，拿出一瓶发酵液，这是黄益配置的药水，淡黄色，闻上去有淡淡的啤酒味。“这就是发酵液，含有多种有益细菌，我们用来发酵包子和面包的酵母菌也在其中。把发酵液淋到木糠……嗯基料之中，”说着李穆把发酵液倒了进去，然后把重新填平，“然后再浇水，让细菌们开始繁衍生息起来。这样，猪的粪尿就会被细菌分解。”


第二十五章 灵芝
　　“看起来好像沙堆一样。”吴安贵抓起一把粉碎了的竹纤维，“那么猪在这里生活，就好像小孩子在沙堆上面玩一样？”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十分有趣，嘿嘿地笑了几声。
　　“小孩子可不会在沙堆上面大小便吧。”叶科打趣说。
　　“多着呢，”吴安贵说，“我家的小子有一次就这么做了……就这么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死了。小穆啊，这种发酵床能用多久？”
　　“大概可以用两三年吧。”李穆说，其实这是木糠的数据，黄益没有用过碎竹子做实验，“只要隔几天浇水保持湿润就行。”其实还要一两个月就补充一次发酵液，这是为什么黄益说发酵床养猪还不成熟的原因之一。“大约是两年更换一半到三分之一。”李穆想起了具体的数字，“换下来的垫料是很好的生物肥料，用来种菜再好不过，可以直接用来施肥。”
　　“垫料湿润的话，猪舍不会太潮湿吗？”吴安贵问，“太潮湿的话猪很容易生病的吧？”
　　“这是发酵床养猪的第二个大好处。”李穆说，“潮湿的地方容易滋生病菌，所以猪容易生病。但是发酵床里面的全都是有益的细菌，病菌没有容身之所，所以发酵床养猪，不但不会生病，还会比其他的养猪方法养出来的猪更加健康。”
　　“猪拉在发酵床上面就行了吗？”吴安贵问，“不会招来苍蝇？”
　　“在上面就可以分解，不过最好还是把粪便埋在垫料里面。”李穆说，“隔几天就派人把猪粪埋进去，很方便的。”其实没有李穆说的那么方便，另外垫料工作过一段时间后很容易板结，也得靠人工重新粉碎。
　　“这么利害？”吴安贵童心忽起，“你刚才已经淋了这个什么发酵液，那么现在这一格的猪栏已经有了分解屎尿的能力？”
　　“这个……一格猪栏要十三四瓶发酵液，刚才我只倒了一瓶。”李穆说。
　　“发酵液很贵吗？”吴安贵问。
　　“不是很贵，大约10块钱一瓶吧。”李穆说，这是黄益给他的数据。
　　“怎么样才算是制作成功呢？”吴安贵问。
　　“要过几天，等发酵床传出酒曲的香味，就说明发酵床制造成功了。”李穆背诵着黄益给他的资料。“发酵的时候还会发热，所以发酵床养猪冬天特别适用，可以减少一点保温措施。夏天就要保持通风，所以这里种满了竹子，还用竹棚搭建猪舍，都是为了在夏天降温。”猪的耐热能力很差，天气热了就不吃食，天气冷了更加糟糕，拼命吃食不长个。
　　“要好几天吗？”吴安贵有些失望，然后精神一震，“咦，我好像闻到了酒曲的香味啊。小穆你是不是提前做了个发酵床啊？”
　　李穆和叶科也伸长了鼻子拼命的闻，只有新鲜竹子粉碎后被堆放在一起一天之后，产生的带着点青草味道的腐败气息而已。不过领导既然发了话，大家当然要说是。“是啊，您怎么知道的呢。”李穆说，“前几天我就想做实验看看发酵液能不能正常工作，就是这个猪栏。”
　　“我闻到气味了嘛。”吴安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既然就是这个猪栏……我想在上面拉一泡屎看看。”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了。发酵床制作成功以后，就要源源不断的提供粪尿，要不然那些有益细菌就会饿死了……吴书记真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那个……千里送肥料来了。”李穆越说越乱，只好摆摆手，“您请便。”说完李穆就想出去。
　　“哎，你们两个一起来啊。”吴安贵拉住李穆和叶科，“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来试试新科技嘛……”
　　于是李穆、叶科和吴安贵一起在一堆碎竹子上面拉了屎，然后李穆把这一堆东西深深地埋了起来。
　　“果然闻不到臭味啊！真神奇。”吴安贵说。
　　你当然闻不到臭味了，埋得这么深，李穆心里说。这些发酵液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有黄益说的那么神奇，就算是真的，刚刚倒下去也没有这么快发挥作用啊！
　　“对了，小穆啊，说回正事，你写个补贴申请上来，我会帮你运作的。”吴安贵说，“那些竹楼你可得好好做啊，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要来你这里检查的……看设计图你这里是有个鱼塘的吧？怎么都没看见？”
　　该来的终于还是会来……“那不是真的鱼塘，”李穆说，“我是打算挖一个水池来养鱼，然后起个名字叫做鱼塘。”
　　“不错，这个名字看似普通，细细琢磨，又有玄机在内。”吴安贵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这里建好，天气热的时候我就过来住几天，钓钓鱼，看看猪，把环境弄好一点啊。”
　　“一定，一定！”李穆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怎么以为然，那可是补贴啊，不同于贷款。贷款是借钱，以后要还的，补贴可就是白送钱了，哪里有这么好拿？
　　不过既然他说了，李穆也不能毫无表示，于是就和吴安贵一起出去吃饭洗脚卡拉OK夜总会直落，花了两万多块钱才宾主尽欢。
　　送走了吴安贵以后，李穆问叶科：“那个申请……”
　　“我会帮你写的，不用担心。”叶科也有点喝多了，口齿不清。
　　“还真的申请啊？”李穆还以为吴安贵是开玩笑的呢。
　　“怎么不能了？吴书记叫你申请的啊。”叶科说。
　　“今天怎么是纪委书记来啊？吓我一大跳呢。”李穆说。
　　“纪委书记不是书记啊？党组成员，领导班子，”叶科说，“出来检查再正常不过了。”
　　“我还以为纪委书记不管业务专门管违纪的呢。”李穆说。
　　“纪委书记的确是不管业务，但是业务不都是我们这些小兵做的吗？”叶科说，“我们要违纪不都是在做业务的时候违纪吗？所以纪委书记当然要调查我们怎么做业务了。小穆，我们也不是外人，说实话，不出来检查工作，有钱的地方不插手，单靠那份工资怎么够花啊，国家主席的基本工资才几千块呢。纪委书记级别在哪里，好事当然都要分他一份，出国旅游、检查项目、公款吃喝，一样都不能少。”
　　“我明白了。”李穆还真没想到是这样的，以前他和官场打交道比较少。
　　过了几天，李穆就收到了140万的补贴款，当然里面李穆能够动用的只是100万而已，其他40万算是吴安贵存放在李穆这里的，只要吴安贵一个电话，李穆就得给他吃饭卡拉OK洗脚洗澡夜总会的费用买单，然后还得把发票给吴安贵，好让他报销。虽然有这些麻烦，李穆还是很高兴，毕竟拿到了额外的140万——有了这些钱，学生公寓的完工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他就立即去了养猪场，规划一下这140万的用途。养猪场和前几天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那些被切碎的竹子开始腐烂之外……现在整个养猪场充满了腐败的气息，要是农业局领导又要来的话，李穆就得请比上次砍竹子多十倍的人来把这些碎竹子全都搬走。掏出擦汗的毛巾来掩住鼻子，李穆继续思考这140万应该怎么花的问题。
　　收了人家的钱，还是要让人家看得到成果为好，要不然就没有下一次了。首先40万是不用管的，以后一笔一笔拿给吴安贵就行了。那就只剩下100万，首先是竹楼，真的起竹楼当然是不行的，好看是好看，冬凉夏暖结构不稳，容易失火难装电线，一走路就吱嘎吱嘎的响。应该用水泥砖瓦建房，然后外面贴一层竹子，一栋十万，起两栋二十万应该够了，到时候就夸大几倍的价钱，说是八十万好了。
　　养猪场里面的路嘛，真用石板那就太贵了，用水泥板做一点化妆假冒石板应该没问题。沥青嘛，好的沥青固然很贵，便宜的沥青也很多，就选最便宜的沥青好了。便宜的沥青不耐压，容易开裂，如果有很多车经过的话。不过这条路在可预见的将来也都只有李穆的养猪场用，沥青差点也没问题。每公里10万块的话就是七十万，加上楼就是150万。这样哪里都交代的过去了。
　　规划完了之后，李穆又去看那天他们三个拉屎的现场，想看看那天他们三个拉的屎有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破坏，要是有的话，李穆打算把这个竹棚猪舍一把火烧掉算了。打开猪舍的门，李穆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那天他们拉屎的地方，数十朵奇大无比的蘑菇密密麻麻的长在一起，中心的那一朵大如人脸，呈血红色，那个特异的形状，如果李穆没有搞错的话，应该是……灵芝？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长出灵芝来呢？现在人工培育的灵芝很多，灵芝孢子也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可是这里哪里会跑出灵芝来呢？发酵床基本就是粉碎了的竹子和黄益的发酵液，当然还有吴安贵、叶科和李穆三人的大便，灵芝回来自哪里呢？竹子肯定是没戏了，不过这些竹子不是很干净，混杂着许多泥土。这些泥土可能会带着灵芝的孢子。黄益的发酵液是透明的，里面应该也不会有灵芝孢子，不过李穆其实并不知道灵芝孢子有多大，所以也有可能，当然最简单直接的是……他们三个可能吃了灵芝然后拉了出来。李穆记得这几天都没有吃过和灵芝有关的东西，其他两个人就不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珍贵的细菌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奇迹，居然在这种地方长出灵芝来了啊！当然这几十朵蘑菇不都是灵芝，还有许许多多李穆认不出来的蘑菇，但是其中有一半是啊！中间那朵灵芝还是血红色的呢！可是李穆能和谁说去呢？吴安贵和叶科两个人当然是最好的对象，这些蘑菇他们两个也是制造者，还有可能是主要制造者，但是李穆的养猪场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敢让他们看。别的人嘛……李穆在省城又不认识几个人，对了，有一个人一定是要通知的。
　　于是李穆掏出手机，正想拍照片，才想起来自己换了个黑白屏幕的旧手机。他只好又开了车出去，买了一个照相机回来，对准了那朵大灵芝噼里啪啦拍了几十张照片，保存了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给黄益：“黄老师，我是李穆啊，我按照你的吩咐实验了一下发酵液，结果有些状况，你帮我看看。”
　　“啊？什么状况啊？是不是发酵床没有制作成功啊？”黄益问。
　　“这个……应该是成功了吧。”李穆说，“我拍了照片，你看到就明白了。你的邮箱多少？”
　　黄益看见了，可是还是不明白，事实上，黄益大吃一惊：“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我觉得是灵芝。”李穆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灵芝！我是问你从哪里拍的这个野生灵芝？至少有好几百年了吧！”黄益说，“难道是你想买下来？卖家开价多少？我告诉你，20万以下可以买，20万以上就不值得了。别听卖家忽悠，红色的灵芝和其他颜色的没什么区别。什么血芝不血芝的，就和血燕一样，不过是里面的矿物质含量不同而已。”
　　“老师，刚才我是在和你讨论发酵液啊。”李穆说。
　　“讨论发酵液你发给我灵芝的照片做什么？”黄益问。
　　“这是在你的发酵液上面长出来的啊！”李穆放远了视角，拍了一张全景给黄益看。
　　“我操！这是怎么回事啊？”黄益目瞪口呆地说，“这里面……这里面有好几十种蘑菇啊！猴头、榆黄蘑、鸡腿菇、杏鲍菇、木耳、灰树花、金针菇……还全都是能吃的蘑菇。”
　　“我还指望你知道呢。”李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种满足感。
　　“你是怎么弄的？”黄益有些怀疑，“你不是找了个种植蘑菇的专家，把这几十种蘑菇移植在一起来糊弄我吧？要是这样，请把那个专家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当然不是了。”李穆说，“要不你亲自过来看看？”
　　“好啊，我在学校，你现在过来接我吧。”黄益说。
　　车子到了外面，黄益还说：“哇，你这里还挺漂亮的嘛。”可是一进到养猪场，黄益就掩住鼻子问：“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大味道？”
　　“我……我是把竹子粉碎了拿来当垫料，没想到不行。”李穆说。
　　黄益走进猪舍，首先抓了一把垫料来看，摇了摇头说：“用竹子没问题，可是你不应该用刚砍下来的竹子，还把竹叶和泥土也搅合进去，这样很容易腐败的。”顿了一顿，他又说，“刚看下来的竹子也不是不行，但是一定要立即淋上发酵液。”
　　“淋上发酵液？我的猪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李穆说。淋上发酵液之后就要开始养猪了，如果没有了猪粪猪尿的滋养，发酵液很快就会失去作用。
　　“那你这么着急做这么多垫料干什么？”黄益问。
　　“为了应付检查啊。”李穆把情形告诉了黄益，当然是添油加醋美化版的，“本来我是打算按部就班稳步推进一步一个脚印，没想到农业局的领导忽然说要来检查，还说一定要看到成果，没有法子只好先做个样子出来。时间太紧……”
　　“政绩工程害死人啊。”黄益感叹了一声，“我操！”后面这一句是他见到了那一大丛蘑菇发出的感叹，“居然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在骗我的呢……就像我以前一个学生一样。”他走到灵芝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不住的啧啧称奇。
　　“当然是真的了！”李穆有些好奇，“你以前的学生怎么骗你了？”难道是把梨树嫁接到了苹果上面？还是让铁树开出水仙花了？
　　“他……他给我寄了一封邮件，说是高元元的人体艺术图片，结果我一打开，系统就坏了！”黄益对此非常愤怒，“那里面可是有30多G日本动作片的啊！”
　　没想到黄益一个堂堂的大学讲师，高级工程师，居然还有这种爱好。李穆只好把话题赶回正题上面来：“黄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可真奇怪……怎么看这朵灵芝都是几十年以上的了……可是长在一起的其他蘑菇又好象是几年到刚刚长出来的，都处于最佳食用期内，这真是奇怪啊。这些蘑菇生长环境各不相同，长得这么好的，就是在最适宜的环境和照料中都罕见。”黄益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如果说分别培养然后移植到这里，那不可能长得这么紧密啊。小穆，你究竟是怎么搞的，都告诉我，一点细节都不要遗漏。”
　　于是李穆就把事情前后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他怎么临时抱佛脚找了好几百人来砍竹子搭竹棚，然后粉碎竹子竹叶制作垫料，接着农业局的纪委书记来参观，李穆演示怎么把发酵液倒入垫料之中，然后三个人一起在发酵液上面拉屎，再等几天李穆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没理由啊。”黄益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李穆问。
　　“做实验！农业局的领导不好找，叶科我和她还比较熟，他那边我去说。”黄益说，“你先去弄点排泄物给我，我拿一点回去化验。这里的垫料我也拿一点回去化验，还有这些蘑菇，还有这里的空气和水，还有泥土，我也要拿回去化验。”
　　这唯一的方法不是做实验而是做化验吧，李穆这么想着。“好啊，没问题。”李穆说。
　　“另外还要在这里也拉一些……也许是环境的问题呢。”黄益一边说，一边戴上手套，动手把那些蘑菇一棵一棵摘了下来，特别是那一朵巨大的血红色灵芝，黄益小心翼翼的整朵弄了下来，连下面的垫料都不放过……
　　“这个……好吧。”李穆说，“不是拿‘一点’回去吗？”
　　“做化验当然是越完整越好。”黄益说，“就算用不完，煮一煮还能吃嘛。”
　　“黄老师……这些蘑菇可是从排泄物上面长出来的啊。”李穆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恶心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是干净的。”黄益感叹说，“我们那时候没有化肥，蔬菜都是用大粪浇出来的！现在的绿色产品，也都是用大粪浇出来的。”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李穆可是了半天才可是出来，“可是施肥的那些大粪是发酵过的啊，这些……嗯……”他才想起来这里叫做发酵床。
　　“大粪是好东西啊，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你还不快拉？”黄益目光炯炯地盯着李穆。
　　“拉？”李穆一时没听明白。
　　“你不拉出来我怎么化验啊？”黄益说。
　　“现在还没有啊！”李穆说，这东西又不是想要就有的。“还是回去再拉吧！这里拉出来还得千里迢迢带回学校去。”
　　“我还得看看是不是你的排泄物和这里的水土垫料结合产生了反应啊！”黄益催促李穆说，“快给我拉！”
　　“现在真没有啊！”李穆强调说。
　　“那天怎么农业局的纪委书记一说你就有了？”黄益问。
　　“那是领导，领导说要拉，那能不拉吗？”李穆说。要是拉不出来，那个吴安贵一生气，说不定就要仔细调查农业局的五百万贷款究竟用到哪里去了，那么李穆可就糟糕了。陪着领导一起拉了之后，不但五百万安然无恙，还额外多了一百万呢。
　　几天过后，黄益把李穆叫到了大学的实验室，对他说：“我对你和叶科的排泄物做了化验，叶科的排泄物很正常。”
　　“那我的排泄物不正常？”李穆问。
　　“是啊，很不正常。”黄益把李穆领到一个小房子里，打开了好几个玻璃箱给李穆看。每一个玻璃箱子里面都是大丛大丛的蘑菇，“这里是各种垫料，有木糠、花生敷、树叶杂草、稻谷壳粉等等，还有你使用的竹子碎末。使用了你的排泄物之后，只要沾上了一点点蘑菇孢子，就能长出很好的蘑菇来。”
　　“嗯，这是为什么呢？”李穆问。
　　“这是因为你的肠道细菌菌落。”黄益说，“我们每一个人的肠道里面都生活着无数的细菌，包括现在到处都在说的大肠杆菌。我们管这些细菌叫做肠道细菌菌落。我们人类就是靠着这些细菌消化食物的。如果肠道里面的细菌菌落出了问题，那么人就会消化不良，乃至生肠胃病。你的细菌菌落嘛……里面有好几种我见都没见过的细菌。”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李穆问。
　　“当然是好事了，你的肠道细菌对人体非常有益，还能自动激发生物的生长潜能。”黄益说，“你的排泄物里面带有很多的这些有益细菌，这些细菌融入发酵床以后，发酵床沾上蘑菇孢子就开始长蘑菇了。顺便说一下，你那个养猪场所在的山上有很多蘑菇，空气里有很多蘑菇孢子，你要小心真菌感染。要是能够把这些细菌加进去发酵液里面，那么就发达了！能够做出每天都长一茬蘑菇的发酵床啊！”


第二十七章 上天的礼物
　　“那么以后我养猪就不用喂饲料了？猪吃蘑菇就行？”李穆问。他还记得黄益给他的资料里面写得很清楚，养猪最主要的成本就是猪饲料，其他什么建设成本人工成本都是小头，乃至于养猪水平是用料肉比来衡量的。没有技术的农民养猪，很可能要5、6斤饲料才能让猪长出一斤肉来，采用现代技术养猪，能够3、4斤饲料长一斤肉。采用最尖端的技术，甚至能用两斤饲料长一斤猪肉。讽刺的是，越低技术养出来的猪肉越好吃，最好吃的是几千年传统工艺养出来的猪——也就是用猪草喂养出来的瘦猪，一年养到头，养足12个月。看完了好几大本黄益给的资料，李穆觉得自己也算小半个养猪专家了，真要办养猪场也不是不行。
　　不过黄益立即开始打击李穆的养猪热情，“你就不会直接卖蘑菇？”黄益说，“一天收一次啊！这得多大的利润！就那天那一朵血灵芝，我就卖了30万！要是弄几个大棚专门用来种蘑菇，一天收一次，专门种高价值的蘑菇，那还不赚死！”
　　“老师，你不是说那朵灵芝20万以上就不值得买了吗？”李穆还记得呢。
　　“人家硬要买我有什么办法。”黄益说，“好了好了，钱分你一半！”
　　李穆却之不恭，只好收下了，这下子买挖掘机的钱收回来了。“老师，为什么我的那个……排泄物里面的细菌会有这种功效呢？”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黄益没好气地说，“我要是能弄明白，说不定就能在自然上面发论文呢。可是我的技术太差，你那些细菌，我根本培养不出来，在发酵床上面慢慢自然繁育还能延续个几天，我弄去细菌培养液里面，一会儿就死光了。”
　　“啊？那要怎么办？”李穆忽然想了起来……自己的身体是被外星人改造过的，难道这些是外星细菌？这可不好了，要是被别人发现自己身上有外星细菌，进而发现外星人的改造痕迹，自己会不会被拉去切片啊？
　　“我想了一下，只有一个办法了。”黄益说，“以后你每天的排泄物和排遗物……就是说你的屎尿啦，不要乱倒，全部收集进去一个大铁桶里面去，你找个油桶就行。然后在油桶里面加发酵液，一直加到满桶。加完了以后就把发酵液均匀的撒到发酵床上面，一桶的话可以撒一千多平方吧，具体数字还要慢慢摸索。”
　　“然后就去种蘑菇？”李穆问。
　　“是啊，一桶那个……先叫特配发酵液吧，一桶特配发酵液能撒一千平方米，五天补充一次，假设你一天能够提供一桶特配发酵液，那么最大就是可以造出5000平米的发酵床。”黄益说，“那可真是发死了啊！”
　　“那么要扩大生产的话，我就要多吃多拉？”李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人肉肥料制造机，非常不爽，“万一要是有哪天便秘，还得吃泻药？否则就会有1000平米的发酵床会那个……损坏？”
　　“当然不能吃泻药了。”黄益一本正经地说，“人体的肠道细菌聚落是很脆弱的，很容易被破坏的。要是乱吃泻药拉肚子，细菌菌落被大量排出，剩下的细菌重新繁衍，要过很长时间才能重新达到平衡，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会导致肠胃病。”
　　“太麻烦了！”李穆拒绝了黄益，他可不想自己身上的秘密被别人发现，“我还是弄养猪场吧。”蘑菇什么的就算了吧。
　　“赚钱哪里有嫌麻烦的。”黄益说，“我还想继续研究那些细菌呢。”
　　我就是不想让你研究啊！李穆心里这么想，嘴上说：“黄老师，真的不太方便啊。”
　　“你不用担心，”黄益说，“很快就会研究出成果了，不会耽误你很久的！到时候用培养液来培养细菌就行，不用你天天生产。我已经把你的那些细菌样本邮寄去帝都生物化验室去做做DNA化验了，很快我们就能够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细菌！”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化验室的人给我打电话了。”
　　说着他接了电话，“喂？老曹啊？刚刚我还说起你来着，化验结果怎么样啊？就是普通的肠道细菌？这怎么可能？你看过录像了吧？几十个小时就长出那么老大一堆蘑菇啊！哦，那些细菌的DNA和普通细菌是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表达式不同？重复试验？我这里做了很多遍重复试验啊。你们那里重复试验没有成功？蘑菇的生长速度只是提升了一点点？效果很短？只相当于专用肥料？不可能啊……上头认为没有研究的价值？这不可能！要是成功了，对我国蔬菜生产有多大改进啊……能量从哪里来？亩产万斤？这当然不是什么亩产万斤了！我会自己研究的！”
　　“怎么了？”李穆听得很开心，总算是没有惊动到那个什么上头。
　　“小穆啊，世界上就是充满了对专业科学技术一知半解又喜欢指手画脚的上级领导！”黄益语音里面带着悲愤，“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研究下去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弄个诺贝尔奖，到时候看看国内这帮官僚是什么嘴脸！”
　　“这个……”李穆还真不想配合他。
　　“你放心好了，不会耽误你做生意和学习的！”黄益说，“你那个养猪场还没找到人做管理吧？一般的全权管理都要分20%的利润走，我就给你做白工，免费帮你管养猪场，条件就是你提供原料让我做研究。”
　　“这个……”李穆心想要是万一真的研究出来，自己被拉去切片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养猪的技术我都懂，绝对不会亏钱的！”黄益拍胸口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立下一个军令状，我保证猪价高的时候每头猪你赚的钱不少300块，猪价低的时候也不会亏本。”
　　养猪是有低谷高峰和低谷的，一般以三年为一个周期，其中猪价上升12到18个月，下降12到18个月。养猪业里面有个说法叫做亏一年，平一年，赚一年，就是说在猪价的波动周期中，猪价最高的那一年是赚钱的，猪价最低的那一年是亏本的，剩下的一年是平本的。如果说猪价最低的那一年都不会亏钱，就算只按照赚的那一年算，也是300元每头乘以年产一万头（万头养猪场就是一年出一万头猪的意思），那就是300万，除以三年就是每年100万。这个养猪场的建设成本，就算加上要给农业局领导修的别墅和铺路，加起来也就是100多万，等于是一年回本，以后都是纯赚。
　　“这个这个……”李穆想了想说，“现在似乎一头猪不止赚300块啊。”
　　“现在情况不同，”黄益给他解释说，“前一阵子蓝耳病死了很多能繁母猪，到处都紧缺猪仔，所以现在猪价这么高。就现在来说，一头猪少的能赚5，600，多的7，800百，有些人还能一头猪赚上千呢。不过这种好日子不会很久的，等到蓝耳病的疫苗出来，以后养猪的利润会逐渐回归正常。我说的300块，指的是平常状态下，平均利润300块。”
　　李穆不知道蓝耳病的疫苗什么时候出来，不过他知道过一两年的确有一个养猪业的低谷，但是到2010年以后猪价又会重新开始攀升，一直到他穿越回来的时候都没掉下去。以前网民们很喜欢嘲笑韩国人虽然是发达国家，可是却吃不起猪肉，去别人家拜访还珍而重之的提着排骨做礼物。结果中国国内猪肉价格，很快也升到人民群众都都吃不起的地步了。
　　当然，人民群众觉得猪肉价格太高十分不满意，养猪的却高兴死了。那时候养猪的利润应该比普通时候高上一倍。黄益有把握在平常状态下都能赚，300块，那么那时候的行情下，不是一头能赚600块？年平均利润不是到了200万？
　　这么一想，李穆就有些舍不得这些利润了，“黄老师，是这样的，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出名。”李穆说，“你做研究可以，能不能不提我的名字啊？”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黄益说，“我就说我在垫料上面发现的细菌好了。”说着他摇了摇头，“其实你为什么不出这个名呢？对你一点坏处都没有的啊。你体内的细菌和平常人不同，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啊。要是我的研究成功了，以后你的名字就会留在科技史上。这也等于是青史留名了啊。”
　　这不是上天的礼物，这是那个章鱼外星人的礼物，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李穆逃到国外都躲不过去啊。李穆笑了笑说：“我是一个商人，这种名声对我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要是我的名字被透露了出去，说不定就整天都有人来向我要……要原料了。”
　　“这个也说的没错。”其实黄益对于李穆想要隐姓埋名是十分乐意的，这样他就可以独占研究的原材料了，说不定也能独占研究成果。“肠道细菌嘛，又不是人体体内独有的，到处都是，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是你生产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穆松了一口气。
　　“你的养猪场大约是20亩吧？”黄益说，“我打算划一个独立的区域出来做实验区。这样的话地方不太够了啊，幸好你把大鱼塘也填了，要不然就真成问题了。”
　　“嗯……这个还真有些问题。”李穆才想起来，自己还答应了农业局纪委书记吴安贵要给他建竹楼和水池的呢，他把这个打算告诉了黄益。


第二十八章 扩大
　　“啊？这怎么够地方啊！”黄益对着规划设计图看来看去，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育肥猪舍、种猪舍、兽医区、办公区、居住区、水池、隔离区一起放在这小小的20亩地上面。
　　“这不是很容易吗？”李穆拿起铅笔随便在规划图上画圈，“猪舍放这里、办公楼放这里、水池放这里……”20亩地也是一万多平米了，怎么会放不下呢？要是在繁华市中心有这么一万多平米，李穆可以搞几百户的住宅外加购物中心饭店酒楼电影院，住上几千人都没问题。这里不过养几千头猪（同一时间），外加住几个人罢了，怎么会不行呢？
　　“小穆！生产区要严格隔离的，距离居住区和办公区起码要500米！”黄益满脸的你不懂就别瞎出主意的表情，“我给你的资料你没看吗？上面不是有养猪场设计原则吗？对于养猪场来说，防疫重于一切。很多养猪场就是不重视防疫，搞的蓝耳病这么流行，所以现在猪肉价格才这么高！”
　　李穆看是看了，不过主要看的是发酵床养猪那部分的资料，养猪场布局什么的真没认真看。那时候他只不过是想把农业局的领导糊弄过去就完了，哪里会认真看资料。“那么该怎么办呢？”李穆也看着规划图问，“生产区就是猪舍吧？把生产区放在一边，其他东西放在另一边不就好了？”
　　“这样勉强可以。”黄益说，“可是要怎么布局呢？一共就20亩地。”
　　李穆看来看去，觉得不太直观，于是拿了一张纸，裁成纸片，写上育肥猪舍、种猪舍，哺乳猪舍、兽医站等等名字，用十几枚大头针钉在规划图上，移来移去，终于做成了好几个方案，每一个都被黄益否决了，不是说风向不对，就是日照不好，再不然就是距离太近。终于，李穆摆出了一个完美的方案。猪舍坐南朝北，日照充足，位于下风处；中间以一个大水池和竹林隔开；工作区生活区都在外围，除了饲养员和兽医之外谁也不用进去生产区。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有四栋猪舍的一半架在了养猪场外面的半山上。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李穆松了一口气说。
　　“什么叫做就这样吧，你这四栋猪舍都越界了啊。”黄益指着规划图说，“跨过红线了啊。而且红线那边是很陡峭的山壁，猪舍不能一半在山上一半在山下吧？”
　　“这个图又不是国土部门画的有法律效力的土。”李穆说，“只不过是测量所的人用GPS定的点。”专门为了通过农业部门的审查才做的测量，“我和村委会订的合同很模糊，只是说这个山谷里面大约20亩地，界限是这座山和那座山的山边。”而且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村委会了，村子已经并入了新区，村委会成了居委会，原来的村委会主任已经退休不干了，新任的居委会主任是上面派下来的，对村里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而我现在手头刚好有一部不用钱的挖掘机。”李穆说。
　　“你想偷偷地把养猪场的范围扩大啊？”黄益恍然大悟，“会不会有问题啊？”
　　“应该不会的。”李穆说。合同上面没有说不准挖山啊，就算被发现了，居委会的人也拿李穆没办法，谁叫他们签这么模模糊糊的合同来着？“这些山都是无主的荒山，土地贫瘠没水源，谁也不要，一直都没有归属。”施大石之所以租下了那个小山坳来养猪，就是因为小山坳里面有一口泉水。这口泉水符合饮用水标准，但是口感发苦，人是不肯喝的，喂猪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猪也不能去投诉。
　　“既然没有问题……那不如挖大一点。”黄益在规划图上面画了一个大圈，说，“把这一圈都挖了，我记得这一圈都是泥土的斜坡，很容易挖的。挖了以后，你的养猪场就有三十亩地了，有了三十亩地，建筑物就好安排多了。”
　　“这个……不太好吧。”李穆说。一下子扩大了一半啊，肯定会被发现的吧？发现以后很难自圆其说吧？万一居委会来打官司怎么办呢？
　　“管它呢！”黄益说，“你自己说没关系的。”
　　于是李穆就让安道全找了人来，扩大养猪场。安道全满心不情愿，可是还欠着李穆的钱，又正在给李穆造房子，建好以后还得李穆签收合格，所以他没有法子拒绝李穆。于是安道全一方面加紧出售这台挖掘机，一面又找了阿雄来给他开挖掘机。阿雄倒是很高兴，开着挖掘机十几天功夫就把几道斜坡连根拔起，让小山坳的面积扩大了一半。
　　那一边学生公寓的进程也很是顺利，封顶之后开始砌砖墙，眼下已经砌好了一半。做完墙以后，就是布置管道线路，接着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宣布学生公寓正式落成了。就在李穆计算自己在学生公寓上面赚了多少钱的时候，阿雄打了电话过来：“李老板，你赶紧来工地看看，我觉得我好像挖到一个坟。”
　　“坟？”李穆吓了一大跳，也不管正在上课，立即就从课室后门溜了出去，开车到了养猪场。挖人祖坟在以前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之一，就算是现在，也是不共戴天的大仇，特别是在农村。要是这一次挖的是别人的祖坟，不说打官司什么的，农民们立即就能冲进来把养猪场所有的设施都砸掉，再把李穆狠狠地揍一顿，同时李穆和谁说，谁都会觉得是李穆的不对。就算和李富贵说，李穆他父亲也会说是李穆的不对。
　　到了养猪场，下了车，李穆急急忙忙就直奔阿雄所在之处。只见阿雄站在挖掘机下方，跪在地上，对着一个新开挖的地方连连磕头，口中念念有词。走进了才发现，果然是一个坟墓，墓碑棺木俱在，只是已经没有了一大半，连棺木都破碎了。
　　见到李穆，阿雄就急急忙忙地说：“李老板，这可怎么办啊？”
　　“你怎么会……会惊扰了先人？”李穆一边问，一边凑前去观察。这个棺木朽烂得很厉害，里面也没有看见有尸骨。墓碑上面的文字已经看不清楚了，坟墓很小，也没有水泥砖头什么的，就是一个纯粹的土墓。
　　“这不能怪我啊！”阿雄连连叫苦，“开挖之前我仔细看过的，这里是一个土坡，上面半点痕迹都没有，就长着些草。我一铲子挖下去……除了泥什么都没有，第二铲下去才挖到这个坟。谁知道会有这么深的坟墓啊！”
　　“哦，第二铲下去才碰到的？”李穆心中一动，仔细看了看这个坟和棺木，都非常老旧。他走到石碑前面，仔细辨认，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不过勉强可以看得出是繁体字。也许这不是现在的坟，而是一个古墓，要是这样就太好了，只要继续加几铲子下去把痕迹全部消灭了就行。他立即打电话给王平，说了这件事情。
　　“喂？太子爷啊？我帮你找了人……不过为什么你不趁着现在赶紧把那个坟墓铲掉当没这回事不就行了？”王平问。
　　“要是万一真的是别人家的祖坟，那怎么办？”李穆问。他宁愿冒着养猪场被人拆了自己被打一顿的风险，也不愿意就这么把别人的祖坟毁掉。
　　“好吧，你的选择。”王平说。他以为李穆和他父亲李富贵一样相信风水，所以不愿意毁掉别人的祖坟。“你过来接人吧，我已经把专家请到我的办公室了。”
　　李穆没有想到王平口中的专家居然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御姐。她穿着一身的皮装，留着黑色的长发，正在王平的办公室喝茶。李穆风尘仆仆的一进门，王平就说：“哇，太子爷，这位是卢思雅专家。”
　　“你好！”李穆和卢思雅握手说，“卢小姐是考古专家？”
　　听到这话，王平就露出一点尴尬之色，卢思雅抢先说：“我是家传的功夫。”没等李穆回过神来，她又加了一句，“祖上是发死人财的。”
　　所谓的发死人财，当然有很多种解释，卖棺材纸钱的、帮人定阴宅找坟墓的等等，可这时候王平会找来的专家，毫无疑问是盗墓的。“嗯……”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惯例应该是恭维几句，可是这怎么说的出口？难道说卢小姐家学渊源，不知道是搬山力士还是卸岭真人？
　　“带我去看看现场吧。”还是卢思雅开口打破了李穆的尴尬。
　　李穆连忙答应，开了车把卢思雅拉到了养猪场。因为那些匆忙制作的发酵床已经烂光了，现在的养猪场已经没有了那股腐烂的味道，只见青竹处处，点缀着一座座竹棚，又变得好像人间仙境一般。
　　“你这里风景还真不错，这么大一片竹林。”卢思雅对他说，“是要搞农庄吗？好像远了一些。不过要是把路修好，应该也有的做。”
　　“搞养猪场。”李穆又有些尴尬了。
　　“养猪场？那你弄这么漂亮做什么？”
　　“我这是高科技环保无污染养猪场。”
　　说话间，他们两个已经到了坟墓处，阿雄已经回家去了，只剩下挖掘机和被挖出来的坟墓。卢思雅一见到棺材，眼睛就是一亮，三步两步抢上前去，把李穆扔到了身后。这里可是刚刚被挖掘机挖过的地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还都是些黄泥，软绵绵的用不上力，一不小心还会摔跤。李穆也是个身强力壮的，却眨眼间就被拉开了十多米。


第二十九章 古墓
　　卢思雅个子也挺高的，但比李穆还要矮大半个头，身材也是瘦瘦小小的，没看出来爆发力这么强。黑发御姐在棺木附近看看摸摸，甚至还伸出食指从棺木内部刮下一点什么东西，又把食指伸进嘴里尝了尝。
　　“这是一个古墓！”卢思雅说，“你不用担心。”
　　“那个，那个……”李穆看着卢思雅的手指，觉得很是恶心。
　　“你放心好了，这个棺材没有放过死人。”卢思雅拿起棺材旁边那块石碑说，“这个棺材是用来放这块石碑的。这是衣冠冢的一种，因为不能用尸体下葬，所以用了这一块石碑代替。”
　　李穆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是石碑啊，我还以为是墓碑呢。”墓碑好像也是石碑吧……算了，不管这个了，“这个是什么时候的古墓？”
　　“大概是明朝中期的吧。”卢思雅说，“没什么价值的民间墓葬，棺材是杂木造的，石碑也是很普通的山石，字写得不怎么样。没有其他的陪葬品，墓本身只是一个小土包，连三合土都没有。”
　　“那就好。”李穆又松了一口气，“那我让人把这个没什么价值的民间墓葬铲掉吧。”
　　“不不不！”卢思雅连忙阻止了李穆说，“但这的确是一个明朝的墓啊。”
　　“那又怎么样呢？”李穆问。他家里明朝的东西多了去了，因为李富贵有钱之后也学着别人风雅，买了不少古董，其中明朝的占了一半有多。不过李穆知道，后来李富贵公司要筹钱的时候，把那些古董抵押的抵押，卖掉的卖掉，其中大约三分之二被鉴定出来是假货。这个比例真的是太高了，所以李富贵以后就一件古董都没买过了，还严令李穆也不准买。
　　“李公子，你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是怎么赚钱的吗？”卢思雅露出一丝微笑。
　　“嗯……不是去找那个目标，然后挖地道去目标那里，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卖掉吗？”李穆问。盗墓的一般都是这么干的吧？盗墓是违法活动，危险很大。卢思雅长这么漂亮，去干明星模特二奶什么的不好吗？
　　“这太危险了，条子查得厉害，同伙啊买家啊都琢磨着怎么杀人灭口，而且多数赚不到什么钱。万一挖到了什么厉害家伙，那就更惨了。”卢思雅说，“我们现在的主要业务是去订制一些假古董，然后找一个没什么人注意的普通古墓，宣布从这个古墓里面挖到了什么什么东西，然后把那些假古董卖出去。”
　　“原来如此。”李穆说，“没危险，赚得多。”果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是啊。”卢思雅说，“买我们东西的人就是想买赃物。骗这些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不过呢，现在的古墓也不好找，正好你这里有一个古墓，我想着租几天用用。”
　　“好啊，没问题，租金多少？”李穆问。
　　“我们一般是分成的。”卢思雅说，“既然是第一次合作，那么就先小人后君子，五五分吧。你也知道这种生意，能赚多少钱可是很难说的，从几万到几百万都有可能。”
　　“五五？”李穆一听就觉得不靠谱，一个古墓而已，出租几天坐着不动毫无风险就能拿到几万块？他可不信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除了章鱼外星人以外。“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分钱？”
　　“当然不是了，”卢思雅说，“卖假古董，最重要的就是故事，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客户不相信你的故事，大开门的真货也卖不出去。客户相信了你的故事，假货也能卖个高价。我这样在古董行业内厮混了十几年的人，说出去的故事没有人会相信的。只有李公子你这样的行外人，说出来的故事才真实，才会有人相信。”
　　在行内厮混了十几年？这个卢思雅看起来也不过时二十五六岁，那岂不是七八岁就开始了？或者她其实已经三四十岁了？“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出来卖？”李穆话刚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是啊。”偏偏卢思雅一点也不给李穆改口的机会，立即就接口，“你的故事很好，一个开办养猪场的商人，无意中挖到了一个有很多古董的古墓。因为不懂其中的价值，所以把古董便宜卖出去。”
　　这个毫无疑问是违法活动，要是利润有几千万的话，说不定李穆会考虑一下，利润只有几万到几十万的话，李穆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还是算了吧。”李穆说，“要是买家回去发现是假货，回来找我算账怎么办？”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出手莫问，买了假货只能当自己打眼，绝对不能去找卖家退钱。”卢思雅说。
　　“以前也许是这样的，现在胡搅蛮缠的人我见得多了。”李穆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人民群众有钱了，买古董的人也就多了，许多都是新涉足古董收藏的，特别是很多依靠地产发财的。李穆家里是做地产生意的，他很清楚这些地产新贵的德行，不要说买了假货，就是真货，他觉得买贵了，也一样会‘要求’卖家退钱。这些人可不管你原来的行规是什么，平时习惯了用黑社会官商勾结等强硬手段拆迁建房，要求退钱的时候当然也会那么干。李富贵发现自己买的古董是假的，找不到人的没办法，找得到人的，都从对方手中或多或少的拿了钱回来。为了这些钱，李富贵派人打断了几十条胳膊大腿。
　　“李公子果然财大气粗啊，看不上我们这一点小钱。好吧，那我们就换过另外一种合作方式。”卢思雅说，“你不用出面，什么都不用管。由我们来做宣传和出售假古董，只要把这个古墓和开挖掘机的工人借给我们就行，得利润的一成。开挖掘机的工人得利润的两成。”
　　“你就不要害人家了。”李穆说，阿雄那么老老实实的一个挖掘机司机，要是难缠的买家来退货，他又拿不出钱来，不知道会被人怎么样呢。
　　“怎么会害他呢，他又不是行内人，做完这一票就躲起来，没人会去找他的。”卢思雅说，“我和人合作过很多次了，没有一次出问题的。”
　　这么说起来，李富贵大肆收购古董的时候，好像王平也曾经拉线卖过几个古董给李富贵，而王平又认识卢思雅这样卖假货的……李穆忽然间有了很不好的联想。难道王平也骗过李富贵的钱？“以前没出过问题，不等于以后不出问题。”李穆说，“还是免了吧。”
　　接下来总算没有出什么问题，事情都在顺利的推进当中，学生公寓铺完了管线，建好了墙，只等着装修。养猪场扩大了范围之后，先建了办公室和住宅区，也就是养猪场的工人宿舍和吴安贵点名要的竹楼，都是钢筋水泥的建筑，然后再往外面贴竹子——很蛋痛的是，新鲜的竹子很容易腐烂，为了保持竹子青翠欲滴的状态，得先把竹子晒干，这样竹子就变成了黄色，所以还得上一层绿色的油漆。不过这些麻烦事情都有黄益代劳，也不用李穆分神。
　　所以李穆这几天心情很好，上课也去的勤了，还趁着天气凉爽回去宿舍住了几天，以应付检查——虽然说宿管已经被谢端叮嘱过也收了李穆的钱，可是有时候学校领导绕过宿管突击检查，查到了就通报批评并记过，宿管说话也不管用。谢校长又不想别人知道他和李穆一起做生意，所以如果李穆被当场抓住不在宿舍里，那么他只能以后悄悄地帮李穆消掉处分，通报批评什么的，就只能让李穆自己担着了。
　　虽然说通报批评伤不了李穆一根毫毛，可毕竟不是好事。李穆不想被通报批评，也就经常回去住，不在的时候也让黄舒华他们几个舍友帮忙遮掩遮掩。这一天天气不热，上完课以后，李穆也回到宿舍，买了四斤煎饺，一斤猪头肉，一只卤鸭子，还有些莲藕豆皮海带什么的素菜，外加一打啤酒，大家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说说学校最近的新闻，说说学校到底什么时候憋不住重新让学生到外边住，这种和利益完全无关的谈话让李穆觉得非常放松。
　　他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黄舒华神神秘秘的和他说起最近一个传闻：“喂，阿穆，你听说过没有？我们学校附近出现了一个明朝的古墓！”
　　“明朝的古墓？”李穆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卢思雅还是动手了？
　　赵明新插嘴说：“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是一个什么老板要办养猪场，找了人去平整土地，结果一铲子下去，就挖出了一个古墓，里面全是宝物。那个老板亏啊，当时不在养猪场，结果在现场的几个工人就把宝物分掉了，现在到处卖呢。”
　　邓高也说：“这是犯法的啊！警察也不去抓……胖子，你放辣椒就放辣椒，放那么一点，我看着都难受，你就不能放多一点？”
　　“靠，你那些辣椒辣死人了，我放这么一点就够了！小新，你说是不是？”
　　“我不吃辣椒！容易长痘痘。”赵明新说，“还有，你不要叫我小新！听起来好像和蜡笔小新一样。”
　　“小明也不怎么样。”黄舒华说。
　　“至少比小新好！”赵明新说。
　　学校那个不许学生在外面居住的政策，倒是让李穆的宿舍气氛比前一辈子和谐了很多。以前赵明新不在宿舍住，邓高只管着读书，黄舒华只管玩游戏，一天下来互相交谈也不会超过十句话。李穆摇了摇头又吃了几个煎饺，忽略了这几个斗嘴的家伙，寻思起古墓的事情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第三十章 思雅庐
　　第二天李穆一大早起了床，打电话给阿雄，阿雄的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于是李穆就去找把阿雄介绍给他的安道全。
　　“喂？李老板啊？”安道全听了李穆的问话之后，也是一肚子苦水，“那个该死的家伙，本来还答应了我干几个工程的，结果前几天话都不说一句就跑了！搞得我还要另外找人，差点没有赔钱！”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李穆问。
　　“听说好像和一帮卖古董的人搅合在一起了。”安道全说，“连电话都换了，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亏我还把他从老家带出来，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找地方住……”接着又唠叨了好一会儿，李穆才找到机会收线。
　　接下来李穆打电话给王平：“喂，王叔叔啊，那个卢思雅究竟是什么来路？”
　　“就是卖古董的呗，在省城有个古玩铺子。”王平说，“真假都卖，我也和她买了不少，你也想买些古董？那可要小心啊，卢思雅那个丫头，砍起人来手下半点都不留情。和她买东西，一不小心就被她忽悠了。”
　　“不是，”李穆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啊，我估计是那个什么阿雄被卢思雅说动了吧。挖掘机现在是很赚钱，不过没有自己的机器光靠给人开，驾驶员一个月也就是几千块，一万都到不了。按你说的，卢思雅开出十几万几十万的价钱，他就答应了吧。”王平说，“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太子爷你不用去管他。”
　　李穆还是不忍心看着阿雄就这么落入了犯罪的深渊，要了卢思雅的电话地址，就去了卢思雅的店铺。卢思雅的小店就叫做思雅庐，一点都不小，足足有好几百平米，还是上下四层的独立房子，虽然这里是古董店铺集中的地方，不算繁华租金不贵，可是这么大的地方，一个月的租金怎么也要好几万了。
　　店铺门口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清洁中，非请莫入”。李穆也不去管它，推开门就闯进了店铺中。卢思雅就在大堂，正和几个大腹便便的富商小声说话：“这一次的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挖出东西来的几个农民工什么都不懂，才开价这么低，要不是我前一阵子进了一大批货，手头紧没现金，那些东西我就自己吃下来了……”
　　“先生，我们这里已经被包场了。”两个身高体壮满脸严肃的保安立即围了上来。
　　“是我的朋友，不碍事。”卢思雅也不等李穆说什么，立即就把保安赶开了，对李穆说，“李公子先到里面坐坐，等我一会儿，很快的。阿全！带李公子到里面坐。”
　　一个保安换上了一副笑脸，“李公子这边请。”领着李穆到了里面的一个小房子里面。
　　这个小房间点着熏香，摆着木桌木椅木摆件，保安泡了一壶茶上来，就退开了。李穆一边打量着室内的摆设，一边自斟自饮，心里还想着幸好茶壶不是木头的。他对木头知道的不多，什么紫檀木黄花梨，名字是听过许多遍，实物也见了不少，可是要拿出一张木头椅子放在李穆面前，李穆可是一问三不知，最多就回答“这张椅子看上去还挺沉”之类的废话。看了一圈，李穆觉得最有意思的是一个弥勒佛的佛像，半米多高，金黄色，没有上漆，笑容可掬，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光滑得就像涂了油脂一样。
　　卢思雅悄悄地进了房间，看到李穆盯着的弥勒佛像，笑意盈盈地问：“怎么李公子也喜欢这个啊？黄花梨的弥勒佛，明朝的，只要300万，怎么样？”
　　李穆摇摇头，现在他可没有300万的闲钱，就算有他也不会拿去买古董，再说这么大个弥勒佛像都不知道放哪儿。300多万的东西至少也要配个别墅吧？
　　“弥勒佛增值很快的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卢思雅还不死心。
　　李富贵也是这么被人忽悠着买了不少古董，一个东西买的时候都说：“这个市价100万，增值很快。”等到李富贵要钱了，那些人就说：“你这个东西啊，市价现在100万，可我只能出50万来跟您买。您保存得不好，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损坏，还别不乐意，高出这个价，没人会收的。”你买的时候以为古董和房子一样是投资，卖的时候却发现古董其实和车子一样其实是消费品。
　　“我是来问问你阿雄的事情。”李穆说。
　　“这个啊，这个可不能怪我。”卢思雅说，“是他自己要求加入的。要不我把他叫进来你们自己对质吧。”说着她朝着对讲机说，“阿全，把阿雄叫进来！”
　　阿雄很快就进来了，他看着李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李老板……”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卢思雅。
　　“你们慢慢谈，我出去照看一下。”卢思雅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门。
　　“老板我不是偷你的东西。”阿雄说，“那个石碑和棺材都是卢小姐拿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李穆低声说，“万一被人发现了，就是诈骗啊！”
　　“老板，我没有骗那些人啊，我只是他们说，我发现了一个古墓，告诉他们我是谁，帮李公子你挖山的时候怎么样挖出了一个古墓，古墓里面有东西。我又没说卢思雅小姐卖给他们的那些玉器和瓷器是我挖出来的。”阿雄咧嘴笑道，“卢思雅小姐卖给他们的东西，我见都没见过。”
　　“还是一样的，只要你最后从卢思雅手里面拿了钱，就是共犯。”李穆说，“钱全是卢思雅收了，你小心到时候鸡打蛋飞，什么都没落着。”
　　“你放心好了，李公子，我是按天算钱的，每天一万块。他们买赃物本来就是犯罪，那些人家大业大的，不会为了这么几万块的小钱就把自己的罪名坐实了。”阿雄说，“他们不会去报警的。谢谢李公子关心。”
　　“这是卢思雅告诉你的吧？”李穆没好气地说，“就算人家不报警，私下找人来打你怎么办？”想也知道，卢思雅这么大的店在这里，要跑也没这么容易，到时候肯定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阿雄，说自己也是被阿雄骗了。
　　“现在我已经做了15天，收了15万，只要再做几天，我就够钱回家承包鱼塘养甲鱼去了。”阿雄说，“到时候我隐姓埋名，一心养甲鱼，再也不到省城来，谁也找不到我的。”看到李穆似乎还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又加了一句，“我那乡下很偏僻的，谁也不知道我真正的乡下在哪里，安老板都不知道，他虽然是我同乡，不过是在镇子里和我认识的，从来都没去过我家，也不知道我的真名。”
　　“那好啊，你家的真正地址和真名可千万谁都别说。”李穆摇头，“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地址怎么办呢？你可别告诉我说你从来都没有给人看过身份证。”看来这个家伙是被钱迷了眼了，“要及时收手，知道吗？”
　　“我明白的，李老板，只要钱够了我立即就走！我身份证上面写的是我镇子里的地址，不是我老家的地址。”阿雄说，“卢思雅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明白的。只要再做几天我就走！”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阿雄，有客人来了，快干活！”
　　“李老板，我去干活了。”阿雄满脸满足的笑容，走了出去。
　　阿雄刚出去，卢思雅就从另一边的暗门进了来，对李穆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他自愿的。”她这么说，自然是表示她已经把李穆和阿雄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穆说。
　　“谁又知道呢。”卢思雅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哲学家都弄不清楚。”
　　“我希望你们不要闹太大，至少不要……不要闹到出人命的地步。”李穆说。
　　“谁也不希望出人命啊。”卢思雅说，“可是现在的社会，为了几千块就愿意杀人的多的是。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古董几百块钱卖出去吧？”
　　“总之你们收敛一点吧！”李穆说。说起来他和阿雄也不过是见过寥寥几面，也不算真的有什么交情，阿雄还两次坏了李穆的事，一次是填了大鱼塘，一次是挖出了明朝古墓。虽然这都不是阿雄的错，但李穆觉得自己为他做了这么些事，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毕竟是阿雄自己抵不住诱惑加入到卢思雅的犯罪活动中去。
　　“你放心好了。”卢思雅说，“我们卖出去的都是高仿，省城没多少人会认得出来。”说着她拿出一块玉牌，“看这个，你能看得出来这不是明朝的玉牌吗？”
　　李穆连这是不是一块玉都看不出来，他拿起这块所谓的明朝玉牌，注意到上面有一块脏脏的，红色的锈斑，“真难看。”
　　“这是血沁。”卢思雅说，“古玉放在尸体上，千百年来血渗入玉中，才会造成血沁。”李穆听到这话，急忙松手，玉掉到了桌面上。“你小心点啊，沁是假的，但玉是真的啊，虽然不是明朝的，也值好几千块呢。”


第三十一章 假玉
　　等一等，李穆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血沁这种东西。对了，他想起来了，上一辈子李富贵逃亡到国外之后和李穆说起过，还掏出一个玉牌和李穆说这是一块清朝的古玉，乾隆皇帝用过的，上面有血沁，特别珍贵。那一块玉牌想起来……就和这块一模一样！都是方方正正的，上面没有任何的雕刻，一片平坦，说是意喻‘平安无事’，上面还有一块血沁。当然，可能平安无事的玉牌都是这个样子，血沁的样子李穆也不是很记得，不过有一个数据他记得很清楚。
　　“这个牌子有多重？”李穆问。
　　“148.4克。”卢思雅说，“再重佩戴就不方便了。看着很像是羊脂白玉吧？其实这是俄罗斯玉，我们抓了一只羊，在羊腿上割了个口子，把玉放进去，缝好伤口，过了两年再取出来，就有血沁了。”
　　“我明白了。”李穆完全没有管后面那句话，148.4克，和李富贵那块重量一模一样，这样看来，李富贵那一块玉牌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块。“这个多少钱？”李穆问。
　　“这个？我们卖给别人是30万。”卢思雅说，“实际成本是两三万块钱。”
　　“你刚才不是说几千块吗？”李穆问。
　　“原石几千块，还要雕工呢。”卢思雅说，“现在的玉石，雕工和原石占的成本差不多是一半一半。原石8千多块，雕工也是8千，价钱来是一万六。再加上这两年的做旧成本，那不是两三万了吗？”
　　“卖给我吧，”李穆说，“多少钱？”
　　“李公子要的话，我就四万五千块卖给你吧。”卢思雅说，“成本都三万多块了，李公子你总得让我们赚一点吧？”
　　李穆觉得四万五没问题，不过按照规矩还是要讲一下价格的，“你这是俄罗斯玉，又不是和田玉，雕工也不怎么样，就这么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一看就是机器磨出来的。”李穆对于玉石，只知道两点，一个是手工雕琢的比机器的值钱，一个是和田玉最值钱（当然这是把翡翠排除在外，和田玉和翡翠哪一个比较值钱，李穆是不懂的）。
　　“要是这个真的是和田玉，新工也要几十万呢。几万块钱哪里买的到。”卢思雅说，“现在和田玉涨价涨得多快啊，一年两三倍的往上涨。”
　　这个趋势一直延续到了好几年以后，本来李穆还想着自己要不要投资一下玉石的，不过想起李富贵的遭遇，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玉石这种东西，你买的时候很容易买，卖的时候却是很难卖。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出货的时候不但价格要打很大一个折扣，还要给别人中介费介绍费什么的，最后不亏本就不错了。要投资玉石市场，就必须自己开店成为行内人，可是李穆对玉石是一窍不通，也不认识行业里的专家，做生意的话很容易亏本，还是专心搞房地产算了。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想，李穆也不会养猪，还不是开了养猪场。虽然说李穆主要是为了能弄来贷款起学生公寓，不过后来不是拐骗到农业专家黄益了吗？以后看起来这个养猪场也会赚钱，还是每年提供稳定收益的现金牛啊。李穆记得在穿越之前网络上面曾经爆出过一个新闻，有个什么老板花了几十万买了很多玉片，穿成金缕玉衣，然后收买了鉴定专家，给这件金缕玉衣估价22亿，那个老板就把这个金缕玉衣抵押给银行，借了十几亿出来。
　　李穆想着他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干呢？这几年地产是只涨不跌的，还是大涨，只要能够借出钱来，几乎就是稳赚不赔。要是李穆也能这么干的话……那么100亿的目标也许就有眉目了！
　　“多少减一点吧。”李穆一边思考着赚钱大计，一边还没忘记和卢思雅讨价还价。
　　“哎呀，这真让我为难啊，李公子，这样吧，成本是减不了的，下面的人辛辛苦苦做了两年，怎么也要给他们弄点辛苦费吧？最多我的分成不要了，就……四万四千块吧。”卢思雅说了半天，只肯减一千块钱。
　　“好吧。”李穆也没工夫和她耗，“四万四就四万四吧，你这里能够转账吗？”
　　“当然可以，刷卡转账支票现金都可以。”卢思雅说，“不过不能开发票，只能给你开收据。只有那些嗯……来路没问题的东西才能开发票，而且要加17%的税。”
　　“我不用发票。”李穆现在也没地方报销去，他刷了卡，拿起玉牌仔细观察，可惜的是李富贵那个玉牌李穆只见过一次，实在是不记得那个玉牌是不是就是这个玉牌。“给我配一条绳子吧，我要戴在手上。”
　　“李公子，这个玉牌一般是戴在脖子上的。”卢思雅说。戴在手上的话甩来甩去的很容易弄坏，要是李穆是经常买玉石的，卢思雅恨不得他这么做，到时候就说玉牌帮李穆挡了一劫，回头李穆还得买另一块。可是这个李穆现在刚刚对玉石感兴趣，这么一下子弄坏了四五万块钱的东西，说不定以后就不玩玉石了。“要是喜欢戴手上，李公子你不如再买一串手链。”男人带手镯的话奇怪了点，带手链就很常见了。
　　“可是这上面不是有血沁吗？这可是别人的血！”李穆认准了玉牌，“多脏啊，怎么能够戴在脖子上？”虽然这是假的，不过至少也是羊血，戴在手上没问题，戴在脖子上就有些恶心了。
　　“李公子。”卢思雅从脖子上拉出一个玉石吊坠说，“血沁这种东西怎么会脏呢，大家都是这么用的啊。”她这么一拉衣领，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部，比她手中的吊坠更加耀眼。
　　李穆抓紧时间先盯着了卢思雅的胸部看了几秒，然后才把目光转到吊坠上面去。这是一块乳白色的圆形玉坠，雕刻着鲤鱼和浪花。颜色虽然没有李穆买下的平安无事玉牌那么白，却是温润无比，隐隐泛着油光。“这个是真的和田玉？”李穆问。
　　“是啊。”卢思雅把吊坠的背面转过来给李穆看，“这里是血沁，我也一直带着的。大家都不忌讳这个的。有沁的东西说明有来历，吸收了地气，经过那么几百年的岁月，那些坏的磁场啊气场啊都被清除了，戴着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那一块血沁很小，看起来就好像铁锈一样的颜色，“还是算了吧，我戴在手上。”李穆很坚持自己的意见。你们不忌讳是你们的事情，李穆心里想。反正李穆身材高大，手长脚长，用绳子穿了把玉牌戴在手上也不惹眼。
　　“哎呀，我就和你说实话吧。”卢思雅说，“以前都传说血沁是尸体的血渗入玉石中造成的，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其实是泥土中的矿物质渗入，不是血。李公子，你想想，虽然血中也有矿物质，但是谁没事拿血泡着玉石啊。人下葬的时候，很少说浑身流血的吧？就算是战死的将军，也得搽干净血才下葬的吧？玉石最多就是放到尸体的嘴啊耳朵里，没有谁会把玉石塞进血肉里面的吧？哪里来这么多血沁啊，都是玉石掉到地上或者棺材里面，长期接触泥土木头，被氧化渗透，所以才会出现各种的沁。”
　　“那你又说这块玉牌是放进活羊身体里面才有血沁？”李穆还记得这一茬呢。
　　“那是做旧的手法，血沁其实主要是靠化学方法渗透进去的。”卢思雅说。
　　“那你应该再给我减点钱啊！”李穆说，“这么多化学的东西，我还敢往身上戴啊？”
　　“你放心好了，绝对的无毒无味环保材料。”卢思雅说，“这些红色其实就是铁锈而已。”
　　“还是算了吧。”李穆打消了佩戴这东西的念头，“红色是铁锈，把红色弄进玉石里面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你还是把钱退给我吧。”
　　其实李穆本来是想买下这块玉牌，然后带给他父亲看，劝他父亲不要花冤枉钱，买那些古董字画玉石什么的。现在李富贵的收藏之路刚刚开始，买的东西还不多，只要有确凿的证据，李穆觉得自己可以说服李富贵去给已经没卖了的古董玉石做一做鉴定，这样李富贵自然就知道自己被人骗了，以后就不会乱买古董了。另外李穆也觉得在身上带块玉也不错，所以才把这块玉牌买下来，现在知道这块玉牌居然是用化工原料处理过的，那就不能戴了，谁知道会不会对人体有害处啊。
　　“这个当然那不行了！”卢思雅说，“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这不还没出门吗？反正这笔生意你们也没赚什么钱，不如就让我换了吧。”李穆说，“特别是你，一分钱都没赚，我可真不忍心，还是退货算了吧。”
　　“钱过了户，就算出门了。”卢思雅说，“李公子，行规就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
　　“要不这样吧，我也不退了，你戴着的这个鲤鱼玉坠多少钱？我换你这个玉坠好了。”
　　“这个？”卢思雅掩住胸口，好像是生怕李穆把她的玉坠抢了一样，“这是我祖传的玉坠，我妈说给我当嫁妆，不卖的！”


第三十二章 石碑
　　“那你就给我退钱吧。”李穆存心难为她。
　　“这个也不行……不如这样吧，”卢思雅说，“我另外找一块没有血沁的玉给你，保证没有任何的化学原料。”
　　“这样啊……那好吧。”李穆这时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不过你要把这块有血沁的平安无事牌子借给我玩几天。”既然不能戴着了，那么这块玉牌拿去给李富贵看了以后就没用了，没有必要花好几万块钱买下来。
　　“好啊，没有问题。”卢思雅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做成了这笔生意，两万块钱的利润平安下袋，卢思雅能分一万多块。至于把玉牌借给李穆会不会弄丢什么的，卢思雅是一点都不担心。王平早就跟卢思雅交过底了，李穆家里有钱，肯定赔得起。要是能够搭上李穆的线，说不定还能做富贵集团董事长的生意呢，那时候可就发财了！
　　“说真的，你带着那个鲤鱼玉坠，市价大约是多少钱？”李穆问。假货是4万多块，那么真货呢？
　　“我这是极品和田玉，86克重，苏工，晚清作品，虽然不是名家，但是雕工也算是很精细了，市价应该在一百万到两百万之间。”卢思雅说。其实价格应该是80到160万之间，刚才她说什么传家宝啊嫁妆什么的，不过都是提价的手段，要是李穆真的想要，200万卢思雅也就卖了。
　　“两百万吗？”李穆盘算了一下，“现在什么样的玉石或者其他古董，比较值钱？我的意思是，不是一两百万那种，值更多的钱？”
　　“更多的钱？”卢思雅想了想说，“很多啊，一两百万在古董界什么都不算，官窑宋瓷，名家字画，大块的玉石翡翠，随随便便就能破千万。”
　　“千万？”李穆摇了摇头说，“更高的呢？比如说，破亿的。”
　　“破亿的？那就只有顶级的古董了。”卢思雅说，“比如说徐悲鸿张大千的大尺幅画，顶级的玻璃种帝皇绿翡翠，和田的羊脂白玉，或者是大块的田黄等等，还有大件有字的青铜器，宋瓷里面的精品，那个元青花鬼谷子下山，拍了一千多万英镑，当时合人民币2.5亿呢。”
　　“那有没有你们能够假造的呢？”李穆问。
　　“什么？”卢思雅一时没听明白。
　　“我是说，你们能不能假造一个高价古董，上亿的那一种。”李穆说。银行一般要做贷款，除了政策性贷款（比如这一次李穆拿到的用来建养猪场的农业贷款）之外，一般都要抵押品，而且还要打折扣。土地房屋是最好的抵押品，一般能贷出价值的60%来，要是和银行贷款部主任有路子，说不定还能到80%。但是古董这种东西，最高也就到50%，40%、30%也很常见。无他，古董难以变现，价格经常大幅波动，银行就不待见。
　　“啊？”卢思雅总算是明白了，没想到这个富二代也想要骗人啊，“上亿的我们还真没做过，最多只做过上千万的。”
　　“是什么呢？”李穆也没想着现在就弄个上亿的。
　　“是一个翡翠手镯。”卢思雅说，“我们那个……已经处理掉了。”其实是没有成功卖出去，40多万的成本打了水漂，搞得卢思雅元气大伤。
　　“你们最擅长做什么？”李穆问，“做出来以后，可以通过嗯……一般的专家检验的，至少可以开出鉴定证书来的那一种。”银行自己也不会养一帮专家来鉴定，他们主要还是相信鉴定证书。
　　“鉴定证书？这可不好办啊。”卢思雅说，“要是你需要证书的话，我建议你用一个真货。”
　　“我就是买不起真货啊。”李穆说。
　　“不，我不是说一个真的真货。”卢思雅说，“我的意思是说，拿一个真的古董，然后修饰一下。”她拿出阿雄发现的那个明朝古墓的石碑，“比如这个石碑吧，上面的字完全都看不清了，一点都不值钱，扔大街上都没有人会捡的。不过它的确是明朝的，也的确刻着字。只要我们给这个石碑左下角的落款上面添加几笔，使它变成一个明朝名人的名字，那么它就值大钱了。”
　　“你们可以这么做吗？”李穆问，“要这么做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是偶先要找一个对书法有研究的，研究一下这个石碑上面的字形接近明朝哪一些名人，然后找出这些名人的签名是怎么样的，设计好字形，再找石匠把最容易的那一个雕刻上去，然后还要做旧。大概要两三千块吧。”
　　“能做鉴定吗？”李穆最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可以了。”卢思雅说，“这的确是一个明朝的石碑没错啊。只要找对了人，开鉴定证书没问题，只要另外再加几千块钱。”
　　“那么能卖多少呢？”李穆也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这就要看能造谁的假了。”卢思雅说，“要是能造大名家的假，几十万也没问题，要是小名家，那就只能卖个几万块了。而且这一块石碑字迹太过模糊了，除非碰上特别喜欢那个名家的冤大头，不然价格都不会太高。”
　　“那好吧。”李穆说，“我想要这么一个东西，你帮我做出来吧。”
　　“嗯……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伙还是怎么样？”卢思雅举着那块石碑问，“这块石碑算你的没问题，反正是从你的养猪场里面发现的。但是造假和找买家谁来负责？最后怎么分账？”
　　“我的意思就是我把这块石碑交给你们加工。”李穆说。在大笔合作之前，李穆必须知道卢思雅能力有多大，是否可靠。说起来，李穆的父亲李富贵觉得可靠第一，能力第二，他宁愿在公司里面放一堆可靠的人，结果富贵地产里面就充斥着大批大批的远房亲戚和关系户，还有溜须拍马的人。最后证明，那些人根本就不可靠。要不是他们的铺张浪费和贪污腐败，本来资金缺口不会大到100亿那么多的。
　　“加工的话，我就先收你……嗯，”卢思雅想了想说，“就先收你一万块钱吧。多退少补。”
　　“好吧，”李穆又给卢思雅转了一万块钱过去，“什么时候能弄好？”
　　“大概要十几天吧。”卢思雅说，“李公子，你要这么个石碑干什么？拿去骗人吗？这个我在行啊。”她想着莫非这个富二代要去骗他自己的父亲？很多富二代都喜欢这么做的。不过没听王平说李穆的父亲喜欢石碑啊，王平明明说那个叫做什么李富贵的董事长喜欢的是玉石啊。
　　“我要先看看你做得怎么样。”李穆当然不会说我想要骗银行贷款。
　　“好吧。”卢思雅说，“那就让李公子看看我的手艺。”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李穆带着玉牌就离开了思雅庐，当然他没有把玉牌戴在脖子上，而是缠在手腕。他一边调整着玉牌的位置，一边寻思着今天的收获，又找到了一条通往100亿的道路，同时也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了……用假古董骗贷款，要是被发现了，那就……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最多借不到钱而已。李穆可以很方便的把自己也打扮成受害者。另外骗银行贷款这种事情，也没有人会受害，银行要把钱借出去给别人，李穆需要贷款，要是投资成功了（这简直是一定的），李穆按时还上了钱，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大吉利是万一投资失败了，也不过是银行的坏账上面多了一笔，哪一个具体的人会受到损害。
　　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响了，原来是谢校长，他约了李穆到了学校商品街酒楼吃饭，顺便问问学生公寓的进程怎么样了。李穆开着车到了大酒楼，谢校长也刚到，两人在停车场就见了面。
　　“世侄啊，”谢校长一边锁车，一边皱着每头对李穆说，“你说你这么大一个老板，开着这么一辆车，像什么话啊！”
　　李穆看了看自己的车，虽然他现在不算什么大老板，不过这车的确是很不像话——这是一辆北京吉普，最老的那一种，换挡还要踩两脚，一脚空档，第二脚才能真正进档。李穆这一阵子又经常跑养猪场，一路尘土飞扬，泥泞不堪，这车也就到处都是泥巴。“哎，我这一阵子都跑坏两辆车了。”李穆说，“这是第三辆。”王平借来借去，最后只弄到这么一辆老车来给李穆开。
　　“学生公寓都没弄好，你去搞什么养猪场啊！”谢校长有些不满，“还用绿宝公司的名义去贷款。”这事还是李穆告诉他的，不过李穆没有告诉谢校长骗贷款的事情。
　　要是不弄这个养猪场，学生公寓的建设费用都没着落呢。“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亏本的。”李穆很有信心，毕竟黄益立了军令状呢。
　　“这个不是亏本赚钱的问题。”谢校长说，“人呢，做起事来就应该一心一意……你戴的这个是和田玉？”他盯着那块平安无事的玉牌问。
　　“这个？”李穆把玉牌从手上解下来，拿给谢校长看，“平安无事牌子。”
　　“哇！”谢校长一边摸一边说，“还有血沁呢，至少是清朝时候的古董吧？”
　　“嗯……没那么久。”李穆也不好直接指出谢校长看走了眼，这其实是一个假货，“不值钱的东西。”他暗示谢校长说。
　　“什么不值钱啊！我看至少要5，60万吧？可惜就是玉质，只能说是白玉，不算顶级，要是顶级的羊脂白玉，几百万都打不住！”谢校长越看越欣赏，“真是温润啊，美人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第三十三章 卖掉
　　这里哪里有美人啊……李穆心想，难道你这老家伙看着美玉就能XX？这也太邪恶了，连人兽都算不上，已经完全突破底线了。“校长，学生公寓已经封顶了，现在正在铺装管线，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开门迎客了。”话出了口，李穆才觉得‘开门迎客’这个词有些不妥，好像自己开的是什么不正常的娱乐项目一样。不过要是真的开一个叫做‘学生公寓’的夜总会，会不会很受欢迎啊？
　　“还要好几个月啊？我可压不住这么长时间。”谢校长说，“学校里面现在要求重新开放校外住宿的声音很强。现在学校随时都会决定要给学生们到外面住宿的啊。你那边就不能赶紧加快速度吗？最迟下个月，我们就一定要开放让学生到外面住宿了，现在学生宿舍都已经住满了人，多一间宿舍都没有。就好像一个煤气炉上开着大火的高压锅一样，还是还不关火开阀门，这个高压锅万一爆了怎么办？”
　　“给排水动力照明煤气消防暖通智能安防电梯都是些很麻烦的东西啊。”李穆说，平常人根本不知道一栋大楼内有多少管线，“要是现在赶时间不好好装，以后的麻烦可就多了。”比如说漏水啊、信号不好啊，电梯经常坏啊，维护费用会吞噬掉很多利润的。不过……原来学校这时候还没有放开禁令是谢校长干的？李穆一直还在奇怪呢，怎么这时候还没放开禁令，宿管们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每晚巡查，看有谁不在宿舍。就想谢校长说的一样，现在省城大学的学生们已经快要爆炸了，隔几天就传出宿管们被套麻袋的消息，这些消息都被学校压了下去，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宿管被揍了。
　　“哎，要是学校同意学生们到外面住宿的时候，我们的学生公寓还没完工，那么他们就会找别的房子住了。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原本想要在外面住的人，都开始习惯学校的住宿环境。就算禁令放开，都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选择出来住宿。何况学校周围本来就有很多房子出租，忽然多出来这么一栋大楼几百间房子，很有可能住不满。”谢校长解释了他的想法，“那不就糟糕了？”
　　“这个……”李穆组织了一下语言，“谢校长，学生公寓是长期的生意，只要我们公寓好，服务好，质量过硬，管理正规，就算第一年住不满，慢慢也可以住满的。”要是学生公寓建好了就拿出去卖，开业时候的住宿率倒是很重要，但现在根本就不拿出去卖，而是放着长久出租，那么追求短时间内的数据就没有必要了。当然了，如果忽然决定要卖，或者要拿去抵押，那么李穆自然会把数据改得很好看的。
　　“万事开头难，开头做好了，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谢校长却是很看重这个，“要是不能弄个开门红，以后就世侄啊，一个月之内能不能搞得好？”
　　李穆想了想，现在各种管线已经是差不多铺好了，可是还要装修呢，“一个月时间有点紧，最好还是要等两三个月。”他说。这可不是两三百平方的小房子，而是二十层楼足足一万多平米，而且还是要开门营业的，不是弄个毛坯房就可以拿出去卖的商品房。就算是最简单的装修，也得刷灰、安门、铺地板、装灯、买家具，三个月之内能搞好就不错了，一个月绝对不行。
　　“我可压不住这么长的时间啊！”谢校长说。
　　“校长，”李穆想了想，有了一个主意，“堵不如疏，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嘛。”
　　“哦？怎么一步一步来呢？”谢校长问。
　　“分布开放嘛，我们学校好几万学生，一下子全放开到外住宿会造成很多麻烦的吧？你可以建议说分布放开，让想到外面住宿的学生自己写申请表，写明申请到校外住宿的理由，并要求住宿提供者担保学生的安全，控制到外面住宿的规模。”李穆说，“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也不是一下子就全开放的嘛，是先开几个特区的嘛。”
　　“对啊！这是一个好法子！”谢校长受了启发，思维顿时如脱缰的野马，不知跑哪里去了，“还可以用执照，不但学生要申请，出租屋的房东也要申请。我们可以让所有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都来我们学校写材料，要写明地点、设施、保证学生安全，并交上一笔押金，才能取得了执照，才准学生去住。执照还要分等级，一等二等三等四等，待遇各有不同，四等的我们就像对待学校宿舍一样，每天派宿管去查房！三等的隔几天去查房。二等的偶尔查房，一等的不用查房。开始的时候所有出租屋都定为四等，我们的学生公寓建好了，凭着我们的条件，立即就可以拿到一等的执照，不用每天查房。”
　　“还是校长你思虑周全。”李穆说。
　　“就这么干好了，出租屋的等级，一看离学校的远近，二看治安的好坏，三看有没有人值班……到时候我们肯定要找人来值班的吧？”谢校长问。
　　“那是当然。”李穆说，二十层楼近500间房，可能会住上6、700人，那肯定要找几个人来看着，“不过越远的地方越低等？要是住到省城里面，那还怎么每天派人去查宿舍啊？”
　　“那就让房东自己想法子了，装个摄像头或者指纹打卡机什么的吧，每天晚上10点要打卡一次，诸如此类的。”谢校长呵呵地笑着说，“本来学校就不想学生住得太远，花费太多时间在路上。好吧，我回去就和校长和书记提一提这个建议，他们应该会同意的……世侄，你这个平安无事的牌子，再给我仔细看看。”
　　李穆把玉牌递了上去，“我看这血沁不太正常呢。”他暗示说。
　　“是吗？我看挺好的。”谢校长仔细的看着玉牌，“还是有些可惜啊，玉质不是顶级的，白中有些发青，而且又没有署名。幸好有个血沁，救回来不少。这个血沁，沁得真漂亮啊。”
　　漂亮……李穆再怎么看，那也只是一个脏脏的污点而已，要是没有这个血沁，玉牌就漂亮多了。“谢校长对玉石也有研究？”
　　“也说不上研究，就是一个爱好罢了。”谢校长对着玉牌爱不释手，“不过以前家里开销大，我老婆又逼着我把钱都交给她存起来……所以，哎，我都只能买些几千块钱的低端玉石来玩。那些好一点的，只能看不能买。”
　　听了这话，李穆心想怪不得你连假货都看不出来，原来是没见过高档玉石啊。“我觉得买玉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特别是高档的玉石，一块几万几十万，要是假的就难搞了。”
　　“哎，别说几十万，就是几万的，我现在也买不起啊。”谢校长完全忽略了李穆的暗示，“就盼着你的学生公寓赶紧开张，我手头有多些活钱，不用买个几十万的东西都这么小心翼翼的。”
　　那你还能一下子拿出300万来投资到学生公寓里面去！李穆心下腹诽，“不知道校长你认不认识对玉有研究的专家啊？这块玉牌是我一个朋友的，说想转让，我就拿了来看。”
　　“认识几个。”谢校长很是热心，“我立即就帮你问问。你朋友开价多少？”
　　“他还没说，我也没问，应该是……二十万上下吧。”李穆说，“也有可能再便宜一点。”记得卢思雅提到过，她是打算二三十万卖掉这块玉牌的。
　　“二十万？”谢校长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二十万啊！世侄，你没骗我吧？要是没骗我，你赶紧买下来，这块玉牌光是玉就差不多二十万了啊，何况这还是古董！”
　　“我还是想先找人看看。”李穆说，“不瞒你说，我那朋友有点靠不住。”
　　“赶紧买下来，听我的没错的！”谢校长说，“这牌子可能来路不是很正，所以你那朋友要低价卖出去。不过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是买家，我们又不知道他的东西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买了就是善意第三者，就算以后你那朋友被警察抓了，警察也不能没收你的玉牌了。”
　　“倒不是这个缘故……”李穆只好把话挑明了说，“我那朋友实在是不怎么可靠，平时都是偷偷偏偏的，还是应该谨慎一些。”这么说也没有冤枉卢思雅吧？
　　“要不这样好了，世侄，你不买我买，当然我现在手头没有现金。”谢校长说，“就先挂在账上，等分红的时候再扣掉好了。”
　　李穆以前看新闻说那些被电话咋骗的人，还觉得有些夸张，哪里有这样的人呢：听了个电话就一定要把钱送给别人，怎么说都不听，银行说的不听，警察说的也不听。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人一钻起牛角尖来，真是怎么劝都不听。李穆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是要上当。“好吧。”李穆没奈何先答应了他，“本来我是想拿回去给我爸的。”
　　“好吧好吧，怎么也不会让世侄你吃亏，我就二十五万跟你买好了。”谢校长却是误会了，“对了，什么时候给我引见你父亲啊？”
　　“嗯……谢校长什么时候有空？”李穆问，“这是主要还是看谢校长的方便。”
　　“这个啊……去子乌的话，一天就能来回……”谢校长琢磨着。
　　“不如星期五去，可以玩一个周末再回省城。”李穆建议说。谢校长作为一个主管大学土建工程的大学副校长，肯定是李富贵的巴结对象，要是不好好招待的话，李富贵会责怪李穆的。
　　“这两个星期周末都有安排了啊。”谢校长说，“还是等几天吧，忙完这一阵子，我就去子乌好好玩几天。哎，总算是能过好日子了。”


第三十四章 中风
　　谢校长没有来得及过上好日子……这一天李穆正在宿舍里面和黄舒华，赵明新，邓高三个开卧谈会谈论什么样的女朋友最好的时候，谢端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失魂落魄的：“李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叔叔，我叔叔他中风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天啊！我叔叔居然中风了！”
　　李穆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启程赶到了……酒楼，虽然说李穆和谢校长是合作伙伴，可是谢校长一直把和李穆的关系隐藏得很好，除了谢端之外，基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规划局那边都只是以为谢校长收了钱帮开发商跑规划。所以，谢校长得了病，李穆也不能跑去看病，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李穆到酒店的时候，谢端已经在天宫房里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正急得团团转，满脸的着急不安，一看见李穆就扑了上来，抓住李穆的手说：“李哥，大事不好了！我叔叔他中了风……中了风啊！他才50岁，怎么就会中风呢？他中风了我该怎么办才好？这下子我可糟糕了！”激动的几乎就快语无伦次了。
　　“别急。”李穆先安抚谢端的情绪，“别着急，慢慢说，谢校长怎么了？他中风了，是怎么中风的？严重不严重？”李穆知道，脑中风是脑部循环障碍，导致局部神经功能缺失，多数是动脉疾病。
　　“我叔叔……我叔叔他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大早就起了床，没吃早餐就去开会，开会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勉强挨到散会，立即就去了医院，在医院里面吃了药，后来就回学校了……”谢端唠叨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不过李穆也没有去催他，这时候越催越乱。“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叔叔忽然晕倒了，我婶婶急忙把他送去医院……我忘记说那时候他已经回家了，所以是我婶婶和他在一起，医生说是中风。”
　　“嗯……严重吗？”李穆问。中风也有很多种，轻的都没有后遗症，然后歪嘴、脸瘫、肢体麻木、半身不遂等等，脸瘫什么的，反正中国的官员虽然要选举，但不用面对选民，只要去接待领导的时候别把领导吓着了就行，根本不影响工作。要是重到半身不遂那样，可就难搞了。
　　“现在还不知道，医生还在做详细的检查。”谢端说，“不过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恢复意识，我就怕……我就怕我叔叔有什么不测……”
　　“这个你放心好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李穆安慰他说，“肯定不会有事的。”
　　“万一我叔叔有事，我可就惨了！”谢端欲哭无泪，“我平时为了捞钱得罪很多人啊，要是我叔叔以后不是副校长了，我这学生会副会长也就干到头了。毕业以后也没法子留校工作了，那我要干什么去？难道去码头扛包吗？”
　　“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养活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吧。”李穆说。
　　“李哥你不知道啊，我……我这几年就没上过几节课。”谢端苦着脸说，“专业上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懂啊。”
　　“我们读大学，最重要的不是学习知识，而是学习怎么学习嘛。”李穆说，“你担任了学生会副主席这么久，等于是……嗯，有了两年副经理的工作经验了。”
　　“现在这年头，企业都不要学生会出来的啊！”谢端说，“都说我们贪污腐败不干实事夸夸其谈……其实他们也没说错。”
　　“这个你放心好了，”李穆安慰他说，“要是以后你真的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的公司吧。”李穆之所以肯下拍这个胸口，是因为谢校长还不一定真的有事呢，就算真的有事，谢端在大学里面还认识很多人，只要抛开了脸面，他的关系还是很有用的。当然，如果真的和谢端说的一样，他在学校里面完全不被待见，那么就是一千块钱包买社保医保一杯清茶两张报纸度日去吧，权力？钱？那是肯定没有的了。
　　“李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谢端总算是没有那么慌张了，可还是苦着脸，“哎，我叔叔今年才50岁，怎么就忽然间中风了呢？”
　　谢校长中风的消息没有在学生中掀起半点波澜，甚至连最喜欢传八卦又有很多消息来源的黄舒华也没说起这事。校长和普通大学生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省城大学的校长是正厅级，放在地方上，等于是市长。普通学生和校长的距离，就等于是普通市民和市长的距离，除了市长接待日以外，大家就只能从电视上看到了。虽然说谢校长只是副校长，但那也相当于副市长了。谁也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副校长，正是禁制省城大学的学生们在外住宿的罪魁祸首……
　　过了几日，谢端又找到了李穆，愁眉苦脸的说：“我叔叔……我叔叔他还是没有恢复意识，医生说可能以后都是植物人了。”
　　“啊？”李穆也吃了一惊，“怎么这么严重啊？”在李穆的印象中，如果没有并发症，中风最多就是偏瘫而已，怎么会弄到植物人呢？
　　“医生说我叔叔这次中风是脑血栓，堵塞了脑部血管……”谢端唉声叹气地说，“以后我可糟糕了……大概下午你就能看见我的免职通知书了。总算是平安降落，学校答应什么都不追究，也不做离任审查。不过我要老老实实的配合学校工作，什么花样都不准玩。”
　　“那不是很好吗，有多少官员求平安退休而不得啊。”李穆说。
　　“可是以后我就要吃自己了……吃饭没有报销，打车没有报销，出差没有报销，连叫鸡住酒店洗桑拿按摩都没有报销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谢端一脸的悲呛。
　　那你就不要在外面吃饭打车了呗，李穆心想，还什么叫鸡桑拿按摩。“要是乱用，钱总是不够花的，一部私人飞机就好几千万呢。”李穆安慰他说，“多有多用，少有少用。”总不能你加入了我的公司还想用公款报销你的交际费吧？
　　谢端就是想让李穆答应他可以报销交际费用，这一下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结果，很是失望，连说话都没力气了，“李哥，我婶子……就是我叔叔的老婆说，她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约你今天晚上去酒楼，你今天晚上没其他事吧？”
　　“没事。”李穆说，“能不能透点风声啊？”
　　“哎……我婶婶是会计。”谢端说，“我叔叔中风以后，她拿着我叔叔的股票存款现金黄金期货算了又算，发现了我叔叔给你投资了300万，现在她……她想要把钱收回来。”
　　“啊？”李穆说，“立即要？”这时候李穆可没有300万的现金在手里，虽然绿宝公司账户上面还有500万，可那是要给建筑公司的建设款，只要学生公寓一完工，通过验收之后就要立即付款。
　　“是啊，我婶婶说我叔叔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需要多少医疗费，所以她要把所有的钱都集中起来，以防万一。”谢端说。
　　“你叔叔是大学校长，应该能报销医药费用的吧？”李穆问。大学校长的实际权力当然没有市长那么多，但是级别在那里，待遇什么的应该都有啊。
　　“哎……”谢端小声说，“其实是能够报销的，不过我婶婶坚持一定要用不在报销列表的外国药，一支就几万块钱。而且我婶婶……我婶婶她不看好这个学生公寓。她说现在学校根本就不允许学生住在外面，学生公寓根本就不会有生意。”
　　“你没和她说这是暂时的？学校很快就会重新允许学生在外住宿了？”李穆问。不过这话一说，李穆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妙，也不知道谢校长那个出租屋审查制度弄成怎么样了，要是学校接受了谢校长那个建议就惨了，没有了谢校长这个内应，到时候李穆都不知道又要出多少钱才能拿到许可。
　　“我说了啊，我都不知道和她说多少遍了！”谢端委屈地说，“可是我婶婶根本就不听我的，她一定要把钱都弄回去。”
　　“那要怎么办？”李穆这时候倒不是弄不到300万，现在学生公寓已经封顶了，拿其中一层随便抵押一下都能弄到三、四百万，然后一两年之内就可以用房租把贷款还清了。这么做的话，会产生十几万利息，这笔钱算谁的啊？当然，要是真的把谢校长那300万退掉，那么谢校长的40%股份当然也不算数了。学生公寓完工之后至少价值一亿，这么一算，退掉300万是大大有利于李穆的。不过这栋学生公寓之所以能建起来，靠的主要还不是李穆的土地，而是谢校长弄到的规划，如果这样就把谢校长踢出去，李穆有些良心不安啊。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以后还有谁会和李穆合作呢？
　　“不如这样吧，”李穆想了想，有了主意，“谢校长的治疗费，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300万这么多吧？我给谢校长专门立一个账户，用了多少我报销多少，额度就暂时定为300万，算是公司借给谢校长的，以后用谢校长的分红来抵消，怎么样？”这样谢校长不用退股，也有了充足的治疗基金。只是李穆这边的压力大了一些，一边要还银行的借款，一边要筹措给谢校长的治疗费用。
　　“还是晚上你和我婶婶谈谈吧，我现在是什么都做不了主的。”谢端摊着手说，“我婶婶一直都看不起我，不信我说的话，但是你不同啊，你年轻有为，以前也没有骗过我叔叔的钱……我是说以前你也没有得罪过我婶婶，说不定你能够说服我婶婶呢。”


第三十五章 追回
　　谢校长已经50岁了，谢端也一直婶婶、婶婶的叫，李穆一直以为，谢校长的夫人应该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就算老夫少妻，也应该是30多岁。所以李穆真正见到谢夫人的时候，真的被吓了一跳。他实在是很难相信这个二十七八岁，艳光四射的成熟美女是谢校长的老婆。没想到谢校长原来是老牛吃嫩草，怪不得他这么怕老婆呢。
　　“你好，你就是李穆吧？谢校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年轻有为，以后肯定前途远大。”谢夫人面带哀色，和李穆握了握手，“我叫做安琪。”
　　“安琪？ANGLE？天使？”握着谢夫人那柔软嫩滑的小手，李穆下意识地就问。
　　谢夫人笑了笑，顿时媚光四射，随即想起自己的处境，马上收敛容光，恢复成落落寡欢的样子，“安琪，我姓安，单名一个琪字，左边王右边其的那个琪。”看到李穆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以前我是老谢的学生，后来和老谢两心相知……就结婚了。本来想着老谢老是老了一点，身体还很壮健，没想到老谢他这么快就……就不行了。”
　　“啊？”李穆又吃了一惊，这么快就不行了？难道谢校长这么快就死掉了？植物人应该不会这么快死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不放弃抢救，植物人少的能活一二十年，多的四五十年也不出奇。
　　“没有，叔叔只是昏迷了，没有进一步恶化。”谢端连忙解释。
　　“昏迷还不够惨啊？”安琪瞪了谢端一眼，“你是不是一定要你叔叔死了才甘心？”
　　“不是，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谢端连忙解释，“刚才婶婶你说得好像……好像叔叔已经去卖咸鸭蛋了一样……”说道这里安琪又瞪了他一眼，谢端就不敢说话了。
　　“医生说老谢复苏的希望很小。”安琪说，“不过希望再小，我也不会放弃的。我要尽所有的努力，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都要去尝试……所以我需要钱。”
　　“这个我明白。”李穆说。
　　“现在我手头有一点积蓄，可是还远远不够。所以我希望你能把老谢投资给你的300万还回来，给他买条命。”安琪说着，掏出手绢来抹了一下眼睛，“他能不能醒过来，甚至能不能活下去，就看着这300万能不能顺利拿回来了。”
　　可是李穆分明看到她眼睛里一点水分都没有。这女人说话也太厉害了，李穆要是不答应，就好像是要存心害死谢校长一样。“谢夫人，”李穆只好立即把自己的方案提出来，“不如这样吧，我给谢校长建一个专门的银行账号给他治病，额度就先定为300万，怎么样？不会耽误谢校长治病的。”
　　“也不会耽误你做生意，是吗？”安琪冷笑了一声，“我是做会计的，知道做生意，特别是地产生意，需要的自己很多，而且一定要卖掉房子才能回款，流动资金很多时候都不足，但是老谢现在这个样子，没钱就挨不下去，希望你也体念体念我的难处。”
　　“这个……治病不会一下子就要几百万吧？”李穆说，“谢校长投资的学生公寓就要完工了，很快就有收益了，现在退股岂不是很可惜？”本来他还想加一句这事谢端知道的很清楚，不过想想安琪似乎很讨厌谢端，就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收益什么的我也不指望了。”安琪认定了学生公寓没前途，“现在我就是想要回那300万的资金，把老谢送出国外去看病。我连协议书都带来了。”她拿出一份协议，李穆接过去看了看，上面写着谢校长因为着急用钱，愿意退还股份，拿回300万入股资金。“现在老谢昏迷不醒，我是可以替他签名的，这是我的授权书。”说完安琪展示了一份授权书，上面写着如果谢校长处于失踪死亡或者其他不能理事的状况，则安琪可以完全代表谢校长处理私人事务。这是一封八年前的授权书……应该就是他们结婚的时候签的。
　　这准备也太充分了，李穆心里嘀咕。“谢校长要到国外治病？”李穆问。
　　“是啊，到美国去，我认识一个那儿医学比国内发达，老谢复苏的希望比较大。”安琪说，“可是要入住美国的顶级医院，没有几百万怎么可能呢？不说医院了，就是把老谢运到美国去，这全套的医疗设备和特殊仓位，就得十几万。”
　　没想到安琪原来是这个打算，李穆想到国外治病也是合理要求，美国的医疗技术的确比国内的好，也没有其他什么理由阻止说服她，只好再退一步，“不如这样吧，300万没有问题，就当是谢校长借公司的，怎么样？”
　　“借的话要给利息吧？”安琪问，“老谢这一次还不知道要花出去多少钱，我也要辞工去照顾他，利息实在是付不出来。”
　　“不要紧的，”李穆说，“学生公寓就快要完工了，只要一完工立即就可以开业，谢校长占40%的股份，分红不但可以抵消利息，还能还本金呢。我估计一两年就可以还清这300万了，以后的分红还是照样给谢校长。”
　　“老谢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实在是一点风险都不能冒了。”安琪还是拒绝了，“借款始终是借款，不是自己的钱，我用起来也不会安心的。”
　　“那这样好了，”李穆只好再退一步，“你用绿宝公司的40%股份作抵押，我借给你300万。以后分红的时候我就用谢校长的分红来还这些贷款，等到还完了，这些股份还算是谢校长的。”
　　“那还不是贷款，只要是贷款，就要给利息。要不然税务都不放过你，我做了十年会计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安琪说，“要是以后这40%的股份不值300万了，我还要另外再凑钱给你。算了吧，我现在已经没有精神处理其他的事情了，把老谢那300万还给我，我们两清了，不要什么抵押，不要什么借款。”
　　李穆只好挑明了说：“谢夫人，你是担心学生公寓的生意吧？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学校很快就会放开学生到外住宿了。到时候生意肯定会很好的。”
　　“是啊，婶婶。”谢端给李穆帮腔，“现在所有的宿舍都住满了学生，学校那边压力很大。再说就算学生不住，老师也会去住的啊。很多老师都在抱怨了，学校里面住的学生太多……”
　　安琪狠狠地瞪了谢端一眼，“学校压力大归压力大，这学期都过了一半了，还不是这么住了下来。我再说一遍，我已经没有精力，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了。我要我的300万，我就说到这里。”
　　“谢夫人，你也知道现在这一个地区的房价吧？”李穆尽最后的努力，“就算是平房，也要一万一平方，学生公寓是楼房，还有很多配套设施，这价格就更高了。学生公寓有12000多平方，就算一万方好了，那最低最低，价值也是一亿，谢校长40%的股份，也就是四千万啊。这么300万就退股，不是太可惜了吗？”
　　“我不会再说一遍的。”安琪说，“说起来倒是好听，可是你这公司不是有一亿的纯资产吧？你建学生公寓的钱是借的吧？这个位置有谁会来买？卖不出去的话，那就只能靠租了。可是省城大学的学生，现在，我不和你说以后，我就说现在，现在根本就不允许在校外住宿的吧？要是到时候你这学生公寓卖不掉又租不出去，公司破产了怎么办？老谢那300万岂不是血本无归？”
　　“这个……不会的。”李穆说，“省城大学每年招收的新生都在增长啊。今年已经住满了，多一个宿舍都没有，明年人再多，学校还能变出宿舍来？”
　　“你不用骗我了，省城大学的事情，我比你还清楚。”安琪说，“省城大学一直在策划着建新宿舍，这个还是我们家老谢负责的。到时候学生多了，学校自然会建新宿舍。”
　　“婶婶，本来预定的新宿舍就是学生公寓这块啊。”谢端插口说，“学校要新建宿舍，麻烦得很，征地、审批、建设都要花好长时间的。”
　　“你建这个什么学生公寓，开学之后才开工，现在都快完工了。”安琪很有理由，“一个学期都不到。省城大学那么大一间学校，人力物力都比你多多了吧？又不用讲究什么建筑质量环保，怎么可能比你还慢？”
　　然后安琪主动打出了一张鬼牌：“你要是建学生公寓，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我听说你不但建公寓，还去办养猪场！这不是胡闹吗？现在猪肉价格这么低，人家那些养了几十年猪的养猪专家都说养一头亏一头。你不过是一个新手，搭上了黄益的线，居然就去办什么万头养猪场！”
　　黄益是什么人啊？不过是一个三流大学的讲师，不对，连大学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学院的讲师。好不容易弄到了农业技术高级工程师，跳槽到省城大学来，连教授都混不上。这才是安琪一定要李穆退钱的根本原因，她认定李穆是一个根本不懂经营胡乱投资的富二代，把钱交到李穆手里，很容易就打了水漂。


第三十六章 舍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穆只好答应了安琪的要求。“好吧。我会尽快给你办的。”李穆已经把所有的底牌都掏了出来，还是被安琪打的一败涂地。
　　“那就把这一份协议签了吧。”安琪把退款还股份的协议推到了李穆面前。李穆仔细看了一遍，认为没有什么问题，签了协议，然后安琪也把协议签了。“什么时候钱能到？”安琪问。
　　“大概一个月左右吧。”李穆还要去筹钱呢，银行要办贷款可不是这么快的。
　　“钱越早到尾，老谢活命的几率就大一些。”安琪抹着眼睛说，“对了，还有，老谢还拿了你一块玉牌吧？这块玉牌他说是25万，还没给钱，这25万就算是那300万这几个月的利息吧。”
　　你要钱不是治病的吗？还拿着这块牌子做什么啊真是，李穆心里骂了一句。那块玉牌是假的，根本就不值25万，“那块玉牌？那块玉牌谢校长没有说一定要啊。”李穆说，“我也只是从朋友那里拿来的。不如我另外给你25万利息吧？”
　　“老谢已经和我说过了，这块牌子他已经买了下来，只不过钱还挂在账上。”安琪又拿手绢抹了抹眼睛，“你不是想坐地涨价欺负我吧？我只不过是想平安无事讨个口彩，你这都要骗我？”
　　安琪气冲冲地走了，谢端留了下来，和李穆一起相对苦笑，“你知道我婶婶得厉害了吧？”谢端说，“油盐不进，自己认准了的事情，就不管别人说什么。还动不动就拿大义逼人。”
　　“我父亲也差不多。”李穆点头说。上一辈子李穆不知道劝过李富贵多少次，公司扩张还是稳妥一些为好，不论李穆找出什么样的数据，引用了什么专家，李富贵就是“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或者“这是中国国情，你懂什么！”，“读了两天书就了不起了是不是？”几句话来回碾压。对于李穆的建议，当然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的
　　“那现在怎么办？那300万没问题吧？”谢端小心翼翼地问。
　　“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李穆说，“就是可惜谢校长那40%的股份了。”他忙里忙外这么久，又是跑规划，又是禁止学生在外住宿，幸幸苦苦都是为了自己参股的学生公寓，可惜学生公寓都还没落成，他就这么倒下了，自己的股份还被老婆退掉。
　　“那是我叔叔命不好，谁叫他偏偏娶了这么一个老婆。”谢端说，“我早就劝过我叔叔了，和学生玩玩就算了，结什么婚呢。”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事情，怪不得安琪不待见谢端呢。“你现在辞职了没有？”李穆问。
　　“已经辞职了。”谢端说，“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了……哎……我叔叔为什么偏偏就现在呢？迟几天也好啊，我的入党申请书才刚递上去，要是我叔叔还在，现在我已经是入党积极分子了。现在肯定是没戏了。”
　　“大学生入党也没什么好处。”李穆安慰他说。
　　“是啊，反正我都不可能留校工作了。”谢端说，“对了，李哥，我在学生会里面有一个对头，叫做谭浩强，也是学生会的副会长，靠溜须拍马上去的，他看我不顺眼很久了。这一次我倒霉了，他可能会来对付我。我曾经让宿管照顾你，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的话，他也可能去对付你。”
　　“啊？”李穆问，“那要怎么办？”李穆不怕什么学生会副主席，不过他还有一个宏伟目标等着去实现，没有空去做意气之争。
　　“一般也没什么大问题，”谢端说，“那人心地恶毒，但是胆小怕事，只要别被他抓到什么把柄，他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总之这几天小心一点吧。按时上课，考试不作弊，去宿舍睡觉……现在天气这么热，在宿舍里可怎么睡啊。”
　　接到了谢端的警告，虽然这几天的秋老虎十分厉害，每天都三十三四度，可李穆也只好回到了宿舍去住。在这一个闷热的夜晚，黄舒华、赵明新、邓高都脱光了衣服，只穿一条内裤，到处走来走去。本来这都已经够不堪入目的了，可李穆买了冷气扇，来李穆宿舍闲逛的人很多，他们也都和黄舒华他们一样，赤条条的只穿着一条内裤。搞的穿了一条短裤的李穆反而成了另类。
　　“你们就不能穿多一条裤子吗？”李穆可不想对着十几条内裤生活。
　　“穿裤子多热啊！”“是啊我都快热死了！”“我连内裤都不想穿！”“哎，我们宿舍那个谁，他老婆整天来宿舍，搞的我整天都要穿着裤子和衣服，热死我了！真是不讲义气！”“你不会去叫宿管？”“我叫了啊，那个死宿管来我们宿舍转了一圈，结果把我的烧水壶拿走了！”“靠，宿管真是该死！”“宿管该死！”“打死宿管！”眼看着宿舍里面就要出两个人，黄舒华的一句“不知道女生宿舍里面，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只穿一条内裤？”把话题从暴力拉到了黄色。
　　宿舍里面十几个赤条条的男人一起幻想着女生宿舍的情景，都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一时间宿舍里面充满了男性荷尔蒙，这时候却有人来打破这个美好的气氛。“查房！”宿管在宿舍门口大喊，“你们这么多人都住在这间宿舍？”
　　李穆他们宿舍楼，宿管是一个50多岁的大妈，只有一米五高，手臂比李穆的腿还粗。天气这么热，她也穿着短裙和很薄的衣服，目光在十几个男人身上扫来扫去，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二十几道可以杀人的目光一起盯在这个宿管身上，宿管一一瞪回去。学生们人虽然多，可惜都是雏鸟，对着宿管大妈丰满的身材大败亏输，那宽广的胸部和充满了赘肉的大腿，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再看。
　　占得上风的宿管挺着胸，对着十几个壮男大吼：“快到10点熄灯时间了！都给我回自己的宿舍去！”男同学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走了，只剩下李穆、黄舒华、邓高和赵明新四个。然后宿管指着李穆说，“你，去我办公室！”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宿管的所谓办公室，其实也是宿舍楼的其中一间宿舍，就在楼梯旁边，宿管就住在那里。到宿管的办公室去……
　　“兄弟我同情你！”黄舒华一脸的幸灾乐祸。
　　“人生漫漫路还长，就算被强X了，也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赵明新则说。
　　“兄弟……”邓高犹豫了半天，从钱包里面掏出一个套套来，“这是我为自己预备的……还是送给你吧。”
　　“滚！”李穆没好气的走了出宿舍，下了楼梯，到了宿管的办公室。
　　“李公子！”宿管大妈满脸笑容，“喝茶。”
　　“有什么事？”李穆问。
　　“你也知道，现在谢端已经不是学生会副会长了。”宿管大妈说，“他以前和我说要照顾李公子，我也没二话，李公子也很照顾我，还给我买了冷气扇。要是谢端还在学生会，我很欢迎李公子在这里住，可是现在情势不同了……新来管宿舍的谭会长说要严查，哪一个学生不在宿舍住宿的，发现了一律记过。我这也是没法子，只能请李公子你会自己的宿舍住了。”
　　“我现在不就在自己的宿舍住吗？”李穆问。
　　“不是啊，李公子你弄错了。”宿管大妈说，“你现在的正式住所，是在留学生公寓。不是在我们这里。”
　　“留学生公寓？”宿管大妈这么一提，李穆倒是想起来了，谢端曾经帮李穆弄过一个留学生公寓的房间做宿舍，不过李穆从来都没去住过。
　　“是啊，留学生公寓。”宿管大妈说，“在学校正式登记文件上面，你应该是住在留学生公寓的。”
　　“那不是谢端钻空子弄的吗？”李穆问。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是李公子你不在我们这一栋宿舍楼的住宿名单上。”宿管很为难地说，“要是突击检查的时候被发现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既然是学校的安排，那么李穆就去留学生公寓住着呗，正好不用对着一帮只穿着内裤的男同学了。到了留学生公寓，找到宿管办公室。留学生公寓的宿管办公室就像样很多了，有工作台，有会客室，宿管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叫做王城，上次谢端介绍过，他是省城大学毕业的师兄，在学校入党，毕业后留校工作——如果谢校长不是忽然中风，谢端就会走上同一条道路。
　　王城看了看住宿名单，对李穆说：“没错，你的确在住宿名单上，应该是住在留学生公寓。”说完他还古里古怪的笑了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穆问。
　　“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王城又古里古怪的笑了笑，“我们留学生宿舍呢，要尊重人权，所以呢，晚上是不会去查宿舍的，这个你可以放心。不过晚上回宿舍时候都要来我这里登记一下，我们是十点关门。夜不归宿要事先写好申请，要是不写申请或者申请不被批准就夜不归宿……那就会通报批评。没有特殊的原因呢，十点以后就不会开门了。我还有事，你自己上去吧……有一个很大的惊喜在等着你。”说完他笑得更加厉害了。


第三十七章 惊喜
　　“什么惊喜？”李穆问。
　　“这个……你到了你的房间，自然就知道了。”王城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你赶紧上去吧……”
　　李穆没能打听出来惊喜是什么，只好一个人怀着满肚子的疑问上了楼梯。打开那天谢端指给的房间，发现房间里面已经是天翻地覆了。他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双人房非常朴素，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现在则是满室的粉红色，床上放着粉红色的被罩，桌子上面铺了粉红色的桌布，上面有一个粉红色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还有粉红色的衣柜，粉红色的洋娃娃——不是真的洋娃娃，而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岁，戴着粉红色蝴蝶结，穿着粉红色的小可爱和超短裤，皮肤雪白，胸部非常巨大的外国美少女……并且这个外国美少女看上去没有戴胸罩，胸前鼓胀欲出的最顶端，冒着两点突出。
　　洋娃娃盯着李穆问：“你好，你找谁啊？”
　　“我？”李穆出房门看了看房间号，没错啊，的确是那天谢端带着他来的房间。
　　“哦，我明白了，你是我的舍友。”洋娃娃说，“我听宿管说过了，我有一个舍友，是男的。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来住呢。正式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做艾莉丝，从西班牙来的。”
　　“那个……你好，我叫做李穆，子乌来的。”李穆说，“那个……是不是宿管弄错了什么啊？”怎么会把一个女人安排和李穆住同一间宿舍呢？
　　“没有错啊。”艾莉丝的中文说的很好，虽然还是有些生硬，“没有更多的宿舍了，我来的时候，有空调的宿舍只剩下最后一间，就是这间。宿管说不行，已经有一个男人住进去了，要我住到另外一间没有空调的宿舍去。这么热的天气，没有空调怎么活下去啊。所以我就跟宿管抗议，还写了信去学校抗议，说我宁愿和男人住一起，也不住没有空调的宿舍！最后他们屈服了，我就住了进来。”
　　学校这也太乱来了！怎么能让男女学生混住在一个宿舍呢？就算是洋大人高屁民一等，那么不能无底线的满足他们的不合理要求吧？要是弄出什么事情来，那不就变成大丑闻了吗？也亏这个艾莉丝想得出来，居然敢和男人住一个宿舍！到时候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怎么办呢？这可是一间幽静的，里面闹出再大动静，外面也听不到的房间啊！
　　“我还是去找宿管吧。”李穆可不敢孤男寡女呆在一间房子里过夜。
　　因为前一阵子陆成受伤的事件，省城大学不准学生外边住宿，同时还加强了宿舍管理——万一有学生在学校里面出事，学校花了那么多力气，压下无数学生发对声音而强硬推行禁制外宿的政策，就是自打耳光。留学生公寓这里更加严，万一洋大人出了事，学校管宿舍的下到宿管上到主管的副校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这个时候留学生公寓的大门已经关了，只有宿管才有钥匙。当然还有一个防火通道，不过那扇门一打开，烟火报警器就会呜哇呜哇的把全大学的人都吵醒。
　　“不要啊！”艾莉丝急了，拉住李穆说，“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宿管让我住在这里，要是你去说的话，宿管就要把我赶走了……没有空调我可活不下去！”
　　“那你可以到外面租房子住啊！”李穆说。虽然学校下了命令禁制学生们在外住宿，但是留学生应该不在此列吧？再说艾莉丝有很充足的理由：学校没能提供带空调的宿舍。热死几个国内的屁民不要紧，万一要是把洋大人热死了怎么办呢？
　　“在外面租房子住多不安全啊！”艾莉丝说。
　　难道和一个男生住一起就安全了吗？男性大学生可是一帮饥渴的禽兽啊！“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自愿把这个有空调的房间留给你。”李穆按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兽性，和胯下蠢蠢欲动的另一个东西。虽然说和美女同居听上去很美好，可是实际操作中有很多难以克服的困难。
　　“这怎么能行呢。”艾莉丝说，“你先来的，我怎么能把你赶走呢？那不是……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我来查一查。”她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鸠占鹊巢。”
　　“住一起不方便啊。”李穆说。
　　“读大学都是这样的了，宿舍就是要和别人合住的嘛。”艾莉丝拍拍李穆的肩膀说，“开始的时候是很不习惯，不过慢慢的就没问题了。我们可以从中学到耐心、容忍，还有协作精神。我们两个人住一起，一定会很有趣的。”
　　“和别的男人住一起没问题，可是男女混住在一起不方便啊。”李穆说。
　　“我知道了，你歧视女人！”艾莉丝下了结论，“你有性别歧视。”
　　“我当然不歧视女人了。”李穆连忙说，“我才没有性别歧视呢。”
　　“那为什么和男人住在一起没问题，和女人住一起就不行呢？”艾莉丝问。
　　“男女有很多地方不同嘛。”李穆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比如说现在天气这么热，我想要脱了衣服躺床上，那该怎么办呢？”
　　“那你就脱啊！”艾莉丝说，“我又不介意。别说你脱光衣服，就算你把女朋友带回来，我都不介意，我们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欲望！”
　　李穆在国外认识很多开放的外国人，这么开放的也不少。有些鬼妹在酒吧认识，喝了几杯酒就能上床（听所国内有些地方也是这样，不过李穆没有去过）。虽然这样的鬼妹在国外见的多了，不过在学校里面碰上，还是很令人激动啊。
　　“这么大热的天气，我也很喜欢脱了衣服晒太阳啊。”艾莉丝说，“可惜宿舍这窗口太小，去外面晒太阳吧，学校又不让，说什么有伤风化。真是太古板了，别说脱光了，就是穿着比基尼也不让。学校有这么多漂亮的草坪，却不让我们在上面晒太阳，真是一个保守的国家啊！”
　　大热的天气出去晒太阳，放在国内这叫做有病，在国外确实很普遍。大多数白人都以小麦色的肌肤为美，在国外的化妆品专柜中，有很多‘美黑’肌肤的化妆品，而没有多少美白产品。（当然，随着国外中国人的增多，美白产品也渐渐多了起来。）而且艾莉丝刚刚还在抱怨说没有空调就活不下去，这会儿又说要大热天气晒太阳，真是越琢磨就越觉得矛盾。
　　“草坪上蚊子多嘛。”李穆说，“我还是先去找宿管……”
　　“不要走嘛！”艾莉丝抓住李穆的手，她又大又软的两团东西在李穆手臂上擦来擦去，“我们住在一起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才怪！要不是爱丽丝身上那有点刺鼻的香水味道，李穆现在可能已经举起了大旗。早知道今天晚上会有这种事情，他就先去夜总会什么的泄泄火了，这一阵子李穆忙得脚都不沾地，都没有碰过女人，积累了一大堆的欲火。现在面对着爱丽丝这么一个尤物，李穆生怕自己血气一冲之下，兽欲战胜了人性，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只好说：“好吧好吧，我们住一起”
　　“那我们现在来喝啤酒庆祝一下你的正式入住吧。”艾莉丝放开李穆的手臂欢呼起来，“可惜这附近没有卖披萨的，要不然喝啤酒吃披萨最爽了。”
　　Pizza这种东西，就是意大利烧饼，李穆觉得还不如国内的烧饼好吃，而且还贵的要死。就算上辈子在国外的时候，李穆也没有喜欢过披萨。显然和李穆一样想法的国人不在少数，省城里麦当劳肯德基和模仿麦当劳肯德基的麦肯基肯当劳德啃鸡基当劳开得到处都是，连省城大学商业街都开了好几家。而卖披萨的店，只有市中心有几家，广大的二级市场一点都没有踪影。
　　“披萨有什么好吃的，”李穆对艾莉丝说，“来到中国，自然要吃中餐，这一顿就让我请吧。”他打电话叫了煎饺、甜酸排骨和松鼠桂鱼。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国人就是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东西很快就到了，艾莉丝一边吃一边赞叹：“真好吃！”不过吃了几块又说，“要是能再配着披萨吃，那就更好了。饺子送披萨，一定会很好吃的！要不明天我去市中心，买些面粉、芝士、番茄、培根和其他配料来，自己做披萨好不好？”
　　你究竟是有多喜欢吃披萨啊！披萨是意大利食品，又不是西班牙食品！而且披萨和饺子都是主食，饺子送披萨那不就和用面来送饭一样了吗？就算要送，那也应该是用酸甜排骨来送好不好！李穆在心里嘀咕着。
　　“好啊，为了你的披萨，再喝一杯！”李穆他打算把艾莉丝灌醉，然后……就去找宿管要求调换房间。男女大学生共住一室这种事情，也别是还牵涉到外国人，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大丑闻，学校都盖不住。而且李穆这个留学生公寓来不又不是很正，到时候查出来什么，那可就难办了——查出谢端还没什么，要是连谢段的叔叔谢校长以权谋私为了自己投资的公寓而不让省城大学的学生在外住宿什么的都被牵连了出来，李穆可就麻烦了。


第三十八章 醉酒
　　喝了这么几杯，李穆也有些感觉了，按着头捏了捏，打了个酒嗝。艾莉丝却是神色如常，只是面部微微发红，一边吃煎饺和松子鱼，一边还自己喝啤酒。
　　“哎，我觉得中国菜很好吃，可是中国的啤酒差了点。”艾莉丝说，“喝着都没什么味。在西班牙的时候，我听说中国是世界最大的啤酒消费国家，还想着中国的啤酒不知道什么味道呢，没想到来了中国一尝……真不怎么样。”
　　“我们喝的是青岛啤酒，其实就是德国的啤酒技术啊。”李穆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据说青岛啤酒最早是以前德国在青岛殖民的时候留下来的厂子酿造生产的。后来设备升级了，人也换了，但是传统一直传承下来，所以青岛啤酒特别好，可惜李穆喝不出来。他并不喜欢喝酒，对于酒味也没什么要求。上一辈子在国外的时候，陪着李富贵泡酒吧的时候，各种国外的啤酒也喝了不少，也没有什么喜欢的。
　　“德国啤酒不是这个味道的啊！这个青岛啤酒喝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们那儿，这种最淡的啤酒只能当水喝。”艾莉丝喝了几杯，话越加的多了起来，“我喜欢喝黑啤酒，可是学校附近都没有卖的，还得坐半个小时公交车跑到市中心的大超市去买，真是不方便。我们那里随便一个小便利店都有得卖。”
　　“我们这里随便一个小便利店都有香烟卖呢。”李穆说。国外的烟草控制很严，公众地方不准抽烟，所以卖烟的地方也很少，只有大超市、加油站还有亚洲人开得杂货店才有烟草卖。不像中国，随便一个杂货店都放着几十盒各种香烟。
　　“我不抽烟啊。”艾莉丝说，“你不会抽烟吧？烟味很难闻的啊，而且对人身体很有害！你要是抽烟的话，赶紧戒烟吧。”
　　“我也不抽烟。”李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怎么不说自己是抽烟的呢？这样不就顺理成章得搬出去了吗？“其实我是偶尔抽一点。”李穆连忙改口，“二手烟危害很大的，我自己是意志力太薄弱，可是不能害了你啊！我还是搬出去住算了。”这也没有说谎，李穆平时不抽烟，不过毕竟在商场爬摸滚打，求人办事的时候很多。有时候别人（特别是领导）派一根烟过来，他也不能不给别人面子。不过李穆都是把烟点上，抽一口，然后就把烟夹在手指间，等到它烧了一半，就按到烟灰缸里面。
　　“不行！”艾莉丝又一次紧紧地拉住李穆，胸部都碰到了李穆的手臂，让李穆血脉喷张，“你自己也知道抽烟不好，那就赶紧戒烟啊！大家同住一个宿舍，我会监督你戒烟的！”
　　喂喂，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本来艾莉丝的胸部就够要命的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李穆只好举起了啤酒说：“好，以后我都不抽烟了，为了戒烟的成功，那我们再喝一杯，干杯。”说着自己一口气灌了一整杯啤酒下去。
　　“干杯！”艾莉丝毫不示弱，也同样干了这一杯啤酒。
　　李穆的酒量不算很大，大约就是半斤酒精的量——这当然不是说李穆能灌半斤酒精。换算成白酒的话，50度的白酒可以喝一斤，30度的可以喝一斤半。洋酒稍微弱一些，啤酒的话，可以去尿尿的话就是一打易拉罐。今天要的是大玻璃瓶装的纯生，倒在大马克杯里面，差不多一杯就是一个易拉罐那么多了。李穆身材高大，嘴宽喉阔，一杯下去也差点呛到。这个艾莉丝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却是一点都不比李穆喝得慢。李穆喝一杯她也喝一杯。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就把一打啤酒全喝光了。可是艾莉丝还没有醉，于是李穆又叫了一打……然后在李穆就喝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穆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犹如真理一样的赤裸裸，怀里搂着同样浑身真理的艾莉丝……怎么发生的什么时候发生的甚至发生了没有，李穆都一概不记得了。悄悄地把被子掀起来看了一眼爱丽丝左腿的右边右腿的左边，还真发生了……还没带套……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明明邓高还给了一个套子的。
　　冷静……冷静……李穆深呼吸十下，这个时候最关键的就是毁灭证据，要不玩被控告强奸那就什么都完了，跑到国外去都不一定能行……证据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米青和伤痕。米青能够鉴定身份，伤痕说明女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床铺上和艾莉丝下面都没有血，这个一方面说明艾莉丝不是处，另一方面也说明她没有受伤，至少没有撕裂伤，打官司的话，赢面就很大了。
　　李穆正努力回想着刑法案例，并忙着怎么毁灭证据的时候，艾莉丝睁开了眼睛。这下子可全完了，想跑都跑不掉，更不要说毁灭证据什么的了。早知道一醒来就应该头也不回跑到机场，买一张最近的免签机票随便跑到哪一个国家去，然后再想法子用他的加拿大绿卡去一个和国内没有引渡罪犯条约的国家……不对啊，艾莉丝是个西班牙人呢，要去一个和国内、西班牙都没有引渡罪犯条约的国家才行。
　　李穆深吸一口气，正想着应该用怎么样的开场白才显得无辜一点，艾莉丝对着李穆笑了笑说：“我们的进展也太快了吧，才认识不到一天就上床了。”
　　“这个……那个，嗯……”李穆心底还是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放心好了。”艾莉丝拍拍李穆的肩膀，“我会负责任的。”
　　喂喂，角色颠倒了吧？李穆在心里吐糟着，这话应该男人说才对吧。“昨天我喝多了……”李穆先找了个酒后乱性的借口，“嗯，我昨天喝多了。”本来李穆想说喝多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不过这话好像太没良心了，李穆说不出口。
　　“是啊，昨天我们都喝多了。”艾莉丝却是误会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喝醉了酒生孩子可能会有缺陷……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去买避孕药。”说完她从床上起了来，也不穿衣服，就这么走了去洗澡间。她走路时候的姿态让李穆欲火大炽，忍不住也跟着进了洗澡间。“一起洗吗？”艾莉丝问，“那要洗很久的啊。”
　　艾莉丝说的没错……李穆和她洗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耽误了早上的课……不过反正李穆已经上过了，管他呢。洗完澡以后李穆和艾莉丝都瘫倒在床上，累得动弹不得。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李穆饿得咕咕叫。
　　“艾莉丝，我们出去吃饭吧。”李穆叫醒艾莉丝说。
　　“现在才三点钟，吃什么饭啊。”艾莉丝看了看表说，“不如等一会儿出去去吃完饭吧。正好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再来几次。”
　　“还来？”李穆摇头说，“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这么快就不行了啊！”艾莉丝弹了一下小李穆，“真是枉费你这么一个大好头颅啊！”
　　李穆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污蔑呢？只好勉为其难又来了一次，做完以后躺在床上，只觉得手足酸软，“你肚子不饿吗？赶紧出去吃饭吧。”
　　艾莉丝横了李穆一眼，媚眼如丝：“你是什么东西都没吃，我可吃了你的不少蛋白质呢。”
　　“怪不得你不饿呢。”李穆恍然大悟。
　　“所以啊，现在才四点钟，我们五点再去吃饭吧。”艾莉丝说。
　　结果到了晚上6点钟，艾莉丝才肯放过李穆出去吃饭。走在路上，李穆和艾莉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还以为西班牙不让……不让堕胎的呢。”李穆说。西班牙是天主教国家，天主教不让堕胎……不过天主教还主张婚前守贞呢，艾莉丝明显没有遵守。
　　“米青和卵子结合之后第十三天，做掉才叫堕胎。”艾莉丝说，“第十三天前做掉叫做避孕。避孕是不好的，堕胎是罪恶，等于谋杀。所以啊，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要不然就会变成罪恶了。”
　　“还有这种区分方法啊。”李穆对此不太了解。他只是笼统的以为信天主教的人都反对生育控制，上一辈子在国外的时候，每一个和李穆接触的外国人，就算再怎么喜欢中国，也不会支持中国的计划生育。就算是对中国最有好感的那个，整天在网上呼叫美国霸权必将破灭，华夏崛起不可阻挡的洋五毛，也说计划生育应该采取更温和的措施。
　　“灵魂在结合之后的第十三天进入胎儿嘛。”艾莉丝说，“不过这都是老一辈的想法，我们新一代也没有那么死板啦，生儿子那么麻烦，养儿子那么贵。要是真的一不小心怀上了，我也会去医院的……还是多享受享受比较重要。”
　　“是啊是啊，及时行乐最要紧。”李穆对艾莉丝的这个观念大加赞赏。
　　既然只是享受，那么就不会要求结婚了。要是娶个鬼妹回去，他母亲到是不会说什么，可是李穆的父亲李富贵非把李穆的腿打断不可。李穆的母亲是加拿大华裔，李富贵和她结了婚之后三天两头吵架，最后还离婚了。所以李富贵就和李穆说，一定要娶国内的，最好是子乌的，最好就是子乌农村的。千万不能娶外国女人，就算是华人，观念也相差太远了。他不是说了一次两次，而是说了几百次。后来李富贵跑到了国外定居，还让李穆一定要找国内出去的妹子。


第三十九章 晚饭
　　到了商业街，艾莉丝说先去药店，李穆不好意思一起进去，就站在药店门口等着。这时候杨淑忽然从药店里面出来。“咦，这不是李大哥吗？”杨淑惊喜地叫道，“好久不见了，最近都在做什么呢？”
　　李穆的穿越之旅，第一个改变的事件就和杨淑有关——他代替了一个倒霉鬼，帮杨淑抢回了手袋。本来李穆以为两人的缘分到此为止，没想到杨淑还租了李穆买下的出租屋里面的一个房间。“还不是那样，就是上课，还有搞搞小生意什么的。”李穆说。
　　“听说你那房子拆了？”杨淑指着远处学生公寓问，“还建了这么大一栋楼！”省城大学所在的地区，周边以前都是农村，前几年才并入省城市区，周围的高层建筑很少。二十层已经是附近的最高建筑物了，从商业街就可以直接看到。
　　“是啊，反正这一阵子也没有生意，不如拆了以后重建。”李穆说，“建好了装修好了，学校也应该让我们出去住了吧。”
　　“那如果学校真的让我们出去住，那你可要留一间房间给我啊。”杨淑说，“新房子条件怎么样啊？起这么高，肯定会很漂亮吧？”
　　“好啊，没问题。”李穆说。到时候真的开了业，只怕客人不够多，杨淑这么有钱的租客，李穆肯定欢迎了。“学生公寓是酒店式服务。”当然是街边那种小酒店了，不是五星级大酒店。
　　“哇，那不是很贵？”杨淑问，“要是太贵的话我可住不起，一千五块钱一个月还行，再贵我可住不起了。”杨淑家里钱不少，不过杨淑不想乱花。一千五百块钱的话，可以在别的地方租一个一房一厅的小户型了。
　　“不会很贵的，丰俭由人。”李穆说，“应该还是700左右一个月。”700块是最基本的，就是一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要基本家具的话每月加50，要空调电视再加50，另外还有什么租用冰箱厨具啊、洗衣服服务啊、打扫卫生服务啊统统都要加钱。全部服务都要的话，一个月就是2000块，那时候才是真的酒店式公寓。
　　“这么便宜啊？你能不能赚钱啊！”杨淑转头又替李穆担心起来。
　　“应该可以吧。”李穆说，“要是能住满八成就能赚钱。”其实是住3成保本能支付工资和银行利息，5成的话能够保本的同时还银行本金，8成的话就能还银行贷款的同时还有大笔大笔的资金入账了。本来的李穆也就估计着入住率能有七成左右。
　　“那我一定帮你拉多些客人。”杨淑说，“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说请你吃饭老没兑现呢！”
　　“要是你能帮我拉来客人，我请你吃饭才对啊。”李穆说。
　　这么谈了好一会儿，杨淑看了看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打我的电话啊。”
　　“好啊，再见。”李穆说。
　　杨淑转身离开，正当李穆以为自己躲过了尴尬局面的时候，艾莉丝从药店里面走了出来，大声说：“李穆，药店里面没有你的避孕套尺寸！”
　　听到这话，街上所有人的眼睛都转了过来，不住的往李穆下体瞄来瞄去，目光炯炯，似乎想刺破裤子看看到底是太大了没有还是太小了没有。李穆恨不得大喊一声：“当然是太大了没有！这是外星人科级改造过的XX啊！”当然，他没敢真的喊出来。
　　杨淑还没走远，自然也听到了艾莉丝这少儿不宜的对话，立即转过身来，先看看李穆，又看看艾莉丝，脸上先是变白，然后由白转红，最后红的像是猪头一样。
　　“李穆，这位小姑娘是哪一位啊？”艾莉丝走了出来，看到满脸通红盯着李穆的杨淑问。别的人看归看，都是遮遮掩掩的，哪里有杨淑这么光明正大的？所以杨淑也就特别显眼了。
　　杨淑脸色又变了几变，不过还是抢先说：“你好，我叫做杨淑。”
　　“你好，我是艾莉丝，从西班牙来的。”艾莉丝和杨淑握了握手说，“你认识李穆？”
　　“是的，我来省城报到的时候，在火车站被人抢了包包，李大哥见义勇为，帮我把包抢了回来。”杨淑说，“后来我不想在学校住宿，也是李大哥把房子租给我住的。直到后来学校禁制学生外宿。请问你是李大哥的？”
　　“我算是他女朋友吧。”艾莉丝说，“现在我们住在一起，在留学生公寓。”
　　“同……同居？”杨淑的脸色又变了几变，“在大学宿舍同居？李大哥，这是真的吗？”
　　“这个……的确是这样没错。”李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昨天想灌醉这个外国美女结果反而被灌醉了然后还被XX了？这话他真说不出口啊！
　　“那真是太好了！”杨淑说，“相请不如偶遇，那我就今天请两位吃饭吧！”
　　“你不是说还有事吗？”李穆问。
　　“那是小事，明天再办也一样。”杨淑招手说，“艾莉丝小姐，怎么样？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我们出来就是吃晚饭的。”艾莉丝说。
　　于是就一起去吃饭了，杨淑在酒楼开了房间，还叫了她表姐李蕴一起来。在路上还碰到了黄舒华和陆成两个，他们也一起加入了，黄舒华还把邓高和赵明新一起叫来了。一起来围观李穆的外国女朋友。
　　“你们好，今天能认识这么多新朋友，我很高兴！”艾莉丝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她能够一个人跑到中国来，心态自然很开放，一点都不怕人多的场合，甚至还有一点人越多越高兴的意思。
　　“这么多人，还不吃穷了小淑啊？”李穆被围观得有点狼狈，“要不这一顿还是我来请吧。”
　　“没事没事，人多了热闹嘛。”杨淑说。
　　“人是多了点，表妹你还是让李穆请吧，反正他有钱。起了那么大一栋楼呢。”李蕴说。
　　“那栋楼是借钱起的。”李穆说，“我自己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借钱起的？”陆成插嘴说，“那学校现在不让学生到外面住，那你的公寓起好了该怎么办？那不是很危险？万一还不上钱怎么办？”
　　“学校应该就快开放了吧。”李穆对还不上钱怎么办避而不谈。要真的还不上钱，就是绿宝公司破产，李穆收不回投资来。为了防止这个万一，李穆已经做了很多预防措施，比如说把学生公寓的土地登记在自己的名下（而不是公司名下），自己和公司签了很多合同，比如说把学生公寓整栋租给自己50年之类的。
　　“这可说不定，”黄舒华说，“昨天学校才下了文件要求加强住宿管理呢，今天宿管一大早就来查房，烦都烦死了！”
　　现在谢校长中风，谢端也没有了在学生会的职位，李穆对学校的方针政策那是一抹黑，正好这个黄舒华也算是有信息渠道，李穆就问他：“最近学校上面究竟是什么态度啊？”
　　“不知道，有很多自相矛盾的消息。”黄舒华说，“一会儿说要解禁，一会儿说要加强。一会儿说宿舍不够住了，一会儿说学校要自己建宿舍，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是啊，”陆成说，“学生会里面也是小道消息满天飞。最近我们那个谢端副会长还被解职了。听说是因为他叔叔中风。”
　　“谢端叔叔是谁啊？”黄舒华问。
　　“是一个副校长，主管土建的。”陆成说，“我们都怀疑是不是他叔叔做工程的时候收了别人的钱，结果把谢端连累了……真可惜，其实在学生会里面，谢端虽然老是占公家的便宜，可对我们下边干事的人来说，还算是好人啊，至少比谭浩强好多了。谭浩强一边占公家的便宜，一边还对我们差的要死。上次我去市中心领教材，按道理应该报销一顿中午饭的，我吃了8块的饭盒，去找他签名，结果他说我只能报销5块钱。你说气人不气人？现在市中心哪里还有5块钱的盒饭了啊？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他自己外出，报销一顿饭餐都是50块钱起的。”
　　“是啊，学生会那些会长副会长啊，”黄舒华也说，“好事全让他们占了，什么奖学金啊补贴啊全让他们分了，连贫困学生补贴都让他们拿了好大一部分去。学校拨给学生会的经费，都让他们给贪污光了！”
　　“这都是体制问题！”陆成看了一眼艾莉丝说，“要是像国外一样，学生会由学生一人一票选举出来，那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子！”
　　艾莉丝笑了笑说：“在西班牙那里，大学学生会的确是选举出来的，不过问题一样不少。贪污经费啊私分补贴啊，一样都不少的。而且我看你们的学生会领导层也是选举出来的啊，上个月我还接到同志要去选学生会，不过我没去。”
　　“那都是走过场的！”陆成说，“就是通知开个会，然后候选人自我介绍，然后就要你投票了。事先大家根本不知道谁是候选人，都是什么施政纲领。选完了以后也不是当场点票，鬼才知道选票数是不是真的。”
　　抱怨了一会儿体制问题和贪污腐败，话题就转向了群众们更为喜闻乐见的方向。“你小子瞒得我们好辛苦啊！”赵明新说，“难怪老是不回宿舍，原来是去会情人了啊。”
　　“怪不得昨天宿管把你赶走了呢，”黄舒华也说，“原来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办到留学生公寓去了啊！这究竟是怎么搞的啊？学生会居然会同意让你们男女同居。”
　　“这个……”李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全靠我啊！”艾莉丝得意洋洋地说，“我先去和宿管说，然后去和学生会说，说了十几遍，他们才给我住进去。”
　　“哦！”杨淑、李蕴、黄舒华、陆成、赵明新、邓高一起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声。


第四十章 传言
　　这一顿饭吃得尴尬无比，李穆好不容易挨到吃完，赵明新又提议说去舞厅跳舞，幸好杨淑今年才14岁，结果他们就去了唱歌……一样难捱。一直玩到差不多10点才回学校，为了赶时间，只好全体一起跑步。很意外的，跑得最慢的既不是邓高这个书虫，不是黄舒华这个胖子，也不是杨淑这个小姑娘，而是赵明新。
　　李穆和艾莉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赶在留学生公寓关大门之前回去。之后艾莉丝又和他折腾了一晚上，所以第二天李穆很晚才起床。一睁眼，李穆就看到艾莉丝坐在电脑面前咯咯娇笑，这让李穆觉得很是鸡动……当然艾莉丝身上没有穿衣服的原因更多一些。很奇妙的，虽然艾莉丝没有穿衣服，可是却化了妆，口红粉底眼影假睫毛一样不少。
　　李穆走过去抱住艾莉丝，“你身上这味道真好闻，就是有点浓，是什么香水啊？”
　　“是香奈儿。”艾莉丝说，“最淡的那一款……你为什么不喜欢香水呢？”
　　“我喜欢香水啊……好像昨天晚上你洗完澡后用的那一款香水，我就很喜欢啊。”李穆说，“淡淡的幽香，闻着特别舒服。那是什么香水？你以后就用那一款好不好？”
　　“昨天晚上洗完澡之后的？那个叫做SIX_GODDESS_FLOWER_DEW。”艾莉丝说。
　　“好名字，女神露水……六神花露水？”李穆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是啊，六神花露水，昨天我被蚊子叮了，这儿蚊子真多！”艾莉丝说着挠了挠大腿，看得李穆又是一阵火热。
　　“你在看什么呢？”李穆问，“看得这么目不转睛的。”
　　“你看你那些同学是怎么说我们的。”艾莉丝转过电脑屏幕给李穆看。
　　艾莉丝打开的是省城大学的内部论坛，人气很旺，在灌水版面上，黄舒华发了一篇帖子“惊爆！我的舍友与大洋马同居了！有图有真相！”，打开帖子，里面打头就是几张艾莉丝的照片，她笑得十分灿烂，两只手肘同时顶在自己的肚脐眼上，把胸部挤得几乎撑爆了衣服。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啊？”李穆问。
　　“就是昨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啊。”艾莉丝说，“那时候你去厕所了，你那个胖子同学和我打赌说，我不能同时用两只手肘碰到肚脐眼，我做到以后，他就说我是第一个做到的人，要拍照记录一下，说不定能给我申请一个吉尼斯纪录什么的，我就让他拍了。”
　　“哎，”李穆没想到黄舒华如此无下线，“这是一个骗局，专门用来骗小姑娘做出这个姿势挤胸部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艾莉丝说，“怪不得昨天那个小姑娘，叫做杨什么的那个，在胖子说这事的时候看起来很不赞成，只是给她姐姐按住了，她肯定也上过这个当……不管怎么样，我都赢了那个胖子10块钱。”
　　“10块钱……他还真给了啊。”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要不然我为什么做这个姿势呢。”艾莉丝说。
　　李穆往下拉，黄舒华说有一个姓李的舍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外国美女艾莉丝，然后还让艾莉丝去求宿管让他们同居，而且还成功了，简直就是花花公子的典范，去死去死团的死敌。下面大部分都是一些顶、赞之类的无意义回复，还有一些人表示不信。在第十页有人认出了艾莉丝，还贴出了几张艾莉丝的生活照。
　　“那是我同学。”艾莉丝解释说。
　　接下来就是几十页的羡慕妒忌恨，还有一些叫嚷着天诛淫贼的，还有些抗议学校管理混乱的，只有很小一部分还表示不信。幸好李穆不怎么去上课，帖子上面也没有李穆的照片和名字，认识李穆的人不多，暂时还没有人八卦出李穆的资料来。李穆看得满头黑线，正想打电话去叫黄舒华删帖，却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黄舒华的帖子被转得到处都是，不但学校内部论坛每一个版面都有，微博和国内几大论坛上面都一大堆，甚至有一些外国论坛上面都有了。
　　现代社会信息传播真是太快了，特别是这些喜闻乐见的东西。李穆也没有法子，只好听之任之。不过这几天他是打定主意不去上课了，一定要等这事情淡下去再说。这时候李穆的手机响了，“喂？是哪一位啊？”李穆看着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我是学生会的。”那边传来一把官腔，“你是李穆同学吗？我是学生会的，现在你立即来学生会一趟，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
　　你一个学生会，又不是公安局，还立即来，李穆非常不喜欢这人的语气，况且李穆现在也不能大摇大摆跑到外面去啊，“你好，我现在没空，等我过几天有空的时候再说吧。”李穆说，“你这事很紧急吗？不能在电话里面说吗？”
　　“这事不紧急，也不能在电话里面说，不过你要是不来的话，后果自负。”那人说。
　　“好吧。”李穆说，“那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虽然李穆不知道学生会有什么事情找他，不过想来总不成是因为李穆经常旷课。也许学生会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把两个异性关到了同一个屋子里，然后这两个异性交配了——这么一想，李穆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发情期的动物一样……不过大学生就是发情期的动物吧。既然李穆不去，学生会的人可能会过来，于是李穆连忙穿上衣服，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艾莉丝，赶紧穿好衣服。”李穆说。
　　“怎么了？”艾莉丝问，“这么热的天气，空调功率这么小，脱光了衣服舒服一些啊。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反正这里没有别人，还能少洗几件衣服呢。我身上你也全都看过了吧？难道你这么快就看腻了？”
　　“等一下可能会有人来啊。”李穆说，“学生会的人，他们可能看见这些帖子了。”
　　“来就来呗，”艾莉丝说，“我们光明正大的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再穿衣服也来得及。”
　　“哎，这事应该怎么解释才好？”李穆想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很好的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艾莉丝问，“就是睡到一起了呗。”
　　“我是说要怎么解释……算了。”李穆总不能说我想要解释为什么我明明不是留学生却住进了留学生公寓。不过学生会又不是什么强力部门，最多也就是记过，在严重些就是记大过，总不至于开除。最多出多点钱呗。他看看艾莉丝的身体，物有所值啊！不过为什么这时候艾莉丝穿起衣服来了……要是保持真理状态的话，李穆会觉得不但物有所值，还物美价廉呢。
　　“我要去上课了。”艾莉丝说。
　　“上课？现在去上课？”李穆指着电脑说，“你的照片刚刚被全校几万人都看了一遍啊。”
　　“我对此很高兴啊。”艾莉丝说，“至少算是出名了，虽然只是在学校的论坛上。”
　　“不只是论坛上啊！”李穆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要是你现在出去，每一个看见你的人都会说，嘿，这不是那个胸很大的外国美女吗！”
　　“是啊，我的胸发育良好！”艾莉丝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这是上帝给予的礼物。”
　　外国人的观念果然很是不同……李穆又确认了一遍这个事实。本来上一辈子在国外的时候李穆已经充分认识过了，不过这几个月回到国内，有些忘记了。艾莉丝去了上课，李穆只好自己等着。结果学生会的人没有来，一直等到中午，艾莉丝上完课回来，两人一起吃完午饭又做了一次之后，才终于有人敲门了。
　　李穆急急忙忙的穿衣服裤子，好不容易把自己穿好了，又帮着艾莉丝穿好了才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人，领头的是一个50多岁穿着休闲装的中年人，后面跟着一个肥肥胖胖的学生。领头那个他看了看李穆，提醒他说：“同学，你的拉链没有拉好。”
　　李穆低头一看，刚才穿衣服穿得太匆忙忘记了，连忙把拉链拉上。“你好，请问你是？”李穆问。这个中年人衣着看似随便，衬衣、裤子、鞋子都是几千块的高级货，戴着的眼镜还是国外手工制作的订制版本，一个就要好几万。
　　“我是张佑赫。”中年人说，“你是李穆吧？”
　　“张校长，他就是李穆！”更在张佑赫身后的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插嘴说，“就是他，明明不是留学生，却买通了谢端，硬是霸占了一个留学生宿舍，导致一个来我校的留学生没有宿舍住！严重损害我校的名誉！那个留学生……嗯”他翻了翻手头的资料，“是个女的，她下个月来我们学校，要是被她发现，自己的宿舍被一个男人非法侵占了，会怎么想？要是女的，说不定还能合住，李穆你一个大男人……”
　　“谭浩强，”张佑赫打断了他的话，“艾莉丝提前来了。”
　　“啊？提前来了？”谭浩强顿时变得结结巴巴的，“那个……那现在艾莉丝小姐住在哪里？她另外找到住处了？怎么我不知道？”
　　“我经常跟你们说，学生会要善于利用现代工具，你们就是不听。”张佑赫说，“要是你们多上上我们学校的论坛，你就知道艾莉丝住在哪里了。”


第四十一章 陷害
　　“论坛？”谭浩强问，“什么论坛？”
　　“什么论坛？当然是我们学校的论坛！花了100万经费制作，然后每个月还要20万维持经费，却总是死机丢帖子的那个论坛！都是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草台班子！做的论坛一塌糊涂！”张佑赫摸出手机，熟练的上了网，然后打开黄舒华的那个帖子给谭浩强看，“看见了没有。惊爆！我的舍友与大……与外国美女同居了！有图有真相！”
　　“同……同居？”谭浩强迅速的扫了一眼，惊得大叫，“这是丑闻！绝对十大丑闻啊！这是耍流氓！这是强奸！应该立即给李穆记过，记大过，不，应该开除！我们应该立即报警！把他抓起来！”
　　“好了好了，”张佑赫说，“你别瞎咋呼了。”这家伙也不想想，学校里面到处都是人，留学生宿舍的墙壁也不是很厚，宿管每天都要点名，这个艾莉丝也一直都在上课，要是李穆强迫的，这时候警察早就来了。要是警察来了，不管有事没事，肯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学校的面子往哪里放？他问李穆：“艾莉丝小姐在不在？还是去上课了？”
　　“我在啊。”艾莉丝从厕所里面出来，“不好意思，刚才我上厕所去了。谭副会长好，张副校长好，两位请进！不好意思这里有点小。”
　　听得李穆连连摇头，这外国人就是拎不清，怎么能先叫谭浩强，后叫张佑赫呢？何况学生会会长和校长都不在这里，怎么能叫别人副会长和副校长呢？要是国人这么叫，已经是得罪人了，还好她是外国人。谭浩强和张佑赫虽然有些尴尬，也没有和她计较，进了门坐下。房间里面只有两张椅子，张佑赫和谭浩强坐了，李穆就只能坐在自己的床上，艾莉丝先给张佑赫和谭浩强倒了茶，才在李穆旁边坐了下来。
　　“先来完整的自我介绍一下吧。”张佑赫说，“我叫做张佑赫，是省城大学的副校长，接替谢校长工作的。这位是谭浩强，学生会副会长。艾莉丝小姐，你是自愿和李穆同学住在一起的吗？”
　　“是啊，我当然是自愿的。”艾莉丝挽着李穆的手说，“上个月我来到省城大学报到，宿管告诉我说我来早了，没有多余的带空调的宿舍，我说冷天最多穿几件衣服，这么热的天气没有冷气怎么行？”
　　“细节就不用多说了。”张佑赫说，“总之就是你和李穆同学住在了一起。这是违反学校规章制度的，绝对不允许的。我们这一次来，就是来解决你的住宿问题。先前的事情，学校也不打算追究了……”
　　“怎么能不追究呢！”谭浩强急忙插话，“校长，李穆他一个普通学生，却冒充海外留学生，住进了留学生公寓，导致真正的留学生……导致真正的留学生和他同居，伤风败俗，严重损害学校声誉，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是谁包庇了他，应该要严查到底！”
　　谭浩强和谢端积怨已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谢端总是压谭浩强一头——他们俩的后台都是副校长，但谢端的后台是亲叔叔，谭浩强的后台却只把谭浩强当作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好不容易谢校长中风，谢端失势去职，却是平安降落。万一要是谢校长挺过来了，说不得谢端还会咸鱼翻身。
　　谭浩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可以彻底打倒谢端还能踩上一脚让他永不翻身的契机，怎么能让张佑赫这么轻轻放过？只要扣实了谢端帮这个李穆侵占留学生宿舍，导致真正的留学生没地方住，再让那个留学生去闹一闹（这应该很容易，留学生嘛，中文不好头脑又简单，还容易相信别人，打着学生会的旗帜去很容易就能鼓动她去抗议），把这件事情闹大，学校就不得不处理谢端了。
　　所以谭浩强修改了住宿表，把李穆的宿舍改成了留学生公寓那里，果然李穆乖乖的住了进去。然后谭浩强就用学生会的名义给李穆打电话，想要把李穆威逼利诱一番，让他攀咬谢端……李穆居然说有空再去，他一个无权无职的屁民，居然敢拒绝学生会的传召？真是反了天了，学生会再怎么说，那也是学校的正式机构，是官啊！
　　正好张佑赫来学生会了解情况，谭浩强就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报了上去。张佑赫居然很感兴趣，和谭浩强一起来到留学生宿舍。来的时候谭浩强还很高兴，本来谭浩强还顾忌着不能一下子把事情闹得太大，免得学校觉得他给学校找麻烦，现在有一个副校长直接参与，事情闹再怎么大也不怕了。
　　没想到一来就发现事情和预料中有偏差，那个艾莉丝居然已经提早来了，还和李穆搞到了一起……这下子还能鼓动她去学校闹事吗？谭浩强没有什么急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佑赫却已经发话，要把这件事情轻轻放过了。他是谭浩强的后台，本来谭浩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和张佑赫这么说话的，可是一着急，反驳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我说不追究，就是不追究！”张佑赫冷冷地说，“这事不是李穆侵占留学生宿舍，这是情侣无视学校规章制度。”言下之意，要是追究起来，谢端不会被认为是欺负留学生的恶人，而会被认为是成全情侣的红娘。反正谢端都已经被撤职了，也不能在把他怎么样，反而会给谢端加同情分。
　　“要是追究起来，你那些事情，难道就少了吗？到时候两败俱伤，值得吗？”张佑赫继续说，“别的不说，你给人开留学生公寓的住宿证明也不少，到时候一清理，你以为你能不受牵连？”谢端已经去职了，谭浩强却是好端端的还在学生会副会长的位置上。学生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有很多猫腻的，要是把谢端逼到鱼死网破，不知道会牵连多广，这也是为什么学校高层决定让谢端平安降落的原因。
　　“是，是，是……”谭浩强低着头连连应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说，“但这件事情，很难……那个……很难妥善解决。”
　　“这是一个丑闻。”张佑赫说，“男女学生同居，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首先呢，李穆，艾莉丝，你们两个要记大过，甚至是要退学。然后呢，所有的相关责任人都要开除，包括宿管、学生会、甚至是管理宿舍的后勤主任。不过呢，这话事情传了出去，不管责任人是谁，最终损失的都是我们学校的声誉。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大家当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特许，让你们搬出去住，到时候你们同居也好，干什么都好，只要别结婚生孩子，就和学校没关系。你们搬出去以后，要配合学校来做一个辟谣，说明你们没有在学校里面同居。”
　　“学校刚刚发了通知说要严格住宿管理啊。”谭浩强下意识的就说。
　　“那是谢校长的政策，”张佑赫是反对禁止外宿政策的，“根本就是瞎胡闹，现在学校里面住得满满当当的，连旧教学楼都住了人，天天都有人去教务处学生会闹，隔几天就发生宿管和学生的冲突，幸好还没出什么大事。过几天开会的时候我就会建议，取消这个政策。”
　　“是，是……”谭浩强在这种场合也只能点头应是。
　　“浩强啊，现在你就用学生会的名义，给艾莉丝开一份证明，就说因为留学生宿舍住满了，所以特许艾莉丝出去租房子住。日期不要写现在，就写嗯……就写艾莉丝来报到的时候吧。”张佑赫转头对艾莉丝说，“你看这样没问题吧？”
　　“我是没有问题。”艾莉丝说，“不过男女学生同居，在国内是这么严重的吗？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了啊，在一起住，没有什么问题吧？我们西班牙那儿有很多大学生都在学校住一起，有些还生小孩了呢。我看省城大学也有很多学生情侣啊，学校也没有禁制学生谈恋爱。”
　　“学生呢，来学校是学习的。”张佑赫给她解释说，“你们私下谈恋爱，学校不禁止也不支持，但要是公然同居是不行的，更加不要说在学校里面同居了。以前学校允许外宿的时候，也有男女学生在外同居，学校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都是要做出处分的。”
　　“好吧。”艾莉丝说完又嘀咕了一声，“真是守旧。”
　　“至于你呢，李穆同学。”张佑赫看了看李穆说，“我会把你改回去普通宿舍住。而且你也必须要在宿舍住几天。”
　　“好吧。”李穆反正也在宿舍住过不少日子，再住几天也没什么。
　　“好了，这是就这么处理吧。浩强，你先回去把手续办了，文件开好以后送过来。”张佑赫把谭浩强打发走了，“赶快！”等谭浩强走了，张佑赫又磨磨蹭蹭的坐了一会儿。
　　“张副校长，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课。”艾莉丝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课还是知情识趣，“先走了，张副校长你慢慢坐啊。”说完她就拿着课本走了。


第四十二章 辟谣
　　张佑赫才对李穆说，“李穆同学啊，这里说话方便吗？”
　　“方便的。”李穆立即说。要是艾莉丝还在的话就不好回答了，他不想当着艾莉丝的面说不方便，毕竟上过了床，再这么说好像有点伤人。可是毕竟李穆和她认识不过几天，艾莉丝又是外国人，性子大大咧咧的，要是谈到什么深入的东西，也不好当着艾莉丝的面说。
　　“我听说学校后门那个新建的大楼是你的吧。”张佑赫问。
　　李穆犹豫了一下，这个瞒着他也没有什么意义，“是的。”不过张佑赫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谢校长曾经入股，现在他接收了谢校长的工作，所以也想接手谢校长的股份？那样的话倒是好了，李穆正愁在学校高层没有合作者了呢。这时候入股，价钱就不是300万40%了，300万4%还差不多。
　　“这就好。”张佑赫说，“下边的人和我说我们学校一个学生建了一栋20层的大楼，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那你可是大老板了。”
　　“借钱起的。”李穆对于大老板这个头衔是不敢沾身的，“本来很看好学生公寓的市场，没想到学校一下子就不让学生在外住宿了。我这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张校长有什么指教？”
　　“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张佑赫呵呵地笑了几声，“你也知道，学校这学期禁止了学生外宿，我是不赞成这个政策的，但是这么大个学校，总不能出尔反尔。所以呢，这个禁止外宿的政策，不会一下子取消，只能慢慢松动。我看你这公寓楼很不错，离学校很近，要搞保安也很容易。我就想下学期呢，先来搞个试点，就是把你哪里视为学生宿舍，允许学生去住。”
　　“视为学生宿舍？”李穆问。
　　“是啊，”张佑赫说，“和别的宿舍一样，统一分配。学生在学期之前来学校申请宿舍的时候，学校把你的大楼也提供给学生选择，有位置就可以安排学生住进去。如果住不满，剩下的房间你可以自己处理。你不用到处去找客源，我们学校的宿舍也能松动一些，你我两便的事情。”
　　“这个……”李穆有些踌躇，“钱的方面……”这样子李穆倒是不用四处找客源了，可是出租价格也就被学校抓在手里了。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对着零散的学生，无疑是店大，可是对着学校，那就是客大了。这么做的话，安排什么人住进来，安排多少人住进来都是学校说了算。
　　“你不用担心，价格多少还是你说了算。”张佑赫说，“租金也是由学生直接交给你。学校不过手。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保证楼房要优先租给学校的学生。”这个是当然了，李穆在学校旁边建大楼，不做学生的生意还能做哪里的生意？“还有呢，租房子的合同，一签至少是一个学期，不能让学生找到空子，在你那里住一个半个月，就搬到别的地方去，逃避在学校住宿的义务。”
　　“那么在入学了以后，学生要是在学校的宿舍住着住着觉得不好，能不能来我那里住呢？”李穆问，“要是学生在我那里住着住着觉得太贵，能不能申请调走？”
　　“只要你那里还有空房间，学生想去住当然没问题。但也要走完流程，先申请，再批准。”张佑赫说，“学生住着住着不想住了，那么就要被没收押金，然后回学校宿舍住，不能另外自己找居所搬出去。你那里不能变成学生突破禁令的跳板。”这个跳板张佑赫还想另外收钱呢，不能让学生们免费拿到手。“押金的话，就学校和你平分吧。”
　　这不是纯心想让李穆做黑心商人逼多一些人退房咩？反正是独一份的垄断生意，不愁没有客源，只要缺钱花了就赶走几个吞了押金……不过李穆不打算这么做。“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李穆想了想说。
　　“你这个大楼，下学期开学的时候，能够住人吗？”张佑赫问。
　　“要是资金没有问题的话，应该能行。”李穆说。其实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这时候话不能说满。毕竟土建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是一栋楼建好了装修好了找到工作人员了，还要各单位验收呢，消防安全城建卫生工商谁有有权力插一脚，李富贵有一栋商品楼就是因为没打点好人防，建好了愣是被拖了半年不准卖，利息多花了好几百万。
　　“资金有困难？”张佑赫大喜，可以要钱了，“学校可以借一些钱给你，无息的。只要你答应学校的条件。不过这个手续费方面……”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李穆说，“学校能借多少出来给我？”
　　“能借三五百万吧，最多一年。”张佑赫有些心虚，“多了也没有，现在学校在做几个大项目，没有什么现金，本来我还想提议说干脆把你的那栋大楼直接买下来算了，后来找财务一算，说肯定没有这么多钱。我又打算把你的楼整栋租下来，上头也不同意，说没法子列在支出上面，上面肯定不批这笔预算，没办法只好找你来商量了。”
　　学校怎么可能没钱呢，本来学生公寓的地盘是学校用来建新学生宿舍的，上一辈子花了是1600万去买，再加上几百万的建设费用，起码也得两千万吧？要是整栋出租那就更好了，什么麻烦事情都没有，坐着收钱就行。
　　“手续费要多少？”李穆问。
　　“三百万的话，手续费要十万。”张佑赫生怕李穆年轻不懂规矩，“钱到了你的账号以后，手续费就要直接交给我，这笔钱不能开发票。”当然收据还是可以开的，就写收到李穆XXX元，其他什么也不会有。以后别人问起来，那就一句：“我忘了，可能是金钱来往吧。”推脱了过去。
　　“没问题。”李穆说。三百万一年的银行贷款也不止10万块钱利息啊，有这种好事当然不能放过。“手续费我愿意多给，就是这个钱能不能借多一些？”李穆问。
　　“这个……最多最多，600万。”张佑赫说，“再多我就无能为力了。600万的话，可能要30万手续费。而且其中300万只能借给你九个月，另外300万可以借一年。”
　　“没问题，那就600万吧。”李穆算了算。手续费先扣，意味着学校借给李穆570万的贷款，最后要还600万，按照九个月，算起来才是7点几的利息，很是优惠了。有了这570万，不用向银行借钱就可以还300万给安琪了。还有270万可以做点别的生意……做什么好呢？要不把养猪场扩建扩建？黄益负责的发酵床万头养猪场的办公区和生活区还在建，不过生产区已经竣工了，前几天进了一批小猪开始试生产。
　　“好吧，那就这么办吧。”张佑赫和李穆握了握手，“好了，等谭浩强那边的文件都搞好了，我们就要辟谣了，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第二天早上，学校内部论坛所有关于艾莉丝的帖子都被删掉了，然后学校置顶了一个帖子说所有关于艾莉丝的消息都是谣言，学校的确有一个叫做艾莉丝的外国留学生，也的确是照片上面的人，不过这个叫做艾莉丝的外国女留学生并不住在校内，更没有和人同居。因为学校留学生宿舍不足，所以这个艾莉丝得到了学校的特别许可，住在校外，所以在校内和人同居是不可能的。
　　然后是艾莉丝的声明，上面说自己根本就不住在校内，也没有和别人同居，更加不认识这个发帖子的人，照片上的情景是她和几个朋友在聚餐，不知道为什么会泄露出去。她对于谣言感到痛心疾首，这将对省城大学的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啊！对于省城大学的迅速行动扑灭谣言的行动非常感激，这显示了省城大学关心学生、行动迅速、执行有力、具有世界一流的学生会——当然这个声明不是艾莉丝写的，是学生会的那些家伙写好让艾莉丝签名，为此还被艾莉丝敲诈了一笔奖学金走。
　　黄舒华也写了道歉信，说自己年幼无知。在街上捡了一个U盘，打开一看是空的，但是他好奇心太重，还是从这个空的U盘中恢复了一些数据，其中就包括那几张照片，一时兴起就PS了照片还写了一个短篇小说传到网上，却忘记了标明纯属虚构。其实他们宿舍只有三个人，根本没有姓李的。现在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决定注销自己的ID。这是黄舒华自己写的，为此拒绝了学生会的稿子，宁愿不要补偿。
　　“我看你这和学生会那帮人写出来的东西没什么区别啊？”李穆已经回去和黄舒华一起住了，“都是捡到U盘什么胡说八道什么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黄舒华得意洋洋地说，“学生会那帮家伙写的是我在路上捡到一个U盘，打开里面就是几张照片，这多没技术含量啊。还写我瞎编了一个故事就传到网上，看不起我啊，胖哥我好歹也是个电脑高手啊，编程写代码小说复原数据修饰照片我全部都会啊。”说实话李穆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黄舒华得意完了以后叹了一口气，低头说：“李穆兄弟，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想到这个事情会惹起这么大的风波，害的你和艾莉丝的爱巢都没了，这是我不对，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绝对没二话。”


第四十三章 风波
　　李穆和艾莉丝，黄舒华，还有邓高、赵明新、陆成都知道道歉声明发表之后会惹起另一股风暴，不过他们都猜错了风波的具体指向……在学校采取了辟谣行动之后，没有人关注艾莉丝的赞歌，没有人关注学生会的作用，大家全都去了黄舒华的道歉帖子——关注的不是黄舒华这个始作俑者，而是“我们宿舍只有三个人”这一句话。
　　有一个住在旧教学楼改造宿舍的人第一个跟帖，破口大骂说管理宿舍的人全都是骗子，他有哮喘病，旧教学楼那里空气不好，到处都长霉菌，导致他经常哮喘发作。为此他从开学第一天就申请调换宿舍，学生会的人总是说没有空余的宿舍位置，这下子可好，明明就有一个没住满的宿舍在。那还有什么话说？难道学生会就是存心想要害死人吗？
　　下面跟帖都是一边倒的骂学生会不干人事，还有的在批判学校不准外宿的政策，有人甚至建议那个得了哮喘病的走法律途径解决。受此启发，大家就开始研究学校这个禁制外宿的政策究竟合不合法，然后就是一大堆骂学校的回复。偶尔也有给学生会或者学校禁止外宿政策辩解的人，可是这些ID毫无例外的被骂成了过街老鼠。
　　又过了一天，风波非但没有平息，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学校内部论坛上面，不论是新闻版电脑版体育版八卦版，统统都是满版满版的抗议帖子，有的痛斥学校毫无人性，让学生们挤在比猪圈还小的宿舍里。有的说宿管经常乱来，不通知不敲门就闯进学生宿舍里面，简直就是白色恐怖。有的还说他们宿舍以前很安全，自从宿管点名之后就经常丢东西，肯定是宿管偷的。还有的人直接就要串联，说不如大家在某年某月某日一起到学生会去抗议，要求放开外宿。
　　学生会的人没有办法，只好祭出删帖大法，把所有这些帖子删除了事。一部分人坚持不懈的发帖子，另一部分抗议大军就跑去其他的帖子继续抗议，把所有的帖子都刷成了抗议贴。学生会的人就出了株连政策，发这种帖子的不但要删帖，还要扣分，甚至连发帖的ID都一起删掉。但是大家还是坚持不懈的注册ID，然后发帖。
　　逼得学生会的人升级了论坛，注册的时候要输入验证码、回答问题，填写完整所有的性别年龄名字学生号等等资料，才能成功，然后要经过一天的冷静期，才能发帖。发帖的时候也是一样，输入验证码、回答问题、填写资料。不过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很快就有人学开发出了自动注册发帖的软件，还散发得到处都是，你删一帖他发十贴，你删除十个ID他注册十个ID。
　　于是学生会出了绝招，干脆禁制新ID注册，老ID发一篇抗议的帖子就删除。大家丝毫不惧，群策群力，把所有的老ID都拿出来用，甚至连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们都来凑热闹，把自己的老ID贡献出来一起来抗议。因为论坛的设置是一删除ID，那就会把这个ID发的贴子和回复一起删除，结果学校论坛越来越小，从每个版面几百页的帖子一直缩水到上百页，几十页，几页，最后是只剩下聊聊几条几个版主的发言，大地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
　　学生会的人看到这个情况，也都泄了气，就干脆把论坛关掉算了。谁知道关了不到一天，论坛就重开了，还换了个名字叫做“声讨省城大学胡乱作为论坛”——有一个黑客不知道怎么窃取了论坛超级管理员的密码，把论坛重新开了起来。学生会过了一天才发现这事，吓得连忙把服务器的电源拔了。结果还是不行，原来的管理员把论坛超级管理员的密码和域名管理的密码设成一样，黑客把域名重新指向到另一个临时租来的IP上面，最后是联系到了中国域名管理组织，学校开了证明文件，才重新把域名拿回来。
　　这事闹得很大，连陆成都被撤职了，他就跑到李穆的宿舍来骂黄舒华：“你说你些什么不好！偏偏写什么宿舍只有三个人！啊？还得连我都被牵连了！可怜我压根就不是管论坛的啊！我只是在那里当一个挂名版主而已！”
　　“对不起，陆哥，真是对不起……”黄舒华连连道歉。
　　“胖子，我发现你真是一个灾星。”赵明新还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先是让李穆和他的外国大洋马分开，然后现在又害的陆成丢了学生会的职位。”
　　“哎，最近我怎么这么倒霉呢。”黄舒华低头说，“难道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热了霉气？不如我明天去大明寺拜拜佛。”
　　“这也太不科学了。”邓高说，“拜佛怎么能去霉气呢，我看你还是在身上贴一张祥瑞御免的红纸，在操场上面裸体跑一圈，才能去霉气。”
　　没想到这里上辈子不苟言笑整天读书的书呆子这一次也学会开玩笑了，李穆有些感叹。“好了，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李穆问陆成，“那么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他知道在学生会混的人很多都是希望能够留校工作，不过他不知道陆成是不是其中一份子。
　　“凉拌呗。”陆成问，“不做学生会的事情我还乐得轻松呢。我又不像谭浩强那样想留校工作。你们没看见，今天下午张校长来宣布免去谭浩强学生会副会长职务的时候，那个谭浩强的脸色啊，从青白转成锅黑，又转成惨白，就好像变色龙一样，最后还扑通一下昏倒了。”
　　“晕倒了啊……”李穆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
　　“是啊，他好不容易才当上这个副会长的呢，指望着靠这个在毕业以后留校工作，现在全完了！哈哈！”陆成幸灾乐祸地说，“现在他要和我们一样，毕业了自己找工作。我倒想知道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好吃懒做的性子，能找到什么工作。”
　　“能做公务员吧。”黄舒华顺口说。
　　“那还得通过公务员考试呢。”陆成说，“谭浩强连四级英语考试都是靠枪手才过去的。现在他不是副会长了，哪里还能找到人给他做枪手。”
　　李穆总算是去了一个心头病。谭浩强是谢端的敌人，上一次虽然他那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因为缺乏现实基础而没有成功，但说不定以后又闹出点什么妖蛾子来，李穆虽然是穿越回来的，也不见得次次都这么好运气。于是李穆就原谅了黄舒华未经同意就把他写到帖子里面的行为。
　　“对了，”黄舒华说，“李哥，你是不是在附近的农村有一个养猪场啊？”
　　“我们这里就是农村吧，出门走几分钟就看见田了。”邓高插嘴说，“离市中心半个多小时车程，从这里去省城市中心，和从我家乡虚有市去省城的时间都差不多了。”
　　“我们这里是市区！”黄舒华纠正他说，“虽然是新区，但也是市区了！”黄舒华自己就住在大学里面，早就建立起了“活是省城大学的人，死是省城大学的死人”的观念。虽然黄舒华对学校领导层也有诸多不满，可还是不能忍受别人污蔑省城大学。
　　“是啊，是有一个养猪场。”李穆也不奇怪，黄舒华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情报来源，“发酵床养猪场，新科技环保无污染养猪场。”
　　“听说你那里环境很漂亮？”黄舒华又问。
　　“环境？还可以吧。”李穆自豪地说，“发酵床养猪无臭味无废水。怎么了？你也想养猪？”
　　“不是，”黄舒华讨好的笑着，“都是我的错，我发个帖子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搞得大家都辛苦了几天，我爹妈说要请学校的教职员工去烧烤玩一天，不过附近的烧烤场所都二三十块一个人，太贵了……我想着李穆兄弟你有一个养猪场，干脆就去你那里烧烤算了，应该不会很远吧？”黄舒华的父母是省城大学后勤工作人员，黄舒华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他父母当然要给他补救，正好秋天也到了，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远是不远，不过路不太好走。”李穆没想到黄舒华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而且我哪里也没有什么设备啊。”
　　“不用什么设备的。”黄舒华说，“酒水食物燃料我们都自己带，你那里只要地方够大有一些砖头能够临时搭起来做烧烤炉就行。”
　　“砖头倒是不少。”李穆说。为了修房子，李穆买了不少砖头运进去养猪场，还没用完。
　　“那就行了，”黄舒华说，“李哥你看多少钱合适？”
　　“大家兄弟也别提什么钱不钱的了。”李穆心想收多了你肉疼，收少了我看不上，那还不如不收了呢，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长期的生意。“到时候我也去吧。”这种好机会李穆当然要去，认识多几个学校的人也好啊。
　　“那多谢李哥了！”黄舒华高兴地说，“那里路不好，是怎么个不好法？是一定要开越野车去那种不好呢，还是普通的有点颠簸的那种不好？”
　　“是有点颠簸的那种不好。”李穆说。说去养猪场的路不好，指的主要是中间的一段土路。这段土路一下雨就化成一滩烂泥，车子碾过就出两道深坑。最近都没有怎么下雨，天气热了这么久，土路又干又硬，现在已经好走了很多。过一段时间等养猪场的办公室住宿区什么的建的差不多了，在土路上面铺一层沥青，就可以实现全程水泥沥青路了。
　　“那我明白了，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等联系好了我再找你。”黄舒华高高兴兴地说，“普通车子没问题吧？全部找越野车太麻烦了。”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李穆说。


第四十四章 秋游
　　问题大了……在秋游的前一天，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天上好像倒水一样把整个省城都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市中心几条主要的道路都被淹得好像河流一样。省城大学地处偏僻，倒是没有什么排水问题。可是通往养猪场的道路，却已经被雨水打得千疮百孔。秋游那一天虽然没有下雨，但几十辆车子就好像被蛇咬住了的兔子一样，在泥潭中挣扎前进。
　　李穆开着他借来的那一辆北京吉普，满头是汗，一半是热的，一半是急的——虽然说没有收别人的钱，可是弄成这样，李穆心中还是很过意不起。走了一半，已经有七八辆车出了故障。都是陷入了泥水坑中死了火，李穆就开过去一辆一辆拖出泥水坑，帮他们打着火，再送一程。
　　花了三个多小时，浑身湿透，好不容易把全部人都送到了养猪场，已经是手脚发软，肚子里面饿得咚咚咚咚的叫个不停。李穆也顾不上招呼客人，就去找东西吃。今天是来烧烤的，李穆也带来很多鸡翅膀牛肉豆腐韭菜青椒什么的，不过都是生的，要弄熟工程可就大了。为了避免饿死，李穆决定还是去找一找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可以填一填肚子。
　　办公区已经快要完工了，只剩下最后的贴竹片工序，黄益正在里面坐着，看见李穆来了，立即怒吼：“你这是搞什么鬼？我只不过出去了几天，你就拉这么多人进来了？”
　　“是啊，他们来烧烤嘛，我发过短信告诉你的啊。”李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是我们省城大学的。”这次来的基本都是省城大学的教职员工，还有一些学生会的学生，外加陆成黄舒华赵明新他们几个来蹭饭的，本来艾莉丝也说要来，要出发的时候有接到电话说有急事去见教授了。
　　“就算是哈佛的也不行！”黄益怒吼，“现在场子里面可是已经养了500头小猪了！人身上多少病菌啊！一个人身上起码几十种！十个人就是几百种，今天来了一百多人，那就是几万种病菌啊！你以为为什么养猪场要封闭式管理啊？为什么要远离大路啊？为什么不能开在铁路和高速公路5公里以内啊？就是为了防疫啊！为了避开人身上的病菌！你还一下子叫了上百人过来！万一让我的猪染上什么病怎么办？要是万一染上了，不但这一批猪全军覆没，还要给养猪场来个彻底的消毒啊！”
　　“这个……”李穆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讲究，“不是说发酵床养猪能够降低猪得病的概率吗？”
　　“你自己也知道是降低啊！是降低，不是免疫啊！”黄益说，“赶紧把那些人都赶走！”
　　“不要了吧。”李穆可不愿意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不让他们过去猪舍那边就好了。那些建筑工人身上不一样有病毒，你还不是一边养猪一边盖房子。”
　　“那些建筑工人都是用紫外光灯和消毒药水消过毒的！”黄益说，“这些人什么都没干就闯进来了！”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们进来呢？”李穆问。
　　“都是同事我好意思说吗！”黄益又咆哮，“你是场主，那些人又是你叫来的！你去说！”这时候黄舒华陪着一个人进来了办公室，黄益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说：“哎，何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在搞什么啊。”何主任抓着李穆的手使劲捏了捏说，“你这里环境真不错啊！就是外面的路烂了点，本来我都想掉头回去的了。不过一到门口，这一路上的辛苦都有价值了，真不错！你赶紧把路修好，以后我们常来。”
　　常来……万一真的把你们身上的病菌传染给猪怎么办，李穆心底下嘀咕着。他看了一眼黄益，却发现黄益正满脸笑容的点头。
　　“好啊，这里有客房，过一阵子就修好了，何主任以后要常来啊！”黄益说。这些客房就是修给农业局领导的别墅。
　　“老黄你现在就好了，能够常住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何主任说，“我也想找个这样的地方来养老啊。”
　　趁着黄益和何主任说话，黄舒华才有空给李穆解释：“何主任是我们学校的后勤主任。”然后他低声说，“除了校长书记，学校里面能说了算的就数何主任了，就是一般的系主任都没有何主任厉害。”
　　“怪不得黄老师这个样子呢。”李穆说。
　　“黄老师是谁啊？”黄舒华问。
　　“是农学院那边的讲师啊，”李穆给他解释说，“农业高级工程师，和我合作开发这个发酵床养猪场项目的。”
　　“高级工程师不应该是教授吗？怎么还是讲师啊？”黄舒华问。
　　“我怎么知道！”李穆摸了摸黄舒华的口袋，“你身上有没有吃的？我都快要饿死了！”黄舒华身上总是带着些饼干糖果什么的作为零食，平时是一边上网一边吃东西，李穆亲眼见过有一次黄舒华晚上7点吃过两只大猪肘子当晚餐，然后开了一包芝麻香脆苏打饼做零食，是那种很大一包上百片两斤多的大包装，结果8点钟黄舒华就把这一大包饼干全都吃光了。
　　“有是有，”黄舒华今天也带了带饼干，不过却不是平时带的那种，“山楂饼要不要。”
　　“要！”李穆吃了几片，越吃越饿，“他妈的倒是助消化！”
　　“是啊，我本来想着烧烤肯定会吃多，所以带一点山楂饼助消化嘛。”黄舒华说。
　　这时候又有人进来了，“何主任，你在房子里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大家都等着你发号司令呢……”
　　李穆一看吃了一惊，来的居然是安琪。“谢夫人。”他连忙打招呼说。
　　“是你？”安琪看起来对李穆是余怒未消，“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啊？”何主任说，“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
　　“我不认识啊，何主任，你就当介绍给我认识呗。”黄舒华一看见安琪这样的美人，马上有点走不动道了，厚着脸皮插嘴说。
　　“呵呵，小黄啊，”何主任指着安琪说，“这位是谢校长的夫人安女士。自从谢校长中风，谢夫人就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今天是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出来散心的呢。”
　　“谢夫人！”黄舒华一听这个头衔立即就把脑子里所有的意淫都驱散了，校长夫人这种层次的想都不能想。
　　安琪看了一眼黄舒华，点了点头说，“你好，你就是老黄的儿子吧？你替我谢谢老黄组织这一次秋游。哎，老谢以前经常和我，管食堂的，就数老黄为人最老实了，以后有机会可以把老黄提一提……没想到老谢他这么快就……就这样了。”
　　“您节哀，节哀啊。”黄舒华点头说，“谢校长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安琪说，“老何，我们赶紧出去吧，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好啊，”何主任说，“小李、老黄，我们一起出去吧，你们都是东道主啊。”
　　“好，好！”黄益一口答应了。
　　李穆本来想留下来找找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可是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也答应了，跟着何主任一起出去。
　　“真是后生可畏啊。”何主任一边走，一边和李穆说话，“小李你年纪轻轻的，就办了这么大一个养猪场。至少得好几百万吧。”
　　“全部算下来一共是五百万。”李穆说。其实是成本一百三十万，以后再加上买小猪、饲料和雇佣工人的钱，也不会超过300万。“其实全都是靠黄老师帮忙，我自己是一点都不懂的。”这句倒是没说谎，说到养猪，李穆真的一点都不懂，刚才还被黄益骂了呢。
　　“这是你谦虚。”何主任呵呵地笑着说，“养猪场固然难得，不过我更佩服你另外一样本事。”说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却不说是什么本事。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凑趣的了，不过主题是李穆，李穆也不好自己亲身上阵。安琪身份高贵，黄益也没醒悟过来，李穆只好一拉黄舒华，黄舒华才醒悟，接上话茬：“什么本事？”
　　“就是泡大洋马的本事了！”何主任说，“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那个和外国美女同居的，就是小李吧？真是让人羡慕啊！那个叫做艾莉丝的大洋马，来报到的时候我见过，那个嫩啊……胸那个大啊……”
　　安琪越听越不像样，咳嗽了一声。何主任才想起来还有女眷在，立即换了话题，“谢夫人啊，你卖给我那个平安无事明朝玉牌，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啊。”说着他从脖子里面掏出一个玉牌，“特别是背面这个血沁，真是越看越漂亮，时代的沧桑，无尽的岁月……60万真是太便宜了。”
　　李穆一看，这不就是卢思雅四万多块卖给李穆的那个假古董玉牌？这个玉牌后来被谢校长拿了去，后来谢校长中风，安琪还说要拿这块玉牌给谢校长祈福来着，怎么这会儿又卖了给何主任。
　　他看着安琪，安琪却始终没有回头看李穆，只是答应着何主任：“这块玉牌是我朋友祖传的，五台山的高僧说老谢今年有一劫，我求了我朋友好久，她才肯把这个玉牌转给我……本来想着给老谢，看看这玉牌能不能替他挡了这一个结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老谢他就……现在老谢需要到国外治病，没法子只好转让出去了，我拿的时候就是60万，一分钱都没赚你的……”


第四十五章 烧烤
　　说着话已经到了外面大坪处，这里是预定建设水池的地方，现在只是把大竹子都连根拔起，只是小竹子还到处都是，不过也不会碍事了。太阳在云层间犹抱琵琶半遮面，洒下星星点点阳光，透过竹林斜照在人身上，十分舒服。来烧烤的人把塑料布铺得东一片西一片，又用砖头搭了一个个临时的烧烤炉，里面放上木炭，不过还没有人点火。看到何主任来了，众人纷纷打招呼，何主任也一一回应，还把李穆介绍给这些人认识。等全部人都打了一遍招呼，李穆今天免费提供场地的行为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回报。
　　何主任走到场地正中，有人递上来一个麦克风，他就拿着拿麦克风，先拍了拍，见有声音了，就说：“大家好！我们在这秋高气爽、气候宜人的日子，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山清水秀之地……”说实话何主任的声音很好听，稿子也不错，但是这么一说起来，总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开会感。大家的掌声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像拍蚊子多过鼓掌。“今天我们能到这里欢聚，首先要感谢的是老黄！老黄同志请上前来，给大家讲两句话。”
　　就有一个老了几十岁的黄舒华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来，“大家好，能够赞助这一次的秋游活动，鄙人深感荣幸……”他的口才比起何主任来就差得远了，拉拉杂杂的说了不到两分钟就顿住了，想不出还要说些什么——请这么多人秋游实际上是为了给黄舒华赔罪，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提黄舒华的事情，否则就是市恩了。最后他只好来了一句“谢谢大家！”就把话筒交还给何主任。虽然说场地是免费的，食物大多数也是各人自备，可是租车、饮料这些费用也要好几千块，结果这么两分钟就全花了出去。不过大家看在他做了冤大头的份上，也勉强拍了几下手掌。
　　“我们今天还要感谢另外一个人。”何主任继续说，“就是我校的优秀学生李穆，他年纪轻轻的就办了一个大养猪场，就是今天为我们免费提供的这个场地。现在请李穆同学说两句。”
　　李穆也没有准备，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反应很快：“大家好！我是李穆……”
　　一句话还没说完，下面掌声就非常热烈的响了起来：“为国争光！”“少年英杰！”“我看好你！”下边顿时一阵乱嚷，显然都是了解事实真相的。
　　“嗯……”李穆只当没听到，直接卖起了广告，“我这个发酵床养猪场呢，是请了我们学校农学院的黄益老师指导管理的高新科技养猪场，环境优雅无污染，养出来的猪活泼健康，要是以后大家有需要猪肉的，希望大家可以优先考虑本场。”
　　李穆说完了以后，何主任接回麦克风，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大家也都饿了，可以开始点火了。吃完以后大家可以随意活动，不过要注意不要留下火种。另外走的时候要登记一下，免得我们到处找人。好了，大家开始吧。”
　　大家都开始烧烤了，烧烤的第一步自然是点火——没经验的直接点木炭，有一点经验的用报纸，专业一点的用引火蜡，还有些性急的干脆就拿了汽油来。一时间到处浓烟滚滚，火苗处处。李穆自然和黄舒华、邓高、赵明新和陆成一组，那四个人都是没经验的，李穆正想去帮忙，却被何主任拉开了去说话。
　　“小李啊，”何主任问，“你这样出来的猪，真的很好。”
　　“当然好了！”李穆拍胸脯保证说，猪肉还有什么好不好的。鸡有走地鸡和饲料鸡的区别，走地鸡好吃，饲料鸡的肉腥臭难闻没有鸡味，走地鸡则鲜甜可口，区分非常明显，而且走地鸡和饲料鸡都很容易买到。猪虽然也分为大规模饲养的饲料猪和土猪，可是土猪饲养期长，非常难得，普通人吃的都是饲料猪。就算是有些钱或者有些权的，也只是在宴席上偶尔才能吃到土猪。既然大家都是饲料猪，味道就不会有什么区别了。“就算不信我，难道还信不过我们黄益老师？”李穆又加了一句，以便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把责任都推到黄益身上去。
　　“是啊是啊，何主任你就放心好了。”黄益一直跟在何主任的身边，这时候连忙上来保证，“我养出来的猪肯定没有问题，不过这味道嘛……”
　　“谁管你什么味道！”何主任笑骂说，他不太看得起黄益，说话也就不太客气，“重要的是安全！我是想从你这里买猪肉回去给那帮大学生吃。”
　　这是一笔大生意，学校里面总共四万多人，很大一部分都要在学校吃饭的，按照每人每天二两肉（监狱的标准）计算，就是差不多一万斤，折合下来就是5，60头猪了，一年365天就是一万八千多头猪，李穆的养猪场一年才能出一万头。当然学校不单止用猪肉，也不可能光从李穆这里进货，学生也不都是在学校吃饭，折一半那也是九千头了。
　　“咦？我们学校不是一向都用冷冻猪肉的吗？”黄舒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跟了过来，这时候就插嘴问。冷冻的猪肉比起新鲜猪肉来便宜差不多一半，而且可以储存所以价格稳定，一向是学校工厂监狱食堂的首选。（当然不是说冷冻猪肉价格不会升降，而是升价的幅度比新鲜猪肉小很多。08年的时候，新鲜猪肉试过5毛一块一天这样上升，一个月天功夫就从10块一斤上升到17、8块钱。）
　　“还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整天都抱怨食堂饭菜不好，青椒炒肉只有青椒，土豆炖牛肉只有土豆，没油没肉的。我们听取了学生的意见加了多点肉吧，又说肉都一股臭味。我也去吃了，什么臭味嘛，就是冷冻肉的味道！就是冻得久了一点而已，学校拨款就那么多，不买处理的冷冻肉还能怎么办呢？要吃好的他们不会自己出去吃啊！……上次还找了电视台的人来曝光！”何主任说，“还好压下去了，要不然，哼哼，小黄，你爸可就完了。”
　　其实是上学期黄舒华的父亲不知道从那里找了一堆军队的储备肉来，这些储备肉据说年纪比黄舒华还大。结果学生们就造反了，找了电视台的人来，结果黄舒华的父母给那些记者送了好几万才把事情压下来，而何主任也趁机把大宗采购的权力收回了手里。
　　“那怎么要换新鲜猪肉呢？”黄舒华问，“那成本不是太高了吗？”
　　“成本高那也没办法，谁叫现在的大学生要求多呢。”何主任压低了声音说，“小黄，你爸和我提食堂涨价很久了，我打算趁这个机会就给他长一长，噱头就是换了好肉好菜好油。小李啊，你这里的猪肉，能多少钱给我？”
　　“这个……猪肉的事情，价格升降很快啊。”李穆有点为难。
　　“好吧，就这么说吧，现在带皮上肉的市价是……是多少来着？15块左右？”何主任想了想，“上午我还看过资料来着……算了，不管了。总之你能不能用十三四块钱供应学校两千斤的猪肉？我说的不是生猪，是屠宰分割好的猪肉，其中要包括带皮上肉、排骨、瘦肉什么的，具体比例可以以后协商。”何主任给学校打的报告说因为最近价格高涨，就算长期订货，也只能以16元每斤的价格购买新鲜猪肉。
　　李穆看看黄益，黄益拼命点头，李穆就说：“应该没有问题。”要是不行，大不了把猪头猪脚这些不值钱的部位给学校。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何主任压低声音说，“不过这个合同上面的价钱……”他和张佑赫一样，生怕李穆太年轻不懂规矩。
　　“那当然是你说多少我就写多少。”李穆说。
　　“果然是青年俊杰啊！”何主任笑眯眯地说，“小李你在学校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虽然我只是一个后勤主任，不过在学生会啊，老师教授啊，科系主任那里也略有点薄面。”何主任是很会做人的，“可惜你这里小了点，才2，30亩。要是大一点的话，可以另外开一个菜园子。这样学校的菜也不用跟别人买了。”
　　以前何主任从来没干过这种实务，都是让几个食堂的主管自己去联系供应商，然后他坐着分钱就行了。这一次他借着学生闹事的东风，打算统一学校各个食堂的大宗物资供应，又怕被原来的食堂主管欺骗，所以那些主管原来的渠道都不能用了，只能自己去找渠道。
　　“是啊是啊，这里太小了。”黄益说，“最大就是一个万头养猪场了。”
　　“以后有钱的时候再另外找地方吧。”李穆顺口说。
　　“先这样吧，你这里多久能出猪肉？下学期开学之前行不行？”何主任问。
　　“现在就大规模进小猪的话，120天之后就能出第一批肉猪。”黄益说，“这个学期还有三个多月，再加上寒假，应该是足够了。”
　　“你写的那个报告不是说要一年的吗？”李穆问。
　　“那是先买来种猪养到能繁殖，然后配种，等母猪怀孕了生下来，再养大，这样的话需要一年。”黄益解释说，“买小猪来养的话最短只要100天就能长成，当然这是很理想化的条件下才能办得到的。一般需要150天左右，不过只要用好饲料，营养搭配均衡，120天左右到100公斤出栏标准是没有问题的。”


第四十六章 烧烤(2)
　　“那我就等你们好消息了。”何主任说，“等你们的猪差不多出栏了，我们再来仔细谈。”这一段时间何主任可以继续找其他的猪肉供应商，看看有没有更稳妥、能让他赚得更多和条件更好的。
　　“好的。”李穆其实自己也对供应猪肉这事心中无底，这时候要他签合同，李穆也是不敢的。“到时候一定请何主任再来检查。”这就是说到时候还另外有红包奉上。
　　这时候有人来找何主任打牌，何主任就离开了。黄益也不管黄舒华还在旁边，激动的抓住李穆的肩膀，拼命摇晃着说：“小穆！这下子我们可发财了！省城大学的长期供货合同啊！多少人求也求不来，门都找不着！”
　　“黄老师，这里有很多钱赚吗？”黄舒华不是很懂这个，“我看外面的普通猪肉都要15，6块钱一斤。何主任只出13块钱啊，还要什么瘦肉排骨的，排骨现在20多块钱呢。”
　　“批发和零售怎么能一样呢？”黄益撇了撇嘴说，“15，6块钱是零售价，何主任给的是批发价啊！一头生猪，现在的售价不过是每斤10块钱。我养的猪，屠宰率在8成以上……”
　　“黄老师，什么叫做屠宰率啊？”黄舒华不懂就问。
　　“杀猪的时候不是要损失掉很多血液碎肉什么的吗？屠宰率就是猪屠宰好以后的重量和屠宰之前重量的比例。”黄益解释说，“比如说一头100公斤的猪，杀出来只有80公斤了，那么屠宰率就是八成。”
　　“哦，原来是这样啊。”黄舒华说，“那么黄老师你养出来的猪屠宰率是多少啊？”
　　“八成啊，”黄益一说起和猪有关的事情就滔滔不绝，“不算内脏和头都有八成，如果全算上去有九成。别人养的猪可没这么高的屠宰率，一定要瘦肉型猪，饲养恰当，营养既不缺失也不过剩，才能养出屠宰率这么高的猪来。以前我不知道，一听别人都是8成5，8成6的屠宰率，差点没吓死我。还以为那些猪都是没血的呢。后来才知道是计算方法不同，有些人把头和上水算上，那么三元杂交的猪一般都有8成5的屠宰率了。有些人把头，上水和下水都算上，弄出9成的屠宰率来。还有一些人把猪拉去屠宰场之前喂了个饱，想卖多些钱，这些猪的屠宰率就低了……”
　　“也就是说你养的猪，100公斤可以弄出80公斤的肉来？这里面包括了五花里脊猪蹄猪腿后臀排骨龙骨。”李穆赶紧打断他，要不然说到天黑也说不完，“我们能赚多少？”
　　“我估计我们场，生猪的饲养成本是每斤7块钱左右。”黄益说，“要是那边谈判的顺利，需要处理的边角料不是太多的话，加上屠宰和运输费用，我估计能够把成本控制在10块钱以内。一斤赚3块钱的话，一天两千斤就是6000块！一年就是差不多200万啊！还是旱涝保收的呢！”
　　“黄老师，你得把寒暑假算进去啊。”李穆提醒他说，“寒暑假学生们不在学校吃饭，食堂不开，学校不会跟我们买猪肉的。”
　　“也是，那就算150万好了。”黄益说，“有了这笔订单，我们可以针对性的多养些猪，不但能够大大提高我们养猪场的风险抵抗能力，还能在养猪场的正常利润之外额外赚多100多万啊！”
　　虽然黄益说了不要钱白干活，不过李穆不会真的这样对他，否则的话黄益该琢磨歪门邪道了，比如说私下卖猪，贪污货款什么的。“好啊，”李穆说，“只要养猪场的利润超过100万，那么高出100万的利润都分20%给你。”
　　“这个……这怎么好意思啊。”黄益挠了挠头说，“本来都说好了不要钱只要你……嗯……那个什么的。”总算他想起来李穆的粪便乃是秘密，不能再这大庭广众之下说。
　　免费的东西最贵，李穆十分的明白这个道理。中国官员收两三千块工资给人民当家作主，结果赚了多少钱大家都能看得到，李穆怎么敢让黄益免费做养猪场的经理呢。“这个当然要给的。”李穆说，“市场经济嘛。”
　　这时候黄舒华过来催他们说：“先别说这个了，开始烤东西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天大地大都没有吃的大，这是黄舒华的座右铭。
　　李穆一听，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连忙拉着黄益跑到烧烤炉前面。火已经很旺了，李穆拿起一个叉子，穿好了一块鸡翅膀就伸进火里，没一会儿烤鸡翅膀的香气就直冲过来，把李穆熏得头晕眼花，满脑子只想着对准了鸡翅膀一口咬下去。忍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把鸡翅膀拿起来，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最多吃完了拉肚子，却被人按住了。李穆抬头一看，却是安琪。
　　“鸡翅膀还没熟呢。”她说。
　　“这个……鸡小翅那里熟了啊，再不吃就要焦了。”李穆只好这么说。他烤的是完整的鸡翅膀，分为大中小三部分，鸡翅根最难熟，鸡中翅好熟一点，鸡小翅一般都会烤焦的。
　　“你吃了又拿去烤啊？”安琪问，“那也太恶心了吧。”
　　“是啊是啊，太恶心了！”黄舒华邓高赵明新也一起起哄说。
　　“烤一烤就消毒了嘛。”李穆说。
　　“你还是先不要吃。”安琪递给李穆一个盘子，“你先吃我烤好的吧，我帮你烤这个鸡翅膀吧。只要离火慢慢烤，让它受热均匀，勤刷调料，就不会焦了。”
　　李穆也没心听安琪说什么，看见盘子里面有烤排骨、鸡翅膀、香肠、豆腐干，就一块一块的拿起来塞进嘴里，尽情品尝火焰艺术下带一点焦味的食物味道。只用了一分钟，李穆就把那一大盘东西全吃光了。
　　“烤的真好吃。”李穆说，“谢夫人厨艺真不错。”
　　“你吃这么急干什么，慢慢吃，不消化的。”安琪说，“你也别叫我谢夫人了。叫我安琪吧，或者叫我安姐姐怎么样？”
　　肚子里面有了食物，李穆脑子就能思考了，安琪一直都对他冷冰冰的，忽然跑过来这么套近乎是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卖了给何主任那一块平安无事玉牌？
　　“安姐姐，”黄舒华脸皮厚，这就叫开了，“谢校长他……”
　　一提到谢校长，安琪的脸色就立即阴沉下来，“哎，还是没有意识，医生说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说完她看了看烤鸡翅膀，递给李穆说，“已经烤熟了，我先去一去洗手间。”说完就走了。
　　“洗手间在那边”黄益连忙指路，等到安琪走远了，他又转头骂黄益“这么高兴的时候你提谢校长做什么！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对不起黄老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黄舒华唉声叹气地说，“好像就是被鬼迷了一样，那句话就自动往外蹦了。”
　　“我去看看何主任需不需要些什么。”黄益哼了一声，也走掉了。
　　“靠，装B的总算是走掉了！”赵明新看黄益不顺眼，“对着上头卑躬屈膝，对着我们学生就呼来喝去，什么东西。”
　　“胖子，刚才这个美女是我们哪一个校长的夫人？那个校长变成植物人了？”邓高问。
　　“谢校长啊！”黄舒华说，“管什么的我不记得了，反正是很有实权的一个校长。前一阵子听说是中风了还是什么了，送到医院抢救，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谢校长多少岁啊？他老婆这么年轻？”赵明新问。
　　“不知道，不过至少50岁了吧。”黄舒华说，“人家老夫少妻你管得着吗？”
　　“不但是老夫少妻，听说以前谢夫人还是谢校长的学生呢。”陆成说。
　　“这事陆师哥熟，你们问陆师哥好了。”黄舒华松了一口气，他对学校上层的事情不熟，在被追问下去就要露馅了。
　　“我熟什么啊，还是李穆熟。”陆成说，“你没听人家都要李穆叫安姐姐了吗？还千里迢迢过来帮忙烤鸡翅膀了。李师弟，我真是佩服你，这边还泡着大洋马，那边又勾搭上大姐姐……”
　　“我只是和谢夫人见过两面。”李穆连忙解释，“和她说过几句话而已，其实不是很熟。”
　　“说过几句话就成姐姐弟弟了？那今天你们一起吃一顿烧烤，不就要……那什么了！”陆成还是不敢对校长夫人直接说出那个词来，“李师弟……不，李大哥，小弟对你是佩服万分啊！不但是神医，还有钱，办着这么大一个农场，建了那么大一栋楼，异性方面更是厉害……”
　　“都是借钱的。”李穆连忙说，“。农场和公寓楼都是借钱起的，我自己的钱其实没多少。大洋马什么的就不要说了，你这么说很不尊重女性吗？神医什么的，那更是没影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看病。”
　　“你的辟谣比我们的学生会还假！”陆成说，“李师弟，谦虚是好事，但是过了头就是虚伪了。没钱你能借到钱盖大楼建猪场？不是神医你能一眼看出我有心脏病？泡妞功夫不行，那个大洋马是你花钱雇来演戏的？”
　　“说起辟谣来，我可就厉害了！”黄舒华沾沾自喜，“没想到哥还有一天享受到屏蔽字的待遇。”经过紧急修复之后，学校的论坛重开了，现在发帖都要先审核，所有带着宿舍啊宿管啊外宿啊抗议啊的帖子统统不准发，连黄舒华以前用的ID都被列入了屏蔽字——他就是用这个ID发了那篇引气这场风波的帖子。
　　一边谈谈讲讲，一边烤东西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有一大堆东西没动。


第四十七章 玉牌
　　“小新，帮我把这个香肠吃了吧。”邓高递给赵明新一条香肠说，“我吃不下了。”
　　“我也吃不下了，你给胖子吃吧，胖子能吃。”赵明新说，“还有，不要叫我小新！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叫我小赵、小明甚至黄毛我都不怪你，就是不要叫我小新！
　　“好的小新！”邓高把香肠递给黄舒华，“那你吃吧。”
　　“我也吃不下了啊！”黄舒华说，“刚才吃了十几只鸡翅膀，真是撑死我了！”
　　“谁叫你们买这么多的。”陆成说，“平时吃饭一个人两只鸡翅膀就了不起了，就算是在外面吃饭，加一倍也不过是三四只。来买东西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说不用买那么多……结果你们买了8斤鸡翅膀4斤排骨还有拉拉杂杂一大堆东西，不吃撑才怪。”
　　“买东西的时候总觉得能吃完啊。”黄舒华说，“我们好几个壮男，要是只提着两斤鸡翅膀去烧烤，那成何体统！”
　　“鸡翅膀啊，总觉得几口就能吃完一个，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邓高也说，“现在我只吃了六只，就觉得撑死了。”
　　“你的战斗力太差了。”赵明新说。
　　“总比你吃得多，我看你就吃了四只。”邓高说。
　　“我还吃了香肠玉米豆腐干呢。”赵明新反驳说，“不像你就一味的吃鸡翅膀。”
　　“做人当然要专一才行。”邓高说。
　　“你们别吵了，还有这么多东西该怎么办？”黄舒华指着地上一大堆的塑料袋，里面都是腌制好的食品，鸡翅膀、排骨、香肠都一大堆，玉米和豆腐干什么的基本都没动过。“总不能又带回学校去吧？天气这么热，明天就要馊掉了。”
　　“那也不能扔了啊，多浪费。”邓高说。
　　“你们可以现在都烤好了，然后拿回去吃。”陆成对这事很有经验，“烤熟了就没那么容易馊了，要是真的吃不完，你们还可以分给其他同学一起吃嘛。”
　　“那好吧，那就先烤熟了吧。”黄舒华说，“胖哥我快热死了，还得在这火炉边干活……真是麻烦啊！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了。”
　　这一烤就是一个多小时，人陆陆续续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到处照相流连忘返的。眼大肚子小的人很多，其中也有很多是自己不做饭的。那些人走之前看到李穆他们还在烤鸡翅膀，就用生的和李穆他们换熟的，两个生鸡翅膀换一个熟的鸡翅膀，可以带回去吃。这些都是学校的老师和后勤，最差也是学生会的，黄舒华也不敢拒绝。这么换来换去，李穆他们手头的烧烤原料越来越多。偏偏这时候天色又忽然黑了起来——不是太阳下山，而是雨云又飘了过来，小雨很快淅淅沥沥的把整个竹林都染上一层白雾，让这里变得好像人间仙境一般。
　　黄舒华却没有心情欣赏，发愁地说：“靠！怎么忽然下起雨来了，还有这么多鸡翅膀怎么办呢！”其实不只是鸡翅膀，还有排骨香肠什么的，还有一些人居然割了五花肉来烤
　　“我来烤吧，你们先回去好了。”李穆想了想说，“也不要烤了，我拿个电饭锅煮熟了算了，明天给你们带去。”养猪场里面现在已经有工人住着了，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
　　“那就辛苦你了。”黄舒华说，“我们先走了啊……煮的时候多放蒜头。”
　　天越来越黑了，其实这才下午四点多钟，可却黑得好像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一样。眼看就是又一场大雨要下起来了，李穆急忙把东西都收拾进去场长办公室里面。说是办公室，其实主要是黄益在这里的宿舍，隔成两间，外面摆了一张办公桌，里面是一张床，被褥齐全，还有电饭锅热水壶什么的。那个电饭锅不是很大，李穆正盘算着干脆赶在下雨之前开车出去算了，艾莉丝现在住的地方有冰箱，把这些东西带去艾莉丝的公寓放冰箱里面慢慢吃，安琪就进来了。
　　“安琪小姐，你怎么还在啊？”李穆问，“我以为人都走光了呢。”他也不好意思叫安姐姐什么的，谢夫人不让叫了，只好连名带姓叫安琪小姐，不过这么一听起来就好像是商业场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称呼一样。
　　“我想和你说说话。”安琪说。
　　“嗯……安女士，”李穆决定换成这样称呼，“就快下大雨了啊，你是坐谁的车来的？”
　　“我自己开车来的。”安琪说，“我也会自己开车回去。你不用管我的。”
　　“哦，安女士自己开车来的啊。”李穆说，“那块玉牌……”
　　“那块玉牌我卖给何主任了。你啊，还是年青，做生意的时候，太过毛躁了。你卖给老谢那块玉牌……你卖得太便宜了，没拿到的利润就等于是亏损。我一看就知道是清朝早期的平安无事玉牌。老谢以为是明朝的，其实是清朝的。明朝没有控制新疆那一片玉产地，和田玉的原料很珍贵，都是做随型件，不会大动干戈雕成玉牌的，浪费的原材料太多了。”
　　什么清朝的明朝的，那明明是本朝的好不好……李穆心里面想着，这是卢思雅弄出来的假货。不过话又说回来，卢思雅做的这块玉牌已经骗过了谢校长、安琪、何主任三个人了，难道卢思雅的手艺真的这么好？还是说谢校长他们几个都是半桶水？看来和卢思雅一起造假古董这个生意干的过啊。“那块玉牌……”
　　“那块玉牌价值7，80万的，而且还很有升值空间。我是没办法要着急出手，所以才60万卖给何主任。让那个猥琐的胖子占了便宜。”安琪一副内行的样子说，“你25万卖给老谢是卖便宜了。不过你自己也知道的吧？你后来还想要回去。”
　　李穆的确是想要回去，不过是为了避免安琪吃亏。“我对玉器的事情不太懂。”都这样了，李穆只能这么说，先把自己置身事外。到时候何主任发现了蹊跷去问安琪，安琪肯定会全部推给李穆的。
　　“不懂的行业就不要做。”安琪说，“幸好这一次肥水没有落到外人田。”
　　说起肥水，李穆就想起了这个词指代的东西——排泄物。有个笑话说刚解放的时候，两父子抬着大粪去肥田，父亲不小心摔倒了，大粪撒得满地都是。儿子赶紧去扶，父亲就骂：“别管我，先抢救公社的大粪！”李穆现在的排泄物也差不多是同一个待遇，现在他每天都去黄益在大学里的实验室提供排泄物，这些排泄物用营养液冲开溶解，每一滴都被黄益和他的学生们仔细研究。为了避免收拾自己的排泄物和拿着排泄物招摇过市，李穆都是忍着到他的实验室去的，这么几个月下来，排泄倒是规律了很多。
　　“其实……嗯……”李穆在烦恼要不要说实话，要是不说，这是爆出来就不好收拾了。可要是说了，这事同样不好收拾。不过……管他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时候就算是告诉安琪了，她也不会相信的。“那块玉牌其实是我朋友的。”李穆说，“来路可能有些问题……”
　　“你别和我说这个，这和我没关系。”安琪说，“他的来路有问题是他的事情。我是从你手里买的，所以我的来路没有问题。这种事情你以后不能和别人说，明白吗？只有卖假货的才会和别人说我这东西来路有问题，所以便宜点卖给你。你以后卖东西，不管是什么来路，就要坚持说这是我祖传的，差一点也要说是我朋友祖传的。”
　　问题是我这就是假货啊！李穆在心里面呐喊。“要是安女士你喜欢的话，我那朋友手里还有其他的一些古董。”李穆说。既然安琪这么执迷不悟的话，干脆换一个方向算了。李穆也想认识多一点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为以后用古董抵押来贷款做准备。现在李穆只认识卢思雅一个做古董的，这是很危险的，很容易就会上当的。
　　“我现在可没空帮你卖古董。”安琪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事，那个李穆的朋友什么的，一听就是满身都是麻烦的人物，“我也不想去认识你的朋友。不过要是你手头有东西，价格又合理的话，我可以帮你买下来。”
　　“现在我朋友手头有一个明朝的石碑，不知道能值多少钱？”李穆趁机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先从安琪这里得到一个大致的估价，再对比卢思雅给他的价格，就能粗略的知道，卢思雅办事究竟靠谱不靠谱了。如果卢思雅在这种小事上面都想骗他，那么李穆以后就要找别人合作了。不过李穆自己知道自己是外行人，外行到额头上刻着‘钱多人傻’不骗就天理难容那一种……所以李穆决定，如果卢思雅骗的不是很多，李穆就原谅她。（当然，就算卢思雅在这种小事上面没有骗李穆，也不能担保以后再大生意上也不骗李穆，李穆还是会小心的。）
　　“你就这么说，神仙都估不出来！”安琪说，“是谁刻的？刻的文字是什么？写得好不好？清晰不清晰？石碑有多大？保存状况怎么样？这些不弄清楚，谁知道能值多少钱啊？如果是石匠随便刻的墓碑之类的东西，你扔大街上都没有人会捡的。”
　　“大概……大概这么大吧。”李穆用双手比了一比，“字迹有些模糊，刻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什么的。”


第四十八章 避雨
　　“不看到实物，我说不出来。”安琪说，“我对书法也没有什么研究。”
　　“那我到时候拿到了实物就给你看看。”李穆说。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亮堂了一下，云层中冒出一道闪电，跟着轰隆一声巨响。安琪浑身一颤，扑到李穆怀中。在李穆怀里呆了不到一秒钟，安琪就放开了李穆，坐回原来的位置，满脸通红地说：“对……对不起。”
　　“没什么，很多人都怕打雷。”李穆回味了一下抱着安琪的感觉……软玉温香满在怀，李穆觉得古人这一句形容十分的贴切。艾莉丝身材比安琪好，可是味道就冲了点。
　　打完雷之后刷的一声，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和雨点之间密集得连成了线，敲在竹林之间，发出很大的声音。往外一看，满满的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其他什么都看不见。雨下的太大，雨水从窗口和门边撇了进来，李穆只好把门窗都关上，幸好雨水把热气都带走了，关上门也不会难受。一边下雨，一边雷声也没有停歇，或远或近的响雷不断炸开，安琪听到一声，脸色就变白一分。
　　这时候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在对面山头，紧接着就是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大雷声，安琪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李穆的右手，没有放开。“我一味的催你还钱，还说那块平安无事玉牌应从你手里抢了走，却又转手卖给何主任，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吧？”安琪紧紧地抓着李穆的右手问。
　　“我没有这么觉得。”李穆说。除了被抓的很痛之外，他只是觉得安琪是一个口中大义凛然但实际唯利是图对伴侣没什么感情的人而已，这样的人李穆见的多了，商界里面到处都是，特别是那些号称儒商或者文化商人的，基本全都是这样，所以李穆也是见怪不怪了……当然这样怕打雷的，李穆倒是没怎么见过。也不知道安琪是不是假装的，她如果真的怕打雷，就不应该在这么一个云雨天自己一个人留在农场里面，天色这么暗。是人都能看得出来要下雨了，这个季节，凡是下雨都一定会打雷的……难道安琪是别有用心？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安琪看着李穆的眼睛说，“我爸早死，我妈在一间很小的工厂里面做会计，一个月只有几百块钱工资，还经常拖欠。我妈就把她的专业知识应用到家里来了，用了一分钱都要记在账上。她还教我也这么干，当别的小朋友玩洋娃娃和捉迷藏的时候，我则只有账本——那是我妈从工厂拿回来的报废账本。我在这些账本上面仔细的记账，算自己名下的资产有多少……我没有零花钱，不过我还有课本、红领巾、笔盒等等，很快我就发现了这里面的乐趣，资产上升了，我高兴得要死，资产贬值了，我就难过。所以我用铅笔的时候，就算只剩下一个头，我都要绑上去，一定要全部写完才罢休。我也不用圆珠笔，买笔芯太浪费了，我用不会浪费的钢笔。还有课本，每年课本发下来，我就用废纸把课本抄一遍，上课就用这个抄本。到现在，我的小学课本还和新的一样。”
　　“这个爱好真是……额，真是珍稀。”李穆本来想说奇特，有打算改说稀少，但都觉得好像有点冒犯，最后只好改成词不达意的珍稀。
　　“本来我是想去读师范或者中专，早点出来干活养家。”安琪说，“我妈说我读书成绩好，一定要我考大学，还拼命出去赚钱，给我积攒学费……洗碗，扫地，什么都干。后来我考上了省城大学，我妈也累病了。”
　　“这个……真是……”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又要去上课，又要照顾我妈，天天都骑着单车来往市区和学校之间。”安琪说，“多的时候一天跑七八趟，车子都快骑坏了。每天看到家庭账本上面资产飞速的下滑，我妈的身体又一天比一天差，我心疼得好像刀割一样。”
　　心如刀割什么的，李穆没什么感触，也就是李富贵卷款出国的那一阵子李穆心里难过。但是这并不牵涉到人身安全，李富贵也拿了很多钱出去，在国外照样锦衣玉食。不过腿疼李穆是有体验的，在国外李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做运动，有一次心情实在是郁闷，骑车骑了100多公里，第二天就脚抽筋了。从市中心到省城大学一趟就是20多公里，来回七趟就是一百四十多公里，而且那时候路还没现在这么好走，安琪骑得也应该不是专业的赛车……李穆想一想都觉得腿疼。
　　“后来老谢说他喜欢我，想要照顾我。我就想，好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安琪说，“虽然他比我爸还要大，我还是答应了他。可是有了老谢的钱，我妈还是病死了……我怀疑其实她是被我气死的，因为我嫁给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男人。”
　　剧情居然这么峰回路转，李穆实在是料想不到啊，“那你……你节哀。”李穆只好这么说。
　　“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什么眼泪都流干了。”安琪说，“其实老谢是个好人，对我有求必应，帮我找了一个很好的工作，从来都不让我干家务活，要是阿姨有事，他就自己把家务活干了，工资卡和存折也放到我手里。可我就是没有办法爱他……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我就想起我母亲临死前的样子，满脸都是灰心失望，好像是被我和老谢结婚的消息抽空了所有的生气一样……就算老谢对我再好，我实在是没有法子爱他。我知道我妈的死不能怪他，我知道是我的决定把我妈气成那样，不是他……可我就是没有法子爱他。”
　　“这也不能怪你。”李穆说。
　　“没想到老谢也……也这样了。”安琪说，“虽然我还是没有法子爱他，可是我还是想尽力帮他治疗，我和你说要送老谢去美国，那是真的，我不是用这个借口向你要钱。”
　　“那300万收到了吗？”李穆问，“我按照你的要求直接打进你的银行账户了。”
　　“收到了。”安琪说，“这个是给你的收据。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给你这个的……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了这么多其他的事情。”
　　李穆借过收条，仔细的放进提包里面，才说：“没事，我这人特别喜欢听别人说事。”
　　“那我就继续说了。”安琪躺进了李穆的怀里。
　　“多长我都听着。”李穆说。雨下的这么大，想走也走不了。
　　“因为从小就记账，所以我对银钱上面的事情很较真。”安琪一边在李穆的怀里不断的调整姿势，一边说，“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去给老谢治病。”
　　“应该的，亲兄弟明算帐嘛。”李穆说，“我也很希望谢校长早点好起来。”他又不敢摸安琪，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看，和安琪纠缠不清都不是一件好事。首先这很对不起谢校长，虽然说谢校长贪污腐败第一次见面还企图用低价收购李穆的土地，不过哪一个领导不是这样的呢？况且后来也是全靠谢校长，李穆才能拿到规划，建了20层的大楼，然后李穆还把4万多块买来的假古董玉牌25万卖了给谢校长，算是受了谢校长的恩惠，所以李穆不应该做对不起谢校长的事情。
　　然后万一这事被别人知道了，李穆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趁着谢校长昏迷，和他的老婆勾勾搭搭，怎么看都是奸夫淫妇。虽然说商人在这方面的名声无关紧要，可是李穆还是不想背负着奸夫的名字度过自己剩下的几十年生命。最后，安琪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如果她利用和李穆的关系向李穆要什么好处的话，李穆应该怎么办？
　　为了不陷入这种困境，李穆拼命的把欲念从脑子里面赶出去，可是李穆的脑子虽然已经20多岁了，身体却不折不扣是一个欲望旺盛的十八岁年轻人。一个完全成熟了的女性躯体在怀中动来动去，很快欲火就差点淹没了理智……幸好是还差一点。
　　“那我先恭祝你大展宏图吧，”安琪说，“看了你这里，我开始觉得你不是乱花钱了。这里环境这么好，就算以后养猪不成功，转成烧烤农庄什么的也很有前途。”
　　“是啊，只要把路铺一铺。”李穆说，只要把路铺好，从学校到这里只要2，30分钟就够了，用农家土菜做招揽，应该也能吸引客源。不过那样的话就不能大规模养猪了，防疫方面不好搞，最多养个百八十头的意思意思。不，如果改行做烧烤农庄的话，应该养鸡才对。
　　“雨下个不停，今天晚上看来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安琪这几乎就是在明示了。
　　“过……过夜？”李穆可不敢这么做。漫漫长夜，万一无心睡眠，那可就会犯下大错了。“我送你回去吧。”李穆说，“不过是一些雨水而已。”下雨虽然视线不良，不过只要慢慢开，应该是能开回去学校的，只不过要花多几个小时罢了。
　　听了这无情无意的话语，安琪从李穆的怀中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住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好半天才说：“用不着你送！我自己会走！”说完她就摔开门，跑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 秘密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安琪只穿着很单薄的衣服，李穆犹豫了一下，拿着雨伞追了出去。安琪跌跌撞撞的在雨中奔跑，李穆身高腿长，很快追到了人：“安……别淋了雨，拿着雨伞。”安琪不理他，只是一味的往前走。李穆过去拉住安琪，却发现尽管头上已经有了雨伞，她的脸上还是不断的增添水痕，同时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在哭。
　　“别管我！”安琪推开李穆。
　　“你这样会感冒的！”李穆连忙说。
　　安琪也不管他，上了车打着火，一踩油门就走掉了。李穆有些不放心，连忙跑到自己开的北京吉普那里想跟着出去。可是这北京吉普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花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打着火。时间过了这么久，李穆想着应该追不上了，不过李穆也不想在养猪场过夜，于是继续前行。开了一会儿，就发现前面有一辆凌志雷克萨斯停在路中间，正是安琪的座驾。
　　李穆连忙停车上前查看，安琪一看见他来，就扑到李穆的怀里痛哭失声。刚才还暖烘烘身体，现在已经变得一片冰凉，失温很厉害啊，大悲大喜又失去体温，这种情况很容易生病的，安琪家里还有一个病人要照顾呢，要是连安琪也生病了，那可怎么办？为了谢校长着想，李穆只好搂紧了他老婆……好吧，这么说实在是太虚伪了，其实是安琪使劲的煲着李穆，勒得李穆肋骨都疼了。
　　等安琪哭了好一阵子之后，李穆才找到机会问她：“怎么了？”
　　“这辆该死的车，走到这里就死火了。”安琪抽泣着说，“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又打雷……我在这里好怕……”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李穆问。
　　“我用的电信，这里没有信号。”安琪说。
　　“还是多准备几个手机的好。”李穆说。李富贵就随身带着好几个手机，移动的联通的电信的，万一哪一部手机没有信号可以立即换另一种。在中国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关系，关系大多数时候就靠着电话，要是一个电话没接到，或者就是迟了鸡分钟接到，就有可能造成重大损失——李富贵就是靠着银行内线给他打来的电话，知道自己快要破产了，所以当机立断把最后一笔钱转到了自己的国外账户，然后跑到了国外。要是迟了几分钟账户被冻结了，那个账号上面好几千万的资金就没有了。现在李穆身上只有一个手机，这么一想，以后李穆也是要步入商场的，还是多准备几个吧，重一点就重一点。
　　“都是你找的好地方！”安琪口中骂，手中却越抱越紧。
　　没想到安琪手劲这么大……李穆连忙递给安琪一条毛巾说，“先把头发擦干吧，这样很容易会生病的。”
　　安琪放开李穆，接过毛巾，擦干了头发……然后她脱下了衣服和胸罩，开始擦身体。李穆连忙转过身去，“干什么啊？”李穆忍不住抱怨说。
　　“我身上都湿了啊！”安琪那边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李穆瞟了一眼，却是安琪连裤子都脱下来了，吓得他连忙闭眼。好不容易等安琪擦干了身体，却等来了更加糟糕的后续——安琪就这么赤条条的扑到了李穆的怀里。“我的衣服全湿了，不能穿了。”
　　“我把衣服给你！”李穆立即一边说一边推开安琪，就这么一下子，李穆已经有生理反映了。
　　“你这是想冻死我是不是？”安琪就是不放手。
　　安琪的身体在李穆的怀中从冷冰冰变成火热，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安琪的皮肤比艾莉丝细腻多了，摸上去感觉好好……李穆也没有办法再抑制生物最原始的反映。
　　这台雷克萨斯车内空间不大，挪到了后座都很是施展不开，两个多小时下来，李穆累得腰酸背痛，比平时和艾莉丝在床上折腾一晚上消耗都大。李穆做完之后正在喘气，安琪就指了指说说：“刚才你折腾死我了，我要自己一个人睡一会儿，你去前面坐着吧。”
　　真是拔X无情啊，李穆听说过的很多人都这样，不过那些都是男人，女人拔X无情的倒是第一次听说……李穆正要爬到前座去，安琪又说：“把你的衣服给我！不盖着衣服睡觉你想冷死我啊？”
　　李穆只好把衣服脱了，自己再爬到车子前座去。雨越下越大了，寒气一阵阵袭来，李穆本来就只穿着一件衬衣，还给了安琪，这时候裸着上身，不由得觉得越来越冷。他找了找，只有一条毛巾，还是安琪用过的，已经半湿了，于是李穆就把暖气打开了。安琪又说：“把暖气关掉！我最讨厌暖气的味道了！”
　　“那我回去我的北京吉普那儿开暖气吧。”李穆说。北京吉普虽然很旧，不过冷气和暖气还是能用的。
　　“你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安琪又拒绝了，“留下来陪我说话！”
　　真是毛病多，想当年……其实就是前几天，艾莉丝和李穆上床之后第二天就该干嘛干嘛，还做了早餐给李穆吃呢，哪里有安琪这么磨叽的。李穆在车上冻了半天，安琪才醒来，搭着李穆的北京吉普，悄悄地跑到了市区——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回学校去，要是被人看到那就水洗都不清了。
　　忍受着路人的奇怪眼光，李穆裸着上身进了一家服装店，给自己买了一件衬衣，一间薄外套，立即穿上身去，这才暖和了一点。接下来……“不好意思……我还要买一些东西。”李穆对店长说。
　　“您还要什么东西吗？”20多岁的女店长问。
　　“还要……还要一件女式衬衣和一件女士外套，最好是连衣裙。”
　　“嗯……按照您的大小吗？”店长问。
　　“当然不是！”李穆连连摆手，他绝对没有这个爱好，“大概这么高把？”李穆也不知道安琪有多高，随便比划了一下，“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稍微有点胖吧。”
　　店长就拿着几件很宽松的衣服出来，“那就穿这几件吧，基本上什么身材都能穿。”
　　“那就这两件吧。”李穆挑了两件素色不起眼的连衣裙和两件衬衣，接下来是最难的部分，“我那个……还要胸罩和内裤，女式的。”
　　“你的尺寸吗？”店长又问。
　　“当然不是了！”李穆举了举手中的连衣裙说，“她穿的。”
　　“她是真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店长问。
　　“当然是真人了，你在想什么啊？”李穆说，“我有个朋友被雨水淋湿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店长说，“那么您的朋友穿多大的呢？”
　　“多大的？”李穆忘记问安琪了，“没有宽松一点的吗？只不过是临时穿两天而已。”其实是穿到回去就行了，不过李穆可不敢这么说。
　　“内裤宽松一些没问题，胸罩可不能宽松。”女店长问，“究竟有多大呢？”
　　李穆回想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虚握的姿势，“大约是这么大……”
　　“这个……”女店长倒退一步，警觉地看着李穆，一副‘我要喊人了’的表情。
　　“李穆！”幸好这时候有人过来，解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穆扭头一看，原来是杨淑的表姐李蕴，这下可大事不好了，万一安琪被她发现，丑闻可就不可抑止了。“我……那个……”
　　“这位先生来买女士内衣！”女店长插嘴说，“可是她又不知道尺寸。”
　　“哦！肯定是买给艾莉丝的吧？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吗？”李蕴问。
　　“嗯……是啊。”李穆只好让艾莉丝把这个虚名担了下来。
　　“艾莉丝应该是75G吧。”李蕴说。
　　“75G？”女店长吃了一惊。
　　“75G。”李蕴解释说，“艾莉丝是西班牙人，身材很好的！”
　　“那也太好了吧。”女店长很是羡慕，又有些为难，“我们店里只有一款这么大的。”
　　“是哪一款？”李蕴问。
　　“维多利亚的秘密。”女店长拿出一个淡绿色的胸罩来说，“2000块钱。”
　　“这你担心什么啊，我们李……李老板钱多的是。”李蕴说，“别说去去两千块，就是两万我们李老板都买得起，是不是啊？”
　　结果李穆就把这个胸罩买了下来，还是女店主主动减了200块，只收了1800。李穆拿着这些衣服打了包，摆脱了李蕴，又鬼鬼祟祟的绕了好几个圈子，确定没人跟着，才回到北京吉普那儿，左看看右看看，才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钻进北京吉普里面。这北京吉普虽然说四下漏风，但从养猪场那儿一路过来，满车外壳都是泥浆，被大雨冲刷了这么久，玻璃上也还蒙着一层黄色的泥沙，形成一个天然的保护层，外面看不见里面，很是安全。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安琪抱怨说，“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刚才碰上了同学，不得已聊了几句。”李穆把那些衣服递给安琪。
　　“这都什么衣服啊，这么土气。”抱怨归抱怨，安琪还是把衣服收下了，先脱下李穆借给的衣服，穿上连衣裙，然后才穿内衣。但是她一看到胸罩，又抱怨说“你买的什么内衣啊！带子勒得这么紧，罩子又这么大，叫我怎么穿？”
　　“这个可是2000多块的啊。”李穆说，“我又不知道你们女人的胸罩是怎么分的，大一点没所谓，小了就穿不下了。”
　　“2000多？你买贵了啊！”安琪说，“这个款式最多1600！你不知道应该买哪一款，就不能给我买个运动内衣吗？买这么贵的！好了，我开车回去，你自己打个计程车回学校吧。”说完安琪就把车开走了。


第五十章 买车
　　天上还在下雨，这时候计程车是最难叫了，李穆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大雨中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抢到一辆计程车，回到了学校，挣扎着回到了宿舍，也没管招呼他吃鸡翅膀的黄舒华，躺到床上就睡死了过去。一觉醒来，李穆只觉得神清气爽，不但没有生病，连肌肉疼痛都几乎感觉不到了。外星人改造过的身体果然很不错。
　　一醒来，就看见艾莉丝在身边，高兴的拿着煎蛋、火腿肉和面包给李穆吃——这是洋人的另外一个匪夷所思的习惯，在床上吃早餐。李穆当时就很不明白，不洗脸不刷牙要怎么吃早餐啊？要是洗脸刷牙了，还赖在床上做什么？虽然说冬天的话能够赖在床上很幸福的，可是在床上吃早餐……万一撒了怎么办呢？于是李穆还是正正规规的刷牙洗脸然后坐在桌子上吃那些西式早餐，顺便问问艾莉丝：“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还有你怎么来我们宿舍了？宿管居然让你上来了？”
　　“宿管？我就说我来找你，他就让我上来了。”艾莉丝亲了一下李穆的脸颊，“我昨天听李蕴说了，你给我买了一个很贵的文胸！在哪里啊？先拿出来给我看一看啊。”
　　洋人送礼，从来都不讲究什么礼轻情意重，礼物越重他们越高兴。当然如果感情不到的话，别人一般也不会收你太过贵重的礼物。而且洋人还讲究当面拆开礼物，然后收礼物的和送礼物的一起把礼物称赞一番。
　　“这个……”李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安琪虽然对文胸的大小很不满，但还是把那个文胸拿走了。当然她没穿上去，就这么真空着跑掉了。最后李穆决定说谎，“那个礼物我放在别人哪里寄存了，本来想着星期天给你的。”
　　“今天就是星期天啊！”安琪奇怪地说。
　　“啊？”李穆一想，今天果然是星期天，昨天是星期六，黄舒华他父亲所以才安排的秋游。难道是睡一觉睡傻了？居然把今天星期几忘记了。现在要李穆拿出文胸来送是肯定没有的，只能抽空再去买一件。“我的意思是下个星期天，下个星期天才是送礼物的好日子啊。”
　　“下星期天是什么好日子啊？”黄舒华问，“又不是中国传统又不是西洋节日。”
　　“下星期我大伯的生日，你管得着吗？”李穆没好气地说。
　　“昨天剩下的那些鸡翅膀什么的你不是说拿去煮熟了吗？在哪儿呢？”对比起礼物来，黄舒华更关心食物的问题，“快点拿出来啊，昨天我们带回来的烤鸡翅膀都被旁边几个宿舍的牲口们吃光了。”
　　“昨天下这么大雨，我光顾着赶回来了，哪里还有空煮鸡翅膀啊！”李穆说。
　　“啊？那些鸡翅膀呢？”黄舒华问。
　　“应该还在农场吧。”李穆说，“这么热的天气，那里面又没有冰箱，过了这么久肯定已经坏掉了。”李穆可不想今天再进去一次农场，先别说那一条烂泥路，安琪的雷克萨斯可还停在路上呢，也不知道安琪叫了拖车没有。
　　“应该还没有坏的。”黄舒华说，“昨天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气温不高。不过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赶紧开车进去吧。”
　　“我的车昨天借给别人了。”李穆说。
　　“借给谁了？”黄舒华问。
　　“借给一个车坏了的人！”李穆说，“你没看见昨天我是打的士回来的吗？”
　　“没看见，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光顾着吃鸡翅膀来着。”黄舒华说，“农庄里那些鸡翅膀要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
　　“嗯……我打个电话问问黄老师今天有没有进去吧，要是他进去了，我就叫他顺便带出来，或者直接给农场的那些工人加餐吧。”李穆说。
　　“还是带出来吧！鸡翅膀啊。”黄舒华说，“学校卖的鸡翅膀5块钱一个呢。昨天我们那一袋子鸡翅膀有多少个？起码20多个吧？”
　　“肯定不止啊！”邓高说，“我们原来就有10几个鸡翅膀，后来烤好了和别人换生鸡翅膀，起码换了三十多个。”
　　“我们又不是换了一遍，换了好几遍呢。”赵明新说，“后来我们有四五个袋子，每个袋子都有十几个鸡翅膀。还没算香肠什么的呢。”
　　“那就是起码……一个鸡翅膀5块钱，50个就是250块。”邓高摇头说，“等于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把鸡翅膀拿回来吧！”黄舒华说。
　　“我现在没有车啊！”李穆说。
　　“我有啊！昨天也是我开车去的啊。”黄舒华说。
　　李穆也想起来了，昨天是黄舒华开车载着邓高陆成赵明新他们一起去的养猪场。“我还以为那是你借来的车子呢。”李穆说。昨天黄舒华开着的是什么车子来着？好像是一辆日本车，档次不低的。
　　“不是借来的，那是我考上省城大学之后我爸给我的奖励。”黄舒华说，“我还特地去学了好几个月开车，考车的时候可难死我了，后来是我爸给了车管所的几千块钱，我才拿到驾照。”
　　“什么？你的驾驶证是作弊拿来的？”邓高尖叫一声，“以后我都不会坐你的车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黄舒华得意洋洋地说，“昨天你不是还说我开车稳。胖哥现在车技好的很。”
　　“你个骗子！”邓高愤愤不平地说，“还说什么你考车牌的时候拿了100分满分！”
　　“我是满分啊，考笔试的时候。”黄舒华说，“我是过不了倒桩……教练车的椅子太窄了，我坐着都拗不过头去看背后。”
　　“那是你太胖了吧！”赵明新说。
　　最后他们决定由李穆来开车，幸好他们不知道其实李穆的驾照也是花钱买的——虽然说李穆很早就会开车了，可是李穆不耐烦去学几个月车然后跑几百公里考试，于是李穆就让他父亲找了人，连考场都没去就拿到了驾照。
　　黄舒华的车子是一辆本田雅阁，虽然是最低配置的，可也要20多万了。为了一个基本足不出户的胖儿子考上大学拿出这样的奖励，看来黄舒华的父母可没少从食堂中拿好处啊，李穆心里想。这辆车还算宽大，今天陆成也不在，可是今天艾莉丝也要求跟着去，因为她还没去过。于是一辆车里面就挤了宿舍的四个人加上艾莉丝，这就是五人了。李穆要开车，艾莉丝当然不能和臭男人们挤在一起，后座塞了邓高、赵明新和黄舒华三个。黄舒华是个胖子，非常胖的胖子……
　　“书呆，你坐过去一点行不行啊？”赵明新说，“你把我的头型都挤坏了！”
　　“小新！我也不想挤你，是胖子在挤我！”邓高说，“胖子你过去一点！”
　　“我再过去就只能开车门了！”黄舒华说，“还是让我来开车吧！李穆没我这么胖！”
　　“不行！你的驾照是买来的！”邓高说。
　　“胖子，你干嘛不买一部大点的车呢！”赵明新说，“你要是买一辆大点的车，我们就不用挤得这么辛苦了。”
　　“靠，我买大点的车干什么！”黄舒华说，“我买这车只打算自己开啊！最多就是加上我的女朋友。要是我来开车的话，这车坐五个人不成问题。”
　　“我们宿舍就四个人了啊！”赵明新说，“要是每人交一个女朋友，那就是八个人了！”
　　“什么车能坐八个人啊？”黄舒华问，“你想叫我买一辆面包车？”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朋友。”赵明新说，“你最好买一辆中巴车。”
　　“去，你怎么不要我去买波音747！”黄舒华说，“还中巴车呢，我看着这辆雅阁都心惊胆颤的。和对面一会车既觉得会撞上。早知道这样，我就买QQ或者F0了。”
　　“怪不得开到土路上，人家都是开路中间，就你这么遵守交通规则开右边呢。”赵明新说，“要是买了QQ或者F0，胖子你塞得进去吗你？”
　　“说起来，李穆，你怎么买一辆北京吉普啊？”邓高问，“你这么有钱，怎么不买一辆好一点的车呢？北京吉普开出去多掉面子。”
　　“车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给别人看的。”李穆说。其实说起溺爱儿子来，李富贵比黄舒华的父母更甚。黄舒华不过是买了一辆本田雅阁，李穆买的可是超级跑车，几百万一辆那种。而且李穆还任性的做了无数改装……然后李穆把车撞坏了，幸好是撞的树桩，没造成什么损害。现在这辆车还放在子乌李穆家的车场里面发霉呢——李穆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一不小心撞了树，肯定是说机械有毛病。能修超级跑车的地方本来就少，改装了之后结构都变了，要弄清楚哪里出了毛病，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要做大量的测试和实验，李穆既然已经离开了子乌去省城上学，那么自然这工程就不紧急了。
　　“那也不能开着一辆北京吉普啊，起码也得……也得像前面这辆雷克萨斯。”赵明新说。
　　他说的正是安琪的座驾，这辆日本豪华车正停在路中间，两个轮子深陷在黄泥中，就像是李穆昨天离开的时候一样。雷克萨斯是一辆好车，操控容易，内饰豪华，可是要说到越野能力嘛……安琪居然还没叫人来把车拖走吗？这个女人办事真是拖拖拉拉的。李穆小心翼翼的绕到路旁，压倒了一大丛野草，从雷克萨斯旁边绕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 买车(2)
　　“我觉得雷克萨斯不好！”邓高说，“还是奔驰宝马比较好。雷克萨斯谁听说过啊，奔驰宝马谁没听说过啊？”
　　“雷克萨斯就是凌志啊。”黄舒华鄙视邓高说，“也是很出名的豪华车。以前德国奔驰和日本凌志是齐名的，宝马出名还在后头呢。”
　　“没听说过！”邓高说，“我们那儿就认奔驰宝马。”
　　“你们那儿什么乡下啊！凌志这么出名的车都没听说过！”黄舒华说。
　　“再出名也是日本车。”邓高说，“日本车皮薄馅大，一撞车就坏了。欧洲车质量好，钢板结实。艾莉丝你说是不是啊？”
　　“什么？”艾莉丝抱歉的笑笑，“你们说太快了我听不清楚。”艾莉丝的中文在外国人当中算是很不错了，听说读写都没有障碍，看报纸的时候也只需要查几遍字典。可是只要说话一快，带一点口音或者发音不清晰，她的听说能力就会大幅下降。“我刚才一直在努力的听你们说话，可是只能听得懂一点点。”
　　“嗯……我们在说汽车，西班牙有什么汽车厂家吗？”邓高问。
　　“有的，西班牙是欧洲大陆第三大的汽车生产国家，仅次于德国和法国。我们那儿最大的汽车公司叫做西雅特，最成功的车型叫做伊比萨。”艾莉丝说，“不过它现在是德国大众汽车的子公司。”
　　“我们刚才在说李穆开的那一辆车太差了，他应该买一辆新车。”黄舒华也放慢了语速，“你觉得李穆应该买一辆什么样的车子？”
　　“我觉得车子够用就好。”艾莉丝知道中国人对豪华车有一种特殊的迷恋，“没有必要买太豪华的。我们那儿流行小型车，省油，容易找停车位，我们那儿大多数人都开两厢的小型车。不过李穆经常要走这种烂泥路的话，应该开越野车或者皮卡。”
　　“对啊！”李穆一想也是，“我应该买皮卡。坐着舒服，看起来也不差，越野能力强，还能装点货呢。”所谓的皮卡，就是那种车头好像轿车，后面却接着一个货箱的那种车子，其实就是SUV没有后面的座位。以前的皮卡注重载货，都是前面有两个座位，后面全是货箱。现在大多数皮卡都是前面四个座位，后面一小截货箱，载货能力就大大下降了。
　　“要装货你不如买小面包车，五菱长安东风小康什么的。”黄舒华说，“皮卡我也见过，根本就装不了多少货，没有后尾箱，很不实用，座位也没有普通轿车的大，就是高一点，我这种胖子坐起来比较舒服。你还是买SUV吧。”
　　“SUV啊？”李穆其实不是很喜欢SUV，总觉得有些笨重。
　　“说一千道一万，李穆你究竟打算出多少钱买车啊？”邓高问，“应该先把预算确定下来，然后才好选定范围啊。”
　　“对啊对啊！”大家都同意这个意见。
　　“我觉得……现在我的事业还在起步阶段，就先买个10几20万的车吧。”李穆说。现在花太多的钱买车又没有什么意义。车子是不断贬值的，李穆的钱要投向能增值的地方。
　　“10几20万？”黄舒华大失所望，“我这本田雅阁都要20多万了。”
　　“20万买不到什么好车啊。”赵明新也说，“SUV的话就更加买不到了。不如加十几万买个丰田的汉兰达。”
　　“那车你没听说过吗？连斜坡都上不去！”黄舒华说，“连QQ都能上去的斜坡，汉兰达都上不去，最后还是倒车才上去的。”
　　“还有这种事情？”李穆倒是把汉兰达记住了。
　　到了养猪场，进了场长办公室，却发现那一大堆鸡翅膀有些发馊不能吃了，于是几个人只好失望而回。“今天白来了！”黄舒华说，“浪费了这么多汽油，还得去洗车……”
　　“那我们干脆去看车子吧！”艾莉丝说，“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就去看看卖车子的地方吧。我很想了解一下省城的汽车文化。”
　　省城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汽车文化，虽然说省城在省内算是最富裕的城市之一，可是小汽车大规模进入平民家庭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大家对汽车还停留在：“买辆车很有面子！”“买辆车就不用每天挤公交了！”“大家都买车我也买车吧！”这样的层次，至于汽车文化什么的……这玩意儿能吃吗？国外不同，在很多西方发达国家，因为人们习惯住在郊区，工作在城市，市场超市购物中心电影院什么的都很分散，动不动就相隔十几公里，所以汽车是必需品而不是奢侈品，家家户户基本都有汽车，有些家庭甚至每一个成员有一辆汽车。由此也就衍生出了非常丰富的汽车文化，汽车改装、汽车比赛什么的都非常流行。至于国内，不要说改装了，给汽车喷漆换个颜色都得去车管所备案。
　　李穆开着黄舒华的本田雅阁到了城南，这里有好几个大汽车城。把汽车停到一家洗车店里，让人把车洗干净，几个人就下了车开始逛汽车城。第一个是卖小面包车的，就是电视上面天天放广告的东风小康、五菱荣光，长安之星之类的，巨大的汽车城广场上停得满满当当，只要看中了哪一辆，交了钱立即就可以办一份临时牌照开走。
　　接下来是一个主卖豪华车的汽车城，奔驰宝马奥迪劳斯莱斯什么的的4s店都在这里，看上了车可以试驾，但是最少的都要等两三个月才能提车，要是对车型颜色什么的有要求，那说不定就要半年了。当然如果加价的话，可以插队提前提车，或者在4s店里面买一大堆贴膜啊地毯啊什么的价高质次的东西也行。
　　接下来是中档车了，也就是李穆今天的目标。首先是日本车，邓高很看不起日本车，坚持说日本车安全性能不行。
　　“日本车一撞就烂，那叫做溃缩！”黄舒华说，“车子并不是越坚固就越好，万一发生了交通事故，车子坏了，日本车溃缩，把能量都吸收了，人就没事了。要是太坚固，车子没事，人死了，你说哪一种好？”
　　“我觉得车子没事，人也没事最好。”赵明新说，“现在的交通事故，大多数都是车撞车吧？我开着一辆坚固的欧洲车，你开着一辆能溃缩的日本车，撞在一起是谁安全啊？”
　　“根据那个美国的一个评测报告，日本车是最安全的啊，出的车祸最少，车祸中死人也最少。”黄舒华说，“我们研究问题要实事求是，不能凭直觉凭经验。”
　　“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日本车不行，所以可这日本车的时候特别小心啊。”赵明新说，“胖子你说话怎么一股开会的味？”
　　“前天我给我爸写发言稿嘛。”黄舒华说，“写了一天，结果我爸一紧张，全忘了。”
　　李穆觉得日本车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日本车安全性能不够欧洲车好，但这辆车李穆又没打算跑长途，就在省城里面开，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速度慢一点，注意安全一点，不酒后驾驶，不疲劳驾驶，比车上什么安全设备都好。看了好一会儿，李穆记下来几种值得考虑的车子，就继续往前走了。
　　接下来的是大众的专场，捷达、polo、宝来，高尔夫、甲壳虫，尚酷、朗逸、速腾、途观、途安、CC、帕萨特、途锐、辉腾，从低档车到超高档车，从微型车到大型车一应俱全。李穆不是很喜欢大众的车，随便看了看也就走了。再往前就是二手车市场了，李穆对二手车很有兴趣。在他看来，什么车开个一年半载的都变成二手车了，开起来和新车也差不多。
　　不过黄舒华很是反对买二手车：“现在的二手车很多都是事故车，发生了大事故之后修一修就拿出来卖了，隐患很多，有的大梁不行，有的控制系统坏了。我们这里谁都不是熟手，万一碰上事故车怎么办？就算不是事故车，有什么小毛病我们也看不出来，到后来修车的钱比买车的钱还多。”
　　“是啊是啊，买车还是新车好。”邓高也说，“我有一个亲戚，开黑出租的，三年的车跑了十五万多公里，到处都是毛病，然后他找人改了里程表，刷了漆，说是八成新的车卖了出去。”
　　“我们那儿倒是很多人买二手车的，二手车便宜啊，性能也很好。”艾莉丝说，“那些二手车店比一手车的更大呢，一间店铺有几百辆车等着出售。以前我买的第一辆车就是一辆二手的高尔夫。”
　　“你们那儿二手车大部分是什么车呢？”邓高问。
　　“什么车都有，豪华车有，便宜车也有。”艾莉丝说。
　　“国外二手车很多。”李穆补充说，“我在国外还看见过卖7千块钱的奔驰350呢。”就二手车来说，因为欧洲车小毛病多，零件贵，所以保值不如日本车。奔驰这样排量大的豪华车就更是如此，想要排场的不会去买二手车，想买二手车省钱的不会去买排量这么大零件这么贵的豪华欧洲车。


第五十二章 二手
　　“七千块？”黄舒华问，“奔驰350七千块？那李哥你还不赶紧买下来，运回国内拆零件都能赚十几万呢！”
　　“这种东西不让进口啊。”李穆说，“有渠道进口，我早就去赚这个钱了。”国家对汽车进口控制得很严。上辈子李穆去的那个国家，就是对日本二手车只收一点税，结果到处都是日本运过来的二手车，还诞生了一个专有名词叫做“本地一手”，意思就是说刚从日本运过来。开始的时候李穆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日本人要把崭新的车卖掉呢？
　　后来才知道，因为日本人有钱，很多人都买了车。但是日本土地小，工作场所附近停车场很难找，停车费也高。同时日本公共交通发达，很多人买了车就是假期的时候用一下，平时放在家里吃灰，过几年车型落伍了，就把车子卖掉。这时候车子往往只走了两三万公里，少的可能一万公里都不到，等于刚过磨合期。有些极端的甚至连磨合期都没过。要是能把这些二手车进口到国内的话，那可就赚大钱了。很多搞汽车走私的，就是这样的二手车，只要调一调数据，给车刷个漆甚至只是洗一遍，就能当新车卖了。
　　“再说了，我说的七千块是国外的货币，算成人民币大概是两三万吧。”李穆说。
　　“两三万那也值啊！”邓高说，“国外的二手车买卖这么发达的吗？为什么我们国内的就不行呢？”
　　“国外法制健全啊。”黄舒华说，“二手车都经过详细的检验，数据真实，不像我们这儿偷偷骗骗的。二手车行恨不得把十年的报废车当新车卖给你。”
　　其实也不全是法制的事，上辈子在国外的时候，李穆就见过好几个被车行骗了的华夏留学生。之所以国外的二手车行相对比较正规，是因为国外车子是生活必需品，买车买车的人多，二手车买卖也发达了很多年了，自然就形成了制约，骗人骗得太出格的生意不好，就被市场淘汰掉了。以前大家都习惯把新车买来就一直开到报废为止，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话，谁也不会用了一般就把车子卖掉，就算是卖，那也是自己私下找买主，免得被二手车行赚了钱去。
　　这就造成了二手车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干不下去，能干下去的都是每一辆车都要榨取最大价值，也就是偷抢拐骗什么都上。现在国人买车的越来越多，可以预见二手车市场会越来越发达，到时候老老实实做二手车生意的人也会多起来了。这么说起来，要不投资一下二手车生意呢？李穆记得这几年二手车生意会越来越红火，听说那时候二手车很好赚，一个粗具规模的二手车行一个月能卖上百辆车，一辆车能赚几千到几万不等。
　　这么算下来就是一个月能赚几百万啊，而且还大部分都是无本生意——二手车行首先找到想卖车的人，然后把车摆到自己车行里面，等到有买主了，再让买主付车款和中介费。只有那些能够赚很多钱的二手车，二手车行才会可能出钱买下来。可惜李穆对车子的事情不熟悉，要是有专家能够合作的话，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生意啊，不如去找一找王平看看他认不认识二手车专家。
　　这时候李穆他们已经走到了汽车城的尽头，黄舒华说：“我们回头吧，前面没有车行了。李穆，你看中什么车了吗？”
　　“前面不是还有一家吗？”邓高说。
　　“前面那个不过是一家很小的二手车行。”黄舒华说，“肯定没什么好货。我们还是回头去看看新车吧，我觉得CRV不错，好看，又能越野又能在城市里面开。你觉得怎么样？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买越野性能比较好的，比如陆地巡洋舰什么的，现在好像改名字叫做兰德酷路泽什么的了，真不知道丰田公司是怎么想的，起的名字都这么奇怪，原来的皇冠、陆地巡洋舰、凌志什么的不都是很好吗？”
　　和黄舒华说的一样，那是一家很小的二手车行，其实这车行地方很大，不过车行外面只是摆着寥寥十几辆车，有别克、皇冠、本田什么的，看起来都至少是7，8年之前的车型了。而且这车行位置不好，离其他的车行有些远，还被一栋百货大楼遮住了。今天是星期天，其他的二手车行多的少的都有几十个到几个顾客在看车，这家却连一个顾客都没有，显然生意并不是很好。
　　看到这一个二手车行，李穆立即下了决定，要把这个车行买下来。这那个不是因为李穆忽然对汽车有了什么认识，而是因为李穆记得这个地方。从车行再往前，是一片很久之前建起来的旧宿舍楼。按照李穆的记忆，这一片地区很快就会爆发一次抗议，当地居民抗议地产商拆迁，最后还打了起来，据说伤了十几个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片地区虽然被抗议了，不过之后很快就顺利地重建，成了非常繁华的商业区，建起了一个很大的购物中心，连带着周围的地方也兴旺起来。上一辈子李穆也来过这里，他记得那个购物中心的金光（金钱的光辉）一直辐射到百货大楼那里。这栋百货大楼是80年代的建筑，本来都要拆了，结果购物中心建好以后咸鱼翻身，重新装修之后分割成小隔间出租，一小间20多平方的就租到5000多一个月，连带着百货公司都发了财。
　　百货公司是国营公司，李穆插不上手，那一片旧宿舍楼的地皮也全部都被收购了，李穆还是插不上手，不过这一个二手车行嘛，应该还没卖出去吧。这么大的地方，还夹在购物中心和百货大楼中间，要是能够建一栋大楼，一定会很好赚的！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李穆说。
　　“我肚子饿了啊！”黄舒华说，“都一点了，不如先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吃完了再看吧。”
　　“是啊是啊，我也饿了。”赵明新说。
　　“那……这样吧，”这正好合了李穆的心意，“你们先去找饭馆吧，我去前面哪里看看。”
　　“这不好吧？”邓高说，“到了外面还是一起行动的好，自己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有什么不好的，李穆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了不成。这里是省城啊，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险？”赵明新说，“赶紧去找地方吃饭，饿死我了。”
　　“那我还是跟着李穆吧。”艾莉丝说，“你们先去找东西吃。”
　　于是黄舒华他们三个去找找附近有什么餐馆，李穆就和艾莉丝一起去了那一家二手车行。这里叫做阿辉二手车，是一间平房外加一个院子，平房在路边，外面占了一块马路停了十几辆车，院子里还有十几辆车，不过主要还是很多的修车机械，房子和院子加起来可能有一千多平方。这么大的地方，却只有两个人在，一个老一点，大约30多岁，另一个比较年轻。
　　看到李穆来了，两个人连忙上前，年轻的那个问：“看中哪一辆车子了吗？”
　　比较老一点那个则说：“先进来喝茶吧。”
　　“好啊。”李穆立即答应下来，带着艾莉丝跟着他们进了房子。
　　“你好，我叫做阿辉，这家车行的老板。”年纪比较大的那个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块黑乎乎的茶砖，拿出一把锥子从茶砖上弄了一些茶末下来，然后就用这些茶末冲了一壶茶，倒掉，又冲了一次，才给李穆和艾莉丝各倒了一杯。这茶显示出一种明亮的红黄混合的颜色，李穆喝了下去，觉得有点朽木的味道，但是回口很甘甜。
　　“我叫做李穆。”李穆一边喝茶一边说，“这个是艾莉丝。”
　　“我是他女朋友。”艾莉丝加了一句。
　　“这茶怎么样？”阿辉问。
　　“很……很奇特。”李穆说，“这是什么茶？”
　　“普洱，喝不出来吗？”阿辉有些得意地问。
　　普洱李穆也喝过，的确是有些朽木的味道，不过和这茶很不同啊。“没有喝出来。”李穆说，“有些像是红茶和普洱的混合味道。”
　　“呵呵，这是我特别定制的。”阿辉说，“这种新茶兼具红茶和普洱的长处。”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没有钱做更多的研究，不然我一定能够将这种新茶推向市场，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我觉得这茶挺好喝的。”艾莉丝说，“加点奶加点糖就更加好了。”
　　“我们从来不在茶里面加糖和奶。”阿辉笑了一声说，“就是这么冲了喝。”
　　“那不会单调了一点吗？”艾莉丝说，“我早就这么觉得了。你们有很好的茶，可是冲得那么寡淡，我觉得……怎么会说呢……我不是有意冒犯，有点糟蹋了茶叶一样。”
　　“我觉得加糖加奶才糟蹋茶叶呢。”李穆说。这是另外一个完全不能接受的外国习惯，奶茶也很好喝，偶尔喝一杯也不错，可是喝多了就腻了，更不要说往所有的茶里面都加糖加奶了。


第五十三章 辉腾
　　没等这场关于茶叶的争执完结，另一个人就不耐烦了，“李先生，你看中了哪一辆车啊？”年轻一点的打断了争论。
　　“这是我弟弟阿贵。”阿辉说，“他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过你也别怪他，年轻人就是心急。没有其他意思。”
　　“没什么，我是想找一辆代步车。”李穆说，“有什么推荐吗？”李穆故意说的空泛一点，好多谈一会儿，看看这两兄弟是什么样的人，了解多点信息。
　　阿贵一听这话，立即就说：“正好，我们这里有一辆很合适的车子，我向你推荐……”
　　不过他还没说完阿辉就打断了他，“你别见人就推销你的那部车子好不？”转头问李穆：“李老板，你想要一辆什么样的车呢？”
　　“代步车，不用太好，”李穆说，“只是需要一点越野能力，因为有时候我要去郊外农场里。那里的路不是很好。”
　　“实际上，是很不好走，那根本就是一个泥塘！”艾莉丝说，“我们需要一辆高底盘的四驱越野车！最好是2.5以上的排量。”
　　“哇，你有一个农场？”阿辉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车上，“我也想要一个农场，用来种茶树，你知道的，外面卖的茶叶都不和我的意，我想自己种茶树很久了。最好能够从大红袍的母树上面直接弄到枝条来嫁接……你知道大红袍的母树吗？只有两棵，所有的大红袍茶树都从这两棵母树繁殖嫁接出来。现在这两棵大红袍母树每年只产几斤的茶叶，都供给中央领导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推荐奥迪Q7，动力强，高档，3.0的排量，四轮驱动，全景天窗，无钥匙启动。”阿贵说，“我们这里没有现货，不过我可以帮你调一辆过来。”
　　“奥迪Q7吗？”李穆觉得这会不会太贵了，“多少钱？”
　　“新车，很新，才跑了两万公里，等于刚过磨合期。”阿贵说，“什么毛病都没有，原价80万，现在只要60万就行了。”
　　Q7李穆当然买得起，不要说2手的，就算是新车80万也不算什么。不过李穆不想花这种冤枉钱，反正以后李穆生意做大了还是要换车的。“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呢？”李穆问。
　　“便宜一点的啊？”阿贵说，“那就奥迪Q5吧，有三辆可以选择，一辆07年的，三万公里，一辆06年的4万公里，另外一辆也是06年的，4万5千公里。都是好车，一样是四轮驱动，全景天窗，无钥匙启动。就是只有2.0，不过带turbo，等于3.0了。”
　　“多少钱呢？”李穆问。
　　“07年那一辆要40万，其他两辆都是30万。”阿贵说。
　　李穆还是觉得贵了些，不过在拒绝的话，谈话就不好继续下去了，“什么时候能看车呢？”
　　“诚心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借过来。”阿贵说，“都是好车来的，原装机头，绝对没出过事故，这点不用担心。”
　　“车我都没看过，哪里有什么诚心要不成心要的。”李穆说。
　　“这样吧，”阿辉说，“阿贵你去把车子借过来给李老板看看。”
　　把那个阿贵支开了，李穆就继续和阿辉套近乎，“你们这里好大啊，怎么只有十几辆车？”
　　“现在生意不好做啊。”阿辉抱怨说，“本来我开的是修车厂，还能够勉强经营，虽然说赚不了什么大钱，可是两顿饭还是没问题的。偏偏我弟弟说什么现在汽车越来越多，以后二手车一定会很好做，一定要我转型去做二手车，结果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
　　“现在二手车不好做吗？”李穆问。
　　“不好做啊。”阿辉摇头说，“做这行要是能做成，那当然赚得多，可是做不成生意，那可就一分钱都赚不了啊。前一阵子其实还赚了一点钱，我弟弟就头脑发热，硬要花100多万买了一辆二手车，说是机会难得。结果我们的流动资金全都被这辆车压住了，别的什么生意都干不成。”
　　“做生意还是稳妥一点好。”李穆说。
　　“什么二手车还要100多万啊？”艾莉丝问，“是奔驰还是宝马啊？或者是那些超级跑车？兰博坚尼？迈巴赫？布加迪威龙？法拉利？保时捷？”
　　“都不是，我带你们去看看吧。”阿辉走到院子里，掀开一个车罩，露出一辆很大的墨绿色轿车说，“喏，就是这一辆。”
　　那是一辆很大的商务车，看着有些……怎么说呢，“我看着怎么觉得像是帕萨特啊？”李穆问。当然不是真的帕萨特，比帕萨特还是要大一圈的。不过真的很像，标志也是大众的那个人人车标。“大众有100多万的车吗？”在李穆的印象中，大众车就是大众，便宜的十几万，贵的也不过是几十万，更贵的都去奥迪那里了。（奥迪是大众的子公司）
　　“是啊，看起来就和帕萨特一样。”说起这辆车阿辉就来气，“大众辉腾，6.0排量，加长版，用的技术据说就是奥迪的豪华车技术。”
　　“6.0！”李穆吓了一跳。6升的排气量，那得是能装几十吨的大货车了，就算是奔驰s600，那也才5.5升的排气量啊。
　　“是啊，大众公司最顶级的豪华商务车，原价240万，才开了不到一年，那家公司用来接送贵宾的，根本没怎么用。后来那个公司好像是投资失败了还是怎么样了，结果就破产了，所有的资产都拍卖还债。我弟弟花了120万拍了下来，想着能够大赚一笔。”
　　“谁知道卖不出去？”李穆问。
　　“是啊，要是奔驰宝马什么的，早就卖出去了。”阿辉说，“可是辉腾……谁听说过啊！我弟弟还说这车什么奢华内敛，绝对实惠，幸好没什么人懂，所以才能用这么低的价格买到……当时我也被他忽悠过去了。到手了我才想起来，他妈的没人懂所以没人抢，可是没人懂那也不会有人买啊！”
　　“这车看起来还不错啊。”艾莉丝说，“这车我知道，用料很扎实的。”
　　“的确是不错。”李穆也说，“虽然咋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号帕萨特，看久了其实也……也挺朴实的。”
　　“哎，这辆车都让我愁死了。”阿辉说，“幸好房子是自家的不用交房租，要不然……哎。”
　　“哦，房子是你的？”李穆问。
　　“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和我弟弟一人一半。”阿辉说，“房子和院子都是。”
　　“这样啊。”李穆有点底了，“这间房子虽然只有一层，但是面积很大，值很多钱吧。”
　　“名义上是值很多钱，但这里有谁会买呢？”阿辉说，“我老早就想把这里卖掉了，然后去租一个茶场，种茶养鸡什么的。从12岁开始，我就跟着我爸学修车，整天都在机油里爬摸滚打，一年到头身上没有一天不臭。后来改行卖二手车，总算是好了一点，可还是满身的机油，我早就腻了。”
　　这时候阿贵开了奥迪Q5回来。李穆一看就摇头，那颜色黑不黑黄不黄的，像是狗屎一样，看上去十分别扭。他问阿贵：“怎么这个颜色啊？”
　　“这是变幻黄，在阳光下看很高雅的。”阿贵说，“要是李老板不喜欢，花几千块重新做个喷漆也就是了。”阿贵其实也知道这个颜色很难看，“这是07年那一辆，要40万，要不我让卖主给你让几千块喷漆钱好了。”
　　“奥迪的喷漆几千块哪里搞得定。”李穆继续摇头说，“原厂喷漆起码得好几万，还得等一个多月，本来买二手车就是为了拿到手立即能用的，这下还得等那么长的时间……。”
　　“那我去换一辆吧，那两辆06年的，一辆是黑色的，一辆是白色的。先看哪一辆？”阿贵问。
　　“没有其他颜色的了吗？”李穆问。
　　“这个……Q5暂时只有这三辆。”阿贵说。
　　“那我还是看看其他的车型吧。”李穆说。
　　“那看看这辆辉腾怎么样？”阿贵注意到辉腾的车罩掀开了，他现在见人就想推荐这辆车，好早点卖出去。为了这辆车，他和他哥哥吵架吵过无数次了，他认定这是一辆能够赚大钱的车子，可是好几个月了都没人感兴趣，他也有些慌了，吵架的时候夜未眠英雄气短。现在他也不想赚大钱了，早一天卖出去他就早一天解脱。“动力很强，足足有450马力，从0加速到一百公里只要6秒钟！”
　　“那不是和跑车差不多了？”李穆问。以前李穆那一辆跑车在没改装之前也能6秒加速到100公里，不过改装之后就要6.5秒了。因为李穆为了要坐得舒服一点，大大的增加了车的高度，导致车子的风阻系数大大增加。不过就算再怎么加，毕竟也是跑车，这个辉腾怎么说都是商务车，居然能6秒到100公里？
　　“当然了，要不怎么说6升排气量呢。”阿贵说，“真的动力非常强劲！不过要跑到6秒的话得在专门的赛车场，平时公路上很难。只要180万，这车原价可是240万的，一下子就省下一部奥迪Q7的钱。”原来阿贵都是开价200万的，大多数人一听到这个大号帕萨特居然卖200万，会立即掉头走，连还价都不还。
　　“这样啊。”李穆又摇摇头，“先看看吧。”
　　“那我先把这辆Q5还回去。”阿贵说，“李老板你还要看什么车吗？”
　　“我还没有决定。”李穆说，“先看看吧。”


第五十四章 辉腾(2)
　　阿贵去还车子，阿辉和李穆艾莉丝几个回到平房里继续喝茶。李穆找了个机会，装作随便问问：“这间房子多大啊？”
　　“150平。”阿辉说，“吃住生意都在这里……哎，我这辈子，算是被这间房子给困住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以前我干修车的时候，每天都要在铺子里修车，几年都没出去一次。有一天隔壁街修路，又停电，没有法子只好休息。我出去逛一圈，就迷路了！这两年改行做二手车生意才好了些，至少在联系卖家看车，或者买家试车的时候，有时间跟着出去转转。”
　　“怎么会迷路啊？”艾莉丝问。
　　“省城变化大嘛，今天这里拆一片，明天那里新修一条路，一年就一小变，三年一大变。”李穆跟艾莉丝解释说，“几年”别说省城了，就是子乌变化都很大。这里面绝大多数是因为经济发展了，市政改善了，但也有地产商的一份功劳。没有地产商起房子，城市怎么能变化的那么快呢？至于房价上升过快过高，导致大家都买不起房子，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是啊，现在的世界变化真大。”阿辉说，“以前我觉得150平很宽敞，三房两厅根本就住不完。现在一看小的要死。大厅和饭厅都用来改成办公室做生意了，我父母一间房，我和我老婆一间房，幸好我弟弟还没结婚，和我儿子一起住了一间小房。现在房子已经不怎么够住了，要是我弟弟结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们没想过把这块地卖了吗？”李穆问。
　　“有啊，可是这里有谁会买啊？”阿辉说，“这里连上院子的话，地方是不小。可是做生意，这里又不旺，买来住吧，房子才150平。要是便宜卖了，在哪里再买一个足够我们全家住，还能做生意的地方？”
　　“这里房价大约是两万一平吧？光是房子就能卖300万了。”李穆算了算说，“到郊区去住，远一点的话能买200平的房子，再远一点别墅都能买，绝对够你们住了。这个院子有房产证和国土证吗？”
　　“国土证有，房产证没有。”阿辉说，“不过国土证上面写的是其他用地，要建房子的话就要转成住宅用地，得交一大笔土地转让金，我们可拿不出这个钱来。就算想建成厂房，也得转成工业用地。”
　　“有国土证的话，”李穆想了想说，“这里虽然不怎么繁华，也算是市中心啊，每平方米两千块总是可以的，这里大约1000平，那也是200万了。”
　　“1300平，围墙外面还有一点，都是我们家的地。”阿辉说，“卖不到2000块钱，上次有人卖了一块前面的工业用地，才1800一平方呢。我这都不是工业用地。最关键是我们这里根本就没人买啊，要是有人买，拿着500万我去干什么不好！”
　　“我听说前面要搞拆迁，地已经全被买了啊。”李穆半真半假地说。
　　“你说的那是矿山的宿舍吧？”阿辉果然知道这件事情，“那里征收的时候才没有两万块钱呢，听说地产公司的人只肯出一万五到一万八，要是不肯的话，可以用1比0.7的比例来换购新房子，也就是说你原来住100平方的屋子，新楼建好以后还给你70方的小房。这种条件有谁会答应啊？那里已经闹了好久了。最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地产公司的人已经把宿舍区的土地拿到手了，最近就要开始拆迁，那边的人正要闹呢。”说着阿辉压低了声音，“听说这几天他们就要上街，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多大呢。”
　　“这样啊……”李穆想了想说，“我有个朋友对你这种独立的房子很感兴趣，你要是真的想卖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看。”
　　“真的吗？”阿辉对此很感兴趣，“你那朋友是做什么生意的？也是卖二手车的吗？”
　　“不是，他……他是搞饮食的，想找个地方来开农家餐厅，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我看你这里就不错。”李穆说，“只要把那些修车的东西和车子都拿出去，院子做停车场，扩建一下厨房，再搭些帐篷，就可以开张了。”
　　“咦？李穆你还有这样的朋友？怎么都没介绍我认识？我这次的论文就要考察中国的饮食业啊。”艾莉丝说，“我正发愁要怎么采访餐厅老板呢。”
　　“我那个朋友他现在不在省城。”李穆只好找了个借口。
　　“餐厅啊……我们这里其实是住宅地，”阿辉有些迟疑，“开二手车行没那么大动静，没什么问题。可是开餐厅，我怕工商局不一定批啊。”
　　“我那朋友在工商局也有一些关系。”李穆说，“这个你就放心吧。”所谓的关系，无非就是钱，几十万送上去，没关系都有关系了。“你这房子，有意思出手吗？”
　　“有！当然有！”阿辉说，“我也不要多，就按照你说的500万就行。”有了五百万，阿辉觉得可以用200万来买一栋房子，剩下三百万包一个农场，或者直接五百万包一个农场。
　　“不行！”当然不行了。”阿贵刚好听到最后一段话，跑了进来，“500万肯定不行！”
　　“这里谁说了算啊？”李穆故意这么问。
　　“这间房子原来是我爸的，后来他退休了，就把房子分给了我和弟弟。现在我们是一人一半。不过真的要卖的话，肯定要咨询过老爷子的意见。”阿辉说。
　　“我们这里地方这么大，500万怎么够啊！”阿贵说，“光是院子就差不多1500多方呢！”
　　“院子是院子，”李穆说，“建筑物和非建筑物，价钱是不一样的。”
　　“这间房子也有180平方啊！”阿贵说，“每方两万五，这就是……”他拿出计算器来算了算，“光是房子就450万了！”
　　“不是150方吗？”艾莉丝问。
　　“实用面积150方，建筑面积180方！”阿贵说。
　　“什么叫做实用面积建筑面积？”艾莉丝糊涂了。
　　“使用面积就是房子里面真正能用的面积，”李穆给她解释说，“建筑面积就是使用面积加上外墙和公摊。这里没有公摊，应该就是加上外墙了。”不过加上外墙也有些夸张，一边180的建筑面积的话，使用面积应该在160以上的。不过看了看房子，李穆也明白了。这房子设计得太差，大概是只用了砖墙，钢筋水泥都没怎么用，所以墙特别多。
　　“哦，原来是这样啊。”艾莉丝明白了，“我们哪儿都是按照使用面积算的，没听说有按照建筑面积算的房子。我买房子就是为了能住啊，你花了多少地方建围墙关我什么事啊！”
　　“我们这儿原来也是按照实用面积算的。”李穆说。本来大家都是按照使用面积算的，可是地产商们纷纷学习香港的先进经验，改成建筑面积了——卖楼花啊建筑面积啊什么的都是香港弄出来的，在那么小小的地方上面积聚了700万人，还大部分地方都没开发（这同样是地产商的阴谋），香港的地产商把炒地皮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绝对是世界领先水平。（美国的地产商走的是另一条路子。）
　　“这可真奇怪。”艾莉丝说。
　　“这个院子，少于1000万，我绝对不卖！”阿贵说。
　　“1000万吗？”李穆想了想，房子加院子加起来差不多1500方，1000万的话差不多是6700块钱一方，按照地皮价格，在省城是很便宜了。何况这是将来可以大发展的地区。“这也太贵了！”当然，表面上不能这么说，还是得讨价还价。
　　“要不这样吧，”阿辉说，“你看看你朋友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把你朋友一起叫来，我们请吃饭，到时候我也把我爸叫出来。有什么条件都讲清楚。”
　　“好啊。”李穆想好了找谁来扮演这个朋友，就让王平来吧，“那我和我朋友谈谈，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从二手车行出来，李穆问清楚了黄舒华他们在哪里吃饭，被抱怨了几一怎么这么久之后才拿到地址，就和艾莉丝一起走过去了。
　　“李穆，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开餐馆的朋友吧？”艾莉丝问。
　　“怎么这么说呢？”李穆心想这个鬼妹还真聪明。
　　“你是想自己把这里买下来吧？”艾莉丝问。
　　“是啊。”李穆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你想买呢？”艾莉丝问。
　　“为了压价啊。”李穆说，“这个房子并没有挂牌出售。”和学生公寓那间房子的情况不同，那间房子是挂牌出售的，所以李穆可以直接去谈价格，这是卖主有求于买主，谈价格是没关系的。“我想显示得很有购买的诚意。”要是没有诚意的话，就很难劝阿辉两兄弟出售房子，而自己买的话，想要有诚意就不能太过压价。“同时又要尽量压低价格。”所以就要捏造出一个别的买主来，李穆以买主的代理人身份出现，这样就可以显得有诚意的同时又进行压价了。压价不压价，这中间可能会差好几百万呢。
　　“商人！”艾莉丝哼了一声，“都是这么口是心非，习惯说谎的人！”
　　“你不喜欢商人吗？”李穆问。
　　“我爸就是商人。”艾莉丝叹了一口气说，“整天不回家，说好回来也不回。算了，我们别说他了，还是说说等一下我们吃什么吧！我喜欢吃那个甜酸鱼，你们这里很多鱼的骨头都太多了，吃起来很困难。酸甜鱼就没有这个问题，全是肉，鱼骨头都炸酥了。”
　　“嗯……今天是川菜。”李穆鄙视了一下艾莉丝的品味，“就是那种加了很多辣椒的菜。”
　　“啊？很辣的菜啊？我不喜欢吃很辣的菜，虽然吃的时候很好吃，可是吃完了第二天大便的时候火辣辣的很难受。”艾莉丝说。
　　“那我帮你涂点药好了。”李穆说。用什么才能给直肠深处涂药，涂完药以后会不会更疼，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第五十五章 讨价还价
　　李穆第二天打电话去约了阿辉他们兄弟俩和他们父亲去市中心的五星级宾馆里面的餐厅吃饭，这个餐厅做出来的东西并不好吃，但就是一个字，贵！随便一碟花生米都要几十块钱，上了海鲜那就肯定要四位数了。换句话来说，就是够排场。李穆早早的到了，特别吩咐了要十个穿着开叉开到腰部的旗袍礼仪小姐在包房里面一字排开，泡好茶等着，可惜很够排场的西班牙美女艾莉丝因为后庭花开在宿舍修养，没有跟着过来，要不然就完美了。
　　李穆和阿辉约的是七点钟，不过他们六点半就到了。来的是三个人，阿辉、阿贵和一个老人。三个人在餐厅中都目光游移，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到李穆，阿辉和阿贵才松了一口气。“李老板！”两人一起叫了一声。
　　“你们来了啊！”李穆立即起身，迎上前去，无比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快进来。”
　　三个礼仪小姐跟着李穆迎到门口，先对那三人说一声：“欢迎光临！”然后就帮着他们提包，领着他们坐下，站在他们身后。茶桌前的礼仪小姐立即倒出两杯碧绿色的茶汁，放到这三人面前。他们都不太适应这种无微不至的服务，很不习惯。
　　“我还怕找错地方了呢。”阿辉说。
　　“这位老爷子就是世伯？”李穆看着那个老人问。
　　“李老板，这个是我父亲。”阿辉也顾不上喝茶，指着老人说。
　　“你好，李老板。”阿辉的父亲说，他的头发胡子都已经全白了，满脸的皱纹，看上去就好象已经七八十岁了一样。阿辉看上去不过30多岁，怎么他父亲这么老呢？是老年得子还是阿辉的父亲老相？或者阿辉上头还有一个或者几个兄长或者姐姐？李穆瞎猜了一会儿，不得要领。“我叫做阿辉，世伯不敢当，就是他们两个的老头子。”阿辉的父亲继续说。
　　在国外，把父亲名字的一部分嵌入儿子的名字当中是很流行的，不过中国似乎没有这个传统啊？李穆又开始瞎猜了，难道这家人其实是外国华侨？
　　“其实我才叫阿辉，麦嘉辉，我的大儿子叫做麦古山，二儿子叫做麦古贵。”老人说，“以前我办的阿辉修车行，干了几十年，也算是有点名声。后来我老了，我的儿子接班。不过还是老有人来找，一来就问，喂，是不是阿辉啊？我的车坏了，赶紧给我修一下。我的儿子开始还仔细解释说他是阿辉的儿子，后来他自己也烦了，别人叫他阿辉，他就说我就是。结果把我的名字定了下来。”
　　“反正都是修车嘛，有什么要紧的。”阿辉对李穆解释说，“那时候我年纪小，不过修车的人嘛，满脸都是机油，也看不出是嫩还是老。”
　　“那我要怎么称呼你们啊？”李穆问。
　　“你还是管我儿子叫阿辉吧。”老人说，“这个名字我已经给他了。你叫我麦老头就好。”
　　“我还是叫你麦伯伯吧。”李穆说，“不好意思，我那个朋友他忽然家里有急事，不能来了。他叫我好好招待你们。真是不好意思。”王平是真的有事，不过李穆其实也不想让他出面，免得多生枝节。反正五星级宾馆里面的餐厅，这么大一间的包房，已经足够表示李穆那个朋友的‘诚意’了。
　　“没事，没事。”阿辉连忙说，“这茶是龙井？”
　　还没等李穆回答，麦老头就说：“我是个粗人，说话只懂得直来直去的，就先说说正事吧。要不然我心中不安，喝酒吃饭都没味道。听说李老板你的朋友想买我们家房子？”
　　“爸！”阿辉很无奈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你喜欢先喝酒吃饭再谈生意，可是我是个急性子啊！”麦老头说，“李老板你不介意吧？我就是这么个粗胚，没法子。”
　　“当然不介意了。”李穆说，他挥了挥手，让礼仪小姐都出去了。这种自称粗胚的人往往很难对付，因为一开始他就把自己的地位订得低，要起价来也就绝对不会温文尔雅，更加不会不好意思。“我朋友呢，是做饮食行业的，想在省城开一家农家菜馆。我觉得你那里地方很合适，所以想问一问价格，要是价格合理的话，我可以给我朋友做主，把那儿买下来。”
　　“李老板，”麦老头呵呵地笑了一声说，“现在地价不断上升，我哪儿虽然不算什么商业旺地，可也是在省城的市中心，想来以后也是会不断升值的。我们一家老小，都要靠着这么一块地吃饭。不卖出去，混两餐一宿，什么时候都没问题。要是卖了出去，虽然一时可以拿到很多钱，但长久来说，可就亏了。”
　　“地价当然是不断上升的。”李穆说，这句话一直到2011年都是正确的，从长久来说也应该是正确的，至少直到人类能够开发外星球之前都是。“不过上升的幅度，可不一定能够追得上通胀。”李穆说，“特别是城市内部的旧区。现在政府的方案呢，倾向于开发新区，而不是重修旧区。”
　　开发新区多有成就感啊，多出政绩啊，一片片农田荒地化为高楼大厦，市区面积扩大，常住人口增加。重建旧区可就没这么多好处了，征农村的土地建新区，一亩地多的可能涉及十个八个农民，少的十亩八亩地才一个农民。城市旧区，随便一栋占地2，300平米的旧楼，就可能有几十户人，花费大，拆迁困难，容易出事。
　　“虽然说如此，可是我也不希望把我的房子卖掉。”麦老头说，“不如这样吧，我把地租给你朋友开餐馆，然后我们另外找地方把车行搬过去。你朋友只要出租金和搬迁费用就行。”
　　“要是租房子的话，能选择的地方那就太多了。”李穆说，“我朋友是干实业的，就是希望买一个地方下来，不受租金的影响，踏踏实实的经营餐厅，做个几十年的，把名声打出去，做永续经营。我那朋友以前在省城开过一家餐馆，开始的时候租金很低，过几年他把名声打出去了，客人多了，生意好了，房东就开始加租金了。一年加了50%，把利润都给加没了。没两年我朋友做不下去，只好搬走。做餐馆的，搬一次家，丢多少老客户啊。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买下一个地方来，绝对不租了。”当然这是胡说八道，要是买了下来，李穆立即就会去找规划局的人，看看能不能建商场，要是不能建商场，那就建个住宅楼什么的也不错。
　　“这样的话……”麦老头说，“我不要钱，希望以地换地。”
　　“换地？”李穆想了想，觉得可以答应，只要在汽车城周围再找一块差不多大小的地就行，不过前面已经编了这么个故事，当然不能立即改口，“你是想换怎么样的地呢？可以做二手车行的地？”要是李穆很爽快的就买下另一块也是在市区内的地，那么他们就该怀疑了，干嘛李穆不直接用那一块地来开餐馆呢？
　　“不是。”阿贵今天第一次开口，“我哥哥已经不想做二手车了。我爸也老了，我们希望能住的好一些，同时还能做点轻轻松松的小生意就行。”
　　能住的好一些，同时还能做点小生意？李穆马上有了主意，不过先压一压，不说出来。“那么你呢？”李穆问阿贵，“你也想做点小生意？”
　　“我在父母和大哥身后躲得太久了，现在是我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的时候。”阿贵笑了笑说，“我会修车，读过大学，什么地方找不到工作啊！就算找不到工作，我去扛大包做苦力，养活自己也没问题啊。”
　　“哎，你不要这么说啊。”阿辉说，“弟弟，一个人出去打工很苦的。而且也赚不了什么钱。舒舒服服的和我们在一起不好吗？家里总么都不会少你一口饭吃。”
　　“是我一定要买那辆辉腾，是我害得车行没了周转资金，做不成生意。”阿贵情绪很是低落，“我会负起自己责任的，大哥，你不用劝我了。我下定了决心要自己出去闯荡的。”
　　“不如这样吧。”李穆又有了一个好主意，“正好我的朋友也需要一个熟悉情况的人来打点打点，要是我们这单生意能做成的话，阿贵哥你就帮我朋友做个经理怎么样？”当然不是在餐厅做经理了，到时候随便让他去王平那儿做个卖房子的销售经理好了。反正王平那儿对外的部门里面，十个有四个是经理，还有四个是副经理，剩下两个是主任。
　　“这样好啊！”阿辉大加赞成，“这样我们也放心一些。”
　　“我没干过餐馆啊。”阿贵倒是有些怯场。
　　“没关系，谁不是从新手开始的。”李穆说，“我朋友需要有一个地头蛇来帮他处理附近的邻里关系，你也知道开餐馆这种事情，对周围邻居影响是很大的，要是不能好好处理，三天两头的来吵架，或者投诉到环保城管那里去，那可就麻烦了。再说贵哥你不是还能开车修车吗？到时候能用到你的地方多着呢。”
　　“如果这单生意能成的话，那就拜托李老板了。”麦老头对李穆说。


第五十六章 讨价还价(2)
　　“没问题。”李穆说，“至于换地的事情，地我是没有的，至少在省城这里没有，要不然我就直接给我朋友做餐馆了。不过呢，最近我在省城大学的边上盖了一栋20层的大楼，不知道你们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省城大学？那里是乡下啊！”麦老头立即翻脸不认人了，“怎么能和我这里比？”
　　“那边的房价大约是一万一平，这里的房价大约是两万一平。”李穆说，“一比二换的话，你们也不会吃亏啊。”
　　“不行，绝对不行！”麦老头说，“一比二来换，我这里可太吃亏了，我这房子可是实打实的180平，一比二才换你360平？那可不行，我这房子怎么说都是平房，带着土地的，你那大楼只有房子，没地。最少得一比三我才跟你换，院子还要另算。我这院子可是足足1300平方呢，有国土证的！”
　　“一比三吗？”李穆笑了笑，540平方，还不足一层，也不是不可承受。“多了一点吧？”
　　“这个，可以商量的……”阿辉呐呐地说。
　　“还有院子，就算是三千块一平方吧，1300平，390万，换成你的大楼，一万一平，就是390平方。”麦老头说，“540加390，一共是930平方，那30平方我就要30万现金好了，只要900平就行。这可是良心价，绝对没要多你的。”
　　一层半吗？李穆觉得这生意可以做，不过还是要压价的。“太高了，”李穆说，“恕我直言，麦伯伯，你这房子虽然不小，但是设计得很差，住宅地只有150平，院子是其他用地，既不能盖房子，也不能办工厂。这900多万，要是我答应了，我朋友就该怪我乱花钱了。如果你拿1300平是住宅地的话，900万倒是一点都不贵，可是其他用地嘛……”
　　“要是1300平全都是住宅用地，我就想你要2600万了。”麦老头说。
　　“总之930万太高了。”李穆说。
　　“那你说多少？”其实提出这个数字来，麦老头也是心虚。
　　“这样吧，我们吃完饭，先去我那栋大楼看看。”李穆说，“看完以后大家再仔细谈谈。”
　　“好啊好啊！”阿辉说。
　　李穆打开房间门，把那些礼仪小姐又叫了进来，接下来就是上汤上菜吃了一顿。有时候服务太细致了也很招人烦，这顿饭就是如此，十个服务员对四个顾客，每个人可以分到两个服务员，还剩下两人上菜。不论什么时候，谁一摸出香烟来，立即就给点上，喝了酒立即给倒上，吐了一块骨头，立即就换骨碟。喝汤加一个碗，吃饭加一个碗，鱼翅加一个碗，碗里放过菜之后留了一点菜汁，立即换一个碗。李穆这种经常在这种地方吃饭的，都觉得不太适应，更不要说麦老头阿辉阿贵三个了。这一顿饭他们吃的别别扭扭，好不容易上完了菜吃完了甜品和水果，就逃也似的去了看李穆的大楼。
　　这栋学生公寓按照开发商的标准来说，已经是完工了。不过李穆是要打算要出租的，所以还在装修当中。现在第一二层已经装修好了，正在装修第三四层。不过第一层有一个大堂，只好拿第二层来当样板房：“你们看这里，一层600个平方。超豪华装修，大理石地面，文化石墙体，中央空调，太阳能热水器，智能安全系统，名牌灯具。”
　　这里部分继承了施大石的设计，电梯上来就是一个大厅，大厅连着一个公共厨房，一个公共厕所，两条走廊，这些是公用的设施，走廊则连接着十几间个房间，这些房间从十几平到二三十平不等。大房间有独立的厕所，最大的几个房间还有一个小厨房。同时这栋大楼是框架结构的，所有的内部墙都可以随便打通，要是有人有需要，可以随时用几间房子改造成三房两厅，两房一厅等等。
　　“我们可以私下商量一下吗？”阿辉问李穆。
　　“当然可以。”李穆说完就下了一楼。
　　看到李穆走开了，那三个人就热烈的讨论起来，不过他们不知道，李穆让人在这里装了摄像头，当然这不是因为李穆变态，只是智能安全系统的一部分而已。
　　“哇！”阿辉一间房子一间房子推开，看得双目放光，“这里真不错！比我们那个破烂房子强多了！还是装修好的，把我们的家具搬进来就能住！”
　　“哥，住这么好的房子，我们那些破凳烂椅就不要了吧。”阿贵说，“怎么也得新买家具。”
　　“这么大的房子，怎么也得十几万的家具吧？我们哪有这么多闲钱啊！”阿辉说。
　　“你们这两个笨蛋！让李老板给我们送家具不就完了！”麦老头说。
　　“还是爸你老谋深算啊！”阿辉说。
　　“都是你个傻瓜！昨天才给人家开500万！”麦老头埋怨阿辉说，“阿贵你也是，开1000万，狮子大开口，把人吓跑了怎么办呢？难道还让我们爷三守着那间破屋子过日子？你还年轻，你老子我可早就穷怕了！”
　　“爸，你开的930万，和我也没差多少。”阿贵说。
　　“差远了！”麦老头说，“900多万和上千万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去超市看看，有多少四块九，九块九，十九块九，九十九块九的东西，那是为什么？都是为了好看啊！930万和1000万，虽然只是差70万，可那是三位数和四位数，差着一个数量级呢！”
　　“爸，930万和1000万，那是七位数和八位数，不是三位数和四位数。”阿贵提醒他说。
　　“你抓什么字眼啊！”麦老头说，“你们看这里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啊，光线好，坐南朝北，交通方便，还是大学区呢，以后让我儿子也沾染一下人文气息，说不定就肯用功读书了。”阿辉说。
　　“可是这里买菜买衣服什么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阿贵说。
　　“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菜市场。”阿辉说。
　　“你们啊，就是见识少，平时就在铺子周围打转。”麦老头得意洋洋地说，“这里好几万大学生呢，生活怎么可能不方便？我和你们妈来过这边看亲戚，这里菜市场、超市、电影院、医院都有，东西还比市中心便宜不少呢，生活成本低。而且这里将来就要规划成新区，土地升值速度比我们那儿快多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要一层我们吃点儿亏？还是要两层？那个李老板肯定不肯。”阿贵说，“这里一层就是600平，两层是1200平。”
　　“要一层好了。”阿辉说，“这边普通房子一层是1万，这种大楼，建得这么好，起码也得一万五一平了。600方就是900万了。我们要一层，自己住一半，剩下的一半出租，每天舒舒服服的就可以坐着收钱了。”
　　“你怎么老是提李老板说话啊？”麦老头问。
　　“我没有替他说话阿！”阿辉说，“我是怕你们狮子大开口，把人家吓跑了！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我们的底线可以定为一层，但是要争取两层，就算争取不到，一层多几间房子也是好的。”麦老头说，“总之是越多越好！要是能争取到两层那就最好了！”
　　“爸你就别发白日梦了，就是一层人家还不知道肯不肯呢！”阿辉说。
　　“那我们要哪一层啊？要第二层还是最高层？我听说这种有电梯的房子，高层才值钱。要不我们就要最高层吧？不知道楼顶能不能送给我们做楼顶花园。”阿贵说。
　　“你也太马虎了，刚才你没看示意图吗？楼顶全是太阳能板子，用来做热水的。”阿辉说，“还能发电呢。这样就有不间断的24小时热水供应了。”
　　“你们啊！真是太年轻了！要什么最高层啊！”麦老头说，“万一停电或者电梯故障，爬楼梯爬死你们！”
　　“那……那还是要第二层吧。”阿贵说。
　　“一楼比二楼好。”麦老头说，“我们要一楼的。”
　　“爸，李老板不是说了吗？一楼那一个大堂要放两个人做接待的，还要做一个保安室。”阿辉说，“扣掉大堂和保安室，剩下的就只有400平米了啊。”
　　“你笨啊你！”麦老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一楼虽然一定要有大堂和保安室，但是朝马路那几间可以开店啊！租金高很多！我们家才几口人啊，住180平已经够了，剩下的220平都可以用来开店！可以租出去给别人开，也可以我们自己开。”
　　“对啊，可以开店啊！”阿辉说，“那我们开什么店比较好？”
　　“这里是学校后门，开餐馆杂货烟酒店都行呢。”麦老头说，“这个以后再考虑，首先就是要把第一层给要下来。”
　　要开店啊……也不是不行，李穆看了看设计图，不过餐饮什么的就算了吧，油烟味道太大了，清洁很困难。这一栋学生公寓已经算是落成了，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只要装修好就可以开业了。李穆辛苦了这么久，也算是得到了回报。只要一开业，就算是得到了一笔稳定的资金来源，如果以后发现了什么好项目，还可以拿这栋楼去抵押。这样李穆也算是事业有成了，虽然这个事业距离李穆的目标：100亿还差了很远，不过毕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啊。
　　受到麦老头的启发，李穆也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多样化经营？不一定要把房子全部都租出去。比如说二层可以开一个网吧，或者划一部分出来做宾馆，反正是宾馆式服务嘛，真做宾馆应该也不会很难。


第五十七章 一层楼
　　等到麦老头等三个人下来，李穆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李穆问。
　　“我们觉得这里生活不是很方便。”麦老头开始压价了，“太偏远了，跟我们那儿没得比。我们都不怎么喜欢这里。”
　　“这样啊……”李穆装作很遗憾的样子摇了摇头，“既然你们对这里不感兴趣，我可没有更好的建议了，看来我们只好下次再合作了。”
　　“不……”阿辉一句‘不要’差点脱口而出，“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地方大一点就行。李老板，就按照我们原来说的，一层600平米，我们要一层半900平米，怎么样？”他也不敢说两层了。
　　“我这里呢，是打算用来租给省城大学学生老师的公寓楼。”李穆说，“本来呢，我是想和你们换的，连房子带院子，给你们一层楼，你们喜欢住多少就住多少，住不完的拿出去出租，我帮你们找人来住也可以。不过既然你们看不上，那我也没办法了。”
　　“一层太少了。”麦老头说，“我们家要是分家，那就是三家人了，一家住个100平不过分吧？，那就只剩下300平来出租了。这才多少钱啊？”
　　“如果是300平的话，我可以承诺你，每个月至少是一万块钱的收入。”李穆说，300平的话差不多是15间房子，一间房子最少也是700块钱，算起来就是一万多块。
　　“你可以保证吗？”麦老头问。
　　“当然可以，”李穆说，“可以写到合同里面没问题的。”
　　“一万多块还是少了一些啊！”麦老头说。
　　“你在收租金的同时，房价也在迅速上涨的啊。”李穆说。至少能涨到2011年。
　　“我们还要考虑考虑……”麦老头装作考虑了一下，“不如这样吧，一楼你不是说要做大堂吗？这里的价值应该会少一些吧？我要二楼一整层，然后一楼你挑几间房子给我，怎么样？”他要的自然就是靠马路那几间了，不过这时候还不能说。
　　李穆肚子里面暗笑，口中说：“这可不行，一楼我是打算用来做商业的，要开餐厅、小卖部、超市、烟酒行什么的。二楼也不行，二楼我打算用来开一家网吧。”其实李穆这是纯住宅楼，不是商住混合楼，按照道理说是不能开商铺的，不过这种事情是很容易用钱解决的。
　　“啊？”麦老头没想到自己的用心已经被看穿了，“那我们只能要第三层以上的楼？”
　　“如果你们要的面积可以小一点的话，一二层楼也可以给你们的。”李穆说。
　　“那……那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吧。”麦老头说。
　　第二天，麦老头就告诉李穆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只要一层楼就行，具体就是一楼除了大堂和保安值班室之外的全部，外加二楼相当于大堂和值班室面积的房间。李穆告诉他们还是太多了，二楼是要用来做网吧的。于是麦老头又退了一步，找补的面积不用二楼，三楼也行。李穆又和他们讨价还价了好几天，麦老头终于答应了他的条件。现在李穆是用了学生公寓第一层（除了大堂和办公室），外加一百五十万现金，换了麦家一百五十平方的房子，外加一千三百平米的院子，还有阿辉二手车行所有的汽车。
　　签完合同以后，李穆就拥有了那套房产，外加6辆汽车——其中五辆是不怎么值钱的旧车，剩下的一辆就是害得阿辉二手车行周转不灵的再怎么看都很像是大号帕萨特的辉腾。
　　幸好辉腾里面还是很豪华的，桃木内饰，超大屏幕的GPS，还有可以从十八个方向调整的座位。李穆弄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最舒适的位置，打着了火上街试车。加速性果然很好，只要轻点油门，在意识到之前，就加速到80公里，轻轻松松的就把前面的车子超越了过去。车子加速时非常平稳，开到160公里的时候，就和普通车子的80公里，北京吉普的40公里一样。当然还是比不上李穆以前那一辆跑车，不过已经是李穆开过的车子当中，驾驶体验最好那一档了。
　　开这种车，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不知不觉就超速了。李穆开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感觉，轻手轻脚的加速和刹车。又开了一会儿，李穆觉得有些无聊了，这车是手自一体的，换挡的时候不用踩离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李穆把车开到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的门口，进去找王平。
　　这个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总经理又在痛骂下属，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看见李穆来了，才把那个下属放了出去，“太子爷你来了啊。”
　　“每次来都看见你在骂人呢。”李穆随口说。
　　“没办法，省城这儿难混啊。”王平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公司钱少，人懒，关系又没有人家的硬，这个实在是没法子开战工作阿。不要说大项目，就是小项目都没我们的份啊。”
　　“那也不用骂人啊。”李穆对此很不以为然。那些办事人员嘛，有时候你越骂他，他越不知道该怎么做。李穆的方法，一向都是小声小气和员工下属说话的，要是他们工作能力不行，那就找人教他干活，要是懒惰或者粗心，那就扣工资奖金直到开除。骂人能有什么用啊？
　　“哎，太子爷你不知道，这些人啊，不能干活。”王平说，“今天我骂这个家伙，一个星期前我叫他做一份很简单的文件。文件格式都是有的，旧文件也是有的，只要换几个数据和名字上去都行。可是他到今天才做好，本来就火大了，我一看，还错了好几处！要是这个文件递上去，我不给人家骂死了呢！”
　　“那也不用骂啊，开除了不就好了。”李穆说。
　　“太子爷！这是省城啊。”王平苦笑着说，“在我们子乌，开个30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人都飞一样扑过来。在省城，开5000块钱一个月工资，人家还爱来不来。特别是我们这种小公司，人家都是爱来不来的，又要计较工资啦，又要计较福利啦，还要上班路程不能超过一小时啦……你说要是在我们子乌，一个小时能从城南跑到城北，城东跑到城西，中间还能吃顿早餐呢。可是在省城这里，走了一个小时，还看不到边呢。”
　　“省城的确很大。”李穆说。省城加上流动人口得上千万了，地方大，人多车多，在市中心往东南西北随便哪个方向走上一小时，看到的还是市区。
　　“不说他们了。”王平说，“听说你给了卢小姐一块石碑？”
　　“是啊。”李穆都差点把卢思雅和那一块明朝石碑都忘记了。
　　“她把那块石碑拿来给我看了……我都没看出来是假的。”王平说，“差点就买了。”
　　“出价多少？”李穆对此很感兴趣。
　　“22万。”王平说，“说是明代书法家董其昌的作品。”看到李穆莫名其妙的样子，知道他不认识董其昌，马上解说，“董其昌是明晚期最杰出，影响最大的书画家。清朝皇帝乾隆就是学的董其昌的字。”
　　虽然说董其昌不认识，但乾隆李穆还是知道的，乾隆皇帝下江南啊，微服私访啊，满汉全席，香妃啊什么的，都是很出名的。于是他哦了一声，“22万这个价格是高还是低啊？”
　　“当然是低了，”王平说，“董其昌的字画，那都是几百万的，那块石碑虽然小。字迹也不清楚，不过要是真品的话，一百多万怎么也能弄出来。可惜是伪造的，要是真的就好了。本来我还打算买下来拿去送人呢。”
　　“那块石碑字迹根本就看不出来写的什么啊！”李穆说。
　　“大部分字都复原出来了，据说写的是一个叫做杨添舒的小官的生平。”王平说，“这人我没听说过，问专家，也都没人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真是可惜，要是出名的人，就算不是董其昌的，应该也比现在值钱。”
　　“反正是捏造的，为什么她不假造一个出名的人上去呢？”李穆问，“这样价格不是更高吗？”
　　“那不是假造的，是真的石碑上的人名。”王平说，“很多字都很模糊认不出来，可是那三个字是没错的，而且石碑上面提到过好几次，所以没法子改。”
　　“我是一个字都认不出来。”李穆说，“对了，王叔叔，你认识规划局的人吗？”他当然认识，李穆只是用这个来打开话题而已。做地产生意不认识规划局？这不是开玩笑吗？
　　“认识是认识，不过没有过硬的关系。”王平说，“你不知道，省城这些规划局国土局交通局的人可难搞了。拿着钱都送不上去，人家手指缝里面漏一点，就是金山银海的。赶着送钱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安全的钱人家根本不肯收。太子爷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们吗？”
　　“是啊，”李穆说，“我前一阵子不是自己做了一个项目吗？现在快要建好了。”李穆把资料拿出来给王平看，“批下来的时候是住宅楼，这样太可惜了，我那儿离学校很近呢，不开几家店铺太可惜了。”


第五十八章 规划
　　王平摇头说，“要改规划是很难的，不过只要在工商局那边走通了关系，不改规划也不会有人来查。哇……”他看到了设计，“20层？这个规划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足足20层啊！”
　　“有人帮我弄到的。”李穆说。也不知道谢校长究竟让规划局欠了他多大一个人情，居然能够办下来这样的规划。可惜这可能会永远成谜了，谢校长还没有什么好转。
　　“那这个人显然和规划局的领导很熟。”王平说，“你认识这么牛的人还来找我干什么啊？你的路子比我的强多了！赶紧把这人介绍给我认识！”
　　“那人中风了，现在卧床不起呢。”李穆说。谢校长要是还在就好了，要是能够通过谢校长搭上规划局的线，李穆宁愿把那40%的股份重现卖给他（当然这一次不止300万了）。
　　“真是可惜……”王平说，“要不这样吧，我帮你约约规划局的路科长，不过不一定能约到。就算约到了，他也不一定出来吃饭。就算出来吃饭了，他也不一定能答应帮忙，就算他答应了，也不一定能帮上忙。”
　　“好吧，辛苦你了。”李穆说。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样子的，“对了你这里要车吗？”
　　“车？什么车？”王平问。
　　“我最近又买了一块地。”李穆说，“那里原来是一个车行，作为条件，我得把那里的车子也买下来。”李穆把文件递过去，“就是这块。有六辆车，我自己可以开一辆，另外五辆我想着公司要不要……”
　　“都是什么车啊？”王平问。
　　“二手车，有一辆五年的庆铃货车，有一辆三年的别克，三辆老式皇冠。”老式皇冠以前曾经非常流行，在奔驰宝马还没有进入中国的日子，它就是公务员奢侈车的代表。
　　“货车没问题，别克我要先看看。皇冠多大的排气量？”
　　“3.0的。”李穆说。
　　“那价钱只能便宜一点了。”王平说。
　　“好吧，没问题。”李穆对此一点都不在意，拿出车钥匙和一张纸给王平，“这里是车钥匙，地址是这里，你叫几个人去把车开回来吧。”
　　“好吧。”王平把那两样东西接了过去，“你又买了一块新地啊？我看看……操，1500平米！还是在市中心！不过地段不太好！是其他用地啊，怪不得你要找规划局的人呢。”王平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要是能搞成功，可就赚大了啊，你买这块地花了多少钱？2000万？3000万？只要是5000万以下，都是赚大了，这可是市中心的地啊！”
　　“我用新建那个学生公寓换的。”李穆说。
　　“一整栋吗？”王平问。
　　“其中一层。”李穆说。
　　“那你可真是赚大了啊！”王平说，“要是做成了，今年我们富贵地产省城公司整个公司可能都没有你这两个项目赚的钱多。”
　　“不会吧？”李穆问。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虽然说本钱不大，但毕竟手头也有7，8个项目在开工啊。2008年的话，省城分公司的利润应该在……是多少来着？李穆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一亿多不到两亿的样子……这个，建学生公寓李穆账面上就差不多赚了一亿了，要是二手车行那块地成了的话，他赚的钱还真是比省城分公司多呢。
　　“省城这儿赚钱的机会多，可是开销也很大啊。”王平说，“别的不说，迎来送往请人吃饭卡拉OK桑拿夜总会的交际费，一年就差不多花了一亿。”
　　李穆点了点头，其实李穆能赚钱，很大程度是靠了谢校长的批文，还有王平的关系网。要是没有批文，学生公寓根本就建不起来。要是没有王平的关系网，农业局的贷款李穆就弄不到，找建筑公司也要花很久，更不要说通过各种政府部门的检查了。要是把这两样东西的成本考虑进去，李穆其实没赚多少钱。只是李穆运气好，不用为这两样东西付钱而已。
　　回到学校，李穆就给安琪打了一个电话，虽然说谢校长不在了，不过安琪也有可能会认识规划局的人。“喂，安……安姐姐吗？”李穆心不甘情不愿的问。
　　“小穆啊？”安琪说，“终于肯给姐姐打电话了？你那辆北京吉普还在我这儿呢。”
　　“啊？对。”李穆已经完全把这辆车忘记了，烧烤之后安琪把这辆车开走了，一直都没有还给李穆。李穆不想主动打电话给安琪，忙了一两天之后也就把这事给忘了。这辆车是王平不知道从里找来借给李穆的，他也没有催。“那辆车在哪儿？”
　　“我把它停在我们学校东区那个停车场了。我在家，你先来我家拿钥匙吧，可千万别给人看到了。”安琪说，“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吧？”
　　“不知道……”李穆说。虽然和谢校长合作做生意，可是李穆从来都没有去过谢校长的家。因为谢校长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李穆的关系，和安琪倒时差不多。
　　拿到了谢校长的地址，李穆把车停得远远的，悄悄地摸了上去，幸好没有遇到人——谢校长住在学校宿舍里面，是一栋五层步梯楼，他一个人住了4，5两层打通的复式，这当然是不符合政策的，不过这里虽然说是学校宿舍，其实住的早就不只是学校的人了。［ＷＷＷ。ＷsＨＵ。ＣＯＭ］这些宿舍也早就卖给了住户。谢校长本来分到的是四楼，后来他买下了楼上的单位，两间打通连在一起。
　　现在谢校长在医院，这一个偌大的宅子只有安琪一个人。她穿着睡衣，关上门就扑到李穆的怀里，“想死姐姐了，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
　　“我怕被人看见啊！”李穆小声说。
　　“骗人，你一定是忙着搂着你那个大洋马女朋友所以没时间找我吧！”安琪说。
　　“当然不是！”李穆说。但是她也没有完全说错，这几天晚上的时候李穆的确是抱着艾莉丝的。这么一想，似乎这几天太过浪费体力啊……应该节制一下才对。
　　“说吧，今天你来不只是来要那辆车的吧？”安琪把北京吉普的钥匙扔到桌子上，“你这辆车真是难开！我开了这么半个小时，死火死了好几十次！”
　　“现在我换了一辆车。”李穆说。
　　“什么车啊？”安琪问。
　　“帕萨特。”李穆想了想，决定不说实话。
　　“帕萨特？你干嘛开那车啊。”安琪问，“你就不能买一辆好一点的车吗？”
　　“这个以后再说吧。”李穆说，“我今天来是想问，你认不认识规划局的人？”
　　“规划局？”安琪问，“老谢认识，他和规划局一个副局长挺要好的，不过我只见过他几次。”安琪说，“怎么了？你为什么对规划局感兴趣？”
　　“是这样的，那栋学生公寓，我想着做纯住宅有点浪费了，想改为商住用地。”李穆说。当然还有那一块新拿到的地，也要找规划局解决。
　　“这种事情不用找人吧？你正正规规去规划局那儿做个申请，补齐土地出让金还有那些拉拉杂杂的什么什么费不就行了？”安琪问。
　　“就是交不起啊！”李穆说。要是走正规程序，那就要补齐地价，省城市中心商业地的评估价格一平米最少最少也要一两万，其他用地的地价才几千块，一平米最少要补一万，1000多平米就是一千多万，李穆哪里有这么多现金啊。就算有这么多现金，李穆也不想出。“拜托安姐姐帮我走走关系吧，所有费用都是我来出。”说这话的时候李穆不由得双耳发烫，这证明了李穆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地产商人。一个合格的地产商人在求人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有心理障碍的。
　　“那好吧，”安琪摸了摸李穆的脸蛋说，“好弟弟求我的事情，再怎么难我都会做的。”
　　“那我就先多谢安姐姐了。”李穆说。
　　“喂？”安琪拨通了一个电话，“杨局长吗？我是安琪……对，是我。老谢啊？他还是……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命不好。我想问你这几天有没有空吃饭，哦，后天有空啊？你想在哪里？那里啊……好，我这就订位。”说完她关上了电话，转过头来对李穆说，“后天在城南那个小桥流水人家农庄，吃野味的。”
　　“好的，谢谢姐姐了。”李穆连‘安’都省略了。同时心里嘀咕，看样子安琪和这个杨局长很熟的样子啊，根本就不是什么见过几次吧？要真的只是见过几次，人家连电话都不会接，更不要说这么爽快就答应出来吃饭了。规划局不要说副局长，就是副科长，能出来吃饭都是天大的面子了。
　　“我建议你订一只鹰，或者穿山甲也行，杨局长就喜欢吃这两样东西。”安琪说。
　　“鹰？”李穆问。
　　“是啊，用来煮汤的，弟弟你没吃过吗？”安琪问。
　　“这倒是真没吃过。”李穆说，“鹰啊穿山甲啊什么的都是保护动物吧？我对那个农庄不熟啊，要是忽然上门去，别人不一定就会说我们这里有那些东西的吧。”李穆猪牛羊海鲜都喜欢，但不喜欢野生动物，总觉得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骚味。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姐姐就帮你定位置吧。你是要鹰还是穿山甲啊？鹰大概是三四千一只，穿山甲是五六千。”安琪说。
　　“都要了吧。”李穆说。
　　“够豪气！”安琪打电话，“喂？小桥流水吗？对，是我，你们后天给我留个大房，一只鹰一只穿山甲，其他菜你们自己看着办，人数？还不知道，你们就先准备七八个拿手菜吧，到时候在看人数增减。”
　　“谢谢姐姐。”李穆装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来。
　　“弟弟，感激可不能只用口说啊！”安琪媚眼如丝，“一定要用力才行。”


第五十九章 小桥流水人家
　　为了让安琪满意，李穆用了很多力气……这让李穆有些悲哀，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些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小姐少爷一样。于是李穆去找艾莉丝做了一次单纯而无关金钱的床上活动。然后才有精神在第三天请那个杨局长吃饭。
　　到了日子，李穆越想越觉得安琪和杨局长那关系有些不对，寻思着万一要是杨局长和安琪有什么私情，或者杨局长想和安琪有什么私情，那不就糟糕了？于是李穆就把艾莉丝也叫上了。很快就到了那个小桥流水人家，所在的地点已经是郊区了，拥有老大一片土地，里面有一条小河，河上有许多桥，那些房间就设在桥上，外面看着有些杂乱，进了里面却觉得很有情调。
　　这时候安琪已经自己来了，李穆和艾莉丝一出现，“哼！”安琪就有些不高兴了，酸溜溜地说，“哎呦，李穆啊，这就是你大名鼎鼎的外国女朋友啊？”
　　“是啊，你好，我叫做艾莉丝。”艾莉丝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就是谢夫人吧？谢校长的事情我也很遗憾，请你节哀。”
　　听到别人提谢校长，安琪顿时一脸的哀容，还掏出手巾来抹了抹眼睛，“多谢你关心。老谢现在就去美国治疗了，希望到时候能够醒来。”说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穆，“到时候我也要一起过去，哎，手头那几个钱还不知道够不够花呢。”
　　“这个你放心，安姐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要用钱只要一句话就行。”李穆拍胸脯保证说。当然‘一句话’之后，是给还是借那就两说了。
　　“到时候说不定还真的得麻烦你。”安琪说。
　　这时候杨局长来了，光溜溜的秃顶，穿着运动服，满身都是汗水。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四个人，一个司机三个办事员，手里都提着羽毛球的包。杨局长和李穆、艾莉丝、安琪三个打过招呼之后就说：“哎呀不好意思，刚刚去打完球，身上味道大了一点，李老板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李穆一边应答一边观察安琪和杨局长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早知道就不带艾莉丝来了。
　　“李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杨局长说，“不但这么年轻，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谢谢！”艾莉丝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迹象，洋人就是喜欢别人夸，“杨局长你也很英俊啊。”同时也很喜欢夸别人。
　　“哈哈！”杨局长大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可真会夸人。我现在老了。不过我年青时候倒是挺像周华健的。”
　　“周华健是谁啊？”艾莉丝问。
　　“是一个香港的歌星。”李穆说。
　　“周华健不是台湾的吗？”安琪问。
　　“好像是香港的吧？”“周华健唱的都是国语歌啊，怎么会是台湾的？”“我记的是台湾的！”“香港过去台湾的吧？”争论了好一会儿，李穆用手提上了网找到了正确答案。周华健在香港出生，79年赴台湾求学，在台湾出名。
　　“现在的高科技用品真多啊。”杨局长感叹说，“不过我还是喜欢古老一点的东西。小安，你上次那个明朝的平安无事玉牌怎么样了？”
　　“已经60万给别人了。”安琪说，“那不是明朝的，是清朝的。”她又把那个明朝没有控制新疆玉产地的理论拿出来兜售了一遍。“虽然包浆很厚，但是只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那块玉牌是清早期的，不是明朝的。”
　　“原来如此，今天又学到东西了。”杨局长恍然大悟，“真是可惜了，我很喜欢那个玉牌呢，可惜前一阵子我手头没那么多钱。哎，没缘分啊。”
　　“有缘分！”安琪这就把李穆出卖了，“那块玉牌就是李穆转给我的。你要是有兴趣，直接找李穆好了。他手头有很多这样的货源。”
　　“咦？你不是说你朋友祖传的吗？”杨局长发现了破绽。
　　“是啊，那个朋友是李穆介绍给我认识的。”安琪补漏洞奇快无比。
　　“那就要请教一下了。”杨局长乐呵呵地。
　　“好啊！”李穆立即答应了下来。用古董什么的来行贿也是很流行的。古董这种东西，你说它值一千块也行，一千万也行。拿去送人很方便，而且人家还喜欢。“不知道杨局长喜欢什么样的古董啊？”他喜欢什么样的，李穆就让卢思雅造出什么样的来，看他的眼光连安琪都不如，应该看不出来是假货吧？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要紧，补上一份真的就是了。“不知道杨局长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呢？什么朝代的？哪一方面的？”
　　“我这个人爱好很广泛。”杨局长说，“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字画方面的东西。”
　　“字画吗？”李穆立即想起了那个石碑，用来投石问路也好，“正好我知道一个和字画有关的东西。不知道杨局长感兴趣不感兴趣？”
　　“哦？是什么呢？”杨局长问。
　　“是一个石碑，听说是董其昌写的。”李穆说。
　　“董其昌！”杨局长非常感兴趣，“真的是董其昌？”
　　“是啊，我打个电话问问看卖家能不能现在拿过来。”李穆接通了卢思雅的电话，“喂？卢小姐吗？”
　　“喂？是李老板啊？”卢思雅听出了李穆的电话，“怎么这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是这样的，我有个世叔想看看你那块明朝董其昌的石碑，你现在方便吗？”李穆问。
　　“方便啊，你们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吧。”卢思雅说。
　　“是真的方便吗？”李穆问。万一还有什么破绽，被杨局长看出来就不好了。
　　“真的方便。”卢思雅说，“石碑恰好在我这里，不过我要说清楚，要是你的朋友想要，我要分佣金的啊！”
　　居然在这个时候坐地起价……不过李穆也没有办法，“好吧，我在城南的那个小桥流水人家。”李穆说，“赵州桥房间。”
　　“我知道那里，我现在就过去。”卢思雅说。
　　“好了，已经在路上了。”李穆对杨局长说，“我这个朋友，有点……嗯，不太可靠。”先打个预防针，免得被杨局长发现石碑是假的。
　　“我明白的，玩古董的都这样，高买低卖，编故事，遇见凯子就大刀砍。”杨局长说，“你被她骗过吗？”
　　“是啊，她拿了一个明朝玉牌给我，后来我发现那是假的。”李穆说。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杨局长问。
　　“嗯……那个玉牌上面刻着公元1640年。”李穆只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这可不一定是假的啊！”杨局长说，“明朝人已经知道公元纪年了。有些基督教传教士到了中国，最出名那个叫做利玛窦。他们在明朝上层发展了不少信徒，这些信徒也许会订制有公元纪年的玉牌。”
　　“是吗？”李穆不知道还有这回事，“那我可能错过了一件真的古董？”
　　“也许吧。”杨局长说，“也许只不过是一间拙劣的假古董。那个玉牌在哪里？”
　　“卢小姐拿回去了。”李穆说。
　　卢思雅很快就到了，她拿着一个很大的雕龙画凤的木头盒子，看起来好像十分高档一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黄色绸缎，看起来更高档了。揭开黄绸，里面仍然是那一块土土的石碑。当然，在木头盒子和黄色绸缎的映衬下，这块石碑现在显得十分高档了。
　　“哇！”杨局长双眼放光，在石碑上面摸来摸去，“真的是明朝的石碑！”说着又看了看石碑的右下角，“真的是董其昌写的！我操！这东西可值老钱了！”
　　“我觉得这根本看不清楚啊。”李穆继续打预防针，“就只有署名最清楚，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再说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董其昌刻过石碑。”
　　“对啊，没错，董其昌是书画大家，没听说过他还刻过石碑。”杨局长朝着李穆使了一个眼色，“虽然说董其昌的东西很值钱，但是这个石碑真假难辨，字迹模糊，也不是很大，这个……我不建议你把它买下来。”
　　“那真是可惜。”卢思雅说，“这话总独一无二的孤本，万一错过了，那很可能就是永远错过了。有好几个买家对这个石碑很感兴趣呢！”
　　听到这话，杨局长又朝李穆使了个眼色，李穆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试探着说：“可是这东西实在是……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啊……你打算卖多少钱？”
　　“200万！”卢思雅说。
　　“这太贵了吧！”李穆抱怨说。王平才说过卢思雅标价是20多万，这一下子就升了10倍了？只不过是改装到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而已，过度包装真是要不得啊！
　　“不贵了，这是一个孤本啊！”卢思雅说。
　　“就算是孤本，那也不能这么贵啊！”李穆说。当然，李穆绝对不是让她降价，其实李穆还嫌她开价太低了，要是300万，400万那更好。如果杨局长想要的话，这个东西是要送给他的。送出去的东西当然是越贵越好，反正李穆又不用真的为此付钱。
　　“这可是董其昌的字啊！写在纸上的都那么贵了，何况是刻在石头上面的。”卢思雅说，“大家都知道，石头比纸保存得更久。所以董其昌一定会非常认真的写这个石碑。这可是无价之宝！”


第六十章 收礼
　　“那也太贵了！”李穆不知道古董行业里面应该怎么谈价格。
　　“先说石碑本身，就是石碑的拓本，明朝石碑的拓本都值好几千块呢！有了这块石碑，就等于有了一个印钞机，刷的一下就是一个几千块的拓本，刷的一下又是一个几千块的拓本……”卢思雅说。
　　事实上李穆连什么叫做‘他本’都不知道，“没有这么贵吧。”李穆说。
　　就这么争执了一会儿，卢思雅去上洗手间，杨局长朝着李穆招了招手。李穆连忙靠过去，杨局长对他小声说：“这个一定要买下来！肯定是真货！”
　　“肯定是真货？”李穆问，“杨局长这么确定？我眼力低，还看不出来呢。”
　　“当然！”杨局长说，“那个杨添舒，我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个名字就错不了！肯定是真货！我现在手头没有现钱，不过不管多少钱，你都帮我买下来！以后我会还钱给你的！”
　　“哦？杨添舒这人我倒是没听过。”李穆也吃了一惊，然后就兴奋起来。杨局长这个位置，说要还钱当然不是还真金白银，而是在业务上面换，给李穆办一些什么手续啊，通融一些什么条件啊，办一些原本不符合政策的项目啊。
　　“这个名字我在我的家谱上面见过！”杨局长说，“是我的十几代之前的祖先！我这个祖先和董其昌是同乡，考中了进士，后来却牵连进了一桩谋反案里面，被判腰斩弃市，尸骨不得还乡。还害得家族远远地搬到了这里来。我这个祖先因为牵扯进了谋反的案子，乡志县志上面都没有，除了我家族谱以外，什么地方都没记载，不可能是假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背景啊！不过杨局长没想到石碑是真的，董其昌却是假的……这算是中了彩票吧？从地上挖一个古墓，刚好就是杨局长的祖先？不过这样的话李穆应不应该把挖掘机驾驶员阿雄和卢思雅都杀人灭口啊？要不然杨局长知道李穆把他的祖坟挖了，那还不把李穆恨死。
　　很快卢思雅就回来了，“好了，怎么样？”她问。
　　“不能再便宜一点吗？”李穆摸着石碑说，“你看上面的字，多么模糊，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已经破译出来一半了啊。”卢思雅说，“只要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很快就能全部都破译出来的。”
　　“降一点吧。”李穆也不知道古董应该怎么讨价还价，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在讨价还价，只是在演戏给杨局长看而已。
　　“好吧，如果你真想要的话，180，不能再少了！”卢思雅说。
　　“那好吧，我要了，你把石碑留下，明天我转账给你。”李穆说。
　　“那好吧，我回去写合同过来。”卢思雅说，“石碑就算卖给你了，可不能反悔。”
　　“我们去那边谈一谈。”杨局长把李穆单独叫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多谢你帮我买下了这块石碑。”
　　“没什么。”李穆说，“只不过是一点小钱而已。”
　　“你的事情我听安琪说过了。”杨局长说，“你是想把新区省城大学旁边一块住宅用地转成商住用地吧？那个没问题，反正那边是要开发的，只要补缴地价就行。”
　　“其实还有另一个事情。”李穆说，“我在人民道41号那儿买了一块地。”李穆把资料递上去，“想要开发一下，转成商业用地。”
　　“这儿可有些难办啊。”杨局长看了看资料说，“城中心的其他用地，要是能转成商业用地，那可就发大财了。这事盯着的人多着呢。我只是规划局的副局长而已，这种事就算是局长也不能自己决定。必须要到副市长那一级才行。”
　　“可是附近不是要建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吗？”李穆问，“不能搭一搭他们的顺风车吗？”
　　“顺风地产的购物中心？这是你怎么知道的？”杨局长很是惊奇，“这事是绝密啊！他们对外都是说要建楼盘的，我也只是知道是要搞一个商业项目。”说着他又问，“真的是大型购物中心？”
　　“大型购物中心。”李穆回忆了一下，“一共是30层，第一层是品牌店，第二三层是大型超市，第四五层也是品牌店，第六层是电影院，第六层以上都是住宅。”
　　“你是哪里来的消息啊？”杨局长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试试，不过你也不要报太大的期望，而且地价还是要补的，我最多帮你争取多次付款。”补地价一般是要求一次付款的，动不动就几千万，资金压力很大。只有关系最铁的地产商人才能拿到多次付款，这样资金压力就小很多了。
　　“地价那方面不能想想办法吗？”李穆不想出这么多钱。
　　“现在整个省城政府都指望着补缴的地价和土地出让金过活呢。”杨局长说，“这钱谁敢动，就是和我们整个国家政党为敌。就算是市长他老婆要做地产生意，这补缴地价的钱也不能省！”
　　“这样啊。”李穆摇摇头说，“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那可不一定，这事太敏感了。”杨局长说，“现在大家都知道地产上面能弄到的钱最多，地产里面商业地产能弄到的钱最多。而其他用地是完全不值钱的，要是其他用地能够转成商业用地，这个口子一开，那么大家可都要疯了。别的不说，你知道市政府的几个三产公司里面其他用途的地有多少？加起来至少有好几千亩，在市中心的也有好几百亩！凭什么你能转他们不能转？要是个个都要转，我们规划局可真没法子干活了！什么用地指标都不够用！”
　　“全靠杨局长了。”李穆说，“要是这里面有什么要出钱出力的地方……”
　　“这不是钱的问题啊！”杨局长说，“哎，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就尽力帮你办了这事吧，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你放心好了，就算不成，我以后在别的地方帮你忙，也是一样啊。街上满地都是黄金，总能捡到几块的。”
　　说完了话，杨局长和李穆回到包间，一个客户经理在包间里面等着了。她一看见杨局长回来，立即就问：“杨局，可以上菜了吗？，都准备好了。”
　　杨局长点了点头说：“上吧。”然后他对卢思雅说：“卢小姐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赏脸一起来吃个便饭？”
　　“好啊，没问题。”卢思雅说。
　　菜都在门外等候着，杨局长点了头，就流水一般开始上了。首先是老鹰汤，用了一只老鹰和一条蛇，还有黄豆和老姜，据说十分补血气。不过李穆喝起来，觉得还不如土鸡汤呢。蛇李穆吃过很多，鹰倒是真的没吃过。李穆十分好奇鹰是什么味道的……喝完了汤之后，李穆就和服务员说：“再给我一碗汤……放多点汤渣，特别是鹰。”
　　“什么？服务员愣了愣，然后才解释说，“这个汤炖了12个小时，汤渣已经完全没味道了的。黄豆、蛇和鹰都没有味道了的。”
　　“没关系，给我吧。”李穆说。
　　顾客是上帝，有钱的顾客是有钱的上帝，既然李穆坚持，服务员也就给李穆舀了一碗老鹰汤，外加一大块老鹰肉。
　　“这个汤没有必要吃汤渣的。”杨局长说，“全部营养都在汤里面了。”
　　“我一向觉得汤渣才是最有营养的。”李穆一边说一边吃了一口，就像是木柴一样的味道，嚼了老半天都嚼不烂，只好吐了出来。
　　“哈哈！”杨局长十分开心，“都和你说了汤渣不能吃了。来，我们干一杯！来开酒吧。开我的茅台。”一个杨局长的手下就从羽毛球拍包里拿出了一瓶飞天茅台来。
　　李穆连忙说：“不用，我带了酒来。”安琪早就交代过杨局长喜欢喝茅台，所以李穆特地呆了5瓶来，一瓶800多……茅台在今后几年会不断涨价，2012年的李穆穿越之前，涨价到了1400多，要是有闲钱的话，可以买一些茅台放起来？可是茅台这种东西太难变现了。
　　“你的是从哪里买的？”杨局长问。
　　“从大路酒行啊。”李穆说。王平他们都是从这个酒行买酒的，所以李穆也去这里买。
　　“你知道我们省城所有酒行，加起来，一共有多少飞天茅台的配额吗？”杨局长问。
　　李穆当然不知道，只好摇了摇头。
　　“是一万两千瓶。”杨局长说，“你知道我们省城去年一共卖出多少瓶飞天茅台吗？”
　　李穆同样也不知道，又摇了摇头。
　　“是12万瓶。”杨局长说，“这是市区酒行卖出去的茅台的数字。换句话说，市面上的茅台最多只有十分之一是真的。我可以告诉你，大路酒行根本就没有飞天茅台的配额。以前我在经贸局就是专门查假酒的。”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并不是太喜欢茅台，举杯一倒，就直接把酒倒到喉咙里面了。“好喝！果然不愧是真茅台啊！”李穆口是心非地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喝出什么区别来。
　　“和以前喝的都不一样吧？”杨局长说，“以前我有一个老同学，做生意的，很喜欢喝酒。有一次和我去吃饭，他拿了两瓶茅台来，我一喝就知道是假的。他还硬是不认，说他喝了十几年茅台，都是这个味道啊。我后来弄了几瓶真茅台来，他喝了就说是假的，茅台不是这样的味道……后来我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我那老同学啊，喝了十几年喝的都是假茅台，一次真的都没喝过。所以把假茅台当成真的了。”
　　这个笑话并不怎么好笑，不过席间几人都很配合的笑了起来。“我们再来干一杯！”杨局长说。


第六十一章 又来?
　　所谓的干杯，当然就是领导随意我喝完，就算是领导主动提议的也是这样。杨局长的几个手下包括司机和李穆安琪卢思雅把一整杯酒都喝了，杨局长却只喝了一点，还看着艾莉丝说：“这位美丽的外国小姐不喜欢我们华夏的酒吗？”
　　“不是啊，我等一下要开车呢。”艾莉丝说，“李穆喝酒，我来开车，就不能喝酒了。”
　　“怕什么，你没看领导的司机都喝酒了。”安琪说，“喝几杯怕什么啊！其实这个开车啊，有时候喝一点开得更好。老谢买房子比较晚，买的时候，学校宿舍里的好的车位都被人挑走了，只剩下几个很窄的车位。平时我都要倒好几次才能进去，可是喝了酒，一次就能倒进去。”
　　“谢夫人，我是一个外国留学生。”艾莉丝说，“要是我被抓到醉酒驾驶，马上就会被取消签证的，那我就只能回西班牙去了。”
　　“他们不会这么对外国友人的。”安琪说，“我保你没事！交警队的人我都熟！”
　　现在是08年，那几单醉酒后恶性交通事故还没有发生，禁制醉驾的舆论也还没有兴起。醉驾入刑更是没影的事情，许多人都不把酒后驾车当一回事，就好像这个安琪一样……也不知道安琪是真的不在乎酒后驾驶还是想要灌醉艾莉丝。
　　“其实这个喝酒啊，喝多了的确是误事。”杨局长解围说，“我以前在政府办搞接待的时候，有一个同事，专门陪各级领导的。他就是很喜欢喝酒，别人来敬他，多少人多少杯他都喝着。有一次我们去山里对口援建，那里的规矩是进寨门就喝三碗，那可不是我们这种小饭碗，而是真真正正的大水碗。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转着圈这么咕嘟咕嘟就把酒喝下去了。后来喝得胃出血了，幸好他现在已经是副厅级，可以全部报销，什么贵药都用，好不容易才治好。我还有一个同事，滴酒不沾，谁来劝他他都不喝，市长来敬酒他都不喝。身体很好，后来因为贪污被抓了，在监狱里面干活干得飞快，拿了好多次劳动标兵，减了好几年刑呢。”
　　喝酒的就副厅级，不喝酒的就进监狱，你这是劝酒呢？还是劝酒？还是劝酒啊？李穆私底下想。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喝酒，李穆帮她把酒喝了。本来李穆的酒量就不怎么样，这么双份的来，没喝一个多小时就醉得一塌糊涂，连那只7000多块钱的穿山甲都没吃，接连去厕所吐了好几次，怎么回到宿舍的都完全没有记忆。
　　第二天李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作响，就算是正宗茅台，喝醉了还是会头疼啊……艾莉丝看着李穆，满脸都是担忧：“李穆，你是不是酗酒啊？”
　　“没有的事，我是应酬。”李穆说。白人有很多酗酒的，那是真的有酒瘾，不喝不行。和外国酗酒的比起来，著名的酒鬼刘伶都不算什么了。
　　刘伶是晋朝著名的酒鬼，竹林七贤之一。有一次，他的酒病又发作得很厉害，要求妻子拿酒，他的妻子哭著把剩馀的酒洒在地上，又摔破了酒瓶子，涕泗纵横地劝他说：“你酒喝得太多了，这不是养生之道，请你一定要戒了吧！”刘伶回答说：“好呀！可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没法戒酒的，必须在神明前发誓，才能戒得掉。就烦你准备酒肉祭神吧。”他的妻子信以为真，听从了他的吩咐。於是刘伶把酒肉供在神桌前，跪下来祝告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说完，取过酒肉，结果又喝得大醉了。要是国外的酒鬼，不让他喝酒？直接就把老婆打翻了，还耐烦这么骗？
　　“你看我平时根本就不喝酒。”李穆说，“自己吃饭的时候也不喝……最多就是喝一瓶啤酒解渴。”
　　“喝酒不好，为什么那个杨局长逼你喝酒呢？”艾莉丝问，“我看你喝了那么多都吓坏了！下次你可不要喝这么多了！”
　　“你知道杨局长是在逼我喝酒啊？”李穆问。
　　“当然了！”艾莉丝说，“我的中文可是很好的，讽刺、反话什么的，回来想了一晚上就明白了……你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
　　“我根本就不喜欢喝酒啊！国内就是这样，想要做生意就得喝酒。”李穆也不明白为什么。国内靠吃吃喝喝联络感情，光吃饭不喝酒，那顿饭就等于是白吃了。就算是李穆这种不喜欢喝酒的，宴会上如果光喝饮料不喝酒，也会觉得没有气氛。
　　“我们那儿做生意很多时候也要喝酒，不过没有逼着别人喝酒的。”艾莉丝说。官商勾结什么的，国外也遍地都是，不过国外一般是商人比较强势，政府官员弱势一点，和国内正相反。“我们那儿的酒鬼是自己主动追酒喝。我父亲经常和我抱怨说，他珍藏的什么什么酒被人一顿就喝了多少多少。”
　　一提到艾莉丝的父亲，李穆就有些心虚，生怕艾莉丝要他去见父母什么的，连忙岔开话题：“你放心好了，只要不是很重要的应酬，我都不会喝酒的。”要是重要的应酬，那就是喝死也得喝了。
　　李穆本来只是随便这么一想，没想到立即就应验了，杨局长打来电话：“喂？小穆啊？你今天晚上有空没有？没空你也得给我挤出空来！我们常务副市长王市长刚好今天晚上有空，你真是幸运啊！副市长能抽出半小时来见你，为了这事，我可是用了好大一个人情，总算对得起你送我的东西了。还是在上次那里，小桥流水人家，我帮你订了长江大桥房，还有一直野生的金钱龟，一万多块钱。”
　　“好的。”李穆连忙说。请副市长，特别是实权的副市长吃饭，求的是土地相关的事情，一万多块不算什么。请杨局长的鹰和穿山甲加起来都不止一万了。昨天一共吃了……吃了多少来着，李穆对付账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不要再加点其他什么？”李穆问。
　　“其他的就不用了。”杨局长说，“王市长还要赶场呢，谈了事喝了汤就要走的了，叫其他东西也是浪费。”
　　昨天叫了一大桌子菜，绝大部分都只吃了几口，也不知道打包没有，这时候他倒是想起浪费来了……李穆心里嘀咕，口中说：“酒呢？要带什么酒？”虽然说王市长只是来喝汤的，可是也要预备下几瓶好酒。
　　“酒？算了，酒还是我来带吧，万一你买到假酒，那可就全完了，我去找找有什么好酒。”杨局长说，“你可不要嫌贵啊！”
　　“不嫌贵，当然不嫌贵！”李穆说。
　　“那好吧……今天晚上你早点去啊，六点，不，最好五点就去。”杨局长说，“王市长应该是在7点来，不过也说不准，万一王市长提前到了呢。”
　　“那是。”李穆决定四点去，“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除了你那个外国女朋友，不要叫别人了啊。”杨局长说，“王市长不喜欢吃饭的时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人。不过人太少也不行。我，你，你女朋友，王市长和他秘书，五个人刚刚好。”
　　“那您自己开车去？”李穆问。万一喝醉酒怎么办呢？
　　“我也要赶场啊！”杨局长说，“我要先去另外一间房间，留我的几个手下在那儿撑着场面，然后才过来和你一起等。等王市长走了，我还要过去的。”
　　“谢谢杨局长。”李穆连忙说，“那一桌的账单也交给我吧。”
　　“这个不用，是另外一个老板请客。”杨局长说，“你小子记得结自己的账就行，昨天的账你都没结！还是我帮你签的单！”
　　“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喝太多了。”李穆非常羞愧，作为一个商人来说，应该是醉成怎么样都记得埋单的，自己真是不合格啊！李富贵就是这样的，以前李富贵刚开始做生意钱还不是很多没有专门司机的时候，明明好像是喝得人事不省了，可是结账、打的、回家睡觉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口中骂骂咧咧的，却全部都是不知所云，一句和生意有关的东西都不会说。
　　“反正你今天晚上可千万不要忘记了！”杨局长说。
　　李穆三点半就带着艾莉丝到了小桥流水人家，结了昨天晚上的帐，顺便看看今天晚上杨局长点了什么菜：因为人不多，菜其实也并不是很多，有红焖野猪肉，蒸鲫鱼，凉拌野菜，卤味拼盘，四季豆炖排骨，花生猪尾煲，当然那还有最后重要的汤——叫做四神汤，用了金钱龟、蛇、鸡，还有……猫。乌龟已经炖了一天，只要再把其他东西放进去炖一个半小时，就可以上桌了。
　　李穆不吃猫狗肉，虽然猫狗和猪牛羊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但他总觉得吃猫吃狗十分的怪异，特别是猫……小猫实在是太可爱了。于是他就和客户经理商量：“四神汤能不能换一个配料啊？我不吃猫肉。”


第六十二章 白虎
　　这个客户经理是女的，姓卢，整天都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放心好了，这是野猫，不是家猫，用捕兽夹抓到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不能换其他的吗？”李穆又说了一遍，不管家猫野猫，李穆都不吃，野生的田鼠李穆倒是吃过，据说把野生的田鼠和田鼠巢穴里面田鼠采集到的花生啊绿豆谷子啊什么杂粮一起炖，可以长头发。那时候李穆因为思虑过度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所以去吃这种药膳。田鼠汤味道不怎么样，疗效也不怎么样，李穆的头发还是一把一把往下掉，不知道是做法的问题还是原料的问题。李穆掉头发最厉害的时候，头顶秃了好几片，最后只好剃了个光头，让头发重新长起来。
　　“可以换成果子狸。”卢经理说。
　　果子狸啊……闹过萨斯之后很多人都不吃了，李穆又摇了摇头，“再换一换吧，要不换成三神汤好了。”
　　“李老板，四神是青龙白虎玄武凤凰，能够大补元气，强身健体，固原培精。三神汤算什么啊？”卢经理说，“不做四神汤，那可就浪费了这么大一只野生的金钱龟，这可是从神龙架好不容易才运过来的呢。你看这龟背上的生长纹，和树木是一样的，一个年轮是一年，这里足足有十几道年轮轮，就是已经十几年寿命了。”
　　李穆当然知道金钱龟背上的年轮是什么东西，他还知道野生金钱龟因为长的慢，所以生长年轮清晰密集，人工养的长得快，年轮就稀疏模糊。不过这个金钱龟虽然是野生的，但要说有什么大补元气，强身健体，固原培精的功效，李穆是不信的。按照李穆的经验，凡是这样大力丸一样包治百病的药膳，都是假的，就算不假也是名过其实，贵得要死还不好吃。听到这隐隐有些看不起人的话，李穆就有些生气了，对卢经理说：“我的意思是你这野猫太低档了！我常去那里，四神汤里面的白虎，用的是越南来的小豹子，哪里有用野猫这么低档的！”
　　其实李穆没吃过小豹子，他只是听他父亲说过而已。其实李穆也没怎么吃过野生的金钱龟……说起来金钱龟的涨价速度也很快啊，08年的时候一万多块能弄到野生的金钱龟，12年的时候人工的都不止这个价格了。十几年的野生金钱龟，到12年的时候，要大好几万了（也有报价几十万的，不过那都是骗冤大头的）。要是现在收购一批野生乌龟，到时候卖出去，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不过乌龟这种东西，李穆一来不会养，而来也不知道脱手容易不容易。
　　“豹子……”卢经理吓了一跳，陪笑说，“豹子我们缺货，其实原来也有的。后来被一次突击检查抄了去，被罚了好几十万，还差点被吊销执照，以后我们老板就不敢进货了。”
　　“是吗？”李穆装模作样的叹气说，“你们这关系这么软啊，我们那儿别说豹子，就是老虎狮子也能弄来。”他说的店在子乌，也是吃野味的，狮子当然没有，老虎倒是真的有。子乌动物园死了一头老虎，虎皮被做了标本，肉、骨头和虎鞭就被这个餐厅弄去了。李穆被逼着吃了几块老虎肉，只觉得又腥又硬，吃了之后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没法子，是省农业厅的突击检查。”卢经理点头哈腰地说，“市里面还熟，省里面的老爷们太难伺候了，送钱去人家都不要。”
　　“那就没办法了，”李穆说，“现在去和别人要货，杀好了送过来也来不及了。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替代品没有？”
　　“可以用山猫，是南边过来的，绝对是野生品种。不是现在这些野生的家猫，是真正的野山猫。”卢经理说，“不过要加2000块。”
　　山猫啊……山猫长得也有点像猫，不过至少不是家猫了。“好吧，就用山猫吧。”李穆说，“可别是养殖的。”
　　“肯定不会。”卢经理说，“你放一百个心吧，李老板！要不要把五步蛇也换成五爪金龙？”
　　“那就不用了，五爪龙的肉没味！”李穆说。所谓的五爪金龙，其实是一种大蜥蜴，长着五只脚趾，所以被食客叫做五爪金龙，也是贵得很，不过肉没什么味道，平时做都要靠鸡肉来吊味。
　　“那老母鸡要不要换成孔雀？”卢经理又问。
　　“孔雀？是活的吗？”李穆问。孔雀形体美丽，地位高贵，在传说中一向是作为凤凰的缩水山寨版，但是肉的味道并不怎么样，李穆觉得，炖汤的话，还不如老母鸡呢。
　　“是冷冻的。”卢经理羞愧地说。
　　“冷冻的你还说个什么劲啊！”李穆说，“什么肉一冷冻，那都是一股雪味，你拿来红烧也就算了，拿来炖汤？你会不会做菜的啊？”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李老板原谅则个，不知道怎么一时糊涂。”卢经理连忙道歉，“不过我们这里有天鹅，还有大雁，都是活的。现在杀的话还来得及。”
　　天鹅是鸭科的，和鸭肉味道也差不多，就是粗些，味道也大些。大雁也是鸭科的，是鹅的祖先，味道也没有鹅好吃。所谓的野生动物大都如此，野猪没有家猪好吃，野鸡没有家鸡好吃，野牛……李穆没吃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回到房间里面，艾莉丝正无聊的看电视，看见李穆回来了，就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去看看那个乌龟汤。”李穆没敢说这家酒店的四神汤原本要用猫来炖汤，要是被艾莉丝知道了，少不得又惹得友邦惊诧。至于天鹅大雁什么的，那就更加不能说了，所谓焚琴煮鹤，不过如此。
　　“你们喜欢吃的东西真奇怪！乌龟啊蛇啊什么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啊！还是猪牛羊好吃。”艾莉丝说，“我最喜欢吃牛排，还有海鲜，海鲜倒是野生的好吃。人工的牡蛎有点腥味，一定要加点柠檬汁来调味。野生的牡蛎又香又甜，不用柠檬汁我都可以吃十几个。”
　　要说牡蛎的话，李穆最喜欢吃的是牡蛎饼，小牡蛎调好味道加面糊用油慢慢煎熟，别提多鲜了。这菜福建和广东潮汕都有。另外一个是油炸牡蛎，裹一层面糊下油锅炸出来，一咬就是香脆里带着一泡鲜汁，这是外国做法。
　　“乌龟嘛，也是很好吃的。”李穆说。不论是红烧还是清蒸都很好吃，就是煮汤不好吃。不过用一个几万块钱的乌龟来红烧，似乎也不像样，也没见过有几个人是这么吃的。凡是上了5000块钱的东西，似乎都是用来做汤的。比如说金钱龟、穿山甲、熊掌，唯一例外的好像是鲍鱼。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汤水显得多一点？还是可以分得更均匀？
　　“我来中国好几年了，就是跟着你吃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艾莉丝说。
　　“你来中国好几年了？”李穆问，“不是这个学期才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省城大学读研究生而已！”艾莉丝说，“在这之前我已经在中国读了两年大学了。”
　　“那也是两年半，无三不成几啊。”李穆纠正她说。可是这样就有了一个问题……艾莉丝究竟几岁啊？李穆现在是上大学第一年，18岁都没满。他以为艾莉丝也是在上大学第一年，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可艾莉丝要是上完了大学在读研究生的话……艾莉丝脸这么嫩，怎么看也不像是20多岁了啊！更不要说白种人本来就显得比黄种人早熟了。“你今年几岁啊？”这话总问题李穆当然是不会直接问的，年龄是女人最大的秘密嘛，他拐弯抹角地问：“你上学的时候是跳级了吗？”
　　“没有啊，”艾莉丝说，“我一直都是按部就班上学的。我觉得跳级不好，少年人应该和在即同龄人在一起。跳级的话，就要和大自己很多的人一起上学读书了。何况我的成绩虽然不错，但并没有到跳级的地步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穆没有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又换了一种问法，“不知道今天晚上喝什么酒，真是不想喝酒啊，要是在加拿大，我这个年龄，连买酒都不行呢，我都没满18岁。”事实上，李穆还要半年才满十八岁呢，人家都是6岁上小学，李穆是5岁上的，当时李穆父母正在闹离婚，都不耐烦带孩子，又不放心交给保姆，干脆就让李穆上学去了。
　　“加拿大是几岁让喝酒的啊？”艾莉丝问。
　　“十八岁啊。”李穆说。
　　“那你可得叫我姐姐了！”艾莉丝高兴地说，“我今年18岁了！”
　　还好还好……虽然说女大三抱金砖，可是李穆已经有了一个27，8岁的情人安琪了，不想再要一个大他那么多的女朋友。“你18岁，又没跳级，怎么能读研究生呢？”李穆问。
　　“怎么不行啊？”艾莉丝奇怪地问，“5岁上小学，读了5年就是10岁，开始上中学，又读5年，就是15岁，开始上大学，在我们那儿的大学读了一年，我就做交换生到中国来了。两边加起来用三年修完了大学课程，接着就读研究生啊。”
　　“那不还是跳级了吗！”李穆说，“5年读小学，跳了一级，5年中学又跳一级。”
　　“我们那儿小学就是5年的！”艾莉丝说，“中学采用的是学分制，修够了学分就能毕业，也不算是跳级啊。大学也是，我修够了学分就毕业，和跳级什么的一点关系没有。”


第六十三章 卦象
　　谈了好一会儿，杨局长已经到了，他拍着李穆的肩膀说：“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真是很确实啊！连王市长都被吓了一跳呢！”他学着李穆昨天的话，“一共是30层，第一层是品牌店，第二三层是大型超市，第四五层也是品牌店，第六层是电影院，第六层以上都是住宅……哇哈哈，王市长说他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规划呢，你居然马上就知道了这么具体的消息。肯定是在顺风地产内部有内线吧？还得是很高层的内线才行！”
　　“没有，”李穆实话实说，“我哪来的什么内线啊。”顺风地产是省城的地头蛇，据说和省里某个省部级的高官有关系，资产数十亿，建了无数的高档楼盘，不要说李穆，就是李穆的父亲李富贵，这时候在人家眼里也是一个小不点。人家随便一个高层都上亿元身价，收买这样的人做内线？开什么玩笑啊！李穆自己现在身价才刚刚超过一亿呢（20层的大楼加上养猪场加上阿辉二手车行的地，再减去负债）。
　　“没内线那你就是超级黑客，黑进了顺风地产的电脑系统里面。”杨局长说。
　　“我听人说的。”什么超级黑客啊，李穆根本就不会编程，连组装电脑都是一知半解，就知道挑贵的买。在国内的时候还试过买主板CPU显卡内存然后让人装起来，到了国外之后就堕落得只会买品牌机了。
　　“这么机密的信息能听说啊！”杨局长也不以为意，这样的消息来源的确是不方便说出来的，“我问你你可以不老实说，要是王市长问你，你可要注意一点，别乱说话啊！”
　　晚上7点的时候，王市长准时来了。他刚刚50岁，在副市长这个位置上算是年富力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两条剑眉斜向上飞，直插入鬓。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事情。当然，王市长也有这个底气——副市长很多，常务副市长只有一个，算是副市长中排行第一的，能够进市委常委。而身为省城的市委常委，这权利就相当大了，就算是省里面，有时候也不能不听他的意见。
　　看到了王市长的真人，李穆忽然间想起来，其实他是见过王市长的，在上一辈子。那时候王市长因为一个重大案件已经被中纪委拿下了，可怜巴巴的坐在看守所里面做检讨。记得后来还上了省报的头条，标题是：不问苍生问鬼神。说的是王市长不关心民间疾苦，经常去求神问佛，占卜问卦。常年养着好几个风水师，还在家里花了上千万，建了一个玉石雕成的九龙风水壁。
　　“小李啊！”王市长问李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听杨局一说，立即就答应和你吃饭了？因为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顺风地产的规划图的？可一定要和我说实话这个规划图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算起来杨局比我知道得还早，更不要说你了。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弄到规划图的。可不要骗我喔！要是你骗我，哼哼~”
　　“是啊，是啊，你老老实实告诉王市长，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局长也帮腔说，“顺风地产把这个规划瞒得严严实实，生怕泄露出去。矿工宿舍那帮矿工家属本来就不满意赔偿，要是这个规划被他们知道了，那就更不肯罢休了。我也只知道他们是要搞商住混合，不知道是要搞这么大的。”
　　“我去看图纸，还只准看不准复印呢。”王市长补充说。
　　李穆哪里知道还会有这种内情啊，满头都出了白毛汗，难道说自己是穿越的咩？这肯定不行，那就说自己是在街上捡到一个U盘，里面有这个资料？想起王市长的‘往事’，李穆心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我是算出来的。”
　　“算出来？怎么算？”王市长果然兴趣大增。
　　“算卦算出来的。”李穆发现自己没说清楚，连忙补充。
　　“你可不要胡说啊！”杨局长连忙说，他可不知道王市长迷恋封建迷信的事情，生怕李穆这个答案把王市长惹怒了。“你是有内线呢，还是有黑客技术？”
　　“我是算卦算出来的。”李穆坚持说。
　　“你别乱插嘴！”王市长瞪了杨局长一眼，对李穆和颜悦色地说，“这也能算出来？”
　　“是的。”李穆说，“只要是变化，就逃不出易经的范畴。”李穆对于四柱啊抽签啊请神啊都没研究，只有易经还看过几篇。李富贵逃到国外以后，也像是王市长一样落入了封建迷信的深渊之中，整天在那儿研究生辰八字，命格看相。李穆无聊，也顺带着随便看了一些，不求甚解而已，没想到这时候居然用上了。他往裤带一掏，掏出几枚一块钱的硬币来，“我就是用这个起卦预测的。”
　　“不是用铜钱吗？”王市长问。
　　一般用的都是铜钱，不过李穆手头哪里有铜钱啊，他手头这几个硬币还是白天去买矿泉水的时候找的，当然李穆早就找好了借口：“算哪一朝的事，就得用哪一朝的钱。古钱虽然好看，可我们现在是新朝，要预测现在的事情，自然应该用新朝的钱币。”
　　“有理，有理！古人花铜钱，自然用铜钱卜卦，我们现在用人民币，自然应该用人民币来卜卦。”王市长说，“你是得了一个什么卦？”
　　“乾卦！”所谓的乾卦，就是易经的第一个卦象，李穆看易经的时候也是乱看，只有这第一个卦象记得最熟。在李穆的浅薄见识中，易经里面用一横表示阳，这一横中间断开，就表示阴。一个阴阳就是一个卦，每一个卦象有六个爻。爻可以是阴，也可以是阳，所以一共是2的六次方，64种卦象。乾卦就是从上到下6个全都是阳爻。易经的解释各朝各代汗牛充栋，李穆也不记得那么许多。“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就是乾卦的卦象，下一句就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乾卦？”王市长冥思苦想，“乾卦象征的是开始，是开创。顺风地产这个项目是旧宿舍楼重建成商业地产，哪里有开创了？对不上啊。要是开发新区，那还勉强能对得上。”
　　“元亨利贞。”李穆说。这是乾卦的卜辞，描述的是乾卦的整体意向。元，就是开创，亨，就是通达，利贞，就是适宜稳固。
　　“哦！”王市长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虽然李穆根本就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幸好王市长自己就开始解释了，“乾卦说的是显学，现在我们省城房地产的显学，最能赚钱的，最受瞩目的，当然就是商业房地产，住宅地产要略逊一筹，但也可以算是显学。两个混合，当然就是商住混合地产。”
　　“商业地产比住宅地产更加阳刚，所以，也许是商住混合，也许是商业地产。”李穆补充说，“但绝对不会是单独一个住宅。”
　　“没错，没错！”王市长说，“乾卦有六爻，所以是六层商业，以上是住宅！但为什么第一层是品牌店呢？”
　　“初九，潜龙勿用。”李穆说。这是爻辞，解释爻用的。
　　“潜龙……潜龙……我明白了！”王市长再次恍然大悟。
　　你究竟明白什么了，不要吊人胃口好不好……李穆心里想着，却不能开口问。“王市长，我还没明白啊！”杨局长腆着脸问。
　　“你这都不明白？”王市长鄙视他说，“潜龙，你知道什么叫做潜龙吗？”
　　“是不是那个清朝皇帝啊？”杨局长问。
　　“当然不是了！”王市长说，“潜龙，就是潜伏着的龙。因为潜伏着，所以要观察众人，选择时机。第一爻是十五的发端，位卑力微，需要养精蓄锐，其目的在于进一步发展。所以要分割开来，一间一间租出去。这种模式当然不如整体出租来的稳定，甚至还有可能会有空租期赚不到钱，但是能够吸引人气，以利将来。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意思就是可以开始引进大客户了，正好引进一个超市。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君子整天都要振作，直到夜间还要时时警惕前行，这样即使面临危险，也可以免遭伤害。说明这个超市是24小时营业的。，九四，或跃在渊，无咎。或者腾飞直上，或者继续呆在家中，所以九四和初九一样，也是分割出租。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第五层就是要引进名牌店了。上九，坑龙有悔！事物发展到了极致，盛极必衰，前面五层都是让大家逛的，第六层就要大家坐下来，要么是酒楼，要么是电影院。”
　　“原来如此！”杨局长半信半疑，不过市长说的，他也只能上前凑趣，“老祖宗的学问，可真是博大精深啊！”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李穆又加了一句上去，这句话是坤卦的卦辞，“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我估计这大商场建起来以后一定能够大红大紫。但在此之前，恐怕还有一场血光之灾。”


第六十四章 一杯一层
　　“血光之灾？”王市长沉吟了半响，“难道是拆迁的问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穆说。他说的这个血光之灾，指的是矿山宿舍里面不肯搬走的住户串联起来，和拆迁的打了一场。矿山的人团结，有各种开矿工具，差点还用到了开山的炸药。拆迁的被拆迁的，加起来伤了好几十个，其中有些还是重伤。这事弄得很大，市里区里十几个官员被撤职查办，王市长似乎没有因为这事受牵连，不过他自己这时候也不知道。按照普通官员的想法，这时候应该是讲和谐合稀泥，不管谁对谁错，先把事情压下去再说。李穆的算盘，就是让王市长劝一劝这个顺风地产，出多一点补偿金。又或者派人去瓦解一下被拆迁的串联，总之不要打起来就行。一打起来，顺风地产固然没落着好，可是被拆迁的那帮，虽然是拿到了赔偿，可是重伤轻伤的，又何苦来哉？
　　“王市长，这要是真的，可是大事啊！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杨局长说。和谐社会讲和谐，因为拆迁而发生了流血冲突的话，国土的规划的城管的这些和拆迁直接相关的部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应该……嗯……立即……嗯……”总不能说应该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说李穆卜了一卦，算出来这里有血光之灾？
　　“这个……”王市长也有些迟疑，不过是另外一个方面的，“要是阻止了，这地的风水格局会不会被破坏了啊？要是本来能发达的，结果我们横插一手，这块地不能发达了怎么办？顺风地产刘总可是省里某人的大舅子，他这人啊，干什么干坏了，都是怪天怪地怪空气。要是他干这个地块赔了钱，肯定要在他姐夫面前说我们坏话，到时候上边肯定要怪我们没做好工作。”
　　“这个当然不会！”李穆连忙想了个理由，“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是能够阻止这场无妄之灾，只会让商场更加兴旺发达。”
　　“太兴旺了也不好。姓刘的讨厌得要死，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中学没毕业，在街上摆地摊的混混。就是因为姐姐嫁得好，这几年可发达起来了，还来和我吆五喝六的。在我的地盘上面建商场，还神神秘秘的说什么不准复印！他奶奶的！”王市长说，“就算他姐夫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王市长……”杨局长吓得脸都白了。
　　“你怕什么啊！”王市长也感觉自己说得有点过了，“难道我们这里有谁会说出去？是你还是小李啊？”艾莉丝就这么被他忽略了。
　　“我一向嘴很严。”李穆连忙说。
　　“好了好了，我们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王市长说，“让他们上菜吧，我们喝几杯……接下来我还要赶场呢。”
　　“好的！”李穆立即出了房间，让门外等了好久的服务员上菜。
　　“对了，王市长，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来？”杨局长问。
　　“自己一个人自由一些嘛，我又不是不会开车。”王市长说，“白天对着秘书司机一大帮人，讨厌的要死。”
　　“这样不安全啊！”杨局长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说。
　　“有什么不安全的。”王市长不以为然地说。
　　不过李穆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事也记在了那篇《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文章里面。王市长求了一个签，上面说他是“一枝孤梅傲深山”，所以王市长只好独来独往。作为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王岗忙得要死，每天都有无数文件等着处理，无数饭局等着奔赴，就没有不重要不紧急的，不带着司机秘书根本处理不了。可是王市长为了这么一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签，却是硬顶着压力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当然几个月之后他就受不了了，虽然还是自己开车，却让司机和秘书开另外一辆车在他后面跟着，还不能跟得太近。
　　“我看王市长的命格，是有点独来独往的样子。”李穆说。
　　“是啊？这也看得出来啊！”王市长很高兴地问。
　　“不太精通，不太精通。”李穆暗恨自己又多嘴了。
　　幸好这时候四神汤上来了，服务员先把汤渣都呈了出来，把一个大盘子堆得满满的。母鸡和山猫是切成块的，还看不出什么来，蛇、龟却都是全须全尾，看得清清楚楚。艾莉丝看得打了一个冷战，连忙说：“这汤我不要了。”
　　“怎么了？”王市长问她，“你不吃蛇吗？”
　　“不是，这龟头太可怕了！”艾莉丝说。很多先富起来的洋人有一个很奇怪的观念，不能看动物头，特别是不能看眼睛。看了他们就觉得吃不下饭。艾莉丝也是如此，她是真的不能看乌龟的头，却没注意到在中国文化中，乌龟的头还指代另一种东西。
　　王市长听了这话，笑得直不起身来，“太可怕……太可怕了！小李啊，你真是生猛！不行……本来不想喝酒的，现在不喝两杯都不成了。你们带酒了没有？”
　　“带了，”杨局长连忙从包里拿出四瓶茅台酒来，包装十分陈旧，酒也发黄了：“这是真正十年陈的茅台酒。我朋友十年前买的，一直放到现在。”其实这是他自己的私人珍藏，他十年前就买了几十箱的茅台藏在乡下的酒窖里面，不过这事不好和人说——就是十年前，茅台也是要好几百块一瓶的，凭他的工资绝对买不起这么多。
　　“茅台就茅台吧。”王市长看着服务员给几个人斟满了酒，举起酒杯对李穆和艾莉丝说：“敬你们两个。”说完一口把酒干了。
　　“不敢当，不敢当！算我敬的！”李穆都没说完，看见王市长把酒喝了，连忙把自己的酒也一口干掉，然后拿过艾莉丝的酒说，“她还要开车，我就代喝了吧。”
　　“这当然不行了。”杨局长义愤填膺地说，“怎么能代喝呢！这可是王市长敬的酒！王市长啊！那是轻易敬人的吗？”
　　“怎么敢让王市长敬酒啊！”李穆说，“这是我们敬王市长的。”
　　“那就更加不对了，你敬人更应该全喝掉啊！”杨局长倒不是对李穆和艾莉丝有什么意见，不过这种领导不方便说的话，他作为王市长门下走狗，必须要这么维护领导的权威。
　　“我……”艾莉丝刚想说什么，就被王市长打断了。
　　“杨局长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嘛。”王市长说，“人家小姑娘不想喝酒，也不能硬逼着别人喝。奖励总是比惩罚更有效，我看这样吧，小李啊，你不是想要开发一块顺风地产商场旁边的地块吗？”
　　“是啊。”杨局长已经把这事和王市长说过了，“1000多平米。两亩不到，小地块。”
　　“我喝酒呢，是不怎么行的了。不过杨局可是我们政府里面著名的千杯不醉的酒仙啊。杨局，你就陪着小李和他女朋友喝酒，他们两个每人各喝一杯，我们就帮忙，批他们那一千多平方建一层，怎么样？”王市长说，“代喝也行，这样我够意思了吧？”
　　“好啊好啊！”杨局长高声答应。他估摸着李穆最多就是十几杯的酒量，那个艾莉丝应该更少，只要王市长肯出面，把那块地转成商业用地再在市中心批个15层，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这样他也对得起李穆送给他的价值差不多200万的古董了。那块石碑他拿回了家去，越看越喜爱，每天不摸几下就不舒服，恨不得抱着石碑睡觉。他还把石碑上面的字迹拓了下来临摹，越写越觉得自己的毛笔字进步了。对于李穆这个人情，他也是放在心上的，这时候有了机会，他也愿意帮李穆一把。
　　“李穆……”艾莉丝看着李穆。
　　“喝！”李穆小声对艾莉丝说，“这时候就别管喝醉不喝醉了，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要是能够建多几层，可就帮了我的大忙了！尽量喝多一点！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的啊，可不要说话不算话！”艾莉丝说。
　　“当然也不要喝得伤了身体。”李穆也不想有谁喝得进医院，人命关天，钱再多，也不能和人命相比。一层一千多平米，每平方两万，扣去各种成本，能赚一万多，多建几层少建几层，不过就是几千万的事情，不值得用命去搏。李穆的目标可是一百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为了几千万就把身体弄坏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你放心好了，”艾莉丝说，“那两瓶酒加起来我一个人喝掉都没事。”
　　李穆听得浑身都是冷汗，才想起来他之所以会和艾丽丝上床，是因为那天他被艾莉丝灌醉了……难道艾莉丝也是一个千杯不醉的酒神？“这可是50度的酒啊！”李穆小声说。国外就算是大名鼎鼎的伏特加，绝大部分也都是40度，过了50度的酒不是没有，不过那些都是用来做鸡尾酒的基酒，混合其他的无酒精或低酒精饮料的，不是直接用来喝的。况且这是十年的陈酒，要是保存不好，究竟会蒸发干净。但这两瓶茅台显然不在此列，他们都被保存得很好，这样酒精蒸发得没有水多，酒精浓度进一步上升了，现在可能有60度以上。


第六十五章 大厦
　　“我喝过很多种中国酒。”艾莉丝自信满满，“别说50度的，60度70度的老白干我也喝过，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可不像你，喝两杯就醉了。”
　　李穆被说得哑口无言，于是就开始喝酒。开始是谈谈讲讲，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杨局长喝一杯，李穆和艾莉丝跟着喝一杯。喝过几轮之后，就变成了杨局长喝半杯，李穆和艾莉丝喝一杯。再过几轮，就变成了杨局长喝三分之一，李穆喝半杯，艾莉丝喝一杯半。又过了几轮，杨局长和李穆都只能举起杯子来装个样子，艾莉丝一个人喝两杯。
　　“现在已经是第几杯了？”杨局长喝得糊里糊涂了。
　　“已经是第三十四轮了。”王市长说，“你不是带了假酒了吧？”34层的大楼啊！在旧区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就是顺风地产打算盖那个大商场兼住宅，也不过是30层而已。当然那里的底盘比李穆大上几十倍。
　　“这都是……真酒……真金都没这么真啊！”杨局长说，“我亲自去茅台镇拿的货，亲自押送回来，亲自盖上印泥，亲自放到地窖里，亲自锁上地窖的门，今天又是亲自打开地窖的大门，亲自拿了四瓶茅台出来……”
　　“这茅台还是你亲自开的呢。”王市长一句话没说完，杨局长脸色一变，冲着去洗手间跟着就是一阵阵呕吐声，“哟，杨局还亲自上厕所呢。”王市长取笑他说。
　　李穆也很想吐，不过都在强忍着，生怕自己走开了一会儿，王市长就算错了数，要是把34层记成了43层还好，记成了14层，那可不就是白喝了吗？杨局长带了四瓶酒来，这时候已经没了三瓶，席间四人，王市长只喝了一杯，杨局长喝了小半瓶，李穆喝了大半瓶，另外两瓶都是艾莉丝喝掉的……想到这里他转头看看艾莉丝，她面红耳赤，却是精神奕奕，双目之间眼波流转，却是一点醉意都没有。
　　“杨局长不是酒仙吗？”李穆装作很是歉意地说，“早知道就不让杨局长喝这么多了。”
　　“杨局长是酒仙啊，”王市长虽然没喝多少，可是也感染上了酒桌上的气氛，说话肆无忌惮起来，“千杯不醉，你没见过他家的杯子吧？”
　　“没见过。”李穆摇摇头。
　　“那就是一个很浅的小碟子，一钱酒都装不上。”王市长把杨局长的底都掀了起来，“他还拿这种小杯子来喝黄酒，说什么40年女儿红。真是没文化，人家女儿红是女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埋一坛酒，等出嫁破处落红的时候挖出来宴客，所以叫做女儿红。这40年的女儿红，岂不是说40岁的老处女？谁还喝得下啊！”
　　“哈哈~”杨局长不在，李穆只好当那个凑趣的，“要是状元红，40岁的状元郎，倒算是年轻的。”这话自然是说王市长了，40岁的状元郎年青，50岁的副市长那就更是年富力强了。
　　能在官场爬摸滚打几十年做到副市长，王岗的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李穆这句奉承，他自然是听懂了，不由心下暗赞一声，这个李穆虽然酒量不行，但是拍马屁的功夫倒真是不错，怪不得找了个这么能喝酒的外国巨乳女朋友，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才弄到手的。这女人好像是西班牙的，那也是发达国家了，一个月都不知道要几十万包养费。“艾莉丝，你还能喝吗？”王市长问。
　　这娘们怎么这么能喝呢，王市长百思不得其解，等一等……难道这个李穆已经算到了今天这个情景？肯定是算到了吧，要不然怎么巧，自己说一杯一层，就碰上这么个怪物啊？一定是算出来的！王市长肯定了，这个李穆算的真准，自己明明是临时起意的，以前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杨局长也不可能给他通风报信。
　　“可以啊。”艾莉丝看看剩下的那一瓶酒说，“这一瓶酒，大概是40杯吧？你们既然不喝了，就不用这么麻烦倒出来了。我全喝掉好了，算李穆和我各一份。”
　　“好！”王市长说，“现在是34层，再加20层，那就是54层。要是你能一口气喝下去，我就给你凑个整数，60层！”王市长说。
　　“好啊！”艾莉丝也不推迟，拍掉了茅台封口，就往口里倒。可是茅台瓶口有个塞子，怎么倒都是涓涓细流，本是用来防止一下子倒太多浪费酒水的。艾莉丝把这个塞子拔出来，咕嘟咕嘟的把淡黄色的茅台酒往喉咙倒，要是被喜欢茅台的人看见，肯定大生牛嚼牡丹之感。一分钟不到，艾莉丝就把一整瓶茅台酒都干完了！
　　“好！好！”王市长非常满意地说，“就这么说定了，60层！”
　　酒席散了之后，李穆也不管自己还头晕脑胀而艾莉丝毫无异样，硬是把艾莉丝拉了去医院洗胃，防止她酒精中毒。还埋怨她说：“最后那一瓶酒你不该喝得那么急，很容易出事的。”
　　“不过是两三瓶酒而已。”艾莉丝毫不在乎地说，“要不是那里只有四瓶酒，我给你喝出个世界最高楼来也没问题。”
　　“世界最高楼……”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世界最高楼是迪拜的哈利法塔，160层，828米高，不过这一栋楼好像要到2010年还是2011年才落成。那么也就是说艾莉丝还可以喝两百杯酒……这是人类的酒量吗？就算现在的60层，李穆也在发愁了。虽然说市中心寸土寸金，建得越高赚得越多，可是60层的超高层建筑……李穆没接触过啊。别说李穆，就算是他老子李富贵，手下上百个楼盘的时候，也没有建过60层的东西。
　　30层的大楼大把人能建，4，50层是一个门栏，能进来的建筑商已经不是很多了，60层又是一个台阶，省城这里好像只有几家能做。刚好这几家，李穆一家都没交情。人家大把单子等着做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的上资金不充裕，又没交情又没背景的李穆。
　　再说到资金，楼建得越高，打地基就要越结实，结构也要越坚固，设计冗余就要越大，用的材料也要更好。建高一层，平均的建筑费用就上升一些。李穆那个20层的学生公寓，建筑成本是1000多块一平米，到六十层的话，说不定就要2000多差不多3000了。一千多平米一层，60层就是87000平米，建筑成本就要两亿六千多万……虽然说这座大厦建好了能值17亿，扣掉成本能赚13，4亿，可是这两亿多本钱要从哪里弄啊？
　　要不干脆等规划下来了以后就整个项目卖出去算了，开价5亿的话，应该会有人买的……这样李穆就完成了二十分之一的目标了。这全靠的是艾莉丝啊！李穆对她充满了感激，所以他给艾莉丝预约了一队最好的医生，其中包括三个主任医师和四个专家，租下了整整一层的病房，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然后给艾莉丝做了一次彻底的洗胃。
　　“我都说这是毫无必要的了！”艾莉丝说，“我压根就不需要洗胃！”
　　“抗议无效。”李穆说，“反正你都已经洗完了。喝那么多感觉怎么样？”
　　“喝酒那一部分，我都还没喝到感觉呢。洗胃那一部分十分难受，下次我可再也不要了……我说的是下次我再喝这么少的时候，你可不要再给我搞什么洗胃了。”艾莉丝说，“医生都说我没事了……这么多医生，医保会付钱吗？”
　　“当然不会。”李穆说，现在医保社保只是刚刚铺开，还没有12年的时候覆盖面那么广。就算是12年，这种出动一整个医疗团队的治疗方法，也没有办法报销。“你能喝多少啊？”李穆忽然想起来，“你还说喝酒不好，你自己怎么这么能喝啊？”
　　“我是说喝醉酒不好！我根本就没喝醉。”艾莉丝说，“人体有两种酶是用来分解酒精的。一种叫做乙醇脱氢酶，一种叫做乙醛脱氢酶。乙醇脱氢酶能把酒精分子中的两个氢原子脱掉，使乙醇分解变成乙醛。而乙醛脱氢酶则能把乙醛中的两个氢原子脱掉，使乙醛被分解为二氧化碳和水。”
　　“然后呢？”李穆问。
　　“人体内如果这两种酶都比较多，就能较快地分解酒精，中枢神经就较少受到酒精的作用。我呢，刚好这两种酶都比较多，所以我喝那么一点酒是没有事的。有些人两种酶都少，那就完全不能喝酒了。有些人是乙醇脱氢酶较多，但缺少乙醛脱氢酶。这种乙醛脱氢酶的缺少，使酒精不能被完全分解为水和二氧化碳，而是以乙醛继续留在体内，使人喝酒后产生恶心欲吐、昏迷不适等醉酒症状。你就是这种人了。所以你能喝一点酒，但是不能喝多，而且一喝多就脸红。”艾莉丝说。
　　“我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残疾人一样。”李穆说。
　　“你这种还算是好的，还有另外一种人，缺少乙醇脱氢酶，而乙醛脱氢酶较多。”艾莉丝说，“我们通常的醉酒症状，脸红啊，恶心啊，想吐啊，大部分是由乙醛造成的。因为这种人乙醛脱氢酶较多，所有产生的乙醛都被分解了，所以这种人喝酒不会有异样，但是酒精依然会进入血液。他们不会被酒精反应阻止，还很有可能会觉得自己酒量很大，喝再多都没事，但是喝着喝着……咕咚，就酒精中毒了。”


第六十六章 腰斩
　　原来是这样……李穆又多知道了一个小知识。以前富贵地产的业务部，很多时候就是专门陪吃陪喝的，很需要酒量大的人。有一次招了一个很能喝的，一斤酒下去面不红耳不赤，李富贵对他十分满意，虽然这人长得有些丑陋，还有狐臭，李富贵还是力排众议，把他招了进公司，还报销了这个人做清除狐臭手术的费用。结果那人没两年就酒精中毒死掉了，害得李富贵赔了50多万。看来那人就是缺少乙醇脱氢酶，而乙醛脱氢酶较多的类型了。李穆决定，以后要是做大了，挑那些陪酒的，一定不能要喝酒不脸红的，不知道这些什么脱氢酶能不能验出来，要是能验出来就好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把李穆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李穆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杨局长，连忙接了电话，杨局长约他再去小桥流水人家商量事情，并且指明要李穆一个人来。李穆先把艾莉丝送了回去宿舍，好言慰抚了一番，才去了小桥流水。
　　到了房间，只见杨局长还有些宿醉的样子，按着头唉声叹气，身后还有两个服务员在给他按摩。一见李穆，杨局长就把那两个服务员赶了出去，然后对李穆说：“哎，昨天为了你的60层大楼，可是喝酒喝得差点把命送了。”
　　“真是多谢杨局长了。”李穆说。
　　“60层……真是……那酒连我都喝不了几两。”杨局长说，“其他的高度酒，我能喝半斤，这老酒真是……三四两我就受不了了。本来我估计你能弄个20层就了不起了，谁知道居然是60层……你的女朋友真是厉害。特别是最后，居然一口气喝了一整瓶……我可真是惭愧啊，要是我有这么能喝，现在已经是……至少是市政府接待办的主任了吧。”
　　“事后我拉着她去洗胃了呢。”李穆安慰他说。
　　“哎，说回你那个60层的摩天大楼吧。”杨局长说，“今天我帮你找了一整天的政策法规，不行，那地方建不了60层，我查过了，就算把所有的政策都用上，最多30层。”
　　李穆有些失望，随即就释然了，30层也不错。
　　“不过呢，经过我的争取，王市长也交代下来，他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你那个摩天大楼就腰斩了吧。这里30层，以后你再找一个地方，王市长也给你建30层楼。我这可对得起你了吧。”杨局长说，“不过你可要抓紧，过几年王市长说不定还要提一提，你也知道官场这种东西，都是人走茶凉。到时候王市长就算是高升，只要不在省城了，他的承诺也不一定保险。底下的人不跟你硬扛，阳奉阴违这里找事拖几个月，那里找事拖几个月，拖着拖着你的事情就黄了。”
　　李穆比杨局长还着急呢，恨不得立即就找一块地建起这30层的楼。再过几年，王市长可就高升到监狱里面去了。到时候李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来撇清自己身上的关系呢。不过60层的摩天大楼被腰斩成两栋30层的普通楼房，这可是一个好消息。60层摩天大楼的开发风险太大了——建筑费用太高，商业开发风险大。30层那就很好搞了，李穆对此经验丰富，再不济就完全照抄顺风地产，下面六层做商业，上面的做房地产好了。
　　顿了一顿，杨局长继续说：“60层的事情是王市长轻挑了……其实也不是他轻佻，谁能想得到你那个女友这么能喝……所以我找他办你的其他事情，他都答应了下来，你哪个省城大学的住宅地，转成商住混合的事情他问都没问就批了。还有补交地价分批付款的事情，他也答应了。”
　　“好的好的，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杨局长和王市长。”李穆说。这个的意思就是要送钱了。李穆可不会单纯到以为真的喝一场酒就能弄到加起来一共60层的大楼。王市长和李穆无亲无故的，肯帮李穆出面弄到规划，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杨局长连连摆手说：“我的就算了，你帮我找回先祖的石碑，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这话是说这石碑的人情大家就两清了，以后要办什么事情，还是得按照规矩来。“不过王市长那里，的确是要感谢他的。小穆啊，你还年轻，省城这里呢，规矩和别的地方也不同，王市长的规矩呢，又与省城别的大人们不同。我就托大和你说几句，你可别嫌我唠叨才好。”
　　“杨局长肯指点，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李穆说。
　　“王市长呢，是很体谅下边难处的。”杨局长说，“不会和有些大人一样，刚办完了事，就急匆匆的要钱，甚至事情还没办成就要钱，还一定要不连号的现金，他妈的搞得和掳人勒索要赎金一样。”
　　“呵呵。”李穆陪笑了几声。其实事情没办成就要钱的官员才是主流，绝大部分做官的，你要求他办什么事情，首先要递上去一笔活动费，名义上当然是要请人吃饭喝酒旅游的费用，其实被拿走了多少那可真是天知道。事情有点眉目了，又会要一大笔活动费，事情差不多了，就要开始收好处费，等事情真的办成了，还要一笔感谢费。如果在哪一步失败了，已经收了的钱一般是不会退回去的。偶尔有几个退的，如果不是因为送钱的有背景收钱的得罪不起，那可真是仁义无双了。
　　“王市长对你是没得说的，给你的都是最亲的亲人才有的价。你那块地皮，人民道41号对吧？一共是1500平，从其他用地改成商业用地，一平要额外给我们王市长2000块，就是300万。王市长给你批了30层的规划，就是45000平方，给你打个八折，就是36000平方，每平方也是2000块，就是7200万，加上地皮那300万，就是7500万。”杨局长一笔一笔算给李穆听，“这些钱先放在你那里，不要动，等事情完了，王市长会派人过去，你就和王市长的人签一个借款协议，写上这7500万。钱你也不用立即拿出来，以后王市长有什么地方需要从你这里用钱的，就从这7500万里面支取。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李穆点头说。王市长有这个底气，不怕李穆赖账，自然是因为王市长位高权重，对自己有信心，不怕李穆赖账不给。不像是那些捞一笔是一笔的，收钱的时候猴急无比，收了钱又不敢放银行，满天满地到处藏。
　　“那正事就谈到这里吧，昨天光顾着喝酒，东西都没好好吃，今天晚上非得好好吃一顿不可。”杨局长说，“酒就不喝了，你去外面叫她们做个鹿血饭过来，再炒几个菜，做个红烧肉好了。哎，人老了，一天不吃饭就不得劲。”
　　李穆出去叫了饭菜，又回到包房，陪杨局长说话。不一会儿饭菜都来了——虽然杨局长说随便，可是李穆哪里敢随便，叫了一只白斩天鹅，炒了野蕨菜，做了个杂菌煲，还要了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黑鱼，头用来清蒸，尾巴用来熬汤，鱼身一半干煎，一半做了水煮鱼，光是这条鱼就要好几百块。
　　当然杨局长点名要的鹿血饭和红烧肉也没有落下。鹿血饭是所谓用生鹿血煮汤代替清水做出来的饭，用砂锅生煮，边上一层锅巴，里面的米饭不停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饭味。红烧肉就是普普通通的红烧猪肉，里面加了8个一起熟的鸡蛋，阵阵香气扑面而来。
　　杨局长也不管其他的菜，从红烧肉那里舀了一大勺子肉汁，淋在鹿血饭上，吃了一大口，摇了摇头说：“哎，现在的食品啊，远远不如以前了。我记得小时候吃红烧肉，香得啊，肥肉入口即化，瘦肉不柴，一块肉吞下肚子里面，一点渣都没有。就是只剩下肉汁，还能下三碗饭呢，现在这些红烧肉啊，吃起来就是腻。说起来，这个小桥流水的红烧肉已经算好的了，至少还能入口。”他看了看别的菜，“现在的饭店啊，红烧肉都做不好，这些什么天鹅啊鱼头啊，搞这么多花活就是想赚钱。”
　　“我有一个养猪场。”李穆说，“不如杀一头给杨局长尝尝味道？”他的那个发酵床养猪场在黄益的主持下欣欣向荣，母猪已经买齐了，据说是什么五系配套的斯格猪，比现在流行的三元杂交猪要先进半个世纪。第一批买进来的小猪已经120多斤了，已经有了好大的猪架子，现在那些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能长一两斤肉。要是真的养猪户，那是万万舍不得这个时候拿出去，不过李穆才不管这些呢。
　　“你也养猪？”杨局长说，“倒是好雅兴啊。”
　　“我哪儿还有一个大鱼池呢。”李穆说。分隔开生活区和生产区的大鱼塘也修建了起来，和设计图上面的区别很大，基本上就是一个长条形，中间有一个钓鱼亭，两边有有假山，放了几百条锦鲤（因为好养活），游动起来鱼池里就是一片的红黄锦绣。造鱼池的时候李穆偷工减料，用的水泥也不好，修好之后没几天就裂了无数裂缝，到处漏水，下了几场雨之后就长了无数的青苔，看上去倒是古色古香。
　　“好啊，你怎么还知道我喜欢钓鱼的？”杨局长情绪高涨，“可惜做了这个规划局副局长，整天忙得要死，等有空了再去吧。你那猪就杀好了送我家去吧，我老婆晚上都在家的。到时候尝尝你家的肉怎么样。”


第六十七章 杀猪
　　本来李穆想着立即赶去养猪场的，不过等陪着杨局长吃完了饭洗完了澡卡拉完了OK挑好小姐开好房，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天色太晚，李穆只好先回去宿舍。一进门，就看见黄舒华还在打游戏，不由奇怪地问：“现在不是10点关灯停电吗？”天气热的时候虽然关灯，但不停电，省城的夏天不开电风扇真能热死人的。不过现在虽然秋老虎余威仍在，晚上的气温已经降到20多度了，学校也就在晚上关掉电闸，不让学生们晚上有电用。
　　“赵明新从厕所灯那儿偷偷的接了一条电线过来。”黄舒华说。
　　“能接电线的话，怎么不从过道的照明灯接？”李穆问。虽然宿舍里面没电，过道中还是有的，不然黑灯瞎火的摔死两个学生，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从过道接电的都被抓住了。”黄舒华一边打死了一个敌人，一边回答，“轻的罚款，重的记过，有些人还被记大过了呢。”
　　“现在还这么严啊？”李穆问。
　　“是啊，我都没问你这么晚是怎么回来的。”黄舒华说，“还满身的烟酒气。肯定是去玩了吧？你可真不够意思，去玩也不叫我！不叫也就算了，还不带宵夜回来。说真的，你究竟怎么上来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通道啊？”
　　“爬上来的呗。”李穆没有说实话，其实他是给宿管塞了钱。
　　“对了，今天你那个外国女朋友来找你好几次了。”黄舒华说，“你就不能让她打电话吗？”
　　于是李穆连忙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可能艾莉丝已经睡着了吧。第二天一大早，李穆就去找了艾莉丝。“昨天你去我宿舍找我了？”李穆问。
　　“是啊，我想去找你看电影的。”艾莉丝说，“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你还答应什么都答应我呢。”
　　“我去和杨局长吃饭了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李穆问。昨天他明明和艾莉丝说过的。
　　“去得那么晚？”艾莉丝对此很不满。
　　“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今天陪你一整天好不好？”李穆问。
　　“好啊！”艾莉丝立即又高兴起来，“那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去干什么好呢？算了，吃早餐的时候慢慢想吧。”
　　结果艾莉丝想去钓鱼……李穆不会钓鱼，他唯一的钓鱼经验，就是小时候跟着李富贵到乡下去收地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农村的同龄小朋友，学着他们拿着竹竿绑了尼龙线，烧红了铁针掰弯成铁钩，穿在尼龙线上，然后挖蚯蚓当鱼饵。不管是泥鳅还是草鱼，别人多多少少都能钓几条，就是李穆一条都钓不着。
　　不过李穆也是有发法子的，“我那个养猪场刚好修了个大鱼塘，我们就去那里钓鱼吧。”其实那是个叫做鱼塘的水池，里面只有锦鲤，最便宜的那种，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只要一天不喂食，拿着光铁钩下去，什么鱼饵都不，那些锦鲤就会争着咬钩。鱼一般是下午喂的，李穆打了电话进去，要黄益交代工人今天不要喂鱼，顺便还可以去挑一条肥猪杀了给杨局长送过去……要不干脆杀两条好了，李穆自己也想尝尝自家养出来的猪是什么味道。玉石开了他的大众辉腾就往养猪场开去。现在沥青路已经铺好了一边，走起来也舒服多了。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从学校开到了养猪场。
　　“杀猪？”黄益听到李穆的要求，却好像杀猪一样大叫起来，“我的猪正在长身体呢，怎么能够这时候就杀？”
　　李穆心里有些不痛快，这猪明明是我的吧……虽然说这些猪是黄益亲自前往各大养猪场选购然后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卖出去以后利润中的两成也是黄益的，可是这些猪的物权毫无疑问是属于李穆的啊！李穆的养猪场，李穆的买猪钱，李穆的饲料，养大的自然也是李穆的猪。“这是政治任务，我也没法子。”李穆不软不硬的刺了黄益一句，“杀两头吧，一头送过去给杨局长，一头我们自己吃。闭门造车是不行的，不试试什么味道，怎么知道饲料配方有没有错啊。李大福，你去挑两条肥一点的杀了。”
　　所谓的御下之术，一向是三点，人财务，就是人事权，财务权和业务权，只要掌握住了这三个权力，就能够牢牢的掌握住一家企业。李穆不懂养猪，业务权被黄益拿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人事权和财务权，李穆都是牢牢的掌握住得。李大福是李穆从子乌带过来的人，富贵地产公司保安队的一个小头目，是个退伍军人，因为在子乌打了个小太子党，不方便留在子乌，就到了省城投奔李穆——其实李大福也不是他的真名。
　　说起养猪，当然他也是不懂的，就是胜在忠心耿耿，李穆就让他做了个副场长，还是主管保安工作，平时李穆不在，报销啊发工资什么的财务工作，也是由李大福代替李穆签字。这时候听了李穆的吩咐，李大福一点也不犹豫，转身就去了猪舍里面挑了两条最肥大的生猪出来。然后吩咐工人烧水，准备动手。
　　“哎~”黄益只是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不过随即他又高兴起来，“正好试试新品种发酵液养出来的猪，肉味有什么不同没有。”
　　所谓的新品种发酵液，就是用李穆那个外星科技改造出来的身体所制造的排泄物，用原来的发酵液兑开的产物。一想到这个，李穆就有些恶心。“要杀猪了。”李穆对艾莉丝说，“你先回去办公室坐一坐吧。”
　　“杀猪我见过啊。”艾莉丝却不怕这个，“不过我听说不能私自杀猪的吧？私自杀猪就是私宰猪肉。猪一定要拿去政府认可的屠宰场杀才行。”
　　“养猪场杀猪哪里用得着这个。”黄益笑着说，“我们是自己吃的，杀猪谁管得着了。就算不是自己吃的，杀了拿去卖肉，屠宰场也拿我们没办法。现在市面上私宰猪肉多着呢。”
　　“私宰猪肉不安全吧。”艾莉丝说，“可能有寄生虫什么的。”
　　“养猪最怕就是猪病，”黄益解释说，“要说辨认猪有没有病，屠宰场那些家伙又怎么比得上我。别说是我了，其他养猪场的兽医，虽然说素质良萎不齐，可是普遍都比屠宰场的兽医好。养猪场的兽医工资多高啊，屠宰场的才两千多块钱一个月，每天还要检验几百上千头猪，哪里检验得过来，还不是应付了事。”
　　这时候水烧热了，李大福搬了一个门板到厨房外边，把两头猪也牵过去了。四个工人把猪弄上门板，一人抓住一条猪脚，李大福操起一把尖刀，从猪的肩胛骨中间穿过，直入心脏，一刀就捅死了那头大猪。猪血倾盆而下，淋到身前的一个铁桶中。那猪生命力顽强，一时还不死，尖叫声直入云霄。另一头猪被绑着，动弹不得，也高声应和。
　　“哇，还真是……叫得好像杀猪一样呢。”李穆说。
　　“我们现在就是在杀猪啊，还什么像杀猪一样。”有机会纠正一个母语为汉语的人的汉语语法错误，艾莉丝十分开心。
　　“这个……那就叫……”李穆却是一时想不起来应该用什么形容词，只好把求救的目光射向在场人士中学历最高的大学讲师黄益。
　　“叫得……叫得好像女人生孩子？”黄益却也没有什么好词。
　　不一会儿，门板上的猪血流殆尽，叫声慢慢小了下去。李大福一边把第二头猪弄上门板放血，一边让工人把那头猪拖了下水泥地板，又让人往猪身上淋开水，淋了之后就刮毛。据说这是最新的农村杀猪拔毛法，比以前的杀猪之后扔家大水桶里面的方法，节省很多热水。李穆对新杀猪法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注意的是门板。“前几个月我建学生公寓的时候……”李穆把白虎帮和青龙帮抢门板的事情当笑话讲了出来，然后做了个结尾，“你说好端端一帮流氓，不去欺男霸女占地盘，却来抢门板，这不是笑死人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黄益正色说，“抢门板是传承了上百年的传统来的。”
　　“啊？”李穆问，“传统？”抢门板还能是传统？李穆就知道抢新娘子是传统。
　　“是啊，”黄益指着杀猪的门板说，“以前的人家，门板是一个很重要的财产，有很多重要的作用。隔绝内外啊防贼啊这些就不说了，过年时候大量和面啊，受了伤死了人要把伤者私人抬回来啊，都要靠门板。门板好不好，用的什么木头，刨得平不平，上不上漆，直接就反映了一家富裕程度。”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又长了见识，真是处处皆学问啊。
　　“所以搬家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把门板一起带走的。要是把门板留在门上，那就是还要再回来的意思。”黄益说，“所以江湖上有规矩，要是哪一家绝户了或者搬走了，就要把门板抢了，然后才能把那家的财产分掉。”
　　谈了好一会儿，两头猪都放了血刮了毛，吊在树上开膛破肚。黄益上去看猪的肉色，一看就大喊：“小李！快过来看！”


第六十八章 猪肉
　　李穆还以为猪肉出了什么问题，快步上前，同时脑中尽力回忆黄益给他的那本猪病诊疗手册。可是再怎么看，李穆都看不出来，这头猪得了什么病，没有寄生虫没有虫卵没有出血点，没有发红没有发蓝也没有发绿，就是正常的猪肉颜色。
　　“看什么啊？”李穆问。难道是更加罕见的疾病？那些李穆可看不出来了。
　　“你没发现这头猪有什么毛病吗？”黄益说，“这么明显啊！”
　　“毛病？”李穆看了看猪脊骨，这是生猪被劈成两半的分界线，“脂肪层太薄？”现在的人追求饮食健康，瘦肉比肥肉贵得多，养猪的时候自然也追求瘦肉多肥肉少。好的猪种，瘦肉能够占到胴体重量的60%以上。不过太瘦了也不行，太瘦的话人家就怀疑你给猪喂盐酸克伦特罗——这种本来用于治疗猪哮喘的猪药还有另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瘦肉精。
　　美国猪都喂瘦肉精的，不过人家比较正规，停药一个月以上才拿去屠宰，那样盐酸卡伦特罗就代谢分解得差不多了，美国人也不吃瘦肉精聚集的肝脏部位。而国人喜欢吃肝脏，猪肝很多时候比猪肉还贵，国内有很多散养户又不懂得技术，喜欢追涨杀跌，猪价高的时候赶着出场，谁管你停药停了多久。结果瘦肉精就毒死了好几个，国家也只好禁止使用了。
　　“我说的不是这里，这猪还没到育肥的阶段，刚刚长完骨头，这个背部脂肪的厚度是正常的。”黄益摇摇头说，“你看着一块猪肉！”他指的是猪的前腿被砍开的部分。
　　“嗯……”李穆一看也看出问题来了，这猪的前腿肉瘦肉之间夹杂着无数细细的油花，“看起来……看起来倒是想日本的和牛一样。”李穆吃过不少号称日本和牛的牛肉，其中正宗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分之一。不过这块猪肉就好像是最好的和牛肉一样，脂肪夹在瘦肉中间，形成很明显的大理石纹。
　　“猪肉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黄益苦苦思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拿了一把斧头，把这头猪大卸八块，它身上的肉品质如一，都是这种雪花猪肉。一不做二不休，黄益又把另一头猪也切开了，这头猪的肉到适合正常猪肉一模一样，该肥的肥，该瘦的瘦，没有雪花大理石纹。
　　“大福！”黄益把李大福叫过来，“你从那一间猪舍拿的猪啊？”
　　“一头是从一号猪舍第一个栏位拿的，一个是从三号猪舍八号栏位拿的。”李大福说着挠了挠头，“哪一头是一号猪舍哪一头是三号猪舍我认不出来了。”
　　“嗯……那再去一号猪舍第一个栏位抓一头猪，一号猪舍二号三号栏位也各抓一头，还有三号猪舍的六七八栏位也各抓一头，这一次要做好标记。”黄益想了想，“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杀猪是十分耗费体力的工作，特别是手工杀猪，杀开始两头的时候工人们还按照既定程序先放血再刮毛，开膛破肚拿出内脏，然后用大砍刀沿着猪脊骨纵向劈成两半，然后大卸八块。杀第三四头的时候，就简化成放血之后开膛破肚，然后大卸八块，最后两头待遇最差，杀了以后没等放干净血就直接就把猪手猪脚砍下来。
　　仔细观察了这六头猪的内部结构以后，黄益做了总结：“一号猪舍的三头都有雪花纹，三号猪舍的都没有。我记得一二三号猪舍的小猪都是从省农科院买来的小猪，外三元杂交，打乱了按照强弱分群……从猪种上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才对。”所谓的外三元，就是纯粹由三种外来种猪杂交而成的猪。比如说用长白公猪和大白母猪杂交选留的第一代杂交母猪作为母本，再用杜洛克公猪作为父本杂交，生下来的就是杜长大三元杂交肉猪。
　　外来猪种生长性能好，吃下去的饲料转换成猪肉的比率高，瘦肉率也高，但是在生长性能上面，各种猪优势不同。有的长得特别快，有的饲料转换率特别高，有的瘦肉率特别发达。杂交可以综合各种猪不同的优势。
　　不过说起繁殖性能来，外国猪就不是国内猪种的对手了。国内的猪种母性好，能照顾小猪，哺乳时很少压死小猪，一胎能生十几头小猪——世界纪录保持者太湖猪，一胎甚至能够生20多头小猪。如果使用国内猪种的母猪来做母本，先和外来猪种的公猪杂交，生下来的母猪经过挑选后再和外来猪种公猪杂交，那就是内三元了。内三元的瘦肉率什么的生长性能没有外三元的好，但是耐粗饲，母性好，需要的照顾比较少，适合中国广大农村地区散养。
　　外国猪种虽然体型好看，生长性能好，但不知道是因为长期回交提存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大多数都很笨，繁育性能很差，绝大多数猪种一胎只能生10，11头小猪。而且母性很差，不会照顾小猪，站了一会儿累了，也不管下面有没有小猪就躺下去，很容易压死小猪。而国内的猪种大多数躺下去之前会看看下面有没有小猪，把小猪拱出去之后再躺下来。事实上，为了增加猪种的繁育性能，杜洛克、长白、大白等等种猪都不同程度的引进过国内猪种的血脉。
　　要说起猪肉的味道，外来猪种也是完败，国内土猪味道最香，杂交的二元土猪次之，内三元的再次之，最难吃的就是外来猪种，外三元也一样。不过黄益把这些外三元的杂交猪割下来的猪肉煮熟了之后，却是散发出阵阵的猪肉香气，比土猪的香气更甚——这只是用小锅滚水烫熟的猪肉而已，连盐都没加。
　　李穆也去吃了一块，只觉得雪花猪肉充满了肉汁，柔软，又有一点嚼口，咬了几下之后就像是完全融化了一样，一点渣都没有。三号猪舍的猪肉就没有这么好吃了，虽然也很柔软并充满了猪肉的味道。
　　既然这么好吃，那就不要浪费了。李穆拿了一些酱油，熬着猪肉吃，有了盐他吃的就更香了。“很好吃啊！”艾莉丝也来尝了一口。
　　“的确是很好吃！”黄益也在吃。
　　“为什么会这么好吃呢？”李穆问。
　　“不知道！”黄益很干脆地说，“一号猪舍和三号猪舍用的猪种是一样的，饲料也一样，喂食时间、数量都一样，兽医也是同一个。不过一号猪舍和三号猪舍用的发酵液配方不同。一号猪舍用的发酵液，特殊配方的浓度是三号猪舍的两倍。等吃完了饭我去二号猪舍杀几头猪看看。二号猪舍的特殊配方浓度介于一号和三号之间。”所谓的特殊配方，其实就是李穆体内的细菌。
　　“现在杀了六头猪，都不知道要吃多久，再杀怎么吃得完。”李大福插嘴说，“我们这儿冰箱又不大，放不下这么许多肉啊。”
　　“我们这二十几个工人兽医呢，一人一天吃两斤肉，几天就能吃一头猪。”黄益说，“再吃不完，拿去做腊肠腊肉好了，那个放得久。”
　　“也只能这么办了，可惜这些这么好吃的猪肉，我把其他人都叫来吃猪肉吧。”李大福说，“要是在我们乡下，杀了猪还要请全村的人一起吃一顿呢。”
　　“留下一头，用蛇皮袋装好，我要拿去送人。”李穆没忘记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杨局长杀猪。
　　“留哪一头？”李大福问。
　　“留第二头吧，就是第一次杀的。”李穆说，第一次杀的两头，猪毛刮得最干净。剩下的猪毛都没刮干净。
　　“拿去送人的话，不是有雪花的比较好吗？”李大福问，“有雪花大理纹的猪肉比没有雪花的好吃多了，也漂亮很多。市面上没有我们这样的雪花猪肉，那些贪官污吏最喜欢这些稀罕的东西了。”
　　李大福说话就是这样的，李穆也见怪不怪了。“那个以后再送吧。”李穆说，“不能一下子把最好的送出去啊。”反正没雪花大理纹的也足够好吃了。
　　人多了就不能这么火锅一样吃了。李大福让厨师用大锅煮了几大块五花肉，然后片开加酱油抄了抄，再加上一点蒜苗青菜辣椒什么的，就号称是回锅肉拿去给工人们当午饭。看得黄益大摇其头：“连豆瓣酱都没有，算什么回锅肉啊！”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他自己吃得比谁都多。
　　李穆没有吃这些猪肉，因为比起猪肉来，他觉得猪内脏更香。用猪肠猪肝加一点青椒爆炒，越吃越香，看得艾莉丝脸色发青。“你不吃内脏的吗？”李穆问。很多外国人都不吃猪牛的内脏，但却对鹅肝酱鲟鱼子倾慕不已，真是矫情！这是李穆对国外生活最不满的地方之一，没地方买猪内脏，猪肝偶尔还能在狗食那一栏买到，猪肠子却真的是哪里都没有。有一次李穆直接摸到屠宰场，人家还不卖，说是法律规定的，猪肠一定要处理掉。
　　“不吃。”艾莉丝说，“你也不要吃吧，多脏啊！”


第六十九章 猪肉(2)
　　“都洗干净了的，吃一块吧，很好吃的啊！”李穆说，“猪肠子很香的，你试试这个火爆肥肠。”其实也没什么不干净的，用水冲几遍，再用生粉加盐细细的搓，可以把猪肠子处理得毫无异味。不过李富贵就喜欢有一点异味的猪肠，说是有猪肠味道才好吃……那什么猪肠味啊，根本就是猪屎味。李穆也不喜欢吃带着膻味的羊肉，李富贵又说什么羊肉和女人一样，没有膻味不好吃，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奇思异想。
　　“我才不吃呢。”艾莉丝盯着那一盆炒猪下水，满脸的嫌恶，“你吃完以后给我立即去刷牙！不刷十遍不准亲我！”
　　“好~”李穆没好气地说。刷牙就刷牙，艾莉丝刚刚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这小小的要求也不算什么。
　　比起猪下水来，艾莉丝更讨厌的是猪血。猪下水她还能盯着看，那一大桶猪血，艾莉丝却是看都不敢看。猪血兑水，然后加盐，很快就凝固了，用到划开，加一些韭菜一炒，别提多好吃了。可是艾莉丝不但自己不吃，还紧紧的拉住李穆，坚决不让他吃。几十年以前欧洲人还在吃猪内脏，德国现在还有用猪小肠做的香肠，可是血嘛，已经上千年不吃了。圣经中就明文规定不能吃血，所以吸血鬼才会被认为是邪恶的象征。
　　不吃猪血，还有很多好菜，味道最鲜美的是却是白煮肉，什么东西都不加，只是把猪的五花肉下到热水里面煮熟，然后切开上桌，蘸了酱油就送进口里面。虽然对切猪肉那人的手有些卫生情况上的不满，李穆还是不停地吃，真是太鲜美了！其他什么菜都比不上这最原始烹调方法带出来的猪肉味道。
　　这一顿中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这可是真真正正花了一个多小时吃东西，而不是应酬吃饭那样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吃着吃着还要高谈阔论。这一个多小时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埋头猛吃，大块大块的。李穆给自己塞了满肚子的猪肉猪肝猪肠猪腰花，食物一直顶到喉咙，才放下了碗筷。
　　“真是太好吃了。”发出这个感叹的却不是李穆，而是黄益，他吃得比李穆还多，李穆都放下筷子了，他还喝骨头汤溜缝，“这么好吃的猪肉，拿去供给学校食堂太浪费了，我们另外买一些生猪卖给学校食堂算了。我们自己养的这些生猪，不如拿去市区各大宾馆酒楼餐厅试试。我们就说这是新培育出来的品种，叫做……叫做雪花猪！”
　　“还不知道能不能长期供应呢。”李穆说，“要是只有这一批有雪花大理石纹怎么办？”
　　“嗯，说的也是……那就叫做李穆香猪，怎么样？”黄益说，“用你的名字来命名。”
　　“算了吧。”李穆说。他可不想和苏东坡一个待遇，以后把猪养大了卖掉，人家就问你这李穆多少钱一只啊？太贵了我可不要啊。杀了卖肉的时候说李穆香猪，李穆肉，15块钱一斤了！做菜的时候还要说今天炖两斤李穆红烧肉怎么样？“不如做子乌香猪吧，我是子乌人，也算是为家乡做贡献了。”李穆说，“不过还是要快点弄明白，这批猪的独特味道，究竟是怎么来的。要是研究不出来，就这么一批，以后造不出来了怎么办？”
　　“我立即就开始研究。”黄益说。
　　吃饱喝足休息一会儿，李穆把猪肉放进车尾箱里把车开走了。杨局长住在政府宿舍里面……步梯6楼。为了把这一头100多斤重的肥猪扛上楼去，李穆差点没把腰给折了——其实100多斤不算很重，但是楼梯太窄，上下都很不方便，为了避让一个不知道为了什么急事冲着下楼的老人，李穆一个急刹车再来个托马斯回旋，之后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然后就是腰间传来的一阵阵疼痛。看来还是赶紧扩充一下绿宝公司的编制吧，这种搬搬抬抬的事情就不用亲力亲为了。
　　进了杨局长的家里，李穆立即把蛇皮袋扔地上，不断的喘气，让杨局长好一顿取笑：“小李啊，你还是年轻人，怎么爬六楼就不行了？”他一提袋子，就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重啊？你把一整只猪都扛上来了？”
　　“是啊，杨局长，你怎么不买有电梯的房子啊？累死我了。”李穆问。这房子看着也不是很大，可能有一百三四十平方的，取决于里面房间的大小。到处都摆满了东西，红木家具，柜子，玉石，洋酒，古董，奇石，电视却还是那种又厚又笨重的CRT。
　　“这老房子住惯了，不舍得搬呗。另外买房哪里有这么容易，省城房价都给你这样的地产商炒贵了！现在省城好一点地段的房子，起价就是三万块一方，要是挑挑新旧朝向什么的，没有四万块钱都下不来。”杨局长说。其实以规划局副局长这种肥差，别说四万一方，四十万一方他也买得起。但是他不敢露富，就算买了房子，也不敢搬过去，只能拿去收租，甚至是白白的放着。
　　“等人民道那块地的新房子起好，我给个最优惠价，杨局长照顾我几层生意？”李穆问。说是给个最优惠价，其实就是半卖半送。
　　“算了，你那儿太……太远了，离我办公室太远了。”杨局长说。实际不是太远，而是太显眼，为了让李穆能够在那块其他用地上建30层大楼，王市长可是什么优惠政策都一起堆上了。这块地在省城土地界，也就是规划局国土局交通局及其他相关部门，里面都是大名鼎鼎。甚至省里的一些上级部门都听说了这件事情。王市长还在位的时候自然无妨，可是只要王市长调走了，就算是高升了，除非仍然管土地方面的事情，否则的话，一定会有人来找茬。“你这猪肉看起来很瘦啊。”杨局长拉开话题说。
　　“是啊，我这是瘦肉型猪。”李穆说，“瘦肉型香猪。”那栋大楼不保险，李穆自然也知道，所以李穆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建起来，等到顺风地产的大商场建好，土地繁荣起来，就立即把整栋楼卖掉。
　　“这也太瘦了，做红烧肉不好吃的。”杨局长打开蛇皮袋看了看，“猪头呢？”
　　“没拿来。”李穆说，“杨局长喜欢吃猪头？”
　　“是啊，我最喜欢吃卤水猪头了。”杨局长说，“我和你说，猪身上最好吃的就是猪头肉了，什么梅头五花臀尖排骨都比不上猪头肉。红烧猪头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味！”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唇。
　　“我去拿。”其实猪头就在车里，李穆嫌重没拿上来。既然杨局长喜欢，那也很自豪幸苦多一趟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我去拿吧。”艾莉丝说，“你刚才不是扭到腰了吗？”
　　艾莉丝平举着手，拿着一个大塑料袋子，她不喜欢血、内脏，也不喜欢猪头，不过为了李穆。李穆看了有些感动，想着要感谢一下她。是买钻石戒子好呢？还是买车买房好呢？或者送她一条游艇？不知道西班牙流行送什么呢？
　　“真是一个好猪头啊！”杨局长看到那只大猪头，十分的高兴，“今天晚上你们就留在我家里吃饭吧！我给你们做个红烧猪头！”
　　“好啊！”李穆立即答应下来，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在一个官员家里面吃饭，代表挤进了这个官员的朋友圈子，也就是有了交情。以后有什么事情求到这个官员的头上，只要交足了钱，一般都没有问题的了。
　　“那我来做其他菜吧。”艾莉丝说，她可不想吃猪头。
　　“做西餐吗？”杨局长问。
　　“做中西结合的吧。”艾莉丝想了想说，“我炸个猪排，蒸个排骨，再做个猪尾汤。”一般是做牛尾汤的，不过把猪尾巴横着剁成一段一段，勉强也可以用。“这猪尾巴怎么这么短啊？”艾莉丝问。
　　“为了防止猪互相咬尾巴，猪尾巴都是截断了的。”李穆回答说。
　　在养猪场里面，一头猪的平均占地面积只有1.3平米左右，差的只有1平米。发酵床养猪地方大一点，也不过是1.5平米一头。被关在这种小房间里，又被阉割了（公猪），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只能吃吃睡睡，生猪们自然压力很大，时常打架。所以小猪一生下来，就要剪掉犬齿，免得互相咬伤。同时尾巴也要剪掉，在那么小的地方，猪无聊了很容易就把自己的尾巴舞来舞去，结果打到其它猪的话，就算没有犬齿，也会打起来。何况很多猪都会咬尾巴，万一受伤感染，那猪的生长速度就大大减慢了。
　　开始做饭了，李穆自然要看着杨局长大显身手，偏偏杨局长的厨房不是很大，艾莉丝还要准备其他的菜，李穆只好站在饭厅看。只见杨局长拿着一个钳子仔仔细细的给猪头拔毛。李穆连忙自告奋勇去帮忙，却被杨局长赶来开去，却是杨局长嫌弃李穆不够心细，拔不干净。这么拔了半个小时的猪毛，才终于把猪头弄干净了。
　　接着杨局长就烧了一大锅水，里面加了葱姜蒜，还加了一点酒，水烧开以后，杨局长就把猪头扔到锅里，煮了个半熟，筷子能戳进去的时候就拿出来。然后他把这一大锅东西都倒掉，拿出斩骨刀，把猪头肉剔下来，切成大块。


第七十章 猪肉(3)
　　剩下的骨头上还有很多肉，杨局长还说本来这些骨头可以用来煮汤，不过艾莉丝要做猪尾汤，就不要了。为了不让剩下的猪头破坏气氛，李穆主动把这一大块东西拿去扔了——这栋宿舍楼有一个很好的设计，垃圾通道，是一个贯穿整栋楼的水泥通道，只要扔进去里面就能直通到楼底，第二天清洁工回来收拾。当然垃圾被这么高扔下去，肯定会砸得稀烂，清洁工肯定不会喜欢这个设计的，李穆却很喜欢。
　　回到杨局长家里，他正拿了一个大炒锅炒糖色，用的不是冰糖，而是普通的砂糖，还说必须要用砂糖才恩呢个衬猪头的味道，糖色炒好了，下大片的猪头肉，翻炒几下，等猪头肉着色以后加水，刚好淹过猪头肉那么多，然后下酱油和花椒大料。等水要开不开的时候，就转小火。
　　“好了，等水烧干就可以吃了。”杨局长松了一口气说。
　　“那你们到客厅坐着吧，我做其他菜。”艾莉丝起了一个油锅来炸猪排。
　　李穆和杨局长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忍不住回到厨房里。肉香一阵一阵的往客厅飘过去。“怎么会这么香呢？”杨局长问，“你这香猪还真是……味道浓郁啊！”说着就揭开了锅盖，水已经煮掉一半了，“不过闻着香没什么用，吃着香才是真香……”他拿了筷子夹起一块巴掌那么大的猪头肉，吹了两下，塞进嘴里，“我操！还真香啊！”杨局长三口两口把那一大块猪头肉吃下肚子，“你这香猪是什么品种啊？我以前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
　　“是新品种，我们学校的老师刚刚培养出来的。”李穆也拿筷子吃了一小块，却觉得平平无奇，不如雪花猪肉，“还好吧。”
　　“还好？这简直就是奇迹啊！”杨局长说，“这猪肉多少钱一斤？能订货吗？我每个星期要五斤！不，要十斤！”
　　“是新品种，还没定价呢。”李穆说，“要是杨局长觉得好，就帮我推广推广呗。以后我每星期送一头猪过来，就当是推广费好了。”
　　“帮你推广没问题，你这猪肉真是好吃。不过……一头猪哪里吃得完，半头就行了。当然猪头还是要整个给我……算了，你每星期给我十个猪头吧。猪头肉最好吃了。”杨局长说着拿起了电话，“喂，老陈？你今天晚上有空没有，我这里有好东西介绍给你，就在我家！不来你可就可惜了！”打完了一个又是一个，“喂，老张啊，是我，今天晚上有好东西介绍给你，赶紧来我家！”“喂，小洪啊？我是老杨，有好东西介绍给你……不是古董，你来了就知道了，就是我家。”
　　人一个个陆续的来了，来了就被杨局长介绍给李穆——多数是杨局长的同事，还有一些杨局长的朋友。然后那些人就被拉到大厅试尝那一大锅的半成品红烧猪肉。人人吃了都说好，就这么一会儿，李穆已经预订出去好几百斤的猪肉了，有些人还要求长期定货呢。
　　吃完饭以后，李穆又请了卡拉OK，好不容易才让那帮人尽兴而归，这下子李穆在省城的规划局也算是挂上号了，以后要办什么事情，也就方便了……本来李穆还觉得起码要花几十万外加在省城呆上一两年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呢。没想到食物有这么大的魅力啊，李穆觉得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很浪费，反正饮食生意什么时候都有的做的，干脆就自己开一家餐厅好了。
　　开在哪里好呢？李穆对于开餐厅也是不怎么在行的，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经验。李穆他们家族到子乌落户的时候，就是靠一家小馄饨店养活了一家老小。后来这家馄饨店就成了李家的祖业，虽然赚的钱很少，但是李富贵为了当李家的族长，不择手段把馄饨店抢到了手，后来李穆也接管过一段时间。
　　虽然有着一点点经验，李穆觉得还是稳妥一点为好，就先在自己的店面里开一个小餐厅试试吧……就用学生公寓第二层做餐厅好了，名字嘛，叫做学生食堂？虽然和公寓的名字和用途很配合，可是完全无法吸引外来的客人。既然打算主打猪肉的话，起个乡下农庄的名字？想来想去李穆都决定不下。
　　“你在想什么呢？”艾莉丝问，“开车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的，容易出交通事故。”
　　“我想开一家餐厅，主打我们今天吃的猪肉。”李穆说，“我正在想名字呢。”辉腾太好开了，所以不知不觉的就走神了，艾莉丝说的没错，这很危险。要是原来开得那一部北京吉普就完全不会有这种问题，刹车不是很灵，油门不是很灵，换挡要踩两脚离合，一不小心就死火，开那辆车的时候李穆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完全不会走神。
　　“那就叫做紫罗兰餐厅吧！”艾莉丝说。
　　“紫罗兰？”李穆问。虽然这种花卉很有名，但是李穆完全没见，因为他不喜欢兰花。这是因为李穆小时候的经验，那时候他正式7、8岁猫嫌狗厌的年纪，有一次把一颗兰花连根拔起来玩，就被李富贵揍了一顿。因为那棵兰花是价值几十万元的品种。很久很久以后，李穆再次见到了那种兰花，已经降价到几千块钱一盆……所以李穆非常不待见兰花，虽然紫罗兰似乎不能真算是兰花，可是李穆依然讨厌。
　　“是啊，我小时候最喜欢一家叫做紫罗兰的牛排屋。”艾莉丝说，“那家的牛排做的可好了，又嫩又香，烤的3成熟，咬下去满口都是肉汁呢。”
　　“后来呢？”李穆问，“那家店倒闭了？”
　　“没有，紫罗兰牛排屋现在还开着呢。”艾莉丝叹了一口气说，“后来我叔叔在那附近也开了一家牛排屋，虽然做的也不错，可是比不上紫罗兰牛排屋。怎么说都是亲戚，不能不照顾他的生意。我们每次去那边吃牛排，都是去我叔叔家的牛排屋，所以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紫罗兰牛排屋的牛排了。”
　　“原来是这样阿。”李穆深有同感。李富贵有很多产业，只要是他有的，李穆就不能去照顾别家的生意，只能上自己父亲的店面。比如说衣服吧，李富贵有一个小服装厂，李穆小时候要穿什么衣服，只能从那个服装厂的制成品里面挑，再不然就只能让工厂里面的裁缝做衣服。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李富贵把那家服装厂拆了重建成楼盘才结束。“那就叫做紫罗兰餐厅吧。”李穆说。
　　“紫罗兰牛排屋。”艾莉丝说。
　　“我要主打猪肉啊！”李穆提醒她。
　　“牛排屋里面也卖猪排啊！”艾莉丝说，“我还记得紫罗兰餐厅的猪排也很好吃，对了，还有小羊排也很好吃。”
　　“主打啊！”李穆强调说。
　　“好吧好吧，那就叫紫罗兰猪排屋好了。”艾莉丝退了一步。
　　“这种名字人家一看，还以为是西餐厅呢。”李穆说。不是说西餐厅不好，而是西餐有专门的消费人群，不够深入民心。
　　“西餐厅怎么了？”艾莉丝不以为然地说，“我去过很多省城的西餐厅啊，生意都很好的。星期六星期天都坐满了人，平时晚上也能坐一半。而且他们拿出来的牛排啊，真是差的要死啊，根本没法子吃。不要说特优和特选了，连优选都达不到，少数特别好的能到标准，绝大多数都是可用级别。”

　　“那不是美国的分类标准吗？”李穆问。
　　美国人喜欢吃牛排，所以牛排的等级区分很严格，美国牛肉的质量级美国牛肉的品质主要依肉质的成熟度(maturity)、瘦肉肥肉比例(ratio_of_fat_to_lean)、肉骨比例(ratio_of_meat_to_bone)、肌肉紋路(marbling_of_lean_flesh)、骨架形狀(carcass_shape)、颜色等各项标准评价，一共分为八个等级依据牛肉的品质(以大理石纹为代表)和生理成熟度(年龄)将牛肉分为：特优(Prime)、特选(Choice)、优选(Select)、标准(Standard)、商用(Commercial)、可用(Utility)、切碎(Cutter)和制罐(Canner)八个级别。而且美国现在还流行把牛杀了以后吊着风干一段时间，然后把风干的牛肉切掉，用里面还有汁水的部分。李穆没有去过西班牙，不知道西班牙的牛排是怎么分的。
　　“紫罗兰牛排屋是一家美式牛排屋啊！”艾莉丝说，“总之，做西餐厅是绝对没错的！”
　　“好吧，”李穆有了一个主意，可以稍微的报答一下艾莉丝，“我对西餐厅一点都不熟悉啊。你来帮帮我忙好不好？”
　　“好啊，你要怎么帮忙？”艾莉丝问。
　　“当然是帮我运营这一家西餐厅。”李穆说，“我把这家餐厅交给你。”
　　“交给我？”艾莉丝问。
　　“是啊，我投资你来当老板。”李穆说，“利润我们五五分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送给我一家餐厅吗？”艾莉丝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本质，她也不管现在正在开车，凑上去亲了李穆一下，“谢谢你，可是我没有在这里开店的经验啊。”
　　“没关系的，就当玩玩吧。亏了就亏了吧。”李穆说，“谁没有第一次啊。”在自己的地盘上面开店，不用付房租，亏本的可能性就少很多了，装修以后还能用，最多不过是人工钱和原料钱。要是万一西餐厅撑不下去，把那些人全部开掉就好了，反正不会亏很多的。
　　“那真是太好了！”艾莉丝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经营，绝对不会让你亏本的！”说着艾莉丝拉开了李穆的裤链，把头低了下去。
　　“喂！喂！我还在开车啊！”李穆大叫。


第七十一章 紫罗兰餐厅
　　李穆发现用艾莉丝开餐厅有一个很大的不方便之处——艾莉丝是一个西班牙人，要是餐厅登记在她的名下，那就是外资了。省城这边，虽然说外资的优惠政策很多，但是限制也很严格。李穆找王平去打听了一下，全套外商投资的程序走下来，至少要半年，就算找了人，也要三四个月。可是李穆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意思收回，只好一边走程序，一边先开一间自己名下的餐厅，以后等走完程序再卖给艾莉丝。
　　内资开店很简单，李穆到工商局转了一圈，绿宝公司就多了一项经营内容。至于名字嘛……“怎么叫做紫罗兰餐厅啊？”艾莉丝问。
　　“工商局说餐厅比较正规。”李穆说起谎来眼都不眨。
　　“猪排屋有什么不正规的……真是。”艾莉丝有些不满，不过很快就打起别的主意来了“要开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开始装修啊？”
　　“就开在我建的那栋大楼的二楼。”李穆说，“你想要怎么装修啊？”这家店是李穆送给艾莉丝的礼物，既然是礼物，那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花个几十万也没什么，反正装修能够重复利用。
　　“开始创业的时候不要太讲究装修，等以后赚钱了再说。”艾莉丝却这么说，“装修得少，成本就少，就算完全吸引不到外面的客人，给公寓里面几百个学生做饭堂，也能维持下去，不至于会亏本。”
　　“这些事情就先不要考虑了，我是想让你拥有一间心中想拥有的餐厅。”李穆给了艾莉丝一张支票说，“这样吧，我给你50万的预算，你喜欢装修成什么样就装修成什么样。装修好以后我们再谈服务员和厨师的事情。”
　　装修是不可能不超预算的，有一个干房地产行业的老子，李穆见过无数的装修超标，说装10万块的，最后多数是12、3万，说是20万的，最后起码得25万。有一次李富贵给自己家里装修一个别墅，算盘打得贼精，地砖木门泥水地暖什么都是最优惠的价格，算出来的价格是88万，结果最后愣是到了100多万。李穆和她说预算是50万装着装着肯定就6、70万，7、80万一路上升过去，只要别超过一百万就行，但这话现在还不能明说。
　　“好啊好啊！”艾莉丝说，“车子也借给我用吧。装修的时候事情很多，还要到处跑，到时候也不能让你随时接送。”
　　“好啊，你想要哪一辆？”李穆问。要是李穆真的想要开餐厅，那一定会让人跟着艾莉丝，她人生路不熟的一个外国人，建材市场又这么乱，肯定会被人骗的。不过李穆的目的在于感谢艾莉丝，要是派人跟着，肯定会让艾莉丝觉得在采购上没有自由……所以艾莉丝让人骗了就骗了吧，50万给人骗个2，30万的也不算什么。
　　“你现在不就两辆车吗？”艾莉丝说，“你自己开那一辆辉腾，我只能开北京吉普了啊。”
　　北京吉普严格说起来其实不是李穆的，是王平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不过李穆一直没有还回去。而且王平也明说了，这车没保险没年审没买路桥费，不知道累积了多少张罚单，要是被警察抓了，赶紧弃车逃跑。这车李穆自己开还没什么问题，给艾莉丝开，实在是不放心啊。“我还能另外借到车。”李穆说，“你想要什么样的车啊？”
　　“要能载货的。”艾莉丝说，“装修嘛，有时候要自己拉材料的，能载货的比较方便。”
　　“好啊……”李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有中国驾照吗？”
　　“没有啊，不过我有西班牙驾照。”艾莉丝说，“你怕什么啊，我在西班牙开了好几年车了，不会出事的。”发达国家很多都是把汽车当作必需品而不是奢侈品，他们认为必须要让别人开车，不开车怎么能生活呢？所以很多国家只要你有国外随便一个什么国家的驾照，做一个很简单的手续就能换另一个国家的驾照。李穆去到国外，和人家说起驾照的事情，他的外国朋友们都很惊讶：“我开了一辈子的车，到了中国还得重新考驾照？”
　　“西班牙是靠左边走的还是右边走的啊？”李穆问。工业革命最早的两个国家，法国汽车靠右边走，英国靠左边走。其他国家都是学这两国家的。英国的殖民地和前殖民地绝大多数都和英国一样靠左通行，只有美国不是——美国从英国独立，主动和英国划清界限，改为和法国一样靠右通行。法国在拿破仑战争时征服了欧洲大陆的很大一部分，也把靠右通行带到了包括德国在内的很多欧洲国家。但是西班牙嘛，李穆还真不知道。拿破仑征服过西班牙，但是西班牙历史上受英国影响很大。
　　李穆上一辈子跑去的那个国家是英国前殖民地之一，靠左行驶的。虽然说很快就拿到了那里的驾照，可是实际开车的时候，李穆很长一段时间都适应不了。特别是在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一拐弯就忍不住拐到右边的道上了，好几次都差点出车祸。好不容易适应了，又穿越了回来，要重新适应一遍，幸好李穆开始开的北京吉普车速慢，可以慢慢思考。
　　“以前是有的地方靠左，有的地方靠右，不过很久之前就统一成靠右行驶了。”艾莉丝说，“你放心好了，我有国际驾照的。”
　　所谓的国际驾照，国际驾照并不是一个驾驶执照。它只是由驾驶员本国的官方机构或经其授权的其他机构根据该国政府所参加的联合国道路交通公约、以公约中规定的标准式样、用英/法/俄/中/阿拉伯/日等多种语言为驾驶员出具的证明该驾驶员持有该国有效驾照的一份证明，其主要用途是帮助其他国家的警察读懂驾驶员的姓名、地址、准驾车型等必要信息。在国外驾车、租车时作为在它国驾驶的能力证明和翻译文件。国际驾照表明的是具备在它国驾驶的能力证明，而您的国内驾驶执照是国际驾照的基础，因而在领取国际驾照时无需重新考试。国际驾照上有8种不同语言。
　　中国好像是不承认国际驾照的仅有的五个国家之一……“不行，你去考一个国内的驾照把。”李穆说。
　　“不行啊，上次我去问过了，要一大堆什么这个文件那个文件。我拿过去那些警察还说这里不符合那里不符合。我前前后后弄了好几个星期，都没办好，一生气就不去了。”
　　不找人当然就是这样，交警也怕麻烦，更怕万一外国友人出了车祸没法子处理。找了人就不会这样了，李穆让王平在交警里找了人，只花了两天就给艾莉丝弄到了驾照——她有西班牙驾照和国际驾照，按照程序只要参加笔试就行，不用参加路考。
　　半个月之后紫罗兰餐厅就装修好了，李穆过去一看，还真是很像一回事。艾莉丝把墙全都拆了，形成一个巨大的大厅，摆着数十张桌子，间隔都很宽。两边墙上装了书架，上面放着一排排的书报杂志。另外两边的墙上则挂满了装饰画。天花装了木头架子，上面缠着无数的塑料藤曼。地上摆着几百盆玫瑰蔷薇百合茉莉等等各种花卉，把桌子隔开。厨房也是开放式的，用一个玻璃幕墙隔着，让外面的人可以看得到厨师烹饪。
　　“这里是12万。”艾莉丝把一张支票还给李穆，“用了38万，还剩下这么些。”然后有递给李穆一个大透明塑料文件袋，里面是一大堆的票据，“这些是发票，有些不能开发票的我就让他们开收据了。我知道你们这儿必须有发票才能报销的吧？”
　　的确是有发票才能报销，可是李穆这是私人公司，找谁报销去啊……要是以后公司运行正常了，这些发票倒是可以用来充当开支抵交所得税。可是李穆的公司现在一笔收入都没有，进来的全都是投资，出去的全都是成本，一分钱都没赚，哪里有什么所得税啊。亏损只能管三年，三年前的亏损就不能用来抵所得了。李穆建房子养猪场投资这么大，三年后还不能把亏损消化光呢，所以这些发票也没什么用。
　　李穆接过那个文件袋，随手放在包里，“怎么才用了38万啊？那个厨房就要用好几十万了吧？”艾莉丝买的都是进口的名牌厨具，油炸机，煤气灶，熏炉，抽油烟机，都是最贵的，没有2，30万肯定下不来。
　　“是啊，厨房一共花了30万。”艾莉丝说，“其他东西零零碎碎的一共花了8万。”
　　“怎么这么便宜啊？”李穆问。这么个装修法李穆还以为艾莉丝早就把那50万花光还贴了自己的私房钱呢。现在是白天，还没有开灯，不过李穆一看就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水晶灯节能灯台灯彩灯起码要3万，木头和木工起码10万，花也得几万块呢。还有那些桌子椅子，看着用料都很扎实，一张一两千，几十张也要好几万吧？还有墙上的书架和油画，应该也要一两万吧。还有那几台电视和音响系统，怎么也要几万吧？


第七十二章 紫罗兰餐厅(2)
　　“怎么样？我很会省钱吧！”艾莉丝高兴地说，“用了很多二手货啊，才能这么省的。”
　　“二手货？”李穆问。
　　“是啊，我开着你给我那一辆小面包车，天天在二手货市场蹲着，好不容易才找到满意的东西呢。”艾莉丝说，“桌子和椅子都是二手市场里面淘来的。我还买了一堆木板，自己锯做木条，吊在天花板上面。又用了石膏做装饰……这里石膏很便宜呢。”
　　“谁设计的啊？”李穆问，“设计费也得好几千吧？”
　　“要什么设计费啊，都是我自己设计的。”艾莉丝说，“水管啊电线啊都是我自己拉的。”
　　“什么？”李穆吓得冒了一头的冷汗，“那很危险的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就是学室内设计的啊！”艾莉丝说，“有什么危险的？我都实习过十几遍了，独立设计也做过不少了，不过都是挂我们导师的名字而已。”
　　“你是学设计的？”李穆又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艾莉丝是学中文的呢，“你怎么跑中国来学室内设计啊？”要说设计，欧洲比国内先进很多吧？
　　“我喜欢中式园林啊。”艾莉丝说，“所以来国内学设计，希望把中式园林的理念融入现在的室内设计里面。你看这里是不是园林气息啊？”
　　李穆看了看，还真是很有森林野趣呢，不过是500多平米不到的一层楼，被几百盆花草树木一装点，感觉却好像是深处树林中一样。
　　“本来我还想设计一个水池小河什么的呢。”艾莉丝遗憾地说，“不过这似乎有些不可解决的工程上面的问题，所以最后我决定，还是不用算了。”
　　“以后我会找个地方给你一展所长的。”只要预算不要超过100万就好，“这些花你用了多少钱买的啊？”李穆问。楼盘都要绿化，所以对于这些花花草草，李穆也有一定的认识。不过李穆经手的看过的大多数是一米半以上的树，很少有这么小的。
　　“一分钱都没花。”艾莉丝说，“我找了一家花木场，答应免费把场地借给他推销他的花木。就把这些花花草草都拿回来了。每卖出去一盆植物，我还有提成呢。”
　　“那些书呢？也是这样？”李穆问。
　　“书不是，书是我买下来的。”艾莉丝说，“有一家书店刚好结业，我就把那里的书买下来了，只花了不到一千块！要是在西班牙，这么多工具书小说辞典起码要几十万呢。我还买了很多二手书呢。”
　　“都是些什么书啊？”李穆过去看了看，各种各样的书都有，最显眼的位置摆着雅舍谈吃，蔡澜推荐的160间菜馆，乡土美食之类的饮食书。“这些英汉词典四级考试六级考试什么的就不要摆在这里了吧。”李穆说，“看了就不开胃。”
　　“可是我调查过，这些书是学校附近卖得最好的书啊。”艾莉丝说，“我觉得这个主意很棒，要是自己来吃饭的话，很多人喜欢一边吃一边看书，只要他们弄脏了一点，我们就可以强迫他们买下来。就算不强迫，他们看着看着也会忍不住买的。”
　　“就等于是一家店做三种生意吗？”李穆问，“可是我们的经营范围上面只有餐厅啊。”卖书卖植物都是违法的。虽然说平时不会有人查，可是万一有人查怎么办呢？无照经营一般来说只不过是罚几千块的事情，可要是有心人推动的话，可是能抓进去拘留15天的，要是遇上什么大事被人来这么一手，那可就糟糕了。
　　“那就重新登记一下呗，扩展一下营业范围就行了。”艾莉丝说。
　　结果这样是不行的，餐厅的营业范围可以是生熟食品未加工半成品都行，卖花还勉强可以说是做菜的原料，但是加上卖书是不行的……工商局让李穆重新登记了两家绿宝的全资子公司来运营这两种新生意，于是绿宝公司就变成了拥有资金上亿，横跨地产、养殖、饮食、图书、植物等等行业的综合公司。
　　装修好了，接下来就是找厨师和服务员了。服务员倒是很好找，找了两个招聘市场就找齐人了，虽然这些人多数都没有在西餐厅工作的经验，可是培训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不过厨师的问题就大了一些。
　　按照李穆的意思，反正这家餐厅是靠猪肉的肉质来取胜，烹调并不是重点，所以找一个厨师学校刚毕业的学生就算了。要不干脆连厨师都不要，一人发一个火锅自己煮猪肉蘸酱油吃算了。不过艾莉丝十分不同意李穆这个观点，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她一口咬住李穆的耳朵，还抓住小李穆使劲掐。于是李穆不得不同意艾莉丝的观点——这么好的原料不找一个能够设计菜肴的大师傅就太可惜了，所以一定要找一个资深大厨过来。更好是找两个，西餐师傅一个中餐师傅一个。
　　在子乌，大厨都是要包厨房的，意思就是大厨负责采购，并负责找其他的二厨杂工等等。有些大酒店有专门的采购部门，但是大厨在采购上面也有很大的话语权。省城这里似乎没有子乌那么单一，各种情况都有。有包厨房的大厨，也有只负责做菜其他不管的，还有在餐厅里面参股的，还有很多厨师自己开餐厅的。
　　要是按照艾莉丝的意思找两个大厨，李穆觉得有点划不来，要知道这些大厨，人工最便宜的也要一万多，两个就是三万多了。人工还是小事，万一两个大厨争权夺利打起来，那就糟糕了。要是找个会做中餐不会做西餐的大厨吧，艾莉丝不愿意。找个会做西餐不会做中餐的大厨吧，李穆不乐意。最后李穆托王平问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不过李穆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中西餐都会做的大厨……一个女性的法国厨师，索菲亚。
　　李穆的母亲出生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华裔家庭，在那没有经过社会主义改造的地方，身边总是环绕着仆人、园丁，司机、厨子等等。在李穆读高三的时候，他母亲曾经回到子乌，那时候她雇用了一个法国厨师来照顾她在子乌偶尔兴起的吃西餐的兴致……其实李穆的母亲现在还在子乌，她听说李穆要在子乌开西餐厅，就把索菲亚给派来了。
　　在紫罗兰餐厅的厨房里，索菲亚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穆，“又勾引了一个小姑娘，哈！”索菲亚说，“还开了一个餐厅送给小姑娘啊，比你在子乌的时候手笔大了很多啊。”
　　“你知道，自从离开子乌以来，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李穆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盯住索菲亚的胸……那真是很大，太大了……和记忆中一样。艾莉丝的胸也不小，可是对比起索菲亚的来，那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要说艾莉丝的胸是泰山的话，那么索菲亚的胸就是喜马拉雅山。
　　“那才几个月啊！”索菲亚说。
　　是4年，李穆在心里说。“对我来说已经很久了。”口中当然是这么模模糊糊的。
　　“这个就是你母亲推荐的厨师吗？”艾莉丝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商量应该用怎么样的菜谱比较能吸引顾客。”索菲亚说。
　　“不是不信任你的水平，不过……我希望看一看你的实际操作。”艾莉丝从冰箱里面拿出一块雪花猪肉来，“因为我们餐厅用的原材料是很特殊的，你试试这个。”
　　“这个是雪花牛肉？”索菲亚接过那块猪肉，“看着不像牛肉……有些像猪肉。”
　　“的确是猪肉。”艾莉丝说，“这是李穆培育出来的新型雪花猪肉。虽然在欧洲我们一般比较喜欢牛肉，可是在中国，猪肉才是主要的肉食。有资料表明，在中国的肉类消费中，猪肉占了60%……”
　　“我知道，我在中国呆了快三年了。”索菲亚说，“中国人不流行吃牛肉，他们喜欢吃猪肉和鸡肉。甚至我觉得羊肉和鸭肉都比牛肉多。”
　　“不会啊，羊肉难说，鸭肉不是很多啊。”艾莉丝说。
　　“那是因为你去过的地方太少。”索菲亚说，“在广东和京城都很流行烤鸭，还有卤鸭，武汉人连鸭脖子都喜欢吃呢。你想想鸭脖子都这么多了，其他部位总不会浪费了吧。”
　　“先别说这个了。”艾莉丝说，“你现在可以帮我做个猪排看看吗？”
　　“好啊。”索菲亚说。
　　她拿起刀，瞬间就从八卦女变成了一个专业厨师，轻轻一刀就从那一块猪肉里面切下一块来，捏了捏，摇摇头，“很软，太软了。”
　　“是啊，雪花猪肉很软的。”艾莉丝说，“其实也不用怎么做，这猪肉品质很好的，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只要稍微煎一煎就很好吃了。”
　　“这可不是什么稍微煎一煎的问题。”索菲亚仔细的研究着那块猪肉，观察着雪花的分布，肥瘦肉的层次，“牛肉要做三成熟五成熟八成熟都可以吃，但是猪肉一定要全熟才行。怎么样做得全熟还有各种口味，这可比较困难。”她打开煤气炉，“火还不错。”然后又看了看熏炉和烤炉，“都是德国货啊……干嘛不买法国的呢，我们法国的厨具才好用呢，德国人懂什么烹调啊，他们就会做香肠和猪肘子。”


第七十三章 紫罗兰餐厅(3)
　　“我觉得德国的厨具很好用啊。”艾莉丝说，“很……怎么说呢，看起来就很先进。”
　　“也就是看起来而已。”索菲亚不以为然地说，“要说饮食，法国第一。”说着她看了一眼李穆，“和中国各擅胜场。”一边说，她一边用盐胡椒粉等等调味料腌制猪肉。
　　李穆可知道索菲亚心里怎么想的，她一直觉得法国菜天下第一，还有酒也是。世界上其他的所有菜系都比不上法国菜，当然其他的酒也比不上法国酒。
　　“我们西班牙的菜也不错啊。”艾莉丝反驳说，“海鲜饭、伊比利亚火腿、大蒜浓汤、盐包烤鱼、海鲜拼盘、鳗鱼苗，烤小牛腿，鸡蛋土豆煎饼……很多很多啊，特别是鸡蛋土豆煎饼，我很久没吃了，火腿海鲜饭什么的，有一些西餐馆子还能做出来，可是土豆饼只能自己做，我又做得不好。李穆，你知道吗，我们那儿也有油条，不过比中国的油条细一点，是通过花边挤桶挤出来的，炸出来之后撒糖，然后蘸巧克力或者咖啡吃，据说还是从中国经葡萄牙传入的呢。”
　　“是吗？”李穆大感兴趣，“西班牙也有油条？”
　　“是啊，”艾莉丝说，“那是我接触过的第一样和中国有关的东西呢。”
　　“我觉得没这个可能。”索菲亚说，“难道在那之前你没接触过陶瓷？”陶瓷和中国，在很多欧洲语言里面都是同一个词。
　　“我家不用陶瓷，我们用银做的餐具。”艾莉丝说，“我爸特别喜欢银做的东西。”
　　“那可真罕见。”索菲亚说着开着了煤气炉，把平底锅放在火上烤了好一会儿，然后下了一块牛油，“以后我们要准备一些猪油，牛油熬牛肉很好，熬猪肉可能会有些不对味。”她说，“最好是我们用的那种猪的猪油。”
　　“好吧。”李穆说，“很快就会有的，这一阵子先用牛油吧。”那些猪现在已经肥了很多，虽然还没达到标准，不过猪油也有不少了。不过煎牛排是用牛油的吗？李穆记得有谁说过要想才好吃，就要做荤菜用素油，做素菜用荤油。
　　等牛油融化了以后，加上那块腌制好的猪肉，吱地一声，猪肉就开始迅速变色，索菲亚定眼看着猪肉，眼看着猪肉下面变成了浅褐色，就把猪肉翻过身来，又煎了几秒，就把猪排从锅里拿了出来，然后才关火。“猪肉里面本身的油太多了。”索菲亚摇头说，“要减少下油的量才行。”说着她拿着刀叉切下一块来，送进口里，“真是好吃！”索菲亚惊叹说，说着又吃了一块。
　　李穆和艾莉丝也各吃了一块，这块猪排仍然非常柔软，还带着一点烧烤的香气。肉汁全都被锁在猪排里面，轻轻咀嚼，可以感受到鲜美的汁水不断流出。白人特别注重肉汁，因为白人吃肉多吃蔬菜少，不能从蔬菜中摄取足够的维生素，所以要从肉类中摄取一些维生素来补充——很多人都有错误观念，以为肉类中没有维生素。其实肉里面是有维生素的，不过一加热肉全熟了，维生素就被破坏了。
　　牛排做得三成熟五成熟，除了好口感之外，也可以保留里面的维生素。而有肉汁就说明肉里面的维生素还没有被完全破坏，洋人吃着有肉汁的牛排羊排，就感觉身体舒适浑身有劲，吃多了全熟的没肉汁的牛排羊排就觉得身体不舒服浑身没力，久而久之，自然就是追求有肉汁的肉食，把半生熟的牛排羊排视为美味了。而必须要做得全熟肉汁比较少否则很容易拉肚子生病的猪肉，就被视作下等便宜肉了。
　　艾莉丝说：“李穆，你看看专业人士就是不同，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我根本都没动过手啊。”李穆说，“怎么见得她做得比我好吃？”在养猪场是养猪场的做饭阿姨动的手，在杨局长家里是杨局长和艾莉丝动的手。
　　“是啊，以前在子乌的时候，李穆可是广受称赞的大厨呢。”索菲亚说，“有一次厨艺比赛，李穆还赢了我呢。其实艾莉丝你根本不用请什么大厨，直接让李穆给你打工就好了啊。”
　　“是不是真的啊？”艾莉丝盯着李穆问。
　　“厨艺比赛我的确是赢了。”李穆说。不过怎么赢的嘛……哼哼，嘿嘿，哈哈。索菲亚一直对此非常不忿，总是要想法子找回场子来。李穆对于厨艺什么的，那是压根没想法，要是有机会的话，让她赢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从来都不做饭给我吃！”艾莉丝抱怨说。
　　“我忙嘛。”李穆连忙找借口，“再说我现在很久都没做过饭了，手艺已经完全不行了，现在根本就比不上索菲亚了啊……其实就是以前那一次，也是索菲亚运气不好。”主动认输应该没问题了吧？
　　“那你今天做一次饭给我吃嘛，好不好？”艾莉丝抱着李穆说。
　　“好啊好啊！”索菲亚纯心要看李穆的笑话，“我也要吃，我支持过一次李穆少爷做的饭菜，很怀念呢。”
　　居然还得理不饶人了，“这个……”李穆刚想找机会拒绝，却被人打断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王市长从门口走了进来。
　　“王市长，你怎么来了？”李穆迎上前问。
　　“我听杨局长说你这个餐厅要开张了，所以特地来送个花篮庆贺啊。”王市长朝后面招了招手，“快抬上来。”下面就有一个工人扑哧扑哧的抬着一个大花篮上来，上面写着“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滚滚达三江”什么的，落款是王岗。
　　“还得过几天才能开业。”李穆有些吃惊。平时这种花篮都是要开业的人自己买的，不过是征得落款人的同意而已。还真没听说过王市长这种级别的还亲自买花蓝的。
　　王市长对李穆说：“我过几天要出国去，所以提前给你送花篮了。刚才我听你们在说什么猪肉的事情呢？”
　　“我们在说李穆的厨艺比我好多了。”索菲亚插嘴说，“当时还是在子乌美食协会王会长做的裁判，说他做的菜比我做的菜好吃。”
　　王市长和李穆说话，别人（处级以下）插嘴，那就是不懂礼仪，但是洋人插嘴，那当然就是口直心快。“子乌美食协会的王会长？”王市长问，“王德全？”
　　“是啊。”李穆说“王德全主席。”作为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地产商，李富贵一贯孜孜不倦的钻研官场学，想要结交层次更高的官员。不过在李穆上大学之前，都没有收到什么成效，子乌美食协会的王会长已经是李富贵最大的成果了——当然不是指美食协会，王德全是省政协的副主席。他50多岁年纪轻轻就进了政治冰箱，只好以美食自遣。记得上一辈子这个王德全是到了60岁平安退休，倒是比王市长的结局好很多。
　　“你不早说，他是我叔伯兄弟啊！”王市长很高兴地说，“我叔伯兄弟尝过了你的手艺，看来我也不能不尝一尝了！我今天晚上要去搭飞机，你有……”他看了看表，“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一个小时里面你要做完然后我吃完赶飞机，够了吧？”
　　“够了够了！”艾莉丝说。
　　“那我也做一个猪排，王市长可以对比一下。”索菲亚说。
　　“那就更好了。”王市长说，“小李你没问题吧。”
　　“嗯……好吧。”李穆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王市长坐在桌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和艾莉丝说话。厨房里面，索菲亚在看着李穆，眼睛里尽是阴谋得逞的笑意。和那时候差不多是一模一样呢，李穆想，当时李穆是作弊赢的，这一次……当然也要作弊了！
　　李穆做饭的手艺根本就没有提升过，不作弊怎么能赢呢？就算做菜输了，也不能差的太远，要是李穆表现出来的水平和索菲亚天差地远的，那不是明说王德全裁判不公吗？丢自己的面子没问题，反正李穆不是厨师，丢了王市长堂兄的面子，那事情可就大了。
　　可恨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王市长能看到里面，要不然找人把索菲亚的盐换成糖，那就赢定了。李穆打开冰箱，里面一大块一大块的都是各种猪肉，梅头，五花，里脊，排骨，肩胛，前腿，后腿……索菲亚用的是猪龙骨下面那一块带骨的部位，魔都人叫做大排的，也有地方叫做大里脊的，横着切开就是一块T骨猪排了。自己用哪一块好呢？
　　要是环境不这么透明的话，李穆就做个和索菲亚一样的菜，然后来一招偷龙转凤，把标签换一下……既然没法子用这招，那就干脆做一个和索菲亚完全不同的菜好了。索菲亚做甜的他就做酸的，索菲亚做咸的他就做辣的，这样就很难看出高下来了。
　　只见索菲亚割下一大块带骨猪排来，照样腌制起来，看来是要做和刚才一样的东西了。她做西餐，那么李穆就做中餐好了。王市长籍贯是东边的一个省份，不过在魔都出生，又在各地做官，这口味还真是难说得很。那天李穆请王市长吃饭，好像他也没怎么吃东西，就是喝了一碗四神汤，然后喝了一点酒……李穆凝思苦想，有了。


第七十四章 菜式
　　做菜，以前说讲究的是色香味，可是到了现在，摆谱的越来越多，摆盘形状什么的视觉享受越来越重要了。萝卜雕花算是小儿科，鱼生旁边摆一大块冰雕也算是平常。索菲亚要做的是猪排，不管色香味怎么好，那也只是一块猪排。李穆决定做一个烤全猪。一百多斤的肥猪整只端上去，吓都把索菲亚吓死！不过这个才是有个困难……烤全猪一个小时搞不好。艾莉丝买了一个很大的烤炉，一整只猪……当然是没有法子放进去的，烤乳猪倒是没问题，像乳猪那么大一块的分割肉也没有问题。
　　先把猪切开，然后一块一块分别烤熟，再拼接起来，应该没有问题，视觉上依然完胜小小的一块猪排。那是一个很大的电烤炉，几分钟之内就可以升到4，500度，发热均匀，成色好看。最厉害的是，还能在热风口上面放一些果木什么的，烤出来的东西就自带果木的香味了，可以用来冒充木材炉。
　　据说现在很多什么果木烤鸭啊，果木烤鸡啊，果木烤披萨啊，都是这么出来的。当然真用果木的话，效果还是不好，最好用香料，烤出来那真是果香四溢。保证客人吃不过来和真正的果木烤出来有什么不同。
　　李穆放了两扇排骨，两片大排，两片五花四只猪蹄进去烤炉，刷好香料，调好温度，就等着了。按照正确的程序，应该是先预热，然后把腌好的东西放进去，可是李穆哪里有这个美国时间啊。一切从简。放了之后才想起来，好像自己放的四个都是前蹄啊……连忙关了机器，又把两只后腿放进去。
　　这时候索菲亚开始做猪排了，她拿出腌制了15分钟的两块猪排，照样烧红了铁锅，却没有放牛油，直接把猪排放进去，呲的一声猪排马上就变色了，等了几秒钟之后，索菲亚把猪排翻了个身，又煎了一会儿，就把猪排拿出来了。这一次猪排很明显两边都焦了，索菲亚用刀把猪排最上面焦了的那一层浅浅的割开扔掉，只剩下里面的好肉。然后刷上蜂蜜和盐，再用喷火枪给猪排补了一层烧烤的颜色。
　　“我的做好了。”索菲亚说。
　　“我的，也快了。”李穆看了看烤炉，还有2分钟时间。
　　“那我先端出去了啊。”索菲亚也不等李穆答应，就把两块猪排拿了出去。
　　“喂！这不公平啊，应该一起上才对……”李穆抗议无门。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王市长吃着猪排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排！又有烧烤的香气，又一点都没有烧烤的焦硬，比烧肉烧鹅烤鸭都好吃多了，一点都不腻。我去过美国纽约那个米其林给三星的牛排屋，里面的牛排也没有这么好吃！索菲亚小姐，你以后就是在这里做大厨吗？那我以后我会经常来吃饭的！”
　　连艾莉丝都说：“哇，比刚才的好多了，你是怎么做的啊？”
　　“刚才是用牛油煎的，我看这雪花猪肉自己的油够了，就干脆一点油都没下。”索菲亚说，“用猪肉里面的油脂自己煎。”
　　“那样不会煎干水份吗？”艾莉丝问。
　　“不会啊，只要锅够热，加热时间够短，水分就不会散失。”索菲亚说。
　　看见索菲亚的猪排这么受欢迎，李穆的危机感更加浓厚了。正好时间到了，李穆打开烤炉，一阵热起扑面而来……外面看上去倒是很好，而是肉香也很诱人。李穆拿刀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割了几刀，里面还是生的，只是外面那一层熟了。李穆也没办法，只好关上烤炉再烤五分钟。
　　“还没好吗？”王市长在外面问。
　　他和艾莉丝已经把猪排吃完了，这时候正在吃索菲亚做的蔬菜沙拉，那个该死的女人下了超大量的蛋黄酱，虽然吃着很清爽，但是很饱肚子。要是李穆这烤全猪再不搞好，王市长就要吃饱了。李穆一着急，直接把温度调到最高的800度。三分钟后李穆打开烤炉……这下子真是遭了！几大块猪肉外面都变成了碳一样的东西，烤出来的猪油滴在烤箱上，满烤箱的焦炭味道。
　　“好了吗？”王市长问。
　　“好了！”李穆把心一横，学着索菲亚的处理方法，拿起切肉刀大刀阔斧的就把烧焦的部分全都切掉了，最后只剩下一盘肉条肉干，最惨的是两扇排骨，几乎完全不能用了，只能把软骨带着的那一点点肉切下来……这样子不行啊！李穆找了一个大铜盘，把那些肉条全都摆了上去，还有好大一圈地方呢，从冰箱里面找出来一堆苹果草莓什么的全都切开围着肉条摆一圈，看着还是不够，于是又下了一堆的薯条（这些薯条还是艾莉丝炸的）。
　　“请尝尝我的烤全猪！”李穆端着大铜盘说。
　　这一盘肉猛地看上去果然是气势逼人，中间一大堆金灿灿的薯条，外围满满的一圈肉片肉干肉骨头，外面是一圈水果。
　　“烤全猪？”王市长问。
　　“是啊，用了一整只猪来烤，取最精华的部分。”李穆说着把铜盆放了下来。
　　“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烤过火了！”索菲亚一眼就看出了真相，她拿起了一块肉干，塞了进嘴里，“就是烤过火了！水分完全都烤干了，不过还挺好吃的啊……”
　　“烤干水分是为了方便保存，这是准备给王市长带在飞机上面吃的。”李穆遭际已经找好了借口，“飞机餐很难吃的，还是自己带的比较好。”
　　“小李你果然思虑周全！”王市长对李穆大加赞赏，拿起一块肉干尝了一口，“还不错。小李你帮我打包吧，我带到飞机上面吃。”
　　“好啊。”李穆立即去拿了几个饭盒，把那些薯条肉干都打包了起来，不给索菲亚和艾莉丝仔细品尝的机会。
　　“那比赛怎么办？”索菲亚傻眼了。
　　“比赛就当你赢了吧。”李穆对此毫不在意。
　　“这怎么能算！”索菲亚抗议说，“我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能‘就算你赢了’这么敷衍呢？”
　　“好了好了，我就给你们算一个平手吧。”王市长挥手说，“双赢，两个都是冠军，这样就不用争了，反正你们都是这个餐厅的人嘛。”
　　艾莉丝扑哧一下笑了起来，“我想起了一个西班牙笑话，说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当时的我们西班牙的首相弗朗哥，主持一个篮球比赛，打完了之后，新闻记者采访他，问他对篮球比赛有什么意见。他就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十个人抢这么一个小球，一人发一个球，不就好了！”
　　“这个笑话西班牙也有吗？”王市长问，“我们这儿也有这么一个笑话，不过主角是韩复渠呢。”
　　“那是谁啊？”艾莉丝问。
　　“是二次大战之前中国山东的一个军阀。”李穆回答说。其实李穆记得是张宗昌，就是写远看泰山黑糊糊，还有白俄雇佣军那个……不过这种政治笑话嘛，主角一向都是变来变去的。套到谁头上都行。
　　“我明明就比李穆做的菜好吃！”索菲亚说。
　　“我也这么觉得。”艾莉丝女生向外。
　　“好了好了，先到这里吧，你们做的菜都很好吃。”王市长说，“小李，你这里有房间没有？我有些话要私下跟你说。”
　　李穆这儿当然大把房间，三楼往上全部都是。李穆带着王市长来到三楼，打开一个装修好的样板房，这里桌子椅子床都是齐全的，拿着衣服就可以搬进来。
　　“小李啊。”王市长欲言又止，“你能不能帮我起一个卦？”
　　“哦？”李穆吓了一跳，原来是为了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所以才千里迢迢从市区赶到省城大学来吗？还自己买了花篮。可是李穆根本就不知道起卦什么的啊。“不知道是求什么的呢？”李穆问。
　　“嗯……这个不是很方便说啊……”王市长说。
　　“王市长，善易者不卜。”李穆生怕算错了，被王市长看出来，“易经是研究事务变化学问，我们研究易经呢，就是根据已有的信息，查看究竟是对应的哪一种变化情况。所以我们得到的信息越多，卜卦就越准确，起卦，变卦，都要看我们掌握的信息。要是我们能够知道完整的信息，甚至不需要起卦，就知道对应哪一个卦象。要是我们知道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可没法子起卦。”
　　“是这样的吗？”王市长遮遮掩掩地说，“问前程。”
　　“谁的前程？”李穆问。
　　“当然是我的前程啊！”王市长瞪了李穆一眼，“还能是谁的前程。”
　　“这个嘛……”李穆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会儿，王市长直到落马被抓，都是省城的常务副市长，有没有兼任其他职务，李穆就不清楚了。“你等我一下。”李穆说，“我起卦要避开当事人才行。”
　　有的人是当面起卦的，有的人是自己偷偷起卦，不能让人看，王市长都见过的，所以也不以为怪。“好啊，你随意。”王市长挥手说，“可要给我好好算！”
　　这话要怎么说才好呢？王市长这么年轻，肯定满脑子升官发财，要是李穆和他说他这几年都升不了官，那肯定是大大得罪了他……要是说他能升官，那肯定是兑现不了，到时候还是会大大得罪他……要怎么说才好呢？


第七十五章 开业
　　李穆走出了房间，然后到厕所里面撒了一泡尿，洗手洗了好几分钟，然后擦干净，回去对王市长说：“我算到你最近有一个坎！”这是街边看相算命的常用技巧，先把来看相的吓一吓，以后诈钱就方便了，“不过只要镇静、坚持，就能够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至于坎啊惊险啊什么的，做到市长这个位置，肯定是经常遇到的，李穆也不怕会被拆穿。
　　“好！果然算的很准啊！”王市长一听这话，立即拍了一下手掌。“其实我是接到了消息……”王市长神神秘秘的说，“上头有意把我调去省发改委做主任，我正在发愁呢。”发改委位高权重，油水丰厚，比副市长还算升了一级，对于别的副市长来说，去当省发改委的主任当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王岗现在是省城的常务副市长，这是比省发改委主任油水更丰厚、更容易出成绩，地位也丝毫不逊色的位置，难怪王市长不想去。“我自己不想去，可这是我的那个……一个很照顾我的领导安排我去的。”王市长接着解说，“他想我去发改委给他帮忙，答应他吧，我在省城辛苦了这么久，可全都白费了。不答应吧，又好像很对不起我的领导。”
　　李穆听明白了，所谓的很照顾王市长的领导，肯定就是王市长的靠山。王岗不舍得省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又不愿意得罪靠山，所以左右为难。上一辈子王市长也是选择了留在副市长的位置上，也许就是这样得罪了他的靠山？怪不得落马了呢。现在李穆迎合了王市长的心理，所以王市长大概提前下定了决心。
　　“这个……”李穆也不记得这种细节，“我算到的是利于守贞，不过这又会引起以后的很多变动……”
　　“嗯，我明白怎么做了！”王市长心中大定，“我会和我领导好好解释的，其实这一次我就是陪那个领导到国外考察，哎，要是早些认识你，这一次就叫上你了。”
　　要是被叫上了，那就要负责住宿吃饭喝酒赌钱一切开销，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抢着去的，能够结识省领导的机会啊！要是让李富贵知道，李穆可以把这个伺候领导的机会1卖给他，几百万都没问题。
　　“好了，我去赶飞机了。”王市长抱怨说，“哎，我们领导出门能封路，我就只能叫警车开路……什么时候我才能混的上一级警戒啊！小穆啊，你这么年轻有为，我看好你，以后你好好干，一定能光宗耀祖的。”
　　“谢谢市长！”李穆表面感激不尽，心底里却在寻思搞完那两栋大楼以后，要怎么和王市长撇清关系，要不然等王市长落马，肯定会被牵连。
　　王市长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高高兴兴地走了，李穆则赶紧开业——王市长的开业花篮都送了，你还不赶紧开业，这是开什么玩笑？很快的找了几个帮厨，又办好了各种手续，挑了一个黄道吉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发一张请帖去，然后就开业了。
　　这一天万里无云，太阳高挂，李穆一大早就带着黄舒华、赵明新、邓高几个溜达去学生公寓。“你那个紫罗兰餐厅，怎么都没有房间啊？”黄舒华问，“只有大厅，太简陋了，要是请妹子两个人吃饭还好说，要是一帮人聚会，没房间那可太不行了。”
　　“我这是西餐厅！西餐！”李穆鄙视他说，“西餐厅都没有房间的！”就算是米其林三星的西餐餐馆，都是没有房间的，大伙都在大厅里面摆一张桌子吃。欧美的人力资源都太贵了，一间房起码要配两个服务员，欧美餐馆真心伤不起。
　　“可是没有房间真是太不方便了！”邓高也说，“就算是有免费的西餐吃也不方便啊！”
　　“谁说给你免费的啊！”李穆说，“这是艾莉丝开的店！”
　　“没房间，万一吃着吃着想跳舞怎么办啊？”赵明新说。
　　“谁会吃着吃着想跳舞啊！”李穆说。又不是印度电影，干什么都能忽然跳起舞来。
　　说着说着谢端跑了过来：“李哥，李哥!”
　　“你来了啊。”李穆和他打招呼说。谢端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已经成了绿宝公司的业务员，主要业务就是宣传学生公寓即将开业的消息，看看有谁愿意去学生公寓住。当然这几天也顺便宣传一下紫罗兰餐厅。宣传效果很不错……已经有学生会的人来和李穆谈，他们想把整层租下来当办公室了（当然是公费）。
　　“今天李哥你的餐厅开张，我怎么可能不来捧场呢。”谢端说，“对了，李哥你那个餐厅，怎么没有房间啊？我每次和别人说我老板新开了餐厅，别人就跟我要订房电话。”
　　“这是西餐厅！西餐厅，没有房间！”李穆都快被要房间的烦死了，“你把定位置的电话给他们不就行了！”
　　“人家开口就是五人房十人房啊。”谢端说，“紫罗兰那儿最大的桌子都坐不下十个人。”
　　那些桌子都是艾莉丝淘来的二手货，不要是能坐十个人的，八个的都没有。最大那张桌子也就能坐六个人。“那就用两张桌子拼一起呗。”李穆瞎出主意。
　　“李穆！”陆成也看见了他们，“你的餐厅是不是开业啊？正好去看看。咦，这不是谢会长？”陆成也在学生会干，他是认识谢端的，不过没什么交情。
　　“这不是陆大哥吗？”谢端用非常惊喜的语调说。他也认识陆成，以前他看见陆成，要不是吩咐他办事，都不带正眼看的，现在却装出一副非常熟稔的样子，“还叫什么会长啊，我都辞职了。我现在是李穆大哥的小弟，帮李穆大哥找客户呢。怎么样？陆大哥要不要到学生公寓住啊？绝对好环境、干净整洁、酒店式服务，租金便宜，物超所值。”
　　“好啊。”陆成说，“学生公寓开业了吗？”
　　“快了。”李穆说，“等学校批准就行。”
　　这时候张佑赫张副校长走了过来：“哎，李穆啊，还想着去找你，正好碰上了。明天给我留一间大房啊，我要招待几个外国客人。”
　　“校长好！”谢端凑上去说。
　　“小谢啊！”张佑赫看了谢端一眼，对他摆出个笑容来，“好久没看见你了呢，现在在做什么？”以前学生会里面，谢端和张佑赫支持谭浩强是誓不两立的两派，不过现在谢端和谭浩强都去职了，谢端的叔叔谢校长中风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送到美国治疗去了，这时候也没必要落井下石。
　　“我在李穆大哥的手下做事。”谢端说，“给学生公寓做广告呢，还负责预定公寓位置。”
　　“学生公寓啊？学校都还没解禁你就忙活这个？”张佑赫说，“不过也快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解除禁令让学生住进去。紫罗兰餐厅也是你负责订位的吗？给我留一间最好的房间啊。”
　　“我那儿没有房间……”李穆说。
　　“什么？”张佑赫一脸惊讶地看着李穆。
　　“我是说我这里房间还没装修好……”李穆连忙换了一个说法，和人民群众做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不管西餐还是什么餐，来中国就要有房间。
　　“你那儿不是没有房间吗？”赵明新问。
　　“二楼没有，三楼多的是。”李穆说。反正三楼那些房间都是装修好的，电视什么的也齐全，椅子也有多的，有些房间还有洗手间，只要去买一张大桌子，放在房间里面，就可以当餐厅的房间用了。不过这么一来，服务员就不够用了……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房间明天可以收拾好，不过这个服务员的素质可能有些……校长你也知道我们是刚开的店，服务员很多都是生手，所以服务方面……”
　　“没关系！”张佑赫说，“我们学校有个服务中心，专门帮贫困大学生找兼职的。里面干过服务员的也不少，我让那些人统统都来你的餐厅好了。”说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接收贫困大学生做兼职的话，我还可以为你的餐厅申请补助的哦。”
　　“啊？”李穆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谢谢张校长。”
　　“你能接收几个啊？”张校长问。
　　“不知道，十几二十个吧。”李穆说。一个房间需要两个服务员，一个倒酒一个上菜，三楼有20间大大小小的房间，应该不会同时有客人。按照高峰时期一半的房间有人算的话，20个额外的服务员应该够了。
　　“那好吧，我们那儿应该有5、60个做过服务员的大学生。”张校长说，“我会叫他们全部都过来你这里面试的，你可以在里面挑好的。”
　　“这要花好长一段时间吧。”陆成说，“我也管过服务中心，那些人以找到工作就不太……嗯……”陆成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
　　“他们以找到工作就不听我们的话了。”张校长补充说，“不过没关系，我会告诉他们，要是他们不来，我就取消他们勤工俭学的资格，还有拿助学金的资格……好了，小李，我还有事先走了，花篮我已经找人送去你的店了，记得明天给我留一个最好的房间啊。”


第七十六章 开业(2)
　　和张校长告别之后，李穆和其他人一起走到了学生公寓外面。这里已经装修好了，看上去十分整洁，没用完的沙子碎石竹竿什么的都堆在大楼后面，在这里看不到。门前一个可以停车的大坪，这其实是公共用地，杨局长帮忙弄到的。
　　从学生公寓上面垂下来的十几条红布条，上面写着的都是“富贵地产公司庆贺紫罗兰餐厅开业”，“绿宝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庆贺紫罗兰餐厅开业”什么的，这些是李穆自己弄的，当然还有“农业局庆贺紫罗兰餐厅开业”，“规划局庆祝紫罗兰餐厅开业”等等，这都是王市长的面子。这些布条把楼顶学生公寓几个大字都遮住了。
　　“我要先去吃早餐。”黄舒华说。
　　“对啊，我们也先去吃早餐。”“我都快饿死了。”“吃完早餐就回来。”陆成几个人也说。
　　李穆独自一人走到大堂，里面到处都是花篮花圈，和那些布条一样，都是李穆自己买的，印上了哥哥公司组织的名字而已。摆在正中的当然就是王市长送的那个花篮，放了好几天，虽然李穆又是洒水又是包塑料的，可里面的花还是有些发焉。幸好问题不大……目光一转，李穆却发现杨局长已经在等着了，还面色不善。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杨局长说，“都8点了！”
　　“8点……我觉得还早啊。”李穆说。这是早上八点又不是晚上八点，紫罗兰又不卖早餐，8点已经很早了好不好？
　　“有人早到了啊！市委的周秘书就来了，他今天没空，送了个花篮就走了！”杨局长说，“要不是我不放心，7点半就来了，周秘书一大早过来却发现没人接待，你说要怎么办？”
　　“市委秘书长？”李穆吓了一跳。市委秘书长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市委的大管家，负责执行市委决议，是市委常委的成员，和常务副市长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不是了，市委秘书长又不姓周。”杨局长没好气地说，“是市委秘书处的周秘书。人家和王市长是好朋友，特地来捧场。你给我站在这里……对了，你怎么没找人来做迎宾啊？还有剪彩用的东西呢？”
　　“那个……”李穆根本就没准备，他想着随便弄个仪式大伙儿吃一顿就完了，不过他也不敢这么说，“我立即就去催一催！”说完他就躲进了厕所里面，给王平打了电话，叫了一整套的剪彩用具：金剪刀、绸缎、银盆，外加4个模特——通常是八个十个的，不过这一阵子剪彩活动什么的很多，所以连模特都不够了。
　　半个小时之后模特们到了，杨局长才松了一口气，对李穆说：“还好没出什么岔子，好了，大部队大概9点钟到。”
　　“大部队？什么大部队？”李穆有些发懵了。他只叫了富贵地产那一帮人，省城大学一帮人，还有一些同学，另外就是农业局和杨局长了，哪里来的大部队。
　　杨局长比李穆还吃惊：“教育局民政局司法局财政局社保局建设局国土局规划局国税地税都要派人来啊！大伙儿都听说了王市长给你送了花篮，所以都来给你捧场啊！你没听说的吗？”
　　“从来都没人和我说啊！”李穆说。王市长送了花篮就出差去了，杨局长也没说，他怎么能知道呢？要是平时的话，这种好机会真是求之不得，一次过能够认识无数政府官员的机会啊！可是幸福来的太快了，李穆却是毫无准备……要是接待中出了什么岔子，那得罪的可就不只是一个两个人人了，这些人回去一说，李穆一个狐假虎威，仗着王市长的势力不把下边人看在眼里的小人形象可就没跑了。
　　“哎……这下怎么办？”杨局长头上都冒出冷汗来了。在这里和李穆最熟的就是他，李穆接待不周，他也有一份责任的。
　　“也没什么……”李穆说，“这里椅子什么的都很多，到时候布置一下应该没问题嗯……迎宾的话，模特不够……”他打了电话给张校长，“张校长吗？我现在立即就需要服务员，男女都要，非常紧急！我会付钱的，你可以告诉他们一上午，也许下午也要，反正是一天200块。不，不需要全部都有经验，大多数人只需要站着迎宾，其他人也只需要做一些简单工作。”然后李穆找了王平，“喂，王叔叔啊？你在来紫罗兰餐厅半路上了啊……是这样的，有很多客人要来，我这里桌子不够！需要很多的餐厅用的桌子，你能借到或者买到吗？都给我弄十几二十张来！”
　　然后他上了20层——这里本来是李穆留给自己的高层住宅，不过一层600米太大了，所以留了一些房间当客房，索菲亚现在就住在这里。开了房门，找到刚起床的索菲亚说：“等一下我们会有很多客人，所以从现在就开始干活吧！”
　　“干活？”索菲亚睡眼蒙松地问，“今天不是开业吗？应该没有多少客人吧？只要随便做一些东西应付应付不就行了吗？”
　　“不，有一些很重要的客人要来。”李穆说，“把你的拿手菜都拿出来，从现在就开始做！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来！”
　　“好吧。”索菲亚说，“那我可要加奖金才行。”
　　“好了好了，我会给你的。”李穆说。
　　“那你可给我记住啊！”索菲亚跟着李穆下去了。
　　总算是没出什么纰漏，8点半张佑赫叫的大学生们都到了，男男女女的来了30多人，李穆让他们都穿上校服，有经验的当服务员，没经验的在门口拿着假花热烈欢迎。从九点钟开始，就不断的车辆过来，都是黑色的政府牌照。到了11点的时候，根据杨局长统计，今天一共来了40多个处级副处级，还有4个副厅2个正厅，科级干部无数，花篮堆满了一楼整个大堂。用杨局长的话来说，就算是市政府开大会都不一定这么齐，但就是这样，但还是有人不断的过来。
　　李穆笑得脸都僵了，收了无数的名片，也派出去无数的名片，这些人一车一车的来，李穆就把他们一车一车的安排到房间里面去，三楼坐满就四楼，四楼也坐满了就去五楼。幸好王平搞到的桌子不少。饮料、瓜子、零食、薯条、披萨流水一样端上去，空盘子流水一样端下来。各个房间中聊天的，串门的，拉感情的，打麻将的，斗地主的，乱成一片，有一些等不及吃饭，就着薯条就开始斗起酒来。
　　忙完了一轮，李穆坐在大堂里休息，王平溜了过来，摇晃着李穆的肩膀问：“你是怎么办到的？这里可是……基本上所有政府部门都派了人来啊！就算是不是正主，也是副手！平时这些人我提着钱上门人家都不肯见！”
　　“都是王市长的面子。”李穆对自己的地位看得很清楚。
　　这些人都是来给王市长捧场的，对于李穆本身倒是没有什么看法。虽然说他们看见李穆就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拍着李穆的肩膀夸奖他年轻有为，有什么事尽管去找他们。可是心底里，他们最多也就是把李穆看做王市长敛财的又一个白手套，这样的人不可以得罪，但也不可以轻易亲近——李穆年纪轻，根基肯定不稳，办事更是不知道够不够稳妥。要是不够稳妥，很容易就会被人找到犯罪证据。到时候王市长自然不会有事，这个李穆多半也就是被罚一笔款子，可是帮李穆做审批的人就惨了，仕途全完了。
　　“王市长？”王平呼吸都急促起来，“王岗王市长？我们省城的常务副市长？”
　　“是啊。”李穆说。
　　“你还和王市长搭上关系了？”王平问，“当年我听说王市长喜欢花草，买了一盆20万的兰花，托了无数人，都没能把那盆兰花送给他……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代更比一代浪！”李穆没好气地说。
　　“你干嘛不到集团公司里面来任职呢。”王平说，“别的不说，就凭你和王市长的关系，我们富贵地产一定能够上一个台阶的！何况你并不是只有和王市长的关系啊，就这么几个月，你就建了……”他指了指天花板，“20层的学生公寓，还搬了养猪场，办了餐厅，打通了省城大学的上层关系。”
　　“这个迟一点再说吧。”李穆说。说实话李穆也很心动，要是能够进入富贵地产里面，说不定能够制止李富贵胡乱贷款的行为，这样富贵地产就不会破产了。不过要是万一干得不好，说不定李穆把自己也搭进去。“还不知道我爸肯不肯呢。”李穆说。
　　“太子爷，不是我说。”王平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你比李老板能干多了！”
　　“怎么会呢。”李穆提高了警惕，王平这是要挑拨离间吗？王平这个人，有学历有能力，但也有野心，眼界很高，贫民出身，小时候家里很穷，对于那些他认为能力不如自己，位置却比自己高的人满怀不忿。
　　“真的！”王平说，“李老板是因缘际会，你是有能力，我早就看出来了……”
　　这时候杨局长走了过来，“小李，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冯厅到处找你呢，他还有事，说和你喝一杯就要走了，赶紧跟我来！”


第七十七章 开业(3)
　　冯厅是省经贸委的，当了快十年的处长，临退休前突击提拔成副厅，在来客中资格最老。就算是王市长本人在这里，也要管他叫冯老哥。虽然现在还没到12点，可听到冯厅有事，李穆连忙吩咐厨房上菜。索菲亚做了无数的煎猪排、烤猪肉、炸猪肉、熏猪腿，还有蒸排骨，红烧肉、炒猪肚、小炒肉、粉蒸肉、水煮猪肉，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梅菜扣肉，甚至还有猪肉白菜饺子……当然还有无数的沙拉和炒青菜，不过那些不是索菲亚做的。
　　“我会做的中国菜很多吧！”索菲亚骄傲地说，“来中国之前我是完全不会做中国菜的。”
　　“所以呢？”李穆问。
　　“我曾经和人打赌，”索菲亚说，“一个吃了一辈子中国菜但完全没有厨房经验的中国人，和一个厨艺很好但是完全没有做过也没有尝过中国菜的厨子，哪一个能更快的学会做中国菜。”
　　“结果呢？”李穆问。
　　“当然是我赢了啊！”索菲亚说，“一开始做简单菜式，比如说炒鸡蛋，炒青菜什么的时候，她学的比我快。不过到比较复杂的菜式，比如说红烧狮子头，回锅肉，酿茄子什么的时候，她就比不上我了，到了炖鱼翅、烧鲍鱼、开水白菜那一个层次，她压根就不会做了……你别偷吃啊！这些红烧肉还没做好的呢！”
　　“我先吃点东西垫一垫！”李穆飞快的吃了两大块肉，又吃了几根薯条，“要去给人敬酒呢！”肥肉解酒，酒解肥肉，李穆喝酒的时候就喜欢吃肥肉，最好是做老火汤里面那种住了一个多小时的肥肉，蘸一点将有辣椒吃，别提多过瘾了。这里没有煮汤的肉，那么吃红烧肉也不错。因为吃东西垫肚子用来一点时间，肚子里面有东西之后，李穆也顾不上找艾莉丝，就赶到了冯厅的房间。
　　冯厅的房间里面有5个人，都是省经贸和市经贸的。本来杨局长也在这里陪着，不过现在似乎被别人拉走了。房间里气氛也还算不错，菜肴吃了很多，酒瓶子空了一半。看见李穆进来，几个人都向李穆打招呼：“李老板，你这里的猪肉很不错啊！价钱怎么样？要是便宜的话我们就常来。”
　　价钱要真便宜的话，这些人肯定就不来了。这些省领导吃饭，最讲究的就是排场，第二讲究的就是回扣。要是价格便宜了，排场自然没有，回扣也少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穆对着冯厅说，“来迟了，我先自罚三杯！”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喝了下去。这是杨局长提供的西凤酒，也是放了10年了。
　　冯厅看着李穆把三杯酒都喝下去，才说：“哎呀，用不着那么客气，喝这么多酒伤身啊。”
　　“要的，看见冯厅这样的好领导，怎么能不多喝几杯呢。”李穆说，“不过不好意思啊，我养猪成本很高，这个价钱却是不能便宜的。”
　　李穆看了看桌面上的东西，一碟子蒸排骨，一碟子炸猪排，一碟子红烧大肠，一碟子鱼香茄盒，还有几个炒青菜，主菜是金银桥——这是用整扇的猪排骨做出来的菜式，下面垫着炒粉丝，上面是炸排骨，这一扇排骨就是桥了，排骨上面铺着半边的煮白肉和半边的古老肉，这两样东西就是金银。吃完了煮白肉和古老肉之后，服务员会把排骨切开，伴着粉丝吃，不过现在菜这么多，白煮肉和古老肉都还有一半多，还没到这个阶段。“这一桌子大概要2000块钱呢。”李穆说。
　　“物有所值。”冯厅说，“你这里的猪肉啊，是我这几年吃过最好吃的了，和小时候吃的猪肉一样，有肉味。现在的猪啊，都是用饲料喂出来的，几个月就出栏，一点肉味没有。你这里猪肉这么好吃，一定生意兴隆啊。”
　　“谢谢冯厅吉言，我来敬冯厅一杯。”李穆又给自己倒上酒，所谓的敬酒，自然是领导随意我干杯，李穆把这杯酒喝下去。
　　冯厅摇摇头，却也把整杯酒都喝下去了，“这猪是小李你自己养的？”
　　“是我的养猪场生产的。”李穆不敢居功，“靠的主要是省城大学的黄益老师，我就是投了一点钱，找了一块地而已。”
　　“那就是你自己养的了。”冯厅说，“在哪里杀的？”
　　“是……在养猪场里自己杀的。”李穆惭愧地说。
　　“这我可要批评你了。”冯厅呵呵地笑了几声，“怎么能私宰生猪呢。”现在市面上的猪肉，基本都是所谓的放心肉，也就是在政府指定的屠宰场屠宰出来的猪肉。省城这里有好几个屠宰场，收费统一都是包税费50块钱，其实价钱不贵。
　　但是李穆一家家都去看过，嫌他们都是先把猪电麻了再杀，放血放不干净，有些猪肉还会变白，糟蹋了李穆的好肉，所以李穆宁愿出多一点工钱，让养猪场的工人手工屠宰——这样弄出来的猪肉自己吃没问题，像李穆一样拿去做菜然后公开销售，其实是犯法的。而经贸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管理屠宰场和私宰猪肉的部门。
　　“屠宰场杀得猪都不好吃啊，”李穆辩解说，“有腥味。”
　　“那也不能私宰啊。”冯厅说，“这样吧，我帮你问问，看哪一家屠宰场能够先放血，你的猪肉就不会被糟蹋了。”
　　“谢谢冯厅！”李穆说。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不用担惊受怕了。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有我的电话吧？我有些东西想找你商量商量。”冯厅说完，就带着经贸委的人走掉了。
　　李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这个冯副厅长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坏事吧……干脆不去想了，李穆把冯厅送到楼下，看着冯厅他们开车离开，就回去餐厅那儿继续敬酒了。敬酒可不能省事，要是按照房间顺序一间房一间房去，进了房间按照作为顺序挨个喝一杯，那可就糟糕了。这样酒没少喝，人家还觉得你不懂事。
　　李穆找到艾莉丝和杨局长，像是穿花蝴蝶一样在各个房间中穿梭。首先去的当然是税务国土局和规划局这种和地产生意的直接主管部门，然后是消防安监发改委经贸委各种间接相关部门，接着是财政局司法局审计局其他的实权部门，最后是科教文卫等等清水衙门。
　　艾莉丝首先和杨局长一起进去，以紫罗兰餐厅老板娘的名义，先给在座的几位统统都灌个几杯。年轻外国美少女敬酒这种稀罕事可不是经常有的，绝大部分人都高高兴兴的喝了下去，就算是原来不喝酒的也喝了不少。然后李穆再进去，和艾莉丝一起敬酒……这时候能喝的就不多了。再重点对付官位相对比较高的和权力相对比较大的，胜算就多了很多。
　　可就算这么投机取巧，十个房间下来，李穆也喝的头晕脑胀，站立不稳，趴在厕所里面一阵狂吐。回头看看艾莉丝却是面色红润，行为自如。“你怎么不吐啊？”李穆奄奄一息地问。
　　“我今天没喝多少啊。”艾莉丝说，“一共就是喝了50多杯，还没上次喝得多呢。上次喝的酒，酒精含量还大些呢。”上次喝的10年陈茅台，酒精含量可能到60%，这一次喝的西凤酒，酒精含量也就是40%多。
　　“你还是吐一吐吧。”李穆劝她说，“还有20多个房间要去呢。”
　　“我没关系的。”艾莉丝说，“不过你干嘛不让我代你喝啊？”
　　“哎……”李穆叹了一口气。上次能代是因为只有王市长一个客人，而且他发话可以代喝。这一次客人这么多，又不能滴酒不沾，代喝的话，什么时候自己喝，什么时候要艾莉丝代喝？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吗？
　　总算是二十多个房间都喝完了，李穆脑子都成了浆糊，双眼发直，躺在大堂的椅子上，说着谁也听不懂的东西——当然李穆虽然喝了喝多，其实还没醉成这样，这是应酬大法之装醉。看见他这样子，谁都不会再灌他喝酒了，就算招待有什么不满意，喝成这样也算是赔罪了。不过即使这样，李穆也没得安生。
　　不时有酒足饭饱的官员离开，李穆在椅子上面躺了一会儿，就得争扎着起来送人出去。还得捎带上每人一个礼包，里面装着几斤到十几斤不等的猪肉排骨，其中有一些礼包里面还有1000到5000不等的购物卡。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总算是把人都基本送走了，只剩下十几个留下来打麻将的。李穆上了第20层，连鞋子都没脱，躺倒床上就睡着了。
　　李穆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人摇醒了。李穆睁眼一看，居然是杨局长……“杨局长你怎么还在啊？”李穆话刚出口，就认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怎么不回去休息休息？”他看看手机，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同时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一觉足足5个多小时。
　　“休息过了！”杨局长没好气地说，“你那个外国老婆给我在公寓里开了一间房休息。你的酒量可真不行，你老婆喝得比你多这么多，一点事情没有！好了，赶紧跟我过来！冯厅等着你呢！”


第七十八章 屠宰场
　　冯厅？他不是有事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再说艾莉丝怎么变成他的外国老婆了？艾莉丝明明是女朋友好不好！李穆稀里糊涂的跟着杨局长下到三楼，只见这里人声鼎沸，所有房间都客满了。多数都是中午来过的政府官员，还有一些是大学生。“李哥！老板！”谢端哭丧着脸跑过来说，“房间全部都订满了，可还是不断有人来，怎么办哪！”
　　“全都订满了？”李穆有些奇怪，“三楼满了就开四楼呗，早上都收拾好了的。”
　　“别说四楼，五楼都坐了不少！”谢端说，“二楼那儿更夸张，门口排队都排到一楼去了，大堂还有一堆人在等位置。房间还有，可是桌子椅子都不够了，还有锅碗瓢盆筷子什么的，艾莉丝小姐叫了10多个人去洗碗筷都来不及。”
　　“生意怎么会这么好？”李穆问，“我们这儿这么偏远，到市中心要半个小时呢。”李穆开这家餐厅的时候，就没觉得它会生意好。首先餐厅定为就中不中西不西的，然后这里客源也不怎么样。猪肉再好吃，也不会有多少人开车半小时来吃饭的吧？
　　“到市中心是要半个小时，可是到市政府新行政中心只要10分钟啊。”杨局长说，“大伙儿都觉得你这儿很近呢。而且也清静，东西也好吃，吃完饭还可以打麻将。可惜就是附近没有卡拉OK夜总会什么的。要不然来的人还要多呢。”
　　“原来是这样。”李穆才想起来，原来是政府的办公大楼是在市中心，不过附近交通经常堵塞，所以市政府就在郊区圈了老大一块地，建了一栋新的办公大楼，雄伟壮丽，门前还有一个喷泉广场。从那里抄近路到省城大学的确很近。
　　“先别说这个，冯厅等着呢。”杨局长拉着李穆就走，“哎，你说人和人的际遇怎么差这么远呢？冯元华当了快十年处长了，临退休还给他捞到一个副厅。我也快要退休了，可怎么就捞不到呢？”
　　说着话到了三楼最大那间房，本来李穆是打算装修成一房一厅公寓的。一推门进去，就看见冯厅拿着一大瓶啤酒正在往喉咙里面灌，看到李穆和杨局长来了，招呼说：“老杨，小李，你们来了啊！”
　　房间里面有好几个人，都是冯厅的手下，有两个上午来过，其他人李穆没见过，还有一个人是李穆认识的，农业局的纪委书记吴安贵。一一递了名片之后，李穆坐了下来问：“吴书记，你怎么也在啊？”
　　“冯厅叫我来的。”吴安贵说，“今天中午我有事，没来庆贺你新店开张，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当然是工作比较重要，我看到你送来的花篮了。”李穆想笑一笑，却忽然一阵头疼，连忙抓着自己的头按了几下。
　　冯厅就说：“怎么样？中午喝多了吧？”李穆连忙点头，冯厅就打开一瓶啤酒给李穆，“喝点还魂酒吧。喝醉了酒之后喝点还魂酒，不但能解酒，酒量还能增加呢。”
　　李穆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还是接过了啤酒喝了一口，好苦，好冰，李穆又想吐了……“谢谢冯厅。”李穆言不由衷地说，“好像是好多了。”说着他就夹了一大块红烧肘子塞进嘴里，还是肥肉解酒啊。
　　“你这里菜很好吃，”冯厅呵呵笑了几声说，“就是不太健康，这么老大一个红烧肘子，吃下去得增加多少胆固醇啊。要想做长久生意，还是得多开发健康食品。”
　　“是，是，多谢冯厅指点。”李穆连忙说。脂肪啊胆固醇啊，也就是现在这种社会才会被叫做垃圾食品，要是放在以前吃都吃不饱的时候，这些可是大大的健康食品。其实呢，适量饮食加运动，比什么健康食品强多了。“这种香猪的猪肉经过我们黄益老师的化验，发现胆固醇含量很低，是绝对的健康食品。”李穆说。其实所有的猪肉胆固醇都不高，红烧肉甚至可以说是低胆固醇食品……当然猪肉的脂肪含量是比较高。
　　“那你应该在菜谱上说明啊！”冯厅总是有话说的，“你啊，太不注重宣传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说正事。”听到这里李穆精神一震，装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我要和你说的是个麻烦事，这事全都怪老杨。”冯厅话锋一转，对杨局长说。
　　“怎么怪起我来了？”杨局长问。
　　“哎呀，不怪你怪谁。”冯厅说，“就是你把我们那个屠宰场规划掉了！”
　　屠宰场是杀猪的，噪音、气味和水源污染都很严重。所以在布局的时候就要放在城市和水源的下方，避免污染空气和食水，还要远离民居。原来省城这里有四个屠宰场，其中最老的那个，修的时候没错是在城市边缘远离民居的地方，可是这么些年省城一圈圈的往外扩大，早就把那个屠宰场所在的地块吞到肚子里面去了。屠宰场的周围也建了许多建筑，有一个楼盘就正对着屠宰场。
　　市场里面的肉贩每天一大早就要开门卖肉，杀猪自然要更早。这个屠宰场一般是凌晨3点开工，早上6点杀完。这可是真真切切的杀猪一样的嚎叫，还一嚎就是3个小时，附近的居民都受不了，天天去投诉。人家杀猪的有理由：“事情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在这里杀猪杀十几年了，你们是后面来的。你们买房子的时候不看清楚怎么能怪我们呢？”
　　附近居民当然不服，屠宰场凌晨杀猪，6点以后就杀完了，接下来一整天都没什么活动，有哪一个看房子会半夜三更来看的啊？还是坚持投诉，还找了律师从方方面面来论证为什么居民区不能开屠宰场，打了好几场官司，每次市长接待日城管宣传日315什么的都有人去投诉……最后有一个市长受不了了，签了字答应办理。
　　正好那块地区因为规划不完善，很多数据都没有达标，趁着这个东风，规划局里面开了会，大笔一挥，就把那个屠宰场规划成公共绿地了。当时规划局的人算了算，这家屠宰场拆了，其他三家的产能足够填补没问题。可是他们却没想到距离——大部分猪肉佬都是用摩托车搭猪肉的，省城这么大，另外三家屠宰场都分布在省城周边郊区没人居的地方，要是从这三家屠宰场杀好再运到各个市场，那么好多市场的猪肉档就得9点开门。
　　猪肉佬们当然不肯，清晨6点到9点是菜市场的黄金时间，要是9点之后才能做生意，损失可就大了。于是他们就去市政府闹事，威胁说要是把屠宰场拆了，他们就去卖私宰肉。要真是四分之一个城区卖私宰肉，这是巨大的行政过失，市经贸局的傻了眼。可是规划已经报了上去，省里面已经下了批文，不能改了。
　　全省的屠宰场都由省经贸委审批，现在省经贸委正觉得省里的屠宰场数量太多了，想要缩减一些数量——大中型城市的屠宰场应该是一或者二。下面的市县对此反弹很厉害，省经贸委用了一切手段来压制说服下面城市的经贸局。省城的市经贸局在这个时候要求新设一个屠宰场，无意识非常不符合屠宰场现代化方向的。市经贸局的只好求到省经贸委去，冯厅就快退休了还来这么一出，也是烦得要死，做了无数的工作，终于拿到了许可，可以现代化改装的名义新建一个屠宰场用来取代那个老的。
　　可是市经贸局又出了问题，他们找不到地方建新的屠宰场。屠宰场的选址要求很严格，起码要求1500米之内没有民居，不能再水源地附近，不能再上风处，必须有地方建设污水处理池。当然还不能离城市太远，否则的话运输猪肉太花时间。符合条件的地方不是没有，可是要么就是地主要价太高，要么就是征地太麻烦，要么就是附近的人不同意。虽然说大家都喜欢吃猪肉，可是没人喜欢又吵闹又脏还不能带动周围产生效益的屠宰场。
　　“我们找来找去，后来听小吴说起你那个养猪场，我就发现你那个地方也勉强符合条件。”冯厅说，“所以我只好拉下老脸来求你了。”
　　“我那个养猪场？”李穆看着吴安贵，“从我那个养猪场去市中心要一个小时啊。”
　　“去市中心是要一个小时。”吴安贵说，“不过本来老屠宰场也不在市中心，你那儿修路也修得不错，没问题的。”
　　“规划中，以后有一条新路会通过你那儿附近。”杨局长也说，“可以和你自己修那条沥青路连接起来。以后那儿交通就很方便了。”
　　交通方便对于屠宰场是好事，但是对于养猪场来说就不好了。交通方便路人就多，走来走去的容易传播病菌，小偷小摸的也会多起来。“养猪场能做屠宰场吗？”李穆问。一听到修路，李穆忽然想起了什么。
　　“可以啊，”冯厅说，“很多西方的大养殖企业，都是养猪、屠宰、分割一条龙的。”
　　“我那儿才刚刚建好……”李穆对于养猪也没什么感情，可是这养猪场毕竟是花了好几百万建起来的（实价连路带建筑140万），不弄个500万的赔偿金，李穆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黄益的一番心血。


第七十九章 屠宰场(2)
　　“这个你放心。”冯厅对着李穆笑了笑，“我从小吴那儿打听清楚了，你这养猪场前期投资500万，后来又加了150多万。一共600多不够700万。”
　　“我那是新科技发酵床养猪，建设成本比普通的养猪场高，要是搬家的话，损失很大。”李穆连忙说。要是700万的话，勉勉强强也可以了。150万的投入，半年后700万的回收，投资收益率467%，算是很成功的投资，就是那些猪有些麻烦。“你看我这餐厅，主打的就是我这猪啊。要是那块地没有了，养猪场给你们做屠宰场，那我的猪怎么办呢？餐厅又怎么办呢？”
　　“这就是我们的条件了，”冯厅说，“我们负责给你找一个地方重建养猪场，你可以弄好那个新的养猪场再搬走，赔给你的700万足够弄好新养猪场还有剩余了，怎么样？”
　　“这个……我损失也太大了一些吧。”李穆想要高一点的价钱。
　　“小李啊，冯厅是我的老领导，给我一个面子，怎么样？”吴安贵插嘴说，“在这里我答应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农业局，我都全力配合你。你找到哪里做新场子，我都帮你争取各种政策。”
　　“这个……”李穆装着有些为难的看着吴安贵，然后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没问题，什么都听领导的。”领导的面子不能不给，而且700万也不错了。
　　“这就对了嘛！”吴安贵说，“喝酒！喝酒！今天不醉无归。”
　　结果李穆又喝了不少，吐得一塌糊涂，按电梯的时候接连按错了两次，爬上床就睡着了。第二天九点钟刚刚醒，又被吴安贵拉到市中心一个大酒楼喝早茶——虽然说是喝早茶，其实还是要喝酒。“我实在是喝不下了。”李穆摇头说，“昨天的酒还没醒呢。”看到只有吴安贵一个人，连个服务员都没有，李穆说话也随便了些。这是真的要谈正事了，喝醉了可不行。
　　吴安贵果然不介意，还亲自给李穆倒了一杯茶，“这是普洱，很解酒的。”
　　“谢谢吴书记。”李穆一口把普洱茶倒进口里，差点没呛到。“吴书记，昨天冯厅说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吴安贵说，“省城这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地方建屠宰场呢。那个屠宰场是国营的，归市经贸局管，市经贸局又欠了冯厅老大一个人情。冯厅看上你那里的环境和别墅了，想着让市经贸把你那儿买下来，以后退休了，可以去你修的别墅里面长住。”
　　“原来是这样。”李穆才明白事情的原由。
　　“冯厅是我的老领导，”吴安贵说，“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了，这一阵子实际上已经不怎么做实际工作。我就陪着他四处散心，有一次去到你那个发酵床养猪场钓鱼，就是我中午给你打电话，你有事不在那次，他一看就喜欢上了你的养猪场。还感叹说这么大一片竹林，还有鱼池，要是能长住多好啊。”
　　“现在冯厅要去我那里常住也没问题啊。”李穆叫屈说，“那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只要是我的地方，住多久都没问题。”何况和屠宰场比起来，养猪场环境还好一些呢。
　　“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不过始终不是自己的地方，冯厅他不放心啊。”吴安贵说，“正好是经贸局有这么一件差事求到了冯厅头上，冯厅干脆就让经贸局把你那儿买下来，以后他再和屠宰场签合同，想住多久都行。”
　　“屠宰场声音和味道都很大吧？”李穆说，“冯厅能住的习惯吗？”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吴安贵说，“商务部有死命令，屠宰场一定要严管，省城这么大个城市，还是副省级的，到时候三星级以下的屠宰场都要关掉。你那儿肯定够不上三星，没位置建冷库，到时候省城要学习香港，建一个大的屠宰场，全市的生猪都要去那里集中屠宰，然后配专业的猪肉运送车把屠宰好的片猪送到各个市场去。”
　　“那不是很浪费吗？”李穆问。
　　“浪费什么啊，一点都不浪费。”吴安贵说，“新建的办公楼和别墅宿舍都不会浪费的，办公楼可以办公，别墅我们农业局和他们经贸局的分一分，宿舍就还是给工人住。只要把猪舍那儿拆了换成屠宰车间就好了嘛。等以后这儿不杀猪了，那边在改建成山庄，卖农家菜。”
　　“那我怎么办呢？”李穆开始问价了。
　　“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叫你吃亏。”吴安贵说，“收购价格是没有法子的，这个太透明了。万头养猪场值多少钱，大家都心里有数，我们给了你多少贷款，这个也没法子作假，你这是新科技，最多就是给你30%的溢价，700万溢价到900万，不能超过950万。”
　　那不就是差不多一千万了吗……李穆立即敲定跟脚：“那就950万吧。”
　　“年轻人这么着急干什么。”吴安贵说，“虽然收购价格上面你是吃了一点小亏，可是置换的徒弟上面，你就有利益了。冯厅在农业厅经贸委加起来一共做了十几年处长副处长，一向广施恩惠，下面农业经贸那一条线的，有冯厅的面子，几乎就是可以通杀了。你去找一块大一点的地方，可千万不要客气，不要3，50亩那么小气，几百亩上千亩，尽管租下来。时效弄长一点，最好是3、50的，要是可以的话签够他70年，我们这边给你办好证，然后各种贷款都给你，修路啊修沼气池啊猪舍啊什么都弄好，然后你就把场地分割开卖出去，转手就能赚一大笔！”
　　“现在养猪场不好卖啊。”李穆想要多一点好处，“那个贷款方面，能不能优惠一点？要不然忙活半天，到时候还亏本，那就……”
　　“你放心好了！”吴安贵说，“现在猪价是低潮，等你起好了养猪场，那也的一年多，那时候正好是高潮了，能卖个好价钱。再说了，你要是觉得养猪场不够保险，完全可以挖鱼塘做养鸡场什么的嘛，什么项目好我们就做什么项目啊！”
　　这么一说，到还真是好事，“那就全靠吴书记了，到时候不知道吴书记方不方便入一点股份啊？”李穆说的当然不是绿宝农业的股份，到时候李穆会成立一个绿宝农业的子公司，专门办这个项目。
　　“这个……我是公务员，不太方便啊。”吴安贵笑笑说，“不过我有一个亲戚，他和我说想做农业很久了。虽然他有点钱，可是工作比较忙，不知道方不方便让他入几百万的股份？”看了看李穆的表情，又说：“如果入股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借款，年息三分就行。”
　　吴安贵的意思，就是说他觉得入股不方便，最好还是借款，借一百万要还一百三十万。这个条件其实也不算苛刻，就算是入股，李穆也得给他们旱涝保收。“好啊，没问题，不知道能借多少呢？”李穆问。
　　“我亲戚的总资金是1000万。”吴安贵说这看了看李穆的脸色，“当然你不用全借了去……借三五百万就行。”他觉得三分息已经很高了，生怕李穆不愿意。
　　“不不不，”李穆连忙说，“1000万都给我了吧。”在地产行业来说，三分息算什么啊，五分息都大把人抢着要。李富贵资金链快要断裂的时候，甚至还借过日息5厘的高利贷呢。
　　“1000万？全部？”吴安贵问，“一年后就要还1300万了啊！”
　　“没问题！”李穆说。
　　“那可真是……”吴安贵提高了警惕，“要签合同的。”
　　“那是当然啊！”李穆说，“我还能给抵押呢，就用我那个学生公寓的其中一层做抵押好了！”学生公寓那儿一平米的价格大约是1万，一层就是600平米就是600万，如果拿去银行做贷款，那最多也只能借到6成也就是360万。
　　“不用，抵押就不用了。”吴安贵很受感动，没想到这个李穆居然这么大方，“你借去的钱不都是用来投资到农场去的，大家都看得到，要是到时候资金周转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大家就按照比例分农场的资产好了，不用搞什么抵押了。”到时候真的要分，吴安贵当然不止分1000万的资产，他肯定要分够1300万……不，起码1600万。拿去卖还得亏一点的嘛。
　　“那真是太谢谢吴书记了。”李穆说，“那钱什么时候到啊？”
　　“看你方便啊，”吴安贵说，“等你找到合适的地方就行。你打算在哪儿办这个农场呢？”
　　“我还是打算在新区办。”李穆早有腹稿，要是这个策划成功的话，李穆也许能再这么一个场子里赚上几千万，“新区这儿距离市中心不太远，空闲的地也多。”
　　“这样啊？也好，方便你照顾嘛，要是弄到下边的县里面去，来回一趟要好几个小时，那可就难办了。”吴安贵说，“租场地什么的，我们这里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你得找当地的村委会或者镇政府来搞。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到时候去敲边鼓也行，不过还是要靠你自己。找好地方签了合同以后，我们就按计划行事。”
　　“好的。”李穆说，“那个700万什么时候能到账啊？”
　　“过几天等程序走完，冯厅会来找你签合同的。”吴安贵说，“签完了合同，那笔钱很快就能给你……怎么，小李你现在缺钱吗？”
　　“不是啊。”李穆现在真的缺钱，王市长答应那30层的批文就快下来了，可是建筑资金还没着落呢。


第八十章 新场地
　　吃完早茶，和吴安贵分了手，李穆就直接开车到龙潭镇。这是省城新区下属的一个小镇，不愧龙潭虎穴之名，人口不多，问题不少，计划生育打架斗殴山林纠纷吸毒卖淫什么都有，一向都是省城的老大难问题，谁要调来谁都觉得大祸临头了。但是，这些问题在今后几年都不算什么，一个更大的问题将会浮现——将要修建的一条省际高速公路要横穿龙潭镇，把整个镇子一分为二，龙潭镇的无数居民为了争取更多的赔偿，将会掀起无数场波澜壮阔的斗争，游行散步，堵路，乃至于包围镇政府，和警察大打出手。这场斗争直到李穆穿越回来都没结束。
　　李穆当然没打算参合进去，他是想借这个东风，发一笔小财。龙潭镇行政区域很大，但是真能称得上镇子的地方很小，镇政府也只有三层旧楼。在镇政府前面停下了车，李穆就走了进镇政府办公楼。楼梯口有一个来访登记处，可是李穆走过去的时候，门卫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这么走进去似乎有点不好，还是要登记一下。可是来访登记处门窗紧闭，登记本看得到摸不到。
　　“你好。”李穆走过去敲了敲窗子说，“请问是要登记的吗？”
　　窗户好半天才打开，“登记什么啊！你不会自己进去？”那个满脸横肉的门卫很不高兴的看着李穆，“你找谁？”
　　“我找你们镇长。”李穆说。
　　“镇长不在！”那人啪的一下把窗户关上了。
　　李穆还隐约听见那门卫嘀咕：“哪里来的乡下人，开着辆帕萨特来装B！”看来老实做生意真的是不行啊，李穆打了电话给杨局长，杨局长打电话给新区的区长，区长又打电话给镇长，没两分钟，镇长和镇委书记一起出来了。
　　“李老板好！”镇长抓着李穆的手使劲摇，“两个月前我去市里开会，还听过王市长的讲话呢！王市长的讲话高瞻远瞩，条理清晰，我一直在认真学习……”
　　“欢迎光临我们龙潭镇！”镇委书记比较稳重，“我们上去谈。”
　　一边走一边通报姓名交换名片，原来镇长叫做朱伟岸，镇委书记叫做钟长泰。到了三楼镇委书记的办公室，朱伟岸亲自煮水泡茶，钟长泰就问：“不知道李老板这次来，是有什么贵干啊？”
　　“是想来办一个农场。”李穆模模糊糊地说，“地方想弄大一点。”
　　“哦，是来投资农业啊！”镇委书记说，“欢迎欢迎，不知道李老板总投资打算多少？要是三百万以上……李老板是王市长的朋友，欧区长又亲自吩咐过了，优惠政策当然是都给的。不过要是投资额大一点，我们下边的人也好做事是不是？”
　　“投资额1000万以上。”李穆说。光是吴安贵那儿就1000万了，还有农业局的贷款，那九百万赔偿金也得投进去一部分，总投资额大概要在两三千万了。
　　“那就好，那就好！”钟长泰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年吸引投资的额度总算能完成了！”朱伟岸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贷款的事情，我们这儿有些困难。你也知道现在天大地大银行最大，王市长那边说了话，银行里几亿几亿的贷出来。可是我们这些小镇子，说话银行就当我们放屁，就算是镇政府批了条子，那些死银行也不肯拿钱出来……贷款的事情可能还要李老板另外想法子。”
　　“没问题。”李穆说。本来他就没想着要在龙潭镇里面弄出贷款来，看来这两人是把自己当成替王市长搂钱的走狗了。有些领导搂钱，就是派一个手下或者亲戚，跑到自己治下的地区，号称要投资，当然钱是一分都不会真拿出来的，乃是无本生意。投资的时候，先在本地贷款，然后当启动资金，圈一大块地，然后建一些基本的厂房道路什么的，办好法律手续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正因为是无本生意，特别容易出问题。比如说征地的时候要是贷款还没下来或者贷款不够，就很容易采取各种歪门邪道，不给赔偿就硬赶人啦，克扣赔偿金啦，放火烧屋啦。被拆迁的当然不肯，上访打架什么的，很多时候都是这么闹出来的。
　　“李老板资金果然雄厚！”镇委书记和镇长都松了一口气。要是李穆逼着他们一定要用镇政府的名义做担保借款，他们可就倒霉了。要是没弄到贷款，上面肯定要骂他们。贷款弄到的钱不够，农民得不到理想的赔偿，肯定要起来闹事。就算贷到了款，万一李穆这个生意没弄好亏了本，最后还是要他们来顶缸。
　　“不敢不敢。”李穆说。
　　“不知道李老板是想要哪一块地方？”朱伟岸问。
　　“就是龙口村在过去一点那座山。”李穆说。
　　“龙口村啊……”一听这个名字朱伟岸的脸色就变了变，“那个村子可是很麻烦的，民风彪悍，经常打架。”解放前龙口村是著名的土匪村，人多地少土地贫瘠，村里的人每到荒年就成群结队的出去捞偏门。解放后被镇压了很多，治安好了几十年，改革开放之后又变回了原样。
　　“李老板，不是我说我们镇子的坏话啊。龙口村真的……很难搞啊。原来有个南边的富商，也是去那边投资。”钟长泰说，“租了两百亩的水浇地种药材，今天被人拿几根水管，明天被人拔几根三七，后天村民的牛又跑了进来。后来那个富商找了两个人日夜值班，到三七要收成的时候，两个值班的大白天被人绑了起来，200多亩三七全被挖光了。那两个值班的还不敢指正到底是谁绑的。那个富商就跑了，还发誓说永远都不在我们镇子投资了。”
　　“不，我不是要村子里面的地。”李穆说，“我是要这一座山的地。”李穆指着镇子里面的平面图，那座山距离龙口村还有10多公里的地，中间地形还很险要，只要建好大门和围墙封锁山路，村子里的人是很难跑进去偷东西的。
　　“这样啊……那李老板你要多大的地方呢？”钟长泰指着山问。
　　“整座山啊。”李穆说，“全都要了！”这座山全部加起来大概一万亩左右，坡度平缓，水源丰富，地形上也比较独立，沿着几个山谷种一圈带刺的灌木，就能够把整座山都圈起来，只留下几个山谷做出入口。更加关键的是，这里是预定中的省际高速公路通过地点，要是想绕过去，路远不说，还得多打几十公里的隧道和桥梁，花的钱可就海了。
　　李穆打算在这里建起一个十万头发酵床养猪基地，建筑质量马马虎虎过得去就行，到时候就等着修公路的来征收。万头的养猪场都能赔差不多1000万，十万头的应该能赔一亿吧？就算打个八折，那也是8000万。扣去两千多万的成本，那也能赚四五千万啊！
　　“整座山啊？”朱伟岸看着地图说，“这山是镇子的保育山，不准砍伐不准开发……”
　　这是他们惯常的要钱借口，可是这李穆是什么人啊！王市长的人！这种人怎么能随便要钱呢？还没等朱伟岸说完，钟长泰就打断他：“虽然是保育山，不过只要办个手续就行，包下来的话，我估计每年每亩3块钱。”
　　李穆却一点都不想仗王市长的势来欺负这些镇干部，要是不给下边这些人送钱，到时候他们办事未免会公事公办，能通融的他们也不愿意或者说不敢给你通融，到时候麻烦事情会很多。李穆一开始的时候之所以不打招呼就上门，就是想让他们毫无顾忌的开价。像这样偏远山区镇子里的干部，胆子小的拿个5，6万，胆子大的也不过是十几二十万。相比起4千万的收益来，根本不算什么。
　　“办手续肯定会很麻烦的吧？到时候请人吃饭车费邮费什么的，全都算我的吧。这里有几张沃尔玛的购物卡……”李穆说。购物卡是对陌生人最好的送礼佳品了，人家收了以后喜欢买什么买什么，沃尔玛什么都有，又不会留下证据。同时李穆可以开成各种发票，拿回去列成税前开支。
　　“太多了……这里太多了……”朱伟岸语无伦次地说。他们这种小镇的干部虽然心狠手黑，但是目光短浅，一般来说这种事前不涉及实际操作的礼物，多的不过一千多，少的也就几百块。李穆掏出来的购物卡一张900块，一叠子是十张，每人一叠就是9000块。
　　“多什么！真是小家子气！没听到李老板要投资1000万吗！”钟长泰面不改色的就把一叠子购物卡放到公文包里面去了。按照惯例，1000万的项目他们怎么也得黑个十万八万的，虽然对李穆不敢下手，可是数都是这么算的，整个收10万的话，事前就收9000块钱也就很正常了。
　　“真可真是……”朱伟岸也扭扭捏捏的把购物卡放到口袋里面。
　　“对了，”李穆说，“要是加紧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手续办下来呢？”
　　“这个也不是我们说了算。”朱伟岸很不好意思地说，“这山原来没有住户，不用征收，可要承包还是要先申请，等区里面同意了，还要去找农业局的林业办，农业办同意了，还要在市里面备案……我估计要两三个月吧。”


第八十一章 新场地(2)
　　一个星期之后，李穆承包麻袋山的所有手续都办好了，麻袋山一共一万一千亩（实际面积一万八千亩），每年每亩两块钱，每5年交一次——不是现在交一次，然后五年后再交一次，而是现在一分钱都不用交，5年后再交11万，那时候这座山早就被征收了。为了感谢龙潭镇农业局市政府办公厅这些领导，李穆又送出去好几万的感谢费。
　　“好了好了，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地了。”李穆对艾莉丝说，“你看多么山清水秀，等修好了路就可以过来住，别板着脸了。”
　　“住什么住啊！”艾莉丝没好气地说，“店里面从早到晚就没个清闲的时候，总是那么多人，从10点钟开始来人，中午饭吃完了还要留下来打麻将。到了下午四五点，打麻将的还没走，吃晚饭的又来了，一波又一波，到10点11点才消停，结果吃完晚饭那些人还要打麻将，不到2，3点没法子关门，第二天又这么来一遍，我可还要去上课的啊！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打麻将呢！”
　　其实那些人不是在玩麻将，人家是在赌钱……虽然在西式餐厅里面打麻将的确是有些诡异，但你也不能让人家不玩啊，要是不玩麻将，求人的怎么输钱？被人求的怎么赢钱？难道都像李穆那样给购物卡吗？多不利于交流感情啊！“以后再有吃完饭要打麻将的，你就在楼上给他们给他们开个房间呗。”李穆说，“而且那些人吃完饭以后你自己就可以休息了啊。前台收钱，厨师做菜，侍者服务，用不着你啊。”
　　“那些人来了就打我的电话，还非要我去陪着喝两杯！”艾莉丝说。
　　“你挑几个重要的陪呗。”李穆说，“副处级以上的，手握实权的，重要部门的，其他人就让谢端代你去喝呗。”
　　“谢端昨天喝了20场，差点昏迷。”艾莉丝说，“我送他去医院洗胃了。”
　　“那就再请几个能喝的客户经历呗。”李穆想了想，“要是实在不行……打电话叫王平派人来喝酒，他那儿那些副经理都是用来陪酒的。对了，紫罗兰的盈利怎么样啊？”
　　“账面上的盈利很多。”艾莉丝说，“扣去原料和工资，再扣去设备折旧和租金，平均一天赚两万元，周六周日更多。”
　　这个数字其实也不怎么多，饮食业的毛利率没有50%根本做不下去，一天赚两万的话，营业额最多就是四万，一桌2000块的话才20桌。一天两万，一个月才六十多万，一年才八百万不到。不过原料啊租金啊什么的其实都是李穆自己赚回来了，所以这个也不少了，算上那些应该是两千万左右吧。“既然能赚这么多，那就请多几个人呗。”
　　“可是很大部分都是签名挂账的呢，没多少人吃完就付账。”艾莉丝说，“随便来个人你就给人家挂账，到时候能不能收回来的啊？”
　　政府官员挂账一向是餐饮业的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些没门路的可能会收不回账来，李穆应该没有这个问题，至少王市长还在的时候没这个问题。“你放心好了。”李穆说，“别去想那些烦心事了，我们还是先来欣赏这个美景吧。”
　　“怎么能不烦呢，每天从早做到晚，都没个休息的时候。不单是我，索菲亚也抱怨，她说要是再这么搞下去，她就要辞职了。”艾莉丝说。
　　“叫她找几个助手呗。”李穆说，“我们还是欣赏这里的美景……”
　　“说起来，黄益老师知道你要搬养猪场的事情了吗？”艾莉丝问，“搬了以后会不会影响猪肉供应啊？要是没有那些猪肉，紫罗兰餐厅可就做不出特色菜了。”
　　“等一下我就和他说。”李穆说，“到时候先把这里建好，再把猪搬过来不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我记得黄老师说过，猪不能够随便搬的，会有一个什么反应。”艾莉丝说。
　　“应激反应。”李穆说。所谓的应激反应，也称为狩猎式反应，指机体突然受到强烈有害刺激时，通过下丘脑引起血中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浓度迅速升高，糖皮质激素大量分泌。应激反应由于应激因子对动物体的有害作用所引起的非特异性的一切紧张状态。对于从小就生活在猪圈，只会吃饭睡觉打滚不足五个月大的猪来说，从自小生活的熟悉环境里面被赶上车，然后经过震动艰难不可预知没东西吃的长途旅程（数小时到数天），到达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很多猪都会茶饭不思，吃不下东西，重量减轻。有些母猪会被吓得流产，有些猪甚至会被吓死。
　　“我希望他不会太介意。”李穆对此也是有些心虚。毕竟那个发酵床养猪场是黄益一手一脚建起来的，感情应该很深厚，万一黄益生气了的话，那要怎么办呢？另外再找一个教授来养猪？开价到50万一年不知道有没有人肯干，这里两三那后就要被征收了的……不过最好还是继续让黄益干这个活，除了黄益之外现在也没人知道怎么养出那些好吃的雪花猪。给黄益50万的话不知道行不行，50万不行就100万好了，要不以后吃多一些地瓜红薯给黄益提供多一些研究原料？
　　“新场地？这真是太好了！”黄益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要死，“这真的是太好了！”
　　“太好了？”艾莉丝问，“可是你刚刚才建好这个发酵床养猪场啊。”
　　“这个养猪场？”黄益从办公室里面扫视了一眼这个万头发酵床养猪场，“只有三十亩地，场地太小，还要建好几栋毫无意义的别墅住宅。经常人来人去，防疫根本就没法子搞。我想建多几个实验室都没地方，要到一个深山老林没人去的地方重新建一个大养猪场，这我可真是要高兴死了！这个养猪场？它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好吧，”李穆提醒他说，“不过那儿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没水没电没道路，那就是一座山，也许还有些兔子野猪什么的。”那是一座保育山，就是封山育林的山，除了偷猎者之外，应该已经有快十年都没有人去过了。
　　“没关系，空白的画纸上面才好画最好的图画嘛。”黄益说，“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场地？我要立即开始设计了。”
　　李穆又开始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情来，黄益这么兴致勃勃的建设新养猪场，到时候这个养猪场还是要被征收的，到时候黄益会怎么想呢？算了，反正他不会恨李穆。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李穆带着黄益到了麻袋山，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爬上山顶，从这里看下去，森林郁郁葱葱，一条小溪从山上流到山脚，树木中不时飞起野鸡麻雀和其他飞鸟。
　　“很漂亮，不是吗？”李穆对黄益说。
　　“是啊，那些树木是很好的木材，要是卖掉的话我们应该不用为建厂子的资金发愁了，不过修路还是要钱。”说着黄益指了指小溪的中段，“从这里把小溪截断，我们就拥有一个很好的水库了。不但可以做水源，还能发电呢。这样我们就不必千里迢迢拉电线过来了。就是那些鸟有些麻烦，万一传染了什么病毒过来就不好了，我们可能需要买一些渔网来防鸟。”
　　“你不用担心建设资金的问题。”李穆说，“你只要在这里建猪舍，建更多的猪舍，至少一百个。”李穆记得前一辈子这里拆迁的新闻上，一个标准的猪舍似乎是赔60万，原来那个万头养猪场有十几个猪舍，加起来也差不多是六七百万。要是在这里键上100个猪舍，那就是六七千万，再加上其他的建筑，李穆想要的一亿元也差不多凑出来了。
　　“一百个？你能够提供那么多原料吗？”艾莉丝问。
　　“我们可以养一些普通猪啊。”黄益看了看小溪说，“水源应该是够的，发酵床养猪不用每天洗猪舍，不需要那么多水。不过地方不知道够不够……范围究竟多大？”
　　“整座山，”李穆指着下面说，“从这里，到这里，再到这里，这四个山谷里面的范围都是。”
　　“整座山……哇，这可真是大手笔啊！”黄益双眼放光，“这里有好几千亩吧？”
　　“一万一千亩。”李穆把比较小的那个数字说了出来。
　　“哇~这么大的地方啊，”黄益脑中闪过无数的方案，又摇了摇头，“不行，太大了，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设计过这么大的养殖场。”
　　“没关系，你有一个月来设计。”李穆说，“一个月之后开始修路进来。”这是市政府的村村通专项资金。“一直修到山脚，我要在山脚那里建一个大门，大门里面的路就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一个月？这可真是……”黄益摇头说，“好吧，我会尽力的。”
　　“能不能修成几个分隔开的区域，一个地方用来养鸡，一个地方用来养羊之类的？”李穆问。其实这是吴安贵的要求。
　　“那怎么能行呢。”黄益想都不想就否决了这个建议，“养猪场，不，所有的养殖场都一样，最重要的就是防疫，防疫就是一切！养猪场附近多一种动物，交叉感染的危险就大了一分。特别是现在变异的病那么多。”


第八十二章 新场地(3)
　　“不行吗？”李穆也不是真的很失望。他又不是真的要建各种养殖场然后分割开出售，他只是在等着高速公路的项目来征收而已。
　　“也不是不行，养鱼是没问题的。鱼和猪没有共患病，可是鸡和猪有很多共患病，更不要说羊、牛或者狗这些哺乳动物了。”黄益说，“有很多人喜欢在养猪场里面养狗防盗，可是这样其实是很不科学的，狗会传染疾病。”
　　“那么就推一个大鱼塘？”李穆问，“在哪里推比较好？”
　　“不要搞鱼塘了，直接搞水库吧。”黄益说，“水库里面也可以养鱼，还可以发电，不过建电站需要发改委批准。”
　　“没问题，我去弄发改委的批文。”李穆说。
　　“这个可要好好设计啊！”黄益冥思苦想，“十万头养猪场，不，可以建成十五万头养猪场！还有很多地方呢。百年大计啊！”
　　李穆也没好意思说这最多就是两三年，然后整个场地就会被征收掉了。反正黄益做设计不要钱，李穆就没把实情告诉他。事实上人的潜力远远超过想象，黄益本来还说一个月的设计时间可能不够，但是当一周之后李穆把发改委建水电站的批文弄到手的时候，黄益已经完成了设计：“我是打算这样，这里山腰建一个水库，围绕着水库建猪舍，这里建实验室，这里建兽医办公室，这里建办公室，这里建员工宿舍。”
　　“嗯，好吧。”李穆看着设计图，只觉得乱七八糟，都不怎么看得懂。
　　“预计全部的建设资金是700万。”黄益说，“多是多了一点，不过这个百年大计……”
　　“好吧，没问题。”其实已经比李穆想象中少了，他算了一下足足有140栋猪舍，按照每栋60万，已经是八千多万了。“路呢？”李穆问。
　　“已经打进去了，光是场内的路，也不用修太好，用不着多少钱的。”黄益说，“这七百万是包括了道路、办公室、宿舍、实验室、猪舍的建设费用，但不包括购买设备的费用，我估计设备大概要300万。”
　　那就是1000万了，幸好不用自己出钱，可以用农业局的贷款来支付。李穆觉得费用还可以接受。
　　“不过水库和发电站的钱我没算进来。”黄益说，“这个我以前没做过，估算得可能不准，你找人写的可行性报告上面说是多少钱来着？500万吧？”
　　要找发改委审批，那当然要找发改委指定的有资质的公司来写可行性报告，李穆花了两万多块才拿到这个报告呢。这种为了通过审批而硬做出来的报告，上面的数字当然是假的。李穆只好以后再找人做一个真正的可行性报告，就算按照500万算，那现在的总建设资金就是1500万了，幸好还没有超过2000万的预算。农业局能够批出来1000万的贷款，再加上950万的赔偿金，差不过就是这个数字了。（至于吴安贵的那1000万，因为是三分息，李穆打算拿去投资盖大楼。）
　　“另外还要购买多一些种猪，这部分的预算是500万。”黄益一下子又加了500万。
　　他不是知道李穆心中真正的预算才这么说的吧？李穆有点怀疑，不过这2000万的预算李穆跟谁都没说过，除非黄益会读心术，否则不可能知道。“这个……2000万的话一下子拿出来有点困难。”李穆说，“我们不是已经有种猪了吗？不能自己慢慢繁殖吗？一定要在外面买？是不是有点浪费呢？”
　　“万头养猪场和十万头养猪场是完全不同的啊！”黄益给李穆解释说，“自己繁殖的种猪很容易退化，在万头养猪场上面这个问题还不是很明显，所以万头养猪场只要有一批纯种的种猪就行了，可是在十万头养猪场身上，性状退化会很明显，所以十万头养猪场需要有自己和核心种群！”
　　“核心种群？”李穆问。黄益给李穆的资料上好像没有这个啊。
　　“是啊！”黄益解释说，“我们养的是斯格猪，这是一种比利时技术培养出来的配套猪种，三元猪是三种猪三代杂交出来，斯格猪是五种猪杂交出来的。以前搞万头养猪场，我们只要养着父母代的杂交种猪。现在我们搞十万头养猪场，那就要五种猪都要培养！”说着黄益从包里拿出一大叠的资料给李穆看。
　　李穆扫了一眼，斯格猪是比利时斯格遗传技术公司花了四十年培育出来的配套系，有很多种，国内引进了五种，分别是母系12，母系36，母系15，父系23，父系33……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好吧。”猪上面的事情反正李穆不懂，就任由黄益去搞吧，反正没超过2000万的预算。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那么还有流动资金呢？”
　　“流动资金的话，人员工资加上饲料钱再加上……我估计也要500万左右。”黄益说。
　　那就是2500万，完全超出预算了啊！李穆摇了摇头说：“黄老师，我觉得呢，现在这个市场环境，养斯格猪不太合算。”一边说李穆一边高速的开动脑筋，很快就想好了说辞，“现在这个环境，因为爆发了蓝耳病高热病等许多高致病性，无特效药的猪病，许多原有的猪病也变异了，原来的特效药许多已经失效。再加上饲料价格急涨，生猪价格很有可能不再遵循三年一个轮回的价格曲线，而变成了随时暴涨暴跌。”
　　这个是没问题的，李穆清楚的记得，08年以后猪价忽然高忽然低，一会儿猪价太高国家鼓励农民养殖生猪，一会儿猪价太低肉贱伤农国家开始收购猪肉保持肉价，之间间隔还不够三四个月。“养猪亏损还是赚钱，我觉得主要看的就是能不能赶上行情。以前猪价很有规律，可以安排生产，现在没规律了，就不好安排生产了。”
　　“你的意思是？”黄益问。
　　“我觉得我们办这个养猪场，猪价上升的时候，要能够快速扩充规模，赶上行情。猪价下跌的时候能够减少饲养成本，缩减规模，避免亏损。”李穆说。
　　“这要怎么样才能办到啊？”黄益没想出解决方案来。
　　“当然就是养……本地土猪了。”李穆说，“以前土猪和三元杂交猪肉价差得很远，因为土猪肥肉太多，瘦肉率很低。可是现在猪病这么厉害，划拨到碗里都是菜，生猪紧缺的时候，土猪和三元猪的价格相差就不远了。土猪繁殖性能高，抵抗猪病能力强，耐粗饲。猪价高的时候要扩大生产规模，只要留多一点母猪做种就可以了。猪价低的时候要缩减规模，就给母猪喂猪草，它们生的自然就少了。”
　　“这样不行！”黄益连连摇头说，“土猪的繁殖性能虽然好，可是生长性能实在是太差了！肥肉多瘦肉少，吃得多长得慢。”
　　“可是土猪比三元猪好吃啊，比斯格猪也好吃。”李穆说。
　　“好吃是好吃，顾客不认啊！”黄益说，“斯格猪只要150天就能出栏，土猪起码得200天。就算小穆你有一个餐厅，可是十万头养猪场，自己绝对消化不了。要想当土猪卖，那得打品牌，要花费无数的时间和金钱的。”
　　不要说十万头，就是原来那个万头养猪场，紫罗兰餐厅也消化不了啊。“那黄老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李穆把问题抛回去给黄益。
　　“你说的也没错，最近这一段时间猪价的确不是很稳定。”黄益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场地还是照样建起来，反正是长远投资嘛。不过我们分区建设，先建一个相当于万头养猪场的，把那边的猪搬过来。然后看情况再建其他的，要是猪价好，价格恢复稳定，我们就引进斯格猪体系，要是猪价不好或者不稳，我们就引进土猪的母猪……和杜洛克的公猪，生下二元杂交猪来当商品猪卖。土猪的母猪很便宜，找到门路的话，大约一两千块就能买一头，1000头母猪也没多少钱。杜洛克公猪比较贵，但是用人工受精的技术，一头公猪可以配上百头母猪，一共也用不上多少头公猪。这样成本就很低了，保留了土猪容易饲养繁殖性能好的优点，商品猪的生长性能也不至于太差。”
　　“这样的话大概要多少钱呢？”李穆问。
　　“如果以土猪为主的话，不算水库和发电，所有的建设费用引种费用流动资金加起来，大约是1500万吧。”黄益说，“可是这样很不正规啊，和其他的十万头养猪场比起来。”
　　征地赔偿的时候人家管你正规不正规，只是看建筑来赔钱的啊。不管了，1500万的话总算是在预算内了，水库和发电机的事情另外再说吧。李穆松了一口气，“那好，就这么办吧。到时候如果猪价稳定了，我们再搞正规的，有核心种群的场子。”
　　“其实我还有一个建议，这山这么大，我们可以清理出一些地方来种猪草。斯格猪的饲料里面掺20%左右的猪草，土猪能掺40%，这样能够大大的减少饲料费用。就是会对瘦肉率有一点点影响。”


第八十三章 盆景
　　种猪草？开辟出来的地方，不管种的是什么，勉强也能算是田吧？是田，到征收的时候就要赔偿。能够争取多一点赔偿也是好的，李穆对此非常赞成：“好，我们不但要种猪草，还要……还要种菜，我记得上一次何主任不是说过想要找人供应蔬菜给学校食堂的吗？”
　　“种菜？可以是可以……”黄益有些迟疑地说，“不过不能一下子开荒太多，不然很容易水土流失的。”
　　“嗯……那就先开几十亩吧。”李穆说。开荒也需要资金和人手，一下子开荒太多显然是不行的。不过还是要想个办法，尽量扩大一下规模，到时候好多弄点征地赔偿……有了，李穆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就按你说的办吧，资金到位以后立即就开始建设，你回去看看哪里方便开垦。我再去找人设计一下水库和发电站。”李穆说，“那就先这样吧，我送你回学校吧。”
　　“等一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黄益说。
　　“什么事情？”李穆心跳了一下，难道是要讲报酬了？万头养猪场和十万头养猪场完全不同，所以黄益也想要完全不同的报酬？李穆觉得运营卖生猪的收入分出去多少都没问题，只要征地赔偿全部都归自己就好……原来黄益可以拿养猪场纯利润的20%，要是黄益提出来，李穆觉得可以给他升到25%，或者20%再外加50万年薪之类，要是他强烈要求的花，30%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反正没几年的。
　　“当然就是……名字！”黄益说，“我们新养猪场的名字！”
　　“名字？”李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对于取名字这种事情，李穆一向都没有什么天分，更没热情。学校旁边用来出租给学生住的20层公寓，李穆就起名字叫做学生公寓，原来那个发酵床养猪场，名字就叫做发酵床养猪厂。紫罗兰餐厅的名字是艾莉丝取的，绿宝农业科技是原来就有的。这里叫做麻袋山，李穆原来把这里叫做麻袋山养猪场的。
　　“是啊，十万头养猪场啊！我们省内都排得上号的啊！一定要好好取个名字。”黄益非常热心。
　　“我是打算叫做麻袋山养殖场……”李穆说。
　　“不行，怎么能叫这种名字呢？”黄益连连摇头，“麻袋山养殖场……这算什么名字啊？这山怎么叫做麻袋山呢？”
　　“听说是因为山型像一个倒下去的麻袋吧。”李穆说。其实这种山本来没有没有名字，后来因为要上地图，随随便便的就取了个名字，麻袋山还好，隔壁还有山头山和山尾山呢。“你要是喜欢就自己起一个名字呗。”李穆对此很无所谓。
　　“真的吗？我能够给我们的养猪场起名字？”黄益激动不已，“这样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至于报酬的问题……”李穆还是不得不把这个问题提出来。
　　“现在我拿20%的纯利润，外加你提供的研究原料。”黄益说，“新场子规模大了这么多，我就拿10%吧，怎么样？”
　　“10%的话……”李穆说。原来养殖业是这种规矩啊，李穆还以为规模大了要管的事情多了所以管理者权力和工资要上升的呢。
　　“10%也太多了吗？可是我要做的事情多很多啊！”黄益说，“要不这样好了，我要8%的纯利，外加30万年薪好了。”
　　按照黄益的算法，万头养猪场一年至少能赚200万，十万头的话就是2000万，1%的话就是20万，虽然说年薪是旱涝保收的，这样他不是吃亏了吗？“我给你8%的纯利，外加40万年薪好了。”李穆说，“怎么都不能让你吃亏是不是。”
　　“那就多谢你了！”黄益的干劲更足了。
　　把黄益和艾莉丝送了回学校，李穆马不停蹄的就去找王平，让他介绍一个对花草树桩盆景有研究的专家，王平很快就给了回复——那个专家李穆原来就认识的，就是卖给了李穆一块玉牌和一块石碑，给了李穆巨大帮助的卢思雅。李穆给卢思雅打了电话，
　　“卢小姐你的见识还真广阔。”李穆说。古董里面本来就分成很多种，这女人不但对玉器和字画都有研究，还开着老大一个店，还造假古董，居然还对盆景有研究，真是能者多劳啊。
　　“哎，现在这社会，衣食住行什么都贵，不多干几样兼职就得穷死了。”卢思雅笑意盈盈地说，“再说我那都是小打小闹，哪里比得上李公子你啊，一会儿开个大养猪场，一会儿建一栋大楼，一会儿还开个餐厅。现在又要开盆景场子……不好意思啊，你开业的时候我正好有事。不过后来我去了，你们那儿的排骨很好吃！”
　　“你去过了？怎么没打我的电话啊？”李穆问。
　　“我那天是去新区办事，路过省城大学，正好饿了，想起你开的那家餐馆，于是就上去吃了。”卢思雅说，“虽然是开在二楼，可是生意真好呢，中午1点还塞满了人，大堂完全没位置了，我只好一个人要了一间房。”
　　“最小的房间，最低消费是400块啊。”李穆说，“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400块钱你一定打包了很多吧？”原来是没有最低消费这种东西的，不过生意太好，3、4、5楼都被开辟成了餐厅的房间，很多人看着大堂人多也要房间，这么下去那栋楼也别做学生公寓了，直接改餐厅好了，所以迫不得已只好弄个最低消费出来了……现在能坐6人的小房间最低消费是400，能坐10人的中房间最低消费是800，能坐12人的大房间最低消费是1200。
　　“没有啊，我吃了600块呢。”卢思雅说，“你哪儿东西那么贵，随便吃吃就600了。”
　　“600？你们几个人吃啊？”李穆问。
　　“就是我一个人啊。”卢思雅说。
　　“一个人？你一个人吃了600块？”打死卢思雅，李穆都不信。紫罗兰餐厅有些菜是比较贵，可是再怎么贵，李穆也不信一个人能吃掉600块，紫罗兰又没有鲍鱼鱼翅那种东西。最贵的不过是海参烧猪颈肉，200块钱一盆，600块那也要吃掉三盆啊！
　　“是600块啊，”卢思雅回忆了一下，“首先我要了一份加厚猪排，觉得很不错，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吃西餐……于是就要了一份猪肉白菜水饺，一份猪肉酸菜水饺，又要了排骨汤，回锅肉，甜酸排骨，四喜丸子，回锅肉，蒸排骨，最后还要了一份冰淇淋当甜品。”
　　“回锅肉你说了两次。”李穆说。这也太能吃了吧！你是猪吗？就算是猪，那么瘦的猪，肚子里面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啊！
　　“我叫了两次回锅肉啊。”卢思雅说，“吃完了第一次我觉得很好吃，所以又叫了一次。后来我发现蒸排骨才是最好吃的，可惜那时候已经吃不下了。哎，年纪大了肚子也小了。”
　　你这还叫肚子小了啊，那肚子没小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啊？李穆在国外的时候曾经见过有人一次吃两个肯德基全家桶，不过那是个白人大胖子，胳膊比李穆的腰还粗，穿着的背心可以给李穆做两套衣服。这个卢思雅这么瘦，究竟是怎么吃下去这么多东西的啊？“你吃这么多肉，就不吃点蔬菜呢？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吃了啊。”卢思雅说，“不过对比起猪肉来，你那儿的青菜就太糟糕了，菜心太苦，黄瓜不脆，土豆丝有点绵，茄子油太多，青椒太辣，辣椒又不够辣。”
　　这女人究竟吃了多少啊……李穆没话说了。“都是买来的青菜，品质不太好。”李穆说，“不过这一次我们也有计划自己种菜。”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那儿有没有会员卡什么的啊？到时候我去办一个。就是离市区太远了，不塞车都得半个钟头，现在塞车可厉害了……对了，”卢思雅说，“这一次李公子你怎么忽然想玩盆景了？”
　　“是这样的，我包下了一座山来做养猪场。”李穆说，“那座山很大，上面有很多的树，有一些很适合做盆景，我就想着开一片地来做盆景。”李穆记得那条高速公路的征地赔偿中有一个盆景农庄，足足赔了1000多万，据说是因为里面的树都很值钱。可是李穆再怎么看，那些盆景树不过都是些树头罢了。
　　“盆景都是要经过长久培养才能成型的。”卢思雅给他普及基本知识，“山上挖下来的只能说是原料，还要造型，还要修枝，有些还要嫁接，然后移入盆子里面，才能称之为盆景。一座山看着很多树，能用来做盆景的其实不是很多。”
　　“嗯……其实我的意思是，只要看着像是那么一回事就行了。”李穆说。赔偿的时候谁管你什么造型修枝啊。
　　“哦~”卢思雅明白了，“拿去骗外行人的啊？这就好办了。不知道李公子要建多大的场子来种盆景呢？”
　　“一千亩吧。”李穆说。
　　“这个……一千亩大了点。”卢思雅说，“盆景用不着很大的地方，不如先来个几十亩的小场子试试？”
　　“几十亩的话太小了，先来个两百亩吧。”李穆说，“两年之内建好，树全部都在山上挖，卢小姐帮我看看要多少钱。”
　　“不买树的话，应该要不了多少钱的……平整土地，施肥，移植，土地要是准备好了的话，主要都是人工的钱，可能要十几万吧。”卢思雅估算了一个数字。
　　“那好吧，等修好了路，我再去找你。”李穆说，“大概要两三个月吧。”


第八十四章 工业贷款
　　那边麻袋山养猪场加紧建设，这边李穆又要去忙着去造大楼了。养猪场顶天了也就是一亿的盘子，这个大楼建好以后可是价值30层乘1500平米每层乘2万元每平米等于九亿的。要是开发成功了，利润怎么也有6，7亿，等于李穆赚够100亿的目标实现了二十分之一还要多了。
　　打着王市长的旗号到处去狐假虎威，李穆新买的那块地很快就拿到了各种批文。按照李富贵的办法，拿到批文之后就是不择手段的拆迁，然后让建筑公司垫建造款把楼宇建到封顶，然后把楼宇抵押给银行，拿到贷款就付清建造款，然后就可以拿到预售许可证把房子分割开拿去卖了。卖了之后还完贷款，剩下的钱再去拿一块更大的地，基本上就是空手套白狼。
　　拿地之后支出最大最厉害的就是补地价，补地价是指国有土地使用者因改变土地用途等而向国家补交的地价或土地使用权出让金、土地收益。需要补地价的情形主要有3类，其中一种土地使用者改变土地用途、容积率、建筑高度等城市规划限制条件。补缴的地价等于改变后的地价减去改变前的地价。
　　王市长已经用最低最低的方法来算了，补缴的地价还是高达一亿多——容积率25（其实30层容积率应该是30，不过杨局长给李穆算上了一些边角地，容积率就只剩25了，用杨局长的话说，30的容积率实在是办不了）乘1800平方米（就是1500平米外加那些边角地）乘每平差价3000等于1亿3500万。幸好王市长又给李穆找了个优惠政策，可以延迟支付地价差额，要不然打死李穆现在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李穆虽然暂时不用为拆迁和补缴地价烦恼，可是建造方面却遇到了麻烦。他托王平找了几十家建筑公司，可是这些建筑公司大批不肯给李穆垫钱搞工程。30层每层1500平米，每平米的建筑费用大约1500块，那就是6750万。这么多的钱，而且李穆还要赶工期，建筑公司都表示要‘研究研究’，研究研究着就没有了下文——虽然李穆已经做了一个工程，建了一个20层的大楼，也按时付款了，但李穆的信用还是不够。那块地现在也不怎么繁华，那些建筑公司都不会看好李穆这个项目，生怕李穆投资失败给不出建设费用来。
　　没有办法，李穆只好和王平去建筑公司一家一家的软缠硬磨，最后在金子女子车子的助威下，总算是找到了一家只要40%预付的建筑公司，他们只要2700万的预付款，就肯建到封顶了。然后李穆就可以把这已经封顶的大楼拿去贷款，然后付清建造款，然后……当然不卖了，李穆要等顺风地产的项目成功了，这块地繁荣起来，才拿去卖呢。
　　这2700万要怎么办呢？从吴安贵那儿可以弄到1000万，养猪场的建设资金贷款那儿可以打时间差弄到500万，还有1200万。看来只好把学生公寓抵押出去了……这可不是政策贷款了，是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得到的普通商业贷款。好不容易李穆才通过各种关系，约到农业银行贷款部的主任来紫罗兰吃饭。
　　这主任叫做黎新德，40多岁，干瘦干瘦的，面无三两肉，穿着一套阿玛尼西装，怎么看都让人想起一个成语——沐猴而冠。
　　“黎主任，”李穆小心的赔着笑，“只要借1200万，1200万就行。”
　　“李老板啊，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没有额度了啊。”黎主任皮笑肉不笑地说，“别说1200万，120万也难啊！”
　　“我有抵押品啊。”李穆连忙指了指周围说，这是银行最喜欢的地产抵押。
　　“还是不方便啊，你也知道上头最近三天两头的就让我们发展实体经济，控制金融地产贷款增速。”黎主任不紧不慢地说，“现在贸贸然就打报告上去，被打回来就算好了，说不定还要在全行业内通报批评呢。”
　　“那个顾问费……”李穆很愿意出。
　　“不是顾问费的问题，真的是没有额度了。”黎主任说，“不但我们银行，其他银行也早把今年的地产金融的贷款额度用完了。要不你等几个月，过了年就能用09年的额度了，那时候不要说1200万，一亿二都没问题。”
　　过几个月？李穆这就是赶着开工啊，虽然说还有好几年王市长才落马，可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早一天开工，早一天落成，早一天卖出去，李穆就早一天安心。“这个，能不能想想办法啊？”王平在旁边帮腔，“顾问费的事情……”
　　“你们怎么老是说顾问费啊！”黎主任不耐烦地说，“我还缺那两个钱不成！实在是没有法子！你们没看见现在所有银行贷款部的都躲起来不见人了吗？不就是怕却不过情面，现在谁都弄不出钱来啊！要不是李老板你在我们行还有项目，我根本就不会出来！”
　　李穆大汗，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不过想来也不奇怪，李穆知道每逢小学初中高中名牌学校要入学的时候，那些学校的校长肯定都会失踪的，免得人情太多，谁求上来都不好拒绝，可又不能吸收太多的议价生坏了牌子，只好躲外地去——始终以前在子乌的时候，李富贵控股过李穆上的中学，所以李穆对于学校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
　　“真的不能想其他法子了吗？”王平替李穆低声下气，“我看其他省好像都不是这样子的啊，上头叫就尽管让他叫，人家都当没听到，照样发贷款。”
　　“其他省是其他省，我们省是我们省！谁叫我们省领导思想落后呢。”黎主任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能贷款，谁不想贷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可是我们省的金融办就是死脑筋，中央说什么就信什么，要我们控制贷款就真的控制贷款……大家都是打左灯，向右拐的嘛，就我们省打左灯向左拐，你说要是万一撞上了该怎么办呢！”
　　“是啊是啊！”王平对此非常赞同，“别省的首府，房价都是一年40%，50%的向上涨，GDP猛增，城市发展日新月异，银行业务大发展，我们这些做房地产的也能分一点羹混口饭吃。可是我们省城呢，房价温温吞吞的一年20%、30%的爬，不但GDP远远的落后，城市发展也不好，连带着我们都没饭吃。”
　　听到这话，李穆笑了笑，看问题的角度，还是在于屁股。现在一年20%30%的涨，已经是民怨沸腾了，大家都在叫买不起房子结不成婚。“黎主任，能不能用别的法子贷款呢？”李穆问。
　　“法子倒是有，”黎主任说，“房地产的额度没了，工业贷款倒是还有一点剩余……你知道现在工业很不好做啊，整天倒帐，我们都不敢把钱借出去，所以工业贷款还有剩余。”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借到工业贷款呢？”王平问。
　　“首先当然要有抵押了。”黎主任笑着说，“我看你这栋楼就不错。”说到底还是要抵押啊……李穆对此早有准备。在国外可能光凭信用就借到钱，在国内，银行不拿到抵押品是绝对不会贷款的。“然后呢，你得有项目……小李啊，不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虽然叫做农业银行，可是农业贷款其实没有工业贷款多。”
　　李穆赔笑着点了点头，08年的时候，上头最重视的指标，一个是GDP，这个代表着经济的活跃程度，不用说了；一个是社会零售总额，这个代表着社会上消费额度；还有一个就是工业增加值，这代表着社会造血能力是在扩张还是在萎缩，所以工业贷款当然比农业贷款多。就算是四年以后中央要重视农田水利了，农业贷款也远远比不上工业贷款，更不要说现在了。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工业项目比较容易申请贷款呢？”李穆问。
　　“工业项目的贷款是很麻烦的，审查很严格。不像房地产项目那样有地有抵押就能贷款。”黎主任说，“要有产品，有许可，要有资质，税务记录完整……很麻烦的啊。要是李老板你想自己干，那是没什么希望的。不过呢，我有一个侄子，他是专门给别人弄这些东西，手续完备，很是安全，就是要收一点辛苦费。”
　　还不是顾问费这一套！李穆在心里骂，怎么又玩出新花样来了？“顾问费……”
　　“顾问费就不用了，”黎主任说，“最近总行下了个文件，要严查顾问费。我现在就把我侄子叫来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不能收顾问费了，所以要改个花样，你直说不就好了，还这么兜兜转转的想吓死人啊！李穆在心里把黎主任骂了几遍。“好啊。”李穆答应说，“要不要叫多几个菜啊？”话一出口，李穆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样问太小气，应该问“另外再叫几个菜吧，黎主任喜欢吃什么？”才对。
　　“嗯，听说你们这儿的烤乳猪不错。”幸好黎主任没有客气。


第八十五章 工业贷款(2)
　　李穆连连点头，立即出了门叫住一个急冲冲小跑而过的服务员：“叫厨房烧两只乳猪，一只打包，另一只只用皮，上席现在吃。”李穆这儿的烤乳猪有两个吃法，一个是光吃皮，吃起来和其他的烧乳猪皮没什么区别，这是吃派头。一个是连皮带肉一起吃，这才是真的好吃。李穆生怕光吃皮黎主任觉得这儿的烤乳猪名过其实，剩下没了皮的乳猪，不能体现紫罗兰餐厅烤乳猪的真正风味，只好再打包一个让黎主任回家仔细吃。
　　“是的老板，”那服务员答应了，对着对讲机大喊，“403房间要两只乳猪，一只打包，一只现在吃！403！四楼三号房！对，没错！老板那间房！不是烧鸡，乳猪！乳猪啊！一只打包！一只切开吃皮！现在吃！打包的当然也要切！不然哪里有这么大的盒子打包啊！不，打包那个不是光吃皮！连皮带肉切麻将块！现在吃那只要片皮，现在吃那只只吃皮！”这么嚷了好半天才说清楚，把李穆的耳朵震得嗡嗡响。
　　“对讲机不好用吗？”李穆问。
　　“不是啊，对讲机很好用。”那个服务员说，“是厨房那边太吵了，和他们说话，小声点他们都听不见。前两天出过好几次下错订单的事情呢，遇上好说话的客人还好，遇上不好说话的，就要退回重做。老板娘问厨房怎么回事，厨房的就怪我们，可这是我们的问题吗？明明是他们的问题。要写单子确认吧，又要多花很多时间，我们生意这么好，根本耽误不起。艾莉丝小姐还让我们和厨房各赔一半，真是……”
　　这种说不清楚的事情，当然是各打五十大板了。只罚服务员或者只罚厨房，都会让这些人把心思放在互相推卸责任上面，而不去努力工作，避免交流错误再次发生。当然这样下去也不行，上错菜客人生气，餐馆也没得益，还会大大的伤害员工士气，造成内耗。“这样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应该有办法解决的吧。”李穆随口说。
　　“有啊，我们只要开发一个可以传送短信的系统就行了。”服务员说。
　　“用短信？很贵的吧？”李穆问。现在短信似乎是一毛钱一条，看着不起眼，累积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就算用专门短信王什么的套餐，也要几分钱一条。
　　“不是用联通电信的短信。”那服务员说，“就是我们自己架设一个wifi无线服务器，然后接通自己的终端传输短信和语音，照片视频和其他数据都没问题。”
　　“这样啊？一套这样的系统很贵的吧？”李穆问。
　　“不贵啊，我们自己开发软件，无线服务器也可以用电脑和wifi路由器自己做，终端自己买元件DIY，应该几万块钱就行。”那个服务员说。
　　“你熟悉软硬件编程吗？”李穆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说在紫罗兰餐厅里面干的大学生不少，可是这已经超越大学生的知识范畴了吧？而且这个服务员的面相看起来也比大学生老了一点。
　　“我是省城大学电子系的研究生。”那个服务员说，“家里穷，勤工俭学来了。以前给人送报纸什么的，一个月才几百块。在这里累是累了点，一个月有2、3000呢。”
　　这也是个可怜人啊，研究生来端盘子，李穆想了想，几万块钱也不算什么，能帮就帮吧。“你写个可行性研究报告来给我看看，要是好的话我就投资给你做吧。”李穆说。
　　乳猪还没烤好，黎主任的侄子已经到了，是一个有些肥胖的二十七八岁年轻人，穿着那种非常肥大的嘻哈裤子，搭配着印着裸体美女的长袖T桖，头发染成黄色，嘴唇上面还有一个金属环，让人一看就想拉一下。“冬阳你来了！”黎主任慈祥的看着侄子，“怎么这么快啊？你没超速吧？”
　　“没呢，我刚在省城大学泡妞呢。”他侄子说，“网上说得没错，那些女大学生真贱，我开着宝马在大学里面兜了一圈，就有十几个来搭讪的，有的叫我送她们去哪里哪里，有的直接就叫我请吃饭卡拉OK什么的了。”
　　“哎，你怎么老是浪费时间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呢？想要女人直接出钱砸不就好了。来，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李老板李穆，这个是我侄子黎冬阳。”黎主任介绍说，“你们两个都是青年俊杰，以后好好亲近亲近。”
　　李穆过去和黎冬阳握手，黎冬阳手机响了一声“孙子给爷爷发信息了”，他先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然后才心不在焉的握了握李穆的手，接着他就一边回信息一边说：“你好，你好。”说完了也不管李穆，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继续发信息。
　　“冬阳啊，你那个厂子现在怎么样了？”黎主任问。
　　“我的厂子？很好阿。”黎冬阳总算把信息发完了，把手机放在自己胸腹之间肚子的凸起处，又夹了一大块排骨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就是订单少，工资不太发得出来。”
　　“现在经济危机呢，没办法，到处都开工不足，撑过这几年就好了。”黎主任安慰他说，“到时候资金不雄厚的厂子都关门，我们才能赚大钱啊。”
　　“此所谓逆取顺守之计。”王平凑趣说。
　　这时候黎冬阳又接到一条短信，他一边看一边说：“管他呢，反正我也不靠这个小破厂子过活。就算有订单，忙死忙活的干一年，才不过几百万利润。我去炒房子炒股票，比这个赚的多多了。”
　　“炒房子炒股票不稳妥啊，厂子还是要好好的开，金融地产来钱快，可是实体经济才稳妥啊。”黎主任说，“你看人家李老板，做地产做的那么成功，可是人家还开养猪场，还开餐厅呢。”
　　“嗯……嗯……”黎冬阳一边回短信一边敷衍着他叔叔，“我会好好看着厂子的。”发完了短信，他又把手机放到肚子上，“不过现在没订单，我有什么法子呢。”
　　“我们有事要借用一下你厂子的名义，”黎主任说，“李老板要借一笔款子，我这里额度用完了，只能用工业贷款的名义，你那个厂子……”
　　黎主任还没说完，黎冬阳挥了挥手说：“行了行了，反正就是骗贷款呗，这事你和蒋厂长说去，公章什么的都在他那里。”
　　“你把公章也交给他了？”黎主任大吃一惊，“这怎么能行呢！本来会计就是他老婆，现在你还把公章交出去？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怎么会呢。”黎冬阳说，“蒋厂长那个呆瓜，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呆厂子里，怎么会忽然出事呢。好了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朋友还等着我K歌呢。”
　　“走吧走吧！”黎主任把侄子打发走了，然后对李穆说：“我侄子这真是……这可是很危险的啊！怎么能把公司的印章交给别人呢！”
　　外国是认签名，国内就是认公章，所以私刻公章是犯罪。一个管理人员如果有了公章，再勾连了财务，基本上可以说是大权在握，可以和几年后的李富贵一样卷钱逃跑了。绿宝公司紫罗兰餐厅养猪场的公司印章，李穆都是放在保险箱里面的。
　　“李老板，李兄弟，你帮我个忙好不好？”黎主任说。
　　其实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这是一个陈述句，银行贷款部的要地产商人帮忙，就算是要老婆孩子，恐怕不少地产商人都会答应，要是在11，12年那种贷款额度紧缺，无数地产老板面临破产的时候，只怕大部分老板都会答应。当然李穆不会答应，不过现在李穆也没有老婆孩子，听一听他的要求也没什么问题。
　　“你先写一个1200万的借款条子给我，我侄子写一个1200万的借款条子给你。然后我侄子的工厂去找项目借钱，借到手以后你就要求还款，钱拿到了，你用完了，就把钱还给我，银行的利息都你出，另外再给我5个点的手续费就行。”黎主任说。
　　5个点的额外手续费不多，可这个不是通常的处理手法，这么借款来借款去很容易出问题。黎冬阳的工厂多半是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到时候那个厂子把资产全部调走然后宣布破产，李穆手里的1200万借条就没用了。“这个这个……”李穆有些犹豫。
　　“你放心好了，你可以成立一个空壳公司来写借条的，没关系……当然抵押品还是要的，到时候我侄子的厂子，土地和设备抵押给你，然后你再把这栋大楼的两三层抵押给我。我就拿你的大楼去当抵押弄借款。”黎主任说，“你不会吃亏的，那可是很大的厂子，设备也是几乎全新的，就在开发区那儿，真实价值起码在2000万。我主要是为了我侄子，要是那个蒋厂长有什么歪心，厂子欠着1200万，厂房设备都抵押出去了，只要再盯着现金，他也搞不出什么来。”


第八十六章 工业贷款(3)
　　“我这个……”李穆有些不情愿，这可是1200万啊，谁知道黎冬阳的厂子是什么情景啊。开发区那儿有很多工厂，有的位置好，有的位置差，李穆就知道有一个拐角下雨就浸水，大半天都不退，那块地上面的工厂，几乎一钱不值。
　　“黎主任我们当然信得过！”王平朝着李穆眨了眨眼，这是让李穆答应下来的暗号。
　　收到了暗号，李穆心里的疑虑更加严重了，这个王平可是很有可能在古董上坑过李富贵的，在其他地方，比如工作上有没有坑李富贵，李穆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那么现在王平是不是在坑李穆呢？虽然李穆有些疑心，不过现在这种情形，不答应也不行，只好到时候在法律文件上面小心一点了。
　　“你要是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厂房设备好了。”黎主任说。
　　李穆口中说不用，可是黎主任只坚持了一下，李穆就答应下来。坐言起行，李穆和黎主任连夜一起去看厂房。黎冬阳那个厂子在工业区中间，名字叫做冬阳玩具厂，和其他十几间小厂子一起，夹在两家大厂中间，水电交通都很好，除了没地方扩张以外，一时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就是一个很标准的小型工厂。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工厂大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的，只有两个保安在看门。他们都认识黎主任，一看到黎主任的车子，就打开了大门，还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黎主任朝他们挥了挥手说：“把厂房大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那两个保安就把厂房的门打开，里面是两条生产线，“冬阳这个是玩具厂，两条生产线用的机器都是最新的，做的是玩具出口的生意，利润很好的。”
　　“玩具出口？”李穆有些不信，就这么一个小厂子，还能做玩具出口？外国订单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啊。李穆就听一个做出口的老板抱怨过，接了外国订单，就要随时接受外国佬的检查，不但工艺设备工厂环境要查，连工人工资都要查，真是麻烦死了。
　　“前几年生意好的时候，旁边两家大厂订单做不完，就转给我们做。”黎主任解释说，“后来我也想着能不能直接到外国接订单去，还出钱给冬阳参加广交会呢。没想到刚刚有了些眉目，就发生了经济危机，前期投入全都打水漂了……你说美国人怎么就那么狠呢，炒地皮炒得全世界经济都不行了。”
　　“这厂子现在有多少工人？”李穆问。
　　“现在是400人上下，”黎主任说，“最高的时候有800人，以前还想加多一条流水线到1200人的。”
　　做玩具的机器，李穆是一点都不懂的，要说机床什么的还勉强能看看，这么专业的机器嘛，根本就看不出好坏来。不过这些机器看起来扎扎实实的，卖废铁也能值不少，土地和厂房加起来应该够一千多万了，到时候李穆再找开发区和房管局的人问一问，看看这个厂子有什么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这还不够……还要找附近的人问问是怎么回事，王平好像认识几个在开发区这边开厂的。可是王平现在不怎么可靠了，还是要另外找情报来源。
　　找了开发区领导附近工厂老板黎冬阳厂子的法律顾问会计所老板等等无数人之后，李穆终于弄明白了，这间厂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冬阳玩具厂其实是黎主任自己开的，不过登记在黎冬阳名下而已。几年前，黎主任负责工业区一个占地几百亩工人上万大厂的重点建设贷款项目，负责完了以后他就忽然有资金土地来办了这个工厂，还能从那个厂子里拿到订单。不过现在经济不好，出口锐减，只能勉强维持，也许是黎主任不想要这个厂子了……不管它，反正土地和厂房还是很值钱的。只要法律手续办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李穆答应了黎主任的条件，签这么两份借款协议。当然，借钱可不是签两份协议书就能解决的，还要有实际的资金流进流出才行，黎主任用了一个短期票据贴现，硬生生弄了1200万出来，然后借给李穆，李穆再借给黎冬阳，黎冬阳然后把钱还给黎主任，黎主任再把钱还掉，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债——其实李穆和黎冬阳压根没见过那些钱，连名字都没签过，就是把他们在农行的账户贡献出来过一遍而已。
　　现在李穆欠了黎主任1200万，还把学生公寓第三四层抵押给了黎主任；然后又借了黎冬阳1200万，拿到了冬阳玩具厂的土地、厂房和设备作为抵押。只等着黎主任那边办完手续，黎冬阳的工厂就能借到1200万给李穆，然后李穆用完了还给黎主任，黎主任再给黎冬阳还给银行就行了。
　　可是怎么都觉得有点不放心啊……李穆把各种票据文件检查了一遍又一遍，都没发现问题。不过李穆的感觉很快就应验了——黎主任被检察院抓了。上一辈子李穆和黎主任没有打过交道，所以李穆不知道这是正常历史足迹呢，还是和自己有关。要是和自己有关的话……李穆吓得立即跑到了香港，随时准备逃到加拿大，呆了一个多星期有了确切消息才敢回省城。
　　黎主任是因为十年前收受贿赂而被捕，而贿赂的金额，是30万元……其实这也不奇怪，只要是查实的罪行，别说30万，就是三万也足以把人抓起来。中国的官场（包括银行也是）就好像是一个充满了食人鱼的水池，体制内各级官员领导就是大大小小的食人鱼。平时是食人鱼们捕食大鱼小虾和闯进水池的鸟兽鱼虫，但如果某条食人鱼自己受了伤，其他食人鱼也不介意把这个同伴吃掉。
　　领导官员被确定犯了罪，不管这罪有多小，公职肯定是保不住了，权力就没有了，不再是同志了，关系网也靠不住了，上级不待见，同事有多远跑多远，下级也不会再自觉自愿维护了，仇人抓紧机会揭发。如果上头没人，或者上头的人不够硬，无数的食人鱼都会冲上去吃血吞肉。
　　黎主任被抓起来，邮件电话电脑老婆儿子同事手下上级情人二奶都被审了一遍，无数的违法乱纪事实被揭露出来，到李穆回到省城的时候，黎主任已经写了一张退还非法所得3000多万元给检察院的条子出来给他的老婆儿子。听到这个新闻，李穆就想难道自己是灾星咩，先是谢校长中风，谢端也中枪了，然后是黎主任被抓，然后还有一个确定会倒霉的王市长……
　　黎主任这种曾经位高权重油水丰厚的嫌疑犯，一向都是要异地看押的，免得他们在本地根基太深厚，买通看守所检察院什么的。所以现在黎主任被关押在……子乌看守所。为了一些征地的事情，李穆和子乌市政府有一些小小的误会，所以曾经进去过子乌看守所。当然这小小的误会早已烟消云散了，不过那时候李富贵为了李穆这个独子，曾经花大钱把看守所上上下下都买通了。到现在，还有很多关系还在。李穆开着车回到了子乌，打了几个电话，就进到了看守所。
　　看着看守所里面熟悉的景色，李穆感慨万千，他也曾经在这里说过“报告政府！”什么的……很快李穆在看守的带领下找到了黎主任。
　　“你怎么能进来！”黎主任看见李穆就吓了一大跳，“你也被抓了？”
　　“当然不是……”李穆说，“我是偷偷进来的，你可不要和别人说！”
　　“李公子，9527，你们俩不要谈太长时间……检察院的人可能会来。”那个看守说完就自觉去给李穆放哨了。
　　“真是……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是你啊。”黎主任感叹说，“他们连律师都不让我见。不然我见家属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律师都不让见呢？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要是在国外，肯定不会有这种事情，说一句我要见律师，检察院就一定要让律师来见。”
　　“国内是这样的了。”李穆说。他记得2012年有一个新的法规出台，必须保证嫌疑犯见律师的权利。况且国外是给你见律师，可是见了之后。有没有用，那就两说了。“先别说那个了，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黎主任说，“你也知道我做这一行的，什么时候检察院都有一叠一叠的举报信，本来都好好的。我和省城原来的市检察长说得好好的，我那个行为不构成受贿，我还送了30万给那个检察长呢……谁知道换了个检察长，就忽然把我抓起来了……都怪那时候还不成熟啊，就那么直愣愣的收人家钱，都不会过几道手。”
　　李穆听得摇了摇头，检察院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只要案子不结，给检察院随便谁送钱，都是打水漂。人家随时可以把案子重新翻出来查一遍，难道你还敢说我给检察长送了钱不成？那就是行贿，罪加一等。


第八十七章 工业贷款(4)
　　黎主任这算是好的了，那个检察长调走了才又查一遍，李穆见过有人一年被查一遍，一会儿是什么什么行动，一会儿是严打，一会儿是查黑社会，一会儿是上级领导签名，每次都要苦主拿几十万来打发，活生生把那人从几百万身家弄到一文不名，最后还是免不了在牢里走一遭——其实这人不过是酒后和人打架，把人打断了几根肋骨罢了。
　　受害者在医院只是住了几天就病好出院了，要是走正常程序，只要赔偿到位，受害者不追究，这种事多半就是拘留几天罢了。可就是因为家里有点钱，平时又喜欢炫富，还喜欢乱找那些所谓的门路，被人忽悠了坚决不赔钱给受害者，搞得那个受害者到处上访，结果被检察院钻了空子，硬是鉴定出来一个重伤，成了重大刑事案件。
　　“我听说你写了条子要退还3000多万非法所得啊！”李穆说，“怎么认了这么多？”上了十万就是刑事，上了百万就是金额巨大，上了千万，那就怎么都没法子善了。闻到钱腥味的检察院，就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不狠狠地咬上一口，绝对不会罢休。和检察院打交道，绝对不能开口子说自己有多少多少钱，拼命叫穷就对了。
　　“我那是没办法！”黎主任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查到我名下和各种隐藏起来的资产加起来快4000万，然后要我一一解释来源，我还能说这是别人给我的咩？那是受贿啊！这么大的数额，要是被查实了，肯定是无期。把我这些年的工资奖金投资收益什么的全算上去，还有3000万说不清楚来源……幸好我不是公务员，安不上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可是这些钱毕竟没有合法来源，侯检察长和我说，要把这些钱保住是不可能了，要是不把钱交出去，我那30万的的受贿案子就判我十几年二十年的，要是给了钱，他们就让我缓刑算了，这样起码不用进去坐牢……二十年啊！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呢，何况我的身体又不好，等二十年后出来，有钱我也没有办法用了。”
　　李穆一边听一边摇头，黎主任可是上了大当了。这个是检察院常用的手法，先吓你一顿，然后说交钱就没事——罚到的钱虽然要上缴国库，可是检察院能返点，交上去100万，多的时候能返回十几二十万回来。你要是真的把钱交了给检察院，那就糟糕了，检察院一定会继续要钱，要了一笔又一笔，能榨出多少就榨多少。
　　他们上缴越多，返点就越多。拿到钱以后，检察院就会千方百计证明这些钱的确是犯罪所得，挖出你的犯罪事实来，在棺材上面拼命钉钉子。就算不行，也一定会把你已经查实的犯罪按照最重的刑罚来判处，免得你被放走了以后醒悟过来，申请退钱。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让犯人见律师，很多律师都知道检察院的伎俩，很有可能教犯人不要交钱。
　　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正确的处理方式，应该是死顶着不认，什么都不认，就算检察院手中有确凿证据都不认，不管检察院怎么吓都不认。等到检察院知道你是个刺头，在你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了，想要正正规规来办理了，再托人去找检察院的领导，返点是多少钱的，就先上供一半，然后说明判完以后给另一半，这样就能够获得法律允许范围内最低的处罚，以后争取什么自首啊，减刑啊什么的也方便。
　　这都是李穆被抓的时候，看守所所长告诉李穆的。李穆仿佛觉得看守所所长那带一点四川话口音的嘱托言犹在耳：“你可千万不要一上来就自首，这是检察院骗你的！一旦自首了，犯罪金额和犯罪性质就再也减不了了！况且到时候自首不自首，还是检察院说了算，法院也能横插一脚，随便挑你个什么错，自首就没了，一定要等谈好条件再自首！”
　　其实现在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黎主任虽然已经写了那张主动退还3000万的条子，可是只要黎主任不在认罪书上面签字，那笔钱黎主任或者黎主任的直系亲属是可以申请领回去的。可是都到了这个阶段，等于是鸡已经杀好，水也烧开了，只要一下锅，就是一盆香喷喷的鸡汤，检察院看不会眼看着煮熟了的鸭子飞走，他们不会放过黎主任的。
　　况且这时候李穆去劝他，黎主任也不会听。就好像其他无数被检察院吓得主动上交财产的犯罪嫌疑人一样。他们还以为只要把钱交上去，就不用坐牢了呢。看黎主任的表情都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检察院的话，要是李穆劝他不要认罪，不要签名，多半他还会觉得李穆在害他呢。
　　“我给你写的那张借据怎么样了？”李穆进来主要是想问这个问题。
　　“都藏起来了。”黎主任说，“借据、协议、还有其他文件我都藏起来了，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你放心好了。要是那张借据被发现了，那我就怎么都说不清楚了。平时我的操作是不会被发现的，可是刑事案件可以让银行配合工作，调查资金来源。我借给你那1200万可是从银行挪用来的，万一要是被发现了，搅乱金融秩序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他顿了一顿，“你手里那张冬阳的借条……”
　　“我回去就藏起来。”李穆以为黎主任担心那1200万会被自己吞掉，其实黎主任完全不必担心的。
　　“不，不要藏起来！”黎主任说，“厂子那1000多万的投资，全是我出的，检察院迟早会发现，到时候一定会要我把厂子卖了换钱给他们，那样冬阳肯定会被我连累的。我写个条子给你，你拿去给冬阳看，然后用那1200万的借条去要求执行，把厂子划在你名下。等我出来了，你再把厂子还给我好了，其间产生的收益全部都归你。”到时候李穆肯定要七折八扣的占便宜，可这样也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好吧。”李穆答应下来。到时候他会把厂子还回去的，不过他进一步看穿了黎主任，他真是太天真了……要是来个心肠狠毒一些的，直接在监狱里面就把黎主任灭口了，那可是1000多万啊！“我要的那个贷款怎么样了呢？”李穆问。
　　“那个贷款啊？我已经写了报告上去，可还没来得及操作，就被抓进来了……你可以联系一下我的副手郭峰看看，不过墙倒众人推，我现在说话也没用，得靠李老板你自己了。”
　　“好吧。”李穆叹了一口气，这事怎么这么烦呢，就不能让他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赚点生活费咩，他也不用赚很多，百来两百亿就好。
　　拿着黎主任的纸条找到黎冬阳，这个一看就令人不爽的家伙还是那一副欠揍的样子，开着一辆宝马的跑车，戴着墨镜叼着烟，看到李穆车也不下，一边发短信一边勾勾手指头让李穆上车。李穆上去了，他踩下油门，唔的一声就把车开上了马路，还开得死快死快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上面说啊？”黎冬阳问，“我很忙的，可没工夫应酬你。”
　　“电话可能被窃听了。”李穆说，“你的电话也关上吧。”对此李穆总是很小心的，以前电话被窃听，电话里就会有电流声，录音的话还可能会有重音。可是现在据说是更新设备了，什么异样都不会有。子乌公安局的局长曾经给李穆演示过，只要是没有关闭的手机，都可以定位，在基站密集的城区，用三角法甚至可以获得很精确的位置，在基站比较稀疏的郊外就只能有一个几百米的大概位置了。有些手机甚至能远程控制偷偷开摄像头和话筒，达到窃听录像的目的。
　　“真是麻烦！”黎冬阳嘟噜了一句，拿出手机来关掉了，放在两个座位中间的饮料板上。
　　“要把电池卸掉才行。”李穆说。
　　“你有完没完啊！”黎冬阳很不耐烦地叫了一句。
　　李穆也不去管他，把他的手机拿起来卸掉电池。“好了，”李穆把黎主任写出来的条子交给黎冬阳，“你叔叔叫我先代他拿着这个厂子，免得被检察院收掉。”
　　黎冬阳很快的扫了一眼，冷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我叔叔说的，不过我叔叔好骗，我可不会上当。登记在我名下的东西，就是我的，就算是我叔叔来要，我也不会给他，更不要说你了，你可别想拿张破纸片，我会乖乖的把厂子交出来。”
　　李穆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要是敢用那张借条来逼我，我就去检察院，把你骗贷款的事情说出来！”黎冬阳说。
　　骗贷款……黎冬阳这是嫌他叔叔死得还不够快啊，借钱的可是冬阳玩具厂，具体经办的是黎主任。至少在表面上，和李穆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要是黎冬阳去举报，第一黎主任就要加多一条骗贷款的罪，第二就是冬阳玩具厂会被查封，第三黎冬阳自己会被抓起来，而李牧本身是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反正李穆这是在帮忙，既然黎冬阳自己不愿意配合，那就算了吧，反正李穆自己不会有损失。


第八十八章 工业贷款(5)
　　既然农行这里的贷款是弄不到了，李穆就要另外想法子。借钱的法子多的是，也不必在银行上面一条路吊死，也就是利息要给多一点罢了。李穆忙了一个多星期，事情快有眉目的时候，就传来消息，说黎冬阳也被抓了，和黎主任关在一起。本来这和李穆是没有关系的，可是黎主任却通过看守所传了消息出来，一定要李穆进去再谈一次。本来李穆不想再牵涉入这单事情当中，拒绝了几次。可是黎主任却是要求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看守所所长都打电话来叫李穆，说黎主任绝食了，见不到李穆就不吃饭。
　　看守所里面都是嫌疑犯，判了刑的很少。虽然现在躲猫猫事件还没发生，可死了人还是很大的事。要是黎主任这种重要的嫌疑犯有什么事影响了案件侦查，看守所的所长副所长指导员一个都跑不了。（当然躲猫猫事件发生以后，那事情就更加大了，按照所长的话说，那时候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妈生病了，他不一定立即去看，看守所有嫌疑犯生病了，不管是三更半夜还是快要过年，都立即赶过去，确认没事了才敢离开。）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又去了一次子乌看守所。
　　“冬阳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黎主任说，“真是对不起，他说了这样的话……自从我被抓了之后，他有点多疑，原来他不是那样的人。就是看到我被抓了之后，原来奉承他的人都变了一副脸色，才认识到世间险恶，不过又有些矫枉过正，以为谁都不可信了。”
　　在李穆看来，是黎主任被抓了之后，黎冬阳肆无忌惮了才对。“你能和你侄子说话吗？”李穆问。为了让检察院提审方便，一个案子的嫌疑犯们会关在一起，但为了防止串供，嫌疑犯和嫌疑犯之间应该是隔离开的。
　　“都是托你的福。”黎主任说，“我告诉他们我会给他们……给他们20万，他们就让我和冬阳见面了……这20万我答应了他们等你来就给的。”
　　李穆没话说了，居然这么一下子就许出去20万李穆的钱。“好吧，我会给你付钱的。”李穆说。黎主任是一个很重要的嫌疑犯，本来是不会受到任何虐待也不用干任何活的。可如果他答应了给看守所的人钱又没能做的花话……当然他仍然不会被虐待，可是那些特殊对待就没有了，要和别的犯人一样干活，不能偷懒，吃饭的时候要蹲在地上等着分饭，不能让别的犯人打好拿到仓里面吃。
　　对于黎主任这种人来说，这比死了还难受——他们可以忍受看守所里面缺盐少油没肉的水煮蔬菜，他们可以忍受看守所的囚服，他们可以住在窄小肮脏的小房子里面，这些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实际上，他们平时吃饭，都不一定能吃上饭，很多时候是在拼命喝酒，比看守所里面的伙食还难。他们那些几万块钱的手工订制西服和名牌鞋子也不一定比囚服暖和舒服。可是和其他囚犯一样？他们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他们在一个等级社会里面呆了一辈子并且尽力向上爬，像是看守囚犯这么一个扁平的社会关系，如果没有一些特权让他们感觉自己还是高囚犯一等的话，他们会觉得天塌下来了。
　　“我不会白拿的。”黎主任小声说，他拿出一张纸条和一支笔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瑞士银行帐号和密码，里面有三百万美金。”
　　三百万美金，也就是差不多1800万人民币……不对，现在是08年，美金还没贬值得那么厉害，应该是2100多万呢。“这是什么意思？”李穆问。李穆可不会平白无故收别人的钱。君子之财，取之有道。李穆做生意也许会违反法律，可他都有一个底线，或者说原则，不会损人利己，不会骗人——不骗具体的人，骗国家不算，国家的钱不偏白不骗。
　　“这些钱你帮我拿着吧。”黎主任说，“我需要有人在外面帮我打点……现在你是最合适的人了。以前又有一个……有一个很信任的人，本来我还指望他弄我出去呢，没想到他居然把我侄子也害了。我的老婆是乡下人，我儿子他……他是一个盲人，也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你帮我多多照顾照顾他们。你认识很多人，你能进来看我……我只能靠你了。”他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被检察院查封了，现在连老婆孩子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更别说打点检察院上上下下了。
　　“我能帮你做的事情很少。”李穆说。王市长在政法那一条线并没有什么力量，连带着李穆也没什么力量，找人是可以的，探听消息是可以的，要争取减刑取保候审保外就医什么的，就比较困难了，黎主任不应该写那一条认罪的纸条的，应该显示一下他不怕玉石俱焚的决心，然后李穆才好操作。
　　“我也知道……我是想知道一下消息，然后找个律师……”黎主任说，“我需要一个好律师，我需要尽快出去。”他知道这300万美金肯定会被李穆白拿不少，甚至会全部拿走，可是黎主任现在真的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屁股有多不干净，要是检察院继续查下去，不知道会查出一些什么来。所以他要尽快出去，好销毁犯罪证据。另外他也真的是在看守所里面住怕了。
　　“好吧，”李穆答应了他，想来这事应该不会一下子就用1800万那么多，这些钱他可以先借来用一用，把大楼先建起来。“检察院一个很常用的招数，就是阻止被告人见律师，不管你找谁，他们会找各种理由拖延，然后推荐一个律师给你。那个律师是检察院的自己人，以后检察院就可以随便对你碾扁搓圆了。”李穆说，“你应该坚持用自己的律师，省城的律师可能不会冒着得罪检察院的危险来接你的案子，我会帮你找一个别的地方的律师。”
　　“好的……不过如果检察院推荐律师，我们听他们的不好吗？”黎主任问。
　　“那当然不行，那些律师和检察院是长期的关系，和你只是做一单生意而已。你觉得他们是会倾向你还是倾向检察院？只有自己找的律师才能保障你的权益。可能一开始检察院会各种找茬，可至少你自己找的律师，把你偷偷和他说的事情告诉检察院的机会比较小一些。”李穆说。
　　“这个……先帮我找一个律师吧。”黎主任说，“另外那个工厂，也请你尽快办手续转到你名下吧。”黎主任给了李穆两张纸，是黎冬阳写的授权书。“加上瑞士银行那笔钱，我可真是山穷水尽了，等以后我出去了，可能就要靠这个厂子过下半辈子了。”
　　“好的。”李穆答应说。
　　至少现在李穆凑够钱开始建大楼了，还是不需要给利息的钱，真是太爽了，按照半年计算，1200万的利息也是大几十万啊。说真的这些不合法的钱真是太可惜了。各级领导干部辛辛苦苦贪污到的钱，有的沉鱼塘，有的糊墙纸，有的换成美金欧元存外国银行，每天都在贬值。
　　李穆还知道国土局一个科长，又贪心又小气还没什么知识，把收受的贿赂分成几千块几千块分别存在市区各大银行网点。10年的时候事发了，光是收他的赃款就收了好几天，其实加起来才100多万，在国土局那一批被抓的人里面，算是数额最小的了。要是那天来庆贺紫罗兰餐厅开业的官员们，能够把自己偷偷藏起来得赃款都拿出来借给李穆，一年之内李穆就可以开几十个楼盘了。
　　因为外汇管制，别人要把钱直接从瑞士弄回国内是很难的，不过谁让李穆有个在加拿大的妈妈呢，他把钱从瑞士汇给他妈在加拿大的账户，然后通过正常的投资渠道进了国门。给建筑公司交了预付款，大楼很快就开工了。
　　李穆当然也没有忘记他答应黎主任的事情，他让王平偷偷地给了黎主任的老婆30万现金，并声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王平，然后把那间玩具厂过户到自己的名下，找了检察院的人吃饭说情，又帮黎主任找了一个全国闻名的律师，没来几天已经查到检察院办案过程中的好几个违法违规的地方，只要一申述，检察院就只能乖乖得让他见黎主任。
　　不过黎主任自己不争气，被检察院吓了一吓，又让他老婆改请检察院推荐的律师——省城律师协会的会长，检察院的法律顾问，听起来很唬人，可是这样的人一听就该知道是和检察院一伙的啊。黎主任的老婆5万块钱代理费一交上去，下午黎主任就见到了卢德红，然后还被卢德红透露了不少‘内幕消息’，比如说只要把那3000万交出来，就能够拿到取保候审，能够取保候审了，也就能判缓刑了。


第八十九章 工业贷款(6)
　　这一段时间，李穆又要给黎主任说情拉关系，又要盖养猪场，又要盖大楼，忙得不可开交。农行的代理贷款主任，也就是黎主任说过那个他的副手郭峰，忽然约了李穆去谈事情。对于地产商来说，贷款主任是得罪不得的，就算是代理的也一样，李穆拼命腾挪，抽出一个晚上的空来，请他在紫罗兰吃饭。
　　“你好，李老板。”郭峰对李穆说。他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文质彬彬，戴着眼镜，一副白领精英的样子。“闻名已久，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你好。”李穆和他握了握手，“不知道郭主任百忙之中拨冗前来，有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我注意到冬阳玩具厂转到了您的名下，而冬阳玩具厂之前曾经在我们农业银行省城分行申请过一笔贷款，不知道这笔贷款您还要不要呢？”郭峰一本正经地问。
　　李穆已经拿到了黎主任的300万美金，建大楼的预付款已经够了，不过地产商哪里有嫌钱多的呢，宁愿让钱等项目，不能让项目等钱啊！那一点利息算什么！不过这个郭峰应该是知道冬阳玩具厂原来是黎主任侄子名下的工厂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要了，”李穆迟疑着说，“这笔贷款原来是黎主任办的吧？”
　　“现在黎主任已经……已经离职了。”郭峰说，“他这一段时间没有完成的工作都由我接手。其实黎主任和冬阳玩具厂原来的大股东有亲戚关系，这是不符合政策的，是要取消的。不过既然黎主任已经离职，我和李老板又是初会，在政策上已经没问题了。别人劝我说把这笔贷款拒绝掉就好，可我觉得现在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万一要是李老板急等着用钱，这么轻率的拒绝贷款，那不就害死人了。”
　　以前冬阳玩具厂的法人代表并不是黎冬阳，而是一个叫做西门玉林的人头户——只负责出名字，每月收几千块钱，其他事什么都不管的家伙。李穆和那人不熟，生怕有什么问题，找人审查过财务税务状况之后，已经把法人代表登记到自己的名下。
　　“那么什么时候能拿到贷款呢？”李穆问。要是能弄到这1200万的话，李穆就可以启动新的项目了，王市长答应了他另外一栋30层楼的规划还没用呢。
　　“没这么容易的，李老板。”郭峰说，“现在贷款额度很紧，东阳玩具厂写的贷款理由是要更新设备，这可不算什么好理由。”
　　贷款最好的理由就是顾问费，其他都是扯淡。李穆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年纪轻没经验，郭主任指点指点我，要怎么写才能拿到贷款？”这是愿意出顾问费的意思，银行的不都图这个？
　　“不是顾问费的问题，”郭峰笑了笑说，“当然我不是说不要顾问费。现在这种情况，谁都要给顾问费不是……现在有好几家工厂都申请贷款，我们额度不够。这里面有保持几千万存款老客户，有高新科技的，有人脉深厚的……所以你明白了吧？”
　　老客户人脉深厚什么的，李穆都算不上，高新科技嘛……养猪哪方面倒是有，可是玩具厂能有什么高新科技？难道做一个能自动变形的变形金刚咩？说起来，冬阳玩具厂究竟是做什么的，李穆现在都还没完全搞清楚呢。“顾问费我愿意出多一半。”李穆说。
　　“高新科技吧。”郭峰立即给出了解决方案，“只要是高新科技改造，我就好对上面说话了。就算最后没投产也没关系，只要钱能还上就行。高新科技失败的多了。”
　　要说起钱，实业怎么都没法子和金融房地产相比，所以金融房地产可以付出比实业高很多的利息。金融房地产企业资金雄厚，利润率高，有更多的钱可以收买各级官员和银行内部的人。虽然上面三令五申要扶持实业，可是钱到了银行，负责贷款的被做金融地产的买通，要资质有资质，要文件有文件，要证明有证明，表面功夫做实业的肯定不是金融地产的对手，最后贷款都被金融地产弄走了，做实业的只好去借高利贷，而高利贷又是金融的其中一种。
　　“高新科技？要什么样的高新科技啊？”李穆问。
　　“随便什么样的都行。”郭峰说，“反正上面的老总们不懂，很容易糊弄过去，只要你找几个专家学者论证一下就行。”
　　专家学者嘛，省城大学多的是。“那……”不过李穆手里还真有一个高新科技，用不着现找。“不是玩具的行不行？”
　　“没问题啊，你们是玩具厂，但也可以制造其他东西的。多元化经营也是一个很好的方向。”郭峰说，“不过一定得是工业制造才行。我知道李老板你在我们行还有几个项目，修什么发酵床养猪场的，也是高新科技，可那些不行。”
　　“是这样的，我手头有一个餐厅用的点菜系统。”李穆说，就是那个来勤工俭学的研究生做出来的系统，已经在紫罗兰用着了，还挺好用的，就是三天两头就得重启一次。他掏出来一个山寨手机一样的东西，“就是这个，你看……”这个东西叫做wifi智能点菜无线接收器，简称……手机，因为就是用山寨手机的元件改的，还是触摸屏呢。
　　李穆打开了系统，上面有好几个选项，在‘点菜’上面戳了一下，就进入了下一层菜单，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选项，有菜式的名字，菜式的分类，还有按照原料鱼虾蟹猪肉等等的分类，还有搜索栏呢。李穆点了一下‘虾’，又出现了几个选项，罗氏虾、野生河虾、竹节虾、沙虾等等，下面还有价钱。
　　李穆点击了一下竹节虾，就出现图片和介绍：竹节虾（日本对虾），又名花虾、花尾虾、斑节虾、车虾、草虾、鬼虾，属暖水性大型虾类，是世界上三大养殖虾类中养殖面积和产量最大的对虾养殖品种。体长为14～20厘米，雌虾体长可达18.5～21.5厘米，最大体长可达35厘米；雄虾体长14.5～16.5厘米。体重30～80克。身体有棕色和蓝色相间的黄斑，附肢呈黄色，尾肢蓝色和黄色。竹节虾个体大，肉味鲜美，尤以海捕竹节虾营养价值更高，深受海内外客商青睐。竹节虾还具有生长快、养殖周期短、适应范围广、杂食性、耐高温、产量高、可鲜活长途运销、售价高等特点，我国华南沿海近年来已大面积推广养殖。竹节虾繁殖期为2～4月和8～11月。这类虾喜欢生活在水草和海藻丛中……下面还有科学饲养防止病害什么的，其实就是照抄的百度知识。
　　在数量那里输入一斤，就自动出现了价格，然后制作方式选了白灼，再写了备注：“蒸的时候放些葱头吊味。”然后点击‘下单’，没两分钟白灼竹节虾就上来了。这么快其实是因为李穆把自己的订单调到了最优先的级别，厨房那边一看见李穆下订单，别的菜全都不管，先做他的，其他人的订单是要排队的。厨房那边的每一个厨师也有一个这样的终端，不过他们不用移动，屏幕比较大，用笔记本改的。厨师们可以在上面领取订单，工资也是按照他们做了多少订单来发。
　　“哇！好神奇！”郭峰说。
　　“其实就是和卡拉OK点歌系统差不多的，就是改用了移动终端而已。”李穆说。
　　“绝对高科技啊！”郭峰说，“绝对能推广啊！一个餐厅来一套，我们省城少说也有几万家餐厅吧？全省几百万家，全国几亿家，就算只有千分之一要用这套系统，那也是……也是几十万套啊！”
　　“这个……”李穆觉得全国肯定没有几亿家餐厅饭馆吧？一共只有13亿人口呢，总不能平均几个人就摊一家餐厅吧？现在有很多村庄都是空巢化的，年轻的壮年的都出去打工，只留下老人小孩在家。这样的村庄，如果常住人口有50以上，往往会有一家卖烟酒酱油的杂货铺，100人以上的会有服装铺，200人以上的会有小饭馆。按照这么算的话，全国应该是600多万家餐厅。
　　而且绝大多数餐厅都不会用这套系统，规模小的肯定不会用，规模大的也不一定会用。中国人力便宜，大家都喜欢用手写订单，写菜单的时候还能商量，还能推销，要不然那些快过期的肉菜怎么办呢？现在李穆每天给紫罗兰餐厅杀两口猪，有什么剩下的，就使劲推销。比如说昨天万一排骨没卖完，放冰箱里，第二天人家一来点菜，服务员就会和客人说：“今天的排骨很靓啊，要不要来个红烧排骨啊？”说到推销，李穆又有了点子，以后干脆在房间和大堂的电视里面插播广告算了，反正技术也不是很高深。
　　“一定会流行的！”郭峰说，“这可是大有前途的项目啊！李老板你贷1200万够不够啊？我觉得不如一次性贷多一点，然后大干快上，去中央台打广告！肯定能卖得很好！这个项目不要说贷款1200万，就是一亿二都没问题！”


第九十章 工业贷款(7)
　　李穆觉得先不说这东西能不能流行，就算能流行开来，人家干嘛要买你的？省城大学并不是什么知名大学，在电子上面也不是很强，一个省城大学电子系的研究生花了一个多星期加几万块钱就能攥出来的系统，技术准入门栏可见一点都不高。想要这套系统的餐厅，自己找人做不行吗？就算不自己找人做而要外购，那也是大企业吃肉，小企业喝汤，李穆最多就是做个先行者。再说世界这么大，这个软硬件设计都不复杂，类似的系统肯定已经有人做出来了，只不过是李穆没听说过而已。
　　可是这和李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钱到了李穆手上，肯定是拿去投资房地产的，现在国内就是干这个最来钱了。当然还有其他的，比如高利贷啊石油啊电信啊修路什么的，不过那些李穆都干不了。“真的能借一亿二吗？”李穆问。
　　“嗯……今年是不行了，今年最多给你2000万。不过要是明年的话，额度下来了一亿没问题。”郭峰说，“你的抵押品够不够啊？”他看了看李穆的这栋大楼，“这栋房子最多就是算一亿，再来个六成，只能借6000万啊。您的养猪场虽然很大，可是修建养猪场本身就是用的我们行的贷款，还是没有抵押品的政策性贷款，还完贷款之前是不能用来抵押的。”
　　“明年的话，我应该能提供别的抵押品了。”李穆说。人民道的30层大楼正在全力抢修，因为不用拆迁，预付款也给足了，大约半年就能修好。
　　“贷款这事情呢，一定要抢额度。”郭峰说，“现在大家都缺钱，年初上头拨下额度来，一个月不到就全抢光了，没工夫慢慢等啊！最好是这样，你今年先把抵押品全额交上来，我们先借给你2000万，明年再给你一亿……要是你真的要借一亿二的话。”
　　“顾问费那方面……”李穆觉得这里可以谈一谈。
　　“加一半啊！”郭峰说，“那不是说好的吗？”要不然郭峰这么热心做什么？
　　那李穆可要找一个好一点的项目才行，搞什么项目呢？搞地产现在是肯定赚钱的，赔钱的凤毛麟角，可也要找一个好项目才是……在哪里盖大楼赚得最多呢？不过八字都没一瞥，先不要想这个吧。按照60%来计算，一亿二贷款需要价值两亿元的抵押品，李穆手头没有啊！
　　想来想去，李穆只好又找了卢思雅。没想到卢思雅却到京城去了，好几天后才回来。“李公子，你这里生意越来越旺了。”卢思雅风尘仆仆，一下飞机直接就打了计程车到紫罗兰餐厅来了，大包小包的行李都提了进房间来。
　　“托福，托福。”李穆说。
　　“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干什么啊？我为了赶回来，可是推掉了和马未都见面的机会啊！”卢思雅说，“是不是你哪个花木场要开办了？”
　　“那个？还在筹备。”李穆已经让施工人员把那些长得好看或者难看的，有一点年份的树都收集起来，移植到山脚去，“我是来问你，有没有什么做得比较好的，价值比较高的那个……古董。”用假古董骗贷款当然是犯法的，不过李穆又不是骗了贷款就跑路，而是用来盖大楼的，只要大楼盖好，肯定能够按时还款，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李穆说一句：“我也是被骗了啊！”就行了，唯一会被连累的就是发放贷款时审查不严的贷款部主任郭峰。他收了那么多顾问费，这一点风险当然是要冒的。
　　“价值高？要高到哪一个地步？做得好又是好到哪一个地步呢？”卢思雅问。
　　“这个……要三四亿吧。”李穆说，“要做到……普通专家认不出来的地步。”
　　“这样啊？那可就很贵了。”卢思雅说，“起码也要花几百万才行。”
　　“几百万？”李穆嫌弃太多了，“我听说有人搜购那些散装的玉片，串联起来当作完整的金缕玉衣。”这是李穆从电视上看来的，当然现在这事还没被发现。这么做有很大的好处，首先零散的玉片很便宜，因为没有花纹，也不怎么好看。然后这些玉片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专家学者写起鉴定书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拿去抵押，别人也不能说你这金缕玉衣是假的，最多说你这个不成套。真假问题是路线问题，成套不成套那就是作风问题了——作风问题从来都不真的是问题。
　　当然，金线也要做。不过黄金难以氧化，一向是最难判别时代的东西之一，金线上面又没有雕花什么的，只要成分上面不要露出破绽，一般别人也搞不清楚你这是东周的西周的还是上周啊。上一辈子的新闻上面好像说那人花了二十多万收购玉片，金线花了多少钱，李穆倒是不记得了，应该也不会很贵，至少不会要几百万这么多。
　　“金缕玉衣？”卢思雅怔了一下，“拿东西得好几百片玉片呢，虽然说零散的玉片不值钱，可是一时半会儿哪里来得及收集？”
　　李穆一想也对，新闻里面也说那人收集了好几年，看来临急抱佛脚哪里都是是行不通的，于是说：“那你先帮我收集着吧，以后再用。现在应该搞个什么比较好？”
　　“现在吗？”卢思雅说，“3，4亿的东西还真不好搞啊……字画吧，里面水太深，要是有什么破绽漏出来被人发现确凿无疑的证据就惨了。青铜器吧，太珍贵了就是国宝，压根不许卖。玉器吧，要上亿的东西，玉质的底子就得很好，成本至少上千万。瓷器吧，不但水深，太珍贵了就是国宝，而且能上亿的东西本来就很少，造假的价格还得很贵，还不像玉器，玉器就算造假失败了，起码也是艺术品，还能值不少钱，瓷器造假失败了，只能打碎了扔掉……”
　　“那究竟弄什么比较好啊？”李穆问。
　　“要想稳妥呢，就弄玉器，玉器的作旧现在最发达，就是成本高了些。”卢思雅说，“工艺、原料、包浆我们都可以做到完美无缺……就是需要一两千万的启动资金外加两三年的做旧。我们就可以给你弄到一个价值上亿的玉器古董了。”
　　“两三年？”李穆问，“我这几个月就要……最好是一个月内弄好。”
　　“一个月？”卢思雅连连摇头，“时间太短了啊！古董是时间的艺术，假造古董也是。”
　　“那有什么最近的，可以用的东西？”李穆问。
　　“倒是有一个。”卢思雅说，“是一个青花瓷器，只是还欠着最后一点没做完，一个月内完工没问题……要两百万元，我是说这东西你要的话，我就两百万卖给你。然后你拿去卖多少钱，我就不管了。”
　　“两百万？”李穆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两百万，不过要等明年才能付款。”200万只不过是卢思雅的开价而已，要是讲价的话，肯定能砍下去不少，说不定100万甚至50万就能拿下。可是李穆不想在这些地方纠缠，只要这笔贷款能顺利的拿下来，200万300万的都不算什么。“但是我一定要见到一个普通专家检验不出来的东西！你明白吗？”李穆悄无声息的就把标准提高了。
　　“好啊，没问题。”卢思雅说，“那两百万可一定要足额支付啊。”
　　半个月后李穆就见到了成品，这是一个大清花罐子，高和宽都是30厘米左右，上面的图案怎么看怎么眼熟，是一个老人坐在一头老虎一只豹子拉着的车里。“鬼谷子下山？”李穆问。这个题材也太烂大街了吧。
　　这个罐子描述了孙膑的师傅鬼谷子在齐国使节苏代的再三请求下，答应下山搭救被燕国陷阵的齐国名将孙膑和独孤陈的故事。该器物于2005年7月12日伦敦佳士德举行的“中国陶瓷、工艺精品及外销工艺品”拍卖会上，以1400万英镑拍出，加佣金后为1568.8万英镑，折合人民币约2.3亿，创下了当时中国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纪录。
　　“用个一模一样的题材行不行阿？”李穆问。
　　“行，当然行了。”卢思雅说，“你看唐三彩宋五大名窑明青花清粉彩，有哪一个朝代烧瓷器是只烧一件的？肯定有很多同样的嘛。‘鬼谷子下山’有几个一模一样的兄弟不是很正常的吗。”
　　李穆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可是这个……要是别人拿去检验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用科学手段检验不出来的。”卢思雅说，“这是明早期的青花瓷，和元朝很接近，不过是相差几十年罢了，我把年号磨掉了，科学仪器检验不出这么接近的年代。”
　　“明朝的啊……”李穆觉得明朝的青花瓷似乎也很值钱的样子，干嘛非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非要改装成元青花呢？
　　卢思雅看明白了李穆的意思，解释说：“这其实是一个素胎器，可能是烧釉里红失败了。图案都是后加的。”
　　“后加的？”李穆凑上前仔细看，怎么都看不出来图案是后加的。一般瓷器烧完之后，不是形成了一层结晶（也就是釉子）吗？要是后加图案，那不要把釉子全都刮掉？瓷器真假，很大程度上就是看釉子的吧？好不容易拿到一个明朝的瓷器，却把釉子刮掉，这不是暴殄天物外加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咩？


第九十一章 工业贷款(8)
　　“这是现代的新技术！”卢思雅说，“新的染料和染色方法，可以透过釉子形成图案。虽然说颜色不是很正，可是元朝烧制青花的技术还没有成熟，颜色本身就控制不好。就算有专家看出来了，我们也可以另外找专家跟他打笔墨官司。05年那个鬼谷子下山卖了两亿三，再加上这么三年来的升值，然后我们这个品相比那个好，但是人家的源流清晰，我们这个源流有一点存疑，马马虎虎算两亿好了。”
　　李穆再次坚定了绝对不玩古董的决心，这真假真的是太难辨别了，造假技术层出不穷不说，连专家都信不过了。“那你们干嘛非要画鬼谷子下山呢？画一个别的不行啊？”李穆问，“比如画一个伍子胥和孙武什么的，不比鬼谷子名气大？”
　　“古人画画和我们现在的风格差别很大，就算是尽力模仿，也不一定能够学得神似。另外鬼谷子下山之所以这么值钱，和题材是有很大关系的。”卢思雅给他解释说，“鬼谷子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物，是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的师傅，跟在他身后面那个苏代，就是苏秦的弟弟。元朝的青花瓷其实大多数是土耳其的苏丹定制的，明朝以后才转为主要为国内服务，印制上中国本土图案的元青花其实不多。
　　现在世界上只有八件这样带故事情节的元青花罐，分别是东京出光美术馆藏“昭君出塞”罐、裴格瑟斯基金会藏“三顾茅庐”罐、安宅美术馆旧藏“周亚夫屯细柳营”罐、美国波士顿馆藏“尉迟恭救主”罐、亚洲一私人收藏家藏的“西厢记焚香”罐、万野美术馆藏“百花亭”罐，外加台湾王定乾先生拍得的“元青花锦香亭图罐"和英国著名古董商埃斯肯纳兹先生拍得的“鬼谷子下山”罐。”
　　“是啊，那你仿造其他的不行吗？”李穆问。昭君出塞啊三顾茅庐啊，哪个不比鬼谷子下山好？特别是三顾茅庐，诸葛亮刘备张飞这一干人，不要说在国内，就算在日本甚至其它国家，也是大名鼎鼎的。
　　“当时人家下的订单就是鬼谷子下山啊。”卢思雅说。
　　人家是谁啊……不过客户资料这种秘密，卢思雅应该是不肯说的吧，李穆想着拿去试试也好，实在不行，那就算了。“你要帮我开一个专家证明啊。”李穆说，“一定要真的专家证明！”
　　“好啊，另外加10万块，我给你开一个真真正正的专家证明，北京的专家，业内都有名气。”卢思雅说，“可别嫌贵，这里面包含着售后服务，随便哪一个专家出来发话说我们这个罐子是假的，我们的专家都能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好吧。”李穆说，要是被发现了的话，李穆当然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卢思雅和专家的身上。既然收了钱，就要承担这个风险了。
　　又过了半个月，拿出了十万块钱以后，李穆拿到了鉴定证书，然后他又叫了郭峰到紫罗兰餐厅，把罐子和证书一摆，再拿出估价来。“这个鬼谷子下山罐子，可以用来做抵押品吗？”李穆问。
　　“这个……”郭峰戴着白手套，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好半天才敢用手碰了一碰那个青花罐子，摸了几把就赶紧收手，感叹说，“你这也太大胆了吧！这好几亿的东西，也不叫个保安公司看着！”说着他看了一眼饭桌，“还不赶紧把饭菜撤掉！万一被热气烘了，那可怎么办是好！从元朝传下来的东西啊！”
　　“好吧好吧。”李穆打开门刚想叫几个服务员进来，郭峰就把门关了。
　　“人多眼杂，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还是我来吧！”郭峰亲自把那些汤啊菜啊什么啊都拿了出去，李穆也只好跟在后面帮忙。
　　“这个东西能用来作抵押吗？”李穆问，“银行要不要另外找一个专家来鉴定啊？”
　　“张老师既然写了证明，应该就可以了。”郭峰说的张老师就是卢思雅找来的专家，“不过按照惯例，我们是要联络一下张老师的……这可真奇妙啊！我居然可以看见鬼谷子下山的实物图！这算是这几年最出名的中国瓷器了吧！”
　　“这应该不是拍卖那一件。”李穆提醒他说，“这一件是在国内发现的。”拍了两亿多块钱那个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收藏者是一位荷兰人，其曾祖父在北京任荷兰使节护卫军司令时，购下此罐。这只青花罐在这个家族中已经流传了4代。近几年来，那户人家用这只大罐盛放DVD光盘。和这一件流传有序的比起来，李穆这一件假货忽然冒了出来，肯定有很多人不信的。
　　“我知道不是那件。”郭峰说，“不过这也是鬼谷子下山啊！”他顿了一顿说，“这件东西肯定没有人家那一件值钱，不过乱石黄金，盛世古董，现在古董天天在升值，我们可以当他价值两亿元。古董不能和地产一样。只能按照50%算，所以只能借给你一亿元。”
　　一亿也不错了，“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呢？”李穆问。
　　“越快越好吧！你这里根本就没有条件！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在吃饭的时候把这种国之重器拿出来，还不把你给掐死啊！”郭峰说，“我建议你啊，还是建一个专门的博物馆来存放这个东西。要是自己建不方便的话，那就放在我们银行的保险库里面好了，恒温恒湿，绝对安全。一年只要100万的租用费，你拉一辆坦克对着保险库的大门打炮，都打不烂。”
　　“嗯……这个以后再说吧。”李穆已经在工商银行那里租了一整排的保险箱，单租一个保险库还真没试过。他拿起青花罐子，郭峰就吓得一哆嗦。“怎么了？”李穆拿着罐子问他。郭峰连连摇头，李穆把青花罐子放进木头箱子里面，郭峰才开口。
　　“你怎么能这么拿呢！”郭峰大声说，“要一只手捧着，一只手拿着罐子的耳朵才行，万一失手打烂了怎么办！”话语里面痛心疾首，就差把李穆看成破四旧的红卫兵了。
　　这么轻的罐子在呢么会打烂呢，李穆很不以为然，“好吧好吧，这鬼谷子就交给郭主任了。”
　　郭峰吓得又是一哆嗦，“这怎么能行呢，现在都这么晚了！我拿了放到哪里去？你赶紧把这个放好，明天就在这里等着，我派一辆车子过来接你，然后直接放进去我们银行的保险库里面去！”
　　“好吧。”李穆也随便他，“现在把饭菜拿进来吃饭？”
　　“还吃什么饭啊！”郭峰说，“赶紧叫几个保安来看着东西！”
　　那天晚上郭峰隔10分钟就打一个电话过来确认李穆是否还安好，罐子有没有出事。把李穆烦得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6点多钟，李穆就听到了门铃声，一开门，只见郭峰带着三个拿着霰弹枪的银行保安在门口站着。
　　“这也太夸张了吧？”李穆说。
　　“外面干什么啊？”艾莉丝穿着睡衣走出来，刚说了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看见拿着枪的保安，吓得大叫一声，就被两只霰弹枪指着了，还有剩下那只霰弹枪指着李穆。
　　李穆一看自己被枪指着，反映迅速无比，双手一抬，就……就举起了手抱着头，做了一个标准的投降姿势。同时脑子里还想起一个笑话来，那是上一辈子大二的事情，那时候李穆已经搬出去和一个同学合租一个一房一厅（李穆住房他同学住厅），他们觉得有时候也要自己做做饭，于是就出去买了锅碗瓢盆等等东西，买了一次之后觉得刀太薄不顺手，又出去买了一把斩骨刀。那同学把刀揣在怀里，回来的时候碰上银行的押款车在干活。当时是这样的，左边是银行，中间是人行道，押款车停在人行道旁边，有几个武装押款员拿着霰弹枪站在人行道上左顾右盼。人行道很宽，那同学也不在意，一边和李穆聊天一边从人行道上面走过去，结果到押款车哪儿好死不死斩骨刀掉了出来，那同学还没发觉什么，弯腰捡起了刀……结果李穆就和现在一样被霰弹枪指着了。
　　“你们干什么呢！”郭峰骂他们，“把枪放下来！”
　　那些保安才把枪放下来，然后李穆拿出装着鬼谷子下山青花罐的木头盒子，一个保安就拿出了手铐来不是要把李穆拷上，他把自己和木头盒子拷在了一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艾莉丝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一个古董而已。”李穆说。
　　“这是一个我国的瓷器，非常珍贵的瓷器。”郭峰嫌李穆说得不够郑重，“以前苏富比拍卖过一个同样的，最后成交价是两亿多！”
　　“两亿多？”艾莉丝盯着这个木头箱子，忽然认了出来，对李穆大叫大嚷，“这个箱子你就那么随随便便放在杂物房里面！”
　　喂喂，我明明是放在杂物房里面的保险柜好不好！李穆忍不住腹诽，虽然说这东西真实价值没有两亿多，可也有两百万啊，不对，加上开证明那10万块，和黄花梨明代木头箱子40万，一共是250万才对……这可真是250了，早知道当时应该买50万那个箱子的！


第九十二章 广告
　　于是郭峰就彻底把李穆当作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了，认为这个鬼谷子下山的青花罐子落在李穆手里，简直就是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项羽进了阿房宫……李穆也不去管他，反正他的确是一点都不懂古董的暴发户没错，只要能弄到贷款就行。第一批贷款两千万很快就到了，李穆抓着钱有些发愁，这么一段时间一来，他都没有想好应该做怎么样的项目。
　　算了，先不管这个，先把门面功夫做好。这笔贷款名义上呢，是用来推广高新科技先进设备制造的……李穆找到那个设计餐厅点菜系统的研究生，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写做冯一一，还有叫这种名字的人。原来李穆知道读音，可总以为是别的字，比如说依依、翼翼，一意，易毅，姨姨什么的。
　　还有更奇怪的呢，这个系统并不是冯一一自己一个人做的，他还有一个妹妹，负责给系统制作软件。而他的妹妹，叫做冯二二。他们父母究竟是懒成什么样了啊，要是再生的话难道叫三三四四？李穆把他们叫到紫罗兰餐厅里面吃饭，冯一一也不客气，上了菜就狼吞虎咽一番，还说：“这菜我给人上的多了，自己吃还是第一次呢。”
　　“哥哥！”冯二二拉了拉冯一一。李穆注意看了一下，冯二二被她哥哥保护得很好，手指和脸皮都非常的细嫩，一点老茧都没有，明显是没怎么干过活。根据冯一一的介绍，他妹妹是学计算机编程的本科生，十分天才。
　　“没关系，以后你可以经常吃。”李穆说，“只要你没有吃腻。”他拿出一份合同来说，“我现在用40万来购买你这个餐厅点菜系统的所有权，另外聘请你们做冬阳玩具厂的工程师，每月薪金都是一万元，有了成果另外再发奖金。”
　　“好啊！”冯一一一口答应下来。“太好了！妹妹，以后我们就有钱了！”
　　“不行！”冯二二却是反对，“餐厅点菜系统不能一次买断，我们要分成！每卖出去一个，我们都要分钱！”
　　本来李穆也不是真的靠卖点菜系统来赚钱，他只是要借钱而已。可是要借钱，就要号称卖出去多少多少，到时候按照号称的数量给钱，李穆就吃大亏了。“这个不行。”李穆说。
　　“为什么不行啊？你不尊重知识产权！你不尊重人才！”冯二二大声说。
　　“二二！”冯一一连忙拉住他妹妹，“我们这个东西也不是很复杂，卖40万不错了……”
　　“不行，一定要分成！”冯二二十分的坚持。
　　“不能用其他的付款方法吗？”李穆问。
　　“一定要分成！”冯二二十分的笃定，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别以为你不知道，你向银行借了好几千万，想要大规模推销我们这个系统！”这是她从一个本地同学那里打听到的，那个同学父母都是农行的职员。
　　“二二……”冯一一不太赞成他妹妹的观点，却拗不过冯二二。
　　“那好吧，”李穆也没有办法，“先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好了。”
　　其实这也不是坏事，李穆正嫌弃冯一一名气不够，设计出来的系统bug也多了一些。前几天发工资的时候李穆发现有一个厨师一晚上做了100多道菜，明显是不可能的。后来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系统可以用接订单然后取消，取消了之后再接，就会出现错误，系统以为你做了两次。这个厨师无聊起来取消重接了80多次，才露了破绽。
　　李穆找了省城大学电子系的教授，重新设计了整套系统，客户需求、概要设计，详细设计，用户交流、原型设计、总体框架设计、模块设计、编程调试、工业化生产设计，一整套下来也不过花了30万。把系统拿到收之后，李穆就开始大张旗鼓的用各种方式宣传这个新系统，当然，原则是能省则省。
　　首先上的是历史最悠久的大众广告媒体——报纸。全国性的报纸广告费用太贵了，李穆就找了省城日报来发广告，这报纸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国家、省、市、区县各级领导开会视察，第二部分是写得好像新闻报道一样的广告。
　　李穆本来想登一个简简单单的广告，就说现在冬阳玩具厂有餐厅点菜系统出售，基本型每套10万元，包括一台服务器，20个移动终端，10个固定终端，就完了。可是来负责来和李穆接洽这单生意的人却是大加反对。
　　“李老板，你这样登广告，有谁会来买啊！”那个工作人员是一个20多岁的年青美女，说话又急又快，“广告嘛，一定要突出重点！”说着她挺了挺胸，“具有内涵！”伸了伸腰，“能够吸引受众才行。”说完了还摇摇屁股。
　　本来很正常的对话，被她说得好像卖肉一样，这也是一种本事。“那么章小姐的建议是什么呢？”李穆问。她叫做章丽仪，其实不是报纸编辑室的，而是广告公司的人。那个广告公司常年承包一整版的报纸版面，然后分割开给不同的客户。
　　“现在李老板你出的广告费是6666的30天套餐，只要另外再加几千块，就能给你做得妥妥帖帖的，广告效应比光出广告费好很多的！起码好十倍以上。”章丽仪说。
　　“那究竟是几千呢？”李穆问。他可不想出太多的钱。
　　“看档次，”章小姐说，“最便宜的只要1888块，就是根据您提供的资料写稿，其他什么都不做。2888的，不但写稿，还会到您的厂子那里拍照，并挑选出最适合您产品的照片，进行电脑处理……”
　　其实就是PhotoShop吧，说这么高科技干什么啊。“要1888那个吧。”李穆说。反正不论照片原来有多好看，一上报纸都是模模糊糊的了。
　　于是李穆就拿到了这么一份广告词：大字标题是最新科技！餐厅好帮手！一步跨入世界五百强的管理水平！然后是一张冬阳玩具厂的照片，是真情实境，就是取景的角度有些歪，看起来好像旁边一个大厂子的十几栋厂房看起来也在冬阳玩具厂里面一样。这些照片是李穆自己找人拍的。
　　正文部分排版和语气都和新闻报道一样，据悉本市高新科技开发获得了重大成果云云，绿宝科技有限公司（省略了农业两个字）联合省城大学的专家教授经过数年时间，花费了数千万元研究经费，才研制出来的餐厅点菜系统。一套只要5万元，包含一个主机，五个移动终端和一个固定终端，要购买额外的移动终端或者固定终端另外加钱。（主机就是一台普通电脑，移动终端就是改装过的手写屏山寨机，固定终端就是改装过的平板电脑，所有东西加起来，成本是2万。）
　　然后报道上引用了两个教授对这套系统的赞扬，说它设计合理，价格低廉，效果巨大，证明了中国人的创新能力，必将走出国门，冲向世界——两个教授其中一个就是开发这套系统那个电子系的教授，另外一个就是黄益了。李穆还提醒了广告公司说黄益是高级工程师和大学讲师，但不是教授，章小姐回了一句：“大学讲师不都是教授咩？”
　　然后这篇文还举了例子，某家餐厅（就是紫罗兰餐厅）在安装这一套之前，虽然生意火爆，但是利润却没多少（开业那天招待各级领导是不收钱的），安装了之后（其实是开业那天的成本摊销完了之后），员工们薪酬合理了，干活也有劲了，点错菜什么的杜绝了，利润就大幅上升了！
　　结尾是几十个所谓餐厅顾客的采访，说自从某某餐厅安装了这套系统，就再也没有点错菜的事情发生了，上菜速度也快了，选菜的时候也方便了，饭菜的味道好了，价钱还不便宜了，以后一定要经常来。其实李穆知道写广告那个人压根就没来过紫罗兰餐厅。
　　李穆把广告读了一遍，觉得浑身发冷起鸡皮，真是太夸张了。至于效果，那当然是……没什么效果。省城日报本来就没什么人看，年年的订阅任务都是靠省城各大机关完成的。开餐厅的多数都很忙，看报纸很少，看省城日报的就更少了，看省城日报还看广告的，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了。就算偶尔有看到的，也不一定就会相信上面的胡吹大气。
　　登报的效果不好，那就只好换一种媒体了，接着李穆就盯上了是老树开新花的广告媒体——电台。原来电视没有普及的时候，电台是十分流行的媒体，一放评书，万人空巷。后来电视普及了，电台就成了弃儿，半死不活的维持着，除了在学校工厂住宿的没电视看的学生工人之外，根本没人会去听电台。谁也没有想到，到了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随着私家车的普及，电台居然能咸鱼翻身，又流行了起来。
　　李穆找了电台的广告部，很快就来了人洽谈。于是每天晚上11点过后，在各种情感故事中间，李穆的产品悄然占了一席之地。刚刚说完张三和李四冲破了世俗偏见走到一起，谁知道张三居然去找小三，李四也去找情人，情人和小三又拉拉扯扯……当听众们被各种狗血故事里面复杂的关系伤透了脑筋的时候，突然间就会响起一声巨响：“餐厅点菜系统！正在特价活动中！一套只需5万元，特价，只有特价才这么便宜。特价结束后将会恢复到10万元的销售价格！”
　　然后就是无数电话响起的声音：“喂？是绿宝公司吗？我要订购一套餐厅点菜系统！”“你来得真及时，我们120套特价的系统只剩下5套了，再迟就没有了。”“喂？绿宝公司吗？你们的电话真难打！我要1套餐厅点菜系统！”“真是不好意思，打电话进来咨询订购的人很多，电话线很忙……”


第九十三章 广告(2)
　　经过一阵子在电台的密集轰炸以后，效果……当然是很好，至少李穆接到一个来询问的电话了：“喂？是绿宝公司吗？听说你们有餐厅要出售？我是一个有志于创业的年轻人，想要开一家餐厅……不是餐厅啊，是餐厅点菜系统。我听电台的时候就听到餐厅来着。”
　　眼看着电台也没用，只好去找现代媒体之王——电视，当然CCAV什么的李穆是上不起的，他找的是本地电台电视台的深夜时段，在不是3998，不是2998，也不是1998，是998，只要998的山寨机和八心八箭中间播出。
　　李穆给了钱之后想看看自己的广告，结果看了半天无痛人流，才看到餐厅点菜系统露了一小脸，上面显示出了几张图片，然后打出一行字来：“绿宝餐厅点菜系统，餐厅的好帮手，预订选购请拨电话1234567。”真是简陋啊，太简陋了吧，一句大话都不说你算什么广告啊……果然不愧是9999播足两个月的超便宜版本啊！
　　说实话这才是李穆最初的时候想要的效果，可是在报纸电台上面各种夸张过后，再来看这清水出芙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得劲。就好像李富贵一样，在外面吃重油重盐的东西太多了，回家就抱怨饭菜没味。李穆纠结了半天之后，果断的增加了广告费，换成38888放一个月那一种，于是餐厅点菜系统的电视广告迅速和电台广告看齐。
　　首先来一个一脸穷酸样满头灰白头发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中年人，站在一家金碧辉煌人群爆棚的大餐馆里面，画外音响起：苟老板开了一家餐厅，天天客满，可是总也赚不到钱。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餐厅环境杂乱，点菜时间太长，又经常点错菜，客人十分不满。点错一盆菜，你以为你只是浪费了一盆原料吗？点错一盆菜，你付出的成本是多少？是10块？20块？不，是100块以上！厨师的人工，占用的服务时间，丧失的机会成本，这一切一切，都是无价的！
　　这时候中年人忽然变得光彩照人，浑身的金戒指金手链金项链，脸上画了两朵大红晕，头发也染黑了，衣服也变成西装了。画外音又说：现在苟老板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满，这又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他听人介绍，使用了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嘿，点菜速度快了，也不会点错菜了，利润大大增加。然后就是一个记者模样的人跑了过来，采访那个中年人：“恭喜苟老板你获得金奖。”那个中年人就说：“这都是多亏了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啊！绿宝点菜系统，就是行！”
　　如此狗血的广告播出之后，效果当然是……不怎么好，连来问有没有餐厅出售的电话都没接到。为了拍这个广告，李穆把紫罗兰借了出来整整半天，还让那帮拍广告的免费吃了一顿呢，真是太浪费了。虽然说李穆早就知道餐厅点菜系统的市场不会很大，可他也没有预料到，居然一个客户都没有啊！
　　传统媒体看来都不行了，日落西山了，李穆安慰自己说，还是找世界的希望，经济新增长点，无烟无毒无污染的新兴媒体——网络吧。李穆找人给绿宝公司建了主页，里面重点宣传的自然就是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当然顺带也宣传了一下他的雪花猪肉。自己建的主页根本没什么人来看，李穆又让人上淘宝拍拍什么的也开了店，主要卖绿宝餐厅点菜系统，顺带卖雪花猪肉。
　　结果点菜系统还是一套都没卖出去，雪花猪肉倒是卖出去不少，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一天能卖出去好几头猪，吃过了的都说好，回头客很多，用来卖猪肉的旺旺QQ整天响个不停，李穆不得不请多两个人回来，一个专门做客服，一个打包邮寄。没几天功夫李穆的淘宝店都冲到钻石了，可是建立淘宝店的主要目的却是没达成，点菜系统依然一个都没卖出去。
　　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是得卖广告……在正规大网站上面卖广告太贵了，比上省台电视还贵，李穆从黄舒华那儿打听到，找论坛水军卖广告省钱还效果好，于是花钱找了一大群论坛水军……本来李穆以为这种游走于合法与非法之间的雇佣军很难找，没想到随便一搜就在淘宝上找到了。
　　所谓的论坛水军，就是专门做网络虚假宣传的，发帖子犹如河流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那帮水军收了李穆的钱，到各大创业论坛去，能用发贴机的用发贴机，不能用发帖机的就手工作业，搜索到带餐厅字样的就冲进帖子里宣传一番。过了几天之后，水军首领回复李穆说，任务基本完成了，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已经上了百度热词了。
　　李穆有些不信，一搜果然在百度上面打进去绿宝就接着餐厅点菜系统了。这是怎么做成的啊？他们一共发了多少帖子啊？虽然很多论坛都能用发贴机，可是很多论坛得用手工发帖才行。李穆打开省城本地一个很热的论坛，这是他指定的重点宣传网站之一。李穆一进去，就看见顶头一个帖子，大红标题“是绿宝餐厅点菜系统让我发家致富！”，点进去一看，是某个餐厅的老板，号称自己用了绿宝餐厅点菜系统之后怎么好怎么好的，里面的回复尽是些“好！”“我也要！”“绿宝是什么啊？”“我也用了，很不错！”“现在不用绿宝点菜，可就落伍了”之类的。
　　天地良心，到现在为止，李穆一套点餐系统都没卖出去，世界上唯一使用绿宝餐厅点菜系统的就是紫罗兰餐厅。然后下面一个帖子，是投诉某某餐厅不肯开发票的，也有一大帮人在里面回复：“用了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就不会了！”“还是用绿宝的好！”“没用绿宝餐厅点菜系统的都不正规！”“想要发票吗？找有绿宝的餐厅吧！”
　　然后李穆又找到一个帖子，说的是去某地方旅游什么的，通篇只有一个地方提到了一句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觉得菜有点咸，照样一大堆人冲进来宣传绿宝餐厅点菜系统。转到美食版，这里提到餐厅的帖子多了，冲进去宣传的水军也更多了。转到了另外几个全国知名的网站，这些网站发帖量太大，点菜系统的帖子都被洪水冲到下面去了。
　　“效果似乎不是很好啊，在这些论坛上。”李穆在QQ上找到水军首领说。
　　“都是这样的了。”水军首领说，“知名网站发帖量多，所以才是知名网站啊。一个知名网站至少有几万几十万活跃用户，兄弟们也要休息，不能长时间以一敌万啊。”
　　“就不能改善一下吗？”李穆问。光在省城里面宣传也没什么用，要伪造销售数据，当然是在全国里面比较好吹了。要是李穆说：“我在省城里面卖了100套点菜系统！”那么就会有无数人冲过来问：“哪一家？我去吃过没有？”要是李穆说：“我在云南腾冲卖了10套。”他们就算能去云南，也不一定能去腾冲，就算去了腾冲，也未必有时间找那10间餐厅，就算找到了，李穆也能说：“哦，你找错了，不是那一家，不是霞客花园，我说的是霞客广场。”
　　等一等……要是可以说“我在泰国卖了100套，是不是更带劲呢？”而且更加没法自查，不不，不要说泰国，泰国是热门旅游地点，要不说埃塞俄比亚算了。埃塞俄比亚应该没有人会去的吧？
　　“要增加效果啊？也有法子。”水军首领说，“我们就来个炒作好了。现在你那个是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吧？你再去弄个红宝餐厅点菜系统，两个系统不需要有什么区别，你就改一改LOGO好了，然后发一个公告，互相指责对方抄袭，我就帮你炒热这件事情……只要再加5万块就行。”
　　“我先考虑考虑吧。”李穆觉得5万块钱太高了，“你们接不接外国的活啊？”
　　“外国？”水军首领问？
　　“英语德语论坛什么的。”李穆说。
　　“要是能够看得懂英文论坛那些东西，我早去当翻译了，还用得着干这种事情吗？”水军首领没好气地说。
　　过了几天，网上卖雪花猪肉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就是绿宝餐厅点菜系统一套都没卖出去。偶尔有来问的，听到5万块钱一套以后也缩了。看来想走捷径省钱还是不行的啊，李穆感叹说。
　　算了，反正都是要假造数据的……李穆大笔一挥，就修改了自己网站上面的销售记录，当自己卖了120套绿宝餐厅点菜系统，然后设定为每月自动增长5套。至于卖家……那当然都是写天涯海角谁也找不着的餐厅了。比如这个省城人民道41号的牛排屋——那里是李穆正在盖的大楼的地址。
　　淘宝上面也能假造，李穆另外注册了一个账号，买下自己的系统，付了钱，然后收到了自己的钱……然后李穆就被警告了，这样的交易太假了。于是李穆又注册了一个账号，订购了自己的系统，换回去开店的账号，点击发货，等两天，换回去买家的账号，点击收到。然后就是付款，打好评。


第九十四章 广告的效应
　　这真是太烦了，李穆让那个专门在网上卖雪花猪肉的给他刷好评。刷了几天之后，李穆就卖出去20多个点餐系统了，并且没人能看得出破绽……就是那个服务员忽然起了歪心，把用来做周转的50万现金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上，然后跑路了。李穆紧急申请了账户冻结，却在证明那些钱的真正归属上遇到了问题，李穆不得不开了好几个证明才把钱拿回来。然后那些交易记录统统都不作数了，李穆还被淘宝罚了几千块押金。
　　真是麻烦啊……李穆刚这么想着，更加麻烦的事情就来了。王市长打了电话给李穆：“喂，小穆啊？你那里是不是有一个绿宝餐厅啊？”
　　“绿宝餐厅？”李穆楞了一下，他只有一个餐厅，叫做紫罗兰餐厅，不对，他是在省城只有一家餐厅……在他的老家子乌，还有几家餐厅在李穆名下，不过也都不叫绿宝。绿宝这个名字，是王平卖给李穆的绿宝农业科技有限公司来的……难道当年这个公司下面还有餐厅？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哎！我怎么这么笨呢，李穆暗骂自己，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子乌明明有好大的基业，干嘛非要在省城一棵树上吊死呢？找几个人扛着李富贵的名片在子乌各大餐厅转一圈，不怕那些餐厅不买几个点菜系统。
　　“是啊，今天京城里面来了个故交，是商务部的，出公差路过我们这儿，和我闲谈起来，说起我们省城有个绿宝餐厅，卖的雪花猪肉十分有名。我想来想去，到处问人，也没想起来我们省城有个绿宝餐厅啊。后来还是老杨想了起来，说小穆你的公司就叫做绿宝农业什么的，出产的猪肉也是十分有名，是不是你新开了一家绿宝餐厅啊？”
　　“没有啊！”李穆连忙说，“我在省城只有一家餐厅，就是紫罗兰餐厅啊。”现在他算是王市长这一条线上的人，要是新开张了什么东西，照例是要通知王市长的，王市长就算自己不去，也会派个手下送个花篮什么的。要是李穆不通知，那就是李穆不把王市长放在眼里。这可是组织错误，万万不能犯的。
　　“算了，先不管这个，你杀一头最好的猪，选几大块最好的肉过来，中午在小桥流水人家那儿等着，我们过去吃饭的时候，我拿去给人家看看……我们省城就你一家雪花猪肉吧？没有其他的雪花猪肉吧？”王市长说。
　　“省城里就我一家。”李穆很是肯定。当然中国这么大，世界这么大，别的地方有雪花猪肉也不奇怪。不过李穆调查过，省城之前没有雪花猪肉，所以李穆注册了雪花猪肉的品牌。要是原来有的话，他就会选择别的名字了。
　　“好吧，你选一头最好的猪带过来吧！”王市长说，“一定要最好的啊！我这故交在京城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他们那个级别的吃饭，一顿十万算是简朴的，好不容易我们这也有他想吃又很难吃得上的东西，可千万别落了我的面子。”
　　王市长的面子，那可值钱了，李穆那加起来一共60层的大楼，至少有30几层是王市长的面子额外给的，李穆能多挣好几亿呢。所以这事一定的办好，可是李穆根本不会挑猪，也不知道哪一块算是好肉。要说猪，一般来说是养了一年左右没有生育过的母猪最好吃，阉过的公猪次之，生育过的母猪和未阉割的公猪都没法子吃了，肉有骚味。现在外面卖的猪，普遍都是4，5个月的，肉味比较淡薄。可是李穆手头也只有这些4，5个月的小猪，他的养猪场开张还不到一年呢。
　　说到猪肉的部位，那当然是排骨和里脊最贵，可是也有很多人不喜欢吃排骨和里脊。要说好吃，五花肉、肘子、猪蹄什么的也是各擅胜场。于是李穆让黄益选了五头大肥猪，全都杀了，分割切好，挑选了其中雪花最明显最漂亮的部分，全都放了上车。到了小桥流水人家，让那里的服务员把另外抬了一张桌子来，把猪肉摆了上去。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一天半天之内倒是不会变臭，不过李穆还是让他们拿了一大堆的冰块来，放在桌子中间。在这冰窟里面呆了一会儿，李穆就觉得浑身发冷，只好跑到房间外面去。
　　等了好久，李穆肚子都快饿扁了，桌子上的饭前小吃都吃光了，只好叫服务员再拿一些过来——上的是拍有机黄瓜，油炸有机花生米，醋有机萝卜，凉拌有机蕨菜。看到这名字，李穆就觉得很是奇怪，难道还有无机黄瓜，无机花生米，无极萝卜和无机蕨菜？
　　吃到第20碟花生米的时候，王市长一干人总算来了。王市长、王市长的秘书和司机，一个主客，那个客人的秘书和司机，还有杨局长，一共七个人，加上李穆就是八个。“蔡司长，来见见我们小穆……哟，小穆你把一整头猪都带过来了啊。”王市长指着桌子上面的那一堆猪肉说，“你说的雪花猪肉，是不是就是这些啊？”
　　其实这不是一整头猪，而是不同猪身上最好的部分。李穆也不去解释，过去说：“王市长好，蔡司长好，这就是我养的子乌香猪。”
　　那个蔡司长上前去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这种，绿宝餐厅的雪花猪肉啊，你还和我说什么没有绿宝餐厅，明明就是有的嘛。”又看了看李穆说，“你就是李老板啊？不错，年轻有为。”
　　“蔡司长过奖了。”李穆说，“蔡司长在哪里看到绿宝公司的雪花猪肉的啊？”
　　“是在网上买的。”蔡司长说，“就是在那个，现在最火的那个……”
　　“淘宝。”蔡司长的手下提醒说。
　　“对，我是在淘宝上面买的……其实是我孙女买的。”蔡司长说，“买回来就是切好的瘦肉，还没有你这个雪花这么明显呢。我那天胃口不好，我孙女就给我做了肉片汤，一下锅，猪肉的香味就满屋子都是，我一吃，哇，真是太好吃了。那些肉入口即化，一点渣都没有。”
　　杨局长立即让服务员拿了一个小火锅来，下面点了固体酒精，加了开水，等水烧滚了，就从那一大堆猪肉里面切下几块来，放进火锅里面去。香味马上就透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一人捞了一块吃。
　　“没错，就是这个。”蔡司长说，“不过这个比我吃的那个香味更浓。但是入口又更清爽了。真是奇怪，一般肉味浓的东西就比较腻……”说着他又捞了一块猪肉吃，“为什么呢？”
　　“是这些猪肉没错吧？什么绿宝餐厅，这是紫罗兰餐厅的雪花猪肉！”王市长哈哈大笑，“我们小穆养出来的，叫……叫什么香猪来着。”
　　“子乌香猪。”杨局长补充说。
　　“明明是绿宝餐厅嘛。”蔡司长打了个响指，他的秘书就打开一台手提电脑，上了淘宝，搜索出一个店铺，打开给王市长看，“这家店是我孙女发现的，然后介绍给我的。我当时还不以为然，不过吃了一次以后，我就经常买了。”
　　“小穆，你过来看看。”王市长把李穆叫了过去。
　　李穆一看，果真是写着绿宝餐厅雪花猪肉，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宣传语，什么营养丰富啊，味道鲜美啊，最新科技产品啊，山区有机饲养，绿宝公司荣誉出品什么的……李穆看了一遍，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写的吗？李穆又看着那个掌柜的旺旺觉得眼熟，回去自己的淘宝店一查，果然，这个ID在自家的店铺买过雪花猪肉，还是常客，每天都买一次，一买就几十斤那种。李穆点开那人的旺旺，问他：“你是不是转售我家猪肉了？”
　　那人好半天才回复信息，“不好意思……其实我那个……我开始是自己吃的，后来亲朋好友们都觉得你这猪肉很好吃，都叫我帮他们买，我没有法子……不要去告我……”
　　“你卖就卖，干嘛说这是绿宝餐厅的猪肉啊？”李穆问。
　　“你这不是绿宝餐厅吗？”那人还愣了愣，“你那家店不是叫做绿宝餐厅什么的吗？”
　　“什么绿宝餐厅，我那是……”李穆也愣了愣，他总算是知道误会出在哪里了，他的淘宝店叫做绿宝餐厅点菜系统专营店……人家就看到前面四个字。
　　“不如这样吧，我做你北京的代理好不好？”那人问，“我在这边认识很多人啊，都是喜欢吃土猪肉的……我还认识很多餐厅老板，能给你推销。”
　　“这个等一会再说吧。”李穆心中动了动，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他把这段对话展示给蔡司长看，“他这猪肉就是在我这里买的。其实绿宝不是餐厅的名字，是我公司的名字。”
　　“小李的公司叫做紫罗兰餐厅。”杨局长帮腔说。
　　“原来是这样啊。”蔡司长点头说，“你的猪肉千里迢迢运到京城冷冻过了不新鲜了都那么好吃，新鲜的那可不能不仔细尝尝了。光是吃火锅这也太单调了，赶紧的，把这些猪肉弄一弄，我就来个白煮肉吧，你们要什么？”
　　“蔡司长喜欢吃白煮肉？”李穆问。
　　“也不是特别喜欢，不过白煮肉最能吃出猪肉原本的味道。”蔡司长说，“要是红烧加辣椒什么的，好吃是好吃，可猪肉原本的味道不就被掩盖了吗？这可浪费了小李你这么新鲜的猪肉啊！”
　　蔡司长发了话，谁也不好意思再点红烧肉什么的了，李穆要了清蒸排骨，王市长要了清汤滚猪肉，其他人也要了炒肉丝什么的很清淡的菜式，只有杨局长要了红烧猪头。


第九十五章 广告的效应(2)
　　“老杨，这么久没见，你还是喜欢吃猪头啊。”蔡司长打趣说，“吃什么补什么。”
　　“猪头胶原蛋白多嘛，吃多点可以美容。”杨局长辩解说，“再说猪头肉多好吃啊。”
　　“那你也不能用红烧来糟蹋了小穆的好猪肉啊，而且红烧猪头需要的时间太久了……这样吧，来个清炒猪头肉好了，那个穿山甲炖人参叫他们快点上，其他菜看着办好了。”王市长说，“蔡司，今天喝什么酒啊？”
　　“哎，今天喝我的酒吧，我带了一只拉菲过来。”蔡司长说，“是91年的哦，正牌拉菲，我老婆从法国带回来的。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假货可以比的。”
　　“这怎么能行呢，你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趟，怎么能让你请喝酒啊。算我的算我的，老杨，去拿三支拉菲过来，要82年的啊！”王市长说，“省城虽然比不上京城，可是拉菲而已，我这里难道就找不到真货吗？”
　　这两人吵来吵去，一共开了8瓶拉菲，总价值十几万，结果王市长和蔡司长两人加起来都没喝满一杯，绝大多数酒都灌进了两个秘书还有李穆和杨局长的肚子里。
　　喝完酒王市长陪着蔡司长去风流快活了，两个秘书久经考验，什么事都没有。杨局长叫了车回去睡觉了，但是李穆喝得头晕脑胀的，只牢牢地记住一件事——王市长吩咐说以后每个月送两头猪过去给蔡司长，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恨不得立即找一张床睡死过去，可还是要留下来付账。李穆刷了卡，正在等发票的时候，朦胧间看见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扶着李穆说：“李老板~~”
　　“你是谁啊？”李穆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
　　“第一次见面，我是薛樱。”那个女人说，“你可以叫我樱花。”
　　“薛樱？”李穆脑子转了好几遍，才想起来薛樱就是小桥流水人家的老板娘。据说这个女人是省里某个大人物的情妇，跟着那个大人物捞了不少钱。那个大人物退休了，薛樱就留在省城开了这个一家餐厅。那个大人物退休还不久，余威犹在，又因为这里够档次，野味做得好，绝对安全，所以成了省城公务接待的热门地点之一。“原来是薛老板啊！幸会，幸会，真是……”李穆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词来，“女中巾帼。”李穆只好大着舌头说。
　　“李老板你才是年轻有为呢。”薛樱拿起一杯茶给李穆，殷勤地说，“来，李老板喝杯茶醒醒酒。”说着还吹了吹茶水，试探得温度合适了，就给李穆喂茶。“真是不好意思呢，对李老板闻名已久，可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我现在多数呆在美国，要坐移民监啊，哎。”
　　虽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可李穆还是立即提高了警惕，这女人可不是好惹的，省里面大人物的情妇啊，虽然已经退休了，可那也不是李穆惹得起的，这女人这么亲热干什么？她想干什么？就算她不想干什么，被人看到也不好。“薛老板，”李穆自己把茶抢了过来，一口气喝光。
　　“王市长和我说，要我以后用李老板的猪肉。”薛樱说，“李老板调拨些猪肉给我，应该没问题吧？”薛樱也很烦，这很明显是王市长要收她的保护费了，王市长她现在得罪不起，又怕李穆狮子大开口，正七上八下的呢。
　　“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李穆摇摇头说，他的是万头养猪场，一年可以出产一万头肉猪，平均下来一天是差不多30头，紫罗兰餐厅用几头，网上卖几头，还有好多猪没找到买家——当普通猪卖吧，黄益舍不得，按照土猪肉卖吧，省城这里市场太小。但是猪养大了又不能不卖，要不然就是白吃饲料不长肉。现在每次卖生猪，虽然是赚了很多，黄益都唉声叹气的，整天埋怨李穆干嘛不早做准备。以后建成十万头养猪场，雪花猪大概能有2，3万头……到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推销呢。
　　“你想要多少呢？”李穆问。
　　“我想先每天一头试试。”薛樱说，“要是不够，以后再加，不知道这个价钱方面……”
　　“40，这是内部价格了。”李穆说。其实他给紫罗兰餐厅的内部价格是20块钱一斤，这是屠宰后分割好的价格，40块钱那是一公斤了。“你看我在网上卖的，那都是5，60块钱一斤。”标价是5，60没错，不过李穆的淘宝店常年打折，换算下来一斤猪排只要30多块钱。
　　“40块钱一斤吗？一头猪大约是200斤左右吧？那就是8000块钱。”薛樱松了一口气，比她心目中的价钱低了不少，本来她还想着每天至少要给一万的呢。一头猪正常是2，3千块钱，8千块的话，不过是多了5，6千块罢了，很容易就能赚回来，况且这李穆的猪肉还真不错，8千块物有所值，“要押金吗？”薛樱问，
　　“押金？”李穆摇了摇头，“押金就不用了，不过……你帮我买一个餐厅点菜系统吧，只要5万块钱。”李穆对此念念不忘，“这些钱从猪肉款里面扣，每天扣500块钱，直到扣完5万块钱为止。”
　　“也就是说我先给你五万，然后每天给7500？”薛樱问。反正就是给保护费呗，怎么给还不是一样。小桥流水人家日进斗金，区区8000块毫无压力。
　　“是啊。”李穆点头说，“每天给我7500，100天后恢复成8000块。”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对，立即加上一句，“如果那时候薛老板还是每天要一头的话……这些猪肉就是今天的份吧。”
　　“那好吧。”薛樱掏出一叠支票本来，“今天一共吃了一万两千块，那就是还有三万八千……这里是三万八千块的支票。”
　　李穆接过支票，总算是做成了第一笔生意了，那一亿元钱的贷款得到了妥善的利用……以后借贷款的时候也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了：你看我们省城最出名的农庄小桥流水人家都用了我的绿宝餐厅点菜系统了！
　　喝的这么醉，李穆也不敢开车，叫了艾莉丝过来开车，艾莉丝却没空，让索菲亚来接李穆。不一会儿，索菲亚就到了，薛樱还没有，两个女人一对，各自挺了挺胸，薛樱完败，掩面而走。索菲亚得意洋洋的来到李穆跟前，对他嚷嚷：“走了！”
　　“好。”李穆把车钥匙给了索菲亚，“你怎么有空过来啊？”自从紫罗兰餐厅开业以来，生意是从早做到晚，厨房也没有一刻空闲。一大早的就要上各大市场进货，然后准备材料，一有客人来，那就更是争分夺秒，索菲亚已经找艾莉丝和李穆抱怨过好多次了，来了两个月，一天都没休息过，从周一做到周七，从早上9点做到晚上9点，一刻都没得空闲。
　　“今天放假！”索菲亚说，“再不放假去逛逛街，我就要死了！”
　　“那厨房怎么办啊？”李穆问。
　　“怕什么，都是做些简单的菜，剩下那些二厨三厨足够了，何况艾莉丝在那儿盯着呢。”索菲亚说，“哎，材料太好，厨师的本领就发挥不出来啊。”
　　不一会儿回到了学生公寓，这里越发的热闹了。一楼阿辉他们家的几家杂货店什么的开了张，二三四五楼是紫罗兰餐厅，六楼以上就是学生公寓，这时候都装修好了，开门开窗通风了两个多月，又从紫罗兰餐厅那儿借了许多植物来吸附味道，只等着省城大学解禁。现在虽然禁止外宿的禁令还没有解开，但是公寓里面却已经住了不少人，有的是没分到房子的年轻讲师，有的是不受禁令约束的硕士博士研究生，还有一些事有门路的学生。
　　以前搭电梯，最多就等两分钟，现在人多了，进进出出的，等半天，电梯卡在五楼，就是不下来。借着一股酒劲，李穆登登登的就上了五楼。可是李穆一上去，那电梯就跑到下边去了……早知道就装两台电梯了，真是。
　　李穆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搭上电梯上了顶楼，洗了澡，却是精神起来，睡不着了……打开电脑，旺旺自动登录，然后就弹出无数的信息，有的要买猪肉，有的付款信息，有的催发货。其中就是京城那个卖雪花猪肉给蔡司长的最热心，发了数十条信息过来，受他已经联系好了好几家餐馆，最好是每个月发一车生猪过去，不要杀了猪再冷冻了用快递，又麻烦运输价格又高。
　　李穆想了一想，这事也没什么坏处，于是回复说：“这事可以，但是我风险太大，你们要先交定金。”那人叫做SB2000，李穆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可以可以。”SB2000说，“要多少定金啊？”
　　“是这样的，我这个雪花猪呢，培养很不容易。”李穆慢条斯理的打字，平时他用拼音，一分钟也能打个一两百的，可是现在喝醉了，变成了二指禅，打字不免慢了一些，“所以呢，不能随便给人。”
　　“是的是的，”SB2000说，“李老板这么好的猪肉，应该照着神户牛肉的规格去办，听说那神户牛一头十几万，我们这雪花猪没有牛那么重，一头一万总要的吧。”SB2000狠不得一头猪只要1块钱，可是他现在想靠李穆赚钱呢，有求于人，当然就低声下气了。
　　“也不单只是钱的问题。”李穆写，“要严格管理！”


第九十六章 广告的效应(3)
　　所谓的严格管理，意思就是谁要买李穆的猪肉，就要配套着买绿宝餐厅点菜系统，一套五万块……当然李穆也不是真的要卖5万块钱，按照小桥流水人家的法子，就在卖猪款里面慢慢扣好了，那五万块钱就当是押金。李穆也不管那边餐厅到底有多少家，反正每买100头雪花猪，就得搭售一套点菜系统。
　　就这么着，李穆居然陆陆续续卖掉了十几套点菜系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以后再借钱，可以也有借口了：不但小桥流水人家要了，连京城十几家餐馆都用了我的系统！京城啊！藏龙卧虎之地，高新科技之乡，领导全国文化的地方，也用了我的系统，可见是多么的前途无量啊！只要再投入一亿，上CCAV打两个广告，春节联欢拿一个标王，保证大兴于世！
　　不过想一想，光是京城也还不行，北上广这三个点都应该有——这是两年后李富贵的想法，他明明在这三个地方都没什么业务，却巴巴的建了三个分公司。京城统领北方，魔都上海带领长江刘宇，广州代表珠三角，正是国内经济最发达的三个地方。李穆劝他不要乱花钱，李富贵就骂李穆说：“你懂什么，你在我们省里做得再大，人家一听，还是觉得你是乡下的小公司。可你要在北上广有分公司，人家一听，保准是全国性的大企业没错。”
　　当时李穆觉得李富贵是在乱搞，这时候他却有些同意李富贵的做法了。做房地产生意，最重要的不是什么技术水平管理能力人才多少服务完善，做房地产生意唯一一个要点，就是要能从银行借出钱来，只要有钱就能拿地，拿地就能建房子，建完房子就能卖钱，不论售前售后服务怎么差，不论房子质量怎么低劣。
　　而要贷款，首先当然要舍得贿赂银行和政府的官员，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要有名气。有名气的企业才容易获得贷款，“那个绿宝公司的资产负债比很危险了啊！我们还要继续贷款给他吗？”“怕什么，那是全国知名企业！在北上广都有分公司！出了事也不是我们一家倒霉。”“那个绿宝公司财务状况很危险了啊！我们提前收回贷款吧？”“不行啊，那是全国知名企业，上面要求扶植的。”
　　李穆找到自己淘宝店里面的客户名单，筛选出购买量大的，再选出上海和广州的买家，然后一个个反向查找，看看他们有没有开店卖猪肉，这一项工作非常繁琐，做了几个李穆就不耐烦了，在qq上找到专门负责网上销售的网店店长，把工作扔了给他。
　　然后，网店店长告诉李穆：“李老板，不用找啊，已经有很多人和我商量，想成为我们的经销商了，北上广的都有。”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李穆问。
　　“我说了啊！我给你发了邮件，在你的QQ和博客上面留了言，连自己的状态都改了！”店长说，“你看我写的状态，‘好多经销商，可是老板总不批复，不知道为什么。’”
　　李穆不怎么会玩博客，09年微博开了红火的要死，李穆也没怎么玩，QQ倒是熟悉一些，可是也不怎么上。不过既然他在QQ上面留了言，那么刚才李穆打开QQ的时候应该弹出消息来才对啊。李穆看了一下消息记录，原来店长真的留了言，怎么李穆会没注意到呢，真奇怪……好半天李穆才想起来，上一次打开QQ的时候他嫌信息太多了，把闪动的信息都打开然后集体关掉，所以没看见店长的留言。
　　“好吧，所有的经销要求都同意，就按照我们的批发价给经销价吧。”李穆写上，“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交押金，每人5万，送一套绿宝餐厅点菜系统。然后每次做8000块钱生意，我们就退还500块钱的押金。退完了以后就要重新交一次押金。”
　　“啊？”店长说，“人家买我们的系统有什么用？又不都是开餐厅的。”
　　“我管他呢。”李穆说。
　　“这样不利于我们推广啊。”店长劝李穆，“收押金是可以，不过不一定要5万块钱那么多啊，我觉得1，2万已经够了。”
　　“我们这是要走高端路线！高端路线啊！”李穆说，“连五万块钱的押金都交不起，这样的经销商肯定没什么实力，我还怕他们把我的牌子做坏了呢。”
　　“网上那些经销商，多数资金链都很紧，要是我们坚持要5万块钱押金的话，数量就很少了。”店长说，“不要押金的话，我估计有几百家网店要做我们的经销商。要1万块钱押金的话，一百家都未必有，5万块钱的话，可能只剩下几家了。”
　　“那好吧，”李穆考虑了一下，“北上广三地的可以只要1万块钱押金，不过押金退完以后也要补，第二次就要1万5千，以此类推，直到5万块钱为止，其他地方还是要5万块钱。”
　　“除了经销商模式以外，我们要不要试试分销？”店长问，“就是我们不发货给那些人，只是把商品挂在那些人的店里，卖出去东西了，我们这边直接发货，那边收了钱，就把我们的货款打过来。”
　　“也可以，不过也要收押金。我们这是高端模式！”李穆有强调了一遍。反正现在他的猪还没有大规模出栏，先走高端路线把市场打开，等十万头养猪场建好了，大规模出栏了，再大规模的找经销商不迟。
　　“老板，既然我们是走高端路线，那么……能不能把我的工资也涨一涨啊？”店长问。
　　“你现在工资很高了好不好！”李穆说。店长现在是底薪1500，然后还有提成，每卖出100块钱的东西，网店的两个员工一共能够提成2块钱，店长1块2，打包的8毛。现在网店每天的营业额都有2，3万，也就是相当于每天能赚3，400块，加上底薪，一个月有差不多一万块钱呢。
　　“老板，这活可是全年无休一天忙足24小时的啊。”店长诉苦说，“每天一睁眼，就听到旺旺在哪儿乱叫，那些客人又啰嗦又麻烦，整天缠着我要降价，什么人家那里卖10块你怎么卖12块啊，我买100块能不能便宜一点啦……整天都要和他们说本小利薄不二价，总算不要降价了，又要我包邮。各种打哈哈说得我脑袋都疼了。好不容易下了单吧，又要改这个改那个，什么圆通到不了要改EMS，什么太慢了要用顺丰……我们明明全都用顺丰快递的好不好！好不容易发了出去吧，又是各种状况，到货之后拖时间不确定的就不说了，有的明明是他自己写错地址，却说我们没送对地方。有的自己几天都不在家不收邮件，收了邮件却说我们的猪肉是臭的，什么猪肉大热天的放一个多星期不臭啊！还有那些打中差评的，说我们货不对板图片大实物小的，说我们不及时发货的，说我们售价太贵是奸商的，还有一个居然说点击好评没反应所以点差评试试看的……每个都要说尽好话才肯改成好评。”
　　淘宝上面的风气十分奇葩，一旦有中差评，别人就不肯买了。你说有差评不好，李穆也就认了，可为什么了连中评都不能有呢，一定要追求全好评呢。生鲜食品不能退货，退回来也没法子用了。可有些人就一定要退货，不退货就给差评，所以李穆的店很有一些差评。最后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出了好几万改成淘宝商城的商户，才解决了差评的问题。
　　过了几天，陆陆续续的有十几家淘宝商户成了李穆的经销商，全国各地都有。这就意味着李穆能够光明正大的说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已经行销全国了。当然行销全国之后，人家用不用，用多久，李穆就……不能不管了，售后总结当然是要的。
　　李穆找了几个大学生，捏造了一堆的好评，什么用了之后餐厅生意大增啊，上菜时间缩短啊，客户增加啊，利润大大提高啊。当然缺点也是不能不提的，首先就是外形还不够靓丽，然后就是价钱还不够低廉，只要银行再借一点钱给李穆，改善工业设计，然后大规模生产，价格就能降到3万块钱，这样就能大规模推广了。这一笔钱也不用很多，也就八千万就够了，当然多一点更好。
　　那几个大学生写完以后，李穆顺手就给各大媒体发了通稿，当然不给钱的话是没有媒体会登的，李穆也不在意。可是这一篇通稿，却把冬阳玩具厂的蒋厂长炸了出来——蒋厂长名字叫做蒋天伟，外号叫做蒋老实。所谓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听黎主任说这个蒋厂长平时也是老实的要死，别人给他送钱，那是保准不会收的，就算是送烟送酒，那也是拒之门外。有一次过中秋节不知道谁给他邮寄了一盒子月饼，盒子拆开了不能拒收，他又没地方退，于是一本正经的用塑料袋封存起来，等黎冬阳去厂子的时候交了给黎冬阳。
　　这蒋厂长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李穆几次去厂子里，有什么和蒋厂长说的，他就点头应是，把公章从蒋厂长手里拿回来，他立即就交了。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今天居然主动来找李穆，这可真是奇怪。


第九十七章 蒋老实
　　“蒋厂长很少来我这里啊。”李穆对着蒋老实说，“来，试试我们的烧乳猪。”李穆自从开了餐厅和养猪场以后，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一头小猪，活的时候都要6，700块，可是杀了烧成乳猪，才卖3，400块钱，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都是死猪？有这么多死掉的小猪咩？
　　“李老板太破费了。”蒋老实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夹了最小的那一块乳猪皮，点了一点甜面酱，送进嘴里，“真好吃，是在是太好吃了。”
　　李穆的雪花猪肉很好吃，不论是红烧还是白煮，都比普通猪肉好吃数倍。可是具体到烤乳猪的皮，相差就不是很远了。乳猪本来生长时间就很短，肉质本来就差别不大。吃完饭以后又喝几杯茶，李穆才说正事。
　　“蒋厂长来是有什么事情呢？”李穆问。
　　“李老板，我们工厂的生产有问题啊！”蒋厂长说。
　　“有问题？什么问题？”李穆问。自从黎主任和黎冬阳都被抓了以后，冬阳玩具厂就彻底没了订单，工人也快跑光了，两条生产线空在那里生锈，后来还是李穆把制造系统的订单给了他们，才勉强维持着一个3，40个工人的架子。“原来的订单不是被别人全都取消了吗？生产上还能有什么问题？生产线上长蘑菇了？还是养老鼠了？”
　　“不是，原来的生产线我每天都上油保养的，就算放几年都没问题……”蒋厂长说，“是新的制造产品有问题。”
　　新的制造产品？现在冬阳玩具厂只制造一样产品，那就是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当然产量很小，手工作业，其实根本就连厂房都没用，就是把东西都拉到办公室那里，找几个值班的按照说明书装起来，连傻瓜都会。
　　“订单系统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李穆问，“所有零件都是外购的，你们只要装起来，测试一下能不能运行，这怎么能有问题？”
　　“现在这样一天一两台的当然没问题。可是您不是要大规模制造了吗？”蒋厂长拿出一叠打印纸来，李穆上前去一看，原来就是自己发的通稿。“要是大规模制造的话，就不能在办公室里面凑和了，得在生产线上面才行。”蒋厂长说。
　　“你这是从哪里看来的啊？”李穆问。他没有给蒋厂长发这份东西啊。
　　“在我们网站上啊。”蒋厂长说，“我每天都看一遍的。”
　　冬阳玩具厂的网站是李穆找人建的，只花了四千多块钱，上面没有flash没有动画没有视频没有论坛，只有几个静态页面介绍产品。蒋厂长居然每天都看，这是怎么一种……变态啊。你再看能看出花来不成？李穆顺手把通稿也更新了上去，居然就被蒋厂长看到了。
　　“你不用担心那个。”李穆说，“我打算……”
　　“李老板！你可千万不能把订单交给别的厂子啊！是，我知道我们厂子现在状况不好，要是投钱改生产线的话，可能还不如找别的厂子来做。可是我们厂子实在是一点订单都没有了啊，要是李老板你再把这个订单交给别人，我们厂子就完了啊！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冬阳玩具厂在李穆接手之前是400个工人，平均工资大约是2200块钱，也就是一个月光是工资就要送出去88万。后来黎主任和黎冬阳都被抓了，订单也全都被撤销了，工人也就几乎跑光了。
　　现在厂里还剩下40多个人，不过平均工资倒是升高了，每个月还要12万的工资——经理厂长主任会计什么的大部分都留了下来，理论上来说要是有订单，只要重新招一批工人就能开工了。这些工资，李穆就当是给黎主任的利息了。不过当然李穆不能白出工资，平时除了值班的以外，其他人他都拉到餐厅或者养猪场去干活。
　　“这个……好吧，”李穆问，“要是改生产线，大约要多少钱？”
　　“把生产线修改成适合生产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大约要20万块吧。”蒋厂长说，“绿宝系统不是很复杂，也不用特殊处理，只要用传送带就行。”
　　“20万？”李穆可不想出这个冤枉钱，“太多了，还是算了吧。”
　　“要是节省一点，10万也勉强可以。”蒋厂长连忙说。
　　“还是太多了！”李穆不愿意。
　　“5万，简陋一点，只要5万！”蒋厂长说。
　　5万啊，还有有点多，足足能顶一套绿宝餐厅点菜系统的售价呢。“4万吧。”李穆说，“要是4万的话应该可以。”
　　“那就四万吧。”蒋厂长唉声叹气地说，“就让我们的电工多干点活好了……还有，李老板，我们厂里的员工，前几个月的工资能不能补齐啊？”
　　“这个，以后再说吧。”李穆说。厂里面拖欠的工资100多万呢，要是补齐，说不定剩下这40多人还得跑一半。到时候就算经济好转了，接了订单都开不了工，还得花一年半载的招骨干磨合，然后才能开工。
　　“那至少把工作服发下来吧。”蒋厂长说，“现在大伙儿都穿着自己的衣服，很不像样子啊。一眼看上去花花绿绿的，就好像菜市场一样。”
　　“那好吧，我会发工装的。”李穆说。
　　工作服装有便宜的有贵的，好像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发的就是正宗的手工定制西装，虽然谁穿谁象黑社会，可是要1000多块钱一套。富贵地产其他的工作人员就没有这么好待遇了，穿的工装是3，400块钱一套的。李穆给紫罗兰餐厅配置的工装，要200多块钱一套，经常被抱怨说容易开线，不耐磨，一洗就掉色。吸取了这一次的教训之后，李穆给冬阳玩具厂员工准备的工装……只要20块钱。是一件白色的大褂，就好像医生的那种，不过没有口袋。
　　白大褂的好处多，首先不用分男女胖瘦，只要是300斤以下就能套进去。然后这个白大褂是纯白色的，保证不会掉色。最后白大褂非常专业，几十个人站到流水线旁边，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干活，一看就是高科技产业。
　　虽然说绿宝系统没什么技术含量，可以前装配机器的时候，都是十几个人围在一堆零件旁边干得热火朝天，大声嚷嚷，看起来听起来都是乱糟糟的，大伙儿一会儿抢螺丝刀，一会抢钳子。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装了起来，还总是出问题，又得拆开来重新装一次。
　　改装过的流水线就不同了，那条流水线看起来也不怎么长，和原来装配系统的办公室面积看起来差不多，可二十几个人站在一长条流水线旁边，就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零件放在流水线上，一路走下来，工人慢腾腾的或是上一个螺丝，或者插一下插头，可是零件转了几次之后，机器就装配好了。
　　李穆在场子里看着他们干了3个多小时的活，已经是组装了40台的绿宝餐厅点菜系统，不由得十分满意，点头赞许……然后赶紧叫他们停下来。李穆只买了100套系统的零件，现在全装完了，以后来人要参观怎么办。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蒋厂长一溜小跑的过来，问：“李老板，我们这里要开饭了。李老板是在这里吃呢还是到外面去吃？”
　　“在这里吃吧。”李穆说，“你们平时都吃什么啊？吃完了大家一起出去吧，40台够卖一阵子了……我是说在订单大规模到来之前，40台够卖一阵子了。”
　　“我们以前是自己养了一个食堂。”蒋厂长说，“后来人都跑了，食堂也散了，我们就叫外卖来吃。外卖贵啊，送过来也冷了。我们工业园这儿太偏远，超过100人的厂子，都自己有食堂……其实工业园这儿除了我们厂，其他的厂子就没有少过100人的。那我帮李老板叫一个饭盒吧，李老板喜欢吃什么？”
　　“算了，我还是回去吃吧。大家也到市区再吃吧……算了，我请大家到紫罗兰吃饭吧。”李穆说。这个决定让工厂了想起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这并不是因为李穆嫌弃饭盒不好吃，而是李穆想起了一件事情，和食堂有关的事情。工业园里面的企业，很多都是靠接出口订单过活的。这一阵子全球都闹经济危机，几乎所有的工厂都在裁人，工业园里面最大的那一家企业，高峰时候超过5万人，现在裁到只剩下1万多人。员工减少了，连带着食堂都缩水了不少。
　　到了09年，出口又好了些，各大工厂开始陆续增加人手，可是很多老板都对接下来的经济形式很有疑虑，接到多少订单，就请多少人，请的时候都签的短期合同，配套也是能省则省，食堂自然没怎么扩充回去。于是很多人都去买饭盒吃，让工业园附近几个提供外卖的小饭馆赚得盆满钵满。
　　李穆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看到过新闻，当然这个新闻的主题不是说那些饭馆老板的创业经历，而是揭露地沟油的——当时工业园有很多人投诉说吃了那些外卖饭盒就肚子疼不舒服甚至拉肚子，可是卫生城管老是不来管，有一个记者就去那些饭馆里面当服务员卧底，揭露了这些饭馆长期使用地沟油和不新鲜的猪肉制作饭菜，厨房里面污水横流，饭盒也是伪劣产品。


第九十八章 绿宝餐厅
　　为了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同时也为了减少冬阳玩具厂人力资源的浪费，李穆决定要在冬阳玩具厂这儿开一家餐厅，做工业园那些工人的生意……就将错就错叫做绿宝餐厅好了。既然是做工人生意的，就一定要走平价路线，成本一定要控制下来。李穆让人把冬阳玩具厂距离大门最近的办公楼收拾收拾，打上招牌“绿宝餐厅”，就算有了店面了。食物在紫罗兰那儿预处理，到了冬阳玩具厂这儿用微波炉热一下，然后分装，再送到订餐的地方。这些工作当仁不让就是冬阳玩具厂的职工来干了。
　　冬阳玩具厂剩下的40多个人，虽然以前都没干过餐厅的活，不过风雨飘摇了这么久，眼看工厂没订单快要破产了，也只好答应了下来。挂了牌子，发了请帖，挑了个黄道吉日，李穆就准备开张了。虽然不过是一家卖饭盒的小餐厅，李穆还是通知了王市长。
　　王市长见到李穆的请帖，立即就打了个电话，“小穆啊，你怎么在工业园那儿开餐厅啊？那里可没有什么客源啊。”工业园离市区比省城大学还远，虽然路修得很好，可是商业一向不怎么繁盛。只是在厂区的宿舍之间，有一些超市杂货早点摊什么的。
　　“没有，其实就是个食堂，兼经营一点外卖的生意。上次蔡司长问过我们这儿有没有绿宝餐厅，我就想着干脆搞一个好了。”李穆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干得好。”王市长说，“你那儿可要开久一点，不要开两天就关门啊。下次蔡司长来，我就带他去那儿吃饭。”
　　“那儿条件可能不太好。”李穆吓了一跳，连忙辩解说，“原来是工厂的办公室而已。”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装修好一个房间不就行了！”王市长说，“其他地方随便弄弄就好了嘛。到时候再叫两个大厨去，不就完了吗。你给我好好装修啊，开业的时候”
　　王市长有吩咐，李穆只好答应了下来，现在距离开业只有几天时间了，李穆只好出了大钱让装修队伍加紧时间装了一家大房子出来，先装空调电视，挂塑是来不及了，只能贴墙纸，吊顶也来不及，只能在天花板上面装一个大吊灯，然后贴满了LED的发光灯带。音响是没有办法了，干脆不装。再从卢思雅那儿花了十几万买来一套仿古的红木家具，希望王市长看不出来。
　　到了开业那一天，王市长亲自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心腹手下过来捧场。他对着李穆赶工完成的房间大加赞赏：“虽然装修不怎么样，可是这套家具不错，花了多少钱啊？”
　　“十……十八万。”李穆说。这里面也是打了折扣的，卢思雅其实收了李穆十四万，另外四万是李穆加的。万一要是以后有谁看上了这套家具，李穆打算按照18万的价格转让，免得白辛苦一场。
　　“十八万你买得到这么一整套明朝的黄花梨？”王市长不信，“就是这一张椅子，起码也得4，50万了吧？”
　　看来卢思雅的做假古董的本领还真不错，这套黄花梨，据说某些看起来不起眼实际经常被检验的小木条构件，用的是真的古董黄花梨，其它部分一小半用的是现在的黄花梨，一大半用的是其他木头，粗粗看几眼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要是落在行家手里，仔细一检验，那就很容易被看出来。
　　这时候李穆又不能说真话，这明显是说王市长眼光不好，也不能按照真古董送给王市长，否则的话一旦被发现，那可就糟糕了——到王市长这个位置，身边的各种专家多了去了。这一套东西又不是真古董，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那时候王市长可不会听李穆这边专家的辩解。
　　“这一套家具，其实……”李穆只好这么说，“其实只值一万八千块，我正嫌不够高档，想要换一套。”
　　“送给我了是吧？”王市长却是会错了意，“小穆啊，一万八的东西也不能乱送啊，不过你都买了，我退回去也太不近人情了，下不为例啊。回头给我送到碧蓝豪庭去，我在那儿有一套别墅……下次说一千八，知道吗。”
　　“是，是。”李穆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到时候把这套东西打包起来，再买一套真的送给王市长吧，“不如说一百八，超过一千，那就可以立案了啊。”这话一出，席上十几个人都哄笑起来。
　　杨局长还说：“一百八也不保险啊，万一要是小李送个十套八套的，那也超了啊，照我看，还是十八块吧。送个四五十套也没事。”
　　“你这真是胡闹，十八块连个塑料椅子都买不到吧。”王市长说，“再说了，这么一套黄花梨，你让小穆送个四五十套的，他的大楼可就没了好几层了。好了，别胡说八道了，上菜吧。”
　　李穆把索菲亚叫了过来当主厨，上的菜倒也没出问题，主菜是一只烤猪，不是烤乳猪，而是烤猪，烤了一头杀好之后还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大猪。这菜气势宏大，要四个五大三粗的男服务员，才能端上台来。用的是光皮烧法，和一般的麻皮烧猪不同。
　　“我靠！这真是厉害！”杨局长都被吓了一跳，“烤全羊吃得多，烤全猪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说着他上前看了看，“这么大只猪，里面烤熟了没有啊？可不要外面熟了，里面还生，万一吃坏了谁的肚子，小李你可吃罪不起。你先自罚三杯！”杨局长这却不是找茬，而是给李穆说话。这里十几个人，都是处级以上，工作繁忙，饮食习惯又不好，到时候如果这烤猪里面有一点血丝，不免就有人迁怒李穆，先罚了三杯，那些人也没话说。
　　李穆先喝了三倍，然后才说：“不会，这烤猪烤了四个多小时，里面保证熟透了。”这是西方烤猪的方法，在一个大炉子里面放满了柴火，慢火烤上几个小时，保证里外皆熟。当然这样烤出来的皮不脆，索菲亚就等出炉之后，再另外用滚油淋了一遍，把猪皮炸脆。
　　“四个多小时？那不是太老了吗？”杨局长拿起一把刀子，一刀就切下一大块肉来。只见里面雪白的肥肉微微颤动，瘦肉色泽红润，一股肉香弥漫开来，大家都食指大动。
　　“好一个烤乳猪！”王市长也说，他戴上手套，亲自割了一块腿肉下来，塞进嘴里，“不错！这菜很好”。下面有人抢着帮王市长割肉，还被王市长赶开了：“这烤猪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趣味。”
　　本来李穆打算让大家看完了以后，就让服务员把猪肉切块的，可王市长发了话，只好让客人们辛苦一点自己来切肉吃了。王市长吃了几块猪肉，又和李穆说：“以前怎么没看你上过这菜啊？”王市长除了开业之前送过一次花篮以外，是没去过紫罗兰的。不过紫罗兰的外卖，王市长可是没少品尝。
　　“以前地方小，做不出来。”李穆老实说。要烤一整头猪，那个烤炉非得两米半以上不可。艾莉丝买的烤炉虽然大，可是烤乳猪也就差不多了，烤大猪实在是不行。来了这里以后，索菲亚找了一个已经不用的锅炉，稍微改装改装，就做了烤炉。
　　“这菜不错，不过还有一些缺憾，烤猪肉虽然好吃，可是吃多了很容易腻，这个要想法子改进。”王市长说，“以前我在中东国家吃过烤骆驼，那是比你这个烤猪更加大了。那边不吃猪肉，烤骆驼的肚子里面又塞了一只烤羊，烤羊里面又塞一只烤鸡，烤鸡里面塞一只鹌鹑，鹌鹑里面再塞一只鸡蛋。这样各种不同的肉味交融，想吃哪一块吃哪一块。就不容易腻了。”
　　“多些王市长指点。”李穆想了想，这倒也不难，烤全羊比较难找，可是烤鸡烤鸭什么的多的是。到时候烤完了猪，就塞一只烤鹅进去，鹅肚子里面塞一只小一点的鸡，鸡肚子里面塞些鸡蛋，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朱，”王市长对席间一个人说，“小穆给我们上了这么一头好猪，你和他属同宗，可不能毫无表示啊。”
　　那个姓朱的是省城外经贸局的处长，又高又瘦，一脸不怒自威的神气，可是听到王市长的调侃，却点头哈腰地说：“那是当然，不过李老板又不搞外贸，我也没什么法子帮啊？要不这样，我帮李老板看看有什么容易做的订单，给李老板转一些过来？”
　　“那是当然了。”王市长说，“不过你也看到了，小穆现在开了这个绿宝餐厅，开业宗旨写得明明白白，就是为了服务工业园的群众。你管外贸，工业园这儿大多数老板都是做外贸的，你能说的上话。到时候你就和工业园的各位老板说说，多来小穆这儿吃饭。要是他们厂人多伙食办不起来或者有其他什么问题，也可以上小穆这儿拿货。”


第九十九章 绿宝餐厅(2)
　　王市长既然发了话，本来就算没有问题也变成有问题了，李穆立即接到了几十张的订单，都是工业园这儿的工厂，要从绿宝餐厅订购饭盒，少的每天一两百，多的一两千。李穆拿了每餐6块钱的餐费，拿3块钱去采购，另外加上紫罗兰餐厅淘汰下来的下脚料边角碎肉什么的，外加一块钱的烹煮调料水电煤气费，自己赚两块钱。除了养着冬阳玩具厂那几十个人以外，每天倒是能赚个两三万的。只是他生怕那些吃饭盒的有什么怨言，于是私下里找了几个大学生进去工厂里面卧底，出来一放录音，却是大大的出乎李穆的预料。
　　“现在我们工厂的伙食怎么样呢？”说话的人乃是李穆的卧底，李穆花了1000块钱请来的，“听说要吃饭盒啊，我们工厂不是有食堂的吗？怎么还要吃饭盒呢？”
　　“你傻啊，吃饭才好呢！”那个老工人回答说，“以前我们都在食堂吃，自己出三块，工厂补贴三块，一共是六块钱，可是吃的是什么呢？青菜豆腐！一点肉没有，那些土豆丝炒肉片青椒肉丝红烧鸡块什么的，里面全是土豆青椒，除了苍蝇之外，就只有小得不能再小的肥肉或者鸡皮，都一股腥味，闻着就不想吃，吃下去了也容易拉肚子。现在吃饭盒，里面的材料扎扎实实，大肉片子一咬一口，肥的瘦的都很香。听说这可是雪花猪肉，省城里面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我们干活干得这么辛苦，吃一个饭盒哪里吃得饱啊，还不如在饭堂吃，虽然菜是那些，开始饭是随便加的啊。”卧底又说。
　　“这你也信！饭堂一顿就蒸十桶饭，吃光了就没有了。要是那天大伙儿食量都小，你吃完了一盆，那还可以加一点，可这种好事，一个月里面也没一天的啊。你吃完了一盆，再去加？饭桶都光光的了。”老工人说，“饭盒虽然定量，可都是压实了的白饭，油水又多，填饱肚子没问题。”
　　“两边都是六块，不会差这么远吧？”卧底又问。
　　“这就不知道了。”老工人说，“反正吃盒饭能吃饱，在饭堂吃不饱。”
　　李穆立即就改进了送餐的方式，每200个饭盒送多一桶饭，要是不够还可以加。然后李穆四处找人打听，都没弄明白原因。
　　有一次偶尔和杨局长说起来，杨局长大笑，才和李穆说：“小穆，你看着挺精明，怎么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啊？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给食堂经理贪污了啊！”
　　“贪污？”李穆有点不明白，“你说要是国营的工厂公司企事业单位贪污，那很好理解。像我们省城大学的食堂，肯定就有人贪污（比如说黄舒华的父母）。可是这些私营工厂，都是工厂的老板自己在管理，有些老板还是干脆住在厂里的。厂里伙食怎么样，经办伙食的人有没有贪污，他们应该很清楚啊。”
　　他记得90年代有一个很著名的论断，就是说国营工厂为什么效率低下呢，就是因为没人关心工厂实际的运行效率，全民所有，就是全民没有，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责任承担人。那些国企的经理厂长，干得好了工厂利润上升了，厂里最多发一点奖金，干得不好工厂亏损，丢掉的也不是经理厂长的钱，他们不心疼。所以经理厂长会放任下面中层干部贪污，有时候这些经理厂长自己也贪一份。因此国营企业就总是亏损，就算好一点的，也没多少利润。
　　要改革国营企业，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私有化。赚来的钱私人老板能装到自己口袋里，亏了钱损失的就是私人老板的钱。所以私人老板就会万份热情的投入管理之中，绝对不允许有人贪污腐败，结果就是利润持续上升，私营企业越干越好。结论就是私营企业才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比国营企业好一百倍，国营企业不灭亡不行。
　　李穆不是很相信这个调调，私营企业亏损没利润倒闭的，李穆见得多了，一点都不比国营企业少。可是具体到贪污腐败那而，李穆觉得还有点道理。贪污腐败这种东西，说难查，也不难查。不说企业，就说政府部门吧，下到乡镇居委会，上到市里的各个局子，谁贪污谁没贪污，谁贪污得多谁贪污得少，基本上都是公开的秘密。只要真有人盯着，暂时杜绝贪污是没问题的。
　　李穆就知道子乌有一个乡镇，那个镇长是上面派下来镀金的，自己家里也有钱，一心一意的想要搞一个好的履历去升职，所以严禁下面贪污腐败，他做到了，在他任职那三个月里面做到了。三个月之后，他就被不堪忍受的镇委书记和副镇长们联手挖了个坑，灰溜溜的调走了。而私营老板们不存在调走的问题，他们要是真的想管，应该能管好才对。
　　就拿富贵地产来说，以前富贵地产规模小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贪污的，一分钱的用处李富贵都会紧紧的盯着。后来规模大了，管不过来了，吃饭报销那些事情没法子控制，可是收钱给别人办事，或者直接贪污公司的钱什么的，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可都是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的。绝对不会说明知道下面有人贪污，却不做任何的查处。
　　“工厂都是靠接单干活，克扣工人的伙食对工厂老板一点益处都没有啊。”李穆补充说。
　　“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杨局长说，“刚开厂的时候，为了吸引工人来干活，那些老板都严厉的督促下面，6块钱都落到了实处。而且那时候物价便宜，猪肉才5、6块钱一斤，就算再差的工厂，工人也能吃饱。好一点的厂子，工人不但能够吃饱，还能吃好呢，我是去参观过的。”
　　“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李穆问。
　　“工厂的老板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盯了几个月，工厂走上正轨了。自然就改了去享受人生了，打麻将、玩二奶、吃美食、交朋友，哪一样不比工人伙食重要啊。”杨局长说，“就算老板勤力，去盯订单，拿政策，也比盯着工人伙食好啊。老板不盯着，下面那些后勤经理啊食堂主管啊，不免就会开始贪污。一贪污，当然不能光是自己拿，只是自己拿的傻瓜都被抓了。肯定是层层分润，经手的都要分一份，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上梁也要歪，贪污的比例就越来越大了。”
　　“那么工人总会抱怨的啊。”李穆说，“工人们集体抱怨，老板总该知道的，一查不就查出来了？”
　　“又不是单独一间厂子变成这样，是整个工业园都这样。一旦有人开始找到这样的发财捷径，其他厂子的后勤经理食堂主管自然会跟上，很快整个工业园都会被传染。工人们在这间厂子做是这样，在那间厂做也是这样，没处跳槽，老板自然就不在乎了。”杨局长说，“那些私营老板可没有小穆你这么好心，真的去关心员工伙食。只要不影响他们工厂的利润，他管工人能不能吃饱呢。况且很多厂子的后勤经理食堂主管什么的，本来就是工厂老板的亲戚，他们怎么会为了工人去查办自己的亲戚呢？反正他们出的伙食费都是那么多钱。与其让工人吃光了，还不如照顾一下亲戚呢。反正没影响到他们盈利。”
　　“可是工人可以不去工业园干活的吧？”李穆问，“可以跳槽去别的地方啊。”
　　“别的地方都差不多，就是长三角珠三角，贪污伙食费的又少了？就是多一点少一点而已。”杨局长说，“跑到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打工，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绝不仅仅是伙食的问题。”
　　“这可真是……”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工人吃不饱，没力气干活，利润肯定下降的吧？怎么会对利润没影响呢？”
　　“又不是重体力劳动，怎么可能没力气干活呢。”杨局长说，“现在说吃不饱吃不饱的，其实已经比7、80年代吃得好多了，那时候啊，一个人一天才吃二三两饭，饭菜里面根本没什么油水，还不是一样干活。”
　　李穆摇摇头，根据他的调查结果，现在比那时候可差远了，那时候吃的虽然少，可都是绿色食品啊，没化肥没农药的。现在那些工厂里面呢，开始的时候不过是新鲜猪肉换成冷冻猪肉，虽然说味道差一点，总是对身体无害的，后来就直接拿病死猪肉来充数了。
　　病死猪肉首先当然要把那些明显已经变色腐坏了部分切掉，然后高温久煮来消毒，消毒完了再用辣椒酱油等等浓烈味道的调味品来做，做出来连猪肉他妈都不认识他了。分给工人，自然是分量又小，又不好吃。李穆那里虽然说给的都是下脚料，好歹都是新鲜的猪肉和蔬菜，所以伙食倒比工厂里面食堂还好。所以李穆的饭盒大受工人欢迎，生意越来越好，有些工厂明明有食堂，也在工人的强烈要求下改去绿宝餐厅那儿订饭盒。


第一百章 绿宝餐厅(3)
　　不但外卖的生意很好，绿宝餐厅本身的生意也很不错。为了答谢李穆送给他的那一套黄花梨家具，王市长给李穆写了牌匾，于是工业园管委会的人为了拍王市长的马屁，都在绿宝餐厅那儿接受宴请。后来工厂的中层管理和老板们也发现了绿宝餐厅价格便宜，档次又够，于是也都纷纷到绿宝餐厅来吃饭，到一个月之后，绿宝餐厅的生意已经变得和紫罗兰餐厅一样好了。生意太好了，李穆不得不请了一些工人回来当服务员，又从紫罗兰餐厅那儿请了一些已经熟手的厨师过去绿宝那边干活。
　　绿宝餐厅和紫罗兰不同。紫罗兰那儿，主管餐厅的艾莉丝李穆是信得过的，就算艾莉丝想要贪污一点什么，李穆也不会在意。可是绿宝餐厅的主管蒋老实，李穆却信不过，而且李穆一分钱都不想让他贪污。
　　餐厅内盗一向是餐厅利润最厉害的吞噬者。以前李穆觉得，麦当劳那些地方，把做好又在多少多少分钟之内的食物扔掉，是很大的浪费。就算卖不出去，还不能给自己的员工吃吗？就算员工吃腻了，拿去给那些乞丐吃也不错啊。可是李穆自己开了餐厅，才知道麦当劳为什么要制定这样的规则。
　　只要给了餐厅员工一个合法的，把食物带出餐厅的借口，那么餐厅内盗就怎么都制止不了了。每天做完生意，紫罗兰餐厅总是会剩下很多没做完的猪肉，有一些已经放了一两天不适合再储存的，李穆就把那些猪肉分给服务员和厨师。然后李穆就发现餐厅的猪肉用量和菜式总是对不上，并且那些最贵的部位，比如排骨啊里脊啊，缺得更是厉害。
　　最多的时候，紫罗兰餐厅一天能够消耗10头以上的猪，可是房间就是那么多，营业额也就是那么多，怎么猪肉会消耗多那么多呢？以前为了方便监管，李穆在学生公寓里面装了很多隐蔽的摄像头，开启了紫罗兰餐厅看了好几天，李穆终于发现，原来是一些服务员和厨师瞒着索菲亚和艾莉丝串通了起来偷猪肉。
　　每天猪肉从养猪场送到紫罗兰餐厅，那些厨师和服务员就把最好的肉藏在案板下面不用，等到下班了，他们就说那些肉是剩下的，光明正大的分掉。有时候猪肉太多了，为了避免怀疑，他们就偷偷的带出去餐厅。李穆开除了那些厨师和服务员，然后让艾莉丝和索菲亚严查这种行为。
　　可是想要贪污猪肉的厨师和服务员前仆后继，把猪肉藏在案板下面不行了，就藏在冰箱里，藏在冰箱里也不行了，就扔到窗口外面，还把新鲜猪肉故意塞到不新鲜猪肉里面，被抓到就说这是他们正规分到的猪肉。有一次李穆抓到一个把排骨塞在内裤里面的服务员，那人还振振有词地说：“李穆！你是大学生，我也是大学生，你轻轻松松的每天赚一两万块，我拿一条排骨都不行？”
　　到了后来，李穆只好正式变身成为无良资本家，对所有原料一刀切，全部猪肉都不准私自带出餐厅，进出还要搜身。对那些来勤工俭学家里有困难的大学生，宁愿捐钱也不让他们把猪肉带出去。就算是采取了这种种措施，还是是不是发现有人偷带猪肉出去——现在李穆的子乌香猪雪花猪肉已经初步打响了名气，按照市价，一斤子乌香猪的带皮雪花上肉，价值是40元，要是排骨或者里脊，那就是5，60元，雪花漂亮的价钱还要高。偷几斤猪肉出去就是几百块，忍不住这个诱惑的人，还真是不少。
　　有艾莉丝和索菲亚两个人镇守的紫罗兰尚且如此，由陌生的一点都不心腹的蒋厂长管理的绿宝，可想而知将会多糟糕了。李穆想来想去，找到了几个解决办法，绿宝餐厅当然不能不装绿宝餐厅点菜系统，也幸好有了这一套系统，李穆才能够把绿宝餐厅掌控自如。李穆让设计这套系统的大学教授给这套软件增添了远程控制系统，让李穆可以随时在网上监察这套系统的运作情况。然后又让人给绿宝餐厅装了一套24个摄像头的监察系统，一部分对着厨房，用来监察做菜的情况；一部分对着走廊，用来监察上菜的情况。为此李穆还特地采用了最大的硬盘，可以储存一个月的视频图像。
　　这样，从理论上来说，李穆可以随时对照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和摄像头里面的情况，有什么异常都可以及时发现。就是没有及时发现，在一个月内也可以检查出来。但是谁有空随时盯着摄像头啊？这只能吓唬他们，实际效果怎么样，很值得怀疑。
　　于是李穆又定下了规章制度，每天绿宝餐厅做了多少菜，都做了什么菜，每个菜猪肉消耗量多少，都在点菜系统里面一一统计出来，然后和送来多少猪肉，剩下多少猪肉对比一下，要是对得上，就把剩下的猪肉封存起来，能用的放进冰箱第二天再用。不能用的就用绞肉机绞碎然后李穆或者艾莉丝亲自冲进下水道。要是对不上，那么就找责任人，找不到就不论部位，按照一斤100元的价格让全餐厅员工一起分担损失。
　　这种规章制度当然很多人不满，李穆也不退让，只是提高了工资和奖金，不能接受的人就辞职好了。在李穆这种种种措施的推动下，绿宝在餐厅的内盗问题……仍然没有解决。李穆本来还以为自己管得很好呢，可是这套管理制度实行了没一个月，就有许多老客人来向李穆投诉，绿宝餐厅的菜量越来越少了，以前一个炒排骨满满一碟子，现在一个炒排骨就是碟子中间一点，外面做配菜的黄瓜倒是多了不少，可谁来绿宝餐厅是吃黄瓜的啊？杨局长还说李穆你小子没良心，生意好了就缩减菜量。
　　李穆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有下令缩减菜量啊。而且生炒排骨什么的，用多少排骨用多少配菜用多少油盐酱醋都是有规定的，都是索菲亚亲自订的量，怎么会忽然减少呢？一个两个客人抱怨，李穆可以认为是他们看错了，或者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十个八个客人说这个问题，就要严肃对待了。连杨局长都在抱怨，李穆就得立即着手解决这个问题了。
　　首先严格对账，猪肉进出的数量重量都没错，就是配菜有一点轻微的增加，看摄像头的视频图像，厨房，洗切剁下锅各种厨艺……好像没什么问题。上菜……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然后去实地检查，李穆在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李穆一走，投诉菜量的又多了起来。
　　实在是没有法子里，李穆只好又出绝招，卧底无间道。他找了一个大学生，买了录音笔，然后让那个大学生带着录音笔去当卧底，当然口头汇报和书面汇报也是要的。没几天，那个大学生就回来报告说，他已经发现了真相。绿宝餐厅的上上下下都串通了起来，从李穆身上找便宜。
　　猪肉运到绿宝餐厅，正常分割切片，等到有人下订单，就正常的制作成各种菜肴。然后就开始不正常了，绿宝餐厅在蒋老实的老婆指挥下，截留了大桌客人的一部分菜。那个大学生去卧底的那一天，真太玩具厂的客人叫了10个菜，分别是烧乳猪、炒肉片、蒸蒜蓉开边虾、红烧肉、炒青菜、猪杂煲、炖肘子、卤味拼盘、雪菜蒸鲈鱼、猪耳朵凉拌拍黄瓜。除了没法子分割的烧乳猪、蒸鲈鱼、炖肘子三个菜之外，其他七个菜被端出厨房后，就送到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然后被截留了三分之一。其他的桌子也是这么截留，同样的菜两个混合起来，就等于原菜量的三分之二，和被他们截留过的菜量一样，这样就多了一盘菜。
　　然后他们就拿这些菜去做推销，给很高的折扣，红烧肉正常的40元一盆，他们就给6折，只要24元。当然这些打折的菜是没有上系统的。很多人贪便宜，都会接受这些打折菜，于是他们就从李穆身上赚了钱。
　　蒋厂长虽然号称蒋老实，也真的老老实实的没有从中分钱，可是他老婆拿了大头，集体贪污100块钱，蒋老实的老婆就要分10块钱。李穆这才知道为什么蒋老实这么老实，他自己老老实实的保住职位，然后让老婆来贪污，真是好算计啊。说起来，很多官员也是这么干的，比如说省城现在的市委书记……蒋厂长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他的先进经验。
　　要是把蒋厂长一干人全都炒鱿鱼，那么冬阳玩具厂就毁了，现代的企业，最后总要的就是人，准确的说，是人形成的组织结构。上层是头脑，中层是骨干，下层是血肉。现在就算所有的工人都不在，那也只是血肉没了，只要蒋厂长那一帮人还在，就是组织结构还在。等到黎主任一出来，工厂重新拥有了头脑，，再招一批工人，立即就可以开工。
　　可要是蒋厂长他们这一批骨干全都炒了鱿鱼，以后就算黎主任和黎冬阳回来，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把厂子重新招好人才磨合好。另外厂里面的设备，没有了蒋厂长一干人的保养，很有可能会损坏。
　　于是李穆就把蒋厂长和他老婆，还有一批骨干，一起调了闲职，看大门包饭盒什么的，然后把索菲亚派去绿宝餐厅镇场子……结果蒋厂长的老婆还有那些骨干，还企图拉索菲亚下水和他们一起占李穆的便宜。李穆只好把这帮人全部都炒了鱿鱼，才总算是得了个清静。到时候黎主任出来，怎么恢复工厂运作是他的事情了，李穆自己又没有损失。


第一百零一章 新的篇章
　　从这里开始是第二卷……
　　已经是12月24号了，李穆一大早就觉得今天有些不对。明明最近事情进展都很顺利啊，不准外宿的禁令已经解除了，涌到学生公寓的大学生占满了所有的空房间，还有好几百人在排队。几乎没有人选700块钱的基础房，都是要家电要空调甚至还有要酒店服务的，按照计算，每个月能有4、50万的租金收入，一年就是500多万。再加上紫罗兰餐厅给的房租，一年收入大约是600万，两三年之内就可以把成本全都收回来。
　　人民道的新大楼施工也很顺利，已经完成基础，地下停车场基本完工，正在一层一层的往上建，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封顶了。紫罗兰餐厅和绿宝餐厅经营状况都很好，每天上十万的营业额，扣除水电房租人工原料的毛收入也有5万多。
　　贷款那边进展也都很顺利，现在李穆手头现金很多，到期的贷款一一还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信用也就稳步提高了。农行接到了李穆扩大贷款的申请书，在大笔顾问费的作用下，已经答应了李穆借款一亿的要求，只等过了年有了配额，立即就会放贷给李穆。
　　麻袋山十万头养猪场那边进展也很不错，所有的文件都下来了，养猪场的盆景山庄的水库的发电站的。路已经修进去了，电线也拉进去了，水库正在修，养猪场的各种设施设备也正在安装。原来那个竹林养猪场已经交了出去，900万的赔偿也到位了。没用完的生猪都转到了新的养猪场，转场非常顺利，一头猪都没死。
　　甚至连黎主任那边，进展也不错，李穆已经打通了关节，给黎主任争取到了一个承诺，只要黎主任不追回那些他交出来的罚款，那么就给他判缓刑。判处缓刑的话，就不用进监狱了，可以在自己家里呆着，就是隔几天要去公安局报到一次接受监管而已。
　　既然事情进展都很好，为什么李穆还是觉得今天很不对呢……肯定不是因为今天是圣诞前夜，艾莉丝吵着要圣诞礼物，李穆已经给她买了一个3克拉的钻石戒指，虽然不是很大，却是净度和切工都是完美的无暇级钻石，要几十万呢。不过李穆是直接让人从比利时带进切割好的裸钻，然后找了个高手匠人做了戒指托，比市面上便宜很多。
　　也不是因为今天蒋厂长串联了一干人准备去市政府示威，这事李穆早就得到了消息，也通知了王市长，内奸也收买好了，内奸里面还包括李穆派去卧底那个呢——卧底任务完成拿了报酬以后，自然就不在绿宝餐厅干了，所以蒋厂长还以为那人也是被李穆开除的呢。只要蒋厂长他们在市政府门口一露面，立即就会有上百个警察把他们统统抓起来，然后内奸就会供述他们是在黑社会的胁迫下才参加这一次示威的，那个黑社会头目当然就是蒋厂长，还有他老婆。
　　难道是因为那100亿的目标还遥遥无期？也不对啊，李穆现在的资产算上麻袋山养猪场（1亿）、学生公寓（1亿）、紫罗兰餐厅（估价5000万）、绿宝餐厅（估价5000万），人民路在建大楼（已建成部分6亿），加起来已经快10亿了，俗话说人赚钱难，钱赚钱容易。一个学期李穆的资产从几百万增加到快10亿，虽然里面的运气因素很多，可也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说里面还有很多银行贷款和私人借款，可是李穆还有另外一栋30层楼还没开始建呢，这个期权也值不少钱，足够抵那些欠款了。4年增长到100亿，应该说是一个触手可及的目标了。
　　究竟是为什么会感觉这么不对呢，难道是因为李穆四处找地方建另一栋30层楼没有着落？这也不可能啊，这事根本不怎么着急，王市长还有好几年呢，过完年再找不到项目，李穆就打算随便找一块方便的地算了。不管怎么样，这个项目总是能赚钱的，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李穆走到校门口，还被学校保安问了人生的三个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不就是少来上课咩，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李穆心想我这堂堂正正一个男人，一看就是大学生，问东问西做什么。进了校门，走到教室，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心神不宁了。
　　原来今天是考试的日子，李穆都忘记了。幸好今天来上课了，要不然没来考试，就算李穆有个副校长在后面撑腰，也肯定要补考了。今天考的是组织行为学，所谓组织行为学是研究在组织中以及组织与环境相互作用中，人们从事工作的心理活动和行为的反应规律性的科学。从管理应用方面来定义，组织行为学是研究组织中人的心理和行为表现及其客观规律，提高管理人员预测、引导和控制人的行为的能力，以实现组织既定目标的科学。当然，在李穆看来，这门学科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拿学分——这门课不用写作业，不用写论文，只要考试过了就能够拿到学分，李穆简直就爱死这样的课程了。
　　“这位同学，我们是第一次见吗？”来监考的组织行为学老师问李穆。和李穆记忆中一样，组织行为学的老师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姓魏，叫什么名字李穆就不知道了。总是很严肃，教学很认真……太认真了。
　　“当然不是了，开学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李穆大义凌然地说。
　　“是啊，开学来一次，考试来一次，你这种学生，我是见的多了。不过通常像你这样的学生，考试都会不及格。”组织行为学老师说，“我能想得出你们能通过考试的唯一理由，唯一明知道自己一节课都没上，却还来上课的理由，就是作弊。现在，把你的准考证拿出来！”
　　李穆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和准考证，里面当然一点破绽都没有。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李穆已经学过一遍了。考试的时候，那个老师也站在李穆旁边目不转睛的看，李穆当然丝毫不惧，课他已经上过了，考试题目他也还记得，甚至连正确答案他都记得大半，考试两个小时，他用了不到30分钟就把题目全都做完了。
　　李穆把笔放下，然后看了看时间，按照规定，至少也要开考后半个小时才能交卷，这是为了防止作弊。李穆也没有办法，只能掩上试卷闭目养神。等一下去做什么好呢？上网搜一搜看看哪里有建大楼的好地方？还是去麻袋山看看新养猪场的建设进度？或者去卢思雅那儿问问有没有什么新的假古董？
　　“你不检查一下吗？”魏老师忽然问。
　　“不用了。”李穆说。他知道的很清楚，这份试卷满分100分，他至少能拿到80分，及格是足够了。
　　“不用？”魏老师把试卷拿起来一题一题看过去，好半天终于看完了，“你拿了93分。”
　　“是吗？及格就好。”李穆说。及格就有学分，拿满了学分就能毕业，李穆对于大学的要求仅此而已。至于考个满分什么的，对于那些想考研究生或者拿奖学金的人是很有用，可是李穆对这两样都没什么兴趣。
　　“要是你仔细检查一下的话，说不定能够拿满分呢……真是可惜。”魏老师看着李穆的试卷说，“难的题目全部都做出来了，反而是那些简单的错了几题。你做题的时候太不认真了。”
　　李穆不是做得不认真，他只记得大概80分的题目，剩下那些那些不记得答案的题目，当然只能凭着自己实力在回答。20分里面有13分，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么一换算的话，李穆真实水平大约是13/20等于0.65，也就是65分。还真是准啊，上一辈子李穆考组织行为学就是差不多65分涉险过关……好吧，其实是60分涉嫌过关。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魏老师问。
　　“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管理过度而领导不足，因此造成无休止的问题。他认为管理者和领导者的区别主要体现在十个方面：管理者好于管束，领导者善于革新；管理者是模仿者，领导者是原创者；管理者因循守旧，领导者追求发展；管理者依赖控制，领导者营造信任；管理者目光短浅，领导者目标远大；管理者问怎样做和何时做，领导者问做什么和为何做；管理者只顾眼前，领导者放眼未来；管理者接受现状，领导者挑战未来；管理者是听话的士兵，领导者是自己的主人；管理者习惯正确地做事，领导者注重做正确的事。”李穆背诵说。
　　“美国心理学家查列兹尼克在哈佛商学院的“松下领导力讲座”授课内容。”魏老师眼睛一亮，这是他发下去的参考资料之一，要学生仔细看的，没想到这个李穆居然能够背诵出来，“所以你要做自己的主人，去做你自认为正确的事？而不是来上课？好吧，就从你的分数来看，你的确不必来上课了。可是你又做了什么正确的事呢？”


第一百零二章 正确的事
　　另外一个监考老师走了过来，在魏老师耳边说了一句话。魏老师楞了一下，说：“原来我们学校后门的学生公寓是你建的啊，紫罗兰餐厅也是你的？那好吧，我承认你做的是正确的事。”
　　虽然魏老师承认了，可是李穆自己却不是很确定。自从穿越以来，李穆做了很多事，比如说买下施大石的房子改建成学生公寓，比如说给吴安贵杨局长王市长等等各级政府官员行贿，比如说凭空在高速公路必经之路修了一个十万头养猪场，虽然说没有受害者，虽然李穆从中获利甚多，可这些可以称作正确的事吗？李穆不知道。
　　考试的时候李穆关了电话，考完试出来，李穆重新打开手机，看见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第一个是艾莉丝，李穆打了电话回去，听见艾莉丝正在发脾气：“都是你！骗我去管这个破烂餐馆！搞得我现在考试不及格，要重修了！”
　　“啊？怎么了？”李穆问。
　　“我的室内设计不及格啊！”艾莉丝说，“明年要重修！”
　　“那又怎么样呢？”李穆问。
　　“是没怎么样，”艾莉丝说，“我现在赚的钱比最好的室内设计师也不差，一个月十几万，换成欧元也有一万多。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考试不及格！这次居然不及格！”
　　“好了好了，不是还能补考吗。”李穆安慰她说。研究生也是论分数的吗？李穆对这个一点都不了解。他还以为硕士博士研究生只要写论文，论文通过就可以毕业了呢。
　　“不行！补考就好像……就好像修补过的处女膜一样，和原版的差得远了。”艾莉丝说，“我要去……要去大吃一顿！”
　　大吃一顿还不如去找教授改分数呢，李穆很是不以为然，这活就李穆帮她干了吧，找一找张佑赫校长，再出一点钱，应该不难解决……李穆又在琢磨不正确的事情了。“你要吃什么没有啊，你喜欢吃烤乳猪还是猪排，自己叫厨房给你做不就行了？”李穆说。
　　“我不要吃那些！吃了这么久都腻了！”艾莉丝说，“我要吃……我要吃蛋糕！我要吃奶油蛋糕！我要吃大个的奶油蛋糕！”
　　“好啊，我帮你定吧。”李穆说，诺大的省城，现在用真奶油做蛋糕的没几家了，都是用便宜的植物奶油。植物奶油产生大量反式脂肪酸，增加患心血管疾病、糖尿病等疾病的风险，世界各国已纷纷对此进行限制。吃了对人体很有害。真正的奶油虽然热量高，价钱贵，可李穆每次要吃蛋糕什么的，都宁愿横穿整个省城去使用真正奶油的店里面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一起过圣诞夜。”艾莉丝说。
　　“没事的话我等一下就回去。”李穆说。
　　第二个电话是杨局长打来的，发现电话不通以后他还发了短信。晚上他要在紫罗兰定位，这种小事他随便找个客户经理不就完了？可他偏不，一定要找李穆订房。其实不论是找李穆还是找客户经理，凭他的超级钻石卡，拿到的折扣都是一样的。李穆只好打了电话回去：“杨局长啊？你订的房间我帮你弄好了，要准备什么菜啊？”
　　“小穆啊？菜你看着办吧，我今晚8个，都是自己人，弄精致一点就行了……你怎么关了手机？”杨局长问。
　　“我考试呢。”李穆说。
　　“考试？你考什么啊？公务员不是现在考啊……哦，我想起来了，小穆你还是大学生啊。”杨局长说，“要是小穆你考上公务员，有王市长看着你，肯定前途光明！”
　　是啊，就好像玻璃罩里面的苍蝇一样，前途光明，就是没出路。过两年王市长都自身难保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做生意。”李穆说。
　　“对，做生意赚的钱比较多，不过没有做官的舒服。”杨局长说，“好了，先不说了，晚上见。”说完他就关了电话。
　　做生意何止不如做官舒服，在国内做生意要是没有官方的背景，那就等于是三岁小孩拿着黄金招摇过市，肯定会被人抢的。李穆现在的后台是王市长，以后等王市长差不多要倒台了，还要另外找别的靠山……这肯定不是正确的事情。
　　还有几个电话不认识，李穆就不去管它，要是有急事的话，他们肯定会再打过来的。然后是公安局那边发来的短信，说的是蒋厂长按照计划带人去市政府了，不过没有预计那么多人，蒋老实号称有上百人会去，可实际只有20几个，其中一半是李穆收买的内奸。
　　有一个内奸还给李穆发来短信报告行程，还跟李穆抱怨，这次示威蒋老实组织得一塌糊涂，通知集合的短信只说八点，没说是早上八点还是晚上八点，还是内奸们有组织有纪律，帮蒋厂长通知人，明确是早上八点。然后游行示威的横幅，到示威当天才去取，结果人家要下午才能出货，没法子只好用空白横幅加毛笔现写，写的字丑的要死。
　　本来横幅的内容是“抗议无良老板李穆非法裁员，工人生活无着落处境悲惨！”，写好了一看，勉勉强强能认出抗议，无良，处境几个字。这还不算，他们用的墨水不好，横幅折叠起来运送，到市政府门口一展开，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按照程序，首先当然是出来一个信访办的好生相劝，要他们先散了，选几个代表出来好好谈这个问题。蒋老实本人是很希望这么做的，可是内奸们一起鼓噪，就把信访办的赶回去了。
　　赶了人之后就升级成暴力活动，当然也不能太升级了，闹出大事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内奸们按照事先商量好得法子，捡起地上的花盆往地上砸，偏生那花盆是塑料的，居然没有砸烂。可是特警们还是第一时间赶出来，把这20号人都抓了起来。接着在内奸们的供述下，蒋老实和他老婆，立即就被抓了起来。其他人教育一番后都给放了。
　　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蒋老实和他老婆都会被拘留十五天并留下案底。这毫无疑问是不正确的事情，虽然蒋老实是很可恶，以前就偷厂里的原料拿出去买，李穆接手后又虚报开支，绿宝餐厅开张以后又截留菜款，但这么栽赃陷害……李穆忏悔了一会儿，继续看未接电话。
　　下一个是吴安贵打来的电话，李穆回过去问，“喂？吴书记啊？刚才你打电话给我？不好意思刚才我在考试，把手机关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吴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哦，大学生啊，学习才是主要的，只要不耽误赚钱就好。”吴安贵打了个哈哈说，“我今天晚上要在紫罗兰那儿请人吃饭，找你定桌子来了。”
　　“好啊，没问题。”李穆说，“就给郁金香房吧。”郁金香是最大的房间之一，能坐两桌，30个人一起来也毫无压力。
　　“不用，给我一个小房。”吴安贵鬼鬼祟祟地说，“今晚我们是两个人……你给我们准备一套烛光晚餐就行，才不要上太多，吃太饱了晚上就活动不开了。还有，主菜要羊肉，羊肉比较壮阳。”
　　李穆那儿虽然是主打猪肉，不过总不能给人上一桌子猪肉菜，那也太腻了。所以普通河鲜海鲜和牛肉羊肉也都是有的，都是些普通货色，用来点缀猪肉菜的空隙。要做主菜也没问题，反正吴安贵这种人去吃饭，也不是真的对食物感兴趣。
　　“哦，吴书记和嫂子啊。”李穆自作聪明的说。
　　“当然不是你嫂子了！”吴安贵说，“好了，就这样，今天晚上啊，给我一个最偏僻的，带床铺的房间，到时候就不用出去开房了……”
　　你要开房上紫罗兰来干什么啊，学校商业街上面大把。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开放了，商业街上面有一个专门的诊所，什么头疼脑热拉肚子都不擅长，只擅长一样医疗技术，就赚的盆满钵满，那就是堕胎。学生公寓这么受欢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能够让情侣肆无忌惮的呆在一起。宿舍里人多眼杂，虽然不乏在宿舍幽会的，可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
　　“对了，麻袋山养猪场已经快要建好了。”李穆说。这个养猪场里面有吴安贵2000万的借款，李穆经常向他通报养猪场的建设情况。“就是水库那里有些麻烦……我不会养鱼，黄老师也不太精通。”
　　黄益精通几乎所有的农学项目，从养猪到养鸡养牛养羊种树种花种庄稼，就是不太会养鱼。其实也不是完全不会，他的养鱼技术虽然说不是很精通，但比起普通的养殖户还是好很多。不过黄益说要专心经营养猪场，他以前没试过掌控十万头这么大规模的养猪场，所以不能分心，水库养鱼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黄益的弟子倒是有几个对养鱼很感兴趣的，可是都是一帮穷鬼，拿不出承包费不说，还要李穆投资给他们建宿舍买鱼苗渔网鱼饲料的钱，等鱼养大了卖出去再大家分钱。还是他们分大头李穆分小头。李穆当然不愿意了，于是就决定另外找人来承包水库养鱼。


第一百零三章 李富贵
　　“那好，我帮你留意一下吧。”吴安贵说。他是农业局的纪委书记，对正在干养殖和有志于养殖的老板再熟悉不过了，李穆那儿设施齐全，虽然偏远了一些，但要找人承包应该不难。“对了，你们提供猪粪养鱼的吧？”猪粪扔进去鱼塘里面可以养出很多的微生物和水藻，吃微生物和水藻的鱼就能长得很快很肥，这种鱼塘就很肥。
　　“嗯……我们那个是发酵床养猪，没有多余的猪粪。”李穆说。发酵床直接把猪粪分解掉，长出蘑菇（和其他种类的真菌）来。猪的本能就是拱地寻食，一般的养猪场是水泥地面没法子拱，发酵床养猪场是木糠地面，猪很喜欢拱来拱去，这些占满了有益细菌的蘑菇会被猪拱出来然后吃掉，节省一笔饲料费用之余，还能改善猪的肠道功能，好处很多，就是没有猪粪。
　　“那样啊？那价钱可能就会低一点了。”吴安贵说。猪粪对于养鱼非常重要，有些养鱼大户甚至会在自己鱼塘边建猪栏，免费给养猪的使用，就只要养猪的提供猪粪。“没有猪粪，鱼长得就慢，不过养出来鱼也会好吃一点，鱼这种东西，养的时间长了，肉质才会细嫩。不过人就不一样了，17，8岁的时候最细嫩，一过20岁，这肉质就老了……”
　　17、8岁还好，14岁的话那可真是违法犯罪了，不管女方愿意不愿意。当然17、8岁也是不正确的，吴安贵就应该和他老婆在一起，结了婚的人应该都和自己的伴侣在一起。（李穆这种还没结婚的不算，没结婚的人女朋友多一些也不算不正确，他这么安慰自己。）
　　这么说起来，那今晚和吴安贵一起吃烛光晚餐的女人，不会未成年吧？要是的话，那可真是太不正确了。李穆决定今天晚上派服务员去仔细看着，要是未成年的话就想法子报警算了。不，不应该报警，应该私自掌握证据，然后给吴安贵卖个好。有这个把柄在手里，以后有什么事情求他，吴安贵就不得不从了，就是那2000万，也可以拖延还款多用些时日……这可真是太不正确了！
　　和吴安贵又闲聊了几句，李穆继续查找未接来电，不认识、不认识、索菲亚打来的电话，等一会儿再回复算了，不认识、不认识……总算到最后一个电话了。这个电话是……李穆的父亲李富贵打来的。
　　李穆深呼吸了一下，才按下回拨键。作为一个没什么底蕴和经验的暴发户，李富贵很忙，非常忙，一边忙着向上钻营，争取给各级官员上供的资格，一边忙着社交应酬，结交社会上各路英雄好汉，一边忙着拆迁拿地，无所不用其极来处理不那么愿意搬走的住户，一边忙着满足子乌各大银行贷款部上上下下的各种要求，还要恩威并施管理公司，还要到各地参加各种讲座，如饥似渴的学习那些天知道哪里来的骗子二把刀三脚猫讲述的奇葩理论，还要处理他的那一打情妇，到处灭火。
　　所以，自从李穆离开子乌到省城上学一来，李富贵和他的联系并不多，偶尔说电话，也是几句话就完。其实李穆在上高中的时候，虽然和李富贵住在同一间房子里，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很多。李穆上学的时候他还没起床，李穆睡觉的时候他还没回家。一个星期多的时候能见三四次，少的时候一面都见不着。
　　这几个月来，李富贵从来都没有主动打电话给李穆，这是第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穆仔啊！”李富贵在电话里大声嚷嚷，“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啊？”
　　“我刚才在考试。”李穆说，“有什么事情吗？”
　　“在考试啊？穆仔你及格了没有啊？要是没及格，我帮你找找教授。”李富贵说。
　　“及格了。”李穆说。这就是李家的办事风格。有什么搞不定？找人吃饭送礼给钱。那事情搞定了？还是要找人吃饭送礼给钱感谢对方。
　　“那就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找找教授吧。认识多一个人就多一条路啊。”这是李富贵一向的做人宗旨，“穆仔，现在我在省城分公司这儿，和王经理在一起，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过来吧。”
　　李穆本来答应了艾莉丝要买蛋糕回去的，但这只是小事而已，他立即开车去了富贵省城分公司那儿，路上还打了电话让那个蛋糕店把蛋糕送过去，同时通知艾莉丝他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几个月不见，李富贵的白头发又多了一些，面容也更加憔悴了。这是因为他正处于公司扩张的关键时期，正到处拿地，到处赶场子陪人吃饭桑拿卡拉OK一天少说也有4、5场，多的时候十几场也不出奇。李穆看到自己父亲这个样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李富贵干得这么辛苦，可是李穆知道这一阵子他努力的效果并不大，遇到的很多都是骗子。
　　“你唉声叹气的做什么！”李富贵一看李穆这个样子就不高兴，“做人就是要乐观一点，整天唉声叹气像什么样！一脸愁容的，生意都让你赶跑了！”
　　李富贵年轻时候离开家出去闯荡，做的第一个工作就是上门推销抽油烟机洗洁精，他把那时候学到的东西当成金科玉律，其中一条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怎么难搞的顾客，无论被顾客怎么骂，都要笑容满面。李富贵不停的笑，不停的笑，笑得脸僵了都还在笑，到后来，就算是睡觉的时候，脸上都能挂着一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当然，即使是李富贵，也承认这一条原则是有例外情形的——有一次他笑容满面的去一户正在办丧事的人家，虽然的纸这个情况之后他已经努力控制，可是那八颗牙齿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溜出来晒太阳。结果这个‘不时偷笑’的家伙理所当然被人打了出来。
　　“你的白头发又多了。”李穆说。
　　“白头发啊……这也没法子。”李富贵说，“还有皱纹，人老了就是不行。”
　　“爸爸你才40岁啊！”李穆很是心痛，李富贵结婚生孩子都很早，李穆现在18岁不到，李富贵也就40岁多一点，可是看起来却好像是50多岁的老人一样。“你别做那么辛苦嘛，钱多一点少一点都一样，反正你也花不完。”要是他的地产生意做少一点，资金链的窟窿还没这么大呢。
　　“现在富贵地产资产是不少，可是虚头很多，落到实处，真正属于我的资产才十几亿！”李富贵说，“在子乌也算个有钱人了，可是在全省就不算什么了，在全国更是连个小虾米都不算！这钱我自己花一辈子，可能是够了，可是你呢？你的孩子呢？十几亿够花多久？”说道这里，李富贵叹了一口气，“何况，光有钱有什么用呢？别的不说，就说你的学位吧……郭玉她老子钱也不比你老子我多，可是人家在京城做生意，关系广路子野，硬是把郭玉弄了去京城大学读书。我呢……想送钱都送不出去，只能让你在省城大学读书，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郭玉是李穆的青梅竹马，从14岁两人情窦初开到18岁高三毕业，两人分分合合了无数次。郭玉的父亲也是地产商，不过和李富贵不同，郭玉的父亲主要生意在京城。现在郭玉去了京城读书，联系就少了些。在前一辈子的时候，李富贵倒了霉，郭玉并没有离李穆而去，可是她父亲把郭玉硬绑了走，不让他们见面。李穆出国之前想法子见了郭玉一遍。郭玉那天和李穆一起哭了一整天，可是她究竟不能抛弃自己的父母和李穆出国去。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李穆说，“我觉得省城大学很好阿。”
　　“是啊，省城大学很好的！”王平帮腔说，“京城那里那么多大能，要做起来很难啊。郭老板当年起家的时候条件多好，可是在京城混到现在，还是一条小虾米。”
　　郭玉的父亲以前也是京城大学毕业的，还在京城大学的学生会混上了位置，和朝中许多官员有同学之谊，家里原来就很有些钱，可是发展到现在，他和李富贵的总资产也差不了多少。这一向是李富贵心中的骄傲。
　　“京城难混，可是京城水深啊，水深才能养大鱼！”李富贵说，“当然了，那是长远目标。现在我的目标是在省城赚钱。起码要把穆仔的钱赚出来。”
　　“我自己的钱我自己会赚的！”李穆说，“爸爸你不用这么操心。”
　　“你自己？你能赚多少啊！”李富贵不太看得起李穆，总觉得他就是一个还没长大整天胡混的小孩子，要是上一辈子的李穆，这个评价是很恰当的，在子乌李穆可没让李富贵省心，胡乱花钱不说，偶尔做生意，也是乱来的居多。不过现在李穆多了四年流亡国外的沉痛经历，已经成长了很多。
　　“李老板，太子爷赚了很多啊！”王平不失时机的插嘴拍马屁，“太子爷8月份来的，现在是12月，已经赚了好大的基业。在省城大学后面那儿建了一栋20层的大楼做学生公寓，还在里面开了餐厅呢。要不说省城大学好啊。”


第一百零四章 李富贵(2)
　　当然做地产的都明白，李穆最值钱的资产，还不是那一栋学生公寓，而是人民道在建中的30层大楼，哪里建完以后起码能值10亿以上。不过炫耀这种活动，当然是要循序渐进，一下子把最后的底牌拿出来，就不好玩了。而且那栋30层大楼涉及到了王市长，这种关系当然要李穆自己来说，要是王平先说了出来，那就是有给李富贵通风报信的嫌疑，这种越级报告的部下最惹人讨厌了。
　　“20层的大楼？”李富贵立即就来了兴趣，“多少平米啊？”
　　“600平米一层。”李穆说。
　　“我靠，那不是一万两千平米了？你哪里来的钱收买规划国土的官员？还要买地付建设资金？”说着李富贵瞪着王平问，“不是你挪用公司的钱给李穆盖大楼吧？”他越想越对，李穆自己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自己建起一栋大楼来？建大楼得跑多少政府部门盖多少公章啊！王平自己就是干这个的，这栋大楼其实是他做的吧？然后自己取实利，把虚名送给李穆，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可以全部都推倒自己儿子头上。“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虽然李穆是我儿子，可你也不能说都不和我说就做这种事情吧？”李富贵气势汹汹地说。
　　“盖学生公寓我一分钱都没用公司的。”李穆说，“用的是我自己的钱。你忘记来省城上大学的时候，我把我在子乌的大部分铺子房产和其他物业都卖给你了吗？”还卖得很便宜呢，现在想起来，肥水不留外人田这个观念十分的错误，还不如卖给别人呢，价钱起码能高15%以上。
　　“那才几百万啊！”李富贵说，“这么一栋大楼，建设费都要一千多万吧？我还没算买地的钱还有跑公文的钱。”
　　“那些钱当然是借的！”李穆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谢校长的事情说出来。要说吧，一匹布那么长，还不容易说清楚。不说吧，要解释学生公寓那超高的容积率建筑率还真是困难。
　　“好吧，有王平给你运动作抵押，你可以借钱出来。可是那些批文呢？你是怎么办的？你在省城根本不认识人吧？哦，你认识政协的王副主席，可是他在土地那方面根本没什么力量。还不是王经理帮你做的？”
　　“李老板，你还真别说。”王平连忙解释，“太子爷可真是神了！一来就认识了好多人。我在省城干了好几年，还不如太子爷一个月。现在我去找政府跑公文，都是打着太子爷的名义去的，一找一个准。请人吃饭，以前最多就是请到下边的办事人员，来个副科长都是好大的面子。现在把太子爷的名字一说出去，处长都得出来。”
　　“有这么夸张吗？”李富贵很是怀疑，上下打量李穆。
　　“省城的常务副市长王市长，”李穆顿了顿，才想好应该怎么说，“是省政协副主席的叔伯兄弟。”
　　“什么！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李富贵痛心疾首，“好大一条金光大道啊！”两年前他拼了老命才找到关系搭上了副主席的线，无数的金钱和精力扔了下去，可是两年了，一点回报都没有。王主席虽然是省级干部，可他是犯了错误被调到那个政治冰箱去的，年纪又快到线了，下边根本不鸟他。所以李富贵对他失去了耐心，让李穆去伺候王主席。没想到王主席这儿还有这么一条关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李富贵对着李穆大吼。
　　“我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的。”李穆说。其实王市长自己也不怎么把这个叔伯兄弟放在眼里，至少李穆从来都没有见过王市长联系他，即使王主席经常都呆在省城这里开会。
　　“哎……”李富贵叹了一口气，忽然又兴奋起来，“你赶紧给我引见引见王市长。不……还是不要这么快就引荐王市长，等过完年再说。”
　　他这话说得语焉不详的，不过李穆知道他要干什么。李富贵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节省过年要送的那一笔年节孝敬，而是因为……“爸，你不要整容！”李穆说。
　　“整容？”李富贵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要整容？”
　　“我当然知道了。”李穆说。实际上李穆这时候应该是不知道的，李富贵把这事瞒得很紧，谁都没有告诉。在上一辈子，李穆也是和李富贵一起跑到国外，才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李富贵在李穆面前大哭，可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李穆心烦意乱，忍不住骂了李富贵一句：“你要哭也哭像样一些！人家说皮笑肉不笑，你这是皮哭肉不哭！”
　　李富贵回答他说：“你以为我不伤心？我这是打了美容针，脸上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然后李穆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那些装嫩的师奶一样，在脸上打了肉毒杆菌——肉毒杆菌当然有毒，让脸部肌肉失去大部分的收缩功能，这磨平了皱纹，但同时也让面部表情变得怪异而微小，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
　　“肉毒杆菌后遗症很大，你可千万别听谁忽悠说肉毒杆菌见效快作用大，只要5分钟就能终身抹平皱纹什么的。肉毒杆菌啊，你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有毒啊，这种东西，10年已经毁了20万张脸。”
　　“这么利害？”李富贵吓了一跳，“可是毛毛和我说……嗯……不说那个了。”毛毛是李富贵情妇中的一个，李富贵在子乌给她开了好大一家美容中心。李穆当然不喜欢李富贵的情妇，所以李富贵也不敢说了，连忙转换话题，“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刚刚计划好了要把公司总部搬到省城来，就有这么一个好消息。要是有王市长帮我们，这下真的是能够大展宏图了！”
　　“要搬来了吗？什么时候？”李穆明知故问。按照上辈子的话，就是过完年之后，2月下旬开始搬，3月份的时候搬完。
　　“过完年就搬。”李富贵说，“不过现在我还没找好地方呢。今天看了十几个地方，都不是很满意，要么不够大，要么不够繁华，要么不够气派。”上一辈子李富贵是咬牙租了市中心一栋商业大厦四层来做公司总部，每月几十万的租金。
　　“我在人民道那儿有一个地盘，正在建大楼。要是你推迟一点3月份搬的话，应该建好了。”搬得迟一点，疯狂拿地就少一点，李穆需要填的窟窿也少一点。3月份的时候那栋大楼当然建好了，可还要装修通风呢，到时候还能够拖一两个月。“不知道爸爸你有没有兴趣？”
　　“人民道？人民道哪里？”李富贵非常感兴趣。
　　“人民道41号。”李穆说。
　　“41号？那不就是头？”李富贵有些失望，摇了摇头。人民很长，头部靠近一堆汽车城，尾部距离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不过两三条街。
　　“以后那里会繁华起来的。”李穆说，“顺风地产要在那里建一个很大的商场。”不知道是不是李穆的原因，和上一辈子不同，顺风地产的建商场的打算已经流传了出去，逼得顺风地产不得不提高了赔偿金，结果拆迁的时候打架的烈度小了许多，没有人进医院，处理起来也就轻了很多。
　　“大商场？那有什么用啊，我们又不是要卖货。”李富贵说，“我们是要搞地产啊！”
　　虽然卖货的和做生意的都叫商业区，不过两者中间有很多的不同。李穆也不在意，“那儿也会有很多地产公司进驻。我听说顺风地产自己也会把总部搬过去呢。”不过那是两年以后的事情。
　　“是吗？”这就不同了，李富贵心念电转，“那好吧，我们先去工地看看。”
　　坐言起行，很快就到了工地。所有的工地都差不多，钢筋水泥倒模，已经建到第12层了，到明年3月可以建好。建筑的事情和李穆关系不是很大，除了排出一个监理监视建筑质量以外，其他的他全部都要建筑公司负责。只要他们按质按量按图纸建好，李穆才不想管他们是怎么干的呢。要是李富贵的话，肯定除了监理之外还恨不得派十个八个人天天盯着，什么都要插一脚，用什么样的钢筋啊，什么标号的水泥啊，倒模的时候要怎么倒啊，他全部都要给意见。李穆就觉得这些和他完全没关系，他觉得建好了质量没问题就行。
　　不过其实到这边来，看李穆的工地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偷窥顺风地产的工地。那边可比李穆的工地气势大多了。建起了围墙，无数的水泥车泥头车不断的进进出出。轰隆隆的机械声连李穆这儿都能听见。
　　“真是很大规模啊！”李富贵感叹说。
　　“听说是一层就3万多平方的购物中心。”李穆说，“地下三层停车场，上面六层商场，然后是一个空中花园，上面是三栋分开的楼，都是20层，两栋住宅，一栋商业。顺风地产总部听说就要搬到商业那一栋的最高层去。”
　　“哎，什么时候我也能建这么大的大楼啊！”李富贵感叹说。
　　“很快就可以了。”李穆说。一年之后，李穆在心里补充，一年之后李富贵在省城开始了一个大型项目，要建一栋更大的摩天大楼，一万平米基础，40层，一共40万平米的建筑面积。比顺风地产这个商场的总面积更大。不过因为选择的地段不算很好，建筑时间拖得太长，建造费用太高，那栋摩天大楼没赚什么钱。
　　“好吧，看来你上了大学，是长进了不少。”李富贵很不情愿的承认，“这我也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在省城最著名的小桥流水人家订了房间。王平，把分公司的人都叫上，我们来好好吃一顿。”


第一百零五章 见面
　　这事上一辈子也发生过，李富贵请省城公司的员工吃了一顿饭，同时宣布富贵地产的总部将会迁移到省城。不过那一次李穆没有去，所以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一次李富贵中午和李穆见了面，给了李穆十万块零花钱，就把李穆打发回去学校了。这一次就不同了，李穆证明了自己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工作餐会。
　　现在离晚上开饭的时间还差得远，中午饭都没吃呢。李富贵在省城一个五星级宾馆有一个长期包房，所以虽然李穆让李富贵跟他回去学生公寓吃饭顺便休息，李富贵也没答应，而是自己回去包房了。还是王平告诉李穆，李富贵带着毛毛一起来省城了。李穆长吸一口气，忍住打电话给自己母亲的冲动，和王平告别，自己回去学生公寓。
　　中间李穆忽然想起来，今天可是圣诞夜，他已经说好了要和艾莉丝两个人一起过的。现在要怎么办呢？当然不能把晚宴推掉，这可是李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要是不去，说不定李富贵又会把他重新打上‘不堪重任’的标签了。
　　但是也不能放艾莉丝鸽子啊，艾莉丝不但为李穆喝回来60层大楼，这几个月操持紫罗兰餐厅也非常辛苦，好不容易对李穆提了个要求，说圣诞夜想要在一起，李穆怎么能拒绝她呢。也没有法子赶双场，李富贵请人吃饭，从来都不是好好吃饭的，席间非要喝酒不可，喝酒非要喝醉不可。喝醉了还得去卡拉OK唱歌，把酒气全都吼出来……吼完以后还得再喝啤酒润喉咙，12点之前能搞完就算不错了。
　　这么说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李穆要把艾莉丝带去和李富贵一起吃饭。李富贵自己娶了个外国人（虽然是华裔），却禁止李穆找外国女朋友……李穆首先拐去了工商银行，从保险箱里面拿了一块5克拉的钻石，然后找了个大金行，把钻石镶到一条白金项链上面去。就算李穆加了钱，也要到中午一点多才弄好。回到学生公寓顶层自家的房子，就看见艾莉丝气鼓鼓地坐在客厅。
　　“你怎么才回来啊！”艾莉丝生气地说，“我等你等得都快饿死了。”
　　“你怎么不自己先吃啊。”李穆才想起来忘记和艾莉丝说中午要耽误一会儿。
　　“我说了要等你的啊！”艾莉丝说，“好了好了，快吃饭，”她用自己的对讲机说，“把饭菜拿上来。”紫罗兰餐厅的绿宝餐厅点菜系统，艾莉丝的优先级比李穆还要高，她的是0，李穆的是1，索菲亚的是2，客户经理（就是负责点菜那些）是3，普通厨师是4，服务员领班是10，普通服务员是20。还有一个例外的，就是谢端，他是2.5。
　　饭菜几乎是立即就送了上来，只是蒸排骨炒菜心这样的家常菜而已。因为李穆给学生公寓住客打很高的折扣（当然仅限于家常菜），现在许多在学生公寓住的都不开伙，像李穆他们一样直接在紫罗兰定饭吃。吃完饭，艾莉丝给李穆泡了一杯清茶，就依偎在李穆的怀里撒娇。
　　“几天晚上我做菜给你吃好不好？”艾莉丝问，“我和索菲亚姐姐学了几招啊。”
　　“这个，今天晚上……我那个，有，有个东西要送给你。”李穆拿出项链说。
　　“哇！好大的钻石！”艾莉丝立即就戴上了，对着镜子拼命照，“真好看啊，这钻石多少克拉啊？”
　　“5.38克拉。”李穆说，这是李穆弄到的最大的钻石，本来是用来给领导送礼的，为了今天晚上不出意外，他忍痛送给艾莉丝了。
　　“这么大啊，那不是得上百万了？”艾莉丝惊呼一声。
　　实际价格是300多万，这颗钻石虽然大，不过纯净度并不算很好，“你喜欢就好。”李穆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我很喜欢啊。”艾莉丝说，“不过这个太贵了啊。”说是太贵了，可是手却紧紧地抓着，半点都不放松，一点都没有把项链还给李穆的意思。
　　“是这样的，我爸来省城了。”李穆这时候才敢把正事说出来，“他今天晚上请省城分公司的员工吃饭，我也要去。”说道这里顿了一顿，“我想带你一起去。”
　　“这样啊？好吧。”艾莉丝马上就答应了。
　　李穆还想着最好艾莉丝拒绝了呢，“我父亲他，那个，可能不太会说话。到时候如果他说了什么，到时候你可别见怪。”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就拒绝了吧！李穆心里在盼望。
　　“没问题的，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艾莉丝说，“跨过文明的鸿沟有多么艰难，我来中国之前就知道了。”
　　“这次见面，我想说的是，那个，其实并不意味着什么。”李穆说。
　　“好了好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艾莉丝不耐烦地说。
　　然后艾莉丝就开始梳妆打扮了，“晚上才去吃饭啊。”李穆说，“起码6点钟才开饭，我们早点去，也就5点出门。现在还早着呢，先休息一会儿吧。”李富贵请的饭可不是享受，那是战斗！
　　“5点就要出门啊？那我要赶紧了！”艾莉丝继续梳妆打扮，“你别打搅我，我要专心化妆了！”
　　她首先用毛巾蘸了清水把脸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然后用洗面奶再洗一遍，用完洗面奶之后用清水又洗一遍。然后用棉球蘸化妆水整个脸部扣拍一遍。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开始上粉底，先上一层底色，然后上一层肉色，接着再根据额头、脸颊、鼻子、下巴等部位不同的颜色分别上不同颜色的粉底。跟着画眉，粗细不同的炭笔就用了4，5支，画完眉毛还要上眉粉。画完眉粉画眼线，画完眼线再上眼睫毛，然后在眼睛后面上淡色胭脂……李穆看得有些困了，忍不住去休息了一会儿。
　　结果醒来的时候已经三点了，而艾莉丝刚刚开始上唇彩。先涂一层底色，然后用唇笔勾出唇形，然后涂上唇膏，再覆盖一层唇油……又弄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赶在五点钟之前化好妆了。李穆真是大开眼界啊，怪不得每天艾莉丝都要比李穆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呢。不过李穆觉得艾莉丝不化妆的时候也够好看的了，实在是没必要花这么一番功夫。
　　化完妆以后艾莉丝当然也很好看，就是有点……有点不太像艾莉丝自己了。到有些像是苏菲玛索，又有些像是莫妮卡贝鲁奇，就是不怎么像是艾莉丝自己原来的样子。
　　不过这还不能出门了，艾莉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晚礼服长裙，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穿上去。“这个……我们还是穿平常一点的衣服吧。”李穆说。
　　这也太正式了吧，艾莉丝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中国人吃饭可没有西方人那么隆重。在西方，到餐厅吃饭是一件很隆重的，可以上回忆录的事情，当然这里指的是正式的餐厅，不是快餐店。不像中国，晚上没事都可以出去吃一顿。不过艾莉丝都掌管紫罗兰这么久了，应该认识这个餐饮文化的不同之处了吧。再说李穆带艾莉丝出去吃饭次数也不少了，艾莉丝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件衣服啊。
　　“不行啊，我只有这么一件适合去餐厅的正装。”艾莉丝说，“这可是我第一次和你父亲吃饭啊！”
　　看来真的是误会了，可是李穆拗不过艾莉丝，只好让她穿着这套晚礼服，连带着他自己也得穿西装去吃饭。
　　到了小桥流水人家，艾莉丝还拉着李穆小声说：“我就说吧，还好穿了正装来。要是穿着休闲装来，不就大大失礼了吗！”
　　李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难怪艾莉丝误会了，谁叫王平和省城分公司的人都穿着工作服装，也就是黑西装，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一看就像黑社会，见到李穆就纷纷站起来鞠躬叫：“太子好！小姐好！”等一下又该有人报警了。
　　这帮人4点钟就来了，正在围成一堆堆的打麻将。房间不大桌子大，剩下的地方开了两桌麻将就有些挤了，分公司30多号人只有8个能上场，其他人都在外围买马。
　　“我知道，他们在打麻雀！”艾莉丝兴奋地说。
　　“麻将！不是麻雀。”李穆跟她说。
　　“明明就是麻雀嘛。”艾莉丝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来打开一个游戏给李穆看，“三国麻雀！”
　　这是谁做的游戏啊！名字都写错了，真是山寨害人啊！王平从厕所里面出来，一边走一边叫：“喂！阿红，你没给我输了吧？打完这一盘给回我打！”转头看到李穆，连忙打招呼说：“太子爷来了啊，艾莉丝小姐好。太子爷玩不玩麻将啊？你们还不赶紧让个位置出来给太子爷！”
　　正在打麻将的那八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李穆摆了摆手，这是一个很好的拉拢省城分公司员工的机会。可是李穆不喜欢打麻将，更主要的是，现在这种时候，他没心情玩乐。当然这种心态是很不成熟的，现在玩一玩麻将，能够融入到分公司的员工中，等一下和李富贵的交涉的时候，这帮分公司的人就会有一个对李穆有利的倾向。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随时随地都能计算利益得失，不能因为心情而拒绝玩乐。
　　李穆就知道有一个地产商，平时会呢是孝顺，陪子乌市长在澳门赌钱的时候知道自己母亲死了，他面不改色的陪着市长赌钱，端茶送水调戏妹子，把气氛弄得萎靡不已，等市长舒舒服服的赌完钱回酒店，那人立即搭飞机回家吊唁，晚上几乎没哭死过去，第二天又飞回澳门去接着陪市长赌钱。


第一百零六章 见面(2)
　　不过李穆不喜欢不要紧，艾莉丝顶替他下场了，摸起牌来很是熟练，就是不太懂省城这边打麻将的规矩。世间麻将打法千千万万，国标麻将一种打发，广东麻将和台湾麻将又是不同，还有四川麻将等等。就算是省城和子乌，麻将规矩也有一点不同，省城这儿要是杠了，就算最后摸穿了没人吃胡，最后也要算钱。子乌那儿要是摸穿了，就不算钱了。
　　赌钱喝酒是最能拉进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活动了，不一会儿艾莉丝就和分公司的人打成一片。李穆不由感叹，这个女朋友还真不错啊，能喝酒能赌钱，吃喝嫖赌占了三样，做生意可真是一大助力啊，可惜剩下那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的。
　　小桥流水人家这里用的是自动的麻将机，很快的摸好了牌，还没打几个，艾莉丝就把牌一推：“清一色！胡了！”
　　“这么快？”“太快了吧！”“好厉害！”围观的人纷纷说。
　　“你不会是诈胡吧？”李穆连忙上去查看，还真是清一色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索，外加三个三索和一对二索。“你怎么没杠啊？”李穆问。清一色自摸每人8番，加起来就是三八二十四番，暗杠了那四个三索，可以额外多收六番，那就是30番了，剩下的牌要胡也很容易啊。
　　“这种情况当然要快点胡牌啊！”艾莉丝得意洋洋地说，“有两家做屁胡的牌呢。”
　　李穆不信，才出了几个牌你就知道人家做屁胡了？跑过去一看，果然有两家做是屁胡，这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是胡乱蒙对了？“对对胡！”“大三元！”“混一色！”“清对！”可是接下来艾莉丝连续糊了好几盘，都是开盘没多久就赢了，证明了自己不是一时运气好，而是……长时间连续的运气好。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知道很多人为了拍马屁会故意输钱，可是这是自动麻将机啊，又不是手搓的能够把想要的牌放在一起。难道现在科技这么进步了？可以用自动麻将机作弊？想一想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啊！
　　打了大约一个小时的麻将，十块钱一番的牌，艾莉丝赢了800多块，赢得李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再这么下去，以后分公司的人还敢和李穆打麻将吗？小赢小输都能促进感情，输大了会被人当作冤大头，赢大了可就糟糕了。幸好这时候李富贵来了，李穆立即把艾莉丝拽到门口，迎接自己的父亲。李富贵换了一套唐装，怎么看怎么像是地主老财，欺男霸女放高利贷私设水牢无恶不作解放时候会被镇压那种。李富贵一进门，分公司的人就放下麻将，一起站了起来，纷纷行礼说：“老板好！”“董事长好！”
　　“爸。”李穆打招呼说。
　　“这位是？”李富贵盯着艾莉丝问。
　　“是我的女朋友艾莉丝。”李穆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是我的同学，西班牙来的，正在省城大学读书。”什么翻脸啊吵架啊自立啊，他都准备好了，反正他自己有这么多钱，不怕李富贵切断他的经济来源……嗯，好像有些不对，李穆还差几个月才满18岁，李富贵可以用监护人的身份冻结李穆的各个银行账户。早知道还有这一天，李穆就应该找人修改一下出生日期，让自己今天满18岁才对！
　　没想到李富贵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说：“早说你带女朋友来嘛！以前你都假正经不肯带女朋友来吃饭，害得我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敢带。”然后他和艾莉丝握了握手，“艾莉丝小姐你好。我是李穆的父亲李富贵，你是哪国人来着？西班牙？我去过，那里的房子很便宜。你在在中国还习惯吗？要是李穆这个臭小子欺负了你，你尽管和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李穆记得李富贵明明和他说过，一定不能找外国人当老婆的，当女朋友也不行……嗯，李穆想起来了。他这是记忆混乱了，那是李富贵在国外说的，那时候李穆和一个外国的女孩走得很近。这时候李富贵大概还没有这个担心吧。李穆拜拜提心吊胆了一天，这时候终于放松下来，于是开始等吃饭，不知道李富贵点了什么菜呢？
　　“绝对是最好的菜！”服务员和李富贵都信誓旦旦地说。
　　按照李穆吃过几次的经验来看，小桥流水人家这里菜肴的素质水准都还可以，虽然说不是个个菜都有惊喜，不过倒是一样难吃的东西都没有上过。不论是荤菜素菜大菜小菜都不错。30多人分两桌坐下，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首先上来的是……瘦肉炖无花果汤。其实这汤也没什么，就是服务员强调说：“这是雪花猪肉炖的汤，小桥流水人家无与伦比的最新力作！别的地方绝对吃不到！”
　　李穆天天吃，算了，看看别的菜吧，计有：炸雪花猪排、干烧雪花排骨、清炖雪花猪尾、白切雪花猪肉等等。“真是丰盛！这些雪花猪肉看着真漂亮。”李富贵对着李穆说，“这么一桌子雪花猪肉要5000多块钱呢，好好见识见识，做人就是什么都要见识。”
　　“吃太多已经吃腻了！”李穆说。
　　“你真没见识，这是普通猪肉吗？这可是雪花猪肉！”李富贵说，“你没听部长说咩，这是最新高科技生产出来的雪花猪肉！这几天才刚刚推出全猪宴，你怎么可能吃过？做人孤陋寡闻不要紧，可是孤陋寡闻还夜郎自大，那就没用了。”
　　“你知道这种雪花猪肉是谁卖给小桥流水人家的吗？”李穆没好气地问。
　　“是谁都好，反正不会是你！”李富贵说。
　　“雪花猪肉产自子乌香猪，”王平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子乌香猪是太子爷培养出来的，太子爷开的紫罗兰餐厅，用的全部都是雪花猪肉。不过我倒是不知道太子爷还把雪花猪肉卖到这里来了。”
　　“是啊，紫罗兰餐厅用的都是雪花猪肉，生意可好了。”艾莉丝也说，“准确地说，子乌香猪是李穆和省城大学的黄老师一起培育出来的。”
　　“黄老师是省城大学的教授？”李富贵终于找到了借口，“肯定是人家培育出来，穆仔你把人家的专利骗了过来对不对？现在穆仔你还养猪了？养猪现在不好混啊，你可别赔钱了，还连累人家大学教授。”
　　虽然细节有些不同，差不多是这样没错，李穆对关键问题避而不答，“我在山里建了一个养猪场，原来办的那个太小，这一次换一个大一点的……今天喝什么酒啊？”李穆问。平时菜一上来，接下来就该倒酒了，喝完汤就应该开始喝酒，头三杯是大家一起喝，叫做一团和气。然后是单对单开始敬酒什么的。今天菜都快上齐了，却还没把酒拿出来。
　　“今天嗯……就不要喝酒了，喝点饮料吧，今天身体不是很舒服。”李富贵说，“服务员，给我们拿一些可口可乐来。”
　　“爸你转性了？”李穆大吃一惊。
　　李富贵在李穆耳边说：“听说喝了酒再吃药，很伤身体的。”
　　“吃药？爸你病了吗？”李穆连忙问。
　　“病你个头！今天晚上可是平安夜！”李富贵说，“我等一下还要去见飞飞呢。”
　　飞飞是谁啊？这名字一听就很二奶。难道要吃的药是……算了，还是不去想了。在父亲和母亲的战争中，李穆通常都站在母亲的一边。虽然说李穆的母亲尖酸刻薄，生活习惯，人生理念和李穆也有很大的冲突，可毕竟她不是出墙的那个。
　　特别是李穆11，12岁比较中二的时候，每次李穆见到李富贵把情妇什么的带到公众场合，李穆就会大吵大闹，还会向自己母亲打小报告。后来李富贵就再也不敢把情妇带到李穆面前了，甚至连说都不怎么敢说。今天李富贵又是误会什么了？忽然提这些事情，又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难道……难道李富贵认为艾莉丝是情妇？
　　是可忍孰不可忍，艾莉丝怎么可能是情妇呢！李穆压根就没有结婚，艾莉丝应该算是女朋友！好吧，李富贵现在处于离婚状态中，也没有老婆……李富贵那些二奶都是看在李富贵的钱份上，才和李富贵在一起，艾莉丝是自己贴上来的……这么一说艾莉丝好像很那什么一样……总之艾莉丝就不是情妇！
　　不一会儿可乐上来了，每人都倒了一杯，王平敲了敲杯子说：“好了，先静一静，大家听我们富贵集团董事长李老板讲话！”
　　大家就热烈鼓掌，李富贵站了起来，“大家好！”李富贵点头说。大家都是从小开会开过来的，这时候要干什么大家都清楚，于是又一阵掌声响起。“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了！”李富贵下一句话就把省城分公司的人吓了一跳，当然，已经知道了的王平除外。


第一百零七章 李富贵的讲话
　　“你们也不再是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的员工了！”李富贵吊足了他们胃口，停顿了差不多半分钟，让分公司的员工们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才揭开谜底：“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富贵地产公司总部的员工了！我们富贵地产总部即将搬到省城，开启公司历史的新篇章！”
　　李富贵吊胃口的时间太长，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王平和李穆第一时间鼓掌。等了好几秒钟，其他的掌声才稀稀拉拉的跟着响起来。为了弥补这个过失，醒悟过来的员工们鼓掌越来越热烈，许多人把手掌都拍红了，鼓掌声连绵不断，滔滔不绝，连门外的服务员都伸头进来看出了什么事，直到王平又敲了敲杯子叫了声：“静一静，静一静”。
　　李富贵双手往下按了按，继续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富贵地产集团将会把业务重心放到省城，以实现飞跃式发展……以前我曾经说过，只要你是有能力的人，就能在我们富贵地产赚到第一桶金！今天我要说，只要你是有能力的人，就能在我们富贵地产赚到无数桶金！我们富贵地产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李穆在心里说。
　　“金山银山，我能分享！”王平带领着部下们大声应和。
　　“没错，只要你肯做，有能力做，做好了，奖金大大的有！”李富贵说。
　　李穆当然知道这个奖金是怎么回事——基本就是空头支票。富贵地产的内部管理激励机制说到底就是一条，低工资重奖金。就拿省城分公司来说，最低级别的，刚刚进入公司的新人大学毕业生工资是1200，最高级别的总经理王平，工资是1500。
　　在省城这点钱是干什么都不够的，在李穆那儿租一间最小的什么都没有的房子都要700块钱呢。王平，还有其他富贵地产的员工，收入主要就是依靠奖金。贷款的能借到钱，推销的能把房子卖出去，办事的能把各种批文拿下来，就能够拿到提成。
　　提成看上去很美，但实际上很严苛，比如说卖房子的，子乌别人家的售房员提成是百分之零点一到百分之一之间，富贵地产是百分之三，也就是说卖出去一间100万的房子，理论上来说就能够得到的提成是三万元。但实际上，售房员每月要能够达成1000万的销售额才算是完成基本任务，拿到百分之三的提成。这个数字在子乌基本上是不可能达到的。要是达不到1000万的销售额，只能拿百分之零点一的提成，这就很少了。
　　另外还有各种奇葩规定，迟到一次扣200元，在办公室抽烟扣200元，请假口200元，被客人投诉一次扣500元，旷工一天扣500元，甚至还有随地吐痰扣100元，圆珠笔墨水打印纸用得太多扣双倍钱等等。很多售楼员幸幸苦苦干一个月，压箱底的法宝都用了，亲戚朋友都叫来买房子，有些还陪人上床，才能拿到几千块钱的提成。
　　这样的管理当然是很不可靠的，干了一两个月就发觉上当的当然二话不说辞职。能留下来的，为了能完成任务拿到提成，都是敢于践踏人间任何法律的强者。这一点后来惹了无数的麻烦。越来越多的官司耗费了富贵地产越来越多的精力和资金，很多地块拿了下来甚至已经建好了，可是因为有官司却没法子卖出去，白白放在那里给银行贡献利息。
　　后来富贵地产大扩张，为了尽快做好业务，提成也越设越高，到后来甚至规定，谁能从银行借到钱，这笔钱的30%就归谁使用，买车买房吃饭喝酒卡拉OK桑拿都行。资金链快要断裂的时候，这个比例一路飙升，最高的时候到了50%，后来资金链还是断了，那时候光是富贵地产员工没兑现的奖金提成就有十几亿。
　　“在座各位都是人才！”李富贵继续讲话，“随着我们公司业务的发展，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拿到很多的奖金。说实话，我比谁都盼望着你们拿多一些奖金，我比谁都盼望着我们公司里面出无数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说道这里大家又是热烈无比的鼓掌，许多人的眼中放出饿狼一样的光来。
　　他们可不单只是人才这么简单，都是一些猛人啊，虽然说能留在富贵地产集团这个事实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求生能力。李穆看着这些饥饿的野兽，回忆着上一辈子他们在高额奖金提成的刺激下，所做出来的丰功伟绩。
　　销售部的副经理，好像叫做李安鑫什么的，在卖广告方面卓有成效，整理出了一整套说辞：挖个水池子，叫做东方威尼斯，演绎浪漫风情；地势高，就是视野开阔，俯瞰全城；地势低洼，就是私属领地，冬暖夏凉；楼顶是圆的，那就是巴洛克风格；楼顶是尖的，那就是哥特式风格；楼盘户型很差，叫做个性化户型设计，紧跟时尚潮流；楼间距小，叫做邻里亲近，和谐温馨；旁边上有个垃圾站，还可以说人性化环境管理；旁边有条火车道，那就是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旁边有家银行，叫做紧邻中央商务区；旁边有个居委会，叫做中心政务区核心地标；旁边有家学校，那就是有浓厚人文学术氛围；旁边有家诊所，就能够拥抱健康生活；旁边有家小超市，不用说，便利生活触手可及；旁边是一片荒草地，超大绿化，满眼绿意；旁边什么都没有，简约生活，闲适安逸；楼盘要是处于偏远地段，远离闹市喧嚣，尽享静谧人生；楼盘要是紧邻闹市，那就是坐拥城市繁华；楼盘要是在郊区乡镇，就是回归自然，享受田园风光；楼盘挨着臭水沟，那就更加不得了了，绝版水岸名邸，上风上水。
　　那个业务部的刘艾琪，现在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还有洁癖，刚才坐下来的时候要先擦一遍椅子，碗筷是消过毒还用塑料薄膜包了起来的，她也要用现烧的开水洗一遍。可是两年之后，她就毫不在乎地到处陪银行的人睡觉，甚至那些什么旱道3P鞭子蜡烛木马野外露出都答应了。根据传言说，有一次为了一笔3亿元的贷款，她还拉着自己的妹妹给某个银行行长表演了两女一杯。
　　还有那个谁，李穆忘记他的名字了，为了卖房子，把富贵地产开发的房子吹得天花乱坠，把自己的父母兄弟亲戚都拉了来买房子，结果匆忙赶工做出来的房子下雨漏水，老是修老是解决不了问题，被自己父母兄弟堵在售楼大厅骂了一整天。还有太多太多……结果富贵集团破产之后，他们全都受到了牵连，所有的努力奋斗卑劣陷害争斗都成了一场空，还有不少人锒铛入狱。李穆能够拯救他们吗？
　　“总部搬过来以后，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就撤销了，在座各位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失业。”李富贵说道这里又顿了一顿。这时候鼓掌似乎不是很合适啊……王平带头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一样。然后大家才明白，这是一句笑话，连忙跟着笑起来。李富贵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分公司各部门将会和总公司各部门合并，各位待遇保留，级别不变，职务另行安排。”
　　所谓的另行安排，就是分公司的主任变成副主任，经理变成副经理，所有权力责任都取消。总部原来的经理主任继续担任经理主任，拿到了所有原来的权力。不过分公司的经理主任们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王平，他被升到了富贵集团副总经理的位置上，可惜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也没有具体的管理权限，只是很笼统的说是帮助总经理完成各项任务——意思就是什么都不能做。这么一想，后来王平用假古董坑李富贵的钱，就很合理了。
　　“那么我呢？”李穆趁这个机会提了出来，“我也想进集团啊。”要是进入了集团，掌握了实权，说不定他就能够阻止李富贵盲目扩张了。就算不能，也可以尽力缩小资金链里的窟窿，以后填起来也不用这么费力。再退一步说，在富贵集团里面了解多一点情况，拿100亿扔进去填窟窿的时候也知道怎么仍。
　　“去，你大学还没毕业呢！”李富贵说，“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说。”
　　“不是啊老板，”王平帮着李穆说话，“太子爷反正在省城读书，在集团里面做个兼职没什么问题啊。再说在省城市政府太子爷的面子很好用的，进了公司，对我们集团帮助会很大！要是不进集团，太子爷帮我们说话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我呸！我儿子帮老子干活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李富贵说，“在子乌的时候我可给穆仔擦了不知道多少屁股！现在他帮我引见几个人怎么了？”
　　“可毕竟还是……”王平正想再劝，就被李富贵打断了。
　　“好了好了，到总部真的搬了过来时候再说，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李富贵一挥手，“我们富贵地产可是一个正规的大公司！就算我儿子要进公司来，必要的程序一点都不能少！穆仔，到时候你要来面试，还要过试用期，如果绩效考核合格了，我才会让你转正！”
　　“好啊。”李穆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到是想看看谁来面试他，谁又敢不批他绩效考核不合格。
　　李富贵又讲了半个多钟头，才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了讲话。“好了好了，大家也听得不耐烦了，肚子也饿扁了。”李富贵一挥手，“相聚即是缘分，让我们斟满美酒……嗯，斟满可乐，干杯！”


第一百零八章 误解
　　喝完酒之后总算是可以吃菜了，不过吃什么好呢？李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是雪花猪肉，不管再怎么好吃，吃得太多了也就腻了。这时候艾莉丝拉了拉李穆的手，悄悄地问：“李穆，你要去你爸的公司？那你自己的生意怎么办？”
　　“可以兼顾的。”李穆也小声说。自己的生意当然不能丢，最后还要靠自己做生意赚的钱来给富贵地产补窟窿呢。富贵集团现在加起来大概有1000多人，也算是一个大公司了。李穆上一辈子没有正式进入过富贵集团，对它了解其实不是很深。
　　“那不太好吧？你做地产，你父亲那个公司叫做富贵地产，应该也是做地产的，不会有利益冲突吗？”艾莉丝问，“这样很不好吧？就算你爸不说，公司里其他的人怀疑你以权谋私怎么办？那个公司是股份制的还是你爸独资的？要是股份制的，其他股东也会闹的吧？我父亲办过很多家公司，最头疼的就是和其他股东的合作问题。”
　　“不会的。”李穆说，“就好像索菲亚一样，她是紫罗兰餐厅的主厨，又是绿宝餐厅的主管，不也做得挺好的，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富贵地产当然是股份制公司，拥有很多的股东，比如说李富贵，这个不用说了，还有李富贵他老婆，李富贵他儿子，李富贵的哥哥叔叔伯伯侄子等等，其中李富贵占的股份不多不少，正好是51%，另外李富贵他老婆，也就是李穆他妈，占的股份是40%，所以李穆不要说没有打算以权谋私，就算是谋了，其他股东也不会说什么。
　　“冲突可大着呢！”艾莉丝说，“索菲亚姐姐现在都呆在绿宝餐厅，在紫罗兰那儿挂着主厨又不来上班，搞的紫罗兰的厨房很不稳定啊。牵涉到两家餐厅之间的结算原料供给什么的问题，索菲亚现在都倾向于绿宝了。偏偏她两边都是主厨，挑原料都是她说了算。猪肉从养猪场运出来，她先挑一半到绿宝去，紫罗兰这边的人都说她把好的挑走了，剩下些差的在紫罗兰。我又不是很懂这个，现在正在烦呢。”
　　以前绿宝用的是紫罗兰下脚料，不过随着绿宝餐厅的营业额和利润的提高，待遇慢慢就提高了，后来索菲亚过去当主管，两边的重要性已经是难分伯仲。现在猪肉从麻袋山那里运出来，先放到比较近的紫罗兰餐厅，然后由索菲亚负责分配。绿宝和紫罗兰挑剩下的，再送去给小桥流水人家和其他网络客户。（SB2000那种要求量大距离又远的，直接送生猪过去，让他们自己找地方杀。）
　　“是吗？那要怎么办呢？”李穆问，“另外找一个主厨吗？”要找谁比较好啊？好的厨师，特别是主厨，可是很难找的。一家餐厅的灵魂就是主厨，主厨当然不是会做菜这么简单。要根据餐厅的环境氛围顾客群原料价格来设计菜单，要防止老客户吃腻原来的菜研发新菜，还要根据原材料消耗的速度进货补料，还要管理厨房那一摊子二厨三厨水工案板。随便一个地方出问题都会大大影响餐厅。
　　“直接撤掉索菲亚的紫罗兰主厨职位好像不太好啊。”艾莉丝说，“我是打算设一个两家餐厅一起的总厨师长，让索菲亚姐姐担任这个总厨师长，总厨师长下面再设两个主厨，分别负责两家餐厅的厨房。索菲亚姐姐自己兼任绿宝的主厨，然后紫罗兰那儿再另外找一个主厨。”
　　“那猪肉分配怎么办呢？”李穆问，“还是让索菲亚来分？那和现在不就没分别了？”
　　“以前那些二厨三厨在索菲亚面前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的绩效是索菲亚评的。有了新主厨，他们自然就不怕了。”艾莉丝说，“紫罗兰主厨的绩效，由我来打分。”
　　“好啊，就这么办吧。”李穆说。
　　“嗯……怎么忽然说起索菲亚姐姐来了？刚才我们明明在说你干嘛要在你父亲的公司里面任职！”艾莉丝说。
　　“没事的。”李穆说，“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这时候王平带了一帮人过来敬……可乐，先敬李富贵，再敬李穆。虽然李穆并不怎么喜欢喝酒，还是觉得喝可乐可真是没什么气氛。喝了两轮之后，李富贵就说：“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你们战战兢兢的都是吃不尽兴的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吃高兴点。吃完以后你们自己去唱K吧，算在公司的账上。”
　　此话一出，顿时欢呼一片，李富贵还没有离开，就有人着急着叫服务员上酒了。李富贵对着李穆招了招手，把李穆叫出了房间。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小桥流水人家里面到处都是欢歌笑语，李富贵沉默着，带着李穆一直走到停车场，上了他的奔驰S350。
　　“穆仔啊，”李富贵终于开了口，“看到你上了大学之后会自己做生意了，不在女人堆里瞎混，还赚了钱，我这做爸爸的很高兴，你终于懂事了。”
　　李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
　　李富贵继续说：“不过呢，做人一定要谦虚。可千万不要取得了小小的成绩，就骄傲自满，做人要谦虚，要谨慎，明白吗？”
　　要谦虚谨慎你怎么搞出100亿的窟窿来呢，李穆在心底吐糟，要是10亿8亿的，我把王市长答应了的另外30层楼建起来，钱就够了，剩下两年还可以到处玩一玩。这几个月虽然说赚了不少，可真是忙得要死啊，没一天有空的。李穆不是那种看着存款资产上涨就能获得满足感的人，要是天天都忙着批文件跑批条喝酒唱歌桑拿处理各种事务，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就算钱再多，李穆也不会感到幸福。
　　“你听到没有？”李富贵眼看李穆没动作，很不满地叫了一声。
　　李穆自己是一点都没有骄傲自满的，不过他只能再次点头。
　　“那个王平是个人才，社交能力管理能力都很强，不过他桀骜不驯，看不起人，不磨练一番，是没有法子大用的。”李富贵说，“分公司和总部合并之后，我打算把他明升暗降，晾起来一段时间。看看他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要是他能沉得住气，磨砺了心境，我再用他。”
　　李穆心想原来你知道王平桀骜不驯看不起人的啊，那你怎么会被他用假古董骗了呢，看起来被晾了一段时间后，王平根本没有磨砺什么心境嘛。“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又不能透露上辈子的事情给李富贵知道，李穆只能这么说。
　　“他今天都在拍你的马屁，”李富贵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你真的那么厉害，能够折服他。也许他是想通过拍你的马屁间接讨好我。也许他是另有目的。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现在你可不要被他的马屁迷住了眼睛，什么事都信他。”
　　我当然不会了，李穆心里说。
　　“还有……”李富贵一脸的凝重，“那个……”他想了好久，才说，“你泡个外国女朋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来了，始终还是来了！该来的始终会来，在酒桌上没有说，这时候来说了！李穆心中一凛，慢慢地说：“没有啊，没有什么问题。艾莉丝人很好啊，”长得漂亮身材好那就不用说了，李富贵自己也看见了，“她会说中文，沟通上完全没有问题。”其实艾莉丝的中文粗听上去很标准，在一起呆久了还是会发现她其实还是没有达到母语使用者的标准。艾莉丝的中文就和李穆的英文差不多，能读书看报，能听能说，可是在很多惯用短语和习惯用法方面，还是隔着一层。“观念上也没有什么冲突。”至少在做李穆女朋友的这一段时间里面，艾莉丝都尽心尽力帮李穆做事，没有红杏出墙，刚才见到李富贵，也能和睦相处，对女朋友还能要求什么呢。
　　“谁和你说她人好不好了！”李富贵撇嘴说，“我是说……我是说……”他的声音越压越低，“我听说洋人下面都很大，男的大，女的也大。我们去搞，就是小小竹排江中游……”
　　“什么？”李穆一时没反应过来。
　　“筷子撩竹筒！”李富贵说。
　　李穆终于反应过来了，这都什么龌蹉思想！“当然不是了！”李穆严重抗议。这一辈子上一辈子加起来，除了艾莉丝以外，李穆其实还试过其他几个外国人，虽然构造有些差异，也没到小小竹排江中游或者筷子撩竹筒的地步啊。当然，被外星科技改造过的李穆，就更加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那我就放心了……以前我到国外去都不敢那什么呢。”李富贵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以后就不会有这个顾虑了，下次出国我一定要好好试试！好了好了，我先走了，飞飞还在等我呢。你的女朋友也等着你呢，快带她回去过二人世界吧。”
　　那个飞飞究竟是谁啊！李穆很想问，不过算了，不问了，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李穆本来还打算和李富贵商量商量他进富贵集团的事情来着，下次再说好了。


第一百零九章 唱歌
　　李穆很快地走回房间去，回到了也不进去，现在外头偷看几眼。刚才是没有酒所以没喝，现在有酒了，迟一些进去就能少喝几杯。虽然说酒能乱性，可是李穆自己感觉，喝了酒之后兵疲器软，不一会儿就会丢兵卸甲一败涂地，实在是不怎么爽利。
　　李穆和李富贵的谈话其实也不是进行了很长时间，可就这么一会儿，在酒精的刺激下，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变得炽热起来了。拼酒的唱歌的乱成一团，到处都是称兄道弟互相灌酒的，桌面上杯盘狼藉乱七八糟。
　　主位上，李富贵和李穆都不在，就艾莉丝坐在最上边，谁来敬酒都是一口干了，喝完了还要回敬一杯——用的是水杯。今天他们喝的是38度的水井坊，度数也不低。一大水杯起码三两，酒量小的还真喝不下去。就算是那些酒量比较大的，多数也不敢一口喝下去这么大一杯。几个不信邪的被灌了几杯昏头昏脑的下了去之后，看着若无其事的艾莉丝，其他人都不敢上了。
　　这是一个好法子啊，要是让那些人轮流敬酒，说不定比现在喝得还多呢！以后要不要也采取这个策略呢？李穆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策略风险太大，何况李穆也没有这么大的酒量。光是艾莉丝刚才喝的那几杯，就足够把李穆灌到了。可是真的喝了那几杯的艾莉丝，却似乎还没有喝过瘾，没人来敬酒了，就主动出击，拉着王平要和王平连干三杯，当然，说的是水杯。要是抡起酒量来，李穆真的是小小竹排江中游了。
　　“不行！我真是不行！”王平连连告饶。
　　“哎，你是哪里不行啊？”艾莉丝掩着嘴看着王平。自从跟了李穆之后，看了无数的猥琐笑话，已经明白了在中文里说一个男人‘不行’。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王经理不行了啊！”“王经理真的不行了啊！”“以前王经理不是很行的吗？”“以前在分公司里面是老大，当然行，现在要合并了，不是老大了，当然就不行了！”
　　“当然是喝酒不行！”王平连忙辟谣以正视听。
　　王平其他的问题李穆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分公司总经理其实喝酒很行，50度的白酒喝一斤下去毫无问题，两斤喝下去能忍住不吐，三斤下去还能摇摇晃晃找到回家的路。这三水杯加起来还不到一斤，何况是38度的，王平喝三水杯的水井坊下去毫无问题。不过今天除了李富贵和李穆，王平就是职位最高的人了，也是被酒杯集火的目标，还要留着酒精容量对付分公司那一大帮人呢。况且这一顿喝完，等一下去卡拉OK还要再喝一顿，虽然那里多数是喝啤酒或者掺水红酒，但也要喝不少。
　　眼看他们越说越不像样，李穆赶紧进去，把艾莉丝拉开，然后对王平说：“不好意思啊王叔叔，我们也还有事，先走了。”
　　“太子爷你还有事啊？”王平看终于不用喝酒了，松了一口气，“不和大家一起去唱歌吗？我听说太子爷你可是影视巨星啊，盼望着聆听太子爷的歌声很久了呢。”
　　巨星乃个头……李穆忍住吐糟，“不去了，还有事。”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他想回去和艾莉丝做爱做的事情而已。现在是晚上8点多钟快9点了，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要是唱完歌回去，起码也得11点，那时候人的精神就开始萎靡了。
　　“去嘛，去嘛~”艾莉丝却说，“我都很久没唱歌了。”
　　李穆倒是头一次听艾莉丝说想唱歌的，同居了两个多月了，除了洗澡的时候之外，他都没听艾莉丝唱过歌。而且卡拉OK这种东西，起源于日本，兴盛于东亚，欧美都不流行。上辈子李穆逃出国呆的那个城市里面，唯一的一家卡拉OK，还是中国人开的。“你要唱什么歌啊？我们这的卡拉OK可没有西班牙语的歌。”李穆说。话说西班牙语都有什么出名的歌啊？李穆还真是一个都不知道。意大利的话他还知道“我的太阳”什么的，不过那是歌剧。
　　“不是啊，我要唱中文歌！”艾莉丝说，“学习语言的时候，唱歌是很好的途径啊。我的中文老师就教我唱了很多的中文歌。”
　　“太子爷，艾莉丝小姐都说去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王平说。
　　“一起去嘛！”艾莉丝拉着李穆的手说。
　　本来李穆打算和艾莉丝过二人世界来着，不过既然艾莉丝说要去唱歌，那就一起去好了……李穆也很久都没去唱歌了，不是很久没去卡拉OK，陪完领导经常要接着去卡拉OK的，不过去到都是叫陪唱小姐然后李穆看着人家唱。李穆要亲自陪的，一叫都是4，5个陪唱小姐伺候一个，轮着唱都轮不过来，李穆不想唱，也不会被逼着唱。
　　“好吧，一起去吧。”李穆说。
　　太子爷一声令下，虽然有些人都还没吃饱喝足，也立即把剩下的菜和酒一起打包拿去卡拉OK。省城有很多的卡拉OK，有正经的有不正经的，本来30几个人有男有女，应该去正经的。不过正经的都不贵，公款消费没限额，还去不贵的地方，这不是浪费吗？于是去了省城最贵的一家卡拉OK东海龙宫。
　　东海龙空是十几年前开的，虽然换了几次设备，可还不算是最好，装修也略显陈旧，房间格局也有些小气，之所以最贵，是因为这里的陪唱小姐素质最高。普通的就要300块钱一晚，相当于别的地方‘模特’的价钱。而他们的‘模特’要600，‘真模特’要1000，还有真正的唱过几首歌的小歌星，真正的走过秀场的模特，甚至还有些俄罗斯乌克兰的外国妹子来走穴的。（这是光唱歌其他什么也不做的价钱，要做其他事情的话当然也可以，你们自己商量，和东海龙宫完全无关。）
　　当然了，今天他们这么30多人来，最大的房间也只能勉强挤下，再叫陪唱小姐就不好办了。先要了一个最大的房间，再要了5打啤酒10瓶芝华士，点了歌就开始唱了。李穆不想喝了，艾莉丝对这些芝华士很好奇，拿起来看了又看，喝了一口说：“假的！芝华士不是这个味……这压根就不是威士忌！”
　　“卡拉OK哪里有真洋酒的。”李穆不以为然地说。什么芝华士啊红酒啊，都是用酒精兑色素，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酒味，男人用来骗女孩子喝，灌醉了欲行不轨。陪唱小姐也用来骗男人喝，喝醉了给小费就大方了。
　　“那你们还要？800多块一瓶啊！”艾莉丝很惊讶地说。
　　“这个，当然有别的用途。”李穆说。要是不喝酒，或者只喝啤酒，然后一直唱歌，一首歌算3分钟好了，这么多人一人唱一首，也要一个半小时才能轮一次。就算是男女合唱也要快一个小时。这么搞法，1，2点才能尽兴散去……那么跑到东海龙宫来不就白费了吗！所以赶紧上芝华士，把公司里的女同事都灌醉送走，剩下的就是男人的天下了！到时候模特歌星大洋马一起叫来，全部算是公司的账。
　　当然李穆这个时候不会去和他们说，你们这帮煞笔，这是李富贵的阴谋！就等着坑你们呢。李穆记得上一辈子省城分公司和总部合并之后，不久就传来消息，合并之前他们最后一次用公司的公款去玩卡拉OK，居然花了十几万！证人证言证据一应俱全，铁案如山不容分辩。于是严查，查出了分公司无数问题，虽然都是些报销没有及时上缴单据啊，出差吃个2、30块钱的工作餐没有发票之类的小事，但是配合那一次十几万的卡拉OK，可以看出分公司的问题十分严重，合并过程中顺理成章的就让分公司的人靠边站了。
　　整个富贵地产集团大约有1000多人，公司总部就有有300多，省城分公司30多人。省城分公司人虽然少，可却是省城这里的地头蛇。到了省城，不但要用分公司的办公室（暂时），还要用分公司的人际网络资源。所以合并的时候就要拆散了控制使用，否则的话，很容易被分公司的人窃取公司总部的实际权力。
　　在上一辈子，一年多以后，李富贵曾经得意万分的把这件事告诉过李穆，作为他作为集团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成功无比的御下之道的一个例证。还告诉李穆，这是他听了一个讲座之后悟出来的道理——不是管理学讲座，不是MBA讲座，甚至都不是和经济有关的讲座，而是……党史讲座。那个讲座是控诉文革的，说的是白区地下党的遭遇，结果就被李富贵学去了。
　　当时李穆就很想吐糟，现在想起来，就更加想吐糟了。这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省城是白区吗？这么说子乌是解放区？也没见子乌的天气特别明朗啊！让省城分公司的人掌握住一点权力怎么了？还不都是给公司干活的？都是打工，哪里有什么可靠不可靠的问题？就是总公司的人，有机会一样要贪污的啊！
　　本来李富贵建立省城分公司的目的，不就是给总公司打前站外加做好铺垫的吗？他这么一搞，省城分公司的人哪里还会努力干活啊？以前建立的人脉网络也没什么用了。在上一辈子，被李富贵这么一搞，有好几个人离职了，其他的人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不择手段的坑客户坑领导坑公司冲业务数据。富贵地产100多亿的窟窿，他们的贡献为数不少。


第一百一十章 唱歌(2)
　　富贵集团省城分公司是一个很年轻的公司，许多都是刚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的新人，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七八岁左右。现在这帮人还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命运是这样的，还在很开心的在嬉闹。有的人把遥控器抢来抢去争先点歌，还把别人的歌切来切去，把自己点的歌按到最优先，有的人抢麦克风，有的人四五个聚集在一起玩骰子，有的人在拼酒。每唱完一首歌，大家就大声鼓掌。李穆坐在一边，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李穆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仔细回想着记忆中涉及这些人的一鳞半爪，感叹着他们的命运。
　　“太子爷怎么干坐着啊，不要这么闷啊。来唱一首歌吧？还是和艾莉丝小姐合唱一首？”王平走过来问，“要唱什么呢？我来点……喂，你们别闹了，把遥控器给我拿过来，太子爷要唱歌！遥控器呢？”
　　“在这里呢！”正在抢遥控器的几个人说，“不过电池不知道被谁拿了。”
　　“电池在我这儿。”另外一个人说。
　　装配好了之后，他们立即把遥控器给了李穆，同时还给了歌集。国内的流行歌曲很多，这里收集得很全，集合起来厚厚的一大本，卡拉OK里面灯光又故意弄的有些昏暗，虽然字很大，可是看了几页就有些恶心了。
　　李穆摇摇头说：“我等一下再唱吧。”说起来，李穆还真的不会唱歌，虽然说不是五音不全刺耳的那种，可是也不能说有唱歌的天赋，唱慢了像说话，唱快了吐字不清，只能仗着自己身材高肺活量还好，去唱那些需要飙高音的歌，反正除了真练过唱歌的，谁唱这些歌都像是杀鸡，人家也听不出来。可是这些高音歌唱多几首，就容易哑嗓子，要是唱的时候喝了啤酒润喉，那就更惨了，起码一个星期之内喉咙都是沙哑的。
　　“太子爷唱一首吧！”王平说，“太子爷要唱一首，大家鼓掌。”
　　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唱一个！唱一个！”大家都起哄说。这下子不唱歌也不行了。“艾莉丝，你想唱什么啊？”李穆问。
　　“我们来合唱吧。”艾莉丝说，“唱个……唱个月亮之上？”
　　这也太恶俗了吧，李穆本来还觉得这首歌挺好听的，节奏感很强，可是到处都听到，听的多了就觉得腻歪了。特别是那些用来做手机铃声的，声音奇大无比，一有电话，“我在仰望，月亮之上”的声音就把人的耳朵震得发慌。“这个我不会唱。”李穆睁开眼睛说瞎话，怎么可能不会唱呢，大街小巷上听都听了不知道几千遍了。
　　“那……那就唱香水有毒好不好？”艾莉丝问。
　　一样恶俗，月亮之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高尚有内涵的歌词，可不像香水有毒那么低贱，特别是那句‘擦干眼泪陪你睡’，你这是小姐还是二奶啊！“再换一个吧，我还是不会唱。”李穆说。
　　“那……那就唱两只蝴蝶好了。”艾莉丝又提出一个建议。
　　“你怎么就会唱这样的歌啊！”李穆说。
　　“这样的歌怎么了？”艾莉丝问，“要学习语言，当然是找最流行的歌啊。很多缩略语和特殊用法都能在歌里学到的。我在股沟和百度上都查过，这些的确是最流行的歌没错。”
　　“流行是很流行没错啦……”李穆忽然想起了那个比喻，“流行性感冒也是流行啊。”
　　“那怎么能一样呢！”艾莉丝明显没听过这个比喻，和李穆认真分析，“流行性感冒是被动流行的，没人想要主动得感冒。流行歌曲是主动流行的。大家都喜欢听，所以才会流行。”
　　“对我来说就是被动流行的。”李穆说。中国人实在是太多了，省城这儿就有好几百万人，稍微热闹点的地方，路上到处都是人挨人人挤人。100个人里面有一个把手机铃声设定成了这些歌曲，就到处都能听得到了。
　　“我不管！不会唱你就跟着我唱好了，反正我就是要唱两只蝴蝶，我点了啊！”艾莉丝也不等李穆答应，就点了两只蝴蝶。王平接过遥控器，就把两只蝴蝶换到最前，然后把正在播放的歌曲切掉。
　　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李穆无奈，只好开玩笑说：“两只蝴蝶，两只蝴蝶，跑得快，跑得快……我只会唱这样的两只蝴蝶。”
　　“不是说这个啦，是庞龙唱的那个两只蝴蝶。”艾莉丝指着屏幕说，“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带刺的玫瑰那个啦。”
　　“我倒是很想知道两只蝴蝶跑得快这歌是怎么唱的。”旁边有一个人插嘴说。
　　李穆抬头一看，原来是杨局长，“杨局你怎么来了？”
　　“有个老板请我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一起来唱歌了。”杨局长说，“后来在外面见到小王，谈了几句，才知道你也来了。”虽然他说话一如平常，但双眼通红，酒气冲天，走起路来脚打偏，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规划局是地产公司的衣食父母，身为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的总经理，王平没少和规划局打交道，自然也见过杨局长不少次，不过是点头之交——就是偶尔遇到他冲上去叫杨局长好！杨局长吃完了饭王平去结账，杨局长缺什么东西了王平送上去，杨局长都点点头不说话这种。后来王平通过李穆的关系和杨局长搭上了线，才算是真的认识了。王平从此对李穆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卡拉OK偶遇，还能把规划局副局长叫道自己包厢来，这是王平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待遇。公司里其他人并不认识杨局长，杨局长事先也吩咐过王平不要把他的身份说出去，要不然房间里30多个人全都过来给他敬酒了。
　　“对了，小穆啊，你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杨局长对李穆说，“我在另一间房，你跟我过来一下吧，我介绍郝老板给你认识认识。”
　　“好啊。”李穆和艾莉丝说了一声，就跟着杨局长去了他们的房间。没有得到钦点的王平只能惆怅着看着李穆离开，虽然他其实是认识郝老板的。
　　杨局长的房间是一个和李穆他们一样的超大房，却只有7个人在，其中倒有6个是陪唱小姐，都是所谓的模特——省城娱乐场所的惯例，把所有一米65以上，身材不算很胖，长得还算可以的就叫做‘模特’，要是真正上过秀场或者给杂志广告公司拍过照片的模特，那叫做‘真模特’，价格还要高一倍，而那些经常上秀场，拍过不少杂志广告照片的，叫做‘职业模特’，价格再高一倍。
　　剩下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郝老板了。他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胖子，脸圆圆的，剃了一个见棱见角的平头，躺在沙发上，用热毛巾盖着脸，显然是喝多了。
　　“杨老板怎么去了这么久啊，还带了一个小帅哥回来？”一个‘模特’凑上来说。
　　“这个是李老板，”杨局长说，“可厉害了，20岁不到，还在读大学，就有自己的公司，多元化经营，别的不说，光是建的一栋20层大楼就价值上亿。”
　　“这么厉害啊？”那6个模特都围了上来，对着李穆叽叽喳喳，有的问：“李老板这么年轻啊，有没有女朋友啊？”有的还说：“有女朋友也不要紧，我不在乎的。”有的感叹：“李老板长得真高啊！是不是打篮球的啊？”有的直接就毛遂自荐：“李老板等一下有空吗？请我吃个宵夜怎么样？”就差没直接说求包养了。
　　杨局长哈哈大笑，把模特们都赶开了：“李老板可是带了女朋友来的，比你们都漂亮多了，还是个鬼妹呢！”
　　“切，鬼妹了不起啊，我们这儿多的是，都一股骚味！不喷香水隔着十米都能闻到狐臭味。喷了香水隔着十米都能熏人一个跟头！”一个模特妒忌的说。
　　“是啊是啊，浑身汗毛！比男人的还多！”“离远了看皮肤很白，离近了看粗糙的要死！”“还那么贵！”“其实身材也不见得比我们好！”“说起中文来阴阳怪气的！唱歌语调都不准！”“有一次我还听见那个洋婊子拉着客人说还我贞操，还我贞操，把我吓一跳，还以为是我们虎哥逼良为娼了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洋婊子收了假钱，说还我真钞呢！”“还挑客人，脾气大的要死，整天请假！哪像我们啊，流着血都接客！”“何止呢，我上次怀孕6个月了还接客唱歌呢。”“都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她们！”其他模特纷纷应和。
　　“郝胖子，这位是李老板，以前我和你提过那个少年英杰。”杨局长不理那些假装生气的模特们，朝着房间里面唯一的男人叫了一声，“小穆啊，这个是郝老板，和你一样都是做地产生意的。不过他主要是做住宅的。”
　　郝胖子连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和李穆握手：“李老板你好，久闻大名久闻大名，真是少年英杰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唱歌(3)
　　“住宅好啊。”李穆一边和郝老板握手一边说，“住宅回款快啊，建到一半就能卖楼花。”见到了人，李穆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这个郝老板上一辈子他是见过的，是省城的虚有市同乡会的副会长。那时候李富贵是省城子乌市同乡会的会长，整天到处办活动，资助羽毛球赛篮球赛啊，搞子乌特产交易会啊之类的，用来和省城或者子乌的官员打好关系好拿地。
　　子乌和虚有两个城市在省里地位相近，一向都对老二这个位置争持不下。不但官面上如此，民间这个风气也很浓厚，子乌人说我历史悠久，建城比虚有早100多年，虚有就说原来我们是县城的时候你还是个乡下镇子呢。子乌说我们人口比你多，虚有就说我们GDP比你高。子乌同乡会去搞活动，虚有同乡会很多时候就会去打擂台，其中有几次就是这个郝老板组织的。
　　“住宅再好也没有李老板你做的商业地产那么好啊。”郝老板呵呵地笑着，不无羡慕地说，“住宅用地容积率低啊，求了杨局长半天，也只拿到个3.0，一万多平的地，最多只能建3万平的房子。兄弟我就是赚个辛苦钱，比不得李老板，眼看着人民道那栋大楼就有4万多平方吧？那儿房价2万多，等顺风地产的购物中心一建好，起码升值到2万5，那可真是赚翻了啊。”
　　其实是升值到3万多一平，李穆摇头说：“市中心寸土寸金，商业地产哪里有这么好做的，还是住宅市场大。”以后李穆也是要做住宅的，商业地产可遇不可求，建好之后也不一定能发展起来，一不小心就会亏损。住宅地产就容易多了。只要在郊区拿一块地皮，然后通水通电通路，只要周围没有什么污染源，距离市中心车程不要太远，有公交车什么的，价钱就不会太差。
　　“我倒是在市中心有一块地，自己搞不起来，不知道李老板你有没有兴趣？”郝老板立即说，“就在解放路那儿，绝对市中心。商业地产好，可是兄弟无能，做不起来啊。”
　　解放路那是绝对的市中心了，那里的商业地产都要5万多块钱一平方，一个30多方的小铺子，就要200万。李穆对此很感兴趣，正想详细问问，杨局长就打断他们的谈话了。
　　“得了吧，郝胖子你那块地谁不知道啊！”杨局长说，“一点用都没有的地方！别说这些扫兴的了，唱歌，唱歌！我给你们来一首，最近非常流行的，我最喜欢的……月亮之上！”
　　分宾主坐下，李穆和郝胖子身边各坐了一个模特，杨局长身边坐了四个，一个按摩，一个斟茶倒水，一个选歌切歌，还有一个坐在杨局长的怀里。我要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杨局长刚唱了一句，郝胖子就拿起另外一只麦克风，问李穆：“兄弟你来不？”
　　李穆摇了摇收，郝胖子就自己拿起麦克风给杨局长唱和。李穆立即就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来呢。杨局长的声音悠扬，郝胖子的声音低沉，但他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五音有些不全。两个人加起来，高的地方高，低的地方低，变得更加难听了。如果说原版还能听的话，他们两个联合炮制的版本简直就是耳膜摧毁机器。唱完月亮之上接着就是香水有毒，然后是求佛，爱情买卖，当然还有两只蝴蝶。
　　唱完一段之后，杨局长停了下来。正当李穆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脱了这首歌的荼毒的时候，杨局长忽然说：“刚才小穆你唱的什么~两只蝴蝶，两只蝴蝶，跑得快？唱一次完整的给我听听！”
　　“两只蝴蝶跑得快？”郝胖子傻笑着说，“蝴蝶不是飞的吗？怎么跑起来了？”
　　“是啊是啊，蝴蝶怎么会跑！”模特们也说。
　　“两只蝴蝶，两只蝴蝶……”李穆只好唱了起来，这是儿歌两只老虎的曲调，这曲子其实是法国的民谣，流传整个欧洲，在英国和德国都有各自的版本，辛亥革命后来被引进到中国来，改编成了国民革命歌：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后来不知道怎么成了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的民歌。
　　“下面呢？”杨局长也打着酒嗝问，“难道下面没有了？”
　　下面没有了……这不就是太监咩，李穆可不想当太监！一急起来，居然唱出来了：“两只蝴蝶，两只蝴蝶，谈恋爱，谈恋爱，后来他们结婚了，一辈子都要，还房贷，还房贷。”靠，他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歌的啊？肯定不是这一辈子，也不是上一辈子……哪一辈子他都没听过啊！
　　“靠，这么高兴的时候你唱这么伤心的歌。”杨局长说，“你们这些该死的无良地产商，房子卖那么贵！搞得人民群众都买不起房产结婚，只好分期付款，一交就是2、30年，现在你还要编成歌来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这个混账……把这杯给我喝了！”
　　李穆只好喝了一杯啤酒，冰凉的啤酒让李穆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个卡拉OK公主推门进来说：“不好意思，郝老板，没找到路易十三。”
　　“嗨！连路易十三都没有，你这算什么省城第一！”郝胖子骂她说。
　　“真是对不起！”那个公主低头说。所谓的公主，其实就是包厢的服务员，负责点歌切歌倒茶水开啤酒什么的，同时还要负责监视房间里面不要玩得太疯了，比如说吃摇头是可以的，吃粉就要通知经理了，悄悄地圈圈叉叉是可以的，开无遮大会就不行。算是卡拉OK歌厅里面收入不错又比较正经的工作了。富贵地产那儿人多，就没有要公主——和陪唱小姐一样，公主也是要给小费的。
　　“好了，郝胖子，别骂小姑娘了，你看人家多可怜啊，都快哭鼻子了。”杨局长说，“小姑娘以后也要记得教训，不要说什么我们东海龙宫这么大的店，什么酒都有这种话。你看随便叫一个你就拿不出来了吧。好了，我们继续唱歌。”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悄悄地问旁边的模特。
　　她叫做小琪，有一米七几，身材还算是不错，画着大浓妆，脸上也不知道涂了多少斤面粉，比艾莉丝还夸张十倍。虽然面对面看了这么几分钟了，李穆还是吃不准她长什么样子。“李老板，”小琪小声说，“一进来杨老板就说不想混酒喝，问我们这里有一种什么白酒没有。阿桂说省城市面上有的我们这里基本都有，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话就得罪了杨老板。郝老板就给杨老板出气，硬是要一瓶路易十三，还把经理都找来了。哎，阿桂这次可惨了。”
　　这有什么惨的，最多就是被开除罢了，像这种娱乐场所，又不用经验又不用学历，再找另外一家呗。李穆哦了一声，没说话。
　　那个小琪继续说：“本来阿桂都打算辞工了的，这下子不下海当陪唱都不行了。”
　　“当陪唱？为什么要当陪唱啊？”李穆问。
　　“她是大学生，因为家里没钱供她上学，所以才来打工的。”小琪说，“一上班就借了经理3万块钱去交学费。才干了一个多月，还了3000块钱，刚刚够利息。郝老板可是常客，被他投诉了，当然不能继续做公主了，那除了陪唱歌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这是很典型的骗冤大头了，现在上大学的学费才多少钱啊，用得着借三万？还是高利贷？况且贫困学生还有减免，还有补助金，学习好的还能争取奖学金。省城大学贫困学生多了，借高利贷读书的李穆一个都没见着。你就是说她父母生病弟弟残疾也好啊，总比交不起大学学费合理。
　　的确，有些小姑娘是被东海龙宫这样的不正经娱乐场所高薪吸引，又不想卖身，于是就先做公主。然后大部分这样的小姑娘就会觉得自己很傻，穿着傻得要死又不舒服的制服站一晚上辛苦得要死没得坐没得休息才赚100块，同时那些陪唱的舒舒服服的坐在那里卖卖风骚就能拿到高得多的钱。比衣服比包包比化妆品什么都比不过，于是去做陪唱——反正陪唱又不一定要卖身嘛，陪唱也分金鱼和木鱼嘛，金鱼是光唱歌别的什么也不错的。至于那些不肯做陪唱的，干几个月自然就被炒鱿鱼了。
　　做了陪唱，再过几个月，又会觉得自己很傻，金鱼出场费比木鱼低那么多，干的都是一样的活，何必呢？木鱼最多也就是被摸摸，那些男人能占多少便宜啊？现在都21世纪了，还这么封建干什么。再做几个月，干脆就下海了，反正男人都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为了读大学无奈去卡拉OK做公主的纯洁大学生？打死奥巴马李穆都不信！


第一百一十二章 唱歌(4)
　　“陪唱也很好阿。”李穆说，“至少钱能赚多一些。你不也是再做陪唱吗？”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阿桂她还是处女呢。”小琪说。
　　处女……谁信啊？卡拉OK的公主因为相对干净一些，一向都是骗冤大头的好职位，很多公主都给自己捏造一些感人的故事，要是哪一个傻瓜客人相信了，她们就会用这些故事来要钱了，好一点的求包养，恶劣一点的直接骗钱。其实很多公主私底下比陪唱的也好不了多少，有些根本就是陪唱的做腻了想上岸就转去做公主。这样以后有了留言，XX不是在XX夜总会卡拉OK做过吗？她们可以毫无愧色的面对着丈夫或者吉他家人回答说，是啊，我在那里做服务员呢。
　　“真的，阿桂是处女！”小琪说。
　　“处女有什么好的。”李穆说，“熟地才好种庄稼，开荒多辛苦啊。”想当年他才14岁……幸好是14岁，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对方也是14岁。
　　“你可真奇怪！”小琪说，“你们这些老板不都是喜欢处女的吗？有些老板为了个处女可以花好几万的呢！”
　　“我哪里奇怪了！”李穆说，“那些老板才是变态。”
　　“哎，你真没劲，好吧，我和你说实话，其实小琪不是处女，不过她花了好几千做了个手术，绝对见血！”小琪说。
　　“我又不是吸血鬼，见血有什么好的？”李穆可真不明白这是什么心态。
　　“我也想去做一个……你说我去冒充女大学生行不行啊？”小琪问，“去买一点清纯一点的衣服，再画个清淡的妆。”
　　“千万别，你要是想装女大学生，就要大浓妆超短裙。”李穆说，“你没听说吗？现在鸡都穿得像大学生，大学生都穿得像鸡。”
　　“死相！人家哪里是鸡了，不过是偶尔陪男人睡觉，收一点营养费而已。”小琪娇嗔说。
　　“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呢？”杨局长凑过来说，“小穆啊，你要是喜欢这个妞的话，可以带走，我们都说好了的，这里全都是可以出场的，都是郝老板请客……不过你女朋友还在那边呢。”
　　听到这话小琪羞涩地笑了笑，没有反对，还说：“没关系的，我可以3P，只要加一点点钱，真的只要加一点点钱就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李穆连忙说。3P有什么好玩的，真是不理解。
　　“你不要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正好郝老板也要回去陪老婆，我这叫秦皇扫六合。”杨局长说，“好了，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郝老板喝醉了，你又不喜欢唱歌，再呆着也没意思。回去陪你的女朋友吧，我可要去开房了。”
　　六个……李穆很怀疑的看着杨局长，你行不行啊？当然这句话李穆没敢问出来。
　　“看什么看，我老当益壮！”杨局长一挺腰说，“别说六个，就是六十个……嗯，十六个，我都没问题啊！”说完杨局长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兄弟，不好意思，”郝老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我实在是喝多了，不能陪兄弟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认识了李兄弟，很高兴！过两天我们找个时间详细谈谈……真是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想跟李兄弟好好聊一聊的，没想到喝成这样了，下次再也不混酒喝了，喝完白酒喝啤酒真是要命。”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李穆问。看郝老板这样子，也不能开车了。
　　“不用了，我的司机在下边等着了……不好意思啊，今天招待不周！”郝老板在公主小琪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小琪啊，下次我请你吃宵夜好不好？今天晚上你干嘛惹杨老板生气呢……”
　　看上去郝老板是不会去投诉她的了，不管这个小琪是不是处女，有没有欠她们经理3万块钱，只要搭上了郝老板这条线，财务上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李穆回到了富贵地产的房间。人走了不少，现在只剩下10多20个人了，不过还是那么混乱，抢麦克风遥控器的斗酒的玩骰子的不亦乐乎。除了艾莉丝以外，剩下的基本都是男人了。
　　艾莉丝正在很投入很陶醉地唱白狐：“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你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白虎，李穆在心里说，口中当然不能这么直白：“我回来了。”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艾莉丝问，“那个杨局长呢？”
　　“他还有事先走了。”李穆说。
　　“对了，他不是规划局的副局长吗？为什么那些女人叫他杨老板啊？他也做生意的吗？我看过中国的公务员法，好像在职的公务员不能做生意啊。”艾莉丝说，“最多只能入股，不能牵涉进实际经营活动，和职位不能有利益冲突。”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谁在乎啊，自己不能做生意，老婆儿子小舅子大兄弟都可以做啊。不过那些女人叫杨局长做杨老板，倒不是因为这个。“这是惯例啊，”李穆说，“你也知道公务员不能做生意，不做生意哪里有钱来这种地方消费啊，那不是贪污受贿还能是什么呢。所以到了这种地方，所有的公务员不论级别，一律叫老板。”
　　“原来是这样啊。”艾莉丝这才明白。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李穆说。分公司里面其他的女人已经走光了，可是艾莉丝不走，他们总不好当着李穆女朋友的面叫陪唱小姐。
　　“啊？现在才10点钟啊。”艾莉丝说，“再唱一会儿吧，我还有好几首歌没唱呢。”
　　“10点不早了，”李穆把艾莉丝拉走，再不走，留给王平他们的快乐时光就不够了，他们可只有最后这么一晚上。“我们还要回去呢！”李穆说，“从这儿回公寓也要半个小时呢。我想在公寓里面和你一起过圣诞呢。”
　　“好吧好吧，我们回去吧。”艾莉丝总算是答应了，然后她在李穆耳边小声说，“你也太急色了吧，嘻嘻。”
　　李穆着急走根本不是急色，不过这又没法子辩解，难道说你误会了我对你的身体完全没有兴趣，其实我这么着急走是为了让王平她们叫小姐……这样艾莉丝会被气死的吧？李穆只好硬吃了这个误会，“是啊，我很急啊！急得要死……简直就是等不及了！”
　　和分公司的人告别的时候，李穆看到他们眼底里闪耀着喜悦的光芒，虽然李穆知道他们是为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叫小姐玩色情游戏带小姐出台，可还是忍不住吐糟，我走了你们就这么高兴吗！不过转念一想，今天大概是他们最后一天这么高兴了，接下来的就是公司部门合并，权限被取消，拼死拼活违反法律完成任务，最后却换来公司破产的下场。至少到李穆穿越之前，他们都没什么好日子过。哎，就让他们高兴一晚上吧。
　　李穆带着艾莉丝开车回了公寓，然后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满足了艾莉丝……最近体力下降很大啊，以前一晚上折腾4，5个小时都没事的。不会是外星人科技出了什么问题吧？李穆坐在床上一边喘气一边想。
　　“怎么了？”艾莉丝问。
　　“我觉得最近似乎有些体力下降。”李穆老老实实地说。
　　“那当然了！”艾莉丝掐着李穆的肚皮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肚子上面一点肥肉都没有，挺直腰就能看见六块腹肌。现在你看看，只剩一块肥肉了！”
　　“不会吧？”李穆挺直腰用力，可是再怎么使劲都看不见腹肌，还是一块肥肉。
　　“你啊，吃得多运动少，整天应酬，出去都是开车，路都不走，不胖才怪呢。”艾莉丝说，“一胖起来体力自然就下降了。”
　　“嗯……”李穆一回想，自己的确是这样没错，“那我以后多吃素少吃肉？”
　　“吃肉少没用的！”艾莉丝说，“吃肉少就没欲望，没欲望了还要你做什么啊！”喂喂喂，什么叫做没欲望了还要我做什么？难道我是人形打桩机咩？李穆心里忍不住说。“要少吃碳水化合物，多做运动！”艾莉丝接着说，“要多吃羊肉鱼肉等蛋白质含量高脂肪少的肉类，少吃猪肉牛肉。”
　　这是西班牙养生学咩？“可我就是卖猪肉的啊！”
　　“我家还是卖钢笔的呢，你见我用过钢笔吗？”艾莉丝没好气地说。
　　“没见过。”李穆说，“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写字……签名的时候好像见过。”那时候艾莉丝用的是……似乎是一只很普通的签名笔。话说艾莉丝家里是做钢笔的？这倒是头一次听说。“你家是做什么钢笔的啊？”
　　“天狮牌钢笔。”艾莉丝说，“手工制作的活塞式墨水笔，只在西班牙很小范围流行，没听说吧？”
　　“没听说过。”要是这么回答的话，艾莉丝说不定会发脾气吧，“好像听说过。”李穆言不由衷地说，“要不叫你爸邮寄一些钢笔过来，我给他打打市场看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捞人
　　“算了吧，我家那小工厂，一年都做不了几根钢笔，自己卖都不够呢。”艾莉丝说，“再说我爸现在主要也不是做这个了。我听索菲亚姐姐说，你们家原来是做馄饨的吧？我家的钢笔工厂就和你家的馄饨铺子一样……不说这个了，李穆，从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锻炼身体吧！要早睡早起，早上起来我们就一起去校园里面跑步，你有跑步鞋没有啊？一定要用专业的跑步鞋，最好是慢跑鞋，要是鞋子不对，很伤脚的。”
　　“我有跑步鞋啊，还是上次你买给我的呢，你自己忘了？”李穆发现女人的购物癖不一定会发作在自己身上，艾莉丝不但自己买了一大堆鞋，还给李穆买了一堆，皮鞋休闲鞋运动鞋应有尽有。本来李穆装修的时候买了两个大鞋柜以为已经够了，谁知道一个月之内这两个大鞋柜就被艾莉丝填满了。
　　“早上几点起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万一有急事的时候生病，那可就惨了。在赚够100亿之前，李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生病的！当然，在赚了100亿之后，能不生病最好也不要生病。“7点起床吗？”李穆问。7点起床可有点困难啊，现在李穆都习惯了9点10点才起床，然后吃早餐，忙一下就到中午了，可以吃午餐，再睡一觉，下午继续轻体力劳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就要开始重体力劳动——请吃饭啊卡拉OK啊桑拿啊谈判啊协商啊处置啊，忙到晚上1，2点才能睡觉。除非早上有什么事情，否则李穆是绝对不会在9点之前睁开眼睛的。
　　“7点？那太晚了啊，5点起来吧。”艾莉丝说。
　　“5点？”李穆吓了一跳，很多时候他5点钟都还没睡呢，5点钟起？开什么玩笑啊！“5点起来的话，那得几点睡啊？”
　　“9点啊，或者8八点半也行。”艾莉丝说，“以前我在西班牙的时候，就是晚上9点睡，早上5点起床，去慢跑两个小时，7点洗澡吃早餐，然后这一天就能过得精力充沛了！”
　　“9点睡……”李穆想了想，觉得太不过可思议了，“9点上床？这也太早了吧？”虽然说国外很多地方商店银行什么的都是5点下班，天一黑路上连个鬼都没有，可也不能9点钟就上床睡觉吧？
　　“不是9点上床啊，是9点睡觉。”艾莉丝笑嘻嘻地说，“我们还得亲热的嘛，8点上床。”
　　“8点上床……”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8点上床的话，7点半就得洗澡，7点钟就得到家，6点半就得吃完饭，还得不看电视不上网不敢其余一切事情专心睡觉，这怎么可能呢！“亲热一个小时就够了吗？”李穆只好这么问。
　　“当然不够了，不过我们可以一天亲热两三个小时，第二天就睡多一点，轮流来。”艾莉丝早就计划好了，“又不一定每天都要睡足8小时，况且我一个月还有一个星期不能做的啊，那时候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可能有点困难啊，我做生意要请人吃饭，8点钟都可能还没吃完饭呢。”李穆说。
　　“这样也是啊，那就不要早上出去跑步了。”艾莉丝说，“我们下午跑好了。”
　　虽然说不是没人下午跑步，可是让李穆大白天的穿着运动衣运动鞋跑步，怎么都觉得怪异。当然早上跑步也很奇怪，可至少还有别人陪着一起奇怪。“下午跑也行，我们买个跑步机来跑吧。”
　　本来李穆的公寓里面就有他的私人健身房，不过没有跑步机，里面放的是乓乓球桌子，还有一些跳绳啊，举重机啊什么的本来李穆想着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玩一玩。不过从健身室建好以来，李穆一次都没去过。健身房很大，只要收拾收拾，放下几台跑步机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了，跑步机对面装一台电脑，要能上网的，到时候可以一边跑一边干活。”在外面跑步就真的只是跑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用跑步机的话，在跑步机对面放一台大屏幕电脑，再加上一个无线的键盘和鼠标，就可以一边跑一边看文件，或者看看电视电影什么的，还能用视频监视指挥手下们干活呢。
　　“也行，那就用跑步机吧。”艾莉丝很是赞成装电脑这个创意，“一台太少，买两台吧，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跑。电脑也装两台，把绿宝和紫罗兰的监控信号都装过来，到时候正好一边跑步，一边看看有谁偷奸耍滑的……不过就算下午跑步，早上还是应该早点起来，做一做运动。现在都快1点了，我们赶紧睡吧，明天早点起来。”
　　“好啊，我们明天争取8点……8点半起床好了！”李穆说。
　　“7点！”艾莉丝说，“要是你7点不起床……哼哼，我就在床上给你做运动！”
　　这么说不是纯心让李穆晚点起床吗？李穆打定主意7点不起床，看看能享受到什么样的服务，说不定还有早安咬呢！李穆憧憬着躺到床上，一分钟不到就睡着了。自己明天会几点起床呢？9点？8点？7点？都不是。甚至不是5点和4点。正确的答案是：刚过4点半，李穆就被一声短信提示吵醒了。
　　这是给领导们留号码的手机发出来的短信提示音，它发出的声音李穆非常敏感。现在李穆的工作越来越多，也学着李富贵一样，把电话号码分开了，一个给手下，一个给商场上的泛泛之交，还有一个一个给核心手下、核心盟友加领导。所以这么多人好手机不用，几千万上亿身价的大老板那这个山寨机，就是双卡双待这个功能不可取代啊。现在李穆也是用一个双卡双待的山寨机装着两个不那么重要的SIM卡，用一个最稳定的老诺基亚装着最重要的那个SIM卡。
　　山寨机睡觉的时候就关了，可是另外那个，24小时不论吃饭睡觉洗澡甚至上床都要带在身边，一刻都不能关。这个手机上面不论是短信还是电话，都有可能是很重要的，要是错过了可就糟糕了。不过谁会在这个时候发短信过来啊？王市长？吴安贵？杨局长？张校长？黄益？索菲亚？都不可能啊？这时候他们睡觉的睡觉，打麻将的打麻将，玩女人的玩女人，怎么会有空给李穆发短信呢？
　　现在李穆手头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啊？人民道的大楼在好好的建设中，那里环保局查的严，下午6点就要收工，免得影响了别人休息。而且那儿算是市中心，安全措施做得很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啊。麻袋山养殖场那儿，经过了详细的勘探，力保不会发生任何的地质灾害。否则李穆的几千万投资就打水漂了。人祸方面，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急事，为了防止来小偷小摸的，大门围墙荆棘林什么的早就建好了，只要把大门一关，谁都进不去。山上原来的大只的野生动物，也早就全都抓起来了。
　　难道是广告？最近的小广告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卖房子的卖车的诈骗的数不胜数，亏李穆还花了几千块请省城移动的一个老总把他列入红名单里面不收任何广告的呢……挣扎了一会儿，李穆还是放心不下，打开手机，看了短信，原来是杨局长发来的啊。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他不得不爬起来，洗了一把脸，觉得还是不爽利，只好连牙也刷了。
　　“怎么了？”艾莉丝也醒了，“出去跑步吗？”她看了看表，“才四点钟，这也太早了吧？睡觉睡得太少也不行的，对身体不好。”
　　“才睡了这么一小会儿，我哪里跑得动啊！”李穆现在腰酸背痛浑身无力，不要说跑步，就是走路都浑身肌肉疼，“是杨局长叫我去办事呢。”
　　“什么事情要这时候叫你啊？”艾莉丝问，“很紧急吗？”
　　“很紧急啊，”李穆说，“已经有3个处级在等着了。”
　　“哦，我知道了，你要去打麻将！”艾莉丝说，“我看过那个笑话的，一个医生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有三缺一赶紧过来打麻将。他就和妻子说要出去进行一个重要的医学会诊。他妻子就问他说很紧急吗？医生就回答说是啊，很紧急，都有三个医生等着了。”
　　“你这是从哪里看来得无聊笑话啊？我当然不是去打麻将了，”李穆理直气壮地说，“真的是急事……我先走了。”他真的不是去打麻将，要是真的去打麻将，他就把艾莉丝也一起带过去了——李穆唯一去打麻将的理由，就是去输钱给各级领导干部。要是艾莉丝去的话，也许会让那些领导干部忘记赢钱。
　　“那你小心点啊！”艾莉丝说，“小心开车……要是路上有人突然跳出来拦你的车，可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停下来，直接撞过去！很有可能是抢劫的！”
　　这叫什么小心开车啊！在国外可以那么干，行人忽然跳到马路上正在行驶的汽车前很明显是行人的错，驾驶员无责任就不用赔钱。在国内这么做不赔死才怪，不管你开车的有错没错，撞死人起码赔几十万，撞伤了可能更多，还不如让人家抢了呢。再说国内抢劫的很少有枪，只要不开车门，他们又不一定能抢成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捞人(2)
　　李穆开着车，悄悄的到了市公安局的办公大楼，这里人声鼎沸，警车伊利哇啦的叫着，人流络绎不绝，都是穿着制服一脸阴沉的警员们压着衣着暴露的莺莺燕燕，偶尔还有些垂头丧气一脸惊恐遮着脸不敢看人的家伙。和他说的一样，李穆可不是来打麻将的。今天省里的公安厅忽然发了神经，派了几十个人下来督促着市公安局展开了扫黄大行动。事前谁都没通知，结果杨局长就……被抓进去了。
　　杨局长当然在公安局里面也认识人，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被官面上的人知道呢？万一有流言传出来，前途家庭可就全完了。他想来想去，觉得李穆最年轻最老实，也不喜欢说八卦，于是就给李穆发了短信。
　　“耿队长，”李穆找到了一个认识的警察，问他，“那个……你们抓到的一个叫做姓穆的家伙在哪里？”杨局长当然不能说自己的真名，不过慌张之下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名字来，就把自己的姓拆开，说自己叫做木易，登记成了穆艺。
　　“谁啊？”耿队长问。他是一个40多岁的老警察，初中毕业开始做了快30年警察，才混到一个中队长，没什么上升的希望了，所以什么钱都敢收。有什么难办的和警察有关的事情找他最好了，只要给钱没有他不敢做的。
　　“就是一个拿不出身份证的人。”李穆说。拿了身份证正常登记的人只要罚5000块，那些拿不出身份证又想走的人，就得拿出多得多的钱。
　　“拿不出身份证的？是谁啊？只有那些确定了身份的人才会被送到这边来。”耿队长想了想，对着对讲机问了几句，才对李穆说：“我知道了，你要找的那个穆艺，还在东海龙宫那儿呢，没送过来这里。我开警车送你过去吧，免得被人发现。”
　　“还在东海龙宫？”东海龙宫其实是一家宾馆，只不过附带着的卡拉OK太有名气了而已，所以它理所当然是有客房的。杨局长带着6个模特也不方便乱走，这么多人在别的地方开房都不方便呢。不过……“东海龙宫也被抄了？”李穆有些不敢相信。
　　以前他都听说东海龙宫是省城最安全的场子之一了，除了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定点招待的几家酒店之外，就轮到东海龙宫几家了。就算是全国严打的时候东海龙宫照样歌舞升平，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也被抄了。上一辈子李穆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事情，不知道是李穆穿越回来的蝴蝶效应呢，还是李穆那时候孤陋寡闻，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听说过。
　　“是啊，这次我们也都在奇怪呢。”耿队长说，“上头忽然就跑下来几十个人，都是警司以上，忽然间就说要扫黄，我们市的政法委书记还亲自带队，谁的面子都不给。今天晚上已经抓了几十个科级以上的干部了。”
　　“这么利害？”李穆问。
　　“要不你以为呢。”耿队长说，“你那朋友是官面上的人还是做生意的啊？幸好他机灵，没把身份证拿出来？要不然就等着倒霉吧！听说这一次抓到的公务员，都要通知单位，谁去说都不行！”
　　一般而言，谁来说都不行的意思，就是不狠狠地出一次血就不行。李穆摇头，看来一定要把杨局长捞出去才行。说话间已经到了东海龙宫，这里被好几十辆警车包围着，到处都是穿着衣服或者没穿衣服的男人和女人，还有……正在新闻报道的电视台记者！
　　“怎么连记者都来了？”李穆吓了一跳，杨局长可千万别被拍到。
　　“我也不知道啊！”耿队长也是莫名其妙，“谁把记者给叫来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把管事的叫来，可千万别给记者发现了啊！”
　　李穆躲在警车里面坐了好一会儿，一个30多岁的警察鬼鬼祟祟的跟着耿队长爬上了警车。“这位是侯队长，治安科的。”耿队长给李穆和侯队长两人互相介绍说，“这个是李老板。”
　　“听过，紫罗兰的老板嘛，”侯队长说，“我去吃过，东西好吃，就是贵了点。”
　　“下次侯队长去，我给打个八折。”李穆连忙说。
　　“客气，客气。”侯队长说，“李老板是来捞人的？”
　　“是啊，”李穆点点头说，“叫做穆艺。”
　　“嗯，你也知道我们的难处。”侯队长说，“只要乖乖的拿出身份证给我们登记，然后送去公安局，走正规手续，那么只要罚5000块钱。”
　　“我那朋友家里老婆厉害，就不要登记了吧。”李穆说。
　　“这个可就有点困难了。”侯队长说，“要说不受罚款吧，兄弟们忙活了一晚上，谁也不肯啊。可要是不登记，直接收罚款，那可是违反政策的！”
　　“候兄弟，帮帮忙嘛。”耿队长给侯队长帮腔说，“法律不外人情，总不能就这么把人家一个美满的家庭活生生拆散了吧？兄弟们担点关系，帮李老板这一把，李老板是个讲义气的人，会记着兄弟们的情分。”
　　“哎……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啊，罢了罢了，我就代表我们中队60名干警，替李老板担下这个关系吧。”侯队长演的还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一样，直接就给杨局长的婚姻亮了红灯，“我是没关系，不过兄弟们那里，总要打点打点。”
　　“这是应该的！”耿队长和侯队长一唱一和，“你看多少合适？可不要趁机大刀砍我们李老板啊。”
　　“这样吧，我看就……李老板这么好朋友，就5万吧。”侯队长狮子大开口。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啊。”李穆说，倒不是真的没有5万，而是为了阻止侯队长继续开口，“这样吧，我先给4万，剩下那一万，等明天我拿到了钱再送来？”
　　“也不用，李老板这么大个老板，难道还能亏了我们不成。”侯队长说，“等一下兄弟我还要出任务呢，带着钱也不方便，这五万块钱就挂在账上，以后我们去紫罗兰吃饭的时候扣就行了。”
　　要是给他们挂账，肯定不是5万块钱就能完事的，挂到4万9了，他们大吃一顿，再拿些烟酒什么的，起码能到6万去。要是脸皮厚，蹭多几顿，到10万去也不是不可能。况且吃饭他们还可以拿发票，报销了又拿一次钱。
　　“好啊，没问题。”李穆答应了下来。
　　“那李老板你等一等吧，我去把人带过来。”侯队长乐呵呵地走了。
　　不一会儿，他哭丧着脸回来了：“李老板，不好了。”
　　“怎么了？”李穆问。难道5万块钱都不行？要加价？这可真是心黑啊！本来5万块钱就够黑的了。还要加价？
　　“你那个朋友可真是老当益壮，一个人叫了6个小姐！”侯队长诉苦，“我们的队员都觉得很稀奇，和电视台的人说了，电视台的人也觉得很稀奇，就把那6个小姐拍进电视了。”他朝着远处一指。
　　李穆顺着侯队长的手指看过去，电视台的人正对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猛拍，其中一个就是小琪。电视台的女记者还朝着小琪发问：“请问你们是一个房间里面有六个人吗？都光着身子？请问这是什么原因呢？”
　　还能是什么原因啊！李穆替小琪吐糟说。小琪可没这么斯文，直接破口大骂：“关你屁事啊死三八！”
　　“他们拍女人而已，又不是拍男人。”李穆说，“不会是那谁……穆艺被拍了吧？”
　　“就是啊！”侯队长说，“那小子拼命遮着脸，可还是被拍到了。”
　　这下子可糟糕了，要是这事情被泄露出去，杨局长可就全完了。李穆也少了这么一条非常得力的线。“电视台的能说话吗？”李穆问。
　　“我们是没办法，不知道李老板你自己能不能找到人。”侯队长说。
　　这个杨局长可真能找事啊！电视台应该是科教文卫那一条线吧？这条线李穆真的是不认识人啊！遇到这种情况，只好广种薄收四处打电话问人，偏偏现在是凌晨，大多数人都睡了，有的直接打不通，有的响了两下被挂掉，还有得接了以后骂一句：“神经病！”就断线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真是万万想不到……居然是黄益的关系。黄益有一个老同学在市电视台干政工，转了两层就到了摄影队这儿。
　　摄影队做主的是电视台采访部的一个副主任，就是刚才站在镜头面前问小琪的那个女记者，叫做苏蕙。她是市电视台台的名记，以说话不留情闻名，就算是去政府采访，也一样会用尖锐的问题问得那些科长处长下不来台。这可真是不好办啊！
　　“苏记者你好！”李穆找到苏蕙说。
　　“请问你是哪一位？”苏蕙冷着脸问。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呢，今天晚上那个……在龙宫这儿喝醉了酒，没办法只好留宿了。不小心呢，就在扫黄的行动里面被误抓了。”李穆说，“还被你们拍到了。他老婆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要和他离婚，你们能不能做做好事，把他的镜头删掉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捞人(3)
　　说完以后李穆屏声静气，紧张的看着这个号称嫉恶如仇的女记者，不知道她会怎么回应。会破口大骂？还是语重心长？李穆打定了主意，只要苏蕙一开口，不论说什么，他立即点头称是，只要搭上了话就好办了。可惜他的演技不够，要不然这时候流几滴眼泪更好。
　　苏蕙冷冷的看了李穆一眼，开口说：“要捞人是吧？操，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拿钱来！你要捞谁？我跟你说，一个镜头8千块，不二价！”
　　原来电视台也是要钱的啊，这个可以指着政府官员大骂：“你心中还有没有人民群众！”的著名记者也是一样。李穆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隐隐有些失望。“是这样的……我想捞的是那个穆艺。”
　　“穆艺？”苏蕙皱着眉头问，旁边她的助理上来在苏蕙的耳朵边说了一句，她恍然大悟，“就是那个一次叫6个小姐的鸡虫是吧？操，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也不怕马上风！”
　　“要用多少后悔，才能换回我朋友的名誉呢？”李穆问。
　　“你把舌头撸直了在说话！”苏蕙不耐烦地说。
　　“要多少钱？”李穆只好直接的说。
　　“这个多少钱不行，我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大新闻呢！”苏蕙说，“一个嫖六个啊！能引起多大的轰动！说不定这个新闻还能全国转播呢！”
　　要是全国转播，杨局长就真的完了，立即撤职查办什么的不用说，纪委检察院还会对其他的问题进行深挖，在规划国土交通这些部门干的怎么可能没问题？连着萝卜带出泥，上司同事下级一起跟着倒霉，李穆的学生公寓和人民道的大楼都是杨局长具体操作的，肯定会被牵连。
　　“帮帮忙吧!”李穆低声下气地说，“是孔璋孔老师叫我来的……”孔璋就是黄益的老同学，电视台抓政治工作的副书记。
　　“孔老师啊，”苏蕙考虑了一下说，孔璋的面子不能不给，“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你要夺我的名，就要补我的利，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李穆说，最怕油盐不进，肯收钱还不好办，“要多少？”
　　苏蕙深处两个指头，“二十万！”
　　20万啊，李穆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很多，于是照例回答：“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不如先给你10万，剩下的明天再给行不行？”其实李穆的车，后备箱里面常年都有40万现金，都是分开装的。有的两万块一包，有的5万块一包。
　　“到了明天我还上哪找你去！”苏蕙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我去凑一凑！”李穆说。
　　他让耿队长搭着他回到了自己的车，然后自己开车去了东海龙宫，拿了20万，装了满满的一个手提袋，全部都给了苏蕙：“好不容易才凑齐的呢。”
　　苏蕙正坐在摄影车里面，车里面只有她一个人，都贴着反光膜，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把门一关，苏蕙在摄影车里面就点起了钱，点完了以后点点头说：“没错。”然后把其中18万塞到了自己的袋子里，拿着剩下的两万，打开了门大叫：“你这个混账！居然想用金钱来收买我？给我滚出去！”然后把那两万块钱扔到了李穆的脸上。
　　“你这是干什么？”李穆吓了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翻脸不认人？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我这是摄影车！”苏蕙小声对他说，“你企图贿赂我的事情，已经全部都被拍下来了，再加上这么多人看见我把钱扔回给你了。要是你不赶紧给我滚蛋，我就把你也放到电视新闻上面去。”

　　这就黑了李穆18万，还真是嫉恶如仇啊……李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光华艘千不办事，收了钱不认账的官员多了，可是翻脸这么快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啊！这根本就是诈骗了吧？这么不讲信用，以后还有谁会给钱啊？这不是做生意的道理啊！
　　“那个……孔老师……”
　　“我已经很给面子孔老师了，”苏蕙说，“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吗？你是紫罗兰的老板李穆，光是省城大学后门那栋公寓就值上亿了吧？我只要了你20万。你要救那个穆艺，就是规划局的杨光头吧！你不会以为我一个新闻记者，连市里的局长都认不出来？堂堂一个副局长，来这里嫖妓，这可是大新闻啊！你以为我会放过吗？真是笑死人了！现在你给我滚！”
　　原来还真的是诈骗啊！李穆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车里，这下可如何是好？那18万是小事，可要是杨局长上了新闻，那就肯定会被纪委双规，万一要是把李穆的事情供了出来，那就糟糕了。现在没法子了，只好直接打电话给王市长。这时候已经快5点钟了，这时候打搅王市长，后果肯定很糟糕，可是再怎么糟糕，也没有杨局长上新闻糟糕。
　　“喂？”那边王市长很快接了电话，“小穆啊，你这么晚……现在应该说这么早了，你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没有一丝怒气，但是李穆知道，自己得赶紧把事情说清楚，“王市长，这么早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杨局长被抓了！”
　　“老杨被抓了？”王市长大吃一惊，“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情？”
　　李穆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王市长摇头说：“今天他们居然去查抄东海龙宫了？这怎么可能呢？东海龙宫的老板可是……算了，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先坐一坐。我去雯雯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蕙那个臭婆娘，明知道老杨是我的人，还敢这么搞，他妈的是仗了谁的势头啊？”
　　李穆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去，侯队长和耿队长都跑了过来问：“怎么样了？你和苏记者谈妥了没有？我怎么听人家说苏记者把钱扔回你脸上了呢？是不是出的太少了？”
　　杨局长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李穆也不敢详细说，只好说：“苏记者不肯收钱啊，我有什么办法！”
　　“这世界有谁不肯收钱的啊！”侯队长说，“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去帮你谈谈吧，就是那个……如果谈成了……”这就是要佣金了，要是给一些佣金就能解决的话，李穆倒是很愿意，奈何这事不是这么简单啊。
　　“那我就请侯队长吃多几顿饭！”李穆说，“不过一定要先把他们的视频删掉才行。”
　　“好嘞！”侯队长兴高采烈的去了，不一会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那个该死的臭娘们不识抬举，还把我给骂了一顿。”
　　这时候除了等待，还有什么法子呢？要不出个横手，叫几个黑社会来趁着夜色把那一辆摄影车给砸了，把所有的摄像机录音机U盘硬盘什么的统统都抢了？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打砸记者摄像车，这也太疯狂了。要是等他们离开警察，又不知道来不来得急。公安局距离电视台可没多远。那就交给小偷来？万一没偷干净可就惨了。就算真的把他们是手头的视频都毁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万一已经上传到服务器什么的，那可就糟糕了。再说苏蕙已经认出了杨局长，就算把视频全毁了，也不一定管用。
　　“侯队长，你先带我去见穆艺吧。”李穆说。
　　“见一见是没关系。”侯队长说，“可是他已经被拍到了，我没法子私下放他走。”
　　“我明白的。”李穆说，“带我去见他吧。给我们一个小房间，我要私下和他谈谈。”视频还在苏蕙手里，逃走有什么用。
　　这是一个用来唱卡拉OK的小房间，杨局长被两个警察带到了房间的时候，李穆几乎没认出他来。他满脸愁容，贼眉鼠眼，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羽绒大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走路一步三晃，腿脚不停地颤抖着，几乎走都走不动了，全靠那两个警察拖着。到了房间里，那两个警察朝着李穆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没有了那两个警察的支撑，杨局长连站都站不稳，李穆连忙扶他坐下：“杨局长！”
　　“还局长什么啊……”杨局长苦笑说，“电视一播出，我就完了……不，只要天一亮，我嫖娼被抓的消息传出去，我就完了。公职是肯定保不住了，钱也是，我会被双规，会坐牢，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罚光家产，穷困一生。”
　　“还不一定呢！”李穆连忙鼓励他，斗志全都丧失了怎么行？
　　“对，还不一定！苏蕙未必认识我！”杨局长说，“只要拿钱出来，说不定可以收买她！”
　　“苏蕙认识你而且拒绝了收买，还骗了我20万呢！”李穆打破了杨局长的幻想。
　　“这么说的话……我完了。”杨局长再一次感叹，“当时我应该跳下去的，不过是5楼而已，又不一定会死人。要是跳下去，我就能跑掉不会被抓，就算摔死了，也比现在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捞人(4)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你怎么会在被抓起来？今天的行动你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按照道理来说，这么大的扫黄行动，杨局长这种层次的官员，应该都能收到风声才对……似乎不单只杨局长没收到风声啊，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似乎连王市长都不知道这一次行动。连常务副市长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论怎么看，王市长都是高级领导了，居然连他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杨局长说，“我这人平时够谨慎的了，没想到这次也落了马，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啊！为党卖命卖了30年啊！整整30年，就落得这个下场！”
　　说的好像被冤枉一样，李穆心底忍不住吐糟，叫了6个模特去房间不是别人逼你的吧？平时锦衣玉食收受贿赂又不是假的，双规坐牢罚光家产什么的也没冤枉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定要弄清楚前因后果，才能知道这究竟是凑巧呢，还是一个阴谋。如果是阴谋的话，这个阴谋对付的是杨局长还是……王市长。
　　杨局长回忆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那时候我正和6个模特在房间里面开心，我让她们脱光了叠个金字塔……”说着杨局长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呢，早点回去睡觉多好啊……我正想拿手机拍下来纪念，忽然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了！”
　　“没有信号？”李穆问。没有信号就没有信号呗，干嘛这话死后拿出来说啊？
　　“手机没有信号，我立即就知道有不妥了，东海龙宫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呢，这是电磁屏蔽了啊！以后小穆你记着，要是忽然手机没有信号，立即就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省城里面到处都是移动联通的发射塔，不可能没信号的！”说着杨局长的语调激昂起来，仿佛说道什么激烈的战斗一样，“我立即穿裤子，幸好我平时都穿运动裤，一套上去就行，要是穿西裤就糟了，肯定来不及穿……我刚穿好裤子，就听到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我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就窜到窗边，翻了出去……然后又爬了回来，5楼太高了，途中还把裤子弄丢了。”
　　也就是说杨局长是光着屁股被抓住的，李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暗骂自己干嘛犯贱去想象这样的场景呢？
　　“哎，早知道我会落得这个下场，当时我就应该爬下去的。就算是摔死了我也要爬下去啊。”杨局长唉声叹气地说。
　　幸好没有，李穆还记得在网上看过几张图片，也是嫖客爬了出去窗子躲警察，结果被人拍了下来。东海龙宫这儿的外墙光秃秃的没遮没掩，又被几十个大功率射光灯照着，爬墙上肯定会被发现的。既然记者已经来了，那么爬墙的杨局长肯定会被拍摄到，到时候都用不着那六个模特了，光屁股爬墙的蜘蛛侠，这个名号就能让杨局长名扬天下。
　　“你别不信！”杨局长看到李穆的脸色，急忙辩解，“虽然我今年都快50岁了，可是身体可好了，经常去打羽毛球的！要是爬墙的话，说不定还能逃出去……我一看窗口出不去，马上告诉我那六个临时老婆，让她们说我已经跑掉了，然后躲到床底下！那帮可恨的条子破门而入，不但把那六个模特全都抓了起来，还不满足，到处搜，把我抓起来了！”
　　“你说你跑掉了，条子肯定不信啊。”李穆说。人家这么大的行动肯定是计划周详，不叫跑脱一个，哪里可能会有嫖客跑掉了还不知道的呢。
　　“那应该怎么说？”杨局长问，“难道说六个女人在一起开无遮大会磨镜啊？谁信啊！”
　　这个李穆可就不知道了，“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市长了。”
　　“什么？你告诉王市长了？”杨局长跳了起来，“怎么就……哎，告诉王市长也好，要不让第二天他知道我捅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响了，是王市长打来的，李穆连忙接听：“王市长？”
　　“喂？小穆吗？你那儿方便说话吗？”王市长问。
　　“方便，现在我在一个小房子里面，除了我就是杨局长。”李穆说。听到是王市长打来的电话，杨局长连忙贴上了一起听。和一个没穿多少衣服的男人贴在一起真不舒服，可这个时候要防止隔墙有耳，又不能把免提打开。
　　“老杨也在啊？你把电话给他，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哎，杨局长这也是命不好啊。”王市长感叹说。
　　于是变成了杨局长拿着电话，李穆贴上去听。“王市长！”杨局长声泪俱下，“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不起你……”
　　“哎，你也是命不好，我给你算过的，今年有一劫，没想到这一劫来得这么快啊！”王市长说，“本来这一劫我算到是差不多过年才爆发的。”
　　“我这是……”杨局长感慨万千，“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带着那五个铜钱，要是带了，说不定这一劫就躲过去了。”
　　“什么？你没带？你怎么可以不带呢！”王市长苦口婆心地说，“我知道你不信，特地千交代万交代，你居然没带？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五帝钱啊！”
　　“市长……我对不起你！”杨局长只会说这句话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王市长说，“这次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是没办法了。”
　　“怎么会连您都没办法呢？”杨局长哭丧着脸问，“您这么有办法……”
　　“我真的没办法，这次是省里面两个太子斗法呢。”王市长说，“东海龙宫不是那谁的侄子开的吗？这次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曹磊……”
　　“曹磊？”杨局长问，“省公安厅那个曹磊？”
　　“是啊，他自己只是个三级警司，不过你也知道他家里什么背景。东海龙宫就是得罪了他。听说这次是曹家老头子亲自动手了，所以才搞得这么大！”王市长神神秘秘地不说痛快。李穆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你们知道我可不知道啊！东海龙空是谁开的啊？这曹磊是谁啊？他家到底什么背景？曹家老头子又是谁啊？省里面省长副省长书记副书记好像没有姓曹的啊！
　　可惜王市长根本没有解说，而是继续八卦：“有小道消息说，曹磊这一次在东海龙宫丢了大脸，所以才出了这事。据说曹磊拿着个条子要东海龙宫报效1000万什么款子，东海龙宫不肯，只肯给200万。曹磊把他家老头子都给搬了出来，那边还说这200万就是看在你家老头子面子上了，你自己来，一分钱都没有。曹磊把这事加油添醋和他老爷子一说，惹得他老爷子大怒，说我的面子就只值200万？就安排了今天晚上这个行动。”
　　李穆腹诽说人家私底下说什么你都知道了？还加油添醋呢，难道那个曹磊和他老爷子自家说话的时候，你在床底下听着吗？
　　“原来是这样！”杨局长听得眉飞色舞，连哭都不哭了，“东海龙宫也太大胆了吧！曹磊他老爷子可是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啊！居然连1000万都不肯给！”
　　“是啊，肯定是曹磊那家伙说话得罪人，那家伙嚣张跋涉的，我也不喜欢他。按说对于东海龙宫来说，这1000万不算什么啊……哎，东海龙宫的老板发傻不要紧，可惜却是连累了你啊。”王市长说，“要是平时，别说曹磊，就是他家老爷子我都不怕。可是你被电视台的拍了，证据确凿，这事我不好出面啊！电视台那个苏蕙，我找了她的上司，本来她已经答应了删掉视频，没想到这事让曹磊知道了，硬把你的视频要走了一份……”
　　“啊？”杨局长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又哭了起来，“曹磊哪个混蛋要我的视频做什么啊？”他心里还存了万一的指望，万一这曹磊是看上了他这个省城规划局的副局长呢？虽然曹磊本身官职很小，可是他背后的老爷子，也是一个副厅长，他一个处长投靠过去，也不算是丢人。
　　“谁知道！反正没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曹磊的德行，专门喜欢落井下石。”王市长说，“他老头子管得他严，他就把气都撒在下面的人身上！”
　　“那可怎么办啊？”被王市长这么一说，杨局长又彷徨起来。曹磊他老爷子一向都和规划局的业务没什么关系，就算自己主动去投效，人家收不收还两说呢。
　　“现在最要紧的，要是万一捂不住，新闻上了电视，你要诚心道歉，痛哭流涕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千万不要牵扯到其他人！”王市长说，“我会尽力帮你挽救，可是万一不行，你也要心中有组织原则，知道吗？你也知道程序的，到时候纪委肯定要找你谈话，不论他们查出什么问题，你都一个人扛了，千万不要牵涉到其他人。尤其不要牵涉到那些能帮你的人。这是原则问题，千万千万，一定不能开玩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捞人(5)
　　“是的，我明白！”杨局长木然说。这是叫杨局长不要出卖别人，尤其不能出卖王市长自己，否则的话，就没有人‘帮’了。曾经做过官员的人，一旦没有人帮忙，不但自己很容易被人打黑枪，老婆孩子也很有可能会失踪，到时候就是满门抄斩。
　　“你放心好了，如果不幸要被撤职，我会帮你另外找一个好工作。”王市长给杨局长的政治生命宣布了死缓，“万一你要进去的话，你的妻子儿女我也会帮你好好照顾。钱多少不敢说，至少能保你生活无忧。”这是保守秘密的好处。
　　“我明白的。”杨局长叹了口气，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我现在那儿子不是我儿子，是我老婆出墙和野男人生的。要是我被抓了，就让他穷着吧。我真的儿子是我情妇和我生的，要照顾就照顾那一个吧。”
　　“我知道了。”王市长回答说，“现在把电话给小穆，我还有点事情要嘱咐他。”
　　李穆从杨局长手中接过电话，问：“王市长有什么吩咐。”
　　“小穆啊，”王市长说，“杨局长为我们的事业做出了伟大的牺牲，我们一定要铭记他的贡献……好了，我现在帮老杨尽力争取，你现在出去看看，有什么手尾就给老杨料理了。花多少钱都不怕，从我放在你哪里的钱里面扣，不要小气啊！”
　　李穆答应了，王市长收了电话。看到这个情景，杨局长又叹了一口气，李穆就劝他说：“也不一定会这么糟糕，曹磊拿了你的视频，可能是用来……可能是用来自己看的呢。”李穆说这话自己都不信，于是又找了一个理由，“你再怎么说都是规划局副局长阿，被人抓了把柄，一般也就是让你办事的而已。”
　　“就希望是这样吧。”杨局长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自己是很有用的，随即又愁苦起来，苏蕙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曹磊能从她手中拿到视频，别的人也可以，官场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视频肯定会流传出去的。到时候他的随便哪一个仇家把这视频往网上一放，他还是要糟糕的啊。
　　看到杨局长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李穆都替他心痛，只好说：“我先出去看看还有什么事情能做，你在这好好休息吧。”然后就跑出去了。
　　外面已经安静了很多，那些嫖客小姐有的被押送到了公安局，有的交了罚款走了。剩下一些还没被处理完的，蹲在地上，不时被警察呵斥。远处摄影车那儿，一个年青英俊的警官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现在这个社会，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像我眼前这位，就是虚有市同乡会的副会长郝鑫，他平时道貌盎然，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私底下真面目，居然是一个用金钱购买女性肉体的人！”
　　在那人的对面，苏蕙拿着话筒对着他，眼睛里面满是……爱慕。有奸情啊有奸情！任何一个看过苏蕙眼神都能得出这个结论。难怪苏蕙能顶着王市长的压力，硬是把视频交给了曹磊呢。
　　“我是冤枉的！我和阿桂是清白的！我不是叫鸡！”郝老板在旁边遮住脸拼命叫嚷。
　　“郝先生，警方警告三次之后破门而入时，你和一个女性在床上赤裸相拥，据我所知，那个女性并非你夫人。”苏蕙说，“这怎么可能是清白的呢？”
　　“我在给她……给她拍艺术照片！”郝老板的辩解软弱无比。
　　“可是警方并没有发现任何照相机啊。”苏蕙说。
　　“我用手机拍的！”郝老板说，“我的手机是500万像素！比照相机还清楚呢。”当然这毫无力量，于是郝老板又改口说，“我和阿桂是相爱的，我不是叫鸡！这是婚外情，婚外情啊！是伟大的爱情，不是金钱肉体交易！”
　　“那好吧，郝先生，阿桂今年多少岁？”苏蕙问。
　　“这个……”郝老板回答不出来，“你等一等，我想想，我想想，阿桂今年……今年20岁！对的，她今年20岁，她和我说过很多次的……”
　　“回答错误，根据阿桂小姐的身份证，她今年已经26岁了。”苏蕙说。
　　“这怎么可能，阿桂脸这么嫩，怎么可能已经26岁了！”郝老板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那是阿桂骗了我！对，是她骗了我，我是被骗的受害者，这不能说明我们不是相爱的。”
　　“那好吧，下一条问题，阿桂小姐是哪里人？”苏蕙又问，“只要回答省份和城市就行。”
　　“她是本省人啊！”郝老板说，“阿桂是本省省城人士。”
　　“您再次回答错误，根据阿桂小姐的身份证，她是沿海某省份的人士，并不是本省人。”苏蕙说，“郝先生，年龄说错，籍贯也说错，你这样很难让人相信，你和阿桂小姐的爱情吧？”
　　“这……这都是她骗了我，她……她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说谎。”郝老板说，“我也太喜欢她了，所以没有追究！对，我们就是太爱对方了，绝对不是金钱交易什么的。虽然阿桂在卡拉OK干活，但只是干服务员而已，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坏女人，她是被东海龙宫的经理胁迫，才不得不在东海龙宫干活的！。”
　　这一次连李穆都忍不住吐糟了，你就不能想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吗？还胁迫呢，东海龙宫又不是在荒郊野外，就在市中心好不好？干服务员要经常见客人的好不好？政府那些处长科长干警交警经常穿着制服去东海龙宫的好不好？东海龙宫因为隔音不好，在环保局的投诉已经一米多厚了好不好？要是被胁迫，只要她叫一声，肯定会被听见的好不好？就算是小琪想出来那个没钱读大学被迫借高利贷都比这个靠谱吧？
　　“那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苏蕙说，“阿桂小姐姓什么？”
　　“她……她姓……那个……”郝老板还真的不知道，只好随便猜一个，“姓张？”
　　“当然不是了！”苏蕙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吗？”
　　郝老板低下头去，苏蕙把话筒递到了那个年轻警察的跟前，年轻警察就说：“做错了事不要紧，只要承认错误，重新做人，就能得到社会和大众的认可。可是堆砌理由，不承认错误，那就只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到时候悔之晚矣……”
　　在那个年轻警察说教的时候，李穆找到耿队长，指着采访车问他：“那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年青帅哥警察是谁？”
　　“哪个啊？那个啊，”耿队长看了看回答说，“那个是省公安厅刑警队的曹磊曹警司。听说今年才22岁，背景很硬，哎，背景不硬怎么能这么年轻大学刚毕业就当警司呢。不过是一个三级警司，就在我们面前吆三喝四的。”
　　“是啊！”侯队长也帮腔说，“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看见我一个手下收了钱，立即就逼着他把钱交了出去，说我们当场收钱不合规矩。这也就算了，谁让我收下被他看见了收钱呢？可它还不依不饶，一定要把这事记录在案提交给政治处，他妈的那不是前途尽毁了吗？他真是太恶毒了！”
　　原来他就是曹磊啊，李穆仔细看了看，年青，英俊，满脸的傲气。
　　这时候苏蕙又跑去了采访阿桂，“阿桂小姐，”苏蕙说，“请问……”
　　阿桂也不等她说完，立即就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让李穆也大开眼界，原来骂人也能有这么多花样啊。苏蕙听得脸都黑了，曹磊连忙挥手，让几个警察把阿桂拖走了。苏蕙站在摄像机跟前，语音都有些颤抖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阿桂虽然是不良社会风气的受害者，可她毫无自觉，还去伤害那些想要给她帮助的人……在这里，我诚心希望阿桂姑娘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听到这里，李穆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也许他能够让杨局长翻盘呢。“侯队长，现在这里全都是你的人吗？”
　　“是的，”侯队长迟疑的看着李穆，“除了那个来监督我们的曹警司以外，都是我的人……不过，要是要做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不一定能保证他们都赞成。你知道我们都是吃公家饭的……”
　　“呸！什么吃公家饭！”耿队长说，“是公家吃我们的饭！那些钱都是我们挣来的！我当交警队长的时候，一年挣好几百万，上缴了上去之后才给我们返回多少？侯兄弟，你听我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钱是真的！只有有钱，什么不能干啊！要是李老板肯出钱，我们就是把穆艺放了又怎么样？最多到时候抵死不认就好了！”
　　“这可是很难办的啊！要是这么做，我的前途可就全毁了。我家里可全指望着我呢，这事我要是做了，打入冷宫不能升职那是不用说了，就是现在这个位置都保不住，说不定还会被撤职查办。”侯队长说了一大堆困难，停了一会儿，才伸出两只手指，“起码这个数！”
　　“两百万！起码两百万！”耿队长生怕李穆误会了是二十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捞人(6)
　　这倒也可以考虑，把杨局长带走，然后找几个人来做假证……最好让王市长亲自作证，谁能找出证据来证明世界上就一定没有和杨局长长得一样的人呢？李穆曾经在酒吧里见过一个模仿刘德华唱歌的，不论样子和声音都丝毫不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真是刘德华呢。还有那个经常演主席的那谁，还有演总理的那谁，都长得和他们扮演的角色很相像啊。
　　如果杨局长被抓了起来，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他的事情也一定会被查个底朝天。李穆不知道自己的几个建大楼的许可违反了多少法规，可是一旦被仔细查的话，别的不说，学生公寓和人民道大楼那超高的容积率和超低的绿化率都很有可能是有瑕疵的，到时候李穆至少要被罚好几千万。李穆当机立断，从车上拿出一块盒子来，打开来，把里面的一块玉塞给了侯队长。
　　“这是乾隆的玉扳指！”耿队长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从侯队长手中抢过玉扳指，“这羊脂白玉！”他掏出手电筒来，照着玉扳指仔细看，“好漂亮的颜色！”翻过来看了看，“上面还刻着乾隆的一首诗呢，世笃姻盟拟晋秦，宫中教养喜成人。诗书大义能明要……这句看不清。此日真堪呼半子，当年欲笑议和亲……这句也看不清，为忆前弦转鼻辛。”
　　玉扳指就是拉弓射箭时扣弦用的一种工具，套在射手右手拇指上，以保护射手右拇指不被弓弦勒伤的东西。满清以骑射起家，清朝各个皇帝都喜欢玩玉扳指，以乾隆朝的最精美，不过因为玉扳指圆润光滑，其实是很难真用来开弓射箭的。因为满清上层喜欢赏玩玉扳指，导致民间也很流行，就算根本不会骑马的，也弄几个扳指来玩。玩得多了，也就有了引申意义，成为了为能够决断事务，具有身份和能力的象征。
　　“怎么在扳指上刻这么一首诗啊？”侯队长问。
　　“你真没见识，没看见诗作的题目吗？”耿队长鄙视他说，“科尔沁，科尔沁是什么啊，是蒙古人的一个部落！蒙古人最出名的不就是骑射吗？在玉扳指上面刻这首诗，最恰当不过了。”
　　“这是不是真的啊？”侯队长又问。
　　“当然是真的！”耿队长抢先回答说，“你看着玉色，你看这血沁，你看这雕工，正宗的乾隆工啊！是不是御用的不好说，但至少也是那时候的古董没错。”
　　这个玉扳指当然不是真货，是卢思雅提供的另外一个假货，用的倒真是和田玉，不过不是籽料，而是山料。这个玉扳指是别人订的，可是卢思雅又被人放了鸽子，于是她就把这东西硬塞给李穆，说明不用付定金，要是李穆卖了出去，只要给她30万的制作费就行。这也就是说，李穆可以随便用这个东西，随便拿去出借抵押，只要不卖掉，卢思雅就一分钱都分不到。
　　“我没玩过这种东西啊……”侯队长有些为难地说。
　　“这玉扳指只是做个见证，”李穆说，“等明天我凑齐了钱，再拿来给侯队长。”反正王市长说过了，钱都算在他的账上。现在李穆账上还有不少钱，拿出200万来没问题……到时候就给王市长报账说花了300万好了，不，就说400万好了……400万似乎又多了点，就350万吧。
　　“这个……李老板我们还信不过吗！”话虽然是这么说，侯队长却把玉扳指放回盒子，塞进自己的口袋中，“我现在就去把杨局长放了！”
　　“侯队长你放心好了，要是被免职，我可以介绍侯队长去做别的工作，别的不敢说，温饱肯定是没问题的。”李穆学着王市长的语调说。到时候就要王市长负责给侯队长找工作。
　　“那我呢？”耿队长连忙问。
　　“要是耿队想要再就业，当然也欢迎。”李穆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哒时候就让王市长伤脑筋吧。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耿队长摩拳擦掌说，“不过其他兄弟，还要几万块钱打点啊……”
　　“没问题，我这儿还有4万块钱。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李穆说，“带我去见那个阿桂！”
　　“好的，没问题。”耿队长有了200万撑腰，顿时天不怕地不怕起来，“阿桂也要放了吗？那再加点……加10万吧。”
　　“不用，阿桂就关着吧，正好做一个证人。”李穆说，“到时候你们要配合我一下。”
　　“配合？”耿队长问，“要怎么配合啊？”
　　“到时候再说吧，”李穆说，要是李穆现在提出来，这帮混账肯定又要加钱，不过要是他们现在答应了下来，到时候王市长来找人和他们说，他们就不敢收钱了。“只是别人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们按照我给的剧本来说。”
　　“剧本？什么剧本啊？”侯队长问。
　　“等我和阿桂见过面再说。”李穆说。
　　到了另外一间小房子里，房间里面的警察看见李穆来了，点点头就出去了。阿桂在房间里等着，她脸色铁青，不停的抽烟看到李穆，皱了皱眉头，换成一副笑脸问：“这不是李老板吗？是你要见我？”
　　“是啊。”李穆说，“现在你也知道，要是上电视，郝老板可就倒大霉了，连带着你也不会好受。不过还有一个机会翻盘，要是翻盘了，郝老板就会没事，你也能拿到一大笔钱！”
　　“拿到一大笔钱？”阿桂看着李穆赔笑着说，“拿一笔钱也没用，很快就用光了。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渔，我想自食其力做长远打算……我想做二奶被长期包养。”
　　李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挤出词来，“你帮了郝老板这么大的忙，他肯定会包养你的，就算他不包养你……我也会找别的老板包养你。”
　　“那这是太谢谢你了！”阿桂欢呼说。
　　“这都要我们翻盘成功了才行！”李穆提醒她说，“要是失败了……哼哼，你这上过电视的残花败柳，永远都不可能有人包养！”
　　“那不是一辈子都只能零卖？”阿桂垮下脸来，“我不要！”
　　“那你现在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李穆说，“你和郝老板熟吗？”
　　“也不是很熟，就是在东海龙宫这儿见过几次。”阿桂有些尴尬地说，“好不容易才钓上个大凯子……我是说好不容易才认识了好像郝老板这样心肠好的大老板……”
　　“你是不是做了手术？”李穆打断她问。
　　“这个……其实……也没做多少，就是割了双眼皮，磨了骨，隆了胸而已。”阿桂有些迟疑的说，“其它部分都不是做手术的，只是一些美白啊抽脂打美容针什么的……抽脂打美容针不算是动手术吧？”
　　抽脂打美容针不是手术失是什么啊！这个阿桂居然做了这么多手术，那不是从头到脚没一处真货？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不过这不是李穆想要问的问题，“我是问你下面那张膜，是不是做了手术修补过的？”李穆问。
　　“哦，我还忘了呢。”阿桂说，“这是我为了郝老板专门去做的手术，他整天都在龙宫那儿和姐妹们说，女人搞得多了，就是没搞过处女，要是有处女，他愿意出4万块钱一晚……我跳槽到东海龙宫去，听说了这件事，就去做了个手术。找的是最著名的高明辉高医生！花了好几千块钱呢……要是这一次上了电视，这几千块钱可就扔水里了。”
　　“那你的膜现在还在吗？”李穆问。
　　“还在啊！自从做了这个膜，别说做运动骑单车什么了。我连走路都要小心，别给扯破了。”阿桂郁闷地说，“要是卖不出去，可真是亏大了啊。”
　　“那就好！”李穆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处女，不管是谁来问，你都说这句话！我会找专家给你做证明的！”首先要找的就是那个高明辉，毕竟是他做的手术。
　　“啊？好的。”阿桂点头说。
　　“还有，你家在哪儿？所有住过的地方全都提供给我！还有你的所有的亲戚，父母兄弟叔叔伯伯阿姨全都说出来。你工作的地方，平时经常去的场所，你的朋友，你的同事，统统都提供一份名单过来！”李穆已经有了完整的构思。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李穆一边打开门对阿桂说：“你先仔细回忆回忆。”门外面是一个警察，后面跟着杨局长。李穆溜出了门，对杨局长说：“我们到旁边私下说。”
　　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杨局长就抓着李穆说：“小穆！我就这么走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吗？”
　　“不走更加糟糕啊！”李穆说，“要是不走，被抓在看守所，那真是一点借口都找不到！你走了说不定还能有转机，再差也不会像当场抓住那么糟糕。”
　　“嗯……这么说也是，那我走了吧。”杨局长思考了一下，还是无法抵御自由的诱惑。
　　“杨局长，你要不要在外面躲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说？”李穆问。
　　“这样做不好吧？”杨局长问，“王市长让我老实承认错误，不要牵扯到其他人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捞人(7)
　　“被抓到了当然老实承认错误，没被抓到承认什么啊！”李穆说，“你先回去，然后向王市长做一下报告，看看王市长怎么安排这事情……最好是面谈，电话上面说不清楚。”要是杨局长被抓住了，往看守所一关，要什么口供拿不出来啊！到时候连累了王市长不要紧，可千万不要把李穆也连累了。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兄弟，我和王市长说，你也要把这事告诉王市长，免得王市长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我和你私下串通起来乱搞，为了我自己能跑掉，打乱了他的部署。”杨局长情真意切地说，“哎，我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连累了小穆你啊。”要是他倒了霉，就要靠李穆这样的和他有过交易的商人照顾以后的生活了。所以李穆万万不能有事。到时候他还想去李穆的公司当顾问呢。
　　“我当然会和王市长说的。”李穆连忙说，“其实这也是王市长的吩咐啊，他不是叫我帮你收拾手尾嘛，你自己也听到了的。我这就是帮你收拾手尾嘛，只要你不被抓现行，我们可以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快走吧，等天亮了就不好跑了。”
　　“那我先走了！”杨局长说，“李兄弟，大恩不言谢！要是我能逃过这一劫，以后有什么差遣，万死不辞！”说完他就急急忙忙的跟着警察走了。
　　接下来，李穆走出了东海龙宫，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处，看过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了，才给王市长打电话，这事必须得尽早通知王市长才行。“王市长？我是李穆。”李穆斟酌着字句说，“是这样的，刚才我这里啊，那个叫了六个小姐的嫌疑犯逃跑了。警方暂时还不能证实他的身份。”
　　“逃跑了？”王市长听起来像是吃了一惊，“靠，你是怎么搞的，这也太……那些警察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电视台拍了摄像的啊！真是，我们的政府越来越腐败了！那些王八蛋，心思都不在职责上，一心就只顾着捞钱！”然后他语锋一转，对李穆说，“你干的好！办事能力很不错，居然这都能让警察放人。花了多少钱都没关系，算我的！”然后他拿了一口气，“可惜没什么用，他们手里还是抓着视频呢。”
　　大概是王市长对自己的手机保密性能太过相信吧，说话都不避忌一下。不过也是，王市长级别这么高，要对他进行监听，那得中纪委那一级别进行批准了吧？至于李穆这种级别，随便找个区公安局就能监听了，所以李穆在电话上说东西，一向都很小心的。
　　“我想着，要是能够给杨局长找些证人，证明杨局长忙了一晚上，绝对没去嫖妓，对今天晚上的事情抵死不认。”李穆说，“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很多，谁也不能说那一定是杨局长对不对？”
　　“这……这也是一个法子。”王市长想着这事的可行性，杨局长是他手下一名大将，要是能保住的话，即使要花一些代价，王市长也觉得是值得的，“电视台的摄像机可不是普通摄像头，影像很清楚的啊！能找到这么像的人吗？”
　　“那个嫌疑犯一直遮着脸的，”李穆说，“视频不可能拍清楚的。”杨局长除了光头，其他也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特征。
　　“那好吧，我去找一找，看看杨局长有没有什么亲戚来了省城。”王市长说，“这样也好，只要扯不清楚，他们就没有法子对付杨局长，只要拖一段时间，自然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就是老杨自己撤职。那个曹磊不顺眼了，想教训他的人多的是，要对付他，我们朋友遍天下！他算个什么东西！真是，整天一副你们都是贪官污吏就我一个是好人的样子，呸！他自己仗着家里有钱不贪污，可他家里的钱哪里来的？他们曹家龌蹉事情就干得少？”
　　“还有一件事。”李穆把自己对郝老板的构思说了一遍。
　　王市长听了李穆的想法“你做的很好……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但能够保住杨局长，还能对曹磊进行反击！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充足的资本和那边谈判了。你干得好，上完大学之后，要不要来考公务员啊？”
　　“这个……以后再说吧。”李穆现在的目标就是让富贵地产读过2012年破产的浩劫。再说过两年王市长自己都不行了，李穆自己还能好过？
　　“好吧，反正你才刚上大学，距离毕业还有好几年呢。”王市长说，“这事我是不能出面的，就交给你去办，要钱要人尽管和我说，不过一定要办得妥妥帖帖，千万不能有什么问题，明白吗？另外一定要快！曹磊那个臭小子办事根本不照规矩来，要是不快一点，说不定他就把这事放新闻了！”
　　“是的，我明白。”李穆说。
　　曹磊忙了一晚上，志得意满的回到家里面。虽然已经块20小时没睡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困，找到了他的父亲汇报工作。曹磊的父亲曹国华50多岁，花白头发花白胡子，戴着一副老式树脂眼镜，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面看今天刚刚新出炉的人民日报。
　　“爸！”曹磊在曹国华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事情办好了，抓到了足够的证据，下了整改通知书。这次东海龙宫至少停半个月。”
　　“嗯。”曹国华应了一声，继续看报纸。
　　“还有，这一次的行动，光我那个组，就抓到了30多个公务员。”曹磊小心翼翼地说，“他们真是太不像话了！身为国家公务员，居然嫖娼！”
　　“嗯！”曹国华又应了一声。
　　“这一次我们还抓到一个处级干部，一次叫了六个小姐！”曹磊说，“六个啊！都在一个房间里面，脱光了衣服，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真是道德败坏啊！”看着曹国华没什么反应，“后来市电视台的苏记者认出了那人，是市规划局的一个副局长，姓杨，苏记者已经给这人拍了新闻，不知道电视台那边让不让播出。”
　　“哎，你总是和那种女人混在一起！”曹国华终于说话了，“省城的规划局副局长啊！级别比你老子我也就是低了一两级而已，而且人家实权又这么大，你抓到了他的把柄，就只想着把人家弄上新闻去吗？”
　　“他……那个杨光头……这么品德低下，怎么能收为己用，这不是和他同流合污了吗？”曹磊诺诺地说，“这种人把柄这么多，和他牵连，会被他连累的。”
　　“你啊！”曹国华恨铁不成钢，“这是苏蕙那个女人说的吧？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这么喜欢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呢？姓杨的上了新闻，对你有什么好处？人家做到副局长，上头能没人吗？能没有几个死党吗？你平白无故的就把人拉了下马，自己什么好处没有，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就为了让那个女人做个大新闻吗？你这是什么脑子！那个女人是不是给你下药了啊？”
　　“他嫖娼了啊，给他做个新闻，正好纯洁社会风气……”曹磊小声说。其实这事是曹磊自己的决定，苏蕙还劝过他来着。曹磊是真的觉得杨光头太恶心了，想要给他曝光。
　　“纯洁你个头啊？男人永远都会找女人！你不找女人？还是我不找女人啊？”曹国华一边用手指戳曹磊的头一边说，“还不服气？你找过的女人也不少吧？全都和你结婚了？打击黄赌毒什么的，不过是控制，除了太祖，还有谁有那能耐完全禁绝这三样东西啊？我们去扫黄扫赌，那都是为了控制规模，不让这些东西泛滥，而不是真的要对这些东西赶尽杀绝。要不然，真的把这些东西都扫完了，以后我们找谁要钱去？”
　　“我……”曹磊有心想反驳，可是在老爷子积威之下，又说不出来。这时候曹磊的电话响了，曹磊如蒙大赦，和他老子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爸，我先接个电话，是公务电话来的……”也不等曹国华回答，他就按了接听键，“喂？谁啊？什么！？人跑了？怎么会跑的？你们这帮饭桶！那个杨光头……我是说穆艺，他一个快50岁的家伙，还上了手铐，怎么都让他跑了？什么？没上手铐？谁叫你们不上手铐的？按条令不上手铐？什么条令啊？他有关节炎？你他妈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你们派几个人和我一起去抓人！”
　　说完曹磊关上了电话，对曹国华说：“爸，那帮饭桶让杨光头跑了，我这就带人去把他抓回来，有新闻视频在，他跑不了的。”说完他转身就想走。
　　“你给我站住！抓你个屁啊！你给人家拍新闻，人家就不会给你拍新闻了吗？”曹国华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声说，“人家挖一个坑你就跳下去！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曹国华按了一下遥控，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面也是新闻报道，头一段是苏蕙和曹磊在做采访郝鑫和阿桂的片段，当然是已经剪辑过了的。“下面我先来介绍一下郝某某和阿桂……”然后就是郝鑫在那大叫：“我是冤枉的！我和阿桂是清白的”和阿桂悲哀而无助的抗议眼神，苏蕙和郝鑫的对话，阿桂破口大骂的片段都没有了。


第一百二十章 交易
　　然后镜头切到了一个40多岁的医生处，下面的标注是妇科权威高明辉，他一本正经的说：“经过仔细检查，我确定阿桂小姐是一个以前从未有过性生活的女性。”然后就是各种老人小孩纷纷对着镜头，有的说：“我是阿桂的老师，阿桂是个好女孩啊！从小努力学习，小学中学都是三好学生！可惜就是家里穷！”有的说：“我是阿桂的朋友，阿桂生性单纯，绝对不会去出卖自己身体的！”有的说：“我是阿桂的同事，她虽然在东海龙宫干活，但一向洁身自好，只是做服务员而已，从来对男人都不假辞色。”
　　有的说：“我是招阿桂进东海龙宫的经理，她是因为家里穷，父母身体都不好，急需钱，所以才来东海龙宫这里打工的，来之前就和我说好，一定不做不规矩的事，要是被强迫的话，她宁愿死也不会让人得逞。其实我们东海龙宫是很正经的消费场所……”
　　最后作总结的是一个电视台的记者：“阿桂是一个傻姑娘，被生活所迫，无奈到了东海龙宫打工。自从工作的第一天起，她就每天都要检查自己的处女膜……就是这么一张东西，封建时代用来迫害女性，现在到了新社会，阿桂却只能依靠它来安慰自己。可就是这么一个傻姑娘，我们新社会的警察，硬是找到了证据，指控她卖淫，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这……这……这是说谎！采访的完整视频不是这样的！你一看就知道了！”曹磊连忙掏出了苏蕙的完整采访视频，“那个阿桂说话这么粗口，郝鑫他连阿桂的姓名都不知道，这个本就不可能……”
　　“够了！”曹国华说，“我看过检验报告和照片录像了，那个阿桂的确是处女。不论采访视频怎么样，只要这一点不变，人家就立于不败之地！你再怎么说都没用！你啊，这一次险些就被苏蕙那女人害惨了。要是这个新闻一播，胡乱抓人，冤枉未经人事的姑娘卖淫！你的前途可就全完了！”
　　“这……这不可能！”曹磊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阿桂骂起人来脏得要死，连我听了都脸红，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未经人事？”
　　“骂人能作数吗？”曹国华没好气地说。
　　“他们脱光了衣服啊！”曹磊说。
　　“没插进去就不算！”曹国华说，“你看过刑法没有？强奸都是这样判别的，插进去才算强奸，没插进去最多算猥琐！嫖娼也是，插进去才算！处女啊啊，这事你和谁说谁都不会信你！你就算是和你妈说，你妈都不会信！”
　　“这……这……”曹磊没话说了。
　　“只要这事被翻了出来，你抓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冤枉的。何况那个姓杨的已经跑了，你要去抓人，又得争执一番，他就是咬死昨天他没去东海龙宫，你能怎么办？到时候还有谁会相信你？摄像机拍到了又怎么样？晚上那么黑！”曹国华说，“幸好你老子我还有几分薄面，人家把这新闻报告压下去了。我已经和那边说好了，我欠人家一个人情，这事大家都不追究，你把所有的杨光头的照片影像统统删掉，那边也删掉。”说着他瞪了一眼曹磊，“你可千万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要是这事传了出去，我也救不了你！”
　　“是，爸，我这就去通知苏蕙……”曹磊低头说，可是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东海龙宫的炮房，那两人也脱光了衣服，可怎么会是处女呢？”
　　“还怎么回事！人家挖了个坑，你这个傻小子就往坑里面跳呗！”曹国华说，“这事肯定有人泄密了，我回去仔细查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从我制定方案到实施，中间一共才12个小时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人家就做好了这么一个陷阱，肯定是一个老手，而且是我们内部的人……多事之秋啊。”
　　曹磊脑中电光一闪：“那个郝鑫，似乎是虚有市的一个商会的会长还是副会长。这是虚有那些人弄得吗？上次我们不是还关了虚有几家铺子，听说那边有好几个损失都很大。”
　　“嗯，你也去查查。”曹国华说，“记住，以后行事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不要光顾着出风头，就去上电视接受采访，遇事多想一想，这到底是不是陷阱！还有，不要再见那个电视台的女人了！”
　　李穆在25号的晚上才得到了这个消息，还是杨局长亲自告诉他的——杨局长来到学生公寓，一看见李穆，就抱着他泣不成声：“小穆……我没事了！没事了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穆连忙把杨局长放下。
　　“哎，这次可真是吓死我了！”杨局长说，“来，我们去大吃一顿压惊，就在你这儿吃吧。别人都不叫了，就我和你两个人……当然还有艾莉丝。上个你们的招牌菜烤整猪！今天一天我什么东西都没吃，饿死我了！我觉得现在不要是一只猪，就算是一头牛我都吃得下！”
　　紫罗兰这儿没有烤整猪，绿宝那儿才有地方弄，而且也不是随时都有的，要提前一天预订。烤整猪要小火慢烤，不说开膛拔毛腌制入味什么的，光是在炉子里面就要呆好几个钟头。李穆记得很清楚，今天没人订烤整猪，所以绿宝那儿也没做。“杨局长，我看不如吃猪头吧。”李穆说，“刚好来了几个猪头，都是还没有量产的品种，味道很独特，正想给杨局长品评品评呢。”
　　那几头猪到真的是试验品没错，黄益用了野猪和土猪交配，生下来的二代野猪在发酵床上面半放养，想要充分利用麻袋山新场地。不过实验下来，发现肉质改善不大，所以就放弃了，这几头猪就是最后的产品——倒不是说养出来的野猪肉不好吃，而是因为雪花猪肉本身就很好吃了，改用野猪种，口味只是轻微提升了一点点，麻烦事情却多了很多。
　　野猪的野性太强，饲养员看着都害怕，不加钱不肯喂，而且野猪生长周期长，成猪慢，出肉率很低，市场又不大，大规模饲养划不来，养几头吧，耗费的人工一点也不少。现在黄益决定放弃养野猪了。野猪肉已经全都卖了出去，只剩下几个猪头没人要。
　　“好啊！”杨局长果然对猪头很感兴趣，“一只红烧，一只黄烧，一只白切，再来一只卤了！”想了想他又说，“再来两只猪肘子吧，你这儿的德国咸猪手也很好吃。”德国咸猪手是紫罗兰推出的新菜，索菲亚当总厨的时候，是绝对不肯做德国咸猪手的，她宁愿做中式的红烧猪肘子也不做德国咸猪手。别人问你这里有没有德国的咸猪手啊？她就让服务员回答说，德国咸猪手有什么好吃的，试试我们法国的烧猪手吧。新的总厨就不同了，从善如流，别说客人要德国咸猪手，就是要苏格兰打卤面美国臭豆腐，他一样能给做出来。
　　“好的，”艾莉丝立即用自己的点菜系统终端通知了厨房然后对李穆说，“吃完了你上来继续跑步啊！”
　　“跑步？小穆你要减肥啊？你根本就不胖啊。”杨局长才注意到李穆和艾莉丝脚下的奇型机器，不像跑步机那样有一个传输带做跑到，而是中间一个大飞轮两边各有一个用钢管连着飞轮的踏步，人站在上面可以来回往返不停的走路，就好像迈克尔杰克逊走太空步一样。“你这是什么机器啊？”
　　“这是椭圆机！”艾莉丝抢着回答说，“是最新科技，西班牙必艾奇的，这是欧洲第一大的健身品牌呢。今天我本来想去买跑步机的，后来经销商介绍说，还是这种椭圆机比较好，运动量大，不伤膝盖，和游泳一样好！”
　　艾莉丝和李穆普及过好多次，游泳才是最好的运动，不伤身体，全身运动，消耗热量大，还能塑造体形。奈何李穆虽然钱不少，可是要弄一个私人游泳池，还是太夸张了。再说去游泳又得换衣服又得洗澡又得做热身运动，还没下水呢，就得花2，30分钟了，还会把头发弄湿，万一有什么急事，又得洗澡换衣服才能去办。跑步机和椭圆机就好很多，随时有几分钟空闲都可以运动一下。
　　“我来试试。”杨局长站了上去走了几步，“还真是不错啊，多少钱？我也买一部回去试试……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要减少些应酬。”
　　“好啊，我立即订一部给你送去。”李穆说。
　　“这怎么好意思，小穆你刚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呢……就是大了点，不知道我那房间放不放得下。”杨局长说。
　　“也有小的。”艾莉丝说，“小的还比较便宜呢，我们买这种大的，是因为李穆太重了，只能买这种大的。小的最大体重是100公斤，杨局长应该够了。”艾莉丝买的是商业用的版本，5万多块钱一台，小的只要几千。当然除了承重能力比较大以外，商业用的还有很多好处，比如说步伐比较大，运动比较充分，也不容易出故障，还能自己发电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郝鑫的地
　　“小穆你很重吗？”杨局长问，“看着也不胖啊！”
　　“他骨架大，又高，看着不胖，实际上差不多100公斤了。”艾莉丝说，“按照他的身高，最多就是90公斤的。最好是每个月减2、3公斤，分三四个月减下来。到90公斤，身材就比较标准了。”
　　“小穆你有100公斤？那不是快200斤了？和你卖的猪一样重啊，真是看不出来！”杨局长没事了，也有了心情打趣。
　　说话间下面餐厅传来短信，猪头和猪肘子都做好了，于是下去吃饭。当然不会只有猪头和猪肘子，其他什么猪骨菜干汤啊蒸鱼啊猪杂啊白切鸡啊青菜啊摆满了一桌子。杨局长带了两瓶20年的茅台过来，他也不管其他菜，也不劝酒，一手抓着一大块猪头肉，一手抓着一瓶茅台酒，一口猪头肉送一口酒，自得其乐。吃了几大块猪头肉，才说：“小穆啊，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还以为自己肯定玩完了呢！”
　　“没什么，这也是机缘巧合而已。”李穆说，“这一次全靠郝老板才对，要不是他找了个处女，我们也没有这么好的翻盘机会啊。”
　　艾莉丝一听这些处女什么的，就觉得这个话题也太歧视女性了吧？再说这个杨局长，嫖娼被抓了不赶紧悔改，还在这儿胡说八道，真是人渣啊！于是她赶紧吃了点东西，然后说：“不好意思，杨局长。我还要去别的房间看看，你们慢慢谈吧。”
　　“好啊，艾莉丝小姐请便。”杨局长也巴不得艾莉丝赶紧走开，这样好和李穆谈一些比较机密的东西。虽然说艾莉丝是李穆的女朋友，可是毕竟没结婚。就算结婚了，有些事情也不适合在她面前谈。
　　“对啊，没错，郝老板的功劳也不小。”杨局长说，“我这全靠你们两个贵人相助，才过了这一劫。对你们俩，我也无以为报，只好给你们拉拉线了。”其实郝鑫之所以那天会请杨局长吃饭卡拉OK还包小姐，就是为了求杨局长介绍李穆给他认识，因为他从杨局长那儿听说了，李穆手中还有一个30层的用地指标没用，是王市长答应了的。杨局长本来是想着吃两头的，当然现在他还是这么想。至于报答什么的……让他们能做成生意就是报答了，另外以后给他们做规划的时候弄高点容积率建筑率，弄低点绿化率，做少一些公共设施好了。
　　“郝老板手中有一块地，就在解放路那儿，”杨局长继续说，“昨天他也和你说过的。是一块很好的地，那块地现在均价都在两万八左右的。郝老板弄到了15层的商业规划，本来想着可以大赚一笔的。可你也知道，市中心建楼多麻烦，地价贵，人又刁，还不能出事！一来二去，他那儿拆迁三通补地价又花了很多额外的钱，结果一算，建15层完全无利可图。所以那块地就放在那儿了。”
　　“他想转卖？”李穆问。他到底交了多少钱啊？15层楼都算到没钱赚？15层楼至少价值好几亿吧？何况这几年房地产行业利润那么高。
　　“是啊，”杨局长说，“他只能建到15层没钱赚，你可以建到30层啊！上面15层扣掉建筑费，可都是纯赚的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正正是我们省委书记提倡的双赢精神啊！”
　　双赢什么的当然很好，李穆也很愿意和别人一起双赢，可是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双赢什么啊！“杨局长，那块地在哪儿啊？”李穆问。商业房地产开发，最重要的就是地点。解放路虽然是是绝对的市中心，可也不是从头到尾都那么好的。
　　“绝对是好地方，就是原来红星剧场那儿。”杨局长说。
　　李穆知道那块地在哪儿了，红星剧场原来是省城最早的剧院，后来改成了电影院，再后来成了小摊贩聚集的自由市场，卖衣服啊鞋子啊包包啊什么的，周围都是商业区，银行保险广告各种公司云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开发商业地产的不二之选。
　　可是这仅仅是理论而已，他不知道上一辈子郝胖子有没有把这块地卖掉，不过09年的时候地产价格飚升，这栋楼还是建了起来，是15层。建了起来以后因为成本太高，租金售价都比周围的商业楼宇贵三成多，建成好几个月，都没吸引到一家商户入驻，也就更加不会有人来买。当时的管理公司出尽了法宝炒作都不行，没办法只好降租金和售价，降价以后终于有些人气了，有了一些公司进驻。
　　进驻的公司不是很多，可既然有人进来了，水电煤气值班就一个都不能少。那一点租金的收入，物管公司入不敷出，管理上不免马虎起来，整天不是空调停电就是电梯维修。于是入驻的公司陆陆续续的又都迁了出去，原来打算买楼的几家公司也退了订金。受此重创，开发公司倒闭，把这栋大楼转让给了另外一家公司，还是没做起来，又换一家公司，还是没做起来。到2012年李穆穿越的时候，这栋大楼始终都没多少生意。
　　做不起来的话，别说30层楼，就算300层楼，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做不起来，李穆都不想冒这个险，“杨局长，实话跟你说，红星剧场那儿我不是很看好。”
　　“啊？”杨局长没想到是李穆会这么回答，“那儿可是市中心啊！解放路啊！随便建点什么，都能发大财的地方。”
　　这几年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要说市中心，就是郊区，随便干一个地产项目就发财的大有人在，造就了无数爆发户。可就是这栋大楼例外，它上一辈子已经失败过一次了。李穆可不想去冒险试试自己能不能给这栋大楼逆天改命。“红星剧场那儿太杂了，听说还有地权的争议。”李穆还是摇头，“我不看好那儿。”市中心所有的地，都是平时好好的，一要重建了，马上就会有地权争议。
　　“地权争议？”杨局长劝李穆，“不就是地契的问题吗，只是和周围一些地块的红线图没画清楚而已，争议面积又不是很大，我帮你找找国土局，很容易解决的。最多也就是出些钱，我估计几十万就行了。”
　　“还是算了吧。”李穆说。虽然都是管理土地的政府部门，可不论在子乌还是省城，国土局和规划局的关系一向都不怎么好。让杨局长去还不如李穆顶着王市长的名字自己去呢。
　　这可怎么办才好？本来杨局长觉得这是天作之合，郝胖子没指标要卖，李穆有指标想买。一单生意他可以收两回钱……当然现在是不能收钱了，但也可以一次过把李穆和郝胖子两人的情都还了啊。“这个，要不你在考虑一下……”说着杨局长灵光乍现，这是怎么了？自己被吓了一晚上脑子傻了？李穆根本连价钱都没问，这是要压价嘛，“钱的事情好说，自己人嘛。那块地是3000平，郝胖子到现在，一共花了8500万，他也不赚你的钱，只要8500万，就转给你怎么样？”其实郝胖子给杨局长的低价是8000万，杨局长除了预留一点让李穆砍价的空间，自己还想着拿2、300的好处费呢。
　　“8500万？”李穆摇了摇头，“要是8500万的话，这地很便宜啊？怎么会算到建15层都没钱赚呢？”
　　“这不是拆迁还没弄好吗。”杨局长说，“那些摆摊的一个比一个横，明明是租地方做生意，现在要他们搬，都赖着不走，说一定要赔他们装修费和搬家费。你也知道红星剧场有多少小摊贩，一个赔几万，十个就几十万，一百个就几百万，那儿好几百个摊贩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和王市长是什么关系啊！到时候随便找个茬说那个商场管理消防什么的不达标，直接断水断电停业整顿，就把他们全都赶出来了。”
　　李穆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红星剧场他也去过，那里摆摊开店的很多都是下岗工人大学生创业者，要是这么干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穷苦人家血本无归家破人亡。那样不都是李穆害得吗？“要不这样吧，我把这个指标作价3亿卖给他好了。”李穆说。这栋大楼是很有些危险的，但如果能换成现钱的话，李穆也没有理由和钱做对。反正到时候要赔钱也是郝鑫赔钱，和李穆没关系。
　　“3亿？这也太多了。”杨局长心念电转，李穆要卖指标也可以，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卖，那不是拿王市长的脸出去换钱吗？虽然王市长自己也经常这么干，可是下面的人干了，还是不合适。到时候少不得弄个空壳公司买进卖出参股退股什么的，自己正好可以上下其手弄多点好处。
　　“你自己算算，3000平米的房子，建筑率60%的话，就是1800平米，30层就是54000平米。算上还要出的拆迁费用，还有要补的地价，楼面地价都快10000了，再加上建筑费用，大约一平米就是赚一万块，整栋楼才赚5亿多，你不出钱不出地光出一个指标，一下子就分去3亿，这也太多了吧。”杨局长算给李穆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报仇
　　“可是要是没有我的指标，这栋楼只能建15层，那就是没得赚了啊。”李穆用杨局长的话来反驳，“和我合作，还能赚两三亿的，那不是很合理吗？”李穆心中盘算着，这个指标如果能换到2亿现钱的话，也算是不错了。如果不是现钱，那么就要换地，坚决不要这个项目的股份。
　　“要不这样吧，你也不要光出指标，你也出一些钱，出一半的钱吧。”杨局长说，“你出一半的钱和指标，他也出一半的钱，外加那块地。这样一人一半的利润，就很合理了。虽然说是一半的钱，其实只是建筑费的定金，没有多少的，也就是两三千万。等到大楼建好了卖出去了，收入就一人一半。”
　　“那我还不如自己另外找一块地呢。”李穆坚决不肯。上一辈子15层都做不起来了，这一次改成30层，失败的几率不是更大？
　　“这样吧，我去和郝老板说说，看他是什么意见。”杨局长说。要是追求效率的话，那当然应该把郝胖子和李穆拉到一起，让他们面对面谈，可是这样的话，杨局长还怎么从中间拿好处呢？“做生意嘛，都是先小人后君子。可大家都是好朋友，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杨局长说，“让我先在居中联络，把小人的事情说好了，我们再来谈君子的事情，就容易很多了。价钱我会帮你压一压的。”杨局长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李穆不要主动去找郝鑫。
　　“那就麻烦杨局长了。”李穆说，反正他对这个项目不是很热心。至于施恩图报什么的，要是李穆也在官场上，那也许还有一点可能。但李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那就不能指望了。
　　说完报恩的事情，就该说报仇了。杨局长吃了几片白切得猪头肉，叹了一口气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活了这么大，头一回这么丢脸，没穿衣服被人堵在房间里，还被人用摄像机拍着逼这问话！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这个……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李穆安慰他说。
　　“不行，我要报仇！”杨局长说，“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那个……王市长已经和那边说好，大家都把视频删掉。”李穆说，“曹磊虽然可恶，但没事我们也不要随便招惹他，那些视频流散出去，曹磊的前途固然不妙，但是我们自己也拿不到什么好处啊。”
　　“我没说要对付曹磊啊。”杨局长说，“他父亲是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比我还高两级，很难对付。要是我还年轻，和他来个不死不休也熬得起。可是我现在已经老了，坐在这个位置上，和警察那边也没有什么交情，是对付不了他了啊。曹磊出入都坐警车，整天穿警服，想找人打他吧，没傻的混混都不肯。肯的吧，都是愣头青，万一把曹磊打出什么好歹来，我自己也难办了。”
　　“那些警察……”
　　“那些警察我也不恨，他们只是执行公务而已，办事要收钱，这是规矩，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杨局长说，“我最恨的是苏蕙！那个该死的电视台三八！要不是她，我用得着受这种苦？交了钱就能走的事情，硬是弄得这么大。都怪那个臭女人！”
　　“苏记者啊……”说实话李穆也有点讨厌她，你说坚持原则不收钱，那是有职业道德。要是收了钱把人放了，那是遵守承诺。可是把李穆的钱骗了又不删除视频，这算什么啊？“我们要怎么办呢？电视台记者也不好对付吧？”
　　“找人打她一顿！”杨局长还是这个主意，“把那个死八婆打得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这太简单粗暴了吧。”李穆说，“电视台记者被打了，说不定也会被列为大案要案啊，特别是她还认识曹磊呢。”
　　“也对……要不我找找电视台的台长，看看能不能把苏蕙炒鱿鱼。”杨局长说。
　　“我觉得还是用更加巧妙的方法比较好。”李穆说。巧妙的方法就比较隐蔽，隐蔽的方法就不会牵累到李穆。说起来，李穆可是正面和苏蕙对过的，很容易就会被苏蕙查到。要是苏蕙去吹枕头风，那可怎么办？李穆可不想和一个太子党对上。
　　“更加巧妙的方法？”杨局长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找个外省的混混把苏蕙打一顿？或者找省委宣传部的人把苏蕙开除了？”
　　杨局长你的脑袋里面就只有这两个主意吗？李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吐糟了。“迂回一点比较好。”李穆提醒他说。
　　“难道找外国混混把苏蕙打一顿？”杨局长小声地问，“太大题小做了吧？还是找外国杀手把苏蕙做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们可以给她设个套，就好像这一次郝老板的事情一样。”李穆说。
　　“我明白了！我们要让苏蕙发一个错误的新闻报道，让她自己丢掉工作！”杨局长恍然大悟，“等她丢了工作不是电视台记者了，我们就找混混揍她一顿……不，不是揍一顿，是每个月都揍一顿，让她一个月见两次血……可是苏蕙会上当吗？这次吃了亏，她会更加小心的吧？要是她不上钩怎么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李穆劝他说，“我们慢慢来，一次不成，十次不成，一百次总会成一次。只要有耐心，总会找到机会的。”拖着拖着，自然杨局长就不会有什么兴趣了。李穆暴露的危险也就小很多了。
　　“好吧，就听你的。”杨局长有点可惜地说，“本来我都找好人要把苏蕙打一顿了。那人还向我保证，一定能把苏蕙打得痛不欲生，还一点伤都验不出来呢。”
　　这样的肯定是说大话，哪里有可能一点伤都验不出来呢？即使是牙疼，还能看出蛀牙洞来呢。“那你就准备着呗，总有一天能用得上的。”李穆说。
　　和杨局长吃完饭，李穆继续上楼跑椭圆机，跑了一个多小时后，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去洗澡睡觉。结果半夜的时候醒了。艾莉丝睡得正香，李穆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2点多，精神的要死，干什么好呢？学生公寓里面安静的要死，只是偶尔传来打游戏的声音。这里全天供电并且宽带很快，是吸引学生来住的重要原因之一。听到这些声音，李穆就想起了自己的舍友黄舒华……也不止他，赵明新，邓高两个也是，李穆的宿舍集体搬了到学生公寓来居住，这也是李穆给力是带来的小小变化吧。赵明新不说，上一辈子，邓高和黄舒华都是在学校宿舍一直住到毕业的。
　　李穆搭着电梯下楼，楼下也是安静得要死，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路灯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官员吃水吃得太厉害，三天两头的坏，今天又是一条马路几乎全坏了。深夜的空气似乎特别清新，李穆打算走一会儿，走累了再回去睡觉。从值班室那儿借了手电筒，李穆就走出了房子。
　　这个手电筒灯光近距离看着很强，可是照在黑暗的大地上，就好像随时会熄灭的萤火虫光一样。李穆记得侯队长和耿队长用的电筒都很好，外形很酷，灯光很强。不知道警察用的那种手电筒哪里有卖的呢？还是直接找耿队长要两个？
　　这时候黑暗中忽然跳出四个人来，都是黑衣黑裤还戴着黑头套，领头那个大叫：“你他妈就是李穆是吧……他妈的好大的个子！”
　　后面一个说：“肯定没错，我看过他的照片！他就是李穆。”
　　另外一个说：“他妈的！李穆，你让老子好等！三更半夜才出窝，老子们在这里等你一天了！”
　　“你们是谁啊？”李穆盯着他们问。
　　“你给我记好了！”领头的说，“苏蕙小姐叫我来告诉你，以后别随便搅了别人的好事！”
　　“老大，苏蕙小姐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一个小弟提醒领头那个说。
　　“啊？那她是怎么说的啊？”领头的问。
　　“苏惠小姐说，这就是你搅了别人好事的代价！”那个小弟说。
　　“哦，好像是这么说的……”领头的转过头来对李穆说：“你给我听好了，苏蕙小姐让我对你说，搅了别人的好事，就是这种下场！”说完四个黑衣人就朝着李穆扑了上来。
　　李穆叹了口气，晚上的时候他还在劝杨局长不要找混混打苏蕙呢，没想到苏蕙也找了混混来打自己啊。这些混混说等了一天了，也就是说苏蕙找混混比杨局长还早。省城的官场怎么这么简单粗暴啊？不过苏蕙说搅了她的好事，指的是她的采访不能播出这事情吗？她这么快就调查清楚这事是李穆干的了？果然不愧是名记者，调查能力就是强！既然这是省城的惯例，那么李穆要不要找人把苏蕙打一顿啊？
　　当然现在想这些东西没有用，面对着扑过来的几个黑衣人，李穆……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大叫：“救命啊！”双拳难敌四手，李穆虽然身高体壮，但也没正式的练过什么格斗技术。对方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可是对面有四个人呢。再说这些小混混谁知道下手有没有轻重，被打一顿是没什么，要是他们随身带着匕首刺刀什么的，那可就是死的冤枉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审问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李穆跑得很快，没几秒钟就跑回了学生公寓，那四个黑衣人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被李穆落下了好长一段距离。学生公寓值班的两个保安已经迎了出来，手里提着一米多长的警棍。现在学生公寓有8个保安，是轮班的，早上四个晚上四个，还有两个轮班。今天晚上也是有4个保安值班的，不过有两个正在上面巡视各楼层，没来得及下来。这些保安都是王平找来的退伍军人，据说个个都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蛟，今天正好看看是什么货色。
　　那两个保安对上四个黑衣人，首先两棍子下去，就把四个黑衣人打散了，然后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往其中一人身上一递，被碰到的黑衣人就浑身颤抖着口吐白沫倒了下去。其他三人吓得掉头就跑，两个保安追了几步就没追了。让李穆大为不满，用电击枪打人算什么本事啊？
　　“你们怎么不追啊？”李穆问。他还想抓住这三个家伙打一顿关进看守所呆半年呢。
　　“老板，这种人抓住也没用，都是收人钱的小混混。”一个保安说，“刚才我们听见他们说的话了，就赶紧报了警。不过他们说的口供是不算数的，我做保安遇见这样的事情多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这个保安四十多岁，叫做徐英豪，是保安中年纪最大的，经验也最丰富。李穆这儿没有正式的保安主任，值班考核什么的都是艾莉丝亲自负责的，徐英豪就算是保安队的头头了，连工资都比别的保安高200块。
　　“抓住打一顿也是好的嘛。”李穆说。
　　“老板……”徐英豪把李穆拉到一边说，“找小混混打人这种事情，不论干得怎么样，打到没打到，有没有打伤，那些小混混都会回去说他们成功了，好拿剩下的钱。要是把人全都抓了，或者打得狠了落下了残疾，下次人家再找人，那些小混混就不敢来了。”
　　“那不正好？”李穆说。小混混能不能完成任务能不能拿到钱关李穆什么事？难道这个徐英豪和那些混混还惺惺相惜，生怕那些小混混拿不到钱？
　　“老板，这不好啊！”徐英豪说，“做生意难免得罪人，要是平常，人家随便找些小混混就行，不论实际打到没打到，出了气就没事了。可要是李老板你名声在外，那些混混不敢来找你，人家难免会出大价钱找些亡命徒过来，万一碰到不是骗钱的，那不就惨了吗？”
　　李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没错，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不就白白的便宜了这些小混混吗？于是在那个被抓的黑衣人身上踩了两脚，正想问话，学生公寓电梯里冲出几个人来，都拿着板凳菜刀什么的。定睛一看，原来是黄舒华邓高赵明新几个。
　　“啊？都跑了？”黄舒华拿着一条拖把，杀气腾腾地问。
　　“是啊，你怎么跑下来了？”李穆问。
　　“刚才我在打游戏，听见你喊救命，一看你被四个人追，连忙叫醒其他人一起下来了。”黄舒华说，“这些家伙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呢。”李穆把黑衣人的面罩掀开。里面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耳环，和赵明新的装扮差不多。
　　“咦？这不是阿前吗？”赵明新居然认识这个黑衣人。他摇了阿前几下，看他没有什么反应，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阿前！”
　　阿前这才回过神来，“什么？咦，你不是蜡笔小新？小新你怎么在这里？”
　　“不准叫我小新！”赵明新又是一巴掌上去，“我现在是省城大学的学生，这里是省城大学的学生公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你干嘛想要打我们李哥啊？不知道李哥什么人啊？不打死你算你运气！”
　　“李哥！”阿前不愧是合格的混混，见势不妙，立即爬起来跪下说，“都是小弟我不好，小弟猪油蒙了心才敢对李哥动手！其实小弟我一点都不想来的，都是权哥那个混蛋，一定要逼着我来给他壮声势。没想到李哥虎威，一下子就把权哥打跑了，小弟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立即就带您去找权哥，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要是刚才，李穆说不定就答应了，可现在李穆听了徐英豪的劝，决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这个权哥拿了钱再去悄悄的对付他。免得外面流传什么李穆很厉害把去打他的混混反而打死了之类的留言，万一以后别人找专业杀手来怎么办？
　　“你究竟是谁啊？”李穆问，“身份证拿出来！”有了身份证，以后要找人就好找了。
　　“不好意思李哥，我没有带身份证出来。”阿前说。
　　“那好吧，等一下我就把你交给警察。”李穆说，“你可不要以为关几天就能出来。”他拿过邓高抓着的菜刀，趁着阿前没反应过来，把才到塞进阿前手里，“你持械抢劫，虽然是未遂，可少说也能判个十年八年的。”持械抢劫是重罪，不过也没有李穆说得这么夸张，抢劫未遂未造成人身伤害，一般也就是缓刑。
　　“啊？”阿前吓得把刀扔在地上，“李哥，你千万不要这么做啊！我的身份证号码是1234567，不对，是……”他把身份证号码报了出来，“李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叫我拉屎我不敢拉稀……可就是千万不要送我去坐牢啊！”
　　“那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李穆示意保安上来，让他们带着阿前去值班室仔细询问。
　　“你这没事的话，我就上去继续打游戏了啊。”黄舒华说，“他奶奶的，我那一盘眼看就要赢了，这帮家伙真不会挑时间，就不能等多几分钟让我赢了那一盘再说吗？”
　　这个胖子倒是真讲义气，李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吧，你就先上去吧。”然后决定从这个月开始免除黄舒华的房费，他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后黄舒华家出了事，他也尽量帮忙好了。
　　“那我也上去了。”邓高说，“困死我了，明天还要早起背英语呢。”
　　邓高这个书呆子也变得很有义气啊，李穆想着把他的房费也免掉好了，不过反正免不免都差不多，现在本来李穆就没收他的他的钱，而是让邓高帮他收其他人的房费顶掉了自己的房费。“好啊，不过你可不要开着窗户读那么大声了，有好多人投诉你呢。”李穆想到了，那就给邓高找个隔音好的房间答谢他好了。
　　“李哥，我想和你说几句。”赵明新说，“阿前这个人其实不坏，他家里嗯……对他期望很大。他爹没文化，做早餐店做了一辈子，连记账都不会。所以逼着阿前拼命念书。阿前压力太大，才会和我们这些小流氓混在一起。”
　　李穆心里说你也知道自己是小流氓啊，口中说：“你的意思是？”
　　“他出来混这事，家里应该还不知道，要是他忽然被警察抓了的话，他爹可就惨了。本来就有心脏病，这么一下，肯定会被气死。”赵明新说，“李哥，你就私下打他一顿算了，只要别打断手脚，都没问题。就不要把他交给警察了吧？”
　　李穆想了想，把这人交给警察其实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放出去当卧底。“这样吧，只要他把其他三个人的姓名住址都供出来，并且以后听我的话，我就放过他。”人都是有惯性的，苏蕙第一次找了这几个人，以后应该还会找他们。说不定这不是苏蕙第一次找这几个家伙打人了呢。既然已经和苏蕙撕破脸皮了，那就要从这几个人手里收集一些资料，看看应该怎么对付回去。
　　“好啊，我这就去和他说。”赵明新说。
　　保安值班室里面，阿前瑟瑟发抖，不停地喝水，喝了几口呛着了，咳嗽了好一会儿，还对李穆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大，千万不要抓我去坐牢！”
　　面对着去坐牢的威胁，阿前丝毫都没有犹豫，立即就把他的同伙们出卖了。和李穆猜的一样，这并不是阿前他们一伙人第一次替苏蕙办事——他们一伙经常混在一起的大约有十几个人，最开始的时候号称飞虎队，被白虎帮打了一顿之后改名叫做飞龙帮，又被青龙帮找茬，最后变成了飞天蜈蚣，当然，这个名号根本没什么人知道。
　　他们的核心就是今天也来了号称百八十个汉子近不得身结果逃得最快果然没被近身的那个权哥。苏蕙经常雇佣他们去干事，有时候是像今天一样打人，有时候是去恐吓勒索，更多的时候，是去苏蕙的新闻报道里面客串。
　　阿前就客串过抱怨市场摊位价格太便宜的卖菜农民，对水电费升价大加赞赏的普通市民，认为出租车规费非常合理的出租车司机，认为城管执法非常文明礼貌的小摊贩等等。今天苏蕙又来找了权哥，给了他们李穆的资料和一万块钱，叫他们把李穆打一顿，至少要让李穆一个月下不了床那种。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证词
　　“才一万块？”李穆很是失望。话说他身家也不少了，苏蕙居然只出一万块就想打他一顿？就不怕李穆身边有保镖咩？他总以为把一个大老板打一顿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也得几万块吧？他记得那个谁打方肘子，可是出了10万块的啊。
　　“一万块不少了啊。”赵明新解释说，“李哥，省城这儿的公价，砍人一只手不过3万块，砍一只脚是5万块。光是打人不动刀子一万块已经算是很高的价格了，一般打人一顿才4，5千块的。”
　　“小新哥你out了啊，”阿前说，“现在砍手砍脚哪里收得到这么多钱啊，砍左手是一万，右手是一万五，砍脚是两万，打人一顿几百块就有人干。”
　　“靠！现在这么便宜了？那还怎么混啊？”赵明新吓了一跳，“左右手还分开价了？”
　　“是啊，谁叫现在干这个的人太多了呢。互相压价，结果就这么低了。”阿前说，“以前是练过的才敢接这种活，现在是个混混就敢动手……小新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肯定不会干这种事情，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量你也不敢做那种事，要不然我非告诉你爸不可。阿前，你说谁都敢接活，那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赵明新问，“不是练过的，万一造成动脉出血，那不就糟糕了吗？真出了人命案子，谁保得住啊？”
　　“保什么啊，那些做大哥的早就不保人了。要是出了事，你自己直接买张火车票就跑了。”阿前说，“没抓到算你运气好，被抓到了也绝对不许供别人出来。”
　　“靠！这还有江湖道义吗？”赵明新说。
　　李穆对江湖道义什么的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苏蕙的事情。“苏蕙是怎么和你说的？”李穆问，“是叫你们就打我一个呢？还是连着别人？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打我？”
　　“苏记者就是给了权哥一万块钱叫他打你一顿，其他什么都没说。”阿前说，“就是说要打得你一个月都起不了床。权哥本来是打算敲掉你几颗牙的。”
　　“那你们怎么什么武器都不准备啊？”李穆有些奇怪。去打人就算不带几把砍刀，至少也要带些棍棒吧？哪里有这么两手空空就走过来的？总不成他们以为自己可以空手把别人的牙齿敲掉？
　　“哎，别提了。”阿前说，“我们本来是带了ASP甩棍，就是伸缩警棍，杀破狼真子弹用的很有型那种，平时只有一个柄，要用的时候刷的一下甩出来，帅死了。这些伸缩警棍都是权哥买了分给我们的，以前也没怎么玩过。今天我们在楼下左等你不出来，右等你也不出来，大家无聊就开始玩伸缩警棍，第一次甩出来的时候倒是很顺利，缩回去的时候可麻烦了，四支都缩不回去。权哥打电话问卖警棍的，才知道第一次用的时候不能甩太大力，还要用铅笔涂一涂连接口……他教我们找一块坚实一点的地面，使劲往地上捅。结果缩回去两根，还有两根坏掉了。”
　　“那不是还有两根吗？也没见你们拿出来啊。”李穆说。
　　“缩回去那两根，再也甩不出来了。”阿前说，“气得权哥大骂那人是奸商，淘宝就是靠不住啊！张刀子说他去弄一些别的武器回来，权哥说算了，我们四个人，空手也能收拾李哥你了。当然他这是胡说八道，李哥你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
　　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李穆心里忍不住吐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那个什么权哥都在哪里活动？真名叫什么？住在哪里？”
　　“权哥真名我不太清楚，一直就权哥权哥的叫……”阿前说，“他的住址我倒是知道，人民路156号901房，我去过一次，他妈的9楼没电梯，爬死我了，都不知道权哥怎么想的，买这样的楼……一般权哥在城南市场那边收保护费，偶尔也帮人接活，苏记者有一次去城南市场调查菜贩子垄断菜价的事情，认识了权哥，因为权哥没背景，所以苏记者找了他很多次。”
　　“你以前不是在城北那边卖假冒伟哥的吗？怎么跟了这个权哥？”赵明新问。
　　“我得罪了一个白虎帮的大哥，在那边混不下去了。”阿前说，“那家伙不讲道理，硬要我每星期给他交2000块钱做保护费，我自己都赚不了这么多，哪里交的上。所以我就顶了他两句，没想到那人小心眼……我只好跑到城南去了。”
　　李穆也不管阿前发牢骚，打了王平的电话，把那个权哥的资料告诉了他。
　　“这人得罪太子爷了？”王平三更半夜的被叫起来，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我这就去叫人。太子爷是想走公安那边呢，还是走私下的渠道？”
　　“当然是私下找他。”李穆说。要是找警察去的话，李穆自己叫人就可以了，何必找王平呢。“不要打草惊蛇，先监视他一段时间，不要被他发现，能不能做到啊？”
　　李穆不想让苏蕙知道自己在惦记着她。至于曹磊，李穆倒是不怎么害怕，他接受采访的视频李穆还珍藏着呢。那个视频被曝光，苏蕙一个市电视台的记者，最多是被撤职。曹磊家大业大的不可能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来搞李穆，就算他自己头脑发热，他家里也会阻止他的。
　　“这样的话，我给太子爷找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吧，以前是做侦察兵的。”王平说，“一个月要5万块钱外加报销所有费用。便宜的也有，不过我怕坏了太子爷的事情啊。”
　　“5万块啊？”李穆想了想说，“好吧，没问题。”
　　等到十天半月之后，苏蕙自己放松警惕了，李穆再去报复她。到时候怎么办好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人把苏蕙打一顿？那也太便宜她了。采用李穆说给杨局长的办法，设个套让苏蕙踩进去让她被电视台撤职？然后再找人把她打一顿？那也太迂回了。算了，到时候再想吧，李穆决心要想一个好主意来设计苏蕙，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知道是李穆下的手！
　　等李穆审完了阿前找完了王平，警察才姗姗来迟。带队的是侯队长，4、5辆警车一字排开，开着警灯警笛呼啸而来。到了学生公寓，侯队长一马当先，威风凛凛的冲了进去，抓住李穆的手问：“李老板你没事吧？歹徒呢？”
　　“没事。”李穆说，“那些歹徒已经跑了。”实际上阿前还呆在值班室里面。
　　“已经跑了？那就好……我的意思是说你没事就好。”侯队长松了一口气，“是抢劫还是寻仇啊？有没有认出随便嫌疑人？嫌疑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李穆摇头说，“那些人都穿着黑衣黑裤，还戴着头套，身高都在一米六一米七左右，没有什么特征。他们一来就打我，什么都没有说。后来我的保安出来救我，他们就跑了。”
　　“还好，”侯队长看了看李穆的脸和手，“似乎没有受伤，不过李老板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受了什么暗伤怎么办？”
　　“这个就不用了吧。”李穆说。他自己非常清楚，那四个人连衣角都没碰到。
　　“要的，一定要的。”侯队长说，“很多伤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啊！”
　　“好吧，等天亮了我自己去。”李穆说。
　　“还是我送你去吧。”侯队长不由分说把李穆拉上了警车。
　　警车里只有侯队长和李穆两个，空空荡荡的，侯队长启动了车子，走了好一会儿，才说：“李老板，这事有蹊跷啊！”
　　“蹊跷？”李穆问。
　　“是啊。”侯队长说，“要是抢劫的话，哪里会什么都不说就动手呢？要说是寻仇吧，没理由随便打两下就跑啊。”他看了看李穆的脸说，“我们省城这里寻仇，就算别的地方不打，脸是一定要打的，最轻也要打得鼻青脸肿，重一点的还要打出些伤来。要不然谁知道你被人打了，对吧？”
　　“也不一定啊，”李穆说，“也许那几个是新手呢，看见保安来了就跑了。”
　　“这也有可能。”侯队长说，“李老板以前得罪过人吗？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一次以外，以前得罪过人吗？”
　　“做生意，多多少少难免会得罪人的。”李穆模棱两可地说。
　　“我怀疑是曹磊找的人。”侯队长说，“我去打听过了，这人背景很硬，不过做事蛮得很，不按规矩来。说不定他就是看官面上讨不了好，就私底下找人了，他们这种太子党，做事都不靠谱，私底下找的人也不靠谱。李老板啊，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和你去医院，我找人给你开个轻微伤的证明。然后你去报案，我把这事到处宣扬一下，曹磊听到了，气也应该消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这个……”李穆想着要是答应的太快，说不定会被侯队长怀疑。
　　“曹磊那家伙，我比你还恨他呢。”侯队长劝李穆说，“他自己有钱不用收钱没关系，这样的人公安系统里面虽然少，但时不时还是有几个的。可别人都没曹磊这么讨厌，曹磊那家伙，自己不收钱，还不让我们下边的收钱，这不是乱来吗？也不知道上边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们不捞，哪里有钱上供，我们不上供，上边喝西北风吗？谁都知道我们公安是最听话最能干的，拨款少任务重，我们不叫苦不叫累，还拼命罚款补贴财政，为和谐社会做了多大的贡献啊！不让我们捞钱，那谁还有积极性啊？社会和谐还怎么稳定啊？有贼了谁去抓啊！杀人了抢劫了谁去侦查啊？下岗工人失地农民上街了谁来把他们赶走啊？”
　　“这个……”李穆想说抓贼破案不是你们的本职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轻微伤
　　“李老板你放心，多行不义必自毙，照我看，曹磊这小子，就算背景再硬，这么胡作非为，也蹦达不了多久。”侯队长苦劝李穆，“到时候李老板坐着看他倒霉就是。这时候实在是没有必要和他硬顶，传个消息出去，说你被打伤了，让他出一口气，就算了吧。”
　　“既然侯队长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李穆说。其实这事不是曹磊做的，而是那个苏蕙做的。要是侯队长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庇护行凶者呢？说起来，苏蕙有没有什么背景啊？要是没背景，应该不会找小混混打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名字说出来吧？看来要好好研究研究苏蕙才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李老板你要是气不过，我帮你把打人的几个家伙找出来，在看守所关他们半年！”侯队长说，“天天让他们干最重的活洗冷水澡……不过要等两三个月后才行。”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把打人的抓起来，万一要是口供里面牵涉到曹磊可就惨了，处理也不是不处理也不是。
　　“到时候再说吧。”李穆说，“侯队长，你知不知道和曹磊一起那个苏蕙是什么背景啊？”
　　“啊？李老板想要玩一玩记者？”侯队长露出暧昧的笑容，“我也想过玩记者，特别是被那些记者采访过之后……他妈的我多想把这些大放厥词批评我们贪污腐败其实他们自己钱一点没少收的家伙压在身下狠狠地戳！不过我是没什么机会了，钱太少啊！”
　　“没有，我就想知道苏蕙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昨天那么嚣张跋涉的。”李穆说。
　　“你想找人打她一顿是吧？”侯队长恍然大悟，他昨天也找人打听了苏蕙的背景，“苏蕙是考进去电视台的，不是我们省的人，因为业务能力强，也就是捞钱能力强，所以升到了一个什么副主任。虽然长得漂亮，可没听说她做了别人的情妇，应该没什么背景，别说在外面，就是在在电视台里面，她得罪的人也不少。”
　　这些消息和李穆从孔璋那儿打听到的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李穆总觉得，要是没有背景，光靠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当到采访部副主任呢？“原来是这样啊。”李穆点点头说。到时候再找人仔细查吧。
　　“你要是想打她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人。”侯队长说，“那个臭娘们我也看她不顺眼。只要3万块，保证打得她妈都不认识！只是打啊，强J什么的可不行，影响太大了。平时打人把衣服脱了也没什么，可苏蕙是电视台记者，要是脱了她的衣服，准保弄得全国闻名。”
　　“那她长得这么漂亮，就算打得鼻青脸肿的，和以前的照片一起上电视，照样全国文明。”李穆说。美女本来就有特权，要是做教师医生记者的，有了神圣光环加持，那特权就更加大了。以前李穆家里开过贷款公司，其实就是借高利贷的，有个美女老师来借钱，又还不上，结果贷款公司愣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最后还是李穆亲自出马……给美女老师做了媒嫁了个有钱人。谁知道在出嫁之前她居然中了彩票，又逃婚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说起钱，李穆就记得自己还欠着侯队长200万，“那些钱我已经凑齐了，侯队长要怎么拿啊？”直接银行转帐最方便，可这是取死之道。就算检察院纪委不来查，银行税务都要来问干嘛转这么一大笔钱。现金就比较隐蔽了，不过200万也是老大一包。
　　“这个……李老板，我留着那个玉扳指就行了。”侯队长吞吞吐吐地说。他已经找人问过了，这个玉扳指至少能值250万，还能不断升值。比拿着一堆不敢乱花不断贬值的钞票好多了。到时候就说这个玉扳指是祖传的就行。
　　“那个……”李穆就有些奇怪了，卢思雅做的假货真的这么厉害？这么多人愣是没一个发现？侯队长也不算位高权重，李穆也不怕他。既然侯队长喜欢，那就把这个东西给他好了。到时候被发现了，最多找个借口说自己也被骗了，然后把那200万再补给他就好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省城第二人民医院，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是三甲医院，第二人民医院却只是二等乙级，又小又破，只有一栋大楼，住院部诊疗室都堆在一起。侯队长在医院门口一踩刹车，也不管上面禁止停车的标志，就把车子停了下来。“警车真好用啊！可以随便乱停。”李穆讽刺他说。
　　“李兄弟对警车牌子感兴趣？”侯队长却没听出来，“李老板你这么多钱，干嘛开个普通牌照的车呢？车牌号码也是随便选的吧？我帮你走走关系，10万块给你办一个市局的警车牌照，保证真号……我的意思是一年10万。”
　　省城这儿很流行上警车武警车军车牌照，贪图这些特种车辆没人敢检查，随便闯红灯，不用买路费，还有到处都可以停车。多数都是假的，只有少数是真的。不过李穆平时开车都规规矩矩的，平时去的地方停车位也不少，所以李穆没这个需要。
　　“等换新车的时候再说吧。”李穆说。其实辉腾这车挺不错的，开起来很舒服，空间也大，就是外形实在是太像帕萨特了。有一次李穆把车开进一个小停车场，正在自动泊车的时候，管理员就冲他喊：“开帕萨特得小心点，别把那辆宝马320撞了，你赔不起。”去加油站加油，李穆说要加97的，加油站工作人员看都不看就把93的油枪插了进去，李穆骂了一声，那工作人员还说：“帕萨特装什么B啊还加97！”停到学生公寓外面，省城大学不愧是精英荟萃之地，终于有人认出来李穆的座驾，“你看，是辉腾啊！”另一个人就回答说，“操，还真有sb买这车啊！”
　　很早以前，李穆就忍不住考虑着换车了，可是换一辆比辉腾差的吧，也太蛋痛了。换一辆比辉腾好的吧，至少要三四百万。虽然不是说没这个钱，可是为了一点代步工具花这么多，李穆又有些舍不得，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到了医院里面，侯队长就去找人了，李穆坐在候诊室里无所事事，看完了报纸又玩手机，可是这两天太忙忘了充电，他的手机没什么电了，只好收起来。真是无聊啊……李穆左看看右看看，正是深夜，第二人民医院候诊室里面人不多。一个满脸痛苦不停揉肚子的，一个正在挂水瓶输液的，还有一对母子。那个3，4岁的小男孩问他妈妈：“妈妈妈妈，针是谁啊？为什么我们这么晚了不睡觉要来打他？”
　　“小阳阳乖，打完针你就不会不舒服了。”母亲说。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年轻女医生，问那个母亲：“表姐，你这么晚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急事啊？”
　　“哎，还不是阳阳不舒服。”母亲说，“已经闹了好几天了，我今天下午带他去第一人民医院看，那里的医生啰啰嗦嗦的非要我做几十样检查，做了好几千块！做完了还和我说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病，要做更多的检查！其中一项什么什么扫描就要上万块！这不是骗钱是什么！”
　　“第一人民医院是省城最好的医院了。”那个年轻女医生说，“那儿设备好，待遇高，医术最好的医生都投奔去了。要是我有门路，我也去了。我不是儿科的医生，对儿童病症也不熟，要是一医院的儿科医生说要仔细检查，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呸！就是一帮死要钱的，心地不好，设备再好医术再好又有什么用！”那个母亲说，“阳阳就是有点发烧，我都养了两个小孩了，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你给他开点退烧药就行了。做什么狗屁检查！”
　　“这样不好吧？”年轻女医生有些犹豫，“虽然说省城第一人民医院很多时候都是要病人做检查来骗钱，可不会这么过分的。要阳阳真的什么事没有，他们不会让阳阳做几万块的检查的啊。”
　　“听我的！给我开点退烧药！”那个母亲说，“你们医院的伎俩我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捏造什么什么病来骗我们老百姓的钱！阳阳不过就是有些发烧不舒服，能有多大的事啊？”
　　“表姐，这么做不太好吧？”女医生说，“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阳阳现在是发低烧，对身体造成的损害不是很大，没有必要立即用退烧药。还是要查明病因，发烧可能有很多原因，要是随便开退烧药，还有可能掩盖真正的症状……”
　　“好啊！小莉，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家里穷，读大学还是我们亲戚凑的钱。现在毕业了，当上医生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要你给阳阳看个病，都这么左推右推的。白眼狼啊！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一只白眼狼啊！”那个母亲说。
　　“表姐！”女医生又急又气，却拿那个母亲没有法子。
　　这情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啊……李穆仔细回想着，究竟是在哪里呢？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呢？是听人说的还是自己经历的还是从电视报纸网络上看来的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轻微伤(2)
　　李穆正梳理记忆的时候，侯队长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找到人了！”他把李穆拉到一个泌尿系统诊疗房间里。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房间里面，侯队长介绍说：“这位是冯思福冯医生，以前是武警医院的，后来出来跳槽自己干了，我们有什么证明，都是找冯医生开的。他医术不行，开证明倒是一把好手，就算别人是找京城的专家来检验，保证都找不出问题来。”
　　武警医院的？那不也能算是军医？又这么老了，还是在泌尿科工作，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祖传老军医？李穆和这个老军医握了握手：“冯医生你好……冯医生真是老当益壮啊。”这个老军医的手温暖干燥，手指就像是铁钳一样。一握之下，李穆就觉得双手生疼。李穆的手劲也不小，这人这么老了，居然还这么大力气啊，保养得真不错。
　　冯医生呵呵一笑，拱手说：“不敢当，不敢当，老朽……”
　　“老什么啊你！他今年才40岁，这白胡子白头发都是染的。”侯队长揭了冯医生的老底，“这家伙说什么年轻医生不值钱，老医生才值钱，愣是把自己一头黑发染成白色。”
　　“这是真的啊！”冯医生说，“自从染了头发，我的生意好了很多啊。”
　　“要是你真的生意好，还跑来第二人民医院干什么！”侯队长又揭他的老底。
　　“没染头发以前一个星期一单生意，染了之后一天一单，这不是好了很多吗！”冯医生说，“不过还是养不活自己，只好找了门路来二医院治老二了。小伙子下面有问题没有？我这里有正宗伟哥，美国进口，童叟无欺！”
　　“我们是来开证明的！”侯队长说，“不是来买药的……来两粒吧。”
　　“好，100块钱一粒。”冯医生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蓝色的小药丸，用一个小塑料自封袋装了，拿给侯队长。
　　“你这里伟哥怎么这么贵啊！”侯队长非常不满，“别人都是卖50块钱一粒的。”
　　“哎呀，我这是真货啊，就是这个价。”冯医生说，“你要50块钱的也行，我把这药切开打碎，加些玉米面，搓成三颗，一颗就是50块。你要不要啊？”
　　“去去去~”侯队长抢过塑料袋，“钱先记着。今天我们是来开证明的，李老板被人打了，想要开一张轻微伤证明。”
　　“轻微伤？那可不好办啊！”冯医生看了看李穆，摇了摇头，“一点伤痕都没有，怎么开啊？”轻伤不下火线，通常大家一听到轻伤，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司法意义上，轻伤就算是挺严重的了，给人体造成了能够导致功能障碍（但尚未构成重伤）的伤势，能够适用刑法把打人的判刑。不会造成功能障碍的伤势称为轻微伤，就不适用刑法了，由治安管理条例处理。可即使是轻微伤，也要有伤痕才行。
　　“李老板的头皮不是有一处伤吗？”侯队长指着李穆的额头说。
　　李穆很是奇怪，他没有被打到头啊，伸手一摸，就把那伤痕摸没了，“那是一只蚊子，我刚打死的。”李穆说，“你们医院怎么12月月底了还有蚊子？”
　　“这里就这样，别说12月，就是1月2月蚊子照样到处飞，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冯医生说，“灭蚊药洒了不少，一点用都没有，都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
　　“说什么蚊子呢，严肃点，蚊子叮的那也是伤口！”侯队长说，“轻微伤轻微伤，又不会动刑法，根本就没有人会查，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啊？”
　　“头皮上面的伤要5厘米以上才能算轻微伤。”冯医生说，“你自己看看轻微伤的标准啊！头皮擦伤面积在5厘米以上；头皮挫伤；头皮下血肿。头部外伤后，确有神经症状。面部软组织非贯通性创。面部损伤后留有瘢痕，外伤后面部存留色素异常面部表浅擦伤面积在2厘米以上；划伤长度在4厘米以上。眼部挫伤。眼部外伤后影响外观。眼外伤造成视力下降。耳损伤造成一耳听力减退26dB以上。外伤后引起听觉器官的其他改变……颈部皮肤擦伤，长度在5厘米以上，面积在4厘米以上，或挫伤面积在2厘米以上。这是头颈部的轻微伤标准，李老板哪一个都靠不上啊！”
　　“谁管你什么标准！”侯队长大吼一声，“总之你开个证明就行了，轻微伤还会有谁来核实不成？”
　　“那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啊。”冯医生说，“虽然一般不会有人核实，可要是被人发现了，我的行医执照会被吊销的。”
　　“你小子一辈子就是胆小！”侯队长说。
　　“要是我胆子大，老早就把伟哥切碎分成三份卖给你了！”冯医生没好气说。
　　“好了好了，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侯队长拉下脸来说，“你是医生，赶紧给我写一份证明出来，怎么写是你的事。我们李老板有的是钱，别在这里吊着卖，要多少钱赶紧划下个数来。”
　　“钱是小事，我们俩什么关系啊，说钱多伤感情！不过老侯，你在我这儿记账都记了一万多块了，今年过年之前能不能先把帐清了啊……李老板，你就配合我一下，弄个伤口出来吧。”冯医生问，“只要几厘米就行，一点都不疼，几天功夫就能痊愈。”
　　“靠，李老板什么身份！还弄出几厘米的伤口？人家什么身份啊！一滴血就值几十万的呢！”侯队长说，“二福，这忙你究竟帮不帮吧！就一句话！别的不用说了。”
　　“哎……你怎么这么说呢。”冯医生叹了口气说，“这个是真的不能瞎写，最近已经有好几个医生给人写证明出事了！要不这样吧，只要开一个小小的口子，然后我给写上血尿……不，口子都不用开了，就用女人唇膏擦一下就行了。”
　　“李老板你看这样怎么样？”侯队长问。
　　“好吧。”李穆对此没什么意见，“谁有唇膏啊？”
　　在座三位都是男人，没有这种东西。这主意是冯医生出的，当然要他去找。“你们等我一下。”冯医生出去转了一圈，带了一个女医生回来。李穆一看，还是认识的，就是刚才和阳阳母亲争辩的那个。靠近了看，可以发现这个女医生长得很清纯，雪白的皮肤，樱桃小嘴，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角似乎还有泪痕，难道是刚才被气哭了？
　　“这位是范晓玲范医生。”冯医生给他们介绍说，“这位是李老板，这位是侯队长。”
　　“你好。”李穆和她握了握手，“不敢当老板啊，只是做点小生意罢了。刚才我在候诊室那儿看见过范医生。”
　　“啊？真是不好意思，让李老板看见那么恶心的事。”冯医生笑了笑说，“那个是我表姐，一向都很野蛮。就是可怜阳阳了，做妈的老是自作主张。”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侯队长很是八卦地问。
　　“也没什么，我表姐的儿子最近老是发低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表姐就让我给阳阳看。我又不是儿科的医生，可是我表姐硬逼着我给他看。做了一些常规检查，也没发现什么毛病。我就想着我们省城这儿，儿科最好是市一医院，就让我表姐去哪儿做检查。我表姐又嫌那儿检查费用太贵，做了几个检查就不肯做了，今天晚上跑了过来我这里，一定要让我给阳阳开退烧药。我没办法，只好给阳阳开了一点药降温。”
　　“你可不能乱开药啊！”冯医生连忙提醒她说，“要是出了什么事，赔钱还是小事，到时候病人不依不饶的，可就麻烦了。特别是自家的亲戚，更加的麻烦，治好了当是应该的，有些连药钱都不给，要是除了一些点点问题，就等着倒霉吧。”
　　“我开的是乙酰氨基酚，对小孩子最安全的药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范晓玲被冯思福这么一说，也有些六神无主。
　　“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冯医生说，“总之亲戚的病还是少管，要不然医院为什么出个回避制度呢，就是怕出事啊。好了先不说那些了，李老板想要开个轻微伤的证明，你不是能弄出伤痕来的吗？就帮帮忙吧。”
　　“好啊，没问题。”范晓玲说，“既然是冯医生的朋友，就收个成本价吧。”
　　“就是三千五。”冯医生补充说。
　　“怎么这么贵啊！以前不都是一千的吗？”侯队长很不满，“老冯，你可不能随便涨价啊！这不合规矩！”
　　“有伤的正常开证明才是1000，伤势不够的我们都收3000的啊。现在还要平白弄一个伤口出来，3500那绝对是成本价啊！”冯医生说。
　　“3500就3500吧。”李穆不想在这种地方为了几千块钱浪费口水。
　　“好的，我给老板好好做。”范晓玲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清纯的样子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轻微伤(3)
　　范晓玲拿了浆糊、红色墨水、冬瓜、棉签等等东西，首先在李穆的背上涂了一层浆糊，等到浆糊干了一半，贴在肉上不会往下掉的时候，用棉签把浆糊弄散，然后用另外一根棉签蘸红墨水，涂在浆糊周围，制造擦伤的痕迹。然后再把冬瓜肉弄碎了，在红墨水里面泡一下，涂抹在浆糊四周，模仿伤口的烂肉。然后再用笔蘸红墨水，涂在伤口里面。
　　“这也太夸张了吧。”侯队长盯着李穆的肩膀，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别说轻微伤，按照这伤口，轻伤都不止了。”冯医生也说，“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弄得这么像。比电影电视那些特技还像！”
　　李穆起了好奇心，拿了个两面小镜子对着一照，还真是很逼真啊。一个触目惊心的大伤口，两边还翻出无数的碎肉来，一看就觉得很痛，李穆自己还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作为留念。难道这个范医生是经常假造伤口的吗？等一等，前后两面镜子……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是在哪里看过那个阳阳的事情。
　　他是在一个叫做什么真实故事的电视节目里面看到过一个类似的案件。这个真实故事，号称是故事完全真实，就发生在你我他身边。因为是10点钟后的深夜档，演员又丑，一直都没什么人看，后来因为其中一个故事出名了——这个故事说一个年轻人因为好心送临产孕妇去医院，结果孕妇在车上难产死掉了。这个年轻人就被死者的家属索赔，法院判年轻人要为孕妇死亡付部分责任，赔了好几十万，几乎倾家荡产。
　　这故事让人十分愤怒，一时间民间舆论就好像在滚油里面泼了一勺冷水一样沸腾起来。法院首先顶不住了，出来说他们从来没有判决过这么一个案子。然后医院出来说他们没有接到过在车上难产死亡的孕妇。这个故事的编辑只好站出来说，整个故事都是编造的。然后就是编辑下岗电视台道歉，但是真实故事继续播出，广告费还贵了呢。
　　那事爆出来以后，李穆也赶时髦看过几期真实故事，其中一个就和今天的事情很相似。当然那里的小孩不叫阳阳，女医生没有范晓玲那么漂亮，小孩的母亲没有这么八婆。电视上的故事叫做是这样的：某个小男孩经常发低烧，就去了一家大医院检查（现在李穆知道是市一医院），结果那间医院让小男孩做了几十样检查，花了十几万元。那个母亲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带小男孩去另一家小医院，只花了10块钱打了一针退烧针就治好了病。
　　时间地点人物都颇为不同，为什么李穆刚才会觉得眼熟呢。是因为小孩子说的那个笑话“妈妈妈妈，针是谁啊，为什么我们这么晚了不睡觉，要来打他呢？”，在电视节目里面，这个笑话还有一个后继，电视故事里过了一会儿真打针的时候，那个扮演阳阳的男孩大叫：“这是针在打我！针在打我！”这一段也不是知道是真的发生过，还是编剧编出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笑话，当然还因为故事很切合群众的想法，大家都厌烦了医院里面无休无止的不必要而又昂贵的检查，所以这个故事很快的传播开来，为真实故事挽回了大量人气。然后……真实故事就被这个真实故事彻底毁灭了。几个月之后报纸做了深度报道，原来那个大医院没有胡乱做检查，那个小男孩有一天忽然昏迷不醒，做了详细检查之后，他被证实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癌症，可惜这时候癌症已经扩散了，治好的希望已经很小了。这个报道的最后，就是小男孩站在两面镜子中间，看着自己化疗造成的光头。和李穆刚才照镜子的样子差不多。
　　那个小孩子上报纸的时候是打了码的看不清楚长什么样，不过他的母亲是有照片的，就是阳阳的母亲！
　　虽然阳阳他妈很讨厌，可是小孩子是无辜的。按照时间来推算，这时候那个小男孩身上的癌症还没有扩散。也许李穆可以救他……要怎么救呢？要怎么证明那个母亲是错的呢？找一个著名的医生来？就说一眼就看出阳阳得了癌症，然后拉着这个阳阳去做检查？或者用劝陆成的故智，和她打赌说阳阳得了癌症，如果不是就输给他几万块钱，所有检查费用由李穆出？真是该死！李穆忘记那个癌症叫什么名字了，也不记得那个癌症是什么部位的，要是记得的话，一定会大大增加说服力的。
　　李穆不认识什么著名医生，只要有钱，收买几个著名医生还不是轻而易举。别的不说，这个冯医生的外貌就不错嘛，十足十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一样。不过冯思福的底子，蒋晓玲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还是要另外找一个专家来才行……李穆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不但可以拯救阳阳，还能顺便报复一下苏蕙。
　　“喂？老徐吗？我是李穆。”李穆打了电话给自家的保安队长徐英豪，“让那个阿前听一下电话。”电话到了那个阿前手里，李穆就问他，“阿前啊，你有没有苏蕙的电话。”李穆已经查到了苏蕙的私人手机号码，但如果阿前不知道的话，那就不能让他直接给苏蕙打电话了。
　　“有啊，”阿前把电话报了出来，“她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们发了名片，说要是我们发现了什么新闻线索，可以打她的电话直接爆料，有用的每条50块钱，要是大新闻另外再加钱。不过我从来都没碰到过大新闻，只是报过几个偷钱的撞车的，权哥报过一个跳楼的，让苏记者拿到了独家报道，为了这事，她给了权哥400块线人费呢。”
　　“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大新闻，你去报告给苏蕙，要是你干的好，这次不要说四百，四千都没问题。现在把电话还给老徐吧。”然后李穆对徐英豪说：“老徐啊，你现在把阿前带到第二人民医院这里来。在门口那个巷子里等着，不要惊动医院里的人。来了就打我的电话。这一次你做的好，回去我就升你做保安经理。”
　　吩咐完徐英豪以后，李穆又给王平打了电话：“喂？王叔叔啊？你认识第一人民医院的人吗？当然是省城第一人民医院了。我没病，艾莉丝也没病！职位越高的越好阿了。你认识一个主任？也行……后勤的主任啊？算了，我再找找别人。”
　　于是找了杨局长：“杨局长啊，你认识第一人民医院的人吗？最好是院长副院长那一个级别的……我当然没病了，我亲戚朋友也没病！”李穆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说：“是报复苏蕙的事情！出面的高层越高，力度就越大。”
　　一听是要教训苏蕙，杨局长的兴致立即就高了起来，也不管现在还是凌晨，到处找关系，找到了几个副院长还不罢休，一定要找到院长，把人家从情妇的床上硬是叫了起来听电话，千交代万交代，让院长给李穆打电话。
　　“喂？李老板啊？你这么晚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啊？”院长一边打哈欠一边说。要不是杨局长出面，他就要骂人了。可谁叫第一人民医院近期就要建新的诊疗大楼，需要杨局长给他们批地呢，所以现在是万万不能得罪杨局长的。
　　“是这样的，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李穆说，“我觉得潘院长会感兴趣的。”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姓潘，叫做潘耕云。李穆听到的时候以为是潘耕耘，还猜他是不是农村出来的，后来收到了杨局长发过来的消息，才知道是耕云。
　　“等一等，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院长问，“要是好消息的话，能不能明天再详细说啊？我实在是……现在头脑实在是不清醒。”这倒也不是矫情，身为省城最大医院的院长，潘耕云事情很忙，从早忙到晚，刚才还和情妇大战了好几回合，现在满脑子浆糊，什么事都想不出来。
　　“基本上来说，是一个坏消息。”李穆说，“但如果处理得好，也可以变成一个好消息。”危机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会嘛。
　　“好吧，究竟是什么啊？”院长又打了一个哈欠，“李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个时间我脑子不太清醒。”
　　“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有记者盯上一医院了。”李穆一句话就把院长吓醒了。其实现在苏蕙还没盯上第一人民医院，不过快了。“今天下午有人带了小孩去一医院做检查，结果花了好几万都没检查出什么毛病来。”
　　李穆都没说完，院长就大骂说：“我操！那帮家伙又做这种事了！我跟他们说过多少次，细水才能长流，一次过砍这么多！有谁会答应啊！是谁做的？是儿科的人是吧？我立即就去骂他们！这消息确实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陷阱
　　“应该是儿科的吧。”李穆说，“那人就带了小孩来第二人民医院，现在正在打退烧针。我听到她给电视台的一个记者打了电话。那个记者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我想着一医院这么大家医院，肯定不会乱来的。可是三人成虎，万一要是登了报纸或者上了电视，总要早做准备才好。”
　　“是哪一个记者啊？”潘院长连忙追问，“哪一个电视台？李老板你听清楚没有？”
　　“这个，我和那人离得远，没听清楚。”李穆推脱说，“就隐隐约约听见说是一个什么记者，电视台的还是报纸的我都没听清楚。”
　　“哎，为什么我就总是这么倒霉呢？人家做院长舒舒服服的，我做院长就总是有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院长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现在立即就去召集医生们开会，看看要怎么补救。那帮家伙从来就不给我省心！给他们一些小小的指标，个个都完不成！要他们绩效考核吧，都说我逼他们退休！总之，谢谢你，李老板，以后有什么医院的事，尽管来找我。”
　　关了电话，李穆就回到了冯医生的诊疗室，一边拍照片取证写轻微伤证明，一边问蒋晓玲：“蒋医生，你那个很难缠的表姐走了没有？”
　　“还没走。”蒋晓玲说，“她一定要给阳阳输液，说是输液好得快，我说屁股上面打一针就行了，她就是不听，我怎么说都不听，她就是认为我们医生是骗钱的。”
　　“你那表姐叫什么名字啊？”李穆问，“在哪里住？”
　　“叫做许昕和，怎么了？”蒋晓玲提高了警惕问。这人不是起了什么坏心吧？虽然她表姐长得不漂亮，也30多岁了，可是蒋晓玲听说，有些变态就喜欢少妇。这个李穆看起来面色和善，不过变态嘛，长成什么样的都有，也难保他不是。
　　“我看过那个小孩，叫做阳阳的对吧？”李穆先给蒋晓玲打一个预防针，“我觉得阳阳……恐怕不是发低烧那么简单。”在正牌医生面前，李穆也不敢胡说，只能有多模糊说多模糊。要是记得那癌症原来是在什么地方就好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一医院总不能胡乱让阳阳去做检查吧。”蒋晓玲说。
　　“谁知道呢。”冯医生说，“我听说一医院那么任务很重，要是不能完成任务，就要扣工资扣奖金，现在又是月底了，也许你表姐遇上一个差几万才能完成任务的倒霉医生呢。”
　　“我是觉得阳阳的神气，有些骨肉离皮，魂不附体的样子。”李穆说。
　　“李老板也懂医术？”侯队长问。
　　“也有一点研究，我研究的是……那个，是中医。中医养生学，传统中医养生学。”李穆硬着头皮说，“在冯医生和蒋医生面前，这当然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不过呢，以前我也见过阳阳那种神气的人……我不是在嗯，我只是说……嗯，那个和阳阳一样神气的人，得了癌症。”李穆再次觉得，自己的谈话技巧真是太差了。看来应该去卖卖保险做做安利，锻炼锻炼口才。
　　听到这话蒋晓玲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越是医生，越是忌讳这个。说阳阳的身体有问题，那没关系。可是说阳阳得了癌症，这就是乱说了。发低烧的原因很多，癌症的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说阳阳年纪这么小，怎么会得癌症呢？
　　侯队长见状，连忙帮李穆解说说：“李老板这也是好心，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不说还好，越说别人就觉得越刺耳，就好像是李穆平白无故的诅咒阳阳一样。
　　“癌症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早期中期从气色上看不出来。要不然癌症的早期诊断就不会这么困难了。”冯医生打了个哈哈说，“癌症病人的气色差，大多是是因为心理折磨和化疗放疗造成的，还有的是因为病入膏肓，身体不行了。癌症本身是没有什么表现的。”虽然说得隐晦，可这就是对李穆说，你丫的别胡说八道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嘴巴大，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胡说八道，总是得罪人……”李穆打蛇随棍上，“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就送给阳阳一套全身体检吧，好不好？”又说得太快了，不应该问好不好，应该问在一医院做检查还是在二医院做检查。不过二医院设备这么简陋，能不能检查出来阿？
　　“不用了！”蒋晓玲黑着脸说，“证明开好了，我帮你把假伤擦掉吧。”
　　“你不是也说一医院的医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阳阳做那么多检查的吗？”李穆劝她说，“要是没有事，那就最好了。”言下之意，万一有什么事，那不就是捡到了？反正检查费也是李穆出的。
　　“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吧！”蒋晓玲拒绝了，“现在先给你洗掉那个伤疤再说。”
　　看来从蒋晓玲这里是打不开局面了，李穆正想答应她，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原来是徐英豪发来的信息，说他已经带着阿前到了第二人民医院的门口。李穆只好对蒋医生说：“等一下吧，我先去一下厕所。”说着他用一块纱布把肩膀伤口包了起来，然后穿好了衣服，这样别人就看不见那个伪造的伤疤了。
　　“那好吧，你自己去洗好了，只要用热水烫一下就能洗掉，都是没有毒的东西。”蒋晓玲说，“我要下班了，可没工夫等你，先这样吧。”说完这句话以后她也不走，就是冷冷的看着李穆。
　　呆了好几秒钟，李穆才想起自己还没给钱，连忙掏出5000块钱来给了她。蒋晓玲点了一下，发现多了，抬头看了李穆一眼。李穆连忙解释说：“这是化妆费。”蒋晓玲把钱收了起来，脸色总算是好看一些了。冯医生当然也不能白忙乎，李穆也给了他一千块钱，于是皆大喜欢，气氛再次融洽起来。
　　送走了蒋医生以后，李穆在医院外面找到了徐英豪和阿前，其实他们是三个人，徐英豪还叫了另外一个保安，两人一左一右夹着阿前，防止阿前逃跑。为了不至于对潘院长睁眼说瞎话，李穆立即就写好了剧本，让阿前打电话给苏蕙。
　　“苏记者啊？我是阿前……那个权哥的手下阿前，对，就是头发染得好像鹦鹉那个。我在第二人民医院……权哥？我没有和权哥在一起。嗯，我们一起打了那个李穆一顿，打得可狠了……当然提了你的名字，这个李穆以后肯定不敢再招惹苏记者了。打完了之后，那个李穆跑了回去，找了几十个人出来追我们，我们寡不敌众只好逃跑，跑着跑着就分散了。”说着阿前朝着李穆张了张手，表示自己是迫于无奈才这么说的。
　　李穆朝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说的很好。现在权哥和另外两个帮凶已经被王平找来的私家侦探监视起来了。那个权哥逃跑了以后，就给苏蕙打了一通电话报喜，然后就带着剩下的两个手下去酒吧喝酒泡妞了。至于阿前这个被李穆抓住了的家伙，他问都没问，电话也没打一通。阿前自己也看得开，说他们这种人，小偷小摸不断，大案要案不犯，被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被打一顿，拘留几天，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找权哥补些医药费就完了。
　　“我跑路的时候摔了一跤，擦伤了，就去了医院看……我不是找你要医药费！”阿前说，“在医院里面，我听到了一个大新闻啊！我想着苏记者你肯定会感兴趣的。这里有一个小孩，打了一针退烧的……那个小孩没死，也没有昏迷，也没有感染……有新闻，当然有新闻了。我听那个小孩的妈妈说，下午他们在市第一人民医院花了好几十万做检查，都没查出来是什么病。在这里花了10块钱就解决了问题。”
　　李穆朝着阿前伸了伸大拇指表扬他。好几十万，亏他说的出来，不过究竟是检查了多少钱呢？许昕和说几万，蒋晓玲说万把块。上一辈子的真实故事说是十几万还是多少来着？李穆不是很记得这些细节问题。
　　“当然是真的！苏记者，我怎么会骗你呢？”阿前说，“当然是亲耳听到的，这是一个大新闻吧？”说完以后他就把电话放下了，“苏记者说立即就来，还说这一次如果是真的，她就给我500块钱线人费。李老板……这钱我可以自己留着吗？”
　　500？这个苏蕙还真是吝啬啊，李穆还以为这种大新闻至少1000的，亏李穆刚才还给她夸口说4000都没问题呢。“你留着吧。”李穆又拿出800块钱来给阿前，“这些钱是我给你的。以后好好的帮我传消息。现在你在这里等着，看见苏蕙来了，就把她引到输液那里去。”李穆指了指医院里面的输液室，“就是那一对母子，看见了吗？”
　　输液室其实就是候诊室的一部分，不过椅子上面多了一些吊架，可以把药放在上面。许昕和正在输液室里面看着阳阳输液，那是三大瓶药，看来至少要2、3个小时才能输完。阳阳打着针似乎很不舒服，不断的试图把针头从手上拔下来，许昕和就不断的制止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陷阱(2)
　　“看见了。”阿前接过那800块，双眼放着光，“李哥以后我就跟着你干了。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他在街上跟着权哥混，虽然说不会饿着，可其实拿不到多少现钱。这800块的外快，足够他快活好几天了，不，省着点用，可以快活一个星期！
　　外人给了钱，自家的手下当然也不能亏待，李穆给了徐英豪和另外一个保安1000块，“你们两个做得好，这是给你们的奖金。忙了一晚上，你们也饿了吧？现在你们自己去找个地方吃宵夜吧，吃完了记得要发票，找公司报销。”
　　“老板，不用我们……”徐英豪用眼睛看了一下阿前问。
　　“不用了。”李穆相信金钱的力量，况且赵明新是认识阿前的，知道他家在哪儿，知道他的父亲母亲在哪儿工作，要是这个阿前搞了什么事情出来，随后也能找人收拾他，不过还是留一个保险的好。“你们就在医院附近吃吧，有什么事情我就打你们的电话。”
　　“好的，我们就在那边吃宵夜，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吧。”徐英豪指了指，3、400米开外的一条小巷子。
　　两个保安走了，李穆也躲进了医院里面一间没有人的诊疗室，透过窗帘悄悄地看着外面。阿前站在医院门口，一刻也不消停，一会儿扭来扭去，一会儿拿出一根烟来抽，一会儿掏出手机来打游戏，十分钟以后，他就蹲在地上，一边打游戏一边抽烟，打得入神了，连烟头烧到手指都没发现，被烫了一下，尖叫一声，把烟头连手机都扔得远远的。然后赶紧去捡手机。这时候一辆红色的克鲁兹擦的一下停在阿前身边，差点把他压了。他也不管，趴下去把车底的手机拿出来。
　　“呼，还好没压到！”阿前松了一口气说，“我刚买的三星啊！”
　　“喂！”苏蕙从车上下来，推了阿前一下，“你说的那对母子在哪里？”
　　“啊？苏记者！”阿前连忙站起来，“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靠，你还好意思说，为了赶你这个新闻，我闯了好几个红灯呢！”苏蕙说，“要不是真的大新闻，你就给我把罚单和油钱出了！”
　　“当然是大新闻！绝对是大新闻，童叟无欺！”虽然说得那么肯定，其实阿前心里在打鼓。这消息是李穆提供的，阿前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万一要是李穆胡说八道，阿前可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到时候如果苏记者让他钱债肉偿怎么办？他还这么小，这么年轻，怎么能够去服饰这么一个老女人呢。“在这边。”阿前把苏蕙带去了输液室。
　　他们进了医院，李穆连忙躲好，免得被苏蕙发现了。等到苏蕙进了输液室，李穆就悄悄地跑到医院保安室里面，这里有监控，能够看到医院里面的情景。“你是谁啊？”医院的保安拦住李穆问。
　　李穆连忙掏出一包中华香烟，拿出一支来给那个保安：“兄弟，我发现我的女朋友半夜三更的跑到医院来，不知道是干什么……我怀疑她是不是要堕胎！要是直接问，肯定会吵架。就算她不是来堕胎的，也一定会分手了。所以我想在这儿看看，我女朋友是来做什么的。”李穆自己不怎么抽烟，但总是随身带着几包好烟，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我明白了。”医院保安接过李穆的烟说，“兄弟抽的烟不错啊……这样是不符合政策的，外人不能进保安室。这样吧，你给我指出来，哪一个是你的女朋友，然后去外面等着。我帮你看着你女朋友去了哪一个科室。要是你女朋友去了妇产科那边，我就和你一起去。”他生怕李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所以要陪着他一起去。
　　“兄弟帮帮忙啊。”李穆塞给医院保安100块钱，“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这个……好吧。你小心点别让别人见到。”医院保安接过钱塞到自己裤兜里。
　　李穆溜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苏蕙正在和许昕和还有阳阳说话，还掏出一个证件给许昕和看。可惜只是视频监控，听不到苏蕙在说什么。说了两句，苏蕙和许昕和一起坐了下来。她们说着说着，似乎一见如故，一会儿娇笑，一会儿握手。
　　“兄弟，这个是你女朋友？真不错啊，长得很漂亮。”医院保安顺着李穆的眼光看到了苏蕙，看着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你女朋友是不是在医院做过？我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是啊。”李穆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太不谨慎了，苏蕙这么著名的记者，认识的人太多了。幸好这个监控的分辨率不是很高，要不然的话保安肯定起疑心。
　　“兄弟你几岁啊？看上去你女朋友比你要大一些。”医院保安问。
　　“我还在读大学。”李穆避重就轻地说。
　　“你女朋友穿着那样的职业套装，已经出来工作了吧？”医院保安心里说难怪会跑过来堕胎，这样子根本没法子结婚啊，男的小女的大，男的还在读大学，女的已经工作了，“男人嘛……”他想安慰一下李穆，却半响没有想出词来。“男人嘛，就是要有担当！年纪小不怕，也是可以结婚的。要是堕胎了，以后再要生，可就困难了。”
　　“先看确实了再说。”李穆紧盯着屏幕。
　　“兄弟，你可能不知道堕胎是怎么回事吧？就是拿个铁钩，伸进去女人的那里，把里面的胎儿绞碎，然后刮下来，那可都是铁器啊！人体那里是最柔弱的地方，可怎么受得了。堕胎一次，受伤一次。比断手断脚还严重的啊！”医院保安情真意切地说。
　　“我那个……要是真的那个什么的话，我会那什么的。”李穆只好含含糊糊地说。
　　“现在的人啊，就是不爱惜自己……”医院保安大加感叹。
　　那边苏蕙和许昕和越谈越投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说到动情处还抱在一起，许昕和拿着一张面巾纸，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又过了10多分钟，她们似乎已经说完了，握手告别。许昕和留在输液室继续看着阳阳，苏蕙往外走出了第二人民医院。
　　“看着不像是要堕胎啊。”医院保安歪着头说，“是你女朋友旁边那个要堕胎吧？也不像啊……那个小孩又是干什么的？你女朋友是来安慰人的吧？要不你现在过去问问。”
　　“算了，不是堕胎就好。我是私底下来的，还是不要让她发现了。要不玩肯定会吵架的。”李穆说完就想溜出保安室。
　　保安把那100块钱塞回给李穆，“兄弟，千万不要堕胎啊！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
　　李穆回到冯医生的诊疗室，冯医生却已经不见了。侯队长满脸不高兴，看到李穆就说：“你去厕所干什么了？冯医生等得不耐烦已经走了。”
　　“哦，”李穆说，“最近排便有点不太好。”
　　“那你应该早说啊，让冯医生给你开点药。”侯队长搭着呵欠说，“李老板，证件也开好了，留言明天我帮你传出去。听到这个结果，曹磊那家伙应该消气了。我们现在就走了吗？”
　　“要不你先走吧。”李穆说，他还想看看许昕和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苏蕙已经走了，许昕和又不认识他，李穆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女人。“我以为还要弄好一会儿的，所以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好吧，那我先走了。”侯队长心里嘀咕着这些有钱人真是奇怪，居然约人来医院见面。
　　李穆走到了候诊室，在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假伤还没弄掉呢。先去把伤弄掉吧，要不然万一被艾莉丝发现，那可就说不清了。李穆走到男厕所，却发现门口有一个牌子“维修关闭”！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推了一下门，根本推不开。
　　本来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弄掉那个假伤而已，可这么一耽搁，他还真是有点想去厕所了。一楼的厕所不行，二楼三楼应该还有其他的厕所吧？他上去跑了一通，没找到任何的厕所。五楼走廊的尽头倒是有一间厕所，可惜是医生护士专用的，还上了锁。这真是太奇怪了，这么大一间医院，好吧，虽然不是很大，可毕竟有好几层楼啊，居然只有这么一间给病人用的厕所？
　　人之三急，一急起来，就是越来越急，李穆没有办法，只好突破心里的禁区，社会的禁忌……去上女厕所。李穆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女厕所，就连学生公寓那一栋完完全全属于李穆的大楼，里面的女厕所他都没有去过。怀着紧张的心情，李穆悄悄地走了进去。不过好像和男厕所有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没有小便池而已。
　　憋了半天之后，释放出来的感觉无比舒畅，可是倒是没听说过有人会为了这个舒畅的感觉而故意憋尿的。然后李穆脱下衣服，揭开纱布，用手巾沾了水，就想擦掉。这个手巾是艾莉丝一定要李穆带着的，说是比纸巾好用，还环保。可是李穆觉得用手巾很麻烦，用完了还要放回去。所以他总是偷偷的带着几包纸巾，从来都不用这个手巾。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第一百三十章 陷阱(3)
　　这时候女厕所的门忽然打开了，有人闯了进来！李穆立即一边回头一边把自己想好的词背了出来：“真是对不起，男厕所锁住了，我实在是忍不住才……”这时候他看清楚了来者，是……美女记者苏蕙。她怎么回来了？不是已经离开第二人民医院了吗？
　　“你……你怎么在这里？”苏蕙对着李穆问，“你怎么在女厕所里面？”
　　“自然是有很多原因的。”李穆一时也没想到要怎么说。
　　“他们……他们居然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苏蕙吃惊地说。
　　“这个样子？”李穆楞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她说的应该是自己肩上的伪造伤痕吧。要是别人，自然能够大大方方的说这是一个假伤，可这个是苏蕙啊。“这个……嗯……你叫人打的！这是你叫人打我打成这样的！”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把你打成这样。”苏蕙非常不安地说，“我只是随便给他们一万块钱，叫他们随便打你一顿，教训你一下而已，谁知道他们会下这么重的手。”
　　从外表上来看，李穆的伤的确是很严重，一个巴掌宽的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都觉得痛。但实际上，那些只是染了红墨水的冬瓜和浆糊而已。“的确是你找人打我的吧？”李穆装作气匆匆地质问她，然后转身就走。
　　可是李穆被苏蕙拉住了，“你干什么？”李穆问她。
　　“真是……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出手这么重。”苏蕙说，“那帮人以前都是随便打两下的，谁知道这次他们忽然认真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叫人打我？”李穆没话找话。
　　“谁叫你坏了我的事！”苏蕙说，“我查清楚了，那个处女嫖娼主意是你出的！”
　　李穆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呢，怎么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了啊。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记者的调查能力了。“我这是没办法啊，谁叫你们硬要抓杨局长的把柄。”
　　“本来我拿着那一套杨光头嫖娼的视频，不论是去敲诈杨光头，还是拿去献给曹磊他老爷子，都是很好的。可是你却弄了这么一出。”苏蕙说，“眼看着煮熟了的鸭子飞了，我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找人打你。”苏蕙说。
　　原来是为了敲诈的吗……倒是李穆白担心了，“你不是要做新闻的吗？”
　　“这种新闻电视台哪里肯播的啊！”苏蕙说，“最后还不是用钱用关系来摆平。再说这新闻报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只有曹磊那个家伙才会那么天真，会去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本来我想着这个新闻起码能弄个上百万的好处。”
　　上百万？记者你的眼界也太小了吧！光是为了让侯队长把杨局长放走，李穆就花了两百万呢！连夜制作那个处女嫖娼的新闻，又花了上百万，两样加起来起码花了三百多万！要是早知道苏蕙一百多万就能满足的话……“你早说啊！”李穆没好气地说，“你直接开价100万，我就给你了啊！你干嘛说要20万呢？干嘛又收了钱不干事？”
　　“我就想着骗你一笔，然后在杨局长身上捞大头。”苏蕙说，“谁想到会这样啊。哎，那个阿桂是不是真的处女啊？你可真厉害啊，一晚上不到就把那个阿桂从卡拉OK小姐弄成个处女。”
　　“当然不是我弄的！”李穆说。
　　“你这里疼不疼啊？”苏蕙碰了一下李穆的肩头。
　　李穆当然一点都不疼，但他装出很痛苦的样子来，呲着牙齿说：“当然很疼了。”
　　“真是对不起。”苏蕙抚摸这李穆的‘伤口’说，“我骗了你的钱，你坏了我的事，我又找人把你打成这样，我们还真是纠缠不清呢……不如这样吧，我来让你高兴一下，然后我们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高兴一下？要怎么高兴啊……李穆很快就知道了，是肉体的高兴方式啊。“啊！还真大！最近的小鬼们发育得真好呢！”苏蕙说，“我调查过了，你今年根本没满18岁对吧？”
　　“是啊。”李穆说。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在学校哪里一查就知道了，不，连学校都不用去，只要知道李穆的身份证号码就知道了。其中有几个数字就是李穆的出生年月日。
　　“你那栋省城大学后面的学生公寓就价值上亿元。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真是羡慕死我了！早知道你那么有钱，我就跟你开价50万算了。”苏蕙坐在厕所里面的洗手台上，任由李穆作为，“我很努力很努力的赚钱，可是到今天为止，我连千万富翁都遥遥无期。”
　　“那你也是百万富翁了啊。”李穆随口说。
　　“百万富翁？现在百万算哪门子富翁啊？”苏蕙惆怅地说“市区房价两万起，100万只够买50平的一居室，住着一居室的能叫富翁吗？不说别墅，不说顶层复式，你要叫富翁，起码得住着150平方以上的房子吧？那房子起码得有物业值班吧？这样的房子，起码得4、500万。这还只是房子而已，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钱的？就说车子吧，我只能开最便宜的车子，我知道你在开辉腾，顶配版的，要200多万！你知道我有多想开一辆好车子吗？”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知音啊！果然不愧是知名记者，苏蕙居然知道那辆是价值两百多万的车，不是大号帕萨特。不过转念一想，“你几百万身家，然后花一万块钱来打我？你也太大方了吧？”
　　“我太气愤了啊！我本来想着能有一两百万进账，那样我距离千万富翁又接近了一大步。可是你却搞了那个新闻出来，一下子翻身了……”苏蕙狠狠地打了李穆一巴掌，“嗯……就是那里……打人不得都要这么多钱吗？”
　　“谁说的，省城这儿，一万五都可以砍人一只手了！”李穆自己也是刚刚听赵明新和阿前说过，却装出一副内行的样子，“一万块钱打一顿那是太贵了！”
　　“靠！原来那个死人骗了我！还说是亲友价呢。”苏蕙转身就把权哥几个卖掉了，“我把那几个人的名字地址照片给你，你派人去把那几个家伙打一顿算是报仇吧，顺便也帮我出口气。”
　　“好吧。”李穆现在能够光明正大的把权哥打一顿了。“你和那个曹磊，究竟是什么关系啊？”李穆对此非常好奇。他明明看见这个苏蕙充满爱慕的看着曹磊。
　　“哎……这可是一言难尽啊。”苏蕙叹气说，“我和他在大学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满脸暗疮乡下来的土妞。曹磊是成绩好体育好能扣篮家里有钱有势的大学明星……我那时候暗恋过他。”
　　现在你也在暗恋他吧！李穆心里在嘀咕。“后来呢？”李穆问。
　　“后来？后来我暗恋了他四年，始终不敢表白。毕业了工作了，他留在了省城，我也就拼命留在省城，就为了离他近一点。”苏蕙说，“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要打击腐败。我就跟着他的脚步，到处去找官员腐败的证据，然后拿去曝光……我被威胁，被殴打，被开除，始终都没有动摇信念。那时候网络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呢，要是现在，往网络一放就行了。不过那时候，台里不播，我就只能拿去检察院，拿去纪委，拿去……拿去给曹磊。”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啊？最多不过几年前吧？如果身份证户口本上面的信息没错的话，苏蕙今年应该是26、7岁而已。就算她读书早，毕业早，20岁就大学毕业了，那也不过是6、7年前而已。不要说得好像8、90年代无法无天的感觉啊！
　　“有些贪官位高权重，曹磊他自己也没法子处理，就会交给他老爷子。”苏蕙颤抖着说，“有一次我找到了省城公安一个副局长收了50万放跑几个嫌疑犯的证据。结果……曹家的老爷子拿了这个证据，勒索了那个副局长100万，还把那个副局长收为己用。他分了给我5万，这钱还是曹磊亲自交给我的。他说有时候我们也要做出妥协……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钱是多重要的东西了，所以现在我拼命的赚钱。”
　　“后来我才明白，曹磊不是口是心非利用我。他是真的认为，有时候要妥协，既然都妥协了，收钱啊把让犯罪份子给自己干活啊，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因为这事，我才认识到，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苏蕙说，“他这种官二代，和我这样平民百姓出身的，观念实在是相差太远了。好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要做一个好人，就努力做一个好人，要贪污腐败，就认真的贪污腐败。他那样的官二代，却能够一边贪污腐败，一边还把自己当个好人。”
　　“这其实很常见的。”李穆说。就好像吸毒的一样，在普通人看来，只要是吸毒的，那就是吸毒者，都是些没廉耻没道德随时横死街头的变异人种。但是对吸毒的自己来说，还分为软性的，硬性的，偶尔吃的，经常吃的，吃很多的，再下面才是随时横死街头的。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贪污、腐败、渎职已经算是十恶不赦了，凡是做了这些的，都是坏官，不做这些的才是好官。可是在官员们看来，做官的哪个不贪污？只要那些按照潜规则拿钱的，不吃独食分给上下左右的，不给别人捅娄子，都能算是好官。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陷阱(4)
　　“我就是理解不了！”苏蕙说，“他怎么能够一边收黑钱，一边还觉得自己是打黑除恶的正义代表呢？我要是像他那样，肯定会精神分裂！就算他自己没有收，可是他的父母兄弟哪一个不收？有很多还是他找来的黑钱呢！一开始的时候，我想着，曹磊，你要打击腐败，别人都不理解你，只有我理解你。我们做这浑浊世界里面，一对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后来我知道了他家其实也收黑钱，以为他是那种笑面虎，我还想着，好吧，我被骗了，骗了就骗了吧，我们一起来做一对坏人……可是他那个样子，我实在是……没有法子和他在一起！实在是没有法子理解他的思维。”
　　“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李穆说，“要是不这样，难道你要他把自己的父母兄弟都当作贪污犯人抓起来？”真的一点都不贪污的人也不是没有。李穆跟着李富贵去子乌老干所探望老革命，认识了了一个，那是真的严于律己，私事绝对不用公车，下了班就自己走路回家，给自己儿子写信，还要换成自己买的笔。可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样的觉悟，就连老革命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不理解他。
　　正常的官员，在做办事员的时候，会用公家的笔来写私人的信件，升了科级，就可以用公家的车子来办私人的事。拿到了实权之后，吃一点商人的报效、公家的钱款也不算什么。自古以来，官员就是中国最优秀的人才，怎么能让最优秀的人才人手贫苦的生活来为人民群众服务，而让那些没素质的暴发户商人发财呢？
　　到了曹磊这样的官二代世界里，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不收黑钱的官员。说实话，要他们设计出一套不用贿赂来润滑的官员系统，他们自己也想象不出来是怎么样的吧。不过即使是曹磊这样的，也被官场视为异类，侯队长对他的看法就很有普遍性：多行不义必自毙。
　　“总之，我现在的人生目标就是赚钱！”苏蕙说，“以后要是有什么能用到我的，就给我打电话吧。保证收费合理，质量上乘。你知道我的电话吗？”
　　“知道啊。”李穆说。为了应付这个著名女记者，李穆也收集了她不少的材料。其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孔璋提供的——他直接把苏蕙的档案复印了一份发了给李穆。苏蕙读小学中学大学直到进入电视台的经历，老师领导同学同事的评价，获得的荣誉受到的处罚等等，甚至连苏蕙小学期中考作弊都记录在案。
　　“你也找人调查了我，是不是？”苏蕙哼了一声，“小心我给你写一篇报道！”
　　“你可千万不要啊！”李穆说。给企业写报负面道，苏蕙最常使用的赚钱伎俩，就是找一家或大或小的企业，搜索证据写一篇负面报道，然后拿着报道去找这家大企业的老总，把报道往人家面前一摆，说我这儿有一篇贵企业的报道，不知道符不符合事实，先请你看一看。看了当然不能白看，要是想这篇报道不要上电视，那就得给电视台赞助个几万几十万的，然后电视台再给苏蕙提成。
　　奋斗了好几十分钟，好不容易李穆和苏蕙一起冲刺完毕到达终点，正在休息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女厕所的门，把李穆吓得立即煲着苏蕙拿着裤子躲进了一间隔间里面关上了门。过了好一会儿，女厕所的门打开了。有人敲了敲李穆所在那个隔间的门。李穆本来打定主意打死不出去的，外面传来医院保安的声音：“兄弟，我知道你在里面。”
　　李穆只好穿上裤子开了门，“这个……其实……”
　　“我明白的，兄弟。”医院保安说，“你知道你女朋友没有那什么太高兴了嘛。不过呢，如果你们不想要孩子，那就要用安全性行为。避孕套是最便宜高效的避孕手段。”
　　“厕所里面有摄像头？”李穆问。这不应该！不应该啊！这是完完全全的侵犯私隐权啊！李穆找律师问过，在厕所里面装摄像头是犯法的啊！怎么能这样呢？李穆一想到自己在摄像头下面被人观赏着做那些事情，就觉得浑身发冷。
　　“没有啊。不过厕所外面的走廊有一个。”医院保安说，“有人想要上厕所，但是女厕所的门被锁住了，还传出来很奇怪的声响。所以找到我投诉。我看了一下摄像头的记录，发现你和弟妹前后脚进去了。所以……就很明显了。”
　　厕所门是一个旋转门锁，在做之前李穆当然锁了起来。本来李穆还想找找有没有没清洁中之类门牌，可是没找到。“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戴套啊？”李穆问。难道这能从走廊上面看出来？这么神奇的技术李穆也想学习一下。
　　“那是因为我注意到你的钱包里面有一个套。”医院保安指着地上的角落说，“而你并没有用它，所以我猜你没有用。而你女朋友那种类型……怎么说呢？就是不会自己带着套套的类型。”
　　李穆顺着医院保安的手指一看，低头一看，他的钱包怎么会掉在地上了？刚才真是太激烈了……不过其实也没关系，李穆从来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钱包里面。身份证驾驶证什么的都放在一个单独的卡袋里面。他的钱包一般只有几百块钱，还比不上真皮钱包本身的价值高。不过他的钱包里面怎么会有套套的呢……李穆不记得自己放过这种东西进自己的钱包啊。他捡起自己的钱包，拿起那个套套看了看，是一个杜蕾斯的套套，已经过期一年多了……他想起来了，这个是……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关系了。
　　“什么叫做不会自己带着套套的类型啊？”李穆小声问。
　　“就是不会带着套套的类型啊。”医院保安说，“大家都知道套套是男人用的，但是呢，如果男人不带着，女人就会受伤害。有些女人会自己带着套套以防万一，有些不会。你女朋友就是不会的那一种。”
　　“这要怎么看啊？”李穆很想知道。
　　“这要通过长久的观察和细致的思考……”医院保安说着靠近了李穆的耳边，“还要在这里干上三年，帮成千上万来做检查或者堕胎的女人保管她们的包包。”
　　“你偷看别人的包？”李穆也小声问。
　　“在医院做保安是一个非常辛苦非常繁重，又不能请假没有公休无聊至极的工作。”医院保安说，“那是我唯一的乐趣啊。好了，你们不要占用女厕所了。赶紧出来，我会帮你清场。人家等很久了，我不得不让那个病人用保安室的厕所。”
　　“好吧，我立即就走。”李穆转过身想回去隔间里面。
　　“哇！你的背怎么了？”医院保安看见了那个假造的伤痕，“我立即给你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这是假的。”李穆解释说。
　　“假的？”苏蕙从隔间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李穆的背，扣下一大把冬瓜和浆糊来，“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你骗我……骗我干这种事！”她尖声大叫，“你给我滚！”说完她就冲了厕所。
　　“你女朋友的内裤还在那儿呢……算了，我先走了。”医院保安说着就迅速的退了出去。
　　这下子可怎么办好，居然让苏蕙知道他假造伤痕了……她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在电视上揭露李穆吗？她又没有证据。李穆只要立即回子乌，躲几天不见人，回来说养好伤了就行了。反正李穆开的是轻微伤证明，又不是轻伤证明。现在应该不是烦恼这个的时候吧，李穆原来在这里原来是想要做什么的来着？对了，他是想要和许昕和套近乎来着……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穆刺激到了，第二天苏蕙就做好了新闻，还在全市新闻联播上面播了出去。李穆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和杨局长、潘院长还有事情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的主任崔伟红，一起守在电视前面看这条新闻。7点钟开始新闻联播，当然没有，7点半开始全市新闻，也没有。正当潘院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新闻联播之后的深度报道，第一条就是这个事件。
　　苏蕙已经完全没有了圣诞节晚上那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叫我恨你的小女人样子（还没穿内裤），正义凌然的站在一医院门前侃侃而谈：“在社会诚信度普遍下降的今天，医院诚信缺失乱收费的问题，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成为了一种非常严重的社会公害……现在我们来看看市民许小姐的遭遇。”
　　许昕和被打了码变了声音出现在电视上：“我的儿子发低烧不舒服，我就带他到是第一人民医院看病。儿科的医生说要先做几个检查，先是超声波，然后是血液，光是血液检查就查了几十样，做完一样检查，医生就和我们说哪里哪里异常，叫我们做另外一些检查，查来查去，花了好几万元，都没有查出来什么毛病。”
　　“后来查出来您的儿子得了什么病吗？”苏蕙问。
　　“后来我们去了第二人民医院，那里的医生给我儿子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然后开了10块钱的退烧药，我儿子的烧就退了。”
　　“也许那几万块的检查不是毫无必要，也许这位许女士运气好，在二医院碰上的是神医，但我们不禁要问，几万元的检查费，和10块钱的退烧药，哪一种是人民群众需要的医疗手段呢？”苏蕙对着镜头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陷阱(5)
　　看完了电视之后，潘院长愁眉苦脸的大骂，“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这个臭三八！这条新闻播出去，我们医院可就惨了。今年什么奖都别想拿了，先进肯定也评不上了，病人肯定也不来了，上头还不知道会来检查多少次！明年的任务可就全完了！”他拉着崔伟红的衣领说，“你说，你怎么就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了呢？啊？猪都比你聪明！你居然给一个小孩开了20张化验单，20张！你就不能给20个病人每人开一张？就非得给一个病人开20张？”
　　崔伟红很委屈地解释说：“可是那个小孩的指标真的很奇怪啊，我越看就越觉得有问题。所以才让他去做多一些检查的，我这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不是为了坑他的钱啊，真不是……头几样检查是想坑钱，后面那些是发现了不正常，真不是坑钱。要是想要坑他的钱，我会说他发育不正常，让那个小孩去做理疗了。怎么会让他做这么多的检查。”
　　“那你做了这么多的检查，找出什么毛病来没有呢？”潘院长大声说。
　　“嗯……没有。”崔伟红迟疑着说，“不过我很肯定，他一定有问题，只要让我多做几样检查……嗯，十几样……也许是几十样检查……反正只要做完了检查，我一定能找出他的毛病来。”
　　“多做几样检查！？”潘院长掐着崔伟红的脖子大骂，“我现在就来给你做一个检查，看看一下你缺氧多久会死！”
　　“电视台怎么会让这样的新闻出街呢？”杨局长有些奇怪，“潘院长，电视台的人没有找你谈吗？”这也是李穆的疑问，通常这样的新闻应该是拿来勒索才对，谁会这么傻乎乎的拿去播啊？省城第一人民医院又不是什么缺钱的单位，几十万应该拿得出来阿。
　　“我主动去找他们谈过了。”潘院长一边掐崔伟红一边说，“我还答应说给市电视台50万广告费呢。结果朱台长哼了一声，说他回去堪虑考虑，结果今天晚上就是把这条新闻播了出去！”
　　“50万？”杨局长听着摇了摇头，“50万不行，那就100万啊。人人都有一个价钱，就看有用没用。要是有用，再高的价钱都要出。这样的新闻播了出去，造成的影响可不是100万200万就能消除的。”
　　“是每年50万啊！”潘院长说，“我答应他每年给50万广告费啊！今年都快年底了，哪里还有钱啊，这50万还是从绩效奖金里面挤出来的呢。幸幸苦苦干一年，要是不发奖金，全医院的职工都要造反的！我还和朱台长说，今年只能挤出50万，等过了年再想办法，那时候要多少好说。”
　　“朱台长这都没答应？没理由啊。”杨局长说，“我记得电视台天天出去拉广告的，一般都是几万十几万的单子，你答应他们一年50万，他们应该高兴得要死才对。何况明年还能加钱，怎么会让这条新闻播出去呢？”
　　“谁叫我们院长当初那么骂人家朱台长骂得那么狠。”崔伟红嘀咕说。
　　“我能不骂他吗，整天播那些什么泌尿外科整容医院的广告和我们抢生意，结果还想我们医院赞助他们的活动，开口就要30万。”潘院长说，“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啊？”
　　“院长啊，不是我说你，不赞助就不赞助，干嘛把人家台长骂得下不台来呢。还是当着市长的面骂的。”崔伟红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靠，他当着市长的面说我们医院设备烂护士素质低收钱收得厉害！这谁忍得了啊！”潘院长说，“我们的确收钱收得厉害，护士的素质的确很差，可我们的设备全是外国进口的最新型设备，一台就几百万，怎么可能烂呢！”
　　“你就是老不听我的，结果现在就搞成这样子。”崔伟红说。
　　“你说什么！”潘院长又上去掐他的脖子，“这事怪你好不好！”
　　“这就是朱台长不对了。官场上哪里有隔夜仇的啊，更何况这种意气之争。不过现在新闻都播出去了，说这个也没用了。”杨局长打圆场说，“阿穆啊，我是全靠你才从苏蕙手里逃过了一劫，现在苏蕙又向潘院长下手了这一次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啊？”其实杨局长和潘院长也不过是初识，也就比李穆认识潘院长早了半个小时不到，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吃饭呢。现在却能够摆出这样一副好朋友的嘴脸来，真是让李穆望尘莫及啊。
　　不过李穆也有杨局长望尘莫及的地方，比如说年龄，比如左腿的右边右腿的左边，还有那4年的见识。对这个事件，李穆当然有主意，他就是为了这个主意，才弄出这么一个事件来的。李穆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那些化验单上面，到底有什么异常？”
　　“有很多异常啊，各种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但不是上限就是下限。一两个指标如此，那没什么问题，可是个个指标都如此，那肯定是有问题了……具体到底是什么病，我才学疏浅，实在是看不出来。”崔伟红打开随身的公文包，拿出一大叠的打印纸来交给李穆，“我把化验单都带来了，李老板看一看。”
　　李穆接过化验单，装模作样的看了好一会儿，他当然是看不懂的，那一大堆英文缩写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不妨碍李穆装B，“是癌症！”李穆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这个小孩有癌症。”
　　“癌症？”崔伟红一愣，抢回了那些化验单看来看去，“这个能看得出是癌症来？要是有癌症早期的话，这些指标倒也可以说得通。但是要从这些指标里面看出癌症来……”
　　“你这个撒比！”潘院长一巴掌打在崔伟红的脑袋上，“你这都不明白！不是癌症我们可以把它做成癌症啊！只要是癌症，花几万块钱做检查算什么？谁能说我们不对！”他转过头来问李穆：“李老板就是这个意思，对吧？”
　　所谓的癌症，其实就是恶性肿瘤，构成肿瘤的其实本来也是正常的细胞，而不是外来的病毒细菌。因为细胞的增殖机制出了问题，拼命分裂，生长失控，就会形成肿瘤。癌细胞还会入侵其他的器官，并通过体内循环系统和淋巴系统转移到人体内其他部位。因为癌细胞是人体本身的细胞，人体的防御系统甄别困难，所以特别难治。
　　人体那么多的细胞，每天都要分裂复制，很多时候都会出问题。不过大多数都不会形成恶性肿瘤，绝大部分出问题的细胞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剩下一些成为良性肿瘤，只有很少数会形成恶性肿瘤。恶性增值细胞是人人都有的，小孩子少一些，但应该也有。只要咬死了某个人身上有癌症，一寸一寸的仔细检查，肯定能找出几个疑似癌症的点，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这就一定不会发展成为恶性肿瘤。再找专家论证论证，把水搅浑，说这是‘癌症早期预兆’，几万块的检查费用就没问题了。
　　不过李穆很清楚的知道，根本就用不着搅浑水什么的，阳阳体内真的有癌症……虽然说李穆还是没想起来究竟是什么癌症，只记得是一个很罕见的癌症。这高人真是不好装啊，生怕说多了露陷，面对潘院长的询问，李穆只能笑而不语。
　　“那要来个什么癌症好呢？”潘院长冥思苦想。
　　“院长，说明白了反而不好，我们就说有癌症早期预兆就行了。”崔伟红说，“反正那些检查没做完，要是我们知道了是什么癌，那不是说后面的检查都是骗钱的？”
　　“是什么不要紧，关键是找谁来说。”杨局长说，“市电视台是不行了，最好找省电视台来辟谣，要是能上中央新闻，那就更加好了。我在CCAV认识人，要不要帮你拉拉线啊？”
　　“上中央新闻？那得多少钱啊！”潘院长苦着脸说。
　　“中央新闻嘛，要价肯定高，大约两三百万吧。不过效果好啊！”杨局长说，“你想想啊，这可是CCAV，全国人都能看见的官方媒体！”
　　“太贵了啊……”潘院长说。
　　“院长你就老是这样，小财不出，大财不入啊。”崔伟红劝他说，“当年……就是一个多月前，要是不省那30万的赞助，现在我们用得着这么发愁吗？”
　　“你说的轻巧！我们医院年年都要上缴那么多，还要养那么多人！哪里有这么多钱啊？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浪费钱，绩效起来又一个个叫苦连天！”潘院长说，“还是上省台算了吧，省台我认识人，我去问问能不能便宜点，要是能控制在50万上下就好了……”
　　说着他打了一个电话，“喂，是老同学啊？是我啊，潘耕云！电大考试的时候坐你后面那个，嗯，就是我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有些事情想求你帮帮忙……最好是面谈，你现在有空？这个这个……”他看了看李穆和杨局长，今天是他请吃饭，吃到一半就离席，可是非常失礼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陷阱(6)
　　“省里宣传口的事情，我可就帮不上忙了。”杨局长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这事得抓紧，可千万别耽误了。不用管我们，你忙去吧。”还开玩笑说，“别忘记付账就行。”
　　“多谢杨局和李老板体谅。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等这事完了以后我再请两位好好吃一顿。到时候我弄些稀罕东西来。不是我吹，猪肉当然是小李的好，可是说到弄野味，省城这儿我第二，省委书记也不敢说第一。”潘院长开口胡吹，“兄弟我先陪个罪。”他给自己倒了一水杯的白酒，一口灌了下去，顿时满脸通红，“今天可真是对不住，真是不好意思……”
　　“快滚吧！还你第二呢，人家安书记想吃什么弄不到。就算要吃老虎熊猫，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杨局长说。
　　“熊猫我市没吃过，老虎我可吃得多了。”潘院长说，“我家里还有两条虎鞭呢，下次带过来让杨局长尝尝？”
　　“你要有这种东西，拿去给王市长吧，他就喜欢这个。”杨局长说，“我自己呢，就喜欢吃猪肉。我觉得什么肉都没有猪肉好吃，特别是猪头肉。”
　　“那下次你给我引见王市长啊！”潘院长说，“我仰慕王市长很久了，不过以前都没什么机会和王市长亲近……我先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两位！”
　　潘耕云和崔伟红离开之后，杨局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小穆啊，你们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动得快。这事全靠你了……不过这事也是怪你，你要是早听我的，把苏蕙打一顿，她不就不能这么兴风作浪了吗？你还说什么要慢慢对付她呢，这种妖女，留着多一天，就是祸害一天。”
　　杨局长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急躁啊？要是把苏蕙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呢。况且苏蕙要是被打了，她是不能兴风作浪了，可是李穆就没机会品尝女记者的滋味了。没有了一医院的专家学者，李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许昕和带着他儿子去做检查。李穆摇摇头说：“杨局长，这就是对付苏蕙的陷阱。”
　　“这就是对付苏蕙的陷阱？”杨局长一听，立即压低声音，“那个被采访的人是你找来的？这可真是妙招啊！只要到时候那个被采访的什么女士一改口，苏蕙就完了！假新闻损害名誉什么的，足够把她开除了！到时候再要她登报道歉……嘿嘿嘿！”
　　开除了道歉了你就找人打她一顿对吧？这样太可惜了，不如让她四处碰壁到处都找不到工作找不到房子，饥寒交加四处流浪，等她自己受不了了主动投降，再抓进去学生公寓里面每天XXOO……这算是言情小说还是色_情小说的剧情啊？可惜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先不说艾莉丝肯不肯，就算是艾莉丝肯，要把一个人弄得饥寒交迫找不到工作，也不是李穆干得来的。现代社会这么发达，买张汽车票或者火车票就不知道去了哪一个省份了。再跑远一点出了国，那就更加没法子了。
　　“也没那么简单。”李穆说，但是更详细的也不能说了。
　　“怎么复杂都不要紧，只要苏蕙上当了就行！”杨局长咬牙切齿地说，“那个臭婊子，我永远都忘不了前天晚上的羞辱！”然后他就换了一副表情，和颜悦色地说，“不说那个臭女人了，小穆啊，郝老板对你的建议很感兴趣，不过呢，价钱方面他还想谈一谈。”
　　“建议？”李穆一愣，然后想起来，说的是解放路红星剧院的事情呢。那块李穆不看好的地块。“郝老板说他能出多少？”李穆问。要是他出价在两亿元左右，那就卖掉好了，李穆拿了钱自己再去找一个项目开发。
　　“我们共同经历患难，也算是铁哥们了，谈钱多伤感情啊！”杨局长说。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多伤钱啊！李穆在心里吐糟说。
　　“郝老板的意思，我们一起合资建立一个公司来负责这个项目的筹建，建完了以后大家一起分房子，这样最公平不过了。”杨局长解说，30层的房子，郝鑫要22层，给李穆7层，再给杨局长1层，这不就是皆大喜欢吗？虽然说杨局长拿到的肯定是最差的楼层，但也值两三千万了。
　　“分房子？”李穆肯定不能答应这个条件，他根本不看好那个大楼的运营前景，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这个……我最近手头有别的项目，所以手头资金不足，才想着要弄点钱回来。”
　　“有别的项目？什么项目啊？”杨局长奇怪地问，“我怎么都不知道？难道不是地产项目？要是地产项目的话，我肯定会收到消息的啊。”
　　“不是地产项目。”李穆随口胡掰，“我是要……是要开一家新的餐厅！叫做……”紫罗兰、绿宝，接下来就是黄吧，“叫做金菠萝！打算在市中心开。”金菠萝？为什么要叫金菠萝啊？为什么是菠萝呢？为什么不是苹果桔子呢？李穆自己都不知道这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项目好啊！你现在开的两家饭店，东西是很好吃，可是都被位置限制住了，营业额和利润也就那么些，难以做大做强。我早就想劝你在市中心开一家大的，做成我们省城的品牌。”杨局长说，“你的金菠萝打算在哪里开啊？不会是人民道新大楼那儿吧？那儿只能算是市中心的外围，人气还是不够旺啊。要是在那儿开，应该不会有资金问题啊。酒楼的设备什么的也用不了多少钱，就算你买最好的设备，最多也不过是几百万而已。”
　　李穆正想这么说来着，可杨局长已经堵死了这条路，只好说：“当然不是了，我很看好人民道那儿的大楼，不过那边还要2，3年才能发达起来。到时候我再在那边开新的餐厅。现在我是打算在市中心步行街那儿开。”
　　“步行街！”听到这话，杨局长也倒吸一口冷气，“步行街可不是一两千万的问题啊！”步行街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段，一个10几平米的街铺，生意额一个月都能上百万。要在步行街新开一家酒楼，那可真是贵了。不说买房子，就是租人家的地方开，顶手费都要几千万，上亿也不是没有。“你找好地方没有？地方多大啊？”杨局长又问了一遍。在步行街开店，可没有朝向楼层什么的给你挑的，能弄到地方就不错了。
　　“那个……还没找好地方。”李穆说。要在步行街开店，哪里有这么容易。到时候拖一拖，就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拖来拖去这个项目自然也就黄了。
　　“其实王市长在步行街有个物业，”杨局长小声说，“要不要请我去问问啊？”
　　步行街的物业？还是能开酒楼的？那不得价值十几亿啊！李穆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现在的官员们了。李穆还以为像是副市长这个级别的，最多也就是10亿的身家呢。
　　“你想什么呢？”杨局长拍了一下李穆的肩膀说，“那个地方原来不是步行街的范围，王市长把那个物业整个长租了下来，签了20年的合同。然后把步行街的范围扩大了一些，把那栋物业包括了进去。”
　　“那怎么不买下来呢？”李穆问。
　　“怎么能买下来啊！目标太大了。”杨局长说，“我们和你们做生意的可不一样。你们赚的钱越多，人家越觉得你们能力强。我们的资产要是太多了，纪委可就来查了！”
　　“那不是白便宜了原来的屋主？”李穆很是别扭。
　　“原来的屋主？那是市政府的三产公司，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杨局长说，“小穆啊，有了雪花猪肉，你的酒楼肯定能赚钱！现在这里预祝你大展宏图！”说完了他倒了半杯白酒，当然用的是最小的三钱杯，一口下去，喝掉了四分之一，“发了财可不能忘记老兄弟啊，让我也入股吧。你放心，我出真金白银，不是要干股！”
　　“这……好吧。”李穆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那我就帮你越王市长吧，”杨局长兴冲冲地说，“那个郝老板的提议，你再考虑一下……同时开发两个项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大老板都这么做。”
　　过了几天，杨局长就约到王市长吃饭，潘院长也被拉来凑热闹了——其实从名义上来说，这一顿是潘院长想感谢李穆和杨局长给他出主意的酒席，顺便把王市长也请了而已。只不过杨局长一看到潘院长准备的水鱼，觉得自己吃了很浪费，连忙约了王市长，一起来品尝。
　　“我操！还真是大啊！”王市长一看到那水鱼，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水鱼就是普通水鱼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异种，可就是大，背壳直径足足有一米大小。这时候还在小桥流水人家的水池里面活蹦乱跳。水鱼和乌龟不同，乌龟炖汤要做一整天，水鱼红烧只要半个小时就行。
　　“是啊是啊，这等美食，落在我和小穆这种俗人之口，岂不是糟蹋了东西。”杨局长说。
　　“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么大只水鱼啊？”王市长问潘院长。
　　“是从东南亚进口的。”潘院长受宠若惊，“当地的土人不吃乌龟水鱼这些东西，越长越大，就便宜我们了。这水鱼在那边不值钱，不过运过来很麻烦，所以也要一百块钱一斤。”
　　“不错！”王市长满意地说，“一百块钱一斤，这么大只水鱼，也有一百多斤了吧？怕要上万块钱。现在就把它杀了吧，我要看看这么大只水鱼要怎么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水鱼
　　几个小工下了水池，一个拿着一条长竹竿逗水鱼，趁着水鱼伸头出来咬竹竿的时候，另外一个小工一刀就把水鱼的头砍了下来。其他小工一拥而上，把水鱼头下脚上抬起来，让水鱼把血全都放出来。接着小工们就拿着斧头和锯子把水鱼分成大块，弄进了厨房。李穆看着血淋淋的水鱼尸体，觉得有些难过。这东西也不知道活了多久了，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就这么杀掉了。当然李穆也不是矫情，为了赚钱李穆也不知道把多少猪送到了屠宰场，那些猪比这只水鱼更聪明更接近人类呢。
　　“哇，真是厉害。”王市长感叹说，“小穆啊，听说你想在市中心搞一家餐馆？”
　　李穆知道今天要谈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谈，虽然这儿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可毕竟不安全啊。“是的。”李穆说，“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好地方，步行街那儿要地方够大我又能负担得起的地方，实在是很难找。”
　　“我知道一个地方。”王市长说，“在步行街终端，靠着河那边。”
　　“那里很贵的啊。”李穆说，其实他已经去打听过了，王市长说的地方原来是市政府的一个废弃的宿舍楼，王市长用自己老家一个亲戚的身份把这栋楼租了下来，签了20年的合同，然后把步行街的范围稍微扩大了一些。只要王市长还坐着高位，租约就会继续下去。如果王市长倒霉了，那就算他把这个大楼买下来也是没用的，肯定会被人翻出来，只会加重自己的罪状便宜检察院而已。
　　“是很贵，不过物有所值。”王市长说，“你也不用担心租金的问题。我用租金入股，我的租约还有12年，就按照12年的算吧。1，2，3楼都给你用，你觉得能占多少股份啊？”
　　“四成九？”李穆问。
　　“也不用那么多，杨局长还要分一份的嘛。”王市长说，“这样吧，我要40%，杨局长要5%，再拿5%出来打发各路神仙，剩下的就归你。我有一个表弟，现在还没有工作，就去帮你的忙吧，让他做酒楼的财务。我的股份也登记在他的名下好了。”
　　财务是王市长的人，赚多少钱还不是他说了算，这不就等于是李穆给王市长打工了咩？可是王市长都这么要求了，不答应也没法子。到时候找个擅长贪污的去酒楼当总经理好了。哎呀不行啊，贪污这种事情，李穆找来的业余人士怎么比得上王市长这样的专业精英呢？也没关系，反正这几年里面，和王市长的关系越深越好。等王市长倒霉了，那个表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回到房间里面，省台的新闻采访开始播了。这一次潘院长没有得到头条待遇，而是被排到了末尾。上来就是省台的主持人在做新闻回顾，先把许昕和在一医院天价检查的那一条新闻重播了一遍，然后潘院长登台，一本正经的说：“我很抱歉会造成这样的误解，事实上，根据我们的检查，我们很怀疑茵茵小朋友……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怀疑这个小朋友得了癌症！”所谓的茵茵，就是阳阳的化名，因为这种节目要保护未成年人隐私。
　　“癌症？”主持人一脸吃惊的样子，“这么说你们是为了确诊癌症，才让这位茵茵小朋友做了这么多检查？”
　　“是的，”潘院长点点头说，“我们做的都是十分正规的检查，绝对没有多收钱。可惜的是，因为许女士中途中断了检查，导致我们还没有确诊。”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茵茵小朋友究竟有没有得癌症？”主持人问。
　　“不，我们很确定茵茵小朋友得了癌症，可是我们不知道是哪一种癌症。”潘院长说着流下两行眼泪来，“因为还没有确诊。在此，我要求许女士赶快带茵茵小朋友来我们医院完成检查，好进行确诊，拟定治疗方案。为了小朋友的健康和生命，求求你了！”
　　“靠，你说得眼泪都下来了。”杨局长打趣说。
　　“我可是滴了风油精呢。”潘院长揉了揉眼睛，“难受死我了。”其实这一次他算是因祸得福，虽然大大的出了一次血，可是却因此搭上了王市长的线，给王市长献了投名状以后，还能请王市长吃饭，参与到这么私密的讨论中来，以后他也是王市长的人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是个无根无蒂的外来户。潘耕云也不求升官，只要能坐在一医院院长这个位置上多两年，捞多两年，他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啊，就是鬼主意多。”王市长感叹说，“这主意又是小穆出的吧？”
　　“是啊，这次全靠李老板了！”潘院长亲热的抓着李穆的手说，“今天不醉无归！不醉无归！我带了三公升的拉菲来。”
　　“好啊，我也带了茅台过来，洋酒我总是喝不惯。”杨局长说，“小穆啊，你怎么不带你家的女朋友来啊？光你自己，可喝不赢潘院长。”
　　“艾莉丝今天不太方便啊。”李穆说。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了？”杨局长问。
　　“她亲戚来了。”李穆说。
　　“她什么亲戚……嗯，我明白了。”杨局长这才反应过来，女人就是这个不好，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工作能力大大下降，“那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洗澡了。”杨局长高兴地说，“以前小穆你老是说要去陪女朋友，付了钱就自己跑了，真是不仗义。你没听孟子说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还去啊？”李穆问。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杨局长倒好，刚刚才因为乱搞女人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居然还死性不改。
　　“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找的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杨局长说，“虽然哪儿的妞是贵了一点，可是安全啊。我打听过了，是省里那谁开的，别说曹磊，曹国华都不敢去抄。”
　　“你啊！给我消停消停！”王市长不高兴了，“要是又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办？你要搞女人，你就不能规矩一点？去包个二奶？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把你捞出来啊？小穆，你来告诉他！”其实王市长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钱，就知道花了好几百万。
　　“800万！”李穆说，“让耿队长和侯队长把你放出来就花了400万！”
　　“怎么这么多啊？”杨局长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最多就是几十万的事情呢。
　　“怎么这么多？你不看看曹国华是干什么的？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王市长说，“人家是负责组织干部宣传的啊！得罪了他，在警察系统的前途可就全完了！你知道小穆花了多大的劲，才让人把你放跑了？当时哪儿有好几十个警察呢，一人两三万，那就得上百万了，何况还有带头的！”
　　“然后还有收买那个阿桂，阿桂的父母，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上司老师，虽然收买一个用不了多少钱，可架不住人多啊。”李穆说，“还有那些‘照顾’过阿桂生意的。一个个找出来，恩威并施，可麻烦了。”
　　“照顾？”杨局长问，“那个阿桂不是处女吗？”
　　“处个鬼！做的！”李穆说。
　　“你还拉她去做了手术啊？这么短时间就做好了？真是了不起！”王市长称赞李穆说，“老杨，我知道你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些钱我先帮你垫着，以后你可要小心点，不要出去乱嫖了！”
　　“哎……那我们吃完饭干什么啊？”杨局长问。
　　“我们这正好四个人，不如打麻将吧？”潘院长提议说。陪着王市长这样的人打麻将，那当然就是当水鱼给人家送钱了。正好潘院长还在找机会表忠心呢。
　　“打麻将？也好”王市长点点头说，“我们吃完了饭，也不用另外找地方了，就在这儿打牌吧。”打多大好呢？一番一百的话，打一晚上才几万块，打一千的话，输赢几十万又似乎太夸张了，这个潘院长刚刚来投靠，赢他这么多似乎不太好啊……那就打500块钱吧，赢他十万二十万就算了。
　　这时候门外敲了几下，然后一个经理进来，说红烧水鱼已经做好了，问是不是现在上？王市长点点头，经理得了指令，手一挥，几个服务员就抬着一个大铜锅放了上桌子，铜锅下面是炭炉，点着了碳，闷了一会儿，揭开锅，顿时热气腾腾。锅里面水鱼都切成了大块，只用了虫草清炖。当然不止一个菜，还有还有水鱼血焖饭，水鱼心肝炒丝瓜，水鱼肠炖蛋等等，但是这些配菜和铜锅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王市长、杨局长、潘院长，李老板，先喝一碗汤吧。”那个经理说，“这汤用雪花猪的猪骨和野生斑鸠煮了一天，然后撇去浮沫，再下猪血把汤澄清，舀出上层的清汤，和那曲的冬虫夏草一起烧开，再下水鱼滚十五分钟，非常清甜。”
　　“你肯定偷喝了吧，要不怎么知道这汤很清甜啊？”杨局长问。
　　“着我们怎么敢啊。”经理陪笑说，“就是厨师试味的时候喝了一点。”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王市长挥手说，“你们在这儿我们都没法子好好说话。”
　　“那各位老板慢用。”经理说完就带着服务员们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水鱼(2)
　　服务员出去了，服务工作还得做。李穆年纪最小，又没有官身，只好当仁不让。给王市长、杨局长、潘院长各舀了一碗汤之后，才轮到自己。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很清甜……不过主要是猪骨和斑鸠的清甜，和甲鱼没有什么关系。他又给自己盛了一块水鱼，一口咬下去……很好吃啊。肉很嫩，味道很浓，是水鱼肉本身的味道。
　　水鱼最好吃的是裙边肉，就是水鱼壳周围那一圈软软的胶质。不过裙边上哪里去了？李穆看了一眼铜锅，上面似乎没有，难道全都在下面？在王市长他们面前，李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把菜翻来翻去，真是麻烦啊。要是和艾莉丝一起吃饭，就完全没这个顾虑了。
　　喝完汤以后，碗里面还剩下几根冬虫夏草。生吃的话会有一个悠悠的香味，可是煮过汤了，那就没什么味道了。这东西贵的要死，虽然没味道，李穆也不舍得浪费，捡起来吃掉。现在冬虫夏草就很贵了，大约是几十块钱一根吧。李穆记得，冬虫夏草在今后几年还会升值将近一倍。要是现在买一大堆虫草，然后过几年卖的话……不过冬虫夏草好像不能久藏，人工养殖虫草呢？似乎还没有成功。
　　李穆正琢磨能不能试试用发酵床来种冬虫夏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苏蕙打来的，她这是要做什么？李穆走近厕所里面听了电话：“为？苏记者啊？”
　　“你这个混蛋！”苏蕙大骂说，“又是你给潘耕云出的主意是吧？我都打听出来了！”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潘耕云怎么把这事都和别人说了啊！自己把功劳揽下来不好吗？不过也许是那个儿科的主任说的，还有可能是杨局长说的。还有王市长那边也知道这事，他们也会和别的人说。“其实和我关系不是很大。”李穆睁眼说瞎话。
　　“嘿嘿嘿！”苏蕙大笑着说，“你以为潘耕云这就能逃过一劫了吗？癌症？亏你想得出来！我还知道你出了20万想要收买许昕和！哼哼，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你不知道她已经和我们签了协议吗？要是改口，肯定赔死她！”
　　20万？李穆根本就没有找过许昕和啊，说不定是潘院长去找的。“比钱多，你们电视台和第一人民医院，嗯……”李穆还真不知道电视台和医院哪一个钱比较多，“你个人和一医院是没法子比的。”李穆说。有了协议又怎么样？到时候打官司就是了。
　　“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苏蕙说，“现在你可以去看我们的新闻。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很快你就没心情去管这些闲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没心情多管闲事？难道苏蕙找到了李穆自身的什么把柄？不知道抓的是哪一样呢。李穆到了外面，对潘院长说：“收到了消息，市电视台已经反击了。”说着他把频道调到市台。
　　“这么快？不可能啊！”潘院长说，“刚才新闻才放出来。”
　　“新闻是刚才放的，又不是刚才拍的。人家都是做电视的，都是同行，提前几天收到风声有什么奇怪。”杨局长说。
　　市台上正播着一个满头白发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一大堆的打印纸在那儿讲解：“这是地中海贫血的化验单，这是指甲灰质的化验单，这是骨龄测定的化验单，这个更离谱，是检测怀孕的化验单。”
　　“怀孕？”苏蕙问专家，“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个男孩，怎么会检查怀孕呢？”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那个专家说。
　　“按照你的经验，这些检查项目都是干什么的呢？”苏蕙问。
　　“按照我的经验，开这些化验单的人就是胡来！”专家说，“几乎什么都查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方向性。有些检查的确是癌症的检查，可是大部分和癌症检查毫无关系。如果开检查单的人不是在存心骗钱，就是医术低劣，根本不知道病人得了什么病，甚至连生病的方向都不知道。”
　　“那么，陆教授，”苏蕙接着提问，“您能够从这些化验单据中看出，茵茵小朋友得了癌症吗？因为我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潘院长很肯定地说，他能从这些检查结果中得知，茵茵小朋友得了癌症，只是还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癌。”
　　“不行！”陆教授斩钉截铁地说，“这些检查只能说是不能排除茵茵小朋友得了癌症的可能性。但是绝对不可能从这些检查中看出癌症的迹象。超声波、X光都没有发现肿瘤，也没有活检出癌细胞，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说茵茵小朋友得了癌症，是十分轻率和不负责任的。”
　　“好，谢谢陆教授为我们解惑。”苏蕙转头对着镜头说：“我认为现在真相已经很清楚了。陆教授都不能确诊的兵力，潘院长开口就说人家小朋友得了癌症，这已经不止是推卸责任乱收费的问题了。国家正在深刻反思医疗改革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不得不说一医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恶劣的样本……”
　　“这下子可糟糕了！”潘院长惊慌失措地说。
　　“怎么糟糕了？老潘，这不是很自然的吗？市电视台又不是植物人，我们拍新闻去骂他们，他们当然也会拍访谈反击。”杨局长说，“只要我们把水搅浑就算赢了啊。这个苏蕙，毕竟是年轻啊，一开口就说医疗改革失败，把整个医疗部门都得罪了。”
　　“不是啊，那个陆教授，是京城来的啊！”潘院长哭丧着脸解释说，“是卫生部的专家！癌症权威！他说没癌症，那就是没有癌症。哪一个专家敢出来顶撞他啊！有陆教授在，我们市的卫生局哪里敢说什么，拍马屁都来不及呢。”
　　“这么利害？”王市长问。他天生就对这些部里的专家反感。
　　“是啊，陆教授是卫生部教材建设专家指导委员会的专家，同时还是标准委员会成员，诊疗技术管理专家工作组成员，肿瘤规范化诊疗专家委员会的专家顾问！”潘院长说，“这下子完了，陆教授说了话，别人哪里敢反驳他。完了完了，上省台的钱白出了。今年什么奖都评不上了……”
　　“来头这么大啊？”王市长也感到不好办，“苏蕙怎么能请到这么高级的专家？”
　　“应该不是苏蕙请的。”潘院长摇头说，“这种专家，别说市台一个小记者，就是我们市里卫生局去请，人家都不一定肯赏脸过来。在肿瘤方面，就算是京城，也没有比陆教授更权威的专家了。”
　　“小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杨局长现在把李穆视为智囊了。
　　“这个这个……”李穆想了想，这事的确是很麻烦，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首先呢，陆教授他是个专家，又不是官员，潘院长你不用怕他。万事有王市长给你做主，官面上我们不用怕。至于专业上的事情，我们的目标是把水搅浑，又不是真的要驳倒陆教授，只要找人来胡搅蛮缠就行。”
　　“对，政府里万事有我！”王市长豪气千云地说。在省城，卫生局是归管科教文卫那个副市长管的。不过王岗是常务副市长，而且非常的强势，什么事都能插一脚。李穆这么说，就是给王市长索贿了。
　　“谢谢王市长，那我是不用担心官面上的事情了。可是专业上还有些麻烦啊，谁敢在陆教授面前胡搅蛮缠啊？”潘院长愁眉苦脸地说，“除非找那些刚出学校的愣头青。可是一个愣头青，别人怎么会相信呢？要不找个快要退休的？可是医生退休了，好的都要返聘，不怎么样的也要自己开诊所，都不肯得罪陆教授的。”
　　“国内的不行，那就找国外的啊！”李穆说，“我们找一个外国医生，都不必是治肿瘤的，只要是医生就行，会不会说中文也不要紧。”中医的话当然是中国老中医好，西医的话，那就是外国的老西医强了……这是国人的迷信。
　　李穆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出了国。上一辈子李穆呆的那个那个海岛国，虽然说是全民医疗，可是公费医疗等死，自费医疗贵死。李穆有一天感冒，又没有什么事，就去看公费医疗，结果在候诊室整整等了一整天，还没论上。没办法只好去找私家医生，花了1000多块人民币，经过医生耐心细致的询问之后，拿到了一个诊断书：回家躺着多喝水多睡觉。
　　后来李穆才知道，自己等了一天还算是短的，有人手指骨折等了4天，有人得了流感活生生熬成肺炎。因为那些医生每天都有定量，治好几个病人就算完成任务。李穆后来认识了一个国内过去的医生，说起这边的医疗水平，私家医生不屑一顾，说自己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拿到了医生资格去医院实习的时候，发现整个医院做过的割阑尾手术都没他一个人做得多。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做得少自然就不熟练。国外律师又特别的精力旺盛，医生给病人开药房的时候自然也怎么保守怎么来，治不好病不要紧，最关键是自己千万别负责任。反正绝大多数人都用不起私人医生，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慢慢来。公立医院的一声都是吃皇粮，做得多做得少都一个样，看病自然也耐心细致，少看一个是一个。
　　现在李穆知道，顶尖的医学技术和医院那是没得说，欧美的强。可是平均水平，还真不一定比国内的医院好。特别是偏远地区，那里医生的水准可真是天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苏蕙的进攻
　　“对啊！我们还可以找外国专家啊！”潘院长一拍手掌说，陆教授是国内顶尖水平，找个外国人来，那就可以冒充国际先进水平了。国际先进当然比国内顶尖要高，这是大家的共同认识。“我认识一个泰国的肿瘤专家……”
　　“日本韩国泰国马来西亚的都不行。”李穆打断他说，“要欧美的。”东亚东南亚的和国人长得差不多，先天就没有威慑力。
　　“欧美？欧美的很贵啊。”潘院长说。倒不是飞机票贵，再贵来回票价也不过是一万多块钱而已。贵是要让欧美发达国家的医生过来答应做假的价钱比较贵。
　　“欧美啊，我又没说是西欧北美。”李穆说，“东欧南美，那也是欧美嘛。”其实重要的不是国家，而是人种……只要是白种人，威慑力就高。黄种人，一看就太亲切了，没什么威慑力。黑人勉强也可以，至于三哥……你开什么玩笑啊！
　　“东欧南美我不认识人啊。”潘院长为难地说。要是慢慢找，肯定能找到，可这事耽误不起啊。虽然说人人都有一个价钱，但是急急忙忙找一个愿意做假证的有医生证明的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就让小穆帮你吧，他认识的人比较杂。”王市长说，“小穆你认不认识合适的人啊？”
　　“不认识。”李穆说，“我托人找找，应该没问题。”李穆的母亲是加拿大华裔，有一个律师所，认识很多移民去加拿大的各国人士。其中有医生证明的也不少，不过这些人都要重新考一遍加拿大的医生考试，才能开业。这个考试很难，没多少人能通过，很多原本的医生都沦落到开出租车摆摊什么的。只要给钱，收买一两个应该很容易。
　　“那么赶紧吃点东西吧。”王市长说，“反正我们的正经事情也谈完了，吃完就大家各自去忙吧。打麻将什么时候都能打，这个机会过去可就回不来了。”
　　王市长发了话，李穆连忙就拿出电话来打了给他妈，李穆的母亲现在还在子乌，她答应说回去找人问问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挂断了电话，李穆正想汇报，艾莉丝打了电话过来：“喂？穆穆，这里有人找你，叫做冯一一，说是你认识的人。”
　　“冯一一？”李穆说，“是认识的，他有什么事吗？”冯一一就是开发绿宝餐厅点菜系统原型的人，省城大学的研究生。李穆还挺喜欢他的，不过他妹妹比较讨厌。那个绿宝系统一定要分成，不肯买断。李穆没有法子，只能撇开他们找省城大学的教授另外开发了一个点菜系统。
　　“我叫他自己跟你说吧，他还等着呢。”艾莉丝说，“我这边忙死了！”说完她就把电话交了给冯一一。
　　“喂？李老板？我是冯一一啊。”冯一一有点紧张，“昨天有一个记者找了我，说要揭发你巧取豪夺骗了我的那个餐厅点菜系统的发明权。”
　　原来苏蕙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啊，李穆想。不过李穆对此事一点都不怕的，现在的系统已经和冯一一开发的完全不同了，软硬件源代码实现方式都不同，没有任何侵权的地方。“是不是苏蕙苏大记者啊？”李穆问。
　　“是啊，就是她。”冯一一说，“我想着师弟你也没有亏待我，最后没有合作成功也不是你的错，就没理她。可是我妹妹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事，就去找了苏蕙。我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不过我妹妹说要给你一个好看……我很担心这事，所以提前通知你。以前你给我那个电话号码又打不通……”
　　“那个号码我停用了。”李穆说，“这事谢谢你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按照杨局长的意思，把苏蕙打一顿呢，真是麻烦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的麻烦之处还不止如此，李穆又接到了一通电话，这一次是绿宝餐厅那帮被炒了鱿鱼的员工中，李穆安插的内奸打来的。现在蒋老实和他老婆还在看守所，不过其他人都接到了苏蕙的采访，要求他们再一次站出来反抗蛮横的李穆。
　　甚至连安琪都打了电话来：“喂？李穆啊，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啊？有个记者找了学校教务处，问你平时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有没有欺男霸女考试作弊。”
　　“安姐姐？”李穆没想到她会打电话过来，“你不是在美国给谢校长治病吗？”
　　“前天我回来了，睡了一觉倒时差，还没醒呢，教务处就给我打电话了。”安琪说，“我和他们说，任何有关你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谢校长怎么样了？”李穆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那些治疗的仪器都很先进，医生都德高望重，说出来的医学名词，别说我了，美国人自己都听不懂。”安琪泄气地说，“每一次实验都有进步，他的脑电图重新活跃起来，他的身体保持着健康，只有一个问题……老谢就是不醒。”
　　“谢校长的希望大吗？”李穆问。
　　“天知道。”安琪说，“今天晚上要是你有空的话，就过来一下吧，我想和你仔细讨论一下你在学校里面欺男霸女勾引师母的问题。”
　　吃完饭以后，李穆借口帮潘院长找人溜走了，到了安琪在市中心的房子里。这是一个很小的房子，两房一厅，大约是50平方左右。不过布置得很是温馨，安琪坐在小客厅里面，看起来比她在谢校长的大宅子里放松多了。她穿着一件很大的修身羽绒服，脚上只穿着厚袜子，没穿鞋子走来走去。
　　“弟弟。”安琪给李穆倒了茶，“我在美国的时候，你又勾引了多少小姑娘啊？”
　　“没有，一个都没有。”李穆说。苏蕙很明显已经不算小姑娘了，而艾莉丝，是在安琪去美国之前勾引的。
　　“哼，谁信你会这么老实！”安琪说，“我可是听说你对苏蕙始乱终弃，把人家搞的红颜大怒，所以才到处给你找碴呢。”
　　“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啊！”李穆听得连冷汗都下来了。
　　“是我的姐妹告诉我的啊，要不然你以为我跑回来是做什么。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你是不是勾引了苏蕙啊？”安琪很是八卦地问，“苏蕙那个女人，我们都传说她的心都是用金子做的……这并不是在夸奖她，你明白吗？”
　　金子做的心？冷酷无情和拜金吗？那倒真是挺贴切的。“当然不是真的啊！”李穆断然否认，要不然这事被王市长杨局长潘院长知道就糟糕了。还有那个曹磊，苏蕙暗恋他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已经把苏蕙当成了禁脔，那么李穆就是给他戴了绿帽。杀父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啊，李穆可不想多这么一个敌人。
　　“不是真的吗？”安琪很没劲地说，“亏我还特地从美国赶回来呢。”
　　“你就为了这样的事情从美国搭飞机回来？”李穆问。这也太离谱了吧，再八卦也不能八卦成这样啊。不说飞机票钱，从美国飞回来都要十几个小时呢，长途飞行可是很辛苦的。
　　“也不单只是为了你的事，我还要把老谢的几栋物业处理掉。”安琪说。
　　“啊？你的钱不够了吗？要不要我借一些？”李穆问。
　　“不是，那些物业本来就是放着等升值的。”安琪说，“现在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收租了，升值也升得差不多了，我就想卖掉算了。”
　　“我觉得你还是等多两年比较好，”李穆说，“到2010年再卖吧。”那时候地产价格正是顶点。到了2011年，虽然说价格还在上升，入市的冤大头也还不少，可是中央的调控已经初见成效，市场成交量萎缩了很多，不一定能找到下家接手。
　　“算了，早出手早放心。”安琪说，“不如我把这些物业卖给你怎么样？都是些很好很容易出租的铺子，还有住宅。你等一等啊……”安琪进了内室，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房产证。“这个80平的三房两厅只要89万，这个红旗路的30平小铺子要100万，这个……”她一一介绍说。
　　李穆接过房产证地产证看了看，都是些小房子小铺子，安琪要的价格也太高了，就算买下来放两年，也没什么赚头。“我让人帮你看看吧。”李穆说。王平现在反正也没事情做，顺便帮安琪卖卖房子也不错。和上一辈子一样，王平被明升暗降成了集团副总经理，现在李富贵亲自坐镇省城，夺走了一切权力，主持所有业务，管理所有的人员，接洽所有的客户，王平每天上班就是喝茶看报纸。“你和苏蕙很熟吗？”李穆问。
　　“也不算很熟，不过我们都是文学社的，我们在一起写小说。”安琪说。
　　“写小说？”李穆问。
　　“是啊，写小说。”安琪说，“我做了老谢的女朋友之后，我妈很快就病死了。那一段时间很空虚，整天闷闷不乐的。老谢就让我去参加一个文学社，那是省城十几个高校联合举办的一个活动，开始的时候有很多人，大家一起写小说评奖。后来这个活动没弄好，人渐渐就少了，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都是女生，其中一个就是苏蕙。那时候她没现在这么漂亮，满脸暗疮，还戴着很丑的发箍。”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苏蕙的小说
　　苏蕙还写小说啊，李穆很想看看她写的小说是什么样子的：“她写的什么小说？科幻？现实？散文？还是其他的什么？”苏蕙读的是新闻、广播还是什么诸如此类的专业，写的小说会不会很像新闻报道呢？据悉曹磊与苏蕙在大学认识，之后确立了恋爱关系，一直和睦美满，没想到珠胎暗结……这样？
　　“我们文学社全都是20岁左右的女孩子！”安琪说，“我们写的当然都是言情小说！不论是科幻小说青春小说职场小说侦探小说武侠小说，甚至就算是军事小说都好，写到后面都会变成谈恋爱的言情小说。我们每次活动，就是一起写小说，写完了就互相品评。”
　　“是吗？那你写了多少篇小说啊？”李穆问，“拿给我看看吧？”李穆不认识作家，一个都不认识。虽然说李穆不是没见过作协的人，不过子乌的作协，一个个都是脑满肠肥的和其他官员没有区别。和李穆心目中的作家距离太远了。
　　“我？我写了很多啊。”安琪红着脸说，“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写得很好，什么金庸琼瑶张爱玲鲁迅冰心叶圣陶，都不如我。后来过几年我自己回头一看，操，我怎么能写出这种东西来。臊得我立即把所有的手稿和电脑存档都删掉了，还是让人教了我用的文件粉碎机，删掉之后永远找不回来那种。”
　　“这有什么啊，写着写着说不定就变成大文豪了呢。”李穆说。想当年李穆念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是写过诗的诗人，叫做《中秋月明像烧饼，又够大来又够圆。里面还有兔子馅，可惜就是吃不到。》当年这首诗还被老师表扬来着，现在看来……幸好没人知道李穆写过这么一首诗。
　　“还大文豪呢，我写小说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段几千字的片段，写了几个星期都写不好。苏蕙就不同了，她每次来参加活动，都写啊写啊的，一堂课能写足足好一千多字呢。我们通常是一个星期开两次或者三次活动，她每次都来，来了就写，有时候没有活动她也自己写，写了足足两年，你知道她一共写了多少篇小说吗？”
　　“多少？”李穆问。
　　“一篇，她就写了一篇小说。”安琪说，“还是短篇小说，一共只有……大概是两三万字左右吧。她就写了这么一篇小说，但是她写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修改一些，改了十几次之后，就和原来的完全不同了。”
　　“嗯？你还有那篇小说的原稿吗？”李穆问。他想看看苏蕙写出来的小说是什么样子的。看完以后还可以拿去给心理专家分析分析，再给字迹专家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仿冒出苏蕙的签名来。
　　“原稿？我怎么会有她的原稿呢。苏蕙都是用笔记本写的，写完了画得乱七八糟，又重新抄一遍。我们都和她说用电脑写比较方便，可是她从来都不听，说一定要用笔写的才有感情。”安琪说，“我还记得那篇小说呢，看了好几十次，不记得都不行。这小说有很多种不同的版本，人物关系很乱，一个叫做那什么……叫做李国华什么的配角，有时候是男主角的父亲，有时候是男主角的叔叔，有时候是男主角的哥哥，有时候还是女主角的父亲。每当她写完一次，就要求我们看一次，还要给她写评论。这可真是难受死了，苏蕙的小说第一版还挺好看的，后面越改越差。可是我们又不能直说，每次都要拼命给她找一堆优点出来，真是痛苦啊。”安琪摇头说。
　　“她写的小说，是怎么样的呢？”李穆问。
　　“什么怎么样啊？”安琪问。
　　“就是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起因发展高潮结尾什么的。”李穆说。
　　“高潮！”安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掩着嘴笑起来。
　　“等一下再说高潮吧。”李穆有些尴尬地说，“先说回苏蕙的小说。”
　　“答应了的事情可不能不算，等一下你要给我啊。”安琪媚笑着踩了踩李穆的大腿。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啊……”李穆问。
　　“总之我就是要！”说着安琪抓住李穆的手使劲一拧，“你给不给啊！”
　　“给，给！快放开我！”李穆连忙讨饶。
　　“算你识趣。”安琪说着喝了一口茶，“苏蕙的小说，不论其他的东西怎么变，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应该说两样，就是男女主角。”
　　“男主角是一个警察，女主角是一个记者？”李穆问。
　　“当然不是了。”安琪说，“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身份背景经常变化，但是有一点总是不变的，男主角是一个富家公子，叫做刘宇，女主角是一个女穷学生，叫做淑慧。你能想象吗？她用自己的名字来做女主角，这也太玛丽苏了吧。”
　　淑慧是苏蕙自己的话，那么刘宇应该就是曹磊了吧？李穆才不管苏蕙玛丽苏不玛丽苏呢，“男女主角怎么样了呢？”李穆问，“是结婚了还是分手了？”
　　“那篇小说叫做雨中情。在大多数的版本里面，男女主角在一场瓢泼大雨中相遇，就好像我们一样。那天我看到下大雨，忽然想起来苏蕙写的那篇小说，就觉得和你很有缘分，所以我才……我才想和你那什么的。”安琪说。
　　原来还有这个背景啊，苏蕙还真是害人不浅……应该说帮人不少？要不是苏蕙，李穆也没法子品尝校长夫人师母大人（虽然这个称号很勉强）的滋味。
　　“总之，刘宇和淑慧他们每一次见面，都会伴随着雨水。春天的绵绵小雨，夏天的午后阵雨，肃杀的秋雨，萧瑟的冬雨。”安琪说，“看得我都要吐了，本来就是短篇小说，她还愣是用大段大段的景物描写，占了全文几乎一半的篇幅，真是乱来。”安琪吐糟说，“所以男主角就和女主角开玩笑，就叫她雨女，女主角也不甘示弱，叫男主角雨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玉男玉女。真是吐死了，干嘛不干脆叫做金童玉女啊！”
　　“我觉得还不错。”李穆说，这个故事明明很有噱头嘛，说得李穆都想招来看一看了。
　　“还不错呢，你是没看到小说正文。男主角对女主角一见钟情，用尽了各种办法来追求女主角。女主角总是淡淡地回应他。”安琪说，“男主角送她花，她就种在花圃里。男主角在她窗下弹琴，她就吹了一曲相应和，让男主角惭愧得从此不敢玩乐器，男主角考试考了100分满分，拿去向她报喜，才知道因为老师没空，考试题目是女主角代出的……实在是太装了，那时候我们看了无数的言情小说，台湾的香港的内地的国外的，可是苏蕙的那一篇实在是……我算是最不挑剔的了，连我都受不了。”
　　“后来呢，故事的结局是怎么样的？”李穆问。
　　“有很多种结局啊，每一版都不同。”安琪说，“开始的时候，男女主角在故事中期就搞到了一起，在故事的末尾就结婚了，有几个版本里，连儿子女儿都出来了。不过越后来，男女主角确定关系越来越晚，从故事中期到故事后期，从故事后期到一直保持暧昧没有挑明。还有几个版本，女主角干脆就抛弃了男主角，出国留学去了。”
　　“出国留学？”李穆问，“哪一个国家？”
　　“不同版本国家不同。”安琪说，“开始的时候只是说去外国留学，没提具体的国家。后来改版的时候写男主角追到外国去了，就出现了国家名字。美国，英国，加拿大，澳洲，新西兰，德国，瑞士，法国，更领风骚十几天，最坚挺的新西兰，也就坚持了一个多月。我看过的最后一个版本，女主角去的是意大利。”
　　“意大利阿。”李穆随口说。苏蕙喜欢意大利？李穆也去过意大利，印象中那是一个南北很分裂的国家，互相看不起。北边基本是工业化的富裕城市，威尼斯热那亚佛罗伦萨米兰都是历史悠久的城邦国家，资本主义的发源地，文艺复兴的推动者。南边就破败很多，除了古罗马时期以外，就没有怎么雄起过。当然苏蕙应该不是对这些感兴趣。
　　“你干嘛对苏蕙这么感兴趣啊？”安琪酸溜溜的说，“你喜欢她？”
　　“喜欢个屁啊！”李穆说，“她可不单只去了学校教务处，苏蕙正在调查我。”他把冯一一和蒋老实的事情告诉了苏琪。至于杨局长的事情就算了，这事小规模流传一下无伤大雅，要是大规模流传，对杨局长的事业，伤害是很大的。
　　“你怎么得罪她了？”安琪问，“被电视台记者盯上了可不是好事。我就拼着这把老脸，帮你去问问她，看能不能和解，怎么样？我和她都好几年没见面了，一见面就求人，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苏蕙这种门路广认识人多的电视台记者，虽然在上大学的时候不受人待见，可是毕业了长漂亮了大家现实了，就变得很受欢迎了。安琪一直和苏蕙有联络。
　　“好啊，”李穆说。虽然苏蕙大概是不会答应和解的，不过问一问也没什么坏处，至少能够耽误苏蕙一点时间。
　　“那我帮你跑腿丢脸求人，又出钱又出力，你是不是应该多谢我啊？”安琪撒着娇问。


第一百三十八章 突袭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在安琪的小卧室里面，李穆挥洒了无数的汗水（和其他体液），才让安琪满意。然后李穆又弄了一个多小时，让安琪连连求饶，用出各种手段才让李穆满意。今天的体能怎么这么好啊？也没锻炼几天啊？李穆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腹部又出现了六块腹肌……果然不愧是外星人改造过的身体，随便练几天就有这种效果。要是这样的话，李穆认真的练一练，能不能达到运动员的标准呢？能不能扣篮呢？能不能百米十秒？鞥不能参加奥运会啊？这事还是以后再考虑吧，现在还是专心赚钱的好。
　　和安琪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李穆还是觉得浑身是劲，现在干什么好呢？回学生公寓去折腾艾莉丝？她大姨妈来了不能做……还是做点正经事吧，李穆看了看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安琪。虽然说冯二二和冬阳玩具厂原来那帮员工都掀不起什么大浪，可还是要处理一下比较好。冬阳玩具厂那边倒不用太过担心，苏蕙找的基本都是李穆安插进去的内奸，到时候只要再出一笔钱，很容易就能把苏蕙再陷害一次。
　　但是冯二二那里有些麻烦，这个女人太贪心，私下去找她的话，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狮子大开口。绿宝餐厅点菜系统这玩意儿，虽然说实际就是绿宝和紫罗兰两家餐厅在用，可现在还不能放弃，农业银行的剩余贷款都还没拿到手啊！要是这时候起了专利纠纷，说不定就会影响农行的继续贷款。真是麻烦啊，干脆还是找人把苏蕙打一顿算了，有时候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好，这就打！隐藏在楼梯暗处的李穆，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苏蕙，下定了决心。这个女人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深夜肚子回家，哼哼哼哼……
　　他给苏蕙打了一个电话：“喂，是苏小姐吗？”本来李穆跑过来是想吓唬苏蕙一顿，然后看看能不能收买她。可是事到临头，李穆却忽然胆怯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做开场白，也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表情面对苏蕙，总不能微笑就好了……被人当作淫笑怎么办？
　　“喂？是你这个坏蛋啊！”苏蕙一下子就听出了李穆的声音，“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是想问一下，我们能不能和解呢？”李穆问，“我知道你在调查绿宝的前员工和餐厅点菜系统的作者，那是没用的……”苏蕙住在市中心一个旧小区里面，绿化不错，生活也很方便，但物业管理很不严格，李穆深夜的时候就这么走了进来，也没有人查，本来李穆还找好了一大堆借口说辞呢。
　　“没用的话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苏蕙打断了李穆说，“你心虚了是不是？”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了自己的屋子旁边，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是好机会啊，只要上前几步，就能推着苏蕙冲进她家里，然后就把她绑起来，这套房子虽然旧，但是建筑材料用得扎实，隔音很好，在里面怎么玩弄苏蕙，外面都听不到……那不就是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剧情了吗？那也太邪恶了吧，李穆犹豫了一下，没有冲出去。这个女人也是，明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犯忌讳的事情，还这么不注意安全。要是今天来的不是李穆，而是别人，那不就糟糕了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苏蕙问，“你还在不在啊？”
　　“还在。”李穆说，“绿宝的前员工，他们完全不占理的。餐厅点菜系统，冯二二和她哥哥开发的只不过是一个原始版本，现在版本的所有源代码和设计专利都在我手里。”
　　“我知道啊。”苏蕙说，“绿宝餐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他们偷肉的事情，我还找人偷拍过想做成新闻呢。后来那个蒋老实给了我八千块钱，买我手中的录像带。没想到过了几天，他们就被你全部炒鱿鱼了。”
　　“还有这事啊……”李穆心想怪不得蒋老实这么愤愤不平要去搞示威呢，原来是先被苏蕙勒索过一遍了。“你既然知道真相，那还找那些被开除的员工干什么？”
　　“真相？真相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苏蕙笑了一声说，“我们做新闻的要真相做什么？我们要故事！要轰动，要政治，就是不要真相。冯二二的故事很没劲，IT业现在过气了，山寨什么的，大众也不关心。不过绿宝餐厅的事情很好，无良老板开除所有员工，这是一个多好的故事。”
　　“蒋老实已经被警察抓了。”李穆提醒她说，“你要是给他翻案，得罪的可不止我一个。”
　　“警察？你忘记曹磊是做什么的了吗？”苏蕙又笑了一声，“那个案子是耿老头办的吧？那家伙和猴头菇一起私下把杨光头放了，曹磊正想找机会把他们办了呢。到时候就是蒋老实是被耿老头和猴头菇屈打成招。”
　　经手的是耿队长不错，可做主的是王市长啊，而且这也不是王市长一个人的意思，蒋老实跑到市政府门前示威，可是把整个市政府都得罪了。曹磊要是敢这么做，那就是和王市长撕破脸全面开战。“你忘了我手里面有他的录像了？”李穆问。
　　“你要是敢公开那个录像，我也可以让杨光头上新闻！”苏蕙说。
　　当两个录像是兑子吗？可是杨局长的录像明显威力小很多吧？“你们手里没有真凭实据，杨局长发个澄清辟谣就没事了。”李穆说。当然，有了这个传言，杨局长以后是别想高升了，可是杨局长也没想着要升官啊，担任过几年规划局副局长，他也捞够了，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是平安退休。曹磊就不同了，他的官场之路才刚刚开始，要是被人知道他指控处女卖淫，恐怕以后都升不上去了。
　　“然后呢，你的靠山王副市长就要和曹家老爷子不死不休了。他们都是厅级，曹家老爷子是差了那一点，可那是他儿子，要是前途尽毁，他做人也就没意思了。两个厅级打起来，那可是生灵涂炭，遭鱼池之殃的都不知道多少，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两个警察？”苏蕙说，“我不这么觉得。”
　　核武器的威力在发射架上吗？虽然事实的确是和苏蕙说的一样，可苏蕙居然敢拿曹磊的前途来冒险，怪不得曹家老爷子不喜欢苏蕙呢。“你真的要这么干？”李穆问，“曹磊也不见得一定会听你的吧？”
　　“蒋老实装了一辈子老实人，曹磊主持了一辈子的正义，他不会看着像是蒋老实这样的老实人被冤枉而坐视不管的。”苏蕙说，“正好他老爷子是政治部的，也正好要处理猴头菇他们两个，这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李穆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趁着苏蕙开门冲进去了，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然后呢？”李穆问，“你让曹磊给蒋老实翻案，然后把侯队长和耿队长抓起来？”蒋老实只不过是行政拘留，不是判刑，这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开除公职。侯队长和耿队长早就做好准备了。
　　“然后我就让他们把你咬出来。”苏蕙说，“否则就把他们以前干过的烂事全都翻出来！让他们家破人亡，人财两失，还要去牢里面呆个十年八年的。他们两个干过的坏事肯定不少吧？不说别的，当年龙潭镇的事，我手里就有大把证据！”
　　龙潭镇什么事啊？李穆根本就不清楚。正在李穆思索要怎么回答的时候，苏蕙家的门忽然打开了，苏蕙穿着睡衣拿着一袋子垃圾走了出来。好机会啊，李穆鼓足了勇气……勇气还是不足啊。李穆看着苏蕙把垃圾放下，然后转身回了屋子。李穆不住的问自己，今天怎么这么胆小呢？在子乌，自己可也是打人打过群架的主啊！为什么到了省城，连个女孩子的闺房都不敢闯进去了？
　　“到时候我就让他们俩说是你指使他们这么干的，把你也抓起来！贿赂警察屈打成招，哼哼，可以让你坐几年了。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怕了是吧？”苏蕙问。
　　“你究竟要怎么样？”李穆问。
　　“我当然是要报仇了！”苏蕙说，“你这个可恶的混蛋！居然装伤！骗我去……去做那种事情！我……我要报仇！这可不是几十万就能解决的……啊！”说道这里，苏蕙忽然尖叫一声，“你是谁？”然后电话那里传来啪的一声，就断线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一头雾水，难道自己的怨念形成了一个分身，闯进了苏蕙的房间把她打死了？世界上哪里有这么这么好的事情？李穆走到苏蕙的门前，贴着门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尖叫，还有些噼里啪啦的声音。难道是小偷？行窃的时候被苏蕙发现了？要不要帮苏蕙报警啊？还是让她就这么被小偷宰了算了。
　　想了一想，李穆还是于心不忍，于是上前去拍了拍门，想把小偷惊走……结果门居然开了，苏蕙根本就没有锁门。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安全意识啊？李穆进了去，这屋子不是很大，两房两厅小巧玲珑。有扭打的声音从其中一间房间传出来，就这么空手上去，李穆可没有什么信心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袭(2)
　　李穆四周张望了一下，菜刀？太短了，水果刀？似乎没什么威力。这个似乎不错，李穆拿起了门口的铸铁衣帽架，不错，够沉。拿着衣帽架，李穆悄声潜入房间，这里明显是睡房，一张很大的双人床占了房间里绝大部分面积。苏蕙正在和一个黑衣服的大汉在床上扭打，她明显不是大汉的对手，已经被大汉压在了身下，嘴也被捂住了。因为角度的关系，那个大汉并没有发现李穆，只是专心致志的掐着苏蕙。李穆举起衣帽架，狠狠地砸在大汉的背后。那大汉发出一声闷响，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苏蕙从大汉的身下钻出站起，往床底下一摸，拿出一把刀来，架在大汉的脖子旁边，对李穆喊：“你别过来！”
　　这又是什么状况啊？苏蕙脑子糊涂了吗？李穆放下衣帽架，举起双手问：“你别误会，我是来救你的！刚才我只不过是恰好在你房子外面，恰好听见了你的呼救，恰好你又没关门，所以我才进来看看，发现你被……”
　　“哼！恰好？骗谁啊？你这种男人，骗人都不会骗！可怜的我居然被你这样的男人骗了……”苏蕙瞪着李穆说，“你在我家外面很久了吧？你说，你到我家外面想干什么？”
　　“这个……”李穆也不能说我是干完师母之后突发奇想所以来找你想打你一顿结果到了门口又没胆子下手吧？
　　“这个人是你找来的吧？”苏蕙拿着刀在大汉的脖子上比划，“你先让他潜进来袭击我，然后自己跑出来，装作英雄救美。趁机现殷勤，好让我……让我对你有好感，重温旧梦。”说道重温旧梦，苏蕙脸上一红，“真是讨厌死了！”
　　“你误会了，我真的是刚好在外面。”李穆连忙辩解说。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啊？”苏蕙问。
　　“你没锁房门啊。”李穆忍不住抱怨，“苏记者，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做这么高风险的职业，怎么不小心点呢。这么晚一个人回家，回了家还不关门扔垃圾，扔了垃圾回家还不锁门，很危险的啊。”
　　“哼！你还说你不是在外面埋伏我很久了！你这个变态！”苏蕙说，“真是太变态了！我的门是自锁的，关门就上锁，怎么可能没锁门啊！”
　　“是真的没锁啊……”李穆说。
　　“现在你赶紧给我出去，要不然我就杀了他！”苏蕙把刀在那个大汉的脖子上又收紧了一些，都划出血痕来了。
　　“你请便，我根本不认识他。”李穆说。
　　“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险，黑衣大汉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来。
　　“别动！”苏蕙抓着大汉的头发说。
　　“有事好好说，冲动！”那个大汉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急忙讨饶。
　　苏蕙换了一个姿势，躲到了大汉的身后，一手用上臂和小臂夹着大汉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们两个混账！”她说，“我的邻居们肯定已经听到声音报警了！”其实苏蕙知道这不太靠谱，住在这里好几年了，苏蕙都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男是女。
　　“报警了啊……”李穆立即就想打退堂鼓，万一曹磊也赶过来了，那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自己这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呢？要打苏蕙，出钱不就好了吗？干嘛和苏蕙上过床就觉得不能让别人打她呢，这真是要不得的歧视女性的封建思想。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李穆一定非常尊重女性的。
　　“小姐，既然都已经报警了，你就不要用这么危险的姿势了吧。”那个黑衣大汉高举双手说，“这么拿刀是很危险的。”普通人很少能抓稳刀子的，苏蕙也不例外，她的双手不断微微发抖，把大汉的脖子切出条条血丝，可是大汉却是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女人一激动就把自己的喉咙切了。
　　“你究竟是谁啊？”李穆问。
　　“我是梁翼！”那个黑衣大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梁翼？传说中省城第一杀手梁翼？”李穆问。第一杀手当然不是只接杀人的话，实际上梁翼应该根本就没杀过人，要不然警察早就把他抓起来了。所谓的第一杀手，主要的业务和其他的混混没什么区别，都是打人勒索收保护费。梁翼就是杨局长说过的很靠谱的人，本来杨局长要请梁翼来把苏蕙打一顿的，后来被李穆劝住了。难道现在杨局长等得不耐烦，又让梁翼动手了？
　　“不敢当不敢当……”梁翼叹了一口气说，“什么第一杀手第二杀手，那都是虚名而已。人怕出名猪怕壮，干我这行的，出名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本来我决定干完这一票就退休回老家结婚的……”
　　喂喂，你是嫌死得还不够快吗？死亡FLAG竖起来了啊！在动画漫画电影电视里面说这种话的人都会死掉的啊！“是谁派你过来的？”李穆连忙打断他说。当然李穆也没有指望得到答案，梁翼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能保守秘密。据说有一次梁翼去打人，没料到人家早有准备，备下了十几个特种兵埋伏，把梁翼抓住了。打了他三天三夜，老虎凳辣椒水皮鞭蜡烛都上了，梁翼愣是没有说。
　　“是曹国华叫我来的！”没料到梁翼一下子就把雇主的名号泄露了出来。
　　“装！你们继续装！”苏蕙冷眼看着李穆，“曹家老爷子怎么会找人来杀我？”
　　“杀你？我不是来杀你的。”梁翼连忙说，“我只是来打你一顿……然后扒光你的衣服照几张照片，然后冒充曹公子的另外一个追求者，用裸照勒索你，让你离开曹公子，这样你以后就不会纠缠曹公子了。”
　　你还真的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你不说谁会想到内情这么曲折啊？你直接说要打一顿不就好了？李穆看着他都无语了。“你不是出名的守口如瓶，宁死不屈吗？”李穆问。
　　“守口如瓶是真的，宁死不屈可没这回事？”梁翼赔笑着说，“守口如瓶是为了声誉，声誉好了才能接更多的生意。要是我都死了，声誉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再说我都要退休了，再好的声誉也没有命重要啊。”
　　“不是说你被人抓住打了三天三夜都没说出来？”李穆问。
　　“那是我初出道的事情，那时候我生意很少，要是把雇主泄露了，以后就没人找我干活了。”梁翼说，“而且那一次抓住我的那个家伙，抓我之前就已经报警了，他打我可以，杀了我却是不行的，警察那边他交代不过去。再说了，苏记者是个女人。今天还来了大姨妈。”
　　“你怎么知道……”苏蕙脱口而出，“来大姨妈关你什么事！要不是我来大姨妈不舒服，早就把你打死了！”
　　梁翼嘟噜了两句，李穆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来大姨妈的女人，和恐怖分子唯一的区别，就是恐怖分子可以谈判。”梁翼大声说。
　　这人果然是嫌命长啊！李穆非常确定这一件事情。
　　“你们就别这么一唱一和的了。”苏蕙说，“演戏的手段实在是太低级了！梁翼，你是李穆找来做戏的吧？不老实回答我，我就一刀割断你的脖子！”
　　“哪有这回事。”梁翼连忙回答说，“你看看我的伤口，刚才那一棍子打得我浑身都没了知觉，现在还火烧一样的疼，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这么一棍子下来，要是打的地方不对，很有可能会瘫痪的啊，我怎么可能冒这种风险呢！”
　　“什么后遗症啊，还火烧一样的痛，那么小小的敲一下……”苏蕙低头看了看梁翼右边的肩膀，也就是李穆敲下去的地方。这是李穆特地选择的，肩膀那里不是要害，打这儿一般不会出现什么伤残，也就不会有后患。不过肩膀受了伤，手就发不了力。这个梁翼很明显不是左撇子，废了右手，也就没有了一大半的反抗能力。被李穆狠狠地打了一下，那儿衣衫尽碎，血肉模糊，看着倒是和范晓玲给李穆假造的那个伤口差不多。
　　“骗了我一次又骗我第二次？我看起来像这么傻吗？”苏蕙抓起梁翼伤口使劲一掐，“还拿冬瓜来糊弄我？”伤口那儿顿时喷出血来，喷得苏蕙满脸都是鲜血和碎肉。受到如此重创，梁翼大叫一声，口吐白沫晕了过去，苏蕙仔细一看，凑过去闻了闻，再怎么厉害的化妆师都做不出来如此的效果。苏蕙这才慌了神，推了梁翼几把，“喂，你别吓我啊！”
　　李穆走过去朝着梁翼的鼻孔谈了谈，又按了一下梁翼的颈动脉脉搏，“没事，还有呼吸和心跳，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这人真不是你找来的？”苏蕙胆战心惊地问。
　　“真的不是啊！”李穆说，“我今天是想来和你商量一下绿宝前员工的事情……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弄得兵戎相见。”
　　“什么一夜夫妻啊！谁跟你一夜夫妻！”苏蕙红着脸说，“明明是你骗我上床……还不是床呢，就是医院里面的脏厕所！还把我的华歌尔内裤弄丢了！”
　　“内裤？没有弄丢啊。”李穆从口袋里拿出内裤还给苏蕙。
　　“你随身带着我的内裤！你这个变态！”苏蕙连忙把内裤抢过来。


第一百四十章 突袭(3)
　　“不是……”李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苏蕙的内裤，那天在医院的厕所，苏蕙匆匆忙忙的跑走了。李穆捡起了苏蕙的内衣裤，扔掉不好，还回去不好，带回家里去当然更加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随手就放到了车后备箱里面去了。今天要来见苏蕙，就顺手把内裤也带上，打算还给苏蕙……要是有机会的话。
　　其实仔细想一想，李穆今天又不是来和苏蕙叙旧的，就算带上内裤，应该也找不到机会还给她啊……李穆决定下次再也不弄完女人之后一时兴起就做什么决定了。今天从安琪家里出来之后，真是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处处进退失措，还没考虑好就跑来苏蕙的房子外面等了一个多钟头，身上还带着苏蕙的内裤，难道是中了哪一个主角的脑残光环了？
　　“反正你就是个死变态！”苏蕙红着脸说，不过她还要考虑更加实际的问题，“这个梁冀要怎么办？要是他真的是曹国华那个混蛋叫来的，我要是报警，只怕也没用。”要真是曹国华翻了脸，曹磊是没有胆子违抗他父亲的。到时候……说不得就要投靠这个死变态了。一切都乱七八糟了！
　　苏蕙一直都在各个势力之间走钢丝，可是走成这样还是第一次。作为一个拍负面新闻勒索为生的记者，苏蕙以前也不是没有得罪过人。但是有曹磊这么一个护身符，别人都不敢拿她怎么样。曹磊之所以这么强势，靠的是他老子曹国华。可是现在是曹国华要对付苏蕙，她最大的依仗就没用了。光靠电视台记者这么一张虎皮，可唬不住省公安厅的政治部主任啊！
　　曹国华真是一个混账啊，自己给他找了这么多阴司，他就一点都不顾念旧情吗？他怎么忽然就动手了呢？就因为自己害得曹磊被拍了个处女卖淫，落了一个大把柄在别人手里？这也太……好吧，这很合理。可是曹国华也不能问也不问一声就下这种死手啊！也不知道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是假的就好了，应该是假的吧，肯定是假的吧……这一定是李穆弄出来的吧？苏蕙不是很确定。
　　那么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第一就是要先确定事实的真伪……不对，第一应该是确定自己的安全，苏蕙决定从今天开始就搬进电视台去住。电视台可是要害单位，24小时武警值班的，曹国华再大能，也不能直接派人进电视台捣乱，要是有人来电视台里面捣乱打人什么的的，那可就是政治事件了，就算是省公安厅的政治部主任，应该也不会这么大胆。
　　不过躲在电视台里面也不是长久之计，身为采访部的副主任，苏蕙是经常都要出来采访新闻的。所以还是要尽快搞清楚，究竟是不是曹国华要对自己下手！要是真的话，那么就只能跑到外地另外找工作和投靠李穆选一边了。
　　“苏记者啊，梁冀这种人呢，”李穆说，“我们自己是万万不能处理的，梁冀这家伙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帮多少人干过脏活。要是我们就这么贸然叫警察来把梁冀抓了，不说曹磊曹国华，别的主顾知道了，还不把我们恨死啊。”
　　“嗯……那要怎么办？”苏蕙看着李穆，“要不我们现在就把他一刀杀了，就说他持械抢劫，还想强奸，我反抗的时候失手杀了他，怎么样？”
　　她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像梁冀这种烫手山芋，苏蕙和李穆拿着一点用没有。不过要是落在合适的人，比如说王市长手里，那可是威力无穷。只要先从梁冀那儿弄到雇主名单，然后一个个找过去，就有很大可能把这些人收归手下了。就算不能收归手下，拿来威吓勒索也是很好用的。但是这话不能由她这个外人来说，而且苏蕙还是不确定，这究竟真的是曹国华动的手脚，还是李穆找人来演戏。
　　“这个……我看我们还是把梁冀交给王市长吧。”李穆当然是这个主意。对于李穆来说，这一件事已经闹得太大了。而李穆从中又不能得到什么好处，真是白费功夫！
　　“好吧。”苏蕙还能怎么办呢？真的杀了梁冀吗？她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况且还有李穆这么大一个目击证人，要是在他面前杀了人，那不等于把一个大把柄放在李穆手里吗？难道她还能把李穆一起杀了然后说李穆是和梁冀是一伙的？“要交你自己去交，可不要把我牵扯在里面。”苏蕙心乱如麻。她现在最迫切的愿望，就是要弄清楚这个梁冀究竟是不是曹国华叫来的。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前，苏蕙都安不下心来思考其他问题。
　　“好啊。”李穆拖着梁冀就想出去。
　　“等一等！”苏蕙又改变了主意，梁冀可是一个大证据，她拿起手机，给梁冀拍了照，拿了绳子把梁冀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如果曹国华真的要对付自己，那么梁冀就是反击曹国华的重要武器，还能拿去卖给王市长当投名状。如果这是李穆导演的一场戏，那么自己更应该拍下来保留做证据，入室抢劫企图强奸，足够把李穆送进监狱里面去了。就算送不进，也能勒索李穆几百万。
　　接着她就打开了一个显示器，上面是房间内外的摄像头视频，连厕所的都有。“这些都被拍下来了，”苏蕙有些得意的说，“24小时不间断拍摄，视频上传到国外的服务器里面，没有密码谁都删不了。”这是在警告李穆不要轻举妄动，她可是有准备的。
　　这就有些变态了吧，你照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居然连厕所里面都有摄像头。对着摄像头要怎么拉啊？这些视频还要传送到外国服务器上面去……要是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呢？服务器的管理员能看到的吧？还有黑客什么的。不过很切合苏蕙的身份，李穆想，这个美女记者本身就是一个大变态。
　　“你别出声，现在我打一个电话。”苏蕙深吸一口气，按下那个她知道了好几年但是从来都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对方没接。苏蕙又打了第二次，这一次接通了。苏蕙瞬间就挤出了不少的眼泪，哭哭啼啼地说：“曹……曹伯伯，我是苏蕙。”
　　“苏记者啊？你有什么事？”曹国华问。
　　“我……刚才，刚才有人闯进了我的家里来。”苏蕙抽泣着说，“他……他把我按在床上……脱光了我的衣服，把我……把我……”
　　操，曹国华在心底骂了一声，这个梁冀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只叫他拍照的。要是真的侵犯了苏蕙，说不定自己那个傻儿子又热血上脑干出什么事情来。梁冀应该不会这么傻吧？强奸和猥琐差多远啊！“你到底被怎么了？”曹国华问。
　　“被……被强奸了！”苏蕙哭的梨花带雨，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看的李穆忍不住竖起拇指夸奖她的演技。
　　“强奸了？”曹国华叹了一口气，这下可麻烦了，梁冀这个害人精！他给曹国华干过这么多次，都很稳妥，为什么这一次忽然就冲动了呢？真是一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啊。本来曹国华是想拍了苏蕙的裸照，然后找人来胁迫苏蕙，让苏蕙乖乖的离开他的儿子。可要是强奸的话，说不定就会适得其反了。“你报警了没有？”曹国华问。
　　“还……还没有。”苏蕙说，“我打曹磊的电话，又打不通，只好先，先打了你的电话。”
　　“哦，这样啊。”曹国华冷淡下来。强奸也是重罪，要掩盖很麻烦，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和这个女人挑明了说？太危险了！曹国华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从来都不想落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他见过太多在电话上胡说八道被人窃听录音然后落马的官员了。“你先呆在房子里不要走，我派人去保护你。”
　　“那个……那个人说，他是曹伯伯你派来干我的！”苏蕙哭哭啼啼地说，“他……”
　　这一句话没说完，曹国华就切断了电话，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对话出现在电话录音中。他思考了几秒钟，摇了摇头，打了电话给几个手下：“电视台的苏记者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你们去把她保护起来。放在安全一点的地方，明白吗？”
　　“我们立即走！”苏蕙说。真的是曹国华那个老匹夫干的！“你立即帮我联络王市长，我有很多情报要告诉他。”虽然绝大多数都是过时的无用的，不过……“我知道曹国华的一个大秘密！”把这事告诉了王市长，曹磊一定会恨苏蕙的，可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这个……”李穆不确定王市长会不会接纳苏蕙。王市长和曹国华无冤无仇的，不见得会为一个电视台记者出头硬抗另一个副厅级干部。
　　“好吧！”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行的，苏蕙微笑着靠了上去说，“李老板，只要你把我介绍给王市长，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虽然今天大姨妈来，不过苏蕙又不是只会用那里，能取悦男性的方法多的是……虽然苏蕙一次都没用过，不过她看过很多累死的视频。“我们没有时间了，曹国华肯定会派人过来的，我们赶紧走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新办法
　　在车上苏蕙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李穆觉得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一边还要进行这种活动十分的不安全，于是他决定以后最多一边开车一边进行这种活动就算了，要是万一有电话进来，或者一定要打电话出去，那就……把车停下来等打完电话再开好了。不一会儿到了王市长家，这是市郊一个别墅，保安很严密，李穆登记了三次，王市长和保安沟通过了之后，还得把车停在外面，李穆才带着苏蕙进去了。
　　王市长的家十分气派，一进门的玄关就和苏蕙家的客厅差不多大，还有个保安在里面看着门，让李穆和苏蕙换上拖鞋。进了玄关，大厅和饭厅是连在一起的，加起来足足有6、70平米，用的就是李穆献上去的黄花梨家具——李穆和卢思雅要了一套假的黄花梨放在绿宝餐厅，结果被王市长看上了，李穆只好送了一套真的上去，上百万了呢，真是肉疼。
　　那一套黄花梨家具是一个画案（明朝古董，最贵就是这个，被当作茶几了），四张太师椅（一张明朝古董椅子拆成四张，四分之三是新做的），还有一张新做的长沙发。这套家具不小，可是放在这么大的厅里面却有些不协调。王市长坐在其中一个黄花梨椅子上，睡眼蒙松，正在品茶。看到李穆来了，朝着李穆点点头，说：“坐。”然后让保安给李穆和倒了一杯茶。
　　“王市长。”李穆毕恭毕敬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搅您。”
　　“没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王市长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小穆你干活效率真高啊。”居然这就把苏蕙拐到手了。这个电视台著名记者采访部主任可是曹家著名的疯狗，逮谁咬谁。李穆居然能让他们翻脸，真是好本事，果然不愧是熟读易经的高人啊。
　　“市长好！”到了王市长的家里，苏蕙又换了一副面孔，就好像一个记者一样。
　　“苏记者你来了啊。”王市长说话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就好像一个领导官员一样。
　　“我发现了一些新闻线索，涉及我市和我省某些高层官员，自己难以处理，想来想去，只好麻烦王市长了。”苏蕙交给王市长一个U盘说。她这是想要跳过李穆，直接投靠王市长。反正都是投靠，当然是投靠高级的比投靠低级的好。
　　“哦？”王市长把U盘交给了李穆，“你先看看，挑有用的出来给我。”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苏蕙，我现在还不信任你，你就老老实实的通过李穆和我联络吧。王市长位高权重，事情又多又忙，苏蕙说破天了也不过是一个地方电视台的记者，对曹磊来说，苏蕙可能有什么特别意义。但对王市长来说，苏蕙也不算很有用，况且和这样年轻貌美的记者来往过密，对王市长的名声也不太好。
　　“好的，王市长。”李穆接过U盘，随手塞进了上衣口袋里面。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样的证据呢？不知道有没有裸照艳照什么的，真是期待啊！
　　“听说有人去你家想要……那个，袭击你？”王市长本来想说强奸的，临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定性就太严重了，到时候他还要和曹国华谈判的呢。
　　“是的，他……他说，那人……那人说他说曹国华派来的。”苏蕙说。
　　“那人叫做梁冀。”李穆补充说。
　　“梁冀？那个第一什么什么的梁冀？”王市长也听过梁冀的名字。
　　“就是他。”李穆说。
　　“哦？真是胆大包天啊！无视国法党规！”王市长很是愤概，你找人打人强奸谋杀都没关系，除了太子党和运气太好的以外，做到厅级的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啊？可是居然干得这么拖泥带水的倒是少见。你一个厅级干部，自己倒霉了不要紧，要连累多少同事下级啊，要是把上司都连累了，那真是万死不得辞其咎。曹国华自己也是老公安了，怎么会出这种纰漏来？“那个梁冀在哪里？”
　　“在我的车后尾箱里面。”李穆说。绑得结结实实的放在车尾厢后面，身上还放了窃听器和GPS。现在也不知道梁冀醒了没有。
　　“把钥匙给我。”王市长让房间里面那个保安接过钥匙，同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保安回来了,面无表情地说：“不好了，那个嫌疑犯逃跑了。”
　　“你真是不小心！罚你两个月工资！”王市长笑着说。
　　李穆耸耸肩膀，王市长是常务副市长，纪委公安什么的虽然也叫得动，但毕竟不是心腹，用起来不放心。所以这事暂时还不能公开，梁冀暂时也不能出现，只好先让他‘逃跑’了。等王市长和曹国华谈妥，梁冀自然会落网的。反正人是交道王市长手里了，他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苏记者啊，”王市长对苏蕙说，“你以后要注意安全，一个单身女孩子自己一个人住是很危险的，知道了吗？特别是这几天，可千万不要乱跑。犯罪分子都是很狡猾的，梁冀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找你寻仇。你有安全的住所吗？”
　　“谢谢王市长关心，我也有预感，那个梁冀肯定不会罢休。”不肯罢休的不是梁冀，而是曹国华，苏蕙本来想说我明天就搬进去电视台住，但是转念一想，眼前不久有一个冤大头在吗？“这几天我就搬进去李穆李老板那里住。听说他那儿有很多保安很安全。”苏蕙找去打李穆的权哥，因为没有拍到李穆挨揍的照片，还失陷了阿前这么一员大将，于是把李穆学生公寓的保安数量大大夸张了一番。
　　“住去小穆的学生公寓啊？那也好。让小穆就近照顾你。”王市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福气不小嘛。”这个苏蕙虽然长得漂亮，可是得罪的人很多，乃是有毒带刺的玫瑰，也不知道李穆消受不消受得了。
　　“我哪里……嗯……好吧，没问题。”李穆总不能拒绝王市长的指派。真是头疼啊，怎么和艾莉丝说呢？可千万不要被艾莉丝发现李穆和苏蕙的不正当关系啊！
　　“对了，听说你和规划局杨局长和一医院的潘院长有些误会？”王市长又问苏蕙。
　　“都是我不好，年轻气盛行事不谨慎。”苏蕙马上就低头了，“杨局长的录像我已经尽量删除了。”就是曹国华曹磊手里各有一份，她自己在国外租的加密服务器上面有一份。“潘院长的事情比较难办，其实我采访了那个新闻，是打断勒索几十万就算了的，是我们朱台长一定要闹大。后来朱台长不知道怎么找到了陆教授出面，我就更加没有发言权了。现在朱台长正打算乘胜追击呢，把这事炒热，一定要引起上头重视，把潘院长弄下马。”
　　“居心险恶！小穆，你看这事有什么解决办法吗？”王市长问，“既然现在苏记者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潘院长应该有机会赢了吧？”科教文卫这一摊子说重要吧，和地产金融什么的比起来，赚的钱不算多，现代社会，赚钱少的部门，就重要不到哪里去。可是缺了又不行，谁都有小孩要入学父母生了病之类的事情，万一碰到中央或者省里要解决入学难看病难看病贵禽流感什么的，那就更加重要了。王市长摊子大，说不上什么时候就需要了。潘院长这一枚闲棋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挥效用。
　　“嗯……”李穆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觉得这事正好让苏记者为潘院长出力，将功补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让阳阳去做检查，这样才能发现病症，让阳阳得到合适的治疗。
　　“好，要是苏记者这一次立了功，我就给苏记者和潘院长居中说和说和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王市长很高兴地说，“具体要怎么办呢？”这个李穆真不错，虽然说资本小没根基上供的钱不算很多，但是能办事啊！
　　“我们可以要求一个现场辩论会。”李穆说，“让潘院长和陆教授现场辩论。”
　　“那潘院长肯定会输的。”王市长摇头说，“你没看见潘院长听见陆教授名字时候的表情？都快吓尿了。”
　　“我们可以请外国专家嘛。”李穆说，外国专家嘛，中文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到时候就是鸡同鸭讲，各种纠缠不清。“事实胜于雄辩，辩论到最后，当然要用事实来说话。我们到时候就安排现场检查！”现场检查可能能够查出癌症，到时候辩论自然就赢了，潘院长就没事了，阳阳也就得救了。就是陆教授那边，平白无故的丢这么大一脸，对他有点不公平……不管了，反正对他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丢个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们就假造检查结果，愣说那小孩有癌症！最多治疗费用让我们……让李老板出好了。”苏蕙又想歪了，“不过这可有些困难，到时候他肯定不会答应去一医院做检查，要是去二医院中医院武警医院什么的，我们还要另外找关系。陆教授说不定还要把那些血样什么的邮寄去帝都做检查呢，那边设备很先进，检查结果很难作假。”
　　别说帝都，就是邮寄去火星李穆都不怕，设备越先进越好，检查结果越正确越好。
　　“我们直接把邮寄出去的检查用样品换掉不就行了，EMS邮政我都有人。就这么办吧。”王市长说，“你们今天的事情，我会仔细调查的，不要着急，也不要向别人泄漏消息。免得产生谣言，毕竟曹国华也是我党的高级干部，这事是不是他做的，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是他做的，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不是他做的，也要还人家一个清白，找出真凶来。好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关系
　　从王市长家里出来，李穆和苏蕙都上了车。苏蕙就问：“王市长的屋子怎么那么空啊，那么豪华的大厅，配一套小小的红木沙发，看着真不协调，王市长这么看重你，你也不给王市长弄一套好点的家具。”
　　问题是那套家具就是李穆弄来的啊！“你懂什么，那是黄花梨家具，贵着呢！”李穆说，“光是那个画案就要好几十万！”要是普通家具的话，50万可以弄一套很气派很豪华的了，可在古董界，100万屁都不算！
　　“黄花梨？原来那就是传说中很贵的黄花梨啊，也不怎么漂亮啊。都不知道那种木头的椅子有什么好坐的，根本就没有皮沙发舒服，就算是布艺沙发，也比木椅子强啊。现在天气这么冷，王市长都不给沙发加个坐垫。”苏蕙说，“我刚才坐了几分钟就屁股痛，又要端坐着不能动，真是辛苦死了。你怎么不给王市长送坐垫啊？”
　　那是因为你自己屁股没肉！李穆心里说，好像艾莉丝和索菲亚，还有安琪这种屁股有肉的，别说坐几分钟，坐几个钟头都没问题。“我给王市长送过坐垫啊，王市长自己不要的。”李穆说，还是丝绸的坐垫呢，意大利一家什么著名奢侈品制造公司出的，一个坐垫7000多块，比别人的沙发还贵。李穆自己用的沙发，只不过是三万多块钱的磨砂牛皮而已。
　　“王市长那房子好空，都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地方，一点人气都没有。”苏蕙又说。
　　“王市长工作忙嘛，他老婆孩子不住在这边。”李穆给她解说，“王市长在市政府后面还有一间宿舍，这边一般只有周末才住。”
　　王市长的那个别墅，不算花园都有400多平米，基本上是一文不值——地皮当然是不用钱的，建造也是地产商们进贡的，装修家电家具也都是别人送的。真是太可惜了，那个别墅不惜工不惜料，用的都是最好的家电家具，光是装修就用了两百多万。以后要是王市长高升了，自然不会再住这里，要是倒霉了，那就更加不会住这儿，所以使用率肯定是超低无比。
　　李穆不愿意多谈王市长的事情，于是把话题岔开：“苏记者，你和那个曹磊……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李穆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问。社会上面的传言也有很多，有的说苏蕙是曹磊的情妇，有的甚至还传苏蕙把曹磊和曹国华两父子一锅端了，上半夜陪父亲，下半夜陪儿子什么的。但又有传言说苏蕙钓鱼功夫了得，根本没让曹磊得手。还有人传说苏蕙是拉拉，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我？”苏蕙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的关系……怎么说呢？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还能怎么不清楚啊，上过床就是狗男女，没上过床就是……是什么呢？李穆一时也想不到很好的形容词。那就是没上过床的狗男女吧。“简单的描述一下。”李穆说。
　　然后李穆就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唠唠叨叨，到了学生公寓，李穆才听到苏蕙毕业之后一个月的经历，计有逛街5次、吃饭15次，下雨3次，打的两次，和同学说话23次，和曹磊见面一次。然后这中间狂喜50多次，失落30多次，淡淡的微笑60多次，苦涩的笑100多次。要是真的听苏蕙唠叨完，记下来就是几千万字的长篇小说了。
　　要是总结一下的话，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了：苏蕙爱着曹磊，曹磊不知道爱不爱苏蕙但老是跟她暧昧同时还跟其他十几个女同学女同事女护士女医生女律师暧昧，另外一个大学同学爱着苏蕙，但是苏蕙不爱他但是为了找工作还是同他保持暧昧，同时还和其他十几个男同学男领导男科长处长台长保持暧昧，最后苏蕙终于搭上了电视台某个苦逼男的线进了电视台工作，然后苏蕙就把苦逼男甩了继续和曹磊保持暧昧。
　　对于这一次分手，苏蕙用的词是：“在漂泊时我们注意的是别人的优点，在安定时我们注意的是别人的缺点。进了电视台之后，和天佑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我觉得我和他的缘分耗尽了……忽然间，他那些坏习惯，不剪鼻毛，鞋子两天都不换，都让我无法忍受，所以我就离开了他。”这不是利用完人家进了电视台就把人家甩了是什么？
　　“我想知道曹磊的事情。”李穆提醒她说，“其他人其他事，简单提一下就可以了……”
　　“这事不从头说怎么说的清楚！”苏蕙打断李穆说，“入职之后的第一个月，还是试用期，我的工资只有1200块钱，房租就要800块，来回交通费也要300，只剩下100块吃饭钱，我只好每天心酸地到处去蹭饭……”
　　“好了好了，下次再说吧。”李穆放弃了。弄清楚曹磊和苏蕙的关系其实也不是很重要，苏蕙这样的叛将，本来就不会得到什么信任——既然她能背叛一次，当然也能背叛第二次。王市长杨局长李穆都会预防着她会再次改换门庭的。
　　学生公寓的生意很好，上上下下都住满了人，一间多余的房间都没有。甚至还有人炒卖学生公寓房间的租住权呢——有些人申请到了房间，自己不住，加上1、200块转租给别的学生。虽然经过大力打击，可是这门生意还是屡禁不绝。不要说现在没空位置，就连下一个学期都几乎全都预订出去了。李穆没办法，只好把5楼紫罗兰的一间包房给苏蕙住。
　　“你先住着吧，等上面有了空房我再给你想办法。”李穆说，“你的衣服什么的，我叫人去你家里拿吧，或者买新的算了。”
　　“太小了！”苏蕙说，“我原来的房子已经够小了，你这比我的房间还小！”这间包房只有20平米左右，还包括一个洗手间。“你不是在楼顶一个人住一层吗？就让我住这种房间？我还不如去住宾馆呢。我不管，我要住你那里！”
　　苏蕙调查过李穆的事情，对李穆一个人住一整层楼600平米那是羡慕不已。听说里面还有书房、花园、健身室、桑拿浴室、水床（这个是跑完步以后用来治疗腰颈疼痛的）等等设备，更有青春美貌的美貌女仆服侍（其实不过是李穆假公济私让紫罗兰的服务员给他打扫房间而已），更是让苏蕙羡慕妒忌恨。现在有了机会，当然要住几天，就算不是自己的，那也体验过了亿万富翁的生活。
　　“楼顶不是我一个人住啊，还有艾莉丝呢。”李穆说。其实不止艾莉丝，还有索菲亚。不过索菲亚现在多数住在冬阳玩具厂那儿主持绿宝餐厅的运营，很少回来睡觉。
　　“你那女朋友这么不懂事啊，”苏蕙说，“像你这种有钱人，怎么可能对老婆女朋友忠贞守一呢？要是你不解决这事情，以后你找一个情人出轨一次你女朋友跟你闹一次，得花多少精力时间金钱啊？”
　　其实李穆在上高中的时候，也是很花心的。他那时候钱多舍得花，女朋友有多少个，李穆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不过经过破产、出国、穿越这么多事情，事业上又有追求，现在李穆感情上比较希望稳定，对于猎艳，自然就没有多大兴趣了。“那要是你和曹磊结了婚，你也会这么对曹磊说吗？”李穆有些不客气地说。
　　“那怎么同！”苏蕙反驳他说，“要是我和曹磊，要是我和曹磊在一起了，那是……那就是真爱，和你这种人是不同的。”
　　什么叫做和我这种人不同啊，难道我有钱就只能由假爱啊。“那你怎么知道我和艾莉丝不是真爱啊！”李穆问。
　　“她是外国人。”苏蕙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跨国恋多数不是真爱’就好像‘黑人下面比较长但脑子比较笨’，‘白人皮肤不好’，‘三哥味道很臭’一样，属于大家都这么觉得但是一说出来就是政治不正确的。“你……我记得你和艾莉丝认识不是很久，就滚床单了吧？”苏蕙好半天才想到一个借口。根据苏蕙的调查，艾莉丝是10月份左右到达省城大学，然后没几天就有人目击艾莉丝和李穆出双入对同居在一起了。中间最多也只有一个星期谈恋爱。
　　李穆硬撑着说：“我们一见钟情不行啊！”回想起来，他和艾莉丝还真是‘一见钟情’啊，认识才几个小时，喝了一顿酒就上床了，还是艾莉丝主动地……当时艾莉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穆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一见钟情？你？”苏蕙很藐视的看着李穆。
　　“我们也是第二次见面就上床了啊。”李穆说。
　　“你还好意思说！”苏蕙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你这个骗子，居然假装受伤来骗我……骗我做那种事！要不是看你伤口那么大，我才不会跟你……跟你那什么呢！”
　　受了伤和拿什么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李穆实在是弄不懂苏蕙的逻辑。“反正你跟我拿什么了就对了。”李穆说，“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还能怎么办啊！”苏蕙看着李穆的衣兜说，“我都把曹国华的犯罪证据交给你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曹国华肯定会不惜代价把我做掉，曹磊也肯定会和我翻脸。从今天以后，我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你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证据
　　明知道把这些证据拿出来有很多坏处，可是苏蕙不把这个证据交出来又不行。不交这个，不论是李穆还是王市长，都不会相信苏蕙是真心投靠，那么苏蕙的前程，也就是到此为止了。以前苏蕙得罪过的人，勒索过的人，一旦知道苏蕙没有了曹磊的庇护，新投靠的王市长也不怎么待见，那还不来报仇？那时候，不要说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就是现在的几百万身家都保不住。
　　当然，苏蕙也可以直接用这个证据来勒索曹国华，可是这么一来，曹国华很有可能会直接把苏蕙杀人灭口，就算苏蕙有国外服务器，那也只是‘立即杀人灭口’和‘先囚禁起来逼问出服务器密码（和其他东西）再杀人灭口’的区别而已。
　　“U盘？”李穆才想起来那个苏蕙交给王市长，又被王市长交给他的U盘，原来里面是曹国华的犯罪证据吗？到底是什么证据呢？像是曹国华这种级别，就算是有什么犯罪证据被抓住了，那也是要先通知中央的，别说市里，就是省里也不能擅自作主张把曹国华抓起来。而且像是曹国华这个层次的人，很少会自己出手，多数都是吩咐下面的人干。只有收钱的时候才会自己收，所以到了厅长这个级别，一般就只有行贿受贿了。
　　可是行贿受贿这种事情，只要是有一点权力的，有谁没干过啊？就算把证据交到上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查。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李穆该烦恼的事情，到时候把这个东西转交给王市长就好了。“我们先来看看吧。”李穆说。
　　“好啊。”苏蕙无所谓，在哪里看都一样，这个证据本身就足够震撼了。
　　李穆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脑，把U盘擦上去，就弹出一个框来让李穆输入密码。李穆试图绕过去，还被警告了，说要是不输入密码而强制读取，那么U盘就会自动格式化，销毁掉所有的数据。
　　“密码是什么？”李穆问。
　　“19820701，”苏蕙有些尴尬地说，“是曹磊的生日。”
　　“你怎么用这么简单的密码啊？”李穆摇摇头，“这样太容猜了吧。”他输入了密码，U盘居然有128G这么大，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文件，有照片有视频还有word和excel文档。“怎么这么多啊？”李穆问。
　　“这是我从工作到现在一共5年多收集到的各种内幕资料。”苏蕙自豪地说，“曹国华的资料在这里……”她点开一个名叫‘机密’的文档，又输入了一次密码，“这一次是198207020，是我的生日。”然后进去了一个‘性交’的文档，点开了一个1GB多的叫做‘浴室淫乱.exe’的文件。
　　这个文件本身还要密码，“这次是谁的生日啊？”李穆问。
　　“不是，是圆周率π的第1024万位到1024万零100位，一共100个数字。”苏蕙说，“这100个数字再乘以今天日期的年月日20081225，才是密码。”
　　“这谁能记得住啊！”李穆问。
　　“是记不住，”苏蕙点击了一个小程序说，“我都是用这个程序算出来的。”
　　点击完以后弹出一个解码器来，解码了十几分钟，视频终于开始播放了！李穆的性趣立即被提升了起来。可是看了一会儿他就觉得头晕了，图像不是很清晰，似乎是用无线的针孔摄像机偷拍的，人物图像都晃来晃去。难道网上那些所谓的偷拍视频都是骗人的吗？那些偷拍视频明明一个个都那么的清晰和稳定！
　　不一会儿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出现了，松弛干瘪的身体，只有白花花的肚子凸出来，腿又短又粗，还长着一些很恶心的皮肤瘤。魂淡！这偷拍视频怎么专门拍男人啊？退货，退货！李穆激动的就想站起来喊。过了好一阵子，李穆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曹国华？”
　　“是啊？你没见过？”苏蕙有些惊奇。
　　“见是见过，不过没见过真人，只看过照片和录像。”李穆说，“和新闻上面的很不一样呢。”李穆让人找了这几十年的新闻，曹国华在新闻上都大方稳重，就好像老派的知识分子一样，完全看不出这么恶心啊！
　　“当然那不一样了，新闻上面的都是经过美化的。”苏蕙说，“化妆、灯光、后期制作，全弄完了和结婚时候新娘化妆也差不多了。”
　　“可是新闻上面也有很多难看的领导人啊。”李穆问。比如说现在省城的市委书记，那叫一个难看啊，嘴大眼小脖子细，一扭头人家就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掉下来。
　　“那是先天条件实在太差，我们的摄像也没办法。”苏蕙摊开手说。
　　说话间，女主角总算是出来了……李穆对曹国华的审美都无语了，你说这么一个厅级干部，找点模特明星什么的不好吗？居然找这么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小女孩，到底图什么啊！接下来就是曹国华和小女孩用各种姿势做，一会儿传教士，一会儿老汉推车，两具苍白的肉体相互撞击在一起，偶尔想起一些“嘿！”“哈！”之类的声音，李穆想象不到偷拍视频居然能拍到这么没有一点美感。好容易视频完了，李穆已经忍不住想打哈欠了，其实不过才10几分钟罢了。
　　“时间真短啊。”李穆感叹说，“那天我和你在厕所都搞了一个多小时呢。”
　　“呸！你们男人就只会注意这些方面吗？”苏蕙脸红红地回答。
　　“这视频没什么用啊。”李穆说。作风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曹国华玩女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说这视频也拍得不太清晰，就算弄到网上去再花钱炒热，到时候曹国华说一句不是本人来辟谣就完了。
　　“有用！”苏蕙指着女主角说，“这个小女孩，拍这视频的时候，她还没有满14岁！”
　　“没满14岁？”李穆连忙凑上去看，“这可是重罪啊！”国内的法律规定，只要女方未满14岁，不论女的是否自愿，都以强奸论处。虽然近来出现了一个嫖宿幼女的判决，不过那也是刑事，足够埋葬曹国华的政治前途了。
　　视频上的小女孩风尘气十足，虽然看得出来年纪不是很大，但要说14岁嘛，似乎不怎么像。要说是18岁以下，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的小女孩发育真是太好了，李穆见过很多13、4岁就一米六几还有B胸围的，要是不说，谁也看不出来未成年。
　　“绝对未满14岁。”苏蕙斩钉截铁地说。
　　“证据确实吗？”李穆追问。
　　“绝对确实。”苏蕙打开了一个图片文件，“这是那个小姑娘的身份证，这段视频是去年拍的，那时候小姑娘才13岁，今年也才刚满14岁。”
　　“可是你怎么证明这一段视频是去年拍的？”李穆问，“有没有原始的视频？还有，你怎么证明这个小姑娘就是视频上面那个？”
　　“原始的视频我当然有，”苏蕙说，“如果你或者王市长要用的话，我会去美国帮你们取回来的。这个小姑娘现在在深圳，我也可以找到。另外我手头上还有一些物证。王市长要对曹国华动手的话，我都可以拿出来。”当然这种事情，那当然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这样吗？”李穆决定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送去给王市长算了，当然送去之前自己也要先留一份，另外……还要把‘性交’文件夹里面其他的看一看，这一个偷拍视频不好看，也许其他的会专业一些好看一些呢。“这个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李穆一边把U盘里面的东西复制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一边问。
　　“曹国华喜欢玩少女，特别是未成年不够18岁的。”苏蕙解释说，“当然他也很小心，玩之前都要看过身份证，确定那些小姑娘满了14岁才下手。”
　　“那这一次怎么会栽了呢？”李穆问。
　　“有一次我做新闻，追踪一个做假身份证的集团。”苏蕙说，“我花了很多精力很多时间，最关键的是还有很多钱，找到了造假身份证集团的客户名单。我就一个一个去调查，有用假身份证办信用卡的，用假身份证办驾照的，用假身份证找工作的，还有用假身份证卖淫的！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用假身份证卖淫？”李穆问，“就是仙人跳那种吗？先用假身份证给曹国华看，等他玩完了就拿真的身份证出来，勒索曹国华？”要是这么做的话，这个小姑娘应该早就被套麻袋绑在石头上扔河里了吧？
　　“不是，那个小姑娘就是想买LV的包包不够钱，于是想把自己的处女卖了买包包。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大老板，就是曹国华，结果人家还不要14岁以下的。所以那个小女孩就去造了一张假的身份证，顺利的卖了处女买了包包。”苏蕙说，“现在的小女孩啊！我14岁的时候，连买10块钱的笔盒都觉得太奢侈了呢，你说是不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搬家
　　李穆14岁的时候……算了，还是不要回忆那么久远（4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干过的妞，那时候开过的车，那时候骑过的马，那时候打过的人，那时候买过房，那时候砸过的酒吧，都已经随风而去了。说起来那段快乐时光应该没有什么证据留下来吧？要不然李穆可就惨了。
　　“如果只是卖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呢？”李穆问。08年的时候，偷拍设备还不便宜吧？李穆记得这时候偷拍手表偷拍笔什么的还要一两千块呢。到了10，11年的时候倒是很便宜了，李穆在12年的时候买过一个偷拍手表，只要300块钱。
　　“那个小姑娘生怕曹国华赖账，所以就借了一个MP4，放在自己的包里，全程拍了下来。”苏蕙说，“我调查伪造身份证集团的时候，找到那个小姑娘，吓了她几句，本来想让她上一上新闻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打听到了还有这么个视频。后来我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个MP4，找人把视频恢复了出来。”
　　“这视频你拿到手后就一直放着？”李穆问，“有没有拿去给别的什么人看过啊？”
　　“这个视频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看过……今天之前没有第二个人看过，曹国华和曹磊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视频存在。”苏蕙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我本来想……想用这个视频勒索曹国华，让他把儿子嫁给我……我是说让曹磊娶我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干呢？”李穆问。只要让曹磊娶了自己，苏蕙不就人财两得了吗？还用得着这么幸幸苦苦的四处勒索？曹家再怎么不善于经营，身家也不会少于一亿吧？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苏蕙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没有法子理解曹磊的思维。他一边贪污腐败收黑钱，一边还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那你还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早点删掉不好吗？”李穆问。要是曹国华知道苏蕙手头还有这种大杀器，不把苏蕙杀人灭口才怪呢。
　　“要删掉的话，总觉得很可惜。”苏蕙说，“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东西……我总觉得以后可能是有用的。”现在官场斗争这么激烈，说不定什么时候曹国华就倒霉了。到时候说不定曹国华能够保住身家退休，就可以用这个视频勒索他了。又说不定遭此巨变，曹磊也会转换思想，一心一意的维护正义或者贪污腐败，那么就能够用这个视频威胁曹国华让他撮合苏蕙和曹磊……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成空了。
　　“我现在就去把这个视频交给王市长。”虽然说大晚上的接连去找王市长两次是有些失礼，可是拿着这样的烫手山芋不赶紧送出去，万一被曹国华知道了怎么办呢？就算曹国华不知道，私自扣押这种重要证据，也难保王市长不怀疑。
　　“等一等啊，你先带我上去住着啊！”苏蕙说，“你那个外国女朋友那里不要紧，我不会告诉她我们上过床的……我们也的确没上过床啊。”她的意思是，要是你丫的再唧唧歪歪，我就告诉你女朋友我们上过床了！
　　“好吧，”李穆不情不愿的回答说。他听明白了苏蕙的意思，但是又拿苏蕙这个威胁没什么办法。苏蕙这究竟是什么特性啊？她刚刚过来，现在算是王市长下面李穆线的人，得罪了李穆对她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把？总是一副拼着两败俱伤的样子来威胁别人，通常这种个性的，“你下棋吗？”李穆问，“象棋、围棋、五子棋？”
　　说一样苏蕙就摇摇头，最后才说：“我玩桥牌。”
　　桥牌啊，好高端的样子呢，李穆没有玩过，连规矩都不懂，不过道理是一样的。很多喜欢玩棋牌的人，都形成了思维定势，总觉得别人赢了自己就输，别人输了自己就赢了。现实社会可还有双赢双输呢。
　　李穆带着苏惠回到了顶楼，一打开门，苏蕙就说：“哇哇哇！你这里好大！果然是一个人住一层楼的狗大户啊！不过为什么从电梯一出来就是大厅啊？”
　　什么狗大户啊！我明明是善良可爱的学生好不好！李穆在心里吐糟，对于这个设计，李穆也是不太喜欢，可是没有办法，“这是艾莉丝的注意，她们洋人就是喜欢电梯直接到客厅，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不是客厅，是living_room，和客厅的概念有些不同，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起居室。原本电梯上来是一条走廊，走廊里面是玄关，玄关里面才是客厅。艾莉丝一定要改成电梯上来直接到客厅，李穆据理力争了好久，才终于让艾莉丝同意，用鞋柜和屏风隔离出一个半透明的玄关来。后来他还把电梯的设定改了，搭电梯上顶层一定要刷通行证，可是李穆还是觉得很没有隐私。总觉得电梯随时会打开然后走进来几个不认识的人。
　　“你们有钱人的喜好还真奇怪。”苏蕙说。
　　什么有钱人的喜好啊，这明明是艾莉丝的喜好好不好！“艾莉丝！”李穆在客厅叫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这是当然的，现在这个钟点，艾莉丝应该睡得正熟呢，她睡死了的话，在她耳边打雷都叫不醒。“你先坐一下吧，我先去和艾莉丝说一声。”李穆说。
　　“现在都四点多了，你明天再和你女朋友说不行吗？”苏蕙问。
　　“当然不行！”李穆说。，有女人搬进来住这种大事，要是不第一时间报告，第二天指不定艾莉丝会怎么想呢，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要是李穆一觉醒来，发现艾莉丝带了个男人回家住，那么李穆也会发火的。
　　“那好吧，我先挑一挑看那一间房间好。”苏蕙老实不客气的就一间间房子看过去，“哦哦哦，这个是健身室吗？这些是什么机器啊？这个是客房？好大啊！比我家的客厅都大！这个也是客房？有大窗户啊！风景很好呢。这个有阳台啊，还有电视节，要选哪一个好呢？这个是书房啊？好多书，还有宋画全集呢！我想买这个很久了，可是总不舍得买，一整套要好几万块呢。”
　　宋画全集什么的，李穆完全没注意过，书房的书除了小说漫画之外，其他的书都是艾莉丝买来充门面的，包括什么法律全集啊，二十四史啊，摆在书房哪儿已经好几个月了，李穆根本就翻都没翻过。不对，还有一类书李穆会看，就是开餐厅建大楼养猪养鱼的专业书。“你别乱走啊！”李穆叫了一声，就进了主人房。
　　主人房很大，带着一个阳台和一个占了整面墙的玻璃窗户。这事双层加厚的玻璃，隔热效果很好，太阳直射的时候可以放下隔热的百叶窗。下雨的时候，打开百叶窗，可以看到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玻璃上，一边喝茶看书躺在按摩椅上看雨，那是十分舒服的……可惜李穆现在根本没空去做这些事情。
　　“艾莉丝！”李穆好不容易才把艾莉丝摇醒了
　　“嗯？你回来了啊？都几点了真是。”艾莉丝一个翻身就把李穆压在身下，顺手就把李穆的皮带解开了。“我那个刚刚走了。”艾莉丝说。
　　走了，那不就是可以做那种事情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等一等，等一等！”李穆连忙压住艾莉丝的小手，“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啊？”艾莉丝睡眼蒙松地问。
　　“是这样的，我带了一个……嗯，我有一个朋友，她是个女的……她在家里被歹徒袭击了，差点被强奸。她很害怕，所以我就让她在我们这里住了，我们这儿治安比较好，还有保安，锁也比较结实……”李穆结结巴巴地解释。
　　“差点被强奸？”艾莉丝惊叫一声，“她在哪里？”
　　“就在外面，我叫她在客厅等着呢。”李穆说。
　　艾莉丝连忙坐了起来，然后换了衣服还化了妆，居然只用了10分钟不到，真是奇迹！不过在李穆看来这真的是多此一举。穿着睡衣见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她今天穿着的又不是什么暴露的睡衣，而是很正常的冬季睡衣，从上到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外形也很不错。不过艾莉丝就是这样，她是绝对绝对不会穿着睡衣不化妆见人的。到了客厅，苏蕙已经变成了一个坐在椅子上眼神惊恐不安的女孩子……苏蕙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啊！
　　“你不是苏蕙苏记者吗？”艾莉丝居然认识她，“我很喜欢看你做的新闻呢。我经常看你的节目学中文的。你被……你差点被强奸了？现在治安这么坏了？是你揭发的坏人报复你还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太清楚……今天晚上我刚回到自己家，忽然有个蒙面的黑衣大汉扑上来，把我按倒在床上脱我的衣服，要不是李穆刚好来我家找我，我差点就被……”苏蕙的表情纠结起来，不知道是继续扮演受害者还是改去扮演电视台著名女记者的角色。


第一百四十五章 酬功
　　“真是太可怜了！”艾莉丝搂着苏蕙的肩膀说，“李穆你也不拿些东西出来给苏蕙喝。去拿一杯热牛奶来。苏蕙你喝牛奶吧？要不拿一杯热可可？”
　　“我是刚好嗯……王市长刚好叫我去找苏记者。”李穆一边去泡了一杯热茶，一边连忙解释。现在艾莉丝还没问，但是她肯定会回过味来，李穆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的跑到苏蕙家里面去是要做什么？还不如现在就找好借口呢。
　　“你尽管住在我们这里吧，想住多久住多久，”艾莉丝安慰苏蕙说，“我们这儿很安全的，24小时保安值班，租客不是大学生就是大学讲师，都是自己人。”看着苏蕙喝完了一杯茶，艾莉丝又说：“李穆，你今天晚上自己睡觉吧，我陪着苏蕙睡。可怜的，你一定很害怕吧。”
　　“我还有事要出去。”李穆说，“还要向王市长汇报一下这事，你们自己睡吧，小心门户，不认识的人不管穿什么制服都不要让他们进来。”艾莉丝很信任那些穿制服的人，警察啊消防员什么的，上次她还被一个假冒消防员的骗子推销了1万多块钱的灭火筒呢。
　　“嗯，应该的，你赶紧把这事告诉王市长，让他好好的注意一下治安。”艾莉丝很是理解，“我觉得省城的治安是越来越差了。”
　　你才来几个月啊真是，还越来越差，省城的治安一向都很差好不好！其实李穆最担心的就是苏蕙，那个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和艾莉丝说什么东西。幸好李穆的房间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公章文件什么的都锁在保险柜里面，钥匙只有李穆有，更加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面。苏蕙就算是黄盖，也别想着骗李穆架连环船。
　　凌晨的道路空空荡荡，李穆一路飞车，很快的就又到了王市长的别墅。王市长睡得很沉，这一次李穆又没有提前打电话，好半天王市长才通知保安放李穆进去。“你这是存心不想让我睡觉啊！”王市长和李穆开玩笑说，“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
　　李穆把U盘上面的视频一放，同时解说：“这是曹国华被偷拍的视频，这个小女孩据说还没有成年！”要说未满十四岁，那是有些惊世撼俗，不过说未成年就很扎实了。这个小女孩怎么看都没有超过18岁。
　　“我靠！曹主任这也太不谨慎了吧！”王市长紧紧地盯着屏幕说，“证据确实吗？你知道有些女人看上去年纪小，实际上已经超过18岁了。”
　　“我还没有去验证。不过苏蕙说她有确实的证据。”李穆打开那个身份证，“这个是那个小女孩的身份证。”
　　“你做的好！虽然和未成年少女上床不算什么刑事犯罪，可是只要宣扬开，曹国华也只能退休了。”王市长看得目不转睛，都没留意到按照身份证，那个小女孩没满14岁，“你把U盘留下，我找人验证一下视频的真假，还是这整件事情的真假。到时候我找机会和我的老领导提一下。”
　　王市长和曹国华基本算是平级，拿着曹国华的犯罪证据，王市长当然能够把曹国华拉下马来，可是这对王市长有什么好处呢？他和曹国华业务上本来没有多少交集，也就没有什么准备。不过这个视频要是落在王市长的靠山上，那可就不一样了。王市长的靠山是够资格把曹国华收为己用的，就算不收人，把曹国华毁掉，靠山也有种种办法，获得足够的好处。
　　“这一次你可给我帮大忙了！”王市长压低声音给李穆解释，“上次我没有按照老领导的要求，去当省发改委的主任。老领导似乎有些不高兴，我去见他，都被老领导推脱了，打电话也说不上几句。把这事报上去，足够补偿老领导有余了，你真是我的福将啊！”也许这不是运气？而是易经趋福避祸的本事？到时候要不要跟李穆学一学啊？
　　“不敢，不敢。”李穆连忙说，“只不过是一点运气。”
　　李穆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有多大的蝴蝶效应，上一辈子他对王市长没怎么关注过，也没有任何的小道消息，不知道王市长是怎么倒霉的，也不知道王市长的‘老领导’是不是因为王市长不听使唤所以放弃了他，才导致王市长落马。不过要是老领导尽心尽力的营救王市长，王市长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落马吧？王市长没有落马的话，李穆就能够拿到更多的好处了。
　　现在想这个也没用，李穆只能傻笑着点点头。
　　“对了，小穆啊。”王市长说，“杨局长和我说，你想着和郝鑫合作建楼，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啊？要是的话，这次我就帮你好好弄弄，让你赚些钱吧，也不枉费你这一阵子的辛苦。”郝鑫也是王市长下线，上供得比李穆多，投到王市长那边也比李穆时间久得多。不过因为没什么特别的本事，所以一直都是在杨局长下面干活，很少和王市长直接接触。
　　“那个……其实……”李穆心念电转，要是直接说没有这回事，那就是得罪了杨局长，要是说有这么一回事，李穆又不想去建这么一栋楼。“以前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意向，就是在红星剧场那儿。”李穆已经想好了借口，“不过我上一次去现场看过，那儿的风水对建商业大楼不好，所以……我决定不难为杨局长了。”
　　“哦？红星剧场我也去看过，那儿风水应该不错啊，背山抱水，人气很旺。现在那里的小商品市场搞得很好阿。”王市长说。
　　“改好了大楼需要的是公司的人气，和小商品消费的人气是不一样的。”李穆连忙找借口，“当然我也看不太准，但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你是专家，既然你都说看不准，那就算了吧。”王市长说，“那我就和杨局长说，你还有别的项目，这个红星剧场的项目就让郝鑫自己想办法。”
　　“谢谢王市长。”李穆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解释为什么红星剧场那儿风水不好了。“那就不打搅王市长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李穆自己也累得要死，恨不得立即躺下去睡一觉。
　　“等一等，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王市长说，“反正都让你叫醒了，我们就把正事说完了吧，这一阵子好几件事都多亏了你，总不能让你白忙乎。现在我手头有这么几个项目，你看看哪一个比较好。”说着王市长拿出公文包来，“一个是翻修马路，翻修从省城通到虚有市的国道，预算是1亿5000万。优点是快速，绝对安全，你只要把马路围起来随便重铺一下就可以把钱塞自己口袋里面了。那条路的质量好的很，根本就不需要重铺的。”
　　李穆连忙摇了摇头，修路的事情他是一窍不通的，贪污都不会贪。况且一亿五千万这个数额有些小了，到时候弄几个月钱没贪到多少，事情又没办好，王市长不骂死李穆才怪。
　　“那好吧，换一个，东郊有一块地，现在是荒地，不过就快要开发了。你可以现在把那块地买下来，等通水通电通路之后，再开发个住宅园林什么的，就能赚大钱了。那块地有100多差不多200亩，10多万平米，现在一亩地只要三五千块钱就能拿下。换成住宅地之后再三通，光是地都能赚个几亿。这活也很安全，就是要等几年。”王市长说，“我估计是5、6年左右。”
　　等几年？那时候富贵集团早就破产了，王市长本身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呢，再说4年之后楼市就要进入调整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复苏，到时候拿着地都借不来钱，借得来钱也不一定盖得起房子，盖得起房子也不一定能卖出去。李穆又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那儿的村民很难搞。”
　　“难搞？别人难搞，你有什么难搞的？谁来搞事你就让警察抓人不就好了。”王市长摇了摇头，这个李穆啊，还是没习惯自己的新身份。现在李穆可是他王岗手下的一号大将，怎么还像是那些没根基的地产商一样思考呢？要是他不擅长利用自己官面上的关系，那么他就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泯然众人的普通地产商，赚些几千万的小钱。
　　“东郊那儿……那儿有金气。”李穆只好说，“金气主杀戮，虽然一时能赚大钱，但是对主人身体不利，很容易伤身的。”再多说就要露馅了，说假话可真是困难。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俞老板得了肝癌呢！”王市长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理由，“还有一个，就是龙潭镇的工业区开发计划。这个要向农民征地，有些危险，龙潭镇的农民可不像东郊的农民那么好搞。”
　　“龙潭镇的工业区？”李穆问。他记得龙潭镇要开一条高速公路，他还在这条高速公路的必经之路上面建了10万头养猪场呢。但是他不记得龙潭镇要搞工业区啊，“是配合新的高速公路吗？”李穆问。


第一百四十六章 酬功(2)
　　“你知道龙潭镇那里要搞高速公路啊？”王市长对此也不是很吃惊，这消息知道的人很多，省委和交通厅都传遍了，有心人只要花个几万块钱，就能打听出来，反正修路征地什么的大头利益早就已经分配好了，泄漏消息出去也没什么了。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是打听到的还是算出来的？”
　　“是别人告诉我的。”李穆说。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说是算出来的，那也太神棍了。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啊。”王市长说，“市委打算在龙潭镇开发一个工业园，将来高速修好以后，原料能够直接从高速下来，做好的货物也就能够直接上高速送到沿海去。这个工业园市里面已经通过了，省里面也通过了，手续也在办理，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边的征地实在是太难了。龙潭镇那些农民也不知道想什么，一定就不卖地，宁愿辛辛苦苦种地也不肯把地交出来拿一大笔征地赔偿吃利息。”
　　“龙潭镇的农民是很厉害。”李穆点头说。
　　“所以呢，我和上边提了建议，可以把地都地价甚至免费送出去。拿了地的老板要负责征地，要是没征到，那就是你自己倒霉。征到了，那我们就帮他们搞三通一平，然后老板们就可以把这块地拿去建厂房自己用或者转卖出去。”王市长接着说。
　　“那政府岂不是白干活了？”李穆问，“还贴了三通一平的钱。”政府总不可能白白出这么大力气吧？通水通电通路平整土地可是要花大钱的。
　　“只要工业区建了起来，政府捞钱的方法多的是。”王市长说，“配套工程啦，税收啦，GDP啦，工业增加值啦。再说只要开了一个口子，那些农民发现家里有一笔征地赔偿款，还能去工业园打工赚钱，比种地看天吃饭稳定多了，就不会再抵触修建工业园了。以后工业园就能扩大搞二期三期，到时候再收钱也不迟。”
　　李穆想起来了，龙潭镇的确是有一个工业区的，不过面积很小，而且没有什么大企业进驻，想来是征地不太顺利……这事他听李富贵分析过的！李富贵说，这个工业园是在高速公路之后才做起来的。高速公路是国家项目，征地赔偿的标准高，支付及时。工业园不过是市里的项目，赔偿标准肯定低一些，支付也会拖拉一些。龙潭镇的农民被高速公路吊高了胃口，自然对工业园的征地赔偿很不满意，所以征地就很难了。但是现在高速公路还没开始征地，龙潭镇的农民虽然难搞，可也是相对而言，只要钱给足了，应该还是能把地拿下来的。
　　“我再考虑考虑吧。”李穆说。他可没必要去替王市长冒险，这个工业园虽然不能说失败，可也没发展起来。
　　“你慢慢考虑吧，这个项目也要等几年。”王市长说，“到处都要搞建设，工业用地住宅用地商业用地都要征。市里的征地指标都不够了，到时候要先弄好高速公路的征地，再弄工业园的。高速公路本身也要建两三年，建好了工业园的地才有价值，我估计还得好几年呢。”
　　“市长，不能这么办啊！”李穆说，“应该先弄工业园的地，再弄高速公路的。”
　　“这是为什么？”王市长问，“高速公路是国家任务，应该优先完成，这可是政治任务。再说了，高速公路征地弄出什么事，上边自然有人会帮我们掩盖子。可要是工业园征地弄出了什么事情，市里面要负全责的。”
　　“可是高速公路的补偿比较高啊！”李穆说，“要是先给高速公路征地，农民的胃口都给吊起来了。要是工业园的征地赔偿比不上高速公路，那些农民肯定不肯的。”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现在把地征了，那也得等到高速公路修好，别人才肯来投资啊！那么征地的钱不就是白白的压在那儿放好几年？哪里会有老板肯做这种亏本生意的啊？”王市长摇头说，“要不小穆你上？我把所有的征地任务都承包给你，你能征多少，我就给你弄多少指标，到时候高速公路建好了，我就把那些地统统圈进去工业园里面，你可就发大财了。”
　　“这个……”李穆一时决定不下，这事风险很大，但要是做好了，收益也很大。
　　“算了。”王市长自己否决了这个提议，“工业园的事，我也不能全做主，市长最喜欢管工业园的事情了。不要到时候我们幸苦半天，让别人摘了桃子。我们还是考虑下一样把，天子岭、头村、三元口……哎，好项目都给别人了啊。”王市长一个一个看过去，都是他的人，王市长也不能把说好给人家的项目硬抢了给李穆，这样也太不利于团结了。要不抢一个别的市长的项目来给李穆干？也没有容易抢又利润丰厚的啊。
　　李穆也不愿意看着王市长为难，立即说：“市长，要是暂时没有合适的项目……”
　　“对了，还有一个，市政府在虹井路和天山路交界的地方有一块地盘，可以建住宅。不过那块地盘形状和不规则，要开发的话，得把周围几块地一起买下来才行。那里情况很复杂，要征下来可不容易。”王市长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个，虽然也不太理想。
　　“虹井路？”李穆在记忆中找了找，上一辈子的话，哪里好像是有一个楼盘，中规中矩，没有大发也没有大亏，就是正常利润，这对李穆来说已经足够了。征地的时候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后来加了一点钱就解决了。“那就这个吧。”李穆立即说。
　　“真的？就是虹井路这里？”王市长又摇了摇头，“好吧，随便你。那块地过几天拍卖，我帮你围标吧，你准备好8000万左右的现钱吧。”
　　王市长说8000万就好像别人说8000块钱那么轻松，问题是李穆现在没有8000万啊，那块地好像不大啊，怎么要这么多钱呢？“这个……8000万……”现在李穆的资产有差不多10亿，可是现金的话只有1000万不到，这一阵子花钱真是太厉害了。要是不乱花钱的话，李穆现在也有两千多万现金了。
　　“最近手头不方便是吧？”王市长善解人意地说，这个李穆机灵，办事能力很强，就是本钱小手下少，大事还是难担重任，毕竟还是太年轻啊。不知道这个李穆的父亲怎么样，听说在子乌也是一方豪强，手底下人应该不少，不知道资金状况怎么样，要是办事能力也和李穆一样强就好了。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去抵押贷款。”李穆说。
　　“谁有功夫等你一个月啊！”王市长说，“下星期那块地就要拍卖了。这样吧，我找个人帮你做担保，你先借着钱再说。”其实王市长要推迟拍卖，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这么做就等于白欠了别人的人情，还不如找个有钱的给李穆做担保呢。体制内的人情很值钱，商人的人情嘛，王市长要多少有多少。
　　“谢谢王市长。”李穆非常感激地说。
　　结果那个给李穆做担保的倒霉蛋原来是郝鑫……李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王市长把‘找人给李穆担保’的任务交了给杨局长，杨局长又找了郝鑫。李穆无端端的就这么欠了郝鑫一个人情——虽然说借钱的是李穆，但出抵押品的是郝鑫，如果李穆还不上钱，银行就要追讨郝鑫还钱了。8000万的贷款，抵押物起码价值一亿多，这个人情可就大了。
　　“李老板，”郝鑫买了这么一个大人情，却是毫不居功，毕恭毕敬的和李穆说话，“你看红星剧院的那事，是不是考虑考虑？”
　　“人家李老板都说了没兴趣了，你就不要纠缠了吧！”杨局长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他是不高兴李穆在王市长面前没有答应和郝鑫合作开发红星剧院的事情，落了他的面子。在他看来，李穆你先答应下来不行吗？到时候要要现金要合作开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干嘛非要这么明白的拒绝呢？
　　在座三个都知道王市长答应了李穆要给他一个30层楼的规划。有了这个规划，郝鑫的红星剧场项目才有把握赚钱。这个规划是以前就答应了李穆的，这一次是这一阵子给王市长办事的辛苦酬劳，李穆就是不想两样合起来一起算，红星剧场的项目上一辈子是失败的，这辈子也没增加什么大的优势，太过危险了。
　　“这个，我也是没办法。”李穆连忙解释说，“杨局长，我那真是没办法啊！王市长问我是不是已经达成了意向，我哪里敢骗他啊。要是我说我们已经谈好了，王市长又问我们是怎么合作的，怎么分成的？谁出地，谁出钱，股份怎么分，我怎么回答得上来？我只能和王市长说我们还在谈，可能一时半会儿也谈不下来，王市长就说要给别的项目给我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酬功(3)
　　“你这么老实干什么啊！”杨局长没好气地说，“你就说我们快谈下来了不行吗？到时候你要钱要股份，我们什么不好谈啊？我不管啊！到时候要是你和郝老板又达成了意向，你自己和王市长说，我可不帮你们敲边鼓了。”
　　杨局长为了红星剧场这个项目可是煞费苦心，开始的时候想给李穆和郝鑫牵线，他自己可以一次过把两个人的人情都还了。谁知道李穆硬是不想做，他就来个先斩后奏，把这事先报告了王市长。想来要是王市长批了下来，李穆也不能不认。没想到李穆居然半夜去见王市长，把这事给耽误了。
　　“要不这样吧！”郝鑫咬咬牙说，“那虹井路地块的8000万购地款就由兄弟我帮李老板出了，李老板在兄弟我的公司当个名誉主席怎么样？就是开发解放路红星剧院的那个公司。”也就是郝鑫用8000万买了李穆那个30层的建楼指标，这也太便宜了，李穆的开价是3亿，低价也要一亿五啊。
　　“这个在怎么好意思，那8000万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好了。”李穆拒绝了郝鑫的出价。反正郝鑫替李穆做担保是王市长吩咐下来的，李穆也不担心他会推脱。就算他真的推脱了，李穆也没什么损失。李穆自己是没什么现金，可是李富贵那儿现金多的是。李富贵准备了一大笔现金准备在省城买房子做富贵集团总部呢，不过是多给些利息的事情。
　　“李老板，兄弟最近可是难过得很啊！”郝鑫诉苦说，“到处都要用钱，现金可真是没多少！这8000万你可别嫌少，也是兄弟的一番心血，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小穆啊，现在是年底，各个单位都要结帐了，谁手头都没现钱。平时几千万不算什么，这个时候几千万可是雪中送炭啊。何况这不是贷款，是现金啊！”杨局长给郝鑫敲边鼓，“虹井路那块地，我也去看过了，地块很好的，交通方便，附近设施完善，邮局超市医院学校一应俱全，旺中带静，静中带旺，建住宅最好不过。平时这种项目，王市长不多收你几千万，怎么可能交给你？现在只要最低的亲友价就给小穆你了，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要是凑不够土地款，那可真是可惜啊！”
　　“是啊是啊，真是太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郝鑫说得汗水都出来了，“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这块地偏偏要现在拍卖呢。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土地让你开发，而是有一块好地在哪儿，却没有足够的钱开发……”听到这开发商才能讲的笑话，李穆和杨局长都笑了起来。“要不这样吧，我帮李老板出8000万的购地款，另外在适当分红星剧院项目的一点股份给李老板，怎么样？”郝鑫提出建议说。
　　“股份有屁用，说点实在的！”杨局长没好气说，“李老板能赚多少钱啊？”这是他和郝鑫商量好的说辞。地产这东西，收益谁也没法子保证，不过郝鑫对红星剧院的项目非常看好，觉得很有可能大赚。股份要是给少了，李穆肯定不满意，股份要是给多了，到时候的价值可能远远的超过4000万。干脆就定个数字，到时候就按照这个数字给李穆就行了，赚得多了李穆也别眼红。
　　“我保证那些股份的收益不少于4000万！”郝鑫咬咬牙说，“不过这些收益要等到开发完成房子卖掉才能兑现。”8000万现金加4000万的期权，就是1亿2了，郝鑫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吧？最多再加上一些零碎，加什么好呢？送两套江景复式或者半山别墅？可是这个李穆自己已经住着600平米的豪宅了啊。送些古董？听说这个李穆是古董专家，还送过杨局长一块价值200多万的石碑呢。
　　李穆摇摇头说：“这对郝老板也太不公平了，郝老板辛辛苦苦的做项目，找人找钱找关系。我什么也不做，等项目完工了就分钱，这不是明摆着占郝老板的便宜吗？这绝对不是做人的道理。”等房子卖掉？那可等不了啊。上辈子2012年的时候这栋大楼都没卖出去几个单位呢。
　　“李老板！”给钱你都不要？现在这世界啊，白送一亿多，居然人家还挑三拣四的！真是道德沦亡，人心不古啊。想想90年代的时候，一千万已经可以收买省级干部了，现在拿来买个指标还被人推三推四的。郝鑫瞪着李穆，差点就要……扑下去抱着李穆的大腿苦苦哀求了。郝鑫对红星剧院这块地期望很大，他一向都是做住宅地产的，要是能够成功开发一个商业地产，那么就意味着郝鑫的事业上了一大步。
　　杨局长也有些不耐烦，问李穆：“小穆啊，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啊？总不能留着那30层的指标发霉吧？”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一个地产项目开发，短的几个月，长的要几年。王市长也不知道能在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上面呆多久。
　　“不如这样好了，”李穆说，“我可以和郝老板合作开发红星剧院的地产项目。郝老板也和我合作开发一个地产项目，我也分给郝老板一些股份。有来有往，这样郝老板就不会吃亏了。”李穆的意思，就是让郝鑫在虹井路的项目中出多一点钱，至少要出够一亿五。要是郝鑫实力强，出够两亿三亿什么的，多的部分李穆可以给他算股份，开发完了大家分钱，当然郝鑫别想李穆分得很公平，光出钱的股东被负责运营的占便宜是免不了的。
　　郝鑫听到这个提议，眼前一亮，却是理解错误了：“这样也好，我正好在虹井路那儿有一块地，和这次要拍卖的政府地块是挨着的，价值也在3000万左右，就打进去李老板的公司里面当成我的股份吧。然后我有你的股份，你有我的股份，再签个协议把收益互换了，大家就两清了。”
　　他的意思是说，李穆在他公司的入股和他在李穆公司的入股对消了，这样谁也不必给谁的钱，免得假造那么多账本了。本来干地产的就是给自己看的一个账本，给税务看得的一个账本，给银行看的一个账本，给小股东看的一个账本，给大股东又是另外一个账本，很多时候自己都弄不清楚是真的是假的。加一个合作伙伴就要加一个账本，复杂性增加的可不止一倍。
　　“嗯，这个……”李穆有些挣扎，8000万加上3000万是1.1亿，距离1.5亿的底线还有4000万呢。不过这些都是现钱现地，比期权什么的好多了。
　　“我再加送一台宝马给李老板！”郝鑫说，“全新的宝马，开都没开过呢！”
　　宝马？好车啊！郝鑫这种人拿出来的，总不可能是2、30万的宝马3系吧？正好拿来换那辆总是被人当作帕萨特的辉腾！“那好吧。”李穆答应下来。其实转念一想，宝马再贵，也就是1、2百万的事情，现在正在谈几千万的生意，这一百多万其实不算什么。
　　“那我在这里祝贺两位老板合作成功了！”杨局长举起酒杯，“干杯！”
　　李穆被郝鑫和杨局长灌了十几杯酒，心中暗恨，早知道就把艾莉丝带过来，把你们两个灌死。话说回来，就算李穆去叫，艾莉丝也不会来。现在她整天和苏蕙混在一起安慰苏蕙，让李穆隐隐有些担心，万一艾莉丝受了苏蕙的荼毒怎么办呢。
　　“听说你把那个电视台的苏三八给那个了？”杨局长鬼鬼祟祟地对李穆说。
　　“没有，那一天我刚好碰上苏蕙被一个大汉袭击，于是把她救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个大汉居然是那谁派来的，所以苏惠没有法子，只好那什么了。”李穆语焉不详地说。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杨局长满脸不高兴地说，“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说什么瞎话呢！我可是听说，你半夜三更的跑到苏蕙家里去，三更半夜啊！你说你到人家一个单身女孩子的家里面去，你还和她有仇，难道是去喝茶聊天的吗？还刚好碰到曹国华派出去的杀手？有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就是这么巧，李穆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杨局长怀疑梁冀是李穆自己找去的？苏蕙原来也这么怀疑来着，后来给曹国华打了一个电话，才确定了梁冀的确是曹国华派来的。（虽然李穆不知道苏蕙是怎么确定的。）
　　“还有这种事？”听到这种喜闻乐见的八卦，郝鑫的耳朵竖了起来，一句话也不放过，“李老板半夜三更摸到苏蕙苏记者的房间里面去？”对于苏蕙，郝鑫也是恨的牙痒痒的，恨不能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扇几巴掌。郝鑫家的母老虎厉害着呢，平时在外面粘花惹草也就算了，要是包养二奶什么的，那就不行了。更何况是比包养二奶严重百倍的霸王硬上弓？


第一百四十八章 酬功(4)
　　“是啊！”杨局长一边说一边瞄着李穆的裤裆，“我们李老板，孤身一人摸上了苏蕙的闺房，然后过了几个小时之后，苏蕙就心甘情愿的跟着李老板下楼来，抛弃了一直相恋的大学同学高帅富曹磊，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我们王市长。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有天知地知李老板知苏蕙知，我们都是不知道的了。”
　　喂喂喂不要说得这么好像那什么小说的剧情一样好不好！用长枪大棒跟女人上床之后就能得到她的心？别这么幼稚了！李穆存心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才好。“那个，其实苏蕙真的被一个大汉袭击。”李穆说，“我刚好路过，听见苏蕙的求救声，所以就进去救人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大汉什么的，我听说你和苏蕙一到王市长那儿，就消失了啊。”杨局长的消息十分的灵通，“到底有没有这个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呢。”
　　“李老板果然威武！”郝鑫大为感叹，“我就不行了，吃了药还要大半天才起来……”
　　“怪不得那天我说要打苏蕙，小穆还拼命阻止我，原来已经有了这么长远的计划！”杨局长又给李穆倒了一杯酒，“果然不愧是我们王市长最看重的青年俊杰啊！来，老哥我敬你一杯！别的我能不服气，这一单本事，老哥我可真是望尘莫及啊！”
　　李穆把酒喝了，还想辩解：“杨局长，真不是这么一回事……”
　　“还不是这么一回事。”杨局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小穆啊，我可听说现在苏蕙是住到你家里面去了，和你那个外国女朋友住在一起。”
　　“厉害，厉害！”郝鑫竖起大拇指称赞说，“本来我还打算找人把那个苏蕙打一顿呢，既然现在苏记者是李老板的人了，我就不动手了。”其实郝鑫找的人一听见要打的是苏蕙，立即就拒绝了，还反过来劝郝鑫，说苏蕙是省公安厅大人物照着的，千万不能动。郝鑫吓得差点就跑回去虚有了。
　　“好吧，既然苏蕙已经是你的人了，”杨局长也说，“那我也就不找人打她了。”杨局长原来打算找梁冀打苏蕙的，幸好被李穆劝住了。要不然梁冀肯定会和曹磊说，那么梁局长就糟糕了。
　　“没有这回事！”李穆连忙辩解，“是王市长要我就近看着苏记者……”厉害什么啊！这两天苏蕙住在李穆家，李穆不但没继续尝到这女记者的味道，连艾莉丝都没吃到。苏蕙整天都装成性侵犯受害者的样子，拉着艾莉丝不放，连晚上睡觉都在一起，搞的李穆现在虚火上升，只能偷偷摸摸找安琪去火。可是安琪就要回去美国了，苏蕙却有长住的架势，到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了，喝酒喝酒！”杨局长说，“现在风头火势的不方便，等风声没这么紧了尘埃落定了，你可要带苏蕙出来吃饭。”到时候把苏蕙灌醉了，然后，哼哼哼哼，也不能做其他什么……虽然说朋友妻不客气，但是李穆刚刚才帮了杨局长这么大一个忙，要是杨局长挖李穆的墙角，名声可就全毁了，王市长也不会放过他。
　　真是可惜啊，怎么就让李穆抢先下手了呢？杨局长惆怅地意淫，也不知道是用下面的本钱还是上面的本钱收买的。要是论下面的本钱，杨局长自认十分雄厚，就是有时候需要吃点药。要是论上面的本钱，杨局长也有几亿的身家，现金肯定不会输给李穆。早知道苏蕙这么容易倒戈，自己就应该抢在李穆之前下手啊！杨局长自艾自怨。
　　这一顿饭李穆被杨局长和郝鑫灌了半斤多的酒，昏头昏脑的也不敢开车，只好坐郝鑫的车回去。“我这车不错吧！”郝鑫自豪地说，“外观大气，内饰精致，驾驶体验更加是没得说。宝马的车，开起来比奔驰凌志什么的都好，奥迪就更加不用说了。”
　　“不错是不错，不过……”李穆虽然喝醉了酒，但并没有完全糊涂。
　　“宝马730，顶配，全新车，才开了不到4000公里，落地价110万！”郝鑫自豪地说，“这辆开出去倍有面子的宝马，就是我说要给你的那辆车。这可是一辆好车啊！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开的，没想到被李老板横刀夺爱了啊。”
　　“你这车怎么这个颜色啊？”李穆还没有被忽悠住。
　　“颜色？这颜色有什么问题啊，这颜色很好啊！”郝鑫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这车是粉红色的啊！”李穆说。
　　“粉红色有什么问题？粉红色也很好啊！”郝鑫说。
　　“你要是跑车，粉红色的无所谓。可是这么大的一辆商务车，粉红色那也……那也太不搭配了吧？”李穆本来想说恶心的，不过最后还是换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说实话730这么长这么宽的商务轿车，喷成粉红色？这什么审美观啊！
　　“其实我定的车是棕色的，不知道为什么运过来就变成粉红色了。”郝鑫只好实话实说。
　　“那你把车退掉啊！”李穆说。一辆车上百万，颜色弄错了当然拿去退掉，宝马公司再横，也不敢这么不讲理，“就算不退，你也可以重新喷漆啊。”
　　“哎，李老板，”郝鑫叹了一口气说，“我老婆一直不愿意买宝马，她就喜欢奥迪。我费了老大劲和她争得脸红脖子粗才说服她买这车。要是拿去退掉或者重新喷漆，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不过要是做生意把车送出去，那就没关系了，还正好说明大家都喜欢宝马嘛。你说奥迪和宝马怎么能比呢？是不是阿？奥迪撑死了就是中档车，宝马可是毫无疑问的高档车啊！宝马多好开，奥迪怎么比得上呢……”
　　说话间到了省城大学的学生公寓，郝鑫把车钥匙交给李穆，“这车就交给你了啊，明天我让人过来办手续。好了就这样吧，合作愉快啊！”说完他就下了车，一溜烟的跑去上了一辆计程车跑掉了，生怕李穆反悔一样。本来李穆想让人送郝鑫回去，都没找到机会开口。
　　下了车，李穆对着车上看下看，越看这颜色就越不顺眼，粉嫩的红色，就好像女孩子的玩具一样……不换掉真是不行。换原厂喷漆的话大约要……李牧还真不知道要多少钱，应该是几万吧？还要送回去送回来耽搁好几个月，真是麻烦。
　　算了，反正这车还没有李穆现在开得辉腾好呢，不换车了，李穆一边上楼一边下了决定。电梯门打开，里面就直接是大厅。李穆扫了一眼，艾莉丝不在，大概是正在忙紫罗兰的工作吧。苏蕙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穿着睡衣，翘着脚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薄底披萨，一手拿着热奶茶，看见李穆来了也不起身，只是叫一声：“你回来了啊？艾莉丝在下边忙呢，吃不吃披萨？朱大厨亲自做的。”
　　现在索菲亚主要在绿宝餐厅主持工作，所以艾莉丝给紫罗兰另外找了一个主厨，叫做朱和元，号称在法国留学3年，餐厅经验丰富，中西餐都能做。后来李穆一考试，发现他的中餐的确做得很好，西餐却是完全不行。原来他在法国留学，学的却是计算机，平时也无心学业，都呆在中餐馆打工。
　　害得李穆只好另外找了一个西餐厨师，不过主厨的名号还是给他保留着（拿的是普通见习厨师的薪水），好借用他‘法国留学’的名号给餐厅唬人，平时让艾莉丝督促他学习西餐制作。这个披萨大概也是他练习的作品吧？烤得已经相当不错了，香味扑鼻，颜色艳丽。不过李穆现在没胃口，拿起披萨看了看就放下了。
　　“苏蕙姐姐，”李穆坐到苏蕙身边，掏出宝马的车钥匙放在桌子上，“你上次不是和我说想要开好一点的车吗？这个给你吧。”
　　“什么车？”苏蕙接过钥匙一看，“宝马？”
　　“是啊，宝马。”李穆说。宝马的钥匙上带着宝马半蓝半白的车标，十分好认。李穆记得黄舒华就把自己的车钥匙弄成宝马一样拿去酒吧骗小姑娘，还被小姑娘骂了一顿，不过那应该是明年的事情。
　　“真的是宝马？不会是和网络那些笑话一样，说是送宝马，其实送的是宝马车模型吧？”苏蕙很怀疑地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和你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当然不是了，车就在下面。”李穆说，“停在左边第三个车位上。”
　　“在下面？左边第三个车位是吧？”苏蕙立即就跑到电梯里面下了楼。
　　李穆有些醉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脱了鞋子躺在沙发上，想着躺一会儿再去洗澡，没想到刚躺下去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穆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惊醒，温暖的、忽有忽无的、十分舒适的感觉。我睡了多久了？李穆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他瞥了一眼挂钟，原来只睡了10几分钟啊，然后他才看到了自己为什么……按照道理来说这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怎么可能有人先看时间呢——苏蕙正坐在李穆的旁边，芊芊细指深入了李穆的裤子里面，正是那异样感觉的来源。


第一百四十九章 酬功(5)
　　“你醒了？”苏蕙扑到李穆身上，嘴唇距离李穆的脸不到一厘米，带着香味的热气直扑李穆的脸上，“你真的把那车送给我？不是假的吧？真的送给我？”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在李穆的身体上面不断扭动着。
　　“当然是真的了。”李穆推开苏蕙坐起来，“过几天就登记到你名下。”在电梯直接到客厅的地方做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从门口就可以一眼看到沙发这儿，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就算不会被人看到……要是不被人看到，那还真是挺爽的，有一种异样的快感。李穆甚至觉得，让女人用嘴服侍，只不过是看着过瘾，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用手才是真的舒服。
　　“你不是拿错了钥匙吧？那是宝马730啊！”苏蕙又靠上去，贴在李穆身上。她知道那个曹国华的视频肯定能让自己换回些什么来，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宝马730！那可是宝马730啊！
　　刚才李穆说是宝马，她也只以为是宝马公司的mini，或者是宝马三系什么的，就算是那样，也足够惊喜了。苏蕙也想过，会不会是宝马5系？不过那时候这个念头一出来，她都笑自己心太大了。没想到下楼一看，居然是宝马730！还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早知道这样，应该早些投靠过来才对，跟着那个死穷鬼曹磊做什么啊！感情真是耽误青春啊。
　　“就是宝马730啊，”李穆推开苏蕙说，“你还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苏蕙说，“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粉红的啊？”一般而言，这种个人隐私外露会让苏蕙觉得十分愤怒，可是现在她却只觉得很开心。“真是太漂亮了。我第一眼看到那辆车子，就知道它是为我而生的，典雅，高贵，可爱……”
　　我当然不知道了！李穆在心里说。“我猜的，我还怕你不喜欢大车呢。本来想着给着给你弄一辆跑车的。”李穆张口就来。
　　“我就喜欢这种大型轿车！”苏蕙激动地说，“跑车有什么好的啊，底盘低只能在高速上面开，位置小坐得不舒服，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很多女人都喜欢大车，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艾莉丝吧，李穆给她买了一辆高尔夫，她就不喜欢开，一定要开SUV，弄了一辆10万块钱的长城哈弗开的不亦乐乎。“好了，我先去洗澡。”李穆说。刚才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觉得浑身都是臭汗，不洗澡真是浑身不舒服。
　　“我和你一起洗吧。”苏蕙高兴得快要疯了，那可是宝马730！她做梦的时候才敢梦想的东西。要是继续呆在曹磊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这么好的车。就算是几年之后挣到了千万身家，她大概也不会拿出一百多万来买车。十几年后才有可能达成的愿望忽然提早实现了，苏蕙现在处于欣喜若狂的状态，不要说一起洗澡，就是更加过分的事情，苏蕙也会答应。
　　不过这事苏蕙肯李穆还不肯呢，“不要了吧！”李穆拒绝了她，“被艾莉丝发现了怎么办？”虽然说在浴室里公然偷情很刺激，但是李穆还没有这个勇气。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无穷无尽的麻烦、也许还有争吵，也不知道要送几百万礼物才行。
　　“哦~”苏蕙意味深长的看着李穆，“我明白了！你们男人就是贪心，哼，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真是一个坏男人。不过谁叫你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呢。”说完苏蕙就娇笑着又跑去门口电梯哪儿下楼去了。
　　你明白了什么啊真是，李穆也不去管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自己洗澡刷牙然后就躺床上睡觉了。又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有了那种异样的感觉……不会吧？还来？他猛地站起来，好险才忍住了“苏蕙”两个字……要是说出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一次玩弄小李穆的是艾莉丝。
　　“李穆~”看到李穆醒了，艾莉丝立即扑到李穆怀里。“你今天又喝醉了啊！”
　　她没有穿衣服，李穆瞬间就硬了，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她说：“没有，只是稍微喝多了一点，哪里有喝醉啊。你看我现在龙精虎猛！”
　　“那就太好了！”艾莉丝一拍手掌说，“我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求我？什么事情啊？”李穆一愣，艾莉丝可没怎么求过他，除了床上的事情之外。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艾莉丝抓着李穆的手摇晃。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啊？”李穆问。要是小事情的话，李穆当然会顺从艾莉丝的主意，要是大事的话，如果李穆和艾莉丝的意见一致，那当然没问题，要是意见不一致……李穆又不是皇帝，没有金口一开不能反悔的问题。
　　“是这样的，苏蕙苏姐姐前几天差点被人强奸，”艾莉丝在李穆怀里扭来扭去，“这件事情对苏姐姐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这几天她都很害怕，经常有幻觉，以为有男人偷偷跑进了我们家里来，想要强奸她。”
　　这话打死苏蕙李穆都不信，还有幻觉呢。“所以呢？”李穆问。
　　“现在苏姐姐很怕见到男人，除了上班以外，就整天呆在房间里不敢出去。”艾莉丝说。
　　她整天呆在房间里不敢出去是怕曹国华好不好，别对男人开地图炮啊！李穆摇摇头说：“过一阵子应该没事了。”过一阵子等王市长和老领导找曹国华谈完，曹国华自然就不敢再来找苏蕙的晦气了。到时候就把苏蕙赶得远远的，免得这么大一个诱惑整天在面前晃来晃去。
　　“不是啊，我很担心她的精神出问题。”艾莉丝说，“所以我才来求你嘛。”
　　“我又不是精神科医生。”李穆连忙推脱，“要不我招个心理医生来给苏蕙看看？”李穆觉得所有的心理医生都是骗钱的，不过这并不妨碍李穆推荐别人看心理医生，至少那人不会来烦李穆了。
　　“但你是把她从强奸者手里救出来的人啊，”艾莉丝说，“所以她才肯跟着你回来啊，你是她唯一信任的男人了！这事非得找你不可。”
　　“究竟是什么事啊？”李穆问。
　　艾莉丝朝着门口叫了一声：“苏姐姐！”然后苏蕙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和李穆送给她的宝马一样颜色的睡衣，赤着脚低着头红着脸走了进来。“你要帮苏姐姐战胜心魔，重拾对男人信心！”艾莉丝笑得和圣母一样纯洁，“你让她尝试两性之间的快乐吧。”
　　李穆看着艾莉丝的眼睛，看了老半天才确定，艾莉丝是真心的……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思考回路啊？你究竟是白痴成怎么样，才会被苏蕙这么天马行空的谎言给骗了？虽然说艾莉丝的胸很大，可是平时都很聪明啊？为什么今天忽然傻了呢？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
　　“李穆~”苏蕙完美的扮演了她的角色，声音怯生生的，满脸的红晕，可是趁着艾莉丝看不见，手中却做了一个V字胜利的手势，“我……我有些害怕。”苏蕙还说，“这么做行不行的啊？”
　　“你别怕，”艾莉丝把苏蕙拉了上床，“两性之间的互动，如果双方都是自愿的话，那么就是很舒服、完全无害的，完全不需要害怕……现在放松，深呼吸，把衣服脱了吧。”
　　“可是那里那么大，插进去会很疼的吧？”苏蕙一边脱睡衣，一边瞟着李穆的下半身说，“我第一次的时候……觉得很难受啊，看那些视频，女人也很辛苦的样子呢。”
　　“不会的，我们在那个什么的时候，身体会分泌出激素，让我们感到十分的快乐。”艾莉丝说，“虽然外表是很难受的样子，不过实际上是……是世间最美妙的感受。第一次的时候大家都没经验，难受是很正常的。只要坚持多几次，就……就不会难受了。来，到这里来。我们先来互相抚摸试试。”
　　不得不说两个美女在床上纠缠十分的有吸引力，李穆的欲火升腾起来，不断的吞着口水，苏蕙看上去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李穆，你抱着苏姐姐试试。”艾莉丝对李穆说，“我们循序渐进，今天先抱着，明天再进一步，后天再进一步……”
　　苏蕙看了李穆一眼，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勉勉强强的抱住了李穆的肩膀。“抱着男人感觉好奇怪哟。”苏蕙说。
　　还抱着感觉好奇怪，现在可不是抱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了！李穆一把抓过苏蕙，和艾莉丝并排放在一起，上下其手，肆意妄为，惹得艾莉丝娇笑连连，苏蕙要装淑女，脸上明明红得就要滴出血来，却是一声都不敢出。李穆和她也不是初会，早就已经弄清楚苏蕙哪里敏感，全面进攻辅以重点进攻，苏蕙溃不成军，到后来浪叫不已，连连讨饶，早把假装的事情扔到九霄云外了。


第一百五十章 电视辩论
　　艾莉丝却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太过粗大，对于苏蕙的表现丝毫没有起疑，弄完了以后还安慰苏蕙说：“怎么样？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吧？根本就不疼。”还拉着苏蕙和李穆一起洗澡，洗完澡以后还留着苏蕙一起睡觉。真是引狼入室啊！李穆十分感叹。
　　看到艾莉丝睡沉了，苏蕙拉着李穆的手说：“怎么样？我能干吧？是不是达成了你长久以来的心愿啊？你要怎么多谢我啊？”
　　“还多谢你！”李穆把手伸进苏蕙的衣服里说，“你这么做，就算一时得逞，可艾莉丝始终会怀疑的啊！以后等她回过味来，我可就糟糕了！那时候该怎么收场呢。啊？到时候艾莉丝生我的气怎么办？”
　　“她又不是你老婆，只不过是你女朋友而已，生气就生气呗，你这么会讨人喜欢，艾莉丝会原谅你的。嗯……用力一点！”苏蕙呻吟着说，“艾莉丝真大方啊，我和她一说想要和你一起三个人做，她就同意了。是不是外国人在这些事情上面特别大方，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呢？”
　　外国人当然不是都大方，国外婚外情导致的什么杀夫杀妻杀小三一点都不少。李穆上一辈子在国外那个小城市，人少警察多治安不错，平时小偷小摸的很多，偶尔有抢劫的，那也是瘾君子在找独资。可是有一天却出了灭门惨案，轰动整个国家，原因就是女的出墙，结果男的杀了妻子之后把孩子也杀了。
　　“你还好意思说！”李穆拍了一下苏蕙的臀部，“你这个坏女人，艾莉丝这么纯真的女孩子你都忍心骗！”幸好买床的时候没有贪便宜，选了一个三万多块钱的，够大够结实，要不然刚才那么激烈，肯定把床弄坏了。
　　“我是没心没肺的坏女人，来惩罚我吧！”苏蕙媚眼如丝，主动抬起屁股说。
　　李穆以为这只是一次性的黄粱美梦，可没想到第二天苏蕙又不知道用什么甜言蜜语催眠了艾莉丝，居然又混上了大床。第三天也是，第四天也是……接下来的日子都是。苏蕙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滋润，干活干得更加卖力了，居然在得罪了原来的靠山曹国华新的靠山王市长又不怎么支持的情况下，愣是成功的让市电视台发起一个电视辩论会。
　　辩论会上，陆教授会和潘院长当面辩论茵茵（就是阳阳）的病例。对于国内首屈一指的肿瘤癌症专家陆教授，潘院长当然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的，要把水搅浑，挤兑的陆教授同意让茵茵做身体检查，以确定茵茵的身体究竟有没有毛病，就要靠秘密武器了。所谓的秘密武器，当然就是外国肿瘤学专家。
　　本来是说好李穆通过他母亲的关系，找个外国医生来冒充肿瘤学专家，对抗陆教授的权威。后来李穆找到了几个候选者，潘院长又说不用了，他自己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人选，一个真正的权威癌症专家。这天正是辩论的前一天，美国专家预定要到的日子。潘院长在紫罗兰设下宴席给美国专家接风。
　　“潘院长，你找的那个专家行不行啊？”李穆对于潘耕云的说法很是怀疑，一个真正的专家，肯为了潘院长的十几万（还是人民币）酬劳，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国的电视节目来大放厥词？他不怕自己名声尽毁？
　　“李老板，你这可就不懂了。”潘院长说，“史密斯教授绝对是癌症方面的顶级专家，比陆教授出名多了，陆教授最多就是窝里横，史密斯教授可是世界领先水平。在柳叶刀上发表过几十篇论文的。”
　　“那他怎么肯帮我们出席辩论会啊？”李穆问，“这可是电视台要转播的啊！”
　　“这是我们运气好，平时这样的顶级专家，讲课都要百八十万才请得来。更不要说这种有损声誉的活动了。”潘院长呵呵笑着说，“史密斯教授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就是所谓的老年痴呆。这种病是一种进行性发展的致死性神经退行性疾病，得了病的人，认知和记忆功能都会不断恶化，很快日常生活能力都没有了，并有各种神经精神症状和行为障碍。”
　　老年痴呆李穆是听说过，不过这和史密斯教授来参加辩论会有什么关系？难道史密斯教授是痴呆了所以一时糊涂答应了来省城？就算原来再著名再厉害都好，痴呆了那就连自己穿裤子都做不到，这样专家有什么用啊？
　　看到李穆还是没明白过来，潘院长接着解说：“阿尔茨海默病是无药可治的，史密斯教授今年已经80多岁了，两年前娶了一个25岁的老婆。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又一直潜心研究医术，赚的钱不多。眼看着治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还有年轻漂亮的老婆，史密斯教授只好趁着脑子还能活动，四处走穴赚钱……真是天助我也！”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真是想不到啊。说着专家已经到了，一行四个人，前头一个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儿科主任崔伟红，中间一个长得象是肯德基上校的白人老头，不用说就是史密斯教授了，他须发皆白，却是满面红光，腰腿有力，一点都看不出来有病的样子。第三个是一个黑发黑眼黑皮肤气死张飞吓跑李逵的黑美人，而最后一个是……安琪。
　　“史密斯教授！”潘院长上前和史密斯教授握手。
　　“你好！”史密斯教授的中文语调不准，让人听着十分的难受。
　　“史密斯教授你好！”潘院长受宠若惊，“HELLO！HOW_ARE_YOU!”
　　要是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定就会回答FINE，THANHYOU，AND_YOU？谁叫英语书上就是这个套路呢？李穆的英语很好，在国外也呆过不短的时间，可谁要问他HOWAREYOU？第一反应还是FINE，THANKYOU。
　　不过史密斯教授可没读过中国的英语课本，一长串英文叽里咕噜的喷射出来，把潘院长弄得不知所措。还是黑美人解了他的疑惑：“我丈夫说长途飞机很辛苦，想着早点吃完饭去休息了。”
　　原来她就是史密斯教授那25岁的年轻老婆吗？李穆仔细看了几眼，黑人的年纪真是不好分辨啊，实在看不出来是多少岁。不过身材很好，面目也挺俊俏的，皮肤更是犹如黑色的绸缎一样光滑细腻。不过这也不奇怪，一般而言，黄种人的皮肤比白种人好，黑人的皮肤又比黄种人的好。
　　“哦哦，真是不好意思，史密斯夫人，我们立即就开饭。”潘院长说，“史密斯夫人会说中文？真是厉害啊！”
　　“会说一点点，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史密斯夫人说。
　　另一边，安琪看都不看李穆一眼，找了个座位就自己坐了下来。李穆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安琪好像在生他的气一样呢？最近他没做什么对不起安琪的事情啊？难道是以前卖假古董玉牌的事情被安琪发现了？“你怎么来了？”李穆拉住安琪小声问，“你不是去美国了吗？”安琪前几天回美国的时候好好的，还和李穆说没能联系上苏蕙很不好意思，所以特地准许李穆走后门呢。
　　“当然是潘院长叫我来的！”安琪说，“怎么？我不能来？我来了给你丢脸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到你我不知道多高兴呢。”李穆连忙说，“我是问你怎么和史密斯教授一起来了？你认识史密斯教授吗？”
　　“我怎么不认识？史密斯教授还是我介绍给潘院长认识的呢。”安琪说，“潘院长问我认识不认识癌症专家，我就把史密斯教授介绍给他了。潘院长出了钱请史密斯教授夫妇过来，我就跟着过来凑热闹了。”
　　“原来是你介绍的啊！”李穆完全没有猜到还有这一层关系，“我都不知道你认识潘院长！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安琪还真是交游广阔呢，杨局长、苏蕙、潘院长，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人她都认识。
　　“我认识的人多着呢，”安琪趁着大家都和史密斯教授打招呼没人注意，使劲一掐李穆的腰间软肉，“你这个小冤家，整天胡作非为，哪里有半点把人家放在心上……你这头和人家说要和苏蕙小妮子谈判，那头就把苏蕙弄到家里面去了！”
　　“这是误会！”李穆理不直气不壮地辩解，“真的是误会，其实是苏蕙差点被人强奸，我见义勇为把她救了。苏蕙原来住的那个小区不安全，所以她才临时上我那儿住几天。”
　　“你骗谁啊！”安琪拧得更加大力了，“你那儿房子那么多，偏偏就让苏蕙住到你家里面去！还送苏蕙一辆宝马730！我也陪你上过床啊，你怎么不送宝马给我？”
　　原来是这里坏了事啊，怪不得阿拉伯人能娶四个老婆，前提就是对四个老婆一视同仁，送礼物都要一模一样的送四份，肯定被无数醋坛子砸出来的经验。“我看你原来开的凌志很好啊，比宝马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你不是到美国去了吗？我送你车你也用不到……”
　　“总之你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安琪根本不听李穆的辩解。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电视辩论(2)
　　李穆正想再加解释，史密斯教授却站到了李穆身边，伸出手说：“你好！”
　　这种情况下李穆只能先和史密斯教授握手，“你好。我是李穆，是潘院长的朋友。”
　　“我是史密斯，是一个医生。”史密斯教授一字一顿地说，说完还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这个对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他的老年痴呆发作了？李穆不是很确定，他又不是医生，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老年痴呆患者。和李穆打过招呼以后，史密斯教授就坐到了沙发上，专心吃餐前小食，不一会儿就把拍黄瓜花生米和牛肉干都吃光了，李穆只好让人再上几碟。
　　“哎，”安琪叹了一口气，对李穆小声说，“史密斯教授原来多精明一个人啊，主持医疗团队找赞助，都是八面玲珑的，现在都成这样了。再过一阵子，恐怕连人都不认识了。”
　　“这样子？”李穆问。这样子是什么样子啊？
　　“原来史密斯教授的中文很好的，史密斯夫人的中文还是他教的呢。我第一次和史密斯教授在电话上和说话，我都没认不出他是外国人。”安琪说，“现在说中文都成这副腔调了。”
　　“他这样子能不能上电视辩论啊？”李穆觉得有些不妙。
　　“应该没问题吧？说起专业来，史密斯教授还是很清醒的。”安琪也没什么把握，不过她收了潘院长十万块钱的中介费，只能死撑。当然，史密斯教授已经到中国了，就算临时不能上场，那也不是安琪的问题，中介费安琪是肯定不会退的。但这么一来，以后潘院长再有生意，就不会找安琪了，长远的损失很大啊。“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是安琪的问题。
　　李穆正想回答，史密斯教授又走到了李穆面前，和他握手：“你好！”
　　“嗯……你好。”李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我是史密斯，是一个医生。”史密斯教授说，“你呢？”
　　“我是李穆，是潘院长的朋友。”李穆只好又说了一次。
　　史密斯教授神色如常地回去沙发处吃餐前小吃了，李穆看着安琪说：“真的，我觉得问题很大！”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老年痴呆了，分明是很严重的老年痴呆！不过为什么史密斯教授就是不记得李穆一个人啊？安琪也就算了，毕竟认识的花四溅比较长，可是崔伟红潘耕云两个明明就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史密斯教授记得他们两个却不记得李穆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是他歧视李穆在这一桌子人里面年纪最小？
　　不单止李穆，潘院长也觉得史密斯教授的问题很大，小声地问史密斯夫人：“教授没事吧？要不要紧啊？”要是史密斯教授不行，没能挤兑陆教授给茵茵做检查，那就没法子作弊。不作弊，潘院长就输定了，到时候白花了几十万不说，他在医疗系统的前途真是一片黑暗。想到这里，潘院长再一次下定了要把崔伟红掐死的决心。要不是这个儿科主任乱开检查单，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哎，他现在就是这样，”史密斯夫人说，“刚刚说过的话见过的人都能忘记，早上起来不记得穿裤子就跑去上班，晚上回家走错门，掏出学校门卡当信用卡硬要买烟，闹得杂货店的韩国老板都报警了……不过那些癌症啊肿瘤啊的东西，他研究了一辈子，早就已经深深的印入脑海中了。就算是把我忘了，也不会忘记他的专业知识。”
　　“那我就放心了。”潘院长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明天就是辩论会，再找第二个肯说瞎话的外国医生也来不及了。
　　“你好！”史密斯教授又站在了李穆面前。
　　“你好，我叫李穆，是潘院长的朋友。”李穆很无奈地说。
　　“我当然知道你是李穆，我们刚才不是互相介绍过了吗？”史密斯教授疑惑地盯着李穆说，“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难道你和我一样也得了老年痴呆？看你的样子才20岁左右啊？阿尔茨默病越来越年轻化了，真是可怜……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你是史密斯，是一个教授。”李穆只好回答说。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史密斯教授生气地说，“这么做很好玩吗？骗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的病人！”
　　“我的记忆力不好，刚才没认出你来。”李穆只好这么回答。
　　“真是不好意思。”史密斯夫人对李穆说，“你别怪他。以前史密斯的症状还不明显正常上班的时候，史密斯的同事有一次和他开玩笑装着不认识他，史密斯以为自己去错了单位，急忙离开了。结果在外面迷路迷了好几个小时。”
　　“没事，没事。”李穆说。”
　　“没事？”史密斯教授一愣，“我来找你是有事情的！是什么事情呢？”想了半天之后，他的裤子忽然由里到外出现了一大摊水迹，他这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是想问你，哪里有厕所！”
　　其实包房里面就自带着一个，门口还有老大两个字‘厕所’，不过也许史密斯教授的中文能说不能读？李穆记下了，以后厕所门口还要加上“Toilet”的标签才行。
　　“嗯……不用去了。”史密斯教授坐回了沙发上面。
　　“我的天啊！”史密斯夫人急急忙忙扶着史密斯教授去厕所换裤子了，留下潘院长，崔主任，李穆和安琪四个面面相觑。
　　“史密斯教授这个样子，能不能上电视啊？”李穆打破沉默问，“到时候万一……”辩论输了对于李穆来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万一牵累到阳阳不能去做检查，那问题可就大了。要不要准备几个混混，到时候见事情不妙，就把阳阳掳走送去医院做检查？这也太危险了，绑架小孩可是重罪来着。要不重金收买阳阳一个亲戚来干这事？
　　“这个……那个……”崔伟红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上新闻的天价检查事件是他弄出来的，要是史密斯教授没问题，在辩论赛上压倒了陆教授，那他顺带着就没有犯错误。可要是史密斯教授大败亏输，他的那些检查可就是不折不扣的骗钱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要是真的有问题，我就掐死你！”潘院长瞪着崔伟红说。
　　被这么一吓，崔伟红口齿立即流利起来：“应该没问题吧？我去接机的时候史密斯教授还很正常的来着，我们还讨论了一下癌细胞的生成机制来着。肯定是史密斯教授太累了，所以现在表现不好。”说这话的时候崔伟红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对对对，肯定是因为史密斯教授太累了。”潘院长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赞同崔伟红的话，“教授的时差都没倒过来，人肯定糊涂一点的。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肯定没事。”
　　为了让史密斯教授好好休息，接风宴酒都没喝就草草而散了，潘院长带着史密斯教授去酒店，李穆也没得轻松，被安琪拉了去谢校长的宿舍，好好交代他和苏蕙究竟是怎么勾搭成奸的问题。安琪自己连问了三次都不够，还把苏蕙也一起叫了上去一起询问。她们两个久别重逢，一边叙旧一边折腾李穆，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双赢叠加效应，让李穆幸苦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把谢校长家的床折腾坏了……果然不能贪便宜买不结实的床，不过那张三万块钱的似乎也不怎么保险，李穆决定回去就问问有没有钢板做的床卖。
　　第二天，李穆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潘院长。“潘院长啊？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啊？”李穆腰酸背痛的只想再睡八个小时。要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安琪今年才28，苏蕙今年才26，怎么这么如狼似虎呢？就算是这个外星人改造过的身体都顶不住啊！不知道杨局长那次六个一起上，是什么样的光景，李穆不禁心驰神往。
　　“喂？李老板啊？是我啊，今天早上你没什么事吧？”潘耕云问。
　　“今天早上？”李穆想了想，事情当然有，不过没什么重要的，除了要去国土局拍卖虹井路的那个地块之外。不过钱是郝鑫出的，拍卖自然也由他负责。而且这一次是围标，参加投标的都是王市长找来的人，李穆去了反而有些不好，太过招摇了。“应该没什么事吧。”李穆说。
　　“今天是辩论会，我想着不知道李老板方便不方便一起去？”潘院长赔笑着问。这次是要深入敌境作战，不拉上李穆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军师壮胆，他还真有点害怕。
　　“这个……”李穆犹豫了一下，他既不是医生，也不是电视台的，辩论会和李穆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潘院长都已经开口了，不去也不好，在国内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关系。“好吧，我和你一起去吧。”李穆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电视辩论(3)
　　自从一次直播晚会上，女主持人的晚礼服意外脱落走光，被全省城人民津津乐道地议论了一个多月之后，市电视台就再也没有搞过直播了，就是晚上的新闻都是预先录制的。（电视台同时还出台了另外一个规定：上班时一定要穿内裤。）辩论会自然也不例外，也是录播的，早上10点钟就要开始拍，大约应该是到中午拍完，然后剪辑成15分钟在晚上播出。现在已经9点了，就省城那糟糕的交通来说，再不赶紧过去就来不及了。
　　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李穆飞快地刷牙洗脸开车去酒店门口和潘院长汇合，然后一起到了电视台。潘院长是第一次来市电视台，李穆也是，不过李穆对电视台可是闻名已久了——市电视台和第三中学、中山公园并成为省城地产商的三块大肥肉。原来市电视台所处的位置是城市边缘，但在几十年的发展之后，已经变成城市中心地带了。所有的地产商都知道，要是能够把这块土地买下来开发房地产，一定能赚大钱。可是直到李穆穿越过来为止，另外两块肥肉已经被开发了，电视台都没有被地产商拿下。
　　市电视台坐落于一个小山坡上，山顶就是电视塔，周围一圈很高的围墙，外面还有武警站岗，搞得很严肃的样子。进到里面，可以看到地方很大，大树成荫，水泥路布满了裂纹，裂纹里面长着小草。一栋栋小楼星罗密布，外面都爬满了藤蔓，充满了沉静的气质。
　　电视台的制作中心里面则完全不同，急冲冲的工作人员四处乱跑，演播室休息室乱七八糟的杂在一起，到处都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道具和设备，就像是迷宫一样。潘院长和崔伟红带着史密斯夫妇四处找他们要去的13号演播室，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去问人吧，电视台的人个个都匆匆忙忙的，随手一指：“那边！”就走开了。可是那边根本没有演播室啊！而且问10个人，10个人指的方向都不同，真不知道是不是朱台长吩咐了下来故意要为难潘院长，不让他找到地方。潘院长打那个通知他来参加辩论会的电视台导演的手机，却打不通。
　　本来史密斯教授的精力就不好，这么乱走实在受不了，眼看着到处转圈子，顿时发了脾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潘院长无奈，只好把车钥匙给史密斯夫人，让她陪着史密斯教授回车上去休息。潘院长自己和崔伟红李穆三人分开来，继续找13号演播室究竟在哪里。李穆四处乱逛走了好一会儿，正想着要不要掏钱出来贿赂几个电视台的来带路，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已经会路过一个了啊！他掏出手机来给苏蕙打了电话。“喂？苏姐姐吗？你在电视台了吗？”
　　“在啊，我在整理稿件呢。”苏蕙说，“咦？我怎么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说着李穆面前的一扇窗户打开了，苏蕙就坐在里面。“你怎么来电视台了？”苏蕙从窗户里面伸出头来小声说，“哦，你还想在电视台干啊？你这个色胚！我们去厕所吧……”
　　“不是。”李穆把事情说了一遍，“我陪着潘院长来参加辩论会，通知说是在13号演播室，谁知道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这算是什么意思啊真是！”
　　“你们找不到13号演播室？”苏蕙掩着嘴笑。
　　“难道根本就没有13号演播室？”李穆问。他们被电视台耍了？这种玩笑也太低级了吧？又不是小孩子玩泥沙。
　　“当然有了，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跟你一起过去吧。”苏蕙说。
　　“找到潘院长再说吧。”李穆自己过去有什么用啊。潘耕云和崔伟红倒是很容易找，他们还在和盲头乌蝇一样四处乱转，没走几步就碰上了，李穆和他们打招呼说：“潘院长，我找到带路的了。这位是苏蕙苏记者，你们见过的吧？”
　　“潘院长好！”苏蕙主动向潘耕云伸出了手。
　　潘院长很不待见苏蕙，要不是她做了那个电视报道，怎么会闹出现在这么多事情呢？不过现在既然是一边的，还是李穆的入幕之宾，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过得去。他很勉强的抓住苏蕙的手握了握，冷淡的回应一声：“你好。”可恨潘院长没有什么急智，存心想说几句妙语讽刺讽刺苏蕙，可是一时却想不出来。
　　苏蕙也不在意，看着潘耕云的脸问：“潘院长你怎么没化妆啊？”
　　“化妆？我为什么要化妆？”潘院长问。
　　“上电视当然要化妆了。”苏蕙说，“上了演播台，灯光一打，镜头一照，眉毛眼睛都看不清，不化妆的话根本没法子看。”说着苏蕙拿出手机给潘院长看了一段视频，“你看，不化妆就是这个效果。”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十几个小孩子正在唱歌跳舞，“这是彩排，没有化妆的。”然后又打开另外一段视频，“这是正式的表演，化了妆的。”没化妆的只看见白白的一张脸，化了妆的才能看见五官。
　　“那要怎么办？”潘院长问，“你们这儿不提供化妆的吗？”其实潘院长化妆不化妆，也不怎么要紧，关键是史密斯教授，他才是对抗陆教授的主力军。史密斯教授是一个典型的白种人，高鼻深目皮子白，不化妆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潘耕云身为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也还是要上场的。
　　“当然是有的，陆教授现在就在休息室化妆呢。”苏蕙说，“但是你也知道朱台长他……他对潘院长你有些意见，就没给你们派化妆，欺负你们不懂，存心让你们出洋相呢。”
　　“那要怎么办啊！”潘院长大急，“猪八戒居然出这种阴招，我要抗议！”
　　可是潘院长能向谁抗议啊？在市电视台就是朱台长最大。说话间苏蕙忽然停了下来，“这一间就是13号演播室。”平平常常的通道，平平常常的门，这就是13号演播室？李穆和潘院长踏破铁鞋无觅处的13号演播室？潘院长和李穆已经路过这里不下10次了，始终没有进去。因为门上面那个牌子，不论怎么看，都不是13啊！
　　“这个不是B演播室吗？”李穆问。不论怎么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这个牌子都是B！
　　苏蕙笑了一下说：“当年我们也是这么和朱台长说的，这个牌子怎么看都是B。那时候他还是副台长呢，原来的门牌用了几年，很多都脱落损坏了，要更换。朱台长亲自去选的字体，结果做好了一看，其他的牌子都没什么，就是这个13号演播室的牌子，13太靠近了，猛地看起来就是B。”
　　“仔细看认真看靠近看也是B好不好！”李穆说，“你们朱台长也玩得太过分了吧？”虽然说这个B牌是老早就在这里，可是他派个人出来接一下会死啊？就算不接，说一下13号演播室长得很像B，他们不也明白了吗？
　　“我们朱台长就是这样的啊。”苏蕙说，“又小气又记仇，要不怎么会因为潘院长骂了他一顿，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啊。”
　　“口舌之尤，口舌之尤啊！”潘耕云哀叹说。要是早知道是这个下场，他肯定不会为了一时的痛快就把朱台长骂的狗血淋头。话说回来，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世界，怎么可能还会有朱台长这样只为了出一口气就连钱都不要的奇葩呢？说起奇葩，潘耕云想到了一个讽刺苏蕙的绝妙段子，曹磊也是这么一个奇葩，只要把那个老笑话改一改……可是这时候说好像过时了，怎么他早没想到这个笑话呢。
　　“化妆的事情怎么办呢？”李穆拉开话题。
　　“现在离辩论开始拍摄还有30分钟，找别的化妆师也来不及了。”苏蕙说，“我帮你化妆吧，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但怎么都比完全没有化妆的好。只要打一打粉底，稍微画一下眼线和嘴唇，再给鼻子打一打阴影，还要……反正随便化化妆不要差太远就行。”
　　分明已经说了很多吧，这还叫随便化化妆啊？李穆说：“我去把史密斯教授找来吧。”史密斯教授现在还在外面车上坐着呢，恐怕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不用，怎么能让李老板跑腿呢。崔主任，你去带教授过来。”潘院长说。
　　“好！”崔伟红倒是一点都不抵触自己这个跑腿的身份，一溜烟小跑着走掉了。
　　“史密斯教授？”苏蕙对此知道一点，“就是你们要带来的外国专家？你们倒是聪明，知道国内没有比陆教授权威的了，就从国外找一个回来。”
　　“都是李老板的主意！”潘院长连忙推卸责任。
　　“不敢，不敢，我只是出了个主意，人却是潘院长自己找的。”李穆说。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坐吧，你们熟悉一下环境。”苏蕙说。
　　演播室不是很大，摄影机监视器什么的占了绝大多数地方，里面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乎。苏蕙和他们说了一声，找了椅子来让潘院长和李穆坐下，就回去找自己的化妆品准备给潘院长和史密斯教授化妆了。潘院长坐在椅子上，被镜头一照，还没开机呢，就满头虚汗，目光闪烁，一看就是做了坏事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电视辩论(4)
　　李穆看着不禁有些头疼，要是这个样子上电视，人家一看就觉得潘院长是坏蛋，那也别辩论了，直接认输了事。还好已经准备好了秘密武器，要不然这一次真是输定了……说起来，秘密武器史密斯教授怎么还没来啊？李穆正这么念叨的时候，崔伟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说：“院长，完蛋了！院长完蛋了！完蛋了，院长！”
　　“你才完蛋了呢！”潘院长骂了一句，“有事好好说，泰山崩于前，色不变，明白吗？”
　　“不是啊，真的完蛋了，院长！”崔伟红说，“史密斯教授不见了啊！”
　　“什么？”潘院长大惊失色，站起来的时候把椅子都弄倒了，“教授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哇！”崔伟红摆手说，“刚才我回车上找史密斯教授，发现只有教授夫人在，躺在车后座睡着了。我就叫醒她，问史密斯教授上哪里去了？她还吃了一惊，才发现史密斯教授已经不见了。我们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现在教授夫人还在到处找史密斯教授，我就赶紧来通知你们。这下子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一起去找人啊！”潘院长急冲冲地大叫。
　　按照道理来说，史密斯教授这么一个特征如此明显目标如此巨大的人，在电视台这么一个有围墙有值班的单位里面，应该很容易找。可是潘院长、崔伟红和李穆三个人跑来跑去，却愣是找不到史密斯教授，连教授夫人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问人吧，个个都说没看见，李穆把两包烟全都散了出去，还是什么线索都没出现。史密斯教授夫妇就好像忽然间就在电视台里面消失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啊？”崔伟红急得满头大汗，“是不是我们被人骗了啊？是不是安琪在国外随便找了个人来骗我们钱，现在要上电视就趁机跑了？”
　　“骗你个头！”潘院长说，“谢夫人给多少人拉过线了，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都做过了，从来都没听说过她骗人的。这一次不过是10万块钱的小生意，又怎么会骗我们呢？再说史密斯教授这么著名的人物，照片视频我都看过的，联络的地址电话都是对的，肯定错不了。”
　　安琪不会骗人？李穆可是亲眼看见她把那块假的古董玉牌卖给了杨局长。不过安琪似乎不知道那块玉牌是假的，这么说也不算骗人？不过安琪捏造故事20万买60万卖是确凿无疑的，应该也算是骗人了吧？就算是安琪没有骗人，对现在的情势也没有什么帮助。
　　“电话！”崔伟红这才想起来，“史密斯夫人有电话！”史密斯教授有老年痴呆，没有带电话，史密斯夫人却是随身带着手机的，虽然是美国运营商的手机，不过开通了国际漫游，在国内也能打电话的。
　　“那你还废话什么，还不快打！”潘院长说。
　　崔伟红掏出手机来，找到史密斯夫人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李穆想象着这通电话先是到了本地的移动接收站，辨明来源之后接到国际接口，通过海底电缆翻越大洋到了美国，然后再判明手机现在的归属地，翻越大洋再次来到中国，来到省城……然后车里响起了史密斯夫人手机的铃声“命运交响曲”。潘院长扑了上去，从车的充电位找到了史密斯夫人的手机。看来是史密斯夫人手机没电了正在充，谁知道史密斯教授忽然失踪，史密斯夫人急忙出去找，把手机忘在车上了。
　　这时候潘院长的手机响了，“喂？是余导啊，我已经在电视台了啊……还有30分钟开机？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这时候当然不能示敌以弱，还要虚张声势，“其实我早就到了，刚才我打你电话你怎么没接？刚好去厕所了没听到？不是说我说啊余导演，手机怎么能不随身带着呢？”
　　李穆的电话也响了，是苏蕙来问潘院长跑到哪里去了，她已经拿了化妆箱准备给潘院长化妆了，却到处都找不到人，李穆只好让她等一等再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穆问潘院长。
　　“现在？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史密斯教授都不见了，辩论会是没希望了，可惜李老板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不如我们把辩论赛取消掉怎么样？”潘院长还真的想了一个办法出来，“等找到史密斯教授，我们再安排他去省台辟谣。这招叫做引蛇出洞，先让他们招摇一阵子，等他们露出破绽，我们再来个一击必杀……”
　　这当然不行了，阳阳的病情可不能耽误，安排史密斯教授去省台上访谈，都不知道要几个星期。“潘院长！”李穆说，“上次苏蕙发了一条5、6分钟的小新闻，你花了好几十万差不多上百万上省台消除影响吧？这一次辩论要是我们不上，那可就是陆教授唱独角戏，足足十五分钟！到时候要花多少钱啊？”
　　“这也是啊……”潘院长一想起省电视台那把斩客的大刀，不寒而粟，“李老板你的主意最多了，帮我想个主意吧。”潘院长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院长，我有个主意！”崔伟红说，“来的时候我看见门外有一条高压线，应该就是电视台的供电线路，我们找个施工队来把电线砍了，就说是施工图纸被临时工看错了。电线一断，电视台肯定停电，要修好至少得一天，到时候史密斯教授肯定找着了。就是找不着，他们自己取消的辩论会，再要我们去，我们完全可以不去啊。”
　　“你这是哪门子馊主意！这是电视台啊！重要部门啊！能没有备用发电机吗？我们医院都有，还是三套独立的发电机组呢！”潘院长没好气地说。
　　李穆想了想，“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有些冒险，不知道潘院长肯不肯。”
　　“那主意就好，冒点险算什么！”潘院长立即就答应了，“李老板的主意肯定是好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啊？出钱出力都没问题，医院账户上有好几百万，医院还有几百个医生护士，都能拉出来帮忙。”
　　“那有没有外国的医生啊？”李穆问。
　　“哎，有是有，”潘院长立即明白李穆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医院引进了好几个外国专家呢，不过没有肿瘤科的，而且一个个骄傲得要死，平时就不把我这个院长放在眼里。人家说了，叫他们上电视台可以，不过要实事求是，他们不懂的就是不懂，我们乱开的检查就是乱开。这样的人我怎么敢带他们过来啊，给钱他们也不干！”
　　其实有一个外国医生都快答应了，那是一个肛肠科专门看痔疮的医生，快要回国退休了，只要钱不要名声。这个痔疮医生开价100万，还是欧元，潘院长舍不得花这么多钱，最后用了40万人民币请了史密斯教授。现在临时再把那个痔疮医生叫来，也来不及了，那个痔疮医生已经跑到香港去了。
　　“那你不能扣他们工资奖金炒他们鱿鱼吗？”李穆问。
　　“这个，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干了，人家是外国专家，千里迢迢来支援我国的医疗事业，怎么能为了这种事情，就把人家炒鱿鱼呢？多伤国际友人的心啊。”潘院长遮遮掩掩地说。其实这些外国专家是省卫生厅找来的，只不过是放在一医院而已，别说扣工资奖金炒鱿鱼，就是上班不上班，上什么班也不是潘院长能做主的。
　　“这样啊……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李穆说，“我们随便找个外国人冒充专家好了，辩论会上一句中文都不说，只说英文，不，最好不要说英文，说其他生僻语言。”现在能听懂英文的人太多了。“然后潘院长你再找个人来负责胡搅蛮缠，管他有理没理都要闹！只要闹到做检查就是胜利。”
　　“这也实在是太冒险了吧！”潘院长哀叹说，可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时间不等人，“就这么办吧。大家分头找人，所有的支出都医院报销！”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洋人多的是。虽然这里不过是一个内陆省份的城市，不过洋人还是很好找的，可是一听到要假冒医生在电视上大放厥词，还有可能被追究责任，顿时个个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听到李穆说能出几万十几万，还把他当成了骗子。潘院长那边也差不多。最后没有法子，李穆只好拉来了关系户，虽然这个关系户的确是正宗外国人没错，但是……
　　“这样不行吧？”潘院长看着李穆找来的‘专家’说。这个专家唇红齿白，金发碧眼，胸前两团高耸入云，一颤一颤的，一路过来，让崔伟红和十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光顾着看不注意脚下摔了跤。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索菲亚‘专家’问。
　　“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一个癌症专家……”李穆把事情解释给索菲亚听。
　　“这怎么能行啊！”索菲亚非常反对，“这不是骗人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电视辩论(5)
　　“有什么不行的！”李穆毫不在乎地说，“你不是在医学院进修过吗？还拿了学位的。”
　　“我是在医学院进修过，不过我拿的不是医学学位，我读的是营养学！”索菲亚说，“对癌症肿瘤什么的，我只知道什么菜什么菜致癌物质多，什么菜什么菜比较抗癌，其他的一点都不懂。检查单什么的，我根本不会看啊！”
　　“足够了。”李穆说，“等一下发言，你千万不能说中文，英文也别说，就说法文好了。说得云山雾罩越模糊越好，只要他们都听不懂就行。”法文懂的人还是太多，本来李穆想叫艾莉丝过来的。在省城来说，懂西班牙语的比懂法文的少多了。可是艾莉丝的脸太嫩了，一看就不是德高望重的医生。索菲亚的脸也不老，不过中国人不太能分辨，只要再化化妆，冒充医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是全市广播的节目啊！要是有人听得懂法语怎么办！”潘院长觉得李穆的主意很不靠谱，“再说索菲亚小姐是你们绿宝和紫罗兰的总厨吧？很多人都见过了的，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索菲亚的确是厨师，可谁也没规定厨师不能做医生吧？”李穆说。反正只要阳阳去做身体检查就行。至于会不会露馅，露馅了之后该怎么办，李穆是完全不在乎的。潘院长反正都是要倒霉的，索菲亚反正不是医生。最多也就被电视台骂几句而已，等检查结果出来了，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这个……真的能行吗？”潘院长问。
　　“要不潘院长化化妆，冒充外国专家？”李穆问。
　　“我？不行不行？”潘院长吓了一跳，“我连英文都不会说呢。要不崔主任来，我记得崔主任考过专业英语八级的，出国都是崔主任给我们做翻译。”
　　“我不行！”崔伟红也连忙推辞，“虽然我是英语专业毕业的，可是丢下这么久了，日常对话还行，专业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让索菲亚上了。索菲亚的胸部真是一个问题，现在是冬天，就算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索菲亚的胸部仍然如同一片漆黑夜晚中的萤火虫一样，非常引人注目。把苏蕙叫过来，给索菲亚化了妆。于是本来一个大胸美女，就成了浓妆艳抹的大胸美女。到了演播室里面，热气一烘，索菲亚把羽绒服脱了，剩下毛衣，那就更加引人注目了。这么大的胸部，大大的削弱了她作为一个医生的可靠性。李穆让潘院长拿来了医生穿的那种白大褂，套上去一看，索菲亚变成了制服大胸美女。
　　虽然大家都觉得很不靠谱，可是这时候也没功夫换人了，辩论会正式开始了。三张椅子排成了品字形，前头的是主持的位置，右边是潘院长，左边是徐教授。这场辩论会本来应该是苏蕙主持的，可是她和曹国华闹翻的消息让电视台高层知道了。虽然说苏蕙又找了王市长当靠山，可是在尘埃落定之前，电视台不可能把宝压在苏蕙身上，所以苏蕙就被冷处理了，连新闻都没得上，更不要说主持辩论会了。
　　代替苏蕙的是另外一个电视台的记者，叫做陈文斌，是个30多岁原本前途远大的资深记者，可是两年前头发掉光了，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恢复，顶着一个大光头，远看像灯泡，近看像灯泡，白天像灯泡，晚上还是像灯泡。不论是出去采访还是回来播报新闻，观众都只顾着看他的光头，没人在意新闻内容。最后没法子，陈文斌又没有什么后台，只能调回电视台做后勤。
　　这一次苏蕙意外落马，陈文斌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这一次主持的机会，想要东山再起，就全靠这一次了。观众们不接受光头记者，说不定会接受光头主持呢？所以陈文斌也很紧张。索菲亚一出现，他一激动，哆哆嗦嗦的口齿不伶俐，思维不敏捷，“你是……请问……那个……小姐芳名啊？我有车有房，尚未婚娶……”
　　“主持人！”陆教授打断了陈文斌的胡话，“现在开始了吗？”这是李穆第一次见到这个闻名已久的人物，把潘院长逼到角落里几乎不敢反抗闭目待死的著名专家。他是一个60多岁的胖子，手臂足有李穆的大腿那么粗，大冬天的还穿着单衣单裤，一笑起来就见牙不见眼，十足和尚庙里弥勒佛的样子。他身后有几个跟班，都穿着皮衣，很是精明干练的样子，不过看着不怎么像医生。
　　“可以了，可以开始了。”陈文斌这才回过神来，陆教授是电视台朱台长卑辞厚礼外加大运气才请到的专家，可不是陈文斌能够得罪的人。“现在我们先来说清楚规矩，陆教授这一边是甲方，潘院长是乙方，你们双方都只能有一个主辩手，平时只有主辩手能够发言，主辩手不发言了，可以让给其他人发言。辩论一共6轮，每轮每方5分钟，前面五轮甲乙双方可以互相驳斥，最后一轮总结陈词，不准互相驳斥。第一轮甲方先发言，乙方后发言。第二轮是乙方先发言，甲方后发言，如此轮换。”
　　六轮的话，第一轮是陆教授先说，潘院长后说，第六轮是潘院长先说，陆教授后说。开头和结尾都是陆教授在说？这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吧？李穆撇着嘴想。
　　“现在你们可以自由选择主辩手。”陈文斌说。
　　陆教授举手说：“我来当甲方的主辩手。”
　　“那么乙方呢？”陈文斌问潘院长。
　　“那个……”潘院长吞了一口口水，指着索菲亚说，“我方主辩手是索菲亚医生。但是她的中文……那个，不太好，所以由我来翻译他的回答。”
　　“索菲亚……医生？”陈文斌愣了一愣，看着索菲亚的眼神也变得崇敬起来。胸部这么大，居然还是医生，这比开一手好车的女人还少见啊！
　　“索菲亚医生是……是法国著名医生，”潘院长继续胡说八道，“在癌症早期预防方面很有研究。是法国的那个，那个科学院的专家。”
　　“这位小姐是法国科学院的癌症专家？”陆教授很是疑惑的盯着索菲亚，“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索菲亚小姐的研究那个……方向比较生僻，你没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潘院长理不直气不壮地说，“索菲亚小姐是那个……那个用法语写的论文，不是用英文写的……”
　　“不可能，所有公开发表的，和早期癌症预防有关的论文我都看过。”陆教授说，“不要说法文，德语俄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瑞典语捷克语的我全都看过。就算我自己不懂，我也会找懂的人翻译给我看。要不你们把索菲亚小姐的全名告诉我，我现在就上网搜一搜。索菲亚小姐是哪里毕业的啊？”
　　“这个这个……反正索菲亚小姐就是我们的主辩手。”潘院长被陆教授说得冷汗都出来了，头上的化妆，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拿纸巾一擦，更是变得一塌糊涂，纸碎黏在脸上，和化妆粉混杂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小丑。
　　“你一定要索菲亚小姐做你们乙方的主辩手，也不是不行。”陈文斌插嘴说，“不过你说索菲亚小姐不会中文，要靠你翻译，那么翻译的时间也要算进你的辩论时间里面去。”
　　“这不公平！”崔伟红立即接茬说，“辩论时间和翻译时间怎么能算在一起！那样不是等于只有两分半钟的发言时间了吗？一定要分开算！5分钟的辩论时间，就是索菲亚小姐的发言时间。然后我们翻译过来，只要翻译不超过5分钟就是了！”
　　“这对陆教授不公平啊！”陈文斌说。
　　“那你让我们的发言时间只有甲方的一半，倒是很公平了？！”崔伟红始终不敢直接提陆教授的名字，只说甲方，显然甚是心虚。
　　这时候，陆教授身后忽然转出一个人来，居然是李穆的熟人——上辈子心脏病发作横死，这辈子被李穆提醒去医院做了检查应该不会死了的省城大学学生会底层干部陆成。他怎么会在这里呢？陆成和陆教授……难道他们还是亲戚？李穆请人打听过陆教授的来路，可都没听到过他有亲戚在省城大学读书啊！这可就糟糕了，别人或许不认识索菲亚，陆成可是认识的。紫罗兰以前是开放式厨房，后来生意太好没法子只好拉了窗帘，拉窗帘之前，省城大学有不少人都见过这个外国美女大厨，陆成就是其中一个。当时陆成还纠缠了李穆几天，想要拿索菲亚的电话，不过索菲亚事情太忙，没空理睬陆成。
　　只见陆成转到陆教授身后，悄悄说了几句话，陆教授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索菲亚，又看了看李穆，然后，陆教授居然对着李穆微笑着点了点头。李穆的心狂跳几下，被发现了！肯定是被发现了吧？然后李穆才反应过来，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最多就是拿大厨当医生的作弊行为被电视台播出，然后成为全市人民的笑柄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又不会掉一块肉……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电视辩论(6)
　　李穆忐忑不安的等着陆教授揭穿他的把戏，没想到陆教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同意了翻译不算辩论时间的要求，然后就直接开始辩论了。台上陆教授有礼有节，证据详实，深入浅出。索菲亚嘀嘀咕咕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法文，还是乡下口音的不标准方言，据她说就算在法国，也没有多少人能听得懂她家乡的方言。潘院长表面在翻译，实际是原创，说话结结巴巴，词不达意，满头都是汗水。
　　陆教授提出的每一个质疑，潘院长都回答不了，只能避重就轻。潘院长提出的每一个论点论据，都被陆教授毫不留情的抽了回去。就算是李穆的屁股再怎么偏颇，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的辩论，都不用电视台那边出什么移花接木，断章取义的把戏，就这么全文照播，潘院长也是输定了。
　　只能看最后一招了，到了总结陈词的时候，潘院长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说：“公道自在人心，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本人执掌市第一人民医院一年多以来，从未收受贿赂，问心无愧……技术问题大家恐怕也听得烦了，索菲亚医生和陆教授都说得很对。但我们在这里说破天去，茵茵小朋友也还处在癌症病魔的威胁之下。今天在广大的观众面前，我可以做出承诺，人命关天，我们一医院可以免费替茵茵小朋友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如果没事，那当然是我们医术不精，如果检查出了什么问题，还请茵茵小朋友尽快就医。陆教授，如果你对茵茵小朋友的安危还有一点点在乎的话，请和我一起劝茵茵小朋友去医院做检查吧。”
　　这么一条大道理掏出来，陆教授要是不同意，那就是不在乎阳阳的生命安全。如果同意了，那么潘院长就会伪造检查结果。当然事情肯定没这么顺利，陆教授肯定不会让阳阳在一医院做检查，很有可能会指定一个他熟悉的医院，那也没关系，只要能够把阳阳体内的癌症检查出来就好。李穆紧张的看着陆教授，不知道他会怎么回应。不会这个时候把索菲亚不是医生是厨师的事情爆出来吧？
　　陆教授掏出一大叠检查单据来，“不劳潘院长费心了，前几天我已经把茵茵小朋友送去京城的一家医院检查过了，这是她的化验单据，完完全全一点癌细胞都没有。”
　　一击秒杀……怪不得陆教授没有说出索菲亚的事情来呢，原来是因为根本用不着啊。卫生部的专家果然厉害，居然早就下了这样的后手。李穆千辛万苦布下这么一个局，其实就是为了让阳阳去医院做检查，没想到陆教授已经给他做了。李穆这一番辛苦……完全没有得到补偿啊！为什么检查结果是没有癌症呢？难道李穆弄错人了？得了癌症又上了电视的不是阳阳？可是李穆分明记得在报纸上看过阳阳母亲许昕和的照片啊，难道阳阳还有兄弟？
　　“这个……这个……”潘院长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呆若木鸡，“假的！这肯定是假的！我们医院的医生找过许女士，让她来我们医院做检查，她用扫把把我们的医生赶了出去！”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让许昕和去医院检查，李穆早就这么干了。本来把天价检查费这事通知苏蕙，是为了一箭双雕，能够救阳阳一命的同时，还能坑苏蕙一把。现在苏蕙都已经是李穆的人了，这一只雕已经射了下来，就没有必要一定纠结着还要这么办，只要让阳阳去接受治疗就好了。
　　不单止潘院长，李穆也曾经派人去找过许昕和，想要为阳阳免费提供一份癌症检查。受到的待遇和潘院长派去的医生一样，同样被许昕和用少吧赶了出来。后来李穆还找人去阳阳的幼儿园赞助了一次活动，让阳阳抽中奖券，奖品就是20年份的牛奶和一万元现金，只要阳阳去医院做个检查就能领取。结果许昕和把这个奖券两万块钱转让了给别人。
　　“这是因为你们曾今骗过她，所以信用破产了。”陆教授冷笑着说，“我从来都没有骗过她，所以我和许女士一说，她就同意了。”他是卫生部的专家，著名医生，他让许昕和带着阳阳去检查，许昕和立即就去了，还是许昕和自己付的检查费呢。
　　潘院长失魂落魄的回去了，李穆想请他吃饭安慰他一下，都被潘院长拒绝了。崔伟红更是眼睛都红了，开车的时候连续死火好几次……他开得明明是自动档的车啊。李穆带着索菲亚上了自己的辉腾，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事报告给王市长，电话就响了，是陆成打过来的，约李穆在紫罗兰见面。
　　这是怎么回事啊？现在已经是中午了，绿宝餐厅那儿有好几千份快餐等着分法，忙了一早上的工业区各个厂子的中高层嗷嗷待哺，所以李穆先把索菲亚送去绿宝，然后才回紫罗兰。陆成，还有陆教授和他那几个跟班都在客房里面等着了，还有史密斯夫妇居然也在。史密斯教授似乎特别喜欢吃紫罗兰的餐前小吃，正拿着一碟子花生米吃个不停，史密斯夫人拿着电话打个不停。
　　一看见李穆，陆成就上前说：“李兄弟，你这也太离谱了吧，怎么让索菲亚小姐冒充医生啊？要不是我和我爷爷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就要揭穿你们了。”
　　“还不是史密斯教授失踪了！”李穆说，“要不然我哪里用得着……让索菲亚冒充啊！”
　　“我没有失踪啊！”史密斯教授抬起头说，“我刚才在车里睡觉，忽然看见了陆教授，我就和他讨论了一下癌细胞的生成机制，越谈越投机，我们就去陆教授的车上继续谈了。后来我老婆来找我，让我去上电视，电视有什么好上的，我不喜欢那个医院院长。最多就是把钱退给他嘛，陆教授已经答应帮我出钱退给他了。”
　　“真是对不起！”史密斯夫人对李穆说，“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可没办法，史密斯和我闹了半天，就是不肯回去和你们排节目。我怕刺激他，只好顺他的意思。我已经把潘院长的钱退给他了，陆教授还帮我们加了15%的违约款，真是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潘院长机关算尽，反而落得这个下场，要是当时随便找个外国医生，反而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吧？潘院长现在大概没心思管这些什么退款违约款了吧。“你认识陆教授？”李穆有些好奇地问史密斯教授。
　　“是啊，”陆教授走上前来，和李穆握了握手，“我是陆成的爷爷，也是史密斯教授的学生。你出的这个主意可真够狠的，要不是我刚好碰到了史密斯教授，在镜头前面驳斥自己的老师，还真是压力大啊。”
　　“久仰大名！”李穆很客气地说，好医生谁都想认识，他和陆教授又没有仇。
　　“你放心好了！”陆教授没头没脑地说。放心？放什么心啊？李穆一头雾水。幸好陆教授马上就往下说解开了谜底：“阳阳现在正在京城接受治疗，他的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医疗方案？也就是说阳阳还是有病？那些化验单……李穆明白了，那些化验单是伪造的，和潘院长原来打算的一样。不过潘院长是打算把‘没有癌细胞’伪造成‘发现癌细胞’，陆教授则伪造出了没有发现癌细胞的化验单。“这个……”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上几个月，我听陆成说你一眼就看出他的心脏有问题，吓了我一跳。我可只有陆成这么一个孙子。”陆教授说，“我立即赶到省城来，陆成说他已经到医院看过，是真的。当时我还不信，带陆成去京城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结果发现他的心脏真有个洞。以前我怎么都没有注意到呢。”
　　“真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啊！”陆成说，“给我检查的医生说，我这种情况平时什么事都没有，但要是疲劳过度什么的，很容易就会猝死。”
　　“当时你已经和我们说过了。”李穆说。
　　“本来我早就应该过来多谢你的，不过这一阵子项目很多，忙不过来，就耽误了。好不容易到年底忙完了，就到省城来找你，那天我刚到，省城电视台的朱台长通过我一个老同学的关系来找我，说一医院乱开检查单被他们电视台发现了，电视台就做了一期节目揭露，一医院非但不认错，还倒打一耙，希望我出来主持公道。本来这事我没什么兴趣，后来听陆成说你也牵涉在内，我才答应了朱台长看看资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牵涉在内？”李穆问陆成。
　　“我在一医院认识一个住院护士，电视台播了那个揭露一医院乱收费的节目之后，那个护士很高兴，说潘耕云倒霉定了，说不定能够撤他的职。谁叫他整天搞什么绩效考核，弄得她们每天上12个小时的班，上厕所都得跑着去。谁稍微一松懈，就是扣工资扣奖金。没两天潘耕云就在省电视台发了那个反驳声明，那个护士还唉声叹气地，说怎么能这就让潘耕云过关呢？后来她们科室的头头打听到，这次是一个叫做李穆的地产老板给潘耕云出的主意，那些护士还在一个小熊维尼的娃娃上写了你的名字扎小人呢。”陆成对李穆说，“本来我想这不可能啊，你怎么会牵涉入这件事情里面。后来我还看见你和潘耕云在紫罗兰这儿吃饭呢，才知道消息是真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电视辩论(7)
　　“我就觉得很奇怪了，难道这事情里面还有什么玄虚。”陆教授说，“我把一医院开给许女士的化验单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怎么看，都是为了骗钱而胡乱开的化验单。上面所有的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所以我才答应朱台长，给他做那个电视节目。”“所有的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是所有的数据不是在高限就是在低限。”李穆还记得崔伟红这么和他解说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崔伟红才开了无数的后续检查。
　　“有几个是在高限，有几个在低限，但是绝大部分数据都很正常，而且全部都在正常范围内。”陆教授摆了摆手说，“在生长期小孩子的身上，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啊，崔伟红始终还是为了骗钱所以开那么多的检查？然后还把潘院长连同整间医院都坑了？潘院长的绩效评价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再后来，我从省城第二人民医院的蒋晓玲医生那里打听到，你和她提起过，说那个阳阳小朋友身染重病，还打听了阳阳父母的名字，想让阳阳去做检查。”陆教授说，“那还是你第一次碰到阳阳，许女士还没有联系电视台时候的事情。这下子事情就清楚了，你肯定是认为阳阳身体出了毛病，所以一定要他去做体检，没错吧？”
　　“我就说李穆李兄弟是个神医！当时爷爷你还不信呢，”陆成接着说，“李兄弟，你是从化验单看出来的呢？还是从阳阳真人身上望闻问切诊断出来的啊？我听说你只看了阳阳一眼！”
　　陆教授当时还以为李穆是浪得虚名，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碰巧看对了陆成的心脏病，阳阳的身体就没看准。庸医很容易害人，所以陆教授想要给李穆一个教训，才只收十几万就答应了朱台长做那个节目。
　　“当然不止一眼！”李穆连忙分辨说，“我看了好长时间的呢。”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得太歧义了，这岂不是说自己真的看出阳阳有病了？在别人面前装这个神医B没关系，陆教授可是卫生部的专家顾问啊。万一要是陆教授误会了，把李穆介绍给别的医生甚至卫生部的高官们，那么露馅的时候，不但陆教授会有麻烦，李穆丢脸更是丢大了。“其实我……那个，是随便猜猜的。”
　　“你不用骗我了，你为了让阳阳去检查，连中奖这种烂桥段都用出来了，总不成你是钱太多了没处花吧？这些事我和爷爷都查出来了。”陆成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我爷爷还不信，觉得你是不是太有钱了脑子不清醒，我就激他说，要是阳阳没病，我就陪他一整个寒假，要是李兄弟你是对的，他就给我买一辆自行车。我爷爷才劝了阳阳去检查，一查果然查出来，阳阳得了左肺未分化大细胞癌！幸好发现得早，还有得救，要是再迟几个月，癌细胞扩散了，那就是绝症了！”
　　左肺什么东西细胞癌？李穆没听清楚，不过果然是一个很罕见的病吧？这么奇怪的病，李穆不记得也情有可原。“原来这么危险啊！”李穆装作很是震惊的样子，“这个我倒是看不出来。”
　　“现在我已经安排了阳阳去京城最好的医院留医，给他选定了治疗方案，正想找小友看看，我选的治疗方案有没有什么错漏之处。”陆教授拱手说，“我这个治疗方案呢，以化疗为主，兼以放疗……”
　　“陆教授选定的治疗方案当然是好的。”李穆连忙说。别说治癌症，就是治感冒，李穆都不知道该用哪一种治疗方案。李穆上一次感冒，还是在上辈子在国外，他先是听当地医生的建议，喝了很多的热水，吃了维生素C，睡了一天，结果更加严重了。没办法只好找了个中国杂货店，偷偷摸摸的跟店主买了抗生素——在李穆呆的那个国家，这是犯法的。吃了药之后继续难受了两天，又去找了个中医，喝了三天的中药。一个星期之后感冒终于好了，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治疗方案起了作用。
　　“虽然李兄弟你是对的，不过我爷爷他呢，年纪大了，好不容易赚下一点名声，临到老了要是在电视上被当众驳斥，声誉尽毁，那可就太惨了。何况那个潘院长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他就让人开了一些不是完全正确的检查单。”陆成说，“就是对不起李兄弟啊。”陆教授几十岁人，让他和李穆当面道歉，很难拉下这个脸来，所以就让陆成代劳了。
　　“没事。”李穆说，“这有什么呢，只要阳阳的病情确定了就好。”反正李穆也没糟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至于潘院长，他是被通报批评勒令整改还是扣工资奖金甚至撤职开除，和李穆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王市长在，肯定也是宁愿选择陆教授而不是潘院长。
　　“爷爷，我都和你说李穆李兄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嘛。”陆成对陆教授说。
　　“李小友度量大，我这老家伙，却是心中难安啊。”陆教授呵呵笑着，“陆成，你多注意注意，以后要是李小友有什么事情我们家能帮上忙的，立即来和我说。”
　　“好的，我会注意的！”陆成朝着李穆眨了眨眼睛。
　　“这怎么好意思呢？”李穆连忙推辞。当然他不是真的想推辞，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卫生部的专家顾问啊！现在生病的觉得自己生病的人这么多，谁不想认识几个好医生啊？拿着陆教授当敲门砖，打开省级干部的门会容易很多的呢。
　　“要的！”陆教授说，“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话，李小友尽管吩咐。”
　　正事谈完了，接下来可以讨论一些轻松一点的话题。“全靠李兄弟，我才赢了那一辆我看上了3年的自行车！”陆成很高兴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陆教授撇嘴，“陪我一个寒假20几天，就要一辆那么贵的自行车！”
　　拜托，你好歹是卫生部的专家顾问啊，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只不过是一辆自行车罢了，李穆撇撇嘴，你这地位就算是陆成要汽车也不算过分啊。说起来，陆成好像一直都很勤俭持家的样子，衣服鞋子都是普通货色，最贵的也就是几百块。平时住在宿舍里，也是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背景居然这么硬。然后这么硬的背景，居然看上了一辆自行车三年都没买，他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什么自行车啊？”李穆问。
　　“就是这辆！”陆成从门口搬进来一辆奇形怪状的自行车，很是迷恋地说，“德国所罗门碳纤维公路赛车！全车高档碳纤维，美国原装SRAMRED顶级碳纤维变速和刹车系统，专业级轮胎，一体式车座，钛轴脚踏。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你也不用哪里都带着吧！还带着上电梯，被人看着多丢脸啊。”李穆说。进来的时候李穆就看见这自行车了，当时还奇怪谁把这车放这里呢。
　　“这车很贵的！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陆成抚摸着自行车橘黄色的车架子说。
　　“这车究竟多贵啊？”李穆问。
　　“贵的要死！”陆教授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手指说。
　　“三万？”李穆问，现在一般的铝合金山地车好像是几千块，碳纤维的贵一点，三万应该差不多了吧？
　　“三十万！”陆教授摇头说。
　　“三十万？”李穆站起来看陆成的车，“那不是比汽车还贵？镶了钻石啊？”30万的自行车？难道骑着能飞吗？怪不得陆成说看上三年都没买呢。30万的车子的确不是说买就买的。就是汽车，30万也能买汉兰达雅阁凯美瑞奥迪A4别克君威什么的了。
　　“我倒是宁愿他买一辆30万的汽车。”陆教授还是摇头，“至少安全一些，正常一些。”
　　“自行车能锻炼身体啊！”陆成跨上车子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吃完饭，陆教授陪着史密斯夫妇回酒店休息，陆成却留了下来和李穆说话。他伸着大拇指说，“李兄弟，我爷爷这一辈子也没看得起过多少人，但是对你可真是服气了。你怎么一眼看出阳阳有病的？”
　　“那个也是凑巧。”李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脸有病容。至于是什么病，其实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那也很厉害了！”陆成真心实意地说，“我爷爷以前很盼望我去学医，但是我爸不同意，说做医生太辛苦了。要是我当年听了我爷爷的话去学医，现在我就能拜你为师了。现在嘛，你肯教我，我都学不会。”
　　“这怎么敢当。”李穆连忙推辞。
　　“这个猪蹄真不错！”陆成抓起剩菜就啃，“刚才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吃东西。这些菜打包给我带回去吃吧……算了，还是让我请客吧，这样我也要带剩菜回去。”今天这顿本来陆教授说要请客的，李穆怎么能答应？争执了好久，最后李穆好不容易才请了这顿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虹井路
　　“你要拿就拿，还请什么客啊。”李穆挥手说，“要不你叫多几个菜，我给你送过去？”现在陆成还住在学校宿舍里面，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勤俭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穆倒是很想知道，陆成要怎么在宿舍里放他那辆价值30万的自行车。
　　“李兄弟你也太客气了。”陆成说，“我爷爷在京城的医生啊医院还有卫生部里面有些关系，平时给人治病，认识的人也不少。其他的就不敢说了，但只要李兄弟你有需要，什么事我爷爷都会竭力去办的。”
　　“这个……以后肯定会有麻烦陆教授的地方，先在这里谢谢了。”李穆暂时还真的想不起来有什么能用到陆教授的地方。
　　“我爷爷还想问你，暑假的时候有没有空去一趟京城，好让他尽地主之谊。”陆成说，“他很想和你交流一下医术。还有我的父母，他们也很想见一见你。”这种邀请，要是陆教授当面提出，李穆就不好拒绝了，所以让陆成私下说，更心诚一些。
　　听到交流医术，李穆怎么敢去呢，“我还有些事，寒假的时候大概也在忙。”这也不算是说谎，虹井路的地块要开发，人民道的新楼要收尾，麻袋山的养猪场要管理，李穆还真是忙得要死。
　　“你做生意是够忙的。”陆成很是理解，就是可惜李穆这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学回来的医术，大概是要荒废了，“什么时候如果有空，立即呼我啊，从这里飞到京城，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要是算好时间，当日来回也没问题，就是幸苦一些。”说完陆成抬起了那部30万的自行车，“那我先走了啊，保持联络！”
　　送走了陆成，李穆就给王市长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王市长听了很高兴：“啊？小穆你和陆教授搭上关系了啊？不错，不过潘院长那边，我们也不能太绝情。今天潘院长给我打电话，哭得好像死了人一样。小穆你这几天就开解开解他吧，告诉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调动一下工作而已，死不了人的。”
　　最多就是调动一下工作……市里面最好的医院就是第一人民医院了，潘院长又不是立了功，要调动只能往低里调，去别的医院还好，万一要是去清水衙门担任闲职，那才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也不知道潘院长花了多少钱等了多少年才弄到一医院的院长这个职位，这下子他可要亏大本了。
　　“这几天我会请他吃饭的。”李穆说。虽然说潘院长不算什么好人，毕竟还有些香火情在，况且这个坑还是李穆给潘院长挖的，他以后妖兽受到什么处罚，也有李穆的一份责任在。
　　“光吃饭怎么行，”王市长说，“吃饭卡拉OK桑拿麻将夜总会，他喜欢什么你就带他去干什么，想出去多少天你就陪多少天。费用方面不用担心，从我放在你那儿的钱里面扣除吧。别看现在潘院长可能要倒霉，以后还是很有用的。他这不是违反了党纪国法，也没得罪同事上级，要东山再起也不是很困难。对了，虹井路那块地已经帮你拍下来了，放在你的绿宝公司名下，你找人看看，写个可行性报告交给老杨，我会帮你争取政策的。”
　　“谢谢王市长。”李穆连忙说。
　　“对了，听老杨说，你和郝鑫又合作了？”王市长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没个定性，前几天还和我说没合作呢，今天又说合作了。本来前一阵子有一个政策争取下来的话，哪里能够建30层的，可是现在迟了。红星剧院那块地，30层我是给不了你了，最多就是25层，不能再多了。没有那个政策，那块地太复杂，盯着的人太多，我也不能太过分。”
　　“当然不能让王市长为难。”李穆一点都不在意。反正那块地李穆只是在名义上有股份，郝鑫损失多少关他屁事。反正郝鑫那8000万已经帮李穆出了，那块3000万的地在早几天就过户到了绿宝公司的名下，所以郝鑫现在拿李穆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最多以后开发完了送一两栋楼给郝鑫补偿补偿他好了。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王市长说，“我会补偿你的，这5层楼大约是一万平方吧？我送你一万平方的地好了……在虹井路那边的，距离8000万那块地不远，只要你把中间两千多平方的地买下来，就能连成一片了。”
　　“谢谢王市长！”李穆有点半信半疑，有这么好的事？一万平米的地就这么送给他了？虹井路不算多好的地段，可是一平米也要一万五、六吧？一万平米就是一亿五啊！
　　“那块地……嗯……地是市政府的没错，不过上面的建筑物是卖了出去的，到时候你要负责给业主补偿。”王市长终于把这块烫手山芋扔了出去，去了一个心病“这块地你可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能出问题，要是万一出了问题，那么问题可就大了。好了，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情再联络。”
　　当李穆看到虹井路那一万平米的土地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一万平米地方很大，方方正正，土地平整，临近大路，附近生活设施很是完善，但是上头的建筑是军产。这里原来有一个很大的军营，后来随着城市发展搬走了，土地也交回给了地方，但是上头的办公室招待所什么的，还是属于军队产业。
　　改革开放的时候，市里有心想要开发虹井路，可是又没那么多钱把军产买下来，于是和省军区合作，说好共同开发，开发完以后分楼，一平米换三平米，还任凭省军区先挑。结果省军区挑来挑去，挑得星罗密布。王市长给李穆的这一万平米土地，上面就几乎全是军队的产业，计有酒店旅馆各一，宿舍楼4栋，还有两个院子，院子里面看门的都是军人。
　　省军区司令员是个少将，正军级，换算到地方，那就是和省长一个级别。省军区司令员还是省委常委，根本不把市政府放在眼里。虹井路这么一块土地，地段又不是很好。在市政府眼里就成了鸡肋，不开发吧，这么大一块地上面全是军产，塞在路中间，路网电线水管市政改造都没法子进行，把周围的地块价格都拖低了，看着都闹心。要开发吧，军区的又横，提出补偿的时候狮子大开口，算下来开发根本没利润，没有开发商肯干。王市长没办法，只好把这块地扔给李穆试试看，只要李穆能让这些军产搬家，地块就免费送给李穆也没关系。
　　军队的生意很好做，军队的生意也很难做，就看关系怎么样，可是李穆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在军队里面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这下子要怎么办呢？算了，先看看其他的地方吧，李穆走到8000万的地块上，这块地有六千多平米，比那一万平米小差不多一半，在虹井路和天山路交界处，地形不是很好，有两个大斜坡，成一个钝角三角形，建筑物很不好布置。要好好开发的话，就要把周围的几块地也买下来。这块土地上面有几栋房管局的廉租楼和铺面，手续已经办好了，但是租户的拆迁费还要谈。
　　郝鑫送的那块号称价值3000万的地块，面积倒是很大，也有5000多平米，就在这两块土地中间，形状三尖八角，上面是几栋私人楼宇，还有密密麻麻的砖瓦房，全都是没有房产证土地证的自建房子。这种房子最麻烦，因为没有房产证，产权地界什么的都搞不清楚。你和住在房间里面的人人谈妥了，另一个房主就拿着抵押协议借条就冒出来了，把这个也谈妥了，还有三姑六嫂八大姨，个个都号称自己有份。
　　要是把这三块土地加起来，也有两万多平米了，足够做一个7、8万平米住宅面积的大项目了。可惜就是不连在一起，李穆拿着地图画了个框，把三块土地都包了进去，最小的话要另外征4000多平米的地，不过这样仅仅是把三块地连在一起而已。要是要好一些……李穆又画了一个框，这样就要差不多3万平米了，似乎有点超过李穆现在的能力。
　　3万平米的土地，按照容积率6来算（凭着李穆和王市长杨局长的关系，应该不难），能够建设18万方住宅，每方赚1万的话，那就是18亿啊！足够完成李穆四分之一的任务。不过建设费用也要两亿多，一半预付款也要一亿多，这笔钱从哪里来呢？先不管建设费用，征地拆迁补地价的费用，大概还要好几亿。还有省军区的人，都不知道会提出什么要求。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也还真是太曲折了。
　　征地拆迁是不能急的，一急起来，别人就坐地起价了，本来10万块钱的房子，人家能愣是开出100万的价格来。按照李富贵教导的拆迁程序，李穆首先找了调查公司，找了十几个八卦得要死的大叔大婶在这个地区租房子住，没几天就把邻里关系房屋产权金钱纠葛谁有钱谁没钱弄得清清楚楚。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回家
　　卧底调研完成以后，李穆就找到市区各大二手房买卖代理，把自己画的框附近所有的二手房产都用各种名义买了下来。然后在找了几十个地产代理，挨家挨户上门问户主要不要出售房屋，要是不出售，出租也可以。可惜愿意出售房子的人不是很多，靠这个法子，李穆一共才弄到了几十间。
　　然后李穆就把这些二手房租给了做废品收购站——废品收购站别看样子很脏，其实是很赚钱水很深的行业，本来是不能够随便开的，要由主管部门经贸局批准，还要通过工商卫生环保评估才行。但谁叫李穆和王市长熟悉呢？没两天就办好了手续，让好些废品收购站搬到了虹井路。
　　然后李穆就开始贴出公告正式收购房子，这附近的房子，正常价格应该是一万三一万四左右，搞的一万五一万六，凡是不超过一万六的，李穆一概答应下来。带土地的，价格到2万甚至3万每平米也没关系。其他的合理要求，比如说要搬家费，要另外找地方住，李穆没二话全都应承下来。要是愿意回迁的，李穆答应他们可以原来一平米换一点五平米，中间几年过渡期李穆还给他们出租金。
　　那些没有房产证地产证的砖瓦房，李穆则一次过把所有可能争房屋所有权的人约出来，要他们一起报一个价格，李穆则慢慢和他们谈判，谈到最后给他们一个总价，全部人都要签协议，至于内部他们自己怎么分，李穆就不去管了。那些租房子住或者是开铺子做生意的租客，有合同的按照合同的赔偿金赔，没有合同的按照3个月到半年的房租赔，还尽量帮助他们到别的地方开店去。
　　这样就搞定了大约三分之二还要多一点的住户，虽然说花了好几千万，不过进度还算是顺利。剩下的那些，有些是故土难离不想搬家，有些是家里意见不统一没商量好，有些则是对赔偿不满意所以不搬的。这些钉子户一向都是拆迁中最困难的部分，如果有特别厉害的，说不定就拖得旷日持久，整个地产项目都能给你拖废了。面对着成为地产商以来最大的挑战，李穆就……扔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要过年了。
　　春节是中国人最大的节日，所有的事情都要为春节让路。李穆就是再怎么想一鼓作气把虹井路的土地真正弄到手，也只能先回子乌过完春节再说。2009年的春节是在1月26日，25号是年30，24号李穆还在左思右想，究竟要不要把艾莉丝带回去。要是不带回去，难道把艾莉丝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扔在省城？要是带回去过年，那可就不是女朋友这么简单了，可以算是正式确定关系了。
　　“哎，最近生意真好啊！”艾莉丝感叹说，“一天做的生意是平时的十倍，从早到晚都忙个不停，客人一来就是一大桌，点菜的时候还专门挑贵的点，这就是春节吗？对了，明天我们要不要开啊？有很多客人想要预订团年饭，可是很多的服务员和厨师都说一定要赶回去自己家里面吃饭。我们该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啊……李穆也很烦恼，把艾莉丝带回去，那就要介绍给父母亲戚朋友了，到时候……真是烦啊。“我考虑一下。”然后他拿起一枚硬币，要是一元钱正面那就带艾莉丝回去，要是国徽背面就不带。如果直立起来的话，我就把苏蕙也带回去哈哈哈，李穆这么想着把硬币一弹，它在桌子上跳了几下，就滚到了地毯上面，一路翻滚，进了卫生间。李穆追了进去，硬币靠在马桶旁边，立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是闹鬼了吧？一定是闹鬼吧！李穆心里呐喊，一次过带两个女朋友回家，要怎么和亲戚朋友交代啊？虽然说李富贵经常干那样的事，不过李富贵不能算什么好榜样吧？亲戚朋友背后都指指点点的啊！不行，李穆想，自己绝对不能干这种事情！别人不说，他妈就不会放过他。李穆走过去，把硬币拨了一下，让硬币倒下去，然后走出来对艾莉丝说：“明天就不开店了！我们一起回子乌去，等过完年再回来……就说初八开市好了。”
　　“这样啊？休息十天是吧？”艾莉丝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来，“我给老客户们发个短信通知他们一下。生意这么好的时候关店有点可惜呢。25号有上百个订位，都是要一桌子菜的，26号27号也有好几十个定位，不做真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以前李穆就听说过开饭店的最辛苦，因为一年365天就是年初一休息一天。没想到艾莉丝居然连年初一都不想休息，难道你是铁人吗？“也没什么可惜的，那几天根本找不到人来上工。”李穆说。
　　“对了，索菲亚姐姐说她也要回去子乌几天，今天下午已经走了。”艾莉丝跟李穆告状说，“我和她说忙完今天再走，她愣是不听，下午开了车就走了。闹得我还得派了个厨师过去。本来两边都忙得要死不够人，她还说走就走，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索菲亚回去子乌干什么？她个法国人也要过春节？过春节回老家她应该回法国去啊。说起来，索菲亚其实是李穆母亲请的大厨，不过是借给李穆暂时使用的而已。现在绿宝和紫罗兰生意这么好，李穆决定还是和母亲说一说，把索菲亚直接要过来算了，也不知道索菲亚肯不肯。在李穆这儿干虽然工资奖金分红什么的高很多，但是十分辛苦，索菲亚已经抱怨过几百次了。
　　“那我们也走吧！”坐言起行，李穆说干就干，“现在就启程！”什么都不用收拾，李穆家里什么都有，就算没有，去超市临时拿一些也很方便——不是买，而是拿，李富贵在子乌什么产业都有，从学校医院到旅馆饭店保安公司典当行，超市有好几间，规模还不小。
　　“现在就走？店还没关呢！”艾莉丝反对说，“明天不开的话，今天要好好收拾搞卫生啊！要不然会惹老鼠的！”
　　李穆只好等着，看着艾莉丝指挥着餐厅员工洗洗刷刷，放好没用完的各种原料，只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思乡，子乌距离省城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罢了，从省城大学到市中心还要半个小时呢。如果李穆想，随时都可以回去。可是李穆现在就是思乡了，他无比的想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里，虽然那间房子设施设备家具电器根本比不上现在的顶层豪宅。
　　李穆的母亲已经催了李穆好几次了，叫他放了假早点回子乌过年，李穆总是拖拖拉拉的想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可是今天李穆就忽然思乡了。思乡究竟是是思什么呢？是家里的饭吗？李穆从小父母离异，从10岁开始就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从来都没有深夜回家母亲端出一碗暖哄哄的鸡汤之类的经验，要是李穆深夜回家，多半是找一家饭店叫些外卖回家吃。
　　是人情冷暖吗？李穆从小就被李富贵教育，千万不能和亲戚们太好，他们都是来借钱的！当然也不能和陌生人搭话，那些都是来绑架的。还有警察、消防员、医生、护士也千万不能信，那些可能是假装的。弄得李穆小时候整天神经兮兮的，看谁都带着怀疑。
　　不管怎么样，反正李穆是思乡了，好不容易熬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紫罗兰清洗完关上大门，李穆也不顾已经晚上1点多了，拉着艾莉丝就上了车，直奔子乌而去。子乌和省城之间有告诉公路，不过年近岁晚，高速公路都在堵车，反而比不上国道。李穆三拐两拐就上了一条小路，从这里回子乌能节省好长一段路呢……就是没有路灯，路也比较窄。
　　在黑暗中开了半个多小时，一轮灯光从地平线上出现了，仿佛海市蜃楼一样，那就是子乌，虽然没有省城那么繁华，没有省城那么有活力，没有省城这么多机会，没有省城这么多美女，没有……不能没有了，再埋汰下去李穆好不容易鼓荡起来的乡愁就要荡然无存了。反正这就是子乌，李穆生活了17年的地方……不对，李穆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只在子乌生活了14年左右，有三年多是在加拿大和母亲一起过的。管他几年呢，反正那就是子乌，李穆感慨万千。又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子乌的地界了。“这里就是子乌了。”李穆跟艾莉丝说。
　　“我看着都差不多。”艾莉丝说，“人是一样的，建筑物也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呢！省城和子乌，完全不一样嘛。我们这儿……我们这儿……”李穆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子乌有什么特色，“我们这儿说话和省城口音不一样，你听我们说怎么样，省城是三个字怎么样清清楚楚，我们子乌说的是怎样，那个么字就省略了。”
　　“我完全听不出来。”艾莉丝说着忽然尖叫了一声，“哎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家馄饨
　　“怎么了？”李穆吓得把车停了下来，“我们没有关煤气？没有锁门？”其实不管煤气不锁门也不要紧，虽然大部分保安都回家过年去了，不过还是有人值班的，他们会每天上去检查一遍。况且李穆还在自己房子里面装了红外线警报系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自动报警，侯队长耿队长都会派人过去查看的。就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保险公司呢，李穆给所有的财产都上了很重的保险，要是烧了，说不定保险金比原价值还多。这么一想，李穆就琢磨着要不要找人放火了，放玩火拿完保险赔偿再重新装修一遍，正好李穆对现在的装修也不是很满意……算了，重新装修时间太久了，寒假可只有20几天呢。“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李穆说话的时候心中已经定下来了，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第一次去你家，应该要买些礼物的啊。”艾莉丝说，“刚才忙昏头都忘记了。”
　　“不用买礼物了。”李穆挥手说，“我母亲都很随和的。”艾莉丝见过李富贵一次，倒是没见过李穆的母亲。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合得来。艾莉丝是西班牙人，李穆的母亲是加拿大华裔，应该能合得来吧？
　　“一定要的啊！”艾莉丝很是坚持，“哎，本来应该准备些西班牙特产的，你又不早点和我说，这下子怎么办啊？要不我们现在开车回去，我记得冰箱里面还有两根西班牙火腿的。”外国人送礼一般不送贵重东西，两条火腿已经算是很重的礼了。
　　“不用，我母亲不喜欢吃火腿。”李穆说。李穆的母亲喜欢各国美食，跑到子乌来看李穆，还要带着个厨师一起来。后来决定在子乌住一段时间，第一件事情就是雇了个西餐厨师（就是索菲亚）。中餐西餐东南亚美食李穆的母亲都很喜欢，连长得像是蟑螂的龙虱（广东人食品），像蚯蚓的土笋冻，孵化了一半的毛鸡蛋，这些李穆一看就想吐的东西，她都没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李穆的母亲也有不吃的东西，就是火腿和皮蛋。皮蛋英语叫做thousands_years_egg，也就是千年蛋，觉得和化石是同一个层次的东西，李穆的母亲不知道怎么也沾染上了这个偏见，所以不吃皮蛋。而火腿呢，李穆的母亲说吃起来有一股尸臭味。夫妻吵架的时候，李富贵很多时候就会让人做上一大桌子火腿菜，所以李穆从小就吃过很多的火腿，什么宣威、金华、西班牙、意大利，都吃了不少。
　　“说起来，我母亲也是设计师呢，不过不是室内设计。”她是给房屋做整体设计的，设计理念非常新颖，或者说超前，总之就是和李富贵的审美观念很是冲突。当年李富贵走上开发商之路，做的第一个项目，雄心勃勃的想要弄一个世界先进设计水平，于是到国外去找了一个著名设计师。
　　结果人家要价太高李富贵给不起，李富贵只要退而求其次，找了著名设计师的弟子王翎鹰——她就是李穆母亲。在这个房产项目开发过程中，两人日久生情，不久就上床滚床单，谁知道一发中的，就这么怀上了李穆。王翎鹰考虑了好几个月，最后找了个大师，大师算到王翎鹰第一个孩子最聪明，以后的会越来越蠢，于是王翎鹰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李穆也就保住了一条小命。
　　李富贵突破了种种艰难险阻，终于抢在李穆诞生之前把王翎鹰娶回了家。结婚生子之后，房产项目也开花结果了，但因为种种原因，卖得不是很好。李富贵和王翎鹰互相埋怨，经常吵架，李富贵埋怨王翎鹰的设计太过复杂，施工困难，成本大增，使用也不方便，才导致房产卖得不好。王翎鹰则说李富贵趁着她生孩子，改动了很多她的设计，弄得不伦不类。就这么吵了好几年，两个人就离婚了。
　　“是吗？那我要和阿姨好好请教请教。”艾莉丝很高兴地说，“就是你！让我管着紫罗兰，搞得我整天忙得要死，上课都没空，结果这个学期有两门课要补考！”说着艾莉丝掐了李穆一下。
　　“开车呢，别闹！”李穆连忙说。现在车速在100公里上下，这个速度在高速公里上面不算什么，但是在国道上面就很快了，虽然说从省城到子乌的这一段国道也是双向六车道的宽阔道路，咋一看比高速都不逊色，但是国道始终还是国道，路边随时可能窜出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甚至是小孩子来。
　　“说！为什么你也整天不去上学，却全部科目都优秀啊？”艾莉丝问。
　　“哪里有全部优秀啊，”李穆否认说，“明明有一个是良好。”省城大学最近搞了个改革，不直接登记分数了，而是分为优秀良好及格不及格四档。60分以下不及格，60到75分是及格，75分到90分是良好，90到100分是优秀，据说是学国外的先进经验。在李穆看来，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事实也是如此，上辈子这个改革只坚持了两年，两年后又改回去用分数了。
　　“而且你读的是研究生，我读的是本科，怎么能一样呢。”李穆说，“你不但读了本科，还学会了中文，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你看我就不懂西班牙文。”李穆说了很久要学西班牙文，可是几个月前买了一本学西班牙语的书，花了一天看了第一页，到现在也只看的第一页。
　　“那你也不能这么……这么容易就通过考试啊！”艾莉丝很是妒忌，“当年我读本科的时候，也是早出晚归整天泡图书馆，才拿到学位的。学中文也是，我学中文的时候，抄了几万张卡片，随身带着几十张，一有空就拿出来看！可是你呢，整天吃饭睡觉做生意，书都没看你看过，一考试就拿优！我看你那个什么国际贸易，包书的薄膜都没撕！说，你到底有什么秘诀！”
　　李穆的秘诀，就是他上辈子学过一次了……“其实，那个……我没开书是因为我有一个电子版本，看电脑就行了，没必要看实体书。”李穆说，“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我们要善于利用新技术来学习。”
　　“骗人！你一开电脑，不是看小说看新闻就是玩游戏，根本没看你学习过。”艾莉丝说。
　　“虽然你没看见过，但我是经常用电脑学习的啊！”李穆说，“而且我上网根本就不看小说。”李穆以前很喜欢在网上看小说，不过最近他都没看了，因为喜欢的小说上辈子都看过一遍了，还有电影电视也都一样。
　　“停车！”艾莉丝忽然大叫一声。
　　“啊？”李穆一脚刹车踩死，“怎么了？”
　　“那里有个土产店没关啊！”艾莉丝指着路边一个店铺说，“我去买点东西。”说完也不管李穆同意不同意，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这里已经是子乌了，你买子午特产有什么用啊！”李穆无奈也跟着下去了。以前艾莉丝不知道从哪里看的留学须知，一过晚上9点就不肯出门了，总以为外面充满了歹徒，随时准备打劫强奸。那时候艾莉丝包包里面总是放着辣椒喷雾和求救用的哨子。现在艾莉丝经常半夜三更的在外面晃，晚上10点多了还拉着李穆出去看电影（因为10点以前餐馆都很忙），把自己8点上床睡觉的豪言壮语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母亲不是加拿大人吗？我买子午特产应该没问题吧？”艾莉丝问。
　　“可是她在子乌这儿生活十几年了啊。”李穆说、仔细算算，零零碎碎加起来应该超过13年了，所以说十几年是没问题的。“不用买了吧？”
　　“怎么能不买呢！”艾莉丝不听。
　　子乌所谓的土产，其实也就是冬菇春笋什么的大路货，还不一定是在子乌产的，至于所谓的真正子乌特产——以前子乌有一个市长想要开发旅游业，于是下令在全市范围内征集所谓的子午特产，找来找去，最后什么都没找到。当然市政府不能这么发布，于是号称找到了十大特产，计有子午风筝（其实就是普通的风筝，不过子乌一度春游放风筝的气氛很浓厚）、子乌冬笋（其实就是普通的冬笋）、子乌牛肉（这是因为市政府要推广养牛业）、子乌月饼（某某食品厂花了十几万上的）等等。
　　艾莉丝花了十几分钟在店里精挑细选，终于选定了要送的礼物……果然是子乌特产大礼包！里面有子乌牛肉、子午月饼、子乌冬笋等等，子乌风筝倒是不见了踪影。不过这也正常，有一年发生了好几起摩托车被风筝线绊倒的事故，有个开摩托车的还被割了头，子乌市就下了命令，不准在野外放风筝，以后放风筝的热潮就慢慢消失了。
　　而代替子乌风筝成为食物十大特产的，就是……子乌李家馄饨，还是李家馄饨铺荣誉出品。李穆他们家祖辈来到子乌，身无长物，就是靠摆馄饨摊子养活全家，生息繁衍下来。后来还开了一个馄饨店，祖先们在族谱里面写明，这家馄饨店是要作为祖业，祖祖辈辈传下去，谁卖谁就是不肖子孙。


第一百六十章 李家馄饨(2)
　　子乌李家依靠着馄饨店生息延绵，人数越来越多，渐渐的也另外找了许多的活计，不只限于饮食业，后来集体转行做了地主。不过这个馄饨店一直都由李家族长掌管，作为祖产的象征。李家再怎么样，也抵不过大势，馄饨店还是倒了，直到改革开放，李家才把馄饨店又开了起来。
　　馄饨店究竟是什么时候倒的，这个说法就有很多了，清朝还在的时候，李家说是长毛发匪路过，李家帮助县太爷守城，无奈发匪太多，子乌县城还是被攻破了，县太爷全家死绝，李家的馄饨店也被烧了。民国初立，李家的故事又变成了满清压迫汉人，苛捐杂税数不胜数，李家眼见如此，毅然卖掉祖业馄饨铺子资助革命党。
　　后来国民党北伐，做掉了北洋政府，李家的故事立即升级了一个版本，变成了北洋军阀连年征战，大军过处寸草不生，李家拼了老命交摊派，连把祖业混沌铺子都卖掉，才保住子乌县城一城人免遭兵火。日本人打来了，离家的馄饨铺子自然也要顺应时势，被日本人捣毁。后来新中国成立，又变成了国民党反动派万税万税万万税，李家馄饨铺子实在开不下去，不得不卖掉资助革命。至于最新的版本，那自然是左倾错误公私合营割资本主义尾巴弄得民不聊生馄饨铺子才没了。
　　后来李穆问过李富贵，这么多版本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全都堂而皇之记载在族谱里面，就算是胡说八道假造历史，就不能挑一个最新的写着把其他的删了吗？李富贵当时大笑了一场，告诉李穆，这里面全都是真的，也全都是假的。一个馄饨铺子而已，开起来根本就不用什么成本。遇上天灾人祸就关闭，时局好了又重开，再正常不过了。至于捐助革命党什么的，李家的祖传秘技是见神就拜，佛教道教关公耶稣黄大仙北洋军革命党GCD，历来都是四处布施的，和馄饨铺子开开关关一定关系没有。
　　至于版本的问题，在族谱里加一段话是小事，族长自己就可以决定了，最多就是把族里的老人都叫来商量商量。毁掉原来的族谱，重新印制族谱可是大事，各房会为了长房二房三房主干分支红线蓝线这样的事情扯皮扯个不停，发达了的李家子弟要光宗耀祖，败落了的不能让人欺负，散落各乡的李家子弟，只要没正式分家的，都要回城里插一脚。所以很麻烦，后来解放了，就更加没条件开大会了，一直拖到现在。
　　本来在新中国的教育下，李家已经完全散架了，各个小家过自己的生活，不过改革开放之后，包办一切的老大哥没有了，要找工作要做生意要上大学了生病了，没人帮都很难搞，找同事找领导不如找亲戚，李家又开始抱团了。当时的李家最老的老太爷，还出了一生积蓄，租回了馄饨铺子原来所在的房子，把馄饨铺子又开了起来。
　　今天馄饨店是挂在李穆的名下，作为李穆李家长子嫡孙地位的证明。不过李穆很少去，平时都把馄饨铺子交给一个族叔运营，也赚不了什么钱。没想到去省城读了几个月大学，李家馄饨铺居然搞这么大，还出冷冻食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看到李穆拿着李家冷冻馄饨，特产店的老板笑嘻嘻的凑上来说：“这位老板，是第一次来子乌？”
　　“不是，来很多次了。”李穆说。
　　“我是第一次来！”艾莉丝说。
　　“那两位帅哥美女一定要常常我们子乌的李家馄饨！”特产店老板说，“两位老板，我老实跟你们说，我们这子乌十大特产，什么子午牛肉子乌粽子啊，都是拿来凑数的，只有这李家馄饨是真的！李家馄饨在我们子乌开了几百年了！老字号，没得说！不过鲜馄饨保鲜期短，在外地尝不到，所以只在子乌有名气。现在我们子乌首富李富贵，就是李家馄饨的第十八代传人！推出了新的冷冻包装，这样在外地也能尝到李家馄饨的美味了！”
　　不会吧，明明李家馄饨才是凑数的吧？当年评十大特产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李家馄饨什么事。再说李富贵也算不上什么子乌首富啊，不说市长书记什么的，就和李富贵一样是做生意的，李穆就知道好几个身家不比自己父亲少的地产商。至于味道鲜美什么的，更是笑话了。负责运营李家馄饨那个族叔，做了好几十年的馄饨，每天琢磨的就是怎么用尽可能少的肉馅包出尽可能多的馄饨，用的是粗盐，下的是味精，怎么可能味道鲜美？
　　李穆拿起那包李家馄饨问：“多少钱一包？”
　　“一小包一打12颗是12块，一大包144颗只要100块钱！买大包的吧，便宜块一半了！”特产店老板说，“别的特产不卖也罢，这个李家馄饨一定要试试！现在买还送紫菜蛋花汤的调料包呢。”
　　“这么贵的吗？”李穆问。李家馄饨可不是那种塞满了肉和水饺差不多的大馄饨，而是一小张皮摸一点点肉馅的小馄饨，12颗只有一小碗，当早餐吃绝对吃不饱。以前李穆上自己的馄饨铺子，要是没法子一定要在那里吃饭，都是要两个四两的馄饨才能勉强填饱肚子。一个四两的大概就有2、30个小馄饨了。当时的价钱，四两似乎是6块钱。
　　“这是李家馄饨啊！”特产店老板鄙夷地看着李穆，“三百年老字号！凡是吃过的都忘不了，别说12块，20块都值！现在我啊，每天不吃两碗，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每天不吃两碗就浑身不得劲？难道是加了那什么油……李穆买了100块钱的李家冷冻馄饨，然后问特产店老板借了微波炉和碗筷，把一小包冷冻馄饨倒在碗里，加上紫菜蛋花汤调料包，倒热水下去，然后放在微波炉里面加热三分钟，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李家馄饨就出炉了。李穆首先喝了一口汤，就是普通味精汤的味道，然后吃了一口馄饨。
　　很好吃，果然很好吃，馄饨皮很软，里面包着一团鲜汁，是很熟悉的味道。但只有那么一点点，一不小心就滑到胃里去了，让人忍不住再吃一个。李穆吃了六个，然后就明白了，李家馄饨好吃的秘密。艾莉丝吃了剩下的六个，然后把这个秘密爆出来了：“就是用我们的雪花猪肉做的馅嘛，当然好吃。”
　　自从李富贵知道李穆的子乌香猪一来，就每天要李穆成本价供给他十几头猪，分割好了拿去送人。李穆当时还劝他，送人用不了这么多，李富贵愣是不听，所以李穆就把对外的售价一斤砍一块钱，告诉李富贵这是成本价，就想看李富贵什么时候开口削减配额，没想到一直都没有削减，李富贵要的猪还越来越多，原来是用来做馄饨了啊。
　　李穆带着剩下的李家冷冻馄饨，还有艾莉丝买的一大堆土特产，回到了家里。李穆的老家是一栋四层的小楼，已经十几年了，显得有些破旧。小楼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没有人在。李穆走上前去，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正门是两颗很大的桂花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常年开花，是李穆母亲不知道从哪里移植过来的。
　　“这就是你家啊！”艾莉丝好奇地看着，“地方很大嘛，住着多少人？”
　　“应该是住着十二三个人吧。”李穆说，“加上我们就是十四五个。”十二三个人中，两个是李穆的父亲母亲。然后李穆母亲的厨师，李穆母亲的园艺设计师，李穆母亲的仆人，李穆母亲的司机等等。李穆母亲王翎鹰把她那一套资本主义富家子弟的生活方式完完整整的搬到了子乌来。
　　“好像都没有人啊？”艾莉丝看着屋子上上下下，“一盏灯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可能是出去吃饭了吧。”李穆回来之前没有打电话，现在又已经一点多了，再打电话影响母亲睡觉，似乎也不太好。李富贵不在家那是很经常的事情，至于王翎鹰，在李穆印象中晚上是很少出门的啊，有什么事情她喜欢把人家到家里来。而且就算李穆母亲出去了，司机也跟着出去了，那些仆人厨师园艺师总应该留在屋子里的。难道她回加拿大过年了？不可能啊，要是这样她肯定会打电话告诉李穆的。“我们洗完澡就睡觉吧，明天再说吧。”李穆说。现在太晚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来。
　　“好啊。”艾莉丝说，“我们睡哪里啊？”
　　“睡四楼吧，那是我的房间。”李穆说。
　　上到四楼，李穆打开房门，房间里面已经完全不同了，才不过过去几个月而已。李穆的床还在，可是书架和电脑桌都被移开了，放了大量的杂物。衣柜里面还是李穆的衣服，都用真空袋装着，散发出一阵阵的樟脑味道。他好不容易才收集齐的七龙珠、乱马，金庸古龙梁羽生、灌篮高手……统统都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爱洗澡
　　小说那些还好说，三联版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可是那些漫画啊！日文原版的也是有钱就能买，不过李穆不懂日文啊！香港台湾版的经常不齐，而且翻译很不对李穆胃口，李穆也不想要。很多漫画大路都没有正式引进，只有盗版，要找到图象清晰无删改大开本翻译得体的盗版漫画，那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啊！完完全全是碰运气啊！结果李穆收集了这么久的漫画现在全都下落不明了啊！要再收集齐，李穆根本就没有这个精力了啊！
　　生了一会儿闷气，李穆收拾心情准备洗澡，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里面，才发现热水器连花洒头整套沐浴设备都已经被拆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李穆的父母从来都没想过李穆要回来住的吗？
　　“怎么了？”艾莉丝问。
　　“我爸妈把我这里的热水器拆掉了！”李穆没好气地说，“我们到楼下去洗吧。”
　　“到楼下洗就到楼下洗，你生什么气啊？”艾莉丝问。
　　“我还以为一回到家，所有的东西都保持原样，就算不保持原样，至少应该和我在的时候差不多吧。我去读大学，就把我的房间弄成这样，算什么意思啊！”李穆很是不满。
　　“你这算是好的了。”艾莉丝安慰他说，“前几年我一宣布要去读大学，人都还没走呢，我父母就把我的房间改成了游戏室，把我的床啊衣柜啊统统拆了，放了一台游戏机在里面。”
　　这么说来，李穆和艾莉丝还真是同病相怜啊，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要取暖只能和相爱的人拥抱在一起……于是李穆就把艾莉丝抱到2楼的浴室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李穆忙了一天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很是劳累，但李穆还是奋起金箍棒，在浴室里面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弄得满浴室都是水。
　　李穆一面喘气，一面微微得意。这个浴室当年装修的时候，是李穆一力主张要装浴缸，设计师劝李富贵说，浴缸就是看着豪华，其实装上去一年都未必能用一次，又占地方又耗水，不如弄一个好一点的整体浴室。但是李穆就坚持一定要装浴缸，因为他觉得没有浴缸，就是不够现代化……幸好李穆坚持了，要不然今天就只能在花洒头下面做了，那多没情趣啊。
　　做完以后清洁身体，李穆十分钟不到就弄完了，艾莉丝还在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女人洗澡为什么要这么久，李穆觉得这真是千古之谜啊，明明表面积差不多的。等了十几分钟，李穆又出了一身汗，只好再洗一遍，这时候艾莉丝才刚刚弄完头发。没办法李穆只好先出去，一出去，就看见大厅里面坐满了人，李穆的父母坐在正中间，旁边围了一圈李穆母亲的仆人。这个场景好熟悉啊！李穆记得以前他也这么被抓住过，那次李穆到没有受什么责备，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一样。
　　“爸，妈。”李穆小心翼翼的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用长柄带毛刷子给你女朋友洗身体的时候我们就回来了。”李富贵没好气地说，“长就了不起啊！最关键还是要硬！要持久！要能屈能伸……”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王翎鹰瞪了李富贵一眼，“儿子，我媳妇儿呢？赶快叫出来给老妈看看，听说是个外国人？是哪一个国家的？是不是我们加拿大的啊？”
　　“是西班牙的。”李穆低声下气地说。
　　“西班牙哪里？”王翎鹰问。
　　“西班牙……”李穆到真没记住艾莉丝住的那里叫什么名字，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西班牙巴伦西亚那儿一个小城市。”
　　“叫什么名字啊？”王翎鹰又问。
　　“这个我知道，她叫做艾莉丝！”李富贵抢答。
　　“谁问你了？我问儿子你搭什么茬啊？”王翎鹰瞪着李富贵，然后转过去问李穆，“愣着干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次带回来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妈，她就是叫做艾莉丝啊。”李穆赔笑着说。他妈很厉害，李穆从小就怕他妈。不但李穆，李富贵也很怕老婆。或者说是李富贵怕老婆，导致李穆怕母亲。王翎鹰娘家十分有钱，即使是现在，李富贵也比不上王翎鹰娘家，当年李富贵和王翎鹰结婚的时候，这差距就更加大了。再加上王翎鹰长得十分漂亮，学历高，不论怎么看，和李富贵的结合都是下嫁。再加上她生了李穆，给李家传宗接代的功劳不小，在家里是说一不二，大权独揽。即使后来离婚，也是王翎鹰主动提出，并且李富贵也没有再娶。
　　“艾莉丝什么啊！”王翎鹰继续追问，“总不能姓艾叫做莉斯吧！她姓什么啊？”
　　“卡洛斯。”这时候艾莉丝洗完澡出来了，微笑着说“我的全名叫做艾莉丝，卡洛斯。”
　　艾莉丝和王翎鹰的第一次会面，并不像李穆想象的那么火星撞地球，她们很客气的互相介绍，说说笑笑，交换了礼物——艾莉丝送给了李穆父母那个子午特产大礼包，李富贵回送了一块金牌，王翎鹰则送了一条金链子。这回礼太贵重了，艾莉丝不肯收，又推让了好一会儿。气氛和谐得让李穆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在自己家吗？好不容易王翎鹰才让艾莉丝相信，这是一种文化习俗，才让艾莉丝把金牌和金链子收了下来。
　　“你怎么今天忽然回来了？”王翎鹰问李穆，“我打电话给你十几次了，你每次都说正在忙正在忙，还说年三十才回来，怎么忽然间良心发现了？”
　　“我这不赶紧忙完了回来见你吗？”李穆陪笑说。
　　“还是小时候可爱，想你当年2、3岁的时候，抱着妈妈就不肯放手。”王翎鹰有些感伤地说，“后来年纪大了，我……我也比较少在你身边，你都不和妈妈亲了。我为了你特地从加拿大飞过来，不顾闲言碎语，和你爸这个死没良心的住在一起，你去读书却一去就是一学期，一次都没回来！”
　　“我又要读书又要做事业，实在是太忙了……”李穆低着头赔笑说。
　　“是啊，儿子不回来子乌，你也可以去省城见他啊，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李富贵也帮腔说，“你自己又不是没车……”
　　“你们还找借口，明明知道我晕车！”王翎鹰说。
　　李穆知道和母亲争辩指挥让王翎鹰越说越怒，连忙扯开话题说：“爸，妈，刚才你们上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带着司机出去不奇怪，可怎么还把园丁清洁厨师全都带走了？难道是刚刚度假回来？“还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出去，我还以为你们搬家了不告诉我呢。”
　　“哎，我求了你妈好久，你妈才肯把人借给我拿去充场面呢。”李富贵说，“你伯伯李荣华已经十几年没回过子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回来了。还带了十几个人回来，找你爷爷说事。你爷爷就把我叫去了，平时不要说十几个人，就是几十个几百人，我也不怕。偏偏现在快要过年了，我那些公司员工都放假了，剩下的值班的值班，看门的看门。我只好带了你妈的人去撑场面。”
　　李穆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一个兄弟，叫做李荣华，和李富贵连起来，就叫做荣华富贵——这是后起的名字，原来他们叫做李红卫，李红兵。李穆的爷爷在改革开放宣传万元户的时候给他们改的名字。李富贵从小就调皮的要死，遇事从来不按既定规章办，打群架、逃课、看黄色录像、偷废铁什么都干，最后勉强弄了个初中毕业，就出来干活了。
　　而李荣华呢，认真学习天天向上，读完了初中读高中，读完了高中还考上了大学！这在当时的子乌已经很稀罕了，属于父母用来教训小孩字的‘别人家的小孩’之列。可是李荣华带给李家的惊喜还没完，上完了大学之后李荣华因为成绩优异，留校工作，然后考上了研究生，成了硕士。这可不得了了，子乌当时整个市区也没多少硕士！
　　李穆的爷爷李家花巨资买了10万响的鞭炮，还请街坊邻居李家宗族的人吃了流水筵，挟持着这股势头，靠着李荣华的硕士名衔，李穆爷爷还一鼓作气从李家众多族人中脱颖而出，成了李家族长。那一段时间，相比起李荣华的成功，李富贵不过是一个买空卖空的皮包商人而已，在那时候，几乎就相当于骗子了。
　　没想到几年之后，情势完全调转了过来。李富贵慢慢的积累出了人脉和资金，生意越做越大了。而李荣华娶了老婆，生了一个女儿，就因为计划生育政策不肯再生了。可是女儿显然是没有法子继承家业的，李穆爷爷就搭火车去了北京，想要劝说李荣华生多一个儿子。结果李荣华和他大吵了一场，两人不欢而散。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族长
　　之后李荣华专程带着女儿回了一趟子乌，召集了李家所有子弟，公开宣布自己会遵守国家政策，生儿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并且他已经做了结扎，绝对不会再生了。至于李家族长什么的，都是封建思想，大家是亲戚，这就足够了，为什么非要搞什么族谱，立什么族长呢？他对族长这个位置，根本一点兴趣没有，你们谁喜欢当就谁当。以后李家的远近亲戚去北京，他很欢迎，保证大家吃好喝好住好玩好，但是子乌的事情，他在北京鞭长莫及，就难以照顾到了，说完以后他就扬长而去。
　　李穆爷爷受了这一次的打击，大病了一场，消沉了许多，有什么活动也很少去关心了。李家很多人都在暗自商量，下一任族长应该由谁来接任。在商量重建李家祠堂的时候，大家明面上都说祠堂很重要，大家一定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不但要把祠堂建起来，还要建得漂漂亮亮的，实际上你推我我推你，有钱的不肯出钱，有力的不肯出力，就怕自己吃亏。
　　李富贵提了一手提包的钱（其实也不过是几十万），往桌子上一放，直接说他可以全额赞助，条件就是让他当下一任的族长，他的儿子（也就是李穆）在族谱上要标明为李家的嫡孙。（后来李富贵弄来弄去，市里也不同意重建祠堂，太封建了。后来李富贵只好办了一个民俗博物馆，里面偷偷摸摸挂了祠堂的牌子。）
　　而被抢夺了家族地位的李荣华，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子乌了。他读书的本事越来越高，读了硕士之后还出国读博士，留学回来之后成了教授。可是李富贵从百万富翁成为千万富翁，从千万富翁成为亿万富翁。在这个一切向前看的社会，李富贵的社会地位始终比李荣华高。
　　“荣华伯伯回子乌来了？”李穆有些不信，“他回来有什么事啊？”
　　“他带着他女儿来的，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注意。”李富贵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个大哥的不满，也很难怪他，李富贵从出生开始就被父母亲戚朋友和李荣华相比，自然是连李荣华的手指尾都比不上，只是这几年才找回来一点场子。“他说他才是长子！”李富贵凝重地说，“既然老爷子不当族长了，这个族长的位置应该交给他才对。”
　　李荣华的确是长子没错，不过他在乎这个干什么啊？难道是想回来抢李家族长的位置？说实话当族长根本没有什么好处，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主持一下聚餐，有人结婚生孩子了办一下喜宴，有人生病了失业了发动一下大家的力量看能不能帮忙，清明的时候主持一下祭祖。李富贵做这个族长，钱和精力都花了不少，感恩戴德的也没几个。大家都说李富贵那么大家公司，怎么都不让李家自己人当经理主任包工头啊？
　　有一阵子李富贵顶不住压力招了几个姓李的进公司，然后一个两个都贪污腐败还不能干活，只好把他们又全都炒了鱿鱼，那些贪污腐败的事情也没有追究。结果就把这几个亲戚彻底得罪了，整天大骂李富贵亏待了他们。
　　“他想当族长就让他当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李穆说。李穆印象中，他一次都没见过这个伯伯。不过李富贵和他说其实李穆和他见过几次，可能太小了没印象。总之李穆对这个伯伯没有一点印象，自然也谈不上好感恶感。
　　“我不当没关系！”李富贵看着李穆说，“可是他当了族长，现在没有儿子还好说。万一有了儿子呢？那么位置不是要在他那边传下去了？以前他是国家公务人员，只能生一胎，超生就会丢掉大学的工作，只能滚回子乌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政策松动多了，他这样的教授，多多少少会有些关系，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生儿子了。就算他没有儿子，到时候给你找个堂哥来传位置，也不能不防啊！”
　　“这个族长什么的，我要来也没用啊。”李穆很无奈地说。一想起以后要负责操办筵席联系车辆什么的，就觉得麻烦，又不能赚钱，图这个虚名做什么啊？以前李家的族长权力是很大的，那是因为李家有族产，很多李家人都靠着族产混饭吃，负责运营族产的族长自然可以对这些人说一不二。可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族产了啊？就连那个李家祠堂，都是挂靠在富贵地产公司名下的民俗博物馆而已。
　　“儿子！”王翎鹰很严肃的对李穆说，“别管有用没用，我们老一辈的，就是要给你们下一辈的铺好道路。不论是钱还是地位，都是如此。要是原本我们可以给你的，却给别人抢了去，这就是我们的不对！这事你先别管，听你爸的，我们家一定要保住这个族长的位置。”
　　所谓的族长，不过就是家谱上面侧栏上的一个名字而已，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李穆摇摇头，就算是清朝的时候，那些不靠族产混饭吃的，也不把族长当一回事了。更别说现在。“那好吧。”李穆又转移了一次话题，“索菲亚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不在啊？”
　　“索菲亚？”李穆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哎，她真是个可怜孩子……她赶回法国去了。”
　　“赶回法国去了？出了什么事情吗？”李穆问。要是索菲亚回了法国，那么绿宝怎么办啊？上哪里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运营绿宝啊？不如叫苏蕙去管？可是以那个女人这么贪婪的性格，叫她去管绿宝，肯定会贪污的吧？再说她现在还是电视台的记者呢，虽然没有了曹国华曹磊庇护，权势大不如前了，可也没听说她要辞职啊。
　　以前李穆听说过一个做家具城的老板，每新开一个家具城，就要找一个二奶，然后给二奶进行各种培训，把家具城交给这个二奶管理。每月1号那个老板都要把所有的二奶都叫到总部一起开会汇报工作……当时李穆觉得很不可思议，这管理方法效率也太低了吧？现在李穆才知道，那个老板是有苦衷的啊，要是不信二奶，还能信谁？这个社会，几乎有一点权力的人，不管是公务员私务员，都会贪污腐败。把钱给了二奶，肉还算烂在锅里呢。
　　“索菲亚她妹妹不行了。”李穆的母亲摇头说。
　　“啊？不行了？”李穆吓了一跳，“是什么病啊？”
　　“不知道，那个病名字太长，我记不住。好像是肌肉萎缩什么的吧，索菲亚的妹妹这个病是娘胎里带来的，无药可医，只能活到20岁的样子。”李穆的母亲说，“索菲亚就是受不了每天对着妹妹，看着她一天一天的死去，所以才跑到中国来的。不过今天传来消息，说是已经不行了，住进ICU了，索菲亚赶回来和我商量，说是很想回去，可是又觉得，这个结局他们家是早就知道了的，现在回去，徒然伤心，什么也做不了，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就劝她说，不管有意义没意义，都应该回去见妹妹一面，见了最多不过伤心流泪，不见就可能是遗憾终生的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索菲亚的情况，李穆都不是很清楚呢。那么索菲亚什么时候回来呢？李穆刚想问，幸好忍住了。很明显索菲亚一定要等妹妹去了才能回子乌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不就是问索菲亚妹妹什么时候死？况且索菲亚经过这么一个事情，以后会不会还来中国，也是说不定的事情。还是另外找个人去管绿宝吧……找谁比较好呢？要不让安琪试试？不知道谢校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新年别说这些了。”李富贵很是忌讳这个，“现在都快三点钟了，大家赶紧睡觉吧，明天年三十，还有很多地方要忙呢！李穆，你既然回来了，就帮老爸干干活，我这里还有好几百份礼物没送呢，你帮我送一些。”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王翎鹰说，“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了，明天当然陪我！”
　　“哎呀，我那里忙不过来啊！”李富贵说，“要不这样，你陪着穆仔去给人送礼物吧，很轻松的，只要坐在车里面就行。”
　　“你这老东西！明明知道我晕车！”王翎鹰说。
　　“要不这样吧，李穆在家里陪伯母，我帮伯父送东西吧。”艾莉丝说。
　　虽然在人力资源上这么调配是没错，可是帮李富贵送东西……你真把自己当李家媳妇了吗？李穆在心里吐糟，他想象着王家伯伯张家叔叔听见敲门声，一开门是一个金发白肤的外国妹子，还是替李富贵送新年礼物来的，这该有多囧啊。真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天流言蜚语就该满子乌乱窜了。
　　“还是我自己去吧。”李穆连忙说，“赶紧睡觉赶紧睡觉！”
　　上了楼刷了牙洗了脸，李穆躺下去就要睡着了，却接到一条短信，是李富贵发来的：“刚才人多不方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把艾莉丝带回家过年了，郭玉可也要回家过年的啊！到时候你可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谈话
　　郭玉是李穆的青梅竹马，从12、3岁初晓人事开始就分分合合无数次，在上大学前那一段日子里，李穆和郭玉正旧情复炽当中。然后到要上大学，他们俩自然就分开了，李穆去了省城大学，郭玉则去了京城的帝都大学——郭玉在中学的时候，成绩比李穆要好，不过也没到能上帝都大学的地步，能去帝都大学全靠郭玉的父亲出钱给郭玉弄到了一个保送名额。
　　王翎鹰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郭玉，李富贵则一直觉得郭玉才是李穆的真命天女。不过在上一辈子，李富贵破产出国，郭玉在家里的压力下和李穆划清了界限，所以这一辈子李穆穿越过来之后，一次都没有找过郭玉。偶尔郭玉从北京打电话过来，李穆也是啊啊哦哦的应付过去。想来郭玉已经发觉李穆态度冷淡了，从11月开始，就很少给李穆打电话了，反正他们两个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双方家长都习惯了，也没人过问。
　　现在过年了，郭玉肯定会回子乌的，到时候见到艾莉丝，肯定有话要说……郭玉一向都很胡来，又加上心狠手黑，连她父亲的钱都敢下手，也不知道会不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应该不会的吧，李穆记得这时候郭玉好象正在迷恋一个漫画上的人物，叫什么来着……李穆忘记了，反正是个少女漫画的男主人公，长得跟面条似地，直接导致郭玉一看李穆就觉得他脖子粗手粗脚粗，粗俗得要死。
　　上一辈子李穆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去看郭玉，郭玉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只陪着李穆吃了一顿饭就把李穆打发回来了。所以现在郭玉应该不会对李穆另外找女朋友的事情有什么激烈反应才对……希望如此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穆就醒了，眼睛明明昨天那么晚才睡，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就醒了呢？存心想多睡一会儿，可是眼睛和喉咙都干得要死。李穆只好起了床，刷牙洗脸吃早餐。现在才6点多钟，家里其他人都还没起来，李穆只好下去2楼厨房，拿了几包李家馄饨，煮了来吃。要说这薄皮馄饨也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容易熟，滚水里面煮两分钟就能吃了。要是再弄薄一点，说不定能够像方便面一样，用热水泡泡就能吃。
　　这时候李富贵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进厨房来，对着李穆笑了笑，也不客气，从锅里面舀了一大碗馄饨就开始吃：“穆仔啊，你这雪花猪肉真不错，我拿去一比一掺了普通猪肉，做出来还是很好吃。要是族长没了，李家馄饨店也要交给别人，这门新生意可就没有了啊。”说是一比一，开始的时候是一斤雪花猪肉掺一斤的普通猪肉，到后来就是一斤雪花猪掺一头普通猪。
　　“李家馄饨店不是你注册的个人独资企业吗？那个李家馄饨的品牌也是另外弄的吧？怎么会没有呢？”李穆问。好像李富贵这种老江湖，怎么可能会真那么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出钱做的东西拿去搞什么族产。
　　“哈哈，被你看穿了。”李富贵挠着头说，“不过族长这个东西，你说它重要，真的不重要，当了也没薪水发，还要出钱出力给大家干活。可是你要说他不重要，到时候有些事情还很膈应人的。别的不说，每年年初一大家团聚吃饭，族长要坐上席，剩下的大家按照年纪坐。要我不是族长，那得坐到什么地方去？”
　　就为了一个座位吗？李穆没有法子理解李富贵的想法，可是李富贵就是这样的，永远争第一，永远都要出人头地，也就是这么一个个性，才会在上一辈子导致公司破产，自己流亡海外。偏偏李富贵又是心智鉴定无比，一旦下了决心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别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李富贵是到了黄河心也不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非要撞穿不可。所以李穆才不得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赚那100亿，好给李富贵填窟窿。因为李穆知道，不论自己怎么劝李富贵，李富贵也是不会听的。
　　当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该劝还是要劝，“爸，其实我觉得吧，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李穆说，“族长这个位置，让给荣华伯伯也没关系，他京城的一个大学教授，闲钱肯定没多少，担了族长这个头衔，他拿得出钱来资助李家的活动吗？认识人打通关节吗？到时候肯定干得苦不堪言，过不了几个月，就只能退位让贤了。”李富贵资助李家的活动，一向都是算在富贵地产公司帐上面的，用来当运营成本抵扣税款的，所以成本不是很高。
　　“他退位让贤，可不一定会让回给我！”李富贵说，“况且从明年开始，我工作的重心就要放到省城去了，到时候呆在子乌的时间少了，这族长的位置本来就不稳，要是再给李荣华这么一闹，说不定他们就另外选别人当族长了。”
　　“我看别人家聚会，也就是吃吃饭唱唱歌，最多找个人出来管公帐，哪里像我们这样还正儿八经选个族长出来的。”李穆很是奇怪。
　　“我们李家人多嘛，可以确认的就有一千多个，又没有德高望重说一不二能够镇得住场子的老人，说要修族谱吧，大家一人搞一套，最后修出十几种不同版本来。要说清明祭祀祖先吧，这个烧完那个烧，到后来坟头没位置了，后来的就把先来的祭品扔了，闹得乱哄哄的，老人们没法子，只好选族长。”李富贵解释说，“选出来以后大家听族长的章程就好了，不用一窝蜂，乱哄哄，做来做去做不成功。你看自从我担任族长以来，我们李家凡是都团结一心，所以才能蒸蒸日上……就是有些王八羔子，鸡蛋里面挑骨头，硬是找我的茬！”
　　“我觉得吧，有时候对有些事情不必太着急。”李穆劝他说，“就好像美酒佳酿一样，必须经过时间的沉淀，才能造就丰富的内涵……就好像族长这个位置一样。现在爸爸你才不过40几岁，50岁不到，李家六七十岁的老人一大堆，八九十岁的老人也颇有几个，难怪人家不服啊。不如等一等，慢慢来，等你60岁了，年高德勋了，再来当这个族长，那就名正言顺了嘛。还有做生意也是，我听说爸爸你明年一口气想要开工十个楼盘？我觉得你不必那么着急，一步一个脚印，做出精品来，注意现金流安全……”
　　“别人说我扩张太快也就算了，你说我扩张太快？”李富贵瞪着李穆说，“你到省城，做的第一单生意是什么啊？是学生公寓吧？那时候你才两三百万本钱吧？现在你那学生公寓，价值都超两亿了吧？拿着一块钱本钱就敢做100块钱生意，还好意思说我扩张太快？后来你开餐厅，开养猪场，开新楼盘，哪一个不是官商勾结借力打力没两个本钱就敢开工的？现在不都很好！老子从100万到1亿，辛辛苦苦十几年，你小子做一个项目就超过一亿身家了！”
　　“这个……其实我那个……我都是运气好。”李穆吱吱唔唔地说。
　　“是啊，运气好，”李富贵说，“以前我还看的不透，你小子的运气就告诉我了，现在做地产，那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时机。只要肯投钱进来，王八蛋都能赚。要是运气好一点，就和你个小王八蛋一样，赚得盆满钵满！”
　　我是小王八蛋，你不就是老王八？李穆在心里嘀咕着，“爸，我那个不同，你做事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你看不起你老子是不是？”李富贵大怒，“你不过是靠上了王市长这棵大树，所以才能做得风生水起。你能靠，你老子我就不能靠？穆仔，我和你说，虽然你办好了几件事，得了王市长的欢心。可是你要看长远，办事谁不能办？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说到底是靠什么在市长省长那里挂号？靠的是报效！说白了，就是能送钱，这你可就差远了！你这小子送钱也不老实，整天送给别人你那什么紫罗兰绿宝的代用卷，人家吃多了会腻的嘛！下次记住了，餐厅的代用卷一人最多送两三万，剩下的就要送现钱！要不然人家拿着你这么多代用卷，能去干什么啊？”
　　“是，我记住了。”李穆说。
　　“你去了省城才几个月，身家就已经好记忆了。我要是稳妥一点，等你读完大学，身家还不比我多啊？到时候我这脸往哪里摆去？你伯伯李荣华，堂堂一个大学教授，人家管他教什么啊？李富贵他哥哥！等你毕业了，就让我变成李穆他爸？你想得美！”李富贵说。
　　李穆没想到自己做地产居然还让李富贵产生了这种危机感，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和李富贵说，那我不做生意了，所有的项目地产都交给你，你就不要扩张那么快了好不好？不过他忍住了，李富贵的性子，李穆比任何人都了解。就算李穆真的把所有的地产项目都交了出去，李富贵也不会听李穆的劝。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谈话(2)
　　“对了，你小子人民道那个楼快要建好了吧？到底能不能赶上啊？”李富贵又问，“我们富贵地产的总部，过完年就要搬迁到省城去了啊。”想了想又说，“最迟三月份，不能再推迟了，再迟就赶不上我们那个项目了。”
　　“可以的，现在框架都建好了，砖也上得差不多了，就等着装修。”李穆说。现在过年，装修工人全都回家去了，不论加多少钱都没人肯留下来干活的。更何况李穆根本就没有加钱。反正他也不着急，迟一点搬过去说不定李富贵捅出来的资金窟窿会小一点呢。
　　“那这样吧，我找人给你装修，装修费就顶了10年的房租吧。”李富贵说。
　　那栋楼是30层高，1500平米一层，商业化装修算500块一平米，全部装修也要两千多万，换来两层楼10年的租约，亏是亏了点，不过谁叫李富贵是他父亲呢。何况这等于是一次交了10年的租金，给些优惠是应该的。李穆点点头说：“好吧，爸你怎么忽然对装修感兴趣了？”
　　“我前几天发现，装修也很能赚钱啊。”李富贵眉飞色舞地说，“一个100多平米的房子，装修下来最便宜也得十万八万，贵一点好一点的二三十万都不奇怪，里面能赚的钱可就多了！而且很多都是预付款的，能够弄到很多现金啊！所以我组织了一个装修公司，以后我们富贵地产的楼盘，都自己装修！不过现在名气还没有打响，没什么生意上门，刚好就便宜你了。这是我们富贵装修的第一单大生意呢。”
　　第一单……这质量能保证吗？李穆决定到时候一定要派出最严厉的工程监理，有一点点问题都监死他。“那搞建筑也很赚钱啊，你不成立个建筑公司？”李穆问。李穆记得上一辈子，李富贵没有搞过装修公司。这一次为什么会搞呢？蝴蝶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李富贵说，“不过建筑公司水太深，各种资质很难搞。还是等以后钱多了指甲买一个大的建筑公司好了！”
　　买一个大的？房地产公司生意好的时候，建筑公司自然生意也很好，谁会拿出来卖啊？建筑公司生意不好的时候，房地产公司资金也会紧张。搞房地产的和搞建筑的就是一对难兄难弟。反正上一辈子李富贵始终都没有成功的买到建筑公司。
　　“你们在说什么呢？”李穆的母亲走了进来。她和艾莉丝一样，也是绝对不会穿着睡衣出房间的，这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套裙正装的随时可以出席宴会了。“你们怎么不叫厨师，自己煮早餐吃？”
　　“没，在说一些闲话呢。那些厨子园丁司机昨天为了给我们撑场面，弄得三点多才睡，别把人家这么早就叫醒了。”李富贵说，“孩子他妈，来喝碗我生产我们儿子做的馄饨汤吧，虽然我们儿子手艺不是很好，但抵不住我生产的馄饨品质好啊，很好喝的。”
　　“你的馄饨汤？”王翎鹰摇头说，“我才不喝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这个什么李家馄饨，皮用的是最差的面粉，肉用的是最差的肉，油用的是最差的油，全靠着添加剂和我儿子给你的雪花猪肉提味。儿子啊，你以后还是不要给你爸雪花猪肉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爸被人抓了就抓了，连累你弄坏了你的名声就不好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李富贵嬉皮笑脸地说。
　　“儿子，别吃你爸生产的这些猪食了，让我来给你做一顿爱心早餐吧！”王翎鹰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个肠粉怎么样？或者做个鲜虾馄饨面？”
　　一听这话，李富贵和李穆齐齐变了脸色，王翎鹰是一个美食家，同时也是一个厨艺白痴。就是煎个鸡蛋，她都能弄得一面全焦，而另一面全生，完全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办到的。至于肠粉馄饨面什么的，李穆吃过几次，运气好的话就拉几天肚子，运气要是不好，那就要直奔医院了。
　　“不了不了，今天还有这么多事情做，我去上班了。”李富贵很没义气的把自己儿子出卖了，“穆仔，你就好好品尝你妈的手艺吧。”
　　“你不是说要我帮忙送礼物吗？”李穆连忙说，“我现在就要去帮忙啊！”
　　“送礼哪里有这么早的？人家都还没起床呢，这个不着急，你10点钟再去公司吧！”李富贵穿着睡衣就急急忙忙往外走，“我先走了啊！”
　　“你们这么早啊！”艾莉丝也下楼来了，也是梳妆打扮整齐了的，只是脸上两个熊猫眼，显然是没睡足，“伯父好，伯母好。”她走到李穆身边掐了一把，“你怎么不叫醒我？平时叫你早些起床你不起，回到家了就起这么早！”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嘛。”李穆连忙求饶说。
　　“伯父，伯母，让我来做早餐吧。”艾莉丝说。原来她只会做一些西班牙的家常菜，但是管紫罗兰的时候经常在厨房呆着，有几个菜已经到了大厨的水准，艾莉丝可是很好学的人。“要吃什么呢？”艾莉丝问。
　　“随便做个快点的吧，你李伯伯要赶着去上班呢。”王翎鹰存心难为李穆这个新女朋友，做什么好呢？做个粽子？虽然保证会失败，但是难为人难为得太明显了，备料包扎什么的不说，光是煮熟就要好几个小时，什么样的大厨也不可能在一二十分钟里面做出粽子来。“就做个……就做个馄饨面好了。”王翎鹰说，“我们李家的祖传家业就是馄饨铺子，做馄饨面最好了，10分钟应该够了吧？”
　　“发面都不止10分钟啊！”李穆抗议说。
　　“我这儿有发好的面！”王翎鹰打开面包机说。所谓的面包机，就是能够全自动制作面包的机器，只要放下去面粉和水就能做出面包来，还可以放上鸡蛋和果料，不过王翎鹰从来没这么干过，她只用面包机和面。
　　“那好吧。”艾莉丝先拿三个锅分别烧水，拿起面团来揉了几下，摊开弄成大饼状，然后卷起来切成细丝，就是面条了。再拿过另外一些面团来，做出云吞皮，拿了猪肉和虾剁碎做成馅，一会儿就包了五六十个馄饨，这时候水正好烧开，两个锅下面条和馄饨分别烫熟，一个锅加上盐和麻油，再下虾皮和紫菜、罗勒草等香料烧成汤，淋在面条馄饨上，就成了一碗馄饨面了。
　　“刚刚9分钟……”王翎鹰一直在看着时间。
　　李富贵拿起一碗吃了一口说：“还很好吃呢！比你……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哼！还不都是那样！”王翎鹰也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吃起来就像是索菲亚的手艺一样。有点像是意大利面，又有点像是银丝面。馄饨也很好吃，特别是里面的馅。儿子你的雪花猪肉真是怎么做都好吃，要不过了年我搬去省城和你住算了。”
　　“好啊好啊！”艾莉丝说，“我正觉得那个房子我们三个住太没人气了呢。”
　　李穆吓了一跳，生怕母亲追问为什么是三个人住一起，连忙扯开话题说：“对啊对啊，爸爸也要搬去省城的……妈你应该和爸住一起吧？”
　　“你那而不是很大的吗？”王翎鹰问，“你现在不是住着一栋20层的大楼？”
　　“20层是20层，不过我只住最上面一层，才600个平方。”李穆说。
　　“真是可怜的孩子，600个平方怎么住啊。”王翎鹰摸摸李穆的头说，“厨师、园丁、仆人要住那儿啊？你怎么不住多几层呢？肯定是不舍得吧？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可是生活条件上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
　　“伯母，我觉得600平很大了啊。”艾莉丝说。
　　“600平根本就不够用啊。”王翎鹰说，“我在加拿大自己的屋子，健身室就不止600平方了啊。更不要说图书馆和客厅了。你想想，要是没有50米的恒温游泳池，游泳有什么意思啊。没有几万本书，那也不好意思叫做图书馆。”
　　“是啊，我们一般就叫做书房。”李穆忍不住说。他母亲在加拿大的房子大是真的很大，可是一点人气都没有，李穆住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宁愿去住青年旅舍。
　　“都7点半了啊，我真的要去上班了。”李富贵挥手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穆仔你10点钟来公司啊！别忘记了。”
　　慢慢聊……有什么好聊的呢？李穆从来都不知道聊天能聊些什么东西，有一次他写自己的简介，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自己从小学到大学的经历写完了。这还是打字，要是用口说估计更快。不过女人们总有自己的法子，艾莉丝和王翎鹰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一会儿法文，李穆都不知道艾莉丝会说法文的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赌钱
　　她们也不用休息，一口气就这么一直说了三个多小时，李穆小时候尿床玩JJ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让李穆脸红不已，同时李穆还知道了艾莉丝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去动物园看老虎，八岁的时候活吞过一只青蛙，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谈恋爱，对象是一个阿根廷的少年舞蹈家……为什么女人就是记得这些大家都想忘记的东西呢，还这么高兴的说出来。
　　别的事情被艾莉丝知道也就算了，要是自己的母亲把郭玉的事情也说出来，那就糟糕了。当然如果把高中时候那些荒唐事情说出来更加糟糕，不过王翎鹰不知道。真是上帝佛主关二哥保佑，幸好她不知道。李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连忙把艾莉丝拉了出去，开车去了富贵地产集团总部。
　　虽然过了年就要搬走，不过现在还是富贵集团的总部。富贵地产集团总部坐落在子乌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上，是李富贵早年开发的房地产项目之一。楼高十八层，原来是子乌市中心最高的建筑。不过这几年新楼无数，早已淹没在无数二十层三十层的高楼当中了。最高峰的时候，有好几千人在这里工作，不过现在过年放假，应该没剩下多少人。大楼装饰得喜气洋洋，红灯楼红条幅红贴画，既有欢度春节、恭贺新禧等等节令贺词，又有大富大贵大地产、金山银山大家享等等富贵地产特有的口号。
　　上到李富贵的办公室，只见富贵地产的董事长、副董事长、副总经理、财务经理、销售经理等等十几个人正围着李富贵那个巨大无比的桌子旁边，每人身前放着一叠或厚或薄的毛爷爷，手中拿着牌，个个都大呼小叫，有的叫“四边！”有的叫“吹！吹！”
　　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他们赌钱赌得兴趣正浓。怪不得李富贵一大早就来公司呢，平时明明都睡到中午才起床的。这是富贵集团的一项隐形福利，过年五一中秋什么的时候，公司高管名义上会留下来值班，其实就是在聚众赌博，还能拿几千块钱的加班补贴。后来富贵集团资金流不行了，李富贵下令说以后高管值班不给加班费了，还被高管们一起大骂，说这实在是没道理，大伙儿辛辛苦苦帮公司值班，居然不给加班费？
　　“同花顺！通杀”李富贵翻出自己的牌来。
　　“老板，通杀你个头啊！我们是在玩斗牛啊，搞什么同花顺啊！”高管们一起嘲笑他说。
　　“我这不单只是同花顺，还是满牛呢！”李富贵得意洋洋地说，“还是通杀！”
　　顿时哀号一片，“老板你又来了！”“老板你是作弊了吧？”“老板你是赌神啊？”“老板，赌场得意，慎防情场失意啊！”
　　李穆和艾莉丝走到里面，和这些人一一打过招呼：“金叔叔好，张伯伯好，余爷爷好，穆叔叔好，萧叔叔好……这是我女朋友艾莉丝。”艾莉丝也微笑着打招呼说：“大家好，我是艾莉丝，这是我第一次到子乌来。”
　　“太子爷来了啊！”“好久不见了啊！”“哇！是个鬼妹！太子爷果然好本事！”这还算是说话得体的。“太子爷又找了一个啊？”“在子乌的时候，太子爷从来没泡过鬼妹啊，一去省城就改变口味了？”“哟，太子爷你行不行啊！”“哎，太子爷你的女朋友不是郭玉吗？”这些就是完全没下限了。
　　李穆摇摇头，富贵地产现在招人，连大专都不要，从本科起跳，硕士不错，博士最好。可是原本的公司高管中管，大专已经算不错了。绝大多数都是高中或者技校毕业，初中的也颇不少，这帮人不但学历低，素质也不高，唯一的好处，就是敢打敢拼敢下黑手，所以才混出来了。
　　现在这帮人和国民党反动派差不多，要么无能，要么贪污腐败，要么又无能又贪污腐败。占着高位拿着高薪，具体业务都扔给下面的人干，人家干完了他们还要胡乱修改，以显示自己的权威。要是有机会，这帮人能炒一个是一个，绝对没有冤枉的。李穆这么想并不是因为他们在艾莉丝面前提到了郭玉所以想要公报私仇，绝对不是。
　　“爸，”李穆拉着艾莉丝挤到李富贵身边，“你又说有很多东西要送人？”
　　“是啊，不过我看你老不来，叫达叔去送了，现在应该差不多送完了。”李富贵说，“还有几个达叔不方便送的，你就去送一送吧，东西都放在一楼值班室那儿，名字都写着了，人你都认识的，自己去吧。”
　　达叔就是李富贵的司机，其实年纪不是很大，今年才三十五六岁，只不过面相老又是少白头，所以大家都叫他达叔。以前据说是在部队里面运炮弹的，平时开车那叫一个平稳，赶时间的时候开得那叫一个狂野——达叔解释说，运炮弹嘛，平时没危险的时候当然要平平稳稳的开，能开多平开多平，要不然炮弹撞起来，万一爆炸了怎么办？但是万一碰上敌军轰炸什么的，那就要有多快跑多快，要不然挨上一发炮弹导弹什么的，司机一准跑不掉。
　　当然达叔开了这么久车，一次都没碰上过敌人，但是飞奔逃命的功夫，却是练得滚瓜烂熟。不过达叔开车也有一个很不好的地方，他就两种状态，一是平稳开车，二是飞奔逃命，没有中间状态。有一次李穆和李富贵赶飞机，和达叔说了一句：“快一点！”达叔就开车亡命而去，见人过人见车超车，10分钟开了20公里。李穆吓得大叫：“不用这么快！不用这么快！”达叔还回答说：“已经是赶车最慢速度了。”
　　“在值班室是吧？”李穆应了一声，就带着艾莉丝打算下楼去了。这时候李富贵接了一个电话，说：“哎，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他叹气说，“王主席忽然回子乌来了，我们要一起去拜会他。”所谓的王主席，就是省政协的副主席，王市长的叔伯兄弟。是李富贵和李穆认识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他是犯了错误被明升暗降弄去政协等退休的，一点实权没有。不过毕竟级别在，李富贵不亲自接待说不过去。
　　“老板，这个庄让给我吧！”财政经理立即大叫说。
　　“给我！给我！”大家都抢着说。
　　“给你们个头！我的庄，我不下，谁也不许抢！”李富贵说，“李穆你代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王主席这次回来，是要看看他那个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看看能不能过年之后住人，然后就要赶回省城去过年，应该没工夫和李富贵闲聊。
　　“我不去吗？”李穆问。
　　“对哦，王主席很喜欢你的……那这样吧，艾莉丝，你替我一下。”李富贵随口抓壮丁，“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他对着其他赌客说，“你们可不要欺负小姑娘啊！该赢就赢该输就输。”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问艾莉丝，“你会不会斗牛啊？”
　　“刚才不会，看你们打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吧。”艾莉丝说，“就是10，王子，女王，国王都算10，然后三张牌要凑成10的倍数，剩下两张是点数，对吧？要是剩下两张加起来也是10的倍数，那就是牛牛，赢3倍。剩下的是9点，就赢两倍。剩下的8点以下，就是压多少赔多少。要是三张牌凑不出10的倍数，那就是没牛，算花色最大的。”
　　“差不多是这样吧。”李富贵说，“现在我们来玩一把，你是庄家你发牌。”
　　艾莉丝从桌面中间拿起散落的牌，聚拢在一起哗啦哗啦的洗了一遍，手势纯熟，看的李穆一愣一愣的，他对于洗牌很没天分，初中时候看了赌神觉得很羡慕，学了好几个星期的洗牌，连最基础的都没学会。分成两叠然后一边放一张让两叠合起来的技术，可是说是最基础的洗牌技术了，李穆这都没学会，只能像小孩子一样从下面抽上来放上去。
　　艾莉丝连洗了七遍，然后发了一圈底牌，再发三圈明牌。她手里是三个一，翻开开始那张底牌，是一个十，这样除非艾莉丝的手里另外一张底牌是八或者九，才有可能凑成牛，就算是凑成牛了，也不过是一点或者两点。于是大家纷纷下注，本来他们赌钱，一轮一般是下2、300，多的5、600，可是这次大家看机会这么好，多的下了三四万，少的也下了好几千。
　　“喂！都叫你们别欺负艾莉丝了！”李富贵说。
　　“没有，我们哪里有欺负她，这不是看着艾莉丝小姐第一次坐庄给她捧场吗？”“是啊是啊，我们在给她捧场。”“新丁运气好，我们这是给你儿媳妇送钱呢。”“快发牌快发牌！看看艾莉丝小姐运气究竟怎么样？”大家起哄说。
　　艾莉丝发了最后一轮牌，运气果然很好，是一个九，这样艾莉丝就是两点，其他人拿了最后一张牌，和手上的牌一比，居然没有一个超过两点的，要么不成牛，要么只有一点。这么一轮，艾莉丝就赢了快10万块。
　　“我靠！还真是新丁运气好！”李富贵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郭玉
　　李穆对于扔下艾莉丝一个人在这么一堆陌生人（对艾莉丝来说）中间赌钱，觉得很不妥当。在小时候，李穆以前也曾经被这样扔在一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每次他都很非常惶恐不安。艾莉丝的年纪比他那时候大，不过想来处在这样的环境也不会舒服，大过年的弄得人家一个小姑娘这么难受，就是李富贵不想下庄……不过到了王主席的家，李穆就开始庆幸李富贵这个决定了。
　　因为郭玉也在这里，她是代表郭家来给王主席送礼的，郭玉父亲去了省城，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就把郭玉叫来了。讽刺的是，郭玉父亲去省城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给王主席送过年的礼物。王主席是一个人回来的，现在正在内室打一通很重要的电话，他的司机在楼下开着车等着，因为王主席随时都要走了。所以王主席家的大厅里面，只有郭玉一个人在坐着，她穿着红衣服红裙子红鞋子，浑身上下都穿得红当当的，就好像一个大红包一样。看到李穆来了，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对着李富贵说了一声：“李叔叔好。”却对李穆不闻不问。
　　这是怎么回事呢？李穆记得上一辈子过年的时候，郭玉和他的感情虽然已经淡了很多，但也没到这种见面也不打招呼的地步啊。李穆正在思考的时候，王主席打完电话出来了，他笑着说：“李老板，小穆，你们来了啊！哎，真不好意思，有些赶时间，中午还约了人吃饭呢。我们一边下楼一边谈吧。”
　　其实也没什么谈的，这次来不过是送礼物而已，东西送到了就行了。一路上王主席问了李穆和王市长的关系，还夸奖了他几句，约了过完年之后在省城吃顿饭，就上了车走了。李富贵找了个借口也先溜了，剩下李穆和郭玉呆在一起。
　　“哼！”郭玉说。这是她“我有话想和你说但我不想先开口这样很掉价”的暗号。
　　“怎么了？”李穆神经反射地问，他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呢？
　　“你一个学期都没主动打过电话给我！”郭玉说，“光是我打给你！你接电话的时候还尽是敷衍我，说不上两分钟，你就说有事情走掉了。我想找你视频聊天，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叫你来京城，推三阻四的总是不答应我。我想去省城看你，你就说这里不方便那里不方便。”
　　“学习很忙啊，课程都排得满满的。”李穆只好这么说，课程的确是排得满满的，不过李穆都没有去上，天天旷课，要不是谢校长（前期）和张校长（后期）帮忙，李穆早就被记过甚至开除了，“况且我还另外做了点小生意。”要怎么把艾莉丝的事情和她说呢？直接说？还是迂回一点？或者先来讲个寓言什么的……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对了，现在我不喜欢你了。”郭玉一脸憧憬地说，“我们都已经块两百天没见面了，爱意已经冷却了。我在京城找到了真爱……”
　　“是吗？”李穆有些吃惊，随即高兴起来。这事上一辈子没发生过，显然是蝴蝶效应。这一次蝴蝶得好，蝴蝶得秒，李穆不用烦恼怎么和郭玉说分手了。（至于把郭玉收进后宫和艾莉丝共享一张大床什么的，等李穆修炼出了王八之气再说。现在提这种建议，毫无疑问郭玉会把李穆掐死然后绑一块石头扔到河里面去。）“那么……嗯……我真遗憾……”李穆隐藏着自己的欢喜之情说。
　　“你可别以为我这还像以前一样和你闹着玩！”郭玉说，“吵一架就分手，过两天不生气了就和好。现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已经上了大学，说分手，就真的分手！分手了，以后都不在一起了。”
　　“是是，真的分手。”李穆很无奈地说。和一个青梅竹马真的分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上一辈子李穆和郭玉分手之后意志消沉，每天都喝得酊酩大醉，甚至一度还有轻生的念头。只是因为他还要照顾自己的父亲，所以才振奋起来。不过李穆上一辈子已经和她分手了，所以这时候倒也没有更多的感触。现在李穆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他把郭玉当成了上一辈子那个为了家族已经和他分手了的女人吧。
　　“你还是不当一回事！”郭玉说，“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着她走过来，狠狠地在李穆脸上亲了一下，“好了，这事告别之吻。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结束了。”说着她又说：“不行，我们还是像以前那么亲吧，才能算是告别之吻。”说着她把舌头伸了进来，河里母的舌头纠缠着。李穆只是一愣神，舌头就自动回应起郭玉来，没办法，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前他和郭玉都不知道亲过过少次。
　　“好吧。”李穆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把舌头收回来，“就这样结束了。”
　　“不行，就这样你还是不能认识到我们的关系真的结束了。”郭玉说，“我们去吃个告别饭吧。今天你没什么事吧？有事我也不管！给我推了！”说着郭玉就拉着李穆上了她的车，踩下油门就把李穆拉走了。
　　她开的是一辆2.0T的大众的高尔夫，看着不起眼，马力却很大。随便一踩油门就飙到8、90公里。不一会儿就到了莲香酒楼，这是以前郭玉和李穆经常来的地方。这酒楼做的菜并不是特别出色，价格也不便宜，但正处在郭玉家和李穆家的正中间，两人分别开车出发的话，到这里汇合时间最短。然后吃过饭以后，郭玉就会把车停在酒楼的停车场，上李穆的车四处逛。然后等晚上要回家的时候再把车拿回来……或者把车停过夜，郭玉也去李穆家过夜，第二天再把车拿回来。去上大学之前，郭玉把车停在莲香酒楼整整三个星期，去拿车的时候都落满灰尘了。
　　到了莲香酒楼，这里上到部长经理，下到跑堂服务员，没有一个不认识李穆和郭玉的，他们俩一走进去，楼面经理就走上前来：“李公子，郭小姐，好久没见了啊，最近都在哪里忙？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酒楼很亲切，湿润的地板很亲切，红色的地砖也很亲切，人很亲切，招呼很亲切，就连黄经理那染得红彤彤的头发，都是那么的亲切。
　　“是黄经理啊，好久不见了啊。最近你怎么胖了这么多？肯定是没有按照我叫你的方法节食。我就和你说，减肥一定要坚持！减了下去之后不坚持，胖回去体形就更加差了。”郭玉和她打招呼说，“不过以后我们可能也少见了，我决定要和李穆分手。”
　　“哦，又分手啊。”黄经理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两人隔几天就要分一次手，然后过几天和好，隔几天又分一次手。去读大学之前好了好几个月，她都以为这两人从此以后就会在一起了。没想到放假回来还是这副德行。
　　“你想什么呢，这次可是真的要分手！”郭玉说，“我爱上别人了！”
　　“好，好，这次是真的分手。”黄经理无奈的说，连借口都没变。
　　李穆和郭玉以前最经常用的是108房间，这是一个小房，布置得很雅致，也没有电视机麻将桌什么乱七八糟让人分神的东西。坐在熟悉的位置上，看着熟悉的人，李穆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现在他有十亿身家，有自己的公司，但是说起感受，还是以前没什么钱但在子乌胡混的日子比较快乐。
　　“还是像以前一样吗？”经理问，“你们吃的分手宴？”李穆和郭玉每次分手，就要吃榴莲煎饼、水煮牛肉、诸葛烤鱼、松鼠桂鱼和咖喱鸡，因为这些菜味道重，吃完了以后人家看不出他们哭过，也看不出眼袋肿……最后还要上一个梨，切开一人一半，叫做分离。
　　“像以前一样吧。”郭玉习惯性的回答了之后，猛然醒悟过来，“不行，不能像以前一样。这次是真的分手，不是以前那种过家家了！这次上湘菜！”然后她还兴致勃勃地和李穆解释说，“川菜是麻辣，湘菜才是真的辣。我在北京的时候啊，跟着同学出去吃川菜，一点事情没有，去吃湘菜，回来就肚子疼……你这有没有湘菜啊？”
　　黄经理正听得暗暗摇头，你说这哪里像要分手的啊？听到郭玉的询问，连忙说：“有，我们这里有好几个师傅会做湘菜的呢，其中毛氏红烧肉、小炒肉、口味鸡、口味蛇、炒腊肉……等等都做得很好，要不要尝尝？”
　　“好吧，就要红烧肉、木桶牛肉、口味鸡、腊味合蒸这几个吧，再炒两个青菜上来。要是你们做得好，下次再吃其他的。”郭玉说，“别忘了给我们弄个梨上来啊，要大一点的!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水果买好一点的，你次次都拿些最差的来给我们吃。”
　　“好嘞！这次是刚到的新疆大雪梨，水多肉甜保证好吃。”黄经理答应着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郭玉(2)
　　“下一次？”李穆听到这个词有些心慌。
　　“我下次自己来不行啊？”郭玉说，“或者和我的新爱人来。”
　　菜很快就上来了，湘菜果然很辣，李穆吃了几块就受不了了，只好挑不那么辣的毛氏红烧肉和青菜吃。郭玉也是一边吃一边拼命喝冰水，喝了两杯之后她就叫了青岛的纯生冰啤，说：“还是啤酒解渴！这里的湘菜不太正宗啊。下次我们去找个正宗的湘菜馆子吃吧……我是说我和我的新爱人找一个正宗的湘菜馆子吃。”
　　“我记得以前你不是不喜欢喝纯生的吗？”李穆问。
　　“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就好像你和我的感情一样。”郭玉说，“你要不要来点？”
　　“我也喝了酒，那谁来开车啊？”李穆问。
　　“大过年的有谁会来查车啊！再说子乌的交通警察你不是很熟吗？别啰啰嗦嗦的，到底喝不喝啊！”郭玉说。
　　“喝，”李穆也有些感伤。
　　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啤酒，沿着喉咙倾泻的冰凉饮料让李穆的战斗能力大大增加，那些木头牛肉和口味鸡吃起来也没有那么辣了。菜很快就吃完了，梨也上了，削皮，切开，雪白的梨肉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吃下去，就这么完了吗？李穆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喝够，我们去酒吧继续喝吧。”郭玉说。
　　“好啊。”李穆也想要大醉一场。
　　以前李穆经常和郭玉去酒吧，不过他们两个的酒量都不怎么好，去酒吧其实是去看表演的。子乌的酒吧打的广告十分吸引人，一会儿是学生妹纯情专场，一会儿是猛兽表演，一会儿是著名歌星。其实学生妹纯情专场不过是卖啤酒的换了学生装，猛兽表演不过是找了几个训蛇的，著名歌星不是过气几十年的就是在选秀节目中只露过几面的淘汰选手。不过李穆和郭玉每次都上当，每次都大骂再也不来了，可是下一次看到酒吧的宣传，还是会去上当受骗，只是为了两个人一起享受那种气氛而已。
　　今天酒吧什么节目都没有，只有一个老掉牙的魔术表演，李穆几乎都看见那个魔术师藏在袖子里的鸽子了。很无聊，但很亲切，李穆和郭玉叫了啤酒，开始喝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谁也不想说话，但是几瓶啤酒下肚，话闸子很快就打开了。郭玉说着她到了京城之后怎么样人生地不熟，怎么样被当作外地乡下人，同学都是天才，读书跟不上，别人一听就懂甚至预习了就懂的东西，自己要反反复复的看书问老师才能弄清楚，半夜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哭。
　　京城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招生分数线很高，郭玉是她父亲走后门保送进去的，跟不上人家凭真本事考进去的正牌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李穆从来都不知道郭玉还偷偷地在夜里哭，他只知道后来郭玉破罐子破摔，整天逛街买东西，全靠她父亲送钱才勉强毕业。李穆和郭玉来到酒吧，一向都是先叫一打啤酒，然后总是喝不完，状态好的时候剩下两三瓶，状态不好的时候就剩下一大半了。
　　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都越喝越多，居然把一打啤酒都喝完了！然后李穆又要了半打，又喝完了，又要了一打……这次当然没有喝完。不过也说不准，喝到后面，李穆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甚至连怎么回家都不记得了。
　　“哎……”李穆从床上起来，头疼得要死，口干欲裂，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喝了酒以后更不能把空调开得这么热，真是口干死了。他下了这张熟悉的床，走到熟悉的洗手间洗脸刷牙，又走到熟悉的饮水器那里喝了好几杯水……这是频谱饮水器，7000多块钱一个，是郭玉不知道怎么脑子发热被推销的一忽悠买回来的东西。李穆家可没这种东西，这里是郭玉家！
　　李穆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怎么会在郭玉家呢？再看看自己身上……一丝不挂。难道……李穆走回床边，郭玉睡得正沉，还一边睡一边微笑，呢喃着：“不要……穆穆不要，不要亲那里啦~”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李穆坐在床边，仔细的回想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记得他和郭玉喝了很多酒，然后他们喝完了，决定各归各家，各找各妈，就此分手。可是郭玉喝得太多了开不了车，李穆就送郭玉回家。到了郭玉楼下，郭玉要再一次离别之吻，吻了一次又一次……结果就决定来一次离别之X，X着X着就睡着了。
　　“嗯……”郭玉醒了，看到李穆，笑着扑上来亲了一口，“穆穆……”然后脸色一僵，“我不是要和你分手的吗？怎么又被你骗上床了？”
　　“我怎么知道！”李穆也不记得最后是怎么上床的，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亲吻，自然而然的上楼，自然而然的上床，自然而然的脱衣服，自然而然的抚摸，自然而然的……因为以前干过的次数太多，似乎不用一点思考，事情就发生了。就好像一个人当上了领导，他就自然而然的会贪污；一个人去做生意，自然而然的就会行贿；一个人做了医生，自然而然的就会开无数检查，一个人去办食品厂，自然而然就会放无数添加剂一样。
　　“你这个坏蛋！”郭玉路上来掐李穆的脖子，可是他们两个都没穿衣服，挨挨蹭蹭几下，又起了反应……结果两个人又弄了几回。“怎么几个月没见，大了这么多啊？”郭玉还问。
　　“这个……大概是第二次发育了吧。”李穆说。
　　“个头也没见你长多少！”郭玉说。
　　“就是因为营养全到下面去了啊。”李穆说。
　　“切！”郭玉逗弄了几下，“弄得人家痛死了！下次你要先涂润滑油……没有下次了！真是气死了，我们今天明明就是要分手的啊！”
　　“对啊，我们明明要分手的。”李穆的心情也是一团糟。
　　这时候楼底下传来刹车的声音，郭玉脸色一变，“我爸回来了！你赶紧走吧！”说着把衣服和裤子都扔给李穆，把李穆推到了房间外面。郭玉家是顶层的复式豪宅，李穆生怕装上郭玉的父亲，没敢搭电梯，一口气从楼梯跑了下去。到了楼底忽然电话响了一声，他也没敢停下来看，上了车一口气开了几百米，才有空看手机，上面有上百条信息，多数是艾莉丝发的，还有李富贵和王翎鹰发的，最后一条是郭玉发来的短信，“我们今天正式分手了啊！”
　　回到家，艾莉丝正陪着李富贵和王翎鹰打三人麻将。王翎鹰看见李穆，很不高兴地问他：“你上哪里鬼混去了？这么晚回来也不说一声。”
　　“没有，碰上个同学，喝了几杯，不能开车，只好在那里休息一下。”李穆不尽不实的说，“本来我想打电话回来的，偏偏电话没电了。真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你就是不知道变通！”李富贵说，“电话没电了，你找个地方充电不就行了？就算没地方充电，你借你同学的电话打不行吗？就算你同学的电话也没电了，你现买一个，也花不了几百块，干嘛这么死心眼呢？”
　　“我们也就算了，你说都不说一声，就在外面过夜，你知道艾莉丝多担心你的啊？”王翎鹰也说，“搞得我们三个一边打麻将一边等你。”
　　“现在不才三点钟吗？在省城的时候，李穆有应酬的话，经常三四点钟回家，我都习惯了。”艾莉丝给李穆解释说，“再说大晚上的也没地方卖手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开的富贵超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里面什么都有。”李富贵眉飞色舞地说，“手机有诺基亚、三星、摩托罗拉、中兴、华为、连现在最流行的苹果都有！”
　　苹果手机吗？现在已经开始流行了啊，李穆记得苹果就凭借着Iphone和Ipad，股价从2007年的100美元升值到2012年的600美元，5年就升了5倍多。要是李穆有闲钱的话，就拿去投资苹果了。可惜李穆的现金流一向都很悲催。
　　“你说苹果这个手机，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呢？”王翎鹰有些不解，“这个手机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会卖得这么多呢。是不是虚火来的啊？”
　　“苹果手机很好的，”李穆说。苹果手机外观时尚，里面的配置虽然不能说是顶级的，但就苹果手机的价位而言，性价比算是最好的了。别的公司不是没有配置超过苹果的手机，但无一例外，这些豪华手机都比苹果手机卖得贵。
　　“你看好苹果手机？”王翎鹰问，“那你对苹果公司怎么看？”
　　“苹果公司将会迎来极大的成功。”李穆说。他这只蝴蝶再怎么给力，都没有什么可能会影响到苹果公司的股价。所以苹果公司应该会和上一辈子一样，成为股票市值超过谷歌和微软总和的超级大公司。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打牌
　　“这样啊。”王翎鹰思考了一下说，“那我就相信你了啊。”
　　“相信我什么啊？”李穆问。
　　“我们家以前买了很多苹果的股票做投资，谁知道苹果不争气，股价低迷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股价升回来可以回本了，家里有人提议说要把苹果的股票卖掉。”王翎鹰说，“不过既然是儿子你看好的公司，我就不卖了。儿子，你觉得苹果电脑的股份能升到多少？”
　　李穆上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呢，想来上一辈子王家的人看到苹果电脑的股份这么个升法，没少后悔吧？“至少可以升到200吧。”李穆很谨慎的说，他当然不能直接说苹果的股价能到600美金。“以后的趋势还要看它新产品的发布。”李穆继续说，“但就凭IPHONE和IPAD，它的股价就必定能上200美金。”
　　“那不是涨价一倍了吗？行不行啊？”王翎鹰有些怀疑，不管转念一想，就算是升不到200块，总比完全不赚钱的好，“那我就看看你看得准不准了。”就算是不准，也亏不了多少。“你还不给我过来，一起来打麻将！三人麻将没意思。”
　　李穆坐到剩下的那个位置上，摸了一手牌，看了看，臭得要死，于是随便扔了一个牌，然后问艾莉丝：“今天你打斗牛，没有输钱吧？”
　　“没有啊，我赢了很多呢。”艾莉丝说。
　　“赢了多少？”李穆问。
　　“你想都想不到！”李富贵说起赌钱就来了精神，“艾莉丝赢了好几十万呢！把那帮家伙的钱全赢光了！搞的他们灰溜溜的，有的不服，去了银行拿钱，结果又输了。哈哈，看到那帮家伙倒霉的样子就好笑，一个个输得灰头土脸的。”
　　“你还好意思说！”王翎鹰瞪了他一眼，“和我说什么去上班，原来是去赌钱！”
　　“其实也就是小赌一下，大家拉近感情嘛。”李富贵陪着笑说，“和公司管理层拉关系，这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啊。公司外面的人际关系要打点，公司里面的人际关系也不能轻视啊。”
　　“你是老板，他们是打工的，只有他们来和你拉关系，怎么还有你和他们拉关系啊？”王翎鹰说，“你的毛病啊，贪花好色爱赌博，酒色财气一个都不少！”
　　“我是老板，可是干活都是他们干的啊。”李富贵说，“过年过节偶尔也要拉拉关系嘛。艾莉丝，你怎么那么厉害呢，我看你坐庄，基本上每一盘都是赢的，牛牛吃九点，九点吃八点。”他还对李穆说，“有一次没有牛，最大的只有个J，我想着这盘糟糕了，谁知道其他人也全都没牛，最大的才10，结果那一盘硬是赢了一万多块！”
　　“这么利害？”李穆有些不信，“艾莉丝，你是怎么办到的啊？”
　　“我记住牌了嘛。”艾莉丝说，“一副牌才54张，去掉两个小丑，才52张，你们玩得是两副牌，一共是104张牌。我收牌的时候就记住了牌的顺序，然后洗牌的时候就调整到自己想要的顺序了。”
　　“你是赌神啊？”李富贵问。
　　“不是啊，不过我家里是开赌场的。”艾莉丝说。
　　“你家里是开赌场的？”李穆都吓了一跳，“你家里不是做钢笔的吗？”
　　“以前是做钢笔的，不过我父亲转了去开赌场。”艾莉丝说。
　　“靠，幸好我没跟你赌过钱！”李穆吓了一跳。
　　“儿子，你不知道艾莉丝家里是做什么的吗？”李富贵问。
　　“我没有和李穆说起过。”艾莉丝说，“平时我赌钱都不作弊的，只有别人也作弊的时候，我才会跟着作弊。”
　　“别人也作弊的时候？”李富贵阴沉沉地问，“你是说那帮家伙都作弊了？”
　　“是的，那个财务经理张伯伯，他偷换牌。副总经理麦叔叔，他在牌上做记号。还有很多其他的人，他们都用暗号通报自己手头的牌。”艾莉丝说。
　　“那帮混账王八蛋！怪不得以前我和他们打牌总是输！”李富贵发火了，“他们真的是全都串通起来骗我一个？”这就意味着富贵地产的高层全都串通起来了，这些人虽然没有股份，但是在业务和财务上，已经能够把李富贵架空了。在这么一瞬间，李穆甚至连请一队杀手把那帮高层全都干掉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也没有全都串通起来。”艾莉丝说，“大约是两三个人、三四个人串通。只不过你坐庄，所以全都在对付你。后来有一段时间不是安主任坐庄吗？除了安主任的两个同伙之外，其他人就全都去对付安主任了。”
　　“原来是这样。”李富贵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决定，从今天开始就要大力提拔能干又老实的中层，把这些高层架空。不过李富贵想了想，又问：“那帮人全都作弊了吗？有没有老老实实打牌的？”
　　“只有一个老老实实打牌的。”艾莉丝说，“那个罗主任一直老老实实的带牌。”
　　“罗主任？”李富贵问，“那个鱼泡眼的胖子？那家伙的确是比较老实……哎，真没想到，原来我公司里面是一堆作弊的。我还想着自己人赌钱，会比较安全一点呢。”
　　“赌钱的怎么会有好人！”王翎鹰开了地图炮，“在加拿大，我见过无数的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老人都和我们说，赌博比吸毒还糟糕呢！吸毒虽然对身体伤害很大，可是一时半会儿败不掉身家。赌博就不同了，任你良田千顷，身家百万，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一天就能全输了出去……别动！清一色对对胡，我胡了，给钱，清一色八番对对胡四番一共十二番，一番100块一共是1200块。”
　　打了好一会儿麻将，李穆输了十万多，幸好艾莉丝赢了回来……结果这个傻妞把赢的筹码都放弃了，还把白天赢的钱全交给李富贵了。李穆一进房间门就痛心疾首的抓住艾莉丝打了她屁股几下，“你怎么把赢的钱都给我爸了啊！”那可是好几十万啊！送苏蕙一百多万的车子送王市长两百多万的家具李穆眼都不眨，那是因为李穆知道回报的会更多。可是给李富贵几十万，那可真是把钱扔到海里都不如啊，扔到海里还能听个响呢。给李富贵钱，他只会把地产泡泡吹得更大，以后补救起来更加困难。
　　“那些钱本来就是作弊赢得啊！”艾莉丝娇笑着挣扎开，“要是我把钱留下来，你爸你妈会怎么看我啊！”
　　“刚才打麻将你也作弊了？”李穆问，“这不可能吧，自动麻将机怎么作弊？”
　　“不是麻将机作弊的，”艾莉丝说，“他每次伸手到外面拿牌的时候，顺便就偷看了一下自己面前那一排的某一张牌。不过他作弊不是想自己赢，他是想要让伯母赢。”
　　李穆的世界观都要崩溃了，李富贵打牌居然会作弊……在李穆的印象中，李富贵一直都是做冤大头被人作弊的才对啊！“你怎么从来都没告诉我你家里面是开赌场的啊？”李穆问。开赌场的话，难道是混黑社会的？是不是把赢了大钱的人绑一个铁球扔到海里面那种？那也太刺激了吧？
　　“我怕你知道了以后会看不起我啊。”艾莉丝说，“我来中国之前查过中国的法律，上面说在中国赌博是犯法的，开赌场就更加犯法了。所以我都不敢和别人说我家里是开赌场的。后来我才知道中国澳门也有赌场，可是我还是不敢和你说……不过为什么我不和你说，你就不问啊？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关心我啊？”
　　“我以为你家是做钢笔的嘛。”李穆连忙说，“我爸是偷看牌，你是怎么作弊的？”
　　“你们家的麻将牌用了一段时间了，各个牌都有了一些小磨损。平时是不起眼，但是只要仔细看的话，其实大部分牌都能认出来的。”艾莉丝说，“我从小在赌场长大，对这些细微的东西比较敏感。”
　　“你家的赌场……”李穆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们那儿开赌场是合法的。是一个很小的赌场，开了十几年了，主要做游客生意的。原本生意还不错，不过去年美国闹经济危机，欧洲被美国连累了。听我父亲说最近生意也不行了。”艾莉丝说，“不过生意再怎么好，我父亲都说他不能作弊，万一被发现了，声誉就全毁了，他只靠概率赚钱。”
　　“概率？”李穆问。
　　“是啊，比如说骰子大小，大是一赔二，小也是一赔二，不过不是还有三个一样的，即不算大也不算小，算是围骰。也就是说，赌场占了三十六分之一的便宜。”艾莉丝说，“我们赌场就是靠着一点概率赢钱的。不过呢，虽然我们赌场本身是不作弊的，奈何来赌场作弊的人很多，我从小就要学习各种赌术和反赌术……不过现在有了高清摄像头，这些技术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李穆对此知道的并不少，李富贵有个亲戚，在澳门也开了一家小赌场，李穆经常要陪人过去玩，对于赌场赚钱的手法也有一些了解。“这就太好了！”李穆说，“明天你可以大显身手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李翰海
　　年三十当然要回家吃团圆饭，当然这个家可不是平时的家，而是老家。李穆父母尚在，李穆也还没有结婚，所以省城学生公寓并不能算是家，只能算是宿舍。他说回家，就是回子乌来。可是子乌那栋四层的别墅也不能算李家的老家——李穆的父亲虽然已经结了婚，儿子都快成年了，但他的父亲尚在，年三十回家吃团圆饭，就要去李穆爷爷家吃。
　　李穆的爷爷，李富贵的父亲，李家上一任的族长李翰海，当年也是野心勃勃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去争了族长来做。要知道他的父亲，李穆的太爷爷，可是一个生育能手，从青年到中年一口气娶了三个老婆，生了十个儿子八个女儿，号称十八罗汉。李翰海在兄弟姐妹中排第五，不上也不下。即使在一母同胞的兄弟中，他也只是排第二，能把这个族长争取到手，明的暗的都没少下功夫。
　　不过因为李荣华的事情，李翰海很是灰心丧气，自从李富贵继任李家族长以来，他就在乡下买了一大块地，又请了几个工人，专心在乡下种树养鸡，不再过问世事（就是李家的事）了。他那儿地方很大，每当过年的时候，李家的人就会拖家带口一起来相聚。这是子乌李家一年里面聚集得最齐的一天。以后不论是清明还是中秋，都会有很多人不来。
　　李富贵自然也不能例外，他是族长，要第一个到。所以年三十这天，一大早他就带着王翎鹰、李穆和艾莉丝到了李翰海的农场。这里距离子乌市中心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路程，不过因为重重大山的阻隔，已经完全看不到子乌市中心的高楼和房屋，周围一片山清水秀，山脚下用木头篱笆未出来老大一块地方，里面小桥流水，到处都是果树，最多的是无花果，还有些石榴和木瓜。果树下面走着一群群的肥鸡，都油光滑亮的。偶尔有母鸡咯咯咯的叫起来，那就是生了蛋等着人去捡。
　　每次来爷爷的农庄，李穆唯二的乐趣，一是捡鸡蛋，二是摘果子。不过这里的果子没什么特别，但是鸡蛋却特别好吃，具有十分浓郁的鸡蛋香味，拿去一炒，就变成金黄色，十分的绵软可口。拿去做汤的话，一大锅汤只要下一个鸡蛋就行了。李穆在别的地方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蛋，不论是绿壳蛋有机蛋谷物蛋初产蛋都没有这里鸡蛋的一半好吃。
　　进了农庄，就看见晒谷坪处已经摆了20多张大桌子，都摆好了碗筷。这就是年三十李家宴会的主会场——李家人丁兴旺，不算旁支也有200多人，非得开这么多桌子不可。几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忙来忙去，不断的收拾各种食材，有的在切菜，有的在杀鸡，有的在调料。这几个不是李家人，而是农村专门帮人包办筵席的。李翰海每年都要花老大的价钱，人家才肯接这个年三十的生意。他们从早晨四点就开始忙，等李富贵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初具规模了。
　　把车停好，李富贵他们就进了屋子，这是一进老式的砖瓦房四合院，由六间砖瓦房构成，里面是天井，前面是客厅，后面是住房，左右两边是储藏室。李翰海就坐在客厅里面闭目养神，听到李富贵他们进来了，就睁开眼点点头，说：“你们来了。哎，小穆你也来了，过来让爷爷看看，大学上得怎么样啊？”原本李翰海这儿有好几个工人，还有两个保姆。不过年三十总不能不让别人回家去吃团圆饭。
　　李穆走上前去，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李穆是李翰海唯一的孙子，不过以前李翰海和他并不怎么亲近，可能就是别人说的没缘分吧。今天怎么忽然这么亲热了？“爷爷。”李穆走上前去说，“你气色真好，满脸红光，一定能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就不期望了，活太长家人讨厌，自己也烦。只盼望着能看到你生儿子就行了。”李翰海一边点头一边给了李穆一个红包，“不错，还晓得带女朋友来。当年你爹李富贵，可是20好几了都不找个固定的女朋友，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说着他朝着艾莉丝招了招手，等艾莉丝走过来，也给了艾莉丝一个红包，“你叫艾莉丝对吧？我听富贵说过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你也在省城读大学对吧？”
　　“是啊，正在读研究生。”艾莉丝接过红包说。
　　“真不错，这么年轻就读研究生了啊！”李翰海吃了一惊，“读完研究生出来，不就是硕士了吗？我记得当年荣华读研究生的时候，已经快30岁了啊。你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18岁。”艾莉丝回答说，“比李穆大几个月。”其实是大11个月将近一年。
　　“不怕，女大三，抱金砖嘛。”李翰海说，“小穆啊，你也要像你女朋友那样，好好读书知道吗？你看人家和你差不多岁数，已经读研究生了，你呢，还在读大学。等你读完大学，人家都是硕士了。”
　　“我也是硕士啊。”李富贵插嘴说。
　　“去，你那个什么硕士啊，就是个什么MBA，给钱就能上，交了学费就能毕业。”李翰海说，“还忽悠我也去读，我读完了出来，除了一张文凭，什么都没学到。要像荣华一样，哪一个正牌的硕士博士，才是本事。荣华可是大学教授啊！”
　　“前天我走了以后，哥哥和你说什么了？”李富贵问。
　　李翰海叹了口气说，“他前天年二十八不是过来了吗，你那天和小王也在的。后来你走了之后，他和我袒露心声，说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以前太过任性……现在回来，是来祈求我们原谅的。”
　　李富贵前天见过李荣华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什么乞求原谅。“然后呢？”李富贵提高了声音问，“他不是还要求把族长的位置交回给他吗？”他又惊又怒，前天李翰海还大骂李荣华不知好歹，表扬李富贵这些年对家族的贡献。可是今天一来，李翰海却变了口风，真不知道李荣华给李翰海下了什么迷魂汤。
　　“这个……他毕竟是你的哥哥啊。”李翰海说，“虽然他以前是糊涂了一阵子，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错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两兄弟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我们都是一家人嘛。谁当族长不是一样？”
　　“我不是长子，爸你就是长子吗？”李富贵忍不住了，“要是年纪大的当，轮不到我们这一房吧？爸你当年是怎么说的啊？族长不族长的，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为李家服务的人罢了。当了族长，也不是高人一等，只不过是给大家跑跑腿，组织组织活动，所以选贤不选长。大哥在京城当教授，要怎么给大家组织活动啊？总不能拿着手机远程组织把？”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荣华才自告奋勇想要当族长啊。”李翰海说，“你不是和我提过，你过了年就要搬去省城吗？那样子乌的事情就没法子兼顾了。荣华说他会搬回来子乌住，正好接你的手。”
　　“他要搬回来子乌住？”李富贵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他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吧？”
　　“不是退休，他们大学要在子乌大学办一个项目，荣华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以后荣华就可以常驻在子乌了。这个项目要搞10几年的，等搞完了，他也可以退休了。”李翰海说，“省城距离子乌虽然说不是很远，可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毕竟是不方便。”
　　“现在不用一个多小时，走高速的话，只要30分钟就行了。”李富贵说。
　　“30分钟？那也开得太快了吧？不安全啊！”李翰海苦口婆心地说，“毕竟比不上荣华常驻在这里。很多事情在电话上说不清楚，非得当面说不可。你在省城，人家要找你，得开30分钟车。你回来，又得开三十分钟车。本来你工作就忙，这么来来回回的，不就更加耽误时间了吗。”
　　“那么等大哥做不动了的时候，族长要交给谁？难道交给他女儿吗？”李富贵问。
　　“当然不是了。族长哪能让女的当呢。”李翰海说，“你年纪比他小这么多，到时候只要你还有兴趣，他肯定会把族长的位置让给你的。”当然要是万一李荣华生了儿子，那就……那就再说吧。
　　“让？”李富贵说，“爸，不是我说你，当年你能当上族长，已经是运气了。我能接你的班，更加是运气。当年大家还不富裕，大家都怕收不够钱要自己补贴。现在大家都富裕了，事情也都上轨道了，每人每年100块的公共资金，都出得很爽快，用不着族长补贴，有些人还主动交多一些呢。族长又不是我们这一支的私物，这么让来让去如同儿戏，别人不会有意见吗？到时候人家提议说要公推，我们怎么办？我可知道有好些人对族长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很久的呢。”


第一百七十章 鸡蛋
　　“是啊，比如说李恭伯伯，”王翎鹰也帮腔说，“他是李家现在年纪最老的老人了，今年是90岁了吧？一向都说应该大家按年龄来最是公平，谁都没话说。”
　　“是很公平，就是大家都别想展开什么活动了！”李翰海安慰说，“李恭都90岁了，平时走两步路都要人扶着，随时都要穿着成人纸尿布，就他那样儿，怎么当族长啊？”
　　“你别说，人家儿子孙子一大堆，只要出个面，下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办。”李富贵说，“而且人家梯队合理啊。90多岁的老子，70多岁的儿子，50多岁的孙子，30多岁的重孙，到时候一路传下去，保证一点问题没有。而且人家这个主张，还很得人心呢。”比钱，大家都觉得比不过李富贵。比学历，大家都觉得比不过李荣华。比官大，真是不巧，李家没什么官运，家里公务员都没几个，科长处长就更加不用说了。但是比年纪，很多人都很有信心，毕竟没有谁会认为自己早死的。
　　“谁叫你得罪这么多亲戚！”李翰海忍不住埋怨说，“本来大家都好好的，你当这个族长越久，说你闲话的人就越多。”
　　“我得罪他们？是他们得罪我吧？有事了想起来就找我，我劳心劳力费钱费精神给他们办好了事情，连一句多谢都没有！”李富贵说，“上次李成的老婆要找工作，找工作就找呗，还一定要进银行。我好不容易求人送礼把她弄进了农行吧，又和我说工商银行在招人想进工商！她以为子乌的银行都是我开的？我没答应她，李成就整天在人背后说我坏话，以为我不知道啊！”
　　“就是阿，你当这个族长，当得这么辛苦，不如让荣华来。”李翰海说，“他干得不如你，大家不就就知道你的好了。以后你再把族长接回去，也就顺理成章了。”李荣华要是干得比李富贵好，那不就正好说明李荣华比李富贵适合当族长。
　　“我……”李富贵吞下气说“族长这个位置，是大家公推的，要是我们一小家子私相授受，恐怕大家不服啊。转来转去的，也太过麻烦。大哥要回子乌来，我这个做小弟的当然欢迎。他想为李家做事，那也没问题，要钱要人要办公室，我都可以给他解决，就当是他代表我好了。但是这个族长的位置，不经过大家的同意，私相授受只怕不太好。”
　　“我就打算趁着今天人齐，宣布一下这个事情。要是大家都同意，那就没问题，要是大家不同意，那就再说吧。”李翰海信心满满。
　　“好啊，那就看看大家同意不同意吧。”李富贵说。
　　所谓同意不同意，当然不是一人一票无记名投票选举选出来，而是大庭广众之下充满霸气的喝一声：“谁赞成，谁反对？”下面的人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会不会被“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或者“兄弟在英国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在省城那儿当个处长，他和省长很熟”，“子乌新开的那个别墅，才300万一套，我买了20套屯手里等升值”之类的强词夺理。只有质疑者自己身份资格年纪身家都没问题了，才能站起来说话。
　　说话归说话，一样也要言之成理才行，大家都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自然会赞同，然后就可以对主持人造成压力，那么主持人自然也不能犯了众怒，只能先暂停，然后和质疑的慢慢商量，找出解决办法。
　　李富贵不同，不用言之成理。当了这么久的族长，又是一个有钱人，李家讨厌李富贵的人很多，跟着李富贵混饭吃的人也不少，只要李富贵找几个人出来随便找个理由出来闹一闹，李翰海自然也难以只手遮天。当李富贵悄悄的去联络朋党的时候，李穆和艾莉丝就走来到处闲逛。
　　“我觉得你家是不是很歧视女孩子啊？”艾莉丝问。
　　“是啊，他们封建嘛。”李穆对此毫不讳言，李荣华生了女孩不肯再生，就被李翰海认为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个人认为男孩女孩都一样的。”李穆说。反正他又不是公务员，想生几个生几个，生多了就是交罚款而已，要是罚得多了，就直接扔到加拿大去要母亲带好了。不过养孩子也是很麻烦的，李穆决定生两三个就好了。
　　“其实我们那儿也差不多，我爷爷也想要一个男孩儿。”艾莉丝说，“不过我爸没有听他的。因为我爸的生意全是自己做出来的，我爷爷还要靠我爸来救他的钢笔厂呢。你伯伯李荣华是大学教授，以前也没有性别歧视，怎么忽然间就变了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李穆对这个伯父一点了解都没有，也许他父女不和，也许他老了忽然封建了，也许他忽然糊涂了，谁知道呢，“有个鸡蛋！”李穆快步走到一棵果树下面，掏出一颗鸡蛋，还是热乎乎的呢，“我们去烤鸡蛋吃吧。”
　　他拉着艾莉丝到了临时搭起来的灶台处，和那些乡村厨师打了个招呼，把鸡蛋塞到了灶台里面烤了几分钟，用一根木柴把鸡蛋巴拉出来，用个塑料手套捡起来，敲开鸡蛋壳，一分两半，递了蛋黄多的一半给艾莉丝，自己吃另一半，还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不过李穆回头想一想，刚生下来没洗过还带着鸡屎的鸡蛋，又塞进这种开放式的灶台里，烤了几分钟拿出来，又是灰又是神恶魔的，艾莉丝会不会觉得脏啊？
　　艾莉丝小心翼翼的把鸡蛋壳全部弄掉，小小的吃了一口说：“很香啊！”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把鸡蛋全都吃了下去，“有些烫。”她还解释说，“我是猫舌头。”
　　“这样会不会不干净啊？”李穆问。
　　“我看这炉灶里面的温度绝对超过一百度了啊。”艾莉丝说，“加热了4、5分钟了，病菌应该全死了，没问题。”她拿着一根木柴划拨了几下，“里面燃烧得很完全啊。”
　　艾莉丝的态度还真是科学，“我们再找些鸡蛋吧。”李穆说。
　　“好啊。”艾莉丝说，“不过不要吃太多，一天最好不要超过两个鸡蛋，要不然蛋白质摄入太多，你的运动量又那么大，很容易变成一块一块的肌肉造型了。”
　　“你不喜欢肌肉造型吗？”李穆问。其实他的运动量并不算很大，只不过这个外星人改造过的身体很好用。跑那个椭圆机和跑步机的运动量差不多，以前李穆一次能跑十几分钟，现在都是跑三个小时不带喘气的。不过李穆事情很多，经常是跑半个小时就有事要处理，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就是这样，李穆的身体也好了很多。
　　“满身肌肉的难看死了，就好像怪兽一样。”艾莉丝说。
　　还有这种说法吗？李穆一直觉得满身肌肉会很有男子气概呢。他和艾莉丝一起去到果树林里面，一会儿就找了一大篮子的鸡蛋，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黄壳有的青壳。艾莉丝还说：“李穆，你爷爷是养鸡的，为什么你要去养猪啊？这鸡蛋很好吃啊。”
　　“我爷爷才不是养鸡的呢。”李穆说，“他就是弄几只鸡玩玩，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鸡越来越多，他才找了个工人来照顾。其实现在养鸡根本没收入，就是我爸隔几个月就高价把鸡买回去一次，然后杀好拿去送人，果树也差不多。”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李家的人来了一车又一车，几乎把停车场都占满了。这时候李穆就要开始迎接亲戚们了，把他们从晒谷坪带出来，到预定的座位上，然后还要给他们泡茶上瓜子花生。这种活平时是轮不到李穆这个公子哥儿干的，可是年三十有谁肯来做服务员呢？这儿又是李穆爷爷家，李穆年纪最小，他不干难道还能让李富贵或者王翎鹰干不成？艾莉丝不是李家的人，当然也不能干这种活计，只能让她去帮那些厨师了。
　　过了一会儿，和李富贵比较亲近的亲戚们也来帮忙了，李穆才好过一些。不过这时候又有了新的问题。虽然都是子乌李家的人，不过李穆都认不全，那些老的还好，时间长杨子变化也不大。那些十几岁小的一年一个样，平时又见得少，许多都不认识了。认识的叫一叫名字，寒暄几句。不认识的打几个哈哈，稍微刺探刺探，看看想不想的起来，想得起来的也寒暄几句，想不起来的就没法子了，只好找借口先溜走。
　　可是有一些亲戚就是没眼色，李穆认不出来，还拉着李穆拼命说话，李穆又怕弄错了人说错了话，想要溜走又被紧紧地跟着，急得李穆大冷天的流了一脑门子汗，只恨外星人干嘛不给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又恨自己没遗传到李富贵的本事，明明不认识的人套几句话也可以装成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幸好李穆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个富二代，于是他使出杀手锏——把他们带到李富贵那儿让李富贵给他们发红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思思
　　拿完红包之后大多数人也就散了，可还有一个阴魂不散一样跟着李穆。还和李穆说：“这棵树我们小时候一起种的吧？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你还说苹果树长不大呢。”
　　李穆心中暗暗叫苦，苹果树？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以前来这里玩的时候，他和很多人种过很多树，但是什么品种他完全不记得了。种树的乐趣，就在于挖坑，然后把树埋下去，然后隔几天过来看看这棵树死了没有。要是死了，叹一口气，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要是活了，那么满足感简直无法言喻。至于以后它结不结果子这种问题，就只能哈哈哈了。
　　这个亲戚是个美女，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有如杨柳，特别是腰，只有盈盈一握。按道理说这样的亲戚他不可能不记得的啊？可是李穆就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种事情也不稀奇。李穆以前有一个同学，高中的时候很不起眼，上了大学却忽然长开了，变成了一个大美女。李穆经常后悔，早知道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就多搞几遍，现在鞭长莫及啊！说不定这个美女亲戚也是这种情况，以前长得不好看，然后忽然间好像整了容一样，或者就是整了容，就变成美女了！
　　“这个树……”李穆仔细看了看，什么树都看不出来，不过树干上面的确刻着‘李穆种的’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凡是李穆种的树，他都要刻上这几个字。这棵树是什么时候种的呢？真的是想不起来啊，看字迹应该是四五岁的时候吧？不过也有可能是三四岁，七八岁也不能排除。看着这棵树，李穆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东西，他的确是和别人一起种的，因为这棵苹果树很重，他一个人拉不起来，所以叫了别人来帮忙。
　　可是帮忙的是谁啊？李穆至隐隐约约记得是一个比他大一点的女孩子，至于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他就完全不记得了。一般来说，这个美女应该是他的堂姐妹，不过也说不准，也许是上一辈的堂姑或者下一辈的侄女……有了，他记起来了。他记得那个女孩子当年穿着一间大红棉袄，上面还绣着一朵牡丹花。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荷花，被那个女孩子纠正过的，这是牡丹花不是荷花……魂淡啊！这些事情记这么清楚干什么？怎么却偏偏不记得这个女孩是谁啊？
　　“我记得种这棵树的时候，你穿着红色的棉衣，上面还绣着一朵金线牡丹。”李穆说。
　　“啊？你还记得啊？”那个女孩子很高兴，“当时你很喜欢这件衣服呢，还跟我要来穿，穿了以后我又给你扎了小辫子，看起来就和女孩子一样呢！”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样的黑历史怪不得会被大脑封印掉呢……不过这时候这么一说，李穆也想了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扮成女孩子满农场跑，结果被李富贵抓住打了一顿。“那个……你也穿了我的衣服装成男孩子嘛。”李穆又想起了一点东西。
　　“对啊对啊，李穆你小时候长得可爱，大了却难看了很多呢。”那个美女大大咧咧地说。
　　语气这么熟？李穆很确定最近几年都没见过这个美女，但是几年之前就说不定了，那时候李穆经常中午就陪酒陪得大醉，有些人是下午来的，李穆自然就不记得了。又套了几句话，李穆还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只好说：“你小时候和现在都很可爱呢……我现在先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那个女孩子说，“李穆，听说你带了女朋友回来，还是个外国美女，赶快介绍给我认识啊。”
　　我要怎么介绍啊！李穆在心里吐糟，难道说‘艾莉丝，这是我亲戚，应该是姓李，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和我什么关系我也忘了。’
　　“思思！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很高很瘦的男人解了李穆的围。
　　这个男人李穆印象中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但是李富贵说其实他们已经相遇过好几次了，所以李穆也找了这个男人的照片来看——他就是李荣华，样子就像是拉长了的李富贵。而思思，李荣华的女儿就叫做李思思，难道她是自己的堂姐？这个堂姐李穆没有见过，但是闻名已久……嗯，按照今天的情况看，李穆应该是见过李思思的，不过是忘记了而已。
　　反正李思思的大名，李穆是如雷贯耳的，他这个堂姐从小就被李荣华严格教育，六岁就学习了相当于小学毕业程度的语文和数学，十五岁的时候高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京城大学，十八岁的时候就做了她父亲的研究生，现在已经是在读博士的进程中。李富贵有李荣华这么一个哥哥，压力很大。李穆有李思思这么一个堂姐，压力也不小。
　　王翎鹰就很喜欢拿李思思来鞭策李穆。李家大家族和李穆差不多年龄的堂兄弟之间，隐隐也有着比较的意思，论读书，谁都比不上李思思。当然，李思思在京城，谁也没亲眼见过，说李思思沾李荣华的光作弊伪造成绩的风言风语也是不少。不过李穆可没有和这帮堂兄弟混在一起的意思，在他们中间出类拔萃，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这个用来和他比较的李思思，他倒是记住了，却从来都不知道，京城的李思思，读书很好的李思思，曾经和他一起在李翰海的农场里，共同栽种一棵苹果树。
　　“伯伯好。”李穆上前去和李荣华见礼。
　　“你是李穆吧？”李荣华朝着他笑了笑，言语间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轻蔑。他的笑容让李穆想起了自己父亲的评论：李荣华看不起人，他一向都看不起人，谁都看不起。李穆以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李荣华这个笑容，他就明白了。
　　“是啊，荣华伯伯。”李穆说。
　　“年少有为啊。”李荣华呵呵的笑了几下，“听说你在省城做了几单生意赚了不少钱？”
　　和李荣华呆在一起，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恨不得立即离开。这样的人，难怪会和亲戚们闹翻。他的蔑视并不是表露出来的那种，不是在说‘我是大学教授，你们都比我低一等’，而是‘哇，这个动物园里面的猩猩好聪明’这种。
　　“你去忙吧，我和思思有些话要说。”李荣华说。明明是很正常的谈话，李穆却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他说话的方式，总是让人忍不住想：你是不是说我不配和你女儿说话啊？
　　李荣华走掉了好几分钟，李穆的心情才平复下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无端端的生气呢？难道李荣挂是个嘲讽脸，天生就是当坦克的料？做生意的莫名其妙的喜欢一个人固然不好，可是莫名其妙的讨厌一个人也是不好。李穆记得李富贵有一阵子就很讨厌一个设计师，凡是那个设计师设计的方案都不通过……结果设计院的摸透了李富贵的习惯，往往搭着那个设计师递上去好几种方案，然后夹着一个他们真正想通过的方案，李富贵就会选他们想要的那个方案了。
　　到了中午时候，已经来了两千多人，农场里面热闹非凡，到处都熙熙攘攘，年老的聚集在一起玩麻将，年轻的在一起打游戏玩手机，纷纷互相打听最近在哪里工作，有没有自己做什么生意，家庭收入怎么样，孩子听不听话，老人有没有生病，就好像公园里面的相亲大会一样。李穆一直觉得，要不是大家都是亲戚，这么多年下来肯定成几对了。
　　不过这人还没到齐，很多人是下午或者晚上来，吃团年饭。农场这儿开中午和晚上两餐，你愿意从中午吃到晚上可以，只吃中午或者只吃晚上也没问题，但一定要来，要是不来，第二年李家搞什么活动都不通知了。根据李穆的统计，经常来的有2700人左右，其中午饭和晚饭都吃的占1800左右，只吃午饭的200，只吃晚饭的有900。
　　以前李穆也不太清楚，明明年三十要上班，为什么中午都能有这么多人来。后来才知道，子乌在年三十这一天，绝大部分单位都是上半天班的，农场离市区也不是很远，所以中午很多人就过来吃午饭了。
　　这里条件不好，也没法子做什么很精致的菜，就是全鸡，全鸭，全鱼，猪蹄，青菜，因为只有几个厨师要做二十几桌的菜，人手不够，怕其他的做法做的不熟闹出什么事情来，除了青菜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红烧，拿去锅里面炖几个钟头再浇汁，保证熟透。这样做出来的菜，虽然没有什么咬口，但是非常的香。
　　年三十本来放假大家就起得晚，很多人早餐都没吃就赶过来了，就算吃了也是随便吃点东西，又闹了一上午，早就饿了。这时候闻着桌子上飘来的阵阵肉香，肚子都咕咕咕咕地响成一片了。本来只要李翰海说几句新年贺词，敬第一杯酒，然后就可以起筷子大家猛吃一顿了。谁想到李翰海今年居然玩起了新花样：“大家今天聚聚一堂，是我李翰海的荣幸……今天我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族产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挡人填肚子也差不多。李翰海一要讲话，下面就有无数人在肚子里开骂了。等李翰海说到李荣华迷途知返，今年特地回家给大家赔罪，还有人应景一样鼓了一下手掌。但是说到李荣华想来给大家做贡献，负责给大家做联络和管账，为了有个身份名正言顺，希望能当族长。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李富贵是不能公然反驳李翰海的，否则就是不给自己父亲面子，不给自己父亲面子，那就是不孝了。一个不孝子孙，怎么能当族长呢？不过李富贵已经安排了人，等李翰海一说完，那些人立即就喝倒彩说：“李荣华十几年没来聚会了，一回来就当族长？我不服！”还有的说：“李荣华是谁啊？我都不认识！”有的说：“李荣华是京城的大学教授吧？不接地气啊！”
　　被这么些人一闹，大家的饥饿化作怒火，也一起并发出来，全体起哄。有的说：“我也想为人民服务，我也要当族长！”有的说：“干脆大家来选举，一人一票，只要姓李的都能参选。”有人说：“那我选李嘉诚。”有的说：“选李嘉诚人家也不会分钱给你！我这里一家四口四张票了啊，谁给钱多我就投给谁！”“你一家四口，才三个姓李的吧？还有你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吧，怎么能投票呢？”“男女平等！外嫁女也要投票权！”“外加女有票的话，凭什么嫁进来的李家媳妇没有票？”
　　眼见反对的声浪这么大，李荣华不得不站出来，他先拍了拍手掌，说：“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大家没有安静下来，叫得更加热闹了，有的要求一人一票，有的说这不公平，要求一家一票，有的说男的女的只要姓李都应该有投票权，有的说既然这样嫁进来的也应该能投票，还有的人说18岁以上才能投票，有的就说应该给公帐捐的钱分投票权最公平，每一百块有一个投票权。有的说我没出钱我出了力怎么算呢？至少李穆明白了，不单止是自己一个人讨厌这个大学教授，他那个嘲讽脸真的很给力。
　　李荣华等了半天，群众们也没有安静下来，只好提前把杀手锏放了出来：“以前我们李家一个外来户，之所以能在子乌扎根，兴旺发达几百年，是因为我们李家团结，有志气，还有族产。现在李家依然团结，有志气，但是没有族产，就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我们为大家服务，大家总是觉得家族里行动缓慢对不对？好像灌秧哥，你老婆得了病，自己的钱全部都存了定期，手头不方便，只好向家里人先借着。”
　　他说的这事情李穆也知道，结果大家都推推拉拉的，生怕把钱借出去就收不回来。这年头杨白劳是大爷，黄世仁是孙子。银行借了钱出去，有法律有担保都不一定能收回来，更不要说把钱借给亲戚了。李富贵吃过很多这种亏了，有一次李穆有个堂兄要结婚，买房子首期还差15万，就找到李富贵借。李富贵看他是亲戚，工资又高，应该没问题。
　　结果那人借了钱买了婚房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上了幼儿园上小学，都没把钱还上。这并不是因为那个亲戚没钱，实际上那人买车旅游出国一样不少，人家就是拖着不还。结果李富贵瘀伤会周转不灵一定要人家还了钱，人家还在外面骂李富贵：“他自己做那么大的生意那么多钱，还这么小气，借给我家一点买房子的钱都这么急匆匆收回去，借多几年就能要他的命了？真是钻钱眼里了！好，我家节衣缩食还钱给他，以后别想让我叫他一声叔！”所以以后遇上借钱，特别是借给亲戚没抵押没期限甚至没借条的，李富贵就很不积极了。
　　李荣华继续说：“可是亲戚们凑来凑去也只凑到两万多块，最后没办法，只能不要利息，提前把定期的钱取了出来。”其实不是提前取出来，而是用那个定期作抵押从银行借钱，利息没有损失光。“我们李家，有钱的不少，愿意帮人的也不少。”这明显就是指责李富贵不肯帮人了，“但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呢？”他下了结论，“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族产，家族没有稳定的开支，没有随时可以动用的闲钱。”
　　说到了这里李荣华咳嗽了一声，手里举着一张巨大的支票，企业给灾区捐款时候那种，上面写着人民币四百万元整，看着好看其实一点法律效力都没有的东西：“我李荣华，因为长期在京城学习工作，导致这十几年没能给家里帮上忙。我非常惭愧，所以我决定，舍小家为大家，把我这一辈子所有的财产，四百万元捐出来，给李家做族产！”
　　这话一出，本来闹哄哄的晒谷坪顿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钟之后，各种声音将整个农场都淹没了。有的说：“是不是真的啊？”有的说：“好样的！”有的说：“族产该怎么算？以后我们要用钱该怎么申请？”
　　但绝大多数人都在大声叫好，虽然这四百万是捐给家族当族产，可是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能在里面分一块似的。“好！”“荣华哥好气魄！”“我支持李荣华当族长！”“果然是为人民服务！”“真正的党员啊！”“不像有些人，自己几十亿身家，一点都不照顾家里人！”
　　许多人一边叫嚷，一边看着李富贵，这时候对于李荣华的每一声赞叹，就等于在李富贵脸上打了一巴掌。李富贵脸色铁青，400万他当然拿得出来，可是要他把400万捐给族里当族产，他是怎么也不情愿的，就算只是名义上，他也不愿意。
　　眼看着李富贵不出声，他的线人只好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有的说：“要捐400万，这可不是小数字，荣华哥你要想清楚。”有的说：“400万不能说是就是了，得有人验资才行。”有的说：“说是捐出来，可是这钱又是族长控制，那不是等于没捐？”可是这些质疑都淹没在人民赞同声的汪洋大海当中，听到李荣华居然愿意捐出四百万，李家绝大多数人都赞成李荣华改任族长了。
　　李富贵叹一口气，这时候再拿出400万来也是迟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李荣华为了这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族长位置居然能做这么大的牺牲。眼看着李家族人的那一片片狂热的眼光，李富贵知道大势已去，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情了，就和李穆说的一样，族长这种位置，谁爱当就当去吧。
　　至于李穆，则正在全力回想上一辈子李荣华是怎么样做的。他记得上一辈子李荣华根本没有回子乌，当然更加没有当这个李家的族长。事实上，从进入大学到大学毕业乃至逃到国外，李穆根本就没有李荣华的消息，直到李穆穿越为止，李荣华似乎都在太太平平的当他的大学教授。这真是越来越蝴蝶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作为李荣华的父亲，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李翰海站了起来，“这四百万，我一定监督他到位，钱不到位，我这个做父亲的，头一个不认他这个族长！”说道这里大家就开始热烈鼓掌，“大家放心，等钱到位了以后，我会给证据给大家看的。”李翰海继续说，“以后钱到位了，我立即就会建立账本，每一分每一毫的支出都会在账目上显示出来，并定期公布给大家知道。所有子乌李家的人，都可以随时查账！”
　　此言一出，连李富贵的线人都没法子说什么了，其他的人更是拼命鼓掌。李富贵看见大势已去，也就顺应民意站了起来说：“既然大家是这个意见，我也不能死站着位置不退。那么今天我就退位让贤了，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
　　李富贵的这番话几乎无人在意，大家都在兴奋的讨论着有了这四百万族产以后应该怎么花，有的提议说应该建一栋大楼，给所有没有房产的李家人居住，有的说应该存在银行里，过年过节就给大家发米发油，有的说应该重修祠堂，有的说别那么麻烦了，干脆给大家一人发几千块分光拉倒。
　　李翰海也不管大家正议论得热烈，宣布了今年的团圆饭开始，并领头敬天地祖先，然后宣布大家可以随意了——以前大家会按照顺序上来敬李翰海和李富贵的酒，今年则全都改了目标来敬李荣华了。李荣华先是很矜持的先说不喝，然后顶不过了就喝一点点，再然后就被人挤兑得一大杯一大杯的喝，再然后就醉倒了，只好回去房间里面休息。
　　李富贵倒也没有门前冷落鞍马稀，还是有许多人来敬酒，有些是来安慰他的，有些是来多谢他对李家这么十几年来做出的贡献，但更多的人是来看笑话。李富贵心情不好，来者不拒，也不管来敬酒的时什么目的，都是一口干，名面上还哈哈大笑，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没过多久也醉倒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族产(2)
　　以前李富贵是族长，就算是醉了也要留下来，毕竟晚上还有一顿呢。不过现在既然他不是族长了，喝醉了酒自然要赶紧回家睡觉，李穆借机就带着父母和艾莉丝一起离开了。反正李穆从来都没喜欢过在农庄和亲戚们一起过年三十。王翎鹰对李荣华任族长也是愤愤不平，走得比李穆还快，一边走一边还骂：“拿400万出来了不起啊！不过400万而已，我没有吗？”
　　王翎鹰当然有400万，她戴着的翡翠项链就价值七八百万了。不过话是这么说，要把四百万拿出来给家族当族产，虽然族长能够上下其手，可不论是李富贵还是王翎鹰，都是舍不得的。至于李穆，那就更加舍不得了。“那个族长很厉害吗？”艾莉丝问。
　　“不厉害啊，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干的。”王翎鹰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李荣华这究竟是发什么神经啊？他一个大学教授，400万就算不是全副身家，至少也是身家里面的大部分了，况且还是400万的现金，不是房子也不是古董。
　　“那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艾莉丝安慰她说。
　　“也就这样吧。”王翎鹰对李穆说，“儿子，以后李家的事情，我们少搀和，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穆乐得轻松，从小到大他就没发现李富贵这个族长的位置给他带来过什么好处，坏处倒是不少，比如说年三十一大早就要跑到农庄里面去接待亲戚们，一干就是一整天，站的腰酸背疼腿都快断了，口干舌燥水都喝不上，还一点报酬都没有。李荣华当了族长之后，李穆就和别的李家人一样，想要中午去就中午去，想要晚上去就晚上去，吃完了就走，也不用伺候着别人打牌打麻将了。
　　回到家，王翎鹰照顾着李富贵，艾莉丝就去厨房指挥着几个厨师布置晚上的团年饭，李穆去给自己母亲帮忙，王翎鹰嫌他碍手碍脚的赶了出来，去厨房给艾莉丝打下手，又打烂了碗踢倒了垃圾桶，同样被赶了出来。无奈之下李穆只好回房间上网，上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出去乱走。
　　年三十的下午，街上空空荡荡的，偶尔有人经过，也是匆匆忙忙。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关了，有谁会在年三十做生意呢？走了好一会儿，李穆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莲香酒楼，这件酒楼倒是开着，不过服务员也少了很多，李穆踱步进去，也没有人来招呼。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李穆正想离开，忽然郭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李穆惊呼一声，“你跟踪我？”
　　“没有啊。”李穆连忙否认，“我是在外面散步，走来走去刚好走过来……”
　　“我都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呢！”郭玉理都不理李穆的辩解。
　　“我已经接受了啊。”李穆说。
　　“你骗我，你是想说你已经接受我们分手，然后想和我重新开始吗？”郭玉说，“这是不可能的！缘分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我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了，还和我一起回了子乌。”
　　“哦？那到时候介绍我认识认识吧。”李穆说。
　　“哼，你想干什么？我的爱人可是跆拳道黑带哦！”郭玉说。
　　“就是认识一下而已。”李穆很无奈地说。李穆练过拳击，要是练其他的，李穆说不定会打不过，不过跆拳道嘛，那是出了名的战斗力弱小啊！不过想这些干什么呢，李穆完全没有要和郭玉的新爱人打架的意思啊。
　　“哼，你放心好了，我会让你死心的！”郭玉说，“我爱人可不是我捏造出来的哦！”
　　本来李穆没这么想，但是郭玉这么一说……应该不是捏造出来的吧？要是假的，那就麻烦了，艾莉丝和郭玉，一看就知道是水火不相容的，郭玉虽然心狠手黑，但不像苏蕙那么会骗人，而且独占性很强。“你的爱人现在在哪里呢？”李穆问。
　　“现在不在！你想干什么？”郭玉板着脸问。
　　“没什么，我们去喝酒吧。”李穆说。
　　“你又想把我灌醉了骗我上床是不是？”郭玉恨恨地说，“你死心吧，我不会再上当的了！这一次就算喝醉了，我也不会和你上床的。”
　　事实证明郭玉再一次上当了，实际上，李穆觉得更像是自己上当了，找了一家五星宾馆附属的酒吧进去，几杯啤酒下肚，郭玉就黏上身来说：“就抱一下，不亲！”再喝几杯，“只亲一下当作告别啊，别乱摸。”后来就是：“摸就摸了，那里不能碰！”“碰就碰了，在外面磨一磨就算了啊，可别进去！”“这里鬼影都没有，哪里有人会看见，快给我进来！你不进来我就叫救命说你强奸我！”“啊！啊！啊！啊！不行了！”“我偏要叫！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了！”
　　到了晚上六点多钟，李穆才鬼鬼祟祟的回到家里。艾莉丝还在指挥厨房做饭，李富贵刚刚醒了，正在洗澡。王翎鹰照顾了他一个下午很是劳累，这时候去了睡觉。根本没人发现李穆回了家，或者他们连李穆出去了也不知道呢。哎，郭玉这事究竟怎么办呢？要是她真的有了新的男朋友，那么和她上床无疑是李穆的不对。如果她那个新爱人不存在，那么等郭玉发现了艾莉丝，那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到了7点，饭菜都做好了，李富贵，王翎鹰，李穆和艾莉丝就吃饭了。李富贵慢慢的平复了情绪，和李穆艾莉丝有说有笑了，可是不一会儿接到了一个短信，他看了两眼，脸色就变得阴沉无比，对李穆说：“李荣华刚才提议，说要把家族的祠堂、李家馄饨铺子还有祖屋都拿回来。”
　　这些东西名义上是族产，其实都是李富贵出钱出力办的，现在也登记在李富贵的名下。李荣华既然成了新任族长，那么想要会这些东西的所有权，也不是说不过去。“他要拿就拿吧。”李穆说，“只要按照市价来买就行了。”李家祠堂是用民间风俗博物馆的名义登记的，远在乡下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任何收入，每年都要花十几二十万修缮，在可预计的将来都不会有任何发展的可能，给了就给了吧。
　　李家真正的祖屋当然早就已经烂了，现在的祖屋是李富贵按照照片在祠堂旁边原样重新建起来的，李翰海还进去住了几天，然后就搬了出来——没水没电的没下水道的房子实在是不好住。现在这所房子只有清明拜祭祖先的时候才用，其他时间就封起来当仓库。这种东西谁想要谁就拿去吧。
　　至于李家馄饨铺，是一家100多平米的小店，虽然也有些名气，但是地方所限，营业额不是很多，赚的钱那就更加少了，也不怎么值钱，李荣华有400万呢，足够把馄饨铺子买下来了。就是李富贵最近弄出了个李家馄饨的牌子卖冷冻食品，这事有些麻烦。品牌这东西，值钱不值钱的很难说啊。何况李富贵肯定已经投入了很多广告费什么的。
　　“要是白送给他吧，我不甘心，虽然不怎么值钱。”李富贵说，“要是卖给李荣华吧，家里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当年我就和他们说，馄饨铺子和祠堂都是族产，现在我却要卖给李荣华，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有看法就有看法呗。”李穆说。
　　“算了，还是好合好散。”李富贵摇头说，“虽然我不当这个族长了，可大家还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得太僵了也不好做人。那个祠堂反正也不值什么钱，就送给他吧。不过李家馄饨铺子，他们高兴的话就自己去弄一家，我这家改名字好了。”
　　大年初一的时候，李荣华就带着李翰海和十几个李家的老人一起来到李富贵家，要求李富贵交出族产了：“小弟，李家要兴旺发达，祠堂、祖屋、祖产都是不可少的。现在我是族长了，小弟你就把它们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李家发扬光大的。”
　　本来李富贵已经打算把祠堂和祖屋交出去了，看到李荣华的样子，也忍不住说：“这倒是奇怪了，不知道祠堂和祖屋在我这个小弟手里，碍着你这个族长什么了？我是不让你们拜祖先呢，还是会把它拆掉盖大楼呢？”
　　“富贵！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一个李家老人说，“族长掌管族产，这是天经地义的。族产里面，有什么比祠堂和祖屋更加重要呢？”
　　另一个李家老人说：“还有那个馄饨铺子，也是族产来的，还有我们李家的山林，还有瀚海那个农庄！你都应该交出来。”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有的说：“富贵啊，你这些年为大家做了这么多事，家里大家都很感谢你。可是大家为你出的力也不少吧？要不是大家一起帮衬你，你的生意能做这么大吗？那些族产你要不交出来，可说不过去啊！”有的说：“族产是大家的，谁想私吞，那就是贪污！”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族产(3)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瞎说。”李翰海连忙打圆场，“富贵啊，祠堂和祖屋，那都是供奉祖先的地方，祖先嘛，你有份，你哥有份，我有份，在座这么多人也有份的对不对？总不能叫你一力承担。你哥哥呢，想把祠堂和祖屋接过去，以后修缮维护什么的，就从族产里面拨钱，不用你一个人独立支撑那么辛苦。祠堂和祖屋，在谁手里不是一样啊，对不对？”
　　“那好吧。”李富贵怒意稍平，“大哥，祖屋和祠堂可以给你，但是馄饨铺子，你自己开吧。我会把现在的李家馄饨铺改名。”他改了注意，以前他打算把名字改成李富贵馄饨，现在他打算改成……正宗李家馄饨。
　　“当年你建祠堂和祖屋，一共花了多少钱？”李荣华问。
　　祠堂大约是30万，祖屋是20万。”李富贵硬梆梆地说。其实没有这么多，乡下的土地不值钱，当时的水泥钢筋人工也便宜，祠堂和祖屋加起来也不过是30万罢了。
　　“一共50万吗？”李荣华说，“到时候等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会把这50万还给你的。”
　　“等处理好了？”李富贵可太熟悉这些推脱之词了，‘等上面批复’，‘等市长有空’，‘等这块土地开发完’。“算了吧，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把400万捐出来做族产，究竟要怎么操作。”
　　“这个我已经和大家都商量好了。”李荣华微笑着说，“我决定参照现在最流行的方式，建立一个股份制公司，每个子乌李家的成员都有保底的一股，我的钱会放进去这个股份制公司里面，当作股本。”
　　“每个人一股，然后你出400万就有400万股？”李富贵问。
　　“当然不是了，我会就任这个公司的董事长，但我也只有一股。”李荣华说，“然后每年我们都要召开股东大会，讨论大家的贡献，看看谁对家族出钱出力出得多，贡献大的人，可以增加持股。要是谁做了对家族有害的事情，当然就要扣掉股份甚至驱逐出公司。股份可以终生持有，死亡之后还可以传给后一代，或者其他的亲戚，但是绝对不能给外人。”
　　“怎么可能你出绝大部分钱，但是你拿着和别人一样的股份呢？根本就不和公司法啊！”李富贵说，“一个公司，要纳税要建账要申报，麻烦事情很多的，你为什么不建立一个社团法人？比公司好很多的啊！”李富贵还是怀疑李荣华有什么阴谋。
　　“非营利性的社团法人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批准成立的。”李荣华说，“要运营族产，只能用这种股份公司的形式。最公平不过了，大家都是股东，有什么事情一起出力，有什么分歧就投票解决。谁也不能大权独揽，违背大伙儿的意见。现在被征了地的农村，都是这么搞的。”
　　“你弄不了非营利性社团法人，我可以帮你弄啊！”李富贵冷笑着说。
　　“富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翰海说，“你固然有关系，可是怎么能这么挤兑你哥哥呢。再说了虽然荣华拿了400万出来，可是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两三千人，400万分人头也不过是一千多块，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到时候肯定要用来做做生意，做做投资什么的，非营利性社团怎么能行呢。”
　　果然是这样！李富贵哼了一声，“你做生意，赚了钱好说，那要是做生意失败了怎么办呢？”李荣华是公司的主要出资者，又是族长，运营当然是他负责。到时候要是赚钱了，赚多赚少还不是李荣华自己说了算，李荣花从中截流了多少，别人也不好意思指责他。要是亏了钱，那就是亏的大家的，说不定李荣华还要号召大家捐款来补足损失呢。而且李荣华号称是全副身家都捐了，以后他的衣食住行，肯定是公司负责。这倒是一个好算计，名义上把400万捐了出来，实际上还是自己用。
　　“做生意万一要是失败了，我当然会引咎辞职，小弟你为大家做了这么多贡献，做生意又是一把好手，大家肯定会把你选为族长了。”李荣华笑了笑说，“至于李家馄饨的问题，我认为也无需区分彼此，反正小弟你贵人事忙，馄饨铺子和新的冷冻馄饨生意，小弟你也是交给别人做的而已。不如这样吧，馄饨铺子和冷冻馄饨你都交给公司，如果有收益，你和公司对半分利润，怎么样？”
　　李富贵摇了摇头说：“不行。”把品牌交了出去给别人运营，和送钱给别人有什么区别啊？到时候有没有利润，利润有多少，什么时候分钱，还不是李荣华说了算。“我会把牌子交回给你，无形资产是大家的没错。”
　　李荣华很爽快的点了点头说：“好吧，就这么办！”
　　李荣华的动作非常迅速，到了年初二，新的李家馄饨铺已经开了起来，而且不是一家，而是四家一起开，一家在李富贵的“正宗李家馄饨铺”旁边，一家在市中心麦当劳旁边，一家在肯德基旁边，一家在子乌市最大的五星级宾馆旁边，上面都是斗大的“李家馄饨铺（连锁）”牌匾，居然是子乌市前任市委书记写的。
　　按照李富贵打听到的消息，光是这么几个牌匾，李荣华就花出去了差不多四万块的润笔费。能够在大过年的连续开这么多家馄饨店，显然李荣华所图非小，而且肯定是已经准备了很久。不过李富贵怎么打听，都没打听出来，这个李荣华究竟想要做什么。
　　到了年初三，李荣华在市郊租了一个会馆，把李氏宗亲的牌子打了出去，以后李荣华就会住在会馆里面，还说欢迎大家随时去聚会——李穆当天下午就偷偷的去了，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麻将馆。李家几十个老中青在这里打麻将，不停地大呼小叫，热闹非凡。
　　到了年初四，李荣华给李富贵送了请帖，让李富贵去开会，商讨一下未来的发展方向。李富贵哼了一声，把请帖扔到垃圾桶里面去了。回头想想有些不妥，自己又不想去，就让李穆代表他去。李穆本来已经想回去省城了，可是老爸叫了，只好推迟行程，先去参加李家换了族长之后的第一次全家族大会。
　　子乌李家全部都到的话，得有3000多人，李荣华新租的那个会馆显然放不下，他就包了子午电影院，来给李家开会。子午电影院很大，还分为上下两层，足足可以坐四五千人，不但能放电影，还能当剧院用。但是子乌电影院设备很旧，还总是一进去就是一股霉味。现在除了贪图子午电影院票价便宜地方大没人清静方便上下其手甚至XXOO的情侣之外，其他人一般都不会去的。
　　李穆已经快十年没到过子午电影院了，上一次来，似乎还是小学时候学校组织的活动，看一个叫做白粉妹什么的禁毒电影。当时李穆就觉得这电影拍得十分不好，看完之后他们全班的同学都在讨论那个女主演的几个走光镜头。再一次来到子午电影院让李穆感觉十分怀旧，这里是子乌市为数不多没变的地方了。
　　李穆走到电影院门口，就看见有几个堂兄在做来客登记，这几个人一向都对家族事务很‘热心’，以前经常围着李富贵转的。现在却已经投到了李荣华的手下，看到李穆来了，完全没有了以前使劲拍李穆马屁的热乎劲了。不过比起上一辈子李富贵公司破产的时候，这几个人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好了，所以李穆也不以为意，在签到本上面签上大名，还问了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到了。
　　据这几个做登记的人说，已经来了2000多人，有几个平时根本不来开会的都来了，现在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预计至少能到2500，说不定能到3000人以上。李穆进了电影院，里面嗡嗡嗡嗡的都是说话声，电灯只开了聊聊几排，电影院里面很是黑暗。走到前排，只见一二三排上面都有打印的名牌，李穆留意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老人的名字。李家开大会，一向都是按照年纪排序的，李穆年纪这么小，李富贵又不是族长了，前排自然没有他的座位，只能到后排去泯然众人。
　　李穆坐到了后排的角落里，打算随便听听，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他就偷溜出去算了。这个电影院里面的空气真是不好，呆多一会儿就想打喷嚏了。这个角落十分的清静，夹杂在一个柱子和窗户的幕布之间，简直就好像是小包间一样，又在侧门的旁边，不论是上厕所还是溜走都很容易。李穆当年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的。
　　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旁边还有一个座位，还挨得很近，要是也坐了人的话，不免会挨挨碰碰的不舒服。人越来越多了，幸好一直都没有人来和李穆坐在一起，9点钟开会，8点45了！8点50了！8点55了！一直都没有人来。结果在9点钟的时候，有人坐到了李穆的旁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会
　　电影院里面很黑，李穆一时也没看清来的是谁，不过带着一股香风，应该是女的吧？这女人手长脚长，看起来只比李穆矮一点儿，和李穆挤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顿时就拥挤起来。要是旁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成为艳遇，可是今天在这里的，可全部都是亲戚，李穆绝对不敢下手的。呆坐了一会儿，李穆正想走开另外找个位置，对方忽然说：“李穆？真是不好意思，这里太黑了刚才没认出你来。”
　　对方一张口，李穆就认出了她的声音，“思思堂姐？你怎么坐这里？”她父亲现在是族长，虽然说年纪小，可是怎么在前排（甚至是主席台）也得有个位置啊。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李思思很平静地说，“我爸又不喜欢我，难道还会让我坐他身边吗？当然是坐到这种，谁也看不见的好。”
　　“荣华伯伯不喜欢你？”李穆愣了愣。他可是听说李荣华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期望大得很啊，为了她都不惜和家里决裂了。上学的时候也是每天辅导功课，让着这个李思思20岁不到就大学毕业……也说不定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思思才不喜欢她父亲的吧？“荣华伯伯当然喜欢你了。”李穆安慰她说，“读书的时候辛苦一点，读完出来以后都是终身受用的宝贵财富啊。”
　　“终身个鬼！”李思思说，“你在想什么呢？我父亲原来是很爱我的。可是前一阵子，我有一件隐私被我父亲知道了，他就……他就不再爱我了。”
　　李穆苦苦忍住，才没问出来：“是什么好事情啊？”李思思既然说是隐私，那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了。“嗯……这个……一辈子两父女，有什么事情不能开解呢？”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李穆快要好奇死了。李思思和李荣华的研究思路不一样？政治倾向不同？人生观世界观有区别？但是这些都不是隐私啊，难道李思思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挺好所学术界和武林江湖一样，都是分门派的，难道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
　　“这事的确是很难开解啊。”李思思摇头说，“我天生就是这样，有什么办法呢？”
　　天生？天生一对？这个有些牵强啊。难道是天生残疾？这有什么好闹翻的，如果李思思有天生的残疾，她父亲应该责怪自己才对……等一等，莫非是很隐蔽地方的残疾，李荣华没有发现，李思思也没有告诉他，本来李荣华可以借此残疾申请多生一个，不用和李翰海闹翻了？李穆越想越对，目光在李思思身上上下扫射，可惜这里太暗了，实在是看不清楚。
　　闭目回想，李穆也想不起来李思思看起来哪里有病，他只记得李思思的腰很细，走路的时候犹如迎风杨柳，摆来摆去，正常人的腰是不会这么细的吧？难道是腰部畸形？李穆认识一个为了体形锯了两根肋骨的模特，好像腰都没有李思思这么细，胸部也没有李思思的大，臀形也没有李思思的好看，腿也没有李思思的长……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长成李思思这种身材吧？
　　这么说李思思的确是有残疾？也不说定是去整容了。嗯，也许是整容不是残疾呢，李荣华不能接受李思思也说得过去。李穆又回想了一下，李思思究竟有没有整容呢？似乎是没有，不过也说不定李思思找了个很厉害的医生所以整容了也看不出来。说到整容，现在已经流行开来了，想要更加漂亮的年轻少女们，想要挽回丈夫目光的师奶们，还有想给上级留下好印象的官员们，甚至是李富贵，前一阵子也想打肉毒素针来着。以前都是歌星影星明星模特小姐这些特种行业才干的。
　　这么一说，也许李思思是厌倦了学校里的科研教学生活想要去当明星所以整容了？这也太脑补了吧？反正和李穆没关系，是残疾是整容还是要去当明星神恶魔的，李穆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要在这4年里面凑出100亿的资产来，在李富贵破产之前变现，然后给李富贵填坑。
　　这时候主席台上李翰海开始讲话了：“静一静，静一静！”先是一堆毫无营养的陈词滥调，无非是说子乌李家经过几百年的风风雨雨，至今屹立不倒，全靠大家努力。去年有谁谁谁考上了大学，又有谁谁谁拿到了什么奖，几乎没把喝啤酒中了再来一瓶都说出来，这一段本来是年三十的时候说的，每年都差不多，听得大家都昏昏欲睡。直到李翰海宣布原来的族长李富贵因为要把事业重心放到省城去，所以退位让贤，由李荣华继任族长，大家才鼓掌起来。
　　然后就是李荣华讲话，他又说了一通才能不足多亏大家抬举不胜恐慌之类的废话，把大家有弄得昏昏欲睡，然后才说出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宣布这个消息：“今天我们很荣幸，子乌李家的历史又解开了新的一页！我们子乌李氏控股责任有限公司即将正式成立了！”于是大家鼓掌，都听说了那400万的事情，寻思着要怎么才能分一杯羹。“成立以后，我们李家所有的人都是股东！开始的时候每人一股，每年在新年的时候开一次股东大会，每三年重新选一次董事长，也就是族长。”
　　听到这里，大家似乎觉得距离那400万又更加近了一些，于是更加卖力鼓掌了。然后李荣华就开始介绍，在李翰海的帮助下，他已经开了四家馄饨店，这两天生意都很好，扣去人工房租水电，预计一家店一年能赚10万块钱以上。这个发言又博得了一阵巨大的掌声，用李荣华的话说，这意味着李家的族产不止价值400万了，而是成为了有源之水，有根之木，以后族产就会像李家子孙一样生生不息。
　　李穆对此很是怀疑，真的能赚这么多吗？子乌市面上的馄饨店，一般都是夫妻档，一堆外地夫妻，也许还要加上一两个孩子，吃住都在馄饨店里面，天天就是买原材料，包馄饨，第二天一大早开门营业，一边包馄饨一边卖，赚的钱和打工的也差不了多少，一个月多的时候3、4千，少的时候1、2千甚至亏本都是很寻常的。李家馄饨店采用的是连锁的形式，店长、服务员什么的都是外聘，原料采购什么的方面不可避免会有贪污腐败存在，成本上就大很多。要是售价也水涨船高的话，子乌人会接受吗？要是售价不高的话，利润从哪里来？
　　每家店每年赚10万的话，那么就是每个月都要赚1万了。在餐饮行业本来不算什么，可是馄饨只能用来做早餐啊，中午下午没有多少人会选择馄饨店的吧？那四家李家馄饨店刚开门的时候固然生意不错，那是因为大家图新鲜，又有半价优惠，同时过年期间很多的餐饮店铺都不开，所以生意才好。等到新鲜劲过了，半价优惠没有了，其他的店铺重新开了，生意还能这么好吗？用这两天的数据来算利润，能靠谱吗？
　　“我们李氏控股有限责任公司前途一片光明……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李荣华咳嗽了一下，“股份制公司注册资金最低是500万，可是现在我们只有400万，而且已经用出去了一部分，所以还有一点资金缺口，需要大家群策群力。”
　　注册资金这种事情，李穆从来都不知道哪一个公司是老老实实把钱全都拿出来的放在公司户口上，就算是最老实的人，也是先从其他地方把钱挪过去，验资完了之后就可以把钱拿去干其他的事情了。如果钱不够，一般都是借钱填坑，有专门的代理注册的公司专门干这活，完成一个股份制公司的申请流程不过是几千块的事情罢了。李荣华作为一个大学教授，应该不会不知道的吧？就算他不知道，李家三千多人，总不见得一个都不知道？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李穆还没想明白，李荣华就继续往下说了，希望大家能够集资出这一百万，算是公司向大家借的，用馄饨店的收益来还，按照银行的贷款利息算，最短期的3个月，最长期的借3年。出钱的人不但毫无风险，能够拿到利息，还算是对家族做了贡献。
　　说起这种要出钱的事情，大家的兴致就不高了，许多人都在嘀咕，“干嘛不找李富贵借呢，他的钱多的是。”有的说：“你傻啊，年三十的时候你没发现，李富贵让位置给他哥哥的时候多不甘愿啊，脸色铁青铁青的，今天都没来。”“那也不能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借钱啊！到时候还不上怎么办？”“应该不会还不上吧？有400万在呢。”
　　“只借三个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利息太少了啊，我看别人借钱，利息都是一分两分的，他这里倒只给银行贷款利息。”“那怎么能同呢，人家借钱是做生意，我们借钱是办族产。”“李荣华说他拿400万出来，我还以为有得分呢，没想到还是要出钱啊。”“算了算了，就当是以前的交会费吧，一人交100，3000人加起来也有30万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会(2)
　　“可缺口是一百万啊，还有七十万从哪里来？”“我管他呢，今天我就带了100块钱出门，就是想着交会费的。还得扣两块钱搭车回家呢。”“你这也太抠门了吧！大新年的就带100块钱出门？”“我有什么办法，本来工资就不多，儿子结婚又用掉了一大笔，过年还得包红包呢。”“你还好意思说，你给我孙子包的红包是5块钱的，以前我给你儿子包的都是100块的！”“我穷啊！”“你穷个屁！工资就3000！外快我还没算你的呢！”“现在这个社会，3000块怎么够花啊？”
　　这时候有人勇敢的站起来，“好！族长捐了400万，我虽然没有这么多钱，但也要为家族做贡献！我出一万块！”大家不由得都看过去，可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看了半天都看不清楚究竟是谁。这么快就有冤大头出现了？不科学啊！李穆也拼命张望，只隐约看得出那人个子不是很高。
　　“这不是阿全吗？”终于有人认出来了，“你拉倒吧！还一万块钱呢！你家全家连家具电器全算上，有一万块钱没有？”李全是李家著名的穷鬼，家无隔夜粮那种，他是开摩托载客的，一天不干活，第二天就得饿肚子，可这人一赚够第二天的吃饭钱，转眼就扔下摩托去打麻将了。李家也不是没人给他介绍过稳定一点的工作，可人家干两天就说太拘谨不自由，还是开摩托上街载客去。
　　“我运气好，”李全大言不惭地说，“前几天买彩票，中了一万块钱，为了给家族做贡献，我就拿出来借给公司，还能收利息，何乐而不为呢？”说着他举起了一叠什么东西，看着似乎是人民币，“这就是我中的奖金！我全部都买了！”
　　“这么利害？”下面又开始嘀咕开了，“李全转性子了？以前要是有一万块钱，他还不打麻将打得全输光再说？”“肯定是脑子烧坏了，有一万块钱存起来不好吗？”“他这个性子怎么可能存得下钱！”“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啊！”“还不少呢，一万块钱是能够买房子还是能娶老婆啊？”“至少可以摆个地摊吧？”
　　李全也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一路小跑着上了主席台，把那一叠子人民币放在荧幕前的主席台上。“族长，这是我的一万块钱，我打算借给家族……这个，就半年吧。”李全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半年之后要是家族还需要，我还可以继续借！”
　　李荣华抓着他的手说：“真是多谢你对家族作出的贡献！”然后拿出一个本子来，写上几个字，交给了李全，“这是借款的凭证，6个月后，公司会还给你一万一千块钱。”然后对下边说，“大家在这里也做个见证，我李荣华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要是半年后我拿不出一万一千块来还给李全，大家一起骂我！”
　　“这个李全是我爸找的托。”李思思对李穆说，“那天我看着我爸找了他去房间里，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出来的时候我爸给了他一叠子钱。”
　　“这也没什么啊。”李穆也不以为意，找托这种事情，大家都经常干的。要是没这样的托，李荣华说大家来捐钱吧，没一个人主动站出来，那多尴尬啊。找了这么个托，大家才好下台嘛，反正不想拿钱出来的，怎么也不会拿钱出来。
　　“那一叠子钱还是假的呢。”李思思说，“我爸前几天叫我剪的报纸，前后装两张真钱。我问我爸干嘛要这么麻烦，他说怕这个李全拿了钱就跑了。他和李全其实也不是很熟，我爸离开子乌都十几年了，要说熟人，根本没几个。虽然都是亲戚，真不知道谁能信得过。”
　　怪不得要把灯调得这么暗呢，原来是怕别人发现那是假钱啊。这几乎已经是诈骗了吧！李穆摇摇头，李荣华做事真是小气，400万都出了，干嘛要在这一万块上面冒险？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大家还会相信他的为人吗？就算他找不到一个信得过的人，李穆他爷爷李荣华他父亲李翰海，总有几个知心人啊。
　　下面又讨论开了，“这倒是不错啊！把钱拿出来，一点风险都没有，几个月之后就能连本带利拿回来。”“我家有三万块钱，不过存了定期。”“我家里也有几万块应急的钱，要不要拿出来啊？”“你应急的钱就不要拿出来了吧，万一急着用钱借款又拿不出来，那可怎么办？”“这公司不是说给我们李家族人服务的吗？要是有急事，提前把钱拿回来应该没问题吧？”“谁知道啊！”
　　“大家放心好了！”也不知道李荣华是不是听到了下面的嘀咕，立即站起来发言说，“放在公司这里的钱是绝对安全的，大家随时都可以来查帐本。要是大家有急事，也可以随时把钱拿回去，至于利息，要是公司情况允许，就算提前赎回，也是一分钱都不会短了大家的。”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掌声一片，大家顿时掌声一片，现在谁家里头都有几万块钱，存在银行里面不过是因为安全，利息根本就没有多少，现在有一个利息高得多，和银行差不多安全，还能够随时赎回的投资渠道，积极性立即就起来了。有的说：“我认两万！”有的说：“我只有八千啊！收不收啊？”
　　李荣华就说：“钱多钱少，都是大家对家族的一片心意，别说八千，就是八块，我也一样收！不过利息不够一毛钱的，我就不给了啊。”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笑成一片，好像多好笑一样。李穆越听越觉得不对，这不是非法集资吗？李荣华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不过他自己拿出400万，集资100万，这效率也太低了吧？难道还有什么后手？
　　这个社会闲钱很多，可是投资的渠道很少，股市又不给力，黄金又难买，外汇没几个能炒的，借钱给人做生意吧，一来没渠道，二来还怕收不回。谁家里放着几万块钱应急，这些钱最多就是存定期，年利率才3，4左右。这么高的通涨，每天一睁眼就不见了十几块钱。李荣华的公司用银行贷款利率借钱，对于没有什么投资渠道的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回报了。
　　社会闲散资金立即就聚集了起来，通过李家的渠道涌向李荣华——大家都听说了，李氏控股是子乌李家的族产，连李家的祠堂和祖屋都是公司的资产，所有子乌李家的子弟都是股东，差不多上万人呢！连那个子乌首富李富贵都是股东，李氏控股的董事长就是李富贵的哥哥，特别顾问就是李富贵的父亲，所以是绝对安全的！要是李氏控股还不了钱，大伙把子乌李家的祠堂和祖屋都拆了，看李富贵好不好意思！
　　这么一来，事情可就闹大了，就李穆所知的部分，已经超过200万。真实的集资额度，应该在4、500万左右。这可真是太厉害了，这么简单的就用银行贷款利率弄到了这么大笔的贷款，早知道李穆就自己干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啊！要是李荣华拿去炒房地产，不就赚翻了吗？
　　不过李荣华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同，他拿了钱就成立了公司，然后……又开了十几家的李家馄饨，刚开的时候生意都不错，可是没有了李穆的雪花猪肉，李家馄饨也就没有了那种特殊的味道，生意也就很一般了——李穆倒是想卖雪花猪肉来着，可是李荣华一听价钱，立即就把李穆拒之门外了。然后李荣华还招人散布谣言，说为什么有的馄饨（主要指的是李富贵的正宗李家馄饨）那么香那么好吃呢？肯定是放了什么香精添加剂之类的。
　　不过论起放谣言，李荣华这个过江蛇，怎么压得住李富贵这个地头龙呢？李穆的父亲立即就拍了个电视节目，宣传正宗李家馄饨的百年传承工艺，看了这个节目，李穆才知道自己家的馄饨居然用了数百种香料，还有数百年传承的牛骨高汤——每天把牛骨头和香料包扔进去高汤锅里面熬煮，火几百年不断，才能做出李家馄饨那独特的风未来。在文革的时候，为了保护这一锅高汤，还特地把大锅连汤一起封好埋到李家的祖屋下面。凡是店门口没有这一锅高汤的，那肯定不是李家的手艺。
　　其实李穆知道得很清楚，那一锅百年高汤只有几天的历史罢了，准确的说，就是一天，节目拍摄前一天临时熬制出来的。本来用的是猪骨。但是电视台的导演说猪骨头没噱头，临时换成了牛骨头。汤里的香味全靠猪油，汤的雪白颜色，则是靠牛奶。没想到这个片子播出之后，李荣华旗下所有的李家馄饨，顿时也多了这么一个大汤锅。于是牛骨汤正式成为李家馄饨的标志，连带着子乌其他的早餐店都赶时髦弄一个牛骨头汤锅，弄得子乌市的牛骨头都脱销了。
　　很快的李家馄饨店就开满了子乌市，据李荣华说是开足了100家，李穆对这个数字有些怀疑，不过100家没有，5、60家总是有的，这么多的店铺，李荣华一个人也管不过来，他采取的措施十分的简单，谁借钱借的多的，就分一个店铺去管理，你自己管也行，找人管也行，反正只要每个月按照额度上缴管理费就行了。那个名义上第一个借了1万块钱给李荣华的李全，就分到了最好的店铺，位于市中心的一号店，据说一天就把一个月的管理费都干出来了，剩下的时间都是纯赚，他已经从一个穷鬼，变成了李家的财富新星！


第一百七十七章 馄饨铺子
　　年初七这一天，李全这个李家新星跑到李富贵家里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李富贵避而不见，把李穆打发出去接待。李穆本来都打包好东西要和艾莉丝回省城了，可是碰上这档子事情，只好耐着性子听他说话，这个李全本来口才不算好，现在又激动又痛哭，说话断断续续的，就更加听不清楚了。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管着那么大的一间馄饨铺子，比你开摩托车赚得多很多吧。”李穆只想快点把李全打发走，早点回省城去。明天绿宝紫罗兰都要开了，可是替代索菲亚的主厨还没找到呢，虹井路的地块还要继续拆迁，麻袋山的养殖场也要去看一看，事情真是多得要死。
　　“我就是上当了啊！”李全哭哭啼啼地说，“以前我是穷，可是也没有欠外债啊。前几天听那个李荣华忽悠，说只要配合着他演一出戏，就能白送给我一万块。后来他就给了我一叠假的一万块，其实里面是报纸，只有外面两张是真的，要我年初三开大会的时候当面给他。”
　　“这不是很好吗，虽然那叠钱是假的，可是李荣华不是给你借款协议了吗？那上面一万块钱是真真实实的啊，大家都看见了，他还敢赖账不成？”李穆问。
　　“可是，开完会以后，他就找了我，说我干得很好，为了奖励我，要把市中心那个李家馄饨一号铺子包给我做。我当时听了很高兴，我李全混了这么久，终于混成老板了。然后他就和我签了协议，说把一号铺子承包给我，每个月要上缴管理费5千元［ＷＷＷ。ＷsＨＵ。ＣＯＭ］。说一号铺每个月至少可以赚1万，我交了5千，至少还能剩5千。我当时还问他，我可不会做生意，也没有管理过店铺，要是亏本了怎么办？他还和我说不用怕，他会派人来管着铺子，我只要坐着收钱就行了。”
　　“那不是很好吗？”李穆说，这就是所谓的千金买马骨吧？
　　“好个屁啊！”李全哭丧着脸说，“我到了铺子里面，什么都插不上手，进货收钱全是李荣华找来的人，我还得在厨房里面打下手。然后干了几天，我去问赚了多少钱，那个收钱的总是和我说赚了很多。今天早上我偷偷的看了看账本，那里有赚钱啊，全都是亏本的！就算亏本的钱不用我出，那一万块钱只够抵两个月的管理费，第三个月就要我自己交了，做半年全白干了还不说，还得倒欠着李荣华几万块，这可怎么办才好？”
　　“亏本？怎么会亏本啊？”李穆问。
　　“过春节本来在外面吃的人就少，那帮家伙还不知道从哪里进的高价肉，一斤20几块，工资又高，一个个都三四千的，怎么能不亏本呢。”李全愁眉苦脸的说，“我去和李荣华说不承包了，他立即就和我翻脸，拿出我签的协议，说不承包了可以，拿3万块钱违约金来就行，我哪里有三万块啊！”
　　“你把那些进货的收钱的全部赶走，自己做的话，一个月赚1万应该没问题的吧？”李穆问，“那个铺子毕竟在市中心，地段很好，好好的做，应该没问题。”
　　“哎，穆哥儿，你不知道啊。”李全说，“那个地点我也打听过了，房东已经确定要拆了重建了，不过是一时钱还没凑齐，所以把房子短租出去，随时都要回收改建的啊！”
　　“那不正好，回收了你就不用承包了啊。”李穆说。
　　“我签合同的时候没仔细看，可是回家请了人帮我看，才知道，就算是房子被收回去了，我的管理费照样要交！”李全说，“我这次可是上大当了啊！”
　　难怪要交的是管理费不是租金呢，房子没了租金自然也没了，可是管理费却不然。“那你想怎么办呢？”李穆问，他可不是幸灾乐祸，纯粹是不想搅合进去李家那一堆麻烦事里面而已。一点好处都没有，出钱出力人家也不会感激你。
　　“我想着富贵哥能不能和李荣华说一说，那一万块钱我也不要了，帮我把合同解除了吧。”李全打躬作揖说，“做生意我是不会的，以后我也不想再去开什么铺子赚什么大钱了，就想回去开摩托车，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就知足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几万块钱的事情，李穆实在是没有兴趣，不过……“你等一等吧。”李穆对李全说。扔下李全，他上了楼，找到正在埋头写东西的李富贵，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爸，李全这件事情我觉得可以利用利用。”
　　“这样……利用倒是可以，但是我已经把族长这个位置让给李荣华了，这时候再去抢这个铺子，面子上会不会不好看啊？”李富贵问。
　　“荣华伯伯什么时候顾及过你的面子了？”李穆问。
　　“没错！他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面子了！”李富贵被李穆这么一撩拨，这些天来的委屈一起迸发出来，“不过他不仁，我不能不义。这样吧，我们和李全签一个协议，从他手里把一号馄饨铺子接收过来，他的所有权力都转交给我们。我们也不用做什么，只要正常的把铺子顶下来就行。就当是我们和李全的私下交易，也给李伯伯留些面子”
　　好了，李富贵亲自出手了，以后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用不着李穆出面了，李穆松了一口气，正想答应，然后立即赶回去省城，没想到李富贵又说：“这样还是不够妥当，我派人去还是太直接了，还是你派人去弄吧。你年纪小，用你的人吧。闹了起来最多就说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要闹得太难看了。”
　　“好。”李穆答应下来，然后就和父母告别，下楼去和李全说了一声，让他和李穆的律师签了一个转让协议，一号铺子的承租权就归了李穆。然后李穆就带着艾莉丝急急忙忙回省城去了。到了学生公寓，艾莉丝立即就去准备明天开业，李穆上了楼正打算睡一大觉，出了电梯就看见大厅里苏蕙满脸幽怨的看着他：“过年你都没给人家礼物，还说什么年初三就回来，结果一直到今天才回。亏人家还年初三就从家里赶回来呢！”
　　李穆一拍脑袋，他真的把苏蕙完全给忘了，“这都是……都是为了给你准备礼物啊。”李穆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说，“我这里有一个大新闻啊！就看你能发挥到哪一个地步了。”于是把子乌那儿李荣华担任了李家族长的事情告诉了苏蕙，然后顺便把李家馄饨一号铺子的承租权也交给了苏蕙。“这可是在市中心的店铺，虽然承包期只有半年，不过你好好做的话，应该也能弄出十几万来……就是店里的人有些麻烦，我帮你找人把他们赶走吧。”
　　“不用，我是记者来的嘛，要赶人还用得着你动手？”苏蕙说，“不过你是想我怎么报道这件事情啊？是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还是封建余孽残渣泛起？你说这个李荣华是你伯伯，是想我给你们宣传一下吗？在电视上面发这种报道，是有一个公价的，就算是我是采访部的副主任，也不能不给钱就上电视……”
　　“李荣华是从我父亲手里把族长硬抢过去的。”李穆说。
　　“这我就明白了。”苏蕙恍然大悟，“是封建余孽是吧？族长，刚才我就想和你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族长呢。你是想让这件事情真的上电视呢？还是想勒索一笔？要是要上电视，价钱要和我们台长面谈。毕竟这种报道很得罪人啊。如果报道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台长也是很难做的，所以非要收足了钱不可。”
　　李穆什么都不想，就是想着李家的事情别再来烦自己了。如果苏蕙的报道能够把李家的家族组织一具击溃的话，这不就达成目的了吗？本来李家各个分支之间的联系就不算十分紧密，对于家族事务抱有极大热情的人也没有多少。要是家族被确定为封建残渣，李荣华说不定会退位，然后李富贵说不定就会重新当族长了。
　　“我伯父李荣华，刚刚捐了400万作为族产。”李穆说，“要是弄得好……”
　　“是要勒索是吗？”苏蕙很高兴的点点头，“我最擅长就是拍负面新闻去勒索了。”
　　“不过你不是省城电视台的吗？能去外地调查吗？”李穆问。
　　“就是外地的才好啊！”苏蕙说，“本地的企业和有钱人在省城都根深蒂固的，谁没有一些关系啊？上次我做了一个食品厂用工业盐水的报道，结果人家食品厂的老总是我们台长的亲戚……累得我被朱台长骂了一顿。外地的就好很多了，关系就算有，也都是绕绕弯弯的，最多就是勒索的时候打个折。”
　　“这是协议书。”李穆把李全签的那个协议书交了给苏蕙，“要是你在子乌遇上了什么事情，立即给我打电话，或者给我父亲打电话……如果需要什么线索或者需要人当你的耳目，你还可以打这些电话。”以前（一个学期没上大学之前）李穆在子乌到处瞎混的时候，也有很多的关系，基本都是些狐朋狗友，不过也颇有几个能信得过的，比如说那些李穆抓着他们犯罪证据的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苏蕙的调查
　　苏蕙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即就启程去子乌了。然后李穆就进房间休息了，本来想着过年回家休息，谁知道在家里居然比在省城更加辛苦。又是在担心郭玉和艾莉丝碰面，又是思考李荣华为什么会忽然回到子乌，又是回想李思思的事情，又被李富贵和王翎鹰叫去做这个做那个，真是累死了。躺下去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直到被电话吵醒。
　　拿起电话，李穆先看了看时间，他睡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是中午了……打电话来的是苏蕙，“喂？苏蕙姐姐啊？有什么问题吗？”李穆立即坐了起来问。按照道理说，李荣华一个刚从京城过来的教授，应该不会用什么违法手段对付一个电视台记者吧？可是这也说不准，就他和李全签订的承包合同，已经涉嫌诈骗了。李家也颇有一些不是那么守法的成员，说不定他们会和李荣华结合起来，然后……“你没事吧？”李穆连忙问。
　　“我没事啊。”苏蕙有些奇怪地问，“我能有什么事？”子乌治安这么好的地方，又是大白天的，她一个电视台记者能出什么事？现在过年，那些小偷小摸的拦路打劫的都回家去了。现在治安好得很。天大地大比不上过年大，就算是曹国华要找杀手，那也得等过完年再说。“我是和两个同事一起来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苏蕙自己太出名了，明查的时候固然是很方便，暗访的时候却是很容易露馅，所以苏蕙采访的时候都带着一男一女两个电视台的临时工，一来可以使唤，二来生面孔比较容易暗访。
　　“没事就好。”李穆放下心来，“你在子乌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还没有。”苏蕙说，“我就是想告诉一声，我已经到子乌了……另外我找到你说的那个李全了，他把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去了那个馄饨铺子做暗访了，不过那个李全有些胆小，我威逼利诱了好久，他才肯给我演戏。现在我已经把馄饨铺那个会计不肯给李全看账本的图像偷偷拍下来了，不过素材还不够，到时候我在弄一些。”
　　“好啊，小心安全啊。”李穆说。
　　“勒索完之后这个铺子是不是给我的啊？”苏蕙问，“我看这儿位置真的很不错啊，就算租约只有半年，我估计也能弄个五六万的。这点小钱你不放在眼里，我可是很想要的啊，你可别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李穆说。
　　“还有勒索到的钱，不用分给你吧？”苏蕙又问。
　　“不用了，全都给你。”李穆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我见过你爸爸了。”苏蕙把李穆吓了一大跳，“还有你妈，我说我是你女朋友怀孕了来找你，他们吓了一跳，还告诉我说，要是我肯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就给我一笔钱……我听了数额之后，真想找你生个孩子啊。”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李穆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他要怎么和父母解释啊？虽然李穆高中时候在外面是经常勾三搭四。或者说是被人勾三搭四，可是怀孕这种事情，李穆可是从来都没让它成真过！一旦怀孕，不论是男是女，那都是李穆的孩子，李富贵的孙子，难得是长子，女的是长女，拥有最大一份继承权的，那可不能等闲视之了。
　　“哈哈，你放心好了，后来我告诉了他们，其实我是开玩笑的。”苏蕙咯咯娇笑着说，“我说了我其实是电视台的记者，一向跟着你混饭吃。你爸就和我说，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大，不要真的上电视。你的意见呢？”
　　“随便你。”李穆说，“不要把我暴露出来了就行。报道那儿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我查到原来你们子乌李家的族长是你父亲李富贵啊，”苏蕙说，“你要我做这个事情，是不是想把你伯父击倒，然后让你父亲当回那个什么族长？”
　　“当然不是了。”李穆否认说，“我才不要我父亲当什么族长呢。”
　　“啊？我明白了！”苏蕙说。
　　你明白什么了啊真是！又想要搞什么3P4P之类的事情了吗？李穆摇摇头，连忙说：“你别乱来啊！”
　　“我怎么会乱来呢，你放心好了！”苏蕙说，“车来了，我先挂了！”
　　苏蕙果然乱来了，虽然李穆不知道她是怎么乱来的，但是她肯定是乱来了——苏蕙和那两个电视台的临时工在子乌调查了几天之后，忽然三个人一起失踪了。本来李穆每天都会和苏蕙通电话，问她调查的进展，可是到了年初十，忽然间苏蕙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李穆打电话去问他们下榻的旅馆（李富贵开的），也说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了。李穆越想越不对劲，不会是李荣华下黑手了吧？
　　李穆连忙打电话给李富贵，李富贵听说了之后立即动员了全子乌的白道黑道到处找，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李富贵是子乌的地头蛇，要是连他都找不到人的话，那么肯定就是很严重了。李穆立即回到子乌，当然，是在20个保安的保卫下回去的。
　　“用不用这么夸张啊！”李富贵看了都很不以为然。
　　“你还说我呢！”李穆看着李富贵周围那几个穿着西装的家伙，虽然人数比李穆少，可是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一个就顶李穆的两个（仅体重而言），据说是从国内首屈一指的保安公司请回来的，每个都精通十八般武艺，同时还能为雇主付出生命，就是贵了一点，每人每天1000美金，这里5个，就是每人每天5千美金，等于4万多人民币了。
　　“你们啊！都是乱来。”王翎鹰在一旁说，“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你最紧张好不好！”李穆和李富贵一起吐糟她说。
　　虽然王翎鹰一个保安都没叫，但是她让自己的园丁厨师司机统统都配了枪，还不知道怎么从公安局拿到了持枪证。以前国内很多单位都有枪，要弄到持枪证并不难，民兵啊猎户啊护卫啊，随随便便就能申请下枪证来。李穆记得小时候家里就有好几支猎枪，还是连发的呢。可是现在已经很难弄到持枪证了，不论什么案件，只要开了枪就是大案要案，公安局用尽一切方法收缴民间枪支。就算是李富贵这种地头蛇，也只能在乡下的农场里面偷偷摸摸藏几只枪。为什么王翎鹰这么容易就申请到枪证呢，明明谁也没找，可是申请上去，批准就下来了。虽然说外国人有特权，可是这也太歧视了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李富贵，“苏记者怎么会忽然失踪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还好好的，后来她就说要去找一个很关键的证人，就带着两个同事连夜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我也没在意。后来你打电话来说苏记者失踪了，我就打电话去问，发现苏记者一晚上都没回酒店，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我就到处找人打听，有个出租车司机说搭过他们去旧青少年宫附近，但是没有人看到他们出来，我又让人去青少年宫附近问，有几个人说看到苏记者他们过去了，但是没人看见他们出来。我又让人把旧青少年宫附近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都调了出来……”
　　“结果呢？”李穆问。
　　“结果就是现在的摄像头包养真是太不好了，大多数都很模糊，有些根本就已经坏了，就是装装样子。有些硬盘小，视频只保留一天，我的人去问的时候已经被新的视频冲掉了。”李富贵说，“不过还是有两个摄像头照到了苏记者他们。我放给你看看”说着李富贵朝着一个保镖一挥手，那个保镖就拿出一个移动电脑来，开始放视频。
　　这个摄像头是固定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放了好一会儿，就好看苏蕙和两个同时匆匆走过，苏蕙面色凝重，提着一个小包，另外两个同事各提着一个大包。视频很是模糊，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然后呢？”李穆问。
　　“就是这样的了。”那个保镖说着把视频放慢，一帧一帧看，李穆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保镖只好解释说，“看这个袋子……”他把视频定格下来，指着苏蕙的手袋，用了一个图像软件，增强了图像的细节，然后调出来几张图像，说：“这应该是一个LV的袋子！SHINEMONOFETISH牛皮包,亚光山羊皮内衬。2011-2012秋冬FashionShow走秀款。”
　　李穆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苏蕙有个LV包他是知道的，这是苏蕙第一次做负面新闻勒索商家弄到的钱买的，价值好像是两万多。这个保安能够从图像里面发现这个信息，好象有两把刷子啊？果然不愧是1000美金一天的高级保镖啊！李穆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家的保安，虽然他们价格便宜工作勤快头脑聪明打架也不差，但说到电脑什么的……
　　不过这也很难怪他们，虽然说都是退伍军人，可说到底不过是些17、8岁参军然后21、2岁退役的乡下孩子罢了，有钱有门路的怎么会到李穆那儿做保安呢？有些连高中都没读完。就算是玩过几下电脑的，多数也就是打打传奇上上QQ的水平。李穆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培养他们现代科学知识，以后也能够像李富贵的保安一样，随时都能拿着暴风影音、photoshop和百度来唬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女记者的下落
　　“这个走秀款说明了什么呢？”李穆问。难道是这个LV的袋子太扎眼了，所以苏蕙他们三个被人劫杀了？应该不会啊，LV这一款手提包很常见的，虽然说真的不多，但是假的满地都是，李穆和苏蕙出去，一会儿就能碰见一个拿着同样款式包包的师奶，虽然苏蕙很傲娇地说那些都是假的，不过李穆根本分不出来。难道苏蕙他们刚好碰上了能分辨出真假LV包的极品劫匪？
　　“这个……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那个保镖有些尴尬地说，“只是说明苏记者带着这么一个LV包。所以我们找人的时候可以周围看看，有没有这么一个LV的包，要是有的话，说不定就是犯罪现场。”
　　“那找到犯罪现场没有啊？”李穆问李富贵。
　　“没有呢。”李富贵说，“我找了几十个人去地毯式搜索，毛都没找到一根。”
　　“那有什么用啊！”李穆失望地说。
　　“那就看这里吧，”李富贵的保镖继续分析，“他们穿的是普通的northface羽绒服，普通的西裤，还有普通的运动鞋，普通的编织袋。”
　　“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李穆问。
　　“这个这个……”保镖说不上来了，“现在还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要是以后得到了其他的讯息，说不定有用。”
　　“李老板！”说话的这个却是李穆带来的保安，李穆似乎记得他叫做卢什么的，是子乌和省城交界处一个偏僻农村出来的，今年刚刚20岁，不知道是不是青少年的时候营养没跟上，脸相极嫩，又长得不高，看起来就好像14、5岁的小孩子一样。“这个编织袋很眼熟，看上去像是子乌农贸市场那边的袋子店做出来的。”他说。
　　“这都能看出来？”李穆看来看去，都是一个很普通的编织袋。
　　“编织袋的花纹看上去差不多，但事实上是各家都是不同的。”那个保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家以前就是做编织袋的，所以我对这个事情很清楚。这个袋子是子乌农贸市场那边的风格，错不了的。”
　　李穆想起来了，这个保安叫做卢高昆，家里是偏僻农村出来的不错，不过原来家里还算是富裕。后来卢高昆认识了社会上一些乱七八糟的混混，整天逃学出去上网，家里人就把他送去当兵了。后来当完了兵又找不到工作，就托了一个七拐八弯的关系到李穆那儿当保安了。
　　“真的吗？”李富贵很高兴地，“你做的好。我立即叫人去查一下，这个编织袋是不是在农贸市场那儿买的。”他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了回音，“没错，的确是苏记者他们买的，我叫人拿着苏记者他们的照片去问过了，他们在农贸市场买了很多东西，然后就买了一个编织袋把东西都装了起来。”
　　“他们在农贸市场买了什么？”李穆问。
　　李富贵又打了电话，回头和李穆说，“买了一大堆猪肉，一大堆鸡肉，还有一些辣椒，草果什么的香料。还有一些青菜冬菇春笋什么的。”说着李富贵摇了摇头，“苏记者她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猪肉鸡肉辣椒草果冬菇春笋？”李穆想了想，脑中忽然灵光乍现，“会不会是做馄饨的原料啊？”
　　就李荣华那斤斤计较的样子，给馄饨店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原料，这事被苏蕙发现了去调查，结果就惨遭李荣华的毒手？李荣华有这个魄力做这种事情吗？苏蕙可是电视台的著名记者，她失踪了可不是子乌警方权力出动的问题，连省城都要成立专案组的。只不过是因为苏蕙失踪还没够72小时不够立案标准，所以警察还没有大举出动，只要苏蕙失踪够了72小时，子乌的警察就会和蝗虫一样四处搜查了。
　　“做馄饨的原料？这也很有可能啊！”李富贵被启发了思路，立即又打了十几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汇集了信息之后，和李穆说：“查清楚了，李荣华用了不少母猪肉和死猪病猪的肉做馄饨。为了遮掩死猪肉的味道，他下了很多香料，包括罂粟壳。”
　　“罂粟壳？”李穆问，“是不是犯法的啊？这是犯法的吧？”要是犯法的，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李荣华会铤而走险把苏蕙绑架（或者是分尸）了。“我记得走私毒品多少克就要判处死刑来着？”李穆记不起来。
　　“罂粟壳本身是合法的。”李富贵给李穆解释说，“是一味药材，治肚子疼的，不过有一定的成瘾性，所以不宜常吃。不过虽然是合法的，不过一般人通过正常渠道应该是买不到的，就算能买到，量也绝对不可能大。你伯伯买了好几十斤，这个数量，一定是用了什么不是很正常的渠道，很有可能是犯法的。”
　　“苏蕙就是知道了这种事情，所以……”李穆打了个冷战。
　　“也不一定呢，”李富贵盯着李穆的眼睛说，“我听说苏记者原来是省公安厅一个领导的儿媳妇候选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苏记者和那个领导闹翻了，你就把苏记者引荐给了王市长。是不是这样？”
　　“是啊。”李穆说，虽然细节上还有很多问题，不过大体是这样没错。没想到李富贵连这事都打听出来了啊，真不愧是一方豪强啊。
　　“如果这事是公安厅领导下的手，就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情了。”李富贵说，“要在子乌这么无声无息的绑走三个人，我估计我那哥哥还没有这个本事，虽然他是带了十几个人过来，但是里面没几个能打的。”
　　李荣华并不是孤身一人和李思思回到子乌的，他带了好些人回来。所以李富贵年二十八去见李翰海的时候，还要把家里的仆人全部都带去撑场面。后来李荣华开馄饨店，也是让这些人分头去当厨师和会计，负责店里的进货和收钱，虽然后来店长全够给了李家捐了钱的子弟，但是馄饨店还是牢牢地掌握在李荣华手里。
　　“没几个能打的？”李穆对此并不了解。
　　“我托人去问过了，李荣华这次带回来的，都是他的学生，不过是没什么出息的学生。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那种。”李富贵说，“听说李荣华和他的学生们说，只要跟着他来子乌，那么大家都能发财。更详细的情形就打听不到了。不过他身边那些人都是些不得志的大学生，应该是没错的，父母亲戚一个不少。这些人为了发财用用死猪肉下下罂粟壳还行，叫他们绑架杀人，估计是没有这个胆子。”
　　“如果是曹国华下的手……”李穆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吧。”曹国华自己的把柄，还有他儿子曹磊的把柄都抓在李穆的手里呢，再说王市长正在和他交涉当中，应该不会节外生枝吧？要是有什么问题，王市长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李穆才对。
　　正这么想着，李穆的电话就响了，是王市长打来的……不会这么乌鸦嘴吧？要是曹国华狗急跳墙，李穆可要立即和家人一起跑到国外去避一避，要带上艾莉丝，还有安琪也带着吧，免得她们早了鱼池之殃。还有黄舒华他们……要带走的人真多啊。至于给苏蕙报仇什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没危险了再说。没想到穿越回来结果逃跑去国外的时间还提前了真是。
　　“喂，小穆啊？”王市长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我听说苏记者失踪了，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李穆自己都没闹清楚呢，他只好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把他对曹国华的怀疑也说了出来。“这个……应该不会的。”王市长说，“曹主任还有他儿子，整个过年都在和我们老领导在一起。现在曹主任已经是自己人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通知你一声，那些视频可千万不要外传。还有苏记者，你也去仔细调查调查，还曹主任一个清白。”
　　这么快就清白了啊……不过听到这话，李穆也放心了，他自己没有危险了。王市长也许会把苏蕙扔给曹国华平息他的怒火，但是他肯定不舍得扔李穆的，王市长还有好几千万放在李穆这儿呢。李穆答应下来，王市长就约了李穆过几天一起吃饭，然后就关了电话。
　　“哎，什么时候王市长也能主动打电话给我啊！”李富贵看得羡慕不已。
　　“你有没有出息啊！不过是一个副市长罢了，在加拿大我们家那儿，市长给我打电话，那都是毕恭毕敬的。”王翎鹰恨铁不成钢地说。
　　“去去，你们家那儿个什么市，一共才两千多人，和我们这里一个村子差不多大小。”李富贵说，“经济全靠你们那个厂，能不毕恭毕敬的吗？我在哪个村子开了场，村长见到我那也是毕恭毕敬的啊……先别说那个了，苏记者那儿怎么办呢？”
　　“王市长叫我们继续查啊。”李穆说。


第一百八十章 女记者的下落(2)
　　李富贵又打了几个电话，李荣华那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动静。虽然情势很紧急，但还是要吃饭睡觉的。吃完了印度阿三厨子做的咖喱鸡，李穆一边想着要怎么继续追查，一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啪的一声，李穆惊醒了？这是枪声吗？李穆自己没怎么打过枪，不过上一辈子在国外，李富贵烦闷的时候很喜欢去射击俱乐部打枪排遣，李穆陪着他去了不少次，枪声倒也没少听。
　　李穆悄悄的摸到门边，迅速的超外面张望了一眼，只见阿三厨师手足无措的站在饭厅里面，身下是一个打烂了的番茄酱瓶子。原来是打烂了玻璃瓶啊，李穆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出去对印度厨师说：“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阿三厨师看见李穆出来，吓得比李穆还厉害，整个人都蹦了起来，然后他满脸惶急的一边拉着李穆蹲下，一边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还对李穆说：“少爷小心！快趴下！”
　　“怎么了？不是你打烂了瓶子吗？”李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听见了枪声，吓了一跳，才把瓶子打烂的啊。”印度阿三厨师说。
　　“真的有枪声？”李穆连忙趴在地上，“你没听错吧？”
　　“我怎么会听错呢，我打过那么多子弹。”印度阿三厨师说。
　　“你怎么会打过那么多子弹呢？”李穆还以为这个阿三就是一个普通的厨师呢！王翎鹰家里很喜欢吃东南亚风味的食物，这个印度阿三就是专门做东南亚菜的——他虽然是印度阿三，却是十几代之前就跟着英国人移民到东南亚的了，一辈子都没回过印度。
　　“其实我回过印度！”印度阿三立即给李穆的回忆打脸，“我的父母爷爷都告诉我说不要回印度，可是我一直觉得，既然我是印度人，怎么能不回印度看看呢？于是我瞒着他们偷偷地回了印度，找到我们家原来的村子……我才发现我居然是贱民的后代！”
　　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啊！李穆暗暗叫苦，“然后呢？”可是他还是顺口往下问了。
　　“我的同胞们，那些和我一个姓氏的人们，过着猪狗不如的悲惨生活，土地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来，生出来的孩子几乎有一半要饿死，外面又不接受他们找工作，我很受刺激，向官方求助也没用，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我就……就参加了游击队。打了不少的枪，所以枪声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你只要说最后那句话不就行了！现在情况这么紧急，谁有空听你这么长篇大论啊！李穆才不想管他为什么参加游击队呢！“真的是枪声啊？谁开的枪？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李穆问，“那要怎么办？”难道是李荣华杀上门了？不用这么认真吧？早知道这样，当年就不应该阻止李富贵装那个大防盗门了，虽然那个全钢的防盗门很丑，但是结实啊。不单只是防盗门，还应该在家里囤积一些枪支弹药才对。
　　“少爷你留在这里，我下去看看，如果你听到我说眼镜蛇！那就意味着有危险，你就赶紧跑！要是我说大象，那就意味着安全了，你就下来吧。”印度阿三厨师说，“少爷你千万小心！”他紧紧的抓着那支左轮手枪，“今天是我为小姐尽忠的时候了！”
　　“麻烦你了！”李穆心中对阿三厨师感激无比，虽然他很想吐糟这个厨师明明混过游击队怎么还这么封建，不过现在享受着封建福利，李穆的屁股很自然的就歪掉了。要是他牺牲了的话，李穆一定会给他立一个纪念碑！对了，这个厨师叫什么名字来着……李穆本来记得的，不过名字太拗口，这么几年没说，现在已经不记得怎么发音了。
　　在楼上等了好一会儿，李穆把房间里面能扔的东西都囤积在身边，又拿了锅盖准备当盾牌，想了想觉得玻璃钢的不保险，于是把床板卸了下来。要是听到眼镜蛇，应该躲到哪里去好呢？还是应该直接从阳台爬出去？这可是三楼啊。这时候下面传来了阿三的声音：“警察！”为什么是警察啊，既不是眼镜蛇也不是大象？警察是什么意思啊？
　　李穆不放心，从窗户上爬了下去，偷偷看一看……原来是真的警察！一共十几个警察，搭着两辆警车过来，把大门都堵着了。李富贵的保镖和李穆的保安正在和楼下和那些警察对持，印度阿三也在里面，那把手枪不知道藏哪里去了，正在不断的朝着楼上喊：“警察！警察来了！”你叫这个不是添乱吗！刚才明明就是说要叫眼镜蛇大象的。
　　那些警察都是一副过分年轻的脸庞，闪亮的马靴，手上还拿着闪闪发光的长棍。他们的车是省城的号牌，不是子乌的。也就是说这些警察应该都是省城来的。如果是子乌的警察，李富贵怎么都应该收到消息的。站在最前方的警察拿着枪对着天，枪口上还有一股青烟，显然就是刚才李穆听到的枪声来源，大叫：“你们再不滚开，我就开枪了！这是警告射击，警告射击之后，我就可以真开枪的了！”
　　李穆仔细一看，那个开枪的不就是曹磊吗？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苏蕙的失踪是他干的？现在又来对付李穆了？早就听说这个曹磊是头蛮牛，经常乱来，没想到乱到这个地步啊！李富贵的保镖听到曹磊的叫嚷，有些迟疑的退开了，他们和李富贵签的合同，已经写明雇主如果违反了法律被警察逮捕，保镖们要无条件配合警方的例外条款。
　　幸好李穆和他的保安签的合同没有这么详细，而且李穆的保安们都是退役的士兵，对警察一向不怎么放在眼里，还在叫嚣：“你们有搜查证没有？有逮捕证没有？你们的证件呢？还不把你们的警察证拿出来！拿不出来你们就是假冒警察的强盗！”
　　还是自己人靠得住啊！回去就给他们加工资，李穆一边感叹着一边藏好身形，慢慢的退到楼后面去，等出了院子，一口气跑了好几百米才停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连忙打电话给王市长，打不通……这下子要怎么办呢？难道自己被抛弃了吗？为了让曹国华全身心投效，所以把自己扔出去饲喂这个公安厅政治部主任了吗？
　　要逃跑的话，李穆现在应该立即拦一辆计程车去省城搭飞机？还是应该直接去子乌火车站搭火车去香港？算时间的话当然是搭飞机的快，可如果自己已经被通缉了的话，还是搭火车好一点，毕竟还没有实名制。等一等，现在还不能跑啊，他的父母都还在家里呢，虽然说曹磊应该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可是万一要是他发疯了呢？
　　这时候街上很多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出门来看，还互相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啊？”“不知道呢。”“我好像听见有枪声啊！”“什么枪声啊，是汽车爆胎了吧？”“绝对是枪声啊！”“我们还是报警吧。”“报什么警啊，就是警察在办案吧？”“刚才那些警车来的时候都没开警笛。”“抓人的时候都不开警笛，要不然犯人听见不就跑了吗？”“那些警察不是去了李富贵家吗？他犯了什么事啊？”“谁知道，他这种忽然发大财的人，违反什么法律都不奇怪。”
　　如果这么多人看着，曹磊总不能下什么毒手吧？要怎么把这堆人弄过去看热闹呢？叫抢劫？那人肯定是散了，叫警察打人了？以前到时会有很多人去围观，但是现在嘛，警察打人的事情太多了，大家也就没兴趣了……李穆一边跑一边喊：“李富贵勾结警察要把你们的屋子全部拆掉建楼盘啦！”
　　“什么？”“要拆迁了？”“还开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拆迁了！要拆迁了！”“我们这儿终于要拆了？”“说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不动手了呢！”“怎么可能不懂动手啊，我们这儿多好的地方啊！”“是谁喊的啊？”“那人跑太快了我没看清楚！”“管他是谁喊的，反正有这么一回事！”“那要怎么办？”“赶紧去问问李富贵啊！”街上的群众一听这话，一半大喜，一般大悲，喜的是有门路想要趁着拆迁捞一笔的，悲的是没门路生怕被拆迁了没地方住的。不过不管大悲还是大喜，都一窝蜂的涌到李富贵的住宅那边，想要讨个说法。
　　李穆拍了拍自己的脸，拦了一辆计程车，就来到了城外一个农庄里面。和这里的看守说了一声，李穆就走了进去，从杂物房里面拿出一个大铁箱子，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是四把霰弹枪。李穆把枪油搽干净，上了一枚独头弹，走到外面对着开了一枪。“砰！”子弹把大树下面一只鸡打死了……不过李穆对着的是树干，根本没想打鸡。
　　霰弹枪就是打不准的，李穆安慰自己，反正他也就是拿去吓唬吓唬人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会开枪的。检查过霰弹枪还能用，李穆把枪和子弹塞进农场的工具车里面，开着车就回到了自家的宅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 枪
　　车上面放着好几把枪，自然不能开得太近，李穆把车停在距离李宅3，400米处的一条小巷子里面，偷偷摸摸的溜下车，要不要带着枪过去啊？要是带着枪过去，那也太危险了，一但露陷，那就是重罪。可是不带枪过去，李穆这么远又是取枪又是试枪不是傻透了吗？李穆试着把霰弹枪藏在衣服里面……电影上面这样是很有型的，一掀开衣服，拿出霰弹枪（或者冲锋枪）来大杀四方。
　　可是实际上，虽然现在是冬天，李穆穿得像个粽子一样，又是卫衣又是羽绒服，可是根本塞不下一把霰弹枪。李穆回忆了一下，似乎电影主角都是把枪管锯断了以后才塞在衣服里面的，可是现在锯枪管也来不及了吧？就算是锯断了枪管，似乎还是塞不进衣服里面啊。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弄的。
　　最后李穆决定不带枪，先潜回去看一眼再说。要是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即时的危险，那就回来开车撞进去然后拿枪。这时候李富贵的宅子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都在对着里面大喊大叫：“究竟还死不是要拆迁啊？”“警察？警察了不起啊？我还有亲戚在法院呢！”“够胆子你就开枪！”“告诉你，这里多少人再拍你，动了老子一根头发，老子跟你没完！”“你们赶紧给我滚开，叫李富贵出来说话，你问问李富贵，他小时候我送了多少鸡蛋牛奶给他，要不然他能长这么大个子吗？”“是啊是啊，大家街坊几十年了，怎么能说拆就拆呢？都不商量一下！”“每平米要一万！一万以下你打死我我也不走！”“我那儿是旺地，我要一万二！”
　　而曹磊显然没有什么急智，对着一大帮盲目的群众也不会疏通疏导，翻来覆去只会喊：“你们赶紧给我散了！我们不是来拆迁的！你们听到的是谣言！我们是省城公安厅的警察，怎么会来拆迁呢？赶紧给我散了！”
　　他不说还好，围观群众一听到‘谣言’，‘公安厅’几个字眼，就像是打了鸡血那么激动，纷纷说：“操！原来是公安厅的！怪不得这么无法无天！”“怪不得敢动枪呢，原来是有背景！”“省公安厅了不起啊！告诉你们，我认识中央纪委！”“就算是省公安厅的！也不能平白无故把咱们房子拆了啊！”
　　而李家的宅子，则是大门紧闭，保镖和保安都不见踪影，应该没出什么问题。看到这种情况，李穆远远的停下，正向打个电话给李富贵报平安再问问情况，这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王市长打来的！
　　“喂？小穆啊？刚才你打电话给我？不好意思，我在开会，我秘书又被领导叫走了。”一般来说王市长自己不方便接电话的话，他会让秘书来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市长……那个，曹磊跑到子乌来了！”李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哦，他那么快就去了啊，还真是急性子呢。”王市长说，“本来我今天早上应该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领导忽然叫我去开会耽误了。你和我说了苏记者失踪之后，我就和我们领导说了。我们领导很重视，大家都知道苏记者是曹主任和我们领导结识的功臣，要是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失踪了，以后谁还会把我们领导放在眼里？他立即叫了曹主任去谈话。曹主任说他对这件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我们领导就问曹主任这事究竟怎么处理，曹主任拍胸膛一定会找到苏记者的下落。他就派了他儿子曹磊组建一个精干的侦查小组，去子乌调查苏记者失踪的案件。”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曹磊为什么一到子乌就直扑李穆家？堵了李穆家的门还放了枪？李穆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市长：“可是曹磊那个家伙，一来就把我们家大门堵了，说我和我父亲有什么重大作案嫌疑，还想要硬闯进来抓人。”这话大部分是真的，曹磊真的想闯进来，也真的说了他们有重大作案嫌疑。
　　“什么？”王市长大吃一惊，“曹磊那家伙想干什么？你等一等，我立即就去和曹国华那家伙谈一谈！曹磊这家伙真是，整天就会找麻烦！你自己先躲一躲，你放心好了，你是我王岗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你拜拜吃亏的！”说着王市长就盖了电话。
　　李穆生怕王市长会打回来，于是拿出另外一个电话给李富贵打了过去，李富贵很快就接了电话，李穆连忙问：“喂？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富贵的语气又惊又怒，“你跑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偷偷跑出去了。”李穆说，“拿了农场那几只枪过来，现在就在宅子外面。”
　　“你别干傻事！”李富贵又吓了一跳，“那些是真警察，我问过了，是省城来的。听说是公安厅一个副厅长的人，也不知道来干什么。我已经叫了子乌警察局的煮局长过来了，等朱局长过来，这些警察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来的人叫做曹磊。”李穆说。
　　“就是那个苏记者原来的情夫？”李富贵恍然大悟，“难道就是他把苏记者给……”
　　“这个我们就先别管了。”其实李穆也是这么怀疑的，“我已经和王市长通了电话，王市长已经去处理这个事情了。”
　　“王市长再处理了？那就好。”李富贵放了一半的心，“总之你先躲起来，我和你妈在家里没事的，那些警察不敢杀上来……幸亏你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持枪证，你的保安也比较给力，真是帮了大忙啊，要不然我就要被那些警察抓走了。他妈的那些1000美金一天的保镖屁用没有！以后我也像你一样，用数量取代质量，找个一百几十个保安，总有几个是忠心的。”
　　“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律师比较靠谱。”李穆说。
　　“律师有什么用啊，又不是外国。”李富贵说，“不过外面怎么有这么多人围上来了？还说我要拆迁他们？最近我在子乌没有什么大项目啊。”
　　“是我忽悠过去的。”李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我就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好意思乱来吧。”
　　“原来是这样啊，吓了我一跳。”李富贵说，“你妈要跟你说几句。”
　　李富贵话音未落，电话就被王翎鹰抢了过去，“儿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现在在房子外面天山路那儿。”李穆说。
　　“你赶紧躲起来，”王翎鹰说，“赶紧回省城去！要不你直接回加拿大去吧，你的绿卡还有效吧？要是失效了也不怕，先到香港去，然后找你舅舅，他会给你办妥手续的。”
　　“妈你放心吧，王市长已经在处理这件事情了。”李穆说，“咦？我看到有十几辆警车开过来了！”这些警车开着警笛，一路伊利哇啦的横冲直撞，“是子乌牌子的警车。”李穆说。
　　“应该是朱局长过来了吧。”李富贵又松了一口气，“你赶紧把枪拿回农场去！那些枪可是没有证的，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是大罪！到时候不知道要花几十万才能摆平了！还是算了，你现在赶紧下车躲起来，钥匙留在车上，我另外派人去开车。”
　　李穆一想也是，现在这年月，拿着没登记过的枪支弹药可是重罪。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就悄悄的下了车，跑到几百米外一个小饭店里面，要了一个房间几个小菜躲了起来，不一会儿饭菜都上了，李穆也饿了，一边吃一边等消息。不一会儿李穆忽然想起来，车上面有三枝枪，其中两支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剩下那一支，李穆试射过的，上面有李穆的指纹。万一要是被发现了的话……李穆连忙结了帐，跑回去工具车那儿，远远的就发现工具车已经被几个警察围了起来。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怎么警察今天干活干得这么快啊？李穆低头正想走开，“李公子！”晚了，已经被警察看见了，“李公子，穆大哥！是我啊！张利啊！”那个警察很高兴的朝着李穆挥手。张利是李穆的初中同学，可是读书不太灵，初中毕业之后没有读高中，而是走门路读了警校，现在正在子乌当协警。李穆家里有钱，上初中的时候请人吃饭喝酒抽烟打游戏去网吧都不当一回事，自然身边就有很多混吃混喝的，张利就是其中一个。后来张利进了警校当了警察，李穆和他就没有什么来往了，不过逢年过节还是送一份礼物过去。
　　“利哥啊。”李穆只好过去和他叙旧，“你怎么在这里？”
　　“哎，我这就是倒霉，听说还是你家的事情呢。”张利说，“你父亲和我们子乌公安局的朱局长通了电话，我们朱局长就把我们全都叫来了，他们干警去了你家，我们这些协警就在外围警戒。有人报警说有一辆陌生的车辆停在他们家门口停了很久，车上面有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就过来检查，一查不得了！车上面有三枝枪！真枪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枪(2)
　　“是啊，幸好发现得早。”另外一个警察说，“要是这种群众事件里面，有人开了火，那可就糟糕了，我们这一片的警察全得受处分，就是我们分局的郭局长都要受处分，派出所可能要一撸到底。”
　　“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怎么把枪支弹药都闹出来了？还这么多人去了你家？不会真的要拆迁吧？要是真的，可别忘了兄弟啊，我家在这里附近也有一个铺子。”张利问李穆，“要是你父亲肯出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应该不会吧。”李穆说，如果这辆车上面的枪支弹药不被发现，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公子！”子乌公安局的朱局长带着几个手下一路小跑着过来，把那几个协警都赶开了，和李穆握了握手，才说，“久仰久仰，我们都是子乌人，可惜以前一向少亲近。”说着他还哈哈大笑了几声。“不过我和你父亲可是老朋友了，经常一起喝茶的。”喝完茶还要收一两个红包什么的，当然大多数时候其实是不喝茶直接收红包的，毕竟作为一个大城市（子乌自称）的公安局长，虽然没有兼政法委书记，那也是很忙的。
　　“朱局长好。”李穆也很只好陪着笑，他和朱局长不是很熟，和朱局长的前任倒是有一点赌钱的交情，不过朱局长的前任因为操控地下六合彩倒了账赔不起钱，赶紧想办法调到别的地方去当官了。新来的这个朱局长不喜欢玩六合彩，喜欢抓赌抓嫖，李穆和他没什么交集，来往比较少。
　　“曹主任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曹磊其实没什么恶意，这都是一场误会。”朱局长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曹磊，拿着鸡毛当令箭，从他老子那里讨了调查苏蕙失踪的命令，就拉了十几个人，直扑子乌来。省城公安厅最近想学习国外先进经验，买了几十匹马想要组建骑警。谁知道骑警训练好了，那些马却生了病，全都拉回去治病了，这一治就是好几个月。那些骑警都是新警察，集中训练了一年多，不但没正是巡逻，现在连马都不见了，整天在基地里面快要闷出个鸟来。所以曹磊一去找他们，立即就气势汹汹直扑子乌而来。要是换了别的警察，肯定要先问问这李富贵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自己得罪不得罪得起。
　　按照曹磊的说法，他本来是想找李富贵询问情况的，但是朱局长觉得他肯定是想勒索李富贵一笔，所以才带着这么多人上门，还气势汹汹的说要把李富贵叫去‘协助调查’，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李富贵的老婆王翎鹰是外国友人，手下有好几个持枪证的。曹磊又没有搜查证和逮捕证，两边对持起来，结果附近的居民又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说曹磊他们是来拆迁的……真是流年不利啊。
　　因为朱局长扩展财源比较无能，指挥抓赌抓嫖，孝敬给得少，本来上头对朱局长就不太满意，这一次要是再闹出了群众事件，朱局长这个位置可就要做到头了。现在那边闹得如火如荼，偏偏朱局长还要给曹家擦屁股，朱局长对曹磊不免就有些怨气，“现在曹磊曹警司已经撤走了，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把。”朱局长心理面说的却是：你赶紧跟你上面告状，把这个曹磊弄去关几天最好。这个该死的曹磊，自己闹出来的事情，还要我和这个小孩子来低声下气！
　　“他就这么走了？”李穆惊讶地问。曹磊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他不知道曹磊被他老子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让他给李富贵和李穆道歉，曹磊拉不下这个面子，于是找了个借口就走掉了。
　　“是啊，他说他在这里恐怕激化事态，所以刚才已经走掉了。”朱局长说，“走的时候还差点撞了人呢。”有些群众拦着不让曹磊他们的车走，曹磊也不管，让司机开车。拦车的犹豫了一下就让他溜走了。“曹主任让我和你说一声抱歉，真是很对不起你们。他也不知道曹磊怎么会忽然间犯了糊涂。”
　　“我本人倒是没什么，反正也没掉一根毫毛，不过我父亲几十岁的人了，受了这种惊吓……”李穆说，你起码的拿出一些诚意来嘛，现金不方便，批条啊什么的也不错，李穆知道子乌公安局明年就要搬去市郊和市政府旁边，原来市中心的地皮就空了出来。要是能够把这个地皮交给李穆的花，那么李穆就勉为其难原谅了曹磊吧。
　　一听李穆来开条件，朱局长松了一口气，幸好手头就有一个能卖人情的案子，全亏了这个不知道谁停在这里的小货车啊。“这辆车是上面找到了三把霰弹枪。”他说。
　　“这个……”一听这话，李穆立即低下头去，“这辆车……”
　　“我们查过车架号码和发动机号码了，这是一辆报废车。”朱局长说，“原来是一个蔬菜贩子的车，他拿去报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流了出来，现在没有登记车主。”真是可惜，要是有车主的话，又可以勒索一笔了。
　　李穆才想起来，这辆车是李富贵花了3000块钱买的，当时卖家就说了，这车已经报废了，就是废铁价卖的，在乡下开开可以，可千万别到城里来，被警察看见就抓。“那车上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线索？”李穆问。
　　“车上没有什么私人物品，只有一个大铁箱子，箱子里面是三把霰弹枪和20发子弹，其中有8发能够击发，12发是坏的。”朱局长说，“枪号全部都已经磨平了，零件都是旧的，应该是以前的遗留枪支。”
　　居然有这么多臭子，好在李穆没有拿去和人拼命呢。“那个……”李穆想问枪支上有没有质问，又有点不敢问出口。要是他们本来没想到验指纹，结果被李穆提醒了怎么办呢？虽然说合格的警察不应该想不到验指纹，但是子乌的警察吗，说实话是不怎么合格的，忘记验指纹也不奇怪。
　　“经过我的调查，这些枪支弹药很有可能是你的伯父李荣华找人买来的，意图对你父亲不利。”朱局长一本正经地说，“曹磊曹警司得到了这个消息，赶去保护你父亲，没想到生了误会，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这样曹磊那边的屁股就擦干净了，李富贵这边也有了交代。朱局长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李荣华那个李家族长的位置是从李富贵手里硬抢了过去的，只要把李荣华抓起来，就算最后证据不足只能放人，李富贵也能趁着李荣华被拘留的机会，把族长位置抢回去。至于这几支枪究竟是谁放在这里的，管他呢，以后慢慢查，如果是混混帮派做的，以后总能查得到。要是什么人偶然弄到拿去打猎的，那就算他运气。反正这些霰弹枪虽然枪管粗看着吓人，其实杀伤力不是很大。
　　“这个……全靠朱局长明察秋毫。”李穆说。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李荣华，可要是否认了，查两下就会查到自己身上去的啊，“没想到我伯伯心思这么歹毒，不过他毕竟是我伯伯，要是对簿公堂，也太难看了。”
　　“这个啊，你不用担心，想来你伯伯已经收到消息了，这时候已经逃跑了也说不定。到时候我会给他发个本地的通缉令，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子乌一向警力不足，追逃什么的，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要是李荣华以后都不回子乌来，我看我们是抓不住他的了。”朱局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
　　这些有钱人还真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要是按照朱局长的想法，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得罪人了，那就得罪到死。把这个李荣华抓起来，各种严刑逼供，不信找不到一点违法犯罪行为，把他的全部身家压榨干净，再扔到监狱里面改造个几年，让他彻底不能翻身。听说那李荣华也有好几百万身家，还弄出那么多李家的族产来，不能勒索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碰了枪支弹药就是重大案件啊。”李穆有些不放心，重大案件可不是朱局长一个人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加上曹国华也不怎么靠得住。再说李穆可完全不信任曹国华啊。
　　“这个……看起来是枪，不过还没有确定，现阶段只能说是疑似枪支。”朱局长说，“也许鉴定出来是假枪呢。”这样也好，假枪的影响力低一些，要是真枪，案件又不能侦破，上面万一有哪个注意到了，压力会很大的，就算上头有曹国华顶着，朱局长也不是很放心。
　　“听会所现在有个网络追逃……”李穆还是不怎么放心。
　　“那个要和省公安厅申请，省公安厅再和公安部申请，我们子乌等着申请的人太多，而且你伯伯的犯罪事实不是很清楚，我们通缉他也只是想让他配合我们调查，要申请网络追逃比较困难。”朱局长说，“这样处理你看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逃跑
　　“好啊，没问题。”李穆说。现在的问题就是赶紧通知李荣华，要不然他真的被抓了，麻烦就大了。也不知道李荣华会不会妥协，他一个大学教授知识分子，肯定觉得自己很懂法律，就算原来不懂，看一下法律条文案件判例也会觉得自己懂了。到时候他和公安局打起官司来，动静肯定弄得很大，别一来二去惊动了什么鉴定专家，把李穆的指纹给鉴定出来就不好了。其实根本不用什么鉴定专家，只要是个会搞鉴定提取指纹的就能发现真相了。
　　“我现在去和你父亲说一下这事。”朱局长说，“我走了以后，你可千万别给你伯父打电话通风报信啊，就算要打电话，也不能说我们就要去抓他啊，记着一定不要说啊！”
　　本来李穆不想打这个电话，这事怎么能说得清楚呢，可是朱局长都这么说了，不打又是不行，真是麻烦死了。李穆头疼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李荣华的手机号码。这个……因为一直下意识的想逃避，所以对李荣华的事情很不上心，结果连手机号码都没记着。
　　这下子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不通知李荣华吧？要是万一他真的被抓了怎么办？李富贵肯定是知道李荣华号码的，不过现在李富贵应该在和朱局长说话。王翎鹰就不一定知道了，李荣华的手下李穆一个都不认识。李全应该也有李荣华的手机号，不过这个不保险，李荣华似乎也是有两三个手机的。李全就算知道，也只是最普通那个手机，就算是打通了，李荣华没见过李穆的手机号码，也未必会接。对了，李翰海！李穆他爷爷肯定有李荣华的手机号码。
　　“喂？爷爷吗？”李穆最近这几年来，也是第一次主动给李翰海打电话。
　　“是小穆啊？”李翰海立即就听出了李穆的声音，“我和你伯伯在一起呢，刚才还在说起你。你伯伯对你有些批评啊，说你只顾着自己发财，完全不顾家里其他人。他想跟你便宜些买些猪肉做馄饨吧，你还不肯，非要加价才肯卖。”
　　“我没有加价啊，雪花猪肉一向就是那个价。”李穆说，“李荣华伯伯和你在一起吗？可以叫他停一下电话吗？”
　　“好啊。”李翰海把电话交给李荣华，还说了一句，“荣华，李富贵的儿子找你。”
　　“喂？小穆啊？”李荣华接过电话说，“你就和我这么见外？都不肯直接打我的电话？”他心里不停的盘算，难道这个李穆在监视自己？要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和李翰海呆一块呢？李荣华四周看了看，农庄里面只有李荣华自己，李翰海，自己带来的司机，李翰海的两个保姆等几人，外面还有三个工人，也不知道是谁通报了李荣华的行踪，如果是李翰海身边的人还好，如果是自己司机的话……
　　李荣华看了看正在喝茶吃花生的司机，他是李荣华的学生，成绩一向不好，家里穷得要命，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一事无成，听到李荣华来子乌发财的召唤，第一个投奔了李荣华，所以李荣华让他当了自己的司机这个肥缺，不用和其他师弟师妹一样去开馄饨铺。这样的人，只要出钱，是很容易收买的，而李富贵和李穆那两个暴发户，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不过司机不可靠，其他人也一样，不是穷鬼谁会因为李荣华承诺的那一点点发财的机会，千里迢迢从京城这个花花世界跑到子乌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带了18个人来，就没有一个完全可靠的。李思思就更加不用说了，那个该死的！小时候多听话多可爱啊！长大了却是一个……还是……李荣华都不忍心往下面回忆了。一定要报复！一定要报复！李荣华满腔的心酸转成了怒火，不论是李富贵，还是李穆，还有李翰海，还有李思思，还有李家的所有人，还有赵明光！他统统都要报复！
　　“你的电话可能有些不方便。”李穆难道说我没记你的电话号码？那不是更加见外了咩？只好找了个借口，“所以我只好打电话给爷爷再转给你。”说得好像李穆知道李荣华和李翰海在一起一样。
　　“哦，有什么不方便的呢？”李荣华把怒气压抑下去问。
　　“你的手机可能被监听了。”李穆说谎不打草稿，“我得到了消息，听说有警察正在调查你的事情。”生怕李荣华不重视，还加重语气说，“这个消息很可靠，来查你的警察级别很高。”子乌市公安局的局长亲自出马，能不高吗？
　　“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很确实的证据。”那几只枪还是李穆亲自开车从乡下农场那儿弄过来的，能不确实吗？“我觉得你最好到外地去避一避风头。”李穆说完了觉得自己太委婉了，“这次来的警察可是很凶狠的，也不管你是大学教授还是人大代表，抓了人就严刑逼供，不让睡觉，熬几天铁打的身体都顶不住，伯伯你还是赶紧避一避风头，要打官司要申冤，还是以后再说。”至少等李穆毁灭了证据，擦掉了枪杆上面的指纹再说。
　　“警察？”李荣华一惊，冷汗扑哧扑哧的冒出来，瞬间整个脑袋就湿了，自己还是太大意啊，没想到居然警察这么快就发现了要动手，“是京城的警察吧？哼哼哼哼，你别得意，现在来查我已经晚了！”哎，其实也还不算太晚，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那么斤斤计较，8千万就8千万，给顾问费就给顾问费，现在这些钱是弄不到手了，李荣华很是心痛的想。
　　什么叫做现在来查我已经晚了啊？李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个李荣华除了自己冤枉的事情，还真的犯下了什么罪行？“伯伯你别误会，我是为你好。”李穆先给自己辩解一句，“不过伯伯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误会？弄错？我才不会弄错呢！”李荣华哈哈大笑，“既然你父亲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应该也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你叫他放心，申冤什么的，我才不会干呢，我现在就走！这个族长什么的，也还给他，至于族产什么的，那已经太迟了！可惜我的目标还没有全部完成。你就和李富贵说一声吧，永别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你说什么？”电话里传来李翰海又惊又怒的声音。
　　“爸，孩儿不孝！”李荣华哭了起来，“孩儿不孝！不过这事孩儿非做不可！这是注定的！这是命运！我并不是光为了我自己！”说着说着，电话哪里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就断掉了，李穆估计大概是电话被扔在地上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李穆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叫他开到李翰海的农庄那儿去。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好不容易到了农庄那儿，只见李翰海正急得团团转。看见李穆，李翰海就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孙子：“你究竟和你伯伯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听完就发了疯？”
　　“我是听到了消息，有警察要抓他，所以通知他赶紧避一避风头。”李穆含含糊糊地说，“李伯伯现在上哪里去了？”
　　“有警察要抓他？为什么啊？”李翰海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李穆说，“李伯伯上哪里去了？”
　　“他听了你的电话之后就跑出去让他的司机开车走了。”李翰海说，“他和我说永别了，以后他不会出现了。是哪里的警察要抓他啊？真的是京城的警察吗？他是在京城犯了事？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啊。”李穆只好回答说。
　　“你和你爸都那么多钱，帮你伯伯吧。”李翰海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我听说现在就算是杀人放火，只要舍得花钱，一样能够免死。总比你伯伯从此亡命天涯的好。”
　　虽然不知道李荣华犯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不过李荣华自己起码有400万的身家，所以这个案子肯定400万是解决不了的，肯定是很严重的案子吧。“如果能帮，我一定帮。”李穆连忙说，“就算要那个我全副身家……”想一想李穆又有些不舍得，他全副身家10几亿，李荣华虽然是他伯伯，不过一向没什么感情。“那个，就算是要几千万，我也会帮忙的！”
　　“那我就放心了。”李翰海说，“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荣怀那个死衰仔把我的苹果手机摔坏了，偏偏这儿我又没装固定电话，搞得我想给你爸打电话都不行。”
　　李穆一边掏出手机来一边问，“你的保姆和工人都没电话吗？”
　　“本来是有的，不过他们都贪便宜办了联通的卡，偏偏联通在这一片信号不好，今天更是一点信号都没有。”李翰海接过电话说，“这里是山里，电信的说拉固定电话线要5万块钱，我没舍得，幸好移动有信号，我就没办固定电话。”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相
　　“喂？富贵啊？”李翰海刚给李富贵接通了电话，李穆的另一个手机就响了。
　　李穆低头一看，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苏蕙。说起来李穆这一次回到子乌就是为了这个女记者，她不是失踪了吗？李穆打过去很多次苏蕙的手机，都是显示已关机。现在怎么会打电话过来？还是别人用苏蕙的手机打来的？为了不互相影响，李穆一边按接听键，一边走出了屋子。
　　“喂？”李穆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好弟弟~”苏蕙那又娇又糯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听说你为了找我，闹出好大的事情来了？还把曹磊又陷害了一遍，哎，说起来，曹磊也是挺可怜的，从小就没了娘，在那种家庭长大，整个人生观都扭曲了……我不是为他说话，只是随便这么说说而已。”
　　“你不是失踪了吗？”李穆摸着头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再说他根本就没有陷害曹磊，是曹磊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带着一帮人冲到李穆家里来，结果又被他父亲骂了一顿叫了回去。要说陷害，李穆陷害的是李荣华啊，虽然李荣华自己又不知道为什么逃跑了。要说到人生观，曹磊的很扭曲，你苏蕙也不怎么正常吧？
　　“我没有失踪啊，我是去京城了。”苏蕙说，“昨天我得到了一个和你伯伯李荣华有关的，很重磅的消息，所以连夜赶去京城证实这个消息了，不是失踪。”
　　“那你怎么把手机关了？又没去酒店退房？你们电视台的领导都只知道你上子乌去了。”李穆也顾不得问那个消息是什么，“别人你不联系也就算了，怎么连我都不说啊？我多担心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失踪是什么啊！”
　　“哎，我得知那个消息之后立即赶去北京，生怕去得迟了就拿不到证据了。我和两个同事一路飞奔，好不容易才赶上飞机，中途一直没机会打电话。上了飞机我本来想和你说一声，没想到空姐对我唠唠叨叨说马上就要起飞了，用电话会影响飞机的导航系统。我和她争辩了几句，那个空姐就把空警都叫我来了，我求了空警好半天才没被赶下飞机，不过还是被没收了手机……本来我打算一下飞机立即把手机要回来，然后就给你打电话的。谁知道中途遇上雷雨暴风，飞机不能降落，在天上转了好几个小时，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苏蕙说。
　　李穆这几天忙得头上都快冒烟了，都没时间看新闻，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人没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穆安慰了苏蕙几句，然后问，“那你现在到北京了？刚下飞机吗？”苏蕙应该一开手机就看到很多的未接来电，再怎么不敏感也应该知道出事了。
　　“不是啊，我都不知道你以为我失踪了。我一下飞机，我那个同事就接到电话，说证据已经有下落了，所以我们立即就去给你找那个证据，我都没来得及把手机要回来。现在证据已经到手了，我才有空给你打电话。有了这个证据，我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让李荣华把族长的位置交出来给你。”苏蕙表功说，“你可要按照说好的，把那些馄饨铺子都交给我运营。”
　　“给我？我要这个族长来做什么？”李穆问，他可是一点想当族长的意思都没有，怪不得上一次和苏蕙交代的时候，她说什么她懂了，李穆就知道苏蕙肯定是误会了，就是不知道她居然误会成这样。当族长有什么好处啊？什么好处都没有，甚至拿出去说都不好听。你好我是李穆，子乌李氏的族长……这个自我介绍也太逊了。“你那个究竟是什么消息？”
　　“你不是想当族长？”苏蕙顿了一顿，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你居然对自己堂姐起了心思，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太变态了。不过我估计你是没办法得逞的，我得到的消息，就是……你的表姐李思思，是一个lesbein，女同性恋，人家不喜欢男人的。”
　　“什么？她是一个同性恋？”李穆一怔，仔细回忆李思思的言谈举止，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不过也说不准，李穆根本没接触过les，也不知道les是怎么样的。难怪李思思说李荣华知道了一件什么事情之后，就不再爱她了呢，想来是知道了她是一个les吧。李荣华这种老派的知识分子，应该不会接受自己唯一一个女儿的性取向与众不同。特别是他还为了这个女儿和自己父亲和其他亲戚都闹翻了。
　　“是啊，你的堂姐李思思是一个les，还是一个T。”苏蕙说。
　　“什么叫做T啊？”李穆问。
　　“这个，很难解释啊，勉强来说，就是女同性恋中代替男方的那个角色。”苏蕙说，“你的堂姐在京城les的圈子里面，可是一个很著名的人物呢。我跑到les聚集得地方一问，人家就告诉我了。后来我还找到一个证人，她亲眼看见李思思和一个女大学生在酒吧里面亲热的时候被李荣华撞见了，两个人大吵了一场。这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那个证人觉得很有趣，用手机录了视频。我说的证据就是这一段视频，只要有了这一段东西，看李荣华还有什么面子呆在你们李家族长的位置上。”
　　你是怎么找到那种地方的啊？还这么快就找到人？李穆很想问难道你也是？所以有这种雷达？如果苏蕙是的话，那么安琪难道也……算了，还是不想这个问题吧，越想越觉得诡异“你可把曹磊害惨了。”李穆说。要不是苏蕙这么离奇失踪，李穆就不会和王市长报告，曹国华就不会被怀疑，曹磊就不会被派过来，然后发傻，去袭击李穆家。
　　“曹磊？他怎么了？”苏蕙问，“我下飞机的时候，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的啊，他还说酒店的经理报告我失踪了，信息报到他那儿，他上公安局的全国联网查了，发现我买了机票上了飞机。等我一下飞机，就找了机场警察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解释了一下。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应付应付他，说我接到一个报料来京城找新闻而已。”
　　原来曹磊已经知道苏蕙没事了，那他还跑来子乌干什么？真的是发傻这么简单？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已经失败了。自作孽，不可活，曹磊落得这个下场，都是自找的……等一等，曹磊现在什么后果也没有啊，虽然被他父亲臭骂了一顿，可他还是完完整整的退回去省城了，毫发无损。朱局长还想了个故事帮他擦屁股，这真是太糟糕了，要是曹磊以后也不放弃和他敌对怎么办？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话好像有些不对……算了，反正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就是性取向不同而已，有这么夸张吗？”李穆觉得苏蕙高看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子乌李家又不是真的什么封建家族，出现一两个gay有什么好奇怪的？何况又不是李荣华自己gay，是他的女儿gay。
　　“可不是简单的基，你看了视频就明白了。”苏蕙说，“我现在传给你，你的手机能直接收邮件吧？速度真慢啊……我还是找个网吧传给你算了。”
　　“等一下，”李穆说，“李荣华在京城那儿名声怎么样？”
　　“名声？”苏蕙问，“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教授。在我们那儿大学教授很少，所以大家都觉得很厉害。可是京城这儿有好几十家大学呢，每家大学都有好多教授，所以也不算什么。你伯伯在科研上面也没有什么突破，在学术上也不算权威，在学校附近有一个房子，每个月几千块钱工资，偶尔有些外快，就是混得很普通的一个教授。”
　　“他有没有牵涉进去什么违法犯罪里面？”李穆问。如果光是女儿搞les什么的，李荣华怎么会一听到有警察来了，就飞也似的逃跑了呢？肯定是牵涉进了什么很严重的事件才会有这种表现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苏蕙说，“我是没有调查出来，不过如果有也不奇怪。现在的教授流氓得很，我就知道有个大学教授，叫做叁十，专门喜欢搞女学生，我从他那里弄到了十几万呢……李荣华会不会也喜欢搞女学生呢？”
　　“可能吧。”李穆说。其实不是很可能，李荣华到了子乌这么些天，一次都没找过女人。每天不是在农场这儿陪着李翰海，就是在会馆和李家的人打麻将。“总之你帮我仔细查一查，我很确定他应该是牵扯进什么犯罪活动里面了，一被发现立即就会被抓的那一种。”
　　“好的，我现在就去查。”苏蕙说，“那个视频文件我发给你了。你上网看看吧。”
　　“大概用不着了，”李穆说，“我伯伯已经……嗯，已经自己离开了。”
　　“你还真是等不及呢，我才‘失踪’几个小时啊，你就忍不住自己动手了。”苏蕙抱怨说，“我不管啊！反正你答应了我的东西，一定要给我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真相(2)
　　李穆也没有想要赖账的意思，那几个馄饨铺子能赚多少钱啊真是。和苏蕙又瞎聊了几句，李穆就盖了电话，正好李翰海也走了出来，对李穆说：“哎，荣华给你爸也打了电话，也说以后哦度不会再相见了。现在再打他的电话都打不通了，荣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看不开。”他老泪纵横，“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不逼他生男孩了，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啊！”
　　李穆也是这么觉得，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为了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他要赚100亿来个李穆填窟窿呢。“爷爷你别伤心，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李穆安慰他说，可是还没想出什么好话，李穆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朱局长打过来的，“为？朱局长啊？有什么事情吗？”
　　“李公子啊？”朱局长压低了声音说，“你赶紧来我们公安局一趟，立即的！是急事。”
　　“好的，我立即去。”李穆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他却打定了主意打死都不去，公安局叫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发现了李穆的指纹呗。早知道应该和李荣华一起走的，大家逃亡路上还有个伴。
　　反正现在苏蕙也安全了，父母也没什么危险了，李穆立即就打算起程回去省城，只要到了王市长身边，想来他总会有办法摆平的吧？没想到车一出马路，立即就有三四辆警车围了上来，李穆的车技又不算好，很快就被逼停了。几个戴着墨镜的警察走下了警车门后面压阵的居然是……曹磊。完了完了，他来报仇了！李穆苦着脸想，等一下要怎么办好呢？没想到翻盘翻盘再翻盘，最后还是输了啊。
　　看到李穆，曹磊挤出了一丝笑容，坐到了李穆旁边的位置，然后朝着其他的警察挥挥手，那些警察就自顾自的开车走掉了。曹磊看着李穆，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如是三次，才勉强开了口：“那个……李兄弟，李穆，李穆兄弟……”
　　看样子不像是来算账的啊，李穆心中大定，“曹大哥有什么事吗？”
　　“李兄弟，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曹磊说，“要不我们边开边谈吧，朱局长在那边等着呢。”虽然说朱局长已经找了办法给他擦屁股，可是曹国华还是严令曹磊，一定要亲自向李穆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也不向李穆出手，否则不用王市长那边说什么，也不比李穆把那两个视频公开，曹国华就先把曹磊打死。
　　“好啊，”李穆开车上道，“朱局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其实还是曹磊的事情，“你哪个伯父李荣华，在子午一个小旅馆被发现了。”朱局长已经把李荣华列进去通缉犯名单去了，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说不定就会把他抓起来。本来朱局长以为李穆一说，李荣华就会跑了，没想到李荣华居然还在，所以火急火燎的把李穆叫去，让他赶紧把李荣华叫走。免得别的警察不知道，真的把李荣华抓起来。
　　“啊？他在哪里啊？”李穆问，“我立即就去把他劝走。”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种事情电话上不太好说。”曹磊说，“等一下你把车开到公安局门口，朱局长派了个人来给你领路。”
　　“好的，我立即就去。”李穆说。
　　车厢里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李穆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曹磊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说出什么来。眼看着市公安局已经近了，曹磊才说：“李兄弟，其实我今天来你家，真的不是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跟你父亲交流交流……”其实他是找到了李富贵的几个犯罪证据，虽然都不是大事，但已经足够抓人了。
　　像是李富贵这种做地产生意的暴发户，肯定是浑身都带着罪恶的血液，只要抓回去细细审问，掌握了这些证据，就可以和李穆手里面的视频形成制衡了，这样李穆就不能踩在他们曹家的头上了——李富贵的犯罪证据，对于王市长和王市长的靠山，那当然是一点用都没有，居于他们之下，曹磊也没什么不平衡的。但是李穆不同，只不过是一个暴发户的儿子，走狗屎运搞了几个地产项目发了财，又搭上了王市长的门路，不知道怎么伙同苏蕙陷害了曹磊和曹国华一把，要曹磊和李穆共事可以，要曹磊屈居李穆之下，那是万万不能！
　　于是曹磊趁着苏蕙失踪的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准备把李富贵抓起来好好逼问逼问，可是没想到李富贵居然是这么一个硬茬，身边居然有那么多保镖，还有好几个拿着枪的，让曹磊大大失算了。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差点闹出群众事件来，本来是快狠准的外科手术式行动，拖成了对持。结果消息传到曹国华那里，曹磊被痛骂了一顿，所有的银行账户连同警察局内部的权限都被锁死，对曹磊的处分已经蓄势待发了。曹磊不得不找到李穆，争取李穆的谅解，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职务。
　　“哦，是这样吗？”对于曹磊的说辞，李穆一点都不信。可是曹国华还在，根本没法子好好的对付这个官二代，“曹大哥言重了，我李家在子乌虽然人多，不过都是些底层，就算是我父亲，也不过是这几年做生意赚了些钱而已，原本不值得什么。”
　　听到李家、人多，曹磊哪里还不明白李穆在说什么，群众事件是最忌讳的，别说是副厅，就是正厅、副省，因为群众事件下台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子乌李家人很多，这是谁都知道的，多的说上万，少的也有5、6千，而且子乌李家不像其他的游兵散勇，乃是有族长有组织，经常开大会的。别的不说，只要经常开大会的那几千人上街，曹国华就得去职了。
　　“李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曹磊这克服了自己的面子，嬉皮笑脸地说，“你们子乌李家继承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我正想见识见识，听说李兄弟正要担任李家的族长，到时候我也来共襄盛举。”说着他拿了一张支票塞到李穆的口袋里，“这是我父亲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捐给李氏宗族做族产的。”
　　不过是40万元罢了，钱是没多少，主要是表明一个态度，“另外李氏现在的族产似乎是依托在一个股份制公司下面运营吧？这对税收很不利啊。”增值税17%，营业税5%，所得税25%，哪一个不像割肉一样？“我父亲在民政局也认识人，最近刚好有个非营利性的社会团体可以申请，不知道李兄弟感不感兴趣？”
　　变成非营利性的社会团体之后，需要交的税就少了很多，起码那个25%的所得税可以省下了。为了避税，无数的天才想了无数的办法钻了无数的空子，可是那25%的所得税还是犹如魔咒一般，要是能把公司弄成非营利性的社会团体，那可真是赚翻了！所以这个也管得很严，轻易不批，批准了也要严密监视，慎防有人借此逃税。
　　曹国华肯帮李穆把那些族产运作成非营利性的社会团体，显然是卖了老大一个人情。李穆点点头说：“多些你家老爷子。”就算是糖衣炮弹，也要把糖衣吃了再把炮弹回去。既然曹国华释放出了善意，李穆也不以为甚，只要曹磊这家伙不要再头脑发热才好。“你那是听苏蕙说的吧？”李穆问。
　　“不是，苏蕙没和我说这个，是朱局长和我说的……”说到一半曹磊才醒悟过来，“我对苏蕙没什么的……”想一想似乎这么说很难说服别人，要说苏蕙和自己只是大学同学，别说李穆，就连自己也不信，“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曹磊说。
　　妹妹吗……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李穆也不去管他，反正现在苏蕙很有用，是真心投靠的，那就完了，以前的事情没有必要追究。
　　说话间已经到了子乌市公安局的门口，已经有一辆警车在等着了，看到李穆来了，里面有一个人就下了车，朝着李穆挥了挥手。李穆把车开过去，那人就上了李穆的车，“李公子好，曹公子好。”那人说，“我叫做陈信，是朱局长的外甥，现在靠着朱局长做点小生意。”
　　“行了行了，”曹磊说，“李荣华在哪里？”
　　“在市郊天鹅宾馆。”陈信说。
　　天鹅宾馆吗，李穆又飘起了回忆，天鹅宾馆是子乌市著名的红灯区，在这里找饭吃的小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好长一段时间，天鹅宾馆还是李穆名下的产业呢，不过李穆很少过来，也没有牵扯进那些粉色产业的经营中，只不过是拿着天鹅宾馆的产权收租而已。后来换了一个喜欢抓赌抓嫖的公安局长，李富贵生怕惹祸，就让李穆把这个宾馆卖掉了。当时卖了好几千万呢，可惜一分钱都没下李穆的口袋。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相(3)
　　“李荣华先生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到了天鹅宾馆，是和一个年轻女子一起入住的。”陈信说，“他去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朱局长就当没见到，也没有多少人会多管闲事。可是他偏偏去了天鹅宾馆，那地方龙蛇混杂，万一有谁注意到了通缉令，把他抓了起来去领赏，那可就弄的大伙都为难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天鹅宾馆，好熟悉的地方啊，想当年，李穆带着几十个人在这里横行霸道，嗯……应该说是在这里维持治安，还和警察大战数十场，真是让人怀念啊。不过李穆现在是不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李兄弟，我还穿着这身狗皮，就不陪你进去了，免得打草惊蛇。”曹磊陪笑说。
　　“我也不进去了，你伯父在404房。”陈信也说。
　　李穆进了宾馆，那些保安啊门房啊侍应啊还认得他，一个个上前对李穆点头哈腰。李穆让他们给404房间的钥匙，连钱都没拿出来，门房二话不说就交给了李穆，也不管这样违反了规定，还主动告诉李穆，404房间里面进去了两个人，一个50多岁的中老年和一个20多岁的美女。到了404房间的门口，李穆想了想，虽然说李荣华长得不像是能打的样子，可万一他要是学了八卦形意泰拳散打什么的呢？就算什么都没学，万一他有枪呢？就算没枪，有把刀李穆也不想冒险啊。
　　于是李穆打定了主意，见势不妙就逃跑，可是这还不放心，他先让天鹅宾馆的保安队长拿一瓶辣椒喷雾给他，然后让几个天鹅宾馆的保安呆在门口，有什么不妙就要立即进来接应。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李穆才悄悄地从阳台摸进了404房间——404房间很大，是一个所谓的商务套房，有两房一厅，阳台平时是封死的，不过有钥匙可以打开防盗栏进去。
　　到了房间里面，李穆眼前一黑……因为天鹅宾馆主要做那种生意，窗帘非常厚重，全拉上的话，里面就漆黑一片方便干坏事。而李荣华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自己在逃亡途中，所以把窗帘全都拉上了。在适应黑暗途中，李穆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你这个臭婊子！”这是李荣华的声音。“啪啪，啪啪！”听起来像是打屁股的声音。还有“嗯嗯，嗯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发出的求救声。难道李荣华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玩这种调调？不对啊，和李荣华一起进来的应该是他的女儿李思思吧？难道他扔下女儿叫了个鸡？这是什么思维模式啊！
　　李穆打开了灯，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光明。“是谁？”李荣华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他只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短裤，浑身都是松弛的皮肉，看着没有一点大学教授的样子。李穆却看都没看他，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那是李思思，上半身穿着一套西装，下半身却是赤裸着，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肩部被绑在床头，两条雪白的长腿被分开绑着，跪在床上，高高的抬起臀部，上面已经红肿起来了。她扭过头来看着李穆，眼里脸上满是泪水。李荣华居然对自己的女儿做这种事情？这是什么思维模式啊！李穆已经完全弄不清楚了。
　　“是你？”李荣华大吃一惊，“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这个禽兽！”李穆十分震惊，正想叫人进来帮忙，一想自己表姐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伤害，最好还是自己解决算了。他走上前去，拿出辣椒喷雾对着李荣华的脸就喷了一下，李荣华啊的一声大叫，掩住了眼睛不断后退，撞了墙倒在地上。李穆过去把李荣华双手反剪，用绳子绑了起来。这些绳子还是李荣华自己预备的呢，是红色的粗尼龙绳，和绑着李思思的绳子是一样的，李荣华买了一大团，却没想到还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李穆就把李思思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李思思一得自由，居然不是先去穿裤子，而是转过来啪啪两下打在李荣华的脸上。李穆四处看了看，都没发现李思思的裤子在哪里，总不能让她这样走来走去吧，那两条腿，那个屁股……虽然知道是堂姐，可是再不遮起来，李穆就要起反映了，那不是和李荣华一样变成禽兽了吗？
　　“你这也太……居然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李穆说。
　　“她才不是我女儿呢！”李荣华说。听到这话，李思思的眼里又开始流眼泪了。“她是一个野种！”李荣华躺在地上，一边把脸靠在地毯上擦来擦去，一边大声说，“我本来就奇怪了，我这么优秀的基因，怎么会生出个喜欢女人的女儿来！后来我才知道，李思思根本就不是我女儿，她妈当时和一个高官子弟乱搞，搞大了肚子，人家又不要她了。李思思她妈就找了我，我还欢天喜地的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呢！”
　　“你！你别污蔑我妈！”李思思一边哭一边说，“她人都死了！”
　　“是啊，她人都死了，死之前还给你那亲生父亲写了一封遗书，想告诉他真相呢！要不是别人拿了这封遗书给我看，我还不知道自己做了20多年的冤大头，给人白养了这么大个女儿！”李荣华阴笑起来，“可惜没能操了你个破笔，让你知道知道男人的滋味。”
　　“你！”李思思又哭了起来。
　　“就算思思姐不是你女儿，你好歹也养了她这么久，用不着这么绝情吧？”李穆忍不住说，“养恩大于亲恩啊。”人家养条狗，还当成亲生的儿子女儿呢，何况李思思这么一个活泼美丽的大活人？李穆实在是不能理解李荣华的想法。
　　“绝情？”李荣华勃然大怒，“我告诉你什么叫做绝情！李思思她妈说喜欢我，我和我朋友闹翻了，和我上级闹翻了！和我恩师闹翻了！一定要和她结婚。她生了一个女儿说不想再生了，我和我父亲闹翻了！和我兄弟闹翻了！和我所有的亲戚都闹翻了！结果她临死前还要写遗书给她姘头，告诉他女儿不是我的！要他姘头把女儿领回家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所以李荣华才性情大变，跑回子乌来，把所有的家产都捐出来做族产……可是李荣华为什么一听有警察来抓就要跑呢？他在京城到底犯了什么罪啊？强奸女儿的确是重罪，可他不是还没动手吗？难道……李穆的脑子转了几下，难道他把奸夫杀了？越想越有可能，为什么上一辈子这事没发生呢？难道上一辈子没人拿这封信来给李荣华看？还是他看过了然后被人劝住了？
　　“为了李思思，我这一辈子可真是操碎了心啊！”李荣华也哭了起来，“她妈身体弱，我就替她带孩子，背着她去上班。她妈没有奶水，我就弄最好的奶粉，每天冲奶粉喂她吃奶。李思思生病了，我立即带她去医院，挂号拿药做饭送饭一手包办！长大了一点，我就想尽方法送她进最好的幼儿园，进最好的小学，进最好的中学，进我们的大学，辅导功课，操心生活……一心盼望着她能平安长大，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没想到她长到20多岁，居然说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我一听她这么说，想死的心都有了……”
　　“爸……”李思思说。
　　“我才不是你爸呢，劝你你不听，打你你不听，我的心都快痛死了。”李荣华说。
　　就是这一段时间被人拍了视频吗？李穆劝他说：“也不过是性取向不同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歧视吧？现在这个社会，同性恋很多啊。而且是天生的，也不是什么疾病或者不正常。”据说人类天生就有同性恋的，男人的比例是每十个有一个……话说李穆认识的人也不少，大学班上的男生就有30多个，哪三个是基的呢？
　　“呸！一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去和另一个女人赤条条搞在一起！这不是有病是什么？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已经够恶心了，女人和女人搞在一起，更加恶心！”李荣华这种老人不接受这种观念，“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李思思不是我的女儿！怪不得会这么奇怪！”
　　明明是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比较恶心吧，李荣华都不知道是什么观念，李穆对此很是奇怪。很多男人都看过百合片，可是没有几个看过男男片的吧？“那你也不必……不必……”李穆不知道李荣华在京城犯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应该说不必什么。
　　“不必去借高利贷？呵呵，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发现我的一生都是一个谎言，我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我的老婆爱的不是我，只有钱是真的。我拿着两块钱，就能买一根油条，我拿着10块钱，就能买一瓶二锅头，我拿着一千块钱，就能嫖一次，拿着一万块钱，就能买一台电视，拿着十万块，就能买一台车，畅通无阻，四处皆可。”李荣华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相(4)
　　李荣华借了高利贷？李穆心念电转，虽然欠了高利贷是很应该跑路，为了逼债，借高利贷的人什么都能干出来，都可是这也不会惊动警察啊。
　　“可是我惭愧啊，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全副身家才那么一点。我在京城是呆不下去了，我想要移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想要重新开始，我想要整容，可是这都需要钱，所以我把房子卖了，车也卖了，收藏品也卖了，我老婆的首饰，那些我以为会珍藏一辈子的东西，所有的所有，都卖了。什么回忆，什么爱好，都一钱不值！”李荣华继续说，“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才凑出了400多万不到500万。”
　　“这也很不少了。”李穆说。
　　“不少个屁！”李荣华说，“移民出去就得几十万，我都这个年纪了，专业又不热门，难道还能出去洗盘子不成？到发达一点的地方，买一栋好一点的房子，没有一两千万怎么够？平时还要生活，还要买车，还有很多很多，不弄个几千万出去，移民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就召集了那些穷困潦倒的学生们，带着那400多万回了子乌，果然把你们这些土包子唬住了，顺利的抢了李家的族长，然后用李家的人力物力和关系开了那么多家的馄饨铺子。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爸，要不是他前期打了那么多的广告，我的李家馄饨还不能搞得那么声势浩大呢。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向银行贷款。”
　　银行贷款？李穆有些明白了。
　　“以前我都不知道向银行贷款那么麻烦，”李荣华嘿嘿地笑着说，“我伪造了无数的文件，那400万现金几乎都拿去向银行贷款部的人行贿了。京城银行的人大过年的跑到子乌来，看了李家开大会，看了我的馄饨铺子，相信了我伪造出来的利润数据，好不容易才给我办好了4千万的贷款，本来想着再办几千万的贷款就拿着钱跑出国去，永不归来，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警察发现了我骗贷款。”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李穆很想告诉李荣华，骗贷款这种事情，就好像读书人窃书不算偷一样，是不算骗的。只要能够还钱，银行管你贷款是不是骗的，就算不能按时还钱，银行里面办这笔贷款业务的，批文件准许贷款的，都要给你遮掩，警察哪里有这么快上场的呢。不过这时候说这话也没用了。李荣华对李思思干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折不扣是强奸未遂。不过话说回来，李家的基因真是强啊，处事一模一样，上辈子李富贵在国内破产，也是卷钱出国去。现在李荣华也是，国内呆不下去了，就骗贷款跑到国外去。
　　“那四千万我已经放到香港的外资银行去了，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的火车去香港，然后出国享受生活。4千万虽然不多，不过省点用应该够了……没想到一念之差。”李荣华叹了口气，“不过我就是不忿！李思思，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是你！”
　　“爸！”李思思哭得梨花带雨。
　　“别叫我爸了！”李荣华很嫌恶的说，“我不是你爸，你回去你亲生父亲那儿，过你的幸福生活吧。那封信在我大学宿舍的床头柜里面。”
　　“我们李家也没对不起你啊，你把我们的族产拿去骗贷款，对得起我们吗？”李穆说，“你向你老婆报复也就算了，思思姐也不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呸！当年要不是李翰海他们逼我逼得那么紧，我能考虑都不考虑，李思思她妈和我一说想结婚，我就一下子和她结婚了？”李荣华叫嚣说，“要是拖两三个月，预产期她就说不清楚了！我落到这个下场，固然是自找的，可是李翰海他就不用负责任吗？还有李家的其他人，统统都要负责任！祠堂祖屋不过是李富贵前些年建的屋子罢了，又不是真的什么祖宗遗物，丢了就丢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现在借的是多少钱？”李穆问。
　　“已经借了的是4千万，还有1亿2千万正在谈，本来快谈妥了的，唉，要是我早答应只借8000万，早就成功了。”李荣华意志消沉的说。
　　我靠！李穆惊了，这是何等的大能啊！居然能用几家馄饨铺子外加祠堂祖屋这么一些破烂借到快两亿！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只花了400万的顾问费都不到！果然真不愧是大学教授啊！李穆去借钱，给足了抵押品和顾问费，也得好几个月才借到钱啊！就好像李穆用假造的元青花借那一亿元，到现在还有8千万没拿到呢。
　　李穆把李思思拉到另外一间房间，问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李思思哭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爸爸……嗯，李荣华那个，你打算去告他吗？”虽然说强奸未遂是刑事案件，不过一般是民不举官不究的，子乌民风淳朴，或者说有些封建，女孩子被人占了便宜，很多人都不敢扬出去。
　　“我……我不知道。”李思思一边磨蹭着两条大长腿一边说，“他……他毕竟养了我20多年。我还记得……还记得小时候他对我很好，有一次我感冒了，整天昏昏沉沉的，肚子疼得要死，又睡不着。他就一整天抱着我走来走去……还是算了吧，我……我要回京城去，我以后都不要再看见他了！”
　　“好吧。”李穆说。
　　“你要怎么对他呢？”李思思问。
　　“当然要他把钱都交回来。”李穆说，“特别是香港那4000万。”然后要是可以的话，把那1亿2千万也拿下来，然后用来搞房地产，一定能够赚大钱的。就算赚不到钱也不要紧，反正是李荣华借的。
　　“他把钱都拿出来以后呢？”李思思问。
　　“这个……”李穆偷偷的瞄了瞄李思思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苗头来，“我还要和我父亲还有我爷爷商量商量，还有李家其他的人……”
　　“你不要把我爸爸交给警察好不好？”李思思软语相求，“我爸爸……李荣华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不过是我妈死了之后，他太伤心，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难道蝴蝶效应是李思思她妈李荣华他老婆死了？李穆仔细回忆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李荣华的老婆是什么时候死的……等一等，他想起来了，上辈子和这辈子一样，李荣华的老婆都是几个月之前李穆高考的时候死的，李富贵告诉过李穆的，还用他们父子的名义一起发了5000块钱作为奠礼。要是这么说的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那思思姐的意思是什么呢？”李穆问。
　　“你有很多钱的吧？”李思思说，“我是想……我爸爸把手头没用掉的钱都拿出来，应该能换上一大部分，只是没法子付利息，如果弟弟你肯帮忙的话……”
　　“4000万的利息，一年也要好几百万呢。”李穆没想到李思思居然这都肯原谅李荣华，还帮着李荣华说起话来。这事似乎有些利用起来的可能性，要怎么样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呢？把那4000万当然要李荣华交出来，还有那1亿2千万，还有族产，还有……李穆脑子不停，可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到该怎么办。
　　“我听说弟弟你有好几亿的身家啊。”李思思走前了一步，靠着李穆说。
　　“没有啦，都是外面乱说。”李穆连忙摆手，哪里止好几亿身家呢，算上人民道那个即将落成的大楼，现在他的身家已经超过10亿了。100亿的目标完成了10分之1，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要是思思姐想要我帮忙，我拼着倾家荡产，怎么也得答应下来。”
　　“怎么会倾家荡产呢！”李思思贴在李穆身上，抱住了李穆。这个李穆好色的名声众人皆知，传说一看到女人就迈不开步子，在子乌的时候就到处乱交，到了省城上大学，马上就在宿舍里面藏了个大洋马，为了争夺一个美女记者，还敢和省领导的太子党翻脸，其他的情妇姘头，可想而知有多少。这样的人，很明显是看见美色就连命都不要了。
　　李思思一向都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如果牺牲自己的话，这个小色鬼应该会帮忙的吧？听说这个小色鬼对待情妇一向都很大方，那个大洋马就拿到了一家大餐厅，还有那个女记者，拿到了一辆价值好几百万的宝马轿车！刚才这个小色鬼一直偷偷地瞄自己的下身，还咽口水，应该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吧？想到这里，李思思下定了决心，抱住了李穆：“好弟弟，你帮我爸爸的忙好不好？姐姐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喂喂，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这种情况了？李穆还是闹不清楚，“你是我堂姐啊！”他连忙把李思思推开。亲戚啊，太熟了不好下手……不对，对亲戚下手，那不就是乱伦了吗？虽然说以前表哥表妹的搞在一起很多，可他和李思思是堂兄妹啊！封建时代堂兄妹搞在一起是要浸猪笼的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解
　　“弟弟，我不是爸爸……我不是李荣华的亲生女儿，所以我和你之间，其实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李思思吞气如兰，“我们是可以……可以上床的。”
　　“这个……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你不是那个喜欢女人吗？”李穆还是觉得怪怪的。
　　“我那个……”李思思低下了头，她是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的，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就当是被狗咬了好了……哎，现在的情况是狗在嫌三嫌四，自己还要求着狗咬呢。“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排斥男人。”李思思说谎，“我那个……”言多必失，李思思跪下来，嘶的一下打开了李穆裤子上的拉链，把那个东西掏出出来。真是丑啊，太丑了，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丑陋的器官呢？李思思有些嫌恶，但还是忍住恶心凑了上去。
　　李思思明明不喜欢男人的，为什么也会有有反应呢？因为以前从来没搞过les，李穆开始还有些拘禁放不开。过了一会儿，李思思满脸通红，嗯嗯啊啊的呻吟起来。眼看着李思思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用出把十八般武艺，把李思思弄得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
　　“绑起来！把我绑起来。”李思思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李穆问。
　　“我只有被绑起来才能……才能到最后。”李思思有些着急的说。
　　“你这是什么毛病啊？”李穆不禁要问。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一定要被绑着才能……才能到最后。”李思思说，“我就是因为和一个同伴在酒吧里面玩捆绑，被我爸……被李荣华发现了，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你还在酒吧大庭广众之下玩捆绑？”李穆光是听就觉得兴奋了。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苏蕙说不是搞基那么简单。一个父亲发现自己幸幸苦苦养大的亲生女儿居然玩这么变态，怪不得会性情大变呢。
　　“也不是大庭广众，我们开了包厢的。”李思思有些尴尬地说，“总之你还是赶快把我绑起来吧，我这样子好难受。”想要快点结束，偏偏结束不了，和心爱的女人还好说，和个臭男人在一起，真是一刻都忍受不下去了。
　　“这当然不行！”李穆斩钉截铁地说。要是绑起来，那就水洗都不清了，万一这个李思思告他强奸怎么办？闯入屋内击倒父亲绑住女儿实施强奸，绝对是情节特别恶劣，谁听到都会硬……不对，是都会愤慨。到时候的花多少钱才摆的平啊？“你试试这个吧！”李穆直捣终点，让堂姐上了天堂。
　　李思思到了最高最后，躺在地毯上抽搐着，两个口中都尽是白沫。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回过神来，“没想到……没想到还有这种体验！不绑起来我都到了最后！真是……真是太奇妙了。”现在看来，那个巨大的东西也不是那么丑了。
　　“没什么。”李穆很谦虚地说。
　　“那个……我爸爸……”李思思吞吞吐吐的问。
　　“哦，你放心好了。”李穆抹了一把汗说。天鹅宾馆是做皮肉生意的，隔音自然做的特别好。隔壁房间的李荣华应该没听到这边的动静吧？不过万一要是听到了……万一他要是挣脱了绳子，李穆穿好衣服，把辣椒喷雾拿在手里，然后才打开门走了过去。李荣华好端端的倒在地上，手脚还是被绑着，不过也许是他已经松了绑，等待着机会给李穆致命一击……于是李穆把他又绑了一遍。
　　“你和我女儿呢……你和思思在里面做什么？”李荣华问。
　　“我们那个……”李穆决定还是不要刺激他，“思思姐让我帮你。”
　　“她让你帮我？”李荣华一愣。
　　“是啊，思思姐不忍心看你坐牢，所以求我帮你还钱。我那个……答应了她，可以考虑考虑。”李穆说，“你现在还有4000万对吧？你签的借款协议是怎么样的？利率多少？费用多少？有没有什么额外条件？”
　　“她让你帮我？”李荣华根本没管李穆说什么，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已经满脸是泪水，“她居然还在让你帮我？”
　　“喂？”李穆捅了捅李荣华的脸，生怕他已经发疯了。
　　李荣华又哭又笑的闹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父亲，不是吗？”
　　“当然了。”李穆说。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对自己堂姐做这种事！”李荣华怒视着李穆说。
　　“你听见了？”李穆吃了一惊。他就知道那个该死的施工队在装修搞隔音的时候偷工减料了！李穆根本就不想找那支施工队，可偏偏施工队的老板是李富贵的关系户。
　　“你们叫这么大声谁听不见啊！除非聋了！”李荣华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求你把我送进监狱去受苦，没想到她是在为我求情……思思……思思……爸对不起你啊！”
　　“爸！”李思思冲了出来和李荣华抱在一起。
　　这两父女抱在一起哭了好半天才分开。“爸，我不想让你到国外去，更加不想让你进监狱，你就听李穆的吧，他会帮你还钱的。”
　　“这臭小子强奸了你啊！”李荣华说，“思思，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和这个臭小子拼命！臭小子，思思可是你的堂姐！你居然强奸她，你还是不是人啊？我要把这事告诉你爷爷，还有你爸！还有警察！还有……”
　　“爸！”李思思满脸红晕，“我是自愿的，什么强奸啊！再说我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啊。”
　　“你明明喜欢女人的啊！根本不喜欢男人！这不是强奸是什么！”李荣华说。
　　“爸……”李思思拉着他的手说，“我现在发现，原来和男人也有另一种快乐。”
　　“靠！你不早发现！你早发现了早嫁人了不就没这一大堆事了吗！”李荣华说。
　　“你从小到大管我管得那么严，我和男生说多几句话你都不让，我能上哪儿发现去！”李思思说，“后来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喜欢女人，更加不会……找男人去发现这个。”
　　“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小时候管你管得这么严，说不定你就会喜欢男人了。”李荣华说，“说不定你妈就不会看见我们吵架，不会……不会一病不起，不会给那个男人写信，那件事情就永远都没人知道了。”
　　“爸，你别说了。”李思思又哭了起来，“现在我们不要管以前的事情了，我们就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她转头看着李穆，“弟弟，你帮帮我父亲吧……”
　　“我当然帮，不过我也得知道具体的情况才能帮得上忙啊。”李穆说。
　　“你想知道什么？”李荣华问。
　　“你贷款的具体情况，”李穆说，“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只要你把借了的钱交给我，我可以帮你连利息都一起还了。我还可以给你留下……嗯，留下几十万，或者还能给你一个工作呢。”李穆对于李荣华借钱的本事，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可以的话，李穆很想让他负责信贷业务。至于子午警察那边……就让朱局长来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好了。以后万一有需要还可以再翻出来，把李荣华抓进去。
　　“真是苦了你啊！”李荣华对李思思说。
　　“爸……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李思思说。
　　“好吧，我会把香港那4000万还给你的。不过其实我借的是4400万，”李荣华说，“为了把钱弄出去，我花了好几百万的手续费，还有一些额外的花费，还有一些钱我也不知道花去哪里了，反正我只有4000万的港元，可是借款是4400万人民币……”
　　“现在港币没有人民币值钱啊！”李思思眼睛越瞪越大，“4000万港币只相当于3500多万人民币啊！你还借了4400万！那么亏空不是快一千万了？再加上利息……”她瞟了瞟李穆，“弟弟，这个……”
　　“你放心好了，凡是都有解决的办法。”李穆说，“我听说你有一笔一亿多的贷款正在谈？是不是真的阿？”要是有这一亿多的贷款，正好拿去投资虹井路的项目。本来李穆还在头疼，那个鬼谷子下山瓷罐做抵押的贷款不够呢。
　　“是真的，”李荣华说，“你放心好了，这个还没借到手，不用给利息的。”
　　“不，你继续办这笔贷款。”李穆说，“我拿这笔钱去投资，看看赚到的钱能不能填补这笔亏空。”一亿二！一亿二啊！要是有了这笔钱，虹井路的开发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啊！李荣华究竟是怎么弄到这么一大笔贷款的？难道说京城的银行特别容易放贷款？早知道这样，他也去京城发展项目了。
　　“这样太危险了吧？”李思思说，“这笔一亿二的贷款，一年的利息差不多上千万了吧？再加上这一千多万，一年要赚两千多万才能填补亏空，万一赔了本，那可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穆说，“我会有办法的。”09年投资房地产，傻子才会亏本呢。过两年就难说，到了12年的时候，那真是地产业的严冬啊。
　　“你行不行啊？”李荣华也很怀疑，“借钱的是我，花钱的是你，到时候还不上钱，银行还不是要通知警察把我抓进去……小子，你不是想骗我把钱弄到手就不管我了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还有些手尾
　　“这个怎么会呢，我不会骗你的。我怎么可能骗你和思思姐呢？”李穆说，“到时候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只要你把钱给我，我就把还款的责任承担下来。”只要李荣华把钱给了李穆，有银行汇款账单为证，李穆是跑不了的。就算没有签这个协议，要是李荣华还不上钱，银行照样可以找李穆的麻烦，因为可以查出来这些钱是到了李穆的手里，这就是李穆和李荣华合谋骗贷款。
　　“那我伪造文件的事情怎么办？”李荣华问。他一听到京城来了警察，立即就想跑，就是因为伪造文件诈骗的罪名，骗贷款4000多万，数额不可谓不巨大，社会影响肯定也有，到时候说不定要判死刑呢。不是死刑也是死缓，不是死缓也是无期，不是无期也要20年……总之就是李荣华绝对不想要的。
　　“那个我也可以帮你处理。”李穆说，“你伪造文件要是出了事，银行那边的经办人员也要受牵连，到时候只要和银行那边的经办人员说好，他们应该会帮我们遮掩的。只要换过抵押品，重新签协议，那些伪造的文件就不要紧了。”
　　“真的吗？我可以留在国内不用坐牢？”李荣华问。
　　“当然是真的。”李穆说，“只要舍得花钱应该能够遮掩过去。”
　　“又要花钱啊？要花多少啊？”李思思问。
　　“几百万吧。”李穆说。
　　“又要几百万啊？”李思思摇头说，完了，这人情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不如你放我出国去，我拿着那4000万和思思逍遥快活。”李荣华说，“最多我分你1000万好了！虽然你钱很多，但是钱再多也不够花的啊是不是……要不1500万？2000万？太黑心了吧，2500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3000万？3500万？你不会是4000万全都想吞了吧？那你还是把我抓进去算了。”
　　逍遥快活？难道李荣华贼心不死，还想对李思思下手？李穆不禁这么想。“你背着诈骗的罪名出了国，就是和国内完全断了联系。”李穆说，“所有的亲戚，所有的朋友，你习惯去的地方，喜欢的餐厅，经常去的公园，都要说永别了。”就好像李富贵和李穆上一辈子一样，“另外国际刑警跨国抓人的经费是300万人民币，你要是骗了200万出国，人家抓你还抵不上经费，当然不会让国际刑警出动。可是4000万嘛……”
　　所以一定要去和中国没有引渡协议的国家，上一辈子李富贵就选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岛国，明明在加拿大那么多的关系都不敢过去。也幸好如此，否则的话李富贵可能就要跟着赖星星一起被递解回国了，就算不递解回国，请律师也要放一大桶血——加拿大那些顶级律师，收费按照小时算，每小时就好几万加币，来个十年八年的谁都受不了。赖星星那么大的家底，也被加拿大的律师吸得差不多了。
　　“还有这回事？”李荣华问，“不过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一出国，我就去找最好的整容医院，把自己变得谁也不认识……”
　　“哪有个屁用啊！”李穆说，“整了容你的护照还要申请换照片，人家一查就查到了。”很多人都轻视了改换身份的难度，事实上，更换身份比大多数人想象中难得多。
　　“这也是啊……”李荣华摇摇头说，他从来没考虑过国际刑警的问题，只是想着逃过国内的追捕，那整了容换了身份当然就安枕无忧了。可要是国际刑警，那可就困难了。“思思，不如这样吧，我把香港的银行账户和密码告诉你，你拿钱到国外去逍遥快活，我自己去投案自首，等我坐完了牢再相聚。”
　　“爸！我要那些钱有什么用！”李思思说，“我怎么能让你这么一把年纪去坐牢呢！”
　　“还是让我来吧。”李穆说，“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一个朋友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很容易会被人骗，万一被人绑架了，那可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哎……那就只能靠你了。”李荣华对李穆说，“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不能把这些事告诉别人，要帮我遮掩过去。特别是不能把思思不是我女儿这事告诉别人……当然我那个一时冲动的事情就更加不能告诉别人了！要不然我就去自杀，钱留给思思，还留下遗书说你把我逼死了，让你不能当族长，什么都不便宜你！”
　　从房间里面出来，李穆给天鹅宾馆的保安队长塞了钱，让他带人好生监视着李荣华，千万不能让他逃走。然后李穆就给朱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取消了对李荣华的通缉，欠了朱局长老大一个人情。然后李穆就回家报喜了，一进门，就看见李富贵面色很难看的坐在大厅之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爸，”李穆和他打招呼说，“妈呢？”
　　“她陪着你爷爷呢。”李富贵说，“刚才苏记者打了电话给我报了平安，原来她不是失踪，是你让她到京城去调查李荣华的事情。”
　　“是啊，这个误会真是闹大了。”李穆很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天气不好，她搭的飞机没有法子降落，所以一直在天上盘旋了好几个小时，没法子和外面联络，造成了这个误会。还好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误会？真的是误会吗？”李富贵冷笑了一声说，“刚才朱局长和我说了，你李荣华伯伯派了人来，企图对我不利，曹磊曹警司得到了消息，赶着来保护我，没想到沟通出了问题，造成了误会。”说着他又冷笑了一声，“一个是误会，两个又是误会，这误会也太多了点吧？”
　　“嗯……”李穆想告诉他这个故事已经有了新的版本，现在的版本是有个穷凶极恶的黑社会绑架集团企图绑架李富贵勒索赎金，为此偷了李荣华的手机，企图冒用李荣华的身份把李富贵叫出房子然后实施绑架。曹磊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没想到产生了误会。而那些绑匪又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攻曹磊，企图趁乱绑架李富贵。在子乌公安局朱局长的正确领导下，子乌市警察局的临时工协警陈信识破了绑匪们的阴谋，缴获了绑匪们预定用于绑架的无牌小货车一辆和霰弹枪三只，子弹18发，可惜就是让绑匪们逃掉了。为了表扬陈信的功绩，朱局长已经正式下了命令，把陈信转正，并调到子乌公安局总部任职。
　　可是李富贵没有给李穆机会把这个故事说出来，他满嘴苦涩的和李穆说：“你这也太……太过分了。李荣华虽然抢了我的族长，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哥哥，你的伯伯啊，用得着出这样的手段吗？勾结警察栽赃陷害，还逼着你伯伯说永不回来。你知道爷爷会有多伤心吗？再怎么样都好，他都是我们的亲戚啊！他只不过是抢了族长，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再说他不也捐了400万出来当族产吗？”
　　“其实……这个……”李穆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确有栽赃陷害过李荣华。“这里面有些误会。”李穆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朱局长出的这个主意。”要是李穆不答应，朱局长肯定要侦查案件，到时候就说不定会发现枪支上的指纹。那可就糟糕了，曹磊肯定会落井下石把李穆抓进去坐牢，证据这么确凿，王市长也不一定能帮上忙。上次杨局长证据确凿的被抓住嫖娼，王市长就让他老实认罪，不要连累别人，对李穆说不定也回来这么一出。到时候李穆不就惨了？
　　更何况，李荣华把那400万拿出来又不是真的想当族长，他只是为了借子乌李家的名头去拿贷款而已。要是李荣华成功了，李家所有的祖产，包括祠堂和祖屋都要被银行收掉，公司所有的股东，也就是李家所有的人都要被银行追钱，当然从理论上说，大家完全可以一分钱不出，只要把股份公司扔给银行就好。可是那样的话，子乌李家三千多人的脸可就全都丢光了。
　　“那车是你开过来的吧？”李富贵说，“枪和子弹也是你放上去的吧？阿莱已经和我说了，那些东西都是你去农场拿的。那些来我们家鼓噪的邻居，也是你鼓动来的吧？我已经详细问过了，虽然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楚，但是小八看见了，瞎嚷嚷说要拆迁的人就是你！”
　　“那个的确是我没错，我是怕曹磊对你们不利啊。”李穆说。
　　“得了吧，苏记者和我说话的时候漏口风了，你手里有曹磊的一段视频，可以让曹磊前途尽毁的那一种。曹磊敢对我不利，却是万万不敢对你不利的。”李富贵说，“当真好演技啊，还在我和你妈面前演那么一出戏，打电话回来说什么你偷偷跑了出去，你是大摇大摆出去的吧？说不定曹磊还是你亲自带过来的。”


第一百九十章 还有些手尾(2)
　　“这个真没有！”李穆说。
　　“机关算尽太聪明啊！”李富贵说，“我李富贵算计过很多人，可是从来都没有算计过自己人！特别是自己家里的人！”
　　李穆好不容易才忍住吐糟说当年你拿到李家族长的位置，应该是算计了李翰海李荣华还有李家很多其他人吧？“我也不会的。”李穆说，“荣华伯伯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你当然已经处理好了。”李富贵冷冷的看着李穆，“刚才朱局长打电话给我了，说你已经改变了主意，李荣华的通缉令已经取消了。我正在奇怪的时候，你伯伯李荣华也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已经考虑过了，决定把族长的位置让给你。从小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很能干，只要你用心做，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可是我没想到你已经……聪明能干到这种地步了。”
　　“其实都是机缘巧合……那个族长还是爸你来当吧。”李穆连忙解释，其实他只是想要那一亿多的贷款罢了……当然顺便尝一尝思思的味道也不错。
　　“你不用说了。”李富贵说，“这个族长我可不敢要，你还是自个留着吧。我要去陪你爷爷和你妈了，你放心，我不会把真相告诉你爷爷和你妈的。我只是来和你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别忘记下一句是什么。好了，今天我言尽于此。”说完李富贵就走掉了。
　　这是哪跟哪啊！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李穆心中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怎么会起这种误会呢？要怎么才能够解释清楚啊？李穆头一个念头就是把李荣华找来，可是想一想，要是李荣华把李穆搞过李思思的事情说了出去，恐怕李富贵立即就要执行家法了……就算不执行家法，这事流传了出去对李穆的名声也很不利。虽然在子乌李家，李穆也没什么名声可言。
　　心中烦闷，又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呆在家里也没意思，李穆只好出去乱走。走了一会儿，忽然有电话进来了，一看显示，原来是苏蕙打过来的，“喂？苏蕙姐姐啊？有什么事情吗？”李穆问，“你还在北京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在北京，”苏蕙的声音非常兴奋，“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李穆问。
　　“原来李思思不是李荣华的亲生女儿！”苏蕙说，“李思思的母亲当年和男朋友搞大了肚子，但是她男朋友又不能娶她，所以李思思她妈就匆匆忙忙找了李荣华接盘。李荣华一直以为李思思不足月，小时候经常给李思思炖人参汤喝，其实李思思是足月出生的。”
　　“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李穆说。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苏蕙失望地说，“真没意思。”随后她又振奋起来，“那么你知道李荣华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吗？”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李穆一边走一边说。
　　“还好，要是你也知道，我这一阵子可真是白忙了。”苏蕙说。
　　根据苏蕙的调查，各事件的大概流程是这么样的：首先呢，李思思发现自己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然后这件事情被他父亲发现了，父女二人就大吵了几场，李思思的母亲两边劝解，可是两边都不肯退让，忧虑之下，李思思的母亲就生了病，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思思的母亲病情发展很快，没多久就去世了。李思思和李荣华互相责怪，关系越来越差。后来李荣华在酒吧抓到李思思和一个女伴在一起玩捆绑，大怒之下还动了手，被旁人拍了视频下来，就是苏蕙找到并邮寄给李穆那个。
　　因为此事，李荣华正式翻脸，把李思思关在家里，一定要她结婚生子。而李思思在酒吧和她玩捆绑那个女伴，则找到了李思思母亲临死前秘密写的一封遗书，并把这封遗书扔在了李荣华的脸上，还说：“看见了没有！思思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资格管她！”李荣华看了遗书之后，就把李思思放了出来，然后变卖家产，回到了子乌。
　　看来关键是那封遗书了，“李荣华就没怀疑过那封遗书是假的吗？”李穆问苏蕙。这可真是有点不靠谱啊，万一遗书是假的，李穆可就和自己亲堂姐那个什么了……虽然是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可是李穆心里会很不舒服的。那个女伴很有动机伪造信件啊，要不然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弄到李荣华老婆原来的字迹做对比，不过李荣华应该认得他老婆的笔迹。”苏蕙说，“后来李荣华还去医院做了一次DNA对比，用的是他和另外一个人的毛发，对比结果是两人无亲属关系。”
　　“另一个人是不是李思思啊？”李穆问。
　　“应该是吧，要不然李荣华化验哪门子DNA，他只有李思思一个女儿啊。”苏蕙说，“也没听说他保养情妇生儿子什么的。大家都说李荣华教授洁身自爱，从来都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一心扑在学术上，虽然成绩不是很大，但是勤奋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
　　“那封遗书说的什么？”李穆问，“你有没有弄到那封遗书？”
　　“没弄到原本，弄到了一个扫描版，不过很清晰，可以看得到。”苏蕙说，“李荣华用他们学校的扫描仪扫过一次这封遗书，那个扫描仪有64mb的内存，平时很少人用。我去检查的时候，发现遗书的扫描文件还保存在内存里面，真是运气。那个扫描文件我发到你邮箱去了……上次我发给你的视频看了没有。”
　　“这个……看是看了，不过没看完。”李穆脸一红说，其实他根本就没看，看不看似乎不要紧了，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李荣华和李思思都和解了，李思思也搞过了，这种视频还看来做什么呢？算了还是抽时间看一下吧，免得白费苏蕙的一番苦心。“现在我不方便上网，你把主要内容和我说一下吧。”李穆说。其实他的手机就能上网，不过现在还没有办3G，速度很慢，李穆不耐烦。
　　“你真是懒死了！”苏蕙说，“李思思的母亲说自己快要死了，临死前要向李思思的亲生父亲坦白，自己其实和他有一个后代，就是李思思。相认不相认都由那人决定，但是不要泄露出去被别人特别是李荣华知道，另外她还让李思思的亲生父亲照顾一下李思思。基本就是这些内容。”
　　“那个李思思的女伴是怎么搞到这封信的？”李穆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苏蕙说，“这封信是邮局的EMS快递出去的。我查到李思思的母亲叫了一个EMS的快递员去大学收信，那个快递员给她正常发出去了。过了一天，这封邮件邮寄到位被人签收了。不过我去问过送信的快递员，那是一个保密单位的地址，邮件都是门口收发室签收的，从来不让里面的人出来自己收，所以究竟邮寄到没有，还是说不准。”
　　“那是个什么单位啊？李思思的亲生父亲是什么人？”李穆问。
　　“是海军的一个后勤单位。”苏蕙说，“李思思的父亲叫做徐明光，但是我查不到这么一个人，可能是涉密的，所以信息被封锁起来了。要是留在京城仔细查李思思母亲以前的同学和朋友，应该能够查出来。要去查吗？”
　　“嗯……算了吧。”李穆说，“你还是赶紧回来吧，一查起来都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可惜是海军的，如果是陆军的，说不定和省城省军区那帮人有什么关系，不过军队的后勤单位，那可是肥得要死啊，也不知道这个徐明光是什么级别，要是高级官员，要不要李思思去认父呢？话说回来，李思思这个女伴，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能够从一个涉密单位拿到邮件呢？难道是什么女官二代？
　　“哦，我已经订了今天飞回去的机票，再不回去电话都要被打爆了。”苏蕙说，“都是你干的好事，也不知道和多少人说我失踪了，连我的中学同学都听说我不见了打电话过来问。”
　　“我也没打多少电话阿，”李穆有些心虚的说，那时候他真的打了不少电话，接到电话的人又打了很多电话，结果就是大家都知道了，“其实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去北京就去北京，路上真的连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条短信的，再说你怎么从农贸市场那儿忽然失踪了？”
　　“我哪里有忽然失踪，”苏蕙说，“我就是一听到消息，立即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跑到省城搭飞机去京城了啊！你们子乌又没有飞机场，我有什么办法！”
　　“出租车？”李穆问，“我问过子乌所有的出租车公司了，没有司机搭过你们去省城啊！”其实是李富贵去问的，子乌一共三个计程车公司，李富贵都找人问过了。苏蕙他们三个特征还算明显，计程车司机不可能认不出来啊？何况李富贵已经印了很多苏惠的照片去给那些计程车司机看了。
　　“嗯……那是一辆黑出租。”苏蕙说，“平时我们都不搭黑出租的，不过那天赶时间没办法，看到的第一辆出租车就上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竟然是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李穆叹了一口气，居然是黑出租，果然是陷入思维误区里面了啊。因为电视台的正式记者出来采访，所有的费用都是可以报销的。所以苏蕙从来都不会坐黑出租，因为黑出租不可能开发票报销（当然做黑出租有关的节目除外）。李穆从来都没想过苏蕙会去搭黑出租。当然黑出租那些人李富贵不是没找过，只是没放在重点。本来黑出租的人就不敢告诉别人，大多数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李富贵又没有重点查，没有找到线索也不奇怪。
　　“那电话呢？”李穆气势汹汹地掩饰自己的无能，“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在机场买票安检的时候不可能没时间打电话的吧？”机场里面不能开车只能走，走的时候都是手和手机都是很空闲的啊。
　　“时间不够啊，我为了赶时间，一路上都在用手机上网买机票，偏偏路上又耽误了一点时间，我到了机场拿了票，时间已经不多了，要不是我是记者，人家都不准我上飞机了。一路狂奔上飞机，中间根本没停。本来想着飞去京城不过两三个小时，谁知道碰上坏天气耽误了整整一天。”苏蕙说，“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又要赶车去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李穆有些郁闷，这时候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原来是郭玉。她打电话过来干什么？现在都快元宵了，她还没有回去京城吗？或者这是从京城打过来的电话？“喂？”李穆调笑她说，“又要告别了吗？这次我们去宾馆开房好不好？酒吧环境实在是不好。”
　　“谁……谁要和你开房啊！”郭玉气得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这次来真的是要找你分手的！我正在莲香这儿，和我的爱人在一起！你赶紧给我过来，我们当面说清楚，从此之后我就和你一刀两断了！”
　　“好啊。”李穆有些伤感地说。这次真的要一刀两断了，当着郭玉男朋友的面，总不能再操她。说清楚了也好，反正不论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李穆和郭玉都是有缘无份。
　　李穆拦下一辆计程车到了莲香酒楼，到了他们经常去的房间，里面……只有郭玉一个人。“你爱人呢？”李穆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到人，难道郭玉不是来分手的？想到这里李穆就有点蠢蠢欲动了……这个习惯真不好，郭玉再怎么说也是已经分手了，虽然还有点藕断丝连的，怎么能对她还有欲望呢？再说现在人家男朋友可能就在附近呢。
　　“上厕所去了。”郭玉很无奈地说，“你可不要误会啊！我是真的有爱人的！绝对不是骗你出来让你欺负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李穆的小弟弟更加不听话了。幸好这时候门打开了，郭玉的‘爱人’走了进来。高高瘦瘦，胸宽腰窄，还有两条大长腿，正是李穆几个小时前刚刚弄过的堂姐李思思。
　　“啊？怎么是你啊？”李思思瞪大了眼睛问。
　　“我还想说怎么是你呢！”李穆说，“你是郭玉的爱人？”他这才注意到，郭玉从来都没有我男朋友，而是说我爱人。本来李穆还在奇怪为什么郭玉会用这个这么古老的词汇，以前郭玉和别人提起李穆，一直都是说我男朋友的，更亲热的时候还会说我老公。但是从来都没说我爱人的。
　　“哼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郭玉在旁边解说，“所以我改为喜欢女人了！”
　　“郭玉是你的前女朋友啊！”李思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我都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郭玉肯定知道。”李穆很确定这一点。作为李穆的青梅竹马，郭玉知道李穆有一个叫做李荣华的伯父在京城当大学教授，也知道李穆有一个叫做李思思的堂姐。按照郭玉的性子，爱上了谁，绝对会把那人的祖宗三代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等一等，李穆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思思姐，你和李穆说，我们是一生一世的恋人……李穆，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你一刀两断。不，不单只是你，还有所有和男人的情缘，我都要切开。从此之后，我就是只喜欢女人的郭玉。喂！李穆，我和你说话呢，你玩什么手机啊？”郭玉很凶狠地说。
　　“思思，帮我把郭玉按住。”李穆看完了手机，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
　　“啊？什么？”李思思瞪大了眼睛问。
　　“你把她按着，我要强奸她。”李穆说。
　　“弟弟，你不要这样。”李思思劝他说，“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不过郭玉都已经不爱你了，你就放过她吧……一定要去强奸的话，就强奸我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郭玉也说，“你要强奸就强奸，干嘛还要把思思姐扯进来！”
　　“你们自己看！”李穆把手机打开，上面是一段视频。
　　这就是苏蕙找到的李思思和女伴玩捆绑被李荣华抓住的视频，这段视频很明显是手机拍摄的，镜头晃来晃去，聚焦也是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看得人头晕。这时候李思思和李荣华已经吵了起来，李思思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肩膀着地，跪在一张沙发上，高高的抬起臀部，就好像今天她被李荣华绑在床上的样子差不多。
　　可是即使这样，李思思也是很凶狠的吼着李荣华：“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我的自由！”
　　李荣华气得浑身哆嗦：“你……你这个死女胞，堂堂一个硕士，你这个样子让人搞！还是女人！你对得起你妈吗？你对得起我吗？”
　　怪不得苏蕙说只要有了这一段视频，保证李荣华没脸继续做李家的族长，李思思这个样子还真是……诱人啊。李荣华看来是印象很深刻，所以今天才会把李思思绑成这样吧？也不知道李荣华学习了多久，用谁来学习，才能绑得这么好。
　　“你这个混蛋！”一边叫着一边冲出来把李荣华推倒的，不是郭玉是谁，“你别欺负思思姐！就算你是她父亲也不行！”她穿着一件很短的皮衣，上面露胸，下面露大腿，看上去好像做特种行业的一样。
　　“贱货！”李荣华反手一巴掌就把郭玉抽得扑在地上，“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女儿带坏了！”
　　“爸！不是小玉带坏了我！”李思思从地上争扎着站了起来，手依然还被反绑着，但是其他的绳子纷纷掉了下来，显然是绑得不够紧，“我天生就是这样的，爸，是你的基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和别人无关！”
　　“不！不可能！”李荣华一巴掌打在李思思脸上，“我的基因怎么可能这样！”然后一阵抖动，视频就没有了。苏蕙说是因为那个拍摄者的手机只剩下这么一点空间，已经储存满了，所以不能继续拍摄。
　　“这段视频是谁拍的啊？”李思思吃了一惊。
　　“当时我看见阿红拿着手机，可能是她拍的！”郭玉说。
　　问题不是谁拍的，而是这个视频上李思思的女伴，把李思思母亲的遗书给了李荣华。李穆打开苏蕙邮寄过来的遗书扫描件，“还有这个。”
　　“是我妈的遗书！”李思思吃了一惊，“你怎么连这个都弄到手了。我爸就是看了这个遗书以后，就……就不在骂我了。他整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干什么，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和我说，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和我说一句话。我那时候也是彷徨得很。一段时间之后，就带着我回到了子乌，当时我还很高兴，以为能够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没想到……”当然现在李思思知道了，李荣华是卖掉了房子车子和其他东西，同时还在骗贷款。
　　“你妈的遗书，是郭玉拿去给你父亲看的。”李穆说。
　　“什么？”李思思转头看着郭玉。
　　“这个……其实……我……那个……”郭玉顿时说不出话来，“我就是想着，你家老头子太烦人了，口口声声说他的基因不可能这样，一定是我把你带坏了……后来我偶然得到了这份遗书，所以就拿去给他看，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基因。”
　　“如果不是看到这一份遗书，你父亲就不会性情大变，也不会伤心欲绝，也不会……那么对你了。”李穆看着李思思的手腕说，那里还有绳子捆绑的痕迹，是李荣华用暴力捆绑李思思造成的。
　　“是你拿去给我爸看得？”李思思问郭玉。
　　“是啊……你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个老头子的基因嘛，干嘛还叫他爸？思思姐你干什么啊？不要……不要啊！救命啊！救命啊！”郭玉被李思思压在桌子上，吓得大叫。
　　“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李思思恶狠狠地说，“这间房子的隔音很好，以前你和李穆经常在房间里面亲热，这是你告诉我的！你当时还特地不提李穆的名字！你这个骗子！你个坏蛋！”光说还不解气，她从怀里掏出绳子把郭玉的收绑了起来，然后把郭玉放在膝盖上面，狠狠地打她的屁股，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二章 蝴蝶
　　李穆第一个注意到的事情，就是……李思思居然随身带着绳子，绑人的手法还这么纯熟，这究竟是什么爱好啊！另外一件事情是……郭玉啊啊的呻吟声听着不像是疼，倒像是撒娇一样，听的让人‘性’趣大增啊。当然李穆并不只是光欣赏美景，同时还梳理了李荣华的事件。上一辈子李荣华和李思思太太平平的在京城呆着，这一辈子李荣华却带着李思思到子乌来抢李家的族长，这里面的蝴蝶效应，原来是因为郭玉！
　　上一辈子李穆和郭玉虽然分隔两地，却一直保持着联络，两三天打一次电话，每天晚上都用QQ聊天，两三个星期还会飞去京城和郭玉团聚一次。所以郭玉没有变态……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郭玉没有发现自己的另一面，一直和李穆保持关系。而李荣华则一直都没有发现李思思不是他的女儿。李思思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明显也一直保持着这个秘密没有外泄。
　　这一辈子李穆因为郭玉4年后的选择而离开了她，郭玉在北京人生路不熟，满腔幽怨无人倾述，结果变了态……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和李思思搞在了一起。然后郭玉和李思思在酒吧玩捆绑被李荣华抓住，导致李荣华和李思思冲突更加剧烈。而郭玉又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李思思母亲临死前写的遗书，拿去羞辱李荣华，企图把李思思救出来。
　　郭玉就是这种人，为了自己的风流快活，不惜让别人家破人亡。以前郭玉的父亲郭斌曾经找了个二奶生了个儿子，为了不让自己的家产被分走，郭玉在自己弟弟出生的当天，就找人去医院把自己的弟弟和另一个小孩掉了包，然后设计让二奶以为自己撞死了人，只好逃跑。然后联合自己母亲一起和父亲大闹，逼着郭斌去做结扎，要不然她们就要打离婚官司，让郭斌没了一般家产。
　　郭斌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想着做结扎也无所谓，于是就以郭玉母女接受这个儿子进入家庭作为条件，答应了去做结扎。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抱回来这个小孩并不是自己儿子。要等到他年老体衰不结扎也生不出儿子以后，郭玉才会把这个事实告诉他，好独占郭家的财产。那时候李穆和郭玉如胶似漆，虽然李穆并不赞同郭玉的做法，可也没有阻止郭玉的行为。
　　不论是算计自己弟弟还是李荣华，郭玉都成功了，李荣华万念俱灰，不再限制李思思的行为。但是他也做好了计划，一边申请贷款，一边变卖家产，然后带着李思思回到子乌来，抢了族长的位置，并借着子乌李家的名头和人力物力开了上百家的馄饨店，以此作为族产成立股份制公司，并以公司的名义向私人和银行贷款，把弄到的钱存到香港的外国银行，准备在报复了李思思之后就逃到外国去。
　　所以，一切的根源，就是李穆抛弃了郭玉，所以随便抛弃妹子的行为真是害死人啊。为了和谐社会，不论是上一辈子的还是这一辈子遇见的，凡是美女都要收进后宫里面去……当然李穆也就只是这样想想罢了。
　　“弟弟，我打到手疼了，你帮我打几下吧。”李思思对李穆说。
　　“还打什么，把她的裤子扒下来，直接强X算了。”李穆说。
　　“哼哼哼，真是太天真了！”郭玉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强X我？”
　　“难道还有人会来救你不成？”李穆一边问一边看着门口。强奸可是重罪，要是被抓住的话，郭玉家比李穆家的钱还要多一点，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摆平。万一要是被判入狱坐个几年就不好了。这么一想李穆不由的打起退堂鼓来。于是立即把话题引开。
　　“你是怎么弄到李思思母亲遗书的？那封遗书不是快递去一个海军后勤基地什么的地方了吗？你怎么拿到手的？难道你进去那个基地了？”他可从来没听说郭玉还有海军那边的关系，不过也说不准。郭玉的父亲郭斌是在京城发展的地产商，各种各样的关系应该都有的，会认识海军基地的什么人也不奇怪。
　　“海军基地？什么海军基地？”郭玉问。
　　“那个快递不是去海军基地的吗？”李穆问。
　　“是去海军基地的吗？我不知道啊。”郭玉说。
　　“那你是怎么拿到遗书的？”李穆很是奇怪。
　　“伯母写这封信的时候啊，”郭玉说，“我找了私家侦探监视思思姐的父母，那个私家侦探有一天告诉我说思思姐的母亲叫了一个ems的快递员上门。我就觉得很奇怪，思思姐的母亲从来都不寄快递的啊！所以我就叫那个私家侦探看一看李思思的母亲邮寄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私家侦探找了个机会把那封邮件偷了出来然后复印了一份。”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学校复印机的内存有遗书的复印件呢，这件事李荣华恨不得没人知道，又怎么会拿去复印呢？“你这也太低科技了！”李穆说，“然后那个侦探就把遗书还回去了？”
　　“低科技高科技，黑猫白猫，住到老鼠就是好猫。”郭玉得意洋洋地说，随即又低下头说，对李思思说，“不过还回去的时候出了些问题，那个侦探手脚慢了一点，没能及时送回去。当时另外一个侦探只好用一张空白的信纸伪造成遗书的样子，让你妈邮寄了出去。”
　　“什么？”李思思站了起来，“你把我妈的遗书……”
　　“思思姐，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的，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郭玉很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对不起啊思思姐……回到京城之后我立即就把你母亲的遗书还给你。”
　　“对不起你个头！换你个头！”李思思抓住郭玉的裤带，双手用力，撕的一声把郭玉的裤子撕开了，然后一拉把她的内裤拉了下来，跟着高高举起巴掌，啪啪啪啪的把郭玉打得屁股通红，“你这个该死的臭三八！”可是有作用力就有反作用力，“疼死了！”李思思看着自己的手掌说，“弟弟，还是你上了，强X她！”
　　“都说了你们不可能强X我的啊！”郭玉说。
　　“为什么不可能呢？”李穆忍不住问。难道郭玉早就叫了人在外面准备救她？可是现在都这样了，她怎么还不把人叫进来啊？难道打屁股很好玩？还是这一切都已经被录了下来，准备当作证据？李穆疑神疑鬼的四处查看，还悄悄的用了无线电频谱追踪仪，就是高考时候用的那种，当然没那么强力，不过用来找发射源是足够了。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摆设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没有找到录音机录像机什么的，门外也没有人偷听偷看。
　　“因为……只有女方不愿意才是强啊！”郭玉说，“我自己愿意的，就不算是强了！”
　　喂喂！你这是什么谬论啊！为了纠正郭玉的错误思想，李穆不得不使用各种技术，比如果原来郭玉最讨厌的走后门等等，李思思也来帮他，把郭玉弄成各种形状。可是最后李穆和李思思不得不承认，郭玉说的是对的，他们没有法子强郭玉。
　　“累死我了！”李思思躺在沙发上面说。
　　“哎，我做春梦时候的情节居然真实发生了。”郭玉说，“我们三个一起上床！还真是和我想象的一样刺激！不，比我想象的更加刺激。”
　　“这里哪里有床了！”李穆粗暴地说。每次都是这样的，做的时候固然很快乐，可是做完之后就后悔了……硬把小李穆挤进那么窄小的地方，弄得自己很痛。要是万一被拍下来，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己为什么经常精虫上脑呢。下次一定不能这么干了，一定一定。尤其不能再这么危险的地方干。莲香酒楼可是郭玉选定的场所，等于是敌人的主场。李思思是友是敌还不清楚，再怎么说她也是个les啊！要是万一她决定掌握住李穆一个犯罪证据好让李穆给李荣华洗脱罪名的时候更加卖力呢？
　　“是啊，没床真不舒服，我们去子乌宾馆吧，听说那儿新开了总统套房，有一张4米的大床啊！”郭玉说，“我们去试一试吧。”
　　“试你个头！”李穆说。
　　“我也想试试4米的床啊。”李思思说。
　　两票对一票，李穆只好服从投票的结果。当然李穆也坚持了自己的原则，没有去子乌宾馆，而是去了天鹅宾馆。这里是李穆的主场，绝对不怕录像机录音机什么的，就算是警察来了，李穆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何况天鹅宾馆这儿设备齐全，虽然没有4米大床，3米的床还是有的，另外还有极乐床，逍遥椅，电棒，跳蚤，，夹子，吊钩，制服等等器具，非常齐全。
　　和郭玉和李思思颠龙倒凤玩了几个小时之后，李思思叹了口气说：“我已经没力气了，可是心里还是不高兴，要怎么办呢？”
　　“继续打我啊！”郭玉说，“不能就这么放过我，我的良心都过不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蝴蝶(2)
　　“实在是没力气了啊。”李思思躺在床上说，“手和脚都酸软得要死。”刚才玩得太放浪了，李思思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啊。”李穆感叹说。
　　“现在怎么办？”李思思问，“我们明天再来一遍？”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李穆把郭玉绑在床上，找来了银针和专用墨水，用银针蘸了墨水，在郭玉的大腿上刺了一针。
　　“噢！你做什么！”郭玉吃痛说，“你越来越变态了！”可是她双脚被分开绑得死死的，连合拢双脚都做不好。“喂！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我不会乱来的。”李穆说，“银针和墨水都已经消过毒了，绝对对人体无害，银针是针灸用的，墨水是从德国进口的最高等级刺青专用墨水。”所谓的刺青，就是用针刺入真皮层，留下针上的墨水，形成一个永久的伤疤。
　　“你做什么啊！”
　　“在你身上留下一个永久的印记。”李穆说。李穆在郭玉的两只大腿内侧刺了一只蝴蝶，每条大腿都有半边，而中间就是那条神秘的峡谷。不论是让郭玉跪在地上抬起臀部，还是坐在椅子上张开双腿，或者躺在床上高举双腿，做活塞运动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一只不断扇动翅膀的蝴蝶。
　　这只蝴蝶提醒李穆，在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相互联系着的，断绝和郭玉的联系，就造成了李荣华骗贷款这么一个结果。这可真是太奇妙了，李穆忍不住又想干一炮，不过郭玉那儿刺了这么多针，正疼得死去活来，要是再去弄，说不定就感染了。于是李穆抓住李思思来进行活动。
　　“真是太奇妙了，”李思思一边承受着李穆的鞭挞，一边用手抚摸着郭玉的纹身，气也全消了，“你疼不疼啊？”
　　“疼死了！”郭玉说，“比痛经还疼！”
　　那究竟是有多疼啊？李穆给自己纹过身，是‘爱玉’两个字，周围还纹了一个天使。那个天使图案太复杂，李穆没有弄好，搞得那个天使脸先着地，所以李穆一直不敢给别人看他的纹身。不过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当时他正和郭玉好得死去活来，还没有察觉到富贵地产面临的阴影。后来李穆出了国，还花了大价钱去医院做激光洗纹身，才算是把这两个字摆脱掉。这一次幸好没有弄糟，郭玉的蝴蝶纹得十分成功，色彩艳丽，栩栩如生……不过要是郭玉的毛长回来，那就好像长毛蛾子一样了。
　　“那你要不要吃止痛药啊？”李穆问。
　　“都吃三颗了，再吃就上瘾了。”郭玉说，“你个死变态，在人家那里搞纹身！不过还真是漂亮啊……李穆，你什么时候学会纹身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李穆说。最少李穆重生回来这件事，郭玉就绝对不知道。
　　“胡说！我不知道的事情，只有你上大学这几个月罢了。”郭玉撇嘴说，“以前我们什么时候不在一起？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拉什么样的屎了！”
　　“那我现在要拉什么样的屎啊！”李穆问。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李思思说，“小玉成了这个样子，就留在子乌养几天伤吧，不过我要尽快把我母亲的遗书拿到手。小玉，你把我妈的遗书放在哪儿了？”
　　“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郭玉说，“我把你母亲的遗书放在银行保险柜里面了，除了钥匙之外还要对指纹和证件才能打开的。再说我爸催我回去京城催好几天了，我就是想着还没和李穆来个最后的了断，才一直拖了这么久……哎，没想到还是不能了断。”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蝴蝶，“以后我也不能和你了断了。”
　　“大家都是被命运之绳绑在一起的人。”李思思说，“都是孽缘啊……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弟弟，你和我们一起去京城玩玩吗？”
　　“是啊，阿穆，我记得你还没去过京城的吧？”郭玉很兴奋地说，“京城很好玩的啊，故宫，颐和园，天安门广场，长城，可以玩好些天呢。而且我在京城买了一间很大的别墅，风景很好，我们三个可以住在一起。”
　　“嗯……下次吧。”李穆说，“我得回省城去，有些事情一定要处理。”人民路的大楼已经建好了等着验收装修招商，虹井路的项目要继续拆迁，麻袋山的养猪场已经开始大规模出猪了，还有绿宝餐厅紫罗兰餐厅要重新招人，和王市长合作的金菠萝餐厅要尽快开业，绿宝公司也要招一些文员什么的来处理文件……总之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
　　“哦，你那个外国女朋友艾莉丝在省城等着你。”李思思淡淡地说。
　　“其实……”李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我们明天会京城去，我父亲就拜托你了。”李思思扭过头去。
　　李思思和郭玉都走了，蝴蝶和其他荒唐的回忆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子乌，李穆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甚至连李富贵都对他有了看法，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李荣华很快就召开了李氏家族大会，宣布李氏控股有限责任公司正式成立，并给李家所有的人都办了股权证，同时宣布自己身体一直不好，有糖尿病需要静养，既然已经为李家办成了成立股份制公司这件大事，那么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他要把族长和公司董事长的位置都交给下一代的出色人才。
　　所有子乌李氏不超过40岁的子弟都可以参加族长的竞选，但是为了保证子乌李家三千多人的集体利益，参选者必须交100万押金并保证能够每年让族产增值5%以上，如果不足额的话，不足部分就要族长自己填。
　　于是理所当然的，只有李穆一个人报了名——子乌李家普通人多，但是能凑出100万的人不少，想要当族长的人也很多，但是大家一算，每年要增值5%，按照500万（李荣华的400万加新族长的100万），每年就要赚25万，同时还要保证家族的用度，一不小心亏了，还要拿自己的钱来填亏空，根本没有人肯做这个傻子。
　　在李翰海和李荣华的斡旋下，虽然很多人对此条件很不满，叫嚣着家族就是家族，不是公司不是赚钱，但也没有人真正站出来和李穆打对台戏。况且李穆还有朱局长等一干官面上的人物做背景。谁的怨言多，做生意的就会被税务局约谈，打工的会被老板叫去问话，开车的会被交警拦车，钱多的会被银行冻结存款调查是否非法资金。
　　在这种情况下，李穆交了100万的押金给公司之后，就正式成为了子乌李家的族长，和李氏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正式掌控子乌李家的祠堂祖屋，当然还有那上百间的李家馄饨铺子。本来李穆还以为这100家是虚数，没想到李荣华还真的开了100多家。李荣华解释说这都是为了骗贷款——京城那儿的银行评估还款能力，一家店最多可以弄到200万，所以李荣华就拼命的开铺子，好骗多一些贷款。
　　现在这些馄饨铺子的经营情况普遍都不怎么样，好的每天能赚几十块，不好的亏几百的都有。幸好李荣华已经把它们都承包了出去，现在只要看谁熬不住自动退出，就可以把那些店铺关掉了。对这些价格高质量次管理千疮百孔随随便便就开起来的馄饨铺子，李穆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好下死手。首先把所有的进货和收钱的权限都收回来，然后把自家的子乌香猪分一点给他们，让这些馄饨铺子能够做出好吃的馄饨来。
　　有了那些雪花猪肉的支撑，没几天子乌李家馄饨的名声很快就打了出去，和李富贵的冷冻馄饨相辅相成。李穆又花了几十万给李家馄饨密集打广告，然后勾结朱局长，连续‘破获’了十几家非法使用各种死猪病猪非法添加剂的小吃店，还拉到电视台去曝光。看了黑店那些臭水横流苍蝇乱飞脏得要死的加工场地，一时间子乌人心惶惶，所有的地摊小食店生意全都一落千丈。
　　而李家馄饨因为是本地人开的，大家知根知底，而且还是连锁店铺，新开的场地也比较干净，客源多了很多。关掉了几家亏损得最厉害的店之后，这些馄饨铺子整体来算，居然开始盈利了！虽然说赚的钱很少，但是没有亏损就是胜利啊。现在子乌李家馄饨剩下96间，其中赚钱的有40多家，不赚不亏的20多家，亏损得30多家，子乌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走一会儿就看见一间，很快就成了子乌第一饮食品牌。
　　有了这差不多100家李家馄饨作为抵押，李荣华很顺利的把那笔贷款申请了下来，不过没有原来说的那么多，只有一亿一千万，再加上那4000万港币的现金，现在李穆手里的资金无比充裕——换一句话说，就是李穆现在的还款压力无比巨大，各种费用折算进去，这一亿五千万的年利率大概是16%，每天光是利息就要出6万多7万块钱，要是不赶紧做几个地产项目把钱赚回来，那可就糟糕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省城
　　李荣华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虽然和父亲起了误会，结果不算完美，但还是弄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那4000万的港币现金和一亿二千万的贷款，还有李思思，还有郭玉……其他的就忽略不计算了。带着这笔巨资，李穆心情愉快的回了省城，毕竟是两父子，等李富贵的气头过了，再慢慢和他解释好了。
　　一回到学生公寓，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找上门来，税局的通知工商局的要求街道办的文件银行的告诉，林林总总堆了一米多高。虽然艾莉丝帮着处理了不少，可有很多是一定要本人的，还有些是涉及大笔钱财要用公章的，或者是由中国特色的艾莉丝不懂的，那就没法子。结果就积下了这么一大堆，其中颇有些是过期了的，幸好大家都知道李穆是王市长的爱将，没跟他计较。
　　李穆连续忙了好几天，喝了几十顿赔罪酒，才算是把积压下来的事情对付了过去。看来要给绿宝公司弄一些精兵强将来才行，靠着富贵地产的人力资源不是长久之计啊。正好富贵地产原来省城分公司那一堆人正对被投闲散置很不满，不知道能不能拉几个人过来。不过原省城分公司有好几十个人，能干的也没几个，可那些人上哪里找不到工作？李穆这个刚开的小公司，也不知道能不能吸引他们来。
　　没想到李穆过去一说，整个省城分公司的人几乎全都过来了，连王平都说要来，不过他现在是富贵地产的副总经理，虽然说是有职无权，但要辞职也没这么快。在那帮人看来，李穆可比他父亲容易相处多了，虽然整天一副闷头闷脑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拉着大洋马四处炫耀，让人妒忌死了（男的是妒忌李穆，女的是妒忌艾莉丝），不过舍得花钱，发起奖金来绝对不手软，比起光会用口号激励人的李富贵，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更何况李富贵就只有李穆这么一个儿子，富贵地产迟早要交到李穆手里的，大伙儿现在提前投靠过去，搁以前那就是从龙之功。虽然说李富贵春秋鼎盛，要交班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大伙儿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及，不过……也许李富贵忽然中风了呢？就算李富贵不中风，过去绿宝公司凭本事吃饭，也比现在没事做干拿那一点点工资的好。
　　有了这一批人加盟，绿宝公司的运作总算是上了正轨，文件能够及时处理了，中下层的官员也能经常请吃饭联络感情了——以前李穆是孤军奋战，只有自己一个人，分身乏术，请吃饭只能请上面的，对下面的只能靠过年过节发些购物卡什么的。现在这个社会，阎王固然难缠，小鬼也不好见，平时没联络，有什么事的时候很容易被下面的人用些规章制度设置门栏卡住，虽然最后总能解决，但是代价很是高昂。现在有了这帮人经常去联络感情，有起事来，能在下面解决的就在下面解决，方便快捷代价低，下面弄不好再找上面的关系，欠的人情就少多了。
　　同时，充实了人力之后，虹井路的拆迁工作大大加快了。一家一家的约出来谈，有理的给钱没理的威胁，绝大多数人都签了合同把房子交了出来。再剩下的，那就是真真正正的钉子户了。这些人里面，有些明明是租房子住的，却要求相当于卖房子的补偿，有些是要求超过市价两三倍的赔偿金，有些则是要回迁，张口就是一比十，现在那人的房子是120平米，要求李穆建好房子以后还给他1200平米。最夸张的是一个老爷子，现在住着一栋10平米的砖瓦房，原来是公共厕所，街道办上门他就把衣服一脱在地上打滚，谁都拿他没法子，这么硬占下来的，当然没有产权，却开口就是要300万，折合下来一平米30万，省城这儿最繁华的商业街都没这个价钱。
　　把正常的拆迁户搬了出去，剩下的就可以下手了，首先让那些搬过来的废品收购站开工，各种垃圾都运进去，弄得臭气熏天的。把那些已经没人住的房屋拆掉一些，营造一种颓门败瓦的气氛，然后四处都用血红的油漆喷上‘拆’字，在路边停几辆钩机和推土机，让人觉得住在里面随时都可能开来一辆推土机把房子拆掉一样。这么一来，立即就有一些人顶不住，和李穆签了合同收了钱就搬出去。
　　当然人民群众的意志是非常坚强的，哪里会这么容易放弃呢？绝大多数人雷打不动，面对着乱七八糟的社区还是硬挺着不走。有些人还觉得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肯定是就快要开工了，李穆肯定很着急，于是绝大多数人还提高了要价。李穆只好进行下一步了……于是虹井路那儿开始断断续续的停电停水，借口当然都是检修电路什么的。
　　刚过完年天气寒冷，没水没电还不算十分难熬，喝水可以挑水解决，做饭可以用瓶装的液化气，所以这一招作用不大。到了夏天，不能开空调不能洗澡，那才是过不下去。不过现在才二月，效果很小，只有几户人坚持不下去，和李穆签了合同。再接下来……就没有了，李穆打算慢慢来。
　　当然其他有效的招数是有的，比如说派流氓进去大家斗殴啊，弄些人进去小偷小摸打劫猥琐啊，把治安弄得很差，那些家里有女人小孩老人的多数就不敢住了。还有找些蛇虫鼠蚁放进去，把人都吓出来。还有更缺德的，半夜用车锁把人家的大门锁了，把窗户打烂，甚至还有直接放火的。这些招数都太伤阴德了，李穆是不用的。而且表面效率高，后患却是无穷，很容易让原来的住户和开发商对立，酿成群众事件。
　　李穆把自己这个开发商和原来的住户看成是合作者，大伙儿一起做生意开发房地产。和人合伙做生意，太软弱了被人占了便宜固然不行，但是太强硬了让合作者血本无归更是不行，以后谁还会和你合作啊？顺风地产就是一个例子，他们开发人民道那个购物中心的时候，就是各种手段齐上，停电停水停煤气，放蛇放鼠放白蚁，弄一帮流氓，整天在人家楼道里面打架卖粉偷东西，不肯搬的一个个上门威胁，还半夜套麻袋打一顿，就差杀人放火了。
　　结果激起了公愤，甚至连原来已经还收了钱已经搬了出去的人都搬回来声援其他人，在上辈子是酿成了流血事件，善后花的钱比拆迁省下来的钱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并且顺风地产以后征收土地拆迁房屋麻烦都很多——有些人固然是听到顺风地产的名号就被吓怕了什么条件都不敢谈乖乖的把房子交出来，但是更多的人想着自己反正和顺风地产也谈不出结果，不知道要被砍成什么样的低价，不答应还会被流氓上门，于是把房子卖给了有背景的人。
　　这些所谓有背景的人，有些是走黑道的，更多的是官面上的人物，有些根本就是公安局国土局这些强力部门的人。顺风地产靠山虽然强，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每次征地都要出很多的血。有一个地块征了三年多愣是征不下来，最后把项目都拖黄了，还差点把央视的记者招来。
　　所以呢，这种大型房地产项目，不是运气好的话，征地只能靠慢慢熬，最后多数都会成功的。虹井路这个项目，李穆打算征3万多平米的地，建一个20万平米住宅面积的大社区。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李穆都没有做过这么大的项目。他的人民道大楼也有5万多平米，但这是一栋单独的大楼，和住宅地产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宁愿拖长一点时间，求个安稳。
　　说实在的，李穆也很理解那些钉子户的想法，现代社会诱惑这么多，通胀这么厉害，特别是房价，一年就飚升好几十点。可是很多人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剩下的也不过是几万块钱，还都存着应急不敢用，其他的不论家具还是家电，都是不值钱的，只有那一间房子，每天都听说每平方米值多少多少万，每年又升值了多少多少。
　　虹井路这边，一般人的住宅大多数是7、80平米，这里的房价是在一万三四左右，算起来一栋房子价值就是上百万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是真要卖，又有多少人会买呢？虹井路这儿是旧区，设施什么的并不是很好，虽然说菜市场什么的一应俱全，可是并不能吸引多少住户。7、80平米的房子，别说100万，5、60万能出手就不错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来拆迁了，还不一次过把自己下半生连同子孙后代的钱一起赚回来？现在楼价这么高，凭什么平白便宜了开发商？每一个人都听过无数拆迁致富的故事，某某的某某，家无余财只有一栋平房，做了钉子户坚持了半年一下子拿到了上千万！现在故事的主角要变成了自己，当然有很多人想要试试能不能弄到这些钱。


第一百九十五章 门路
　　所以李穆对于拆迁时那些拆迁户提的要求都十分宽容，不论是要钱还是要回迁，要找工作还是想要店铺自己当老板，甚至是那些小孩要入学大人要医保社保什么的，或者是更加奇葩的要求，李穆都满足过很多。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李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李穆都会去办的。可是总有一些人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那就没法子了，只能慢慢熬。只要别碰上那些太过奇葩的人，一般来说住户总是熬不过开发商的。
　　住户还是小问题，另外还有答问题呢。这三万平米的地块里面，还有三分之一是省军区的产业，这里面的门道李穆根本就没摸清，省军区的大门朝哪边开李穆都没弄清楚呢。托了几次人想找省军区的领导谈谈这个地块开发的问题，也是不得要领。过年这一阵子又在忙李荣华的事，找省军区领导的事情就耽误了下来。
　　现在应该重新启动拉关系程序了，找谁才能成事呢？这事情是王市长交下来的，如果他有意介绍省军区的领导给李穆，这个时候早就主动让李穆去了。既然没有吩咐下来，肯定是让李穆自己想办法。李富贵认识人多路子野，可主要是在子乌，省军区的人嘛，应该不认识。而且现在李富贵对李穆有些误会，也不一定肯帮忙。
　　还有就是杨局长等一干人，李穆问过杨局长，他说省军区不怎么认识人，不过武警那边有熟人，已经托武警那边的熟人去问了，可是到现在还没给李穆回复。作为一个电视台记者，苏蕙也认识很多的人。其中包括省军区的一些低级军官。不过苏蕙仅仅是认识而已，和这些低级军官没有交情——电视台不允许播放和军队有关的负面新闻，连拍摄都不允许。而那些军人自己也知道这么一回事，所以一点都不怕苏蕙的敲诈勒索。所以对于苏蕙来说，和军队有关的事务都无利可图，也就不会费心神去结识那些军官了。
　　另外一个路子很野的，富贵地产副总经理王平则说他认识一个省军区负责招兵的中校，李穆去和这个中校吃了饭，发现他说话云山雾罩的，也不知道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拍了胸脯说保证搞定，可是转头就和李穆说需要几十万经费来运作，而且还是第一期。
　　这样的人李穆见的多了，拿了几十万，就找人给你打电话，号称是多么高级的领导，其实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上一辈子李富贵到处找贷款的时候曾经搭上了一条线，说是能够直接联通总理的秘书。李富贵诚惶诚恐的给了那人50万，没两天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据说就是总理秘书打来的。然后一团十几个人来到省城吃喝玩乐（号称是来监察省城官员动向），全是李富贵报销，又用了好几十万。
　　但是李富贵托他办事，那就是推三阻四的，最后号称是给‘工行省城分行行长’打了电话，并说以后李富贵在工商银行贷款绝对没问题。可是李富贵后来去贷款，什么特殊待遇都没有。但是李富贵又不能肯定，因为他向工行借钱，的确是都成功了。偶尔有几次有些阻碍，在补足了顾问费之后也成功的拿到了贷款。
　　李富贵后来还是找机会认识了工行行长，遮遮掩掩的问起这件事。人家行长哈哈大笑，告诉他自己每天都收到不少这样的电话，他从来都是不管的。要真的是总理秘书要办什么事，自然会有相应的人找上门来详谈，怎么会打个电话就算了呢？真要是借钱，像是李富贵这样地产商，只要信誉好有抵押没有不良记录，工行一般都会放款。
　　同时工行行长还给李富贵讲了一个故事，说自己家乡有个人号称是神医，卖生儿子秘方，其实就是玉米粉搓成的丸子，谁来求子，神医就把药拿出来，说明先不收钱，成功了生了儿子之后随便给多少。，本来生儿子生女儿的机会就是一半一半，生了女儿的因为没给钱，也就私下骂几句算了。但是那些生了儿子的，就大肆宣扬又送钱又送锦旗，结果十几年下来，不但锦旗收了一屋子，钱也赚了不少。
　　听到这个故事，李富贵才算是死了心明白自己上当了。可是那人还不死心，居然又给李富贵打了电话，结果李富贵就设了一个陷阱，让他们在天鹅宾馆又吃又玩闹了好几天，全部都记在账上，然后到了他们要走的时候，李穆自己就到了京城去。结果那帮人对高达20多万的账单全都傻了眼，打电话给李富贵，李富贵就说自己在京城被抓了，要他们打电话给京城公安局把自己放了。
　　说多两句，李富贵还号称自己被没收了电话，让新结实的京城一个公安局刑警队的一个副队长和他们说话。果然那些人一听见是刑警队的，立即收了线，什么都不敢说。最后这帮骗子在天鹅宾馆被软禁了足足一个月，只有清水和方便面为食，最后他们的同伙不知道又骗到了哪一个冤大头，弄到了20多万把这些骗子赎出来。
　　总之李穆对着这一万平米的地盘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不过这一天，他却意外的得知，原来李穆自己早就和省军区有了关系……“黄老师，刚才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次。”李穆对着黄益说，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了。
　　“没听清楚？”黄益很是奇怪，“哪里不清楚啊？”不就是一件小事吗？“我们和省军区的合同已经到期了，现在要续签一下，我明天叫阿冲去拿一下养猪场的公章，没有什么问题吧？”这能有什么问题？完全没有问题啊。养猪场这些卖猪肉的合同，李穆一直都是让黄益独立负责的，也就是最后谈好条件要签合同的时候，李穆去盖一下公章而已。
　　“我们和省军区签了什么合同啊？”李穆问。
　　“供应猪肉的合同啊！”黄益说，“我们现在每天给省军区提供50头生猪啊！”
　　“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李穆想来想去都没想起来，“这个合同是什么时候签的？”
　　“签了很久了啊！”黄益说，“我们还没搬到麻袋山，在原来那个竹林养猪场的时候，就和省军区签了这个合同。当时他们出的价钱不算很高，但是你说价钱不高没关系，最重要是稳定。我就和他们签了半年的试运行合同，现在他们觉得我们的猪很好很满意，想要续签合同。”
　　黄益这么一说，李穆就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有个什么什么部队后勤处的处长到处找人供应猪肉，因为他要求的价格比较低，而且回扣要得狠，养猪的算一算都觉得不合算。不过李穆担心自己的养猪场销路不畅，而且他知道08到09年猪价会下跌，虽然赚得少，也让黄益接了下来。现在猪价果然下跌了，合同的供货价格反而比市价还要高，让李穆和黄益多赚了不少。
　　“他不是那个什么什么部队的后勤吗？怎么又成了省军区的人？”李穆问。
　　“91502部队啊！”黄益说，“就是省军区的嘛。这个合同没问题吧？”
　　“现在猪肉市价比合同价格低了，他没要求降价吗？”李穆问。
　　“没有，就是要求回扣哪儿给多一些，我合计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已经答应他了。”黄益说，“反正我们这是香猪肉，就算被发现了，也能说得过去。”李穆的养猪场，培养液浓度高，养出来的就是子乌香猪。培养液浓度低，养出来的猪虽然少病少灾健康活泼，但是味道和普通猪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也只能当作普通的肉猪卖。卖给学校食堂和这些签约客户的都是这样的普通猪。
　　“对方是管后勤的？什么军衔啊？”李穆问。后勤是肥差，那些什么食品采购啊招待所啊三产啊都是后勤管的，说不定能从这里打开局面。就算这个管后勤的自己官衔低管不了拆迁的事情，可是他总能够带着李穆去找人。
　　“是一个少校。”黄益说，“姓田，叫做田鹏。”
　　“少校？”李穆也不知道少校是多大，“相当于什么级别呢？”
　　“这个……”黄益想了想说，“少校一般是营长那一个级别，但也有担任副团的和副营的，这个后勤处的少校也不知道实职是什么。如果是正营的话，那么就相当于科长，如果是副团的话，那么就相当于副处。如果是副营的话，那么就是副科。”
　　一听到不过是个科长，最大也不过是副处，李穆的胆子就大了起来：“黄老师，能不能把这个田鹏叫出来吃顿饭啊？”
　　“吃饭？不要了吧？”黄益顿时面有难色，“小穆啊，你不知道这些军佬，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喝酒，一喝酒就是几瓶几瓶的死命往下灌啊！上次签完合同以后我和他吃了一顿饭，被灌了好多好多酒，我自己都不记得喝了多少，差点进了医院……哎，能不吃饭还是不要吃了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喝酒
　　不就是喝酒吗！李穆一点都不怕，当然不是他自己不怕，是艾莉丝不怕！他带着艾莉丝去过这么多的饭局，论起喝酒，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喝得过艾莉丝的。有一回王市长不信邪，找了个市政府负责接待工作职业喝酒的来和艾莉丝拼，照样被艾莉丝喝倒了。不过那一仗非常惨烈，艾莉丝和那个人喝了足足一万多块钱的茅台，虽然是艾莉丝赢了，但喝完以后也是满脸通红，站立不稳，闹着要去唱卡拉OK，还硬逼着李穆和她唱西班牙民歌。当然对方更惨，躺在沙发上起都起不来，李穆差点就要帮他叫救护车了。
　　李穆拜托黄益请了那个少校，当然是在紫罗兰。田鹏一听就答应了，也不管黄益晚上有事，执意立即过来。他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制服，但是身材有些肥胖，肚子那里更是凸出一大块来，和怀孕7、8月的孕妇差不多，看着很是滑稽。“李老板，久仰久仰。听黄老师说起你很多遍，可是都没见到。”田鹏人很热情，“今天终于见到了，我们来喝个不醉无归！”
　　“可惜今天晚上黄老师有事。”李穆说。今天有几头母猪要生小猪，黄益赶回去照顾母猪了。少了个陪客的，李穆觉得有些不方便。什么时候才能练成自来熟的本事呢？王平就是一个自来熟，李穆记得上辈子有一次和王平去一个领导家求人办事。介绍人临时有事走开了，剩下李穆和王平在那个领导的办公室里面等着接见。偏偏那个领导是个大忙人，办公室里面一会儿就来几个，一会儿就来几个。李穆和这些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互相介绍过，不知道和人说什么好，只好闭紧了嘴巴什么话都不说。王平却是给每个人都敬烟，斟茶倒水侃大山，似乎十分逍遥自在一样。
　　“今天是我们初次见面，按照我们那里的规矩，是要喝三杯相识酒。来来来，我带了自己做的地瓜烧来，保证给力。”田鹏说，“李老板不会看不起我这个老粗带来的粗酒吧？”
　　“怎么会呢，酒分什么粗细啊。再说我最敬佩田大哥这种保家卫国的军人了。不过这个……”李穆有些尴尬，“田大哥，我那个酒量实在是不行啊。”在一般人里面，李穆的酒量其实不算最差的那一种，可是和军队武警的比起来，那是望尘莫及。
　　“田大哥，我男朋友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来代他喝吧。”艾莉丝插上来主动说。黄益和田鹏在紫罗兰吃过好几次饭，艾莉丝却是和他见过几次面的。“以前我们也没有好好喝过酒，今天就来比一比吧！”以前黄益都借口说要谈正事不喝酒，所以艾莉丝没有和田鹏喝过，也不知道田鹏的酒量有多大。
　　“老板娘你怎么能这样呢，知道你能喝，”田鹏说，“但是这三杯相识酒怎么能代喝呢？我和你是已经认识了，和李老板可是第一次见，不喝还能算认识了吗？李老板身体不舒服，可以喝少一点，平时都是十杯的啊。这相识酒喝下去，大家才能交心啊。”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答应下来。本来想着三杯酒应该没事，可是田鹏一看服务员拿上来的半两白酒杯，就说：“哎呀呀，怎么能用这种小杯子呢？拿大杯来！”看到服务员拿来的香槟杯还不满意，一定要换了红酒杯。然后打开两瓶二锅头，满满的倒了六个杯子，三杯放在自己面前，三杯放在李穆面前。
　　这里几乎都有一斤酒了，要是全喝下去，李穆大概就得躺倒了，可是今天李穆找田鹏吃饭，是有正经事的，喝醉了酒还怎么谈呢？“我喝一杯，其他的让我女朋友喝行不行？”李穆问。
　　“那就是不当我田某人是朋友，”田鹏说，“这样吧，我一口气把这三杯喝下去，李老板你可以慢慢喝，喝到吃完饭都不要紧，怎么样？”
　　李穆看看那三杯酒，二锅头本来度数就高，还放了8年，这三杯不会全是酒精了吧？可是田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穆还能推脱吗？只好答应下来，田鹏立即就抓起酒杯，把酒往嘴里一泼，就把一杯酒喝了下肚，好像喉咙里面没有阻碍一样。连续泼了三次，就把那一斤酒喝了下肚。李穆看得新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喝酒法。这么把酒泼进喉咙里，能尝得到酒味吗？
　　“田大哥好酒量！”李穆也举起酒杯凑趣，先是轻轻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这个地瓜烧没有什么酒味，就好像是白开水一样，只是冰冰凉凉的。难怪田鹏用那种破喉咙喝酒法呢，这种酒根本就没什么味道可供品味。
　　难道他拿错了酒拿了冰水过来？李穆喝了一大口，还是没什么味道，不过这一次，味道好像有些熟悉了，在哪里喝过呢？李穆仔细回味了一下，却是想不起来。于是又喝了一口，还是想不起来，眼看着杯里面的酒还剩下一点，他学着田鹏的样子，把酒泼进去喉咙里面，却是呛到了喉咙，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李穆咳嗽着站起来，马上就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下坐在椅子上，差点没有倒地。这种感觉……李穆觉得就好像是喝醉酒了？这怎么可能呢？他才喝了一杯，而且这酒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啊？“我……”一张嘴，李穆就发现自己大舌头了。
　　“哈哈！”田鹏见状大笑，“李老板你上当了吧。”
　　艾莉丝抢过一杯地瓜烧，轻轻喝了一口，“伏特加！”她说。
　　“伏特加？”李穆想起来这酒在哪里喝过了。是上一辈子逃亡到国外去的时候，有一次在酒吧里面喝到过这种俄罗斯的国酒，当时他就觉得是不是酒保拿错了，这种一点味道都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那么出名的伏特加呢？后来他才知道，伏特加就是这味，是用马铃薯酿酒然后用活性炭过滤，做出来的无色无味的东西。一般人很少单独喝，都是用来做鸡尾酒的基酒，就是贪图它没味道。还有些无良的，把伏特加兑上果汁请小姑娘喝，因为伏特加没有味道，小姑娘往往不知道果汁里面掺了酒，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没一会儿就醉倒了。
　　“这个可不是伏特加，不过和伏特加有渊源。”田鹏给李穆解释说，“很久很久以前，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中苏关系还很好，苏联派了很多专家来中国做指导，我们省军区也来了几个毛子专家。这些毛子专家什么都好，就是离不开酒，可是给他们喝什么，他们都说有股怪味，不是纯正的酒。当时的领导拿了茅台五粮液去，人家一概不喜欢，拿了特曲二锅头去，照样说不好。后来领导没辙了，只能直接问他们什么酒好，毛子专家就说伏特加最好。领导好不容易弄到一瓶，一喝，操，什么味道都没有。不过人家毛子专家是真喜欢，也不嫌弃那瓶酒被领导喝过，屁颠屁颠的就拿回去了，第二天就竖起大拇指称赞领导说非常棒，指导技术的时候也尽心了许多。可是当时国内没有伏特加卖，只能从苏联进口，领导也不能乱花外汇啊，刚好军区有个酒厂，领导就下令说你们能不能仿制一下？酒厂专门派了人去京城打听伏特加的制造流程，回来就仿制成功了，和伏特加的味道一模一样，都是那么难喝，不过当时我们什么都要学苏联嘛，来喝的人还不少呢。后来文革，酒厂生怕别人说他们生产外国酒是里通外国，就把配方改了，不用马铃薯，改用红薯，味道就成这样子了，其实和原来也没什么区别。”
　　“这事田大哥知道得这么清楚？”李穆口齿不清的问。
　　“嗨，当时负责接待毛子专家的就是我父亲。”田鹏说，“当时我父亲还建议说，反正伏特加就是没味道，不如把医用酒精兑水给毛子专家喝算了。军区领导还说我父亲瞎胡闹，把我父亲批评教育了好几个月，还耽误了我父亲提干。不过也幸好如此，文革的时候别人说我父亲里通外国，我父亲就把这事搬出来，少受了不少批斗呢。”
　　“令尊……”李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这田鹏看起来不过30多岁，他父亲应该是5、60岁把？就能在5、60年代接待苏联专家了？要不然就是田鹏的父亲已经7、80岁了，那就是50岁的时候才有的田鹏？这繁殖能力也太强了吧？
　　“我父亲当时才20岁，”田鹏说，“学了几天俄语，就被赶鸭子上架了，谁让当时国家穷呢，受教育的人少。别说大学生，就是中学生都少。我父亲读完高中，已经是很厉害的知识分子了，被特招进了部队，哎……要是我父亲当年不进部队留在地方，应该能混个市长吧。在部队里面虽然文革没受什么冲击，可是当到死也是个大校，当不了将军。而且为了国家不顾小家，30多岁才结婚，40岁上面才有了我。”


第一百九十七章 喝酒(2)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李穆说，“现在田大哥不也混得挺好的吗？部队里面比地方单纯多了，又在后勤处这样一等一的肥缺上，开个车横冲直撞的也没人敢管。”
　　“好个屁啊！”田鹏发牢骚说，“李老板，我和你说，部队里面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一点都不比地方少。我能呆在这个位置上，打点上下，花钱那是和流水一样啊！平时别人看我捞了不少，其实全都拿去孝敬别人了，自己没落下多少。万一出事，那可全都要我自己扛的啊！不说这个，喝酒喝酒，李老板你还有两大杯没喝呢。”这酒不怎么好喝，所以外销不畅，只能使劲往军区里面推销，田鹏身为后勤处的领导之一，也被分了好几吨的任务，所以田鹏不论去哪里吃饭，都要带上几瓶。
　　“田大哥，小妹敬你一杯。”艾莉丝生怕田鹏又灌李穆的酒，连忙以攻代守。
　　“好啊！”田鹏一向觉得自己酒量很大，就算是在军区那帮酒鬼里面，也算是顶尖的那一小撮，以一对二肯定没问题。这个李穆一看就是不能喝的，一杯地瓜烧已经差不多了，那个艾莉丝听说很能喝，可毕竟是个女人，身材也不是很高大，又能喝到哪里去？他来这里，本来就是打了一挑二把这两人都灌醉的主意。“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他给自己和艾莉丝的酒杯都满上，“老板娘随意啊！”
　　“随意？”李穆吃了一惊，这敬酒还能随意的吗？
　　“随意的意思，就是随便你喝一杯两杯还是三杯。”田鹏继续倒酒，把六个杯子都倒满了。“兄弟我是个粗人，先干为敬！”说着又把一杯酒泼到喉咙里面，依然面不改色，可是心中却在暗暗叫苦，‘早知道今天中午就不喝酒了！搞得现在才喝了四杯就有反应了。’这个仿伏特加的地瓜烧度数其实也不是特别高，也就是45度，还比不上许多白酒。可是因为容易入口，很容易喝多。现在田鹏已经喝了四大杯，相当于一瓶还要多一点，很多人的酒量都没这么多呢。
　　“我敬你，我敬你！”艾莉丝连忙说，她拿起一杯地瓜烧很快地喝了下去，然后又拿起一杯喝了下去，接着再拿起一杯，同样喝了下去。来到中国这么久了，艾莉丝已经适应了中国的酒席文化，不再大惊小怪‘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让别人喝酒’之类的问题。
　　“老板娘好酒量！”田鹏有些吃惊，可是毫不示弱，也跟着把两杯地瓜烧泼了进喉咙里面，“不过李老板就弱一些了，只喝一杯就不行了。”
　　“没有，哪不行啊！”李穆的酒量其实也不是真的一杯都喝不了，只是刚才喝得太急了，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按照艾莉丝的话说，就是那些酶来不及分解酒精，所以起了反应。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几口热茶，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拿起玻璃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这酒很明显是冰过的，比常温的更容易喝下去，喝完以后李穆打了一个冷战，然后一股火热从胃里涌上来，把浑身上下都烧得通红通红的。
　　“这酒最刺激是怎么喝呢，”田鹏说，“就是把它拿到冰天雪地去，冻到零下2、30度。然后一口气喝下去，老毛子管这叫做烈火冰激凌。我在俄罗斯那边喝过，真是厉害，他们那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不管多冷都不会结冰。一口下去，先是整个人都好像冻起来了一样，然后就烧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冰火两重天呢！”说着他已经追上了艾莉丝，喝完了剩下的两杯酒，又把六个红酒杯满上。他心里估摸着，喝完这么些，这个艾莉丝应该不行了吧。
　　“酒精浓度高的话，是不会结冰的。不但伏特加是这样，其他的酒都一样。”艾莉丝说。
　　“哦？是这样吗？我还不知道呢。”田鹏说，“那我们这种地瓜烧也可以这么弄？可惜我们这里气候不好啊，最冷也就是零下几度，十度都少。”
　　“我们子乌那儿前些年倒是到过零下十五度。”李穆说。因为热岛效应，省城这儿天气比较暖和，不过下面山区里面，冬天是可以到零下十几度的。子乌有些深山老林，夏天也是阴深深的，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山风一吹，睡觉还要盖棉被。其中最高的五指山，山顶差一点点就到雪线，4、5月份还有冰呢。
　　“可以用冷库啊。”艾莉丝说，“冷库一般都有零下2、30度的吧？”
　　“哪里有，我们后勤中心的冷库，常年就是零下十八度，还经常不够呢。”田鹏说，“年年都说电费超支，天气热的时候温度不够叫他们打久一点，一会儿说什么要抽液一会儿说挥发不够，推三阻四的。”
　　“李穆，你那个养猪场那儿，不是有一个冷库的吗？我看那个冷库一打冷就是直奔零下30度去的啊。”艾莉丝问，“我还进去过呢，零下30度的时候进去，穿着羽绒服还冷得要死，也不知道那些工人是怎么在里面干活的。”
　　“真的有零下三十度？”田鹏很气愤地说，“操，前几天我看着库房里面有些猪肉不行了，让那帮人把温度打低一点好保存久一点，他们就说机器不支持打这么低！最低只能到零下十八度！原来都是在骗我！”
　　“用途不一样吧。”李穆对这个还知道一点，当时建冷库的时候黄益和他解释过的，“我们那儿的冷库，是把生猪杀了，万一要是卖不完，就扔进去冻起来。生猪本来是常温的，要冻透，所以要用零下30多度40度的冷风来吹。你们那个冷库应该没有这个需求，东西进去的时候就是冷冻了的，所以弄到零下18度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田鹏说，“可是我经常觉得零下18度不够用啊，同样是冷冻猪肉，别人的冷库放一年一点事没有，我们那儿放半年就发黄发白。找人去看，都说是温度不够。要是想弄得温度低一点，需要卖什么样的机器啊？还是重新建冷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以叫我们的技术人员去你的冷库看看。”李穆压低了声音对田鹏说，“不过呢，温度不够可不一定是机器不行。”他拿起电话说了两句，“多数呢，是那些冷库机修的人在搞鬼，他们故意把温度计调低两三度，你看着是18度了，其实不过才15、6度。他们这么做，一来呢可以少干点活多点休息，二来呢，可以省下不少的电，然后他们就可以偷偷往外面卖电了。”因为多少库容用多少电能打多少温度，都是大致可以算出来的。要是用电太离谱，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就有人发明了这么一个会手段来偷电
　　说着有个服务员进了门，拿进来一个好像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还带着一个显示屏。田鹏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这个是温度计？”他问。
　　“是啊，不过不是普通的温度计。”李穆拿起那个东西得意地说，“这个是可以抵御零下100度地问的低温温度记录仪，还能每隔一段时间记录一次温度，并把温度数据自动上传。我调到5分钟记一次，可以记录一个多星期的温度。我就把这东西放到冷库各个角落里面，每天对照机房的开机记录监察数据，开机够不够时间，用了多少电，温度下降曲线怎么样，最高温多少，最低温多少，两边一对照，他们就骗不了我了！”
　　“还有这种办法啊！”田鹏很高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来，我再敬你一杯！”
　　“田大哥，我们这三杯还没喝完呢！”艾莉丝连忙说，“我们先干了这几杯。”
　　“好，没问题！”田鹏很爽快连干了三大杯酒，他都有些昏昏忽忽得了，可是艾莉丝却是面不改色，心里不禁嘀咕起来，难道真是很能喝的？不过面子上他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这个温度计……低温温度记录仪多少钱啊？在哪里买？”
　　“400块钱一个……嗯，我这里还有十个多余的，田大哥不嫌弃的话，先拿去用吧。”李穆说。其实那十个温度记录仪不是多余的，就是紫罗兰这儿用的。紫罗兰有两个小型的冷库，一个是零下四度放水果蔬菜的，一个是零下18度放鱼肉的。李穆整天都怕温度不够让客人吃出什么好歹来，所以特地放了这么些温度记录仪上去。
　　“谢谢李老板。”田鹏接过温度记录仪说，“如此喜事，怎么能不喝两杯……”
　　“是啊是啊！”艾莉丝说，“如此喜事，再来两杯。”说着她就拿着杯子碰了田鹏的杯子一下，“田大哥来干杯！”说着她自己先喝了下去。
　　“我操！还真能喝！”田鹏心里大吃一惊，脸上不动声色，但已经收起了一次过收拾两个的想法，决定先集中精力把艾莉丝喝倒为国争光。


第一百九十八章 喝酒(3)
　　“田大哥年少有为！我再敬三杯！”艾莉丝说。喝了三杯又三杯，三杯又三杯，终于田鹏也受不了了，站立不稳满身酒气，举起酒杯的时候，手都摇摇晃晃了，只能松口求饶。
　　“老板娘！大妹子！姑奶奶！”田鹏吐着酒气说，“今天我和你老公一样，不是太舒服，要不下回再喝吧。”
　　艾莉丝这时候蹦出一句：“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
　　“你这是从那里学来的啊？”李穆差点把口里的热茶都喷出来了。
　　“苏蕙姐姐教我的啊！”艾莉丝很高兴地说。
　　“苏蕙？电视台那个苏记者啊？”田鹏撇了撇嘴说，“苏记者可难缠得紧……这样吧，今天就喝完最后这杯算了。再喝下去，我可要胃出血了。”
　　“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艾莉丝又说。
　　“你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李穆说。这句话是自嘲用的不是敬酒用的啊！
　　“也是苏蕙姐姐教我的。”艾莉丝说。
　　要是旁的什么人说这话劝酒，田鹏可以翻脸走人了，可是艾莉丝是个美女，不但是个美女，还是个外国美女，美女本来就有特权，外国美女不懂中国的人情世故，那更加是天经地义，所以非但不能翻脸，连火都没法子发。要是传出去田鹏和外国美女喝酒喝不过人家还翻脸走了，不论谁是谁非，以后田鹏在酒桌上都别想见人了。田鹏只好舍命陪君子，又灌了几大杯下去。这么着他带来的5瓶地瓜烧已经全部都喝完了，其中李穆喝了一杯外加一口，其他的都是田鹏和艾莉丝喝的，田鹏比艾莉丝还多喝了三杯（几乎一瓶）呢。
　　“这个……那个……”田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可是还是不服气，“今天不是很舒服，下次我们再喝过！”要不是他多喝了那三杯，怎么会输给这个洋婆子呢？早知道应该集火对付艾莉丝，不应该分散火力在李穆身上，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下一次叫多一个人来对付李穆，然后自己专心致志的和艾莉丝喝酒，不信喝不赢！
　　“先去旁边的卡拉OK唱一会儿歌散散酒气吧。”李穆提议说。要是真的醒酒了，说不定还能谈一谈正经事情。现在这个样子，李穆和田鹏都喝多了，说什么明天都不记得了，谈了有个屁用。早知道就应该喝酒之前先谈了的。
　　“唱歌？算了，下次吧！”田鹏晕头晕脑的说，平时的话田鹏喝完酒肯定要唱歌，唱完歌还要洗脚桑拿，一条龙绝对没的跑。可是今天实在是喝多了，不敢进去休息，只怕就会出丑，万一要是流传了出去，只怕对前途有碍。“我还要回……回军区，有点事。不会去不行啊，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
　　“那要不要我叫个人送你回去？”李穆问。他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能开车了。
　　“不用，我是军牌车，谁敢拦我！”田鹏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好了我先走了，不用送了。”说完田鹏就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第一次走到了厕所，第二次走到了楼上，然后回到房间里来，对李穆说：“你这儿怎么走来走去都走不出去啊？”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派了个服务员把田鹏送了下楼，然后帮他开车回去。没想到一会儿那个服务员就回来了，说田鹏一上车就把他赶了回来，不用他开车。李穆也没有法子，只好暗暗祈祷田鹏不要发生什么交通事故，撞死了浪费李穆一顿饭事小，把无辜路人害了事大啊。
　　幸好田鹏没出事，第二天他又打电话来，约了李穆晚上在紫罗兰吃饭，还指明一定要艾莉丝出席。到了晚上田鹏如约而来，这一次他带了一个40多岁的来做同伴，这人穿着野战军那样的服装，也就是说，看起来就一个民工样。体形比田鹏好多了，走路非常利落，虎背蜂腰，这就……越发的像民工了。
　　“李老弟，这个是我兄弟高慧。”田鹏给李穆介绍说。
　　“高……”李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要是他年轻一点吧，就叫高大哥了，要是他一个人来吧，叫高叔叔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李穆叫田鹏田大哥，田鹏又说这是他兄弟，叫叔叔显然不合适，叫大哥他的年纪又大了一些。直接叫官衔吧，那些星星圆圈线条什么的，李穆又看不懂。他只知道似乎是星星多的厉害，星星少的不行，可是似乎又见到星星多的向星星少的敬礼。
　　后来李穆还问过李富贵，李富贵告诉他，同一个级别里面，比如说尉官校官将官，的确是星星多的厉害，一颗星星是少尉少校，两颗星星是中尉中校，三颗星星的是上尉上校。可是一颗星星的少校当然比三颗星星的上尉高，所以还要看横条。接下来的部分李穆就没仔细听了，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是校官肩章什么样。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我们高大哥是省军区情报处的处长。”田鹏说，“很神通广大的哦！”
　　“高处长好。”李穆这才找到了合适的称呼。不过这个情报处处长，那不就是间谍吗？还是军方的间谍啊！李穆脑中瞬间闪过007佐尔格什么的，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啊！就这么出来喝酒没问题吗？万一要是喝醉了酒吐露了什么情报怎么办？李穆会不会被人灭口啊？越看李穆就越觉得这个高慧很是神秘。
　　“李老板好。”高慧和李穆握手，一用力，就把李穆的手抓得生疼，这也是一个喜欢显示自己手劲的。“李老板年少有为啊！”他说，“年纪轻轻的，就找了个酒量很大的女朋友？”
　　这称赞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什么叫做年纪轻轻的就找了个酒量很大的女朋友啊？你说年纪轻轻的酒量就这么大，好歹也正常一点啊。虽然说李穆酒量根本就不大，而且喝酒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敢不敢。”李穆也不知道自己在谦虚什么，是说找了个酒量很大的女朋友无足挂齿呢，还是谦虚艾莉丝的酒量不算什么。
　　分宾主坐下来，对着外面吩咐一声，酒菜就上满了桌子。不过田鹏却是秉承着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的精神，又自带了地瓜烧，决心今天要用地瓜烧把艾莉丝灌倒，所以一定要喝这个。李穆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艾莉丝倒是不怕，她喝过很多的伏特加，喝这个就当是新品种品尝了。
　　这次田鹏是兵对兵，将对将，一心一意的和艾莉丝喝酒，李穆几次想插嘴说正事，都没找到机会。高慧抓着李穆，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当然他们用的都是小杯。田鹏和艾莉丝就激烈多了，用的是上次那种很大的红酒杯。这一次田鹏是有备而来，事先整整一天都没有喝酒，来之前又喝了牛奶护胃，这时候一鼓作气，就喝了3瓶酒，性子上来了，连杯子都不用，直接拧开酒瓶对嘴吹。
　　一口气吹完了一瓶地瓜烧之后，田鹏放下空瓶子，脑子已经有些眩晕了，不过心底下很是得意，加上这最后一瓶，他已经喝了四瓶酒，相当于四斤差不多50度的白酒，平时他虽然量很大，但也就是三斤半的水平，今天已经突破极限了，而且看样子还能喝不少。自己的酒量又大了啊！田鹏很是自恋的想。
　　“够豪气！”艾莉丝也夸奖说。
　　“老板娘，要是你不能喝了……”田鹏刚想得瑟几句，艾莉丝也同样把一瓶酒拿起来，扭掉瓶口的塞子，咕嘟咕嘟的把伏特加喝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喝空了瓶子。
　　“伏特加就是要这么喝才对。”艾莉丝说。
　　“嗯……”田鹏没词了。
　　接下来艾莉丝有开了两瓶酒，一瓶放在自己面前，一瓶放在田鹏面前。然后艾莉丝就把酒全喝下去了。田鹏看看艾莉丝，又看看自己面前这瓶酒，李穆刚说了句：“喝多少算多少吧。”他还摆摆手，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本来他觉得自己还能喝不少，不料这一大杯下去，田鹏立即就有一股无法制止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冲进去厕所里面吐了起来。
　　“厉害！真是厉害！”高慧称赞说，“我和田鹏认识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喝醉呢。”油漆灌醉他的是个外国美女，这就更加稀奇了。值得回去大唱特唱，传播得整个军区都知道，当然了，在这之前，得先把艾莉丝灌倒才行。不过二对一是太欺负人了，说出去都不好听，但是二对二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老板，我们先来干了这杯。”高慧说，“今天认识了李老板，真是很高兴，这么小杯小杯的，也太小气了，我们总不能连艾莉丝小姐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吧？”说着他就换成了大杯，“来，我和李老板正式喝一杯，喝了这杯酒，我们就算是认识了。”
　　高慧估摸着李穆的酒量应该是一斤左右，刚才已经喝了差不多6两，再加上这一大杯，应该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可以好好对付这个艾莉丝了。他的酒量虽然不如田鹏，可也有两斤的两，一斤用来对付李穆，剩下的一斤正好用在艾莉丝身上。他就不信艾莉丝在喝倒了田鹏之后还有一斤的余量留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终于入正题
　　高慧估计错了，所以他和田鹏一样，喝得大醉，几乎不省人事。这一次李穆让人送他们回去，田鹏都没有拒绝——他躺在车上满脸通红，已经睡死过去，不时还爆出几句：“好！再喝！喝！喝不死老子！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一边说一边还手舞足蹈。高慧醉酒则是另外一个表现，脸如死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呼吸，李穆差点以为他死了呢。不过李穆提议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他拒绝的时候还口齿清晰，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赢家也不好受。李穆就不用说了，勉强喝了差不多一斤地瓜烧下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辨东南西北（其实李穆平时都不怎么分的出来），心中只是埋怨，为什么章鱼星人不给自己改造一下酒量，千杯不醉不指望，把白酒当白水喝那种程度就行。艾莉丝喝了差不多6斤的白酒，脸虽然不怎么红，但整个人都兴奋得要命，不停地咯咯娇笑，一会儿要去唱歌，一会儿要去跑步，一会儿要去按摩，一会儿还说没见识过‘那种’按摩想要试试。
　　开什么玩笑啊，李穆自己还没试过呢！当然这不是因为李穆不想试，而是因为他听别人说，如果不是专业的按摩师，按摩的时候很容易出问题。有一个地产商，就是找人按摩的时候把脖子扭了，结果成了歪头。那些不是很正经的按摩女，哪里有时间钻研按摩的技术，知道什么动作是危险的什么不危险？还不是一顿乱摸。
　　李穆好不容易把艾莉丝拉了上楼，又反过来被艾莉丝缠着拉上了床，结果艾莉丝要了整整十次！李穆本来就喝多了，还耗费了这么多的体力和生命精华，整整两天都病恹恹的。想起来真是冤枉，白喝了两顿酒，落得腰酸背疼的下场，却是连正事都没说起过。幸好田鹏很快又打了电话过来，要求和李穆再次见面。
　　这一次却不是在紫罗兰餐厅了，而是定在了省军区总部里面的一个招待所，田鹏请客，开着车带李穆去，而且指明说李穆一个人去就行了。这个要求不免让李穆忐忑不安，生怕田鹏带他军区里面喝酒，到时候找十个八个大兵来围攻，一人敬一杯，李穆就得躺下了。就算什么人都不找，田鹏自己也能把李穆喝趴下。
　　田鹏开车开得飞快，也不管什么红绿灯，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省军区的总部，这下子李穆终于知道省军区的大门朝哪边开了……是朝着东南偏南开的，据田鹏说当年其实这个大门是朝着正南开，可是不知道有谁说这是坐北朝南，生怕被人说闲话的军区领导找了个机会，就说军区的大门年久失修（其实刚刚翻修过），把原来的大门拆掉用几十万重建了一个位置稍稍歪了的大门。
　　省军区里面看着很正规，到处都有士兵站岗，还有个牌子“士兵神圣，不容侵犯”，就好像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错，那些卫兵就会拔枪就会射击一样。不过王平说全都是样子货，枪里全都没子弹的。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些士兵还要先报告领导才能处理。要是谁在靶场外面开了枪，排练营团旅师一层层的报告都不知道要写多少。
　　到了招待所，只见里面设备十分的朴素，椅子还是那种老式的木头椅子，油漆很多都已经脱落了。桌子是新的，上面有电动的转盘，不过转得太慢，又有些嗡嗡声，还不如关掉自己用手来转。电视也是老式的那种CRT，厚厚的一大陀。不过李穆一直觉得液晶电视虽然说看起来很先进，但是看电视的话还是这种老式的比较好，没有拖尾，又是4：3的，刚好铺满整个屏幕。不像液晶电视，大多数都是16：9的屏幕，看球赛或者动作片的时候总有些重影拖尾，看电视的时候又有两条黑边。
　　很快上了菜，也都是老老实实的东西，蒸鱼、烧鸡、炒排骨、溜茄子，花菜炒肉片等等，还有一个番茄鸡蛋汤。“我们军区里面的东西呢，样子不怎么好看，但都是我们这儿士兵自己种的养的。”田鹏说，“都是绿色食品，绝对安全，味道还很不错呢……当然没法子和李老板你的雪花猪肉比，不过试试我们这里的蒸鱼和烧鸡。”
　　李穆试了几块，味道果然不错，鱼很鲜嫩，烧鸡很肥，猪肉也很好吃，不过这都比不上青菜，茄子入口即化，豆腐满是豆香味，菜心是紫色的，入口有些苦，但是有回甘。吃了好一会儿，李穆然后才想起来，怎么今天还没把酒拿出来：“田大哥，今天喝什么酒啊？”
　　“喝酒？算了，不喝了。”田鹏叹了口气说，“上次喝伤了，现在还没回魂呢。你女朋友究竟有多大的酒量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喝的。以前我去京城出差的时候，碰到过几个酒量比我还大的，可都是大一点点而已，最多不过三两。你女朋友的酒量比我大一斤！不会是有什么独门秘方吧？还是外国研究出解酒药出来了？”
　　“应该没有解酒药这种东西吧？”至少李穆没听说过，“艾莉丝其实就是5斤左右的酒量。”应该说是两斤半的酒精，喝50度的白酒，那就是5斤，喝30度的，那就是8斤，当然肚子撑不下这么多水，非得去几趟厕所不可。要是喝啤酒的话……艾莉丝根本就是把啤酒当水来喝的，拼什么都不能和艾莉丝拼啤酒。当年李穆不知道，结果就被艾莉丝灌醉了。
　　“没有吗？”田鹏很是失望，“最近我们有个领导要来，那个领导自己不怎么能喝，可是很喜欢灌人喝酒，上次我愣是被他灌醉了。我还想着要是有解酒药，一次过把他的珍藏全部喝光，以后他就不敢这么灌我们喝酒了。可惜李兄弟你是老婆能喝，自己不能喝，要是你自己能喝酒，我就给兄弟你定一身军装，假装是我们后勤处的人，我带你去见我们副司令，喝他一个天昏地暗的。”
　　“什么领导啊？”李穆问。
　　“是管我们后勤处的一个军区副司令。”田鹏说，“还管基建什么的，收钱收得可狠了！哎，不瞒你说，我也知道你那个养猪场给我们军区供猪肉，我一斤肉要一块钱的回扣，这个是太狠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上面一个个如狼似虎，我这种具体做事的人没办法。对了，李老板，最近猪价下跌了这么多，你是赚得很多了吧？”
　　一般说这种话，就是要提高要价了，这些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不过李穆也不在乎，正有事要求他呢，“那么田处长的意思是？”李穆问。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要加钱呗。原来一斤肉他要回扣一块钱，50头猪算是1000块，不知道他想加多少。
　　“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说说。”田鹏笑着说，“不过李老弟，你大哥我最近过得紧巴巴的啊！上头那些豺狼虎豹，有一点点权力在手，就向我敲诈勒索。上面的如此，下面的也是这样，凡是干了一点活的，胃口都越来越大，分钱越分越多。本来干这个后勤处还有点微利，现在不亏本就不错了。偏偏现在花费越来越大，我老婆要买房，我儿子要进名牌中学，我情妇想出国旅游，哪一个不答应，他们就整天整夜的和我闹，都快烦死了。”
　　“大哥这么困难啊？”李穆问，“这样吧，其实猪肉那里我也赚不了多少，这样吧，每斤我再给5毛？”那么就是每天孝敬上去1500块，一个月就是4万5千块，对于李穆来说不算什么。反正那50头猪还有很多钱可以赚。
　　“好兄弟！”田鹏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吧。”正事办完了，田鹏松了一口气，“兄弟来试试我们这里的猪金钱肉，保证你没吃过。”说着他出去找了个服务员说了句话，那个服务员就端了一个大瓷盆上来，里面是片成薄片的卤味。
　　“金钱肉？”李穆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那是潘驴邓小闲之中驴子身上的那样行货，因为驴子的家伙大，所以才能做成菜。又因为味道很骚，所以要用卤水长时间浸泡去味，倒是和上来的东西差不多。猪的东西长，还是螺旋形的，但是并不粗，不可能片成这样的大薄片啊。
　　“试试，试试！”田鹏说。
　　对于金钱肉这种东西，李穆并不歧视，但也不喜欢。动物身上的器官，只要是洗干净了煮熟了，哪里不能吃呢？郭玉就不这么看，她说吃这些东西好像和动物口爆一样，打死都不吃。难道是以前给李穆口爆太多触景生情有阴影了？当然李穆也不会像有些人（比如说李富贵）那样迷信以形补形，吃这些东西壮阳。李穆掂起一块吃了一口，软软的，在卤水里面煮了这么久，什么东西都一个味道，也说不上好吃不好吃。“不错！”李穆说。
　　“没吃过吧？”田鹏哈哈大笑说，“我估计你没有吃过，黄老师手艺那么好，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给你吃呢。”


第二百章 终于入正题(2)
　　“黄老师的手艺？”李穆听的一头雾水。
　　“这是猪的睾丸啊！”田鹏说。
　　李穆这才明白田鹏是什么意思。猪生下来当然是公猪母猪一半对一半，母猪没问题，留种的留种，剩下的养5个月，然后当肉猪卖。公猪却是不行，养5个月，生殖系统已经发育得有些规模了，所以除了留种的意外，其他的都要阉割掉，也就是把睾丸摘掉，免得猪肉有气味，所以正常的肉猪不可能有睾丸。（现在还有更加厉害的技术，直接在猪饲料里面加性激素抑制剂，猪吃了就光长肉不发情，连生殖系统都不怎么发育，可是这种肉吃了……）
　　“这个是漏网之鱼？”李穆问。偶尔也有这样的事情，阉割的时候没有阉好，就会有睾丸剩下，这样的猪既不能当肉猪吃肉，也不能当种猪留种，一般只能处理掉。不过偶尔也有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李穆的养猪场里面就有一只，硬是凭着一只睾丸把同一个猪栏其他几条还没有发情的母猪（也就是此公猪的同胞姐妹）搞大了肚子，硬生生的把自己和那些姐妹从屠刀下拯救了出来，当了幸福快乐的种猪。
　　“是啊，我们军区自己也有养猪，可是养猪的人员来来去去的，手艺都不怎么样。以前农村的还勉强能把猪养大，城里来的兵，不把猪养死就不错了。所以我们军区有几个老大的养猪场，可还要向李老板你们买猪肉啊。”田鹏说，“这个就是阉猪没阉好，或者那猪有三个蛋蛋，反正就是有一个留下来了，结果猪肉没法子吃，太骚，只能扔给下面的野战连队改善伙食。”
　　这么做下面的连队不会造反的吗？李穆也看过没阉割过的公猪，那肉是臊得没法子吃，拿去喂狗，狗都不肯吃，宁愿刨个坑埋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说，“真是难得。”
　　“那些养猪场我们拿着实在是没用，李老弟你养猪养得这么好，有没有意思要扩大养殖规模啊？”田鹏问，“我们的养猪场很好的，虽然这个设施比较陈旧，可是地方很大，要是李老弟你想要租的话，我算便宜一点给你好不好？”
　　原来军队里自己养猪是为了省钱，现在人工昂贵饲料昂贵场地昂贵，自己养猪根本一点钱都省不到，还不如到外面买。可是现在猪价下跌，养猪业不好混，没多少人想要拓展业务租新的养猪场。要改做其他场地吧，先不说资金哪里来，军区上头就很难通过。把场地临时租出去，就算翻新一下，那还可以说是大胆探索新路子。要改变用途，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后勤改革了。改变传统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都是改革者的错。
　　“这个……”李穆想了想，麻袋山养殖场大概今年之内就要被征用了，那么一大堆的猪总要安置下来，“到时候我让黄老师看看，要是合适的话，我就租下来。”其实李穆原本打算，麻袋山养殖场被征收之后就不大规模养猪了。但是现在紫罗兰绿宝金菠萝几家餐厅，还有子乌馄饨铺子和冷冻两条线，还有网络销售代理销售都在大规模销售子乌香猪。现在光是签了合同的部分，每天就要卖好几百头，要是万一不能继续履行合同，损失会很大。
　　“那就多谢李兄弟了！”又有一大笔回扣即将进袋，田鹏高兴起来，倒了一大杯茶，“只要心里有，茶水也当酒，来，我们干一杯！”话说这虽然是茶，可是一口气灌下去也不容易，招待所里的茶壶质量好，茶水放了这么久还是滚烫的。田鹏没注意，一口下去，然后全都喷了出来。
　　“咦？田鹏你小子什么时候也搞以茶代酒这一套了？”说着门推开了，一个鹤发童颜穿着笔挺中山装的老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挺胸凸肚的，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不是高官也是大富豪。
　　“路司令！”田鹏立即站起来敬礼。
　　那个司令还了礼，然后看着李穆说：“这位是？”
　　刚才田鹏站起来的时候李穆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时候连忙凑过去说：“小姓李，李穆。做一点地产和猪肉的生意。”
　　“哦，你就是那个有个很能喝外国女朋友的李穆李老板啊！”路司令恍然大悟，“不错，年轻有为。今天来是商量猪肉的事情吗？”
　　有个能喝的女朋友这究竟有什么为了！李穆还是弄不懂。正想回话，田鹏已经抢着说了：“就是李老板请我吃了好几回，我不好意思，回请他一顿。”
　　“去，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凤凰不落无宝地，要不是能弄钱，你小子会请人吃饭？”路司令撇了撇嘴说，“你小子捞点就捞点，可别捞得太过分啊，要不然被人告了状，我也救不了你。”这时候他后面的人接了个电话，上前来在路司令耳边说了一句，“好了，下次有空喝酒，李老板你要把你女朋友带出来啊，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女中豪杰。我和黄司令还有点事，不打搅你们了。”
　　“你忙你忙！”李穆和田鹏连忙说。
　　把路司令送了出去，田鹏回到房间里面，就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这个混账王八蛋，要钱就属他要得厉害，还和我说什么别捞得太多！我捞得钱一大半都给这个王八蛋弄走了！”看了李穆一眼，就和他解释说，“这个路司令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管着我的副司令，整天想要向上爬，到处钻营，冤枉钱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想升官你去集团军啊！跑省军区来干什么？他花冤枉钱不要紧，还硬逼着我们下边的给他做贡献，弄得我们不知道多难做。”
　　“我记得你说路司令管着基建？”李穆问。
　　“是啊，你想分一杯羹？这个不是说不行，不过很困难啊。”田鹏吊高了卖，“你知道我们军队里面，关系户就和耗子一样，那叫一个多，能赚钱的生意，如狼似虎的全扑上来。不说别的，就说李老板你现在这个猪肉生意吧，以前按照合同价供猪肉没钱赚，那些关系户一个个都摇头不干。现在一看猪肉价格降了，每天都有人找我说情，让我把猪肉交给他们做。我都和他们说你们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合同都签了，没门。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骂走的呢。可是上头老有人帮这些关系户说话，我也不知道能顶到什么时候。”
　　想要做多几年吗？多给回扣吧！田鹏恨不得把这句话说出来。看看李穆没什么表示，田鹏就继续说：“猪肉是李老板你下手早，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驱使，所以能到手。基建这种最肥的生意，还没出方案，军区几个头头讨论的时候，风声就到处都是，人家那时候就下手了。哎，做一单军产住宅，比做其他什么都好啊！说起来，我们军区最近有几栋房子要落成了，李老板有没有兴趣？内部价只要5000块钱一平方，地点很不错，离市中心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有我们军区发的证，到时候要过户，也不用找什么房管局，也不用交过户费，买家卖家在我们军区这儿登记一下就行。”
　　军产房，虽然听着不是很靠谱，不过李穆知道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上一辈子李穆也炒过军产房，5000一方买进来，一年后7500一方卖出去，看着涨幅不是很多，不过因为没有过户的税费，也没有维修基金什么的额外费用，赚到的都是实打实的。“其实是这样的，我在虹井路那边有一块地，和市政府买的，”其实是王市长白送的，不过他做来做去，不知道怎么弄得，账面上就变成李穆花了4000万买了那块地，“上面有几栋楼房，似乎是你们省军区的产业，我就想着能不能商量商量重建一下，建好了大家分楼，有什么条件都好谈……”
　　“虹井路？”田鹏立即回答说，“那块地我知道，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啊。”
　　“老大难？”李穆问。他一直以为是省军区看市政府不顺眼，故意留难呢，没想到连军区内部都认为是老大难？他一直以为军队内部是令行禁止，上面点了头，下面愿意要执行，不愿意也要执行的呢。
　　“是啊，那个地方啊，原来是训练场，后来转了变成军属的宿舍和招待所，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各部门民兵兵役动员各个办公室都有家属在那儿住。别说重建，就是收电费水费这种小事，都困难的很呢。现在那些楼，很多都是军区先垫付水电费，然后再向住户收。光是水电费，每年都要亏损十几万。可是你敢给谁停电停水啊？早上停了一个，下午就有人上门来骂了。”田鹏说，“你以为我们不想重建啊，那块地那么大，建筑又旧，破破烂烂的看着都觉得碍眼。我们自己想重建都做了好几次计划了。可是那些家属这个提意见，那个提要求，加起来大伙儿一看，开发根本就无利可图，谁都不肯去干。”


第二百零一章 又要喝酒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这才明白为什么王市长会把这块一万多平米的地送给自己，原来不但是烫手山芋，还是一块吃下去也消化不了的没营养山芋，“现在那边的建筑这么旧了，住的人都不怎么舒服吧？要不我重建了以后按照原来的面积给新建的楼？”那块地上面的建筑，加起来一共是2、3万平方，全额拨付回去，压力很大，不过勉强也可以赚一点。
　　“别说1：1返还，我们上次找来的老板，都和他们谈过1：1.2了。可是人家胃口大得很，张口就是1：2，1：3的，100平米的普通房子，人家要求返还300平米的复式，还要装修好了的呢。”田鹏说，“还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听，把人家老板气得半死，连前期投入那上百万都不要了，扔下一句话，你们这些人就活该住在旧房子里一辈子。我怎么劝，人家都不肯做了。”
　　这当然不肯做啊，两万多平米一比二就是四万多五万平米，那块地一共才一万平多一点点，光是赔偿的容积率就要到5了，一般这种地方的住宅，规划局给的容积率就是4左右，重建好了全给过去都不够，这还没算建筑费用，有谁肯干啊！“就没得商量吗？”李穆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多人一起发傻吧？守着旧房子专门提出一些不可能实现的要求来？
　　当然傻的不是没有，就好像那个占着10平米公众厕所却要求300万赔偿金的老头，可这毕竟是少数。李穆搞拆迁，两万多平米的土地上好几百户人家，这样的钉子户不过3、40家罢了。经过李穆的耐心劝解，现在完全一点签合同意向都没有的，不过是一二十户40多人。两万多平米的建筑面积，扣去几家招待所酒楼，差不多就是200户人家，总不能个个都是钉子户。
　　“要不说这事难办呢。”田鹏压低了声音说，“你也知道，这共和国能建立，我们军队绝对是劳苦功高啊，可是为了改革开放搞经济，国家对我们是有亏欠的，也就是这几年才好了一些。前些年，一个实职的团长，一个月才能拿个2000块钱，够干什么啊？福利也不行要房子没有，小孩子要上学自己去弄，老婆要干活？没职位！我们这些穿军装的，为了国家还能忍一忍，可是家里的不识大体，自家受苦受穷受辛苦，别人家升官发财，只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挨了这么十几年，个个肚子里都是一股怨气。”
　　“原来如此。”李穆这才明白。那么这个项目还能不能干啊？把军产那一万平米的地剔除出去，剩下的还有两万平，可是被军产的地分割开了，很难做设计啊。不过要是真的没办法，也只好那么做了。反正这一万平米的地是王市长白送的，就算李穆搞不定，也不会亏本，就是王市长那儿有些难交代罢了。王市长把地送给李穆，如果成功开发，少不得李穆还要给王市长送几千万给他私人用……算了，到时候倒贴几百万过去，应该能揭过去了吧？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田鹏一看李穆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打退堂鼓，连忙给他鼓劲，“这些军产基建什么的事情，是路司令管的。要是能在路司令那儿拿到许可，让军区下个公文，在派人配合你做事，那些军属再横，也不能不服从上级的命令啊，要不然他们的丈夫儿子还想不想在军队里干了！”派人配合，这人当然就是他田鹏，到时候上下其手，肯定能够捞一大笔。现在的社会，最肥的生意莫过于房地产，田鹏眼红很久了，可是都没能插上手，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可千万千万不要错过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从路司令那儿拿到许可呢？”李穆精神一震，终于找到门路了。
　　“这个八字都还没一瞥呢，你着急什么。”田鹏一看李穆来劲了，又吊高了卖，“房子虽然是我们省军区的，可土地不是，土地是地方的。你先去把土地的问题搞定再说，要不然路司令谈都不和你谈。”这块土地想开发的人不少，可总是不成功，除了军属难搞以外，房产土地归属不一致也是一个难点。省军区自觉级别比省城高，省城又对军区上级对下级的语气很不忿，协调起来非常困难。
　　为了让李穆安心，他还说，“因为这个地方是军产，估计国土局那边也会有准备，到时候你使劲往下砍就是了，我估计5、6千万就能下来。”其实那里有这么容易呢，这附近的楼房公价是每平米一万三四左右，土地价格就得参照这个来。要是价格太低了，纪委就该找国土局的谈话了。田鹏找过几个老板去谈，国土局最低的也开价8千多万，后来用尽了关系花了不少钱，才砍到6千万。
　　“这个……协调完之后呢？”李穆问。
　　“你和省城的国土局谈妥之后，我可以帮你把路司令约出来吃饭。正好路司令不是想见见你女朋友艾莉丝吗？找这个由头再好不过了。”田鹏说，“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路司令这酒可不好喝啊，他自己不怎么能喝，可就是喜欢灌别人，哪里像我们这样光明磊落的。”喝酒还是小事，关键是路司令不但喜欢灌人喝酒，还喜欢把人灌醉了谈生意，很多人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无数条件，第二天追悔莫及。可是答应都答应了，一般人也不敢对一个省军区副司令出尔反尔。
　　李穆也不想显得太着急，于是过了两天再给田鹏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和国土局谈得差不多了，要他引见路司令。田鹏满口答应，又过了两天，他就打电话来说，路司令答应晚上去吃饭，他已经在小桥流水人家定好了位置。晚上李穆让艾莉丝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带着她早早的一起去赴宴了。
　　到了小桥流水人家，理所当然只有田鹏一个人，路司令还没有来。艾莉丝坐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就问：“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在这个饭店吃饭呢？我觉得这儿的菜虽然不错，但是算不上顶级啊。子乌有好几家店都比这里味道好。”
　　“吃饭的事情，哪能光看吃呢。”田鹏呵呵地笑着说，“首先要讲排场，我们这样的好朋友，私下去什么大排档吃饭都没所谓。可人家是领导嘛，要是地方不够高级，领导会丢脸不肯去的啊。领导的脸可不单只是领导，他还关系着一个部门，无数下级和同级的脸面。自己孤家寡人的丢了脸不要紧，可是领导丢了脸，那就是把大伙儿的脸一块丢了。领导自己不在乎，旁人都看不下去。”
　　“可是我看市区有些餐厅也很有排场啊。”艾莉丝说。
　　“光有排场还不行，还得会服务。”田鹏说，“人家那么大个领导，服务当然要好，什么时候都不能断人。有些大酒楼，排场是够了，可是楼面经理不全程跟着，或者跟着了，但是领导不喜欢，那也不行。除了服务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全，要是吃的东西不干净，或者打黄扫非抓野生动物什么的把领导牵连了进去，那不是很冤枉吗？只有小桥流水人家这儿综合条件最好，经理和服务员都训练得很好，要吃野味什么的都能弄的到，还安全，绝对不会有人来检查，东西也好吃。”
　　“怪不得呢。”艾莉丝很认真的掏出小本本记下。
　　“你们那儿也不错，不过毕竟排场不够。”田鹏说，“好像我这样的去吃，是很合适的，可是我上面的领导，就会嫌紫罗兰那儿档次不够了。再说你那儿出入的人比较杂，领导也只能和大学生在一个地方吃饭啊。”
　　“我们在市中心步行街新开了一家，”艾莉丝说，“叫做金菠萝，档次比较高的，你看那间行不行呢？档次够不够？能不能做领导生意啊？”现在艾莉丝也明白了，在中国做什么生意都不如领导的生意好做，吃起东西来不贵的不点，签单的时候爽快无比，一桌子的菜，顶得上别人十桌。
　　“金菠萝？这个……我还没去看过，不过这名字还是换一换吧。”田鹏说，“这个名字实在是……有点不像高档餐厅。倒有点像是大排档或者西餐厅的名字。”在省城，西餐厅的消费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不低档，但也高档不到哪里去。以前有人开了一家法国餐厅，人头400块钱左右，算是高档之中很物廉价美得了，刚开的时候还有人去，没过半年新鲜劲过去了，就门可罗雀整天拍乌蝇了。
　　“其实现在已经换名字了。”李穆连忙说。这个名字王市长也不喜欢，结果在‘征求’了李穆的意见之后，改成了金皇朝大酒店。李穆觉得这个名字很俗气，可是没办法，大家（就是王市长和杨局长）都喜欢，觉得很够档次。“现在叫做金皇朝。”
　　“金皇朝？那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田鹏说，“一听就是高级酒店啊！”


第二百零二章 又要喝酒(2)
　　说话间路司令到了，李穆和田鹏急忙去停车场迎接。路司令只带着一个司机，连秘书都没带。按照他们军区的规矩，司机不上席，另外自己找地方吃饭，但是要收一个红包。李穆第一次听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司机不是领导的心腹吗？再说我们的军队不是最讲究官兵平等的？就算是王市长的司机，一般也是上席的啊，最多不过是另外一桌罢了。田鹏回答说官兵平等是平等，但总有一些人比另一些人更加平等，军队里就这风气。
　　不过换算一下，军区司令是省委常委，毫无疑问是省级干部，副司令也算是副省级了吧，比王市长还是要大那么一两级的。这么一想，李穆就心平气和了。当然，他也更加激动了，副省级干部啊！他只认识一个，就是王市长的叔伯兄弟，还是坐着冷板凳的。现在好不容易又认识了一个，还是正当政的呢！
　　一坐下，路司令就看着艾莉丝对李穆说：“这个就是你那个很能喝的外国女朋友啊？真不错！好！好！”说着他朝秘书招了招手，那个秘书就拿出一个帆布袋子来，里面全是黄橙橙的五粮液——黄的不是玻璃，而是里面的酒。拿出一瓶酒打开，倒出来的时候，那些酒都有些胶质化了。“大家来尝尝，这是放了15年的陈酒。”
　　要是杨局长在，看到这些酒不知道有多开心。不过李穆对酒没有什么欣赏能力，闻了闻，舔了舔，也不过是酒味而已。艾莉丝倒是咕咚一声灌了下去，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喝完了还说：“嗯，有点苦。”
　　“有点苦？”路司令愣了愣，自己也喝了半杯，“真的有点苦，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呢，”路司令的秘书回答说，“我们是第一次开这种放了15年的，以前喝的都是十年的那种。”
　　“哎，那这酒还能不能喝了啊？”路司令问。
　　“不知道啊，要不我去问问别人？”秘书说，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要你何用！”路司令有些生气地说。
　　“那个……那个……我认识一个酒仙。是省城规划局的杨局长。他对酒最精通了，”秘书说，“我现在就请教一下好了，他应该会知道为什么酒发苦的。”
　　“那个杨光头？”路司令哼了一声，“他算哪门子酒仙啊，捧着茅台当宝，五粮液都不会喝，真是肤浅！要不是当年总理喜欢茅台，我们的国酒就是五粮液了，可惜啊。”白酒分为酱香型和清香型，路司令就是个清香型的，完全看不惯酱香型的茅台。
　　“那……”秘书拿着电话，“还叫不叫杨局长啊？要不我叫小廖送几瓶别的过来？”
　　“当然叫了，我看他能说出什么谬论来！快一点啊！”路司令说，“另外叫小廖送几瓶剑南春过来，最好的那一种。今天真是霉气。”
　　秘书去打电话了，路司令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李穆说，“真是不好意思，这酒是15年前放入库房的，最近才开封，今天还是第一次喝呢。”其实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启封的，想要凑够20年才开地库。没想到10年陈的酒很快就喝完了，没法子只好提前启封那个15年的地库。可是开了一喝，却是这个味道。
　　很快杨局长就赶过来了，看见李穆打了招呼，然后端起酒杯看了一会儿，轻轻的喝了一口，边喝边摇头，“酒是好酒，也放足了15年，可惜就是放的时候没有放好，见了光，所以有些发苦。”
　　“见了光？这不可能啊？这些酒都是放在地库里面，恒温恒湿，根本没有窗户，怎么可能见光呢？”路司令说，“老杨，你可别不懂装懂，胡说八道！”
　　“肯定是见了光！”说着杨局长从自己的包里面摸出一瓶五粮液来，同样是淡黄色的液体，不过胶质没有路司令的那么利害，“你尝尝这个，是不是和你带来的味道一样。”说着他给在座几个人各倒了一杯。
　　路司令喝了一口，都说，“没错，就是这个味！好，果然不愧是酒仙，佩服，佩服！可是我这酒是放在地库里面，照理说不可能会见光啊！”
　　“司令，你忘记了，三年前发大水，我们怕地库被淹了，把这些酒搬了上来。后来事情多又忘记了，在地面仓库放了半年才放回去地库呢。”秘书说。
　　“啊？”路司令一想，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靠，你想起来了又不早说。都怪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了呢！洪水很快就退了嘛！你怎么把这些酒留在地面仓库放了半年！十几年的功夫啊，全都白费了！”
　　“那得怪司令您自己啊！”秘书说，“那时候我在下边挂职，新来的小刘对酒的事情不太清楚，搬酒上来啊把酒放回去啊，都是您亲自下的命令啊。”
　　“嗯……这个……”路司令没词了。
　　他们说得热闹，但是李穆喝来喝去，也没喝出什么区别来，就是高度白酒的味道嘛！趁着杨局长上厕所的功夫，李穆在厕所里面堵住了他，小声地问：“杨局，你认识路司令的吗？上次我问你认不认识军队里面的人，你还推三阻四的不告诉我！”
　　“小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杨局长一边洗手一边说，“路司令这人平时很不错，还藏着不少好酒。可是要谈起生意来，那叫一个贪得无厌啊！我上次和他合作了一回，才赚了80万，他就自己拿了75万去！剩下五万给我，连车费口水都不够。这样的人怎么搞啊！和他一起做生意，根本就没赚头。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搭上了他的线？是不是那个田处长介绍的？我和你说，军队里面的人表面很豪爽很义气，实际上都喜欢背后捅刀，反正他们也不在官场混，捅了刀我们也拿他们没法子。”
　　“这样吗？”李穆越来越觉得这事情棘手了。
　　“好了，你自己小心吧，路司令和你说什么，你都别急着答应，就说要先考虑考虑。”杨局长感叹说，“王市长也是，怎么会把那块地让你开发呢，那可是著名的烫手山芋啊，顺风地产都没能弄下来的。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和王市长说说，这块地能开发就开发，不能开发就算了。”
　　“谢谢杨局。”李穆也没想到这事是这么复杂的，“我还是先试试吧。”最多到时候就不要这一万平米的地了。不过还真是可惜啊，整整一万平米呢，还是方方正正的好地，要是能开发的话，一定可以赚大钱的。
　　回到酒席，因为重头戏15年陈的五粮液不能喝了，气氛也就不怎么热烈，喝了几瓶剑南春之后就草草结束了。也就是路司令把李穆灌醉了，艾莉丝把路司令的秘书和杨局长一起灌醉了。喝完酒之后去桑拿，开了两间房，路司令和李穆一间，其他人一间，当然艾莉丝除外——为了不阻碍等一下大家找女人，她已经自己先回去了。桑拿房间里面雾气蒸腾，李穆一进去就差点被熏晕，路司令却是越呆越精神。
　　“李老板，你老婆不愧是这个！”路司令举起拇指说，“喝酒就好像喝水一样。”
　　“也没什么，其实她快要醉了。”李穆替艾莉丝谦虚说。
　　“听说李老板有意思想要重建我们虹井路那边的军产？”路司令转入正题。
　　“是啊，不知道路司令怎么看呢？”李穆问。
　　“重建是好事啊！”路司令说，“我们虹井路那几栋楼，都是7、80年代建的，到现在已经好几十年了，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可是那里一向是我们省军区的老大难问题啊。我们军区自己想重建，都是困难重重。”
　　“这个我也有一点了解。”李穆说。
　　“重建最主要的问题呢，就是人民群众的不信任。”路司令说，“以前田鹏那小子也找过几个老板来，想要做这个生意。可是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啊！皮包公司，买空卖空的，口中吹得天响，实际上一个子儿都不想拿出来。说是能赔多少多少，都是空话，难免人家不相信。李老板你就不一样了，我知道李老板你的猪肉生意做得很大，现金流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大家都知道，生猪这种夕阳产业，都是玩现金的，你拿张支票去都没人认，更不要说欠条了。“李老板你先拿出几千万来交给我，我运作一下，让军区出面，和李老板你成立一个合资公司，有了军区做担保，再有了真金白银，要拆迁就容易多了。”
　　这个路司令的胃口还真是大啊，开口就是几千万。王市长帮李穆弄好了人民道的大楼，也要了几千万，不过那是寄存在李穆这里的，并不要求立即提现，只是以后有什么地方要用钱了，就让李穆去埋单。这个路司令倒好，一开口就是几千万的现金。虽然说李穆现在现金不少，可是也不能这么乱花啊！


第二百零三章 模特
　　“路司令，这个合作公司的事情先不忙。”李穆说，“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先去摸摸底，看看那边的住户，对于重建究竟他们是什么意见。”如果真的是没希望，那就不开发算了。反正少了这一万平米也不过是少赚些钱而已。
　　见到李穆不肯痛痛快快把钱拿出来，路司令的语气立即冷淡了不少：“这样啊，也好，你叫田鹏帮你办吧。哎，喝了酒又被蒸汽这么一蒸，筋骨有点酸软啊。”说着他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要女人了，李穆正好也被蒸汽弄得头晕眼花，连忙出了去，然后让经理放了几个小姐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蒸桑拿，没去进去桑拿浴室李穆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喝了酒之后，被热气一熏，别提多难受了。在外面找个房间洗了冷水澡，经理就上来和李穆说进去的姑娘路司令全都不喜欢赶了出来。
　　“那你就找另一批进去呗！”李穆说。
　　“那个……我已经送了三批进去了，路老板都不满意。”经理面有难色。这个经理年纪不打，也就是23、4岁的样子，颇有姿色，穿着西装的套装，显得十分干练。也不知道为什么选这一行来干。据李穆所知，桑拿浴室客户经理这样的职位，要赚钱全靠手下小姐接客的提成，很多地方提成还是要和小姐们商量的。所以客户经理一要抓住客户，二要抓住小姐，各种服务都要周到，两边受气。像这个经理这么年轻漂亮的，一般是小姐做得久了想上岸了转行。可是她看起来这么小，又不太像啊。
　　“怎么会啊？”李穆有些奇怪。这个西月桑拿算是省城最顶尖的场子了，燕瘦环肥什么都有，对于好像是路司令这样的大客户，还是在桑拿浴室里面脱光了挑的，保证不会走眼。李穆已经吩咐过让经理挑一些最顶级的‘模特’进去，这些模特不说过夜，光是脱光了进去挑一下，每人就要200块钱。他也事先请教了田鹏，知道路司令喜欢来这里，所以李穆才来的。怎么会忽然不满意了呢？
　　“其实路老板以前来的时候都是要走秀模特去陪的。”经理有些难为的说。
　　“那你就让走秀模特去呗！”李穆说。所谓的走秀模特，就是真的在T型台上真的走过秀的模特，身材样貌都是顶尖的，当然价格也就更加贵了。要是有些名气的，那就更加贵了。
　　“这个……今天特价，要三万一晚上。”经理说。
　　“公价不是一万的吗？”李穆问，“怎么特价还要三万啊？”这些模特歌星的价格都虚高得厉害，想要尝鲜的富豪们得花大价钱才能插进那几个洞。可是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免费的。李穆现在只有钱而没有权势，所以只能挨刀了。
　　“今天来捞外快的是著名的模特兰小姐，上过杂志封面的。”经理说，“绝对物有所值，兰小姐一米八几，那条腿啊，又长又直，迷死人了。我是个女的，看了都忍不住想摸一下。路老板要是见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好吧好吧，三万就三万。”李穆有些不爽，“赶紧的，别耽误时间让路老板等。”真是倒霉啊，刚才吃饭上了一只穿山甲，加上其他饭菜就花了两万，现在又要花三万，还有田鹏和杨局长那边，看来没有7、8万块是收不了场的了。要是对生意有益，别说7、8万，就是7、8十万都没所谓，可是今天这些钱大多数是要打水漂的啊。
　　过了一会儿经理回来了，很羞愧的对着李穆说：“路老板选了另一个，要两万。”路司令嫌弃她推荐的那一个身材太高了，太有压迫感，于是选了另外一个没有那么高的普通模特。
　　“那不是很好吗。”李穆说，这还省下了一万块钱呢。
　　“可是兰小姐的钟已经定下来了。”经理点头哈腰地说，“不能退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强买强卖吗？”李穆的怒火一下子就升了起来，“我最多给出场费而已！”三万块钱的话，出场费应该是1200？还是1800来着？喝了酒又蒸了桑拿，李穆的头脑都有点不清醒了。
　　“李老板你别生气，别生气。”经理继续点头哈腰的说，“要不您试试吧。兰小姐可是很难得才出来干私活的……要不这样吧，我们这儿新开了钻石卡，李老板在我这里存几万块钱，以后的我都给你打八折怎么样？”
　　要是只有李穆一个人，或者没有路司令只有田鹏杨局长他们，李穆肯定就翻脸走人了。这是什么道理，把他当水鱼咩？可是路司令在，当然不能打搅路司令享受，要翻脸也要等路司令走了再说。“这也没问题。”李穆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一起陪我！”
　　“啊？”那个经理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那个……要是加上我的话，，能不能加点钱。”
　　“加多少啊？”李穆决心要狠狠的操她一顿，出点钱也就认了。
　　“一万吧。”那个经理看着李穆说，“要不……八千？”
　　“你也是模特啊？”李穆没好气地问。其实这经理颇有姿色，8千块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还真是，以前我也进模特队训练过几个月，可是身材矮了点，老是不长个，就被刷了下来，幸好认识了不少模特队的姐妹，到这里做个客户小经理，要不然吃饭都没地方吃。”经理赔笑说。
　　“你长得这么漂亮，去当二奶不是更好。”李穆没好气地说。
　　“我也想啊，可是最近二奶的工作好难找，大家都喜欢零售不要批发。”经理很委屈地说，“我只要一万块钱一个月……外加房子车子什么的也就行了。房子随便来个400平带花园的别墅，车子随便来个奔驰宝马，这个条件很高吗？不是很高吧，可就硬是没人答应。哎，李老板你现在有女朋友没有啊？要不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400平米的别墅。”李穆说，600平米的楼倒是有一栋。人民道上面还有一栋，不过那个李穆可不打算用来住人。当然要是租不完拿来住人也没法子。到时候那么多人上班，肯定有人不想上下班跑来跑去，有些公司也想弄些员工宿舍在哪儿。李穆已经预留了十几间房子当公寓。
　　“400米不行，300米也好啊。”经理一下子就把标准降低了四分之一。
　　“好了好了，别胡说八道了，赶紧的！”李穆等得不耐烦了就摸了上去。
　　“李老板，等一等啊！”经理大叫，“我还要把兰小姐叫进来呢。”
　　“我只喜欢你啊！”李穆说，“那个兰小姐让给田老板或者杨老板吧。”
　　“他们那个……都已经在忙了啊。”经理迟疑着说，“要是这时候去打搅他们……”
　　“那……那就算了吧。”李穆说，“你把兰小姐叫进来吧。”田鹏也就算了，杨局长现在可是惊弓之鸟，自从上次嫖娼被抓以后，他现在出门都要给几个公安局的朋友先打电话，确定没事了再去，然后还要那几个朋友每隔十分钟就发一条短信给他，万一收不到，那就是出事了。有一次他朋友忘了发短信，杨局长等了三十秒，然后穿好衣服就夺门而出，把李穆吓了一大跳。现在要是去敲杨局长的门，要是吓出个好歹来，李穆可赔不起。
　　经理出了去，很快就带着那个兰小姐回来了，果然是个高妹，本来身材就够高的了，还穿个恨天高的高跟鞋，鞋跟起码15厘米。进门的时候差点没碰到门框，到李穆身边一比，连鞋带头发比李穆还要高一层。李穆自己已经算是个子很高的人了，读中学的时候虽然一点技术没有，还是被几次选进篮球队。可是这高妹居然比李穆还高！虽然是穿了高跟鞋有点水分，可已经够惊人了！
　　李穆不由得想起那句话：别看我矮，边干边吃奶……李穆不由的心情大动，让这个高妹脱光了衣服，可是不脱鞋子，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做正事。浅浅尝过高妹以后就使劲折腾经理，把所有的仇都报了回来。临走的时候经理脸红红的塞给李穆名片，要他常来，或者叫她出去也可以……让李穆报仇成功的喜悦顿时淡了不少。
　　然后李穆才知道这个经理叫做梁艳丹，是本地人，因为读书不好，很早就出来混，后来被她父母抓回去读书，还走后门上了省城大学，所以梁艳丹是李穆的师姐……听到这里李穆就很哀怨，省城大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是个人都能上？
　　后来梁艳丹在大学混了几年，勉强毕业了，本来她父母已经给她找了个工作，可是她嫌弃工资太少福利不好，不知道被谁洗了脑，偷了家里的存折花光了家里的继续，进了一个野鸡模特培训队。结果个子太矮被人刷了下去，又不敢回家，于是就跑到桑拿找了这么一份工作，整天梦想着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钓到金龟婿成二奶。


第二百零四章 摸底
　　对于梁艳丹这个志愿，李穆相当无语，和她说：“一般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是成大婆吗？你怎么一定要做二奶啊？”难道这个社会已经这么崩坏了吗？就算是拜金，以前的拜金女都是要当有钱人（或者有权人）明媒正娶的老婆，现在怎么都想当二奶了呢？
　　“当别人老婆多辛苦啊，又要伺候公婆，又要传宗接代，还要操心不要让老公出去包二奶。还不如直接当二奶，工作清闲，有车有房拿钱又多，做几年就能退休享福。干嘛去当别人老婆呢？”梁艳丹说，“现在不论是做生意的还是当官的，今天担心破产，明天担心举报，整天提心吊胆的。要是嫁了给他们，还不是要陪着一起担惊受怕？还不如当二奶，钱没少收，有其什么事情来卷钱就跑，人家一般不抓，抓了也没证据。等年纪大了钱赚够了，再找一个老实人结婚，踏踏实实过日子。”
　　对于梁艳丹这样的思想，李穆只能说一句：“想得太美了！到时候哪一个老实人肯娶你啊？还踏踏实实过日子呢。”
　　“现在娶不上老婆的男人那么多，我到时候不要房子不要彩礼，总会有人接盘的。”梁艳丹早就深思熟虑了，“再生个儿子养大了，就可以完完满满过一辈子了。”
　　“你习惯了锦衣玉食，忽然叫你去过平平淡淡油盐酱醋的生活，你能习惯？”李穆才不信呢。何况性生活糜烂，子宫受损，要生育也会有问题。不过梁艳丹能不能找到人接盘，能不能生儿子，能不能熬得住，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李穆也不和她争论了。付了款办了所谓的钻石卡，李穆就回家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鹏就找上门来带了李穆去省军区，从仓库里面拿出了……一套军装。这套军装一看就是特制的，袖子和裤腿都很长，李穆一穿上身，顿时就有了战天斗地打倒美帝野心狼的气概。“这是做什么的啊？”李穆问。
　　“去摸底啊。”田鹏说，“路司令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去摸底干嘛要穿军装？”李穆问。
　　“我们的军属警惕性都很强，你不穿个军装上去，人家根本就不理你。”田鹏说，“光穿个军装还不行，你的头发也不行，一看就不是军人的头发，去剃个板寸吧。”
　　“板寸？”李穆倒吸一口凉气。以前李穆也不是没有剃过板寸，这种发型又称老板头，因为老板们多数山吃海喝营养过剩，导致脸上肉多，不论原来是什么脸型，当了老板之后一律都会变成圆脸，这样的脸配上普通的发型，会显得很臃肿，不过剃个板寸方圆结合，就会显得很利落。
　　李穆经常跟着他父亲泡在这样的圈子里，当然也会受影响，于是有一天他剃了个板寸，然后一出理发店的门，看谁谁都不敢和李穆对视。到街边杂货店买瓶可乐吧，递上去10块钱，人家找回来50块。后来路过警察局看了一眼，里面的警察吓得差点没把枪拔出来——李穆那个样子，怎么看都是黑社会，还不是黑社会大哥，而是一言不合就能把刀杀人的那种二愣子。以后李穆就再也没有剃过板寸了。
　　“能不能不要剃板寸啊？”李穆问。
　　“那也可以啊。”田鹏叫了一个人进来，和李穆介绍说，“这是我们军区理发最快的理发师。”然后对那人说，“不要剃板寸，别的什么发型都可以。”
　　那人正要把一个头套套在李穆头上，闻言一愣，只好把头套拿了下来，然后对着李穆的头研究了好一会儿，然后下定了主意，拿起剃刀，刷刷刷几下就剃完了。
　　“还真是快啊。”李穆夸奖说。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剪头发了，以前剪头发，就是洗湿头然后擦干一下，拿着个推子就开始剪了，剪好在洗一遍，不过10分钟5块钱。现在去剪头发，首先洗头小妹要仔仔细细的洗一遍，还要问要用什么洗发水啊，做不做面膜啊，有光子嫩肤套餐啊，老板你有没有熟悉的发型师啊，没有我给你推荐一个好不好啊。
　　到了发型师那儿，还要仔仔细细的问你究竟要怎么剪啊，直头发问你电不电卷发，卷发问你电不电直，还有什么自然头蘑菇头奔式卷式碎花留尾谁他妈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边剃头一边还要说八卦，还要问办不办卡，做不做什么什么和什么。搞完这一整套起码一个小时3、40块钱，钱倒是小事，关键是这个时间太浪费了。
　　没想到在军营里面还有这种快速剃头，李穆都想着要不要以后直接来这儿剃头算了。可是对着镜子一照，李穆这个想法立即就消失了——那个理发师居然给李穆剃了个光头！怪不得这么快呢！对着镜子一照，还带着青皮的光头虽然没有闪闪发亮，可还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给我剃了个光头！”李穆问。
　　“除了板寸我就会剃光头。”那个理发师说，“别的都没练过。”
　　被剃了个光头，李穆只好找个了帽子戴上——军区里面自然只有一种帽子，就是军帽。为了戴着军帽，只好把军装也穿上去，要不然就变成戴绿帽了。幸好军装很配光头，穿着军装的话，勉强还可以说是有杀气，而不是像流氓。说起来解放军真是强大无力，连戴绿帽这种忌讳都能破除，还能得到社会承认。
　　穿上全套行头之后李穆看起来英气勃勃，不说话不动只用眼睛瞪人的时候充满了杀气。可惜一动起来就全露馅了，用田鹏的话说，那就是行走坐卧无一不显示出你是个老百姓。田鹏教导李穆正步走、转身，敬礼、坐卧等等，但是他自己也好久没有做这些事情了，做得十分不标准。于是田鹏就叫了高慧过来，他前几年才从野战军调到军区，对那些东西记忆犹新。李穆被操练了一整天，总算是有了点样子。
　　“不就是和军训的时候差不多。”李穆说。
　　“差远了！”高慧对着李穆摇头，“有时间你还是去新兵训练营那儿呆几天，现在这样子实在是不行。李老板，你今年几岁啊？要不去服兵役吧，花两年服兵役绝对值得的。服完兵役出来，整个人都不同了……”
　　“行了行了，又不是真的要当兵，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田鹏说，“服兵役什么的，你忽悠别人好了，忽悠李老板做什么，农村子弟没钱上大学去服兵役，或者城市的年轻人读不成书虚耗了青春，在军队里面学点技术认识多几个人，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人家李老板这么多钱，有在读大学，服兵役做鸟！”
　　“我们当年……”高慧启动了讲故事模式。
　　“当什么年啊！现在谁还讲究为国家做奉献这一套？”田鹏很不以为然地说，“醒醒吧，现在这个社会，不论干什么，最终都是两个字，一个是钱，一个是权，其他都是狗屁！不，狗屁都不如！”
　　经过了一天的特训之后，李穆到了虹井路的军属宿舍——田鹏号称自己有事没空去，不过高慧揭穿他说，其实是田鹏得罪人太多所以不敢去。不论怎么样，反正就只有李穆自己一个人去做摸底。
　　一到宿舍区，李穆立即就发现，这儿充满了生活气息——意思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煤气灶啊烂椅子烂桌子啊自行车电动车什么的堆满了路面，把好好的两米宽的路面变成只容一人的羊肠小道。还有不少人在过道处煮菜吃饭打牌打麻将，要是对面来了人，就得两人慢慢过去。要是对面来辆自行车，那就更加糟糕了，李穆这么一躲，没留神就把旁边的一个塑料盆子打翻了。
　　立即就有人骂了起来，“你这个着瘟的死大头兵……”一开口就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让李穆很是诧异，因为那个塑料盆子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啊。你要说里面有什么东西，李穆也不会踩上去，就是因为上面什么都没有，颜色又和地面很相近，所以李穆才看错了。
　　“这位同志……”李穆想尽量靠近士兵的说话风格。
　　“谁跟你是同志！”那个中年妇女大骂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基佬才叫同志呢！”
　　“好了好了，杨大妈你别胡说八道了，人家小同志也不是诚心的。”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了，“小同志你道个歉就算了呗。”
　　“对不起。”李穆立即说。
　　“小同志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那人又问，“脸很生，以前没见过你呢。”
　　“我是后勤处新调来的，”李穆立即按照田鹏写的剧本回答说，“上头叫我来追拖欠的水电费。”这是田鹏精心设计的说辞，宿舍区这儿拖欠水电费的情况十分严重，不过有区分。有些人是每个月都老老实实的叫水电费，有些人是因为穷交不起，但是也有很多人明明很有钱，但就是不交水电费。十分利于李穆拉一派打一派，在人民群众中制造矛盾，从而浑水摸鱼，得到家属区的真实情况。


第二百零五章 摸底(2)
　　果然李穆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即就炸了锅，有的一蹦三尺高：“老子做了这么大贡献，用你几度电怎么了？”有的立即就开始举报了，“去查老黑！老黑家每个月都用上千度电！都不知道怎么用的！还不交费，弄得我们家整天电压不够！有时候还跳保险闸！”有的则是求情：“哎，不是我不交电费，实在是没钱啊。现在天气这么冷，不开暖气实在是没法子过。等我家老头子奖金补贴下来，我立即就去交。”
　　“大家不要吵，静一静，先看通知。”李穆先拿出一叠子盖了省军区后勤处公章的通知来，在楼下的布告栏那儿贴了上去，并把布告读了一遍，“依据省军区后勤处制定的《水电费用缴纳管理条例》，省军区后勤处决定限期清理虹井路宿舍区拖欠的水电费，所有未缴清水电费用的用户应立即向后勤处派出的工作人员登记，并说明欠款理由，尽快缴清欠款，未登记或限期内未缴清欠款的，后勤处有可能停止水电服务。在此感谢您对后勤处工作的支持与理解。”
　　看到这个通知，周围议论得更加热闹了，有的说：“该！凭什么老子月月按时交电费，有些王八羔子愣是不交！”有的说：“你说谁是王八啊？你才是王八呢！”有的说：“操，半年就来一次，后勤处的孙子也不嫌烦。”有的猜测说：“说不定这一次是动真格的呢，有军区的印章呢。”有的说：“真什么啊，有印章又怎么样，田鹏还真敢停我的电不成？他敢停我的电，我就去把他家的电线剪了！”
　　有的附和说：“对，没错，要是田鹏那小子敢停我的水电，我就去后勤处闹去！不，我直接上军区，找纪委举报他！那小子贪了这么多钱！”有的说：“我说你们这些人，田鹏贪污是贪污，可和你们不交水电费有什么关系？家里又不是没钱交不起，老拖着水电费有意思吗？”有的说：“是啊，你要说像是老全头那样真的交不起，大伙儿帮帮忙也就算了。明明家里有钱，宁愿买车养狗都不交水电费，这是什么思想！”有的就不乐意了：“我养狗招你惹你了！我家凯撒多乖啊！比你儿子还孝顺呢。”
　　见到这种情景，李穆十分满意，看起来就算是水电费这样的老大难问题，也不是人人都不讲道理啊，这个地块的开发还有希望。留下那些继续争论的军属，李穆继续往前走，一栋楼一栋楼的贴过去，这些通知就好像是纷争女神一样，贴到哪里就争论到哪里，大部分人尚能心平气和，但有些人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差点没动手。有的人还扯着李穆的衣服，要他把事情说清楚。
　　李穆当然很耐心的和他们解释……他刚刚调到后勤处，就被派来贴通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致电后勤处找田处长。被人纠缠得多了，李穆才透露出一个‘内幕消息’，这一次主动登记欠款并提出合理理由的，欠的水电费可以申请减免。于是军属们又问到底什么才是合理的理由，有些还偷偷地塞给李穆饮料茶水，甚至还有现金的（也就十块八块）。
　　“这个都不一定。”李穆回答说，“比如说家里有病人啊，失业没收入啊，小孩子读书什么的钱不方便啊。总之如果你确实是没钱，就能得到减免。如果是一时手头不方便，那也可以申请延迟付款。”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一定要说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呆在这里不搬走呢？是没门路呢，还是没钱。然后巧立名目送一些钱让那些没钱的人搬走。再把那些有钱也不交的人想办法踢出去。没有了这些刺头，其他人就好对付了。
　　贴完通知以后李穆就回去了。等待着通知造成的反应，过了两天，李穆才再去一次。这一次田鹏挑了几个典型，让李穆去收集资料。李穆做事情喜欢从容易到难，享受在前吃苦在后。比如说吃盒饭，要是有一个菜是李穆喜欢吃的，有一个菜是李穆不喜欢吃的，那么李穆肯定是先把喜欢的吃了，看看肚子饱了没有，要是饱了就不吃了。要是肚子没饱又不能买第二个饭盒，他才会把不喜欢的菜吃掉。
　　做事也是这样，李穆喜欢先做容易的，所以他先去最容易追讨的人家——就是一直按时缴纳水电费，只是偶尔不交的，通知贴了出来以后还主动去后勤处登记的人。一家一家走访之后，李穆把这些人的情况分门别类记录下来，很多人都是忘记交了，李穆一进去还没说话，这些人就把钱拿出来。李穆的目标又不是钱，收了钱之后就要他们写一个报告，说清楚为什么会忘记交水电费。有些是因为一时凑不出钱来，李穆就和他们说可以申请延迟交，但是要交滞纳金。至于那些不肯交滞纳金的，李穆再和他们说有正当理由的话可以申请减免滞纳金。
　　然后去那些老是拖欠水电费的困难户家里，这里面有人是真的穷，有些人则是装穷。李穆也不管他们真实情况怎么样，只是和他们闲聊，看看他们对于这些军属宿舍的看法究竟是怎么样的。然后是真正困难的那些，手里大把钱不怕别人知道却还拖欠着水电费的。这些人有些是领导的家属，自持后勤处不敢对他们下手。有些则是应该分房子却没分到的，应该升职却没升的，应该拿到什么什么福利却没拿到的，所以对军区十分不满有钱都不交。
　　李穆上这些人的门，有些脾气好的还请李穆喝茶，假模假样的说自己有困难，有些怨气大的，直接就说不把应该给我家的房子分给我，我就是不交水电费，打死也不交。那些脾气不好的，直接就把茶水倒在李穆的头上，然后大扫把赶了出去。李穆也不灰心，反正水电费能不能收上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被人骂了就当看了电影呗。
　　但是有些就太过分了，李穆上前敲门，屋主自己不出来，把养着的狗放出来对着李穆狂吠，次次都把李穆吓一大跳。绑着的狗叫两声也就算了，没所谓，李穆并不怎么怕狗，最多就是绕路走不上门而已。但是里面有一家实在是太狠了，他家的狼狗不知道是没绑好还是直接把狗链都放开了，一只巨大的狼狗冲着李穆直奔而去。李穆虽然自负对付一只狗还是没问题的（因为对狗不用担心下手太重要留手的问题），可打赢狗有什么用？要是受伤了，那多划不来啊！再说万一要是这狗有什么病，那就更加糟糕了，狂犬病可是绝症，没药医的。
　　还好李穆这一阵子都有跑步锻炼身体，狼狗张着一口雪白的利齿追过来，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一溜烟的就跑掉了——李穆都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不一会儿那只狼狗就被李穆拉开了距离跑没影了。从此之后，虹井路这帮省军区的军属，看见李穆就叫他：“呦，跑得比狗快的小同志！”这个外号也太难听了吧？
　　为了这个难听的外号，当然还有险些被狗咬之仇，李穆把放狗这家人的名字记下来，打算过两天就让王平找人把他们打一顿……但是再一想，这样似乎粗暴了些，毕竟李穆自己没受伤。那就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放狗把他们吓回去好了。普通的狗不够解气，就用藏獒吧，保证能把他们吓个半死。不过藏獒太笨，万一真的咬伤两个，那可就难收拾了。还是用聪明一点的吧，圣伯纳样子太可爱，哈士奇阿拉斯加太二了不好指挥，斑点什么的样子不够凶恶，狼狗倒是很凶，可是太常见了不一定吓得住人，再说这家人本来就养的狼犬。
　　挑来挑去，李穆决定用罗威纳，这是一种长相十分凶恶的大型犬，力气很大，甚至能够推倒牛马。一般是用来当护卫犬，既然是护卫犬，当然很是聪明，用来吓人最好不过了。不过在省城买狗去吓人，那就太容易被查出来了，虽然说这样的案子不一定会有人查，可还是要以防万一啊。李穆让田平在外地用化名买几只罗威纳然后训练几天，等办完了正事就拿去吓人。
　　所谓的正事，当然就是拆迁了。经过这一阵子的摸底调查，李穆已经定位了对宿舍区住宿条件不满的现居住者人群。就是……所有人——基本上虹井路军属宿舍区这儿根本就没有人满意住宿条件，大家普遍都觉得住房太小了，除此之外对于经常停水停电也有很多不满，至于那些什么厕所不通啊，下雨漏水啊，没有管道煤气啊，墙壁太薄影响夫妻性生活啊，下雨天长霉不下雨开裂啊，更是家家都是一大桶苦水。


第二百零六章 放狗
　　李穆和田鹏商量过之后，就选定了几家孩子长大了老人住一起或者房子开裂漏水迫切需要新房子的，在别的地方给他们找了条件更好的宿舍，让他们搬了出去，然后调了别的人搬了进来——当然都是李穆的人。李穆让他们在这儿住着，就当是上班。虹井路这儿的军属，一共是200多户。要是省军区有这么多空闲的房子，趁着没人注意，一个个全都调出去，那倒是没问题了。
　　可惜一来省军区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房子（李穆倒是有，人民道那里的大楼有很多空房间，不过他不舍得拿出来），二来有很多户军属是把房子买下来了的，三来搬出去的人太多，也会被人发现。所以这个只能减轻拆迁的难度，而不能完全取代拆迁。
　　但就是这么几户人家，已经在军属区掀起了轩然大波，本来大伙儿挤在一起，谁也没有本事搬出去，只好倚靠在一起互相帮助，后勤处开发商什么的来了还能一致对外。可是现在忽然有几户家庭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搬了出去，顿时就引起了大家的妒忌。有的说他们是贿赂了田鹏，有的说他们家里有人当了官，还有的围着新搬来的人左问右问，想要打听消息。幸好李穆找的人口风都比较紧，说话没有漏口风，要不然的话，被人知道他们不是军属，那就更加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了。
　　有了这么几个搬出去的人，军属区的人心顿时就涣散了，大家都在找门路搬出去，逃离这个地方。接下来……就只能等待了，拆迁这种事情，说到底就是拆迁户和开发商比耐性，就好像虹井路其他地方的拆迁一样。于是李穆一下子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中。不对，还有一件事情等着做呢，李穆差点都忘了，那几只罗威纳大狗买回来之后还没用上呢！
　　这一天月黑风高，正式杀人放火干坏事的好日子。李穆开了一辆没有牌照的小货车，车上面是一头巨大的罗威纳狗，旁边还有它的保姆——李穆自己没工夫养狗，买了来只好让别人帮着养，正好学生公寓以前有一个保安以前养过很多狗，还会训练，李穆就把狗交给他养了。正好吓完人以后还能拿回学生宿舍那儿当警犬用。
　　可是狗和保姆站一起的时候真是别扭。这狗巨大无比，足有70多斤。那个保安又很瘦小，罗威纳站在地上，嘴都到驯兽师的胸部了。本来这种场合，李穆是不用来的，可是李穆一怕保安敷衍不尽力，二来怕保安吓错了人，三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纵狗咬人，只是吓人而已，干脆就亲自来了。
　　“钩子，你驯狗的法子行不行阿？”李穆对此还是有些担心。
　　“你放心好了老板！”那个保安姓陈，父母担心养不活起了个贱名，叫做狗子。也是奇怪，陈狗子没有辜负这名字，从小就和狗亲近，村里的大狗小狗都乐意听陈狗子指挥。后来陈狗子上了学读了书，嫌弃自己这个名字不好听，另外改了名，叫做陈钩子。一听这名字李穆就很想和他说，这和狗子有什么不同啊？还不如不改呢。
　　最近陈钩子刚刚从军犬基地退役，走的时候他养的狗茶饭不思，差点没饿死，后来还是陈钩子回军犬基地去看了，那只狗才肯吃饭。本来他想去养狗场打工的，也不枉费这一门手艺，没想到因为没有学历证明，人家只肯用小工的钱来请他，一个月1200包吃包住。陈钩子一想，还不如去当保安呢，至少没有狗屎那么臭，于是就跑到李穆那儿当保安了。
　　“我养狗，那是出了名的，不论大狗小狗草狗洋狗，上手都练得比警犬还厉害。”陈钩子夸口说，“老板可以看一看。”说着他朝着罗威纳叫了一声：“大威，坐下！”那只巨大的公狗就很顺从的坐了下去，“大威，手！”他又说。罗威纳就把前爪递了过去，“大威真乖！”他拿出一条火腿肠放在罗威纳的身边，说：“大威不准吃！”那条大狗就真的看着火腿肠动都不动，直到钩子说：“大威，可以吃了。”罗威纳才一口把火腿肠吞掉。
　　“做得好！”李穆拍了拍陈钩子的肩膀说，“这次行动成功了，我就出钱给你办个养狗场。”场地嘛，自然是放在麻袋山。麻袋山养殖场很大，过高速也不用全征完，预计还会有一两万亩地留下来（包括水库），建了这么多的道路水管电线下水道等等基础设施，要是丢荒的话很是可惜。当然在高速附近养猪是不行的，先不说高速不许，防疫都是大问题。高速上面运猪的车子南来北往，防疫很容易出问题，而养猪场的防疫一担出问题，损失可就大了。养狗倒是没什么问题，很少有人在高速上面大规模运送犬只。
　　“谢谢老板提携！”陈钩子连忙说，“保证能赚钱的。”
　　做什么不能赚钱啊，存在银行里面还能拿利息呢。主要是看能赚多少！李穆对陈钩子这样半路出家的人没什么信心，到时候要搞也是搞一个小型几亩地的养狗场，用来培育纯种狗。李穆记得这几年人情愈加冷漠，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弄个宠物来宠爱或者炫耀，所以猫猫狗狗的行情一路飙升。“到时候你好好干。”李穆鼓励他说。
　　“老板，今天是要对谁下手啊？”陈钩子问。
　　“就是那边转角那一家人。”李穆摸出几张照片来交给陈钩子，“这个男的是屋主，女的是他老婆，小的是他的女儿。”这些照片当然是田鹏弄到的，“要吓唬的是这个屋主，千万不要吓错了人。屋主的老婆上夜班，他女儿在外面工作，应该不会碰上，但如果她们之中有任何一个回来了，都不要动手。”
　　万一要是他们有心脏病什么的，吓死人就不好了。所以李穆早就已经和田鹏拿到了屋主夫妇女儿三人的体检报告，确保他们没有心血管疾病。可惜那些体检报告都是旧的，检测门类也很不齐全。所以李穆很不放心，还专门找了个医生来看，那个高明辉医生说屋主看上去很健康，屋主老婆有些胖，脸色潮红，不一定有什么问题。至于屋主的女儿嘛，20多岁的年纪，瘦得和排骨一样，穿个一巴掌那么厚的松糕鞋，别说心脏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就算没问题，被狗追的时候摔一跤也够惨烈了。
　　“只吓屋主吗？”陈钩子问。
　　“没错，要不然我干嘛让你带一条狗来呢。”李穆一共买了四条罗威纳，一头公的三头母的，以后可以拿来配种……其实只是人家说多买多送买的越多优惠越多买三条还送一条了！结果李穆头脑一发热就买了四条。
　　“那要是有别的人在呢？”陈钩子又问。
　　“当然也不能动手了。”李穆说，“我先带你把人认清楚，要是今天没有机会下手，那你就过几天再来，用这个DV拍下来给我看就好了。”李穆交给陈钩子一个DV机。“那个屋主在这片没什么朋友，晚上的时候他喜欢吃宵夜，11、2点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一个人跑出去买宵夜吃，一般是煎饺或者麻辣烫。等他买宵夜回来的时候，你就放狗。”这样还可以说是食物的香气把狗引过去的。
　　“好嘞，”陈钩子说，“老板你放心，保证把他吓个半死。”
　　“不会真的咬到人吧？”李穆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我训练的时候专门对这一点下了功夫。”陈钩子说，“我不说一个特定的词，大威绝对不会下口咬人的，最多就是追上去把人扑倒。”
　　“扑倒也不行啊。”李穆说，“还是会受伤的。”
　　“那就不要说追，而说赶。”陈钩子说，“追是追上，赶是把人赶走。说赶的话，大威就不会扑上去了，很方便的。”
　　“这么厉害？”李穆摸了摸大威的狗头，“还能听懂这么多指令啊。”那不是和小孩子差不多了？不，应该说比小孩子还强呢。以前有一阵子郭玉经常带她那个一岁多的小弟弟出来玩……烦得要死，该吃饭的时候不肯吃饭，不该吃饭的时候死命要吃零食。看见水杯就要打番了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见抽屉也要拉出来。李穆和他说过多少次，不要光着脚在地上跑，他就楞是不听，大人一不注意，他就把鞋子拖了扔掉，哪里脏就往哪里踩，真是天生的赤脚大仙。
　　“是啊，大威很聪明的。”陈钩子也夸奖说。
　　大威仿佛听懂了知道自己被夸奖了，蹲着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这狗长得很漂亮，毛皮油光滑亮的，就是口水多，还喜欢对着人脸一顿舔。要不是有这个缺点的话，李穆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养了。现在只能养在一楼的值班室了，还要带出去拉屎拉尿，每天早上六点钟还要遛狗，真是麻烦死了。
　　李穆摸了几下大威的皮毛，问：“你说还有个专门的攻击指令？是什么啊？”


第二百零七章 关门
　　“血！”陈钩子说，“只要说出这个词，大威就是不死不休了！”
　　“血？”说着李穆瞟了大威一眼，倒是很符合这个命令的作用，可是大威也没有什么动作啊，“这个口令也太简单了吧，万一要是你漏口说错了怎么办呢？”
　　“不会说错的，一般哪里有随随便便说带血字的句子呢。”陈钩子说，“再说别人说血，那是没有用的，只有我自己说血才有用。”看了看李穆，觉得这么说似乎有点无视领导，连忙补充一句，“在训练以后，也可以让大威听从别人的命令。比如说老板你，这个很快的，只要训练几个小时就行。”
　　“哎！来了！”李穆拍了陈钩子的肩膀说。
　　只见一个50多岁军装笔挺的老男人从街角里面钻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巨大的塑料饭盒。李穆早已查清楚，这人叫做秦双澜，原来是个军官，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勒令复员了。复员之后原本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可是他又买通了后勤处，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条例留了下来。他是电工，技术很不错，却一直在省军区的三产忍受低工资，希望能够重新入伍，没想到一直不能如愿，结果当然就是怨气冲天，连水电费都不交了。
　　根据田鹏说，他的上一任，也就是前任的后勤处长，本来答应了只要秦双澜办一件什么事情，就让秦双澜重新入伍。秦双澜办到了那个事情，但是田鹏的前任忽然调走了，秦双澜就去找田鹏，要他兑现承诺。田鹏对这事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又没有收受秦双澜的好处，哪里肯干——把一个人列入军籍，年轻的大头兵好办，反正两年后就退役了，秦双澜这种七老八十要养老的，却是难办得很。
　　说起来这个秦双澜也是一个可怜人啊，碰上这样不靠谱的领导，真是倒霉。所以他放狗追李穆，李穆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算了。哼哼哼，这一次一定能够把秦双澜吓个半死！可是陈钩子居然没有反应，李穆低头一看，只见陈钩子捂着鼻子，说：“操！我居然流鼻血了！”
　　一听见这个‘血’字，大威就好像离弦之箭，噌的一下就从窗户跑了出去，无声无息，快速无比。李穆一愣，陈钩子又叫：“操，快回来，快回来啊！不是叫你咬人啊！”说着他推开了车门，追着大威就上去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鼻血也能作为口令？李穆转念一想，要是大威把秦双澜咬死了，这可怎么办啊？现在开车逃跑然后彻底撇清自己和大威的关系？可是陈钩子已经追出去了，要是大威咬死了人，他是很容易被抓住的。狗的身份难追查，人的身份要隐瞒可没这么容易。到时候李穆肯定会被牵连。
　　没有法子，李穆只好也追了出去，希望陈钩子及时赶到制止住大威了吧。要不然，李穆只好大义灭亲亲自下手制止大威了。真是作孽啊，大威什么都没干，只是听命令行事，李穆却可能要打死它。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找一帮小混混来把秦双澜打一顿算了，省钱之余还没麻烦。都是陈钩子的错，都训练了一些什么啊，早就不应该训练大威咬人的！定下了一个安全词，还选这么常见的。选了就选了，还自己说了出口。扣他工资扣他奖金！把所有的罪都推给他！
　　这么想着李穆已经追了上去。毕竟是当兵出来的，陈钩子身体不错，可是身矮步短跑不快，两三下功夫就被李穆超了过去。可是李穆跑得虽然快，却还是没追上大威。这时大威已经把秦双澜扑倒了，低吼连连，咬着秦双澜的袖子左右摇头。秦双澜在地上死命争扎，可是却摆脱不了。他的塑料饭盒打翻了，里面的红烧不知道什么肉撒了一地。
　　看到这个情景，李穆松了一口气，幸好大威没训练几天，是冲着秦双澜的手臂下口。要是再训练几天，按照军犬的标准课程，大威就该直奔喉咙去了。现在是冬天，又是深夜，秦双澜穿了老大一件军用棉衣，没有出血，应该没有咬穿衣袖。这就好办多了，李穆冲上前去一边叫：“放开！放开！”，一边勒着大威的脖子往后拖。
　　没想到刚才大威看着很驯服，这时候发了性子，根本不听李穆的命令，四腿一蹦，头颈一晃，就把李穆摔倒在地。真没看出来这畜生居然力气这么大！这时候陈钩子赶到了，朝着大威下令说：“蹲下！蹲下！”大威看了陈钩子一眼，慢慢蹲了下去，可是口中还在对着秦双澜低声咆哮。
　　秦双澜爬了起来，喘了口气，看看李穆又看看陈钩子，忽然叫了一声：“畜生！”就上前去一脚踢在大威的脖子上。大威吼叫一声，一扑就把秦双澜扑倒在地。这一回不论陈钩子怎么叫，它都不蹲在地上了。陈钩子嘴炮无效，只得用手。他揪住大威脖子上的项圈往后拖，这样大威无法呼吸，只能松口。
　　可是大威松口是松口了，回过头来窜进陈钩子的裆下，抬头来就是一口，咬在陈钩子的大腿上。陈钩子痛乎一声，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看到咬中的部位，李穆都觉得疼。这时候秦双澜已经站起身来，甩着手撒腿狂奔，不一会儿就没影了。大威从陈钩子身下挣脱开，追着秦双澜跑去的方向。
　　看到陈钩子的惨状，李穆也不敢靠得太近，但还是跟了上去。这只狗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神经呢？李穆已经一万次后悔了。用狗吓人这主意真是不靠谱啊。很快就跑到了秦双澜的家门外边，这是一个很破落的小院子，院子里面养着一条很大的狼狗，就是把李穆追出四条街那条。秦双澜把狼狗脖子上的铁链解开，指着大威大声嚷嚷：“阿辉！咬它！要它！”
　　这条叫做阿辉的大狼狗嗷呜一声就冲了上去，两条狗滚作一团。本来李穆觉得大威的体形应该比狼狗大不少（所以李穆才找大威来吓唬秦双澜），可是这么滚作一团，看起来它们的体形倒是差不多。正当李穆以为他们会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大狼狗又是嗷呜一声，一瘸一拐的跑掉了。
　　秦双澜掉头就跑，可是狼狗的行动比他快多了。在秦双澜跑进家门之前，又把秦双澜扑倒在地。靠！你看什么热闹啊！李穆在心底大骂，要是刚才趁着大狼狗和大威缠斗的时候跑回家里去锁好门窗，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抱怨这个也没什么用，李穆左右看看，好像都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啊……他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啪的一下拍在大威的脑门后面。
　　大威放开秦双澜，转过头开看了李穆一眼。李穆腾的一下蹦出老远，摆出一个起手姿势，准备大威扑上来的时候……掉头就跑。他跑赢过狼狗，大威应该也追不上吧？这时候大威头一歪，晕倒了。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铜头铁尾豆腐腰吗？怎么被板砖拍一下脑袋，连血都没流，就晕倒了啊？李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拿了绳子把大威四条腿都绑上。看上去真是怪怪的，这是用来绑李思思和郭玉的绳子啊，现在用来绑狗……让李穆有了很不好的联想。
　　“多谢你了！”秦双澜惊魂未定，第一时间向救命恩人道谢，“咦，你不是那个……后勤处那个小同志？”秦双澜认出了李穆，“真是不好意思，前几天我还让阿辉去追你呢。”他使劲握着李穆的手，“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难得你不计前嫌啊！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李穆。”
　　这时候周围的人都被惊醒了，纷纷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也认出了李穆：“呦，这不是跑得比狗还快的小同志吗？”有的说：“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有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骂了：“靠！大厚！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养条狗整天叫！”有的说：“是不是狗打架啊？谁打谁啊？”有的说：“刚才似乎有一条很大的狗……就是地上那条！这么大的是什么狗啊？怎么被绑起来了？”有的说：“这条……是外国狗吧？好像很贵的啊，一条就要好几千块！”有的比较有见识，“这个好像是叫做罗威纳……还是杜宾来着？”有的说：“咦，大厚，你养的那条狼狗上哪里去了？”有的问：“不会是你去偷狗，被人发现了吧？”
　　“偷你妈的头！我秦双澜什么时候做过偷鸡摸狗的事情！”秦双澜大声嚷嚷，“刚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只疯狗咬我，连阿辉都被吓跑了。全亏了李穆同志打晕了疯狗把我救了下来。”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好了好了，别看了。疯狗还在这里呢，小心别被疯狗咬了！我要去找我啊辉呢！你们小心看着这只疯狗啊！”
　　听到要干活，人群顿时一哄而散。秦双澜摇摇头，拉着李穆就进了门，给李穆倒了一杯茶说：“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就这种茶叶。李穆同志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阿辉找回来再说。”


第二百零八章 找狗
　　李穆看看茶叶，应该是绿茶，却呈现出红茶那样的黑色，茶梗比茶叶还多，茶汤绿不绿，黄不黄的，一看就知道不怎么好喝。“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找狗吧……嗯……”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啊！陈钩子！李穆居然把他给忘了。虽然说是他驯狗驯得不好才出了这事，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可是也不能看着他被狗咬了躺在地上啊。刚才实在太刺激，李穆居然把陈钩子这事完全忘了，这时候才想起来。
　　李穆立即跑了回去，可是陈钩子不在地上，秦双澜也跑过来说：“小同志，你找那个狗主吗？刚才我们和他那只大狗打架的时候他已经跑了。可能小同志你没注意到。”这个李穆还是年轻啊，被大狗吓了一吓就颠三倒四的，居然这么大人跑了都没看见，还过了这么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是在战场上，准保被人打死了。
　　“跑了？”李穆问，“你怎么知道他是狗主？”陈钩子跑到哪里去了？他被狗咬得那么厉害？莫非是自己去医院了？不过他被狗咬伤了大腿，还能走得动吗？莫非是开车去的？不过这样子也好，要是陈钩子被抓起来就糟糕了。
　　“这个你不懂，我们养狗的人才懂。”秦双澜说，“我一看他训斥这只大狗的样子，就知道狗是他养的。我还能看出来，他养这条狗的日子不长，所以那条狗一发狂，他就拉不住了。”这时候他也在后悔，本来那个狗主已经把狗拉住了，自己干嘛头脑发昏还要上去踢一脚呢？“那人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货，家庭环境应该也不怎么样，他自己也被狗咬伤了，去医院还要一大笔钱。找到了人，他也不一定有钱赔，算了吧。”说着他甩了甩手，“幸好今天穿的衣服厚，那狗牙口不好，没有咬穿。”
　　“这怎么能行呢。”李穆没想到这个秦双澜居然这么大度，“要是你的狼狗跑了找不回来怎么办？起码要他把衣服和狗的钱赔了啊。”李穆一定会赔的，不赔他良心不安。除了物质以外精神赔偿也应该给个几万的。
　　“算了，这事我自己也不好，本来那个狗主已经把狗拉住了，是我自己手贱又去踢了一脚。”秦双澜说，“害得狗主自己也被咬了。大家两下扯平就算了。”
　　“这狗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李穆故意说，“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它会朝着你扑过来？”
　　“这个……”秦双澜有些尴尬地说，“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啦。”他在地上找了找，指着自己被打翻了的宵夜说，“你不要和别人说啊，今天我那个……买了些狗肉做宵夜。那只大狗应该是闻到了狗肉的味道，所以才发疯的吧。”其实秦双澜想得更深远，他经常去的那家店狗肉很便宜，因为经常有一些来历不明的狗肉。他就怀疑是不是那条狗有什么亲戚被狗肉店抓了做成狗肉，然后被那只大狗闻了出来。虽然说狗肉红烧之后味道完全变了，可是狗性通灵，鼻子又那么好，谁知道呢。
　　“这是狗肉？”李穆仔细一看……还是没看出来。他向来分不清楚狗肉和羊肉，觉得不论是外观上还是味道上这两种肉都差不多。李富贵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吃狗肉，说狗肉是香肉，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别的什么肉都比不上。李穆倒是没吃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味觉不发达还是没吃到正宗的。不过后来李富贵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一吃狗肉就上吐下泻，结果后来就再也没有吃狗肉了，顺带着李穆都没吃过。
　　“是啊，冬天夜里这么冷，吃一点狗肉最暖和了。”秦双澜说，“狗肉那个香啊，特别是红烧的，倒进砂锅里面，自己弄个酒精灯，一边吃狗肉，一边喝点小酒，吃饱喝足去睡觉，别提多享受了。”有很多人吃狗肉，也有很多人不吃狗肉，还有很多人坚决的反对吃狗肉。李穆一直以为养狗的人，尤其是养宠物狗的人，都会坚决的反对别人吃狗肉的，不过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秦双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养宠物狗，还要吃狗肉……话说秦双澜的狼狗对秦双澜吃狗肉没意见吗？
　　“秦大哥，你吃狗肉，你的狗……”李穆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的狗？哎，我的狗可听话了，”秦双澜说，“可惜就是不吃狗肉，浪费了多少骨头啊！都不知道阿辉跑到哪里去了。狗打架输了不要紧，可是这么跑了的话，说明胆被吓破了，以后再养着也没用。不知道那个狗主会不会回来要那只大狗，要是他不敢回来的话……”
　　听到秦双澜居然有意思要收养大威，李穆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只大狗咬过人了啊！这样的狗怎么能够养着，应该拿去人道毁灭。”
　　“那只狗从头到尾都是追着我咬啊，又不是乱咬人。至于它追我，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显而易见非常明显是因为那一盒子狗肉，秦双澜打定主意给它开脱了，“乱咬人的狗的确不能留。可是它又不是无缘无故咬我的。其他的人，比如说你吧，你勒着狗脖子把它拖开了，它也没有掉头咬你啊。”
　　那是因为它咬不着！李穆实在是没有法子理解秦双澜的想法，“这狗把狗主也咬了啊！”
　　“那是因为狗主没训好，”秦双澜很不以为然，“要是交给我训，只要两个月，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小同志，就说我那狗吧，我不是让它去追过你吗？嘿嘿……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你不用怕，我那狗追人就追人，绝对不咬的，一点危险都没有。这狗看上去值点钱啊，人家肯定会回来要的吧？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定那个狗主生怕我们索赔，不敢回来了呢。我收着养几天，应该没多少问题。”
　　“你就收着吧。”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只狗多漂亮啊，那毛皮，那嘴巴，那前腿，那后腿……”秦双澜感叹说。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寻找那条大狼狗，很快就在一个桥洞下面找到了。这只大狼狗趴在阴影当中，身体不断的发抖，显然是和秦双澜说的一样，吓破胆了。没想到动物这么神奇……话说回来人也差不多。破产之后的李富贵和这只狗也差不了多少。
　　“阿辉！阿辉！”秦双澜对大狼狗温柔的呼唤。
　　那只狗呜咽着站了起来，可就是不敢走过来。秦双澜慢慢的走过去，试图把大狼狗拉出来。正要走到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叫：“喂！你们在干什么？”那只大狼狗叫了一声，撒腿就跑。虽然说李穆跑得比狗还快，可是现在天太黑了看不清路，再说追上去也没什么用，大狼狗又不听李穆的，万一和大威一样发起恶来咬人怎么办？所以李穆没有去追。
　　“别跑！别跑！”秦双澜追了上去，一会儿就没影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惊走狼狗那人走过来问李穆。
　　“我们……嗯……在追狗。”李穆实话实说，“你是谁啊？”
　　那人走进近了，和李穆一样，也是一身的军装，“我认识你，你是那个跑得比狗还快的后勤处的李穆对吧？今天不是狗追你，是你追狗了？”
　　靠，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个……其实那天追我的就是这条狼狗。”李穆说，“请问您是哪位啊？也是住在这里的吗？”假装了这么久的军人，李穆现在也会看肩章了，这个人的肩章是……李穆没见过的。这人40多岁，不可能是大头兵，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哦，我不是住在这里的，不过我有个亲戚在这边。”那人说，“他欠了两个月电费，被你催款了。我听他说如果月底之内不交情欠款的话，你就要断他的电，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李穆是有这么吓过几次人，不过当然不是认真的，“请问你亲戚是哪一位呢？”李穆问。
　　“他叫做孔金海。”那人说，“我亲戚身体不好，这两个月有十几天卧病在床，没有出去打工。结果钱不够了。这都不能宽容一点吗？他可是为国家卖了十几年的命啊。”
　　“孔金海？”李穆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太喜庆了，李穆都忍不住想把他招进绿宝公司去，随便做点什么都好，只要看见这个名字就行，“他欠的水电费不是两个月。电费欠了半年，水费钱了三个月。他说公摊的水电太多了，我和他说可以先交基本水电费，公摊的以后再说。”军属区这儿没有进行一户一表的改造，是一个总水表总电表，里面的分水表和分电表是军区自己装的。从总表到分表那儿当然有些损耗，这些都是要用户补上的。
　　军属区里面，水费大约是一吨比外面高5毛钱，电费是一度高3毛，应该说基本都还在正常范围内。毕竟军属区的设备很老了，水管漏水电线损耗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很多人就借口这些损耗不合理，是后勤处多收了他们的钱，所以坚决不肯交水电费。当然后勤处自己也不争气，他自己的值班室用的水电费是算在公摊里面的，所以夏天整天开空调，冬天整天开暖气，洗厕所打扫卫生的时候水龙头花花得开着。


第二百零九章 故事
　　而军属区里面的住户都不怎么有钱，开冷气暖气都是开一会儿温度够了就关，等受不了再开。水也是先洗菜再洗澡然后还要用来冲厕所的。当然对后勤处的值班室这么浪费水电看不过眼，意见很大。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亲戚没和我说实话啊。”那人说，“我再去问问他。如果他真是不占理，我会骂他的……对了，为什么你大晚上的在找狗啊？”
　　“嗯……这个……”李穆只能说慌了，“刚才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疯狗，追着秦先生咬，我试图去帮他，没有成功。后来秦先生把他的狼狗放出来。两只狗打了一阵，秦先生的狼狗输了，一路逃跑，我们就来这儿找狗了。”他避重就轻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人说，“你不是被那个秦……秦双澜放狗追过吗？也是为了拖欠水电费的事情吧？现在为什么你还帮他找狗呢？”
　　“那个……为人民服务嘛。”李穆总不能说那个咬人的狗是我找来的吧？“请问您是？”
　　“撇姓金，叫做金天怡。”那人说，“来这里之前，我听我亲戚说了很多关于水电费用的问题。你觉得虹井路军属区拖欠水电费用的问题，究竟症结是哪里呢？是像后勤处说的那样，军属们恶意拖欠呢？还是像我亲戚说的那样，后勤处收费不合理导致军属们不愿意交钱？”
　　“我认为两方面的原因都有。”李穆说，“一方面的确有很多军属生活困难，交不起水电费用，另一方面后勤处有些征收方式的确是不合理。我认为这事最根本的矛盾，还是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物质精神需求与低收入之间的矛盾。如果人民群众有钱了，交水电费用毫不费力了，那怎么还会有人拖欠水电费用呢？我调查过，现在军属区户均收入，每月大约是2000块钱，而水电费用支出，大约是200元还要多。也就是说，水电费用支出就占了家庭收入的十分之一还要多。”
　　这个数据当然是真实的，但并不是完全真实的。军属区户均收入不止2000块，这是现金收入而已。军属区军属区，当然绝大部分都是军属。省军区又是个不缺钱的主，虽然说大头被各级领导吃了，漏出来给底层的也有一些。工资水平限于规定不能多发，可是福利什么的做得比社会上面好多了。过年过节初一十五发的各种应节食品猪肉鸡肉鱼蔬菜水果，免费的聚餐旅游，还有些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然后水电费用，因为这里没有管道煤气，用煤气炉的人也不多，包括了煮饭和洗澡用的电——煤气要用现金买，电费却不妨拖着，大伙儿一核算，自然是用电磁炉和电热水器比较好。
　　“你的意思是，要解决拖欠水电费用的问题，就要提高军属的收入？”金天怡点头说，这话就是所谓的正确的废话，谁不知道要提高收入啊，问题是怎么提高，大伙一起打个报告上去要求提高工资？这希望也太渺茫了，还不如抄家伙上街打劫去呢。
　　“是的。”李穆点头说。要怎么提高收入水平呢？这就很简单了，把房子卖给李穆就行了嘛。一方一万三，50方那就是65万啊，虹井路军属区拖欠水电费用最多那个也不过是欠了16000多块而已，保准能还上欠款。“要增加军属的收入，我认为军区应该才去更多的措施，做出合适的处置。”所谓合适的处置，自然就是把这些房子交给李穆做开发。
　　不过金天怡可没听出李穆的言外之意，心中只是在想，这个小伙子也太泛泛而谈了吧，果然不愧是青年俊杰，说起大口号来一套一套的，具体解决办法一个都没有，和自己年轻时候一个样。不过这个年轻人有一点好的，工作很是认真，为了追讨水电费，在军属区一呆就是十几天。不论被人怎么辱骂，始终保持耐心。那个秦双澜放狗咬他，他也没有在乎，还出来帮他的忙。不论是因为胸襟开阔还是做戏，这份对工作的热心，现在是很少见了的。
　　根据金天怡的调查，虹井路军属区拖欠水电费用一向都是老大难问题，省军区后勤处几次成立工作组，都没拿回多少钱来。后勤处的处长田鹏亲自去催，还被人扔臭鸡蛋灰溜溜的走了，从此不敢再提，反而还花了几千块的费用。而这个李穆，干了十几天，一分钱费用没花，就拿回去好几万的水电费，还清理了十几万的欠账。该减免的减免，该追查的追查。
　　这么一来，这个李穆可就惨了，如果他有背景，这自然是功绩。如果他没有背景，这可就是国有资产流失。虽然说这些水电费用谁都知道是很难追回来的，可是见面了就是彻底没有了，记在账上还可以说是未收款项。金天怡喜欢能做事的人，就想法子帮李穆一把好了。（事实上李穆已经全额缴纳了这帮人欠的水电费，一共不过是30多万而已，能追回多少算多少。）
　　“小同志，我抓回阿辉了！”秦双澜抱着一只大狼狗跑了回来，看到金天怡，顿时有些不高心，对他说：“你这个同志，无端端叫一声，把我的狗都吓跑了。害得我跑了好几公里才把狗找回来，真是跑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金天怡打个哈哈说，“秦同志你养的狗真大只。”
　　“那当然了！”一说起狗秦双澜就兴致十足，“你看阿辉，就是我这只狗。那可是正宗的德国狼犬，你看这毛，多厚实！你看着肌肉，多结实！你看着爪子，多锋利！还有这臀部，多平整！虽然种不算很纯，但是体形多标准！”可惜这阿辉还在瑟瑟发抖，完全破坏了秦双澜夸奖的效果。
　　“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金天怡问，“我听说秦同志你养的狗十分厉害，怎么今天这狗被人吓跑了？还吓得这么利害？”金天怡十分八卦。
　　“我这狗可不是被人吓跑的！是被另一只狗那个……我还是从头说吧，其实是这样的。”秦双澜觉得有点丢面子，“我今天晚上出去买宵夜吃，忽然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疯狗，追着我就咬。我一看不好，立即摆出一个举火燎天虎鹤双形，谁知道这畜生厉害，不接我的招，却来个虎扑！这一扑带起一阵腥风，来势凶猛无比，任你英雄好汉，在这一扑之下，都不能直面其锋芒……我一个铁板桥躲了过去，又起了无影脚……后来李穆同志赶了过来，帮我把狗拉开了。我趁机就把阿辉放了出来，阿辉十分勇猛，可惜爪牙不如……结果阿辉打架打输了，一直跑到桥底下。毕竟是个畜生，这也没办法，不能拿我们解放军的要求来对待它。”
　　秦双澜十分机警的把所有和狗主相关的情节都删掉了，免得被人知道了这狗是有主的。秦双澜还指望着它的主人不敢出现，然后他就可以收养这只大狗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说不定就会有人多管闲事去报警，一闹大了，秦双澜就没法子收养这只狗了。说不定这狗还因为咬了人，会被拿去人道毁灭呢。为此秦双澜还死命向李穆打眼色，让他不要把狗主的事情说出来。
　　“后来怎么样了？那条疯狗呢？”金天怡对此十分感兴趣。
　　“后来？后来那狗又来咬我，我就用八卦游身掌和它周旋。谁知道这畜生十分狡猾，把我引向门边。我一时不察，被门栏绊倒了……眼见情势危急，李穆同志奋起，抄起一样奇型兵器。却说这是怎么样的兵器呢，这兵器长一尺有余，宽半尺，见棱见角，通体红色……却原来是一块红砖！他高举红砖，喊一声‘孽畜！’，那大狗心神巨震，回头一看，却见老大一样东西，直往它的天灵盖拍上。大狗惊呼一声，躲闪不及……”
　　金天怡听得津津有味，李穆却是越听越不对，这是金庸奇侠传还是封神演义啊？那狗的心思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说话间已经到了秦双澜的家里，狼犬一看到大威，就从秦双澜的怀里挣脱开来，又要跑掉。李穆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冲了上去，抓住狼狗的项圈。然后把狼狗放在大威的面前。
　　阿辉发现大威是被绑着的，顿时放下心来，口里呜呜的叫着，朝大威耀武扬威。大威已经醒了，不断的挣扎着，可是李穆绑的水手结很结实，那些绳子质量非常好，据说是伞兵降落伞用的绳子（至于李思思是在哪里弄到的，李穆一点都不想打听）。大威越用力，绳子就越紧。
　　“哦哦，这个是罗威纳啊！”金天怡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狗真大！”
　　“罗威纳是什么？”秦双澜问。
　　“罗威纳也是德国的狗，一般用来做护卫犬。这种狗很危险的，是所有犬种中攻击人次数最多的。一般只挑选家庭成员中最强壮最厉害的一个作为自己的主人，对家庭中其他成员只是采取容忍的态度。以前那些担心老婆孩子仆人等等内贼的欧洲富翁，就会把金币装在袋子里，绑在罗威纳的脖子上，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拿不到。”金天怡说，“这狗不是很纯，不过可以看出来是德系原始品种的罗威纳。”


第二百一十章 报道
　　“这么利害？”这是秦双澜在感叹。
　　“不是很纯？”这是李穆在嚷嚷，卖家说这是很纯种的罗威纳啊！所以要价才那么高。怎么在金天怡口中，就变成不是很纯了呢？
　　“纯种的罗威纳是短毛，这只狗其他的都很标准，但是毛长了一点，而且体形大得有些夸张了。一般的罗威纳，身高应该在60到70厘米，这个都快80厘米了。这狗应该是和长毛的大型獒犬杂交过。”金天怡说，“所以我说不是很纯……要真是纯种罗威纳，价值好几万的呢，不是养殖场里面努力生孩子，就是有钱人养着看家护院。哪里有人会随随便便放出来的呢……对了，你们看见狗是谁的没有？这狗肥肥胖胖毛光油亮的，还有项圈，应该是人养的。”
　　李穆仔细一看，果然毛比较长，他记得这狗买回来的时候明明是短毛啊，为什么养了不到半个月毛就长了啊？难道是卖家为了拿杂种狗冒充纯种狗所以把狗毛剃了？网店卖家真是靠不住啊！
　　“废话！当然是人养的，哪里有这么一大条流浪狗？”秦双澜说。
　　“那应该把狗主找出来啊。”金天怡说，“要他赔偿损失什么的。”
　　“这个……算了，我先把狗养着，他的主人迟早会找过来的。”秦双澜说。
　　“这怎么能行呢，这可是疯狗啊！”金天怡说，“应该打死之后深埋……话说秦同志你被咬伤了吗？要是被咬伤了的话，赶紧去打狂犬病疫苗啊！迟了的话万一病发了就没救了。”
　　“你才没救呢！”秦双澜说，“虽然说是疯狗，其实也不是真的疯狗……你看现在不是很正常吗？”说着他摸了一把大威，差点又被咬了一口。
　　“好了好了，报不报警是你们的事，但是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金天怡说，“既然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先走了……不，我要拍几张照片，要不然这事真是说出去也没人信。”说着金天怡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很大的照相机，调整了好一会儿，对着大威照，
　　李穆没有受伤，可是他也要去医院检查，万一有什么暗伤怎么办呢。跑到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找了院长，然后做了一整套检查……还花了好几千块打了狂犬病疫苗，还不能一次打完，要分好几天来打，真是麻烦。李穆好不容易打完了针，然后就被田鹏一个电话叫到了军区。“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田鹏啪的一下把一叠报纸仍在李穆的面前。
　　“什么怎么回事啊？”李穆一头雾水的拿起那一叠报纸。这是不那么常见的军队报纸，李穆从来都没看过（其实普通报纸李穆也没怎么看过）。“军区报？这是什么东西啊？”李穆问。难道是省军区的报纸咩？上面登载的新闻和普通报纸也没有什么区别嘛，都是领导开会上级视察人民生活幸福科技进展迅速收入水平提高工业增产农业增收什么的。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多了些大练兵什么的。
　　“这个军区报可不是我们省军区的报纸，是大军区的报纸！”田鹏翻开里面说，“你看看这篇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上面是一篇很长的报道，写着……军属区乱养狗情况严重，野狗到处咬人。省城虹井路军属区原军属秦先生最近就被一只巨型獒犬袭击，险些受伤云云。
　　“这是什么啊？”李穆问。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成的！”田鹏说，“你知不知道原来这个报道是什么啊！是虹井路军属区军属因为收入过低所以拖欠水电费！这个报道出去，我们军区上上下下可就难搞了！”军属们为什么这么穷，上头难道还能说是因为政策不好？肯定说是他们贪污腐败了。虽然他们的确是贪污腐败了，可是那些军属穷关他们屁事到。
　　不论怎么样，只要报道一出来，上面肯定要来查账，没毛病也能查出毛病来，何况田鹏一身的毛病呢。田鹏可是叫了50万赞助费才让军报的主编把报道撤了下来，可真是大出血啊！这钱他一定要从李穆身上赚回来。“都是你，玩什么不好，非要去收水电费！”
　　“这事怎么会被记者注意上了？”李穆问。
　　“哎，我们运气不好。”田鹏说，“谁知道军属区那边的人，居然还有个在军报干的亲戚。”军属区的人很杂，田鹏是知道的，所以田鹏去军属区差点飞，结果被人用臭鸡蛋扔了回来，他也没敢真的停谁的水电。不过一向都没听说还有军报那边的关系啊？
　　“亲戚？”李穆心中一动，“那个记者难道是叫做金天怡？”
　　“金天怡？那是谁啊？”田鹏一愣。
　　李穆把前几天晚上看见秦双澜被狗咬然后自己上去帮忙还碰到那个金天怡的事情告诉了田鹏，“就是这么回事。那个金天怡问东问西的我早就在怀疑了。现在想起来，大概他就是那个记者吧。”李穆说。
　　“金天怡？没听说过这个人啊，我去查查……查个大头鬼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打点好上上下下，万一真的有人来查，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查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所以我们的所有计划都要暂停一段时间。那些猪肉的钱暂时不要给我，先放在你那里。还有军属区拆迁的事情，也要先停下来。等我确定上面没人盯着，再继续。”
　　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的李穆，只好回学校去上课了。虽然说这一个学期他又选了一大堆以前上过的课，考试的话绝对能过。可是能过归能过，总还得混个脸熟。上课无聊，老师又凶，郁闷起来，只能把陈钩子的工资奖金再扣掉一些。陈钩子这个家伙，被狗咬伤之后立即就跑去了医院打狂犬病疫苗，完全没顾忌大威还没抓回来，李穆很秦双澜还在危险之中。因为如此，李穆答应他的养狗场当然不算数了，还把他降为临时工，800块钱一个月，没社保没医保，爱干就干不爱干……也得干！陈钩子可还欠着李穆一条狗钱呢。
　　“你在干什么呢？”李穆捅了捅旁边的胖子黄舒华。他和李穆选了同一门课，今天也和李穆一样，好不容易来上课。李穆神游天外，他比李穆还要过分，拿着一个手机在上网。一边上网一边还在点头。李穆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用手机上网呢，那屏幕也太小了吧？看得眼睛痛。有些人还喜欢用手机发博客，李穆就更加难以理解了。用那小小的手机键盘打字，难度太大了吧？
　　“我在看新闻呢。”黄舒华一边说，拇指一边飞快的运动，“这个新闻实在是……太震惊了！不能不写几句评论上去……等我写完我再给你看。或者你自己去看吧，李哥你自己的手机不是能上网的吗？你就搜省城狗咬人就行了。”
　　“狗咬人？”李穆一边打开手机一边说，“你还用手机写评论呢？多辛苦啊。”难道是秦双澜的事情还上网了？这事有什么好评论的呢？没人受伤又没有其他什么眼球要素。难道是因为这个报道，省城又要打狗了？那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那是因为李哥你太高了，手大脚大，手指不灵活。”黄舒华嘿嘿地笑了一声说。他一个大胖子，浑身上下都不灵活，就只有锻炼得最多的十根手指，灵活得要死，在键盘上的时候十指如飞，在手机上面也不差。“李哥你要在手机打字，可以用那种全键盘的啊，或者是手写的也行。”
　　“我都试过了，不好用。”全键盘的手机那些按键都很小，手写屏幕的手机吧，一个个字写出来也太麻烦了。何况现在很多时候都会提笔忘字，记得怎么打，不记得怎么写。
　　“黄舒华！李穆！你们两个在下面做什么！”老师忍无可忍了。大学课堂的纪律肯定不如高中，初中也比不上……或者小学都比不上。可是李穆和黄舒华这两个人也太嚣张了，仗着上面有关系，整天都不来上课。其他人缺课几节就要记过，这两人缺课几十节，想几个过警告一下，还大把人来说请，其中颇有一些老师不能得罪的。不来上课也就算了，眼前还清静。今天好不容易来上课吧，居然还在下面旁若无人的说话。
　　“没什么老师，我们在讨论上课的内容。”李穆睁大眼睛说瞎话。
　　“讨论上课内容是吧！那你把这题给我解出来！”老师拍着黑板说。
　　现在上的是高等数学，这一道是非常标准的函数求导题目。不懂的话，看着那些符号如同天书。可要是懂了的话就很简单了，李穆他们对于高等数学只是随便学学而已，题目都很简单。上一辈子李穆补考了两次高等数学才通过，现在对于这么简单的题目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上到黑板，李穆三下五除二就把题目解开。
　　数学老师看了半天，一点错都没挑出来，只好让李穆回去了。他心里非常奇怪，要说别的科目，可能是这个李穆已经预习过了。可是高等数学，这样的书要是李穆能预习，那可就是天才了。这个李穆的上学期的成绩虽然不错，可也没到天才的地步啊！难道他以前接触过高等数学？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报道(2)
　　李穆虽然把题目做了出来，可是也不好大摇大摆的掏出手机上网。一直闷到下课，立即就抢过黄舒华的手机来看。可是那个3寸屏实在是太伤眼了，李穆立即回了学生公寓，上了网登陆了省城最大的论坛，立即就看到了黄舒华说的那条新闻。说的不是罗威纳袭击秦双澜，李穆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清楚了新闻之后，他就和其他人一样愤怒起来——有一个小女孩在街上被一只疯狗袭击了，她遇袭的地方距离一个派出局不足50米。警察局里面有好几十个警察，却只有几个警察出来查看，而且还没有采取足够的行动把狗拉开。很多路人主动帮忙，可是那疯狗很厉害，挨了十几棍子都没死，还差点咬伤那些来帮忙的路人。
　　十分钟以后才有热心的群众从附近一个大商场的保安那里拿了电棒来，把疯狗电死。这么一耽搁，小女孩受伤很严重，已经送到医院抢救去了，据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不过脸都被咬烂了，整容整形医疗费还要一大笔钱。
　　大家都对警察很不满，本来治安就是警察管的，现在治安不好，大家对警察意见都很大。警察局派出所门前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墙倒众人推，一致谴责警察不作为。那个派出所急忙派人出来洗地，一会儿说怕用枪误伤群众，一会儿说其实派出所里面的警察都出去巡逻了，所里没几个人，一会儿说警察也有人权，没有受过对付犬只的训练，也没有趁手家伙，小孩子的命是命，警察的命也是命，不应该勉强他们和疯狗搏命，一会儿说其实警察很是热心救人，不过是一时反应不及。
　　人民群众当然不听这些辩解，现在的手机都能摄影，拍下影像的人着实不少。大家看完视频之后就破口大骂，有的还有理有据，一段一段分析：“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吃屎的！明明看见派出所里面至少有十几个人，出来的才3、4个。其他人根本动都没动！都是一帮老爷啊！”有的针对用枪会误伤的说法下口：“没枪你们就不能用别的？以前我喝醉了酒，派出所对付我的时候用了警棍！电击枪！辣椒喷雾！一样样轮着上！怎么现在对付狗倒不用了？”
　　更多的人则看都不看警察的辩解，上来就骂，直来直去有之，拐弯抹角有之，旁征博引有之，人身攻击有之。洗地的帖子很快就被淹没到汪洋大海的谩骂中了。到后来，给警察洗地的敌不过人民群众的力量，干脆闭口不言。李穆跟着骂了好几百字，骂的痛快淋漓，然后给那个被狗咬伤的小女孩捐了5万块钱，把这一段时间的郁闷一扫而空，然后就心满意足的吃饭洗澡玩床上游戏。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先去外面跑步，跑了一个小时后回到学生公寓，处理了一些文件，打了几十个电话，就上网看看昨天的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一看之下李穆顿时觉得大事不好……不知道那一个人从网上翻出了几天前军区报纸的报道，拿出来和警察这一次的行为作为对比：“大家看，人民子弟兵碰上疯狗咬人，赤手空拳孤身一人就奋不顾身的把狗拉开。警察们成群结队武装到了牙齿，却上都不敢上。”
　　这下子更加是群情激奋，夸解放军的，骂警察的又把论坛所有热门板块都淹了。李穆看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有说不上这事对他有什么影响。那个军区报纸的报道提了李穆的名字，但是没有相片。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应该牵扯不到李穆身上才对。于是听天命尽人事，把这事的链接发了几份，分别给了田鹏郭队长等几个军队警察里面的关系户发了过去，然后就去干其他的事情了。
　　又过了几天，李穆总算是知道这不好的感觉从何而来了——派出所那边得意洋洋的辟谣，说他们调查过了，省军区后勤处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李穆的办事员，所以这个所谓的和疯狗搏斗勇救人民群众的解放军根本不存在，是谣言。这一下子可捅了马蜂窝，洗地的和骂人的戮战数百场，谁也说服不了谁。有人找到了那一期的报纸，扫描了上去。就有人说那是PS的，是假新闻，不算数。有人放出了省军区后勤处的人员名单，就有人从条令争论越来越激烈，最后逼得版主全面删帖，才把这一阵子风潮压制下去。
　　李穆正以为已经没事了的时候，田鹏又打了电话过来：“李老板！这下子我可被你害惨了！”他大声抱怨，“这事要不好好处理，我可就全玩完了啊！”
　　“什么事情啊？”李穆明知故问。这事闹得这么大，李穆也始料未及。这事对于田鹏肯定是有影响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要是从此以后不肯和李穆打交道，那可就亏大发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想法子补偿补偿田鹏才行。要不送他一个假古董？或者给他送一些紫罗兰的优惠卷？还是干脆送几头猪给他算了？
　　“还不是你打狗的事！”田鹏说，“自从翻出了那一份报道，天天都有人问我，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做李穆的办事员，他是不是在狗口下面救了个人啊？真的是赤手空拳去救的吗？果然不愧是我们解放据的战士。问得我都烦死了！偏偏一个个都不是能够随便打发掉的！只好和他们敷衍。”
　　“那你怎么说的？”李穆问。其实李穆也有一些奇怪，为什么给警察洗地那些人（李穆觉得应该就是公安局自己内部的人）敢说‘经过调查，省军区后勤处并无名叫李穆的办事员’，难道田鹏没有帮他遮掩？要是田鹏给他遮掩了，那些洗地的不敢那么说吧？
　　“我能怎么说？你的事情知道的人有不少！至少路司令是知道的啊！我要是说你的确是后勤处的人，以后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收场！”田鹏说，“可是没想到，报纸那边不肯让步，愣说的确有你这么个办事员，还把采访群众的录音录像笔记拿出来给我看……那个金天怡，他其实不交金天怡！”
　　“金天怡？那他叫什么啊？”李穆问。
　　“他叫做韩贵飞！是军区报纸的一个编辑，听说很有些背景。”田鹏说，“那天他接到虹井路军属区的爆料，就去微服私访，碰到了你，为了从你口中套资料，随口取了个化名。什么金天怡啊！那是金田一！”
　　“金田一？”李穆还没明白过来。
　　“金田一啊！那个日本侦探动画！”田鹏说。
　　“哦哦！那个啊！”李穆啼笑皆非，那个漫画李穆也看过，不过不太喜欢。这么说韩贵飞取这么个名字，是因为‘真相只有一个’吗？还是要用金田一他爷爷的名字发誓？“田处长也看日本的漫画？”帝国主义的文化入侵可真是厉害啊，田鹏一个中年的解放军，居然知道一个不那么热门的日本漫画中角色的名字。
　　“闲暇时候看过一点。”田鹏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不过金田一呢，我个人认为是一套很好看的漫画，比那个柯南好看多了。你说为什么柯南这么流行，金田一却没有什么人知道呢？柯南那些案子啊，咋一看是很好看，可是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很多案子的犯罪手法根本就不现实，就好像那个……我们还是先别说这个。李老板，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合作又要推迟了，这谁都没法子，你不要着急就是。”
　　不过田鹏知道李穆怎么可能不着急呢？买地拆迁收买官员都是要花大钱的，这个李穆起码扔了上千万下去，又操心又出力，还亲自化妆去卧底，现在才听了个响，自己就要他停止动作，肯定是得罪人了。看来自己还是要想个法子安抚安抚他，要不和他签多几年猪肉供应合同？把军区的养猪场便宜租给他？
　　“不急，不急。”李穆说，“问题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个狗咬人的事情。”
　　“这个……李老板啊，你在省城，认识的人也不少吧？”田鹏问，“反过来说，认识你的人也不少。很多人都知道你不是军人，你假冒军人这件事要是曝光，那我们俩都没好下场。你是冒充军警，我是知情不报。所以呢，你千万不能路面，特别是近期，千万不能到虹井路那边去。等事情过去了再说，躲起来一阵子最好！”
　　“我明白了。”李穆点头说。
　　“假冒军警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刑事罪行！”田鹏说，“要是平时，我包准你没问题，可是现在这种形式，上面盯得很紧，很难搞的。总之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谁问起来都说不知道，熬过这一阵子就没事了。”
　　“要是报纸那边派人来了怎么办啊？”李穆问。
　　“我会坚持说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田鹏说，“如果路司令问起来，你就说你贪好玩穿过几天军装，但是收电费救人什么的要坚决否认！我也会这么说的。我们先来对一对口供，可千万别出什么篓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口供
　　田鹏发来的‘口供’足足有18页，每页几百字，详细无比的叙述了李穆是怎么弄到的军装，怎么穿的衣服鞋袜，从哪条路走到哪条路，途中见到了什么，和谁说了话，然后又为什么会被误认为军人，为什么要去询问电费的事情。原型扩展缩写一应俱全。按照田鹏的说法，只要记熟了，就是中纪委派工作组来审查，李穆都能对付过去。李穆看了好几天才把这么一大堆东西记下来。
　　可是田鹏又打来电话：“喂？李老板啊，是我啊，田鹏。我发现前天给你的那篇东西的时间线有些问题，我又修改了一下，现在发到你邮箱上面去了，你赶快看看吧，记得早点背熟啊！我听说上边要派人下来调查了。”
　　李穆打开邮箱一看，根本就不是修改了一下的问题，前因后果途中经过全部都改了一遍。花了双倍的时间又背了新的版本——原来的设定和新的设定不同，偏偏又很相似，一不小心就记混了。好不容易把新设定倒背如流，田鹏就打电话过来了：“喂？李老板啊，出了一点问题。”
　　“又要改设定？”李穆嘴都抽筋了。
　　“嗯……不是。”田鹏说，“其实是因为上面来人了，他们说……人民子弟兵就是要保卫人民的，像是搏斗恶狗勇救老人这种事情，一定要好好宣传。所以没法子，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省军区后勤处的特派员了。”
　　靠，还把整个设定推翻重起新线了，和美国漫画一个德行。“这怎么能行呢？”李穆说，“我现在还在省城大学读书呢。再说当兵什么的，手续文件都很多吧，要是万一被人查出来是造假的怎么办？”冒充军人可是刑事犯罪啊，李穆不想趟这样的浑水。
　　“有什么不行的，读书怕什么，现在的真相是这样的，你呢，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应召参了军，经过2个月新兵训练之后因为训练成绩优异所以提前结束训练，到了省军区工作。省军区于是把你排到后勤处工作，因为工作认真负责，军区决定培养你，所以定点送去省城大学读书。读书期间你不忘工作，经常回去后勤处帮忙，但是关系已经不在后勤处了。文件我都弄好了，你的档案我已经帮你改好送回去省城大学了，以后就按照这个口径说话。”田鹏说。
　　“有没有这么曲折啊！”李穆说。
　　“上面的人要英雄，我们还能怎么办！”田鹏说，“这事是绝对不会穿帮的，就算穿帮了，上面也会主动把事情抹平。所有的文件都完美无缺，所有的证人证言都准备好了。你的军官证，是路司令亲自签发的，下面有谁不开眼，看到这个签名也明白了。”
　　“军官证？”李穆问，“不是士兵证吗？”
　　“你是我们后勤处的特派员啊，只能给你弄个少尉了。”田鹏说，“我现在到你楼下了，上来再说。”没一会儿田鹏就跑了上来，塞给李穆一个红当当的证件，“这是你的军官证，以后搭公车去公园什么的，就不用花钱了。”说完他嘿嘿地笑了笑，“李老板你搭过公车没有？就是街上那些11路12路的。”
　　“我当然搭过！”李穆没好气地说。
　　“这对李老板你是好事啊！”田鹏说，“参军好处很多的，我们又不会真的让你去拿枪。听说前一阵子你不是和省城的警察起了冲突？民不与官斗，你一个普通平民，就算后台再大，也难免给警察拘留关押吃眼前亏。可是你参了军就不同了，警察没资格处理军人，有什么事情你把军官证摆出来，警察就非得通知军区不可，到时候我拉上一排人过去，看谁敢欺负你！”
　　“可是现在我在开发房地产啊，参了军有没有影响的？”李穆问，“现役军人不是不让做生意的吗？”2000年以前军队的产业可就多了，什么宾馆饭店桑拿运输队建筑队什么都有，后来出了一纸禁令，现役军人不准做生意。于是这些产业都卖给关系户了。虽然是实质上利润大头还是上交给军区，可毕竟遮遮掩掩了不少。省军区这儿，似乎就只留下了招待所和建筑队，平时也不怎么对外做生意。
　　“有什么影响啊，现役军人出去做生意的多了，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再说你现在正在读大学嘛，已经转成预备役了。”田鹏说，“预备役做生意，那就不要紧了。”
　　“这上面怎么不是预备役啊？”李穆翻看着自己的军官证。
　　“那当然是因为没来得及做预备役的军官证啊，上面这个效率低下文山会海到现在还没批下来，只能让你先用着这个现役的军官证了。”田鹏朝着李穆眨了眨眼睛说，“你看这个日期，是在你上大学之前签发的，反正有效期是4年。”后备役军官证怎么比得上现役的军官证呢。“而且，就算是被发现了，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第三章第三节二十七条明确规定：参与经商或者偷税漏税，情节较轻的，给予警告、严重警告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记过、记大过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降职(级)、降衔(级)、撤职、取消士官资格处分。李老板你怕不怕被取消士官资格啊？”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摇摇头，这惩罚也太不给力了。
　　“再说会有谁告发你啊，就算真的有不开眼的，最后这事还不是上面定。上面没人，当然是撤销职务军衔。上面有人，不痛不痒骂两句，来个下不为例就完了。”田鹏说，“就算是外头风声紧，也就记个过，过几年风声不紧了就把处分取消掉，什么事都不影响。”
　　原来省军区里面也是这样啊，不过想一想也是很合理的。社会风气如此，省军区又不是什么真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当然会被侵蚀。所以说世界上没有新鲜事，历史只是不断的轮回……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净土，国外也一样，在那个国家待了这么久，又是大笔资金的运作过去，李穆很清楚哪里的潜规则并不比国内少，只是表现方法不同而已。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
　　“李老板……以后不能叫你李老板了，免得被人听见。”田鹏说。“李老弟，现在你就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了。不对，应该说自从去年7月份开始，你就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了。现在赶紧把我给你的资料背熟，要是有人找过来，你就按照资料上面的东西回答，可千万不要回答错了。过几天上面会安排你上一个专访，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那等我读完大学之后会怎么样呢？”李穆问。
　　“到时候再说呗，你愿意披着这身虎皮，我帮你运作运作。花些钱就没问题了，要是你觉得没什么用了，就退役呗。”田鹏说，“不过李老弟，我和你说，披着这身虎皮，好处可多着呢，可不是真的上公交车不要票那么简单，以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李穆肯定要求着田鹏继续服役，田鹏就可以好好捞一笔了——当然不是直接要钱，那才多少啊，而是可以参与到这个开发商的地产生意里面去，现在做地产那可都是日进斗金，不过田鹏没门路，只能光看着别人赚钱。
　　“到时候再说吧。”李穆想着等这件事情的风潮平息了就立即退役，然后把这件事情抹掉。不论参军有多少好处，有一个坏处就把这些好处全都抵消了——军人可是不能随便出国的，不经申请就出国，那是蟠桃！就算是跑到国外去，人家一看你参加过邪恶的中国军队，肯定不让入籍。万一李穆回天乏力，要是又发生了上辈子的破产事件，那么李穆还是要跑到国外去的啊！
　　看着李穆还是有些不情愿，田鹏开导他说：“人家想求都求不来呢，李老弟你还这个样子。我们军队里面可以做的生意多着呢，你批了这身虎皮，那就是自己人，关系最近了，不是什么关系户可以比的。凭着李老弟你的头脑，还有雄厚的资金，和在省城的网络，保证能够大展宏图。到时候我还要李老弟你多提携提携。”
　　“对军队里面这些关系，我不是很懂啊。”李穆说。他一向秉承一个理念，不熟不做，如果一定要做，那就拉上一个懂的做。可是这个田鹏，一看就不靠谱。
　　“这个你放心好了，不是还有我在吗！”田鹏说，“另外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要说哪一个老板做生意的时候是能够完全合法的？没有吧？谁都不敢这么说。万一要是被人翻了账，普通人的话，进去了就只能进去。可要是军人，就算打官司输了，还有一张免死金牌，最多就是赔钱而已。还有啊，现在做生意赖账这么厉害，你欠了别人钱手头不方便，把虎皮拿出来亮一亮，别人也不敢逼得太紧。要是别人欠了你的钱，你把虎皮亮一亮，别人有钱了肯定先还给你。”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专访
　　（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差一趟，可能会没空码字，对不起大家了）
　　在田鹏的苦口婆心劝说下，李穆总算是答应了假冒一阵子。然后，很快的专访就来了。和地方上面那些花俏的专访不同，军报的专访没有摄影师没有录音机，只来了一个记者，拿着一支笔一个笔记本（真的笔记本，不是笔记本电脑），在省军区一个非常朴素的办公室里就这么专访了。而且这个记者还是李穆认识的，就是那个自称是金天怡的韩贵飞。
　　“李同志你好！”韩贵飞和李穆握了握手，开门见山地说，“对于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李同志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呢？”
　　李穆有些紧张，“这个那个~”虽然李穆见过很多大场面，可是对于记者专访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按照道理说李穆连电视台记者都操过了，可为什么这时候对着韩贵飞还会紧张呢？真是难解之谜。随着李穆的事业越做越大，可想而知以后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专访。到时候再紧张可就不行了。所以李穆决定要苏蕙给他做多几次专访，一边做专访一边做快乐的事情，应该可以快速消除紧张感的吧。
　　“有人传言说，你根本就不是军人，是冒充的！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呢？”韩贵飞问。
　　“其实这个传言也不能算全错，我现在的确不是现役军人。”李穆按照田鹏的稿子照本宣科，说谎李穆是说得多了，可是说这种别人的慌，李穆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平时说的谎都是李穆自己想出来的啊，“我现在因为正在省城大学读书，所以已经转入了预备役。”
　　“哦，军区定点培养的吧？原来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你在虹井路军属区那儿自称是后勤处的办事员呢？”韩贵飞又问，“我访问过虹井路那儿很多军属，他们都说你自称是后勤处的办事员，是来解决拖欠水电费用问题的。”
　　“我以前的确是被分配到后勤处工作，虽然后来到了大学读书，可还是一直在后勤处帮工。前一段时间军区开始清查小金库，后勤处受到的压力很多，有人怀疑那些一直收不上来的水电费，其实是被后勤处挪用做小金库了。田处长没有办法，只好下令一定要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可是这个水电费的拖欠，派谁去谁都不愿意。”
　　“这是为什么呐？”韩贵飞明知故问，“用水交水费，用电交电费，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为什么虹井路的军属不愿意交电费呢？”这是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如果说这都是军属们的错，那么显然李穆就把军属们全都得罪了。要是说军属们干得对，那么肯定就把自己的上司得罪死了。如果是各打五十大板，那么就会把两边都得罪。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李穆只好这么说，虽然他并不怕得罪军属也不怕得罪田鹏，“这事我觉得吧，主要是因为历史原因。以前大家都穷，水电费是由军区代缴的。后来改革开放了……”总之就是大家都没错，反正有错也不关李穆的事情。
　　“那么你觉得这拖欠水电费的事情，就没有解决方法了吗？”韩贵飞又问。
　　“我只能尽力去做，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李穆说，“而且我也说服了田处长，减免一部分拖欠时间太长的和真的没有能力偿还水电费的。只要用心去整理，最后肯定能够解决水电费拖欠的问题。”
　　韩贵飞叹了一口气，这人还是太年轻啊，水电费是省军区垫资的，平时固然归后勤处管，可要是较真起来，这就是军费。田鹏不过是一个少校而已，军费的事情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吗？别人不追究还可以，一旦有人追究，这个李穆就是妥妥的放任国有资产流失。再说了，水电费拖欠的事情解决了，对李穆又能有什么好处？他现在是预备役，这个功劳肯定落不到他的头上。
　　“那么你对勇救老人有什么看法吗？特别是这个老人以前还放狗咬过你。”韩贵飞又问。
　　“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应该尽到的责任。至于这个人民群众是谁，以前有没有仇怨，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李穆哪里好意思说那个咬人的狗是自己找来的。
　　“好了，采访已经完成了。”韩贵飞说，“以下这些呢，是我私底下要和你说的。”他咳嗽了一声，“我听说你家里很有钱？”
　　没想到这事也被韩贵飞发现了，李穆只好点点头说：“是有一点。”
　　“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军呢？”韩贵飞问。
　　“这个……”当然就是因为想要开发房地产一下没玩好结果不得不参军。
　　“是家里为了锻炼你吧？”韩贵飞猜测说，有钱人的孩子去参军，一般就是因为这个。根据韩贵飞的调查，这个李穆以前也是少不更事的人物，整天拉着一帮人偷鸡斗狗乱花钱。7月份参了军以后，立即就懂事了。8月份分到了省军区后勤处，9月份转成预备役去读书，然后立即就开始做生意，开了养猪场给后勤处提供猪肉，获得了很大的成功。我们军队就是锻炼人啊！
　　“是吧。”李穆只好这么说。
　　“我估计你家里是送了钱给田鹏吧？和你说以后田鹏田处长会关照着你？”韩贵飞说，他没有查出李穆和田鹏有其他的什么关系，“我和你说，这种关系一点都不牢靠。没出事的时候固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一出事，肯定拿你来顶缸。”
　　要不是送了钱，这个李穆哪里能两个月就完成新兵训练还是等级优异，然后干了没一个月就转成预备役还提干，派去省城大学读书，什么都不耽误。按照韩贵飞的估计，就算是军队内部的人，起码要给出2、30万才能有这个效果。李穆和他父亲都没听说在军队里面有什么关系，田鹏又是个贪得无厌的，李穆他父亲花了5、60万都不出奇。
　　“什么？”李穆是真的没听懂。
　　“水电费啊！”韩贵飞给他提醒说，“减免水电费这种事情，可不是田鹏一个人就可以决定下来。这事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本来韩贵飞想给李穆帮个忙，把减免水电费这事弄个改革成果定性下来。没想到田鹏居然买通了主编把那文撤了下来。韩贵飞去主编那儿闹了好几次都没用。要知道这可是韩贵飞头一回免费帮人啊！
　　“这事路司令也是知道的啊。”李穆说。
　　“路司令知道？先不说路司令不是管这个的，就说路司令是不是真的知道，也是很值得怀疑的事情。”韩贵飞摇头说，“这都是田鹏告诉你的吧？我现在跟你说实话吧，虹井路那里的水电费，固然是有很多人拖欠，可是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被后勤处挪用做小金库了！具体数字是多少，我并不清楚，可是1、20万是肯定有的。”
　　“啊？”李穆对这事还真不知情。
　　“所以啊，你去收水电费，注定不会有好下场。”韩贵飞说，“你没有清理干净，田鹏肯定就会处罚你。你清理干净了，田鹏还是要把亏空算在你头上。不论过了多久，只要小金库这事情翻出来，都是你的错，你在军队里面的前途可就完了。”
　　说实话，军队里面的前途什么的，李穆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事好办。”李穆说，“拖欠的水电费一共不过是30多万。我先把这些钱全部都交上，然后那些钱能收上来多少就多少。这就不会有问题了。”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韩贵飞的脑子差点短路了。虽然说李穆的确有这个钱，可是谁做事不是为了钱啊？贴钱干活又是哪一出？要说贴钱干活的不是没有，那都是为了赚政绩好升官，升官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可是这个李穆明明已经转成预备役了啊！就算水电费全都收了回来，上头也不会说他干得好。难道是李穆出钱让田鹏赚政绩？可是坐着后勤处处长这个肥的流油的座位，田鹏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啊，只能期盼着捞几年然后转去清水衙门等退休，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的才对。
　　“当然是为了人民群众啊。”李穆说，“虹井路军属区因为水电费用交不齐，水电线路损坏了也没人去修补，还经常停水停电，因此军属们就更加不交水电费，造成了恶性循环。军区收不上水电费，人民群众生活品质没保证。现在别的地方，已经到处都是空调了，可是军属区那儿只有寥寥几台空调，一到夏天就热得要死，一到冬天，又冷得要死。要说现在空调并不贵，都是因为线路太旧又没法子改造，一开空调电压就不稳，才造成这个结果。”
　　“只是为了帮助别人？”韩贵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这个社会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就算是韩贵飞自己，在帮李穆写那篇文章的时候，也是想着先结个善缘，以后再收钱的想法。真的彻彻底底毫不利己专门利人？雷锋死了之后就没有了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专访(2)
　　（今天有事，只有这么一章，以后补齐）
　　“我家里反正钱不少。”李穆说，“拿一点出来做善事也无所谓。”
　　“那你怎么不直接和军属们说呢？”韩贵飞又问，“你这么做，根本没有人知道你做了这么一件好事啊？”捐款的人多的是，捐五块十块不留名也就算了，可是捐一大笔钱还不把名字拿出来的，真没有几个。
　　“如果我告诉了那些军属们，你们拖欠的水电费都不用还了，会有什么后果呢？”李穆说，“首先，这对那些老老实实交水电费的人很不公平。大家都会想，早知道我也不交算了，反正有人帮忙给。这样不就培养起了不劳而获的思想了吗。现在我是让他们写申请减免，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怪不得田鹏不肯承认你是后勤处的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韩贵飞摇头说，“你可真是个好人。现在我要给你写一篇辟谣，虽然说是上面交代下来的政治任务，可是这写好写坏，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对着李穆这么一个好人要钱，韩贵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感觉多久没有过了？是他拿钱买志愿兵的时候？钻营提干的时候？还是第一次拿着负面报道勒索的时候？
　　“嗯，这个，不知道是怎么的章法？”李穆对军队里面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熟。
　　“是这样的，我们军区报呢，是不准登广告的，可是我们还有一个杂志，已经是商业化运营着。上面的广告呢，效果还不错。”韩贵飞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杂志就是用来洗钱的东西，号称订阅3万，其实有两万多本印出来就直接拉到废纸场去，剩下两千本到处送，人家拿到了也是拿去糊墙肥田当手纸。“这个月杂志上面还有两个广告位，公价是5万一个。”看着李穆似乎还是不很懂的样子，韩贵飞只得详细解说，“要是你买一个呢，我们该怎么写就怎么写，要是你买两个呢，我们就可以给你说说好话。”
　　“我买10个吧。”李穆说。50万对李穆来说不算什么，要是有用的话。
　　“10……10个？那就是50万啊！”韩贵飞瞪大了眼睛说，书教文卫一向都是清水衙门，军队内部更是如此，平时韩贵飞除了些负面报道勒索一些，就是拿着几千块的死工资苦熬，50万韩贵飞不是没见过，但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他思来想去半天也没敢搀和，现在李穆要拿50万出来，他这个经手人少说也能分个5、6万的，等于半年的纯收入了，“那你要怎么写？”50万扔出去，足够李穆这个少尉升到少校了，由此可见李穆所谋者肯定不小。韩贵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李穆说，“我就是觉得，虹井路军属区实在是太老旧了，就算这一次水电费用拖欠的问题解决了，也不再适合居住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让军区出钱，把这些军属搬走？”韩贵飞摇头说，“这个很难啊，现在虽然说军区的预算松动了一些，可是各处都要用钱。军属区重新安置这种事情，轮不上的。”这事做好了不算政绩，出了事问题又大，还不如糊弄着算了。“想来你也知道，虹井路军属区虽然说是军属区，里面住的很多不是军属，正牌的军属尚且照顾不过来呢。”
　　“只要正牌军属搬出去了就行。”李穆说，“军属区里面就没有那么拥挤，剩下的人生存压力就少多了。”然后把他们拆迁了也容易多了。
　　“你是图谋新建的宿舍区吧？”韩贵飞猜测，李穆家里是开发房地产的，这个并不难查，李穆自己也做个一两个房地产项目，这个也很容易问出来，“这个很难啊，这么大的项目，肯定是关系户一人分一块，你能不能挤进去还两说，就算是挤进去了，分得的那块肯定也很小。”别的项目也就算了，房地产的话，军师级都会来插手，田鹏那个小小的少校实在是不够看的，更不要说李穆这样的新人了。
　　“就算分不到也没有关系，当做好事了。”李穆只要那些人从虹井路搬出去就好，重建什么的，分不到就分不到吧。“改善人民群众的居住环境才是最重要的。”要怎么才能改善居住环境呢？那当然就是要重建军属区了。要重建军属区，肯定绕不过李穆去，那块地是李穆的嘛。
　　“好吧，我明白了。”韩贵飞说，“我这就给你拉线去。”
　　有了钱当润滑剂，事情总是进展得很快。李穆的50万打到军报的账号，那篇专访立即就出炉了——里面当然是一点真相都没有，但神奇的是，连李穆自己的口供都没有多少。上面把李穆夸成一朵花，什么小时候家里隔壁住着个解放军叔叔，所以李穆从小就仰慕解放军啊。学雷锋做好事从来不落人口还因此被各种不理解。长大了读初中的时候以后想要参军，还离家出走直接到了某某部队，被解放军叔叔温言劝诫。
　　平时读书的时候就注意锻炼身体，经常自己跑长途什么的，军训的时候特别认真。读完了高中终于如愿以偿参了军，因为平时就练过了，所以只用了两个月就完成了新兵训练，并以优异的成绩被选拔到省军区，进入了后勤处工作。在后勤处李穆也是努力工作，不长时间（没敢提这个不长时间究竟是多长）就提干了。因为成绩优异，军区决定把李穆转为预备役去省城大学上学云云。
　　虽然李穆去了上大学，可还是心怀工作。虹井路军属区拖欠水电费用的情况十分严重，情况复杂，后勤处愁眉不展，谁都不敢去。李穆勇于任事，主动请缨。被人骂，被狗咬也不放弃，终于弄清楚了情况——军属区这里就是一个贫民窟，居住条件十分恶劣，经常断水断电，垃圾到处都是，污水横流，甚至还有人均居住面积3平米的家庭（只有一个，其实是父母子女4个人住了12平米的房子，子女都在外面有房子，父母本身也不在那里常驻）。
　　在新中国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还出现在发达的省城，改善居住条件刻不容缓！于是李穆就拿出自己这十几年来打工赚的钱（给自己父亲打工也是打工），拿去做生意（这里还专门解释了一下预备役可不可以做生意的问题），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赚到了许多利润。并且愿意用自己的钱来资助军属们。事实上，有很多被减免的水电费，都不是真的减免，而是李穆自己掏钱把窟窿补上了。
　　后来在前一段日子，李穆见到那个曾经放狗咬他的仇人被狗咬了，不计前嫌前去救援。冒着得疯狗病的危险，把秦双澜从恶狗口中救了下来。秦双澜就此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交水电费，可是他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水电费实在是交不上（有钱养狗没钱交水电费这一茬他有不提了），于是李穆主动自己出钱帮秦双澜交了水电费用，还主动帮助秦双澜找了个工作，搬出了虹井路军属区，过上了幸福生活。（其实秦双澜是去外地看儿子了。）
　　看着这一片报道，李穆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另外一个同名同姓叫做李穆的人呢？知道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才确定。这也太能忽悠了吧，以前李穆以为做假新闻是往牛奶里面掺水，苏蕙作报道还可以说是往水里面掺牛奶，这个完全就是纯净水了。
　　这篇报道一出，第一时间就被转载到论坛上，李穆立即就接到了无数的电话，王市长头一个就打电话过来责骂李穆，参军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告诉他。李穆还没来得及解释，王市长有转了口风说：“也难为你了，为了虹井路那块地，居然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当兵可不好混啊，你送了不少钱出去把？这样吧，要是你在开发过程中有什么问题，我尽量帮你解决了。”虹井路那一块地很难搞，王市长是知道的，就是没想到逼得李穆出这样的奇招。
　　然后打电话来的是杨局长：“喂？小穆啊，你怎么忽然参了军呢？不会是被田鹏忽悠的吧？我和你说，参军有什么好的，限制太多了，还不如来当公务员。你参军升级比公务员还难，况且你还是预备役呢，转正的时候要降级，转业又得降几级，有什么用啊。”
　　打发走了杨局长，李穆有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喂？穆仔？你搞什么不好去参军啊！参军很辛苦的知不知道？万一这事要是被人发现了，你的绿卡会有麻烦的啊！哎，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以后要做这种事情你要先和妈说，知不知道啊？你可千万不要和那些小崽子一样，什么都不说忽然就带个老婆回来。你和艾莉丝还没有结婚吧？不会是瞒着我偷偷地领了证吧？儿子你没这么干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钱人
　　接了无数个电话之后李穆有些筋疲力尽了，正想把电话关掉装不在，就又来了一条，算了吧这个也接了吧。“喂？李同志吗？”打电话来的居然是秦双澜，“那个报道……是怎么回事啊？就是最新那期解放军报的报道？我看了一下，觉得有些地方没弄明白。”
　　你当然不会明白得了，李穆腹诽，他自己都不明白呢，没想到那篇专访这么离谱。“是这样的，我和那个记者说，我想要给你提供一份工作，想要给你减免水电费。那个记者听错了，以为我已经办了，所以把它当事实写了上去。你放心好了，既然已经见报了，我市绝对不会不守承诺的。你的水电费我已经帮你给了，那个工作的问题，我这里有一份保安的活，一个月有1800块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其实秦双澜并不符合减免的条件，他自己一个人住着一个带院子的平房，不算院子，居住面积也有40多平米，不算小了。而且他还在外面打零工，虽然少的时候只有几百，可是多的时候有2、3千，从他经常卖宵夜和养狗就能看出来，秦双澜并不怎么缺钱。
　　“那个没问题，写报道嘛，总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秦双澜对此很是理解，“我是想问那个搬出去的事情。”
　　“这个……”李穆知道秦双澜不想搬出去，前一阵子有人出50万现金和他买那个45平米的平房，秦双澜都没答应，虽然说这附近的房价应该是一万三左右，可是军属区设备差房子老，能到一万块钱就很了不起了。但就是这样，秦双澜都没答应，还说就是你拿100万来我都不搬！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李穆的感觉是……100万就能让这个钉子户搬出去的话也不错。
　　“既然都已经登在报纸上面了，我要是不搬出去，会让小同志你为难的吧？”秦双澜却是很善解人意地说，“这样吧，我还是搬出去。不过我刚去外地看我儿子，手头有些紧，李同志你借我几千块钱，我到外面去租房子住。我那房子虽然小，可是也值个几十万的。等我把房子卖了，就能把钱还给你。”
　　“你要卖的话不如卖给我吧。”李穆说，秦双澜这个房子，乃是他还在军队里面时候分给他的宿舍。后来房产改革，就直接把房子卖了给他，有房产证的。“这附近的房价大约是1万3左右，你那个房子45平，院子20平，加起来是65平，就是84万5，再加3万块钱的租房补贴，一万块钱的搬迁补贴，一共是88万5，这个价钱没问题吧？”秦双澜怨气大，年富力强，有行动能力，见识也很广。要是以后拆迁，肯定是钉子户中坚，要是能够把秦双澜提前弄走，100万之内都没问题，甚至超过100万都没所谓。
　　“这不行，”秦双澜立即说，“钱太多了！我怎么能要小同志这么多钱呢。小同志啊，报纸上也说你家里有点钱，可是也不能这么乱花啊！虹井路附近房价大约是一万块钱，我那里44.78方，就是44万7千8百块就可以了。”
　　“还是按照一万三来算吧。”李穆生怕钱给少了以后秦双澜以后发现自己的赔偿拿的少反悔，那就更加糟糕了，等于是做成了一锅子夹生饭，“院子上面虽然没有建筑，可是铺了水泥，我按照一万块钱一方算。”
　　“房产证上面就只有44.78方，那个院子其实……是我硬占下来的。要是别人来和我买，我肯定要算钱。小同志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秦双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房子，住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很旧了，里面老是湿漉漉的，煤和木柴放一天就全湿了，根本没法子烧。我就自己动手搭了个柴房，后来转用液化气，这个柴房没用了，我就把它拆了当院子。后勤处那些人老师来啰嗦，我就养了条狗吓他们。”
　　“还是算钱吧。”李穆说，“88万5千，一分钱都不会少的。”
　　“别的先不说，那些租房补贴搬迁补贴怎么能要呢。”秦双澜说，“卖了房子就是卖了房子，这些补贴算是怎么回事啊？哪里买卖二手房都没听过。”买卖二手房的是没有，拆迁的时候这些花样可多着呢，还有什么家电补偿啊，装修补偿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李穆有一次还碰上过来要青苗款的，那可不是乡下的房子，就是城中心的住宅——人家在楼顶种了几颗菜，就敢要几万块钱的青苗款。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李穆说。
　　“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啊！这可是4万块钱啊！煞笔才把钱白送给别人呢！”秦双澜说。
　　“这个……你还是收下吧。”李穆也只能把煞笔这个称号硬收下来，要不然以后秦双澜知道了真相，又闹起事来，可不是80多万能摆平的了。“你现在哪儿啊？我立即去和你签个合同。”李穆说。
　　“我在火车上，快到火车站了。”秦双澜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秦双澜下火车的时候，李穆已经带着合同在等着了。秦双澜粗粗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又要求减钱。李穆当然没有答应，这并不是贪小便宜的时候，他坚持按照原价88万5给，还是秦双澜一签了字立即就给。钱很快就到账了，秦双澜去了银行一趟，确认自己的存款金额，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气质都不同了。
　　进去银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满脸愤愤然盖都盖不住的愤怒中老年，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市侩老爷爷。“李老板。”秦双澜连称呼都变了，“我奋斗了一生，为国家贡献了一生，没想到终于在你身上实现了价值。”
　　“嗯……”你的价值只有90万吗？这点钱看起来不少，可要是用来买房子的话，根本买不了多大，不过对于这一点，李穆并不是很想提醒他，“你什么时候能够搬出去呢？要不要我来帮忙？”
　　“还搬什么啊，”秦双澜举了举手中的大皮包说，“我的证件和贴身衣服都在这里，剩下的东西，不过都是一些垃圾而已，20寸的旧电视，残破的单人床，穿了十几年都没换过的旧军装，你帮我把它们扔了吧。我要买新电视新床新衣服！我现在有钱了，我不是穷人了。”
　　“那还有你的狗呢？”李穆问。
　　“狗我托朋友帮忙看着呢。”秦双澜说，“以前觉得我只能和阿辉相依为命，现在它不过是我养着的一个宠物而已。我有钱了！我现在是一个有钱人！”说着秦双澜眼里的泪水涌了出来，迅速的变成两条小河，“我有钱了……”他抹了一下眼睛，“省城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过几天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老家去，和我儿子呆着吧。80万在我们那儿可以买150平的好房子了，剩下十万块慢慢花，应该花不完了。”
　　一共90万存款，就花80万买房子？你这个房子不用装修的吗？就算是装修好了，不用买家具家电的吗？要是小区里面的房子，还要交物业费呢。况且还要留一部分钱来做生意，留一部分钱来应急，还要买社保医保，这消费观念也太大胆了吧！要是李穆，90万的存款，最多拿出50万来买房子。
　　“我听说以前也有人买你的房子啊？”李穆没想到秦双澜对这差不多90万的现金反应那么大，这不应该啊。按照田鹏的说法，以前也不是没有地产商和这些人谈过重建。
　　“有，多的是，大家都说军属区这儿迟早都要拆迁重建，所以偶尔也有人想来买我们的房子做投资。”秦双澜说，“可是那些人都是说说而已，谈的时候就卡得很死，做一个条件右一个条件。好不容易谈成了，拿了一个合同出来，这边要我尽快签字，那边却是一点定金都不肯给。哪里像李老板你这么爽快，二话不说就把钱给了。那些人啊，就是在看风色，写了一个完全偏向他们的合同，要是真的拆迁，那么他们就要求履行合同，先从地产商那儿拿钱，然后才分给我。要是不拆迁，他们就一路拖着不付款。这样的人，卖给他们有什么用，还不如我直接和地产商谈呢。”
　　“那你有没有和地产商谈呢？”李穆又问。
　　“前年倒是有个地产商来谈，可是那人讨厌的要死。”秦双澜说，“第一次来就带着几十个马仔，趾高气扬的对我们说赶紧把房子卖给他。有些人急等着用钱，还真的去谈了，他又说要签什么集体协议，要全部人都搬走了才肯给钱。有些人要价高了些，他就让马仔把人家扔出门去。大伙儿回来一合计，这样的人信不过，所以就没理他了。后来那个家伙果然露出了真面目，叫了几十个人想硬来，我们军属区那儿当过兵的人一大把，大伙儿一起动手，把那些人全都打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取得突破
　　（不好意思，还是很忙，明天三更补昨天的缺,刚才还发错章节了）
　　这也太糊涂了吧，李穆鄙视了一下这个前辈，这样习惯喊打喊杀的败类，把地产商整体形象都拉低了。李穆虽然也用一些阴招，可是没有这么暴力的。再说你对着别人出硬手也就算了，在军属区玩这一套不是找死吗？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解放军叫来，真当国家武装力量是吃素的啊？田鹏怎么找了这样的人来啊？
　　“对了，李老板，你买我的房子有什么用啊？”秦双澜问，“难道真的要征收了吗？”
　　“我是很想重建军属区啊。”李穆终于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原来是这样，”秦双澜在那一瞬间好像又变回了以前愤愤不平的老头：“李同志，生意不是这么做的。现在八字都还没一瞥呢，你就把我的房子买下来，太心急了。我们虹井路军属区这儿产权非常复杂，地是属于地方政府的，建筑是属于军区的，很多房子的产权又卖了给个人。要开发谈何容易。”
　　虽然如此，可是要秦双澜把到了手的差不多90万还给李穆，秦双澜也舍不得，“这样吧，我帮你吹风，帮你和军属们分说，掀起一个思潮来，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军区也不能忽略我们的要求。到时候你再朝着田鹏那个魂淡使使劲，让他向上边申请。”说道这里秦双澜顿了一顿，又说，“可是绝不能依靠田鹏，一定要见到更加上面的人物，才能定案。见不到军区郝司令，至少要见到副司令，当然政委也可以。等到军区这边批准了，就可以携民意和地方政府谈判，应该能够把地拿下来。要是拿不下来，也可以共同开发。”
　　“多些秦大哥指教。”李穆连忙说。这个秦双澜原来不过是个技术军官，后来又当了十几年的散工，见事却是如此明白，指出的道路也非常可行。难怪说人民群众最聪明，都是人，谁比谁傻多少啊。
　　“这样能行吗？”李穆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似乎也许有些可行性啊。
　　“当然能行，我现在立即就给你去办！”秦双澜说。
　　秦双澜回到了军属区，立即就放出了风声，说是省军区决定把所有拖欠水电费的人断水断电，以后大家全部都要办电费卡和水费卡，里面至少存1000块钱，以后用了多少钱就在卡里面扣，扣完了就断水断电。这个谣言三分真七分假，后勤处当然没有这个计划，不过电力局的确在推广电费卡，田鹏收了电力局的好处，也在积极帮助电力局推广电力卡。
　　于是这个谣言就好像野火一样地处蔓延，田鹏派了好几个人到军属区来推广电费卡，都被军属们打了出去。田鹏听说了这个谣言之后火速辟谣，说没这回事，并不要求强制存多少钱。本来那些将信将疑的人，一听辟谣之后，立马就相信了。闹得更加厉害，田鹏没有办法，只好下了文件说暂停推广电费卡。
　　下面办事的人辛苦了好一阵子，却换来这个结局，电力局说好办一张卡给多少多少的回扣也没有了，怨气冲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但不给办新的电费卡，连已经办好的电费卡都收回去，里面已经预存的电费自然会退回……等办完所有的手续之后。至于这个手续什么时候办完，那就天知道了。
　　一时间沸反盈天，本来正常交水电费用的人也不交了。后勤处钱很多，但也是有限的，以前一部分人不交，拼拼凑凑还能应付。现在整个军属区都不交水电费，流动资金立即就危险了。无奈之下只好把虹井路军属区切割开，不给他们交水电费了。省城的电网和自来水公司工作效率都很高，以前是三个月不交钱才断水断电，现在第一个月缴款日不交钱，第二天就贴通知，两个星期之后就把水电断了。
　　军属区的人当然不愿意，特别是以前一直交水电费的人，老子以前老老实实交水电费，别人不交，结果一点事都没有，照样用水电，现在老子不过一个月没交，还是你们后勤处一会儿要办卡一会儿不办卡闹得，你就停我的水电？就算是以前拖欠过水电费的，也在理直气壮地说，老子欠水电费欠得多了，为什么这一次就要停水停电？老子家里上有80岁老人，下有3岁小孩，天气这么冷，现在只能烧煤炉，一氧化碳中毒你负责是不是？
　　后勤处百口莫辩，他们负责的事情多着呢，总不能把军队买猪肉大米油蔬菜的伙食费用挪出来给他们交水电费？那新中国岂不是要诞生第一次兵变了？就说军属区，也不止虹井路一个，总不能把人家正常交水电费的军属停了吧？
　　这个时候秦双澜又放出了第二个谣言，军区要在军属区旁边建一个新的宿舍区，水电齐全还有公园，但是现在军属区里面所有人都不准申请，因为他们已经有住宅了。听到这个消息，军属区住着的人立马就炸了，涌去后勤处纷纷抗议说虹井路军属区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怎么能够不让他们申请新宿舍呢？田鹏莫名其妙，只好继续辟谣。
　　和上次一样，本来不信的人，田鹏一辟谣也立马信了。大家直接越过田鹏去找上级，质问为什么虹井路军属区条件这么差，还停水停电，就不让我们搬出去呢？上头当然也莫名其妙，但这是个和谐社会，有什么事情先和谐了再说。于是找了个中校宣布，这个军属区重建不重建，怎么重建，都还在研究之中，大家不要着急。然后立即把田鹏叫来勒令立即解决，否则的话立即让他转业。
　　田鹏能够怎么解决呢？他只能把李穆找来，让他赶紧的去宣布重建计划，连钱都没收。李穆一个人来到了军属区，秦双澜立即上前大喊：“李同志来了！李同志来了！”冲上前去，“李同志，你对我们最好了，你和我们老实说，是不是要建设新的军属宿舍啊？田鹏说的我们不信，你说的我们还可以相信。要是真的建新宿舍，重建了可不能把我们这些老住户排除在外啊！”
　　李穆按照秦双澜写的剧本回答说：“的确是有这个计划，不过具体详情我不太清楚。”
　　“李同志！我听说你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啊，要不你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吧，我们一起支持你，只要做完了你照顾一下我们这些老人。”秦双澜说，“我们住在这里别提多苦了，现在没水没电的，大伙儿每天都要到外面去挑水，还要点蜡烛点煤炉，晚上想看看电视都看不了。”
　　“是啊是啊！”后面一大堆人一起赞同，“现在生活可难了！”“每天打水就要花两个钟头！”“晚上点蜡烛，花的钱比电费还多！真不划算。”“我追的电视剧大结局了都没看到！”“还好现在天气冷，不用每天洗澡。”“我现在都在儿子家洗澡！”“要是再不通水通电，我搬出去算了！”“我倒是想搬，没钱呢，一家5口人挤在这里。”“前几年本来我有个机会搬走的，哎……”“你儿子不是在外面有房子嘛？你怎么不搬出去？”“搬出去那不是便宜后勤处的王八蛋了吗？”“我们要新房子！”“我们不要没水没电！”
　　“这个建宿舍楼的规划，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情。”李穆说，“不过大家都想搬进去也不现实，这一次新建的宿舍只有三栋，一共6、70套房子。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要分宿舍结婚生孩子呢。”
　　“我儿子也要等着结婚生孩子啊！”“我家5口人，家里才60平方，早就应该分新房子给我了！”“我家6口人，才50平呢！”“你们都不如我家困难！”“你家才4口人啊，两房一厅不小了，新媳妇又没要新房子就嫁给你儿子了啊。”“是啊，我家是两房一厅，可是墙壁太薄了！我儿子和儿媳妇在隔壁一闹腾，满屋子都听的见！太尴尬了！”“你那算什么啊，我隔壁家邻居和他老婆一闹腾，附近十几家人都听的见呢！”
　　“要新房！要新房！没新房我活不下去了！”“我要两个房子的新房！”“要新房！要三个房间的新房！要不根本住不下！”“我要三房两厅！”“我要四房两厅！要两个厕所那种！”“你这也太贪心了吧？”“我家人太多了啊！”“什么三房两厅四房两厅的，现在住的才几平方啊，你们这样有钱买吗？”“对啊对啊，上次你们就是这么狮子大开口，明明是3、40平的房子，开口就要换原地80、100平，还一分钱都不想出，搞得人家老板都跑了。”
　　“有钱我们当然会出钱，可这不是没钱吗。”一提到钱，绝大多数人都焉了下来。“可是我们家人口太多了啊，难道搬进新房子里面还要一家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可是也不能太胡思乱想啊！”“不是宿舍吗？不买租下来也可以的嘛。”“后勤处肯把房子买下来租给你？做梦吧！”“后勤处不肯，李同志不知道肯不肯？”“人家李同志免了你一年的水电费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这么占人家便宜！”“怎么占便宜了？租房子给租金，保证是市场平均水平，水电费我也给，绝对不拖欠。”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取得突破(2)
　　（重复的章节已经修正，大家重新看吧，不用重新买的，真是对不起）
　　“现在一间房子价值多少？租金多少，靠租房子，几百年才能把房费收回来。”“那市面上怎么还有这么多租房子给人家住的啊？”“人家那是买了房子等升值，把房子租出去不过是拿点小钱补贴一下。”“我这房子也升值啊！”“人家外面房子的房东随时都能让房客走人，这样才能把房子卖出去。你搬了进去就赖在里面不走了，谁来赶你走人你还不和别人拼命，这样哪里是租房子啊。”“那要怎么办？”
　　“大家不要着急。”李穆听得火候差不多了，“要是我能够把这个项目拿到手，一定让大家满意！不过我要先和田处长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答应我们的要求。”当然怎么满意李穆可没有说，按照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分房子是满意，绝了他们对房子的指望发他们一笔费用也是满意。
　　田鹏受了压力，几乎是求着李穆赶紧开发，为此甚至是把每斤猪肉的价格提高了一块钱也在所不惜（当然他要分4毛），还帮着李穆四处活动，没几天就让上面同意李穆的重建计划，那些院子、招待所、车库什么的一概不要钱，全部白送，只要李穆解决好那些军属的居住问题就行。还答应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事，一定优先照顾。
　　于是李穆就让田鹏写了公文，发了下去，通知虹井路军属区即将重建，有什么要求的可以尽快提。然后李穆一家一家去问。本来想着还有些人不愿意，没想要一旦把条件摊开，人人争先恐后的和李穆签了合同，还和李穆一个劲的问究竟是不是真的。李穆当然和他们保证，绝对真实，要是不真实天打雷劈。
　　军属们满意了，秦双澜却是很替李穆担心：“李老板，你这些条件太优惠了吧？这样子不行的啊。会亏本的啊！这样你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啊？”
　　“怎么会亏本呢？不会的。”成本李穆当然算过了。
　　“怎么不会亏本啊！这些人，房子小的才2、30平，大的也不过5、60平，你都答应让他们住8、90平的房子，这怎么得了。”秦双澜很是忧虑，“不要到时候你答应了，你父亲一算会亏本，又不肯干。到时候连你的名誉都会大受影响。”
　　“可是不这样的话，很多人根本就不肯把房子让出来的。”李穆说。这就是以前开发失败最重要的原因。军属区多的是一间4、50平的小房子挤着3、4个住户的情况，他们要求增大房子的愿望十分迫切。这时候忍受着也就算了，可是要他们搬出去折腾一两年又搬回去，还是住着那么小的房子，很多人就不愿意了，所以才会提出1：2，1：3这样夸张的补偿来。
　　“其实我觉得只要再停一个月的电，就是1：1他们也会肯的。”秦双澜说，“旧房子和新房子完全不同，他们看见新房子就会肯了的。再说你不是还补偿了他们租房子的补偿金和搬家的补偿金吗？说不定他们在外面住了几个月就乐不思蜀，直接把房子卖掉了。这个时候把房子卖掉也能有几十万，租房子住的话能住几十年。”
　　“如果亏本，我自己填上好了。”李穆轻描淡写地说。
　　“李老板你怎么能够这么做生意呢。”秦双澜很着急。
　　“放心好了，亏不了。”李穆说，“他们的房子用来全款买新房子是不行，给个首付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慢慢还就可以了嘛。”
　　“就算给了首付，还款一个月好几千块呢！那些人哪里还得起！”秦双澜说，“我算是有手艺赚得多的，一个月也不过2000多块，能存下来的不过1000多。何况我还是自己一个人住，除了吃吃喝喝没什么开销。那些人家里口多，上有老下有小，又要上学又要治病，哪里有这么多钱来付贷款呢。”
　　“我会尽量给他们找工作的，”李穆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他们要被收房子，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就算是自己拿钱出来，也不会坐视他们的房子被收走！”
　　“李同志，你可真是个好人啊1”秦双澜感叹地说。
　　没想到居然被个老头子发了好人卡……那些人想来也不会有钱买第二套房子，那么新房就是他们的唯一居所，就算有谁还不上钱，银行也不能把他们的房子收了……不过为了防止这种事情，李穆还是尽量帮他们找点活干吧。反正现在李穆的养猪场和绿宝公司都在高速发展，需要很多人干活。
　　军属区的军属们签了合同，收了定金和租房子搬家补偿金，一个个都搬了出去。虹井路这边人气稀落，做早餐的卖菜的也都不来了，剩下的那些钉子户纷纷都熬不住了，签了合同就搬走了。李穆收的土地居然超过预期，到达4万多平米！只要再把剩下的几个钉子户解决掉，就可以正式开工了。不过这几个钉子户是比较难搞，李穆先约了一个开店的来谈。
　　“你究竟要怎么样搬出去呢？”李穆问，“先生，那家店并不是你的，你只不过是每个月800块租了做小生意而已，怎么能要那么多的赔偿金呢？”
　　“多？不多啊！我只要200万就行。”钉子户说，“我那家店啊，你别看店面小，可是营业额多着呢，一天能卖好几万的货，一个月就是上百万，利润也有好几十万。现在只要你200万，这是很合理的啊。”
　　“一个月上百万流水几十万利润是吧！”李穆安排好的税务局税警从后面跑上来，“你的店一共开了三年，三年都没交过一分钱税。赶紧给我补上，营业税5%，一个月就是5万，一年就是60万，三年就是180万。所得税25%，几十万我算你最少30万，一个月是7万5，一年就是90万，三年就是270万！你刚才说的话我都给你录下来当证据了，赶快交，不交就是恶意逃税，抓你去坐牢！”
　　钉子户吓得连忙说：“我那是开玩笑，开玩笑而已。我那小店一天也就是2、300块钱生意，一个月不够一万。赚得更少，也就是2、3000块钱，够自己吃饭罢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按照你这个3000块钱利润赔3个月给你好了。”李穆没好气地说，“这里是一万块，多出来的1000算是我送你的。”
　　下一个钉子户是个光头，寒冬腊月的穿着一件单衣，露出胳膊上面龙飞凤舞一团刺青，在等候室里面瑟瑟发抖，一进办公室就挺起胸膛，皱着眉头对李穆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老子在街上砍人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现在我就告诉你，我那房子你不给我3万块钱一平方，我绝对不卖给你！”
　　“可是那房子不是你的啊，是你爸的，你爸已经和我签合同了，一万五一平，连定金都收了。”李穆和他解释说，“你的名字并没有在房产证上面啊。”
　　“呸！那个老不死的签了名算什么，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钱迟早都是要留给我的！”光头说，“他不经我的同意就把房子卖了，这就是不尊重我，这签名是无效的！反正你就得给我赔钱！三万一平方，不二价，要不然的话我就打死你！”
　　李穆按了一下电铃，就出来一个大汉，“小三，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一看见这个大汉，光头就吃了一惊，连忙说：“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李老板叫我来的啊！”那个大汉阴阳怪气地说，“平时叫你去干什么活，你都说不敢，这会儿对着李老板，你胆子倒是肥了啊！告诉你，我们李老板在子乌，那是杀人不眨眼，要不是你在省城，这会儿已经被装麻袋绑铁球扔河里面去了！”
　　“老大，我这是在是没法子啊，前一阵子我赌六合彩输了50多万，要是弄不到钱，我会被老刀砍死的！”光头说，“老大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三更富五更穷，实在是存不下钱。以前赚的吃吃喝喝赌赌嫖嫖都花光了，要是不在这里拿钱，实在是还不上啊。老刀说了，我要是下个月都还不上，就要砍死我。”
　　“那是你的事情！”大汉说，“要是你再啰啰嗦嗦，我这个月就砍死你！”
　　“李老板你好。”这一个钉子户却是畏畏缩缩地，头也不敢抬，说话也不敢大声，“李老板，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其实这不是我的意思。就我个人来说呢，你的价格我是很满意的。可是我的老婆不答应，说没有250万，怎么都不应该搬。”
　　“你那个房子才80平啊，也就价值100万左右，你却开口要250万，这不太地道吧？”李穆问，“就算是市中心，也没有几个楼盘能到80平250万的价格啊。”这人有正当职业，平时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房子也是通过正常途径花钱买的，没想到口子这么大。
　　“我本人是一点问题没有，但是我老婆实在是难说话……”那人点头哈腰的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还有一个
　　“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尊夫人非要250万不可呢？”李穆问。为了对付这个钉子户，李穆可是专门找了私家侦探去侦查，他叫做李连达，因为家里穷，30多岁了才娶到老婆,后来着老婆又给他生了儿子。所以这人很是怕老婆，老婆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跳楼，他不敢上吊，工资奖金全都上交，然后他老婆给他每天10块的零花钱，还是实报实销，每一分钱都要说明去向，要是没花完，还要收回去。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那人也有些疑惑。他家里负担很大，但是有100多万的话，他觉得也够了，要价再高，人家肯定不肯答应，而且楼里面的同事已经传了很久的风言风语，说他们家为了要多一点钱，就阻碍了重建计划，大家的新房子都被他拖着了。
　　“你们这栋楼呢，正在路边，本来我是不想要的。这栋楼在路边，就在我预定的地盘边上，楼层高，重建了也没什么利润。”李穆骗他说，按照原来的规划，的确是在地盘边缘，可是现在李穆收了4万多平米的地，就在地盘里面了。要是不把这栋楼收了，以后李穆的楼盘里面就会有一栋孤零零破破烂烂的大楼，非常难看，更重要的是，做设计的时候很难办，“是因为大伙儿热情，都说楼太旧了，宁愿便宜一些，也要卖了给我，将来好住个新房。你这么拦着不卖，很多人对你都有很大的意见啊。”
　　“这个我也知道，”李连达有些愁眉不展。
　　“我可以按照1：1.2的比例给你换新房，你现在80平，建好新房子以后我给你96平。然后我私人再送你4平，凑够100平，正好做个三房两厅，怎么样？”李穆苦口婆心地说，“再送你装修，还有3万块钱的租房补贴，和1万块钱的搬家费。如果你要是不方便，我还可以帮你找好房子住，就在你单位旁边。”
　　“可是我老婆坚持，一定要250万。”李连达坚持说。
　　这就没法子了，李穆只好放炸弹了，“那么尊夫人在哪里呢？可不可以请尊夫人来谈？”这是故意小看他，惹他生气，“我觉得和阁下谈，就算谈妥了也没有用。”
　　“这个……我老婆她不肯来。”那人有些尴尬地说，“她说男主内女主外，这种场合还是我来就好了。”不过没到250万绝对不能答应，而且必须是250万现款，什么换房子啊期票啊延期支付啊统统都不答应。
　　“是吗？如果我答应的话，这笔钱要怎么支付呢？”李穆明知故问。
　　“嗯……打到我老婆的银行账号里面去。”李连达说。
　　“不能打到你的账户上吗？”李穆又问，“你才是房屋的所有人啊。至于你们家里怎么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的钱打过去你再打到你老婆的账户好了。”
　　“这个……不行啊。”李连达说，“一定要打到我老婆的账户上面去。她说怕我乱花钱。”
　　“那么你对这事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李穆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连达问。
　　“没有什么意思。”李穆拿出几张照片来，“你妻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读的，名字叫做黄俊杰，想来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他当然是知道的，而且李连达还因为吃醋和他老婆打过架呢，李穆派去的侦探调查得很清楚。李连达没有抓到真凭实据，被他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吓住了，答应从此之后都绝口不提这件事。
　　李连达拿起那几张照片，如遭雷击，顿时呆住了。这里面第一张是他老婆和黄俊杰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双唇撅起，看着下一秒钟就要亲在一起了一样。第二张是他老婆和黄俊杰穿着泳衣，还有一张很明显是最近的，他老婆和黄俊杰在一起喝咖啡。本来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最后一张照片却把李连达击垮了。
　　这张照片分成了两格，一张是很久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小孩儿，写着黄俊杰、三岁。第二张是新近的照片，里面的人李连达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儿子，也是三岁时候照的相。照片中两个小孩儿一个黑白一个彩色，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拿着手枪一个骑着木马，可是看起来却是十分的相似。不，已经不能说是相似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这是……”李连达心目中最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请节哀。”李穆假模假样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连达大笑说，“节哀？节什么哀啊！我高兴得要死！我就说那个野种调皮捣蛋，长得又丑，一点都不像我！为了他读书的事情，那可是操碎了我的心！上小学上了6年，连乘法表都没背下来，上网玩游戏倒是精得很！不给他买电脑，他就去外边上，不给他零花钱，他就去抢同学的早餐钱！现在我终于自由了！自由了！我的房子价值多少钱？”
　　“要现金吗？按照每平方1.4万，那就是112万，我可以给你补足120万，再送4万租房补贴和搬家费，一共是124万。”李穆不慌不忙地说。
　　“好，你现在立即给我这124万。”李连达说，“我立即就和你签合同！”
　　“好啊。”李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给他签了。
　　李连达草草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立即就把合同签了。其实合同里面有很多问题，不过李穆觉得没有必要和他详细解说。于是把钱打了过去，不一会儿李连达就收到了银行短信，“现在房子已经是你的了！我要去浪迹天涯了。”他说。
　　“浪迹天涯？等一等，你老婆孩子还在那屋里面吧？你有义务帮我拆迁的。”李穆说。
　　“你放心好了，我老婆和那个野种都在她娘家呢。只有我一个人住在那儿当钉子户。”李连达自嘲地说，“我怎么就那么笨呢？她们好吃好喝的，我就没水没电三天洗一次澡……不管他了，现在我自由了！我已经……自由了！”
　　就这样李穆处理了十几个钉子户，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当然也就是最麻烦的那一个。他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占了公家10平米的厕所当住房，自己一点产权证明都没有，然后要求300万拆迁赔偿。李穆本来想着找几个人拿个麻袋装起来运到外地去，过几天再放回来，那时候厕所已经拆掉了。
　　不过在仔细调查之后，李穆却没有这么做。“老先生你好。”李穆对他说。
　　这个老人叫做韩公田，死样活气的神色，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李老板你大富大贵，公侯百代，就不要和我这样的小人一般见识，把钱给我，我就搬走，绝对不会再出现。”他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任谁也看不出，李穆拍了人去拆迁的时候，他能够唰啦一下把衣服脱光，赤条条的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三四个大汉去扶他，也抓不住他的身体。（当然这里面有那些大汉生怕下手重了搞出人命的顾虑。）
　　“李老板啊，我这是在是没有办法。”韩公田说，“没有300万，我的儿子就活不下去了啊！我那可怜的女儿啊！”说着他就哭了起来，“我那苦命的孩儿啊！”
　　他说的是真话，正因为是真话，所以很难办。李穆派出的私家侦探回报说，韩公田有一个叫做韩美华的女儿，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叫退行性什么什么的，名字太长李穆没记住。反正就是一种绝症，那个老人年青时候家里很有钱，生了这个女儿之后，为了给她治病，耗尽了家财，最后只能沦落到住公共厕所。
　　“老先生，可是这300万，是在是太多了。”李穆很是为难。这个厕所位于地盘中心，是非征收不可的。300万他不是没有，可是这里坏了规矩，以后征收，狮子大开口的人不就更多了？“要不这样吧，我免费给你另外找一间屋子住。租金全部都由我来支付怎么样？”
　　“我的女儿啊！！！”他一味的丧嚎。
　　“那间公厕……嗯房子并不属于老先生你的啊！”李穆说。
　　“我的女儿啊！！！”韩公田就是油盐不进。
　　“我这么说老先生你别生气……你女儿得的是绝症吧？”李穆问。
　　“只要有了这300万，我女儿就能活多几年。”韩公田说。
　　“不如这样吧，我私人捐出100万作为你女儿的治疗费用。”李穆说，“拆迁那儿，还是按照规矩来，我给你4万租金补偿和搬家费。怎么样？”
　　“我女儿需要300万！”韩公田大哭起来，“要是有300万，我女儿就能多活几年。没有这300万，我女儿就死定了！”
　　李穆很少见到别人这么嚎啕大哭，特别是这么一个老人。要说按照法律法规，李穆甚至可以一分钱不给，那的确是太没人性了。所以李穆准备了100万来解决这个事情，没想到韩公田咬死了300万。这事究竟应该怎么解决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命
　　（第三更）
　　“我的乖女儿啊！！”韩公田不断的哭，李穆很怀疑，要是让他这么哭下去，眼泪会不会把屋子淹了，“爸爸没用！爸爸没用啊！全副身家都给你看病，还是看不好！”他哭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李穆实在是受不了了。“要是有300万，我女儿就能活多几年。”韩公田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到时候说不定就开发出能够救我女儿的技术了！”
　　李穆已经见过韩公田的女儿了，当然不是当面看的，只是私家侦探拍回来的照片和视频。韩公田的女儿今年20岁，已经在病床上躺了10年。韩公田老来得女，对她宠爱无比，衣食住行都用最好的，后来得了病，整天躺在病床上，韩公田更是娇惯无比。可就是这样长大，韩美华却是品学兼优，从小到大受过老师无数嘉奖，还考上了省城最好的中学之一十二中。
　　可惜高考前病情恶化，否则的话，用她老师的话说，那就是不是北大就是清华。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之后，韩美华想要拒绝治疗，又几次离家出走，说不要为了她这么一个必死之人浪费家里的钱。可是韩公田努力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肯让她放弃治疗，终于还是把整个家当赔了上去。
　　“老先生你不用这么悲伤。”李穆说，“不如这样吧，我专门建立一个基金会，负责你女儿的治疗费用，你说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李穆打算自己先捐出100万，然后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去募捐，这样所得款项说不定还会超过300万呢。李穆记得有很多这样的例子，韩美华年纪轻成绩好，样子嘛……年轻女孩子化化妆应该都不错的，故事又感人，应该可以募集到很多的钱。
　　“我要300万！”韩公田很是坚持。
　　“我和一医院的院长有些交情，可以让他尽量帮你申请减免费用。”李穆又说。其实潘耕云因为给阳阳胡乱做检查的事情，已经被调职了，去了省城下属的一个鸟不拉屎的乡镇做主管卫生的副镇长。现在的院长李穆虽然认识，却说不上有交情。而且这个院长是省城管科教文卫那个副市长的铁杆，对于王市长恭敬有之，听话却是不可能。
　　“我要300万！”韩公田说。
　　就这么僵持住了，前一段时间，李穆找了很多人去说，可是韩公田都拒绝了。不过这也很难怪他，为了给女儿治病，韩公田上了很多的当。他这样着急的父亲，乃是骗子最好的下手对象。那些号称神医的托儿一打一打的上门，各种偏方古方新科技和尚道士神父祈祷奇迹气功实验疗法老中医轮番上阵，韩公田花了无数钱财，当然无效，所以现在他根本不信人。
　　其他的房子都开始拆除了，虹井路这边整天都尘土飞扬。韩公田就蹲坐在公厕门口寸步不离，直到工人下班离开之后，确定周围没有人了，他才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打水。晚上工地附近寂静无比，他还要点着蜡烛整夜守候，不敢睡觉。生怕自己一离开一睡着，那些工人就把厕所拆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韩公田终于撑不住了，晚上忍不住睡着了，点的蜡烛质量又不好，烧着烧着断成两截，引燃了旁边的报纸，报纸又引燃了柴火，幸好李穆派出的私家侦探及时发现，把韩公田救了出来，要不然他就葬身火海了。李穆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韩公田正跪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涌出，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老先生……”李穆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韩公田摇着头呐呐自语，“我做过很多错事，受什么样的报应都是应该的。可是我女儿，我女儿她是无辜的啊！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么的苦楚？为什么她要不满20就夭折？”
　　“您节哀吧。”李穆想把他扶起来。
　　“这都是命吧？是不是啊？”韩公田对李穆说，“这都是命吧？躲不了逃不过的命吧？”
　　“这不是命！”李穆想起自己的处境来，如果这是命的话，那么富贵破产也是命吗？如果说命是躲不了逃不过的，那么李穆在瞎忙什么呢？这肯定不是命，就算是命，也不是躲不了逃不过的！李穆穿越回来，就是一个明证！李穆已经挣了比上一辈子多几百倍的身家，还救了很多人，比如阳阳，比如陆成，还有很多很多！“我仍然会给你建立基金会，这第一笔100万今天就会打给你。”
　　别人想建立基金，那是很困难的，不过刚好李穆已经有了一个壳了，就是子乌李氏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当然现在它已经不是公司了，改成非营利性组织，要交的税大大减少，可又能开出发票来，别提多爽了。把韩美华治疗基金挂靠在子乌李氏身上，然后通过基金把钱打在韩美华的治疗账户上。
　　韩美华一定能够活下来的，至少能比历史上多活几年——不过李穆不知道上一辈子韩美华究竟活了多久，有没有死，不过虹井路公厕这儿似乎是没有被征收的，上辈子那个楼盘规模不是很大，没有覆盖到公厕那儿。所以上一辈子韩公田肯定是没有弄到这些钱的。
　　李穆花了好几天，终于办好了手续，把300万放到了韩美华的账户上。可是没两天，医院就给李穆打了电话：“喂？李老板吗？我这里是一医院，我是小朱啊，上次见过那个，韩美华的主治医生啊。”
　　“啊，朱医生啊，有什么事情吗？”李穆问。
　　“那个……其实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现在医院绩效很严格，这里有10万块钱医疗费等着交，要是不交，我挤不出钱来继续治疗啊。”朱医生很为难地说，“我知道人命大过天，可是我手里面的限额就是这么多，实在是没办法啊。”
　　“没钱？我已经放了300万过去了啊！”李穆一听就觉得不对。
　　“300万？我不知道这事情啊。”朱医生说。
　　“我把那300万都放到韩美华的治疗专用账户里面去了啊，你们可以自动扣钱那个！”李穆说，难道是转账迟了还没有到？这不可能啊，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再怎么慢也应该到帐了。李穆打了电话给银行：“喂？秦科长啊？我是小李，李穆！”
　　“李老板你好你好。”秦科长立即说。
　　“我用治疗基金的名义打过去的300万到帐了没有？打到韩美华的治疗专用账户上面的，上面写明是治疗费用。”李穆说。本来他是打算每次50万，治疗多少就用多少这么打过去的。可是李穆事情实在是太忙，这事交给别人又不怎么放心，而且财务上面操作很困难，一不小心的话，非但不能用这300万来抵充支出免税，还有可能会增加税款。所以没法子只好一笔300万过去了。
　　“到账了。”秦科长说，“李老板你叫我盯着的，我一直留意着，钱一到账，我就给你发了短信的，你忘了？是大前天也就是17号中午11点到的，一共是300万整，一分钱没有少一分钱没有多。”
　　短信李穆是收到了，“可是医院打电话来说账户上面没有钱啊？”那个账户既然是治疗专用账户，就设置了医生只要开出了医院专用的发票，是可以自动扣钱的。医生扣不到，那就是账户里面没钱了……也说不定不是没钱，是设置错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设置错了啊？”李穆又问。
　　“好的，我现在就去看……”过了好一会儿，秦科长才回来说，“我查到了，设置没错，不过那300万已经转到另一个账户去了。”
　　“另一个账户？什么账户？”李穆问。
　　“是一个叫做韩公田的人的账户。”秦科长说，“嗯……柜台说这个韩公田是韩美华的亲生父亲，这个验证无误了，以前韩美华的账户一直是韩公田在管，签名密码都是韩公田设置的。所以这一次韩公田要转钱，韩公田的账号也在我们行，他们也就转了。那笔钱已经被提了10万，现在只剩下290万了。”
　　“这样吗？”李穆觉得有点不对，不过转念一想，韩公田也许是提了钱去医院交费呢？于是他打了韩公田的电话，回音居然是此号码已注销。李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叫了私家侦探去查，想起苏蕙的事情，又通知了警察一声。结果证明警察的效率比私家侦探高太多了，私家侦探们还在盲头乌蝇一样在省城里面四处乱跑的时候，警察那边传来了消息，韩公田已经买了飞机票准备飞到京城去，现在正在省城的机场等着上飞机。
　　李穆立即带着几个人跑到了机场，本来以为要买机票才能进去，没想到机场安检的人居然认识李穆……为什么安检的人会订阅军区的报纸呢？李穆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也没关系了，反正李穆拿着后备役军官证登记了一下，安检的人直接就借了办公室给李穆，还把韩公田抓了进去。


第二百二十章 命(2)
　　“李老板你好。”韩公田看见李穆，咧嘴一笑。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沉着气，拿出了几十张单据，私家侦探并不是真的吃白饭，他们发现了这几天韩公田的消费记录，“首先你买了一个IPHONE4s，这无所谓，人人都要新手机，然后你买了两个金戒指，一条金项链，我就不明白了。之后你还去省城宾馆租了一个房间，桑拿、按摩、卡拉OK，还有一张水疗的票据……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水疗是什么玩意吧？”
　　“呵呵，那个小婊子很骚。”韩公田说。
　　“然后你就买了飞机票，到这里来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李穆问。
　　“桑拿、按摩、宵夜、酒、女人，这才是我年轻时候过的生活。”韩公田说，“也将是以后我会过的生活！为了我女儿，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已经够了！我不要再住在厕所里面，我不要给衣服过7岁生日8岁生日，我不要每天算计着要吃多少米，我不要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
　　韩公田这十年的生活的确是很悲惨，可是你也不能拿走你女儿的救命钱啊！退一步说，韩公田拿每个月几千块钱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吃好一点穿好一点没人会说什么，甚至拿几万块钱出来买辆车子，李穆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居然一下子把300万全都提走，这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你女儿怎么办呢？”李穆问。
　　“这都是命！”韩公田说，“我自己把房子烧了，说明她已经没救了，这是命！”
　　“后来我不是给你女儿300万治病的钱了吗！”李穆说。
　　“我女儿那是命！没有办法了的，她得了绝症，我的房子又被烧了，这就是命中注定。”韩公田说，“那些钱应该给我改善生活。我辛苦了这么10年，这些钱就是上天给我的报酬。”
　　“你女儿会死的！”李穆忍不住说。
　　“谁不会死呢？人人都会死的。”韩公田说，“活多几年，活少几年，不都是这么一回事。对于我女儿来说，活多几年，只不过是受多几年的苦而已！”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你的女儿已经成年了，你不能随意处置她的资产。”李穆提醒他。
　　“韩美华虽然已经成年了，可她是病人，无行为能力，所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韩公田很得意地说，“这些钱是我的！我的！”
　　大额钱款的来往哪里有这么简单，李穆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对付他。他可以冻结这300万吗，可以声称汇款错误拿回这300万，甚至可以直接控告韩公田诈骗，让他把钱全都吐出来，然后把他送进去牢里坐几年。不过李穆即想给韩公田一个教训，又不想做得太绝，所以他选择了现在这个方案。“你错了，现在韩美华已经是一个完全行为能力人，她的钱就是她的钱，别人不经过她的同意是不能拿走的。”李穆说。为了这个证明，李穆除了搭上王市长的名头，还花了好几万呢。
　　“果然钱能通神啊！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在我把钱拿出来的时候，她还不是限制行为能力人呢！”韩公田说，“这些钱还是我的！我的！”
　　“这个证明是3个月之前发的。”李穆把日期给他看了看，“所以你前天的行为时无效的，那300万还是属于你的女儿，你必须把那300万还回去。事实上，你银行账户里面那290万已经没有了，剩下的10万你也要尽快还上。”
　　拿着那个证明，很容易就让银行干了这事，当然几万块钱辛苦费是不能少的。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对银行系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心，认为自己把钱存进去就万无一失了。实际上，银行系统和其他系统一样，充满了官僚主义，人为和机器错误，只要开一份证明，随时可以冻结乃至调走。
　　“什么！”韩公田脸色大变，上前就想揪住李穆，李穆带着的几个私家侦探立即上前把他按住，“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服！我不服！”说着往地上一趟，几个私家侦探居然都没按住他，让他解开衣服逃了出去。
　　私家侦探们一怔，正想追出去，“不用追了。”李穆说，现在韩公田身上应该只剩下几万块钱，就让他拿着吧，反正李穆也不是非要把那10万块追回来不可，“你们不都是侦察连的退伍军人吗？怎么连一个老头子都按不住？”
　　那几个私家侦探都出现了惭愧的神色，只有一个人说：“那个韩公田也是练过的，应该是泥鳅功，我们不知道，没有针对他的身法，结果让他逃了。下次再见，他就没这么容易跑了，只要按住他的腰眼就行。”
　　“泥鳅功？”李穆一愣，这是什么东西啊？难道章鱼星人捣鬼，把他穿越到一个武侠版的平行世界来了？有泥鳅功的话，又有没有什么降龙十八掌易筋经啊？能不能修仙啊？能不能长生啊？有没有吸血鬼和狼人啊？
　　“这是省城一个地方性的武学流派，在外面没什么影响，也没听说现在有什么传承，这个韩公田可能是最后一代泥鳅功弟子了。”那个私家侦探说，“这个门派的武功练筋骨肌肉，练得好像泥鳅那么油滑，乃是缩骨功的一个变种，对敌的时候没什么杀伤力，专门用来逃跑。走正道的走乡串户表演杂技，走邪道的就钻狗洞入门盗窃。我们练的擒拿手一般是拿手臂和肩膀，偏偏这泥鳅功练成以后，手臂和肩膀的骨头都能自由开合，拿住了也能用力。不过泥鳅功发力全在腰，下次见到他，只要扣死腰眼，他就挣脱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问，“那有没有什么更加厉害的工夫没有？”
　　“更加厉害的功夫？”那个私家侦探摸了摸头，“不知道李老板指的是什么？各种武功用途不一样，很难说哪一个厉害。要说擂台赛，那当然是散打，摔跤也不差。如果是街斗，那么还是现代军体格斗术比较实用。”
　　“那么杀人呢？”李穆问。
　　“杀人当然用枪比较好。”私家侦探说。
　　那么李穆就放心了，还是原来的中国啊，“好了，这事就不用管了，我们回去呗。”
　　“那个……李老板。”那个私家侦探问，“你不用去见一见韩美华吗？她……”
　　“嗯，这个……”李穆很不想去见，他和韩美华又不认识，“你们去把事情告诉她就行了。”要他亲口告诉韩美华，你爸把你救命的钱拿走了去花天酒地，李穆还真的开不了这个口，“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不要说多余的话。”他生怕这些私家侦探还给他唱一段赞歌什么的，那就糟糕了。
　　“那个……老板，能不能你亲自去说啊？”私家侦探们都面露难色，“我们都说不出口。”
　　李穆把他们骂了一顿，可是这帮人还是不肯去和韩美华说。真是一帮废物啊，都是侦察兵下来的，面对着敌人的枪林弹雨都不怕，怎么对着个小女孩就不能说了？没法子了，李穆只好……叫苏蕙来说。她是个电视台记者，这种奇葩事情应该见得很多了吧？没想到苏蕙居然不在省城，跑到子乌去了。
　　因为曹国华没有什么事，虽然他也没有说要报复苏蕙，但是苏蕙在电视台还是很受排挤。凡是赚钱的露脸的事情都没有她的份。于是苏蕙就跑到子乌去，专心致志的经营那几十家馄饨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那几十家馄饨店居然开始盈利了。于是苏蕙更来劲了，天天研究麦当劳肯德基，看人家是怎么开那么多家连锁的。研究出了什么成果，立即就应用在那些馄饨店里面。
　　现在那些馄饨店都统一了服装，装修得和麦当劳一样，门口几十张椅子，然后里面是柜台，还能用绿宝餐厅点菜系统直接点菜……其实李穆挺佩服苏蕙的，居然能用馄饨想出那么多的菜来。什么大馄饨小馄饨清汤馄饨干捞馄饨馄饨面馄饨粉馄饨饭炸馄饨，还有一种馄饨鸭子汤，不论苏蕙怎么说这是哪里哪里的名菜，李穆只觉得很坑爹。所谓的馄饨鸭子汤，就是用一只肥鸭，腌好入味以后加上火腿元肉小火炖三四个小时，然后……把煮好的馄饨放下去，就是馄饨鸭子汤了。其实味道完全在鸭子那儿，放不放馄饨完全没有影响。
　　想起了馄饨鸭子汤，李穆就让紫罗兰做了这个菜，然后打包了，一起送到医院里面。韩美华住在特殊病房，虽然一个人独占一间，但是环境并不十分的好，就是离着ICU比较近，要是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送过去。主治医生听说李穆来了，连忙迎上，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开口，李穆和他说：“别担心，钱已经回来了，你自己去扣吧。”
　　“不是钱啊。”朱医生苦笑着说，“是病人，病人说要放弃治疗。”


第二百二十一章 韩美华
　　这还是李穆第一次看见韩美华，她很是瘦弱，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肌肤白得好像是透明一样，衬得眼睛上面长长的睫毛和一头黑发十分醒目。“你好。”李穆很是踌躇，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就算说了，这个韩美华信不信还不知道，毕竟韩公田是为了她付出所有积蓄的亲生父亲，李穆只是一个陌生人。要是忽然跑个人来，告诉李穆其实李富贵在谋夺李穆的财产，那么李穆会相信吗？嗯……其实李穆会有点相信的，在上一辈子富贵地产即将破产的时候，李富贵还侵吞了李穆他妈几千万的应付款呢。
　　“你就是李穆李老板吧？”韩美华站起来微笑着说。
　　“嗯……是的。”其实李穆算起来还没有这个韩美华年纪大，但就是忍不住把她看成需要疼爱的小妹妹，“韩小姐你好，其实我那个……今天来是为了……我要来通知你一件事情。”
　　“是我父亲把账户里面的钱全都提走的事情吗？我已经知道了。”韩美华说，“银行的叔叔阿姨已经告诉我了。然后你帮我把大部分钱追了回来，多谢李老板这么上心。”
　　银行的人真是多事……不过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早知道他们说了，李穆就不用来了。“那么你好好养病。”说完李穆就想走，这房间里面的气氛真是太不舒服了。
　　“那些钱李老板你拿回去吧。”韩美华说，“我不想再治了，都是浪费钱而已。300万拿去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让我回家等死吧……虽然我也没有家。”
　　“你不要这么悲观嘛。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够治疗了呢。”李穆安慰她说，“你看现在的癌症白血病艾滋病什么的，以前都说是绝症，现在慢慢的也可以医了嘛。”
　　“我父亲以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韩美华惨然一笑，“医生，我的病有治吗？”
　　“这个，在当前的科学技术条件下，是绝症，但是以后说不定就能够出现治疗方法了呢。”朱医生说，“就算没有新的治疗方法，只要有钱，还是能够挨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人生在世，也不过是几十年的寿命，活多几年已经赚很多了啊。”
　　“人生在世不过是几十年的寿命，活多活少都一样，何必把钱浪费在我身上呢？”韩美华说，“我是一个不祥之物，一出生就难产害死了母亲，长大了浪费光了父亲的钱财，现在还把我父亲变成这样的……这样的坏人。”
　　“你别伤心了，”李穆见势不妙，连忙把馄饨鸭子放下，“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溜了出去，怪不得是限制行为能力人呢，这么要死要活的，要是李穆的话，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要先活下去再说。管他浪费不浪费呢，自己活着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李穆变成了吸血鬼，以后不能见阳光，只能靠吸食生血，那么李穆也会好好活下去的，还会包个血战下来每天品尝不同的味道。
　　出去了之后李穆打了电话给医生，叫他无论如何要把韩美华留住。这事还真是麻烦，本来可以给韩美华指定一个监护人，然后监护人不同意她出院，韩美华就不能出院。偏偏李穆刚刚给她办了个证明说她有完全行为能力。而且韩公田还活着呢，监护人非他莫属。到时候那300万又危险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那300万拿回来，然后再给韩美华办个限制行为能力的证明，找个人当她的监护人，就可以继续让她接受治疗……这真的是太麻烦了，证明开来开去的，人家也不一定会同意。不如换一个方向，直接把这个完全行为能力的证明藏起来，然后把韩公田抓起来，威胁他一定要让韩美华继续接受治疗，否则的话就要控告他诈骗。
　　这么做好像更麻烦啊，其实认真想一想，病人自己都不想活了，病人的父亲都想拿治疗费跑了，李穆自己在忙个什么劲啊。可是看着韩美华就这么死掉，就这么屈从于命运的安排，李穆总是不安心。要是韩美华就这么死掉了，那就不是说，人的奋斗很可能是没有意义的吗？那么李穆的奋斗也是没有意义的吗？最后李穆还是要和李富贵一起出国去？
　　所以李穆非要插手不可，虽然这里面完全没有利益可言。不过话说回来，免费干活实在是太可惜了，想一想这事情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吧。韩美华是一个病得快要死了的20岁小女孩，她父亲倒是练过泥鳅功什么的。李穆想来想去，只想出来一个办法，可以先给韩美华办个基金做个宣传，号召大家给她捐款，然后宣称每购买一包子午馄饨或者在绿宝紫罗兰金皇朝消费多少多少钱，李穆就捐出多少多少钱，300万应该能捐很久了。
　　正当李穆盘算着要怎么打广告的时候，朱医生又给他来了电话：“李老板！李老板不好了！病人失踪了！你走了之后，我正想按照你的吩咐去劝韩美华不要轻生，没想到回去一看，陈美华已经不见了！”其实朱医生在李穆走了之后先是去泡茶喝，又调戏了护士，耽误了老半天才回去病房。
　　“不见了？你们在医院里面找过没有？”李穆问。
　　“全都找过了，有个护士看见韩美华提着一个箱子走出了医院，后来我们去检查，发现她把自己的衣服带走了。”朱医生说，“我们到处找都找不到。”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李穆骂了几句，可是也没有什么法子，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他立即通知那些私家侦探还有警察，到各处找这个韩美华。想了一想之后，李穆又把韩公田也放入寻找名单里面去。
　　韩美华是谁也没见着，韩公田却是很快就落网了——他的钱被李穆拿回去以后，就把机票退掉了，然后就跑到省城最热闹的步行街去……偷钱包。一个小时之内就偷了6、7个钱包，下手很是巧妙，苦主都没发觉。但是他不知道现在步行街上面到处都是摄像头，丢了钱包的人一报案，警察就去掉了摄像头，然后通知了步行街上面的保安队，没一会儿就把韩公田抓住了。
　　事实证明，在城管面前，什么泥鳅功壁虎功统统没用，人家直接用个渔网就把他抓了起来，然后上去几棍子，这个泥鳅功最后弟子（或许）就老实了。李穆见到他的时候，韩公田正青一块白一块的在派出所里面做检讨。“警察叔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坐下！”被个老头子叫叔叔，那个警察哭笑不得，“你厉害啊，一个小时不到，就偷了6、7个人，还全部都挑有钱人偷。知道你偷了多少钱吗？”
　　“还没数。”韩公田老老实实的说，“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来一个阔佬，一会儿来一个阔佬。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看着手痒，不知不觉的就拿了好几个。”
　　“今天金皇朝开业，那些阔佬都是捧场的！”警察告诉他，“因为停车场还没修好，人家只好停到江湾广场那儿，然后走过去。你偷谁不好，偷那些有钱人的钱包！人家可是我们所长说了，现在小偷太可恶，一定要严惩。你自己也不争气，拿了钱包也不会先把钱拿出来交给同伙，现在赃款已经过5万了，远远超过立案标准，说不定都能当大案要案了。”
　　“5……5万？有这么多吗？”韩公田吓了一跳。偷钱包这活呢，一般是很安全的，因为小偷偷了钱包，立即就会把现金拿出来交给同伙，然后把钱包扔了。苦主就算认出了小偷，一般也没有法子证明是这个小偷拿的钱包。要是小偷行窃途中被抓住，那就是行窃未遂，最多就是被打一顿，不会吃官饭。就算是运气不好，刚好偷了钱包之后被抓住，那也只能按照钱包里面的数额定案。
　　1000块钱以下连案件都不算，只能调解，最多拘留几天。1000块钱以上才能立案，立了案子，检察院法院都不肯做这些没油水的小案子，还是只能公安机关自己处理，最后照样只能拘留几天了事。小偷当然都是些穷鬼，不是穷鬼也要装穷鬼，罚款又罚不到，还会拉高地区的发案率，对派出所不利，所以派出所办这些案子当然也不热心了。但是案值上了5万，这就完全不同了，没收了赃款就不会亏本了，可以当作案子来办。
　　“你现在老实交代，念在你年纪这么大了，说不定我们不会起诉你。”警察说。
　　“是是，我老实交代。”韩公田说，“我的名字叫做韩公田，今年63岁，小学文化……”
　　“谁问你这些！”警察说，“你一定要老实交代啊！”说完朝着门口的李穆眨了眨眼睛。


第二百二十二章 新人
　　李穆进了去，那个警察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说：“你一定要老实交代！”
　　“原来是你啊。”韩公田的眼睛被人揍了几拳，肿的像是凸了出来一样，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李穆，“李老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那10万块钱我已经花光了。本来已经弄到了5万块，谁知道又被发现了。”
　　“你怎么去偷钱包了？”李穆有些好奇。
　　“这是我的祖业，我们省城泥鳅门祖祖辈辈就是靠这个过活的。”韩公田老实不客气地说，“不过是闹革命的时候消停过几年。要不然我一不会耕田二不会做工三不会做生意，哪里能够赚下这么多的家财。又拿什么支撑我女儿治病？”
　　原来是个老贼……不过既然他一直在开工，并不是落后于时代，那么应该知道摄像头的事情啊，怎么会这么大意呢？被摄像头拍下了整个行窃过程，还在身上留着7个钱包，里面的钱全部都放在里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女儿失踪了。”李穆告诉他，“她从医院里面拿走了衣服。”
　　“什么！”韩公田立即站了起来，“她上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正想问问你，你女儿会上哪里去？”李穆问，“你们家还有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乡下有没有老屋子？”
　　“其实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女儿的事情。”韩公田说，“要说以前，你可能是为了拆迁，可是我的房子被自己放火烧掉了。你明明可以不管我们了，可是你却还是捐出了300万。后来我把钱贪污了，你又硬是把钱追回去给我女儿。现在我女儿失踪了，你还跑来问我她的下落，究竟是图什么呢？”
　　“这个……”李穆总不能说我不能让你女儿重蹈上一辈子的覆辙……话说上一辈子韩美华究竟怎么样了李穆根本就不知道。“只是为了生命而已。”李穆只好大义凌然地说。
　　“其实你是喜欢上我女儿了吧！”韩公田揭穿李穆说。
　　虽然韩美华长得是不错，可是天地良心，李穆真没这个意思。他一点都不喜欢韩美华这种病恹恹的女人，仿佛用的力气大一点就会骨折一样，还怎么使用各种姿势啊真是！“你误会了！”李穆连忙澄清，“我真的只是不忍心看着你的女儿就这么死去。”

　　“我家原来也有几个亲戚，不过我都向他们借过很多钱，又还不上，所以早就没来往了。”韩公田这才回答李穆的问题，“老屋嘛，当然也是有的，不过早就卖给别人了。现在已经拆掉了。还有她小时候的学校，中学，经常去的公园，看电影的地方……全都被你拆掉了。”
　　“虹井路那儿？”李穆只大规模拆过这么一个地方。
　　“是啊。”韩公田说，“你要找就去虹井路你的工地那儿找吧。”
　　虹井路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整天都有工人进进出出的，韩美华这么大一个目标，肯定会被人看见的。李穆让那些工人四处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不但如此，私家侦探和警察都没有韩美华的任何消息，好想她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对此李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让私家侦探们继续寻找，反正这项工作没有什么危险，私家侦探们的开价很低。
　　人民道的大楼在4月份终于装修好开始营业了，刚开业生意不是很好，富贵地产总部搬了进去，陆陆续续也有一些公司来谈租约，金皇朝的生意一日千里，绿宝紫罗兰的生意还是那么好，学生公寓住满了人，整天都有人想来加塞，养猪场的生意越来越好，香猪的生产渐渐追不上消费了，普通猪也卖的很好。赚得越多，事情就越多。李穆虽然偶尔也会记挂一下这个病恹恹的小姑娘，可是转眼之间有扔到脑袋后面去了。她始终都没有消息。
　　这一天田鹏又拉着李穆去洗桑拿，自从李穆虹井路的整体地块开发开始动工以后，田鹏就整天想要入股，可是又拿不出多少现金来，只肯用各种什么优惠啊租金啊合同啊期货啊来顶数。李穆烦不胜烦，只好告诉他这个项目关注的人太多，不好弄鬼，下一个项目一定找他一起干。
　　至于这个下一个项目什么时候动工嘛，那当然是猴年马月了。可是田鹏似乎当了真，隔几天就找人来介绍项目给李穆，一会儿是旧厂房重新开发啦，一会儿是矿场转手啦，一会儿是养甲鱼啦，李穆烦得要死，干脆就把麻袋山养猪场那个水库拿了出来和田鹏合股，发电养鱼的收入都分给田鹏一份。田鹏却还是不消停，整天拉着李穆去养猪场那儿视察，一会儿想搞旅游项目，一会儿要搞农庄，一会儿说现在泥鳅市道好不如用水库养泥鳅，一会儿说鳄鱼不错我们省的气温其实能够养鳄鱼不如弄几只鳄鱼试试。
　　李穆好不容易才打消他的念头，这会儿田鹏又拉了一个养鸽子的人来请桑拿，想试试在水库那儿养肉鸽。李穆当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当然桑拿就笑纳了……蒸汽难以消受，那个客户经理梁艳丹还是很吸引人的。
　　“李老板！”梁艳丹知道李穆来了，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梁经理啊。”李穆朝着她点了点头，“帮我按摩一下。”说着就躺了下去。说实在的，这些场合的女人都不肯好好的学习按摩，心思都在其他事情上面。要么力气小好像挠痒痒一样，要么直奔下三路想要做不纯洁的事情，偶尔有些力气大的，也是一股死力，捏的人生疼。医院那里的按摩专业是专业了，可是李穆总觉得经常去医院不太对劲，病菌那么多，没病都搞出病来。至于街上那些盲人按摩什么的，地方档次太低，脏兮兮的，李穆又不想去。
　　这个梁艳丹却真的研究过按摩——她们这种角色经常要和客人打情骂俏，打着打着说不定就会被人占便宜，所以梁艳丹就专门研究过了按摩，万一客人乱摸，她就给客人按摩，一般没按两下客人就会舒服的浑身无力了。按完之后浑身舒泰，忙着赶紧找妹子交货，也就没工夫占便宜了。
　　“李老板，我这里有一个新人，叫她一起来好不好？”梁艳丹说。
　　“新人啊？”李穆点了点头说，“也好。”反正是别人请客不心疼。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新人上来了，李穆身上就加了一双手，弱弱柔柔的，捏上去连挠痒痒都不算，似乎就是轻轻拂过，弄得李穆痒得要死，“用力一点。”李穆趴在床上，头也不回的说，“没吃饭是怎么的？”于是那个新人真的用力了一点，从抚变成了摸，李穆摇摇头，一边坐起来一边对她说：“这位姐姐，你要是真的没吃饭，我这儿有营养非常丰富的蛋白质来源……怎么是你啊？”
　　“怎么是你？”那个新人也是十分的吃惊，“李老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才应该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李穆很是吃惊，为什么韩美华会在这里啊？她力气还真是小啊，不过也难怪，毕竟是在病床上躺了快10年了。几个星期没见，韩美华还是那么一副虚弱的要死的样子，不过仔细一看，脸色似乎还好了一些。脸上有了一点红润的颜色，头发剪短了些，睫毛还是那么长。
　　“我……我一直想试试正常人的生活。”韩美华说，“我想要唱歌，我想要跳舞，我想要上学，我想要工作……特别是工作。可是我什么活都不会干，体力又很差，到哪儿应聘，人家都不收我，在街上四处游荡，幸好认识了梁姐姐，她介绍给我这个工作，不挑人，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干，还能唱歌跳舞。接客的时候还能看到很多很有趣的人呢。”
　　喂喂，不要把这种工作形容得好像很有成就感一样好不好？“你……那个……究竟知不知道这份工作要做什么的？”虽然韩美华说她接过客人，不过李穆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已经做过那种事情了。
　　“原来你们认识的啊？”梁艳丹插嘴说，“李老板你放心好了，美华她什么亏都还没吃呢，也就是做做杂务，斟茶倒水什么的。她身体太差了，要是碰上个不好相处的客人，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到时候大家都得倒霉。我就是知道李老板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才把她叫来，一起服侍李老板。”其实梁艳丹是知道李穆好说话，想浑水摸鱼，一个人出力，两个人拿钱，反正韩美华早就说好，只要吃饭睡觉，钱全都给梁艳丹的。
　　“是我自己想要见识见识这种场面，麻烦梁姐姐了。”韩美华说。
　　“你这是什么思维啊？”李穆再一次感受到，人的思想真是千差万别，为什么韩美华回来做这种事情呢，“你怎么在医院里面不告而别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新人(2)
　　“因为我不想再接受治疗了，”韩美华说，“在医院里面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打针，吃药，复健。每一天都无所事事，又痛苦无比，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未来。一天一天虚弱下去。既然如此，还不如出来好好的过完这最后的时光。”
　　“最后的时光？”梁艳丹吓了一跳，“妹子，你这究竟是什么病啊？不会是……那种病吧？”如果真是艾滋病，梁艳丹可就惨了，早知道应该坚持规章制度，给韩美华体检之后再给她上工。不过看起来也不会啊，没溃烂没异味，虽然身上针孔多了点。
　　“不是，是退行性……哎，那个名字太长我都忘记了。”韩美华说，“这是一种绝症，病人的肌肉会慢慢萎缩，无药可治，最终死亡，就好像我一样。医生估计我只剩下半年命了。”
　　“如果你不接受治疗的话就只有半年的性命。要是你乖乖接受治疗的话就不会这样了。”李穆提醒她说，“只要你乖乖的接受治疗，至少还能活4、5年呢。到时候医学技术发展了，说不定就能找到真正的治疗方法。”
　　“李老板，你就别骗我了。”韩美华说，“癌症艾滋病什么的，得的人很多，也就有很多人研究，所以能够研究出治疗方法来。我这个病，医生说了，发病率很低，至今国内不过发现十几例，美国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也不过有30多个病例。病例这么少，连发病原因都不知道，又谈何治疗。”
　　“等一等，美华，你那个病会不会传染的？”梁艳丹问。
　　“不会。”韩美华说，“这又不是传染病。”
　　“那就好。”梁艳丹这才松了一口气，“美华妹子啊，你病得这么严重，还是回去医院吧。要不然如果你在这里遭遇了什么不幸的话，你固然不好，姐姐我可也麻烦得要死啊。”李穆好心好意大义凌然的理由劝不动韩美华，梁艳丹这个略带自私的说辞却很有威力，本来梁美华就是打算自己去死不连累别人，可是她要是死在了这里，梁艳丹却是毫无疑问要跟着倒霉的。
　　“好吧，我回去医院吧。”韩美华说，“怎么也不能连累了梁姐姐。不过回去医院之后，我也不要再打针吃药了，只要让我静静的呆着就好。要是再给我打针吃药，我就绝食！”
　　“好啊。”李穆打定主意，先把她弄回医院去，然后要不要打针吃药就不是她说了算了。就算绝食，那还可以打葡萄糖什么的，“现在你赶紧和我回去医院吧……”本来李穆很想说你自己回去医院，我再呆一会儿，不过想着又不是很放心，“算了，你别动，我叫辆车过来。”韩美华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知道怎么样，虽然看着还好，也难保不是回光返照什么的。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李穆帮着医生们把韩美华搀扶上了救护车。然后这么一闹，李穆也没心情做那种事情了，自己开车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医生打来电话，说韩美华出去了这么些日子，身体反而好了些。李穆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桑拿浴室比医院还要厉害？跟着韩美华也打了电话过来，说反正在桑拿浴室里面还好一些，不如就不要住在医院里面浪费钱了。李穆在电话里劝了几句，韩美华也是不听，只好亲自赶到医院。
　　“你这不是胡闹吗？”李穆对韩美华说，“好端端的你跑去桑拿浴室干什么啊。”
　　“在哪里身体好啊。”韩美华很是任性的说。
　　“医院里面也有桑拿的吧？”李穆问，“要是没有的话，你去建一个桑拿室好了。”所谓的桑拿，不过是蒸汽而已，随便烧烧水就行。装修学生公寓的时候，装修队也问过李穆要不要装桑拿房间，不过是几万块钱罢了。韩美华账户上面还有300多万呢，钱是绝对够的。
　　“我就是喜欢和梁姐姐在一起。”韩美华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朋友，梁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还有那些客人也很有趣，一进门就色迷迷的看着我。”
　　“为什么色迷迷的看着你就很有趣啊？”李穆问。
　　“因为这样我感觉到，我不是一个废物啊。”韩美华说，“我身上还有些东西是大家想要的，我可以对大家有些用处，并不是只会消耗资源没有一点贡献的米虫。”
　　这都可以啊……看来这10年的疾病真的把韩美华的思维扭曲了不少呢。不过万一要是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似乎也……也还是很变态！“要不这样吧，我让梁艳丹过来陪着你好不好？”李穆问，“然后再修一个你专用的桑拿浴室，让梁艳丹每天陪着你桑拿聊天好了，说不定你们能够发现治疗这个退行性什么病的方法呢，那不就得诺贝尔医学奖了？那时候你就是对人类做出绝大贡献的人了。”
　　当然李穆知道诺贝尔奖哪里有这么容易获得，原理不清楚的话连论文也未必能写。不过就是这么安慰安慰她罢了。梁艳丹现在一个月也就赚两三万块钱，这种生意也不是能够长做的，让她来做陪护，算是抬举了她，最多以后给她介绍个老板当二奶好了，梁艳丹不就盼望着这个吗。介绍给谁好呢？不如介绍给王平，他现在位高权却不重，心里烦闷，老婆又不理解他，在外面整天以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太太自居，让王平越看越面目可憎，整天出去瞎混，还不如找个二奶呢。
　　“在医院里面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事情做，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了。”韩美华说，“要是连累得梁姐姐都没事情做，整天和我这个没用的人在一起，那我于心何忍？”
　　不干活就有钱收，梁艳丹求之不得呢，李穆心里说。“那么你想怎么办呢？”李穆问。总不能真的再去桑拿当浴花吧？“不如这样吧，我先把梁艳丹叫过来，你和她好好谈谈，再决定跟下来要做什么。”也不等韩美华答应，李穆就给梁艳丹打了电话，和她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叫她好好的劝一劝韩美华。
　　“我明白的！”梁艳丹立即就打了车赶了过来，和韩美华长谈了……十几分钟之后，就神秘兮兮的跑了出来，对李穆说：“李老板，我已经劝好美华妹子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可不能像对我那么粗手粗脚的。你进去吧，快进去，我帮你守着门口。”
　　什么粗手粗脚啊？还守着门口。李穆都没听明白，打开病房门口一看，吓得立即就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
　　“啊？就是那么一回事呗。”梁艳丹说，“李老板嫌这里环境太差？可是美华妹子身体这么虚弱，还是在医院里面比较方便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立即抢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李穆很烦恼地说。
　　“哎呦，李老板你骗谁啊！美华妹子已经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了。”梁艳丹说，“她和你无亲无故的，你干嘛要拿出300万来给她治病啊。肯定是看上了美华妹子呗，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要是李老板你好心，那当然是好心的，可是再怎么好心，捐个10万8万的还合理，300万！李老板你的钱还没多到这个份上吧？”这时候梁艳丹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早知道这个李穆喜欢林黛玉，她就去装病了，没想到让韩美华得了这个头彩。
　　李穆无可辩驳，被梁艳丹推进了病房。房间里面暖气开得很足，韩美华脱光了衣服，紧紧的闭着眼睛，笔直的躺在床上。平时看不出来，现在赤裸裸的真相之下，原来韩美华的身材还挺好的啊，居然还是一个白虎。“你这是在干什么？”李穆问。
　　“我……”韩美华还是不睁开眼睛，脸上却是红得厉害，“梁姐姐说了，要工作并不一定去桑拿浴室，还有一个工作，也是不用学历不用技能，又不辛苦，很适合我来做，就是做……二奶。李老板你对我这么好，肯定是想让我做二奶。”
　　“嗯……不是这么回事。”李穆说，“我之所以帮你治病，是因为……是因为那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借口，说服韩美华自己拿出300万来是要干什么。
　　“我很想对社会有所贡献啊！我不要做一个没用的人！”韩美华紧绷着身子说，“我已经签了器官捐献的同意书，可是我……我身体太弱了，连器官都不合格！”说着她的眼角边流出大滴大滴的泪珠。
　　做二奶就算是对社会有贡献了吗？李穆对此实在是不敢苟同啊。虽然说二奶的确是解决了一部分家庭不和谐男人的需要，可是李穆觉得，要是已经结婚了，就应该对老婆忠实，就算老婆不同意或者不方便，那也应该自己解决。就算没结婚，也不应该包二奶……话说要是没结婚的话就不算包二奶了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颠倒
　　总之现在男女数量差异这么巨大，适龄男性比女性多这么多，如果有钱有权的男性占据了太多的适龄女性，那么差一步是更巨大了吗？当然李穆自己是绝对不承认他多占了适龄女性的，艾莉丝自不必说，乃是一个外国人，安琪已经嫁人了，至于堂姐和郭玉，她们是les，本来就没想着找男人结婚的，都不能当普通女人看。不过苏蕙这种正当妙龄喜欢男人云英未嫁难以解释的，李穆下意识就忽略了过去。
　　“最少可以做标本啊。”李穆说。
　　“标本？也许吧。”韩美华说，“这就是我的最大价值了吗？”
　　李穆没有办法，只好脱了衣服上了去，还真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啊。韩美华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像是瓷娃娃，又像是女神像，神圣得要死，怎么都没法子下手。从简单的开始好了，李穆先是拉着她的手握了握，手指在她手心划来划去，然后在她的唇边亲了一下。韩美华仍然是那副样子，躺在床上动都不动，只是肌肉又绷紧了一些。
　　不论李穆怎么挑逗，韩美华都躺在床上不动。李穆无论怎么付出，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鱼吗……李穆自己一个人累得半死，又怕弄疼了她，轻进轻出，采取各种姿势都非常别扭，完完全全是一点都没享受到。和韩美华弄了一个钟头不到，比跑2小时还累。这哪里是找二奶啊，明明是找大爷嘛。“你感觉怎么样？”李穆问。
　　“挺好的，就是有点累。”韩美华说，“只要每天做这种事情，就是二奶了吗？”
　　还每天做呢，李穆做了一次就腰酸背疼顶不住了。“不用每天做的，只要一两个星期偶尔做一次就行。”李穆说。
　　“那……能不能多做几次呢？”韩美华又问。
　　二奶想要多做几次，那就是要去找鸭子了……李穆摇摇头说：“不行。”
　　“真可惜，还挺愉快的。”韩美华说，“那么这三百万就当是我做二奶挣到的吗？”
　　“这三百万是给你治病的……”李穆弱弱的说。
　　“那就当是我赚到的了。”韩美华说，“我要去买衣服！我要去吃好吃的！我要去买首饰！”
　　“你原来就可以买啊。”李穆说。
　　“原来那是给我治病的钱，我怎么能够乱用啊。”韩美华说，“现在这些是我做二奶赚回来的钱，才可以用的嘛。”
　　韩美华做了李穆二奶之后，总算是同意继续留在医院里面治疗了。李穆有了这么一个二奶，也就更加忙了——要是不忙，韩美华总是想着要履行义务。李穆做了几次，每次都觉得好像跑了一次马拉松一样。现在韩美华总算是有了一些回应，可不过都是“快一点！”“慢一点！”“到里面去！”之类的。最多也就是挺挺腰，伸伸腿。
　　这一天，李穆处理完一堆杂物，刚刚拒绝了韩美华去医院履行义务的想法，想喘口气找艾莉丝温存一下，就接到杨局长的电话：“小穆，你也太厉害了吧！”
　　“厉害？什么厉害？”李穆一头雾水。
　　“听说前几天你把个女的折腾进了医院啊！”杨局长说，“实在是太厉害了吧！用的什么器具啊？还是用了什么高难度姿势？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在欢场混了这么多年，只听说过黑人把女的折腾进去医院呢，小穆你真是为国争光啊！果然不愧是青年俊杰啊！”
　　争光你个头……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不是那样的，那个女的我认识，本来就有病，我是让她去医院里面检查检查。”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啊？难道是田鹏说出去的？还是那个养鸽子的说出去的？这谣言真是害死人啊。
　　“明白明白，现在当然这么说比较好。”杨局长呵呵一笑，“不过你要注意啊，千万要收买好那个女的，要是她在外面乱说，你可就麻烦了。好了好了，我还要开会，不说了，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来吃饭啊！”说完也不等李穆辩解，就把电话挂掉了。
　　这个流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推波助澜，越传越厉害，首先传一个夜场女子被某个变态老板折磨得进了医院，然后是两个夜场女子被变态老板折磨得进了医院。跟着是三个，四个，到了五个的时候，量变引起质变，又换了一种说法，说是变态老板逼奸良家妇女，良家妇女不从愤而跳楼。再传几天，又变成了变态老板逼奸良家妇女，良家妇女不从，变态老板就把良家妇女从楼上扔了下去。
　　之后风向一转，揭露出这个变态老板就是前一段时间大肆报道的打狗救人英雄李穆，此人是一个富二代，从小就无恶不作，仗着家里面有钱，在学校里面拉帮结派欺负同学，甚至连老师也遭了毒手。到了省城上大学，头一天就逼着当地一个农民把房子低价卖了给他拆了建学生公寓，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的混进了军队，仗着军队的势力，硬生生的把军属区拆迁了，无数军属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李穆再迟钝，也知道是有人想要对付自己了，他立即找了那些私家侦探，又找了网警调查网上谣言的来源，同时雇佣了大批水军洗地。谁传播谣言的，兜头就几十个人上去围攻痛骂。各种真相贴，辟谣贴，辟谣的真相贴，辟谣真相贴的辟谣贴，真相贴辟谣的真相贴，一时间充斥这省城各大论坛。各大论坛的管理员不胜其烦，统一删帖，只留下李穆的辟谣贴挂在头顶——当然是因为李穆给了钱的缘故。
　　于是李穆转身一变，成了一个从小就学历雷锋的好人，家里勤劳致富，上学成绩优异，因为高考前送临产孕妇上医院耽误了时间没有考好，所以才上了省城大学，然后参军、被调入预备役，为了解决拖欠水电费的问题自掏腰包，为了解决军属居住问题耗尽家财开发便宜的房地产，还给一个小姑娘捐了几十万善款治病，至于去桑拿什么的，当然是拯救失足少女。
　　舆论战虽然获得了胜利，可是李穆总是觉得莫名其妙。到底是谁要诋毁自己的名誉呢？李穆想来想去，似乎最近也没有得罪人啊，难道是那些被赶走的钉子户？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让李穆大吃一惊。对他下手的居然是……省军区的路司令。
　　最先诋毁李穆的帖子是从他的办公室电脑IP地址发出来的。本来李穆还以为是他们管理不好，机器被人中了木马成了肉鸡，没想到找人一打听，路司令的一个文书很爽快的就承认了自己发的帖子，还说是路司令交代下来的任务，这一次没有完成任务，肯定要被扣工资云云。
　　路司令这么大的人物，却用这种下三滥还没效果的手段，真不知道为什么。报警的话肯定是没用，警察根本管不了这种事。要是把证据公开，路司令固然会有些麻烦，李穆也不或落什么好处。要是把证据交给王市长，也不知道王市长会不会帮忙。李穆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路司令就通过田鹏来约李穆吃饭了。依然定在小桥流水人家，不过这一次李穆到的时候，发现路司令已经在等着了。
　　“小李啊，你现在也算是我们军区的人了。”看见李穆，路司令开门见山地说，“是我们军区的人，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可千万不能吃独食啊。”
　　田鹏的样子很不好看，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千万不能吃独食。”说着拼命朝李穆打眼色做手势，可惜李穆都看不明白。
　　“路司令，这个……”李穆小心翼翼地问。
　　“听说你在虹井路那儿办了一个很大的楼盘吧？”路司令有些不高兴地说，“本来呢，你为了解决军属们的居住问题，做了这个楼盘，大家都是很佩服的，都想着要共襄盛举。可是你这个人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兄弟们的好意你都不要。”
　　“是啊是啊，小李你太不近人情了。”田鹏说，“上次我和说想要入股，可不单只是我一个人要入，路司令也想给你帮忙的，你为什么不领情呢？”其实这是田鹏故意在陷害李穆，他知道自己分量不够，说了入股都被李穆拒绝了。但是路司令要入股的话，李穆肯定就会同意，到时候自己就能搭顺风车了。可是顺风车能赚多少？只能看着路司令和李穆发财，自己占一点点边，田鹏可不甘心。
　　于是田鹏就主动去和路司令说，装作不经意间露了口风，说李穆这个军属区重建项目能够赚很多钱。路司令当然就让田鹏去试试李穆的口风，看能不能入股。田鹏却压根没把这事告诉李穆，拖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回去报告，说李穆油盐不进，他约了李穆无数次吃饭，李穆都死咬着不肯松口。


第二百二十五章 路司令的要求
　　路司令当然大怒，觉得李穆这人不识抬举，刚好他部下有一个对网络比较熟悉的，他就让那个部下去给李穆一点教训，教训完了之后，再和李穆要求入股，想来李穆就不敢不答应了。而对于田鹏来说，只要路司令发了火，李穆不得不倚重他来和路司令沟通，这样田鹏自己也能入个大股，这样他也能算是进入地产行业赚大钱了。
　　他们两个算盘打得响，结果一轮交锋之后，李穆却没有受到教训。以前路司令拿这一招来对付其他人都是手到擒来，因为那些人大多数不懂网络，可没想到新一代的反击这么迅猛。反击没奏效，楼盘建设可是如火如荼的，眼看着旧建筑都推倒了，基础正在打了，时不待我，路司令只好亲自出马了。
　　“路司令要加入，那是好事啊。”李穆还是没明白，怎么说也相当于副省级干部了，在怎么没实权，也比王市长那个政协副主席叔伯兄弟要强一些，“路司令你怎么不早说呢？”说完这句话，他才看到田鹏的眼色。
　　“李兄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田鹏很不高兴地说，“前一段时间我和你说过这么多次，你都说资金已经筹措到位了不需要新股东，下次再说。”
　　这话李穆果然是说过的，不过那是对着田鹏说，要是路司令要入股，那当然另当别论。可是这话不能当面说，要是说了的话，那明显就是看不起田鹏。“是这么回事。我本来是想建一个低层生态小区，这样钱是够了。后来一想，虹井路这么大的地方，做个底层太可惜了，不如做个高层，这样的话钱就不够了，正想招商引资呢。”
　　李穆已经把这事和王市长说过了，本来李穆想要的是6.0左右的容积率，4万多平米的土地，能够建26万平的房子。不过王市长给李穆介绍了一个设计师，看过实地之后大笔一挥，给李穆设计了一个9.5的方案，也就是说可以建差不多40万平——这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要满足规划局楼距、绿化率、日照、限高等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规定。
　　李穆没有学过设计，可是他找了好些设计院，都说要符合要求，那块地最多就是到7.0，已经是很厉害的了。没想到王市长的设计师居然可以干到9.5，连杨局长都说不可能。可是看过设计图之后，杨局长都没话可说。虽然设计丑的要死，可是完全符合规定。果然那好几百万的设计费没有白花啊！
　　虽然说容积率这么高是好事，建的多赚得多，可是这么一来，李穆的流动资金就不是很够了。不过这事很容易解决，只要分批开发滚动发展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有别人愿意现金入股，那就更好了。开发商拿到了地，最怕的就是现金不够，不论已经扔进去的钱有多少，没封顶就不能拿预售证，没有预售证就不能对外公开卖，不能卖就没法子回款，那就变成烂尾楼了。要是这个时候有现金进来，一块钱能够发挥十块钱的作用。
　　比如说现在吧，李穆两亿多的拿地拆迁什么的前期款项已经扔出去了，接着还要给建筑公司预付款，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钱差几千万不够建到封顶，那么这几亿元等于全都打水漂了，之后这些钱的贷款到期又要还钱，资金链就断了。李穆只能卖掉学生公寓或者人民道大楼来还钱。
　　所以路司令如果想要拿真金白银出来投资，李穆是十分欢迎的。就算不论路司令的背景，光是这些钱就够李穆开心的了。田鹏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他的钱很多，但是现金没有多少，说是投资吧，全都是用乱七八糟的商铺田产顶数，要是值钱当然也值钱，可是要换成现金还得现卖出去，或者拿6折的价格拿去抵押贷款，隐患还很大，要通过各种方式才能把钱弄到公司账户上面去，李穆现在整间公司的人特别是财务都忙得要死，哪里有这个美国时间去给他办这些事。
　　“别的就不用说了。”路司令也不去管田鹏和李穆的恩怨，“这样吧，我呢，现在手头有点小钱，大项目也做不了，就小小的包十栋楼吧。”他估摸着李穆这个项目也就是3，40栋楼，包下三分之一，足够李穆心痛了，再要多一些，李穆肯定就不答应了。“现在虹井路这边的楼价是一万三左右吧？你的成本是多少？”
　　路司令估摸着李穆会说成本是8、9千左右，那么他现在一平米投入8、9千，等于是纯赚了4、5千一平方，10栋楼起码两万平米，那就是差不多一亿了。况且土地升值这么快，这些又是全新的小区楼，等李穆建好，肯定还会升值，要是升值到一平米一万八九千，那就是一平米赚一万了。
　　李穆想了一想，其实按照9.5的容积率算的话，楼面地价大约是4千块钱一平，加上1500左右的建设成本，就是大约5500一平，于是决定开价7千块钱一平米。“路司令，您也知道，军属区那边，把房子收上来很困难啊，答应了他们很多条件的啊。收了房子，还要和地方政府买地，一块地出两遍钱。别的边边角角的地，钉子户也有不少。”
　　“这我也知道，有个老头子占了公厕，还要300万补偿金，这事我们都知道。”路司令说，“不过最后那老头子不是被你陷害进监狱了吗？他女儿还被你人财两得了。”说起这件事情路司令就窝火，本来以为那个韩什么的老头子肯定会配合，只要他站出来指正李穆强拆并强抢民女，李穆不死也要受重伤，没想到他居然宁愿在看守所里面呆着也不肯出来骂李穆。这个开发商的手段果然毒辣，把女儿控制着，老子就不得不听话了。“你就爽爽快快的，说个成本价出来。”要是超过一万，路司令就不肯了，最多给9500一平方。
　　“实在是难啊，”李穆还在叫苦。
　　“我说句公道话。”田鹏很是阴险的冒了出来，“李兄弟是做了很多工作，军属区那儿也的确是很麻烦，钉子户真的是很多，土地价格也的确是不便宜。我看就按照8000块钱一平方算好了。”
　　“8000？”李穆愣了一下。
　　“是啊，建好的楼房8000块钱一方。”田鹏咬死这件事情。
　　“这个8000嘛……”李穆很想一口答应下来，可是又怕给人看出破绽，只好苦苦忍住笑容，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这个8000呢，有点勉强，不过呢，看在路司令这么照顾我的份上，光封顶是勉强可以支持得到的……”
　　“好了好了，你也别这么难为小李了。”路司令说，“小李你也别啰嗦了，这样吧，我给你8500一个平方，过几天贷款下来了就打钱给你，是农业银行的特殊用途抵押贷款，可以用1年半。钱是给你用的，你要做担保啊。另外再送给你一块地，500多平米，市中心步行街那儿的地！”
　　市中心的地？李穆还顾不上高兴8500这个价格，听到市中心步行街500多平米就震惊了！那可是步行街啊！一平米好几万的地方，别的地方不说，就说李穆和王市长合伙开的那个酒楼金皇朝，第一层的评估价格就是5万一平方（第二层就不值钱了，只评估到2万多块）。不过那说是地，肯定不是指地面几十方然后建了6、7层的瘦子楼，要是有500多平米，那不就是2500多万了？
　　“市中心步行街的地？”田鹏也吓了一跳。
　　“就是河边那一块。”路司令提示说。
　　“哦，是那一块啊！”田鹏立即就放心了，没给李穆占了便宜去。“李兄弟，你看我们路司令这么照顾你，不但开价8500一平方，还送你一块省城最繁华的土地，对你多好啊，你要是再不答应，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个……8500也……好吧。”李穆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心理面乐开了花，能够弄到这么一大笔钱的话，把15万平米建到封顶是绝对没问题的，封顶了之后就可以拿去抵押贷款，到时候滚动发展，40万平米的建设费用就出来了。只要平安建设完毕，一平米能够赚6、7千块，这块地少说也能赚30亿啊！
　　“好，不愧是我们省军区的青年俊杰！”谈妥了这件事情，路司令也很高兴，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要敲定了再说，“你那儿10栋楼，大约是多少平米的啊？”别人的项目，路司令当然是等建好了再挑，要高层就挑高层，要步梯就挑步梯。可是这个项目比较大，又是占了李穆便宜，李穆又不是经常和军队做生意的，到时候李穆挑些边边角角的楼来，路司令也没办法。
　　“有高的有低的，路司令可以随便挑。”李穆拿出来军属区那边的楼宇结构图给路司令看，“电梯的话，最高的是20层，最低是14层。步梯有两种，一种是4层的，一种是6层的。”在省城这儿，步梯可以建8层，9层以上要电梯。不过李穆一向都觉得，7、8层还少人会买，价格就炒不高，建筑成本又和下面的一样，还不如就建6层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军车
　　李富贵就很反对李穆这个观念，骂他败家子，说是最然建筑成本和下面的一样，但建多一层就赚多一层的钱，不建那不就等于把这些钱白白扔掉了吗？再说有很多人嫌弃顶层太热，所以不买顶层，建多一个7层或者8层，既能赚多一点钱，又能给下面的楼层当炮灰。李穆就觉得，与其花费这么多钱建多一层，还不如做好防晒层，然后把顶楼当作空中花园送出去。
　　“这个……”路司令拿起结构图随便看了看，要是要得多了，贷款可能不够，要是拿得少了，又会吃亏。而且一个小区里面，各栋楼价格不同，朝向，日晒，风景，是不是路边，到门口的距离等等，都有讲究，光是这么些结构图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有没有规划图啊？”路司令问。
　　“有的。”李穆就拿出规划图来给路司令看，当然，只是原来军属区那一片。
　　“嗯……这个楼间距似乎有点小啊？”路司令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您放心，绝对符合规划消防的要求。”李穆说，原来李穆第一次看见这份规划图的时候也觉得问题很多，可是仔细一量，居然是全都合乎法律规定的。
　　“有点拥挤啊。”路司令看了看说，本来他还打算给自己留一套复式的呢，现在一看就觉得不怎么喜欢，几十栋楼看来看去，都是那么的丑，没一个一看就想进去住的。“看起来和香港那边的房子差不多。”这些开发商为了赚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建得这么密，能卖出去吗？本来人家住郊区，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条件，更好的景观园林。”路司令心里打鼓。要是到时候卖不出去，可就全完了，虽然说有李穆担保，要还钱轮不到他。可那时候李穆自身难保，银行收不到钱把这事捅了出去怎么办？
　　“当然可以，没问题的。”李穆对此信心十足。楼市会一直上涨，到了09年底，省城这儿所有的楼盘都会大卖，不管什么交通朝向绿化，只要是房子就能卖出去。
　　“这样啊。”路司令心想还是不要冒险了，选了2栋电梯楼和8栋步梯楼，一共一万多平米，要是全选高层电梯的话，至少能上3、4万平米呢。当然路司令是不会这么做的，军属区一共才8000多平米，按照5.0容积率算，也就是4万平左右，这个李穆自己弄多了一些土地，虽然不知道有多少，想来也不会很多，而且和军区是没有关系的，占这么多的话，李穆肯定就翻脸了。
　　不过路司令又想到一个问题，“我这个贷款呢，是有用的，只能借给你一年半，这短时间足够把房子建起来了吧？”路司令问。要是这个楼盘烂尾了，路司令拿不回钱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一万两千平方，每平方8500元，一共是一亿两百万，路司令这笔贷款其实是一亿五千万的。“还有，我这笔贷款呢，还多了5千万，按照银行贷款基准利率加4个点，也借给你用，怎么样？”这笔贷款是特殊用途的政治贷款，利率很优惠，要是李穆肯的话，路司令又能弄到好几百万的利率差了。
　　“好啊，没问题。”房地产商怎么会嫌弃钱多呢，特别是路司令这笔贷款又没有顾问费什么的，算起来比直接从银行弄商业贷款还便宜不少呢，“我估计第一期半年内就可以竣工。”李穆说，“到时候路司令先挑好了。”
　　“半年吗？能这么快？”路司令有些吃惊，谁开发楼盘不是一年半载的？这个李穆居然能半年之内就把这么大一个楼盘弄好？太快了吧？质量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半年之内第一期绝对没问题，”李穆说，“这地方本来就通水通电的，土地也还算平整，不用整理土地，只要把旧房子拆了就能打基础。基础打牢固了就能盖房。”李穆说，“半年已经足够了。”其实在现代机械的帮助下，建这些10几层的电梯楼一点难度都没有，那些6层4层的步梯楼就更加没问题了。只要钱给够，几支施工队一起开工，半年完成2、30栋楼毫无压力。
　　之所以很多开发商拖拖拉拉的，就是因为他们钱不够，不肯按照合同痛痛快快得给钱，建筑商自然也就拖拖拉拉的，收一部分钱就完成那一部分，免得建好了开发商把房子卖掉然后就失踪了。那时候建筑商找谁去哭啊？
　　“好吧，你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隐患啊。”路司令说。
　　“肯定不会，那这10栋楼就给路司令留下了。”李穆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建好了是我们帮着卖呢，还是路司令自己来？”
　　“建好了我先问问亲戚朋友有没有谁需要的，要是没有，你再帮我卖吧。”路司令这一摊子能赚几千万，心情顿时大好，“听说最近有些对小李你不利的传言？这真是太可恶了，小李你是我们军区的优秀青年军人，怎么可以受这种污蔑呢！你放心好了，我这就联络媒体给你辟谣。”本来这话路司令应该趾高气扬的说出来，然后李穆感激不尽，可是李穆自个就把谣言打得冒不了头，这话也就没什么力量了。
　　所以路司令只好再加一条，“另外小李啊，你现在好歹也是我们军区的一份子，乃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去省城大学读书，也是军区派你去的。整天开着辆普通牌照像什么样子！田鹏你给小李办一办，把小李的车换成军牌，才能名副其实，车就挂在我的办公室下面好了。”这是老大一个人情了，挂在路司令办公室名下，就算是普通的军队纠察也不敢管的，在车里面放枪支弹药乃至冰粉女人都没问题。
　　“我立即就去办！”田鹏说。
　　“那就这样吧。”路司令说，“我们来喝酒！田鹏，去叫服务员上菜。我们喝完酒照旧去桑拿吧……小李你这次可得悠着点，别再把人家小女孩搞进去医院了。你可真是太猛了，不过我也不差，想当年我还没结婚，在高原那儿憋了一年，别说女人，连个母狗都看不见。好不容易调回了这边，老板请我去桑拿，那一次啊，可真是搞足了4个小时，最后皮都磨破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是李穆只得和田鹏一起陪着路司令哈哈大笑。李穆又被田鹏灌得大醉，然后一起去桑拿。等路司令和田鹏要了人，李穆就去结了帐然后正想回家，田鹏就赶了上来，“李老弟你别这么着急走啊！”
　　“这么快？”李穆问。
　　“快什么啊！我都还没开始。”田鹏对李穆说，“今天你先开着我的车吧，我拿你的车去上军牌。”说着递给了李穆一把钥匙，“上了军牌好处可多了，更不要说是挂靠在路司令办公室的车子。”说着收下李穆递过来的钥匙，才开始说正事，“李老弟啊，既然路司令入了股，不知道老哥我能不能也入个小股啊？”
　　“当然可以啊。”李穆很想加一句只要是真金白银就行，你就别拿什么地产出来顶数了，“不知道田大哥想入多少？”
　　“我的资产可没有路司令那么多，就入两栋吧。”田鹏很不好意思地说，“一栋电梯的，一栋步梯的。电梯的要第十四号楼，步梯的要7号楼。”
　　“7号楼？4层那栋？”李穆问，“那一栋面积很小的啊。”那是边角楼，一梯两户，一户只有80平方，加起来才600多平，还没有李穆现在住的地方大呢。田鹏要这么小的楼干什么？14号楼倒是比较大，有差不多4000平。
　　“是啊，想着用来当别墅用。”田鹏说，“真的别墅吧，都是联排的，没有独栋的。想要把联排别墅两栋都买下来吧，目标又太大了。还不如在你这儿弄一栋楼，住着舒服离军区也近。别人一看是普通宿舍楼，谁也不知道我把里面打通了。”
　　外人是不知道，小区住户自己还能不知道咩，要知道很多军属可是要回迁的，到时候有你受！不过这事李穆当然不会去提醒他，“我那儿风景可不怎么样，和别墅没法子比。”别墅都是卖给有钱人的，一般风景绿化什么的都很不错。
　　“风景有什么好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看多了就烦了，还是里面的东西实惠。”田鹏说，“这栋楼最好了，在边角地，是个死路，小区别的住户也不会走过来。门口弄个大铁门一封，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我在里面开舞会都没问题啊！”
　　“好吧，田大哥喜欢就好。”李穆说，“不知道田大哥……”
　　“我在龙潭镇那儿有个矿！”田鹏果然拿不出钱来，“刚找人评估过，价值4500万，就过户到李老弟名下，怎么样？那可是一个稀土矿，一铲子下去挖一吨矿石上来，就是好几万块钱，比挖金子还爽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军车(2)
　　挖矿这种事情，懂的人当然能够日进斗金，可是不懂的人，比如说李穆，赚钱就很难了,一不小心还要亏本。做生意从来都没有说只看评估价格就行，不论什么行业，里面的猫腻都多着呢。地产行业上面的猫腻李穆还懂一点，挖矿的猫腻，李穆可是一点都不懂，要是真的去了，那就是超级大水鱼。
　　在上一辈子，李穆认识一个世伯，做房地产发了财，想要多元化经营，就在朋友的推荐下买了一个煤矿。表面上看这单生意什么毛病没有，证件是齐全的，还有正规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评估报告，过去也一直在正常出煤，正常收钱。谁知道那个世伯刚接手，就爆出矿难，死了好几个人。
　　赔钱还是小事，煤矿全毁了，还被安监部门抓了去喝了好几个月的茶，出来人都瘦了一圈。后来才知道，这个煤矿以前开采的时候没有做足安全措施，开采了这么几年，隧道什么的都不行了，于是原来的矿主赶紧找人出手，那个世伯就这么做了接盘侠。后来这个世伯贼心不死，又买了好几个矿，说是分散投资。结果国家一纸命令下来，所有煤矿收归国有，那个世伯差点没破产。
　　所以李穆是绝对不会要什么稀土矿的，“田大哥，矿的事情我实在不懂，不如你先去把这个矿出了手，然后再来投资，怎么样？”李穆说，“特别是那个什么稀土，小弟那个地理会考都没及格。”其实李穆的地理会考是90多分，要不是记错了一条铁路，那就是满分了。不过稀土是什么他还真不记得了，就知道是几种稀有元素，在工业上很有用。另外似乎过两年国家就会禁止出口，这事情对国家是好事，对稀土矿的矿主可未必。
　　“这么着急出手哪里谈得到价钱啊。”田鹏有些着急的说。他这个后勤处长才做了两年不到，虽然后勤处长很肥，也不会两年就赚出这么大一个矿来。那个矿其实是他和别人合资的，田鹏占的还是小股，不过是登记在田鹏一个亲戚名下。现在大股东刚好出了事倒了霉，这几个月是没工夫管矿了。田鹏就想趁机把矿卖掉，到时候大股东要是起复了来问，最多就是退回去一些钱给他。要是大股东就此一蹶不振，这些钱田鹏自然是落袋平安。
　　不过有一个问题，这矿的情况，省城业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要是田鹏拿去卖给他们，指不定就有人去找大股东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田鹏只能找李穆这样的冤大头来出手。要是李穆买了，以后那个大股东要找人算账，田鹏就可以推到李穆身上去。要是李穆不肯买，那可就糟糕了，田鹏上哪里找一个有钱的冤大头呢？难道把矿卖给路司令吗？价值5000万的矿，路司令肯出一半就不错了，再说路司令说不定会发现真相，到时候别说钱，田鹏自身都难保
　　“既然有评估的话，抵押给银行行不行呢？”李穆又问。
　　“银行不接受啊。”田鹏对此也很是苦恼，要是有银行肯接受抵押贷款，田鹏就不会如此苦恼了。就好像饿得要死的人看着一大块热气腾腾的肥肉，却硬是吃不到肚子里，“银行不相信厂矿的盈利能力，他们只认房地产。”
　　“那……要不这样好了，路司令不是还有5000万多出来的贷款吗？”李穆说，“你把这个矿抵押给路司令，和他借那5000万好了。”
　　“不要这么麻烦，我把矿直接抵押给你好了。”田鹏说，抵押了之后自然就要还款，到时候田鹏就是拖着不还，让李穆把矿拿走就好了。“就这么定了吧，李老弟，我先去帮你把车牌号码换了。”
　　李穆也不知道田鹏的打算，听到是抵押，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过了两天，他就拿回了自己的辉腾，还有新的行驶证和新的军队驾照。这车还是那一副大号帕萨特的样子，不过车牌号码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一看就……好像是装了军牌的大号帕萨特一样。坐了进去，和以前一样，就是放在工具箱里面的几包中华不见了。这可真是稀奇，李穆还在里面放了4万块钱现金呢，却是好好的没动。

　　打着火，和以前一样，开着车，和以前一样，但感觉就是有些不同。这是军牌车啊！闯红灯逆行交警都没法子管的军牌车！不过真要闯红灯，李穆总是觉得怪怪的，就好像要穿着裤子尿尿一样。到了头一个红绿灯前面，大家都在很守规矩的等，于是李穆也在等。第二个红绿灯了，横道上面有几辆大货车正在行驶，李穆当然也等他们过去了再走。大货车实在是太危险了，就好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那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到了第三个红绿灯了，对面没有车，左右也没有车，只有李穆自己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是闯红灯的大好时机。可是李穆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啊！于是他停下车，又等到绿灯了再走。前面是一段单行道，李穆照例绕了一个大圈，然后他就被两个交警拦了下来。“您好，请出示您的驾驶证和身份证明。”一个交警上来就对着李穆敬了礼。
　　李穆连忙把驾驶证行驶证和身份证拿了出来，同时思考自己是什么地方违反交通规则了呢？安全带扣了，红灯没有闯，难道是转向灯坏掉了？还是车牌掉了？以前李穆开车过水坑，就被淹掉了车牌，自己还不知道。可是今天李穆没有过水坑啊……莫非是军区换车牌的手艺太潮？等一等，现在他开的是军牌车啊，交警按照道理是没有资格管理军牌车的。“怎么了？”李穆问。
　　“先生这辆车是你的吗？”交警问。
　　“是我的……嗯，是单位的车。”李穆才想起来这辆车已经登记在路司令的办公室名下了，以后就算是李穆撞死人什么的，只要别被当场抓住，那么都是路司令的办公室来负责。就算是当场被抓住，路司令的办公室还是有连带赔偿的责任。
　　交警通过无线电和总部交谈了几句，吓了一大跳，态度马上变得恭谨起来：“原来是李同志啊！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刚才没认出来，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到底是怎么了？”李穆被认出来倒是不稀奇，这一阵子论坛上面有很多他的照片。
　　“我看着李先生你开着军车，明明前面没有车也没有人，还是等绿灯才过去，又没有走单行道而是绕了一圈，我还以为是假军车呢。”那个交警说，“以前也没见过辉腾军车，这是第一次看见，一般都是奥迪……您放心好了，我会和其他同事说的。您这牌子我已经记下来，以后省城所有的交警都会知道的。”
　　看来省城这儿军车的记录还真是不好啊，李穆摇摇头，就把车子开回了学生宿舍。路上遇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在拦车。开着军车，李穆也不能给解放军抹黑，只好停下来把孕妇放上车。当然，就算是没有开着军车，遇上这种事情，他也是能帮就帮的。毕竟是两条命啊……不过李穆立即就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个孕妇根本就不是临产，她就是到医院做常规检查的，刚才招手是交叫程车。
　　反正人都上来了，李穆只好把孕妇送到医院去。刚刚给孕妇挂了号，又碰上几个医闹在大闹诊疗室，一大堆病人在等着，医生又被揪住了，医院保安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导，就是不敢向前。被耽误了看病的那些病人看见来了个解放军，立马拉着李穆要他主持公道。李穆心中长叹一声，这都是自找的啊。
　　叫李穆自己上，他肯定是不干的。那几个医闹看着没什么力气，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疯子啊。他打了个电话叫警察过来。一般而言，这种人民内部矛盾没油水又容易惹事的案子，警察是不管的，最多在电话上调解两下。不过谁叫李穆现在名气大呢，又有省公安厅政治部的关系，于是迅速出警把那帮医闹抓了起来。
　　原来他们是因为有个亲戚上一医院治一个什么病，结果花了很多钱都没治好，前几天还是死掉了，于是上来闹，想要医院赔钱。可是李穆仔细一问，他们亲戚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遇上了交通事故。这也太胡闹了吧！不过现在是和谐社会，虽然这帮医闹是无理取闹，可是警察也只能把他们批评一顿就放走了。
　　李穆也想走，又被一个护士拦了下来，原来有个病人大出血，医院的库存不够，于是到处找人临时捐血。李穆身为一个解放军，当然要为人民做贡献。一验血，居然血型还是合的，于是李穆生生的被抽了400毫升的血液。李穆被抽了血以后，虽然有些头晕，可是连休息都不敢，低着头就赶紧跑了，再呆多一会儿，他生怕又来个要肾的，那可就糟糕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麻袋山养猪场
　　刚出医院，黄益就打了电话来，“喂？小李啊？是我！这下子糟糕了，你赶紧来麻袋山一趟，这事必须你亲自处理啊！”
　　“麻烦？什么麻烦？”李穆追问。
　　“再电话上面说不清楚，你还是赶紧来一趟。”黄益说。
　　李穆心下嘀咕，可是不去又不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立即开着车就直奔麻袋山而去。按照道理说不应该有什么麻烦啊，手续齐备，证照齐全，也不可能闹出瘦肉精什么的东西，因为李穆压根没有买过这种东西。开了半个小时车以后，李穆就到了麻袋山养猪场，一来就吓了一跳，养猪场的大门口围了二十多个村民，都拿着锄头镰刀什么的，隔着铁门和里面的几十个工人大声叫骂。一看到军牌车来了，那些村民吓得一哄而散。
　　李穆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门口那些工人就欢呼着跑了出来：“解放军同志……怎么是老板啊？”“老板你这招真高，穿个军服来就把那帮刁民吓跑了！”“老板你赶紧进来啊，那帮死刁民还没走远，万一杀回来就糟糕了。”“切，不过是一帮土著而已，我一个能打五个！”“你就给我吹吧！还打五个呢，刚才你小子怎么不敢出门去？”“我那是怕把他们打死了！再说你不也没出门！”
　　李穆把车开了进去，那些工人立即又把大铁门给关上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李穆问。
　　负责养猪场保安的李大福这时候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听见李穆的问题，连忙回答说：“老板，是这样的，我不是和你报告过吗？我们猪场老是丢东西，开始的时候是丢零散的饲料和小工具，后来直接整袋整袋的饲料都不见了，连猪苗都被偷走好多。我们安排了很多人手巡逻，最后才发现，竟然是这里龙口村的人偷的！”
　　“龙口村的人？”李穆问。龙口村是距离麻袋山养猪场最近的一个村子，因为地处深山，一向没有什么发财的地方，和别的村子一样，年轻人大多数出了去打工，剩下些中老年人带着小孩。此地民风不是很好，偷李穆这样外来的‘大老板’东西，那些村民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如果李穆真的是要长久经营，那么他就会找一个当地有势力的人，比如说村长什么的，聘请他做副场长保安队长什么的，也不用他干活，只要保证场子里不要出事就行。
　　外人拿小偷小摸的本地人没什么办法，但是地头蛇抓起来却是一抓一个准，就算当场没抓住，回去一问最近谁谁谁到我们场里来了没有？多数就能问出来了。当然，偶尔也有些地头蛇给脸不要脸，领了工资不干活甚至带头偷东西，那么对付地头蛇一个人，李穆这样的过江龙招数可多了。
　　但是李穆建这个养猪场，打的就是要拆迁赔钱的主意，又不是真的要运营，所以没有做这一步来预防。现在看来还是大意了啊，虽然麻袋山距离龙口村十几公里，还有铁门、荆棘、保安，也没有他们挡住小偷小摸的欲望。怪不得这么多人明明知道在猪场养狗会增加疫病的风险，依然养了那么多的狗来看门呢，实在是不养不行。
　　“是啊，是龙口村的人。”李大福说，“我们抓住的是一个做癞头三什么的老泼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刺花林中间挖了一个洞，这一次偷了我们一头小猪，正在往外跑的时候母猪大叫。饲养员才发现了，他看到我们追他，一发急，就把我们的小猪摔死了。后来我们围追堵截，总算是把他抓了起来，可是给警察报案，警察说太远，案值也太小，不肯过来，叫我们自己调解。我们就把那个老泼皮打了一顿，然后去他家找了一遍，还真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些腊肠腊肉什么的，全加起来还不够20斤。靠，我们那是香猪苗，一头1000多块钱呢。结果那些癞头三的亲戚就不干了，说我们欺负他们，带着锄头就打上门来。”
　　“把值钱东西全拿走了？”李穆摇头说，“你以为自己是计生还是城管啊？以后不准打人！也不准抄家！要是万不得已，只准打人不准抄家！”这个李大福也太大胆了，你说把人打了也就算了，还去人家家里面抢劫，要是碰上较真的，那可就是入室抢劫，再来个影响恶劣，都可以判10年以上了。
　　“可是那些村民也太刁蛮了，”李大福抱怨说，“刚才我巡了一圈，发现刺花林被他们挖出了十几个通道。李老板，我看这样不行啊，要不还是养狗吧。起码有人进来了能叫几声。这几天我让工人们晚上出去巡逻，工人们都叫苦呢，说效率太低了，也太辛苦了。”
　　“黄老师说不能养狗的啊。”李穆说，“这是你别管了，让我来处理！”于是李穆就给田鹏打了电话，让他派了20个解放军过来。当然不是来打架的，而是去龙口村那儿，挨家挨户的上门说，麻袋山养猪场出来的猪是要供给解放军当军粮的，谁破坏养猪场生产，那就是破坏军队后勤，要吃官司坐牢的！
　　这些话也就是吓吓不懂事的乡民，而且效果肯定不能持久。但李穆不在乎，只要能吓住几个月，等到高速公路的建设队伍来拆迁就行。不过这番话的效果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好，龙口村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分别上来套近乎。首先来的是村长，也就是村委会主任，是一个70多岁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上来就和李穆说：“这位小同志，我也当过兵，大家都是自己人！”然后给李穆敬烟。
　　李穆当然不受，反而给村委会主任发了一包中华，村委会主任推辞了几次，才扭扭捏捏的把烟收下来，又说：“这位小同志，我们村呢，实在是太穷啊，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土地全都零零散散的，大家都吃不饱肚子。解放的时候，我们村子就一个地主都没有。领导说怎么可能呢，你们这么大个村子。后来派人来一查，确确实实一个地主都没有，最有钱那个才50亩地，原来到是请了个长工，后来那长工把主家女儿搞上了床，登堂入室成了主家女婿，按例就不算了。剩下的最多农忙的时候请短工，没有谁请得起长工的。就是那个请了长工的，也就是逢年过节能吃一顿白米饭，平时照样杂粮熬粥。后来领导没办法，只好从龙嘴村划了两个地主过来，才算是完成了任务。解放后我们村也没好多少，一直穷到现在，所以大伙儿都没办法，过不下去的时候，难免会有点偷偷摸摸的行为，绝对不是有意破坏军产。”
　　“我们来这里办养猪场，本来也应该拉动拉动地方经济的。不过养猪场一直没有建好，所以这方面有些疏忽了。”李穆对他打了个哈哈说，“要不这样吧，以后水口村有什么蔬菜鸡鸭，都可以卖给养猪场作为伙食，价格就按照市场平均价格算。”这就是收买人心了，其实养猪场里面自己开了菜地，鸡鸭什么的也和养殖场签了合同，完全不必从村子里面买那些品质没有保障的食材——村子里农民自己种养的东西，好的固然是堪比绿色食品，可是坏起来，那就是寄生虫一大堆。而且这里是深山，价格应该比市区那里的市场价格低的。
　　李穆给了这么大一个面子，本来以为村长应该满足了，没想到村长很是尴尬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同志，我们村子地实在是不够，种出来的东西自己吃完了还要在外面买，没有多余的蔬菜鸡鸭供给养猪场啊。”
　　李穆一听就不信，龙口村在山里不假，可是要说没地，这怎么可能呢？养猪场都能硬生生在山里开这么大的场地出来，种的菜自给自足不单止，还能大规模卖出去。怎么龙口村的人居然还要在外面买蔬菜？这怎么可能呢？应该是借口来的吧？莫非是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劳动力不足？
　　“这样的话，我们农场出产的蔬菜和猪肉，也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们。”李穆说。
　　“这就太好了！”村长很是高兴，“我一定会约束好村民们，绝对不给政府添麻烦。”
　　第二个来的是一个劳改犯，叫做林华国，40多岁，因为和人打架，失手把那人的眼睛刺瞎了一只，判故意伤害坐了4年。他本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农民，可是吃了几年牢饭，眼界却开阔了，名声也有了，别人都有些怕他，坐完牢回到龙口村，居然成了一霸。“李老板你好！”林华国却是打听过了李穆的底细，“三叔和我说了，他不知道这是军产，要是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拿东西。不过容我说一句，李老板啊，三叔他不问而取固然是不对，可是你们那个保安主任，到三叔家抢东西，还把三叔的门给打破了，这也不太好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麻袋山养猪场(2)
　　“李主任这么做当然是不对的，我已经批评过他了。那些腊肠腊肉我已经让他立即归还，并和你三叔道歉。你放心好了，以后绝对不会在出现这样的事。要是在有纠纷，我们就走法律程序解决好了。”以前小偷小摸行为警察很少管，但是李穆去叫人，警察肯定会过来的。不过这吓不倒林华国，还得再加一把火才行，“我听说龙口村出去打工的人太多，很多本来的粮田都荒废了？”
　　现在国家政策好，种粮食非但不收税，还有粮食补贴。龙口村在收税的时候拼命少报粮田面积，结果一补贴就全傻了，又要年年申请增加补贴面积。现在龙口村还有好几百亩的土地没能拿到补贴。听说今年可以申报了，全村上下都翘首以待，如果这个李穆从中作梗，然后别的村民知道是他林华国得罪了李穆导致自己拿不到粮食补贴，那他还不被人埋怨死？

　　所以，林国华不得不低头，不再追究李大福闯进癞头三家里抢腊肉的事：“虽然说养猪场的员工破门而入很不好，但是说到头，还是我三叔不对，是他先去偷东西的，我这就叫他到你的养猪场那儿向你的员工道歉。”
　　“这事大家都有错，就这么揭过去算了。”李穆说，过几天他还要亲自去找这个癞头三，让他和李大福喝个和头酒，然后编个故事出来，就说……嗯，就说养猪场这儿一头小猪生病，李大福正要想带医生来检查，谁知道被癞头三捡了去。李大福生怕癞头三吃了中毒，连忙去把小猪找回来，途中发生了一点误会，后来看到了癞头三家里的腊肠腊肉，以为是用小猪肉做的，也一起带回来，后来知道不是，就把这些腊肠腊肉还了回去。“我们那儿开了几十亩田种稻米，正想找个村民挂靠一下去申请种粮补贴，你觉得你三叔肯不肯呢？”
　　“三叔当然愿意了！”林国华腆着脸说，“其实我这个也……愿意。”
　　“好啊，我那儿一共有50亩种粮食的地，你和你三叔一人一半好了。”李穆说。这种农场主在荒地上开出来的地，省城这儿一般是不准报粮食地的，只有入了册的基本粮田才行。而土地一旦被列为基本粮田，就不准该行干其他用途了。不过李穆那儿反正面积大，又是要征收的，说是这个林国华和癞头三实际耕作的也不要紧（粮食补贴不管地属谁，补贴的是实际种粮户）。这样林国华和癞头三就等于是养猪场的雇员了，以后李穆有什么事找他们，他们也不还好意思不帮忙，否则的话李穆和镇里说一声，这补贴就没有了。
　　“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林国华说，粮食补贴省城这儿是每年100块钱一亩，25亩的话就是2500块，他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拿到，纯横财，“我三叔他已经有3亩田了，我还一分田都没有，李老爸你看是不是……给我三十亩，给他二十亩就行？”
　　“好啊，你们内部可以自己分。”李穆说。以后再找个人把这事告诉癞头三，本来这50亩全是你的，结果硬是被林国华分了一大半去。这样癞头三和林国华之间就有疙瘩了，说不定还会翻脸成仇，光顾着争那些补贴，就没空来偷偷摸摸了。这一招是李穆从另一个开养猪场的老板哪儿学来的，不过那人用的是猪粪，同时答应了当地几个地头蛇的要求，把猪粪白送给他们，结果那些人为了抢猪粪互相拆台，就没空给养猪场捣乱了。其他农民去小偷小摸，那些地头蛇也会主动出面搞定，免得影响生产猪粪减少。可惜的是黄益那个发酵床养猪法没有猪粪，没法子照抄。
　　第三个来的是戴复古，龙口村戴姓是大姓，里面800多人，姓戴的占了三分之一。这个戴复古乃是里面年纪最老的，也相当于族长那样的地位了。看到李穆，就点头哈腰的说：“这位解放军同志，不管村里其他人怎么样，我们戴家可都一直是老老实实的啊，虽然说偶尔有些人生多了几个，偶尔有些人不肯去上环，偶尔有些人用耕地建房，偶尔有些人争水打架，偶尔有些人……反正我们戴家一直是老老实实的，养猪场的事情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
　　这不就是什么坏事都有你们的份吗！李穆心里这么想，口中却说：“老人家，听说你们一直想重修族谱？”修家谱这件事，李穆就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可是老人们似乎都很看重，子乌李家十几年前为了修族谱，差点没打起来，后来一共修了三四个版本的族谱，大房二房什么的各不相同，但都是错漏百出，最后还是选了族长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是啊是啊，我们戴家的族谱自从解放后就没更新过了。这几年一直想重修，可是都拿不出钱来。”戴复古对此很是犯愁，“其实要重修家谱，两三万块钱也就够了，我们戴家在龙口村就有100多户，平均每户不过3、400块钱，可就是收不上来。那些人啊，叫族里给他帮忙的时候热心的要死，什么争水争田啊，和计生委打架啊，撞了人要赔钱啊，可是要他们拿点钱出来修族谱，就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
　　“我对弘扬传统文化是很推崇的。”李穆说，“我可以从养猪场的资金和物资里面拿一部分出来资助你们修族谱。”修族谱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光是各种亲戚关系就要扯好久——大家都以为自己很熟悉自己的亲戚吧，其实一旦修族谱，就会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一般人只对自己三代以内的清楚，三代以外的各种扯不清。修族谱的时候，戴家的人肯定不能让别人到养猪场捣乱，养猪场被捣乱了，自然要弥补损失，答应好了的钱什么的自然就要推迟了。等他们扯清楚了，养猪场大约也要被拆迁了。
　　“谢谢解放军同志！谢谢解放军同志！”戴复古感激地说。
　　处理好了村长、李国华和戴复古这三个人，村子里面的关系也就差不多了。以后再有人去捣乱，不用李穆出手，那三个人自然会出手处理的……当然事情没这么理想，三个人代表的是三股势力，肯定会有人出头有人观望，到时候给出头的加钱，观望的推迟和减少，几次之后他们才会明白应该怎么做。
　　不过这种水磨功夫，交给李大福他们就好了，李穆又回去养猪场，把李大福骂了一顿，要他回去好好学习法律，违法的事情可以做，犯罪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做啊！就算是做了，也千万要说自己没有主观故意啊！就算主观故意了，也千万不要说自己是为了钱啊！一定是社会的错自己被逼无奈才干的！
　　骂完了李大福之后，李穆才想起来，为什么黄益不在呢，明明是他通知李穆过来的。正这么想的时候，黄益就开着他新买的奥迪Q5跑了过来，身后面还跟着两卡车的民工。“咦？那帮刁民上哪里去了？”黄益一下车就问。
　　“已经处理好了。”李穆没好气地说，“这两车人你从哪里叫来的啊？”
　　“从你虹井路那个工地叫来的啊。”黄益说，“都是你的人，也没跟我多算钱，就是每人要多50块，再吃顿饭就好了。”说着他朝那帮人大喊：“来来来，食堂在那边了啊，已经做好大骨汤红烧肉饭了，大家随便吃。”然后还和李穆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那些刁民解决了啊？我还以为肯定要打一架呢，是不是撒了钱啊？光给钱没用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给了一笔，没几天又来要的。”
　　“靠，赶紧把他们送回去！工地停工一天损失太大了吧！”。李穆说。
　　“哪里会停工，你那个工地上千人在开工呢，我才带了不到50个人过来。”黄益说，“倒是村民那儿你是怎么处理的？可不要留下什么后患才好。这些小偷小摸的我见得多了，要是软弱退缩了，后期都会发展到明抢，很多养猪场就是这么干不下去了。”
　　李穆把自己的处理方式告诉了黄益，“以后你就卡着他们的脖子，谁来捣乱就停谁的钱。”话说李穆想自己那个楼盘有这么厉害吗？上千人同时开工？建筑工程是外包出去的，按例也有提前一天完工有多少多少万的奖励。那个建筑公司就算是为了赶进度拿奖金，也不可能拿上千人进来一起开工啊，那费用得多大啊！
　　“果然高！小穆不愧是富二代啊！这些阴损的招数我就是想不出来啊。”黄益叹服，“不过粮食补贴那儿可以常年给，蔬菜猪肉也可以常年卖，但戴家那儿，族谱修好了以后怎么办？总不能再给他们起祠堂吧？”
　　“等修好了再说，族谱我们家也修过，至少要弄个几年的。”不要说几年，几个月之后这个养猪场就应该征收了。到时候李穆把钱拿了，管这儿的人怎么样呢。


第二百三十章 麻袋山养猪场(3)
　　民工们吃了饭就搭车回去了，纷纷说李穆这儿干活这不错，有吃有喝还能旅游呢。李穆把他们送走以后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就着红烧肉吃了一大盆米饭，一边吃一边说：“这肉怎么没香气啊？”虽然很好吃很有猪肉味，可是没有雪花猪肉那股特殊的香气，也就是比普通的土猪肉好一点的水平。
　　“这个不是香猪啊。”黄益说，“现在香猪肉抢手得要死，一长成了立即就被客户抢走了。订单都预定到后年去了。我亲戚托我弄几头香猪，我调来调去只弄了一头给他。以前卖不完的香猪可以拿来给工人吃，现在杀猪时候落下的那一点肥肉都有人专门收购呢。”
　　“这么抢手了吗？”李穆觉得有点意外。
　　“当然了，”黄益说，“我们有个兽医，入职都半年了，现在都没吃过香猪肉呢。”
　　“兽医都没尝过？”李穆有些不信，香猪都是要例行体检的，在养猪厂里面杀了猪（其实这是犯法的），要割一块肉去检验旋毛虫。本来一小片就行，但这些兽医下手很重，一刀下去三两猪肉就没了。所谓检验，其实就是拿去显微镜下面看一看，看完了之后这块肉自然归兽医处置。屠宰场的一天杀几百头猪，割下来的肉就收集起来卖出去，李穆这儿一天不过杀十几头，全割下来也不到几斤，这里路途这么远，送出去就不划算了吧？李穆一直以为是被兽医们拿去吃了。
　　“是啊，现在香猪肉外面抄到80块钱一斤了呢，谁舍得吃啊。”黄益说，“别说正宗香猪肉不舍得吃，就是半香猪也不舍得吃啊。对了，猪舍建好之后你好像还没来看过，今天正好来参观参观。”
　　麻袋山养猪场现在已经基本建设完毕了，老大一座山头郁郁葱葱的，只是在阳坡山脚下开发了一点，不到整座山头十分之一。从大门口进去，一条大路笔直向上，然后分出无数的岔路来，一些通向办公室，一些通向猪舍，有一些通向宿舍什么的。猪舍两旁都种了金银花板蓝根辣椒南瓜什么的，即遮荫，种出来的东西还可以拿去喂猪。
　　“怎么样？”黄益很自豪地问。
　　“不错，就是菜地开得太零散了。”李穆说，所有的边边角角的地都被开成了菜地。“不能做得集约化一点吗？”东一块西一块的全都是菜地，看着太碍眼了。这儿地这么多，就不能把菜地集中在一起吗？
　　“集约化的菜地有啊，都在半山腰上面。半山腰上面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出产的蔬菜品质才比较好。路边那些本来都是花坛。”黄益叹了一口气说，“谁知道就是有人多手多脚的摘花拔草，那些花没种多久就非死即伤，找人看着吧，又费人工又费钱。干脆就荒着算了，有人就上去种了菜，有谁再去摘，立即就打架，结果倒是活了下来。现在干脆就让工人种菜自己吃算了。”
　　果然中国人种田的意识是深入到骨髓里面去的，上一辈子李穆跟着李富贵出了国，在国外买了房子，看着房子后面花园里面有一块地，也忍不住想要开一块出来做菜地。不过社区委员会没同意——国外的社区委员会管得很宽，连花园种什么房子怎么装修谁来买房子都要管。要是你不依照他们的建议，他们是可以把你赶出这个社区的。
　　猪舍消毒很严格，就算是李穆这个大老板，也要正规消毒。首先在紫外光消毒灯下面坐了15分钟，穿上白大褂，还要喷消毒液，套上水鞋，经过消毒池才进了去。所以李穆没事绝对不进去，照这么一会儿紫外光，相当于在大太阳底下呆一个多小时了。进了消毒池还要再走十几分钟，又进了一个大门，才算是到了地方。
　　终于到了猪舍区，一栋栋猪舍排列得整整齐齐，一点异味都没有，猪都肥肥胖胖的很是健康，可爱得让李穆有些不忍心了……不过谁叫他们是猪呢，要是狗的话，还有人喊冤。同时李穆还发现了猪舍的样子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发酵床养猪，是在猪栏里面放一大堆的木屑，猪就在木屑上面吃喝拉撒。现在的猪栏和普通猪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架空然后用了漏粪板，木屑放在了猪栏下方。
　　“这是怎么回事啊黄老师？”李穆问，“好想和以前的发酵床有些不同了呢。”
　　“这些是普通猪，不是香猪。”黄益说，“香猪用的发酵床还是和以前那种一样。不过那种发酵床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些猪在发酵床上面乱拱，很容易把木屑弄到食槽里面去。我试验过升降食槽，也没用，猪吃食的时候也会把木屑弄上去。你也知道那些木屑上面可能有未完全发酵完的排泄物，弄到食槽上面会污染食物，会造成猪只生病。那些香猪还好，能扛得住，普通猪就很容易得病了。所以换成了这种样式。”
　　“这样建造费用不就很高了吗？”李穆问。
　　“是啊，和普通养猪场比已经没什么优势了。不过还是省下了渠道、化粪池、冲洗的钱和人工。”黄益也很郁闷，“以后人工越来越高，我们这个发酵床养猪法就有优势了。我早就和你说过，发酵床养猪虽然是新科技，可是还有很大的弱点，说的就是这个了。我在想想办法吧，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出了猪舍区，李穆和黄益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出了猪舍区大门，就到了蔬菜区。这儿开辟了整整上百亩的菜地，还有几十个大棚，各种蔬菜高低错落，煞是好看。“本来我是打算开多一点的，我们的高山菜也很受欢迎，可是菜农不好找。”黄益说，“有文化有知识的吧，绝大多数没种过菜。种过菜的吧，有绝大多数没文化。我们去招人，人家一听是去种菜的，也不管工资多少，就拒绝了。前一阵子好不容易招了几个大学生，花钱把他们培训好了，结果人家干了两个月，觉得全学会了，就辞职跑出去自己包农场了。”
　　“这也是难免的。”李穆安慰他说，“反正现在大学生多，失业的一大把一大把，只要工资合理，总有人会来的。对了……”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堆人要塞过来呢，“我哪儿有一些拆迁户，我答应了他们要给他们找工作，你这儿有多少空余的职位？”这一阵子那些人还在搬家和处理别的事宜，没有去找李穆要工作。
　　“拆迁户？那很好啊，”黄益说，“我这儿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你来个几千人我照样能够消化得了。开荒、喂猪、种菜、修路、种树、修建、仓库、司机、记账、检查、追账、推销，哪里都需要人，只要肯干，什么人都没问题。”
　　“那我这就叫他们过来。”李穆说，看到黄益这么干劲十足，李穆有点儿心虚，要是他发现这里迟早要拆迁，那会怎么样呢？筚路蓝缕把麻袋山建设得这么好，又要放弃掉……算了，到时候给他多一点补偿吧。
　　过了蔬菜区，就是盆景山庄了，这儿移植了无数奇奇怪怪的树，有些可以用来做盆景，有些则大的要死，李穆一个都叫不上名字来。看到这些怪树，李穆就想起来那个做假古董的卢思雅，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没和她联络，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从盆景山庄沿着另一条路下去，就是水库，这儿也建设的差不多了，水电站已经开始发电，鱼苗也放了进去，就是电网的人还没来检查，发出来的电不能上网，只能给养猪场自己用。
　　在麻袋山已经开发过的土地逛了一圈，就花了差不多一下午的功夫，黄益还说：“哎，最近身体真是不行了，才走了这么一圈，就累得不行。”
　　“这一圈下来也差不多20公里了。”李穆安慰他说，“还是山路，上上下下的，也难免有些劳累。”幸好麻袋山也不是很陡，都是缓坡地，要不然十几公里下来，黄益年纪也不小了，天天这么爬，怕是早就受不了了。
　　“现在还有这么多没开发的地方，看着心里就着急。”黄益说，“山上老是钻些毒蛇下来，还好到现在都没出事。可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人被咬着。那些工人看见毒蛇非但不躲，还主动去找，抓住了就拿去泡酒或者煮来吃。还是要尽早全开发了才是。”
　　“不用这么着急，现在的规模也不小了。”李穆说，“还要主意保持水土，千万不要盲目开发。”反正过几个月就要拆迁了，开发了也不一定算钱，还是保持原样的好。“好了，村子那边就麻烦老师多盯着点，我先回去了。”李穆说。
　　“你不在这里吃完饭吗？”黄益问，“我们刚杀了一头大猪，是试验品种，用本地黑猪和野猪杂交出来的，长得和野猪一个样子，又没有什么野性，养了8个月，生长性能不错，瘦肉率也很好，正想看看是什么味道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麻袋山养猪场(4)
　　既然有猪吃，李穆就不回去了，顺便把艾莉丝也一起叫了进来，就当是旅游了。可怜的艾莉丝自从过年去过一次子乌，回来就忙到现在，索菲亚去处理妹妹的事情还没回来，绿宝餐厅和紫罗兰都是艾莉丝一个人独立支撑，忙得艾莉丝都快冒烟了吗。后来金皇朝要开业，本来李穆以为自己就出钱，王市长那个亲戚会运营，谁知道王市长那个亲戚对于开饭店是屁都不懂，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李穆，李穆也很忙，只好找艾莉丝。结果现在艾莉丝比李穆还忙，有时候生意太好了也是麻烦。
　　到了养猪场，艾莉丝见到李穆和黄益，头一句话就冲着黄益：“你们这儿怎么回事啊！昨天叫你们送三头小的五头大的，怎么送了三头大的五头小的？搞的我们要临时变菜单，还拼命做特价菜推销！还有，前天我叫你送八条大的来，你怎么只送了七条？还是没有存栏了！那一天你们明明往外面送了100头香猪！”
　　“那个是大客户啊。”黄益说，“而且我不是送了一头半香猪过去了吗？”
　　“我们绿宝紫罗兰有最高的优先权啊！”艾莉丝也不管黄益还是省城大学的老师了，“半香猪怎么能和香猪比！那天好几桌客人就和我们的客户经理抱怨，说我们的菜怎么越做越差了！我们客户经理赔了多少小心，散了多少优惠，才勉强把这事压下去！”
　　然后艾莉丝和黄益就这件事情吵了起来，还让李穆来评理，李穆几次企图宁事息人都没成功，连那头野猪都没吃出味道来。吵了一晚上之后，李穆只好决定让黄益优先供应自己名下的几家餐厅，然后把艾莉丝送了回去。
　　结果黄益第二天就来诉苦了：“小穆啊，猪这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出栏都是一批一批的嘛，一批猪养肥了出栏，最好就是一次过全都出了，然后才可以消毒养第二批。餐厅那儿今天要几头明天要几头，数量又不固定，我怎么给他们做计划啊？留下几个栏不卖吗？兽医饲养员都没法子休息，又挡着第二批猪进场。况且餐厅给的价钱还不高，付款又拖拖拉拉的，两三个月才结算一次。人家那些大客户，一要就是几十头上百头，什么麻烦没有，还不讲价呢！”
　　“以前全靠餐厅把香猪的名气打出去的啊，不能现在就忘了人家的贡献吧。”李穆说。
　　“我们香猪的品质这么好，名气打出去是迟早的事情啊！”黄益说。
　　李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杨局长的电话就来了：“喂？小穆啊？你现在在那儿啊？你哪个子乌香猪现在有没有多的？我有个朋友，在京城做饮食生意的，他说想要打牌子啊，看上了你的子乌香猪，订货又订不到，求到我这儿来了。”
　　杨局长的面子当然要给，“杨局长你说的当然没问题，你那朋友要多少啊？”李穆问。
　　“一天500头行不行啊？”杨局长问。
　　“杨局，我们省城市区这么多人，一天的猪肉消费才2000多头，他一天要500头香猪是想干什么啊？”李穆问，“500头猪，一头猪起码能出160斤肉，就是8万斤肉，按照一人一天吃半斤，这都够16万人吃了。”
　　“他是给军队做罐头的啊，”杨局长说，“别说8万斤，十万斤也没问题。”
　　“这数字太不靠谱了！”李穆说，“我这是10万头养猪场，一天才出200多头猪呢。况且还不都是香猪！是不是您听错了啊？要不您再打个电话问问？”
　　“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是15万头！”黄益连忙提醒他，“不过香猪是真的没有了，一头多余的都没有，普通猪有的是！”
　　过了一会儿杨局长又打电话来：“哦，的确是我听错了，不是一天500头，是一个星期500头。这应该没问题了吧？”
　　问题大着呢，李穆问过黄益之后回答：“我这儿订单都满了啊！要不这样吧，我这儿后天有80头香猪，先给您的朋友试试？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再来我们这儿详谈签合同。”
　　“我都和你说了嘛，香猪是很受欢迎的，根本不愁卖。”黄益说，“我觉得现在根本没必要零卖，批发多舒服啊。不过你可不要再答应别人了，我们的子乌香猪现在可真是一点余量都没有了。”
　　这时候李穆又接到一个电话，却是路司令打来的：“小李啊？听田鹏说，你那儿有个子乌香猪很不错是不是啊？我刚好在上海那儿开了一家饭店，还没有特色菜呢，你每天给我弄十头过去怎么样？就当你入股了啊！”
　　路司令的面子当然要给，可是每天10头，一个月就是300头……李穆现在哪里拿得出来啊，“路司令啊，其实子乌香猪呢，实在是太贵了，味道也没有好吃到哪里去。我和您推荐一下，还不如用半香猪。是我们省城大学黄益黄老师研发出来的最新品种，不但价钱便宜了很多，而且味道毫不逊色呢。”
　　路司令却说：“哎呀，小李啊，我那是在上海开的餐馆，上海啊！静安区！去吃的都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高级冤大头！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车子就过去装猪了，每天10头啊，到时候赚了钱有你一份！”
　　还到时候赚了钱呢，这种不给现钱说入股的，李穆可见的多了。路司令这么说，多数就是打了做无本生意的念头。到时候没赚到钱，固然李穆是一分钱没有，赚了钱李穆难道还能去查他的账本不成？催的多了，也就给两钱意思意思，能收回本钱就不错了。
　　“我可是先说好啊，别说每天10头，每天1头都没有！”黄益说，“没多的了！”
　　“尽量想想办法吧，至少这头几天要应付过去。”李穆说。现在还不能得罪路司令啊……其实以后也不能得罪他，毕竟是个高官啊。现在李穆已经打听清楚了，路司令是个大校，正师级，相当于正厅，虽然和李穆以前以为的副省差一级，可是权势也不小了。还说路司令今年可能就要上一级成为少将，跨过这个门栏成了将官，可就罕见了。可恨李穆上一辈子根本没和军队打过交道，不知道路司令究竟成功了没有。
　　好不容易把黄益应付过去了，王市长又打了电话过来：“喂？小穆啊？我在广东开餐馆的，生意到时不错，就是……可恨那帮开餐厅的南蛮，说什么食在广东，贬低我们省的饮食不行。我气不过，就把你的子乌香猪弄过去了，把那帮南蛮全镇住了。不过每月150头太少了，分下来一天才5头，万一是个31天的，还有一天你叫我怎么办？你给我想想办法增加一下供应量……就每天20头好了，全靠你了啊！”
　　王市长是李穆的恩主，当然更加不能得罪，“黄老师……你就想想法子吧！”李穆很不好意思的说，“别的可以推后，这个一定要办好。如果违反了合同，赔钱就赔钱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在省城可是全靠王市长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黄益只好遵命，不管怎么称呼，李穆才是大老板。“那好吧，我回去仔细查一查计划，尽量腾挪一下。定500头的给400，定400头的给300，定300头的给250……不是我说，小穆啊，以后尽量还是不要搞这些突然袭击。生产计划全都乱了啊！回去都不知道要赔多少酒才能干完，这次有要得罪好多大客户了。哎，我的研究又没有完成，要不然就可以大规模培育子乌香猪了。”
　　“全靠你了！”李穆只好这么说，“要不这样吧，我加多一点研究经费，你赶紧研究。”
　　“也只好这么办了。”黄益说，“我的研究已经差不多弄明白了，虽然品质还很不稳定，不过我们狠狠心，大规模的搞那么几千头猪，总有几百头是合规格的，其他就当普通猪卖好了……就是赚的钱会少一点。”
　　“少一点不要紧，就当是技术投资好了。”李穆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立即就答应了，“以后技术稳定了，总会赚回来的。”
　　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又响了，让李穆稍微松一口气的是，这次打来的电话李穆不认识。总不会来个市委书记来要香猪吧，李穆这么想着接了电话。然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这比市委书记来要香猪还难办呢。
　　“喂？李老板吗？是我啊！国土局的小郑啊！上次你金皇朝开业我还去过的，和你喝过一杯酒呢。”那人说，“还有上上次，过年之前你和杨局长吃饭，我也过来敬了一杯酒。”
　　他这么一说，李穆就想起来了，他可不是什么小郑，而是国土局土地利用科的副科长郑明静，正科长长期养病，土地利用科就是他说了算，还兼管征地拆迁事务处，他们这些地产商的财神爷，就是李富贵在此，也要恭恭敬敬的称他为郑科长，更何况是李穆：“原来是郑叔叔啊，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是这样的，省里面要开一条省级高速公路，要通过你的那个麻袋山养猪场，”郑明静说，“规划科那帮B，绕了几次都绕不过去，没法子只好来麻烦你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征地
　　李穆盼着这个电话已经很久了，事实上，他办这个养猪场就是为了要拆迁补偿。可为什么要现在阿！你说你早一点来，生意没这么好的时候，搬迁也简单一些。晚一点来等黄益的研究成功了，生产规模可以扩大了以后再来，也不会这么窘迫。“怎么忽然说要拆迁啊？”李穆问，“我都没听到消息？”其实李穆当然听到过消息了，一直说快要建了快要建了，可是详细的路线图一直都没出来。
　　“还不是你那个养猪场害的。”郑明静解释说，“按照惯例，决定了要建这条高速之后，交通厅就去征求市规划局的意见，看看要从哪里过。杨局长一直想要帮你绕过去，不要毁了你的养猪场。可是算来算去都没法子绕过去，没法子只好……那什么了。李老板你在哪里啊？我们面谈好不好？”
　　“好啊，就在我那里谈吧，紫罗兰那儿。”李穆说。在紫罗兰谈事情比较方便，而且还比较安全。说真的，李穆并不是很信任小桥流水人家这样的场合。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装窃听器什么的啊。上一辈子小桥流水人家没有爆出新闻来，不过另外一家省城官员们也很喜欢去的私人会馆，可是闹出过窃听丑闻的。
　　“小穆！麻袋山养猪场要征收？”黄益吓了一大跳。
　　“是啊，说是一条高速公路要经过。”李穆说。而且还是省际高速公路，省交通厅的重点项目，别说李穆，就是王市长都扛不住，所以这条路是一定要修的。
　　“那怎么办？你不是和那些人很熟的嘛？能不能给点钱让他们绕道啊？”黄益问，“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是15万头，刚刚投资下去，还没收回本钱呢。”其实本钱绝大部分都不是李穆出的，绝大部分都是农业局的贷款，还有农业局上上下下的股份借款什么的。“现在搬迁的话，损失会很大的啊！”黄益又说，“不，应该说什么时候搬迁，损失都会很大！现在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大地方来做十万头以上的养猪场啊！”
　　“我去谈谈吧，”李穆说，“黄老师你先回去吧。要是真的要搬，怎么也得事先做好准备。”
　　“我还是留着和你一起听吧。”黄益说，“现在我还那里有心情干活呢。”虽然说黄益留着也没什么用，这种密谈肯定要牵涉到钱款，不可能让多余的人参加，有什么消息李穆也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他，可是人之常情，重大的事情就是要亲身听着才觉得舒服。
　　郑明静很快就来了，他今年不过30多岁，前途无量，面貌英俊，只是身材有些肥胖。看见李穆就和他握了握手：“李老板越来越精神了啊！浑身都是肌肉，是怎么锻炼的啊？可真是羡慕死我了。”
　　李穆也没有怎么锻炼，就是有时间就跑步，结果全身的肌肉都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幸好还是钢条型，不鼓起来那一种，艾莉丝最讨厌鼓起来的肌肉。“也就是平时做做运动。用的是椭圆机，郑科长也有兴趣吗？我这就送一台去你家试试？”李穆和郑明静闲聊了几句，然后才转入正题。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都知道李老板你刚刚做了一个我们省城最大规模的现代化高科技养猪场，大伙儿都觉得脸上有光。”郑明静说，“可谁知道偏偏那个什么山……袋子山，就在高速公路的必经之路上面，算来算去都绕不过去，真是为之奈何。没有法子只好来求求李老板了，这养猪场能不能搬了啊？”
　　绕不过去就对了，李穆专门选的就是这里，为的就是你绕不过去。话说这麻袋山养猪场的确是很有面子的，不过那是农业局的面子，围绕着麻袋山养殖场，农业局已经评上了好几个先进，发了几百万的奖金。但凡省里来领导视察农业局，农业局的领导就把人往麻袋山养殖场里面领。
　　“这个……麻袋山养殖场投资很大啊。”李穆装作很是为难的说，“现在总投资都快一亿了。”李穆自己当然没有用这么多钱，他自己只花了1000万左右，再加上1000多万的入股和借款，还有农业局的两千万政策贷款，还有政府部门无偿给李穆修的道路等等。实际造价应该在5千万左右。
　　其实这些东西也不算是浪费，到时候修高速，本来就要先建一条土路运建筑材料，又要修建工人宿舍什么的。花费也是要几千万，现在李穆只不过是提前帮他们把这事干了而已。再说现在的很多设施，修完高速公路之后还可以保留下来，比如说那个水库，还有盆景山庄，猪舍绝大多数倒是要拆掉，不拆也不能用了。“现在还有价值好几亿的生猪在呢，哪里去找个同样大小的养猪场搬过去啊？就算是现造也来不及了啊！”
　　“是啊，你的麻袋山养猪场已经是省城最大了。听说虚有市那儿有个更大的，20万头，不过是国家重点项目，投资了好几个亿呢。”郑明静说，“人家肯定不同意卖给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这儿很难，可是没法子，要绕过去，所有的线路都要大改，多的钱可不是几亿的问题啊。起码要几十亿，现在修一条高速啊，平原一公里就要6、7千万，山区还要多好几千万，要是钻洞架桥什么的，就更加是没边了。”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开价吧，几亿就几亿，你这点小钱爷不在乎。
　　“不知道国家政策怎么样？”李穆又问，“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搬过去啊？”李穆先不谈钱，先给他出个难题，要是他解决不了，就不能怪李穆开高价了。“麻袋山养猪场，一共是5万亩！能不能找个大小相同的地方？或者大一点也没问题，我再出钱补差价好了。”其实麻袋山养殖场当然没这么大，开辟出来的地方不过两千亩，算上没开辟的，也不过是两万亩左右。李穆张口就翻了一倍还多。
　　郑明静是国土局的，管的就是土地，早就看过李穆养猪场的红线图了，怎么会被李穆忽悠呢，“按照红线图，你的养猪场占地是一万多亩，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有时候地图不准，开到外面去了也不奇怪，到时候我们按照实际面积重新量一下好了。”郑明静说，“不过我觉得不可能超过3万亩吧？”超的太多了，他们国土局也是很难办的啊。
　　“我自己那当然是不可能了，这不还要算郑科长你入的那些股份嘛。”李穆说。他当然不会去吃独食，当然要分给国土局的一份。
　　“啊……那个投资啊。”郑科长一听大喜，这个李穆这个时候还带着大家发财，果然是自己人啊，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做下这么大的事业呢。本来他还想着这单事情这么麻烦，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从中弄到钱呢，看来那些手段就不用上了。“李老板啊，其实呢，这个地方光是大，没什么用的，荒地几千亩几万亩都赔不了什么钱，主要还是看你这地是做什么的。要是高附加值用地呢，赔得可多了。”他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一个文件给李穆看。
　　“楼房（2层以上）每平米650元，预制砖结构每平米550元，砖瓦房每平米400元，平方每平米300元，仓库每平米120元，室外水泥地每平米25元，猪鸡舍每平米50到100元，塑料大棚每平米25到30元……旱田每亩1.3万元，水田每亩2万元，菜田每亩3万元，基本农田旱田每亩1.76万元，水田眉目2.64万元，菜田每亩4.4万元……”看到这里李穆这个后悔啊，他干嘛不早些找人把自家的田转成基本农田呢！虽然说转成基本农田在归属上面会有些麻烦，可是架不住钱多啊。黄益可是开了好几百亩的菜地呢，外加50多亩的稻田。一亩差一万，这就是好几百万了呢！
　　“李老板你那儿是高科技养猪场，当然都要按照最高的算。”郑科长说，“铺了水泥的地方，全部都按照楼房算，猪舍也不例外。那些田嘛，肯定是配套措施，全都按照4.4万最高标准赔好了。”说着他翻到后面几页，“李老板那儿有很多林木，这个大家都知道的。里面基本都是松木，这个大家也都知道的，里面不少也是老树，都是41年到70年的，就按照这个标准赔好了。”
　　李穆一看，41到70年的红松林木补偿费是每亩16800块钱，是最高的了。其他杨柳榆槐什么的，1-3年的每亩1200，4到13年的1800到3600，然后到了20年以上，价格还要下降。还有柞木、落叶松什么的，每亩都是一到几千块钱不等。其实李穆那儿多的是没有开发的杂木，松树并不占主要地位。
　　“李老板你怎么不种多一点果树呢，果树可以按棵赔的啊。”郑明静很是可惜，“还有这些道路啊，电话线啊，农田水利灌溉设施啊，都是按照最高的算！”


第二百三十三章 征地(2)
　　“那么大约能赔多少呢？”李穆问。本来李穆觉得有个一亿赔偿就差不多了，可是现在看来，起码两亿才能抵得上损失，行贿需要的钱真是太多了。
　　“这个还要和上面谈，谈完了还要去丈量，丈量完了还要算一笔不可预计支出。我当年在你那儿入了3%的股份……”郑明静还没说完，李穆就打断他。
　　“您算错了，不是3%，明明是5%啊！”李穆说，“虽然当时入股的时候没写上去，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是5%！”要顺顺利利的把钱拿到手，不把这些人喂饱，是绝对不可能的。到时候丈量的时候少算些面积，算猪的时候少算几个，这些都还是小事。他们拿到了赔偿拖几年再给，或者在文件上弄些鬼，到时候先去打一场官司，那可就是大事了。
　　“5%？多了一点吧……”郑明静知道这个养猪场的赔偿金绝对是几亿的规模，1%就是几百万了，5%的话，那不是好几千万了吗？虽然说3%应该也上千万了。“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帮你争取的。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上头我也会去打点，不过李老板你可能还要拿出一些钱来。”这样看来，剩下那些手段也不用上了，不错，懂得小财不出，大财不入的道理。
　　“当然，我明白。”李穆说。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郑明静这个当事人，他要负责丈量、清点，这些才是主要的资金来源。“辛苦郑科长了。”李穆掏出一个信封说，“这里有一点心意，郑科长先拿去喝茶。”
　　“这个没必要，真没必要。”郑科长连忙推迟。
　　“只是一点心意。”李穆说，“几张沃尔玛的卡，没多少钱的。”一共是20张卡，每张5万块钱，也就是100万。在国土局里面，当然只能算是小钱。他们过过手就是几亿几亿的，虽然理论上说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可是现在官场，哪里有不雁过拔毛的道理。所以国土局的工作人员都肥的流油。国土局局长也和交通局局长一样，是必定会被逮捕的座位——省城这几年来的国土局局长就没有一个能够平安退休的。
　　“真那你没办法，下不为例啊。”郑明静这就把信封收下了。
　　这个国土局的科长走了以后，黄益立即就窜了出来，问李穆：“怎么样？有没有法子不搬家啊？这时候可千万不要省钱啊！我看那个郑科长走的时候好像很高兴啊，是不是已经谈妥了？给多少钱都不要紧，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不行啊。”李穆摇头叹息说，“那是一条省际高速公路，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能不能让他们绕路啊？”黄益又问，“可以绕过去的吧？”
　　“绕路过去要远很多呢。”李穆说，“听说现在修路，一公里就是一亿，人家哪里肯。”
　　“高速公路这么贵的吗？”黄益对此也不是很懂，“我还以为就几千万呢。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
　　“胳膊扭不过大腿啊。黄老师你先回去清点一下物资，我尽量争取多一点赔偿，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准备搬迁好了。”李穆安慰他说，“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重建一个养猪场不是难事。到时候我们建一个比这个更好的。”
　　“这谈何容易啊。”黄益感叹说，“我今年都62岁了，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外表虽然看不出来，可是精力是大不如前了。建麻袋山养猪场已经是耗费了我最后的活力了，要再来一遍，想想都觉得可怕。况且别的地方，哪里有麻袋山养猪场这么好的条件呢，镇政府给我们修路，农业局给我们贷款，地势平缓，水源充足，还能自己发电。”
　　“面包总会有的，牛奶总会有的。”李穆说，“又不是要立即搬，慢慢找，总会找到合适的地方。麻袋山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荒山，省城这儿这么多山，肯定有比麻袋山还要好的。那些修路贷款什么的，只要赔偿到位，我们自己修就是了。所以呢，我们一定要争取多一点赔偿，黄老师你赶紧写几篇论文，论证一下我们的香猪有多值钱，弄多点赔偿。还有那些物资什么的也要庆典清楚，要是有什么还没建起来的，赶紧建，质量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也能弄点赔偿。”说着李穆把郑明静‘忘记拿走’的那份文件塞给黄益。
　　“赔偿……哎，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那我回去抓紧办。”黄益说。
　　几个星期之后李穆再次来到了麻袋山养猪场，被这里的变化吓了一跳。猪舍看起来似乎多了一倍，仔细一看，就是几根竹子撑着塑料布，搭起来的简易到不能再简易的东西。别说是过冬，就是下一场大雨都会崩塌。里面的猪看起来也是奇形怪状，一看就知道原来是要淘汰的。可是在这里却大字表明这个是杜洛克，那头是皮兰特，或者是长白大白，都是外国原装进口的纯种种猪。
　　地面上所有的边边角角都种上了香蕉树，这是最容易种的果树，虽然说省城这里的气候压根就不适合种香蕉，不过香蕉树还是能种活的，就是产的香蕉又小又涩，根本卖不出去。菜园那边更是扩大了好几圈，都种上了最容易成活的空心菜或者南瓜番薯什么的，看起来绿油油的十分惹眼。黄益还带着几十个人在不断的烧野草平整土地和种菜。
　　看到李穆，黄益就跑了过来，把李穆拉到了盆景山庄上面，告诉李穆一个好消息：“小穆啊，卢小姐说她有法子让高速公路避过我们的养猪场。”
　　“好久不见了啊，”卢思雅正在盆景山庄那儿修剪草木，看见李穆来了，连忙打招呼。
　　“卢小姐你好，最近在忙什么啊？”李穆照例都要寒暄几句。
　　“也还不是那些事情，造造假古董啊，骗骗冤大头啊，低买高卖啊，吃了原告吃被告啊，诸如此类的。”卢思雅说，“上次你欠我那100万余款……”
　　“我这就给你。”李穆签了100万的支票给卢思雅。
　　“卢小姐，你说的那个法子，给小穆介绍一下吧。”黄益很是着急。
　　“是这样的，根据最新的文物保护法，如果发现了省级文物，必须先抢救性发掘，然后才能起建筑。如果是国家级的文物，那么就算是省际的高速公路，也必须停下来。”卢思雅微微一笑，“我可以帮你做一个墓穴，不经过10年以上的调查谁也弄不清楚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永远都弄不清楚，就好像那个曹操墓一样。”
　　“要多少钱呢？”李穆问。
　　“视乎你的要求，这样现做的东西，你花多一点钱就做得好一点，被发现的几率就小一点。你花的钱少一些，做得就差一些，被发现的几率就大一些。”卢思雅说，“最少300万，上不封顶。你要是给我一亿的话，我甚至能给你弄一些真正的文物来埋在墓穴里面。”
　　“真的吗？”李穆有些心痒痒。
　　“当然是真的，怎么样，要不要做啊？”卢思雅问。
　　“做吧做吧，”黄益对李穆说，“只要有这么一个东西，那条高速公里就必须要绕道。”
　　“可这是犯法的啊。”李穆不是很想做，先不说要花的钱，相比起稳定的收益来，李穆还是比较喜欢赚快钱，比如拆迁这种。
　　“你和我买假古董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啊。”卢思雅说。
　　“那不算，我和你买的假古董都是送给那些腐败官员的。”李穆说，“他们拿了假古董也是放在自己家的保险箱自己偷偷摸几下，或者就这么放着不管了。直到他们被抓起来也不会发现。所以这是无人受害的犯罪。”
　　“假墓穴也是无人受害的啊。”卢思雅说，“我们还给那些研究古墓的考古专家制造了十几份工作呢。只要你没有从中赚钱，就算发现了也没人能抓你去坐牢。最多就是在报纸上骂几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好。”李穆说，“毕竟是犯法的事情啊。”
　　“现在不是当守法公民的时候啊！”黄益很着急地说，“我们的养猪场就快要被拆掉了！”
　　“黄老师，你也是一个科学家……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李穆说，“想像一下，如果你毕生研究的东西，你生命寄托的东西，全都是一个谎言，那会怎么样呢？比如说香猪，其实全都是我骗你的，我早就掌握了饲养香猪的方法，那会怎么样？如果我们制造一个假墓穴，让几个专家花上十几年浪费在假墓上面，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这个……”黄益塞住了，“也许吧，这么做的确是太残忍了……小穆啊，你不会真的掌握了饲养香猪的方法吧？这不是真的吧？真的不是真的吧？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啊！就算你真的掌握了这个方法，你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就让我先把成果发表了拿到教授退休了再说！喂！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征地(3)
　　在省城国土局来说，几亿的赔偿金其实数额也不是特别大。不过既然李穆给的钱多，国土局的局长也就勉为其难来见一见李穆——越高级的越大胆，有些手段郑明静一个科长还是不敢用。“李老板你好，”国土局局长是个精瘦精瘦的中年人，叫做周柏成，李穆久仰大名很久了，他是个非常挑剔的美食家，鲍鱼燕窝鱼翅吃了无数，可是那些营养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李老板你的子乌香猪真不错，我吃过很多你的雪花猪肉。听说那些子乌香猪就是在那个麻袋山养猪场培育出来的？”
　　“是啊，就是在那儿大规模培养的。”李穆说，“局长喜欢的话，我这就送几头到你家。”
　　“几头？开什么玩笑啊，那要吃到什么时候。”周柏成说，“你要是真有心，就送我几斤你们金皇朝特有的猪肝肠好了，真是太好吃了。可是上菜的时候太小气了，一盘子只有两根，还切得那么薄，猪肝肠就是要整根吃才够味道的嘛！”要是平常的饭店，周柏成直接就让他们拿几十斤出来了，可是金皇朝除了李穆之外，王市长也是大股东之一，周柏成却不敢得罪常务副市长。
　　“我这就让他们送10斤过去，以后每星期送5斤。”李穆说，“等局长吃腻了，就通知我一声，我换别的送过去。”这些官员可真难伺候，李穆专门请了一个博士来管数据库，详细记录着自己给各级官员都送什么东西，有些是给他们汽车报销汽油，有些是购物卡，有些是茶叶，有些是油，当然绝大部分是猪肉。
　　“你有心了。”周柏成说，“你那个养猪场呢，我看了一下红线图，位置的确是很大，而且没有经过详细的勘探，面积有些偏差也是很可能的。毕竟是山区嘛，以前我曾经检查过一个山区的地块，标注着500亩，可是我仔细勘察，发现真实面积是1000亩！”
　　“嗯……是啊，局长高明，不愧是办过实务的老国土，比那些不懂业务的强多了。山区高高低低的，面积比平原大多了。”李穆附和说，其实麻袋山是缓坡地，面积并不比同样投影的平原大多少。
　　“不过主要的问题，还是养猪场。”周柏成压低声音说，“养猪场的建筑啊菜地啊固然可以赔钱，可那都是死数。要拿大头赚大钱，还是要算青苗……我说的当然不是树和蔬菜，我说的是猪！”
　　“猪？”李穆问。
　　“猪都有应激反应的嘛，何况还会水土不服。我们既然要让你搬迁，把猪钱先赔给你也是很合理的嘛。”国土局局长说，“我们那儿有一个内部的指标，一头肉猪是赔1000块，能繁母猪根据使用年限和品种赔3000到一万。你那是高新技术新品种香猪，可以赔多一点。我初步给你算的是肉猪8000，种猪8万。你们那儿是15万头的养猪场吧？现在有多少猪啊？”
　　一般来说，一头猪要养5个月，也就是说一个养猪场每年能够养两趟多一点，万头猪场一般是养着5、6千头猪，李穆的15万头养猪场，应该是7、8万头。“10万头！”李穆说谎不眨眼睛，“我们那儿除了正常养猪以外，还负担者科研任务，所以有很多种猪。”其实真实数字是8万5千头，其中有一万头是种猪。
　　“10万头？”周柏成说，“你记错了，明明是12万头，其中有一万头是我放在你那儿养着的。我拿一万头里面，又有三千头是种猪。”
　　“对，是我记错了。”李穆说。七千头肉猪是五千六百万，三千头种猪是两亿四千万，这么一算，还是局长厉害啊。不动声色的就把李穆的赔偿提高了差不多10亿。自己还从中分了一亿多。
　　过了几天，交通厅也来了人，却是一个巡视员，这也是正厅级相当于市长了，他不声不响的带着几个人就到了麻袋山养猪场，冒充生猪买家进了去，还收买了一个当班的兽医混了进去猪舍里面去。把各个猪舍都看了一遍，清点了生猪和能繁母猪的数量。因为快要拆迁了，养猪场里面人心浮动，居然让他在猪舍区呆了好几个小时才发现。养猪场的保安把他抓了起来之后，他就给李穆打了电话。
　　李穆连忙赶了过去，路上就证实了这个厅级巡视员的身份，这人叫做陶锦标，交通厅的前任副厅长，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拉了下马，明升暗降成了巡视员，不过他在交通厅里面还是很有势力，拿到了这条高速公路的主管权，乃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一看到李穆就说：“你这养猪场也太离谱了吧！这里有12万头猪？”
　　“这个……其实……那个……”李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也太猛了吧！居然来微服私访，李穆还以为只有电视剧上面才有人这么做呢，连电影都没有，更不要说现实生活中了。要知道麻袋山养猪场可是在大山里面，最近的警察局在30公里之外，要是把他们碎尸了往猪圈里面一扔，保证谁都找不到痕迹。当然李穆是不会这么做的，两万头猪不值得啊。要是两百万头猪……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国土局那边上了报表，我就觉得奇怪，要是你这儿现在有12万头猪，那么一年不就能产24万头生猪了？”陶锦标很是愤怒地说，“我查了一下，我们省最大的养猪场，不过是20万头，你这就比我们省最大的养猪场还要大了！”
　　“我们这儿还要承担科研任务……”李穆点头哈腰地说。原来是这儿露馅了啊，李穆心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说这么多了。要是他和周柏成说实话，养猪场里面是8万5千头猪，周柏成再加两万，那么就是10万5千头，数字就不会太离谱了。
　　“不过看了下来，我清点了一下，还真有12万头。”陶锦标忽然话锋一转，“其实不止12万头，是14万头才对。”说道这里，他就顿了一顿。
　　李穆哪里还不明白，只好点头说：“是的，一共14万头，其中有一万头是陶厅放在我们这儿养的。那一万头生猪里面，有三千头是种猪。”
　　“明明是一万五千头！怎么是一万头？你想吞了我的五千头猪不成？”陶锦标笑骂。
　　不愧是省里的领导啊，要钱也要得特别狠。李穆又能说什么呢，只好答应下来。
　　所以，当李穆在报纸上看到“我省最大养猪场即将拆迁”这条新闻的时候，也没有太过惊讶，按照存栏14万头猪来算，麻袋山养猪场年出产量都到30万头了，当然是省内第一的养猪场。结果这个名义引来了很多的质疑，谁都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养猪场啊。李穆没有办法，只好让苏蕙来拍了个电视短篇做宣传，本来李穆只是叫她“想办法让猪舍显得多一些”。谁知道苏蕙做得非常之猛，用电脑特技复制黏贴，一播出，把李穆吓了一跳。电视画面上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猪舍啊，看着好像不要钱一样。
　　要不说现在是信息化社会，电视新闻上了街以后，就有无聊人在哪儿算，一栋猪舍30个猪栏，每个猪栏养10头猪，那就是300头猪，画面上起码出现了7、800栋猪舍，那就是块20万头肉猪了，也就是说一年出产起码40万头肉猪！而新闻里面为什么说这里只有14万头猪呢？那肯定是养猪场遭到了打压，拆迁的没良心。
　　一说拆迁的没良心，全世界都很有同感。有有人查到这个养猪场居然就是前一段时间那个狗口救人的解放军，于是立即有了依据——既然李穆是个好人，那么好人必然受打压，于是李穆肯定受打压了。又有人估计出了建这么大设备这么完善的一个养猪场要多少多少钱，然后估计国土局肯定不会出这么多钱来拆迁。
　　然后又有人估计说，这么大的养猪场如果被拆迁，肯定好几个月都不能恢复生产，那么按照40万头肉猪算，等于一天减少了一千多头肉猪的供应量，猪肉价格肯定会上升。正好猪肉价格真的升了一点，这事立即就和全市甚至全省人民的利益休戚相关了。论坛上各种“宁要猪肉，不要高速”，“吃都吃不起了，见那么多高速有什么用”之类的帖子到处都是。
　　“李老板，你说你对拆迁的价格不满，我们慢慢谈就是！来这一招是什么意思啊！”陶锦标这一阵子闹得焦头烂额，冤枉无比，不就是多要了你五千头猪嘛！至于下这样的黑手吗？再说你自己不是还平白多了五千头猪！有没有亏待你。
　　“是啊是啊！李老板，钱的事情可以慢慢说，你不声不响的就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来，我们是很难办的啊！”周柏成也说，“你把这事情闹这么大，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到时候说不定就有领导较真起来，一定要仔细检查。别说多的那些猪，就是建筑面积农田面积都不一定保得住原来的数字！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第二百三十五章 征地(4)
　　“这真不是我干的啊。”李穆很是委屈，谁知道现在网上闲人这么多啊！早知道就不去拍那个该死的宣传短片了，就算拍了，也不能这么放上电视去。苏蕙这小妞办事真是没谱！回去非打她屁股不可！不，光打屁股还不解恨，要把她绑起来打！不如把李思思和郭玉两个一起叫回来，把苏慧绑起来三个人轮……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其实是李穆自己不对，所以应该是李穆把自己绑起来让她们三个轮。
　　“好了好了，我说一句公道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市长身为李穆的恩主，当然要护雏，“首先这事是李穆不对，小穆啊，你怎么能不和我们商量过，就随随便便的上电视呢？就算你自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后遗症，也应该先征询我们的意见啊。宣传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这里几位叔叔伯伯吃盐多过你吃米，以后要多点向人家请教。”
　　骂完李穆之后，王市长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老周，陶厅，你们也有些不对吧？”周柏成自不必说，是王市长该管的部下，陶锦标虽然比王市长高半级，但是实权远远不如，更何况为了修这一条高速公路，陶锦标正有求于王市长呢。“李穆他是不懂规矩，你们两位可是老师傅了，怎么能够这么欺负小穆呢？枪打出头的鸟，官场上最怕的就是这个。你们要赚钱没问题，怎么把小穆的养猪场弄成省内最大了？”
　　“这个，加着加着就忘记了。”周柏成很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陶锦标说，“小李那儿有足足两万亩的地，按照规模来说的确是省内最大的啊。只要抢建一些猪舍就可以了。我那儿正好有些钢筋水泥什么的，价格很便宜，虽然质量差了些，不过应该没关系的吧？”
　　“好了好了，这事先这么处理吧，小穆啊，你回去就照着电视新闻上面的镜头建猪舍，起码要建得和电视新闻差不多。”王市长说，“老周，陶厅，你们回去就尽量做好文件，千万不要让别人挑出什么毛病来……另外要是可以的话，我在养猪场那儿的两万头猪可不要给我忘了啊。”
　　李穆从工地调了一大堆钢筋水泥和工人过来，参照苏蕙的电视新闻，建了无数的猪舍。他没有用陶锦标的钢筋水泥，是因为……他的东西质量太好了。这种临时建筑根本没必要用那么高标号的水泥嘛，钢筋什么的，也不用真的嘛，一栋猪舍用几根就好了，剩下那些用竹子代替一下就好了。
　　这个工程花了好几个月，建好之后李穆一看，果然和视频上面一模一样。但是一点，居然有上千栋猪舍，要是里面养满了生猪的话，起码得25万头，也就是说麻袋山养猪场成50万头养猪场了。这个数字也太夸张了一点，嗯……李穆只好说新法养猪需要的面积比较大，勉勉强强弄个45万头好了。
　　“哎……看看我们的养猪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黄益感叹说。
　　“是啊……丑了很多。”李穆点头同意说。现在山上一片光秃秃的建筑，什么绿化都没有了，看起来就好像工业区一样。因为猪太多了，到处都是一片猪嚎，临时弄起来的发酵床有一些失败了，猪粪尿的臭味很是严重。
　　“不是，我是说要是要真的有这么多猪舍那该多好啊。”黄益说，“丑是丑了点，可要是真的有这么多的猪舍……一年产50万头生猪，一天就是一千三百多头，每天都能出那么多的生猪，我就是省内生猪养殖第一人了！”
　　“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猪苗啊？”李穆问。居然把这么多猪舍都填满了，这得多少头小猪啊？自家生产肯定是来不及了，难道是在外面买的？现在一头小猪得好几百块吧？这么多头小猪，那花了多少钱啊？
　　“有些是自己留种的，大多数是买来的。”黄益说，“不纯种又不是三元杂交的小猪不值钱的。我和他们赊账拿来的，等以后赔款到了再付钱……那个赔款什么时候能到啊？就是这几个月吧？这些猪养大了可卖不出去的啊！还每天都在吃饲料，现在养猪场里面现金流很紧啊。”
　　“饲料不能赊账吗？”李穆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赊账的话，利息很高。现金买只要一块钱一斤的东西，赊账的话得一块三一块四了。”黄益说，“而且借款期是根据猪来的，最长只有半年，最短的一个星期不到，你的猪长大了卖出去了就得付款，不付款人家就把你的猪赶走。”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感叹真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省里面对这条高速期望很大，一旦决定动手，就是雷霆万钧之势。李穆本来还在发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赔款，可是交通厅那边一听说李穆答应了把养猪场交出来，立即在李穆开价的基础上上浮5%付款（其实是陶锦标做的报价），唯一的要求就是李穆立即搬迁，千万不要耽误了工程进度。
　　“好了，省财政厅已经批准了我们的报告。”陶锦标对着李穆说，“钱很快就可以到了。这次办得可真是不容易啊。”他拿出一份文件来，交给李穆，“首先是我们最关心的猪钱，香猪一头赔一万，种猪再加八万，也就是九万一头。本来想争取30万头的，不过上面没有同意，只批了24万头。其中两万头算是种猪，一共是18亿。肉猪算是22万头，一共是22亿，加起来是40亿，上头要分三分之一去，也就是13亿，拨下来27亿。我的那一万五千头猪算4亿，周局长的一万头算两亿五，还有五千万拿去打点上上下下了，给你的就是20亿。王市长那儿你自己给他算好了。”
　　本来有20亿李穆是很高兴的，虽然还要分4亿给王市长，但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期。可是一听到40亿只剩下一半，又觉得有些心痛……国内的事情真是太腐败了！“那些猪要送到哪里去？”李穆问。
　　“猪？什么猪？”陶锦标问。
　　“这些猪不都是已经卖给你们了吗？”李穆问。钱都收了，猪当然是交通厅得了……不过钱是从国土局的账号来的，这些猪应该交给国土局？
　　“我们要你的猪干什么啊。”陶锦标说，“你赶紧把这些猪都弄走就完了。谁听说过付了赔偿款之后还要把猪留下的啊？都是自己处理的。你可以把这些猪卖掉，卖剩下的话也可以继续养着，等以后高速公路开工了卖给修路的工人。”
　　“可是这些钱不就是买猪的吗？”李穆问，“太浪费了吧？”
　　“国家有钱得很，浪费的地方多的是。”陶锦标说，“这么十几亿算什么啊，小钱罢了。”
　　十几亿啊！李穆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小钱。“那么其他的东西呢？”李穆问。
　　“其他的就不算什么了，养猪场建筑面积给你算了20万平方，每平方550块钱，就是一亿一千万，蔬菜面积给你算了3000亩，每亩4万4，就是一亿三千万，还有果树啊道路啊水井啊电线什么的，零零散散的价钱来8000万，一共是三亿二。我从里面拿了两千万去打点，剩下三亿。”
　　三亿……其实这才是李穆计划中的数目，没想到居然生猪那儿多了这么多钱，也就是说一共赚了19亿？这些可都是现金啊，这么大笔的现金拿在手上李穆就觉得不舒服，得赶紧花出去才行，要不然现在通货膨胀率这么高，放在手上一天就贬值一天，一觉睡醒就损失几十万块钱，真心放不起。
　　“那些钱什么时候能到啊？”李穆问。
　　“过几天吧。”陶锦标说，“你找到新场地没有？到时候会要你签一个协议，在收到钱之后三天内就要开始搬迁，一个月之内搬完。要是搬不完……其实搬不完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修路工人会进驻罢了。到时候你可以把那些宿舍再租给他们住，猪和蔬菜也可以卖第二遍，只要别阻挡施工就行。”
　　“还没有呢，当时也没想着会这么急。”李穆说。好吧，这19亿第一个用途，就用来重建养猪场好了。这个新的养猪场放哪儿好呢？到时候再说吧，有这么多钱在手上，干什么都不怕。不过李穆预计这个新养猪场最多也就是花一亿左右，还有18亿也得赶紧找项目。要不干脆把这18亿都扔进去虹井路的项目去算了，这就完全用不着贷款了，赚多少都是自己的。
　　不过这么干的话，风险就分散不出去了。现在开发虹井路的，是绿宝公司下属的一个有限公司，独立法人来的。万一要是虹井路开发失败，只要把这个下属公司破产了就好，虽然说那些抵押啊什么的都会被银行没收，但不会牵连到绿宝本身，也不会影响李穆自己。损失就是拆迁和买地还有流动资金，大约是3、4亿左右。如果把这19亿全扔进去，那么万一有什么意外，这块地开发失败了，损失可就太厉害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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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柏成的陪同下，李穆来到国土局。这还是李穆第一次来呢。国土局在市政府办公楼里面，占了两层楼，里面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办公室，间隔小位置窄，家具陈旧设备落后，貌不惊人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来这里随便一单业务都价值好几亿。在国土局这儿，李穆拿到了全市的国有土地储备，名义上来说，李穆是在找新的养猪场开办地点，实际上，他还是比较喜欢找那些可以办楼盘的地方。
　　国土局的储备土地里面有很多可以办楼盘的地方，不过李穆虽然这些天赚了不少，面对着开发大型楼盘的资金压力，还是有些不够看。其实李穆那个虹井路的项目，有40万平的建筑面积，勉强也能算是大型楼盘了。不过这是因为李穆运气好，拉拉杂杂弄到了很多的边角地，何况还有军属区那一大块是白送的。那些正经几百亩地的项目，基本都是拍卖的，买地的时候就要交购地款，还有土地转让金。
　　有些后台大的可以延迟付款，但基本都要在省里有关系了，比如说即将要带着李穆发财的顺风地产。有些后台更大的，可以直接免费拿地然后让市政府给他们通水通电通路，这得在中央有关系而且品牌过硬能够带动周边地价上升才行。如果说在中央有关系那些大公司是一等地产商，在省里有关系的顺风地产那一类是二等地产商，李富贵这种有资金有人才有实力的算是三等地产商，然后李穆这种只能算是三等开外，基本属于没人权的。
　　等以后李穆的公司做大了，运转顺利了，做过十几个楼盘了，不依赖王市长而和省城各级官僚都有交情了，不会说想行贿人家都不敢要了，这才算是踏入了三等地产商。其实真正说起来，富贵地产在省城虽然比李穆的绿宝要好一点，其实也还是不入流，在老家子乌才算是三等。
　　找了半天，规模小的，李穆不怎么看得上眼，规模大的，又有确定的开发计划，想要不经过拍卖程序就拿下来，不说不可能，至少也是非常困难。翻了一会儿之后李穆选定了几个地点，准备去考察考察，然后就和周柏成告辞了。
　　过了几天，李穆还没开始考察呢，周柏成就找到李穆，和他说：“哎呀不好了！交通厅那儿有个老家伙，都已经去人大了，还在那儿唧唧歪歪，算了一下说40多亿还不如绕个道，绕道的话只要多走30多公里，算下来也差不多是40亿。”
　　“啊？那要怎么办？”李穆心里想还不是你们这帮家伙太贪心，要不是你们一人加一万头，哪里会搞到数额这么大！现在要是真的绕道的话，李穆可不知道怎么办了。养猪场那儿养着十几万头乱七八糟的猪，每天都要消耗掉几万块钱的饲料，养大了也不知道卖不卖得出去。要是不能赔偿的话，这些猪该怎么办啊？
　　“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大家都是有份分钱的，要是赔不了，可不是你一个人倒霉，我们大家都有事。”周柏成说，“我就帮你找上面的领导好了，上面的领导自然会帮你摆平，不过呢，要找人的话，免不了请人吃饭买点小礼物什么的，这个经费嘛，总不能叫领导们自己掏腰包吧？是为了你的养猪场啊。”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拿了一叠小票出来：“周局长，这是几张福利彩票中奖票，加起来一共是400万。”话说现在行贿受贿也是很困难，送现金吧，体积太大存放运输都不方便。银行转帐吧，太容易追查。黄金白玉古董吧，真假难辨。比较好的是送房子，又保值又不显眼，只要别那么傻，登记在自己名下就行。更好的是彩票，谁拿着都可以去兑奖，而且被人发现了也没问题，谁也没规定政府官员不准买彩票是不是。
　　李穆这些彩票都是和别人买的，人家中了一万块钱的彩票，因为要交所得税，实际到手是8千块。李穆就用原价1万块和中奖者把这彩票买下来，然后拿去送人，虽然是吃了点亏，但是比较安全。据说有些大能可以直接到彩票中心，要中几万就中几万，当然还是要给钱的。李穆却还没找到门路，只能辛辛苦苦的到处去彩票店找已经中奖的人，累积了好几个月，也只有这么400万。
　　“400万？我可是要去找省里的领导啊！你这400万连敲门都不够！”周柏成说，“你那事是多少钱阿！40亿啊！400万够什么啊……算了，我吃点亏，你再拿400万来，我就拼着这一个老脸不要，帮你做了这事。都不知道我这面子会贬值多少，真是难搞。”
　　李穆无奈，这钱他还有，可是要怎么给，却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大额钱款可不是能够随便拿出去的，万一被发现，那就是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彩票是只有这么多，购物卡什么的在这种场合下面也不够分量，他只好拿出一块瓷盘来，“这是乾隆仿造的宋瓷金丝铁线……”
　　“哦哦，李老板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啊，怎么不早些拿出来，”周柏成一把抢过，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好。好，温润如玉。省委的周秘最喜欢宋瓷了，不过现在宋瓷哪里有这么好弄的，拿到个乾隆仿造的也能打发他了。好，我这就去帮你办……你这不是假的吧？要是假的，可千万不能拿去给别人。”
　　这当然是假货，苏蕙给李穆寄卖的东西，“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我从乡下收来的。据说八国联军的时候……”李穆随口就把苏蕙告诉他的故事转述了一遍，“那个老头后来就把这个瓶子卖了给我。”要是万一被发现了，那当然是李穆打眼了，他也是受害者。李穆这个借口虽然一次都没用过，不过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李老板你也玩古董啊？还有其他东西没有？”周柏成问。
　　“还有几块玉，其他都是些不值钱的货。”李穆掏出几块伪造的古玉。
　　“这才对嘛，比彩票好多了。”周柏成把玉拿走，但是彩票也没还给李穆，“好了，我这就给你干活去了。”
　　第二天，王市长就找上门来，“小穆啊！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把那么好的东西交给周柏成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有好东西先找我，你为什么要给老周呢？”
　　“好东西？”李穆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说的是那些假古董，“周局长说……”
　　“他说你养猪场拆迁那事出意外了是不是？哎，你怎么这都信啊！真是太年轻了。”王市长说，“你那钱有多少人等着分啊，要是真有谁出来啰啰嗦嗦，分钱的人早就一人一口把他咬死了！质疑的人不是没有，可是人家一算，要绕过去得多建30多公里，这就40多亿了。另外还要多穿好几公里的隧道，还要建两座桥！这些要多少钱啊？我都还没说整条道路重新设计和拆迁征收需要的金钱和时间了。”
　　“啊？”李穆对这事还真不知道，这么说是周柏成把他给骗了？
　　“周柏成那小子就是这样，贪得无厌，明明坐着国土局局长，还整天去骗钱。”王市长很鄙视的说，“你给他的东西，可就全打水漂了，别想着能要回来。你说给了钱，那没什么关系，以后赚回来就是了。可那是古董啊！给一件就少一件的呢。那可是乾隆仿的宋瓷啊！我手里有一件真的宋瓷金丝铁线，虽然是残器，不过那颜色，那花纹……正想看看乾隆仿的和真的有什么区别。小穆啊，你去和周柏成说一说，叫他把瓷器还给你，然后你再那给我瞧瞧。你别不好意思啊，这事是他不对。”
　　古董在李穆眼里，不过是钱的另外一种表现方式罢了。周柏成可是国土局局长，地产商的衣食父母，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的角色之一。王市长你自己想要不能直接和他说吗？“这个……这个不太好吧？”李穆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他可是记得，上一辈子王市长倒霉了之后，周柏成还是国土局局长。别的不说，就说这万一这辈子王市长和上一次一样倒霉了，李穆得罪了周柏成，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说……你就说查出这个瓶子的了来路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假的，让他赶紧还给你。”王市长没有想到自己说出来的其实是真相，“周柏成不会看古董，他会相信的，肯定会把瓷瓶还给你。”
　　“其实王市长，你也不用着急，我这儿还有几件差不多的。”李穆到保险箱里面拿出几个瓷器，拿出来交给王市长，当然都是卢思雅伪造的，“这几件比我给周局长那一件要好很多，本来就准备交给王市长鉴赏鉴赏。”这个一天是鉴赏一年也是鉴赏，万一倒霉出了事，一句“这东西不是我的是XX的我借了来鉴赏而已，不是行贿受贿。”那就谁也奈何不得。要是没出事，那当然就是一路鉴赏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为止，几年之后，这东西究竟是谁的，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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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这东西真心好。”王市长拿着这些瓶子碟子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一会儿拿起这个，一会儿拿起那个，忽然问，“小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乾隆仿宋瓷？”
　　“八国联军的时候……”李穆刚说了一句，王市长就一摆手。
　　“行了行了，这话你骗别人去。”王市长说，“多少年前的老故事了你还拿出来。你这小子每天有多少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还跑到乡下收古董呢，还软磨硬缠呢。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从别人那儿买的？要是的话，赶紧把那个古董商介绍我认识认识，以后要是我有什么喜欢的……反正你懂的。”有什么喜欢的王市长直接去拿然后李穆付账就行了，不用这么猜来猜去的浪费钱。
　　不过李穆哪里敢把卢思雅介绍给王市长认识，万一要是王市长到外面打听一下，说不定就知道卢思雅的名声了。但是李穆又不好解释这个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只好说：“这个……其实……那个……事实上……王市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其实是我那个养猪场里面有一个古墓，这些古董都是那个墓里面的东西。”
　　“有没有这么利害啊！”王市长有些不信，“你随便办个养猪场，就发现了一个那么多东西的古墓？我主持办过那么多的工地，发现过好几十个古墓，绝大多数都是什么都没有，偶尔有些有陪葬的，都是些铜钱之类，有些民窑的瓷器碎片都了不得了，你这一个墓里面就有这么多好东西？”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李穆只好赔笑说。
　　“你发现了这么一个古墓，怎么从来都没告诉我啊？”王市长又问。
　　“有人和我说这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是消息流了出去的话，说不定要先把这个墓保护起来不准建高速。”李穆说，“万一这个要是什么很高级的墓，可能连养猪场都不准开了。所以我就找人把墓挖了一遍，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然后就把那个墓穴填埋了。”
　　“真可惜，说不定里面还有其他东西呢。现在连那个是谁的墓都不知道了。”王市长唉声叹气的说，“应该先找人勘探一遍的……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处理。我给你找一个靠得住的专家来，你放心绝对不会泄漏消息的。”
　　靠得住的专家？专家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啊。再说对王市长来说靠得住，对李穆来说就很靠不住了，万一发现这些古董古墓都是假的，那要怎么办？不过李穆只好应承下来：“下次万一要是再发现，当然头一个通知王市长。”
　　“这古墓哪里有这么好发现的，一辈子碰上一个就不得了了，我们又不是专业考古的。”王市长说，“就算是专业考古的，一辈子能碰上一个有料的古墓也不得了。想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交了个读考古的女朋友，经常都要跑到野外去。有一天下大雨，我们两都湿了身，又冷，只好挤在一起取暖，没想到就这样……年轻时候的事情就不要说她了。反正她现在挖了二十多年的墓葬，一个有料的都没碰到。”
　　听到这种秘闻，李穆还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关系大着呢。
　　没两天王市长就带着他这个考古女朋友来见李穆——王市长现在的老婆李穆早就已经见过了，是一个非常俗气的女人，浑身上下都带着翡翠，据说加起来的价值超过5000万，可是在她身上却怎么看都像是假货，绝对不是这个皮肤微黑很有气质一点都看不出已经40多岁的女考古学家。那么这个叫做黎惠的女人和王市长，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王市长没有说，李穆当然不知道。不过既然和王市长有这么一段过去，现在又凑在一起，想来是余情未了。
　　“你好，你就是小李啊？”黎蕙和李穆说，“久仰久仰，王岗经常和我说起你的事，说你最能帮他的忙，不像那些酒囊饭袋，钱没赚多少，整天给他弄出一堆事情。”
　　“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李穆连忙说。这话要是被王市长手下其他的老板听见可就糟糕了，“我年轻识浅，生意又小，也是经常麻烦王市长。”
　　“对了，小李，你给王岗的那几件东西我仔细看过了。”黎蕙说。
　　“是吗？我早就觉得那几件东西不对劲了。”李穆立即把自己撇清了。
　　“你也觉得拿几件东西不对啊？”黎蕙说，“虽然上面印着大清乾隆年制，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不是乾隆年的东西。”
　　“应该是假的。”李穆说。
　　“也不能说是假的。”王市长插嘴说，“也就是半假吧。”
　　“没错，应该是道光那时候仿的乾隆朝仿宋瓷。”黎蕙说，“颜色形状都差一点儿，不到代。胚是没错的，工艺也没错，就是精气神都没有乾隆造的那么有力。”
　　道光仿的乾隆仿宋瓷，这到底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穆摇了摇头，这个黎蕙已经算是专业人士了吧，居然都没看出来这个瓷器是卢思雅假造的。难道卢思雅的造假能力真的这么强？或者又是像以前那个鬼谷子青花罐一样，并不完全是假古董，而是用那个道光的瓷器伪造成乾隆的，所以黎蕙没有看出来？
　　“也就是说，这东西其实不怎么值钱？”李穆问。
　　“当然没有乾隆的那么值钱，不过几十万还是要的，这也算是精品了。”黎蕙说，“要是碰上不识货的，当作乾隆卖出去也没问题。”
　　“小蕙，你这就是在说我了是吧？”王市长哈哈一笑。
　　“是啊，你个冤大头这些年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假古董。”黎蕙说，“早和你说过，要是你要买古董，先给我看看。我的专业虽然是考古不是古董珠宝，不过毕竟比你强很多啊。”
　　“嘿嘿，我的那些古董……都不是买的。”王市长说，“一分钱没出。”
　　“你们这些政府官员阿，实在是太腐败了。”黎蕙摇头说。
　　“本来我还想着要这些真是乾隆朝的东西，那个墓穴的主人肯定是大有来头。本来我还打算让小穆把位置告诉你，到时候等养猪场被征用拆迁了，路也建好了，你再去把那个墓穴挖出来，就当是你的科研成果。”王市长摇头说，“没想到居然是道光的东西，那么这个墓穴年代就很近了，主人可能也不是那么显赫，没用了。你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些年，居然一个重大成果都没有，实在是太可怜了。”
　　“科研工作就是这个样子的，除了那些真有本事的大牛，可以引领科学发展，其他人都在碰运气。碰对了的就能出成绩，碰错了的就和我一样咯。”黎蕙说，“谁叫我们省名人有钱人都少呢，地下宝贝少，我就没得挖。”
　　“要不这样不好好？”王市长说，“小蕙啊，现在我手头也颇有些古董，你挑一些出来交给小穆，小穆就把这些古董埋到那个古墓里面去。然后你再去把这些古董挖出来，虽然年代是近了些，不过要是里面东西多，应该也能出成果吧？”
　　“这怎么能行呢！”黎蕙说，“墓穴里面又不是有古董就行，埋藏状况也是很重要的。你那些古董状况都不一样，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根本不是一个墓穴里面的东西。”
　　说道这里，李穆心中隐隐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仔细琢磨，又不知道自己想到了那一方面去？这捉摸不定的灵感让李穆十分的烦恼，究竟他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呢？“那么这几件瓷器是同一个墓穴出来的吗？”李穆指着那几件‘道光仿乾隆仿宋瓷’问。
　　“这不是你挖出来的吗？怎么还问？”王市长很奇怪。
　　“其实不是我挖出来的。”李穆只好说，“我只是施工的时候听说挖出来了这么一个墓穴，然后赶过去干，发现真的有一个墓穴，不过里面的东西都被工人拿走了。我就找人把东西都抢了回来，然后封锁消息。不过东西是不是真的从墓穴里拿出来的，还是有工人借机骗钱，就不是很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啊。”黎蕙点点头说，“从保存状况和土沁来看，应该是同一个墓穴出来的。”
　　李穆于是把黎蕙打进‘不是很厉害的专家’的分组里面去，“这个……”不过他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考古是不是很有趣的啊？挖一下就是古董。”李穆还在苦苦思索，“挖一下又是古董。”
　　“哪里啊，野外考古辛苦得很，整天风餐露宿的，还要对付当地农民啊挖掘工人。本来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温婉可人，在野外混半年就变成泼妇了。一般都没有女人肯去野外的，像我这样的专业，女学员一般都是去博物馆。当年自己心太大，不甘寂寞，总想干大事。可是蹉跎到现在，浪费了青春啊。”说着她还神情复杂的看了王市长一眼，要是当年她肯去博物馆安定下来，王岗也许就不会和她分手，那么现在她就是市长夫人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遗迹(2)
　　听到博物馆，李穆的脑子里就好像有一道闪电劈过，他终于想起来了！上一辈子在2010年的时候，省城一个楼盘在开挖地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遗迹，里面有很多的兵器，据说可能是古代的兵器库。结果开发商为了不影响楼盘的开发，偷偷摸摸的把这个遗迹填埋掉了。过了好几个月，消息才传出来，但是遗迹已经被毁掉了，那些兵器绝大多数也破损得不可修复了，结果一直没弄清楚这个究竟是个什么时候建立的什么遗迹。按照时间来算，现在那个遗迹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王市长，”李穆说，“考古要是要拿到成绩，是不是只要发现一个古代的东西就行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古代的东西多的是，还要看考古价值。”王市长说。
　　“要是这样的话，就交给我办吧。”李穆说，“我会做得很好看的。”
　　“你行不行啊？”黎蕙一看就知道李穆滨不怎么通考古，“这可是专业性很强的领域，要是被人发现造假，一辈子的名誉都毁了，再也无法翻身。”
　　“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专家。”李穆只好这么说，“到时候我先让她给你弄好，然后你先去检查，要是没有发现什么毛病，那就公开。要是发现了什么毛病……”
　　“要是发现了毛病，你就把开支全担下来。我一分钱也不给你。”王市长说，“做这么一个东西肯定要花很多钱，不用怕，尽管花，要是没问题，钱全部都从我这里出。就用我放在你那儿的钱好了，如果上一次的钱不够，这一次的钱还可以补上。”
　　“哎，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啊！你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黎蕙说。
　　“哎，钱是祸源啊。”王市长摇头说，“我们这种在官场上混的，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可是万一要是倒了霉，可不是祸及家人那么简单。古代有诛九族，后来明朝的朱棣发明了株十族，就是亲戚加上学生。到了现在，不但亲戚学生，连部下、朋友和其他有关联的人都会被一起调查。我要是给了钱给你，你就怎么都说不清楚了。”当然，几万十几万的肯定没问题，可是在王市长的眼里，给这么些小钱和不给有什么区别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黎蕙说。
　　李穆回了家，仔细回忆了一下上辈子报纸电视上的报道，然后在地图上找了半天，终于确定了那一个古代遗迹的位置，就在市中心步行街旁边。那里是一个很小的地块，不过因为靠近步行街，位置好，所以地价奇高，不过是1000多平的地，拍卖的底价就是9000万，李穆依稀记得最后成交价格是差不多两亿。折合一平方差不多是20万块钱。当时批准的容积率是8，也就是说可以建8000平米的楼，楼面地价就是25000多，再加上其他的费用，差不多到35000块钱一平方。
　　也正因为如此，当那个开发商发现有古代遗迹可能要保护之后，宁愿冒着违反文物保护法被抓起来的风险也要把遗迹掩埋起来继续开发。不过那个开发商的苦心没有得到回报，建好了大楼以后，因为地价太高没有人来买，租出去的情况也不尽如人意——虽然说离步行街很近，可毕竟不在步行街上。那个开发商很快就破产了，剩下的那栋大楼转到了债主手上，租了给别人做酒店，经营状况也不怎么样。
　　按照正常程序，这块地将会在两个月后拍卖，在计划正式开展之前，李穆也不想惊动太过上层的官员，于是找到管理土地的郑明静，约他在紫罗兰吃饭。郑明静如约而来，虽然他会按照和李穆的约定，拿到3亿赔偿金的5%，也就是1500万元，可是最值钱的猪钱没份，有些不高兴，看到李穆就说：“李老板你可发财了，难为我们这种小人物，为了几餐饭钱忙里忙外啊。”
　　“哎，那些钱我自己也没能拿到多少。”李穆说的是实话，一共40多亿的赔偿，他只能拿到19亿，连一半都不到。“再说我还要重建养猪场呢，又不知道要花多少，算来算去，最后亏本了也说不定。我们这种做地产生意的，资金投入实在是太大了。”亏本当然是不会亏本的，现金倒是不会有多少，李穆这种人银行里面现金超过1000万就不舒服，非要投资出去不可。
　　“李老板叫我来就是想要找新养猪场的地吧？”郑明静猜测说，“不是我说啊，万头养猪场的地，随便我都能向你推荐几个很合适的地点。可是这四十万头养猪场，我还真想不起来哪里有。除非能够像你现在这样，一下子把整座山包下来，然后自己修路通水通电。这样的话我建议你找农业局的人比较好，山林是他们管的。”
　　“当然是要包山了。”李穆说。知道李穆的养猪场能够赔那么多钱以后，农业局的几个局长副局长都扑了上来。因为以后还要和农业局合作，李穆已经答应了赔款一到，立即把以前农业局批的借款全部都先还给农业局，然后等年限到了之后再由农业局还给农行。中间这些利息差额就是白送了，钱也可以随便农业局用，只要他们到时候按时还给银行就行。另外李穆再拿出4000万来，分给农业局上上下下作为辛苦费。“到时候选定的地还是要麻烦郑科的。”李穆说。
　　“我们的交情都这么深了，到时候你说一声，就给你办了，还专门出来吃饭干什么？”郑明静有些奇怪，都这么几千万的交情了，已经是比他外甥侄女还亲了，只在父母老婆儿子之下，这种顺手推舟的事情，干嘛还办得这么生疏。要知道他们国土局上到局长下到科员，都是忙得要死，平均一天接到三四个饭局，五六场麻将，七八次桑拿的邀请，只能挑最重要的去，其他就折现算了。
　　“是这样的，我看中了一块地，想要尽快拿到手，不想通过拍卖，想请教一下郑科长，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李穆把那一块土地的资料拿出来给郑明静看，“就是这一块地。”
　　“哦，这一块地啊？李老板你怎么对这块地感兴趣？”郑明静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有前途。”李穆说，“我打算开一家……开多一家餐馆。”
　　“李老板你的金皇朝不是刚刚开张吗？这么快又要开多一家了？”郑明静问，“不过也是，金皇朝那儿火爆的要死，要是不事先预约，去了准要等位置。停车位又不够，要停车去远处，步行走过去，喝醉了的话麻烦的要死，确实应该开多一家。”现在车便宜得要死，一桌子8个人说不定就有8辆车，金皇朝又在步行街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虽然已经把旁边一个小停车场包了下来，可停车位置还是远远不够。
　　“是啊，而且金皇朝那儿毕竟是租人家的地方，总觉得不是很稳妥。还是想要自己建一个。”李穆说，“这样才能放心投资和装修，要不然做多少生意赚多少钱都没用，人家用租金就可以把利润全都吃掉了。”
　　“那一定要算我一份啊！”郑明静说，“麻袋山养猪场我那些股份，就全都换到新的餐厅里面去吧。”这些钱虽然说了要给他了，不过怎么给还是很有学问的，说是1500万，到时候还要洗钱，等洗干净了能有1000万到手就不错了。彩票不能老中，只能说是投资收益。但是投资餐馆的话，不但一点损耗和风险都没有，也是法律允许的，说不定还能大大升值呢。
　　“到时候一定算郑科长的份。”李穆随口答应下来，碰上古代遗迹这种事情，当然是大家都预计不到的，餐厅开不起来，也不是李穆的错。“这块地没有什么问题吧？”李穆问。理论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虽然说这块地已经上了拍卖目录，不过还没开始收押金，收回来不拍买了还在国土局的职权范围之内。
　　“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郑明静有些为难地说，“这块地虽然起拍价是9000万，不过估价是一亿，低于这个价格，恐怕我们交代不过去。”说着他看了李穆一眼，“当然了，李老板和我们局长这么熟，又是王市长的爱将，要是走通了上面的路线，降低一些也是可以的。我这里只能到一亿。”
　　“一亿吗？”李穆点了点头，“这么贵的啊？”其实钱多钱少，和李穆也没什么关系，王市长已经说了算在他头上。再说现在地产价格年年上涨，像是上一辈子那个开发商那样用两亿把土地买下来固然是太高，但是一亿的话，还是很合理的。
　　“这块地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是这附近地价高啊，而且还是净地，不用拆迁，已经做好了规划，买下来就可以开工，很适合短平快的项目，快开工快赚钱……嗯，我忘了李老板你是要自己用的。”郑明静说，“这块地真的很不错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遗迹(3)
　　“可毕竟不是步行街啊。”李穆说，“人气差了好大一截呢。”李穆还是要尽人事给王市长省一些钱，免得王市长觉得李穆不在乎他的钱。
　　“李老板你开什么玩笑呢，要是在步行街里面，哪里还有这个价。”郑明静说，“反正你和王市长这么熟，到时候让王市长把步行街再延长一截呗，就好像金皇朝那个楼一样。”
　　“这事也不是王市长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李穆说，“好吧，如果是一亿的话，什么时候能够办手续呢？”步行街的牵涉太多了，交通、规划、行政布局，附属设施全都要变，要是步行街能够随便延长还能保持人气的话，市政府早就把全市区都规划成步行街了。
　　“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是一个月之后。”郑明静说。
　　“我想要快一点。”李穆说，“趁着现在金皇朝人气高，大伙儿还没吃腻子乌香猪。”
　　“这样的话，你拿几百万出来我上下打点打点，下星期就给你办好。”郑明静说，“或者你去找一找我们局长或者王市长，他们吩咐下来的话，明天就给你办好。”
　　李穆首先拿了几百万出来，然后有去找了周局长和王市长，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土地拍卖这种事情，国土局上下都有分润的。取消了拍卖然后还要麻烦国土局的工作人员们加急做各种文件走流程然后把地拿走，要是不给钱的话，就等于是把国土局真正干活的人都给得罪了。反正这些钱算是王市长的，李穆也没有必要替王市长得罪人。
　　王市长一听说这是给黎蕙办事，也没问多少钱，立即就帮他催着国土局把事情办好了。李穆连钱都没出（土地转让金什么的全都先欠着），就拿到了那块地的国土证了。然后李穆立即组织了施工队（当然是最便宜的刚刚出道不要押金那种），就开始施工了。很顺利的，一个星期之后，他们就挖到了遗迹。
　　“事情办好了。”李穆向着王市长报喜。
　　“我靠，看起来还真是逼真。”王市长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一点都不像现埋下去的，简直就和原来就在地下的一样。”说着他拉了拉正在仔细检查遗迹入口的黎蕙，“小蕙啊，怎么样？我看小穆这一次很用心了啊，你发现了什么破绽没有？”
　　“哎……”黎蕙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有破绽？”王市长左看看右看看，周围都是自己的亲信，“小穆你真是太不小心了！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啊？”
　　“不是……我是在感叹，现在的造假技术真是太发达了。”黎蕙说，“我怎么检查都查不出来，这个真的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在地下埋了几百年的样子。我考古考了二十几年，真是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别的遗迹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伪造出来的。”
　　当然是一点破绽都没有，这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古代遗迹，“应该不是吧，我这个是花了很大价钱才弄成这样的。别的人应该没有这么无聊。”李穆说。
　　“这是个什么啊？”王市长问李穆。
　　“这是一个……嗯……军械库。”李穆说。
　　“军械库？为什么是军械库啊？”王市长问。
　　“那个人说军械库比较容易做。”李穆只好胡扯。
　　“军械库比较少，不会那么容易露出破绽是不是？”王市长问，“小蕙啊？有没有什么问题？够不够重大成果啊？”
　　“外面没有什么问题，还要看里面怎么样。”黎蕙说，“小穆啊，里面你都放了什么啊？”
　　“放了些刀枪弓箭什么的。”李穆摸着头说，应该都是这些东西吧，他记得上辈子的报纸是这么说的。他还记得报纸上面说有一把断剑，轻轻一划就能划破十几层的白纸。但是李穆看过图片之后觉得很坑爹，那不就是一片碎片吗？“好像还放了些拉拉杂杂其他的东西，都是那人这些年收集的。”肯定还有其他东西，不过李穆想不起来了。
　　“那我先进去看看。”黎蕙说，按照规定，现在应该是封存现场，上报当地文物古迹保护部门，然后才安排人下来挖掘。虽然说如果资历够的话，一般就是发现上报者来当这个挖掘的头头，可是不走这个程序就是不合法的。不过黎蕙很担心，万一要是里面没有做好怎么办呢，她一定要自己亲自看过才行。
　　李穆记得很清楚，这个军械库其实不是很大，就是2、300平米的一个地下室，也没有隔间门窗什么的，挖开了一点以后就可以直接下去，当时各种专家也没研究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建筑。黎蕙拿了一个口罩戴上，然后钻了进去，“啊！”的传出来一声惊叫。王市长立即就要下去，李穆一把把他拉住了。
　　“小心！”李穆把头盔和面罩交给王市长。
　　“你在下面放什么了？”王市长有些不高兴地说。
　　“没放什么啊。”李穆也有些纳闷。军械库这么小，挖开了这么久，李穆还让人用抽风机把新鲜空气灌进去，空气质量应该没问题了。难道是那些刀枪剑乱摆把黎蕙刺伤了？这倒是很有可能的。于是李穆拿着绷带和红药水抢先进入地下室，要是黎蕙受了伤，可以第一时间救治。
　　黎蕙一点事都没有，她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和李穆印象中那空荡荡的地下室不同，现在军械库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桶。除了木桶之外，地上还杂乱的堆着不少东西，不过看起来都不像是兵器，倒是有点像是机器零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木桶呢？李穆也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就跑过去问黎蕙：“怎么了？”
　　“你看这个！”黎蕙捡起一个东西递给李穆。
　　这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在灯光下面李穆一时也没有看出是什么来。“这是什么啊？”
　　“这是一个青玉玉玺啊！”黎蕙瞪大了眼睛说，“你找的什么人啊！怎么会放这种东西进来？太夸张了吧？”玉玺啊！这可是皇帝的象征！难道说这里是一个皇家军械库？这不太可能把？这建筑也太简陋了。不管怎么样，在中国（其实全世界哪里都是），沾上皇帝两个字，不管什么东西都会身家倍增。就算是最普通的大米，贡米也要比普通米贵个两三倍。更不要说皇帝的直接象征玉玺了。
　　历史上最出名的当然是用和氏璧做的上面刻着受命于天，即寿永昌八个字那一块玉玺，孙策得了就认为自己有真龙天子命，失了就被别人说气数已尽。不过除了那一块，实际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各种大大小小不同的玉玺，特别是乾隆皇帝，有“大清受命之宝”、“皇帝奉天之宝”、“大清嗣天子宝”、满文“皇帝之宝”、栴檀香木“皇帝之宝”、“天子之宝”、“皇帝尊亲之宝”、“皇帝亲亲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敬天勤民之宝”、“制诰之宝”、“敕命之宝”、“垂训之宝”、“命德之宝”、“钤文之玺”、“表章经史之宝”、“巡狩天下之宝”、“讨罪安民之宝”、“制驭六师之宝”、“敕正万邦之宝”、“敕正万民之宝”、“广运之宝”等等林林总总好几十方玉玺。
　　至于这一块，李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有什么玄机来，翻开来看下面，刻的字也是扭来扭去看不清楚。玉质倒是不错，但这玩意儿是皇帝玉玺？李穆觉得应该可能或许说不定是假货。这是古代的遗迹没错，但是古代那也是有假货的啊。“这个……我看着不是很真啊。”王市长也下来了，他戴着口罩穿着头盔，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一个皇帝来过我们省城，还留下玉玺的。”
　　“上面刻的是受命于天，即寿永昌。”黎蕙说。
　　“所以呢？”王市长问，“玉玺不都是刻着这几个字的吗？”
　　“这是一个青玉做成的玉玺！”黎蕙又说。
　　“这又怎么了？”王市长还是没有明白。
　　“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黎蕙指了指头顶说，“以前还有城墙的时候，这里就是南门边，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但这里的正上方，就是城墙。你们看看这边，”她用灯照了照军械库的尽头，然后又照了照军械库的另一边，“你们看出来了没有，这两边各有一个门，也就是说，这个地下密室，不但是一个军械库，还是一个能够跨越城墙的密道！”
　　密道！李穆顿时想起了无数武侠仙侠奇幻小说里面的情节，想象着在古代没有灯光黑沉沉的夜晚，几个人推着车子鬼鬼祟祟的走到城墙底下，忽然消失了，过一会儿又冒了出来……各种违法犯罪的走私物资就运到城里面了。


第二百四十章 遗迹(4)
　　“可惜都是假的。”黎蕙有些哀伤地说，“要是真的，这可是多大一个发现啊！”
　　“真作假时假亦真，只要我们办得漂漂亮亮的，谁敢说这不是真的！”王市长说，“不过，就算是密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看了看李穆，“小穆啊，你伪造的是什么时候的遗迹啊？”
　　这个李穆倒是记得，“是清朝的。”
　　“清朝的？那怎么够重大发现？怎么不做前一点呢？”王市长很是失望，“花了这么多钱，只做出一个清朝的密道来？”本来李穆遗迹遗迹的叫，他还是以为起码的是唐宋元的呢，最低最低也要明朝啊，清朝算哪门子古迹啊！电视上面满屏幕都是清宫剧，感觉上就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这也不能怪李穆，清朝的东西多嘛，也不容易露馅。你要是弄个明朝的古迹，哪里找这么多典籍记录都没出现过的古董啊。你放心好了，到时候东西清理干净了，再把这200平米划出来做个博物馆，剩下的地方你们还可以用，不会浪费很多钱的。征了的地，省文物局也会赔钱给你们的。”黎蕙帮李穆辩解，文物古迹的赔偿款很难，因为预算就那么一点儿，不过放在王市长身上，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而且这个古迹吧，要有故事，还必须得是清朝才行。”黎蕙看着李穆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这个小孩的用心，“明末清初，我们省城有一个很出名的豪强，叫做李纵云，王岗你可能不知道，小穆就一定知道了。”
　　听到李纵云这个名字，李穆隐隐觉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还没想起来……明末清初明末清初，这么老的事情，李穆可不知道多少，“这个……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李穆吱吱唔唔的说，“我的历史不是很好。”不过一说起历史，他就想起了李纵云是什么人了……他从历史想到同音的李氏，想到李氏又想起族谱。子乌李氏的族谱里面记载着这个李纵云的事迹。
　　说起来，李纵云虽然被记载在子乌李氏的族谱上，其实并不是子乌李氏的人。当年子乌李氏为了逃避战乱，从外省搬迁而来，到了子乌落脚。古代宗族观念很厉害，李穆的祖先这种外来户，最容易被人欺负。要想不被人欺负，一个是生多些儿子人丁兴旺起来，一个是自己拳头要硬不怕打架，一个是供养子弟去考功名，还有一个就是找本地同性认祖宗。
　　也就是把自己的族谱改编一下，和本地同性大姓认个亲戚。在李穆看来这简直就是欺祖灭宗了，但是在古代这事却是很平常。李富贵还和李穆说，古代生产力低下，几百年下来，谁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谁？本来族谱上面这些祖宗就是修族谱的时候附会的，现在子孙活不下去了只好改一改，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子乌当时李姓不是大姓，李穆的祖宗们就找到了省城的李氏去依附。当时李穆祖宗们认陇西李氏为祖宗，就是建立了唐朝那一支。不过省城李氏认得是赵郡李氏为祖宗，李穆祖宗们就把自家的族谱改了，也成了赵郡李。省城的李氏当年很是发达，在城内有一个七进的大宅子，对于子乌李氏的攀亲，普遍也不是很看得上眼，一直都没有正面承认他们和子乌李氏的亲戚关系。
　　不过传到了明末的时候，当时李氏的族长任勇豪侠，对子乌李氏大加笼络，不但几次去子乌探亲，在子乌李氏和别人争水争地的时候，也帮着子乌李氏告官或者找人，让子乌李氏在当地站稳了脚跟。当时那个省城李氏的族长，就是李纵云！不过好心可不一定有好报，满人入关建立了清朝，李纵云心怀故国，到处联络义士想要反清复明。后来事不机密被满清发现，省城李氏满门抄斩。子乌李氏吓得立即把族谱改了回去，打死都不承认自家和李纵云有关。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近代民国建立，反清又成了政治正确，结果李穆的祖宗们又把李纵云认了回去，还欺负省城李氏已经烟消云散，不但把李纵云改成了陇西李，还把李纵云抢了过来当作子乌李氏的祖先，以此证明子乌李氏一贯反清。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子乌李氏曾经如此辉煌，在省城有那么大的宅子呢。
　　“这里其实是你们子乌李氏的祖屋吧。”黎蕙就是被骗了的人之一，“我在省城的地方志上面看到过，你们子乌李氏在明末清初发达过一阵子，还在省城买了大房，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败落回去子乌了，应该就是牵涉进了反清复明的起义里面吧？”这个地方志上面的记载，当然是李富贵出钱‘考证的’，主要考证工作都在酒桌上面完成。
　　虽然说李氏的宅子的确是在南门，可是单凭这个，也不能确定说这个军械库和密道就是省城李氏挖出来的。不过黎蕙认定这是李穆假造的遗迹，那么李穆的用心就昭然若揭了，他就是想给自家祖上贴金。到时候在这里建个博物馆，大字标明李氏祖宅，比那些花几百万修起来的豪华坟墓可威猛多了。
　　“这个……根据族谱，其实也就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李穆说。
　　“好啊，我还说小穆你这次怎么这么主动呢，原来还是为自己。”王市长恍然大悟，“靠，那些钱我不出了啊，全算在你账上。”
　　“这个……”李穆有些为难。
　　“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刚发了这么大财，这些钱不算什么吧？”王市长说，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赏罚分明的，总不会让李穆给他亏钱打白工，“这样好了，这附近的地我都想法子低价划给你，就说是你的祖宅好了。到时候你再和省文物部门合作，建个博物馆之类的东西，周围再弄弄餐饮宾馆啊什么的设施，我给你争取弄个旅游点下来。”这个博物馆的馆长当然就是让黎蕙去当了，这样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四处跑野外，还能在周围的那些餐馆旅馆里面拿一点干股。
　　“这附近行不行阿？”李穆问。这里距离步行街很近，周围可都是很繁华的地段。
　　“这附近没什么住家，都是些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的物业，到时候我把文物保护法搬出来，补一笔钱让他们迁走就是了。”王市长说，“这些钱你出没问题吧？刚刚弄了那么大一笔钱！反正你也要拿出去投资的。”
　　“没问题。”李穆有些心疼，这里的地价太高了啊！一平方3万多，十平就是30万，一百平就是300万，一千平就是3000万，一万平就是3亿，李穆那19亿只够买6万平的。话说如果真的能够在市中心弄6万平米倒是很不错。可是除了地价还有很多税费什么的，环保要求又严格，连带着建筑难度都会大大增加，到时候19亿都不知道能不能开发3万平。更加糟糕的是……这事能不能赚钱都还不知道呢。
　　在市中心搞这么大的项目，风险肯定很大。商业项目和住宅项目不同，住宅项目的风险相对没有那么高，只要交通环境没有什么大问题，在现在这个环境下，住宅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风险。但是商业项目就不一样了，李穆见过无数看上去很好的商业项目亏本亏得她妈都不认识。虽然有王市长做后盾，李穆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就好像玩游戏一样，平时李穆都是在私服里面把角色调成无敌然后去碾压敌人，跑到公服去，虽然说按照正常程序也是可以玩的，可是李穆就是觉得很不安全。“这个……我觉得吧……也可以做。”李穆看了看王市长的脸色，还是不敢正面拒绝，“不过这个规模最好控制一下，这附近那个，得罪太多人也不太好。”
　　“得罪什么啊！”王市长说，“这些产业又不是哪一个局长的，都是公家的。平时他们看得这么紧，是因为小金库，很多局子的小金库都是从这些产业来的。不过既然是地产开发，你把这些局长喂饱了，他们又怎么会反对呢？小金库的问题，可以用股份来解决嘛，到时候只要在你这儿有股份的，都是自己人。”
　　一般情况下，政府部门当然不能搀和进去商业运作里面去。可是这种为了文物保护无奈之下的历史遗留问题，却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也就是说，李穆将会和所有参了股的局子成为攻守同盟，还不受官员变动的影响，这可是好大一笔政治财富啊。以后就算是王市长不在位了，李穆凭着这些交情，也能继续混下去。
　　官场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李穆那个养猪场拿到了40多亿赔偿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省城。这么大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虽然说王市长还在的时候，别的官员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李穆，可是暗中下绊子什么的却是免不了。万一王市长出了什么事，那些饿狼全都扑上来的话，李穆可就糟糕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遗迹(5)
　　所以还不如把钱花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做这个项目，让市政府各个部门都来入股，李穆自己就安全了。再说这个项目也不一定会亏本的啊，要是做好了，说不定能够大赚呢！想到这里，李穆就下定了决心，“那就麻烦王市长了。”
　　“这事还真是有些麻烦的呢。”王市长说。在市中心开发一个大型商业项目当然是很麻烦的，特别还是旅游。省城从来就不是什么旅游强市，旅游成绩一塌糊涂。要办这么一个项目，还要保证盈利，王市长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得罪多少强敌。
　　“开发完了之后一定要请王市长来指导。”李穆说，“最好王市长能派个人来做个顾问什么的，当然要是王市长能够亲自出马，那就更加好了。”
　　“我工作这么忙，哪里有空来给你做顾问啊，再说政策也不允许。这样吧，这是一个文物古迹，你黎蕙阿姨正好在这方面有专长，就让黎蕙给你做个顾问吧。”王市长说。
　　“求之不得。”李穆说。
　　“你们这两家伙，我都还没答应呢！”黎蕙装作生气，“我可是一个野外考古专家，坐博物馆太闷了。”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能在野外风餐露宿一辈子不成？”王市长说，“就这么说定了啊，小穆你来开发这个项目，小蕙你就坐着等当博物馆的馆长。至于我呢，就给你们拉拉线，就不参与了。”他要把自己撇清出来，万一要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连累到黎蕙。虽然如此，可是他用了力，李穆难道还敢克扣他的利润不成？
　　“你们别说那么遥远的事情，先把这里清点清点。”黎蕙摇头说，“你们两给我帮帮忙，把这个木桶拆开。我看看里面的东西怎么样。小穆你也真是的，怎么弄来这么多木桶？虽然说清朝的木桶不值钱，你也不用搞这么多吧？要是被人看出破绽怎么办？”
　　说着李穆按住木桶，一用力，那个木桶盖子就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几十个枪头，看上去很脏。黎蕙拿出一个枪头来闻了闻，说：“涂了猪油做保养，以前可能整个桶里面都是猪油，现在干掉了，再开一个看看。”
　　面对着这些木桶，李穆很有把它们统统踢碎的冲动，好像暗黑破坏神里面踢罐子一样。不过这些好歹是古董，李穆只得耐心的把木桶一个一个打开。里面大多数都是枪头，剩下的多数是砍刀，还有几把长剑，另外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盾牌。
　　“你们李家不行啊。”黎蕙一边查看一边摇头说，“准备不充分啊，要是真的拿这些东西去造反，肯定没两天就被镇压了。不过还真是，亏你能找到这么多枪头，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啊？难道真的开了军械库？”
　　“这怎么说？”王市长问，“这不是很合理的吗？打仗都是靠长枪，这里这么多枪头，到时候只要找些木头杆子或者竹竿子一差，就是长枪了。剩下的人拿刀当刀盾兵，配置不是很合理的吗？”
　　“可是没有弓啊。”黎蕙说，“没有远程不被人家射死才怪。要说造反，刀枪什么的都容易获得，随便拉几个铁匠来就行。问题就是弓箭，中国古代用的是复合弓，这玩意儿保存困难，制作更加困难。制作一张好弓要好几年的时间，所以古代刀剑不怎么管制，可是弓箭却是严查的。”
　　“你自己不也说了复合弓保存困难，你让小穆从哪儿给你找那么多弓箭放这里。”王市长说，“就算是古代，这弓也是很难弄到的啊，更不要说现在了。”
　　“至少可以放几张残骸嘛。”黎蕙说，“没有远程怎么造反啊。”
　　听到远程，李穆又觉得自己好像在玩游戏了，又打开了一个木桶，往里面一看，“有远程！”他把这个木桶小心的滚到黎蕙和王市长的面前，“你看这不是远程是什么。”
　　“我靠！”王市长拿着电筒一照，顿时吓了一大跳，“你从哪里弄来的啊？这些是真的古董吧？要不是真的古董，那可就是大案要案了。”
　　“什么东西啊？”黎蕙也伸头过来看，“哇，你们李家还真厉害，几百年前就火器化了。”
　　木桶里面是十几把火枪，保存得十分完好。李穆又打开了几个木桶，里面全都是火枪，加起来应该是差不多一百把。作为一个地方豪强来说，这个实力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看到这些火枪，王市长立即就打了电话给警察，叫他们赶紧派人过来看着，千万不要发生什么纰漏。
　　地下室的东西清点完了以后，黎蕙才和省文物局报告了这件事情：“喂？我发现了一个清代的文物遗迹，里面有很多东西。现场有很多民工啊，我拼了老命才勉强把他们赶了出去，这儿又有人说警察要过来了，你们快点！警察为什么来？这儿发现了大批的火枪火炮，他们要赶来没收！你们赶紧过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你现在也学会骗人了啊。”王市长感慨地说。
　　“这也是没办法啊，要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痕迹，还可以说是民工们弄出来的。”黎蕙说。
　　“那时候你多纯真啊。我记得有一只鸽子飞到你的宿舍里面，那时候我们都缺油，几天才能吃一次肉，我就提议说把鸽子给炖了。你还说不行，应该把鸽子还给它原来的主人。就这么把鸽子养了一个多月。”王市长感叹说。
　　“那时候你还说要消灭腐败呢！”黎蕙翻着白眼说。
　　王市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回头和李穆诉苦：“你看看这些老娘们，专会翻人旧账。”
　　人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李穆要是插了嘴，那可就是挑拨离间胡说八道影响夫妻……嗯，情侣感情的小人了。“王市长，我看现在您不如先回去怎么样？”要是被人看见了，又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传闻。
　　“也对，现在我不太适合出现……那我先走了，你们小心点啊。”说着王市长就走掉了。
　　“王岗这人啊，”黎蕙一边目送王市长离开，一边对李穆说，“以前他多好一个人，从来都不贪污受贿，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说起话来，三分钟不提钱就难受。办起事来，不是用权势硬来，就是用钱砸。我说想要租个便宜一点的宿舍，他就让五星级宾馆给我开了个豪华套房，每个月只收500块钱。我说想要买个电饭锅偶尔自己做饭，他就给我买了整套的德国厨具，一把刀就上万块。他的工资才多少钱啊，这么乱花，钱不都是贪污受贿来的。”
　　“这个这个……”王市长受贿的钱，有好大一部分是李穆贡献的，现在来讨论这个，似乎有点不好插嘴，“现代社会都是这样的，这也是没法子。钱是润滑剂，总不能让王市长能力这么强的人一边为人民服务一边受穷吧？钱都让老板赚去了，和被当官的赚去了，也没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一样呢，他收了钱，还不是拿去违法乱纪吗？”黎蕙说，“就拿你来说吧，要不是你能够在他身上弄到好处，怎么会这么巴结他呢？我听说你有一个养猪场，本来不值什么钱，但是巴结上了王岗，他就给你弄得很值钱，然后赔偿款到了，你就从赔偿里面拿出几千万给王岗。”
　　这跟本就不是事实。那个养猪场之所以能值那么多钱，主要是国土局和交通厅的领导们想分钱，而不是王市长的力量。不过李穆能够保住一半的份额（20亿），倒是和王市长关系很大。要不是有王市长，李穆能够拿到10亿就算是烧高香了。另外王市长也不止分了几千万他整整分了4亿多呢。
　　“这样国家的钱不就是被你们给骗走了吗？”黎蕙很是愤怒，“现在那么多的失学儿童，那么多的贫困学生，都很需要钱！你这么一下子就骗走了几千万，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等着钱用啊？”
　　“我有想过，不过我没有法子。”李穆说，“就算是我没有拿那些钱，那些钱也不会去补贴穷人。”这是实话，扶贫的钱是扶贫的钱，开路的钱是开路的钱。扶贫是一项福利，开路却是一门生意，只要一条路能赚钱，那么投入多少成本都没有问题，这才是交通厅那些官员们肆无忌惮的拉高李穆那个养猪场价格的原因，这一条省际公路是注定会赚钱的。反正那些钱省下了，也不过是变成分派给股民或者上缴国库的利润而已，到时候还要想法子贪污，不如这时候就提早动手。
　　“我不知道是不是没法子，我只知道，你们这么做肯定是不对的。”黎蕙摇头说，“我看着王岗和你都是一样的，表面上威风八面，实际上爬得要死，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就怕中纪委来人。”
　　李穆一点都不怕中纪委，他的级别根本就够不上中纪委出马，顶多是省城纪委……不，李穆又不是官员，应该是检察院来人才对。也不对，李穆现在的身份，其实是一个预备役的军官，那么到底应该是什么部门呢？难道是纠察？


第二百四十二章 群英会
　　（坚持三更）
　　“可是像我这样，老老实实做个老百姓，也是难啊。每一顿饭都要算着花多少菜钱，开空调都要算着时间”黎蕙说，“你知道我为什么10多年都躲起来，可是前几个月有又主动去求王岗的吗？”她叹了一口气，“是因为我的女儿，她很喜欢弹钢琴，可是我连钢琴都买不起，只能给她买个电子琴。现在她有了一个出国去学习钢琴的机会，我却没有钱……”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李穆摇摇头，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的任务，就是在这四年里面赚到100亿，然后拯救富贵地产……话说要是虹井路的项目顺利，起码能赚20亿，再加上赔款这19亿，和现在已经有的10亿，那就是任务完成一半了。一年赚50亿，这个李穆甚至都没有希望过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当然虹井路那块地起码要开发两三年的，收益也应该摊在两三年里面算。不过即使如此，李穆这一年也赚到了差不多30亿，要是能够保持这个速度的话，4年的话那就是120亿，比100亿的目标还超出20%呢。到时候，就算不拯救富贵地产，放任它破产，拿着剩下的钱也可以继续呆在国内。
　　省文物局的人很快就来了，黎蕙指挥着他们封锁了工地保护现场。一般而言这是非常困难的，开发商们碰上这样的事通常都会很激动，当然他们不是因为能够为保护文物尽自己的一份力而感到激动，他们通常都喊打喊杀的要把文物局的人埋了，让文物局的人也变成文物。不过今天李穆当然是非常配合，不但让民工们积极配合，甚至还调来了各种机械帮助他们挖掘这个古代遗迹。
　　等到一个月后黎蕙的考古报告出来，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尽管很多人提意见说证据不足，黎蕙还是毫不含糊的在报告里面指出，这是一个军火库，是明末清初之际，子乌李家出身的省城豪强李纵云为反清复明所准备的军火库，里面不但有刀枪剑叉，甚至还有数百支火枪！（为什么是数百只呢，只要把火枪拆开，再和地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零件混在一起，就可以当作是不同火枪的部件了）。
　　特别是这里面还有一个皇帝才能用的玉玺，子乌李家从来都没有造反过，地方志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只谋求过反清复明。所以这个玉玺毫无疑问是明朝皇帝暂时寄存在子乌李家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真正的玉玺（这个明朝皇帝是谁尚待考证）。这充分说明了子乌李家曾经得到明朝末代皇帝的充分新任，是明末战争中的重要人物。这块地也正是子乌李家的当代族长李穆买下来打算重修祖居的，因此，请省文物局充分考虑子乌李家的情感，在此地建设一个博物馆，并与子乌李氏共同管理开发。
　　省文物局本来还有些疑虑，可是李穆也上了个报告，说愿意自己完全出资建设这个博物馆，并交给省文物局运营，还可以负担这个博物馆工作人员的工资，只要剩下的地方继续让他开发就行。省文物局一听有这么好的事情，立即就答应下来，也不管黎蕙报告里面的诸多疑点，全盘接受了‘古代遗迹即李纵云故居’的观点，然后还号称这就是子乌李氏的故居，在此建立了子乌李氏博物馆。拿着这个鸡毛，李穆就拿去当令箭了。在王市长的支持下他就约了在李纵云故居（自称）博物馆（预定）周围的各个物业的主管部门来开会。地点当然就是在李穆新开张的人民道大楼里面。
　　人民道大楼秉承了李穆不会起名字的传统，被李穆命名为人民大楼，一听起来好像就和市政府有什么关系一样。这里有两层是被富贵地产租了下来当总部，其他的楼层也有一些租客。因为李穆不肯签长约，入住率并不是很高。不过这时候顺风地产的大楼已经装修好了，很快就要开始发售，只要等着那里兴旺发达，李穆的人民大楼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现在已经是四月低，天气慢慢开始热了，这天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李穆订的会场是在楼顶，虽然做了防晒层，可是在阳光直射之下，气温一下子就飙升到了24、25度。但是要开空调吧，似乎也没到时候。李穆只好不辞劳苦的（让手下们）搬来百来把风扇，放在会场的各个角落。
　　人民大楼的装修是李富贵的装修队做的，用来换两层楼10年的租赁权。现在李穆父子关系不好，签合同的时候又只规定了最基本的装修条件。本来李穆以为李富贵会虚应故事随便装修一下和合同上差不多就行了，没想到李富贵不惜本钱，下了大力气把人民大楼装修得富丽堂皇，光是一楼大厅那个水晶灯，就花了好几十万。
　　后来还是王平打听到了李富贵的心思——这是富贵地产要用起码十年的总部，当然要装修得好一些。而且在外人看来，李穆和李富贵是亲生父子，李穆这么年轻，做这么大的生意肯定是家里的支持，这家里的支持，说的自然是李富贵。人民道上那么一栋大楼，就等于是富贵地产的活招牌，装修得好一点，人家自然就对李富贵高看一眼，富贵地产在省城的业务自然也就容易开展了。
　　可是装修得豪华的确是很豪华，这个实用性却是堪忧。这么豪华的大楼，用的自然是中央空调，吊扇这种落后产物是一个都没有的。可是现在这种天气，开空调吧还没到时候，用风扇又把会场弄得乱七八糟，还真是用吊扇最好。上百把风扇这么一摆，豪华会场顿时凌乱无比，李穆又让人买来很多袋装的冰块，四处放着，吹出冷气来。
　　本来通知开会是星期六早上9点钟，不过到了9点半才陆陆续续有人来，10点钟人都还没到齐。李穆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站在门口笑脸相迎。首先来的是信访局侨务办体育局环保局文化局园林管理处这些没什么实权的单位，然后是民政局监察局教育局统计局这些不上不下的，最后来的是公安局发改委这些强力部门，他们都是在李纵云祖居附近有产业的政府部门。
　　这种会议都是神仙会，开会的时候不用听讲（因为实质内容早就和那些部门的头头脑脑沟通过了），开完会以后有纪念品拿，然后还能吃饭喝酒唱K，也没有限定人数，所以各个部门来的人都不少，至少都是一个复职加上3、4个得宠的办事员，有些冷衙门甚至来了十几二十个人。本来李穆预计最多来200多人，结果最后到了500多。幸好这会场够大，还能保证人人都有座位。
　　到了差不多10点半的时候，人终于来得差不多了。李穆正想开会，忽然间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开会的时候普通电话当然是关掉了，但是紧急电话还留着。李穆一看居然是杨局长打来的，“喂？杨局长啊？你不是去国外旅游了吗？”
　　“昨天刚回来，”杨局长说，“小穆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在哪里开会！”
　　“在人民大楼这儿，就是人民道我建的那个大楼。”李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局长你来干什么啊？”这事和规划局没关系阿，规划局和国土局都是土地的直接管理部门，要避嫌，所以三产反而不会用那种买一栋大楼下来拿去出租的形式，李纵云故居附近当然也就没有规划局的产业。
　　“我来干什么？”杨局长没好气地说，“你把我们政府一大半的人都叫去开会，就是不通知我们规划局，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怎么样啊？当初要不是我们规划局连夜帮你找政策，你这栋楼能建30层吗？现在建好了开会了居然不告诉我们，局里面对你的处理方法很有意见呢。刚才我们局长还和我们说起来着，我没有法子，只好说你是叫了我去，我去旅游忘记告诉他们了。你怎么办事的啊！我现在立即就去，我会带三个人来，你准备好座位啊！对了，到时候我还要讲话的，用来显示你和规划局的良好关系……不过我没有讲话稿，你先帮我预备着吧，随便说两句就行。”
　　这事还能这么解读啊，李穆也不知道是哭好呢还是笑好。不过活还得干，他立即吩咐人在前排主席台布置好三个位置，然后叫写惯了文字材料的手下给杨局长写了个讲话稿。里面当然是废话连篇，毫无意义，看上去花团锦绣，实际上什么内容都没有。总算是赶在杨局长到达之前，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杨局长就来了，他没有带着三个人，他足足带了三十多个人来，里面大半李穆都认识，除了规划局的，国土局也来了好几个人。还有农业局的，市政府秘书处的，甚至连省军区后勤处都来了还几个人，还是田鹏亲自带队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群英会(2)
　　（二更）
　　在国外，主席台就坐一个主席，再多再多就是加上一个副主席。可是在国内，要在主席台上就坐的人多了，所以主席台都是一长溜的。好像是李穆今天请人来开会，所有处级副处级都请上了主席台。下面虽然很空，主席台可是已经坐满了。本来加上杨局长一个问题不是很大，可杨局长带的30多人里面，倒有3个是处级，还有三个是副处。要是开始就知道杨局长带这么多人来，主席台上面只坐处级，那就是刚刚好，可现在几个副处都坐上去了，总不能把人家赶下来。
　　李穆首先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但是还不够，还差5个位置，于是加上了5张椅子5张桌子放在主席台两边，看着就很乱。不过再怎么乱，总比得罪人的好，反正会场里那么几百把风扇，再加上蜘蛛网一样的拖板，已经够乱了。一看到那些电线，李穆就在后悔，当初装修的时候，干嘛不装多一点插座呢。
　　十几个处长副处长在哪儿寒暄一下，自动的就重新排列了位置。他们自己很清楚内部的排序，李穆这种外人就经常都会闹笑话。一个官员座位靠前还是靠后，首先看的当然是级别，厅级比处级大，处级比科级大，科级比普通办事员大，不论权力、疾病、爱好，这当然毫无疑问。但问题是同样的级别之间，还有实权单位和非实权单位的区别，资历深和资历浅的区别，正职和副职的区别，主政与非主政的区别。
　　比如说收了李穆4亿的那个交通厅的巡视员陶锦标，虽然是厅级，可因为不是实职，与交通厅的正职领导就没法子比。而交通厅的厅长，和地方上的市长是同级，市长是一方主政，就比这些职能部门的厅长要强。但是王市长是个副职，就算以后升了厅长，也比不上同样是厅长的省里其他城市的市委书记，即使王市长的实际权力、影响力、认识的上级领导和钱都比这些市委书记更多。
　　但是在政府官员们内部，还有更详细的，更隐秘的划分，最主要的依据，一个是钱，一个是权，还有一个是未来的钱和未来的权，也就是一个官员的进步潜力有多大，这个可就复杂了。上一辈子李穆对此没有什么研究，这一辈子也差不多。杨局长这些官场老油条拿着别人的简历一扫，就知道谁在升官快车道，谁会蹉跎岁月，同样是去人大政协，杨局长一看就知道谁是去镀金升职的，谁是去养老的。李穆却看来看去都看不出门道来。
　　早知道是这样，李穆就看多些新闻联播了，要是他记得这几年省城中央的官员升迁情况，那就立即可以去抱大腿了……可惜李穆上一辈子没怎么关心这方面的讯息，只记得王市长后来是倒霉了，其他人似乎都不怎么记得。李穆有一次曾经试图回想杨局长后来怎么样了，可是想破了脑袋，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不如到时候去找个会催眠术的试试看，听说人脑子里储存了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记忆，不过一般人想不起来而已。可万一要是被那个催眠师发现李穆是穿越回来的怎么办？要不等催眠完了二话不说就把催眠师干掉？要是催眠师也发现了这件事情，把李穆催眠得不想杀他了怎么办？又或者催眠师让李穆把他所有的钱都交出来，那又怎么办？不如自己去学催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小穆！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杨局长拉了李穆一下，把李穆拉回到现实世界中来，“我的讲话稿呢？你预备得怎么样勒？”李穆连忙把讲话稿给他，杨局长看了看摇头说：“太无聊了，典型的官僚主义作风讲话稿，好在我自己还准备了一份，要不然就要说你这份干巴巴的发言稿了。”说着他自己掏出了一份答应的讲话稿来。
　　你自己都准备好了一份讲话稿还要我准备什么啊！李穆心里说，不过对这份讲话稿他也有些好奇，顺手就拿过来扫了一眼，觉得十分失望，还不如他手下写的这一份呢，李穆手下下的那一份虽然干巴巴的，至少语言平和，不过不失。杨局长这一份讲话稿上面就是加了几个网上都说烂了笑话，其它部分和李穆那一份差不多，还更干巴巴无聊官僚主义。
　　“杨局长，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啊？”李穆一边看讲话稿一边问。
　　“什么叫我带来啊！我这是帮你查漏补缺啊！要不是我，你这回得罪的人可多了。”杨局长说，“你自己叫了这么多处长副处长开会，却又漏了几个部门！官场上最讲究的就是不落人后，枪打出头的鸟，狼抓掉队的猪！你叫几个部门没问题，可是既然叫了这么多部门，剩下的那些哪里能让自己沾不上边呢？到时候和人八卦都没材料！能不能赚钱先另说，到时候一开会，大家说你这个项目说得热火朝天的，我们这些没参与的插不上嘴，这怎么成！好像被划出主流圈子了一样！到时候有谁看你不顺眼，抓着个什么法规给你下绊子，你可就糟糕了，”
　　枪打出头鸟李穆听说过，狼抓掉队的猪，这倒是头一次听说，是哪里来的俗语啊？“原来是这样。”李穆这才明白，这事还真是复杂啊，真不知道要怎么样的天才，才能在官场里面如鱼得水，“本来我想着就只要请这附近有产业的部门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矩。那现在要怎么办？拿一部分股份出来让大家入股？”
　　“你那个项目又不是很好，大家怎么肯拿出私人的真金白银来入股呢。”杨局长说，“公家入股吧，又违反政策。不如你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让局子光明正大的入股，这样大家都有份，就不会给你下绊子了。”
　　｛‘文｝“这个政策的事情……我实在是不熟啊。”李穆说。文件不论是公开发行的还是秘密传达的，李穆都有发自能看到。但是要从文件上面解读出政策来，李穆就是盲人摸象了。这事当然只有杨局长这样的官场老油子才能干。
　　｛‘人｝“哎，你这人真不让人省心啊。没法子，谁叫我和你认识呢。我就帮你留意一下吧。”让李穆和其他几个局长欠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还能够在省城市中心的商业项目上插一脚，杨局长已经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了——这个商业项目当然有风险，风险还很大，可是对杨局长来说，李穆赌输了不用他出钱，李穆赌赢了他能分一大笔，再好不过了。把那几个局长一起来过来可真不容易，不枉费自己这一番辛苦，“对了，小穆啊，王市长怎么还没来？”
　　｛‘书｝“王市长？我没有请他啊。”李穆不明白杨局长为什么这么问，“王市长说他要避嫌，一般就不参加了。”因为王市长这一次主要是想照顾自己的老情人，不能让家里知道，所以肯定不能公开。另外王市长也顾虑到万一自己倒霉了，别人可能会对他的老婆孩子甚至是情妇动手，他不想连累了黎蕙。
　　｛‘屋｝“没有请？你是怎么办事的啊！”杨局长恨铁不成钢地说，“王市长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这么隆重的场合，王市长不说话，你叫谁来开幕呢？这里有十几个处级呢，谁开幕第一个讲话，别人心里都不服气啊！”
　　隆重？李穆觉得这只是一个很随便的通告会议而已，实质条件早已已经谈妥了，现在不过是走个形式把这件事情公告一下。这种会议有什么好隆重的啊？“王市长工作这么忙，就不要麻烦他了吧？”李穆问，“今天开会王市长也是知道的啊。”
　　看到李穆整一个牛皮灯笼，杨局长只好把话给他挑明，“小穆啊，你也真是太年轻了没经验。名实相符，你背后怎么谈过了都好，明面上，这就是你那个祖居项目的头一次亮相。要是你请了市里一大帮的处长副处长，却没有个市长来压阵，你叫上面怎么看啊？你前途远大，可毕竟现在不过是个商人，这样是犯忌讳的！”
　　李穆这才醒悟，他这是搞串联啊！官场最忌讳搞串联，办事员串联起来，可以架空科长，科长们串联起来，可以架空处长，这里一大帮的处长副处长，要是串联起来，可以架空上面的市长。李穆搞这个项目，联络了这么多处长，要是上头没有一个市长压阵，人家一看就是李穆勾结了省城的职能部门自行其是，不把市长们放在眼里。
　　“那要怎么办呢？”李穆立即亡羊补牢，虚心求教。
　　“立即把王市长请来啊！你还认识别的市长？”杨局长问。
　　“不认识！”李穆当然大摇其头。开什么玩笑，杨局长这种当官的可以在几个市长之间左右逢源，像是李穆这样帮王市长赚钱还保管的，却只能认准一个不离不弃。去结交别的市长？你开什么玩笑啊！是不是想把王市长的犯罪证据交给那个市长啊？“可是王市长说了，这几天他很忙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群英会(3)
　　（三更）
　　“他忙没时间是他的事，到时候他派个秘书来也是一样，或者他出面请谢市长或者孔市长来，也没有问题。”杨局长说，“但是对你来说，自古华山一条道，你只能去请王市长！”这个李穆真是不晓事，王市长不过拿捏拿捏架子，免得被老婆看出问题来，这个李穆就当真了，为什么别的时候，这个李穆又没这么傻呢？
　　“谢谢杨局长指点，我立即就去打电话！”李穆说着就拨通了王市长的电话：“王市长啊？我是李穆，哎呀王市长不好了，我本来以为自己胆大包天，在王市长你面前也敢胡说八道的。可是今天一开会，才知道自己是狗肉上不了席。在王市长面前能说话，那是王市长你随和，不是我大胆。刚才我一看这黑压压的人，特别是那十几个处长副处长，就哆哆嗦嗦的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一定要王市长你来压场子才行，王市长赶紧来救救我啊。”
　　“平时你小子不是挺大胆的吗？拉着几百个民工干活，也没见你说话不流利啊！”王市长和他开玩笑说，“怎么今天忽然怯场了？”
　　“那些是民工，这里的可都是父母官啊。”李穆说。
　　“哎呀，我今天是真的没空，这样吧，我让罗大秘替我去一次。”王市长说。
　　“谢谢王市长，谢谢王市长！”李穆连忙说。等到关了电话，他才问杨局长：“王市长说让罗大秘来一次，哪一个罗大秘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王市长有个姓罗的秘书？”王市长和别的官员不同，凡事亲力亲为，不是很依赖秘书。
　　据说以前王市长也不是这样的，而是和别的人一样，什么事情都叫秘书去具体执行，结果有一次王市长和秘书在京城的时候闹翻了，秘书辞了职就跑了，剩下王市长一个人在京城，买飞机票吧不会买，去银行取钱吧不会取，拦计程车吧，还想讲价，被计程车司机当乡下人鄙视了。后来好不容易王市长回到省城，从此之后很多事情都自己干了，又在某个很出名的寺庙拿到一个深山桃花独自开的批语，就更加独来独往，真的把秘书当秘书用。
　　“罗大秘？”杨局长吃了一惊，“王市长说罗大秘？你没有听错吧？”
　　“没有啊，我很确定王市长说的是罗大秘。”李穆说。
　　“王市长没有一个姓罗的秘书！”杨局长说，“市政府也没有，市委倒是有一个，是新调来的……市委秘书长就是姓罗！”
　　“市委秘书长？”李穆吃了一惊。
　　“市委秘书长。”杨局长点点头说，“除了市委秘书长，谁还敢叫大秘啊！”
　　市政府和市委都有秘书处，但是市政府秘书处的秘书长是处级，相当于市政府下面那些职能部门的头头，而市委秘书处的秘书长，则是副厅级，相当于副市长，乃是市委的大管家，负责具体执行市委决议，也是市委常委。可以说和王市长比起来，市委秘书长的权势一点都不逊色。如果王市长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市委秘书长叫来主持这个会议，那么也就是说王市长和这个罗秘书是结成了一党，至少也是有很亲密的关系，这样他们在市委里面就有两票了。省城的市委常委一共是11个人，两票在里面已经取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么这个罗秘书是什么来头啊？”李穆问。
　　“不知道，他刚刚才从外省调过来，听说是中央下来镀金的，下来的时候就是正处，跳了两次就成副厅了。”杨局长说，“只知道他很年轻，刚过40岁，很有前途。究竟怎么个有前途法，那就不清楚了。”
　　李穆一听，就知道杨局长有怨气，他也是个正处，不过要继续升官就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在这个位置上捞多点钱，还得随时小心不要失势被抓，和这个罗大秘前几年的时候差不多，现在差距也不过是一级，可是今后他和这个罗秘书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别的不说，就说现在，要把杨局长抓起来，省纪委就能做决定，要把罗秘书抓起来，非得中纪委来人才行。
　　“现在罗大秘来主持会议，这是好事还是不好啊？”李穆自己想不出来，只好继续求教。
　　“好不好要看你怎么看，不好的地方呢，要分多一份出去，还得是一大份，至少要和王市长差不多。”杨局长说，“好的地方，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攀上了罗大秘的高枝，以后又多了一条金光大道啊。”他看看周围，小声说，“以后罗大秘的进步空间比王市长还大呢，要是以后罗大秘升了职当市委书记主政一方，那你可就爽了！”
　　有什么好爽的，像是这种厅级，就算是下来镀金的，哪里能没有自己的班底，现在李穆投靠过去，也不过是混个外围。要是当年罗大秘处级下放的时候认识他还差不多，科级的时候那就更好了。话说回来，就算李穆认识了也没用，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3年多以后富贵地产的那场破产，现在认识了科级，两年一升，至少要8年才能到正厅。
　　“所以啊，你就给罗大秘好好的拍马屁，不过记住一点，不要随便送钱。”杨局长说，“罗大秘那一份你要随时预备着，要给罗大秘看，但千万不要随便送出去。像他这种进步很快前途广阔的人，最重视的就是官声，不会随便乱收钱的，要不然被人盯上就糟糕了。就算最后没事，耽误几年也是很大的损失了。”
　　“嗯……那要怎么办呢？”李穆又问。
　　“他们当然也收钱，不过大多数是很隐秘的渠道，到时候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呗。”杨局长说，“不过也要小心，千万要把自己撇干净。像是罗大秘这种人，动作猛，反作用力就大，升得快，仇视的人就多。到时候可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我明白了。”李穆说。
　　过了一会儿，罗大秘来了，他自己是个秘书，却还带着个秘书，虽然在级别上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李穆就觉得有些别扭，秘书的秘书……就好像医生还要找人看病一样，理智上一点问题没有，可是感情上总让人觉得不够专业。罗大秘今年据说是刚刚40岁，可是看起来十分年轻，别说30岁，就是20多岁也有人信。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看到李穆，赶紧上来握手，一点厅级干部的架子都没有。
　　“李老板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啊！”罗大秘一边和李穆握手一边说。
　　“罗大秘好！”李穆只好把腰弯得低一些。
　　“我听王市长说起过你好几次了。”罗大秘说，“我刚调来，又在市委那边上班。市政府这边人都认不全。这次听说你这里要开会，市政府的各个领导都来了，我就赶紧向王市长毛遂自荐过来参加会议了。”
　　“全靠罗大秘了。”李穆说，“我这人太……”本来他想说太年轻压不住阵脚，一看罗大秘样子也是很年轻，就不敢说了，又换了个说辞想说自己没经验，但是转念一想罗大秘刚刚从中央下来镀金，只怕也没什么经验，只好说，“我这人就是个人来疯，人一多就喜欢乱说话，好几次都差点坏事。”
　　“啊？你也是这样啊！”罗大秘很惊讶的说，“我也是阿！平时嘴巴挺严的，发现了什么，研究了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可是一开会人一多，就忍不住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哎，要不是我这个臭毛病，现在我还好好的呆京城呢。”好想他这种在升官高速上面的，最好的路线是在中央直属部委到厅级，然后下来镀金。他处级就下来了，其实算是早产。
　　没想到这都能撞车，李穆对自己的运气无语了。“是啊，我也是这样。”李穆只好承认。
　　现在已经快11点了，再不开始，中午饭就要推迟了。罗大秘座上主席台正中间的位置，咳嗽了两声，正要开始，李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谁这么捣乱啊！李穆连忙把电话打开，这是最快消灭铃声的方法，然后躲到一边接了，毕竟这是紧急电话呢。
　　“喂？穆穆？你在哪里啊？”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居然是苏蕙，李穆记得自己没有把紧急电话的号码告诉她啊，她怎么会有这个号码？难道是趁着上床的时候偷的？还是洗澡的时候？或者是那什么的时候？
　　“苏蕙姐姐啊？”李穆说，“你怎么有这个电话号码？”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还好意思说！”苏蕙娇嗔，“留给我的是普通的号，现在又关了机，要不是我找了艾莉丝妹妹，还真打不通你的电话！这说出去谁信啊！我堂堂一个你的情妇，居然打不通你的电话！”
　　“到底有什么事啊？”李穆小声问，“我这开会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 群英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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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就是开会啊！”苏蕙说，“你在哪里开会？赶紧告诉我，我要赶过去做采访！”
　　“做采访？你做什么采访啊？”李穆问。
　　“省委来了个姓罗的秘书长，很低调，来了两个多星期了，我们台长还没搭上线，都快要疯了。今天好不容易打听到你那儿开会，罗秘书长要出席，可是四处问人都不知道在哪儿。我们台长就来求我了。”自从和曹国华闹翻了以后，苏蕙在电视台就失势了，可是随着李穆和王市长的关系日渐身后，作为李穆的情妇，苏蕙行情见涨，现在要是能够搭上罗大秘的线，那就彻底翻身了，两个副厅当然比一个副厅厉害。
　　“我这事不太好上新闻啊。”李穆说，和这么一大帮官僚部门合伙做生意，一传出去谁都觉得李穆是不是要搞什么垄断企业剥削民脂民膏了。
　　“什么事啊？”罗秘书听到李穆和别人说电话，还隐隐约约提到了自己，转过头来问。
　　“没，电视台的人打电话来说想做个采访。”李穆说。
　　“这是好事啊，叫他们过来吧。”罗秘书哈哈笑了两声说，“那个电视台的人，就是李老板你那个叫做苏蕙的‘好朋友’吧？”前一阵子罗大秘刚刚到，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了解，只好保持低调。现在搭上了地头蛇王市长的线，可以开展工作了。
　　“好的。”李穆对电话嚷嚷，“我们现在人民道那个人民大楼，你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我现在立即就过去。”苏蕙说着就切了电话。
　　“罗大秘……”李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罗秘书一看就知道李穆在担心什么，安慰他说：“我们这些公务员呢，要善于引导舆论。前一阵子你不是干得很好吗？”不就是开发房地产，居然硬生生的把自己打扮成救人英雄了。花了一百多万收买了那个所谓的被狗咬的受害者，一具把几千个军属弄出了军属区，这是王市长告诉他的，绝对可靠。“你这件事情动静太大，想要瞒是瞒不住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引导舆论，争取主动权。”
　　苏蕙用了10分钟就赶了过来，还带着十几个摄影师什么的。那些本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公务员们，一看见媒体，立即板起了面孔正襟危坐，要多正经有多正经。那些电风扇也都被搬开，水果饮料什么的放到了台面之下，还有不少人拿出笔记本来，好像是真的在开会一样。
　　不过这还没什么，最夸张的是，罗秘书居然还让人立即写了几条横幅来，“热烈庆祝省城旅游文化重点项目李纵云故居发布会隆重召开”，“市人民政府/李纵云后人李穆战略合作签约仪式”等等，差点没把李穆吓死。怎么忽然间弄得这么正规了？罗大秘和苏蕙交流了几句，就把李穆拉了过去，让李穆坐在主席台罗大秘的旁边。
　　本来因为主席台太多人，李穆已经是坐到了下面，这时候又被拉了上去，占了原本属于卫生局局长的位置，还把环保局局长挤出了主席台，只觉得别扭无比。虽然卫生局局长和环保局局长表面上都笑呵呵的，谁知道他们实际有没有记恨啊！
　　会议很快就开始了，罗大秘首先宣布了会议开幕，然后等大家拍完了手，就开始发言了：“下面由我来说两句……”一听到这话，谁都知道肯定要讲半个小时以上。李穆就习惯性的想睡觉，他从大到小参加过这么多会议，从来都是睡过来的。
　　“今天很高兴，我很荣幸受到王岗王市长的委托，来主持这个会议。我们省城的旅游业一直都不发达，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旅游文化品牌！”罗大秘根本就没有讲话稿，可是说起来就是这么一套一套的，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比杨局长厉害多了，“为了发展旅游业，市委市政府决定开展多项创新工作……”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长串，眼看着都块一点了，大家饿得要死，好不容易等到罗大秘说：“我的讲话完了。”于是立即热烈鼓掌。可是罗大秘跟着就说，“下面请李穆同志讲两句。”顿时下面响起了一片哀叹声。
　　“我该说什么啊？”李穆问罗大秘。
　　“随便说呗，说错了也不要紧，电视台会剪掉的。”罗大秘说。
　　“那个……首先我在这里代表子乌李氏谢谢大家。”李穆挤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一句话，“我那个……希望用自己的一份力为省城旅游业出一份力。”然后李穆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又不能把这么多人晾着，只好结束了讲话：“我的讲话完了。”大家都没想到李穆讲两句就真的是讲两句，于是十倍热烈的鼓掌。
　　等李穆讲完话，已经是一点多了，于是拉到楼下去吃饭——本来李穆打算在这里开一个餐厅的，不过因为金皇朝生意太好，暂时还抽调不出人来，这里又还没开始热闹，只好先放着，不过设备都是齐全的，把桌子一摆，再从金皇朝绿宝紫罗兰抽了服务员送了酒菜过来，立即就可以开吃。
　　酒席上面李穆这个老板当然被别人按着喝酒，一圈下来喝了好几十杯，差点没吐出来。为什么跑步跳高什么的，随便练一练就成绩大大提高还练出浑身肌肉，喝酒这事情就怎么练都不行呢？看来外星人的科技还是有弱点啊。喝完一圈以后李穆正想去休息一会儿，就被罗大秘拉住了，要李穆去介绍一圈。
　　李穆很想说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是市委秘书长啊！要介绍也是那帮处长副处长屁颠屁颠的来认识你好不好？至于那些科长，想认识你都不够资格呢。就算要介绍，杨局长也比李穆够资格啊！李穆算是什么，不过是依附着王市长赚钱的马仔罢了（虽然这生意干得实在不小）。不过罗大秘已经叫了，李穆也没有法子，只好陪着罗大秘走了一圈，介绍那帮处长给罗大秘认识。
　　罗大秘这种身份当然没人敢灌酒，跟着来的李穆就变成头号目标了。两圈下来李穆双眼通红，气喘如牛，头疼脑热。可是这么还没完呢，跟着那帮处长就领着手下们到李穆罗大秘这一桌轮流敬酒，敬的是罗大秘，可喝酒的还是李穆。喝着喝着李穆没办法了，只好偷奸耍滑，一会儿用红茶冒充红酒，一会儿喝下去又偷偷吐出来。
　　结果被人发现了，大家一起哄，让李穆重新喝一次……从酒席开始算。李穆也没法子，谁叫他骗酒被发现了呢。酒是社交良药，灌别人喝酒，灌一个十几亿身家的大老板喝酒，灌一个和上头关系好的要死平时见了面只能赔小心的十几亿身家大老板喝酒，更加是喜闻乐见。十几个处长副处长带头起哄，其他科长办事员围成一大圈，都是给李穆数数。
　　“一杯！两杯！三杯！这杯不算！倒出来了！”大伙儿一起叫。
　　“我实在是不行了啊！”李穆愁眉苦脸的求饶。
　　“有什么不行的！不行也得行！”田鹏在旁边起哄得最大声。他是军区的人，平时和地方上关系不算很融洽，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一次过结交这么多地方官员，也真是运气，“不过要是你真的不行，我就代你喝吧。”
　　“田大哥！”李穆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救星。
　　田鹏代了李穆喝酒，李穆才逃脱了……这是他以为而已。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王市长却带了好几个人来，原来他终于有空了。李穆喝的昏昏忽忽的，可是也只能打醒十二分精神去迎接。结果王市长和罗大秘商量了几句，决定……下午继续开会。
　　李富贵有几次也是喝醉了酒去开会，李穆曾经很鄙视他这种行为。开会就开会，干嘛要喝醉酒呢？就算迫不得已真的喝醉了，就不能不要去开会了吗？可是现在轮到李穆了，他才发现有时候事情真的很无奈，喝醉了酒还一定要开会。毕竟他是主角之一，万万不能缺席。中途李穆扣喉吐了好几场，把肚子里面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又喝了无数的浓茶解酒，可还是东倒西歪的，人人都认不清。
　　坐在主席台上，李穆勉勉强强维持住身体不倒，别人说了什么，当然是没听见的。甚至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太知道。不知道硬撑了多久，李穆就发现自己在人民道大楼的客房里面醒了过来，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中途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来到客房的，完完全全一概不清楚。
　　喝酒真是太坏事了，这么下去，就算是外星人改造过的身体，说不定也会被酒精损坏。下次一定不能喝这么多！李穆痛下决心以后一定……造假的时候不要被人看出来。听说现在的假酒已经能做到有酒味，闻不出来喝不出来的地步，就是没酒精，要仔细打听打听究竟哪里有得买，下次千万不能被发现。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发言闯祸
　　（二更）
　　这么想着的时候，旁边一人就说话了：“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李穆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发现是杨局长，“杨局长，怎么了？”
　　“哎，就算是喝醉了酒，你也不应该这么胡说八道啊！”杨局长唉声叹气的说，“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要是别的场合也就算了，可偏偏今天这么多人听着。想要抵赖都没法子抵赖。”说着他接连摇头，“没法子补救了，酒醉三分醒，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到底怎么了？”李穆被杨局长说得心慌意乱。
　　“你自己看吧！”杨局长拿出一张光碟塞进客房里面的DVD机，“这是你那个二奶拍的，绝对没有掺假，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画面很快就出来了，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王市长很标准的坐在主席台正中，就好像省城新闻上的标准坐姿一样，他的左边是罗大秘，右面是李穆。李穆双眼无神，坐在椅子上摇摇摆摆，偶尔还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李穆分明记得自己坚持了很久来着，没想到会议一开始，自己就睡着了，果然记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啊。这时候王市长开始说话了，他说了一个钟头……然后是罗大秘说话，又说了一个钟头。李穆这时候好像睡够了，终于又坐了起来。等到罗大秘说完了话，他就一把抢过话筒：“我来说两句！”
　　李穆掩住了眼睛，他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真是太失礼了，以后他绝对不要喝醉酒。“我真是……罗大秘是不是很生气啊？”李穆问杨局长。
　　“这算什么啊！”杨局长说，“你往后面看。”
　　这还不算什么？李穆心下更是惴惴不安，他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啊？难道是拿着话筒骂了党？李穆旁敲侧击的问了杨局长，杨局长对李穆的想法嗤笑不已，“骂党算什么啊，这年头谁不骂？越是党员骂得越厉害！你说的东西，可比骂党严重了10倍！不，应该说100倍！”
　　我究竟说了什么啊？李穆仔细回忆都回忆不起来。
　　视频继续播放，李穆打着酒嗝发言说：“这个李纵云故居的项目啊！其实呢！第一就是为了……为了弘扬民族文化精神！”听到这话，李穆都不由脸红了一下，喝醉了酒真是说谎不眨眼啊，李纵云和民族文化精神有什么联系，“第二呢，就是为了赚钱！不但是为自己赚钱，还要为大家赚钱！”
　　这不说的挺好的吗？李穆自己觉得自己的发言很不错啊，台下也有很多人在鼓掌呢。不说赚钱难道说亏钱？李穆肯，下面各个政府部门的领导也不肯啊，他们可是把自己部门的物业都拿了出来折算入股到这个李纵云故居的项目中，要是不赚钱，他们还不把李穆给活吃了？现在这些物业可是现金牛来的。
　　不过接下去李穆的发言就丢分了：“现在这个社会，满街都是黄金，到处都是水鱼，可是还是不断有人亏损。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老是有人瞎指挥！明明自己不懂，当了官，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还喜欢要别人做这个做那个。要赚钱？应该怎么赚？当然是让专业人士各守其职，各尽其能。就好比钓鱼吧，有的人总以为当了官，这鱼就会直接往岸上跳……”
　　听到这种发言，李穆面如土色，“我怎么说了这话啊！”简直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了。
　　“这也不算什么。”杨局长说，“后面还有更严重的呢。”
　　“还有更加严重的？”李穆心下直叫，完了完了，这次可真是全玩完了，以后在省城，他是完全没办法混了。把市政府这么多职能部门外加市委秘书长和常务副市长一块儿得罪了个干净，以后还怎么混啊？不如把所有的资产都卖掉，然后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算了。去哪里比较好呢？回子乌吗？或者去京城？
　　“现在我们省城，旅游业很差，差到什么地步呢！？我有个朋友从京城来，问我省城有什么好玩的，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最后只好带他去银杏林。可是在银杏林哪里一看啊，银杏才那么聊聊几片，一大半还遭了虫害，又黄又稀，根本没什么看头。进去的时候收了一次门票，到里面参观一个景点，又要分别收一次门票。”李穆拿着话筒大声嚷嚷。
　　银杏林这事的确是有的，却不是现在的事，而是上辈子发生的。那时候李穆读大三，郭玉从京城带了朋友来省城玩，李穆负责出钱出力做接待。虽然住的是五星级宾馆，吃的是珍馐百味，可是玩的实在是不好。
　　“景色没什么好看的，就去吃饭呗。可是在景区吃的什么东西啊，叫一只红烧鸡，比鸽子还小，煮都没煮熟，就要80块。来盆回锅肉吧，100块钱，全是肥肉，一点瘦的都没有，白花花的根本没法子吃！再来个豆腐，还是馊的，我把服务员叫来，人家说，我们这是特色菜，省城馊豆腐，你没见识不要胡说。再乱嚷嚷，小心我打你！”李穆越说越是兴奋。这事也是有的，不过没这么戏剧化，李穆他们叫的其实是另一些菜，也不是很好吃，但勉强能入口。红烧鸡回锅肉和馊豆腐都发生在别人身上，李穆移花接木自己用了。
　　“结果吃完没一会儿，大家的肚子都叽里咕噜闹了起来，没法子只好全体上厕所。进了厕所就更糟，一片纸巾，不是一包啊同志们，是一片，就收1块钱，刚好我和我朋友那天一起吃坏了肚子拉稀，结果加一起花了300多块来上厕所。这样的服务态度怎么能行！”李穆在电视里面大吼大叫，“所以，我们一定要开发一个好一点的景点，用来做我们省城的名片，以后再有人来我们省城旅游，我们可以带着骄傲介绍的景点，我希望这个景点，就是我们今天要建设的项目，就是我们子乌李氏祖先的故居！我的话说完了谢谢大家。”
　　然后李穆就把话筒放下来，李穆看着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其他事情啊？偏偏杨局长还痛心疾首地说：“你看看你，你怎么能说这话呢？哎，这种话说出来了口，要怎么才能挽回啊，这次连我都被你连累了。”
　　我究竟说什么了啊？李穆还是一头雾水，可是看其他人的反应，似乎也不是杨局长在危言耸听。主席台上面十几个处长都盯着李穆，讲台下面几百个各级官员也在猛瞪着他，似乎李穆说了要抢劫强奸杀人一样。王市长还缓缓摇头，倒是罗秘书看起来和李穆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市长在罗秘书耳边说了一句话，罗秘书就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和王市长一起摇头。
　　“你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啊？”杨局长问。
　　“这个……我不知道啊！”李穆老老实实地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杨局长说，“看你的样子，你是真不知道啊！太孤陋寡闻了！”他叹息了好一会儿，才揭开谜底，“银杏林你知道是谁的项目吗？是我们沈市长的项目！他当上市长之后抓的第一个项目，亲自去选的银杏苗，亲自去招商引资，亲自订的投资规模，亲自……亲自派了自己二奶去当总经理！”
　　李穆总算是知道自己闯下了怎么样的弥天大祸。王市长是市长，沈市长也是市长，不过人家沈市长可不是王市长这样省略了副字的水货，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市长，省城的正印父母官（如果不算市委书记的话），比王市长还要高半级，并且很有希望再进一步，成为副部级干部！（省城是省里最大的城市，副省级的，按照惯例可以高配。省城的市委书记就是副部级，市长按理说也应该是副省级，不过前几年省里搞干部年轻化，很多干部都是超拔的，资历不够，所以沈市长还是厅级，而王市长还是副厅。）
　　李穆居然去踩沈市长亲自抓过的项目，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更何况这个李纵云故居的项目，是要让王市长的情妇来当博物馆馆长的，那边刚好就是沈市长的情妇在当总经理，踩得这么对应，王市长是想做什么啊？官场上的事情没有误会，就算原本有误会，人家也当你是故意的。
　　在省城，李穆都被视为王市长的心腹爱将，那么说了这么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呢？王市长得到了罗大秘的支持，迫不及待要造沈市长的反了？还是更加深远的，王市长背后的靠山对沈市长的派系有意见了？李穆当然知道以上答案都不对，他就是顺口开河胡说八道而已。所以王市长不可能保李穆，只会把李穆扔出去，随便沈市长怎么处理。说不定王市长为了避嫌，还要主动把李穆处理了呢。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胡说八道呢？自己为什么要喝酒呢？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摆的平？或许出多少钱都摆不平，那要怎么办？自从重生以来，李穆第一次如此彷徨。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后果
　　（三更）
　　“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没有？”李穆小心翼翼的问杨局长。
　　“难啊，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呢。”杨局长告诉李穆，“沈市长，他毕竟是正牌的市长。你也知道，我们省城这儿，说话第一管用的，那是省委书记，接下来省长、副书记，副省长，再排个7，8位的，也未必轮得到市长。就算是市里面，还有市委书记呢。偏偏我们王市长又比较强势，侵夺了很多市长的权限。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干这种事情，叫沈市长怎么想？本来他就一肚子气了，你还送脸上门，人家沈市长不几个大嘴巴子刮下来，都对不起你。”
　　李穆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自己为什么要喝醉酒呢？喝醉了干嘛不去睡觉呢？失礼就失礼了吧，总比现在这种情况好。当然人都是很会推卸责任的，不一会儿李穆就转而骂起沈市长来，你好端端的搞什么银杏林啊，又不是你的专业，堂堂一个市长，弄个这么小的项目还失败了，你对得起那么多被剥削民脂民膏的工人农民吗？“那王市长是什么态度呢？”李穆拼命寻找着救命稻草。
　　“王市长也没有法子啊，他毕竟是副的，虽然说很强势，可是毕竟位于沈市长之下。你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王市长只能先……先把你放一边去。”杨局长说，“这一阵子王市长都不会联络你的，到时候沈市长对你有什么动作，你也不用反抗，乖乖扛着就是，钱啊什么的都是身外物，就算万一他找茬把你抓起来，你也不必灰心失望，最多就是在监狱呆个两三年。到时候沈市长退休了，王市长会把你捞出来的。”
　　到时候王市长自身都难保呢！李穆摇摇头，还不如跑出去国外算了，就当时提前破产。可惜现在手头现金不多，要出手的话又比较困难，毕竟省城还是沈市长的地盘啊。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法子，比如说顺风地产什么的在省里有关系的，就不会把沈市长放在眼里，李穆只要稍微降一点价，肯定能卖出去。或者直接找那些更高一个层次的……就是可惜升值潜力这么好的几个地产啊。要不先把学生公寓卖了，手头放一笔钱，然后其他东西一边谈一边拖时间，要是见势不妙就卖掉逃跑，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留着继续做。
　　“还有，小穆啊……我今后也不是很方便和你见面了，至少这几个月不方便。你也知道我市干规划的，上头要挑我的毛病，容易得很。要是我不表面上和你划清界限，不用沈市长亲自出手，市政府秘书处就能把我为难死。这可真是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先不好意思了。”杨局长说。
　　“这事杨局长能不能帮我周旋一下？”李穆说，“要多少钱尽管说，我那儿有8百万现金，我这就拿过来。”他知道杨局长仕途不会很顺利，最喜欢的就是钱，要是出钱的话，杨局长应该会帮忙的吧？这时候被骗了多少，李穆也都认了。
　　“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要是钱的问题，那还不好办吗？”杨局长给他分析，“这个主要是政治问题，不是经济问题。沈市长怎么说都是一个市长，年纪又快到了，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真的没办法了吗？”李穆问。
　　“真的没办法，你倒霉是倒霉定了。”杨局长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事情也不会要人命，我估计你倒霉个几年，出一半家产，最多就是进去坐几个月，就没事了。你还年轻，耽误个两三年，没关系的。我会在暗处默默的支持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说完杨局长抓了抓李穆的手，就走掉了。
　　一想起暗处有个光头默默地支持自己，李穆就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杨局长居然连钱都不敢要了，这事真的这么严重咩？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穆才知道事情果然是很严重。但凡有什么事情找到政府部门，那些人钱也不收，饭也不吃，当然也没有故意刁难，都是按章办事，能够拖15天的，就绝对不会14天办完。申请表格上面少了任何一个无关重要的东西，都要退回去重做。那些可以批也可以不批的，更是全部拒绝。
　　人民道的人民大楼，城管一天来三遍，一会儿说这里不达标，一会儿说那里违法了。李穆没有法子，只好一样一样的整改。虹井路工地的问题更多，隔三差五就被勒令整顿，建设进度几乎已经停顿下来。至于养猪场的赔款，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李穆只好每天出饲料，养着那些不知道什么血统的肥猪。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黄益整天唉声叹气的，说再不赶紧处理，这些乱七八糟来源的猪都不知道能顶多久，疫病随时都可能会大爆发。
　　那些平时和李穆称兄道弟的政府官员，这时候一个个都摆出公事公办的面孔，任李穆怎么低声下气送钱送物都没人收，送东西去还好，就是丢出来，要是送了钱去，人家立即就交给纪委了。幸好李穆不是自己去送，也没让公司的人去送，而是找了掮客去，要不然这会儿就被当作行贿抓起来了。
　　甚至还把李富贵都被李穆连累，富贵地产好几个项目都被拖着，让李富贵心急如焚。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和李富贵说了实话。李富贵叹了口气，却没有骂李穆，而是安慰他说：“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你不过18岁，等几年沈市长退了休，你也不过20、21岁，日子还长着呢。”
　　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几个月以来，李穆和李富贵一直关系不好，处于冷战状态当中，这么一遭难，关系倒是恢复了。更加好的事情就是……富贵地产的扩张速度被拖住了。这么一来，以后要填补的窟窿也小了。可是李富贵接下去又说：“要不这样吧，你先去加拿大避一避，你的那些物业先交给我，等沈市长退休了，你再回来。”
　　这当然不行了，李穆现在手中的物业，学生公寓、人民道大楼、养猪场，还有虹井路工地，加起来价值差不多30多亿了，要是交给李富贵，这么滚动发展，两三年以后李穆面对的窟窿可就不是100亿了，300亿都说不定！“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李穆安慰他说。其实李穆已经和几个大地产公司的人接触过了，可既然人家是大地产公司，当然耳目众多，李穆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结果那帮人出价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狠，甚至还有提议10亿打包收购李穆名下所有财产的，把李穆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李富贵问，“不出国也好，你去京城吧。人家都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在那儿一个小市长算什么啊，保证他管不到那边去。听说你现在又和郭玉好了？就去那边和她一起算了吧，这边艾莉丝就……就拿什么算了。”
　　李穆当然不能做这种事情，这几个月倒霉的日子，艾莉丝每天都在李穆身边鼓励他支持他，还劝李穆说一时融入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因此破产，那就和她一起到西班牙去好了。李穆怎么能辜负她呢。“这个就不用说了，现在我和郭玉，也就是普通朋友。”李穆说，偶尔上上床，捆绑捆绑什么的普通朋友。
　　“现在郭玉整天和一帮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听说是不喜欢女人了。你郭伯伯整天在哪儿愁眉苦脸的呢。好容易和你的关系还正常，你郭伯伯叫你去京城都叫了十几次了。要不你就去京城看看吧，散散心。学校哪儿我帮你弄一张病假条帮你请假好了。”李富贵说。
　　要弄病假条，或者说要在学校请假，哪里用得着李富贵出手，李穆自己就能弄妥当。学校自成体系，一般不管外面的事情，张佑赫副校长对李穆还是和以前一样。医院也差不多，只要钱送上去了，什么都敢开。不过说起病假条，李穆忽然有了一个主意，“现在很多人就是想看我倒霉，要是我去伪造一个癌症什么的，沈市长出了气，说不定就能放过我了？”两年之后沈市长辞职了，刚好‘病愈’。
　　李穆越想越对，先去伪造一个癌症的病历，然后想法子上电视装可怜，再捐出一两亿来号称是全副身家资助癌症研究，这样沈市长应该能够解气了吧？一想起上电视，李穆就恨的牙痒痒的，苏蕙那个死女人，一知道李穆闯了祸，立即就渺无音讯，到现在都没打过电话给李穆。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养不熟啊，现在李穆是没空和她计较，到时候等沈市长退休了，看李穆怎么对付她！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后果(2)
　　“我呸！”李富贵说，“赶紧吐口水重新说，怎么能够咒自己得癌症呢！我和你说，钱是王八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可千万不能说自己生病了，说着说着就会真的生病了。况且还是癌症！这事能开玩笑的吗？”
　　这根本就是封建迷信吧，本来没病说一说就有病了？这是泛灵论的迷信之一。李穆才不相信呢，要是按照这种理论，那些演员还活不活了？特别是韩剧的，今天白血病明天得艾滋。“其实这个也没什么要紧吧。”李穆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找陆成的爷爷陆教授来出这个证明，反正他这事也是干熟来的。
　　“呸！别想这种歪门邪道！”李富贵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去找找省里面的高官，只要钱用到了，总能找到人出来说话。沈市长总不能不给省里面上司的面子。”
　　这事谈何容易啊，先不说李富贵根本就不认识省里面的人，就算搭线认识了，又能怎么样呢？沈市长又不是普通的市长，他是省城的市长，省里面很多人都要给他面子的。就是普通的副部级，也不一定能让沈市长给面子。再说这事本来是李穆不对，事情都没搞清楚，就主动去落沈市长的面子，要是谁要保李穆，这不就等于说，你们大家都来踩沈市长吧，这是个窝囊废。
　　“其实我觉得主要就是让沈市长出个气。”李穆说。只要沈市长扇了回去，显示他一个正牌市长不可轻晦，这事也就基本结束了。可是沈市长老不动手，只是通过外围来限制李穆。这让李穆十分的难受，就好像平时收500块钱一次结果这次客人给10000块钱，忍不住诱惑收了钱答应‘管你来的是人不是人’，躺在床上等着挨操，可是客人一味的做前戏，就是不把家伙拿出来——如果认为这个比喻太复杂太难懂的话，李穆的意思其实是，你沈市长究竟是要打还是要罚啊？赶紧划下道来！
　　“我帮你打听过了，沈市长人不错，一般出了事情，也不会把人往死里弄。”李富贵说，“不过从来都没有人这么打他的脸。听说在少年时候，沈市长也是一个狠人，有人举报了他贪污受贿，沈市长就把那人陷害进去监狱，判了20年！可是这样还不放过，在监狱里面又找了犯人，活生生把陷害他的人打断了中间那一条腿。”
　　李穆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利害？不过转念一想，在监狱里面，中间那条腿本来就是没用的吧？坐完20年的大牢出来，这人都几岁了啊？要是40岁就当李穆没说。“现在应该不会这么狠了吧？”李穆问。
　　“这可难说，这几年，沈市长有好几个仇人，都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李富贵说。
　　“不会这么严重吧？”李穆越想越不对。
　　“谁知道呢，也许这些人是自己出国移民去了。”李富贵说。
　　李穆被李富贵吓到了，一连好几天都不敢下学校公寓的大楼，幸好吃穿住用都能在里面解决。不过总这样始终是不行的，李穆整天都神经兮兮的，生怕电梯门一打开，就出来几个警察把李穆抓走了。楼下那些保安的确是很忠心，要是来人没有拘捕证，他们对着警察也敢动手，可要是有拘捕证呢？或者来的是特警呢？武警呢？市长是绝对使唤得动特警武警的。
　　要是把所有的资产扔下，自己逃到外地去，李穆又有一些不甘心。省城这儿的几栋大楼，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呢。跑到别的地方会从新开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赚回这么多钱来。省城的事情，因为李穆在这里过了好几年，还记得一些，其他地方可真是两眼一抹黑。这几年沈市长怎么样了呢？
　　沈市长，沈市长……到底他是不是两年后就按时退休了呢？李穆努力回忆着上一辈子的新闻，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沈和市长这两个连在一起有什么新闻。他只记得两年后新任市长的是姓栾的好像，栾市长新到任是上过新闻的，因为他十分年轻，把省城市委的平均年龄降低了足足2.3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关系到了自己的生死，李穆居然想起来了！
　　栾市长到任的时候，是向沈书记报到的啊！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本来沈市长已经够年龄退休了，不过升了市委书记，成了副部级，可以再干一届。结果导致市委班子平均年龄严重老化，直到40多岁的栾市长到任，才把省城市委的平均年龄降了下来！啊啊啊这样李穆不是更加没有活路了吗？要怎么办才好啊！
　　翻开沈市长的档案，李穆看了又看，希望能再想起些什么来。他是京城人士，父母当知青到了省城，以后就在省城安家落户了。这个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相对于京城来说，省城当然没有那么兴旺发达，可也是一个城市啊！是知青派出地，没听说还会接受知青的。这说明沈市长他们家当年在京城有关系？再仔细看看，原来当年是到了省城的环市公社落户。
　　这个环市公社其实就是省城周边一圈的农村，硬是被捏合在一起的产物。其实这些农村的环境在解放前就和城里差不多了，有些根本就是在城里，不过别人是打铁做工过生活，他们是种菜卖菜过生活而已。沈市长的父母到了环市公社，呆了几个月，就被选为公社的干部，然后不断的升迁，到知青回城的时候，沈市长的父亲回了京城，母亲和沈市长留了下来。
　　沈市长从小就成绩优异，6岁入少先队，12岁如团，18岁入党，公费读了大学，然后就进入了省城的公务员系统，进入了升官快车道。可是到了40多岁的时候，却在副厅级上蹉跎了十几年，才当了正厅，又蹉跎了好久，终于执政一方，可是年纪也大了，上面有市委书记，下面常务副市长王岗也很是厉害，本来是等着退休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照李穆的回忆，王市长倒霉了，他居然临退休走运成了市委书记还升了副部。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腥风血雨。这么一看的话，李穆根本就是自己找死嘛。省城的市委书记可是省委常委来的，被市委书记记恨着的话，在省内是没法子混了。天意弄人啊，好不容易才弄了这么多钱。
　　上一辈子李穆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不就是市长成了市委书记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现在李穆知道，这一点都不寻常，因为在副厅上面耽误了十几年的功夫，沈市长的资历不是很够，虽然年纪很大，可是当省城市长的资历不是很足，还停留在正厅。现在成了市委书记，就上了半级成了副部，还能延迟一届退休。这种临退休咸鱼翻身的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碰上的。
　　果然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卷一笔钱出国去吗？不论去加拿大也好，去西班牙也好，或者提前去上辈子那个小岛国也好……去加拿大可以投靠自己母亲的家族，去西班牙可以见一见艾莉丝的父母，去小岛国可以提前做做投资，选哪一个好呢？不过看看李富贵，李穆又下不了决心了。他跑了，沈市长抓不到人，拿李富贵来报复怎么办？至于劝李富贵一起出国，这跟本就没什么可能啊。
　　算了，死就死吧，李穆下定了决心。不过是一时的口舌之失，只要大笔大笔的钱花出去，他就不信沈市长这么忙的一个人有空盯着他不放。身为省城这么大一个城市的市长，沈建宏有多少事情等着忙啊，况且两年后他还升了做市委书记，背后用的功一定很不少。等一等……跑官要钱，李穆刚好发了一笔横财，难保不会被沈市长盯上。
　　这样的话，李穆就咬咬牙，主动拿钱上去，都不用他动手了。养猪场赔付总额是40亿，李穆自己能拿到19亿，要是沈市长来抄家，李穆自己固然是一分都没得剩，但是沈市长他能给个人弄到10亿就算不错了。不如李穆咬咬牙，直接拿10亿出来献上去，换一个平安无事。对别人来说，拿10亿当然是伤筋动骨，可是对于李穆来说，不过几个月就赚回来了！再说万一要是和沈市长结了善缘，以后他当了市委书记，多少钱都值得啊！
　　这么一想，李穆就充满了干劲。确定了目标，跟着的问题就是……这10亿要怎么送出去啊？首先李穆还没有拿到那笔赔款——虽然说这笔赔款是省交通厅向省财政厅打的报告，可是要在市财政局过一遍。现在财政局扣着这笔钱不发，李穆也拿他们没法子。听说交通厅已经催了好几次，财政局就是拖着不给钱。他们不给钱，李穆当然也就拖着不搬。
　　钱还没到手上，更重要的问题是，李穆根本不认识沈市长，不但沈市长，他能收钱的亲戚朋友手下也是一个都不认识。本来也不是大问题，找人牵线搭桥在现在这个社会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王市长那边的人和李穆划清界限，连杨局长都不肯见李穆，顿时李穆就不知道应该找谁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家的帮忙
　　（再辛苦也要更，二更）
　　拿着空头支票去找人送钱，听起来就好像是皮包公司买空卖空一样。不过李穆也是没有法子，现在他手头的现金不是很多了，前一阵子花钱太猛，又是虹井路地盘动工又是建猪舍又是买猪苗，还到处送钱给别人。本来预计着那一笔赔款很快就到手，那时候就不会有现金的问题了，可是这笔钱一拖，李穆现在的现金流就吃紧了。
　　不管怎么样，李穆决定第一件事还是先弄个假的病历。到时候拿着个癌症病历去沈市长哪里哭一顿，想来沈市长也不好意思对他下重手。万一沈市长还是要下重手，把他抓了进监狱去，那么就拿着这个假病历办保外就医。他打了陆教授的电话：“喂？陆教授吗？对！就是我，省城那个李穆啊，哈哈哈，好久不见，陆教授你最近怎么样啊？”
　　“喂？李穆李老板啊？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陆教授问。
　　“没空也得打啊。”李穆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觉得直接进入正题还是太唐突了，“阳阳现在的治疗情况怎么样了？他没什么问题吧？”李穆其实前一阵子才问过，阳阳现在恢复得不错，体内癌细胞持续减少，就是化疗导致头发全都掉光了，有点像是小和尚。
　　“没有啊，治疗情况很好，不过癌症这种事情，你也知道，都是长期抗战的。”陆教授说，“你什么时候到京城来玩啊？我这个月我比较有空啊。”
　　“我也正想去呢。”李穆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他出了些问题，想要开个病历证明什么的……要癌症的。”他始终都没好意思说这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癌症？这可比较难办啊。”陆教授说，“你这朋友急不急啊？”
　　“挺急的，要多少钱您直说。”李穆伸出脖子准备挨刀。
　　“这不是钱的问题。”陆教授说，“这一阵子查得比较紧。不过也没关系，我找找人帮你开吧，你准备个4、50万就行，对了，你那个朋友最近有没有做过身体检查啊？要是有的话，叫他把身体检查的数据带上，我们要凑合一下，万一数据差太远就不好了。”
　　“应该没做吧。”李穆说。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去做身体检查，就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体是被外星人改造过的，到时候把李穆拉去切片研究怎么办？就连入学那个体检，李穆都是买通了体检的医生混过去。
　　“没做就好。”陆教授说，“对了，要是你那个朋友真的很急的话，我正好有个学生在你们那儿出差，我可以叫她去给你朋友就近把事情办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陆教授你可真是帮了大忙。”李穆正发愁要去京城的话，可能要耽误几天时间，万一沈市长这几天动手了要怎么办。
　　“那我把她的电话用短信给你，你自己和她接洽吧。”陆教授说。
　　不一会儿陆教授的短信就到了，李穆正想打电话过去，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居然是田鹏。自从那天开完会以后，李穆原来繁忙得要死的手机变成了聋子耳朵，不要说打电话进来，就是李穆主动打出去，也没有几个人会接的。今天田鹏居然主动打电话进来：“喂？田处长啊？你有什么事吗？”李穆心情有些低落。
　　“我是想问一下，虹井路军属区那儿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停工了？”田鹏问，“我们那些军属都很担心啊，这几天已经有好几十个人来问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只好和他们说一切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真受欢迎啊，很多人都和我说，是不是那些腐败的地方官员对你敲砸勒索，故意为难你，才弄得地盘停工了。有人还说，要真是这样，他们就去市委市政府那儿拉横幅。”
　　“哎，都是我的问题，不该得罪沈市长。”李穆做自我检讨，“你劝劝他们吧，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要是真的有人闹起来，李穆的罪孽不就更加严重了？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出这样的事。平是得罪人，几百万也就揭过去了，这时候得罪人，多花一亿也未必有什么效果。
　　“李老弟你怎么这么消极啊？不就是得罪你们市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田鹏安慰他说，“我们当兵的，和地方官员关系不好，那是经常的事情。你以为我们司令和他们那些市委书记市长关系就好了？我们经常和地方官员吵架的呢。”
　　“我和司令差太远了吧。”李穆心中一动，明白为什么市政府那边的报复雷声大雨点小了。他现在可是一个预备役军官，对他来硬的，后果会很严重的，要是动用公检法，肯定要通知军区的。李穆现在已经被王市长抛弃了，在省城内，沈市长想怎么玩李穆就怎么玩，但如果牵涉到了军区，很多经不起调查推敲的手段就不能拿出来了。没想到无心栽柳柳成荫，居然受到了这个的庇护。
　　“我们是军人，和他们死老百姓不是一路。”田鹏得意洋洋地说，“要是你不放心，我这就请路司令把你转回现役，然后搬到我们军区来，我看谁敢上门对你不利！就是拿几十万来就行了。”
　　“谢谢田大哥。”平时听到这话李穆只会鄙视田鹏贪财，可是这时候听到这话，却觉得温暖无比。不论外面怎么讲政治，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是用钱就能把事情解决的啊！不像那个该死的王市长，他还有好几千万的钱放在李穆这儿，又有4亿的资金还没拿到，居然这样都能把李穆扔出去。
　　当然就算如此，李穆也不敢把王市长的钱给黑了，到时候拿到养猪场的赔偿金，该给多少还是要给多少。因为王市长敢把这么多钱放在李穆手上，不是因为李穆诚实可靠信誉超卓，而是因为王市长有实力，不怕李穆吞他的钱。如果李穆真的吞了，那么他就能够十倍的报复回去。就是因为如此，却是更加的气人。以前有一句老话，叫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读书能做官。现在这一句话应该变成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只有做了官，才能获得人格的尊严。
　　不过官场上也是一样，就好像树上的猴子，往下看全是笑脸，往上看全是屁股，往左右看全是耳目。要说有人格，也只是在下属和同事之间有人格而已。就好像这一次的事件，李穆把王市长的情妇骂了，和其他的低级官员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那些人就宁愿不要李穆的好处，明知道一点钱都收不到，还是前仆后继的来找李穆的麻烦，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吗？不是，都是被上头逼的。所以，除非做到最高的九长老之一，在体制内也还是一样。
　　当然，在国外也差不多。不过在国外不是官员说了算，公务员虽然也贪污腐败，可不是能做决定的人。能做决定那些市长州长总统，来来去去选得上选不上也就那么一回事，国家真正的主人乃是各级财团。李穆这几十亿的身价，在国外的话，也能够混的上合伙人了，算是国家主人之一。虽然上面还有无数的富豪，但比起国内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说哪种制度好，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其实都差不多，不过是控制方法不同而已。但是对李穆这样的有钱人，差别可就大了，所以人一旦有钱，就会鼓吹国外的制度好，就算自己不吹，也要养一帮小 说 汇雅士来吹，这是天性。李穆现在就无比的怨念，希望身处于国外的制度之下，那么他只要几千万美金的支票签出去，捐给沈市长作为竞选资金，骂了沈市长的情妇算个鸟毛事情。
　　“先别谢我啊，工地的问题怎么解决啊？”田鹏问。
　　“那个……也没什么法子，环保部门下了停工通知，那个建筑公司就必须要停工的。”李穆说，“要不然下次他们的甲级资质审批就过不了了。”这种事情以前都不叫事，环保局收了钱，哪里赶来找麻烦。何况虹井路工地那么大，声音根本就传不出来。
　　“那这样好了。”田鹏说，“你就趁机说他们没有按照合约进度施工，和他们撕毁合约！一分钱都不用给！”
　　“啊？这样不好吧？”李穆问。要是平时，这么干当然是很好的，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本来那个建筑公司就被政府的人警告过不想给李穆干的了，碍于签了合约才不得不干下去。如果取消了合同，建筑公司理论上固然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白做了这么多天的工，可是李穆要把定金追回来，还是要打官司，这省城的法院，就是沈市长开的，到时候要怎么判还不是他们的事。再说把现在这个建筑公司赶跑了，又去找哪一个建筑公司来继续干活？


第二百五十章 大家的帮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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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担心什么啊！”田鹏知道李穆在顾虑什么，“你是我们预备役的军官，到时候来我们军区告状，路司令一出面，看这个什么公司敢不退钱，我们就带人去把他们公司砸了。”当然了，要路司令出面，当然是要钱的。“另外我们省军区，自己也有建筑队，价格便宜活又好，帮你建几栋楼，那是小菜一碟。”
　　“真的吗？”李穆又惊又喜，他现在最怕的事情，一是养猪场的赔款迟迟不到，那些杂种猪爆发疫病。二就是这虹井路的地块了，时间拖得越长，支出就越多，万一资金链破裂，李穆就只能低价出售资产了，“以前怎么都没听田大哥说起过？”忽然间李穆又想起来，“不是军队说不准进行经营性活动了吗？”
　　田鹏哈哈大笑，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什么时候不是这样。收了钱帮人干活，那是经营性活动。免费帮人干活，那就是义务劳动了嘛，干完活以后你们这些老板给我们军区捐钱，那是资助国防嘛。再说了，李老弟你又不是外人，是我们省军区的预备役军官，这个项目又是重建军属区宿舍，让我们军区自己的建筑队上，又有什么问题？前一阵子我们军区的建筑队接了一个大活，我想着他们赶不上你的地盘开工了，就没和你提起这事。没想到他们提前干完回来了，你这里又出了状况，这不是天意吗？这个项目注定就是我们军区内部解决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田大哥，现在建筑队能立即开工吗？”李穆问。
　　“当然可以，钱什么的还可以先欠着。”这项目路司令和田鹏都有份的啊，“你现在立即给我写一封证明，我们建筑队下午就可以把原来的那个建筑公司赶走，追回定金也由我们负责，拿回来的定金转到我们军区的建筑队去。到时候那个什么环保局来啰嗦，我们施工队一巴掌就把他打出去！”
　　“那个……我们军区的建筑队有没有资质啊？”李穆问。
　　“资质？资质当然是有的，就是过期了。”田鹏有些尴尬的说，“不过你放心！我们这可是军产，质量绝对有保证的！而且价格便宜，总数就按照你和原来那个公司签的合同就行，绝对不会乘现在的情况给你加价。”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那可就多了，虽然绝大多数都要上供，可田鹏估计自己起码能分个几百万的，上千万也不出奇。
　　“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吧。”李穆也没有其他法子，资质的问题可以以后再说，现在先把大楼建起来，“我这就给你写一份合同……要怎么写啊？”
　　“我带了一份样板来，你照抄一遍就行。”田鹏拿出一份文件说。
　　李穆仔细看过了文件，确定没有什么法律陷阱，扫描上网发给律师然后律师修改弄好了之后发回来打印签名交给了田鹏，他就高高兴兴的拿着文件走了，临走前还安慰李穆说，最多以后不要在地方混了，军区也有很多生意可以做。李穆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虹井路地块看来问题不大了，果然还是金钱世界比较好啊，讲什么政治呢？正想给陆教授的弟子打电话，忽然楼下保安室打了内部电话上来：“李老板，有人想要上去拜访你。”
　　“是谁啊？”李穆凑上去一看，吓了一大跳，居然说罗大秘，他孤身一人，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把半个脸都遮住了，李穆连忙说：“快请！”然后自己上了电梯专门下去迎接。
　　看到李穆下来，罗大秘朝着他笑了笑，立即拉着李穆进了电梯，说：“上楼再谈。”到了顶楼，李穆连忙拿出茶叶来泡茶，罗大秘朝着他摆摆手说：“我不喝茶，给我白开水吧。”
　　给客人喝白开水？李穆觉得很是别扭，“不喝茶的话，我这里也有咖啡，还有可乐雪碧王老吉天地一号什么的，还有啤酒。”李穆很少在家里面放洋酒和白酒，因为他很少把客人带到家里来吃饭，平时自己吃的话，李穆是不喝酒的。所以他只在冰箱里面放几瓶啤酒意思意思，就是天气实在太热又刚做完运动的时候，才会喝一瓶啤酒降温。
　　“不，真的不用客气，我不喜欢那些东西，我只喜欢喝白开水。”罗大秘说。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给罗大秘开了一瓶矿泉水——李穆不是很信任饮水机，有人给他做过实验，把一台用过半年的饮水机拆开做实验，证明里面有很多的细菌，已经成了二次污染源。这个人其实是来推销净水设备的，不过李穆看了实验结果以后，觉得连净水设备都不可信任了，于是只喝蒸馏水。但是又有人和李穆说，蒸馏水缺乏矿物质，喝太多了会导致矿物质缺乏，所以李穆又改喝矿泉水。结果有人和李穆说，矿泉水水质太硬，里面矿物质太多，长久喝身体还是会出问题。现在李穆就是矿泉水和蒸馏水一起喝，麻烦无比。
　　罗大秘喝了一口矿泉水，说：“听说李老板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穆点头说：“是啊，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这也是没有法子。”
　　“是啊，这两年是没有什么法子了。”罗大秘说。李穆是王市长的人，王市长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很舒服，也不能不舒服，他的资历功劳都不够，没有法子顶掉沈市长的位置，还必须和沈市长处好关系。因为他要是有机会再升一级的话，想去别的市当市委书记。这样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一定要能容人，否则的话当地的副职什么的就难混了。要是王市长在当常务副市长的时候就传出对正牌市长争权夺利的消息，那要是当时市委书记还得了？这年头厅级副厅级都在省里有人，当地官场一片反对的话，王市长想要当市委书记可就难了。
　　“好在两年也不是很久。”李穆不知道罗大秘想说什么，只好这么回答。其实沈市长的任期还有7年，两年后他还会升任市委书记呢。一想到这一点，李穆就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晦暗。这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世界上还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存在吗？李穆发了上一辈子没有的财，就要经受上一辈子没有的磨难？
　　“人生一共才几个两年啊！”罗大秘感叹说。
　　李穆才想起来，罗大秘和王市长杨局长不同，是在升官高速上的人，他们升起官来，那叫只争朝夕。组织原则一般是最少两年升级一次，一次没升，后面就会越拉越远。好像杨局长和王市长，杨局长是副处，王市长是副厅，其实也就是差一级而已，可是权势就是天差地远，赚的钱认识的人能做的事也是如此。所以两年对罗大秘这种人，是很宝贵的时间。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李穆苦着脸说。对罗大秘来说两年很宝贵，对李穆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两年多三年以后，富贵集团就该破产了。到时候如果李穆没钱的话，就只能和上一辈子一样和李富贵一起出国去。
　　“看着李老板你这么一个有为的年轻人，却因为这种原因不能一展所长，为我们省城的经济做贡献，我可真是痛心啊！”罗大秘看着李穆还是没明白，只好挑明了说，“王市长呢，他是不能得罪沈市长的。不过我不同，我是外人，今后也是要调走的。”
　　李穆总算是明白了，罗大秘这是在招揽他。说起来，罗大秘这种人，在本地没有根基，全靠上面提拔，相对于他的官职来说，缺人缺钱缺实力缺情报，又不能招惹那些名声不好的人，李穆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李穆自己很有钱，名声也不错，钱的来源都比较干净。而且李穆的父亲李富贵算是子乌豪强，手上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家族里还有3000多个子弟。
　　虽然说现在得罪了沈市长，可是罗大秘又不用给沈市长什么面子。他作为市委秘书长，和市长有摩擦是很正常的。再说他这种空降兵，最怕的就是部下和同事看不起，要是他能够在沈市长的攻击下把李穆保下来，虽然说风险很大，但是立即就把自己的存在感刷满了。王市长保不下来的人，我罗大秘保下来了——不管实情如何，别人看起来就是这样。
　　李穆立即下定了决心，要在罗大秘这儿下一注，“罗大秘，您这种青年俊杰，一直都是我的学习榜样。”李穆说，“恨不得时时跟着，好好学习。”不知道这个罗大秘的胃口怎么样？从沈市长的攻击下主动招揽，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开价怎么也低不了。而且罗大秘这种人，目标不在当前的工作上，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上面，收入不多，花费不少，很是缺钱，李穆觉得要是他开价在10亿之内，都是可以接受的……当然李穆现在没这么多钱。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家的帮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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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怎么敢当啊，我们两只能说互相学习吧。”罗大秘笑着说，“其实我这个人呢，性格有些浮躁，给工作带来了很多麻烦，就前几个月吧，我还在平原省平原市那儿当市发改委主任，听说养牛不错，就主持了一个项目，引进了一批牛种，用公司加农户的形式，想要提高农民收入。结果买回来那批牛水土不服，很快就全都病死了。听说有些农户损失很大，哎，真是一个悲剧啊。”
　　李穆点点头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改革嘛，设计师都说了，是摸着石头过河。哪里能摸的石头都能开出翡翠了呢。”他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了，牛死了，农民有损失自然就有怨言，甚至还会有人去告状，虽然说罗大秘升官发财靠的不是农民的支持，可是告的人多了始终还是个麻烦。罗大秘这是开出了定金，要李穆把事情解决了，要是他干得好，就能把李穆收归门下。这批牛不知道有多少，口子有多大？
　　“可是那些农民实在是可怜啊，一个个都拿出了全副身家来支持这个项目，却没想到牛这么容易就死掉了。”说起这事罗大秘就窝火，他对牛这种畜生的事情是一窍不通，还不是专家建议的项目选的种牛，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结果全都死了！天地良心，在这上面他罗舒可是一分钱都没贪，结果人人都传他贪污了购牛款，所以买的牛都不行。事情发了之后那个专家拍拍屁股就跑了，罗大秘很想把这事解决了，可是发改委不可能出这个钱，偏偏又还没买保险，只能自己上。
　　“是啊，真是可怜。”李穆点点头说，“我们这里呢，一般遇上这种情况，我们这边都有好心的老板，办一个基金会，借钱给那些受损失的农民养殖做生意，帮助他们恢复生活。罗秘书觉得怎么样啊？”这个好心人自然就是李穆了。到时候加个条件，去上访告状的不能申请基金，自然就没有人回去给罗秘书找麻烦了。
　　“可惜我们那儿没有这样好心的老板啊。”罗大秘说。
　　“我倒是认识一个，到时候我让他去看看？”李穆问。
　　“那可真是太好了。”罗秘书说，“那我可就放心了。”
　　送走了罗秘书，李穆就开始办这事了，平原市这种地方，李穆不怎么认识人。只能把王平叫了过去看看，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事一时也急不来，等调查清楚再说好了。暂时来说，罗大秘能够给李穆的回报不是很多，只能当作长线投资。现在还是先拿到那份护身符要紧。李穆拿出陆教授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那边传来的声音非常的软糯，让李穆有一种在打那种电话的感觉。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宽带没有普及，有一天李穆的同学给了李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很有趣的电话，就是有些贵，每六秒六毛。李穆打了过去……然后花了1000多块。
　　“喂？请问你是陆教授的……”李穆还没说完，那边就抢着说。
　　“是啊是啊，我是张君，”那边说，“陆教授给我打过电话了，我现在正在省城女子医院这儿，你朋友在那儿呢？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叫他来一下女子医院这儿吗？要是不方便的话，等我下班了再去找你和你的朋友吧。”
　　“还是我先过去吧。”李穆说，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
　　当然，李穆忘记了女子医院是种什么地方——虽然叫做省城女子医院，好像很正规一样，其实这是一家私人医院，最擅长的是治疗不孕不育，赚钱最多的是流产，一进了门，那些导医就会无微不至的关怀着直到付钱为止。虽然说是女子医院，但是里面男人不少，只是都缩头缩脑的。李穆一进医院的门，就听见一阵窃窃私语：“哎呀，这么年轻这么大块头，居然下面也不行啊。”“也许是感染了梅毒花柳什么的呢。”“也说不定是不孕不育啊。”“这么年轻不孕不育哪里查得出来！”
　　李穆愣了一愣，就有一个穿着粉红色套装的导医上来满脸笑容地问：“您好，请问您是有什么问题呢？我们省城女子医院，不论是什么问题都能替您解决，请到这边来。”说着导医把李穆领到一个小房间里面，“请问您是什么问题呢？”
　　“嗯……我要找唐小姐。”李穆说。
　　“唐小姐？哦，你是要找唐专家啊！”导医恍然大悟，“请到这边来。”她带着李穆出了小房间，搭上电梯来到三楼，然后到了VIP诊疗室，对那里的工作人员说，“这位客人要挂专家号，唐专家。”接着转头对李穆说，“专家号的挂号费是100元。”李穆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掏出一百元来交上了。
　　导医就拿了一个小本本来交给李穆，“这是您的病历卡，请收好。”什么病历卡啊，上面根本就没有名字，到时候怎么辨别呢真是，要保留隐私也不用做得这么厉害吧？到时候李穆要把病历卡拿去给别人看的啊！没名字要怎么看？李穆随手把那个病历卡放到口袋里。“唐专家现在有客人，请跟着我到这边来休息。”说完就带着李穆来到另外一个小房子里面。“您稍等，我去看看唐专家什么时候有空。”
　　小房间里面开着空调，有饮水机，还有许多的介绍材料，都是女子医院的医生专家什么的，陆教授那个弟子唐糖正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些没什么好看的，另一些东西吸引住了李穆的目光，是杂志，还是外国的杂志呢，日本的欧洲的美国的都有。想当年李穆在加拿大买了不少这种杂志想带回国给同学们开开眼界，还被海关没收了呢。说起服务来，这样的私人医院真是秒杀那些公立医院啊，不过就是太贵了，李穆曾经陪着别人去过这种医院，本来只不过是伤风咳嗽，结果花了3000多块治疗前列腺。
　　不一会儿导医回来了，把李穆吓了一大跳，连忙把目光从杂志上面挪开。但是看见导医又被吓了一大跳。虽然衣服鞋子还是一样，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原来她穿着护士那种长裙，裙子下面似乎还有长裤，现在却变成黑丝了。还有胸前的纽扣，似乎也解开了一个，隐隐露出事业线来。难道是产生妄想了吗？杂志的影响这么大？李穆明明只看几页而已啊！
　　导医的笑容似乎也娇媚了很多，她对李穆说：“不好意思，唐专家正在看病，预计40分钟以后有空。”那就等着呗，总不能把人家正在看病的人赶走。李穆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这水为什么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呢。导医却也不走，坐着和李穆闲聊：“先生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医院吗？”
　　“是啊，”李穆说，“第一次来。”他无端端的来女子医院干什么？
　　“我们医院是很好的，绝对保障客户的隐私权。”导医很自豪的说。
　　“是吗？”李穆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
　　“其实我也是医学院的学生，是来做兼职的。您看这是我的学生证，我今年就毕业了。”导医递给李穆一个学生证说，“其实很多毛病，并不一定要专家才能看。”
　　“是吗？”李穆扫了一眼，的确是一个省城大学医学院的学生证。以前医学院是独立的，后来为了提升大学排名，省城大学就和医学院合并了。不过医学院有自己独立的校区，在市区里面，李穆从来都没去过。
　　“是啊……客人你不如先让我看看，确定是那个毛病，再去找唐专家比较好。”导医站前一步，几乎和李穆贴着身子了，“唐专家医术非常高明，可是收费也很贵，一看之下，再怎么小的毛病，也至少几千块钱。如果不是什么大毛病，那不就是亏了吗？”
　　“这个……你看不好的。”李穆说。他本来就没病，是要另外开出一份有病的简历来。
　　“我那个……对这方面颇有研究，很多人都以为自己不行了，其实不是不行，硬件是好的，只是有心理问题导致。”导医说，“只要施加适当的刺激，再加上耐心的引导，很多人都重振雄风了呢。”
　　很多人都重振雄风？什么雄风啊？等一等，李穆忽然明白过来了。这是哪跟哪啊！李穆瞟了一眼桌面上唐糖的介绍……上面写着‘京城专家，医学博士，令您雄风再起，所向无敌！’靠，她好歹是陆教授的弟子，陆教授这么大一腕儿，到哪里不能找饭吃啊！她怎么来省城这儿治疗男性功能障碍了？
　　“这个……你误会了。”李穆很是狼狈的说。
　　“您不用担心！我这只是辅助治疗，不好不收费。”导医在李穆耳边说，“我可以用手，用嘴，还有其他的部位帮您运动。还会各种花式，保证给您最大的刺激，前所未有的体验……很多都是我们医学院学生才懂的招式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陆教授的弟子
　　（二更）
　　你这么说医学院会抗议的好不好！再说医学院学生才懂的招式是什么啊！难道是那种吗……太高级了吧，李穆会受不了的啊！话说上一辈子在国外李穆也曾经碰到过号称是医生的，但是李穆觉得没有什么不同啊。“你真的误会了！”李穆连忙说。
　　这个导医长得挺漂亮的，脸很清秀，穿着护士服，更是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魅力。要是平时的话，李穆不介意逗逗她，让她花半个小时做无用功。不过现在李穆烦得要死，哪里有这个心思。再说昨天晚上艾莉丝为了安慰李穆，已经花了好几个小时把李穆榨干了。要是现在上，说不定会真的起不来呢。
　　李穆在休息室里面拒绝了导医一次又一次，有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会被这个导医强奸了……好在这时候唐糖终于送走了上一位病人，轮到李穆了。导医无奈，满脸不甘心的带着李穆去了唐糖的诊疗室。“李老板你好。”唐糖和李穆握手说。
　　她是一个20多岁的美女，长得十分温婉可人，声音比电话上更加娇糯。只是这个办公室实在是太不像样了，大字标题的写着“京城教授，性爱博士”还挂了无数的锦旗，都是“重振雄风”，“杏林圣手”之类，让人觉得她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刚才那个导医还做了那样的事，如果李穆不是知道她真的是陆教授的弟子，就要怀疑这里是不是新品种淫窟了。
　　“唐医生你好。”李穆握了握唐糖的手，太柔软了，软得像是那种什么事都没做过的大小姐一样，根本就不像是医生的手。郭玉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没有唐糖这么软。要是用来那个，肯定十分舒服……为什么会忽然起这种念头呢真是。
　　“陆教授已经和我交代过了。”唐糖很热情地说，“这事没有问题，我可以用医院的名义给你开一份完全真实的病历。就是这个钱呢，医院本身你要交20万做检查，我自己要30万来承担风险，检测科那边要10万来做检查，检测科科长还要10万，免得他再外面胡说八斗啊，还有那个……”唐糖从院长一直说道扫地的，基本就是各个都要钱，加起来可能要上百万了。
　　李穆听着这铜臭，不，应该说是铜香无比的发言，心里别提多受用了，在这里钱就是万能的，大家干活都是为了钱，没有那什么该死的政治。“好的，没有问题。”李穆说，“是要转账还是要现金啊？”
　　“给医院的可以转账，给我们私人的，还是现金吧。”唐糖说，“不知道李老板那个朋友在哪里？最近半年内有没有在其他的医院做过检查？特别是有没有抽过血？如果有的话，最好给我他的检查结果。要不然以后露馅就不好办了。”
　　“没检查过。”李穆沉吟了一会说，“那个，其实要开病历的是我。”
　　“是李老板你自己啊！”唐糖一副‘我就知道什么我朋友就是你自己’的表情，“李老板你真的要给自己开病历？”一般来说这种大老板都很迷信，不会无缘无故往自己脑袋上扣这种尿盆子。不过这是李穆自己的事情，“要开怎么样的病呢？”
　　“严重一点的。”李穆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实话实话，“就是被送进看守所以后拿出来一晃，就可以因为不适合羁押被送出来那种。”
　　“哦，原来是这样啊。”唐糖恍然大悟，“李老板你的身体怎么样？”
　　“身体？还不错啊。”李穆说。他现在能吃能睡能拉能操，跑步的时候一跑就是1、2个小时，上楼梯更加是，前几天李穆去人民道大楼视察，刚好停电了，一口气爬了30层丝毫不见喘气。
　　“那么会削弱身体的病就不行了。”唐糖说，“糖尿病和癌症都不行了。”
　　李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要是一边拿出病历来说自己病得快要死了，一边活蹦乱跳的满身肌肉，也说不过去。要是看守所检察院那边起了疑心，另外找了人来化验，那不就糟糕了吗？“那要怎么办才好？”李穆问，“到底什么病才不会被羁押啊？”
　　“很多病都行，心肌梗阻啊，肝硬化啊，肺水肿啊，只要威胁到了生命，看守所里面医疗条件不足的，严重的身体疾病很难做得天衣无缝。”唐糖说，“还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考虑吧，烈性传染病。”
　　“传染病啊！”一想又是这个道理，要是自己有传染病，看守所当然不能收押了，要是把病传染给别人怎么办？“什么传染病比较好呢？”李穆问。
　　“很多啊，比如说甲肝乙肝丙肝什么的，或者这几种病交叉感染了，保证看守所不敢收押。不过要是别人给你验血，化验出你其实没有病，那怎么办呢？”唐糖问，“有一种很合适的传染病，没出事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只要有钱，活多久都没问题。而且看守所一看是这种病，绝对不敢收押，就算验出来是阴性他们也不敢，因为这种病经常是假阴性的。”
　　“哦？什么病这么神奇啊？”李穆问。
　　“就是……艾滋病。”唐糖说。
　　“不行！”李穆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艾滋病是很方便的病啊，别说看守所了，那些警察一旦知道你有艾滋病，抓都不敢抓，就算抓了，法院都不敢判。”唐糖说，“而且只要控制得好，艾滋病病毒转入地下，携带者就和没事的人一样，潜伏期更是可以长达20年。只要你开一次证明，不论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有效。就算人家抓了你去验血验不出来，你还可以说是控制得太好假阴性了，每人可以驳倒你。别人也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事传了出去的话我还怎么做人啊？”李穆问。坐牢的话几年就出来了，说自己有艾滋病，这是一辈子都洗刷不了的事情啊！
　　“那就没法子了，我只好说你……有精神病了。”唐糖说。
　　“精神病！”李穆才想起来，还有这一招啊！精神病人犯法压根就不能判刑，只能进精神病院。“你这里还能开精神病的证明吗？”李穆问。
　　“当然不行了，不过我认识京城精神病院的医生。”唐糖说，“你都不用自己去，只要把资料和钱送上去就行。很快你的证明就会快递过来。”
　　“开了这个证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李穆问。他可是看过新闻，一个人被警察强制送进去精神病医院做检查，打了无数的药物，本来没病也变成有病了。要是李穆自己给自己开了证明，那还不是自投罗网？上一辈子李穆有一个堂兄也是犯过精神病，他是李家里面难得有出息的人，在富贵地产里面带着十几个部下做房屋销售，曾经创下过一天销售80套房子的记录。平时很狂躁，做什么事情都很快，慢一点就破口大骂。有一次甚至还动手打了人，就因为那人复印文件的时候慢了一点。
　　结果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做检查（其实初衷是为了逃避故意伤害罪），被确诊有狂躁症。开了不少百忧解之类的药。吃下药之后，李穆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聪明无比一个小时可以出三十份完全不一样合同的堂兄，变成留着口水嘿嘿傻笑什么都不会干的傻瓜。现代医学真是太厉害了！一颗药就能够把人变成这么完全不同。要是也被塞了这些药，李穆完全没法子想象自己会变成怎么样。
　　“不会的，精神病也分为很多种。”唐糖说，“我给你弄一种不用吃药的就行。”
　　“算了，还是开传染病吧。”李穆说。至少传染病不会被当作无行为能力人，“不要艾滋病，开一种不太看得出来的就行，最好是比较罕见的疾病。”
　　“这样啊？那我就回去查查书好了。”唐糖挠了挠头说，“再问一下陆教授，看他是什么意见。你现在做一下身体检查，量一下血压脉搏什么的，再化验一下血液成分激素水平。到时候要上什么病，也好做修改。”她开了几张单说，“这些测试一共是，我算一算啊……8000块钱。”
　　“好啊。”李穆说，“现在交钱吗？”
　　“等一下再交也可以。”唐糖拿起电话说，“喂？小朱啊？进来带李老板做化验。”
　　李穆于是被带出去做了很多很多的测验，有些是传统的，量身高脉搏血压什么的，都很简单易懂。然后是比较高科技的，超声波啊X光啊CT啊磁共振啊全都做了一遍，出来的结果李穆都看不懂。然后是验屎验尿验精……可怜的李穆，精早上被艾莉丝榨干了，其他东西都是很规律的，尿还好，另一样东西现在都没感觉。最后是抽血，这个就厉害了，因为要化验的项目很多，李穆看着自己的血液一针管一针管的弄出来，都不知道被抽了多少。
　　做完化验以后，李穆就回到了唐糖的诊疗室。她拿着一些化验结果正在研究，看到李穆进来了，就对他说：“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健康，就是前列腺有些问题，我给你开一些药，先吃几天看看……”


第二百五十三章 陆教授的弟子(2)
　　（三更）
　　“我的前列腺有问题？”李穆吓了一跳。
　　“嗯……不是，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说习惯了。”唐糖笑了笑说，“我们这儿啊，凡是来看病的男人，我们都说他前列腺有问题。反正男人嘛，前列腺怎么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呢。随便开点保养前列腺的药，就能收个几百上千的。再说你们男人也很喜欢物理保养前列腺啊。我们能赚钱，你们也喜欢，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的确有些男人……不，应该说绝大多数男人会喜欢。不过现在李穆在意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那我的前列腺究竟有问题没有？”
　　“没问题，你放心好了。”唐糖说，“不过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我们这儿做一做保养。保养这种东西嘛，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就算不强身，前列腺按摩也是很舒服的嘛。”
　　“还是算了吧。”李穆再也忍不住心里面的好奇，“恕我冒昧，唐医生你为什么……嗯，为什么会在这种医院就职呢？我不是说歧视泌尿系统什么的，不过陆教授不是精研肿瘤和癌症问题的吗？”
　　“哎，我这也是没法子。”唐糖叹了口气说，“谁让我家里是干这个生意的呢！”经过唐糖的解说，李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唐糖的父亲和李富贵一样，是个暴发户，不过他是做医院起家的，到处开女子医院男子医院，不过因为本人不通医术，十分的吃亏。于是从小不惜工本培养惟一的女儿唐糖去学医术，中医西医什么都学，读完了医学院，还花大钱送去陆教授门下学习。
　　好不容易学成归来，正好省城这儿新开了一家分院，于是唐糖的父亲就把唐糖派过来当监军了。唐糖研究了好几年的肿瘤，没想到居然被派来治疗泌尿系统——长辈才不管你怎么分科的呢，凡是学电脑的，就要软件硬件装机杀毒修打印机扫描仪，谁管你其实学的是网页制作还是数据库编程呢。现在唐糖在医院里面，其实只是一个专家而已，又要盯着医院又没权力，还要“我这么学非所用，也是很辛苦的啊。”唐糖抱怨说，“在这里干了几个月，我都快忘了肿瘤是怎么样的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化验结果基本都出来了。李穆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些化验结果，里面不会有什么太奇特的数据。唐糖看着李穆的化验单说：“你的身体还真是很健康啊，一点毛病都没有，很罕见的呢。”
　　李穆松了一口气，“很健康吗？那就好。”
　　“好什么啊，这可怎么给你开证明呢，什么病都凑不上。”唐糖很是伤脑筋，“这可怎么办呢？”她从身后的拿出一本十几厘米厚的病历学，翻来翻去，“还真是没有合适的啊！要不干脆你吞几条蛔虫算了，我给你开个蛔虫入胆的病历，要是有人抓你，你就躺地上乱滚，说是蛔虫又进去好了。”
　　“蛔虫啊？”这倒是不错，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病会不会太容易治疗了？”李穆记得治疗蛔虫病只要吃几片药就行，小时候李穆也闹过寄生虫，吃了一种宝塔糖把虫子打下来就好了。说起来那种宝塔糖很好吃，李穆从来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糖，为什么零食那些糖没有这么好吃呢？
　　“你管他呢，反正只要蛔虫入了胆，就没那么好治疗了，一定要去大医院。只能取保候审或者保外就医了。”唐糖说，“要是再不行，你直接吞刀片好了，看守所照样不敢收的。”
　　“吞刀片？”李穆问。
　　“是啊，肚子里面有危险异物，看守所必须要送医院，到时候就可以办保外就医了。”唐糖说，“你先把刀片磨钝了在吞下去，没什么危险的。X光能照到，又看不出来锋利程度，到时候拿出来，刀片反正被胃酸腐蚀了看不出来。”
　　原来还有这么一招啊！不过刀片的话，太安全了点吧？然后李穆才醒悟过来，唐糖说的不是现在那种只有一个头的安全刀片，而是以前那种两边很锋利的刀片。李穆记得小时候玩过这种刀片，一包是5片还是6片，其中大多数都很薄，用来装在剃须刀上面的。最后那一片很厚，只有一面有刃，也不知道原来是用来做什么的，李穆就特别喜欢玩那一片。“现在没什么人用刀片了吧？用铁钉行不行？”李穆问。
　　“铁钉也可以，不过不够安全啊。”唐糖说，“铁钉那么长一根，就算把尖头磨掉也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会引发肠套叠。还是用刀片比较安全。你就准备个刀片，先拿出来吓唬他们要割腕，然后吞掉好了。”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唐糖说：“请进。”
　　就进来刚才那个导医，她先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李穆一眼，然后才对唐糖说：“唐专家，外面有个客人在等着。不知道你这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这个？”唐糖看了李穆一样。
　　其实已经可以算是结束了，唐糖还想不出来合适的，要和陆教授商量商量，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干的，再说李穆还要去买刀片呢。“那我就先告辞了。”李穆说。
　　出了诊疗室，李穆看看电梯在6楼，也懒得等电梯下来了，直接走楼梯。刚走到2楼和3楼中间，导医快步抢上来，抢到李穆身边，把李穆拉住了，酸溜溜地问：“李老板，我们唐专家的诊疗怎么样啊？”
　　“很好阿。”李穆不是很明白，这个导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唐小姐给你开了好几万的检查单呢。”导医说，“到底是什么病啊？要查这么多项目？”李穆愣了一愣，导医又说：“其实什么病都没必要做这么多检查的。”
　　“我就是做一下全面的身体检查。”李穆有些不耐烦了，扔下这句话之后，也不管这个导医小妹妹怎么想，直接扭头就走。没想到导医又把李穆拉住了，还拉得很大力。
　　“你是想占唐医生的便宜吧？我告诉你，没有可能的！”导医对李穆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到处花心占女人便宜，在坏女人身上得了病，就偷偷摸摸的来治疗。看到唐医生就扑上去！你们把唐医生当什么了！”
　　喂喂，刚才你还主动的宽衣解带好不好。李穆心底下吐糟，嘴里说：“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找唐医生有正经事，不是你想的那么龌蹉。”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毛病啊？
　　“你们不就是要女人吗？来啊！我也是女人啊！我也是医生啊！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唐医生！”导医激动地说，“我可以让你们占便宜，但为什么没人喜欢我？不论原来和我玩得多高兴，唐医生一叫，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明明唐医生收得那么贵，明明我和唐医生的诊疗都是样的啊！”
　　“那好吧，我出一个问题考考你。”李穆说，“有一个人犯了法，检察院要拘留他。可是拘留所说他身体有病，不合适羁押。表面上看这个人身体很健康，在医院检查，身体各项指标也都是正常的，那么这个人他有可能是什么病呢？”
　　“这个？也许是艾滋病吧，艾滋病潜伏期很长，也很有可能呈现假阴性。”导医说。
　　果然有些料啊，刚才唐糖也是提议艾滋病来着。“不是艾滋呢。”李穆继续问。
　　“那也许是心绞痛。”导医继续说。
　　“心绞痛？”李穆问。
　　“是啊，心绞痛是由于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心肌暂时缺血和缺氧，造成心前区疼痛的症状。”导医说，“以前认为这是因为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导致的，可是现在发现，有很多别的原因也能导致心绞痛。有些原因根本就没有对应的检测手段，没发病的时候根本查不出来。只有发病的时候立即检查，才能发现病因。”
　　“这么利害？”李穆问，“那么这病发作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就是心脏疼，里面又分为稳定型心绞痛和不稳定型心绞痛。”导医说，“稳定型的呢，只要做了剧烈活动或者激动导致心肌耗氧量增大，就有可能发病。不稳定型的就没准了，平时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能跑能跳的，只要被诱发就会发病。我在杂志上见过一个病例，那人还是运动员呢，跑马拉松都没事。”
　　“这个心绞痛要怎么临床辨别啊？”李穆很感兴趣。
　　“很难辨别的，只能靠经验判断。稳定型心绞痛体检常无特殊发现，发作时常见心率增快、血压升高，表情焦虑、皮肤凉或出汗，有时出现第四或第三心音奔马律。不稳定型心绞痛非ST段抬高性心肌梗死的体征经常不明显，缺乏特异性。一般心脏查体可发现心音减弱，有时可以听到第三或第四心音以及心尖部的收缩期杂音，严重者可发现伴随的周身异常改变。”导医说。
　　“也就是说体检时很有可能查不出来？”李穆问。
　　“对啊，一开始你不就是问这个吗？”导医鄙视他说。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有病
　　（今天有事出差，只有两章）
　　果然高手在民间啊，这个导医出的主意很不错，比唐糖靠谱多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被抓了，然后说自己心脏痛，再拿出医生开的证明来，看守所就不敢接收我了？”李穆问，“他们就必须给我办保外就医或者取保候审什么的？”
　　“应该是这样吧，看守所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导医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李穆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导医很无语的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李穆才看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焦莉莉’。“焦小姐啊，你现在正在省城大学医学院读书？”李穆问，“为什么要来这里嗯……”本来想说为什么要来出卖身体，一想这么说不妥当，换了一个说法，“为什么要来这里兼职呢？”兼职就兼职吧，还做那种事。
　　“因为穷呗！”焦莉莉没好气的说，“还能因为什么。我父母身体都不好，弟弟又要读书。医学院本来学费就贵，还一读就是5年。家里头一年还给了学费，第二年开始一分钱没给，还得我每个月上缴3、4000块钱。没法子只好勤工俭学，去餐厅洗盘子，一个月才那么1、2000块，去夜总会卡拉OK，又太危险，就来这儿咯，赚得多，偶尔碰上冤大头，还有外快。”
　　“这样啊。”看在她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的份上，李穆想帮帮她，冤大头就冤大头吧。不过钱包里面现金不是很多，车上倒是有几十万的钞票，不过这也太惹眼了，有了，李穆记得自己身上还有几张中奖彩票呢，就问，“你买不买彩票啊？”
　　“不买！”焦莉莉斩钉截铁地说，“彩票都是骗人的，那两块钱我加多个菜不好。”
　　“总是一个希望嘛。”李穆掏出来一张彩票递给焦莉莉，里面应该是3万多块，对于焦莉莉来说应该不无小补吧，“虽然说是骗人的，总归是个希望。”其实李穆很赞成焦莉莉的观点，彩票都是骗人的。
　　“这是什么啊？”焦莉莉接过那张彩票，“这是中奖的彩票！”
　　还说不玩呢，一眼就看出来这张彩票中奖了？李穆摇摇头，“那就先这样吧。”他赶紧跑了回去找唐糖，一打开门，看见一个男人脱了裤子正在说：“大夫，我蛋蛋这样的颜色真的没问题吗？”
　　“对不起！”李穆连忙把门关上。
　　“您别在意。”唐糖在里面说，“生殖器官变色有很多种原因，我先给你做几样检查吧。”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就拿着一大堆检查单出来了，还狠狠地看了李穆一眼。李穆跟着就进去了……刚才那人好像有点脸熟啊，是谁呢？嗯……嗯……李穆想起来了，是王市长的外甥！那个金皇朝代表王市长的合资人，以前李穆和他见过一面的。
　　王市长很喜欢这个外甥，因为他自己儿子目标太大，所以很多钱什么的是通过这个外甥来收的。李穆和他见面那一次，人很多，本来就乱哄哄的，约在中午12点吃饭，结果他1点半才来，全程都在玩IPAD上面那个愤怒的小鸟，看都没看过李穆一次。李穆那天也喝了不少酒，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不过看刚才王市长外甥的样子，显然也没有认出李穆。
　　“李老板怎么了？”唐糖问。
　　“没什么，我想问问开心绞痛的证明行不行阿？”李穆说。
　　“心绞痛？”唐糖一怔，又拿下那本病历学翻到心绞痛，“心绞痛不错啊，就开个心绞痛的证明吧。你等一等，我去问问开个心绞痛的证明需要什么医生签字。”说着她就兴冲冲的出去了。没两分钟她就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诊疗证明，拿着这张证明，李穆就是一个有稳定型心绞痛的病人了，按照证明上面的描述，李穆只要一激动或者进行了重体力劳动，就会发生心绞痛，病因尚未查明。所以如果沈市长指示谁来抓捕李穆，李穆当然会激动，一激动病情就会发作，到时候李穆就可以捂着胸口倒下去，看谁敢碰李穆一根指头。
　　“我有病啊真是！”李穆不由的感叹说。
　　“恭喜恭喜！”唐糖说，“你有了这病，以后就不怕被人抓了。”
　　李穆仔细的把这张证明收好，还问唐糖：“一共多少钱啊？”
　　“就按照原来说的好了。”唐糖说，“一共112万。”
　　真是铜臭冲天啊！李穆高高兴兴的签了几张支票，支付了几十万人民币，“剩下给私人那些，明天我送现金过来。”说完他又想起王市长的外甥来，“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方一鸣吗？”
　　“不知道，我们这儿除非客人自己愿意透露姓名，否则都是用号码的。”唐糖说，“你认识那人吗？”
　　“不是很熟，以前似乎见过一面。”李穆说，“他是什么毛病啊？”
　　“这人来过好几次了，他有个坏毛病，出去嫖娼不戴套。”唐糖说，“还喜欢玩处女，说处女干净。其实现在哪里有这么多处女啊，都是做手术走出来的。那家伙梅毒花柳都感染过，可还是这么乐此不疲，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那这一次是什么毛病呢？”李穆问。
　　“这一次啊？这一次是很明显的……内裤掉色。”唐糖说。
　　“我靠，那你还叫他做那么多检查？”李穆问。
　　“不做检查我们哪里有利润啊。不过看在那人是李老板朋友的面子上，我们这一次就……就随便砍他几万块好了。”唐糖说，“这可全都是你李老板的面子啊。”
　　随便砍就几万块，那认真砍还不得十几万啊。李穆下定了决心，以后要是得了病，绝对不上这种私营医院来，真是太不靠谱了。“别，那人其实不是我朋友，只不过是见过一面罢了，你们该怎么收就怎么收吧。”李穆说。要是王市长的外甥知道自己被骗了钱，找王市长出头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听起来好像你们有仇一样。”唐糖说，“要不要我帮你报仇啊？我就和他说他的感染很严重，非得切掉一个蛋蛋不可，要是不切的话，两边都感染就糟糕了。当然了，这种情况风险很大，一定要百来万才行。”
　　这也太狠了吧，以后王市长的外甥不就变成了圣诞老人（剩蛋老人）？“算了吧，这人有些背景的，到时候来找你们麻烦就不好了。”李穆说。虽然说李穆现在有些讨厌王市长，但这个不过是王市长他外甥，实在是恨不起来啊，再说就算把他的蛋割了，对李穆现在的处境一点帮助都没有，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花上几百万去陷害他，李穆还没这么无聊。
　　“有背景怕什么，我保证能让他被割了还感恩戴德以为我是帮他保住了另外一个蛋呢。”唐糖说，“你不知道，这人很讨厌的，我想教训他很久了。上次还强奸了我们这儿一个叫做焦莉莉的导医呢。可惜焦莉莉收了他10万块钱的赔偿金，不肯去报案。哎，原来焦莉莉多好一个小姑娘了，现在都破罐破摔了。刚才她接待你的时候有没有……那个啊？”
　　“我没答应。”李穆有些尴尬地说。
　　“本来这是不允许的，我们医院又不是做那种生意的地方。可是焦莉莉这小姑娘太可怜了。我也就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唐糖摇着头说，“你看看这些，”她指着墙壁上那些重振雄风什么的锦旗，“本来就够让别人误会了，她还做那种事。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方一鸣？整天调戏我呢。看着他的嘴脸就让人讨厌。”
　　再讨厌也和李穆无关啊，“这种人到处都是。”李穆安慰她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告别了唐医生，李穆回到车上，然后他就知道自己错了。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旁边闪过一个阴影，李穆下意识的避开了。一条很粗的铁棍砰的一下打在辉腾那黑色的车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要是被打中了，李穆恐怕就要送进医院里面去了，还不是这种女子医院，而是真正的医院。
　　脑子里还没想好怎么做，李穆已经顺手夺下铁棍，然后一棍子回去，把袭击者敲翻了。那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头发染的五颜六色，胳膊上几个乱糟糟的纹身，鼻子上穿着几个银环，一看就不是好人。“操！还真厉害！”旁边又跑来几个人，都和地上这个差不多打扮。最后面压阵的，就是王市长那个外甥方一鸣。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李穆举起铁棍呼呼的舞了几下。表面威风凛凛，心中紧张的要死。不是他不想跑，实在是被堵住了，地下停车库里面跑不出去，只能在这里顽抗。好在对方虽然人多，但是看起来没什么拼命的欲望，也没有长兵器，只是拿着些砍刀什么的——砍刀看着吓人，其实威力还不如匕首，当然更加不如李穆手中的铁棍。一寸长一寸强，可不是胡说八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打斗
　　（二更，今天只有这么多）
　　“哥们你牛B啊！”方一鸣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你再牛B，还想一个打我们10个不成？一个打三个的我见过，一个打十个，你给我吹牛B呢？”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今天爷就代你父母教育你，下次进别人办公室之前，要先敲敲门！”说着他一挥手，对着小弟们说：“上！”
　　那些黄毛们一拥而上，李穆先是一棍子下去，打倒了一个，然后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厢里面。辉腾有所谓的无钥匙启动系统，只要带着钥匙，准确的说，只要车钥匙在车身5米范围之内，车门就会自动解锁。以前李穆觉得这个功能很不实用，要是他停车下去买点东西什么的，被人摸上车子把车开跑了怎么办？就算不开跑，把车里面的手提包什么的拿走了怎么办？所以李穆想把这东西换掉很久了，不过一直没去办。没想到这时候倒是救命了。
　　那几个黄毛看见李穆钻进了车子里，直追过去，把门拉住，不让李穆关门。李穆趁着这个时机，一铁棍下去，把拉门那家伙的手给敲断了。不过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两个黄毛闯了进车子里面来。一般来说，在狭窄空间里面，长兵器施展不开，短兵器才比较吃香。不过辉腾里面空间大，李穆抓住铁棍的中段，两边一摆，一个黄毛被击中，但另一个抓住了铁棍的尾端。
　　这个黄毛身体还挺壮的，李穆一抽没有把棍子抽回来，趁着他大力夺棍的时候顺手一撩，用铁棍另一头敲了下去。那个黄毛往后一倒，避开了大部分，可是铁棍的尾部却在他的脸上划了一下。这条铁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的，大约一米多长，4、5斤重，大概是从工地上找来的，一端很光滑，但是另一端就有一个小尖——正是划到壮黄毛脸上那一端。
　　那个很壮的黄毛脸上的鲜血喷涌而出，他被吓得大叫，从车子上摔了出去，啊啊啊啊的四处翻滚，把鲜血弄得到处都是。李穆看得很清楚，其实不过就是破皮见肉而已，流血虽然不少，伤势却很轻微。只要镇定下来捂住脸，很快就能够止血，那一片根本就没有大血管。可是他这么激动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微血管扩张，留的血当然就更多了。
　　“石大哥你怎么了？”那些黄毛都被吓傻了，都顾不上找李穆的麻烦，围着那个壮黄毛不停的问。可是那个壮黄毛就一味的在地上滚，没有回答。滚了一会儿之后，壮黄毛砰的一下，又撞到了停车场的柱子，晕了过去。一个满头是血的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别人立即就把这事有多严重想多严重。
　　“杀人了！杀人了！”几个黄毛被这个情况吓傻了，转头就夺路狂奔，方一鸣本来在最后，可是瞬间就在最前了。“喂！你们跑那里去啊！”方一鸣一看情势不对，跟着就跑，可能是体能太差，没几步就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走了起来，再走几步，干脆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干脆躺了下去。
　　李穆对他简直无语了，你只跑了100米不到好不好，就累成这样了？这个王市长的侄子，体力该是有多差啊？话说回来，方一鸣找的这帮手下也太没用了，这么一下子就全被吓跑。本来李穆还打算在车上拿了几十叠人民币撒出去制造混乱，然后开着车撞开人跑路呢，到时候被人判了交通肇事甚至故意伤害也是没法子。他拿着铁棍走上前去，把方一鸣吓得坐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说实话李穆还真没想把他怎么样，车牌被看见了，脸也被看见了，迟早方一鸣都会知道李穆的身份。现在李穆和王市长的关系正在敏感期，要是这个方一鸣再去说几句坏话，那可就更难办了。不过要这么放过他，李穆也觉得不好，至少要把他为什么要来找李穆麻烦问清楚，再抓住他几个把柄。
　　忽然间，李穆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事不会是王市长弄出来的吧？让人找借口把李穆打一顿，以此作为给沈市长的赔罪？要是挨一顿打就能解决这次的事件，那李穆就乖乖挨打算了。不过王市长要打人，不会找方一鸣这种废物吧？到时候说不定打了人，还要用这个借口把李穆抓进去，然后控告他蓄意伤人，人证物证俱在的话，军区也保不住李穆。到时候李穆就要在监狱里面呆个几年了。幸好李穆已经做好了准备，到时候把心绞痛的证明拿出来，就必须要保外就医了。
　　方一鸣看见李穆拿着铁棍狞笑着走了过来，铁棍一端上面还有壮黄毛的鲜血，顿时就吓尿了——这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吓尿了。李穆看着他白色的裤子上，一滩水迹不断扩大，同时还有臭气传出来，看来不单止是尿了，还便了。真他妈的胆小！方一鸣怎么都是市长外甥啊，大场面应该见得不少，是怎么混成这个个性的？王市长的正牌儿子还没他这么纨绔呢。
　　“这位大哥，都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这里有一万多块钱，就当是我赔礼道歉……”方一鸣从口袋里面掏出钱包，抖抖索索的把百元大钞都拿了出来，看着李穆不为所动的样子，又把金戒指金项链都脱了下来，“我这里还有些金银首饰，也一起给你了。你看我这条项链，999纯金，香港买的，一斤重呢。”
　　一斤重的金项链挂在脖子上，你也不怕把你个小脖子给扭了，李穆在心里吐糟。“谁要你的钱啊。”李穆说，“你干嘛找人来埋伏我啊？”要是王市长指使的，那该要怎么办呢？要不要直接翻脸呢？王市长事先说的话，李穆被打一顿倒没什么，可是事先不说就找人来打，这就差不多是翻脸了啊。
　　“那个……就是我那个蛋蛋变色的事情被你知道了，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就想把你打一顿然后威胁你不要把这事说出去。”方一鸣偷偷的看了李穆一眼，“就是轻轻的打一顿，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说谎了，李穆知道这个方一鸣打人，从来都不是轻轻的。这个王市长的外甥，上中学的时候就曾经把老师打成脑震荡，读大学的时候还开车把人撞瘫了，至于断手断脚什么的，更是不计其数，都是赔钱然后靠着他的姑丈王市长把事情压下去——对于合作伙伴，李穆一向都要调查过才放心的。所以刚才李穆虽然被差不多10个人堵在停车场里面都没有投降，要是投降的话，肯定会被打得很惨，说不定还会断手断脚呢。
　　“就是这样？”李穆有些不信。
　　“还能是哪样啊。”方一鸣点头哈腰的说，“我那个……其实我就快要结婚了。平时要是给别人知道我出去找小妞也没什么关系，可是我在我未婚妻面前保证过的，订了婚就老老实实的，别的女人看都不看。要是她知道我在外面弄了病回去，肯定会和我闹，这婚就结不成了，这个女的是我舅舅介绍相亲的，要是断了，我舅舅肯定打死我。”
　　“你舅舅？”李穆问。
　　“我舅舅是省城的副市长，平时管的我很严。”方一鸣又在偷看李穆，期盼这句话能够把李穆吓跑。不过李穆早就知道了方一鸣的身份，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而且他心里还在想管你管得屁严，要真管得严，你还在外面乱搞？脸上不禁就带了些嘲笑。方一鸣看见李穆的嘲笑，心下忐忑，生怕这人下重手把自己怎么样，只好把原来不想说的东西都说了出来，“我这个未婚妻，伯伯是省里面的领导，做公安的。”
　　公安厅那边的？李穆问：“难道是公安厅政治部主任曹国华？”
　　“啊？你知道啊？”方一鸣吓了一跳，“你认识曹伯伯？这位大哥，我求你了，可千万不要告诉曹伯伯我弄女人弄出了病，要不然我舅舅肯定会打死我的。”
　　要不等我打死你算了，李穆心里说，没想到王市长的手脚这么快啊，居然这就和曹国华联婚了。计划生育制度下，普通人可以交罚款然后生多几个儿子，但是官员们却没有法子这么做。只要超生了，就一定是解除公职，就算是大能没有解除公职，也一定没有前途了——在升职的时候，计划生育可是一票否决的。
　　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一是可以开各种证明，证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有残疾弱智精神病什么的，这样可以生第二胎。不过这个法子比较危险，一但被人证明这个证明是假造的，不论官多高都会被追究。二是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亲戚去养，三呢，就是把亲戚家的孩子当儿子养，有些还有把秘书司机也当作家人的，就比较没保障了。显然，方一鸣就是被王市长当儿子了，可以送出去和亲那种。


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作孽
　　（终于……赶上了）
　　看着李穆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方一鸣连忙说：“这位大哥，我有病……我真的有病啊，除了蛋蛋的病，我还有哮喘呢，你可不能随便打我，一打我就死。”说着他还掏出一瓶喷雾剂来说：“大哥你看，这是我的药。”
　　接过来看了看，药名理所当然没看过，不过倒是写了主治哮喘。原来是有这个病啊，怪不得体能这么差呢，李穆就说再怎么纨绔，也不能虚到这个地步啊，“有哮喘你还四处泡妞！”李穆骂他说，“还要到处打人。”
　　“这也没法子，得了哮喘这病，什么别的都不能玩，万一到空气差的地方就会发病，室内的活动基本都没法子了，到外面爬山旅游什么的又不行，只能一个人看看电影啊听听音乐啊看看书啊玩玩女人什么的。以前我就喜欢武术，可是自己没法子练习，只能看着别人玩玩，所以就带着一帮人……那个，练习武术什么的。”
　　“你光做前面那些多高雅，为什么还要玩女人练武术啊？”李穆没好气的说。
　　“这不是无聊嘛，都怪那些写小说的，更新太不给力了。我在各大书站都有账号，投票啊点击啊打赏啊一次就几百块。可是现在的小说啊，更新多的水得要死，写得好看的又更新得慢，各大书站起点啊纵横啊书海啊，一圈下来不到1小时就看完了。一天24小时，吃饭睡觉10小时，看书1小时，不泡妞不打人，剩下的13小时干什么好啊？”
　　“我还以为你看世界名著呢。”其实李穆自己以前也很喜欢看网络小说，用来消磨时间很不错。问题就在于，现在李穆只嫌时间不够，哪里有多余的时间拿来消磨啊。说起来李穆这么久没看小说，也不知道追的那些小说情节进展到哪里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啊！他还有好多麻烦要解决呢，比如说眼前这个王市长的外甥要怎么办。
　　“大哥你就放过我吧。”方一鸣赔笑着说。
　　要拿这家伙怎么办呢？李穆一时间还没想好该拿他怎么办。现在李穆没有受伤，反而还把对方打晕了一个，还有一个那么大的伤口。就算找到再世包青天来主持公道，人家最多也就是说方一鸣这几个人寻衅滋事拘留几天。可是现在官场上面有再世包青天吗？再世赵高和珅什么的都是很多。李穆得罪了沈市长，又打了王市长的外甥，有人可能出来给他主持正义吗？不给他弄个抢劫强奸杀人都是手下留情了。
　　“把裤子脱了。”李穆说。
　　“什么？”方一鸣吓了一跳。
　　“把裤子脱了。”李穆说。
　　“大哥……我不好那个啊，要是大哥你好这个，我给你找几个清纯小男孩怎么样？你不喜欢小男孩？肌肉男也没问题啊，大叔啊爷爷啊都可以，我实在是不行啊，我有病的啊！你看我连蛋都变色了！”方一鸣苦苦哀求。
　　“少废话，把裤子脱了！”李穆举起手中的铁棍说。方一鸣无奈，只好把裤子脱了，“还有内裤！”李穆说。然后李穆拿出手机来，对着方一鸣变了色的部位喀嚓喀嚓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从自己车上面拿出一个狗玩具，逼着方一鸣做出几样不堪入目的姿势，同样拍了下来，然后对他说：“好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要是麻烦到我一星半点，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去。”
　　方一鸣脸色忽然变成了死灰，他冲回了自己的车上。然后李穆也不管方一鸣怎么想，抛下这句话之后就回到自己的车上，准备走了。这时候方一鸣从车上拿着一把手枪下来了。李穆一踩油门，可是方一鸣已经到了唯一出口的正中，拿着枪对准了李穆，满脸的狰狞：“你给我下来！把那些照片都交给我！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李穆现在开的是军车，车上面是可以放枪的，作为一个男人，李穆当然也对枪支弹药具有天生的兴趣。在军队里面，李穆做为一个登记在册的预备役军官，申请自卫用枪也并不困难，不过要把枪带出来，实际问题几乎是不可克服的。首先就是偷盗，把枪放在车上，万一车子丢了怎么办？丢枪可是大事，从李穆到管着李穆的连长营长团长（虽然是虚拟的）都要背处分，连军区司令都要受牵连。
　　然后是保养问题，枪械都需要保养，否则的话，对使用者是很危险的，每天都需要上枪油，检查弹簧、扳机以及其他零件的磨损程度，子弹当然更加是重中之重，只要出了一点问题就会死人的。所以，要在车上放枪，要么每天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保养，还要把子弹和枪支分开存放，用的时候再临时组装起来，要么就等于是手持一个不定时炸弹，不论选择哪一种，都要提心吊胆的小心车子不要被偷。
　　所以李穆很快就把手枪送了回去，再也不提了。现在方一鸣抓着的这把手枪，李穆一看就鄙夷不已，是一把54，非常陈旧——不但款式陈旧（模仿的是苏联的TT1930，30年代的产品能不旧吗？），枪身也非常陈旧，而且可以看出没有好好保养。这种枪发射的是7.62毫米子弹，威力过剩，后坐力大，没练过几百发子弹的人，一开枪枪口就会往上跳，什么都打不中。
　　李穆不认为方一鸣经过那么多的训练，可是他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来冒险。所以他立即下车躲到了轮子后面。李穆这辆车可没有经过防弹改装，不论是侧窗玻璃还是前窗玻璃都挡不住54的子弹，这可是著名的贯穿性能过剩的枪械。车门也很玄乎，再厚实也不过是两片薄钢板而已。唯一能够确定挡住子弹的，其实是车轮，车轮的框，那可是老厚老厚的一个钢锭。
　　当然，如果李穆不管不顾的把车撞过去，也很有可能逃脱，手枪射击静止目标就很困难了，更不要说移动目标。可是就算不管会不会撞死人的问题，只要有那么一丝几率，李穆就不想冒险。李穆手中有铁棍，方一鸣也是不敢靠近，只是在车库门口挥舞着手枪大叫：“赶紧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李穆握紧了铁棍，准备等方一鸣一靠近就横向移动同时把铁棍扔出去。不过等了好一会儿，方一鸣都没过来，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敢冒头出去看，只好掰了一下后视镜。只见方一鸣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气，嗯……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哮喘发作了？他怎么不用药呢？
　　转头一看，刚才李穆看完了那瓶喷雾剂之后顺手放地上了，方一鸣急着去拿枪，却是没有拿回去……就这么悲剧了？李穆有点想出去救人，可是又怕这是方一鸣的诱敌之计。等了好一会儿，方一鸣争扎得越来越厉害，好像真的是呼吸困难的样子，最后忽然一挣，把枪都扔开了，浑身上下僵直了。
　　李穆连忙抢上前去，先是把手枪踩住了，拿起来看了看，真是坑爹啊，这枪根本没子弹。然后李穆才去查看方一鸣的情况。王市长的这个外甥满脸铁青，口吐白沫，翻着白眼，看着好像是不行了。李穆连忙去摸方一鸣的颈部动脉，还在跳，不过已经很微弱了。做人工呼吸，好像也不行。幸好这里就是医院，李穆连忙打电话把唐糖叫了下来。
　　唐糖很快就带着整队人马下来了，一番忙乱之后，方一鸣被收进了ICU，不过为什么一个如此铜臭的女子医院里面会有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呢？真是一个未解之谜啊。唐糖找到李穆，满脸钦佩的说：“你不用干得这么绝吧？把他的药拿走然后让他自己发病，就算死了别人也不知道是你干的，厉害，厉害。”
　　“你想什么呢！”李穆满脸黑线，连忙制止唐糖说下去，“他现在怎么样了？”
　　“脑缺氧太久了，不一定能苏醒，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就算是醒了，也会变成白痴。”唐糖幸灾乐祸地说，“哎，其实你再晚点叫我，他就死定了。现在这么不死不活的，又浪费钱又添麻烦。不过你放心好了，这是他自己发病，和你没关系。谁叫他乱调戏女人！还调戏我！还把莉莉给强奸了！”
　　要是迟一点，方一鸣死了，李穆也会死了。他可是王市长当成儿子一样看待的亲外甥，不过现在和死也查不了多少，昏迷中，随时会变植物人，就算醒了也是白痴。那么就要杀人灭口？不说这里参加抢救的医生护士，就是方一鸣那些黄毛手下，都是认得李穆的，王市长迟早会发现他的外甥是坏在李穆手里。
　　这要怎么办啊？王市长可是省城的常务副市长立即逃到国外去？这是一条路，可是李穆自己能出去，还能把李富贵也一起劝出去吗？就算李穆把李富贵劝走了，还有唐糖，还有焦莉莉，还有医院里面那么多人，王市长这样的人雷霆一怒，可不会用无罪推断，可能和方一鸣的伤有关联的，一个都跑不了。李穆自己能跑出去，可是还能带着这么多人跑出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翻脸算了
　　（今天还是两更）
　　在王市长看来，情况会是怎么样的呢？方一鸣和李穆来到同一家医院，然后产生了一点矛盾，李穆就把方一鸣打了——方一鸣手下的黄毛们肯定会这么说的。因为李穆太厉害，黄毛们不敌逃跑，方一鸣落在李穆手里，然后治疗哮喘的喷雾剂不见了（上面还有李穆的指印呢，肯定要处理掉，不处理掉更加糟糕），方一鸣哮喘病发作，昏迷不醒。任谁看，李穆都脱不了关系。至于那把枪，可是没有子弹的，再说李穆是个军人，弄一把旧54来栽赃嫁祸可是很容易的。
　　李穆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个方一鸣还不止是王市长的外甥，他还是曹国华的侄女的未婚夫呢。不过转过头一想，曹国华那边，要是可以一棍子把李穆打死，消灭所有的证据，当然他们是巴不得这么做的。可要是一棍子打不死，李穆还有曹磊冤枉处女嫖娼的视频呢。这可是能够完全断绝曹磊升迁希望的东西。所以，如果策略对头的话，曹家是可以成为李穆助力的。就算不行（那些视频王市长都有的），李穆至少也能够让曹家在这一次的事件中立，不要用警方的势力来对付自己。
　　先不要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现在还是先想好王市长。如果李穆诚心诚意去找王市长道歉，能不能取得王市长的原谅呢？李穆不过是最近几个月才认识王市长的暴发户地产商，虽然说给王市长交的钱不少，可是比得上王市长的亲外甥吗？那肯定是比不上的。而且现在李穆还得罪了沈市长，如果李穆是王岗，出了这种事，肯定不会费大劲按住自己复仇的冲动，再安抚住亲属，然后还要挡住沈市长的报复，而肯定会把李穆做了给沈市长示好，同时给自己外甥报仇。
　　所以呢……还是翻脸算了！要是李穆不小心得罪了沈市长的时候，王市长把李穆保下来，那么李穆肯定会诚心道歉，可是既然王市长不仁，那么就不要怪李穆不义了。毕竟从头到尾，李穆都没有对不起王市长，可是出了事王市长却让李穆自生自灭。想起来当时杨局长出事，王市长也是第一时间放弃了，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怪不得他当这么久的副市长呢！
　　趁着现在王市长还没有知道消息，抢先动手，说不定能把王市长打个措手不及。官面上，李穆能够对付王市长的招数很少。李穆给王市长上供过不少，可是证据不多，而且到了王市长这种位置，贪污受贿除非有了非常确实他亲自收钱的证据，否则是很难动摇他的地位了。而且一但去告这个，那就是玉石皆焚的结局，绝对不会有例外。再说王市长还有省里的领导做后台呢，就算有确实的证据，李穆也不一定能够把王市长扳倒。
　　那么只能出横手了吗？直接找个杀手什么的？这也比较困难，说实话，杀一个副厅级的官员并不是很难——副厅级没有卫兵，外出的时候也不总是叫警察开道，视察下属县区厂矿的时候，保安也不总是很严密。视察的时候前后左右都跟着不少人，其中很多并没有经过严密的搜身。李穆曾经陪过王市长去一个大玩具厂视察（因为理论上来说，李穆也拥有一个玩具厂，所以被王市长硬拉了去），正在看玩具样品的时候，就有一个人从人群里面跑出来，抓住王市长的手，掏出一本书说：“这是好书！这是好书啊！”
　　当时李穆还吓了一跳，以为那本是什么反书，这个人是什么功或者什么党，来制造政治事件了。没想到定睛一看，那本书居然是唐骏的《我的成功可以复制》。当时李穆就忍不住在心里骂成功尼玛，方舟子在看着你！事后李穆问过那个玩具厂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玩具厂的人说，那个献书的的确是他们厂的员工，不过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得了忧郁症，整天神神叨叨的，几个月前就办了病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还做了这么一场戏。
　　如果这个疯子手里不是书而是刀子，完全可以一刀把王市长扎个透心凉。疯子如此，职业杀手就更不用说了。问题是，没有多少人肯豁出自己的姓名来杀人，杀了王市长之后，能不能在现场顺利逃脱，在现场逃脱了以后，又能不能逃脱警方的追捕。省城的常务副市长被杀了，这可是省城从来都没发生过的大案啊！
　　找杀手，策划行动，下手，这都要仔细谋划，到时候王市长肯定已经发现李穆把他外甥害了，时间上来不及。就算时间来不及，要是杀手跑不了，最后李穆肯定也跑不了。就算杀手跑了，或者真的那么讲职业道德，硬是没把李穆供出来，李穆照样跑不了——时间一耽误，大家都知道王市长和李穆闹翻了，王市长的靠山朋友手下都会怀疑王市长是被李穆害了，照样会来对付李穆。
　　着可真难办啊，李穆忍不住又埋怨起自己来了，这一阵子真是流年不利，骂沈市长情妇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又看着王市长的侄子成了白痴植物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自己明明就是穿越回来的，为什么都没有主角光环呢？为什么不能凭着上一辈子的记忆大杀四方呢？一想到上一辈子的记忆，李穆就想起来，王市长最后是被双规了的。
　　那应该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要是李穆能让王市长提前倒霉的话，那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王市长在政治上没有了前途，对李穆就一点威胁都没有了。他的靠山党羽也会急着和他划清界限，不会有替他报仇的想法。可是李穆不知道王市长是怎么倒霉的啊！那篇报道他倒是记得很清楚《不问苍生问鬼神》，说王市长怎么怎么迷信的。
　　不过这都是打落水狗了，是果而不是因，李穆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一个官员会因为迷信落马的。名面上大家都信马克思，私底下求神拜佛问卦的都很多，就算是再怎么信唯物主义的，最多也就是自己不去。那么，王市长究竟是因为什么倒霉的呢？李穆冥思苦想，把那篇报道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想出来。
　　按照道理说，王市长这样的常务副市长倒霉，应该是牵涉进什么大事里面了吧？这两年省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这个大事没有被李穆穿越回来的蝴蝶效应破坏掉吧？09年，10年，大事好像不少，可是应该没有和王市长相关的啊。一个高级官员倒霉，要么就是政治斗争失败，要么就是沾上了什么很严重的罪案。到了王市长这个级别，杀人已经算是小事了，强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能压下去。要么就是和国外的间谍，或者是很大剂量的毒品，这些都是高压线，绝对不能碰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李穆上一辈子没怎么关心过这些事情，这时候也就想不起来。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穿越回来悔当初。要是早知道要穿越，李穆一定每天认真学习新闻联播和全市新闻，当然BBC、CNN什么的也不能放过，还有股市汇市什么的，还有黄金白银贵金属……
　　这些东西慢慢想吧，现在还在抢时间呢。李穆立即打了电话给帮衬过很多次的私家侦探，叫他们立即去调查王市长的外甥方一鸣，所有的资料都要，但最重要的是跟着方一鸣的那些黄毛。“我这里很急，你尽快给我调查，有一点是一点。最重要的是方一鸣那些手下，你们立即去跟着他们，要是他们去找王市长或者给王市长打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我。”李穆在电话里面吩咐他们，“多少钱？”
　　“这个，李老板你要的这么急，我们很不好算钱啊，现在连人都不知道是谁呢，王市长身份这么高，我们监控不住的啊……这样吧，你先给5万块活动经费，实报实销，别的费用，做完了再算，怎么样？”李穆是一个很大方的顾客，从来都没有拖欠过调查费，私家侦探们都很喜欢和李穆合作。
　　“我给你们50万活动经费。”李穆主动提价，“只要是可靠的人，你尽管找，但是千万不要泄漏我的消息。这事很急，非常急！”说着他就把50万打到了私家侦探的银行账户上面。这是金皇朝账面上的钱，要是李穆事发了，钱肯定会被追回去。
　　“50万？”私家侦探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吓了一跳，这可是非常紧急了，“我立即就给你办。您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泄漏您的信息。能不能大只和我说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穆灵机一动，已经编好了一个故事，当然这个故事没必要全都告诉私家侦探，“哎，还不是王市长的好外甥，经常在外面闯祸。现在弄了好大的事情出来，我得到了消息，赶紧去替他遮掩，这次闹得太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先别说这个了，你赶紧干活啊！现在是分秒必争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对策
　　（总算是又三更了）
　　打发掉了私家侦探，李穆就把唐糖找来：“唐医生，这一次可麻烦了，我打听到这个方一鸣的家里很有些背景，是个官二代。家里很有势力，特别是在省城这儿。”
　　唐糖还没当一回事：“官二代又怎么样？他自己发病，难道还能怪我们医院救了他一命不成？”看了看李穆又说：“你是担心你自己吧？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把你说出来，这个方一鸣这么讨厌。”
　　“他有一个未婚妻，快要结婚了。”李穆说一半留一半，“这个未婚妻，又有一个伯伯，正在省公安厅当政治部副主任。你想一想，要是这事被方一鸣的未婚妻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方一鸣在医院里面哮喘病发，里面还有好几个女人和方一鸣不清不楚。她肯定不能说自己未婚夫自作自受在外面强奸啊，她肯定要说是你们这些坏女人勾引方一鸣还害得他发病，又不好好救治。”
　　“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要怎么办啊？”唐糖顿时没了主意。
　　“你这儿经得起警察找茬吗？”李穆明知故问。像是这种私人医院，不打擦边球哪里能赚钱的呢。做不必要的检查啊，药材乱标价啊，做手术做坏了掩盖真相啊，哪一家医院都不能避免。私人医院没有财政拨款，赚钱的压力更大，乱收费自然也就更加严重。万一出了什么事，赔钱给病人也要尽量的赔得少，医疗纠纷一向很多。
　　更何况她们是女子医院，主治的是不孕不育和流产，纠纷更多。每天都有人来闹，有的是知道自己女儿女朋友来堕胎的，有的是花了大价钱治疗还是没怀上的。到时候警察都没必要找茬，只要在病人和保安冲突的时候偏袒一下病人，就够医院受的。要是警察来找茬，也不用做其他的事，找两个人穿着警服站在挂号处，那些来堕胎的来治疗不孕不育的还不掉头就走？这医疗工作就别想展开了，这医院几千万投资就算是打水漂了。“这个……”唐糖果然很担心，“那要怎么办啊？”
　　“这事我也有责任，交给我处理吧。”李穆说，“不过你们医院要全力配合我。首先，所有见过方一鸣的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要说他没有在医院发病，就说他看完生殖期病变，然后你开了药，正常的走了。人多嘴杂，一定要确保没有人泄密。”
　　“嗯……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和那些人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这里的医生护士都是我爸从外地派过来的，在医院里面都有股份，很是忠心，绝对不会做危害医院的事情。”唐糖说，“那么方一鸣怎么办呢？怎么解释他在我们医院里面？说是无名氏送过来的？”
　　“我会把他运走的。”李穆说，“他现在可以用我的车子运走吧？”
　　“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了，只要不再次发病，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最好还是找个有医疗经验的人跟着……先说好，我可不会去的啊。”唐糖说，“我这儿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不用你，”李穆说，“帮我把焦莉莉叫来吧。”
　　“对啊！莉莉最好了，她被这家伙强奸过！肯定不会泄密的。”唐糖兴冲冲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把焦莉莉拉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莉莉，姐姐这次可就全靠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好不好？”到了房间里面，唐糖就把焦莉莉留下来和李穆单独相对，“具体要做什么，李老板会告诉你的，你只要听他的吩咐就行。”
　　“到底怎么了？”焦莉莉很是好奇的问，难道是李老板看上她了？那直接出钱就好了嘛，用得着搞这么复杂吗？还出动唐糖来说全靠你了。“你那张彩票我去拿了奖金了，一共是38000元。”焦莉莉喜滋滋的说。
　　“这里还有一张。”李穆摸出另外一张彩票来，“这一张是上一星期的二等奖。”不过有些悲剧的是，这一期的二等奖不是很值钱，中的人太多了，或者应该说需要分钱的人太多了。“不过我不会给你的。”李穆接着说。想一想，5万多块钱不是很保险啊，要焦莉莉做那种事情的话。
　　“嗯？”焦莉莉没听明白。
　　“因为我要给你更多的钱。”李穆硬拗回来，“这只是首期而已。”东西都拿出来了，不给又不好。哎，今天怎么进退失据的？等事情结束了找一个庙来拜一拜吧，找和尚庙还是找道士庙呢？或者应该去找章鱼星人来拜？哪里有拜章鱼的庙啊？听说广东那边有龙王庙，章鱼嘛，一听就是龙王的部下嘛。
　　“你想收我做二奶？”焦莉莉问，“事先说好啊，做二奶的话，你要包吃包住，不但给钱，还要给房子。我的学业还要继续，等毕业了我也要出去工作，你不能让我呆在家里面专门给你做那什么。”
　　“你误会了……”李穆都不知道焦莉莉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李穆看起来就这么像色大叔？走到哪里包养到哪里？那么直接给钱不就好了，给什么彩票啊，给彩票的意思，就是钱的来源无法追查嘛。“我听说方一鸣曾经强奸你？”
　　“方一鸣？”焦莉莉一愣，脸色顿时就黑了，“像我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强奸不强奸的。既然我收了他的钱，那就不是强奸了。”说着她看了李穆一眼，“我的身子的确是不干净了，不过……那个……你很在乎吗？”难道这个李老板，包个二奶还想要处女？想要处女去高中啊，跑医院来干什么真是，焦莉莉忍不住这么想。
　　“那你恨不恨方一鸣呢？”李穆又问。
　　“恨？被强奸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这种穷人，又有什么办法呢？”焦莉莉叹了一口气说，“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呗，好歹还有10万块钱的赔偿。”要是这件事情闹开了，焦莉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父母会怎么样？报案打官司能不能赢？那个方一鸣一看就是个有钱人，现在的司法制度嘛……况且就算是打赢了官司，焦莉莉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方一鸣有哮喘，办保外就医很容易。焦莉莉自己则耽误了学业，耽误了工作，被社会歧视，还要面对方一鸣的报复。
　　“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报仇血恨，而且还有钱拿。”李穆诱惑她说，“可以保证你下半生都生活无忧的钱。”那么应该出多少呢？按照道理来说，拿100万就行了，焦莉莉绝对会答应的，不过这事不能出半点差池，还是给多一些算了。“这里是400万，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李穆签了一张支票给焦莉莉。
　　“400万？”焦莉莉立即就从‘我不是这样的人’，直接飚升到‘我管你来的是人不是人’，“好啊！你是想叫我做什么呢？杀人强奸还是贩毒做假钞啊？”400万！等于中了一次彩票了！焦莉莉想过无数次，要是她中了彩票要怎么花。首先是去缴欠了的学费，然后买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她家六口人，怎么也要80平方才行，还有去大吃一顿，从小到大焦莉莉就没有吃过KFC，她很想试试究竟是什么味道，还有去五星级宾馆住一晚，还有买辆好一点的自行车……有了这400万，被警察抓之前，应该能够把这些心愿都全部实现了吧。
　　“也没有那么严重。”李穆说，“要是事情不败露的话，包你没事。”要是事情暴露了的话，那就……那就和抢劫强奸杀人了差不多，不，也许还要更惨。
　　李穆趁着唐糖把人都调开了，就扛着方一鸣跑到方一鸣的车上，然后开着车带着方一鸣和焦莉莉跑了出去。唐糖会另外找一个形体样貌差不多的人躺在床上冒充，到时候就说他们救回来的是那一个。上了公路李穆就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疾奔，20分钟不到，就跑到了乡间小路上——为了不被摄像机拍到，只能走这样的路。
　　一路颠簸之下，李穆又渴又累，可是他根本就不敢停下来买水什么的。方一鸣这车上有伟哥，有避孕药，有遥控跳蛋，还有刀子棍子，就是没水没吃的……开了4个小时的车以后，李穆已经出了省界，来到了平原省，然后李穆才敢去买了水和方便面。还是偷偷摸摸的把车停在原处，然后又用帽子遮住脸才敢去的。
　　平原省就在李穆所在的省隔壁，不过李穆很少去，这儿人文语言都和李穆家乡有很大的区别，他们说的方言李穆压根听不懂。王市长在省城的势力再大，也管不到这里来了吧？不过官官相护，说不定王市长在这里也有熟人，所以还是不太保险。仓促之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在平原省平原市的一片树林旁边，李穆停下了车子。
　　“好了，就是这里。”李穆说，“这里正好。”
　　“这里怎么了？”焦莉莉怎么看这里都没什么好的，景色很差，阴风阵阵，难道要在这里车震吗？还是要打野战呢？不过要是打野战的话，带着方一鸣过来做什么？难道要在这里把方一鸣活埋了？要埋人这里可不是好选择啊，不够偏僻，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人烟的样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对策(2)
　　（二更）
　　“要是想要掩埋尸体的话，还是到在偏僻一点的地方吧。”焦莉莉劝他说，“怎么也不能埋在路边啊。你没看过CSI吗？还有BONES啊什么的。一定要埋在森林深处没有道路的地方才行……只要找不到尸体，就只能订失踪，不能定谋杀。”
　　“谁要埋他了。”李穆没好气地说，在法律上来说是这样没错，可是王市长这种人，哪里会跟你说法律。低级的公务员要遵守法律，可越是高官越是不受法律约束。但是相反来说，低级的公务员可以不把党纪放在眼里，可是越是高官，就必须越注意组织原则。只要不违反党的组织原则，你干什么都行，要是违反了党的组织原则，不论多高的官都要被拿下。组织原则……难道王市长是违反了什么组织原则被拿下的？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寻思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再说。
　　“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焦莉莉问。
　　“错了，不是我带你来的，是方一鸣带你来的。”李穆说，“从现在开始，这就是真相。”所谓的真相，就是……方一鸣在女子医院里面看见了焦莉莉，因为以前强奸过她，这时候碰见了，淫心又起，又调戏起来，还想再次强奸焦莉莉。上一次焦莉莉就是，很勉强才按住了去报案的想法，这一次又来，她怎么肯呢？
　　看见焦莉莉抵死不从，方一鸣指挥着几个手下，把焦莉莉强掳到车上，然后让人把焦莉莉绑了起来。李穆见势不妙，生怕方一鸣出了什么意外，上前解说。方一鸣却没认出他来，还让手下把李穆打一顿。紧急时刻，李穆搬出了方一鸣的舅舅王市长，说你自甘堕落没所谓，要是连累了王市长，那可怎么得了？没想到方一鸣还是不肯放过焦莉莉，哈哈一笑，说在省城可能会连累自己舅舅，在省外就不怕了，就开着车把焦莉莉拉到了平原省一个偏僻地方，想要把焦莉莉先奸后杀。
　　（这以后的事情焦莉莉当然是不知道的）李穆自己被揍一顿没关系，可是他怎么能够看着王市长被这个侄子牵累呢，他在省城赚钱可是全靠王市长的啊，现在得罪了沈市长，更是要靠王市长给他解说。无奈，只好拼了老命以一敌十，把那帮黄毛打跑了。然后李穆一路跟着焦莉莉的手机GPS，来到了平原省。
　　当然这件事情本来应该及早通知王市长，可是李穆打了几次电话，王市长都没接（自从那天开会以来，王市长都没接过李穆的电话）。等李穆赶到，已经来不及了，焦莉莉已经被强奸了，可是方一鸣也病发了，等到焦莉莉挣脱了绳索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方一鸣已经不行了。李穆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正在勘察现场，李穆在这边不认识人，只能在一边悄悄边鼓，同时把消息通知杨局长，由杨局长转告给王市长。
　　这个故事当然有很多的破绽，比如说方一鸣手下的那些黄毛，就知道一个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方一鸣并没有去招惹焦莉莉，只是不想自己蛋蛋变色的事情被李穆说出去，所以想要把李穆打一顿，让他闭嘴。不过李穆可以说那些黄毛是因为生怕强奸的事情牵连到自己所以说谎了。到时候王市长信谁，就看他自己的了，不过那时候，王市长应该没空去调查真相了。
　　“原来你是要我做这样的事！”焦莉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穆，“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这个方一鸣，明明是自己哮喘病发才会晕倒变成植物人的，就算是打官司，你最多就是见死不救，肯定不会有事。为什么你还一定要冤枉他强奸呢？”
　　打官司？你也太小看这个社会了，涉及到亲人的生死，谁跟你打官司。李穆知道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流过省城的几条小河，每逢春天发大水的时候，就会从河底冲上了十几具的无名尸，至于哪些是游泳淹死的，哪些是被人扔下去的，那可谁都不知道了。李穆摇摇头说：“当然是有原因的。”
　　“方一鸣糟蹋的女人多了，听说里面有好几个是姓李的。”焦莉莉已经打听过李穆的身份的，李穆是一个有钱人，还在读大学，更重要的是，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年青军官，而且，他姓李，是省城李氏的族长，为了李氏的故居，还和省城的官员闹翻了（没参加过那个会议的人都是这么传的）。
　　“这个……”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世界上，要说姓什么的人最多，那就是李了，虽然说这个荣誉有些不尽不实，因为那是把西方姓LEE的人也算进来的结果……或许应该说是西方姓LEE的人把中国姓李的也算进他们同样姓氏的结果。不管怎么说，中国姓李的也有上亿，十个人里面差不多就有一个半个是姓李的。方一鸣那个家伙，玩的女人多了，当然会有几个是姓李的。至于说里面有没有子乌李家的人，那就说不准了，至少李穆是没听说过。（省城李家是不可能的，省城李家早就没有了。）
　　“我会帮你的，不过钱我也要收。”焦莉莉说，“如果我死了，你就帮我把这些钱交给我的父母。”顿了一顿，又说，“不，不要直接交给我父母，他们身体不好，多数是会把钱转交给我弟弟。我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冲动，说不定两下子就把钱花光了。到时候你把钱收着，看到他们什么地方要用钱了，再把钱交给他们。”
　　李穆哪里有这种水磨功夫，“你放心好了，你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卷进这种漩涡里面，怎么可能没事呢。”焦莉莉叹了一口气说。
　　就是因为焦莉莉是普通人，所以才会没事。不过任凭李穆怎么安慰，焦莉莉似乎都认为自己死定了。即便如此，她也认真工作，不放过一丝一毫破绽。首先她让李穆用绳子把自己绑住，然后拼命挣脱，磨破了好几处的皮，在绳子上面留了不少血肉；然后还硬生生的把自己下面撕开，弄出强~奸的伤痕来。又硬生生的前后并进，把昏迷不醒的方一鸣弄出精水来，这下子强~奸现场就是毫无破绽了。然后她毫不客气的望着方一鸣的胸部使劲按了几下，一下比一下大力，终于从咔嚓一声，把方一鸣的肋骨按断了几根，这是模仿紧急抢救的痕迹。最后她才打了110，给警察们通风报信。
　　警察们一听说有强奸杀人的大案子，不敢怠慢，虽然李穆选的地方很偏僻，可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然后是救护车，还有新闻记者，全都来了，在天黑之前，一篇“我舅是王岗”的报道，已经登上了网络，然后在网络水军的疯狂转载下，迅速占领了各大网站的头条。这篇报道其实还是李穆写的，基本全盘照抄‘我爸是李刚’，这个2010年发生的事件，风头大概要被王市长抢了。李刚其实不过是个科级干部，公安局分局的副局长而已，怎么比得上王市长这么实实在在的副厅级高官？
　　李穆再一次打了王市长的电话，当然没有人接听。然后他打了杨局长的电话，也是被切了。这个该死的混账王八蛋！李穆真的有些愤怒了，王市长不听电话还情有可原，你杨光头可是我李穆亲手救回来的！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响了，却是不认识的号码，李穆一接，杨局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穆你闯大祸了！赶紧跑！跑到京城去！不，出国最好！”
　　“喂？杨局长吗？”李穆心下原谅了杨光头，毕竟还有些良心。
　　“小穆你还这么不紧不慢的！”杨局长说，“你现在在哪儿？赶紧跑啊！”
　　“杨局长究竟怎么了？”李穆问。
　　“哎呀，你不是把王市长的外甥打了？现在王市长正到处找你呢！”杨局长说，“我和你说，王市长这个外甥可不是普通人！乃是……反正你赶紧跑啊！你惹了别人不要紧，惹了方一鸣，王市长一定会跟你拼命的！赶紧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哪里有打王市长的外甥啊。”李穆连忙叫屈。
　　“你别骗我了！有个经常和方一鸣混一起的家伙到王市长那儿告状了。”杨局长说，“说你在女子医院那儿把方一鸣拦住，揍了一顿，他们拼死阻拦，可也没拦住。让你把方一鸣掳走了。他们只好去找王市长，让王市长赶紧把方一鸣救出来。”
　　“杨局长，你自己说这像话吗！我才一个人，他们10个人，然后我还以一敌十把他们赶走了，把方一鸣抢走？”李穆心里暗骂自己请那些私家侦探不顶用，黄毛们都去找了王市长哭秦庭，居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我也觉得不对，可是王市长已经叫人去找你了！”杨局长说，“找到以后人家可不管是你先动的手还是方一鸣先动的手……对了，方一鸣现在怎么样了？你没打他吧？我和你说，方一鸣这小子，虽然很讨厌，可是他的身份，实在是很敏感，到时候我在和你说。你现在先把方一鸣放了，好生道歉，然后赶紧跑国外去，等几年王市长气消了再回来吧。”


第二百六十章 对策(3)
　　（三更）
　　“还是你听我说吧。”李穆心里很奇怪，这个方一鸣除了是王市长的外甥，还有其他什么身份，但是现在办正事要紧，“你上网，搜一篇叫做我舅是王岗的文，就全部都明白了。”
　　“我舅是王岗？”一听这个名字，杨局长就下了一大跳，连忙上了网，把文章搜出来，越看越是脸色发白，“这是不是真的阿？方一鸣真的被警察抓了？还把他舅舅供了出来？我操！这可真是出大事了。”
　　方一鸣当然不可能把他舅舅供出来，他都昏迷好几个小时了。其实这是焦莉莉跟警察说的话，然后警察再告诉记者。不过其实警察不告诉记者也没关系，李穆的稿子早就写好了，那时候乱糟糟的，谁也不敢肯定别人没向记者说过那些话，所以不怕穿帮。
　　“是啊，我在女子医院那儿出来，生怕方一鸣闯祸，立即追了上去。”李穆经过深思熟虑，觉得‘焦莉莉的手机恰好有GPS追踪功能而且一直开着’几率太小了可能会惹人怀疑，又换了一个说辞，“我在移动有熟人，一直追着焦莉莉的信号。可是你也知道，这样的定位很不准确，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方一鸣和焦莉莉。”
　　移动的信号全靠基站传播，手机能够随时听到电话，就是因为它每隔一段时间就和基站通信一次，这样别人打电话过来，移动的电脑就会算一次应该怎么在基站之间传播信号。只要知道了现在手机和哪一个基站联络，就能够知道机主在哪里。不过一个基站的覆盖范围，在市区是上百平，可以算是准确，但在野外往往是好几公里。
　　“等我找到的时候，焦莉莉已经报警了，那边我不认识人，只好赶紧通知王市长，可是他总是不接我的电话，我只好打电话给你。”李穆忽然想起来一个破绽，电话打不通，他可以发短信的啊，“之前我也有发过短信，不知道王市长是不是没收到。”
　　“这个……王市长屏蔽了你的电话。”杨局长说“我现在立即就给王市长打电话。你在那边看着，要是有什么能帮忙的话，就帮一下吧……哎，难为王市长这么对你，你还这么为他着想，真是好人啊。这次我也觉的王市长做得不对，现在王市长有希望升职，都快成神经病了。以前他还没机会升职的时候，都很会为我们下边着想的。”
　　安抚了李穆之后，杨局长就切断了电话。李穆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虚应故事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同样是不认识的电话，一接居然是王市长。“小穆吗？你现在在哪里？”王市长的口气十分严厉。
　　“我在平原省平原市，下属安东县的一片树林边上，应该是属于车前村的地方，不过我看不到村子在哪里，前面4、5公里倒是有一个矿，具体位置是东经……”李穆把GPS上面的数据报了给王市长，“我在这里不认识人，直接拿钱出来，又怕露出破绽。”
　　“好，你办得很好。”王市长说，“平原市那边我认识的人也不多，不过我会想法子的。对了，今天这事究竟是怎么样的？我现在就赶过去平原市，见面之后你要老老实实和我说，不要怕，不论事情是怎么样的，我都不会怪你的。”
　　不会怪我？李穆才不信呢。看着警察们把方一鸣的车子拖走，看着焦莉莉和方一鸣都上了救护车，李穆赶紧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刚才他已经通知了自己的一个手下，要那个手下开一辆不那么引人注目的车子到这附近，这时候正好让那人把车开过来。车子倒是很快来了，是一辆北京吉普，再一看车牌，明明就是李穆买辉腾之前开的那一辆。
　　没想到混了这么几个月，又混回去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以前开着北京吉普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开着，只觉得颠簸得要死，加速不给力，又容易死火。开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平原市的医院。李穆下了车，走进去住院部，给保安散了一圈烟，就打听到方一鸣的病房了。
　　走到病房外面，有一个警察在看守着，李穆上去递了一支烟，还没说话，那个警察就说：“你也是记者吧？你可晚了不少啊，刚才都来了十几波记者了。这里面的就是方一鸣，你随便拍照，不过不能进去。他还昏迷着呢，医生说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这可真是色胚啊，自己有那么严重的哮喘，还要搞强奸。啧啧啧，不过不瞒你说，那个被强奸的医生可真漂亮啊，比很多大明星还漂亮呢，皮肤水嫩得，好像一掐就要出水了一样。”
　　哪里有这么夸张啊，焦莉莉是挺漂亮的没错，皮肤也很好，可也没到比大明星还漂亮吧？再说你的语言有没有贫乏了一点啊？李穆只好说：“这里面的就是网上穿得很厉害的那个哮喘强奸犯？我舅是王岗那个？他舅舅是不是真的市长啊？要是真的话，不用顾及影响的吗？就这么拿去登报纸？”
　　“这个我哪里知道。”那个警察很是幸灾乐祸地说，“不过市长又怎么样？要说是我们平原市的市长，我们当然不能让这事见报，就算是省内其他市的市长，也要顾及一点。都不是我们省的，管他个鸟！他们山南省前一阵子还说我们平原省的警察贪污腐败，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啊。”
　　这事李穆也知道，还是苏蕙告诉他的。身为天朝媒体人，采访到了企业政府的负面消息，当然是要拿去敲诈勒索，可总有些不上道不肯给钱。要是企业，登报给他看看厉害就是，但涉及的要是政府部门，就不太好办了，报纸还要在本地混，得罪太多政府部门不好，于是他们就会把证据交给外省的同行，由外省的同行登报。
　　“兄弟，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眼啊？”李穆塞给那警察4000块钱，“我是那人的家属。”
　　“哎呀，这不好办啊。”警察推了两下没推掉，就把钱收了下来，“你是这个方一鸣的家属？哎呀，你们这事可不好办啊，这事通了天了，网上到处都是，没多少门路可以走。不过你放心好了，方一鸣还昏迷着呢，不可能上法院的，就这么拖着呗。拖个几年大伙儿都忘了，就好处理了。”
　　“我这大兄弟，医生怎么说啊？”李穆问，“危险不危险啊？”
　　“危险倒是没什么，幸好你兄弟强奸的是女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警察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给你兄弟做了急救，要不然的话就危险了。他那伤就是做急救的时候压断了肋骨，其实没什么的。”
　　“那么那个受害者怎么样了呢？”李穆又问。
　　“你可别打什么歪心思，”警察说，“受害者正在做身体检查呢，强奸是跑不掉的了。”
　　“不是，我是想看看给一笔钱看看能不能和解。”李穆说。
　　“给钱有什么用，强奸是公诉案件，就算受害者自己想要和解，检察院照样会起诉。伤口什么的都对的话，压根用不着受害者的证词。”警察说，“你还是先去检察院那边找人。检察院同意了，再去找苦主吧。不过我建议你们不用花这个冤枉钱，反正这个样子是没法子上法院的。”
　　“可这事要是继续发酵下去，王市长那边很难办啊。”李穆说。
　　“这倒也是，你们市长这一次可难办了。”警察说，“要是我，赶紧和这个方一鸣撇清关系，就说自己没有这么个外甥就好了。”
　　如果是认的外甥，当然可以这么办，可是方一鸣是王市长的亲外甥啊，这可撇不清关系。李穆去了焦莉莉的病房外面，同样站着一个警察。这个警察就比较难对付了，他不抽烟。先给烟再给钱，很顺理成章，人家拒绝了烟，再给钱的话好像有些唐突了。李穆很是伤脑筋，这可怎么办好呢？为什么还有不抽烟的警察呢？
　　“那您吃个口香糖怎么办？”李穆摸出来一片口香糖。
　　“不吃。”那个警察油盐不进。
　　“我想进去和受害人谈谈。”李穆只好硬着头皮塞了几千块钱过去：“我想进去和受害者谈一谈，保证什么事情都不会出。”
　　没想到那个警察很快把钱塞到自己口袋里面去了，还说：“受害者现在情绪不稳定啊。”李穆只好又拿出几千块钱来塞过去，那警察又说，“我的职责是守住门口，除了医生和护士谁都不准进去。”李穆又塞了几千块，那警察才说：“你不会换一件医生的褂子进去啊！”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偷了一件医生褂子，才溜进了房间，焦莉莉正在喝水，看见李穆进来了，朝着他打了个手势说：“一切顺利。”
　　“顺利什么啊，我们现在不认识。”李穆和她说。
　　“好好，不认识就不认识，你是谁啊？”焦莉莉咯咯笑着说。
　　“我是李穆，是方一鸣的朋友，我来问问你，能不能放过方一鸣啊？”李穆一本正经的说，“我们赔钱给你好不好，你就说其实你和方一鸣是朋友，玩野战SM的时候出了意外好不好？”


第二百六十一章 疑点
　　（应肉山的要求提前更新一章，今天应该还是三更）
　　焦莉莉一怔，却是没有明白李穆的用意，问李穆：“哪到底好不好啊？”
　　“当然不好啊！”李穆说。李穆又不是真的要给王市长解决的题。相反的，这事闹得越大越好，给王市长带来的麻烦越多越好。这样王市长就没空去调查真相，更加没空去找李穆的麻烦了。李穆就能够专心致志的解决沈市长的问题了。
　　“那就不好吧。”焦莉莉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要宁事息人呢。别说他拿100万，就算是1000万，一亿，我都要把这个该死的家伙告到坐牢！”
　　这时候一个医生走了进来，看到李穆，看了两眼，才确定他不认识李穆，“你是谁？怎么穿着我们医院的医生服装？跑到这个病房里面来想干什么？你不说我叫警察进来了！”
　　这个应该就是主治医生了，看他的胸牌，叫做谢长盛。李穆连忙把他拉到一边，照样先敬烟，谁知道这谢医生和门口的警察一样，也不抽烟，真是郁闷啊，现在禁烟工作开展的这么好了吗？李穆分明记得好几年之后，省城想要在公众场合禁烟，结果老没成效。“医生……”李穆只好直接塞钱了，“其实我是记者，这事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那个谢医生顺手把钱再到内衣里面，脸色立即就缓和下来，还主动给李穆上了一支烟，“这事啊，不好说。”那个医生说。
　　“您又说不抽烟？”李穆把那根烟收起来问。
　　“戒烟呢，”谢医生笑了笑说，“每天都得戒两回。”
　　“这事怎么不好说呢？”李穆问。
　　“这事真的不好说。”谢医生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了没人才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义愤填膺。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我们都不能胡说八道对不对？我检查的时候发现，那个据说强奸了受害者的官二代，昏迷的时间可能超过4个小时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陷害的？”李穆问。
　　“我可不敢这么说，”谢医生说，“受害者的撕裂伤，官二代的精液都是对的，还有其他的环境证据，绳子啊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唯一就是官二代的昏迷时间不对！”
　　“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要是这个医生发现了真相，那要怎么办？找人把他绑架了？可是这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万一王市长调查出了真相的话，李穆可就糟糕了。话说李穆应该准备得很充分了啊，怎么还会被这个医生看出破绽呢？
　　“我怀疑……这是碰上虫洞了！”谢医生说。
　　“虫洞？”李穆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虫洞是什么东西啊？”
　　“虫洞，就是一个时空洞穴，我怀疑，强奸过程中发生了时间倒流现象……”谢医生神神叨叨的说，“强奸的时候他们进入了虫洞，在里面呆了好几个小时，强奸完成了以后，又回到了我们这个时空。”
　　你以为你是走进科学啊，还时间倒流呢，我这里倒是真的时间倒流了，李穆忍不住想起来章鱼星人。“这种事情没法子登上报纸啊。”李穆说，“要不这样吧，现在大家都写官二代怎么怎么坏，我反其道而行之，说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怎么样？一定能吸引眼球的吧？”李穆想哄这个医生把所有的疑点都说出来，好查漏补缺。“这个案子除了昏迷时间以外，还有其他什么的疑点没有？”
　　“疑点是有很多，不过你这么干会被人骂死的。”谢医生说，“官二代强奸医学院勤工俭学的女学生，还不是一次，是两次。这种事情疑点再多，大家也当看不见，你要是给官二代说话，说不定网上的人就人肉你了，把你小时候尿床捣蛋考试作弊的事情都翻出来。何必呢？何苦呢？”
　　“管它人肉不人肉的。”李穆反正也不是真的要登这么一篇东西，“这个案子都有什么疑点啊？”很多疑点？果然不能干坏事啊，电视上说的没错，完美谋杀是不可能的。李穆还以为自己和焦莉莉做得很好了呢，没想到医院里面随便一个医生就看出了很多疑点。
　　“好吧，我就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是我说的。”谢医生举起两根手指做了个点钱的动作，李穆连忙拿出一叠毛爷爷来塞到医生手里，谢医生才继续说，“不瞒你说，我那个……我那个，以前做过的不能曝光的事情不少。要是我被人肉了，那我就全完了。所以一定要小心，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好吗？”说完他看了看那叠毛爷爷，“作为一个记者来说，你出手可真大方啊。”
　　“不瞒你说，我做这个报道，可不是想登报。”李穆只好这么说。
　　“明白，你是想跟那个官二代的上一代官一代要钱嘛。”医生说，“你们记者就是靠这种手段混饭吃的。哎，当年要是我能碰上你这么个肯收钱好记者那该有多好。我当年不小心出了个医疗事故，其实也不是我的错，结果就……哎，有个记者就要报道这件事情，我和那个记者说了，不要登报行不行，我可以给钱啊。结果那个该死的记者怎么都不肯，还是登报了。我花了差不多5年时间才拿回执照，耽误了多少青春年华啊……算了，不说以前的伤心事了，我们还是说疑点。”
　　原来这是个医死过人的医生啊，李穆顿时就放心了，他用心记下这个医生的名字，谢长盛是吧，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安排人把这个医生的背景透露出去。哼哼哼，你一个医死人的医生败类，说的话有谁会相信啊。
　　“首先是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个昏迷的时间了。”谢医生说，“从病人的脑电图和生理状况来看，应该已经昏迷了超过4个小时，可是按照警方通报的时间，强奸是发生在差不多1个小时之前。你说一个昏迷的人，怎么可能强奸呢？”
　　“这个确实吗？有没有证据？”李穆问，“比如说那种可以拿上报纸大家一看就明白的证据呢？不要那种医学专业才能看得懂的东西。如果我把这事写了上报纸，会不会有别的医生对我的论述进行反驳？”
　　“确实的证据？这可没有。”谢医生说，“我说的都是推断，脑电图这种东西，就看你怎么解释。我说这段电图显示的是病人昏迷4个小时了，别的医生可以说这是因为哮喘造成的无效数据。我说他胃里面的食物消化完了，起码4个小时没补充，人家可以说这是因为要强奸精神高度紧张，没感到肚子饿。我说他的身体有轻微脱水，起码4个小时没有补充水分，人家可以说这是因为射精射太多造成的。这个官二代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屁股问题，现在大家都讨厌官二代，更加讨厌嚣张跋涉强奸妇女的官二代，你这个方一鸣标准成这样，还自作自受把自己弄昏迷了，你说这么喜闻乐见的事情，人民群众的屁股会坐哪一边？会允许你翻案？这事不可能的嘛。”
　　“也就是说没有很确实的证据？”李穆问。
　　“是啊，”谢医生说，“脑电图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配合其他的证据，什么也说明不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另一点，那个官二代，是一个很严重的哮喘病患者，这样的人，根本不能进行大体力运动，强奸不是说不行，可是很难啊。特别是他4个小时没有吃东西喝水了，体力就更加差了。你想想，一个官二代，从山南省省会千里迢迢的一个人绑着一个女医生，4个小时没吃没喝的，跑到我们平原省平原市来强奸？这都不能叫色鬼了，应该叫做色魔。”
　　“那会不会是别人冒充这个官二代把受害者强奸了呢？”李穆问。
　　“应该没有这个可能。”谢医生说，“我们对比过精液的DNA了，的确是那个官二代的没错。生殖期上面的伤痕也能对得上。受害者指甲里面，也有那个官二代的血液和皮肤。所以这事，实在是弄不清楚。”
　　“没关系，只要有疑点就行。”李穆说，“还有其他的疑点吗？”
　　“都没有什么了，救护车抢救的时候打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针，又输了氧，很多东西都看不出来了，比如心跳啊脉搏啊什么的，要不然有完整数据的话，我就能写一个论文，详细论证那个官二代究竟昏迷了多久。”医生说，“现在嘛，这些事情我只能在这里和你说说，你要是叫我出来给你作证明，那是绝对不行的！就算你给我5万块钱也不行！”李穆掏出10万块钱来，“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可以给你作证，这事的确有许多疑点……你可以用平原市第一人民医院某医生的名义，可千万不要提我的名字，我可以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你。”李穆又拿出10万块钱来，医生又说：“这个……你可以提我的名字，不过我的名誉不好啊，要不我叫一个纯洁的医生过来？我有一个徒弟，今年32岁，从小就老老实实的，行医履历完美无缺，他出面说这个声明，肯定比我出面的好。只要再加几万块就行。”


第二百六十二章 疑点(2)
　　（第二更）
　　“老兄，我给你这么多钱，你以为只要出个声明，我就能赚回来吗？”李穆问。
　　医生一算，李穆已经给了他20多万了，一篇报道的确很难赚这么多钱回来，不过要他把这20多万吐出来，医生是绝对不肯的，这等于他两年多的收入了。“那你是有什么要求啊？事先说好，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干啊。难道你想让我去篡改医疗记录？这没法子改，看到的人太多了，而且受害者本人也是医生，她看得懂医疗记录，乱改会被她发现的。”
　　要不然李穆为什么一定要焦莉莉来呢，就因为她是个医生嘛，会制造证据，懂医疗记录，到时候把这个医生的疑点告诉焦莉莉，由她想办法应付。“我给你钱，是因为我想做独家生意。你这些疑点，没有告诉过别人吧？”这个医生是焦莉莉和方一鸣的主治医生，现在应该只有他看过所有的资料。
　　“没有，我哪里敢和别人说。”谢医生说。他刚才就看见了，这人的手机是开着的，肯定是录音了。不过幸好自己没有说什么犯法的事情。虽然被录音了，不过反正钱已经到手了，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就好，从今天开始，这事你谁也不要告诉，你就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强奸案，什么疑点都没有。”李穆对他说，“特别是受害者亲属，一句话都不能说。尤其尤其最重要的，那个官一代王市长，以及他身边的人，更加是一个字都不能说。”
　　“好的，我明白了。”谢医生说，“等那个官一代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时候，你再出去给他揭示这个真相，到时候不要说20万，就算是200万，说不定他都能拿出来。喂，那可要说好啊，如果你赚得多，可不要忘了我。”
　　“当然了。”李穆说。按照这个操作方法，不要说200万，2000万都没问题，不过李穆怎么会告诉王市长还有这些疑点呢？他又生怕谢医生起了歪心，想要自己去赚这个钱，“你是一个医生，要是你收了王市长的钱，你的说服力就很小了。而且这事吧，还真的我们记者这一行，才能赚得了这个钱。”
　　“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抢你的生意。”谢医生说，“我会把心电图和胃部检查结果的报告都给你。不过这事有些困难，你知道这些东西虽然在我手里，但是说不定急救室和检查室那边还有副本，电脑上面也可能有记录。要是全部都拿回来，我看这个至少也得几万块钱的这个……这个茶水费。”
　　“好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穆说。
　　过了一会儿，李穆已经把方一鸣从入院到现在的各种记录都拿到了手。然后他借口好好收藏起来，把这些记录拿回了自己的吉普车上，然后当然是一把火烧掉了。又过了一会儿，李穆接到了王市长的电话，他已经到了平原市，现在正在方一鸣的病房里面，让李穆赶紧过去。李穆到了病房，门外的警察已经不见了，果然王市长在这边也有关系啊。
　　进到病房，李穆明白王市长的关系是从哪里来的了。罗大秘正站在门口，看见李穆进来了，抬头对着李穆笑了笑，却没说话，指了指旁边的王市长。他穿着黑衣黑裤，还戴着老大一副黑色墨镜，满脸都是皱纹，简直都认不出来了，正低头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方一鸣。“王市长？”李穆小声说。
　　王市长抬起头来，李穆发现他的眼中满是泪水。“小穆，你老实告诉我，实施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王市长的声音非常低沉。
　　再低沉李穆也不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今天去省城女子医院开一个证明，”李穆把事情复述了一遍，“碰上了方一鸣方大哥，我想和他打招呼，他却好像没认出我来，直接在我身边走过去了。”虽然方一鸣什么正经事情都不干，又在读书，给人的印象好像年纪很小一样。但其实方一鸣比李穆还大着几岁，所以李穆叫他方大哥。
　　“方一鸣这孩子，的确是……不能认人。”王市长苦笑着说。
　　“后来我去开证明的时候，打听到方大哥曾经在女子医院强奸过一个叫做焦莉莉的导医，那人是我们省城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拿过好几次奖学金的。不过幸好她家里穷，收了方大哥10万块钱的赔偿，没有去告发方大哥。”李穆说，“但是我听说，焦莉莉现在经常半夜痛苦，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当然没有这样的事情，都是李穆编出来的。
　　“这事我知道。”王市长说，“我还罚了他三天不准出门呢，没想到……哎，后来他也没有吸取教训，照样在外面乱来。”
　　听到这话李穆都不知道该怎么吐糟了，三天不准出门……这是强奸啊大哥！不是打烂了古董也不是杀了宠物，这是强奸啊！无论古今中外都是重罪来的！李穆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继续说：“后来在停车场，我看到了方大哥带着一帮黄毛，劫持了那个焦莉莉。那个焦莉莉拼命争扎，可是没用，被他们用粗绳绑了起来。我生怕这一次焦莉莉会去告发方大哥，于是连忙上前阻止。”
　　“可是别人告诉我不是这样。”王市长说，“他们说是你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方一鸣，然后方一鸣就让他们打你一顿。”他想了想说，“方一鸣以前是很喜欢沾花惹草搞女人，可是这一次他去医院，是因为得了性病。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还有心情去强奸女人呢？”说着王市长一把掀开方一鸣的被子，脱下他的裤子，露出绿色的蛋蛋，“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去强奸女人！李穆，你赶紧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我！否则的话，你以为我在平原市就不能杀人了吗？”
　　“他没有得性病。”李穆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这不是性病！”
　　“那这是什么？”王市长问。
　　“叫个医生进来就知道了。”罗大秘打了个电话，“这个医生是我发小，信得过的。”
　　那个医生很快就来了，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叫做朱傲平，据说是平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后勤处处长，不过同时也有主任医师的资格，都是靠罗大秘当发改委主任的时候帮他弄来的。他往方一鸣的裆部看了一眼，理所当然的说：“这是外源性的变色。”
　　“什么？”王市长问，“不是性病吗？”
　　“当然不是了，”朱傲平说，“我估计应该是内裤掉色。”
　　“内裤掉色？”王市长愣了愣，“内裤掉色……居然是内裤掉色……哎。”他叹了一口气，对李穆说，“小穆啊，是我错怪了你。后来怎么样了呢？”
　　“我就劝方大哥，不要为了个女人，冒着自毁前程的危险。”李穆说，“我还把你搬了出来，说方大哥你自己倒霉了没关系，万一连累了王市长怎么办？”
　　“哎……你不提我还好，一提我的名字，他肯定要和你对着干的。”王市长说。
　　“然后他就让那帮手下打我一顿，自己带着两个手下绑着焦莉莉走了，说是在省城王市长管得了他，出了省，王市长总拿他没办法了吧。”李穆查漏补缺，这次不说方一鸣是一个人了，说他带着两个手下，这样比较合理，“我拼了老命才从方大哥手下那帮黄毛的手里逃了出来，又叫了人去把那帮黄毛抓起来，想问问他们方大哥会去哪里，没想到他们都是飞毛腿，跑得快抓不住。我在移动那儿有熟人，和女子医院的人拿了焦莉莉的手机号码，配合着方大哥的号码，一路追踪过去，可是就算有两个人的信号，也很不稳定。等我追到了地方，只见到处都是警察，方大哥晕倒在地，焦莉莉被抬上了救护车，方大哥的两个手下不见踪影。”
　　“他这也真是……自作孽啊。”王市长恨得牙痒痒的，“他强奸妇女把自己弄成这样，也是自作自受，可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麻烦给我！还专门跑到平原市来！”
　　“要是提前几个小时知道，我还能把事情压下来，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法子，都上网了。”罗大秘也叹口气说，“可恨的是祝市长又调走了，要不然我还可以帮你做做工作。”这里原来是他的主场，不过他这种空降兵，是正宗的人一走，茶就凉。干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还能找到人，要冒风险的，人家可就不怎么给面子了。
　　“在找人的时候，我就打过几十次电话给王市长，后来又发了十几条短信，都没有回音。”李穆知道王市长把自己屏蔽了，大胆的胡说八道，“后来才想到，给杨局长打电话，这才把消息传了出去。”嗯，消息的确是李穆传出去的没错，而且不单止传给王市长一个人。
　　“多亏你了！”王市长说，“要是再迟一天接到消息，我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疑点(3)
　　（三更）
　　“后来我跟着警车到了医院，已经接触过了方大哥和焦莉莉的主治医生，他说伤口和证据都显示，这是一起很典型的强奸案.”李穆说，“强奸过程中，方大哥哮喘病发作，又没有及时用药。幸好这一次他强奸的是焦莉莉，她是一个快要毕业的医学院学生，挣脱绳子以后给他抢救了，要不然方大哥就死定了。”
　　“幸好？幸好个鬼！”王市长苦笑着说。
　　“我已经接触过那个焦莉莉和方大哥的主治医生了。”李穆说，“焦莉莉那边，我先是拿了几万块钱现金，然后又开了400万，她还是不肯答应。主治医生那边，说焦莉莉也是医生，什么数据都看得懂，医疗术语医疗方案也瞒不了她。要是他改了数据什么的，肯定会被发现的，我还在想法子劝焦莉莉。”
　　真的要劝，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让焦莉莉的父母来劝，再不行把焦莉莉的父母弟弟手脚砍下来几个，往焦莉莉面前一摆，不怕她不改口。所以李穆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个破绽呢？早就叫王平找人把焦莉莉的父母接到了平原省，现在正在平原省人最多的宾馆里面住着，接受记者的采访——那些记者当然也是李穆找人叫的。
　　“你是怎么劝的？”罗大秘问。
　　“我就让她说，其实她和方大哥是情侣，经常一起玩捆绑虐待什么的，没想到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受惊之下，生怕承担责任，于是就说方大哥把她强奸了。”李穆说。
　　“这个故事好！”罗大秘说。
　　“可是那个焦莉莉不同意啊。”李穆说，“我估计是刺激太大了，她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我慢慢劝，反正方大哥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法子上法庭的。等过几个月事情淡下去了，焦莉莉多半也就肯了。”那时候李穆多半已经处理好沈市长的事情了，王市长也折腾累了，焦莉莉再松一松口，以后要赚学费找工作什么的，就是王市长包了。
　　“几个月？别说几个月，就是几个星期，我也等不了啊！”王市长说，“我堂堂一个常务副市长，在网上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其实王市长已经联络过网监部门了，可是在省城王市长威风八面，在山南省省内也能说的上话，在全国却是什么都算不上。在李穆的大笔银子之下，这个新闻已经传得满世界都是，连国外都有了，光是在省城删帖有什么用。
　　“那现在只能慢慢劝那个焦莉莉了。”罗大秘说，“小穆啊，钱不行的话，能不能用其他东西？比如说工作什么的，你就承诺她，要是她肯这么说，我们保证让她毕业就进省城第一人民医院，一进去就是主任医师的待遇，三年之内扶正，她想去什么科就去什么科。要是她怕丢脸，我们也可以送她出国留学，保证去欧美一流的医科大学，学费生活费我们全包，在国外做医生比国内还爽的呢。”
　　“好吧，我去试一试。”李穆就去了焦莉莉的病房。
　　“我和别人说了，除了方一鸣之外，他还有两个手下一起绑着你平原市的。”李穆先把最重要的情况通报给焦莉莉，“你就说方一鸣的确有两个手下一起来，不过你没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因为被绑着，也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走了。”
　　“好的，我就说我太害怕了，路上什么都记不清。”焦莉莉说，“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来了，一边打一边哭，哎……真是对不起她啊。”说着看了李穆一眼，“有人偷偷和我妈说了，叫我改口说不是强奸，而是卖淫，说我平时就下贱，为了几百块钱就能脱裤子，这一次是我主动勾引了方一鸣，还闹得他哮喘病发，又把方一鸣的哮喘喷雾弄丢了，才害得他病发。要是我肯这么说，就给我妈5万块钱，要是不肯，他们就要把我打死，然后把我爸妈弟弟也打死。”
　　听到这个消息，李穆脸上一红，这人其实是李穆叫去的，目的一个是让焦莉莉的父母兄弟注意安全，另一个就是史书上的故智——明朝时候太监经常用皇帝的名义抓大臣进东厂西厂锦衣卫，那些大臣就整天等着皇帝的使者到来以申明自己的冤屈。太监们就派人假扮钦差大臣，等大臣们为自己申辩之后，就狠狠地打大臣一顿。这么几次以后，皇帝真的派了钦差大臣过去，大臣们也不敢申冤了。
　　“这个呢……你叫你父母不要怕，这里是平原市，又不是省城。”李穆说。
　　“他们当然不怕，为了我，他们可以把命豁出去的。”焦莉莉说，“我妈把那人骂了一顿，赶走了他。我弟弟知道了以后埋怨我妈说不应该这么做……他说应该先假意答应，然后用录音笔把那人说的话录下来，然后收了钱，再把录音公开，让那些人狠狠的丢一次脸，这五万块钱刚好用来打官司。”
　　“嗯……这个……”李穆心想你弟弟倒是好算计。
　　“我还和我弟弟说，强奸案是公诉案件，我们自己不用出律师费的。”焦莉莉说，“我弟弟就说那更加好了，可以省下钱来给我……给我养伤。”
　　“其实除了刑事之外，你还可以要求民事补偿的，这里就要请律师了。”李穆说，“不过现在方一鸣在昏迷，法院接受不接受还很难说。”
　　“后来又有人去找我妈了，这一次提的是50万。我弟弟就让他先给钱，他又给不出来。”焦莉莉说，“说一定要我先承认了勾引方一鸣，才肯给钱。我弟弟就把这段路录了下来，交给了记者。那人知道了，就发狠说要把我弟弟弄死。当时很多记者都在隔壁房偷听，一听这人这么无礼，就一起冲过去把那人打了一顿。”
　　第二个人自然也是李穆安排的，打人的记者也是李穆找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冲动的记者呢？那些记者见过的人间丑恶多着呢，卖儿卖女的，赶父母出门的，连环杀人的，仗着自己没满14岁强奸妇女还杀人灭迹的，所以记者里面反社会的人特别多。见惯大风大浪的，有怎么会看见一个说话难听点的人就忍不住上前打架呢？
　　其实李穆还安排了第三波，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到了，这一次去的人会带着作为诚意金的5万块钱……假钞，这是养猪场这几个月收到的猪款。生猪这门生意，还处于很低级的阶段，许多时候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头猪几千块，一车猪就是十几万，虽然有验钞机，可是收到假钱是难免的。
　　养猪场每个月都卖价值几千万的猪，收到这么些假钞，也不敢偷偷的花出去，只能收集起来交给银行统一销毁。这次李穆灵机一动，就让一个手下偷偷地把这些假钞拿过来了。这一批假钞的质量参差不齐，好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差的连水印都没有，很容易发现。不过要是一不小心焦莉莉的家人们没发现的话，李穆事先安排的记者会给他们指出这一点。
　　“对了，”李穆想起来那个很重要的问题，“我问过那个谢医生，他说根据脑电图看来，方一鸣已经昏迷超过4个小时了。另外从胃部消化情况和血糖指标看，方一鸣也超过4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还有脱水，从脱水的情况看，方一鸣超过4个小时没喝水。这要怎么办啊？”万一要是谢医生没有守住秘密的话，一定要先想好搪塞的办法。
　　“这个不要紧，方一鸣是个很严重的哮喘病患者，他的脑电波是不能作数的。至于消化情况，就说我给他急救的时候，让他把肚子里胃消化的食物吐了出来。水分什么的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哮喘病病发的时候很激烈的，出了那么多汗水，脱水有什么好奇怪的。”焦莉莉非常镇定的颠倒黑白，“对了，你有没有弄到脑电图和其他检查的报告？我先看一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没弄到。”李穆吱吱唔唔的说，都已经烧掉了，怎么给你看啊。
　　“那就没有法子了，我先想好应该怎么说吧。”焦莉莉说。
　　怪不得现在出了医疗事故，都没几个医生要负责任的呢。人家都是官字两个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现在看来，医生虽然只有四分之三口，可是胡说八道的本事也不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且在医术上面都能说得通。“总之现在就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别人来和你说什么，你就哭着好了。”李穆说。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焦莉莉说，“医学上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布置好了的。绝对不会有什么破绽的。但是我的父母和弟弟，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们……对了，为什么现在不能让我的父母来看我啊？”
　　“现在还在治疗调查期间呢，等医生说没问题了，就可以让你的父母来见你。”李穆说，“大概明天就行，你弟弟不算直系亲属，要等警方批准以后才能见。”只有丈夫子女父母才算是直系亲属，兄弟姐妹和祖父母一样算是旁系。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王市长的处理方式
　　（今天还是三更，码字码得好辛苦）
　　和焦莉莉通水之后，李穆就回到了方一鸣的病房，对着王市长和罗大秘说：“我已经和焦莉莉谈过了，价钱出到了400万，还保证她出国留学或者直通主任医师，她也没答应，还说……还说方一鸣糟蹋过那么多的女人，其中就有好几个是子乌李家的。我是子乌李家的族长，连自己的姐妹都不管，还来这里为方一鸣说话。”
　　听到这话，王市长半响无语，倒是罗大秘帮口说：“你们子乌李家好几千人吧，谁认识得了那么多，平时不来往的，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差别。”
　　“哎，自作孽，不可活。”王市长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不论最后处理成什么样，如果这事拖上几年，我也算是完了。如果拖上几个月，我也会大受影响，就算是拖上几个星期，我也……”官场如战场，只要露出了一丝弱点，就会受到前后左右的夹击。这个‘我舅是王岗’的事件一担闹了起来，靠山会疏远，敌人会进攻，在汹汹民意之下，平时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操作，也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大罪。
　　现在做官的，谁不贪污腐败？谁不做砸几件事？特别是王市长这样的，常务副市长本来就是一个事务非常繁重的职位，做的多了，错的自然也多，在里面挑刺当然也就非常容易。只要仔细查一查，简直浑身都是毛病。过几个月的话，王岗早就倒霉了，就算不撤职查办进监狱，被调入闲职，那王岗也受不了啊。这时候就算把方一鸣的案子翻了过来，对于王岗又有什么意义？
　　“这件事一定要在今天之内处理完毕。”王市长说。
　　“啊？可是受害者那边，这么着急恐怕不行啊……”李穆说，“只要用水磨工夫，我不行再派别人上，迟早能够说服焦莉莉，还有她父母亲属。”要是王市长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解决了，不就又有时间去调查事情真相了？万一查出是李穆做的怎么办？虽然说李穆已经做好了防备，可事情总会有意外的啊，万一被调查出来了……失策啊，没想到王市长居然想出了法子可以一天之内把事情解决掉。
　　这究竟是什么法子呢？李穆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以势压人？这里是平原市，又不是省城，王市长就算有关系，可是这么隔了一层，一天之内肯定是没有法子的。难道是出横手，要请杀手来？可是请杀手来没什么用吧？这个节骨眼关键时候万一焦莉莉死掉了，网络上的流言可就更加厉害了。不过这一点也不可不防，李穆已经叫了人，私底下给了看守焦莉莉的警察几千块钱，让他好好看守，另外还叫了保镖假扮成记者，在医院里面日夜蹲守。
　　那么就是把焦莉莉的父母掳走，让焦莉莉自己更改口供？虽然说酒店本身的安保不怎么样，但是人多眼杂，要把焦莉莉的父母杀了或者掳走，必须要经过详细的策划才行，一天之内肯定来不及实施。再说现在看着焦莉莉父母的记者多了，里面还混着李穆派去的人。你要说等几个星期事情淡了，焦莉莉的父母心疼钱不住旅店了，那时候才是下手的良机啊。
　　出横手这种事情，成功了固然是花费小效果好，可是万一要是不成功，风险也大着呢。平原市这儿的警察又不是王市长的下属，这么引人注目的案子，出了事情他们的压力可就大了。到时候公检法齐出，要是找到什么线索，乐子可就大了。王市长真的愿意冒这个风险？所以李穆还是想不出来，王市长究竟要用什么办法。
　　“我当然会找别人去谈的，可是谈不妥的话，就只能这么办了。”王市长朝着李穆挥了挥手，“好了，小穆，你可以回去了。这次你给我帮的忙，我会记住的。现在你先回去省城吧，这事你不用管了。沈市长的事，我会给你想办法的，你先不用担心。”
　　“好的，王市长，那我先走了。”李穆说完就出去了，出门的时候罗大秘还朝着李穆笑了笑。到了王市长看不到的地方，李穆就直接去找谢医生了，他正在看天书一样的东西，李穆把他拉到一边，问：“现在怎么样？”
　　“刚才有人来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那人我不认识，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医生。最少是以前做过医生的人。我按照你的吩咐，说了这就是一场典型的强奸。”谢医生说，“那人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对了，临走的时候那人还问了我，受害者精神状况怎么样？我就老实说，受害者很受打击，但是应该还挺得住，那人就很失望的哦了一声。”
　　精神状态？莫非王市长想冤枉焦莉莉是个疯子？这倒是一条很好的道路，现在方一鸣昏迷不醒，如果焦莉莉是个疯子，只要再搞定医院，就能够来个反转了。不过焦莉莉思维慎密，要污蔑她是个疯子，一定要拿出确实的证据才行，不过到时候王市长找人给焦莉莉打一针毒品，让焦莉莉胡言乱语显得精神有问题的同时，还能污蔑焦莉莉平时吸毒成性。这一招不可不防啊，焦莉莉现在还打着吊针呢，要在药瓶里面加些东西，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谢医生，焦莉莉的药水，是谁负责的？”李穆问。
　　“是我亲自负责的啊，要打什么药，打多少，都是我写的。”谢医生说，“不过现在也就是用些抗感染的药水，别的都没什么，就是一些葡萄糖生理盐水什么的，我们医院也要赚点钱的嘛，反正这个治疗费用能报销。”
　　警察已经说了，一定要尽全力保证方一鸣和焦莉莉的生命安全，不要怕花钱。有这么一句话，医生们可就使劲糟蹋钱了，有贵的不用便宜的，有进口的不用国产的，只要打进去不会让病情恶化的，都尽情往人体里面招呼。这么一下午，已经花掉快10万医疗费用了，焦莉莉这里还是小事。方一鸣那儿才厉害呢，昏迷的人最好骗钱了，反正打多少东西，都可以说是实验疗法。至于实验疗法无效，那是很正常的啊。
　　“要是万一有人在里面加些东西，会不会很危险啊？”李穆问。
　　“这个……应该不会的吧？”谢医生吓了一跳，“我立即去检查检查。”要是焦莉莉死在医院里面，而且还是因为医院的药物死的，那么谢医生可就糟糕了，从此再也翻不了身，医生肯定是不能当了，说不定还会被追究责任锒铛入狱。
　　“你赶紧去守着，能不开的药水就不要开了，安全第一！”李穆对谢医生说。
　　“好的，我立即去把所有的药都停了。”谢医生走了两步，又倒回来，“那么方一鸣那儿怎么办？要不要也把药物停了啊？”
　　“他现在不还昏迷着吗？要是停了药，有没有危险啊？”李穆问。再说难道焦莉莉或者焦莉莉的父母兄弟会去杀了方一鸣不成？他们可都是良民，有这个胆子吗？就算有这个胆子，又有这个必要吗？就算有这个必要，又有这个行动力吗？
　　谢医生去了处理药水，李穆的手机又响起来了，一看来电号码，李穆就生气了，来电的是他花了大价钱找的私家侦探。李穆明明吩咐他，要是方一鸣手下那帮黄毛去找王市长，或者打电话给王市长，那么就立即向李穆报告。本来打电话什么的，李穆也不怎么奢望，因为李穆根本不知道这些黄毛姓什么名什么，更加不知道他们的手机号码，没法子监视。可是王市长目标那么大，监视一下很容易吧？那些黄毛又没有什么秘密渠道，平时和王市长又没有什么来往，肯定是通过公开的渠道去见王市长的啊！
　　“喂？”李穆问，“是阿安啊！怎么这时候才来电话？”本来李穆还想说一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不过想想这句话太伤人，同时也太直接了，就换了一句，“你可真是贵人事忙啊，看来以后这种几十万的小生意，还是不要麻烦安总了。”
　　“李老板你说什么呢？”私家侦探一头雾水地问，“我是来报告的，你说的那几个方一鸣的手下，已经去见过王岗王常务副市长了。本来王岗正在市政府开会，陆伸辉，就是你说的那个方一鸣的黄毛手下，想要闯进会场，被市政府的武警拦住了。后来武警去找了市政府的保安主任，保安主任又找了王岗，王岗立即就中断了会议，去找陆伸辉谈了十几分钟，然后就开着车走了。陆伸辉被看守市政府的武警扣押在市政府的会客室里面，到现在还没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穆压着火气问。
　　“是三个小时之前。”私家侦探说。
　　“那你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黄花菜都凉了！”李穆没好气地说。现在王市长不但审问过了黄毛们，还亲自赶到平原市了呢。幸好李穆早有准备，又幸好方一鸣真的是内裤掉色，不是有病，否则万一王市长相信了那些黄毛不相信李穆，李穆的乐子可就大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王市长的处理方式(2)
　　（二更）
　　“我本来想着立即向你报告的，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李老板你肯定会更加关心的事情，所以就让我的助理和你报告，自己去跟那一条线索了。”私家侦探说，“没想到我的助理遇到了一些意外，没能打电话给你，我跟完了那条线索，找到了确实的证据，才知道我的助理没有完成任务，真是对不起。”
　　“你的助理怎么了？”李穆一定要问个清楚。没想到他才刚刚找完借口说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早通知王市长，现在就被人找借口说为什么没有及早通知他。这个私家侦探以前办事情一向都很稳妥的啊，为什么这一次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呢？
　　“我那个助理一边开车一边给你打电话，结果撞车了。”私家侦探说，“撞到了一辆大东风，现在生死未卜……不过这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和李老板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李老板你就放心好了。”
　　魂淡你这么说我不拿出几十万医疗费用来良心里面怎么过意得去啊！所以说千万不要一边开车一边打手机阿！虽然说李穆也经常做这种事情，不过李穆都是很小心的先观察路面情况，然后脚放在刹车上随时准备减速，才会打电话的……算了，以后还是停了车再打电话吧。“你的助理没什么事情吧？”李穆还记得这个私家侦探的助理，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年轻人，就是一口四川话，比较难听懂。
　　“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在抢救当中，应该不会死的。”私家侦探说。
　　“毕竟是在干活的时候受伤的，你就给他算工伤吧。”李穆说，“把费用列上去吧，合理的费用我会适当考虑的。”这种情况当然不能大大咧咧的说我全包了，要不然抢救费用就几百万上千万出去了，看看方一鸣是怎么被抢救的，李穆就全明白了。
　　“李老板你真是好人啊。”私家侦探说，“我代替阿宝感谢你。”
　　“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啊？”李穆问。
　　“哦，是这样的，我在调查方一鸣的时候，在他母亲的房间里面发现了一封信，是十几年前王市长写的，那时候方一鸣她母亲，也就是王市长的妹妹，还在广东工作，上面的内容是方一鸣她母亲结婚以后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很着急，王市长就安慰她，说没有关系。后来王市长的妹妹似乎是告诉了王市长，她和丈夫去医院检查过，发现自己丈夫没有生育能力，很伤心，想要自杀。王市长就回信告诉她，有一个解决办法，让方一鸣父母回到省城来。之后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了，方一鸣出生了。”
　　那么这就是说，方一鸣不是王市长妹妹的儿子？李穆想起来杨局长也说过，方一鸣的身份不简单，难道方一鸣还是哪一个比王市长官更大的人的私生子？那可就糟糕了啊。“还有呢？”李穆问，“你还发现了什么？方一鸣的亲生父母是谁？”
　　“后来我去找了省城的老人，问这个问题，他说这事十几年前在省城知道的人不少。”私家侦探说，“当年王市长的妹妹和妹夫不孕不育，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因为王市长的妹妹是一个著名的美人，追求者很多，后来王市长的妹妹选了现在这个丈夫，在婚礼的时候，还说了一段话，大意是说，她经过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最美的风景……人家一想，你老公是最美的风景，那我们是什么？心里都很不高兴，结果不知道怎么从医院里面打听出了王市长的妹妹不孕不育的消息，到处疯传。”
　　“然后呢？”李穆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王市长的妹妹可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也许当年她是海伦，可现在只不过是人大里面一个很普通的工作人员而已。王市长的妹夫更不行，他比王市长还大两岁，以前是做生意的，很有钱，但是前几年生意失败几乎破产，全靠着王市长拉了，现在退休在家养狗遛鸟。他们以前的恩爱情仇有什么好八卦的？李穆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这方一鸣的父母究竟是谁啊！
　　“后来王市长的妹妹在乡下躲了一年，忽然就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大家都说这事王市长的妹妹买了乡下人的孩子，还有王市长妹妹的追求者专门去哪个乡下调查过，却没听说有哪一家人的孩子没了。王市长的妹妹还说，其实这是她得到了一个民间的偏方，让丈夫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慢慢疗养好了身体，所以才怀孕产子。方一鸣长大了以后，和王市长越来越像，外甥似舅，大家才消解了怀疑。”
　　方一鸣和王市长长得很像？李穆回忆了一下，似乎有这么一回事，脸型和眉目都很相似，不过方一鸣有很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额头，李穆也才见过他两次，所以李穆一直没有发觉这一点。等一等，方一鸣和王市长长得很像？难道……方一鸣是王市长的私生儿子？李穆越想越对，王市长的妹夫没有生育能力，又很想要儿子，王市长身为政府官员，必须要遵守计划生育的政策，生了儿子也不能自己养，所以把儿子送给妹妹养？
　　“那么方一鸣其实是王市长的儿子？”李穆问。也难为王市长的妹夫肯帮王市长养儿子，不过生不出儿子来，本来就是王市长妹夫的问题，所以他也怪不了别人。怪不得杨局长说方一鸣的身份不简单呢，原来竟然是王市长的亲生儿子。不过这消息没什么震撼力啊，王市长本来就是把方一鸣当儿子养。或者应该说，王市长本来就是方一鸣的爹。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后来王市长……那时候还不是王市长，那时候王岗还是财务局的局长，他要选市长的时候，有个竞争对手。那个竞争对手条件没有王市长那么好，眼看副市长是没希望了，就找了人实名举报王岗，说他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方一鸣名义上是侄子，实际上是儿子。”私家侦探说。
　　“这样也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吗？”李穆觉得有些不对，“我记得可以从亲戚那儿领养孩子的啊。”李穆就记得自己有一家亲戚就是这个情况，自己生不出小孩子来，就从别人家领养一个，被领养那家人也另外生了儿子，也没看见计划生育部门去找麻烦……对了，李穆想起来了，似乎这个生育权是跟着女方走的，而且那个小孩子被领养之后，就相当于领养他的后妈使用了自己的生育权，然后被领养孩子的亲生母亲就可以再生一个了。
　　“违反的。”私家侦探给李穆解释说，“王市长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啊，比方一鸣年纪大。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做王豪。如果王市长把王豪送给妹妹收养，自己另外生一个，这样就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可是如果留着王豪，而另外生一个给妹妹养，就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了。当时这事情闹得很大，王岗险些就没当上副市长。”
　　现在王岗已经当上副市长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那么后来王市长是怎么解决的？”李穆问。他把自己代入了王市长的位置，要是竞选的关键时候被人翻出这样的旧账来，还真是棘手啊。虽然说人大选举不过是走过场，可是组织部考察，那是实打实的。好职位是唐僧肉人人想要，想要进步升官更是公务员们不惜身家性命去拼搏的最高动力。一但被发现违反了基本国策，那就等着被调去闲职每个月拿几千块钱工资过一辈子吧。
　　“后来王市长的妹妹和妹夫，去医院做了一个DNA验证，证明方一鸣是他们两个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就平息了下去，再也没有人提起了。”私家侦探说，“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王市长才和方一鸣亲近起来，以前王市长避嫌，根本都不和方一鸣见面。就算是过年的时候，王市长也不要方一鸣去拜年。”
　　“所以王市长他妹夫真的是找到了秘方？”李穆觉得大失所望，这什么剧情嘛，又不是走进科学，搞半天来个他是神经病，他出现幻觉了，电笔是坏的，树叶是风刮跑的，其实是个胖子打呼噜。“方一鸣真的是王市长的外甥？王市长送孩子给妹妹养神恶魔的，都是王市长的竞争对手放出来的谣言？”
　　“这一次，在方一鸣家里，我找到了几年前那次亲子鉴定的原件。”私家侦探说，“我拿去鉴定了……你也知道，现在的鉴定技术比以前发达了很多。不但能鉴定字迹，甚至还能鉴定打印字。拿着一份文件，纸是什么纸，墨水是什么墨水，进而是从什么打印机打印出来的，那台打印机使用了多久，都能够鉴定出来。”
　　“那么鉴定结果是什么呢？”李穆问。
　　“方一鸣母亲和方一鸣的那一份亲子鉴定结果没有问题。可是方一鸣父亲和方一鸣的那一份鉴定，是伪造的。”私家侦探说，“他的鉴定报告是用喷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京城给他们做鉴定那个医院，从来都不用喷墨打印机打印报告。”


第二百六十六章 王市长的处理方式(3)
　　（三更，吐血）
　　妹控！还是实妹！比起来，只推过没有血缘关系堂姐的李穆弱爆了！李穆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的日本动作爱情电影片段，当然都是宅男们喜闻乐见的哪一种。难道是王市长和自己的亲妹妹生下了方一鸣？这可真是太刺激了！只要把这件事情往网上一公开，王市长不死也要掉一层皮！不过转念一想，压根就没有证据说方一鸣的亲生父亲其实是王岗啊。
　　那两份亲子证明只能说明方一鸣的母亲的确是王市长的妹妹，而方一鸣的父亲很有可能不是王市长的妹夫。也就是说，方一鸣是一个野种。虽然王市长近亲相奸这种猜测最符合人民群众的期望……刚才李穆这个误会是哪里来的啊？仔细回想了一下，李穆发现自己是陷入了思维定势里面——因为一直想着方一鸣其实是王市长的儿子，所以发现方一鸣的母亲是王市长的妹妹，就下意识的把王市长和王市长的妹妹配对了。
　　“那么方一鸣的父亲究竟是谁呢？”李穆问。
　　“我都说这么明显了啊！”私家侦探说，“就是王市长啊！”
　　原来真的是王市长啊……这究竟是从哪里推断出来的啊！刚才李穆还在感叹自己的思维陷入了误区呢。为什么忽然间王市长又成了方一鸣父亲了啊？李穆迅速地把私家侦探提交的证据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完全没有证据嘛。“这事没有确实的证据可千万不要乱说啊。”李穆提醒他说，“究竟有什么证据啊这事？”不过王市长和妹妹……实在是太喜闻乐见了，一定要发到网上免去才行。
　　“这就是我去跟过的线了，方一鸣的父亲偷偷的给方一鸣和王市长做过亲子鉴定的，”私家侦探说，“证实了以后方一鸣的父亲就包养了一个情妇，我找到了方一鸣父亲的情妇，她亲自告诉我的。”
　　这简直就好像是侦探小说里面列了半天啰啰嗦嗦的证据，然后来一句“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我怎么知道的？我有特异功能天眼通！”一样，李穆快要吐血了，有这么强的证据你不早说，前面说那么一大堆做什么啊！“这事确实吗？不要是你碰上了个生活空虚的小三吹牛，你就相信了吧？”李穆问。
　　“这当然不是，我是在床上套出来的话！”私家侦探说。
　　“床上？”李穆问。
　　“是啊，我花了好几十分钟勾搭上了方一鸣父亲的二奶，和她上床了，然后套出她的话来。”私家侦探说，“就是要满足她的欲望，所以才花了这么好几个小时啊。当时我化妆成水管工，想要去方一鸣他父亲的房子里面搜查证据。没想到就碰上那个二奶了，我只好真的去修水管，没想到一下子把裤子弄湿了，那个二奶就让我换裤子……然后就那什么了。”
　　你吹什么牛啊，好几个小时，再说那个二奶几十分钟就被勾搭上了？有没有这么快啊？你以为你是寒羽良啊？还修水管，这明明是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内容吧？不对，这是欧美爱情动作片的内容，日本不兴水管工，比较多送米的。李穆越来越觉得这个私家侦探是在胡说八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好吧，其实那个二奶以前找过我，调查方一鸣他父亲有没有红杏出墙找三奶……不过后面的事情都是真的，调查完了以后她真的找我修过水管，也真的把我那什么了。这次李老板你要查方一鸣，我头一个就想起她，从她那儿知道了方一鸣父母的事情。”私家侦探很惭愧地说，“弄完这一单生意，那个二奶也不敢在省城待下去了，她说要和我远走高飞，我已经答应她了。”
　　虽然合理了一些，可还是很像电影剧情啊。“除了人证之外面还有什么确实的证据没有？”李穆问，“这么重大的事情，光凭一个二奶空口白牙几句，谁会相信啊？”不过只要有了这么一个方向，要找证据很容易。从王市长身上偷一根头发，或者拿了他喝过水的杯子，再和方一鸣的DNA做个对照，很容易就知道方一鸣是不是王市长的儿子了。
　　“有证据的！我这就给你发过去。”私家侦探说，“是一段视频，方一鸣的母亲知道丈夫包二奶以后，曾经打上门去，就是上个月的事情。方一鸣的母亲气势汹汹来，那个二奶挨打不过，就说信不信我告诉你儿子，他舅舅和亲生父亲是同一个人？听了这话，方一鸣的母亲立即就软了，还反过来求那个二奶，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那个二奶后来想一想，觉得自己一时口快把这事说了出来，万一方一鸣的母亲把这事告诉了王市长，那她不是很危险？所以想要跑路，又没有多少钱，想要去勒索方一鸣的母亲一笔钱，就找了我来办这事……”
　　“等一等，”李穆觉得有点不对，“究竟那一件事情在前面？是二奶找你勒索王市长的妹妹，还是我找你调查这一件事情？”如果是李穆先找了私家侦探，这事情也未必太巧了，如果是二奶先找了私家侦探，这事情就更加巧了。巧合到李穆根本就不相信的地步……难道这里面有阴谋，这个私家侦探已经被王市长收买了？想要把李穆拉到坑里面去？
　　“当然是李老板你托付我调查王市长和方一鸣的事情在前啊。”私家侦探说，“以前那个二奶倒是和我提起过，问我想不想赚个大钱，我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没答应她。不过现在反正李老板你给了我这个任务……我就想着，能不能让我去和方一鸣他妈妈谈一谈，等拿到钱以后，你再把这件事情爆出来？这件事情做完，我们在省城肯定是呆不下去了，阿碧想去上海，可是我觉得，只要还在国内，就不保险，还是出国比较好，我听说李老板你在加拿大有很多门路，到时候就要麻烦李老板你了。”
　　原来是这个目的啊，李穆这才释然，勒索完之后，二奶和私家侦探肯定是要跑路的，像是私家侦探这样的人，当过社会主义的兵，学历低，钱也不是特别多，干私家侦探这种行当，说不定在公安局还有案底，要走正规移民的道路，很是困难。不过李穆的母亲在加拿大很有势力，先给他办个旅游签证出去，到了加拿大再钻法律空子留下来，很是容易。
　　“应该没问题。”李穆说，“你们打算勒索多少啊？”
　　“700万！”私家侦探说，“阿碧听方一鸣的父亲提到，他家里随时可以动用的钱，包括现金、活死存款、股票、地产等等，加起来大约是800万。要是要800万的话，说不定他们不肯，700万应该没问题。我们打算一人分350万，加上这些年赚的钱，省着点花，应该够了吧。”
　　在2009年，1加拿大元大概等于5块多人民币，到年底会涨到6块多。350万的话，现在就是70万这样子，到年底只剩下50多万了。在加拿大花加拿大元，和在中国花人民币是差不多的。这个私家侦探今年还不到30岁，到能拿退休补助还有30年呢，50几万怎么够花啊？况且他到了加拿大，还要买房买车买家具什么的，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在加拿大，汽车可不是奢侈品，而是必需品，随便去个超市，就要开个20、30分钟的，公交车当然有，半个小时一趟，还很不准时。
　　“到了那边我在帮你找个工作吧。”李穆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万一勒索不成呢？”
　　“那就只能当一对亡命鸳鸯了，没钱肯定不能移民，我们只能把事情爆出来，然后跑路去广东上海北京什么的。我是侦察兵，”私家侦探早就做了准备，“好了，视频已经发送完毕了，李老板你可以先看一看。”
　　“好的，我现在就看。”李穆安慰他说，“就算没钱也能出国的啊，加拿大那边很缺人，很多人孤身偷渡过去，只要肯干活，几年下来也有车有房了。到时候实在不行，我照样把你送过去，再给你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吧。”
　　关了电话，李穆就上网查看私家侦探发上去的视频，拍得很清楚，是电脑摄像头拍的，在一间小房间里面，一个女人正在对着摄像头搔首弄姿，看着看着还把外衣脱了下来，对着视频调整胸罩……应该就是私家侦探说的那个二奶阿碧了。这女人咋看上去长得还挺漂亮的，不过仔细一看，浑身上下都没原装货，胸的形状一看就是隆的，腋下还有隆胸的手术伤口。下巴和锥子一样尖，李穆都担心她会不会一低头就戳自己胸口一个洞。鼻子和眼睛的样子也很不自然，应该也做了调整。
　　这个阿碧整个人看上去就和葫芦娃里面的蛇精一样，你说像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蛇精还差不多，葫芦娃里面的蛇精……这私家侦探什么品位啊，居然想和这样浑身假货的女人做同命鸳鸯。李穆很是鄙视。


第二百六十七章 王市长的处理方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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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穆继续看视频，阿碧对着摄像头调整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还是不过瘾，把手按在胸罩上，揭开了胸罩……就要揭开的时候，门口忽然砰砰的响了起来——不是敲门的声音，倒像是砸门，应该是王市长的妹妹来了吧。真是扫兴啊，你迟一两分钟来不行吗！那个女人听到声音，立即穿了上衣出了房间，然后就是一阵吵闹，外面传来一阵喝骂“狐狸精！”“贱女人！”什么的，还有呼痛的声音。
　　不一会儿阿碧逃进房间里想要关门，不过速度不够，被另一个女人推门闯了进来。然后继续扭打。李穆见过王市长的妹妹几次，不过她们运动太激烈了，好一会儿李穆才把王市长的妹妹认了出来。这个以前的省城美人，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眉目间依稀有些风韵。大婆和二奶两个扭打了起来，二奶明显不是对手，不一会儿阿碧的衣服就被扯掉了，再过一会儿连胸罩和裤子都被扯掉了。
　　在胸罩被撤下来那一瞬间，李穆脑子里想起了‘完满了！’的叫声，不过真的被扯下来之后，李穆又觉得很没意思。和很多人一样，阿碧光了身子却没有戴着胸罩好看。形状怪异的胸部，顶端一棵干扁的黑枣，真没看头。又打了一会儿，王市长的妹妹揪住阿碧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阿碧拼命争扎，却是动弹不得。
　　王市长的妹妹战斗力还真强啊，怪不得一个人就敢杀上门来呢。“你个臭三八，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家的丑事说出去！”阿碧一开口，就把李穆吓了一跳，这也太做作了吧？一口的台湾腔，这么紧急的时候还这么爹。本来李穆以为唐糖的口音够软了，这个阿碧还要软好几倍，比林志玲的还夸张。
　　“丑事？我呸！”王市长妹妹毫不在乎，“不就是我家男人那东西不行吗！这事这谁不知道啊！你尽管给我说啊！又不是我丢脸！那个死佬，自己东西不行，还要包二奶，真是笑死人了！你这种东西更好笑，给个东西不行的人当二奶！”
　　“你家男人不是不行，是对着你个黄脸婆不行罢了！在我这儿他不知道多猛呢！”阿碧回嘴说，“你自己看不住男人，还得靠我呢。你这种女人，自己没本事，还扒着茅坑不拉屎！早点和你老公离婚啦！”
　　“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贱女人！”王市长妹妹气疯了。
　　“我再贱也没有你贱，你个和自己亲哥哥通奸的东西！”阿碧说。
　　此话一出，王市长的妹妹明显的震了一下，阿碧趁机从王市长妹妹手下挣脱了，爬到一边呼呼的喘气。过好几分钟，王市长的妹妹才恢复过来，冷着脸问阿碧：“你老实告诉我，这事你是听谁说的？还和谁说起过？”
　　“还能是谁说的，不就是你的老公说的呗。”阿碧得意洋洋地说。
　　“你还和谁说起过？”王市长的妹妹问。
　　“你们这些丑事，我才没空和别人说呢。”阿碧张牙舞爪地说，“不过要是你再这么欺负上门来，难保我不会告诉我的姐妹。我告诉你，我有个姐妹可是在电视台做记者的，到时候把你们家的丑事往电视台一登，让你和你哥哥都没脸见人！”
　　“这是谣言！”王市长的妹妹说，“也不知道是谁制造了这样丧尽天良的谣言！要是被我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叫警察打死他！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那你就是传谣！一样会被人打死的！你知不知道？”
　　“谣言？是谣言你会这么紧张？”阿碧说，“要我不说出去，也可以。别的我就不和你算了，你把我打得这么惨，拿10万块钱医疗费来！”
　　“好，你等着，我回去就拿钱给你。”王市长的妹妹说，“如果我听到有什么流言，我就回来打死你！”然后王市长的妹妹就离开了，视频到此结束。
　　看了这个视频，李穆心里面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就和阿碧说的一样，如果不是真的，王市长的妹妹这么紧张干毛。想不到啊想不到，王市长平时人模狗样的，也不怎么沾花惹草，没想到居然暗中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么劲爆的新闻，还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比较好。李穆走到方一鸣的病房外面，想要拿他的头发去做DNA对比。
　　没想到方一鸣的病房之外，却是忙乱无比，门口两个不认识的警察笔直的站着，医院里面开着空调，他们却是满头大汗。病房里面7、8个医生护士忙里忙外，满口都是李穆听不明白的医学名词。李穆走上前去，却被两个警察拦住了。李穆连忙散烟，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被人赶开了。
　　李穆只好塞钱过去，那两个警察才说：“兄弟，你赶紧走开吧，别过来了。”
　　“我是记者，想要掌握第一手资料而已。”李穆赔笑着说。
　　“这下子可真是出大事了！”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肯定要受牵连，你再不走，也得受牵连！你说我们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偏偏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差事！”
　　“到底怎么了啊？”李穆问。
　　“嫌疑犯死了！”另一个警察瓮声瓮气地说。
　　“嫌疑犯死了？”李穆大吃一惊。他连忙朝着病房里面看，里面的医生拼命的朝着方一鸣的体内打着各种药剂，还有电影电视上面经常见到的电击起搏，把方一鸣电得啪啪响，一阵阵焦臭从房间里面传出来，让李穆十分想吐。
　　“没什么希望了，都抢救十几分钟了，一点起色都没有。”第一个警察说。
　　“快走吧，”第二个警察对李穆说，“再不走，说不定就走不了了，我们要封锁现场排查。”
　　“排查？难道是……谋杀？”李穆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自己千里迢迢把方一鸣带来平原市才把方一鸣害死的呢。本来心里面还有小小的愧疚呢。虽然说方一鸣坏事做尽，打人、强奸什么的无恶不作，可是……可是个头，方一鸣干了这么多坏事，活该死在这里。
　　“谁知道呢！”第一个警察说，“这么受关注的案子，嫌疑人居然就这么死掉了，这下子我们的压力可就很大了。万一要是被别人找到我们有什么违规动作，撤职查办都算是运气好。所以我们领导肯定要到处找替罪羔羊，要是有凶手，然后能找到凶手，那是最好。要是找不到凶手，或者没有凶手，那也要找几个责任人。”
　　正说着话，里面就传来声音说：“不行了……死了。心跳和脑电波消失20分钟了！”
　　又有人说：“再抢救一会儿啊！现在连30分钟都没到，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他原本就昏迷不醒的呢！”“肾上腺素！再来一针肾上腺素！”“脑死亡了……”“脑死亡了也不能放弃啊，只要还有心跳就行！”“他的心脏都快熟了。”“总之不能放弃抢救！”
　　李穆赶紧一边向外跑，一边给王市长打电话：“喂？王市长吗？”还没打完呢，李穆就看见王市长在医院门口坐着，头低垂着，似乎是很难过的样子，于是立即关了电话冲上去，对他说：“王市长，不……不好了！方一鸣，方大哥他……他死掉了！”
　　“这不是好事吗？”王市长抬起头对李穆说，“没有人可以追究一个死人。”
　　李穆开始的时候以为王市长在哭，可是仔细一看，却是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装出的悲伤。“王市长……”李穆的心情一下子就糟透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王市长说的，必须要在今天之内把事情处理掉，是什么意思。不是要杀焦莉莉，在这种情况下，杀掉焦莉莉只会让事情更加激化。大家都会想到，这是官二代找人消灭证据了。要绑架焦莉莉的父母来威胁焦莉莉，虽然是一招妙棋，可是急切之间却很难办。现在这件事情这么热，要是焦莉莉哪一个亲属忽然失踪了，也要惹人怀疑的。
　　李穆从来都没想过，王市长的意思，是要杀掉方一鸣。不过仔细一想，其实这也是一种解决方法。就像王市长说的那样，没有人可以追究一个死人。死人无法被控告，也无法被谴责。人死了，所有的罪孽都清零了。人们总是会同情弱者，原来在这一个案子当中，焦莉莉这个医学院学生，在医院打工赚生活费的穷人是弱者，而方一鸣这个官二代有钱人是强者。但现在方一鸣死了，他就变成了弱者，焦莉莉这个还活着的人就变成了强者。
　　现在，方一鸣的家属可以尽情的对焦莉莉的指控做出辩护，而不会被大众视为狡辩。焦莉莉的证词也会被诸多挑剔，毕竟，一个患有严重哮喘的病人，怎么会去强奸呢？又怎么会不随身带着治疗哮喘的药物呢？原本这些会被忽略的问题，现在方一鸣死了，都会被人重新提到台面上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要怎么办
　　（二更）
　　虽然不算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却是最快的解决方式。普罗大众怎么也不会想到，方一鸣的官二代背景会把方一鸣给害了，同情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到了焦莉莉那一边。人死为大，不论以前做过多少错事，现在方一鸣都死了，接受了最大的惩罚了，再继续深挖下去，那就过分了。李穆也不得不感叹，好一招妙棋，可是……王市长，方一鸣那是你儿子啊！是你和最爱的妹妹（也许吧）一起生的儿子啊！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王市长说，“我要回省城去，小穆，你和我一起回去吗？”这是向着李穆示好了。可是李穆现在怎么敢和王市长一起？他可是把自己亲生儿子杀了的人啊！万一走到半路人迹罕至的地方，王市长忽然拔出一支枪来砰砰砰把李穆做掉然后挖坑埋了怎么办？
　　“这里的事情还要再处理一下吧？”李穆小心翼翼地说，“受害者那边……”
　　“现在我外甥才是受害者。”王市长说，“不过你说得对，应该趁热打铁，争取把这事定下来。你再去找一次那个焦莉莉吧，和她说所有的条件照旧，只要她肯答应，说这是她和方一鸣玩SM玩出事情，她太害怕，所以才说谎。只要她这么说了，想出国就出国，想进医院就进医院。”
　　“这是不是……太便宜她了？”李穆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事情压下去。”王市长说，“和方一鸣的命比起来，这么几百万算什么啊。等过几年，等过几年事情淡了，也许这个焦莉莉就和方一鸣一样，忽然间就死了呢。”说完王市长就阴阴地笑了起来。
　　李穆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知道国内的官场很残酷，但是没想到残酷成这样。王市长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不受影响，先是杀了自己千辛万苦才保下来的亲生儿子，然后又要把焦莉莉也杀了。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这么湮灭人性呢？
　　王市长走了，李穆叹了口气，正想去焦莉莉的病房，把她送出国去，然后好好保护起来。当然这不是说国外就比国内安全，国外黑手党什么的历史悠久，服务周到，买凶杀人的生意发展很成熟，收费合理，童叟无欺。不过只要请多几个保镖，去保安程度比较高的社区，应该能保住性命。国内的话，谁知道王市长会认识些什么人啊。
　　说起来，这一次是谁下的手？肯定不会是王市长自己，这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证据落在别人手里，别人可以不在乎王市长杀人，但是为了政治前途谋杀亲戚，以后王市长就不可能有政治前途了。应该是让罗大秘再找人下的手，多半就是那个罗大秘的发小。这个人情可打了，以后王市长和罗大秘，就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党——这事要是被泄露了出去，王市长固然要下台，罗大秘也要受牵连。
　　不论王市长为了这件事情付出了多少短期利益，从长期来看，王市长其实是得益者。在省城11个市委常委中，他们两个已经是确定的一党了，可以影响省城很多政策的走向了。更不要说，罗大秘以后前途远大，不知道能够升到哪一个位置。现在是王市长提携罗大秘，过几年，就是罗大秘提携王市长了。这么一想的话，应该说王市长不愧是市长，当机立断之下，不但最大程度的减弱了‘我舅是王岗’的影响，甚至还从里面拿到了好处。
　　于是李穆的危机感更加强烈了，和这么一个人敌对，谁知道会怎么死啊。要是真相被王岗发现了……李穆一想起这个，就不寒而栗。现在不是担心自己安全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更加危险呢。李穆立即赶到焦莉莉的病房，可是这里也有两个警察在看守着，任凭李穆怎么说好话甚至塞钱，都不让李穆进去。
　　“兄弟，这实在是没办法，嫌疑犯已经死了，要是受害者再死，我们可就混不下去了。”那两个警察对李穆说，“原来看门的同事，已经被抓起来审问了，要是他们是收了钱放人进去，说不定就要进监狱走一回。兄弟你就别难为我们了。”
　　李穆没有办法，也不敢打谢医生的电话。连看门的警察都被抓起来审问了，他身为方一鸣的主治医生，想来肯定也被抓了。正寻思着另外找个什么主意打听消息的时候，罗大秘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把李穆叫去他发小朱傲平的办公室。
　　朱傲平的办公室很大，外面乱成一锅粥一样，这里却是安安静静的，电脑里面播放着和缓的古乐，桌面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罗大秘对着李穆说：“你忙了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吧？一起来吃吧。”等李穆坐下了，他又说，“本来上个月离开了平原市，我以为怎么也要一年半载的才会回来，没想到托你的福，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试试，这是烟雨楼的菜，很有特色。”
　　“您可真会享受。”李穆只好坐了下来。现在警察警惕性那么高，应该不会让人有机可乘，再说王市长也说了嘛，过几个月等事情淡下来再说。方一鸣本来就在昏迷当中，死了还不算太奇怪。要是焦莉莉也死了，还有谁肯信这是意外啊。不查个底朝天，平原市的警察都对不起自己被扣的薪水（发生了这种事情一定会扣警察工资的）。
　　“那有什么法子呢，现在外面乱糟糟的，什么事都做不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饱了再说，就算是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嘛。”罗大秘笑眯眯地说。这一次要说收获，其实是罗大秘收获最大，他得到了王市长的助力，在省城站稳脚跟可以说是没问题了。要在省委秘书长这个位置做出成绩来，有了王市长的配合，问题也不是很大。以后他高升了，立即可以把王市长从盟友变为手下。
　　“你放心好了，不论谁来，都查不出问题。”朱傲平说，“方一鸣死于呼吸衰竭，就算是全世界最顶尖的专家来了，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现在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罗大秘皱了皱眉头说，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再说了，万一有人偷听怎么办？“人生在世，无非吃穿二字，来吃饭。烟雨楼在我们平原市不算顶尖的菜馆，不过里面有几个菜，别处是吃不到的。李老板，先来试试我们这个白斩鸡。”
　　白斩鸡这种东西，很多省份都有，算不上稀奇。不过烟雨楼的做法，选的是2斤来重的鸡项，也就是从来没生过蛋的母鸡，杀好以后先整只放进滚水里面，一入即起，然后浸入冰水，也是完全浸入然后立即提起，连续来这么十几次，直到鸡熟了为止。
　　李穆先吃了一块鸡腿，很有鸡味，又爽又滑，沾一点酱油姜蓉，非常好吃。不过鸡腿肉是鸡身上的精华，有这个表现不出奇，李穆又吃了一块鸡胸肉，这块东西如果做得不好，很容易就会变成粗糙的死肉。不过烟雨楼做得很好，鸡胸肉也是很嫩，里面满是汁水，这就很难得了。“不错，真不错！”李穆说，“我很久都没吃过这么好的白斩鸡了。”
　　省城当然有很好的鸡，特别是乡下种粮食人家养的那种大鸡，平时在稻田里面找小虫吃，到了收获季节，收割机收割的时候会有很多稻谷散落在地，全进了这些鸡的肚子。一年下来，可以从鸡苗长到5、6斤重，又肥又大，肉是黄色的。不论用来做汤还是用来炒焖蒸，都非常好吃。不过用来做白斩鸡的话，肥油就多了一点。
　　本来李穆还想着在自家的养猪场也养一些鸡，不过黄益拼死反对，说猪和鸡虽然一个是哺乳动物，一个是飞禽，但是有共患病，不能一起养。李穆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绿宝紫罗兰金皇朝的鸡菜一向不怎么突出。
　　“别光顾着吃鸡啊，来一块扣肉。烟雨楼的扣肉做得也很好吃，别的地方，扣肉总是太腻，只有烟雨楼的扣肉，肉香浓，又不腻，连吃三大块也没事。”朱傲平接着说。
　　扣肉也是很多省份都有的大众菜，基本做法就是先用一块五花肉肉皮朝下炸成金黄色，然后翻过来切开，再拌上配菜拿去蒸几个小时。夹了芋头，就是芋头扣肉，加了梅菜，就是梅菜扣肉，加了红豆沙绿豆沙，就是夹沙肉。不过烟雨楼的做法有些不同，［ＷＷＷ。ＷsＨＵ。ＣＯＭ］他们炸完以后，把五花肉放进冰水里面泡一日一夜，然后在拿起来蒸，这样肉质更加柔软……话说这个烟雨楼是不是冷库办的冰水便宜啊？
　　“这你可就外行了。”罗大秘笑着说，“鸡嘛还可以，这猪肉比起我们李老板的子乌香猪，可是差了不少。我在李老板开的金皇朝吃过红烧肉，那味道，啧啧啧，可真是绝了，真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你别说这八个字是老生常谈，吃了李老板的猪肉，我才知道以前那些号称这八个字的都是胡说，李老板的红烧肉才配得上这八个字。”


第二百六十九章 要怎么办(2)
　　（三更）
　　“真的这么厉害？”朱傲平问，“老罗，你也不带我去吃一次。”
　　“怎么不带，我叫你几次去省城了，你都不来。”罗大秘说。
　　“我有什么办法，这儿工作这么忙，去你们山南省又没有高速，搭火车吧，太乱。走省道吧，去一次就得3、4个小时，这还是小事，问题是开车太难受。”朱傲平说，“路上全是大货车，都超载了不知道多少倍，货物都堆成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看着都危险，超车吧，就要到对面车道去，不超车吧，跟在大货车后面晃晃悠悠更危险，走一次长途下来，命都短几年。”
　　“这个你放心好了，山南省和平原省很快就要修高速了。”罗大秘说，“预计这两年就修好，到时候你要来就方便了。我在山南省，可能要呆个十年八年的，日子长着呢。”罗大秘的靠山已经和他说了，山南省省机关的干部老化情况很严重，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会有很多人退休，这就意味着会有很多的位置空出来。到时候他会尽量找机会让罗大秘在山南省升到副部级，所以罗大秘才那么着紧王市长的支持。
　　“对啊，那条高速公路前一阵子不是说要开工了？怎么现在又没消息了？”朱傲平问。
　　“还不是赔偿金的问题。”罗大秘说，“交通厅早就把征地赔偿的钱发到市财政局了，可是市里面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免不了把这些钱先挪用一下。沈市长还是没问题，先修路，赔偿金拖几年再给。过几年他就退休了是吧？还真是好算计，不过现在的农民，你不把钱给了，人家肯把地交出来才怪。对了，我们李老板啊，就是里面赔得最多那个。别人要赔十万八万，了不起几百万，上千万的都少，我们李老板可就厉害了，一赔就是40亿！”
　　“40亿？”朱傲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那是开了金矿呢？”
　　“比金矿还厉害，就是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个子乌香猪，李老板办了一个很大的养猪场，多少万头来着……五十万头还是六十万头的养猪场，一头猪一万多，加起来就40多亿了！”罗大秘替李穆吹嘘，“我们沈市长找了个茬，硬是拖着不给李老板付款。李老板当然就不肯搬啦。李老板不搬，这高速路根本就没法子开工。”
　　“六十万头！这太厉害了吧！”不过算了算朱傲平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是五十万头，一头一万，那也是60亿了啊，怎么才40亿呢？老罗你这是在骗我吧？”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50万头养猪场，可没有50万头猪，一般是一半，25万头猪。一头一万多，刚好就是40亿，这还是成本价呢。”罗大秘说，“为了这40亿，我们李老板招惹的人可多了，省城上上下下谁不眼红啊！这可是40亿，你说你做一辈子，能赚多少钱？1、2亿差不多了吧？我做一辈子，估计也就那么十亿八亿的，李老板这一下子就是40亿！就算拿出一半来上下打点，那也有20亿啊。本来大家眼红归眼红，王市长罩着也没什么办法。不过王市长也觉得树大招风，借了个小茬，就和李老板划清界限了。”
　　李穆听得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罗大秘说的不知道有几分真实，不过应该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李穆早就知道，这40亿是很招眼，不过他不是已经准备用来建那个地产项目给政府官员们分肥了吗？没想到这样还是逃不过去。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果然发横财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发房地产，大家都知道房地产赚得多，出得多，而且回款也慢，卖一套房子收几十万，就不怎么惹眼了。
　　“那李老板不是很惨？”朱傲平给罗大秘做了捧哏。
　　“是啊，不过李老板够威风。”罗大秘说，“你地方上不给眼色，李老板就拉了部队的建筑队去，警戒线一拉，什么环保安检，全都不给面子。”他笑了笑，对李穆说，“可是小穆啊，这东西建好了，你还是要卖的吧？就算你资金雄厚，建好了再卖，不用预售证，可是要验收，要办房产证地产证，没有国土局的配合，是办不好的。听我一句劝，这样对抗下去不行的啊。”
　　“请罗大秘指点指点。”李穆明白，罗大秘挑拨离间完他和王市长的关系，要把他正式收归门下了……不过他交代给李穆办的事，就是他做平原市发改委主任时候发动农民养牛结果牛全都死了搞得农民告状的事情，李穆还没办好呢，他怎么忽然间这么急了？难道事情又有什么变化？或者罗大秘有什么地方急需用钱？
　　“这事吧，我觉得你原来的处理方式就挺好，做一个大项目，给大家都分钱。不过分钱呢，一定要注意策略，上下尊卑要分清楚……不能只分下面的职能部门，忽略了上面的市委市政府，尤其不应该忽略了市委。小穆啊，我们国内呢，始终还是党的天下。以前你是王市长的人，生意也做得不大，那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你生意做这么大了，光在市政府那边转悠，就不合适了。”罗大秘说，“这次其实也是一个机会，反正是王市长主动疏远你的，你为了大家的生意，没办法只好找更高级的领导，王市长也不能怪你，别人也不会说你忘恩负义。我可以帮你引见我们省城的最高领导……”
　　“宋书记？”李穆问。
　　“当然了，除了宋书记还有谁啊。”罗大秘呵呵的笑着，“我可以帮你引见宋书记，只要宋书记发了话，沈市长和你那一点芥蒂，当然也就烟消云散了。”在市里，宋书记是唯一的副部级干部，还是省委常委，资格老，党羽遍布省内，老领导身居高位还没退休，虽然年纪大了，已经没有什么进步的可能性，但是在省城里面乃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要是他发了话，别说李穆只是骂了沈市长的情妇，就算是李穆骂了沈市长的正牌老婆，他也得忍下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李穆做欢欣鼓舞状，“我一直都很想和宋书记认识，当面聆听宋书记的教导，就是总没有合适的机会。”其实机会是有的，还很多呢。宋书记是省城一哥，和下面接触应酬很不少。李穆就认识几个和宋书记很要好经常在一起打牌钓鱼的家伙。不过李穆原来是王市长的钱袋子，不方便结交其他的市长书记而已。
　　“你来省城不过是短短的一年不到，就挣下了这么大的家业，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养猪场，就骗了40亿，宋书记也很看好你。”罗大秘看着李穆欲言又止的样子，哈哈大笑，“你可不要告诉我你那养猪场真的值四十亿，鬼才信呢。”罗大秘自己找人做过估算，李穆那个养猪场应该是10亿到15亿，绝对不值40亿。
　　“赔偿金是40亿，可是要分一大半出去啊。”李穆叫苦说。
　　“那当然要分出去了，你要是不分出去，上午40亿赔偿批下来，下午税务局就去你公司抄家去了。”罗大秘说，“到时候不扣你80亿的税款不算完。小穆啊，你这么能赚钱，跟着王市长……我不是说王市长坏话啊，但是你也知道，组织自有规章制度，这是很客观的，不是谁的主观意愿就能够扭曲的。现在王市长50岁了，是一个副厅，要是没有什么大机缘，顶多再上一级，当个厅长，到下面的地级市当个市委书记，到头了。”
　　至于那个不到头的，自然是他这个在升官高速路上面的罗大秘了。罗大秘很有信心，他能够在3年以内到正厅，5年以内到副部，然后10年以内到正部，之后的事情就要看机缘了，要是机缘到了，说不定能冲到副国呢。
　　李穆知道自己家的事，他能够不到一年赚这么多钱，靠的是穿越回来多了四年的阅历，敢于大胆投资房地产，等到了2011、2012年房地产寒冬，李穆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不过管它呢，只要应付过了富贵地产的破产危机，勾搭上了高官，做什么不能发财啊。“像是我这种平民百姓，本来得到王市长的看顾，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李穆说，“可惜祖上烧的高香不够，自己乱说话，给王市长带来了麻烦，真是对不起他。”
　　“做人要忠诚，这是不错的。”朱傲平插嘴说，“就好像结婚一样，要是大家合得来，从一而终那是最好。不过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要是实在合不来，好合好散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嘛。没有必要硬是凑合着过下去。硬是凑合着，双方都耽误了大好的青春年华，这又何必呢。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啊。”
　　“相濡以沫不是这意思吧？”罗大秘笑着说。
　　“去，我这是比喻！”朱傲平说。


第二百七十章 趁热打铁
　　“要是王市长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没有问题。”李穆只能这么说了。改换门庭对李穆有利有弊，现在而言，罗大秘虽然和王市长同级，但是实权肯定是王市长的大，是个优质股，而罗大秘将来的成就高，是个潜力股。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当然是转换门庭的好，况且李穆对于王市长这种对手下的凉薄作风很不满。跟着王市长，赚钱的时候固然很爽，可是这一次李穆不小心骂了沈市长的情妇，王市长就主动和李穆划清界限了。他这么没担当，以后富贵地产破产，也不知道会牵涉到多高级的官员，到时候还能指望王市长出面吗？
　　“王市长这么对你，你还为他外甥的事情跑前跑后，出钱出力，很对得起他了。”罗大秘说，“那边我会说的，你不用担心。”现在王市长欠着罗大秘一个好大的人情呢，罗大秘可是拼着自己锦绣前程乃至靠山领导的面子，帮王市长杀了人……当然实际上没有这么危险，别人最多就查到朱傲平身上而已，方一鸣玩了那么多的女人，随便叫一个出来认罪说自己收买了朱傲平就行，牵连不到罗大秘的。
　　李穆很想自己去说，虽然这样比较尴尬，但是起码知道王市长的态度是怎么样的。让罗大秘去说，谁知道他会说什么啊，要是把改换门庭这事说成全是李穆自己的主意怎么办？不过要拒绝，也是不现实的，王市长躲在一边，李穆养猪场的赔偿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其他工作也很难展开。可是罗大秘已经承诺要他去说，李穆要是不答应，似乎又不好。如果王市长主动来找李穆说起这个话题的话，就没问题了。可是怎么才能让王市长主动找李穆呢？
　　“现在这事，王市长让我再找找那个焦莉莉。”李穆说，“让她承认是诬告，您怎么看啊？”
　　“这个啊？没问题，你尽管去办好了。”罗大秘说，“现在方一鸣死了，焦莉莉什么气都出了，应该不会再胡说八道了。现在太危险，等明天那些警察认命了，你再去说吧。只是你自己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录像录音了。算了，你还是找个手下去把，没有必要自己冒这个险，现在你也没必要拍王市长的马屁拍那么紧了。”
　　这是对李穆显示主权了，李穆立即就答应了下来，本来想着只要处理完焦莉莉的事情，立即向王市长汇报，稍微引导一下话题，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市长了，那么就可以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奈，争取王市长的理解，看看王市长的反应。没想到罗大秘居然当着李穆的面，立即就给王市长打了电话。
　　“喂？老王啊？我是小罗啊。我正和小穆在一起呢。是这样的，兄弟我惭愧啊，在平原市呆了几年，为官一任，非但没有造福一方，还留下了不少手尾。正好小穆对这些事有些经验，自告奋勇说可以帮小弟的忙。李穆是大哥你的爱将，小弟我是很清楚的，不过小弟这边实在是麻烦，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请大哥忍痛割爱，把李穆借我用一段时间怎么样？”这个自然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
　　“哎呀，李穆可是我手下头一号得力的人啊。”王市长笑着说，“不过既然小罗你要人帮忙，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咱们兄弟感情这么好，也别说借不借的了，我的就是你的嘛！对了，我在小穆那儿还放了些钱没用完，也一起转给你吧，不过我在小穆养猪场放的那些猪，可不要贪了我的哦。”
　　“这当然没问题，老哥你的钱，当然要还给你的。做小弟的怎么能贪图大哥的钱呢。”罗大秘说完了电话，转头就问李穆，“王市长在你养猪场养的那些猪是怎么回事啊？他不是真养了猪吧？”
　　“当然不是，”李穆老老实实的告诉他，“就是王市长要在我那个养猪场那儿分两万头子乌香猪的赔偿，肉猪一头一万，种猪一头九万，加起来大约是4亿元左右。”
　　“4亿？他妈的！这老小子胃口真不小！”罗大秘一拍桌子，“这个你不用怕，到时候赔偿金一定会给你，给了你之后，怎么用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王市长来要，你就真给他两万头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啊，那些钱到了手，不准你交给王市长啊，除了重建养猪场的以外，都要拿出来摆桌面上，大家上上下下都分润了，就没有人会眼红盯着你了。”
　　亏罗大秘想得出这个点子来，不过王市长这个事情的确干得不地道，他又不是真的有两万头猪养在李穆的养猪场，他能分这个钱，是因为他能够在省城这儿保护李穆和李穆做生意的安全，能够帮李穆把赔偿金顺利的拿到手，不会被税务什么的盯上。现在他主动放弃了保护权，还答应把李穆借给罗大秘使用，这4亿就该让罗大秘来拿。
　　至于他还有几千万放在李穆那儿，这些钱倒是应该还给他的。官场上大伙儿营营碌碌，所争者一是权，二是钱，4亿已经是副厅级实权单位好几年的收入了，要不是特别肥的单位，做一辈子正厅也未必能挣到这个数。特别是在京城那些部级冷衙门，坐到了正厅级，说不定还要自己骑自行车上下班呢。
　　“那万一要是王市长问起来……”李穆觉得很为难。
　　“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钱全都在我这里，我看他好不好意思来向我要。”罗大秘说。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种高级官员，是不会为了钱产生龌蹉的，不过这一次不同，这可是4亿啊！4亿，已经是量变产生质变的层次了。就算是罗大秘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独吞，还要分给他自己的靠山一大部分呢。
　　吃完了饭，医院里面还是那么乱哄哄的，看来警察们是认真了。罗大秘带着李穆去平原市的平原酒店开了房间住下来，然后请了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出来吃饭，可是那个副局长对这事没什么了解，打听了情况之后和罗大秘说没法子，平原市上个月出了一单大案子，有人抢了金店价值几百万的金条金饰，摄像头拍到了视频，出租车司机提供了证言，还找到了抢劫犯抢劫时穿的衣服，这么多线索，到现在都没有抓到人，社会上有传言说是公安局的人收了钱故意把抢劫犯放跑了，所以公安局的压力很大。
　　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广受瞩目的嫌疑人在医院里面忽然间死掉了，公安局主管这事的副局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彻底查清楚，究竟嫌疑人是因为什么死亡的，一定要经得住上级、媒体和公众的检验，不查清楚，警察和医生护士谁都不准离开！当然了，有小道消息说这个副局长前一阵子有个亲戚来平原市第一人民医院开刀做手术，拿出这个副局长的名字来，都要等了一个星期才有床位，等了一个月才动手术，结果导致这个副局长憋足了劲想要找医院的麻烦，就完全是谣言了。
　　打听消息当然不能白打听，李穆送了副局长价值数万元的子乌香猪猪肉券，还被那个副局长灌了一肚子的酒。头昏眼花之下，却还不能回去休息。送走了副局长，罗大秘马不停蹄的带着李穆去了吃宵夜——当然吃东西是假，联络感情是真。虽然罗大秘是空降兵，在平原市也没干多久，不过毕竟还是有些比较谈得来的故旧。无酒不成席，他们谈到动情处，自然要喝酒，罗大秘身份这么高贵，自然不能随便喝，于是就换了李穆来喝。
　　喝完酒以后，当然要去卡拉OK，于是李穆又被灌了一通啤酒，途中平原市那些官员嫌弃啤酒不够过瘾，又换了红酒上。唱完卡拉OK，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大伙儿肚子都饿了，再去吃一遍宵夜。消夜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没有酒……等李穆再次有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了。
　　他躺在平原酒店，只觉得浑身作疼，拿起手机一看，又是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几十挑短信。幸好没有什么重要人物的电话，于是先看短信，第一条就是罗大秘发过来的，上面说自己还有事情，先回去省城了，李穆喝了这么多，醒了以后最好去看看医生，不要弄坏了身体，并顺便帮他处理一下牛的事情，这几天先不要回去省城，免得王市长有什么看法，那边的生意罗大秘会帮他照看着，不用担心。
　　李穆叹了口气，有家不能归就是这种情况吧。他给艾莉丝、李富贵和自己母亲，还有黄益等人都发了短信，说自己在平原市有些生意要处理，这几天都要呆在平原市。艾莉丝立即就打了电话过来，问李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过去陪他，李穆连忙说不用了。这一次不过是做做样子，他估计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回去了，用不着这么紧张。


第二百七十一章 善后
　　李穆的母亲也是立即打了电话，告诉李穆钱够用就行了，不要为了赚钱弄坏了自己的身体。李富贵倒是好一会儿才回李穆的短信，告诉李穆他去平原市避一避风头也好，要李穆在平原市那儿打好根基，如果有机会的话，在那里的地产市场试一试水。李穆只好再回了短信，告诉李富贵，省城的问题已经有眉目了，应该很快就会解决，应该没空在平原市主持地产项目。后面还有朱傲平和谢医生写的短信，都是说警察已经解除封锁了，让李穆赶紧过去医院。
　　李穆立即就打了出租车过去，他让人带来的那辆车实在是太老爷了，昨天开的时候就不对劲，今天干脆送去修车铺看看，要是问题太多，干脆买火车票回去算了。昨天被朱傲平那么一说，李穆也觉得心里发毛，开着辆这么差的车在国道上面和大货车们挤长途，似乎不是什么很安全。
　　到了医院，只见这里静悄悄的，不，应该说是乱哄哄的，不过是平常医院那种忙乱。病人在各个科室之间到处乱窜，医生护士都走来走去，有任务的匆匆忙忙，没任务或者大牌的闲庭信步，警察们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按照小道消息，这是因为医院给主管这次行动的公安局局长赔礼道歉并保证那个副局长带来的人一来就看，看完就手术，上午进医院下午出院（当然是治好出院还是直接拉到殡仪馆，传小道消息的人倒是没说）。
　　李穆找到谢医生，一天不见，他好像老了很多一样，看到李穆也是唉声叹气的：“以前总以为那些什么严刑拷打是骗人的，茶渣洞没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才知道，革命先烈有多伟大。那些警察还没打我呢，就拿着一个不知道几百瓦的大功率灯泡罩着我，让我坐在一个铁凳子上，让我就那么坐了几个钟头，我就崩溃了。把小时候偷农民萝卜，长大了过马路不看红绿灯都说了出来。还好我都没说到在医院里面收红包，那些警察就忽然把我给放了。我今天早上5点钟才到医院，立即就给你打电话，你又没接，只好给你发短信，你也没回。”
　　李穆记得自己好像昨天才这么和王市长说过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自己身上了。“那你怎么不回家好好睡一觉呢？”李穆问。他也是早上5点睡的，就一直睡到下午5点才起来。虽然说李穆喝了不少的酒，可是谢医生也被警察折磨了一晚上啊，就辛苦程度来说，应该是差不多的。可是看短信，每隔半个小时就来一条，显然这个谢医生一天都没睡。
　　“睡什么啊，写了一天的报告，解释那个该死的方一鸣是怎么死的……我不是说方一鸣该死，我是说那些警察该死。”谢医生话刚出口，就想起来李穆其实是方一鸣的亲属，连忙改口，“那些警察实在是太可恶了！还说是人民公安呢，比反动派还反动，变着法子来折磨人民群众。下次要是有警察来看病，看我不给他们开几十样不对症的！”
　　“方一鸣虽然是我的亲属，不过我也不喜欢他。”李穆安慰他说，“警察嘛，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古今中外的都一样，反正现在也没事了，不过是受了一晚上的苦，也没什么后遗症，你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呗。乱开药的话，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呢？就算是没被发现，吃药吃坏了人那也不好啊。”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开药还能吃坏了人？”谢医生说，“能当上主任医师的，10块钱能治好的病，给你开个一两千的药，先开个药让你发冷，再开个药解决发冷的问题，但是又让你生痰，接着给你开个消痰的药，又让你头疼，再开个药缓解头疼，但是又会让你发热。一圈药下来，保证你什么多余的药都感觉不出来，还以为我给你开的都是必须的治疗手段呢。”
　　靠，医生还能这样啊，李穆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养一个自己的医生，价格高点就高点，起码不会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方一鸣的死因，究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啊？”李穆问。
　　“要是别人问我呢，肯定就是没有。”谢医生压低了声音说，“但是你问我呢，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和你说实话吧。虽然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但是我觉得有可疑啊。我们医院有个后勤部，主任叫做朱傲平。虽然他也是主治医生，但是来我们医院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做过诊疗开过药。”
　　朱傲平这家伙真没用，这就让谢医生注意上了！李穆听得出了一层冷汗。“然后呢？这个朱傲平怎么了？”李穆连忙追问。
　　“昨天朱主任开了好些药，里面就有……有好些伟哥。”谢医生说。
　　“伟哥？伟哥怎么了？”李穆问。医生开伟哥，这不是很正常的嘛？从来没听说过伟哥会吃死人的。李穆还听说伟哥原来是作为药物开发的呢，这不似乎能治病的吗？
　　“伟哥原来是作为心血管药物开发的，”谢医生果然这么说，“它能够治疗心血管疾病，和它能够使人勃起，都是因为伟哥能够扩张血管。可是在方一鸣这个按例里面，他本来就有严重的哮喘，现在又在昏迷当中，肺部受损很严重。要是有人给他吃了大剂量的伟哥，肺部血管一扩张，痉挛起来，哮喘病又发作，就会呼吸系统衰竭而死。”
　　“啊？这么利害？”李穆吓了一跳，“既然你发现了这事情，为什么不和警察说呢？”
　　“这事怎么能说呢，我就算说了我行医资格证书是作弊才拿来的也不能说这事啊！”谢医生话刚出口，就后悔了，“那个，其实虽然是做了小小的弊，其实我的医术还是很过硬的，不过就是那时候我状态不好，对自己信心不足，其实平时我做模拟题，都是及格的。就是考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连续失败了两次，要是失败三次，那就糟糕了。我没有法子，只好找了人……”
　　李穆才不关心谢医生的行医资格证书是怎么来的，打断他：“警察没有问你，方一鸣死亡这件事上面，究竟有什么疑点吗？你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警察？”
　　“我知道你很着急，不过这事我说了也没用啊。”谢医生一副这是太危险我私下和你说了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找麻烦自己去千万别牵扯到我的神情，“你想想看，方一鸣抢救的时候又打了不知道多少药剂，伟哥还能不能化验出来，很成问题，就算化验出来了也没用。本来方一鸣就是因为强奸而被抓起来的，他血液里面有伟哥的成分很正常。至于朱傲平，我们医院里面开伟哥的医生那可真是太多了，这药拿出去倒一倒手就是3、4倍的利润。”
　　“真的没说？”李穆问。
　　“我不能说啊！”谢医生很委屈地说，“如果方一鸣的死亡，真是我们医院医生造成的，我作为他的主治医生难辞其咎。我可不想去坐牢啊！再说了，我就算把这件事报告出来当立功，警察不追究我的责任，可是我把自己医院的医生害了，以后还能在医院里面混吗？其他医院还能够接纳我吗？朱傲平这个人背景很硬，一进我们医院，就掌握了最肥的后勤部，又小心眼，我要是把他供了出来，要是他没事，以后要是报复起来，我可支持不住。”
　　“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李穆说，“这就是说，就算我明知道方一鸣是被人杀害的，也没有法子拿到证据？就算是找法医来做检验也不行？”
　　“没有法子。”谢医生摇头说，“事实上，方一鸣的尸体昨天已经拿去解剖了，报告应该没出来。负责的法医我也认识，医术不怎么样。法医那些家伙比我们医术差远了，也就是占了不怕病人死亡的便宜——他们的病人本来就是死的嘛。在方一鸣的尸体上，保证他什么都验不出来，方一鸣临死之前我们弄进去的药物太多了。”
　　这就好办了，李穆摇摇头问谢医生：“那个朱傲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多？为人处事怎么样？和我们家的方一鸣有什么仇没有？会不会是收了别人钱来做这种事情？”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谢医生回忆了一下，“朱傲平是别的地方调过来的，一来就做了后勤部的主任，还升了主任医师。医术不是很清楚，学历是过硬的，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出诊。平时人还不错，分钱从来不吞别人的份额。不过就是小心眼，谁得罪了他，挖空心思也要报复回来。”
　　“这事你和谁都不要说。”李穆嘱咐他，“方一鸣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是善后的时候。如果我能够和受害者谈妥，就让方一鸣他们家以为，方一鸣是强奸妇女把自己弄死的算了。要是我不能谈妥，那时候再想想怎么利用这件事。”


第二百七十二章 善后(2)
　　受害者焦莉莉始终都是按照李穆的意愿在行事，所以李穆有可能谈不妥吗？根本就没可能嘛。“对了，焦莉莉现在怎么样呢？”李穆问谢医生，“她身体怎么样？精神还好吗？听到方一鸣死亡的消息，有没有什么表示？”
　　“没呢，我们都没告诉她方一鸣死了，和她说了也没用啊。”谢医生说，“焦莉莉的恢复情况很不错，在医院里面再观察一天，没什么问题的话，估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现在还有两个警察在看着她，不过已经松懈很多了。你要是想去见她的话，我给你找一身医生的衣服换上，再带你进去就没问题了。不过你可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要是弄出事情来，被人发现你不是医生，我可不会来救你。”
　　“好吧。”李穆答应下来，要你救什么啊。他换上了医生的大褂，还有裤子和鞋子，再戴上口罩，跟着谢医生一起混进去焦莉莉的病房。然后谢医生自己就走掉了，他可不想知道李穆和焦莉莉达成了什么交易。
　　病床上焦莉莉正在吃饭，看到谢医生进来了，爱理不理的都没和他打招呼，等到谢医生走了，就问李穆：“昨天和今天凌晨，外面怎么乱哄哄的？出了什么事情吗？我问那些警察，警察又不肯告诉我。”
　　“方一鸣死了。”李穆告诉她，“应该是王市长找人下的手。”李穆衡量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焦莉莉，要是告诉了她，说不定她会告诉其他人，王市长一查，说不定就猜到李穆和焦莉莉合伙把自己坑了。可要是不告诉她，焦莉莉还不知道现在形式严峻成什么样子呢。也许她不会同意放弃即将到手的学位，和家人一起跑到国外去。经过仔细考虑之后，李穆决定还是告诉她算了。“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
　　“什么？”焦莉莉大吃一惊，“王市长把自己的亲外甥杀掉了？这也太……太什么了吧！”想了半天焦莉莉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大义灭前？心狠手辣？似乎都有些不太对。
　　什么亲外甥，那是他亲生儿子啊。李穆心里这么说，不过这事就没必要告诉焦莉莉了。“是啊，王市长当机立断，把自己亲外甥都牺牲了，可想而知，你的处境那就更危险了。”李穆告诉她，“为了升官发财，王市长连自己亲外甥都杀了，何况是你。我仔细考虑了一天，你这事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方一鸣已经死了，官司不能打了，网站多半也不会登了。没有了舆论的监督，你会很危险。”
　　方一鸣死了，事实还没调查清楚之前，王市长可以名正言顺的申请封口令，封口令一下来，再转载就是传播谣言。现在网上很多地方都已经把‘我舅是王岗’的相关帖子删掉了，剩下没删的，也被王岗请的水军水得不成样子。网上舆论已经不是一边倒的叫嚷官二代强奸了，‘焦莉莉是下贱女人，勾引了官二代’的声音虽然不强，但因为有王市长的资金支持，顽强的冒出头来。还有貌似公允的人出来总结‘其实就是一个官二代玩二奶结果出了意外，把自己玩残了’——这其实也是王市长请的水军。
　　“那要怎么办？”焦莉莉想了一想自己的处境，虽然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可这时候又有些害怕了，“我自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怜我的父母和弟弟，要是他们被我连累了怎么办？李老板，你可要给我想想法子啊。”
　　“这几个月现在问题也不大，总不能强奸的死了，受害的也死了，这案子不就成无头公案了吗？那样关注的人就更多了，王市长不敢这么做的。”李穆安慰她说，“但是过几个月事情淡了就说不准了，所以呢，要趁着这几个月的机会，我赶紧给你办出国去。到了国外，就不怕了，王市长没有法子伤害你的。”
　　“出国？出国是好，可是我没有钱啊……”说到这里，焦莉莉才想起来，面前这个李老板钱多的是，“我出了国，我的父亲怎么办？还有我弟弟，也要一起出去吗？要怎么说服他们和我一起出国啊？”
　　“当然都一起出国去。”李穆说，“在国外一家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就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没法子呆在国内了。然后劝你父母和弟弟一起出去。我打算送你们去加拿大，没有问题吧？我母亲是加拿大华裔，在那边也认识一些人，到时候可以把你送到医学院去。在加拿大，进医学院学医的门栏可是很高的，到时候学完了出来，立即就是上层了。学费和生活费你都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出的。”
　　现在看起来还没什么，不过等焦莉莉知道医学院的学费是多少，她才会了解李穆是给她送了多大一个人情。在美国，很多医学院的学生，借了学生贷款去读医学院，然后读完了出来做医生，薪水也算是很高的了，还是要花十几二十年才能把学生带环还完。加拿大和美国的情况差不多，医生、律师，那都是社会顶层来的。
　　“加拿大？好啊！”焦莉莉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加拿大这么有钱的国家，听别人说，去到就是享福了，“可是我英语不好啊，去到加拿大没问题吗？”焦莉莉还是有些顾虑。
　　“没问题的，在加拿大连弱智都会说英文呢。只要你智商正常，周围都是说英文的人，有了这个环境，很快就能学会说英文。”李穆说。反例也是有的，当年李穆还很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同样是从国内出去的留学生，他在加拿大呆了一年，英文还是说得很烂。因为……他去了加拿大的法裔聚居区魁北克，哪儿的人喜欢说法文多过英文，连累得那个留学生法语说得很溜，英文没学到几句。
　　“可是我父母怎么办？他们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好，再去学英文，会不会太晚了一点？”焦莉莉问，“要他们出去加拿大，人生路不熟的，他们不一定会肯，加拿大有没有唐人街中国城什么的啊？”
　　“有是有，不过唐人街环境不好。”李穆告诉她，“只要有钱，在加拿大不会说英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买菜直接去超市，看上什么拿起就走，到柜台结账就行。去银行办理理财业务，大一点的分行多数都有中文翻译。在加拿大的中国人很多，找人打牌打麻将都没问题。想要吃东西的话，南北口味都有。”说起来，在加拿大的时候，李穆能吃到正宗北方风味的韭菜盒子，回国了倒是吃不着了。省城这儿也有卖韭菜盒子的，不过都是用油煎的，里面还加了肉馅，根本就是大煎饺，一点韭菜盒子的味道都没有。
　　“那我弟弟呢？也送去读医学院吗？”焦莉莉问，“他的英文比我差一点，去年考四级是60几分。今年似乎要考六级，听他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他自己喜欢吧。”李穆说，加拿大的医学院可不是这么容易读的，焦莉莉有了基础，可能还好过一些，焦莉莉的弟弟今年才20岁，以前又没读过医学，就算是出钱，人家医学院也不一定会收啊。“也可以去读其他的，比如说哲学啊，文学啊，希腊文啊什么的。”这些学科共同的特点就是很容易进，进了很容易读，读完很容易考试很容易毕业，不用李穆多费神，就是毕业了之后也很容易失业。不过管它呢，焦莉莉要是成了加拿大的医生，照顾一个废材弟弟算什么。
　　“那我没问题了。”焦莉莉跃跃欲试，她被李穆描述的光明未来吸引住了，“那什么时候出国？出国听说是要办护照的对吧？我还没有护照呢，我弟弟倒是有护照，他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去过东南亚旅游。”
　　“护照的事情好办。”李穆有些奇怪为什么焦莉莉都混到在女子医院做那种事情了，她弟弟居然还有钱去东南亚旅游，“我现在给你拍个照片，很快就能给你弄到护照。”普通人去办的话，拖好几个月也很常见，光是用钱的话，可以缩短到一两个星期。如果罗大秘或者王市长出面，明天这个时候，护照就可以送过来了。
　　“现在办移民来不及了，我给你办个旅游签证。到了加拿大，再想法子办个绿卡。到时候要不要移民，你自己决定吧。”说完李穆就用自己的手机给焦莉莉拍了一张照片，当然是很不标准的。不过照片的那些规定，什么正装啊露耳朵啊都是用来限制普通人的。李穆就见过王市长的护照复印件，里面王市长笑得都眼睛都看不见了。
　　“我有照片。”焦莉莉从口袋里面翻出来钱包，又从钱包里面翻出来几张照片，“是办二代身份证时候拍的，护照应该也能用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善后(3)
　　“可以吧。”李穆顺手把那张照片也放进公文包里面去，“不过这些事情都有一个前提。”他从公文包里面拿出手提电脑，把里面的一份文件打开让她看，“你必须把这一份东西抄一次，然后签名。”文件上面写的自然就是焦莉莉承认自己和方一鸣其实是情侣关系，因为方一鸣到女子医院治病认识，一见钟情，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就去滚床单了。
　　因为方一鸣的母亲十分厉害，想要方一鸣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所以方一鸣和焦莉莉始终不敢公开自己的关系，因此方一鸣和焦莉莉一会儿分手，一会儿复合，双方都筋疲力尽。慢慢的，方一鸣的母亲也知道了焦莉莉的存在，带人去打了焦莉莉一顿，威胁焦莉莉一定要和方一鸣分手。
　　虽然在方一鸣的恳求之下，焦莉莉没有真的和方一鸣分手，而是转入了地下情人状态。在这种压力之下，焦莉莉和方一鸣也日渐变态，迷上了SM，还有鞭打，捆绑，上吊，吃药等等重口味。这一天焦莉莉又被方一鸣的母亲堵住打了一顿，方一鸣急忙赶去救人，可是已经迟了，焦莉莉被打得浑身是伤，见到方一鸣，就很坚决的说这一次一定要分手。
　　于是方一鸣就把焦莉莉绑了去平原省，说要远离自己的家庭。可是焦莉莉的父母都在，身体又不好，坚决的拒绝了方一鸣。到了平原市的时候，方一鸣吃了药然后和平时一样对焦莉莉XXOO了，当时焦莉莉还没觉得不妥。
　　但是完了之后，方一鸣哮喘病发，焦莉莉连忙找哮喘药，谁知道方一鸣居然早就已经把哮喘药扔到了半路上——刚才焦莉莉拒绝了和他一起私奔之后，方一鸣就已经萌生了死意。焦莉莉虽然尽力抢救，可还是没有把人救回来，伤心之下，对警察没说清楚，结果造成了误会。
　　焦莉莉看着看着，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都直不起腰来，怕外面的警察听见，只能趴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脸。后来抄的时候也是一边抄一边笑，抄一段就得停下来笑一会儿。抄完以后签了名给李穆，还忍不住又看了一遍，还和李穆说一定要把电子版发给她，让她好好欣赏。李穆被她笑得发毛，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其实李穆对着自己编的这个故事很满意，越看越觉得真不错，这么短时间内居然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即洗刷了方一鸣的‘冤屈’，还照顾了焦莉莉的底线，同时还顺便黑了一下方一鸣的母亲。看来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试试自己写小说，然后让水军投票推荐订阅打赏投月票，然后改编成影视剧本和游戏剧本，再进去作协里面风光一回，那么自家上电视或者报纸的时候，也可以多一个著名作家的头衔了。
　　要是按照原来那个版本，焦莉莉是个二奶把方一鸣害了还倒打一耙的话，焦莉莉的麻烦可就打了，焦莉莉的父母也不一定会同意这么签。现在这个版本，就变成孔雀东南飞了，方一鸣平了反，对焦莉莉名声无碍，平原市警察医院都没有玩忽职守，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不过给焦莉莉这么笑了一回，李穆也不敢自夸了，赶紧把文件包起来交给自己的一个手下送去给王市长。要是以前，李穆肯定会亲自送过去。不过现在他已经是罗大秘的人了，再和王市长这么亲密，就不太合适了。办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李穆和王市长就没有瓜葛了。
　　要是王市长问起来为什么改成这样的剧本，李穆也早就想好了说辞，这种棒打鸳鸯的狗血故事太多，在网上不容易引起争论，删了帖子之后，焦莉莉再来一句‘现在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那就没人会继续八卦了。要是反转得太厉害了，焦莉莉是个贱女人勾引方一鸣导致方一鸣病发什么的，说不定讨论还会更加热烈一些，万一惹到那些有闲有钱的人跑过来真人调查，没查到什么还好，万一查到了什么，那不就糟糕了？
　　因为方一鸣已经死了，这案子也没有法子查下去。在焦莉莉同意调解，方一鸣的父母明确表示不追究方一鸣死亡真相的情况下，平原市的警察很快就办理了结案手续。其实焦莉莉和方一鸣的父母根本就没有见面，只是李穆拿着个调解书两边奔波。谈好了条件签好了调解书以后，李穆就把焦莉莉送上了去加拿大的飞机。焦莉莉的父母和弟弟将会在几天之后跟着过去。
　　这事算是弄完了，调解书一签下来，方一鸣的尸体立即就火化了。王市长乱伦加超生的证据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王市长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不过李穆也可以想象得到，他放下心头大石以为从此之后高枕无忧的神情。不过王市长不知道的是，李穆偷偷留下了方一鸣的一缕头发，然后他还拿到了方一鸣的母亲，也就是王市长妹妹的头发，当然还有王市长的头发，然后李穆把这三样头发送去京城协和医院做了验证，证明了这三个人之间两两亲属关系。拿着这一份报告，以后想要什么时候拿出来，就可以证明，王市长和他妹妹生了一个儿子，不但乱伦，还违反了计划生育法。
　　虽然说拿到了这么一份对付王市长的秘密武器，可现在还没到翻脸的时候，所以不能拿出来。非但不能拿出来，李穆还得仔细收好，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就好像曹磊曹国华的那几个视频一样。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手里掌握着这么多的犯罪证据，李穆很想看看要是他把这些东西往中纪委和国外网站上面一发，会有什么后果……不过现在李穆还要在国内混呢，只能藏着自己看。到时候如果富贵地产还是破产了，李穆还是要跑到国外，再走这一步为民除害不迟。
　　至于现在嘛，罗大秘还没有给李穆带讯息来说介绍市委书记给李穆认识，所以李穆还是不能回省城去。这段时间里面，李穆已经查过罗大秘当发改委主任时候弄的那个养牛项目了，乍一看这个项目还挺正规的，仔细一看还是挺正规的……平原省的气候条件被专家教授论证为很适合一种外国进口肉牛的饲养，平原省某些市还进行了试点，用公司加农户的方式饲养这种肉牛，效果很好。
　　这个方法就是农业公司买下种牛，繁育出小牛，然后找个贫困的农户签合同，把小牛交给农户去养。农户就赶着小牛漫山遍野的吃青草喝露水，等把牛养大了，农业公司再把牛回收，按照牛的身高体重有无疾病给农户一笔钱。山区农户养一头这样的牛，一年下来能够得到1500块钱，收入立马就赶上平均线了，对于扶贫很有效果。
　　于是罗大秘照猫画虎引进了这个项目，什么都没改，农业公司还是那一个，牛也还是那一种，签约养牛的农民也是挑选过有养牛经验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小牛几乎全部都死了。那个农业公司当然就不干了，别的地方都养得好好的，怎么一到你们平原市，就全都死光了？找了律师翻出代养合同来，让那些农民赔小牛的钱。农民也不干了，说一头两头牛死了可能是养的问题，现在牛全都死了，肯定是你们的牛种有问题。
　　两边相持不下，那个农业公司在平原省里面的关系很硬，串通农业局，把那些农民村里的农业补贴按照每头小牛1500元扣了下来当赔偿。农民们当然不干，到处去告状。首先告的是农业公司骗钱，然后是村委会扣他们钱，第三告的是农业局，顺带着连罗大秘也被告了。虽然说是陪绑的，罗大秘对此还是很不安，想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当时这个项目规模很大，一共有5、6千个农民参加，一个人1500元，设计的资金就是900多万差不多一千万。要是公家的资金，罗大秘轻轻松松就可以批几亿出来，但是这种公司和农户之间和政府其实没什么关系的纠纷，没法子把公家的钱拨进去，他就束手无策了，他手下那些钱袋子资金不够雄厚，对这种事情又是老鼠拉龟没处下手，这才找到李穆想办法。
　　其实这种事情，说破天了也不过是900万，只要舍得拿钱出来，解决并不是很难。不过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挡不住农民多，按照罗大秘的说法，一共有5、6千。要是从农民身上下手，别的不说，光是列一份名单分清楚真假就很困难了——养牛的农户里面有一个人养一头牛的，有一个人养几头牛的，还有几个人合伙养一头或者养几头的，关系复杂着呢。
　　所以，这事应该从那个什么农业公司身上入手比较好，一来他们手里面有合同，有了那些合同，有多少农户各养了多少牛，就清清楚楚了。再说就是这个农业公司把农民的农业补贴扣了下来，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这个公司叫做神农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在平原省大名鼎鼎。可是李穆在平原省实在是不认识人，人家那么大一个公司，他一个都不认识。


第二百七十四章 猪换牛
　　李穆只好给罗大秘打电话，罗大秘又找了人，然后给了李穆一个地址：“喂，小穆啊？找到人了，你现在立即赶到平原市健身广场旁边那个大酒店去，找贾宏光贾总，听到了没有？贾宝玉那个贾，宏大的宏，光明的光，贾宏光贾总，赶紧去，迟了就来不及了……哎，书记您来了，我正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什么事情都没说明白，罗大秘就把电话关掉了。
　　李穆一头雾水的赶到那个大酒店，这是一家国外品牌的连锁五星级酒店，在省城也有一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扣给得多，政府部门很喜欢在里面开会什么的。他们开会归开会，很多时候都是李穆付钱，付完了钱，李穆就经常拿到那个大酒店的餐劵房劵什么的，住着很爽，但是餐劵只能扔掉——这个酒店的中餐西餐都很难吃，根本无法下口。
　　李穆本来想要把子乌香猪卖给他们改善一下口味，免得自己吃着难受，顺便也赚点钱。没想到外面被经销商争抢的子乌香猪，到这酒店，主动送上门去人家还嫌弃，要求这个证书那个证书，以李穆的关系，当然都给他们办好了。可是酒店还不满足，还告诉李穆，想要上供应商目录，一定要接受他们的检查，不但有每年的例行检查，还要突击检查。李穆实在是没有这个精神和他们耗，只好放弃了。
　　不过最后一次谈判的时候，李穆实在忍不住对那个管进货的经理说：“也真难为你们了，用这么精挑细选百里挑一的有机无毒肉菜，做出来这么难吃的东西。”本来李穆是打着翻脸就翻脸的主意，没想到那个进货经理大有同感。
　　“谁说不是呢！我们酒店啊，就是太死板了！”进货经理说，“巨细靡遗什么都订好了。你说客房那边可以这么规定，多少多少秒收拾好房间，客房要在多少多少度，叫醒服务要响几下，这些是很好，管理很正规。可是厨房怎么能这么办呢，一条鱼一斤的就蒸150秒，两斤的就蒸200秒，多一秒不行少一秒也不行，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好吃呢。别说你了，我都不爱吃我们酒店的东西。”
　　就因为这酒店这么死板，所以在这里办事特别麻烦。要是在别的酒店，李穆只要问一问前台贾宏光贾总在不在，人家多数就告诉他了。可是在这个酒店，李穆问贾宏光贾总在哪一个房间，因为保护隐私权的政策，前台非要问明白贾总是来开会的还是来住宿的，住几号房间，参加哪一个会议？不说清楚绝对不给你找。李穆又不能再打电话给罗大秘——罗大秘已经把人名告诉李穆了，这么活蹦乱跳一个大活人在一个酒店里面，李穆都找不到人搭不上话，这办事能力也太差了吧？
　　不要说贾宏光就在这个酒店里面，罗大秘既然给了李穆名字，那么就算贾宏光在别的城市，别的省份，甚至是别的国家，李穆也应该把人找出来谈。具体到现在，李穆面对着这个秉承酒店总部政策的前台，苦苦哀求：“你真的不能告诉我贾总在那一间房间吗？”
　　那个罗大秘也是，说话都不说清楚，电话都不给，那也就算了，这个五星级酒店好几百个房间，他又不说清楚在哪个房间，或者是来开会的还是怎么样，要李穆怎么找啊？李穆已经上网搜过了，到时找出来一个国税局的稽查局局长，还用车撞交警被拘留了呢。显然不是李穆要找的那一个。另外还有小提琴副首席，和网页斗地主封神榜什么的，肯定也不是。
　　“这个真是对不起，李老板。”前台妹子依然言笑盈盈，但是透过她的笑容，李穆已经发现不耐烦的神色了，“我们总部的政策说得很清楚，绝对不能透露客人的隐私。如果您不能提供贾总的房号，我们不能把贾总是否来过我们酒店告诉您。”
　　“真的不行吗？”李穆拿出500块钱偷偷塞过去。
　　“这位先生！请您自重！”前台妹子好像李穆要把她怎么样了一样，大声惊叫，声音大得把附近正在办理手续的十几个客人都抬头看了过来。她还把双手捂在胸前，显得更像李穆要做什么了一样。“别把你在国内那一套拿到我们酒店来！”前台妹子义正词严的说。
　　听到这话李穆都快无语了，你这工作自豪感也太强了吧。国外的酒店李穆又不是没住过，比国内的还乱呢，塞了小费照样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出来。要不然那些明星的消息，狗仔队是怎么拿到的呢？
　　“怎么了？”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赶过来，面色有些不善。
　　“好吧，我想要把你们酒店包下来，多少钱？”李穆也不和她废话了，直接以本伤人。
　　一听这话，那个经理立即把李穆从‘不知好歹的客人’升格成为‘能大笔花钱的贵宾’，对着李穆媚笑说：“先生我是酒店的客务经理李本森，在此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您是要包宴会厅做酒席宴客或者结婚呢，还是要包会议室举行会议呢？或者是要包餐厅进行餐会？”
　　“都要，”李穆说，“我要把你们酒店整个包下来。连客房带餐厅会议室和所有的设备。”说着李穆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展示了一下里面的10几张金卡，国内四大行的不必说，还有国外汇丰的瑞银的德行的都有，每一张的额度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显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那个这个……要把全部客房都一起包了？这可有些困难。”经理面露难色。他们酒店是要打开门做生意的，而且很多客人已经预订了明天的客房，已经住着的客人也有一些要继续住下去，怎么可能把全部客房都包出去呢？可要是不顺这个客人的心，这么一笔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不管这个客人是不是认真的，可要是在他手里丢了，上头不把他掐死才怪。
　　“其实我主要是想请我朋友，”李穆很无奈的和他说，“你们这儿又不肯告诉我，我朋友究竟在哪一间房住宿，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那个经理连忙拿贾宏光的姓名在电脑里面查询，又打了几个电话，才对李穆说：“这位老板，贾宏光先生并不是我们酒店的住户，不过今天我们这儿要召开一个会议，贾宏光先生在宾客名单上面。”
　　“哦？是什么会议啊？”李穆问。
　　“是市外贸局招商引资的工作会议。”经理说，“在五楼的小会场，现在正在开呢。”
　　“好吧。”李穆得到了消息，也就不难为这个经理了，总要照顾一下他的生意，“给我开个单人商务豪华套房，可能要住一个月左右，有没有优惠啊？”就算李穆要住一个月，商务豪华套间也要1500一天，李穆交了押金开好了房间，就上了5楼小会场。
　　虽然说是小会场，不过也是各项设施齐备，有麦克风有投影屏幕，很是正规的样子。会场里面稀稀拉拉坐了几十个人，李穆从后门偷偷的溜了进去，也没有人注意。主席台上正在做激动人心的发言——其实只是发言那个人激动而已，下面讲小话的玩手机的，根本没人理，看起来就好像是大学的几个班一起上的大课堂一样，所以李穆一看倒是感觉很亲切。
　　李穆首先往主席台看了一遍，做正宗正在发言的是平原市外贸局的局长，跟着还有副局长、纪委书记什么的。名牌上面姓张的姓李的姓彭的姓朱的都有，就是没有姓贾的。天下无难事，只怕厚脸皮，这时候酒胆大着胆子上了。李穆也不管上面的人正在说什么平原市今年招商引资的严峻形势，找了一个看起来就油嘴滑舌交游广阔的中年人靠上去，先是笑嘻嘻的递上一支中华烟，然后问他：“哎，大哥，贾宏光贾总坐那儿啊？”
　　那人接过烟，打着火抽了一口，也不说贾宏光坐那儿，却问：“你找贾宏光什么事啊？”
　　“我那个……有一笔生意要找他谈一谈。”李穆不尽不实的说。
　　“兄弟看你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那人盯着李穆问。
　　李穆个子很高，手长脚长，一般见过他一次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人看起来很平常，李穆却是想不起来有没有见过。要是有过目不忘见一次就能记住的能力那该有多好，李穆再一次哀叹。“我是山南省的，这几天在平原市。”李穆说，“大哥在哪里见过？”
　　“山南省？对了！你是山南省省城绿宝公司的李穆李老板！”那人果然见过李穆。这一下声音大了些，引得主席台的人都看了过来。那人连忙朝着主席台赔笑，又摆了摆手。可是主席台上正在发言的外贸局局长却不放过他。
　　“看来我们神农的贾总有话要说啊，下面大家欢迎贾总上来发言！”外贸局局长对着麦克风大叫，会场里面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说小话的玩手机的都继续专心致志的进行开小差大业。


第二百七十五章 猪换牛(2)
　　李穆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的就是贾宏光。这人看着不像是生意人，倒像是公务员一样，但是又有一种浪荡江湖的痞子气，说话隐隐约约有平原省的口音，但是仔细一琢磨，又没有一点痕迹。要怎么形容比较恰当呢……对了，就是那种在事业单位负责做业务的人一样。这么说来，难道神农农业技术发展有限公司其实是一个事业单位？或者是大能的赚钱马甲？
　　贾宏光站了起来，先是一脸的无奈：“哎呀，这个兄弟我虽然学习非常努力，光是小学就上了八年，可是天资有限，才学疏浅，本来没面目在这种重要会议上面发言。不过今天不同啊，今天除了我之外，我还带了一个重要人物来参加咱们这个会议。我带来这位，那可就厉害了，孤身一人出来打拼，没几年就办了山南省最大的养猪场，足足50万头养猪场啊！我们平原省是农业大省，可是最大的养猪场，也就是40万头。这下子，我们神农公司，几百硕士十几个博士，又有政策又有资金，可被李老板一个人就压了过去。”
　　大伙儿听贾宏光这么一说，不由的都盯着贾宏光旁边的李穆——整个会场就只有李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外人，贾宏光说的肯定是他。李穆只好站起来微笑着打招呼：“不敢当，不敢当，我那个养猪场能够建起来，靠的是国家政策好。取得了小小成绩，一是运气好，二是靠着我们省城大学的高级工程师帮忙，至于我自己呢，是什么都不懂的。”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必须先要感谢党感谢领导，还必须感谢那个具体的领导，这样别人有事要找李穆的话，就知道该找哪一个官员了。不过李穆这时候已经不是王市长的人了，感谢王市长的话不合规矩，感谢罗大秘的话，时间又对不上。所以李穆只好泛泛的感谢党的政策，可是别人这么一听，自然就会觉得，他似乎对省城的官场有所不满一样。
　　“我很荣幸的给大家介绍，山南省绿宝农业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李穆李老板！”贾宏光把李穆拉了过来向大家介绍。会场里又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李穆听得满头都是汗水，这么一介绍，好像李穆真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板一样。其实绿宝农业公司……也真是一个大公司，资产数十亿，雇员数百名，还有好几个欣欣向荣的下属公司。
　　“那我们来请李老板讲两句？”
　　“贾总谬赞了。”李穆连忙推辞，“临时来的没什么准备，就不要让小弟丢丑了吧？”
　　推让了一会儿，还是让贾宏光发言，贾宏光就拿着麦克风发言：“我觉得啊，现在世界都平了，地球也村了，为什么还要分那么清楚内资外资呢？外资来了免税一免就是三五年，我们这些平原省党政机关的亲生儿子就只能减税。外资来了有什么问题一个电话，你们政府部门就屁颠屁颠的去办，我们这些亲儿子有问题了找爸爸，到时这里有困难那里有困难，要忍耐，要和谐。和谐个B！”
　　听到贾宏光骂娘，会场里面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外贸局局长一本正经地说：“贾总，说话要文雅一点嘛。”贾宏光就点了点头说：“真是对不起大家，一不小心，就把底露出来了。我说这个外资呢，就应该和我们内资一个待遇，他们能免税，我们也应该能免税，他们能免五年，就不应该只给我们免三年。”
　　说着贾宏光喝了一口水，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专心听他讲话了，心满意足的继续往下说：“只要我们平原市的投资环境好了，条件上去了，投资就大了，投资大了，就会产生聚集效应。钱是王八蛋，哪里多往哪里窜。退一步说，就算是外资不来，内资来，一样能够把经济搞上去的嘛。再退一步说，外国来的是外资，外省来的也可以算是外资嘛。听说因为要建高速公路，李老板在山南省那个50万头的养猪场就要拆了，要是我们能够说服李老板把这个养猪场重建在我们平原市，那就相当于吸引了好几十个大项目啊。”
　　下面响起了一阵嗡嗡声，都在讨论贾宏光这个建议，有的说：“内资就是内资，外资就是外资，这怎么能一样呢？”有的说：“我们是外经贸局，引内资来有什么用。”有的说：“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年引的那个什么美国老板，就是我们平原市做建材生意那个超哥嘛，你以为我不认识啊。钱都是我们找银行给他贷款的！”“人家是拿了美国国籍啊。”
　　有的说：“钱是哪里来的不要紧，到境外过一次就行。”有的说：“过都不用过，上头认数就能当我们的业绩。”有的说：“拉倒吧，一个养猪场的投资能有多大，顶天了不过几百万。为了几百万找上边谈这个？”有的说：“这你可别说，养猪场现在可也是资金密集行业，有个老板建了个万头养猪场，听说用了500多万。”“五五二十五，那么50万头就是两亿五千万乐啊！我操，这投资不低啊！”
　　“大家知不知道，我们李老板那个养猪场价值多少？”贾宏光先卖了关子，“要是搬到我们这里来，相当于多少的投资？我在这里可以告诉大家，是一个想都想不到的数字！40亿！李老板的养猪场，价值40亿！也就是相当于6亿多美金！大家想一想，要是有外资来我们平原市投资6个亿的项目，我们还不把这个外资当爷爷供起来啊？”
　　一听到这个数字，下面立即就炸了锅：“40亿？这不可能吧？”有的说：“一个养猪场40亿？你骗谁呢？”有的说：“这不可能啊！50万头养猪场怎么可能价值40亿！”“要是有40亿的话，我们今年招商引资的任务可就超额完成了。”有的说：“要是超额完成，那不是有绩效奖金发？”有的说：“你傻啊你，绩效奖金才多少，当然是分成两半，一半算今年的，一半算明年的，这样明年的任务就轻多了。”有的说：“不行，今年还差10亿就够了呢，应该是10亿算今年的，剩下的算明年的。”有的说：“你们讨论这么热烈有个鬼用，一个养猪场价值40亿？天方夜谭！”
　　“大家可不要以为我是喝多了胡说，我告诉你们，我贾宏光酒经常喝，一喝就醉，醉了就胡说八道，可是我从来都不会在钱上乱说。我有确实的消息来源，你们都知道我和省交通厅的鲁厅长很熟吧？这一次修高速公路，鲁厅长就告诉我了，小贾啊，你说你一向自夸自赞说你们神农公司科技多先进，规模有多大，全是骗人的。你看人家山南省，一个养猪场就要赔40多亿，你们没有一个养猪场比得上的。”贾宏光拍着胸口说，“现在这钱都拨到山南省省城的财政局，就等着财政局发给李老板了。”
　　说道这里，贾宏光顿了一顿，让大家消化消化这个消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热水，喝了两口，才接着说：“要说李老板这个养猪场为什么这么值钱呢？因为阿，他养的不是普通的猪！他养的是子乌香猪，这个子乌香猪可就厉害了，可能大家也听说过，就是最近非常热门的雪花猪肉。这个猪肉在京城、上海、广东，都是高级餐馆才有资格用的食材。这次我到广东去出差，雪花猪肉的牌子到处都是，已经和生猛海鲜差不多并列了。”
　　听到子乌香猪，没什么反应，但是听到雪花猪肉，一轮顿时热烈起来：“原来是雪花猪肉啊！”“我说那个养猪场那么值钱呢！”“雪花猪肉好吃啊，就是太贵！上次我花了100块钱弄到一斤，用来做红烧肉吃了，可真是太好吃了啊。”“我操，一斤100块，一头猪能砍出100斤肉来吧？那不是价值一万多块钱？”“你听他胡说，肯定是买了假货了，真的雪花猪肉一斤哪里止一百块钱，我有个哥们开餐馆的，进货价都要120一斤，排骨要150呢。”“什么哥们啊，开餐厅的就是你自己吧。”“滚！我开了餐厅，你还开了酒行呢，专门买假酒，我上你那儿买茅台，从来没真货！”
　　其实李穆对此很是烦恼，外面打着雪花猪肉牌子的餐馆很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假货，真货没有多少。就算是真的从李穆这儿进了子乌香猪的餐馆，往往也和李富贵一样，把子乌香猪和普通猪肉掺着卖。偏偏李穆还没发自打假，一来这些餐馆分布各地，李穆鞭长莫及，二来他注册的商标是子乌香猪，却不是雪花猪肉。
　　人家打出雪花猪肉的牌子来，李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要推广子乌香猪的牌子取代雪花猪肉吧，广大的消费者又不认。想要把雪花猪肉也给注册了吧，工商局说雪花和猪肉组合在一起是客观描，不让李穆注册。最后李穆也没法子了，只好听之任之，反正他只能生产那么多的雪花猪肉，全部都能卖个好价钱，这就完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猪换牛(3)
　　贾宏光讲完话以后，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外贸局局长趁机宣布休会，然后全体拉去吃饭。果然不愧是管理严格的全球连锁酒店，这里的自助餐和省城那家一样的……难吃。炒鸡蛋一样的冷冰冰毫无鸡蛋味道，牛排一样的硬梆梆又塞牙，大虾一样的腥臊，难吃归难吃，味道确实是一模一样，这个品质保证还真不是盖的。李穆一样一样试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两家酒店的各种食物味道都毫无差别。倒是有别样的乐趣。
　　别的人可就没这么好闲情逸致了，参会的人都在抱怨，为什么出了这么多钱来开会，却要吃这种垃圾，有的人还在说干脆把餐费退给他们自己出去吃算了。这么乱哄哄的情况下，贾宏光趁机来找到李穆说话：“李老板你好啊，刚才都没能好好的自我介绍。我是贾宏光，以前罗天平罗大哥在平原市的时候很照顾我。”
　　李穆和他握了握手，“贾大哥你好。”
　　“哎，那个养牛的项目是我介绍给罗大哥的，那时候我们公司这个项目开展得很好，我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平原市这儿又在搞什么一对一帮扶贫困农民，任务很重。罗大哥领导的市发改委平时工作太多，没空去扶贫，被市领导批评好几次了。我就想着帮罗大哥一把，没想到反而害了他。”贾宏光和罗大秘一直都保持联系，听罗大秘说过李穆的事情，一直记在心里。
　　“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李穆总算是找到正主开始谈正事了，很是激动，“真的是牛种的问题吗？还是那些农民把牛养坏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其实养猪养牛这种事情，风险是很大的，要不人家怎么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呢？吃食、猪种、疾病、市场、环境改变都有可能随时把整批整批猪牛羊鸡鸭坑掉。
　　“哎呀李老板你不知道啊！”贾宏光叹了口气说，“平原市虽然说是平原省的首府，可是很多农民都是又穷又刁。我们在别的地方办这个养牛的项目，把小牛发下去了，人家的农民当宝贝一样看着，白天送去水草最肥美的地方放牧，晚上放在家里当心小牛冻着饿着。有时候牛看着瘦了，人家宁愿自己饿肚子，省下自己的口粮来给牛吃，加餐补营养。”
　　李穆一边吃生蚝一边听着。生蚝是自助餐唯一能吃的东西了，毕竟是生的没有煮过，免受了厨房的荼毒。酒店选的生蚝很不错，又肥又大，挤一点柠檬汁下去，味道非常鲜甜。可惜的是生蚝虽然好吃，却不能多吃，吃多了生蚝让人想吐。为什么这而不提供其他不用煮的东西呢？当然生牛肉就免了，李穆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鞑靼牛肉这道菜，切碎了的生牛肉究竟有什么好吃的呢？
　　“可是平原市这儿的农民，哼哼哼，我们把牛一发下去，转头人家就把小牛卖掉了，换了钱买酒喝买烟抽。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好的给我们养牛？我们的技术人员下乡去想要看看小牛，一个个推三阻四的不让看，后来我们技术员才发现，很多人已经把自己的小牛卖掉了，连忙回来报告。”贾宏光继续说。
　　“卖掉了？”李穆问。
　　“是啊，卖掉了，一头500块，你能想象吗？500不行，400也卖，我们听到都大吃一惊，连忙下去调查。结果发现不但有人把牛卖了，还有人干脆把牛宰了吃掉！亏他们下得了口！我们当然很生气了，去找他们对质。结果那帮死农民头，就反咬一口，说我们给他们的小牛有问题，说小牛全都死了！拜托，小牛全都死了，那些集市上的罗兰牛都从哪里来的？罗兰牛是我们改良过的外国牛种，只有我们神农独家供应的啊。”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心里有些发虚，如果是农民的问题，他们可以卖一次，自然可以卖第二次。本来李穆还想着给他们一些猪苗，用来顶了那些小牛，让他们以后都不要去告状了呢。可如果那些农民是这样的话，李穆把猪苗给他们，他们又拿去卖掉了，回过头来冤枉李穆给他们不好的猪苗，那该怎么办？
　　“幸好我们公司在省里也有些面子，把那些死刁民的农业补贴扣了下来，才算是把缺口填上了。要不然我们公司就惨了，非得亏死不可。”贾宏光说，“我听罗大哥说，你想要来解决这件事情，我会全力配合你的，李老板你有什么想法呢？”
　　“我本来是想着，建立一个基金会，凡是在养牛这事情上面被扣了钱的，就找他们签个协议，如果他们不去告状了，我就给他们一些猪苗养。”李穆说，“我想着他们养牛养不好，养猪应该没问题吧？”
　　“猪苗？你不会是想要给他们香猪的猪苗吧？”贾宏光急忙说，“这也太浪费了，肯定会被他们卖了的！李老板，要是你想养香猪，不如和我们神农合作啊，我们神农公司有场地有技术员，保证能养好，你出猪苗我们养，利润对半开！”他看了看李穆的脸色，“四六也可以商量啊！三七的话也不是没得谈。”其实贾宏光他们曾经偷偷买了子乌香猪回去研究，什么都没研究出来——这些商品猪的公猪是全部都阉割了的，但是母猪很多还好，但养大了以后拿去交配，生下来的却都是普通的小猪。
　　“不是香猪，是普通的小猪而已。”现在李穆的养猪场生了一大堆小猪，大部分都歪瓜裂枣的，自己养大了也赚不了多少钱，不如拿出去送人算了，这么一想的话，就算是刁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了。“我打算用你们的模式，我出小猪给他们养，养大了我再回收卖出去，然后我们两边再分成，这样虽然是送了钱给他们，但我也不会亏太多。”
　　不过就是时间长了点，到时候还得找人来收猪卖出去。不过现在听贾宏光这么一说，要是那帮农民把小猪给卖掉，然后冤枉李穆给他们不好的小猪（虽然的确是不好的），那不是旧债未清又添新债吗？到时候事情越来越麻烦。或者干脆把小猪送给他们算了？这样李穆为罗大秘擦屁股也太明显了吧？那些农民会不会认为李穆居心不良啊？
　　“总之这件事情就是麻烦啊。”贾宏光说，“不如我们来商量一下不麻烦的事啊。你的那个养猪场是要搬迁了吧？不如搬来我们平原省吧。我们平原省可是农业大省，对农业有很多的扶持政策，比山南省政策好多了。我听说你现在那个养猪场有5万亩？在山南省，你不可能再找到一样大的场地了。就算有原来那么大，条件也一定没有那么好。不过要是在我们平原省，占地几万亩的农场多的是。我们神农公司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农场，我们来合资怎么样？你出技术和猪种，我们出场地，流动资金一人一半，股份也一人一半。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可以从你那边出。”
　　对于这个提议，李穆有些心动。不过他还是拒绝了：“这个，先看看吧，我那边的事还没解决呢。他们不给我赔偿，我是不可能搬走的。”在国内，一切问题都可以归结为官员的问题。李穆在平原省不认识人，不论理论上李穆有多少股份派出多少人员，地头蛇神农公司随时可以把整个养猪场占为己有。
　　“你去看看我们的场地再做决定也不迟啊。”贾宏光低声说，“我们那些农场，都是肥沃的黑土地啊。原来是国营农场，水电齐全，还有自动喷水的设备。上头想法子把这些农场破产了弄到我们公司里面，要不然哪里弄得到这么好的地方。说真的，李老板你赶紧去看看，一看包你爱上。”
　　那个农场再好也不关李穆的事情，没关系的地方，李穆是绝对不会去做生意的……说错了，是不会去做实业……又说错了，应该说除了地产生意之外的实业。现在做实业那不是找死，借钱难，收税多，哪个部门都要来分一杯羹，一不小心还会被官场内外勾结侵吞所有权。特别是神农公司这样的有背景的公司，和他们合作的话，除非和他们有对等的背景，否则的话肯定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还是先把手头这事情弄好吧。”李穆说，“贾总，能不能把你们公司和那些农民的合同复印一份给我？或者给我一份名单也行。我想要知道一共有多少农民养了多少牛。要是没有这个，其他什么都是空谈啊。”
　　“名单给你没所谓，合同的话比较难。”贾宏光说，“原件都在我们律师那儿呢。要拿回来复印还得和他们解释一通然后写申请才行。”虽然大家都叫他贾总，不过事实上贾宏光在神农里面排名并不算是很靠前，毕竟他连董事会都没混进去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猪换牛(4)
　　“有名单就行。”本来李穆还想自己省些事，拿那些合同来改一改就行，免得自己写，现在看来还是得重新写一份。这可真是太麻烦了，首先要律师写，律师写了又要李穆看，李穆看完了又要修改，修改完了又要拿回去给律师看，律师看完了再修改，来这么七八轮的才能定下终稿。然后李穆又要拿去和那些农民商量，农民肯定也要提出修改意见，到时候又得来上这么几轮，想一想就烦死了。“大概有多少人啊？”
　　“我记得似乎是一万一千多人，总共是一万头牛。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毁约了，还是有几千人把牛养大了。把牛养死了被我们扣了钱的大约是7千多人。”贾宏光说，“有很多人是合伙养牛的，其实这些合伙养牛的还比较好，把牛养大的概率比一个人养大多了。本来我们觉得合伙养牛肯定会产生很多纠纷，不鼓励那么做的呢。”
　　拿到了神农公司的名单，李穆就可以开展工作了。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告诉那些人我要来给罗大秘擦屁股，你们谁受了损失赶紧给我报上来，我一个一个来赔。那样的话要赔的就不是一万人了，肯定是十万人都不止。白来的钱谁不想要呢？要摸底调查，这时候那一辆北京吉普倒是很好用。开着那一辆北京吉普下乡，你说自己是有钱人都没人信。
　　李穆首先到了桃源乡，这里是养牛死牛的重灾区。一共几千人口，就养了一千多头罗兰牛，死了900多头，被扣了一百多万的农业补贴。说起来桃源乡也是很奇怪，这里距离平原市很近，但是经济却很差，一向都是扶贫的老大难。也正是市发改委的帮扶单位。李穆一到桃源乡，就看见乡政府门口围着几十个老头子，正在叫口号：“打倒王敏德！打倒王敏德！”
　　李穆停下来看了两眼，就有警察围上来驱赶：“去去，和你没关系，一边去！”李穆仔细一看，这人穿的虽然很像是警服，其实有些细微的差别。“看什么看！快给老子滚开！”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再冒充警察的人凶的要死。
　　“你是什么单位的？”李穆问。
　　“老子是什么单位的关你屁事！”那个人勃然大怒，好像是被戳了G点一样，伸手进李穆的车里把钥匙一抓，想要拔钥匙，李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一开车门，把他撞倒在地。那人咕噜一声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李穆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还比他高半个头，气势顿时就弱了不少，扔下一句：“你等着！”就跑了开去。
　　李穆当然不会等着，开着车就跑到了乡政府背后的一家小餐馆里面，叫了些饭菜填了肚子。这儿生意很是清淡，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却只有李穆一桌客人，店主无聊的在打苍蝇，李穆给他散了一根烟以后，立即就和李穆攀谈起来。“这位老板你是哪里人？以前没见过啊？是过路的还是来收山货的？”餐馆老板很好奇的打听。
　　“山货？”李穆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知道餐馆老板说的是特产。平原市地形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大平原，哪里来的山啊，没山又哪里来的山货？“这儿也有山货？”李穆问，“都有些什么啊？”
　　“当然有了，我们这儿的木耳很有名的。”餐馆老板说，“要不炒一盆来让老板尝尝？”
　　“不用了。”李穆不喜欢吃木耳，觉得滑腻腻的一点味道都没有。特别是几年以后网络上面兴起用黑木耳粉木耳代指女性的生殖器官，李穆就更加没胃口了，“刚才已经吃得很饱了。”李穆叫菜喜欢汤菜肉都叫齐，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是如此。结果刚才就叫了一盆猪骨头炖酸菜汤，一盆炒鸡肉，一盆炒莲藕，还有个农家三宝。餐馆老板劝了李穆，说太多了，李穆也没听。
　　结果菜一上来，李穆就发现自己真的叫多了——那个猪骨头炖酸菜，一共5、6根骨头，每根都是结结实实的棒骨，上面至少带着小半斤肉。炒鸡肉大概是一整只肥鸡，老大一个盘子堆得冒尖，还有炒莲藕和农家三宝也是。李穆放开肚皮大吃了一顿，都没吃完一半。这时候再要吃，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对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乡政府面前有些老先生在闹，不知道是在闹什么呢？”李穆把话题扯开去问，“还在叫打倒谁谁谁的。”
　　“哎，这事啊，那也是政府瞎来。”餐馆老板说，“那些老头子都是各村的老党员。前一年乡政府说要扶贫，动员大家种大蒜。乡政府经常这么瞎胡闹，都没人听，我们新来那个乡委书记王敏德就动员各村的老党员带头，说不种大蒜的都要开除出党。那些老党员没法子只好听他的话动员家里去种大蒜，结果今年到处都大蒜丰收，价格下跌。我们这儿原本不产大蒜，大蒜贩子不上这儿来，价格跌到一块钱一斤都没人收，全烂在地里了，听政府话种大蒜的全都赔得底掉，那些老党员被家里埋怨得要死，就串联起来去乡政府闹事了。”
　　“乡政府门口那些穿得好像警察的是什么人啊？怎么老人闹事他们不管，对于路过的人倒是那么凶呢？”李穆问。
　　“那些狗腿子啊？老板你是被那些人赶了是不是？”餐馆老板嘿嘿地肖乐两声说：“那些原来是村里的联防队，后来说不准建联防队了，就统一归到乡政府，给乡政府当狗腿子。这些人没编制，上头不给他们发工资，全靠往下面收罚款发钱，凶着呢。不过今天去乡政府的全都是老党员，那些狗腿子不敢动手。上次有几个狗腿子因为计划生育的问题，把一个老党员给打了，那家人就把老党员抬到市政府那儿闹事去，王敏德因为这事被市里面大骂了一顿，回头就把那几个狗腿子赶回家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头疼起来，这桃源乡的形势还真是复杂啊，“大哥你知道的东西真不少啊。”李穆心中一动，对着餐馆老板说。
　　“说别的我不行，你要说这附近十村八洞的消息，我还真知道的不少。”餐馆老板很是得意，“我在这里开店十几年了，又便宜又好吃，南来北往到乡政府办事的，都来我这里吃饭，所以我什么消息都知道。”说着他叹了口气，“不过我这店啊，看来也开不长了，王敏德天天带一帮人来我这儿吃饭，吃完饭就开白条。现在都已经5万多块钱了，我这小本生意，哪里拖得起。去催款吧，月初说月中，月中说月底，月底说五一，五一说国庆，到现在都没个准信呢。”
　　“那你就不能不给他们吃？”李穆问。
　　“这谈何容易，人家是乡委书记啊。”餐馆老板很无奈的说，“不给他吃？那我要不要在这里开店了？在我们桃源乡，天最大，乡委书记第二，工商是他卫生是他警察还是他，什么证件都要找他办，得罪了他怎么行？不过你也说的对，要是他再不付款，我也只能不让他吃了，我流动资金都快用尽了啊。”
　　“对了，大哥，”李穆不想在这件事上面纠缠，“前一阵子听说我们桃源乡不是和一个叫做神农公司的合作养牛吗？现在养的怎么样了？”
　　“那个啊？那个就更加坑爹了。”餐馆老板一说这个就来了兴趣，“本来大伙儿都听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项目，养牛的都能赚钱，养一头可以脱贫，养两头可以小康，养三头可以娶媳妇，养十头那就发家了，所以都很踊跃参加。”
　　“那后来呢？”李穆问。
　　“后来我们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餐馆老板说，“这个神农公司啊，在外地都是求着农民去参加那个养牛计划。到了我们桃源乡，发现大伙儿踊跃，就倒过来了，要我们求着他才肯给我们养牛。求就求呗，说说好话也没什么，可是那些神农公司的人也太过份了，到乡下去调研，看中我们的鸡鸭，就要便宜买，还要我们给他们弄豆腐，还调戏大姑娘小媳妇。”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李穆想笑又不好意思，只好说：“那可真该死！”
　　“可不是吗！”餐馆老板一拍大腿说，“为了养牛，我们都忍了下来。好不容易终于签了合同，拿到了小牛。大伙一看，心都凉了半截，这些小牛病歪歪的，走路都走不稳。我们去找神农公司的人理论，说怎么能给我们这样的病牛呢？神农公司的人还骂我们没见识，说他们那个什么罗兰牛就是这样的。骗谁啊真是！以为我们都是土包子呢？牛我们没养过吗？就算是外国的黑白奶牛，我们也见过啊，没一个是这个样子的！”
　　猪李穆现在是有一点见识了，牛却是一点都不懂，所以李穆也不知道罗兰牛小时候是不是看上去就病歪歪的。“后来呢？这些牛养大了没有？”李穆明知故问。


第二百七十八章 猪换牛(5)
　　“养大了！大部分都养大了。”不过餐馆老板给出的答案却是出乎李穆的预料，“我们桃源乡这儿以前就有养牛的传统，不论是肉牛还是水牛都养过好多。神农公司给我们的小牛虽然病歪歪的，不过成功养大的还是很不少。可是养大以后我们拿去神农公司拿钱，那帮该死的家伙却说这里不达标，那里不达标，扣我们的辛苦钱。最可恶的是，有时候那些牛实在是养不活死了，那么大热的天当然不能浪费，我们就把牛杀了拿去卖肉，那帮神农公司的人就硬说我们私自把牛卖了。”
　　这和李穆听说的不一样啊，究竟是哪一边在歪曲事实啊？李穆觉得应该是两边都有，不过那一边的比较接近真相就不好说了。“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些牛现在怎么样了呢？”
　　“神农公司那帮混账不肯全额付给我们工钱，我们没有法子，只好自己把牛卖掉，结果神农公司就勾结了腐败官员，把我们的农业补贴扣了。一头牛扣了3000块！3000块啊！真他吗的黑心！”餐馆老板说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不瞒你说，我家里兄弟姐妹父母侄子三代同堂，一共22口人，养了8头牛，结果被扣了两万四千块呢！那8头牛我们一大早赶去吃草，下午回来还给豆子加餐，辛辛苦苦养了一年多，落得这个下场！我们只不过是拿了他们一头小牛回来，养是我们自己养的，怎么能扣我们这么多钱呢！这位老板你说说吧？”
　　3000块？不是1500吗？不过李穆发现了更大的问题，“你们把牛卖出去，一头是卖了多少钱阿？”李穆对于牛的行情不太了解，不过牛肉比猪肉贵，牛的重量也要比猪大，现在普通生猪也要一千多块差不多两千块钱一头，牛怎么也得番两三倍吧？按照这么算，一头牛怎么也值个3、4千块，就算按照3000块钱一头的赔偿金，其实也没有亏多少啊。要是按照贾宏光说的，一头牛他们只扣了1500块，那还有钱赚呢。
　　说到这个，餐馆老板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那一段时间因为大伙儿都在卖牛，竞相压价，结果把牛肉价格压得比猪肉还低，那个什么罗兰牛又不好养，我们家8头就死了3头，只剩下5头，一头1000斤左右，杀出来只有4、500斤的肉，每斤8块钱，也就是3000块，还要扣去一千多块的饲料钱，总的算下来，还是亏了一万多块啊。”
　　“那么大伙儿就没有去神农公司和他们理论吗？”李穆问。
　　“有啊，怎么没有。我们桃源乡就有好几百人去围了神农公司的总部。”餐馆老板灰头土脸地说，“不过神农公司人更多，又有车又有棍子什么的，我们打不过人家。我们几百个人围上去，才过了一个小时都不到，人家就哗啦啦的一大车一大车的拉人过来，都拿着木棍，往我们队里面一冲，就把我们给打散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家神农公司光是各地的保安队就有好几百人，别说干活的了。农场都是几千亩几千亩的种，有上万的雇工。我们没法子，只好去乡政府闹，乡政府的人又跟我们装可怜，说钱在省里面就被扣了，他们连钱都没见到。我们也没法子，只好先这样了。”
　　听到神农公司这么利害，李穆更加是下定了决心，绝对不和他们合作。要不然那几百人的保安队一来，李穆能怎么办？难道也带几百民工去打回来？强龙尚且难压地头蛇，何况李穆只能算个小蛇，想要压地头龙，那不是嫌命长吗？“哎，这可真是难办了。”李穆忍不住抱怨说。
　　“有什么难办的？不就是上了政府的当吗？我们上得多了。”餐馆老板拍着胸口说，“最开始是种苹果，结果种了三年屁都没收到，然后是大白菜，品种不好难吃的要死，跟着是养山羊，第一年赚了钱，第二年大家一起跟风，把草根都啃光了，第三年水土流失发大水。后来又是种姜、葱、大蒜、养牛、鸡、蚯蚓、果子狸，越折腾越穷。现在我们都看开了，以后但凡政府要我们做什么，千万不要做就对了。”
　　“那你们可真……运气不好。”李穆憋了半天只想出了这么一个形容词。
　　“眼看着别的地方日子越过越好，我们桃源乡却是越过越穷。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总结过经验了，就是太听政府的话，政府让做什么做什么。”餐馆老板说，“要是不听政府的话，我们老早就致富了。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告状，有的告乡政府，有的告神农公司，有的告农业局，还有的把发改委都告了，因为这个项目是发改委引进来的。要是按我说，发改委其实是好人啊，告他们有什么用，自从告了之后，发改委的人都不来扶贫了。以前他们来的时候，一顿饭能吃500多块啊！什么贵就上什么，要是有野味什么的，他们就更加高兴了。什么野猪肉啊竹鼠啊山猫啊野兔啊猪獾啊，都肯出大价钱……对了，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啊？”
　　“没有，我是养猪的，养那种有机绿色放养猪，本来听说神农公司那个公司加农户的养牛法子不错，想来考察考察，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李穆半真半假的说，“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李穆决定还是另外想个法子算了，出钱事小，惹麻烦事大。现在罗大秘不过是陪绑的，要是李穆弄不好OT了，罗大秘被村民们集火，那就糟糕了。
　　“养猪？养猪好啊！”餐馆老板却是很感兴趣，“我们这儿养猪养得可好了。老板你养的是什么猪啊？现在我家里就养着20多头猪，准备过年杀几头，其他的卖出去。刚才那个棒骨炖酸菜，就是我们家自己养的，很香是吧？虽然是土猪，肉肥了点，不过味道比外面买的猪肉好多了。”
　　“是绿色有机土猪。”李穆说，“就是不打针吃药，喂猪草长大的哪一种。”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这儿全都是绿色有机土猪，你要我们给猪打针吃药，我们还不会呢。再说猪不吃猪草吃什么啊？猪饲料太贵了，我们养猪，一般就是让家里的老人小孩出去打猪草，然后平时的剩饭剩菜也喂一些。”
　　这样的话……李穆从桌面上捞起来一根棒骨……什么都没看出来。如果是黄益的话，说不定能认出这事什么猪种，肥瘦如何，甚至是生长期的营养状况好不好。可是李穆只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根带着筋膜肥瘦肉的棒骨，里面的骨髓很好吃。话说雪花猪的棒骨是怎么样的呢？虽然李穆吃过很多雪花猪，但是棒骨好像还真没吃过。在绿宝紫罗兰那里，棒骨都是剔干净肉然后用来熬汤的。
　　“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呢？”李穆想要实地考察一番。
　　“好啊，不过我还要做生意呢。等晚上8点钟我关门了再去吧。”餐馆老板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等那么久。”他看了看周围说，“算了，反正今天那帮老党员在外面闹，应该不会有什么生意了。”他慢吞吞的收拾好了餐厅，还给李穆吃剩下的饭菜打了包，挂了一张“东主有事，停业三天”的纸条。然后在三上面打了个叉，改成一。
　　李穆开着吉普车和餐馆老板一起回了家，本来李穆以为会很近，谁知道开车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话说这个餐馆老板平时是怎么上下班的啊？当然人家没那么笨，餐馆老板告诉李穆平时他就住在餐馆里面，平均一个星期坐公共汽车回去一次。同时李穆还知道了餐馆老板的名字叫做包九和，他们那个村子叫做大湖村，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姓包，原来在民国的时候还想改名字叫做包家村，后来被村里的另一户大姓草翻了。
　　包九合的家是一个砖瓦房四合院，建的时候不惜工本，木头窗户上面还能看得出雕刻来，大门也是十分的气派。不过保养得不好，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里面人声鼎沸，包九合家一家老小20多人正聚集在天井里面吃饭，男人两桌女人一桌——包九合已经和李穆说过了，他们家秉持古风，如果不是农忙，一般每天只吃两顿饭，早上5点的时候吃一顿早饭，下午三四点再吃一顿午饭。
　　“那么上学的小孩子怎么办呢？”李穆亲眼看到之后，很是好奇。
　　“那就没法子了，自己开小灶呗。”包九合说着把李穆领了进去。
　　“小九！”“九叔！”“九爷爷！”“九合！”“快来吃饭啊。”二十多人都乱七八糟的和包九合打招呼。“大哥！”“大嫂！”“大侄子！”“小排！”包九合一一回应。七手八脚之下，很快就加了两个座位，让包九合和李穆坐下。
　　“哎，小九你怎么回来了啊！”一个老人和包九合说，“这个是谁啊？”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张老头和老张头
　　“爷爷，这个是李老板，他是做猪生意的。我领他来看看我们的猪舍。”包九合毕恭毕敬地说。他朝着李穆使了一个眼色，李穆就站起来说了句：“包爷爷好。”这个是包家年纪最大的人了，今年已经91岁，眼不花耳不聋，还能下地干活呢。
　　“哦，原来是李老板啊，李老板是来收猪的吗？”包爷爷对李穆说，“我们家养了25头猪，现在都还没养大呢……哎，现在的猪啊，都没有以前好吃了。以前的猪要养一年，现在的养半年就行，味道当然没有那么好。”
　　养半年？李穆觉得有些不对，要是土猪的话，主要喂猪草，加一些剩饭剩菜，怎么也可能半年就养大到可以屠宰的地步。就算是黄益养猪的技术那么好，用的又是经过科学调配的饲料，又打针又吃药的，从40多斤的小猪养到可以出栏，最快也需要3、4个月呢。吃完了饭去猪舍一看，果然他们养的不是土猪，而是二元杂交的猪。
　　土猪的体形很特别，一看就能认出来。这些猪看着虽然有土猪的血统，但是种并不纯。李穆一个个看过去，一边看一边摇头说：“这些猪不行啊。”本来李穆还想着买一些回去当作土猪肉卖的。现在子乌香猪太受欢迎了，可是产能又扩大不了，所以现在用了很多什么二级香猪啊，子乌土猪之类的名义搭售。
　　可惜的是土猪一般也很难弄到好货源。“这些是二元杂交的猪。”所谓的二元杂交猪，就是用土猪的母猪和外国种猪的公猪杂交生下来的猪，取土猪的生殖性能和外国猪种的生长性能两种长处的意思。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二元杂交猪变得两头不靠。内三元杂交猪的话，至少在价格大幅度下降的同时，兼顾了生长性能和繁殖性能。（外三元杂交猪是完全不用土猪杂交的）。
　　“嗯……这些的确是二元杂交猪没错。”包九合说，“不过味道也很不错啊。”
　　“什么二元杂交啊？”包爷爷一头雾水，听了李穆解释以后才明白，骂包九合说，“我问你的时候，你还骗我说和以前的猪是一样的！明明就已经换了嘛！”
　　“爷爷，以前养土猪，过年之后开始养，得下一年过年之前才能长到200斤，太辛苦了。现在一年能够养两回，多好啊。再说现在就算是想养真正的土猪，也没地方买去。现在大家养的都是这种杂种猪。”
　　“我没说不让你养杂种猪，我是说你干嘛不告诉我！”包爷爷气鼓鼓地说，“我问你的时候，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告诉我吗？这不是我们以前养的那种肥猪，这是新的猪，而不是我们养的猪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我这不是怕您反对我们养新的猪吗。”包九合陪笑说。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这样，总以为我会组织你们干这个干那个。买个收音机也瞒着我，买个电视也瞒着我，买个车也瞒着我，找个女朋友也瞒着我，连肚子大了也要瞒着我。还说什么怕是女孩儿我不高兴！我高兴着呢！我都有18个孙子重孙了，一个个闹腾得要死，我都不知道多盼望有个女儿。”包爷爷说，“还有上次养牛的事情，你们也是不经过我同意就养了那么多牛，你们养了就养了吧，还一门心思在哪儿想什么歪门邪道，说牛死了反正有保险，结果把牛偷偷地卖了。这下好了吧，保险公司查出来你们把牛偷偷卖了，不肯赔钱！”
　　“爷爷，我们只卖了2头牛，剩下那5头不是好好的养大了吗。”包九合有些尴尬的说，“还有一头牛得病死了，那谁也没法子啊。”
　　“是啊，剩下那5头你们也不好好养，我就告诉你们，牛呢，不是猪，要么喂草，要么喂一些玉米豆粕什么的，不能吃剩饭剩菜。你们就不听，把牛关在猪圈里面，让牛和猪吃一样的东西，这样养牛不出事才怪呢！”包爷爷继续说。
　　从包家出来的时候，包九合还在和李穆解释：“你别听我爷爷胡说，我们没有把牛和猪养在一起。我们还给那些牛搭了个牛棚呢。不过是有时候下大雨，牛棚漏水了，我们没法子只好把牛赶去猪舍里面。”
　　看来这件事还真是复杂，李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问包九合：“现在大家都对养牛的事情耿耿于怀吗？告状的人多不多啊？大家都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呢？”
　　“对我们家来说，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包九合说，“这是我们全家人一起养的，我们家人多，虽然是损失了几千块钱，可是摊下来就没多少了。再说我还在乡政府那儿有个餐馆，那一阵子卖牛肉我赚了很多……不过别人家就不那么看了，很多人身无余财，对那几千块钱看得很重。还有一些人反正没事干，别人去告他们也跟着告，看能不能弄些好处回来。”
　　“桃源乡这儿有谁是对这事最……就是有谁对这事最在意，最那个热心，经常组织人起来说这件事，串联人员什么的？”李穆支支吾吾的问。
　　“你是想说谁是领头的是吧？”包九合一听就明白了，“我明白的，李老板你不用这么躲躲闪闪的。你想找人养猪，非得谈清楚养牛那件事情不可。我先在这里正正经经的告诉你，没错，我们的确是在养牛那件事情那个……不是完全无辜的。谁叫神农公司的那些人那么讨厌呢。不过你要是想养猪的话，完全不用顾及这个。我们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不会把你的小猪卖掉的……对了，在我们桃源乡，对养牛这事最热心的是张老头，不过我们大家服的是老张头，张老头经常找我们谈怎么去索赔，不过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都是去找老张头……”
　　李穆听得一头雾水，“等一等，这个张老头和老张头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了。”包九合告诉他，“张老头是张老头，他是南村的人，有两个儿子在上海打工，听说两个儿子加起来一个月有一万多工资呢，每个儿子给他1500块养老钱。南村那儿比我们这儿还穷呢。张老头算是很有钱了，前一阵子他还重新修了房子，用的是钢筋水泥呢。还买了大电视，还有音响，还买了拖拉机租给别人赚钱。”
　　话说每个儿子1500，两个儿子就是3000块，一个月3000块就算是很有钱了，这个南村也太穷了吧？虽然说平原市农村的人均收入不算是很高，但是这也太可怜了吧？子乌乡下的农村里面，只要是有技术能够种经济作物或者养羊鸡猪的，一年收入个几万块钱很轻松的啊。平均下来一个月几千甚至上万是很轻松的啊。
　　“养牛那阵子他自己拍胸脯，认养了10头牛，他又照顾不来，死了几头，被人偷了几头，最后只养大了两头，看别人卖牛赚了钱，又眼热跟着卖了。人家都是偷偷的牵到乡下的集市卖，他倒是好，为了卖高点价，叫了车拉到市里面的屠宰场卖。结果被神农公司的人发现了，抓住了证据，一头牛罚了他5000块钱！十头牛就是5万！他当然不肯了，结果神农公司的人去法院告了，法院把他的拖拉机、大电视还有其他什么家具都没收了。”包九合继续说，“张老头成了我们这儿十里八乡的笑柄，所以他对于去找神农公司的麻烦很积极。经常出钱出力组织人，去上访啊，去告状啊，围攻乡政府啊，堵神农公司的技术员啊。不过他这人咋咋呼呼的，做事不太靠谱。”
　　“那么老张头呢？”李穆继续问。张老头，老张头，好像是说相声一样。
　　“老张头是北村的村长，做人很实在。”包九合说，“他是我们桃源乡头一个高中生，知识分子……我知道现在大学生才能算知识分子，不过我们那时候不算，上完初中就算很厉害了，何况是高中。老张头有技术，不论积肥啊，养鸡啊，养猪啊，开沟渠啊，整理田地啊，拉电线啊，修电器啊，他都会，我们有什么技术不懂的，都去请教老张头。养牛的时候，老张头就提醒过我们，这个什么罗兰牛我们都没养过，很有可能会出问题，可惜我们都没听。后来果然出问题了，我们都去找老张头问怎么办，他先是看了合同，帮我们向神农公司争取条件。后来又帮我们到处找这个罗兰牛的资料，教我们怎么养牛。所以我们都很佩服他，有什么事情都去请教他。”
　　农村知识分子当村长啊，这可是不多见呢。在子乌那儿，村长一般都落到土匪恶霸或者大姓手里了。比如说子乌李家，就霸占了差不多10个村子的村长位置——那些村子里面子乌李家的人连同他们的老婆亲戚都不会投票给其他人的，只会投票给姓李的。一个村子不过几百人，李家聚居的地方，自己人的票就足够把一个姓李的选上村长了。


第二百八十章 张老头和老张头(2)
　　“后来他也劝过我们，要好好的履行合同，不要把牛卖了。可惜我们都没听他的。”包九合说，“后来真出了事，他又帮我们查法律，写状纸去告状，可惜的是神农公司的人勾结了法院，判我们输掉了官司。后来他又帮我们写材料，带着我们去市里省里上访。其实他自己根本就没养牛。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动作，我们肯定是听他的。”
　　“那你能不能带我认识一下这个张老头和老张头呢？”李穆问。
　　“这个当然可以了。”包九合说，“要是你真的要在我们桃源乡养猪，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现在是农闲，我们这儿出去打工不方便，我那个饭店生意又不好。我们家十几口劳动力都闲在那儿，看着就不舒服。要是能够养多几头猪，也算是有个正经的营生啊。”
　　“那你们怎么不自己养多几头猪呢？”李穆有些奇怪，“我看你们家那个猪舍，位置还有很多啊。”包家的猪舍在房子后面，很大，现在养了20多头猪，还有很多地方空着。起码还能养多20多头。
　　“养了也卖不出去啊。”包九合说，“我们这儿很少有收猪的人来，猪种也不好，我们养了猪，只能够自己吃。我家能养20多头，还是因为我开了个餐馆呢。要养猪是很容易，我们都干熟了的，可是养大了怎么办？卖不出去的话就是白白的消耗粮食和劳力，难道全部都晒成腊肉吗？说起来我们这儿的腊肠腊肉都很不错，李老板要不要试试？”
　　“好啊，给我来两斤。”李穆其实一直都想着自己制作腊肠腊肉拿去卖的，不过他家的子乌香猪供不应求，普通猪也基本能卖出去，手头又没有会大规模制造腊肠腊肉的人才，所以就这么耽误了下来。不过现在不找人也不行了，这一次养了这么多的乱七八糟血统的猪，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卖不出去，只能自己内部消化，一部分拿去绿宝紫罗兰金皇朝，一部分做冻肉，剩下的就要做腊肠腊肉了。
　　从大湖村到南村又用了一个多小时，张老头是一个满脸倔强的老头，在自家大门口摆了一张太师椅坐着，面前还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好些打印件。有人经过他家门口，张老头就上串下跳的拉着人宣讲神农公司欺压良善，违法犯罪，还把那些打印出来的宣传单张硬塞给人家。看到包九合来了，张老头更加兴奋，冲过来拖着包九合说：“喂，臭老九，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我一起去京城告御状了？”
　　“没有！没这回事！”包九合连忙把张老头推开，“张叔，你还真打算上京城告御状呢？”
　　“那当然了！”张老头说，“我就不信神农公司可以一手遮天，乡里搞不赢，我就去县里，县里搞不赢，我就去市里，市里搞不赢，我就去省里，省里搞不赢，我就去京城，京城搞不赢，我就去联合国！”
　　要是真的被张老头去了京城，说不定李穆新的靠山罗大秘就会有麻烦。所以李穆连忙上去说：“这位是张大叔是吧？我是李穆，是做养猪生意的，想和你打听一下以前神农公司养牛的事情。听说张大叔你以前养了10头牛？”
　　张老头看了看李穆，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所谓久旱逢甘霖也不过如此，“你是李老板啊？是哪里人啊？主要在哪里做生意？我和你说，那个神农公司啊，丧尽天良啊！狼心狗肺啊！我张老头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听信了神农公司那帮骗子的忽悠，给他们养了10头牛。那帮骗子没安好心，给我的小牛就有问题。我养牛的时候那一个小心啊，哪一个尽力啊！当他们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渴了给喝山泉水，饿了给吃嫩青草，冷了还给盖毯子。但是那些牛本身就先天有缺陷，我回天无力，还是死了几头。剩下的我就更加精心饲养，好不容易养大了，神农公司那帮骗子，又给我挑毛病。我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把牛卖了，神农公司那帮人就勾结法院，抄了我的家，拿光了我一辈子的积蓄。”
　　李穆忍不住想给他配个乐，就是唐伯虎点秋香里面周星驰唱那一段小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张大叔，你去告状那也不是办法啊。”李穆吓唬他说，“现在中央都下了命令，越级上访的都要处理。你不知道啊，京城那儿遍地都是警察，有穿制服的有便衣的，你买个水吃个饭，就被人家盯上了。还有地铁公交上面都有X光机，一过X光机，你带了多少钱什么文件什么资料有没有刀子棍子就全都被人家看清楚了。一知道到你是来上访的，立即就通知所在省市的驻京办，驻京办就派人把你抓回来，然后说你得了精神病，塞进去精神病医院里面去。”
　　“啊？现在这么黑暗的啊？”张老头被吓住了，“果然只能去联合国上访吗？”
　　“你去联合国也没用，人家不管这事。”李穆说，“不过呢，在省里面我也认识人。”不是平原省的人而已，“要是您真的想告状，我可以帮你拉一拉线啊，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很好的律师，给你写状纸什么的。”不管怎么样，先把罗大秘从这个案子里面摘出去再说。“你要是去京城，光是来回路费就要好几千块呢，不要说到京城还要住宿，还要吃饭。京城哪儿东西可贵了，前两年我去了一次京城，住了一晚上就花了3000多块。现在物价越来越高，现在可能还要贵呢。”3000多块钱是真的，谁让李富贵没预约还非要住五星级呢。那一次吃了一顿饭，还花了5万多块呢，李穆觉得根本就没吃到什么好东西。
　　“哇，在京城住一晚上就要3000多块，那要是去联合国上访，在外国住一晚上，那还不得上万啊！”张老头呆住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点钱，现在一算这个账，却是穷得要死，“那还是算了，我不去告状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我两个儿子都在上海打工，上海的物价和京城应该差不多吧？上海物价虽然贵，可是也没到一晚上3000块钱的地步啊。我听我儿子说，也有10块钱住一晚的地方。”
　　10块钱住一晚？上海？李穆想来想去，也只有城乡结合部那些网吧包夜才有这个价钱了。就算是青年旅舍大通铺，上海那儿也到30块钱啊。还有专门给农民工落脚的野鸡旅店，至少也得20块。“那是上海，华洋混杂的地方，好的很好，差的很差。京城怎么同，那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怎么能那么掉价呢。”李穆继续操练这赵本山的本事，现在他才知道，忽悠人也不是个容易的活。
　　张老头却是半信半疑，不过3000块钱打个5折1500一晚，他也出不起啊，“你真的认识很好的律师？”张老头现在都快60岁了，活这么大一个律师都没见过，想要找律师吧，听说要去律师所，可是律师所的门朝哪边开他都不知道，要多少钱也不知道，“找律师有用吗？听说找律师很贵的吧？”
　　“当然有用了，”李穆给他解释，“你原来打官司，为什么输了呢？就是因为你对法律不熟悉嘛。法院就是按照法律办案子的，律师就是专门研究法律的人。”事实来说，李穆觉得法院应该是最不讲法的机关了，别的单位想要做什么事情，一查法律，发现我操还有这么一条法规的啊，至少也会想方设法规避那个法律。法院不是，一查法律，我操还有这么一条法规的啊，就自个出个文件，本案件不适用此条法律，然后就完了。
　　“那就麻烦李老板了。”张老头很高兴，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能人，“要是把我们的钱弄回来了，我就……我就再投资给李老板养猪好了。”在张老头的意识里面，还没有请律师要付费这个概念，或者说他认为请律师也就是几百块这个级别。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去联络律师，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李穆把自己的电话留了给张老头，同时拿了张老头的电话号码。不过现在还不能把律师叫来，还要先去见了老张头，看他是什么样的理念。和张老头告别之后，李穆就带着包九合去了北村。本来李穆以为北村应该在南村附近，结果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这天一天开了差不多7、8个小时的车，李穆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烂了。怪不得长途车司机的人工薪水那么高呢。
　　“哎，李老板，你干嘛答应张老头给他找律师啊？”包九合问，“他本来就为了养牛这事情上串下跳，你这么附和他，说不定他就真的去找律师告状了。万一要是弄出什么事情来，对大家都不好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张老头和老张头(3)
　　李穆这么给张老头帮忙，自己又不能弄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万一要是真的被张老头闹成功了，神农公司会怎么样先不论，推广这个项目的乡委书记王敏德说不定要被撤职，到时候乡政府欠包九合那5万多块的餐费怎么办？那些餐费全都是王敏德签名的，新来的乡委书记不认账的话，包九合就要去上吊了。
　　“这事我想过了，这么不上不下的拖着的话，别说养猪了，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不要说我找人养猪，就是你们自己也是什么都干不了。要知道天下间最消耗时间精力金钱的，就是打官司。像是你们养牛这种牵涉众多，事务繁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官司，那就更是麻烦。说不定会几年十几年的拖下去，又会和政府部门对抗起来，那时候别说是致富了，现在这个收入都保不住。”李穆给包九合解释说。
　　这时候渐渐繁华起来，路面从碎石变成了水泥沥青，路面两边也有了各种商店。虽然都是些很简陋的杂货米粮小吃餐馆，但还是让李穆有一种‘终于回到人间’的感受。过了一会儿，居然还看见一间网吧，李穆几乎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虽然今天早上他才从五星级宾馆出来。这个北村还真是发达啊！
　　“所以呢，我决定找个律师来看看，是非曲直先有个数。如果这事能通过正规途径解决的话，正好和平原市的农业局发改委商量商量解决掉，这样我投资养猪的时候，他们随便给我一个政策，都能把请律师的钱赚回来，对我的生意开展很有利。要是解决不了，我干脆就不趟这个浑水了。”李穆继续说，“怎么样，你觉得这事能解决吗？”
　　“我觉得很难啊，”包九合说，“神农公司那么有背景，吃到嘴里的钱怎么可能吐出来？我们桃源乡乃至其他地方，被扣了那么多的农业补贴，怎么可能会罢休？至于政府部门，他们即不可能认错，也不可能另外再发一次农业补贴给我们。说实话，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也许就是拖个十年八年的，等老人死了一茬，年轻的也就差不多忘记这事了。”
　　拖个十年八年的……要是这十年八年里面矛盾激化了怎么办？罗大秘职位越高，敌人就越多，这事被翻了出来的话，就算那些农民没有把罗大秘列入控告对象，他的敌人也会主动把这事往罗大秘身上靠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病情还没恶化，主动把脓水放出去。“这样不妥当啊，十年八年以后，我都不知道还养不养猪了呢。”李穆说。
　　要是能够顺利的渡过富贵地产的破产危机，以后李穆就拿着十几亿几十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栋别墅，然后做做投资，生生儿子。养猪什么的，说实话李穆真不是很想干。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又辛苦波动又大，一不小心染了猪瘟什么的，那就是几年全白干了。现在的猪病越来越厉害，先是出了个蓝耳病，后来又改名字叫做高热病，病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然后又是变异的一号病（猪瘟）五号病（口蹄疫），原来的特效药全都没用了。黄益天天都耗在养猪场，几个月下来头发都白了一半。
　　“要真的能够解决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包九合说，“不过我总觉得这么做是吃力不讨好。乡下人……我不是说农民坏话啊，我自己也是农民。不过我们农民呢，特别是那些没什么见识没出去打工土里刨食看天吃饭的农民啊，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他们的农业补贴被人家扣了，他们可不会想那是我自己是不是先做错了事情，反正你扣了我的钱就是不对。我们农民苦啊，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晴天晒，雨天淋，夏天热，冬天冷，一年忙到头，也剩不下几个钱来，斤斤计较一些，也是难免的。”
　　那应该怎么办？难道全体出去打工咩？那么谁来养猪种菜种粮食啊？现在猪肉价格升一点，已经到处都是叫苦连天了，蔬菜价格再涨，那就是国将不国妖孽尽出奸臣当道要杀几个国之重臣来祭天了。如果是粮食的价格涨了，李穆简直就不敢想象会出什么事情。
　　老张头住在北村的正中间，是两层的楼房，虽然外面没有贴瓷砖，但是面积很大。院子里还铺了水泥，家境应该不差，至少不会比那个张老头差。包九合带着李穆进了屋子，老张头却不在家，老张头的媳妇告诉包九合，老张头在村委会开会呢。于是包九合又带着李穆去了北村村委会。
　　到了村委会，看着这栋三层带着卫星电视大锅盖的钢筋水泥建筑，李穆只觉得心情一阵舒爽。虽然在水泥森林里面呆久了，会很想看看绿色的植物。但是今天在各种绿色植物里面呆久了，李穆又想看钢筋水泥了……看来以后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建别墅，也不能离城市太远，太远了没人气也不行。
　　在村委会那儿又等了快半个小时，老张头终于开完了会来‘接见’李穆和包九合了，他穿着的确良衬衣，还有西裤和皮鞋，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陶瓷马克杯，精瘦精瘦的，脸色非常严肃。听包九合说，老张头在村里甚至是桃源乡都很有威望，不但是北村的村委会主任兼支书，还是平原市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上次选举代表的时候，老张头根本不在候选人名单上，但是桃源乡很多人就硬是投了老张头的票，把他选成了市代表。
　　包九合介绍过了以后，老张头就和李穆握手，一开口就问起实际问题来：“你好，李老板是想发动我们的村民养猪？这是好事啊，我们村里养过猪的，大约有100多户，现在还在养猪的大约是40户，不知道李老板代养猪是什么模式？小猪怎么提供？是什么品种？李老板你提不提供技术支持？饲料怎么解决？到时候有了纠纷，在哪里调解？李老板，这可不是我有什么坏心眼，做生意都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好，上次我们养牛，就是因为太急着进行，结果没有好好的看合同，那可真是吃了大亏了。”
　　没想到李穆还没说，老张头就主动的提起了养牛的事情，李穆立即打蛇随棍上：“请问那个养牛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到桃源乡来，到处都听说那个养牛的问题。包大哥也和我说，他们家养了8头牛，一年辛苦下来，赔了两万多块。”
　　“两万多？老九，你说这话可亏良心啊！”老张头对包九合说，“你们家的情况我还不清楚？你们是养了8头牛不错，可是牛刚到手，你们就偷偷摸摸转卖出去。我早就和你们包家几兄弟都说过，人家保险公司不是开善堂的，你这么做是骗钱啊！后来我帮你们好说歹说，才没让公安把你们当骗钱抓了去。剩下那六头牛，一头真的得病死了，那谁也没法子，只能怨命不好。可是剩下的五头，你们也不好好养，那么大一头牛，人家养一年，随随便便就过了1000斤，你们的倒好，养了一年，皮包骨头才那么7，800斤。人家的牛杀出来，轻轻松松的就有6、700斤肉，你们的牛杀出来，才那么4、500斤。难怪人家说你们养得不好。你们就把牛杀了，我还记得你那个包家餐馆呢，那一阵子推出了多少牛肉菜啊！水煮牛肉，炒牛肉，番茄焖牛肉，烧牛肉，炖牛腩，连汤都是用牛骨头做的。”
　　“张爷，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包九合很是难堪，“他们自己明明说了，那个什么罗兰牛只要吃青草就能长大育肥，什么额外的营养都不用补充。我们是后来才发现，那个罗兰牛不补充豆料的话，大是能大，可是根本就不肥，后来我们补充了不少营养，才勉强弄到800斤。要是全听他们的，能过600斤就不错了。”
　　“还在跟我瞎扯淡！”老张头训斥他说，“我们桃源乡养牛的人多了，有的完全按照人家神农公司的建议来养，白天赶去吃草，晚上拉回牛棚睡觉。有的按照肉牛的饲养方法养，一边喂草，一边补充豆料，不都养得好好的？就是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签合同开始就费尽心思钻空子，一会儿想偷偷把牛卖了骗保险公司，一会儿想要省钱省料省工把牛弄大了交回给神农公司，就是不肯下心思好好养牛，才把牛给养废了，还把人家好好养牛的也连累了。”
　　“张爷，可不能这么说啊，好像下头村的小陈，他以前还是专门养牛的呢，照样养死了好几头。”包九合辩解说，“神农公司给我们的牛本来就有问题，我们养牛的时候碰到有问题去问他们的技术员，那些技术员又不肯过来解答，光是电话上面说，根本说不清楚。后来好不容易把牛养大了，他们又不肯按照合同把牛买回去，我们实在是没法子，总不能白白替他们养着吧，这才自己把牛卖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张老头和老张头(4)
　　（今天有事，只有两章）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不肯老老实实干活，整天想着要走歪门邪道。”老张头说，“养牛的时候我提醒过你们多少次。要么呢，你以前养过牛，有经验有技术，那么可以养。或者你认真学习，仔细读完神农公司的养牛资料，不要遇到事情就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少了还可以，可是我们这儿好几千人养了牛，人家技术员又不是三头六臂，能回答多少问题啊？你们就是不听，一个个盲头乌蝇一样往上冲，这下好了，闹出这么大一个问题来。”
　　争辩了好一会儿，包九合刚才喝的茶太多，这会儿尿急企业厕所了。老张头才对李穆说：“其实这事吧，我们这儿养牛的固然有责任，神农公司的人，问题也不少。本来嘛，散了几千头牛下来，怎么也要配上几十个技术员吧？又是新业务，怎么都应该小心一点吧？他们就不，才配了20多个技术员，还都是新手，有些技术员，还是刚刚从大学毕业的，我们的人去问他们，牛怎么不吃食了，牛胃胀气该怎么办？那些家伙还得先看书，然后照本宣科。这样子怎么能养得好呢。”
　　李穆正想问问他对于这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老张头却没有给李穆打断的机会，继续往下说：“我听说，这其实是一个政绩工程。原本神农公司是准备了4、500头小牛给我们养的，技术员啊资料啊神恶魔的都是按照这个数量配比。后来因为申请的人太多，主持引进这个项目的发改委罗主任就拍板说，要神农公司尽量扩大规模，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什么的。神农公司有一个叫做姓贾的总经理还是副总经理，为了给这个罗主任拍马屁，就批准了所有的申请，结果几百头规模变成了上万头。把全省各地的罗兰牛小牛都抽到我们这儿来了，连那些本来要淘汰的弱病残小牛都发了下来，结果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穆听得心里一抽，没想到老张头还掌握了罗大秘书的黑历史，他在桃源乡的威望这么高，最后要是真的闹出事来，罗大秘肯定会负担责任的。“罗主任？”李穆有点吃不准，老张头这是有确实的消息呢，还是泛泛而谈。如果老张头有什么确切的消息来源，那可就糟糕了，要么收买他，要么就毁灭他……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没有足够的好处，李穆可不会替罗大秘火中取栗。
　　“罗主任基本上来说，是一个好人。”老张头果然不愧是市人民代表，看起来并不像是道听途说的样子，而是掌握着真料，“他写文章是写得花团锦簇，作报告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实际施政经验不是很够，再加上这个运气不太好……以前罗主任还没来的时候，是老方主任来给我们桃源乡扶贫。老方主任根本就不来我们乡下，每次要扶贫了，就筹一笔款子，给我们桃源乡的贫困户每人发400块钱。后来罗主任上任，不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来扶贫了。我们这儿的贫困户还以为罗主任把他们那400块钱扣了，意见大得很，跑去告状说，我们以前每年都有400块钱领，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这个可真是，实在是……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运气，这似乎也不能算是运气。
　　“我给我们北村的贫困户解释过八百遍了，人家就和我说，老张头，你说什么政策我也不懂，就告诉我们，那400块钱到底什么时候发。要是发了，我们就这么算了，要是不发，我们就去市政府那儿告状！”老张头一边说一边摇头，“后来罗主任拉来了这个项目，那些贫困户还以为这些小牛是用来抵扣那400块钱的呢，根本不看自己签的合同上面写什么，还和我说，老张头，你们政府办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不发现金来发牛，我们还要把牛卖了，才能拿到钱。当时我都快吓死了，一家一户上门和他们解释，差点没累死，还没落着好。个个都说我想要骗他们的钱。好了到后来出问题了，农业补贴款被扣了，一个个又来骂我没早提醒他们。这个村委会主任啊，我他妈早就不想干了，谁干谁撒比！”
　　等老张头发泄完一轮以后，李穆向他虚心求教：“那么按照张主任的看法，这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呢？就是养牛这事。我是想要公司加农户大家一起养猪的，要是养牛这事不解决，我这生意根本就没办法开展啊。要是这事解决了，说不定我能够和发改委搭上线呢。”
　　“这你就死心吧，那个罗主任现在已经高升了，听说是到了山南省。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你把这事解决了，新来的发改委主任可不会认这个数。”说着老张头长叹一声，“再说这事吧，我还真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来，这么多人养了牛，情况千差万别，不论怎么做，都会有人不满的。按照我说，你要养猪的话没问题，先谈一谈你那边都什么条件，我再把条件合适的推荐给你，条件成熟了也可以开个村民大会公布一下这个事。一开始就说清楚这是做生意，做的好了大家一起赚，做不好大家一起亏，应该不会像养牛那样搞得一团糟的。”
　　“对了，”李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张大爷，我在别的地方听说，一头牛被扣的钱是1500块，可是我听包大哥说，一头牛是被扣了3000块？还有别人说，一头牛被扣了5000块，这里面的差额是怎么回事呢？”
　　“哦。这个有个说法，”老张头说，“这些数字都是对的，也都不对。神农公司一头小牛的基准价格是1500块，本来呢，神农公司给所有小牛都投了保险，价格就是按照1500块钱算的。所以，要是农民拿到小牛就卖了，那就是按照1500块钱赔的。但是养大以后，那些利润算是农民和神农公司对半分的，所以有些是2000，有些是3000，按照饲养时间不同来算的。等牛完全长大以后再偷偷卖出去，要赔偿的就是封顶的5000块钱了。”
　　“原来如此。”李穆恍然大悟。这事真是复杂啊！
　　这时候包九合才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对着老张头说抱怨说：“你们村委会的厕所是怎么回事啊？修个抽水马桶，害得我老半天拉不出来。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啊。”
　　“去去去，以前我们大家都是用马桶的好不好！”老张头说，“那可都是上好的肥料呢，我还记得当时……算了不说了，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后来化肥普及了，大家都不用农家肥了，才改成蹲坑。”
　　“可是我从小到大用的都是蹲坑啊！”包九合抗议说，“李老板，听说现在大城市，都是用蹲坑的吧？是不是真的啊？李老板你见多识广，现在外面到底是用蹲坑的多呢，还是用马桶的多？”
　　“这个……应该是用抽水马桶的多吧。”李穆很不确定。按照东亚范围来说，中国多俗地方还是用蹲坑，日本韩国也是用蹲坑得多。可是出了东亚，就是马桶的天下了。很多欧美国家的人，跑到中国日本来，会对着蹲坑啧啧称奇，还会写到个人日志上面去。李穆上一辈子在国外就见过不少，他们会在自己的facebook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上大惊小怪，‘今天我对着一个洞大便了！’之类。
　　不过欧美加起来，也不过是和中国人数差不多，广大的第三世界国家，李穆去过不多，不知道那些地方是怎么样的状况。比如说印度孟加拉巴基斯塔那一块，加起来差不多20亿人口，那儿的人用的是坑还是马桶呢？李穆完全一无所知。这个话题太肮脏了，李穆连忙转回正题，“如果我举办一个基金会，允许那些被扣了农业补贴的人，在我这儿免费领取小猪，等以后养大了，我再负责给他们回购生猪，能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呢？”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老张头说，“不过李老板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赔本赚个吆喝。”李穆微笑着说，“我会把猪苗交给那些被扣了农业补贴的人，只要他们挽回了损失，市政府、县政府和乡政府，还有神农公司都办不到的事情，我帮他们办到了，以后我的信誉就可以建立起来了，以后桃源乡的农民，就会长期帮我养猪了吧。以前美国纽约曾经发生过一次大火灾，那次火灾非常大，所有保了火灾险的公司都赔不出那么多钱来，有些卷款跑路，有些干脆破产，只有一家保险公司的老板咬紧牙关，不但把保险公司的全副身家都拿去做赔偿，甚至连自己其他生意的卖掉了，就是全力赔偿保险。结果这一次之后，这家保险公司赢得了良好的声誉，大家都买他们家的保险，成为了纽约最大的保险公司。”然后这家保险公司就因为投资失败破产了，当然这么不主旋律的结局李穆当然不会告诉老张头和包九合。


第二百八十三章 猪牛基金会
　　（二更）
　　“原来是这样啊，李老板年纪不大，志气真是不小啊！”老张头击节赞叹说，“既然李老板这么有志气，那我老张头身为北村的村委会主任，也没有二话，只好帮着李老板干这件事情了。不过我可是先说好，这条件我可要仔仔细细的谈，既不会让你李老板吃亏，也不能让我们北村的村民受损失。”
　　“张爷，你是我们桃源乡的一面旗帜，要是张爷你带头，我们包家肯定跟着。”包九合也说，“李老板，到时候张爷和你们谈成什么样的条件，就那么和我们包家签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呢，我肯定要多给些优惠啊。”李穆对于这个包九合还是很感激的，要不是他带路，李穆现在还在做外围调查呢。
　　经过仔细商量以后，李穆和老张头达成了以下这么一个协议：由李穆出资建立了一个基金会，由基金会出小猪，放给平原省平原市桃源乡北村的村民们饲养，基金会不收任何的押金，小猪白送出去，但是接收了小猪的村民，必须和李穆签协议，等以后小猪养大了，就要把生猪在同等价格的情况下优先卖给李穆，同时扣掉小猪的钱。如果别人出来的价格比李穆出的价格告，那么村民们也可以把生猪卖给别人，同时把小猪的钱还给李穆。
　　另外还有一个附加的条件——如果村民们曾经因为养牛的事情被扣过农业补贴金，那么村民们可以用这笔被扣掉的农业补贴金来当作小猪款，然后这笔农业补贴金就和村民们没有关系了，李穆自己去向农业局追，能不能追到，追到多少，村民们都不得有异议，也不能未得李穆同意就私自去追讨这笔补贴金。
　　这个条件一出，北村那些被扣了农业补贴金的人踊跃参与，这就等于是用那笔被扣掉的钱买了小猪——这笔钱本来他们都以为很难追讨了，就算是最后追了回来，也不知道能拿几成。现在可以直接把钱换成小猪，价格似乎也还公道，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消息传了出去之后，桃源乡的人都冲了过来，还有些人伪造公文，说自己被扣了多少多少农业补贴，想要从李穆手里骗小猪，幸好李穆手中有神农公司的养牛名单，又有老张头帮忙做辨别，总算是没有被人骗了多少猪去。
　　现在一头40斤种的小猪，大约是500元上下，李穆最后拉了快两万头猪出去，小猪拉完了，半大不小的，长架子的也都拉了出去。要不是前一阵子黄益弄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猪苗回来，还真是拿不出这么多小猪来。可惜桃源乡的吸收能力也就这么多了，李穆再到平原市别的地方推广这个基金，一下子就放出了差不多5万多头猪出去。养猪场里面的发生猪瘟的压力一下子就小了，黄益也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至于这些猪养大之后怎么办……李穆管他怎么办呢，这些农民自己能够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的话协议上面又没有规定李穆一定要回购。用了几万头李穆本来就不想要的猪，把罗大秘交代的事情办好了，李穆对此十分的满意。
　　李穆更加满意的就是，他现在手里也算是抓着罗大秘的把柄了。那个合同上面，规定了农民们不准私自找农业局去追这笔被扣掉的农业补贴。可是李穆是可以去追的，要是追不到，还可以动员农民们帮忙。也就是说，到时候罗大秘和李穆有什么不对付，李穆立即就可以发动农民们跑到省农业厅去追讨这一笔被拖欠的农业补贴。只要另外给一笔钱，相信农民们会很高兴去免费旅游的。或者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弄一帮工人过去，以这些农民的名义，把省农业厅围堵了。
　　神农公司在平原省也许可以一手遮天，但是李穆可以直接弄人到京城去，他们这汤直接把农民的农业补贴扣掉是违反程序的，在这个追求河蟹的社会，说破天也是他们没道理。如果他们要来抓人，那就更好了，李穆趁机就可以打死打伤几个，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农业厅或者农业部为了推卸责任，肯定会把责任往项目发起人罗大秘书那边推。
　　如果李穆和罗大秘书一直合作愉快，或者虽然不那么愉快，但也没有到翻脸的地步，那么李穆也不会轻易把这个核武器拿出来。当然，李穆是绝对不想和罗大秘翻脸的，核武器的威力，就在于发射架上。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隐晦的，毫无破绽的告诉罗大秘，他有这么一个把柄抓在李穆的手里，要不然就不成为发射架了……可惜的是王市长那个把柄不能这么做，要是王市长知道李穆手上有那份亲子DNA验证，只怕立即就找杀手和李穆来个你死我活了。
　　李穆就给罗大秘打了电话，汇报自己的工作，小心翼翼的措着辞：“罗叔叔？我是李穆。现在正在平原省，现在方便说话吗？”
　　那边罗大秘马上就认出了李穆的电话：“小穆啊？我在家里呢，刚才正向打电话给你，问问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对了，上次我和你说那个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不过宋书记这几天太忙，上头有中央领导来视察，还没空见你。过几天可能就有空了，不过也不一定，总之这几天你随时准备着吧……要是我打电话给你，你就马上回省城来。”
　　“罗叔叔，从平原市回去，至少得两三个小时啊！”李穆叫苦说，“我倒是不怕，但是让宋书记等着，那就不好了。要不我先偷偷回省城去？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两三那个小时你的头！你什么车啊，这么不给力。王市长这两天情绪暴躁着呢，他侄子死了，那个女的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家一起跑去加拿大了。你没得到市委书记的召唤就提早回来，小心他把你叫去骂一顿，然后想法子罚你个千儿八百万的。”罗大秘笑骂说，“小穆啊，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记得你那辆大众辉腾是军牌啊，你开了警灯踩着油门，一脚油飙上200公里，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嘛。”
　　李穆那一辆大众辉腾现在放在省城学生公寓那儿吃灰呢，他在平原市开着的是老款北京吉普，推倒5档，一脚油下去最多就到60公里，然后慢慢加速，勉强可以到120，这时候已经抖得和筛糠子差不多了。就算开着大众辉腾，李穆也不敢在充满了大货车的国道上开到200公里啊，别说200公里，李穆开到160就不敢继续踩油门了。就算两边路上一辆车都没有的高速李穆都不敢。
　　“我那车没有装警灯。”李穆陪笑说。
　　“靠，警灯这种基础设备你都不装？”罗大秘惊诧了，“那要赶路的时候你怎么办啊？”要赶路的时候就开快一点呗，李穆想都没想过要开警灯什么的。“你这人办事真不靠谱，这样吧，我和贾宏光贾总说一下，到时候让他把警车借给你用一下。再找两辆警车开道，到了我们省城的地界，我再找两辆警车去接你。”
　　李穆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长这么大了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李穆都没有过这个待遇呢……果然权力就是好用啊。“不过应该不用这么着急，宋书记会提前一天把行程告诉我的，到时候你慢慢开回来就行了。对了，你说那边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到底办成什么样了？”罗大秘问，“钱花了多少不要紧，就是千万不要有后患。”
　　李穆暗骂一句，又不是你出钱，当然出了多少都不要紧了。“罗叔叔，我是先搞了一个猪牛基金会，”李穆告诉他，“这个猪牛基金会挂在子乌李氏的名下，由基金会出资向我的麻袋山养猪场购买小猪，然后送给平原市那些农民养。等以后把小猪养大了，再由猪牛基金会出资收购回去。那些农民想要拿小猪，就要和基金会签订合同，把他们被扣掉的农业补贴款的所有权和追讨权都转让给基金会。现在绝大多数被扣了农业补贴款的农民都签了合同去养猪了。”不知道这么说，罗秘书能不能反映过来呢？
　　“你做的好。”罗大秘似乎没有听出来李穆的弦外之音。
　　“罗叔叔，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李穆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提醒罗大秘，“贾宏光贾总明知道把那些农民的农业补贴款扣下来，会给你造成麻烦，为什么还会硬是买通了农业厅的领导，做这件事情呢？其实那些钱拿到手，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吧？”
　　“哎，你弄错了。”罗大秘还是没听出李穆的画外音，老老实实的给李穆解释，“不是贾宏光买通了平原省农业厅的领导，把钱扣下了。而是省农业厅的领导把钱扣下了，然后把这件事载到贾宏光头上。神农公司是平原省农业厅的捞钱马甲，农业厅领导退休了以后都要到神农公司去当顾问的。神农公司亏了钱，他们紧张得很。在平原省你可千万不要打神农公司的主意，除了农业厅，平原省很多别的领导或明或暗都在神农公司里面有生意……好了，先这样吧，你等着我的通知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张老头告状
　　罗大秘的通知老不来，倒是李穆认为已经解决了的事情又起了波折。张老头那儿又要闹事了，本来李穆已经给他找了律师来，详细分析了张老头和神农公司签订的合同，然后告诉他，虽然神农公司直接从农业厅账上把张老头他们的农业补贴划走有些不和流程，但是按照那个合同，张老头的确要赔那么多钱给神农公司。而且法院根据合同，把张老头家的家具和家电拉走给神农公司赔钱，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张老头就垂头丧气的和李穆签了合同，拿了李穆十几头小猪去养，还和李穆讨价还价半天，非让李穆送了他20包猪饲料。结果过了几天之后，他又神气活现的告诉李穆，他已经打听过了（其实就是从李穆给他介绍的律师那儿打听到的），要上访去政府，要告状呢应该去法院。
　　世界最大的是象牙海岸的国际法庭，不过张老头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没法子去。国内最大的是在京城的最高法院，那儿住宿太贵了也没法子去。下来就是平原省高等法院了，就在平原市里面，张老头可就有法子去了——按照张老头的说法，他可是经常进城的人，平均一两个月就进城一次呢。
　　“张大爷，不是我说。”李穆觉得很头疼，他拿出张老头和他签的合同说，“你已经和我签过合同了，那些被扣掉的农业补贴还有你被没收的家具家电折合一个4万5千元，都和我换了猪，现在那笔钱已经是我的了。”
　　本来李穆还打算要张老头挑头出来鼓动一些农民去告状，这样李穆可以从头参与，就可以控制官司的走向。谁知道老张头那儿有那等猛料，一不小心的话，就会把罗大秘带进去。所以李穆决心还是把这个官司的苗头消灭在萌芽之中算了。要不然的话，李穆怎么会答应张老头那么多的条件呢？
　　要知道张老头的情况和别的农民不同，他是被神农公司抓了现行，让检察院当作诈骗犯告了，还是法院顾及到社会和谐让张老头退钱就行。张老头没有那么多现金，也没有什么农业补贴可以拿，结果执行庭的就把张老头的家给抄了。这是明正典刑了的，告到联合国都是张老头没道理。
　　“李老板，我那10头牛的赔偿款是和你换了猪没错，可是我侄子的两头牛还没和你签合同呢。”张老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就差没拿着个羽毛扇装诸葛成像了。
　　李穆追问之下才知道，张老头在南村有好几个侄子，在养牛大潮的时候全都没能幸免，各养了一到两头不等，后来当然也随着大势偷偷把牛卖了，然后被扣了农业补贴。不过这几个侄子没有张老头那么倔，眼看着在土里刨食不行，就出去平原市打工了。在李穆宣布了猪换牛计划之后，其中三个侄子及时赶了回来，和李穆签了合同，换了小猪然后卖掉了继续回去打工了。
　　但还有一个侄子消息不灵通，不知道这事，他原来领了两头牛，养了几个月觉得太辛苦就偷偷卖掉了，被扣了5000块钱的农业补贴——当然张老头的侄子没有这么多补贴可以扣，所以是把将来差不过7、8年的补贴都一起扣了。这也就意味着，在这几年里面，张老头的侄子干农活根本没赚头，所以他就进城去打工了。
　　因为老实肯干，张老头这个侄子很快就在平原城站住了脚跟，租了房子交了女朋友，还把父母都接到城里去了，一年都不回来一次，也很少和村里人联络，所以不知道猪牛基金会的事情。张老头拿着李穆给他的那个合同依样照葫芦抄了一份，不过把猪换成了钱，用三百块钱把那个侄子的追讨权买了过来。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李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法子驳倒他。于是张大爷准备了一个星期之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去省高院告状了——当然李穆知道省高院不会接张老头的案子，不过任凭李穆怎么说，张老头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定要去省高院鸣冤告状。
　　李穆考虑了半天要不要提早通知市政府区政府县政府乡政府公安局维稳办什么的，不过为了一个农村老头，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再说李穆在平原市也不认识人，想通知也不知道通知谁。不过贾宏光贾总似乎应该告知一下，反正李穆还要和他商量一下警车开道的事情。不过李穆晚上给贾宏光打了十几次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又发了几条短信，也是提示没收到。被这种冷遇，李穆就有些生气了，想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说他一开机，短信就应该收到了，就不管这事去睡觉了。
　　第二天张老头起了一个大早，本来想泡个1块钱的普通方便面，想起今天是个大日子，于是开了5块钱的高级方便面泡开，还加了个鸡蛋，吃完之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拿起打包的行李，走了5里土路到了公共汽车站等汽车。本来他是有一辆嘉陵摩托车的，不过抄家的时候被没收了。在公共汽车站等了半个小时，公共汽车就来了。他们村子里一天就只有早上有这么一趟公共汽车，所以没有车的话，只能够在外面住一晚。
　　到了车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公共汽车就到了桃源乡的乡政府所在地。张老头和其他所有的乘客立即被赶了下车，然后车主挂上牌子，就去跑有钱赚的路线去了——从南村到乡政府这条线，客源少，路途远，还不好走，要真的公交花，乡政府会亏死。可是这条线不开又不行，不开的话南村的村民要出门就太麻烦了。所以县政府只能把其他比较有利润的公交车线路的运营权和南村到乡政府的这条线路结合，勉强维持一天一趟的公交车。
　　看了看站台上的时刻表，张老头发现还有半个小时才有车去县城。他生怕自己要去告状的风声传了出去，被乡政府的保安队员抓走，不敢呆在车站，于是鬼鬼祟祟地溜了一圈。今天是圩日，各个村子的人都来赶圩，张老头一边走一边看，发现猪肉很便宜，于是买了几斤排骨，跑到包九合的店里，让他在冰箱里放着，等张老头回来的时候拿。
　　回到车站，刚好去县城的车子来了，张老头赶紧上了车，买了票之后连扯了10张车票，可惜就是没地方报销。在车上又颠簸了快一个小时，就到了县城。乡政府张老头还是经常去的，县城来得就少了。张老头有些紧张……不过其实在县城没必要下车，这一辆公交是可以直接到平原市市区的。
　　从县城去市区只要十几分钟，这是因为平原市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变得比原来大多了。很多政策文件什么的，也是市里越过县城直接下文到乡。到了终点站，张老头下了长途车，又上了公交车。看着别人拿着公交车的卡往机器上嘀一下就能上车，张老头很是羡慕。他早就听说城里过了60岁就能够免费搭公交车，可是村里乡里县里都没这个政策，他觉得十分不满，恨不能打破城乡隔离，实现每一个老人都能免费搭公交的大同世界……虽然张老头其实才57岁，还没满60呢。
　　在车上张老头紧张的看着站牌名，每到一个站，他就在心里默念一次，计算自己还有多少个站下车。同时还要往站牌上飞快的看一眼，注意自己的计算有没有错误。同时张老头在心里哀叹，为什么现在的公交车都要改成无人售票的呢？要是以前，买了票之后到站不下车？售票员自然会把你赶下去的，现在可没有这个好事了，只能自己留心。
　　到了市中心预定的车站，张老头下了车，这个车站却不是高等法院，而是……新华书店。这是平原市里张老头最熟悉的地方，年轻时候张老头经常来买技术书籍，虽然这些书没能够是张老头出人头地，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却让张老头的两个儿子从小养成了爱看书的习气，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成绩名列前茅，虽然因为张老头太穷没有读高中，但顺利的进了不要钱还有补贴发的高等中专，现在两个都到了上海工作，工资对于桃源乡甚至平原市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本来张老头打算在新华书店买一张最新版的地图，然后根据地图就可以找到食宿的地点，也可以找到省高院的所在地。要是近的话，张老头可以走路去，要是远的话，可以搭公交车去，就算是万不得已要搭传说中的计程车，那也可以用地图来确定路程，选定路线，免得被计程车司机骗了。张老头的儿子就曾经告诉过他，自己在上海的时候一不小心搭了一辆黑出租，结果被拉着多绕了好几圈，本来只要130块钱的路，硬是出了200多块的车费。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张老头告状(2)
　　200多块啊！张老头现在还有好几万存款（都是卖李穆猪仔赚来的），但是听到花这么多钱只是搭了一次车子的时候，还是觉得快要发疯了。就算是130块也不应该啊！在张老头的概念中，100多块钱的车费，那是要做省际移动的，在市区里面花这么多钱？不过后来张老头知道上海虽然是一个城市，不过却是一个省级的行政单位，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数字，不在训斥他的两个儿子乱花钱了。
　　总之，张老头到这里，就是想来新华书店。可是时过境迁，这个新华书店居然已经不在了，改成眼镜店。张老头顿时就混乱了，新华书店可是国营单位啊！在张老头的理念中，国营的就是永久的，坚固的，不变的，国家都没夸，你国营单位怎么先跨了呢？还便成了眼镜铺子这样的下等机构，你说变成了政府部门或者粮油店这样的民生机构还情有可原。
　　没有了新华书店，张老头顿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在街上转了两圈，各种奇形怪状的商店和人流，都让张老头惊恐不已。五月底的太阳，已经十分毒辣，张老头不一会儿就把自己带来的一大壶水喝完了。他口渴难耐，又不敢买水喝，在街上观察了半天，才到一个公共厕所的洗手盆那儿接了水来喝。
　　喝完了以后肚子有些饿了，张老头就找了个阴凉的位置蹲了下来，然后吃了自己带来的白面馒头。吃完以后有些累了，忍不住在那儿打了个盹。睡了好一会儿，张老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居然扔了不少散钱，几毛的一块的十块的都有。愣了一愣之后张老头才想清楚这事怎么一回事，顿时勃然大怒，“你们这些该死的城里人！把我当乞丐了吗！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靠自己劳动吃饭！”
　　在表达清楚自己理念的同时，张老头迅速的点清了那一堆钱，把这40多块钱收进腰包，同时寻思是不是以后农闲的时候来做一个专业乞丐。最后张老头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专业乞丐对着他虎视眈眈，显然对于他这个来抢生意的很是仇视。要不是有个警察在不远处，只怕那几个丐帮弟子就要上来找麻烦了。
　　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张老头是知道的。不过警察的制服和乡政府那些狗腿子的衣服太像了，张老头打了个冷战，连忙离开。在街上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张老头本来是想吃几个自己带来的馒头就算了，可是把馒头吃光了，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没有法子张老头只好在街上找了一间最破最小的餐馆，还是被上面的标价吓了一跳，一碗面居然要10块钱！一份快餐，最便宜的也要5块，多数都是7、8块。他以为这是一家黑店，连忙离开，可是连续看了好几家店，都是这个价格。张老头只好认命了，找了一家最便宜的餐馆，吃了一份5块钱的快餐。
　　看着上来的不锈钢盆子，张老头撇撇嘴，要是在村里面，买一块半肥瘦的猪肉炒一大碗，加上几毛钱的饭和蔬菜，也不过是这个价钱。可是在城里面，却只有几片肉丝几块蔬菜。话虽如此，张老头还是仔仔细细的连饭带菜吃了个干净，连那一碗味精汤也喝得干干净净。吃完以后张老头刚刚出门，忽然间就觉得肚子疼的到死。连忙返回餐馆去，店主却不肯借厕所给他。要是按照张老头的性子，非把店家骂死不可，哪里有餐馆不提供厕所的道理？
　　但现在张老头肚子疼得要死，没工夫磨蹭，只好忍住满腹的怨气去找公共厕所。刚才没需要的时候看见了好几个，现在急着用了，却是全都不见了。忍着惊涛骇浪，张老头脸色都憋成猪肝色了，好容易在街上看见一个‘公共厕所’的指示牌，跟着指示牌走了一圈，还是没见到厕所在哪里。
　　难道今天就要被憋死在平原市了吗？张老头带着淡淡的哀伤想，如果在村里的话，田间地头到处都可以，随便挖个坑就行。但是在平原市，没有一个地方没有人，地面上全是水泥，根本不能挖坑。都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可是没说活人能不能让屎憋死啊！“大爷你怎么了？”忽然有个警察抓住了张老头的胳膊。
　　“那个……警察同志。”张老头一阵慌乱，不知道这个警察想要干什么。
　　“老大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那个警察担心这个乡下老头忽然病发死在大街上，那可就难搞了，按照法定程序是要做隔离的。“是不是中暑了？还是没吃饭？”像这种年纪大了还要出来打工的人，警察见的多了，劳碌奔波饮食不定时不定量，年轻时候还熬得过去，年纪大了，就什么病都出现了。可是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各种卑贱，死了倒是被平等了，各种检查检测凶案排除意外排除一样都不能少。
　　看着这个警察还和颜悦色的，张老头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果然不愧是市里，连狗腿子都这么和蔼可亲啊。他思想斗争了半天，张老头不好意思说自己找不到厕所，那也太乡下了，只好说，“警察同志，那个……我肚子痛。”希望警察能够听得懂，一般肚子疼就是要上厕所吧？上了厕所，张老头自然也就没事了。
　　不过警察的思考回路和张老头显然不是一个星球的，在警察的脑海里，这个乡下老头看上去很不对劲，脸色很差，很有可能是生病了。他说自己肚子疼，然后顺理成章得出结论，这个老头生病了！要是不传染的还好，如果是霍乱伤寒什么的传染病，那可怎么办？于是警察立即拉着张老头上了医院。
　　医院那里当然一阵忙乱，这可是警察亲自送来的怀疑烈性传染病患者，当年闹SARS，就是因为开始的时候医院没重视，才闹的那么大，现在可千万不能这么玩忽职守了。一阵鸡飞狗跳之下，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医生护士把张老头抓起来放到手推车上面去，一直就望着急症监护室跑。
　　张老头觉得不对，不就是肚子疼吗？怎么这么大阵仗？这时候他忽然间想起来，以前他儿子曾经和他说过，上海那儿有人出去喝酒，喝醉了被人骗进宾馆，第二天起来一看，腰子被人家割了！有很多有钱人大吃大喝狂赌滥嫖把腰子玩坏了，就弄别人的腰子装上去。后来又有人辟谣说，割腰子装腰子是很复杂的手术，不可能再宾馆里面完成。当然张老头齐之以鼻，装腰子他是不懂，割腰子有什么难的啊。不过不管宾馆割腰子是不是谣言，这里可就是医院，还有十几个穿的怪模怪样一看不是好人的医生，这么大热的天穿这么严实，肯定是不想被张老人认出来，难道……
　　“救命啊！救命啊！”张老头扯着嗓子大喊，用尽全力挣扎。
　　别人只当他是发病了，用力把他按在担架上，用绳子绑了起来，担心张老头说胡话把自己舌头咬了，还用棉花把张老头嘴给堵上。张老头一看这架势，恐怕不只是割腰子，明明就是要大卸八块啊！一着急，下面顿时门户大开。那些医生护士一看，我操！发病了发病了！连大小便都失禁了！这是霍乱还是肠胃炎啊？或者是更加厉害的东西？比如说埃博拉？他们更加紧急的把张老头推倒病房里面去，有好几百样检查等着做呢，疫苗都不能耽搁。
　　张老头在医院做无数检查的同时，巍峨壮观的省高院外面，一只巨大的石头狮子旁边，李穆正陪着贾宏光坐在一辆警用中巴上面。这辆警车当然不是用来送李穆回省城去的，而是用来抓张老头的。车上有10几个虎视眈眈的特警，个个都武装到了牙齿，什么电击枪啊渔网啊棍子啊绳子啊一应俱全，只等着张老头出现，就要一拥而上，在法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要把张老头抓走送回村里去。
　　贾宏光还在车上不停地埋怨李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我电话打不通，你应该直接去我家找我啊，罗主任知道我家在哪里的。昨天晚上我4点钟就回去了。要是早些知道这事，直接在那个张老头家里把他抓住，也不用搞的这么被动。”说着他还叹一口气，后悔莫及，“早知道我就不去喝那个什么80年茅台了，他妈的根本就是酒精来的，一杯下去，从喉咙烧到胃，和喝硫酸差不多！”
　　李穆对此很是不解，硫酸你也喝过？不会吧？“贾总，这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李穆说，“不过就是一个乡下老头子，这么认真干什么啊？他到了省高院，也不过是个笑话。那几千块钱，市中级法院都不会受理，还省高院呢。”平原省的省高院，受理民事案件的金额从一亿起，当然要是8、9千万的，有路子的话人家也勉强笑纳了。两头牛5000块钱的事情，县法院都不一定会管，说不定就是排个法警给你调解调解算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张老头告状(3)
　　（从善如流，拼命三更）
　　“李老板，这事你不知道啊！”贾宏光解释说，“前几天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由中央领导来我们平原市视察，这几天听说路程安排正好有省高院。要是万一碰到了那个张老头来告状，不就糟糕了？被中央领导看见了，不要说我贾宏光，神农公司、省农业厅哥哥领导多要糟糕！”其实就算被看见了，神农公司农业厅的领导都不会有事，最多就是出点血。可是贾宏光这个具体办事的，说不定就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羔羊了。
　　“那个张老头是来告状的嘛，他根本就进不去省高院。在门口就被人家值班的挡回去了。就算进去了，人家也是带他到上访办公室什么的，怎么会让中央领导看见呢？”李穆安慰他说。公检法这三个单位，和别的单位不同，平时就大门紧闭，门口时刻都有人值班，除了来办事的领导车辆和警车以外其他车辆一律不准入内。人要进去，首先要在门口登记，进了大堂，还要过安检设备，有时候比机场还严（更多的时候是保安谈笑风生，当报警声没到一样）。张老头这种一看就不是领导干部的，肯定是连省高院的门都进不了。
　　可是这个贾宏光，一大早的看到李穆给他发的信息，立即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了。拉了十几个特警开着警车就冲到张老头家里面去，听说为了这个警车和特警，贾宏光可是答应给平原市公安局捐5万块钱，油费餐费出警费另算。李穆觉得你这么折腾，还不如直接把那几万块钱退给张老头算了。
　　贾宏光告诉李穆这当然不行，张老头一个人是小事，可要是别人听说了也来省高院上访，一个个赔过去怎么得了。特警队赶到桃源村南村的时候，张老头已经出门了。于是一路围追堵截，都没找到，只好上省高院门口守株待兔。还惹得省高院的法警上来赶人，贾宏光说了多少好话，散了多少烟，幸好是真的警察，有工作证有执法证，才没被法警报警抓了去。
　　“怕就是怕他进不了门啊！”贾宏光说，“他要是进了门还好，法院把他内部消化了。可要是进不了门，在法院外面举牌子发传单什么的，领导经过不就全看见了吗？法院的法警一个个养尊处优的，最多就把那人赶开，不会抓起来的。要是张老头被赶开了，跑到别的地方发传单叫口号，那被领导发现的机会不是又多了很多？”
　　于是只好继续在门口等张老头，可是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李穆生怕贾宏光怪他谎报军情，于是开玩笑说：“那个张老头不会半路决定不来了，自己回去了吧？”说实话，李穆很怀疑张老头会不会这么做。要知道张老头做事很冲动，但并不是一个有毅力坚持到底的人。包九合告诉过李穆很多张老头的事——他本来想着要建一个南村最高的楼，地基打了8层，大事建了一层之后觉得消耗太大吃不消，就停工了，还有养猪养鸡养牛养驴开菜地开农场种竹子种果树什么的，没有一样坚持到底。
　　“这怎么可能呢！我在他家门口派了人，要是他回去了，我的人会给我打电话的。”贾宏光有些烦躁。他不但在张老头门口派了人，在乡政府，县政府，县法院，还有市政府，市法院，他都派人盯着，就怕张老头走错了门。另外贾宏光还派了人四处搜寻，可是张老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这个张老头钱也不少，每个月两个儿子一共给3000块养老，银行里面还有几万块钱存款，干嘛不买个手机啊！”贾宏光忍不住抱怨说。有了手机那就好定位了，不用这么盲人摸象乱找。
　　“南村那儿信号不好。”李穆说，“买了手机也没用。”在大城市里面呆久了，李穆本来还以为中国移动中国联通有多大能呢。在子乌和省城，到处都是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的基站，城里面有，郊区有，野外也有。以前子乌市有个领导喜欢爬山，李富贵很多时候都要陪着他爬，结果连李穆也捎带着要爬山。经常爬了半天李穆以为自己到了人迹罕至随时可能发现武功秘籍的地方，掏出手机来一看，信号是满格的。然后就在山顶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地方，就会看见移动和联通的信号塔。
　　没想到平原市这儿，连南村这种有人聚居的地方，信号塔都不是很够。在平原市里面当然没问题，在乡政府那儿信号很好，北村那儿虽然不是满格，也是有信号的。到了包家那儿，就是只能打电话，不能上网了。南村那边干脆连电话都不能打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要说建基站，移动联通的热情都很高的啊。
　　“对了，来的究竟是中央哪一个领导啊？”李穆很是好奇，“我怎么都没听说有哪一个中央领导来平原市视察了啊？”一般中央领导要来，到处都是封路，交警满街乱窜，市新闻上面也会有播报。这几天平原市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啊，没有交警没有封路，连新闻都是些陈麻烂谷子的事情。
　　“这次中央领导是秘密来的。”贾宏光说，“听说是来检查省委省政府各机关部门小金库情况的。”说是说秘密，其实这个领导来了，大家早就收到了消息，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所有的省委省政府各机关各部门都提前把小金库藏了起来。可是人家中央领导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找人去问，只要有蛛丝马迹就顺着去查，你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那就是小金库，藏起来还放到私人账户里面去，同时别人都不知道这事，那就是共同贪污了。
　　说道这里贾宏光心中又是一冷，以前他都没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可是现在一想，神农公司不就是农业厅的小金库吗？虽然不是常见那种小金库，但毕竟还是小金库啊！但凡农业厅的领导们（还有其他搀和了一脚的领导们）有什么地方要用钱了，给神农公司说一声，连条子都不用写，贾宏光他们就得忙前忙后满足领导们的愿望。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方便的东西，所以农业厅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小金库的，中央领导这次检查，农业厅上上下下都十分的安心，一门心思准备看其他部门的笑话。要是神农公司不被发现，那么农业厅的领导们在小金库检查中得分肯定是优秀。但要是神农公司被中央领导发现了，那可怎么办？
　　贾宏光在平原省能够呼风唤雨，光宗耀祖，靠的就是神农公司，要是神农公司倒了，他还能算什么啊？不行，贾宏光一定不能让神农公司出事！当然他也不能让自己出事，这个该死的张老头，一定要抓起来好好审问，看看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如果没有的话，算他运气。要是有的话，贾宏光非得把这个张老头……要把他怎么样呢？
　　贾宏光却是一时想不出来。这人有两个儿子在上海，要是无端端死了失踪了肯定不行，贾宏光也不想负这个责任。再说他已经快60岁了，又是住在南村那种穷地方，把他栽赃陷害关进去监狱，还是抬举了他呢。找人打一顿，那就更加不行了，那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打出问题来，那就是刑事案件了。
　　有了！贾宏光灵机一动，就找个医院做个假报告，说这个张老头得了癌症，然后让他去做化疗。贾宏光可是见过做化疗的，没一个月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头发全都掉光，人也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就算万一被发现了，只要说是误诊就完事了。那个张老头多半还会开心不已，自己不是绝症了，好吧，就这么办！贾宏光十分满意自己这个主意。
　　不管贾宏光怎么在幻想中折磨张老头，可是他们满满一车人一直等到晚上，张老头也没有出现，同时他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全市各大旅馆也没有张老头入宿的消息。贾宏光等了一天，眼睛都红了，不停地对着李穆抱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张老头上哪里去了？不会是直接找到中央领导了吧？”要是这样，贾宏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中央领导哪里有这么容易看见的。”李穆安慰他说，“我长这么大，一个活的中央领导都没见过呢。”电视上不算的话，李穆见过最大的官，应该就是王市长那个当省政协副主席的叔伯兄弟了，或者是省军区的副司令员路司令，不知道两个比起来，应该怎么算。总之不论谁大，基本就是这两个了。
　　在李穆小时候，听说有一次国家副总理来了子乌视察，李穆就读的学校还组织了学生去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不过李穆没去，他逃学打游戏机去了，也就错失了这么一次机会。李富贵倒是在京城见过不少号称是部长司机，主席秘书，国务院办事员的人物，也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李穆都很怀疑。就算是真的，这些人也够不上中央领导的级别。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张老头告状(4)
　　“哎，李老板，你年纪还清，对中央领导不熟。”贾宏光没好意思直接说李穆没见识，连个中央领导都没见过，国级副国级加起来，贾宏光见过6、7个了，当然绝大多数都是退休了的。“你去找中央领导，当然是找不到人。可是中央领导要找你，却是一找一个准啊！躲不开，跑不掉，连认输投降都不行。”说到这里贾宏光打了一个冷战，他可是看过无数根深叶茂广植党羽仿佛不可撼动的强人，几十亿资产几万员工上游领导扶持下有巨额利润的公司，在上面一道命令之下，立即就灰飞烟灭。
　　李穆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你以为这是死神呢？还躲不开跑不掉，连投降认输都办不到。看到李穆脸上的神色，贾宏光就知道李穆不信，苦口婆心地说，“你知道这一次来的是什么部门的领导？是中纪委的人啊！省纪委市纪委都没什么，可是中纪委，还是领导，那可真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还有生殖期，什么都归他们管。不论中纪委要对付谁，对付哪一个公司，查什么案子，从来都不会失手的，他们什么国法党规都不用管！”
　　中纪委威名赫赫，不过李穆没和他们接触过，也就初生牛犊不怕虎了。再说中纪委也不是没走过麦城，90年代的时候，中纪委曾经去过广东沿海一个城市查走私，结果被人堵在宾馆里面，一把火全都烧死了，到最后也没撤几个封疆大吏什么的，也没抓到凶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等到晚上12点，贾宏光终于放弃了，把李穆送了回去。“李老板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贾宏光对李穆说，“从一大早一直麻烦到现在。今天晚上本来很应该做个东慰劳慰劳李老板的，奈何这件事情还没处理好，还要去找人，真是对不住……等找到那个该死的张老头了，我们再好好喝一顿。”
　　“没关系。”李穆一点都不想喝酒，也不想去参加餐后的哪些活动。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从早上6点到晚上12点，已经是18个小时了，虽然李穆的精力一向都很旺盛，可也遭不住这么长时间。那辆中巴车不小，可是塞了十几个特警队员，就没有睡觉的地方了。“我明天再帮你找找吧。有什么消息通知我。”李穆虚情假意的说
　　不过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贾宏光还真的给李穆打了电话，抱怨说他已经发动各种关系来找张老头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个张老头该不会被外星人劫持了吧？李穆昨天晚上洗完澡睡觉已经快一点了，这么5点多钟被吵醒了，心情当然不会很好。可是也没办法，只好出门帮贾宏光找人去。
　　首先到了乡政府那儿找包九合，顺便吃个早餐。到了包九合的店面，已经是六点多了，可是包九合却还没开门，打他的电话，也没有人听。李穆忘记问包九合是不是也做早餐了……不过没关系，有手有脚哪里都饿不死。李穆在乡政府这儿转了一圈，找到了小吃摊聚集的地方。李穆曾经很喜欢这种小吃摊，觉得比大酒店的自助早餐强多了，可是随着各种各样食品安全新闻出炉，李穆已经很久没在这样的小吃摊吃过东西了。
　　首先是三鹿奶粉，然后是地沟油，接着是黑作坊，包子香精，死猪肉。在小吃摊上数一数，基本上什么都不能吃了。不过想一想，国内这么多人吃了这么久的小吃摊，要真是全部都有问题，恐怕就不只是那么几个新闻了吧？走到小吃摊前面，李穆首先叫了两条很有可能使用了地沟油和明矾炸的油条，拌上白白嫩嫩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漂白剂的豆花吃。
　　吃完了以后一抹嘴，觉得还没吃饱，就来了两笼不知道什么肉做的小笼包，久违了的味道让李穆食欲大开，又要了豆沙南瓜酸菜肉丝四个不同馅的煎饼，吃下去之后觉得还有一点不满足，就去了馄饨店。里面最便宜的是普通小馄饨，然后是肉馄饨，鲜虾馄饨，油炸馄饨，最贵的是……子乌李家馄饨，店里面贴着李家馄饨的包装袋，还要注明是直接从子乌运过来的冷冻品，中途绝对没开过包。
　　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把生意都做到平原市来了，李穆想要一碗鲜虾馄饨，谁知道根本就没有。人家馄饨店的人告诉他，因为子乌李家馄饨太好吃了，所以导致价格相差不远的鲜虾馄饨完全卖不出去。李穆没有法子，只能叫了一碗普通馄饨，正吃到一半，忽然看见一辆吉普车忽的一下从店门口飞过，溅起一地的泥水，把店里吃馄饨的人都溅了一身。李穆身手好，虽然一肚子都是各种早餐，却是及时的往桌子后面躲了一下避开了泥泞。
　　“草泥马的狗腿子！”“混账王八蛋！”“不就是批了一身狗皮吗！又不是真的警察，神气什么啊！”“对啊对啊！根本就是保安！”“连保安都不如，人家保安还有工资发呢！”馄饨店里面的人七嘴八舌的骂着乡政府的狗腿子们。李穆没有加入，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涵养好，而是因为在车子经过那电光火石的一霎那，看到车上除了那些狗腿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虽然李穆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越想越觉得，那个人不是老张头吗？
　　老张头那个姿势很别扭，不像是坐车，倒像是被绳子绑住然后被押在车里一样。这一段时间，李穆越来越感受到，老张头不但北村说一不二，在整个桃源乡都很有威信。甚至在桃源乡周边的村镇，老张头也颇有些名气。凡是老张头发了话的，那些农民立即就遵从他的话去。有时候这种信任已经接近盲从了。老张头号召大家来参加李穆的猪牛基金，虽然李穆在桃源乡平原市一点名气都没有，那些农民还是踊跃参加。当然这和李穆的条件优厚也有很大的关系，不过要是没有老张头的号召力，李穆要想达到现在这个效果，可能要花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
　　老张头在民间很有威信，官面上又是北村的村委会主任兼村支书，还是平原市的人大代表，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呢？难道是贪污？那也轮不到乡政府的人去抓啊。要抓人大代表，首先要市人大开个证明剥夺代表身份，然后才能抓得。李穆越想越觉得不对，赶紧付了馄饨的钱，然后赶到乡政府去。
　　乡政府并不是很大，其实就是几栋8、90年代的4、5层建筑，还有这些建筑围起来的院子，从门外就可以一眼看到底。那辆吉普车停在院子正中，几个乡政府的狗腿子正在咋咋呼呼的把老张头往车下面推。里面有一个还恶狠狠地对老张头说：“老张头，你不是很能耐吗？这次你可要倒霉了，上头要你三更死，你怎么能活到五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和政府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老张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慢条斯理说：“主席能代表国家，总理能代表党，至于你嘛……哼！”言下之意，自然是嫌弃这人代表政府是自不量力。那人大怒，抓起老张头狠狠地推了一把，老张头没站稳，被他推得摔在地上，连衣服都破了，脸上好大一块擦伤，血留得满头都是。李穆皱了皱眉头，这是在做什么？
　　老张头手还被绑着，没法子自己站起来，翻了个身，呸的吐了一口口水，正落在推倒他那人的脸上，“狗腿子！”老张头还骂了一句。
　　“你个老王八！”那人勃然大怒，冲上去一脚把老张头踹倒，然后拿起警棍，雨点似得落到老张头的身上。其他的狗腿子一看这个情景，非但不去拦着，还一起围上去帮着打人，有的用警棍，有的用脚踹，全然不顾老张头凄厉的叫声。
　　李穆见势不对，这么下去很容易会打死人的啊，立即冲进去乡政府里面，冲着那些人大喊：“你们干什么？快停手！会打死人的！”同时夺过一支警棍，批啦一下，把其他的警棍架开，然后上前一步，挥舞着警棍把那些人逼开。
　　“你是什么东西！”第一个动手的狗腿子朝着李穆叫。
　　“我……我是过路的。”李穆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私设公堂吗？”
　　“过路的？过路的关你屁事！没看见我们在执法吗！”那人拿着警棍对着李穆说，“老子是政府的人，想要打谁就打谁！你再啰啰嗦嗦，老子连你一起打！”后面还有人帮腔说：“队长，别和他罗嗦了，干脆就连他一块大，我看他一个人，打不打得过我们这里6个人！”“是啊是啊，现在的人啊，就是不知道自己多少斤两，仗着自己个子大一点，就来多管闲事！”“今天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以一敌百
　　李穆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什么能够以一敌十的高手，刚才冲了出来，也不过是不能看着老张头这么活活被他们打死而已。这时候他一边抓紧了警棍，口里一边分化瓦解：“这几位兄弟，我在平原市里面认识人，我还和你们华润县的侯县长吃过饭呢。”他说的和侯县长吃过饭，其实不过是喝酒的时候贾宏光指给李穆看了一眼，根本就没交谈过。人家侯县长也许压根就不知道还有李穆这么一个人存在呢。
　　“侯县长？”那个队长愣了愣。他旁边别人就提醒他：“队长，侯县长老是跟我们作对的啊！我们弄点钱，他就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有的还说：“我们这次是给上头干活，怕侯县长个鸟！”有的说：“要是姓侯的唧唧歪歪，我们干脆连他一起打！王乡长说了，这次谁来都不怕！我们是给省里干活！”狗腿子队长立即胆气一状，对着李穆大喊：“你现在被包围了，赶紧扔下武器投降！要不然可别怪我专政铁拳无情！”
　　“李老板，你赶紧跑吧！”老张头这时候终于缓过气来了，对着李穆说，“赶紧去报警，或者叫我的儿子来，和这些人说道理是没有用的。他们就是一帮无法无天的狗腿子，屁都不懂还自高自大。”
　　要是有时间的话，李穆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可是现在嘛，为什么自己不在车上放一把枪呢？如果有枪的话，就算是假的，或者方一鸣那种没有子弹的样子货，至少能把人吓住，大家坐下来慢慢谈，李穆就不怕了。可惜那支枪李穆怕惹麻烦，已经扔掉了。不过现在李穆也有手枪样子的东西！
　　李穆趁着那些狗腿子还没围过来，从自己的公文包里面一摸，摸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连忙把手抽出来，也不管其他东西撒得满地都是。“你们小心一点！这个东西杀伤力很大！”李穆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对着联防队的人说。这是一个咋看上去有些像手枪的东西，不过仔细看就不像了。
　　这其实是一把电击枪，虽然沾了个枪字，和手枪冲锋枪什么的不是一路货，结构和电蚊拍差不多。电击枪里面是高能电池，还有两根导线，一按按钮，导线就会放出高压电，据说能够把人电晕，按另一个按钮，还能把两根导线打出去，最远能够攻击2米外的目标。这是李穆在网上买的，自从被方一鸣的黄毛手下围攻，他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江湖行走，没有点东西防身还真是不行。
　　同时买的还有防狼喷雾，李穆本来觉得这东西太女性化了，耐不住淘宝的店主极力推荐，说防身的话这玩意儿最好不过，只要一喷，立即就可以使一个成年男人失去战斗力。对了，防狼喷雾上哪里去了？李穆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玩意儿……他迅速的扫了一眼，那东西和他的钥匙钢笔什么的一起散落在地面上。
　　“我不但和你们侯县长很熟，和周市长也有些交情！”李穆一边寻思着要怎么不动声色的把防狼喷雾拿到手，一边唬人，希望这些家伙知难而退。不过现官不如现管，周市长虽然大，可是这些家伙也不知道见过没有，又换了个更厉害的，“还有你们韩局长，上次还来过你们桃源乡的。”当然这两个人李穆一个也不认识，只是听贾宏光说起过。“对了，还有神农公司的贾宏光贾总，我和他是过命的交情！”
　　贾宏光虽然没有官面上的身份，不过神农公司在平原县可是大名鼎鼎。以前贾宏光还在平原市主持过那个养牛计划，虽然不怎么到桃源乡来，可是这些联防队的应该都听过贾宏光的名字才对。没想到李穆不说出贾宏光的名字还好，一说出这个神农公司副总的名字，那些联防队的就全都笑了。
　　“这家伙在唬人！”联防队员们都笑着说。“你认识贾总，我不认识吗？”有的还说。“我不但认识贾总，认识侯县长，认识周市长，我还认识省长呢。”有的说，“你认识省长算个屁啊！我认识总理总书记呢！”联防队长一摆手中的警棍，对着李穆说：“你个撒比，露馅了吧？现在赶紧给我放下武器投降！”
　　露馅？漏什么馅啊？难道我不能认识贾宏光？李穆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有话好好说，何必打人呢？”李穆秉持罗斯福的教导，手拿大棒，说话和气，“张大爷今年都……”都几岁了来着？包九合告诉过李穆的，不过这时候一着急，硬是想不起来，“今年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打他，要是出个好歹，这可怎么办？到时候你们肯定也要负责任的。别说死了人，就是来个重伤，也不是乡里能解决的问题。到时候官司打到市里省里，你们可落不了好！”
　　“哈哈，你牛皮都吹破了，还想吓唬我们？”一个联防队员大声笑道，“实话告诉你，这一次别说打伤了人，就是把这个老张头打死了，也有人给我们善后！”另一个联防队员接着说：“老张头这个家伙，就好像茅坑里的臭石头，整天组织村民和我们对抗。下去征提留，他说现在没有粮食税了，去收罚款，说不能打伤人，去计划生育，又说什么月份太大不能引产，否则孕妇会有危险，他妈的孕妇有危险管我们屁事啊！还联系电视台记者曝光我们！我让你曝光啊！今天非打死你个臭老头不可！”
　　“张大爷可是市人大代表！”李穆告诉他们，“你们根本没有权力抓捕市人大代表，更加没权力打人！就算是刑讯逼供，也是老早以前就非法了！更不要说你们这样明摆着就是要报复性质的殴打了！这事一上电视，谁都保不住你们。”
　　“哟呵，真不愧是老张头的朋友，说话一模一样！”联防队长说，“我告诉你，别在我们桃源乡讲国法！在我们这儿国法不好使！我们这儿说话管用的，一是乡委书记王敏德，二就是我联防队长朱海涛！国法在我们这儿算个屁！”
　　李穆正想说话，脑袋却嗡的一声，好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这时候李穆已经躺在地面上了，只觉得闹到上面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的在流，往头上一摸，发现全都是鲜血。抬头一看，有个联防队员正拿着一根粘着血的警棍，朝着李穆嘿嘿直笑。这人看来是趁着联防队长和李穆说话，分散了李穆的注意力，然后偷偷地从后面靠近李穆，给了李穆一棍子。
　　“他妈的！”李穆懊悔的骂了一句，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联防队员们一拥而上，朝着李穆扑了过来。李穆也不管那个淘宝店主的再三警告，这高压电枪使用不当的很容易出危险什么的……对着联防队长就按了电钮。电击枪射出两根电线，看起来十分的娘娘腔。可是效果确实不错，“啊！”联防队长尖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抽筋。
　　那些联防队员顿了一下，不过他们比方一鸣的黄毛手下凶悍多了，不愧是经常和农民真刀真枪见真章的。他们继续望着李穆扑过来。李穆拿着电击枪一抽，却被一棍子打在胳膊上，电击枪远远的被打开了。李穆连滚带爬的跑开，本来想捡起那个防狼喷雾，可是晕头胀脑的，一不小心就踩在防狼喷雾上面了。
　　这个防狼喷雾的质量不是很好，李穆力气又大，一脚下去，居然踩爆了，顿时一片淡黄色的烟雾弥漫开来，李穆立即用袖子掩住鼻子，同时下蹲躲过了毒雾。那些联防队员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躲不闪的冲了过来，然后纷纷吸入了防狼喷雾，咳嗽起来——当然不止是咳嗽那么简单，要不然淘宝店主怎么会号称只要一喷就能使成年男人失去战斗力呢？
　　李穆曾经发傻，拿着防狼喷雾对着自己喷了一下，用来试验这个防狼喷雾的功效。初初吸入的时候，不过是有些刺鼻，然后就是忍不住咳嗽，接着就好像吃了最辣的辣椒一样，不停地流鼻涕眼泪，最后就是呼吸不畅，拼命吸气，可是觉得鼻子喉咙都肿了起来，根本没法子好好把空气弄到肺里面去。
　　这些联防队员比李穆那时候还要夸张，可能他们吸入的防狼喷雾量更多一些吧，纷纷在地上滚来滚去，同时大声咳嗽。李穆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根警棍。这时候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一个联防队员了，就是偷袭李穆那一个。“你干什么了！”那个联防队员站得远远的，很是慌张，“你用毒气弹？”
　　“你猜呢？”李穆说。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吧，李穆对着他冲了过去，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只想着要报复，那个联防队员狗腿子被李穆一往无前的气势吓到了，退了一步。李穆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一棍子敲在他的手上，把他手上那根占满了李穆血液的警棍敲掉，然后再一棍子打在联防队员脑袋上，把他敲晕在地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以一敌百(2)
　　把剑茫然四顾，天下再无敌手……虽然李穆不过是打赢了几个乡下的联防队，真正自己动手的不过是一个，但是这并不妨碍李穆满腔的豪情。当然豪情过后得善后，首先检查了那个被自己一棍子敲晕的联防队队员，呼吸平稳心跳有力，应该没事。然后看了看那些吸入了防狼喷雾的人，还趴在地下咳嗽，倒是没有出现淘宝店主警告的肺部过敏呼吸停止什么的。眼看着他们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李穆拉起老张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伤得好厉害啊，一定要尽快送医院才行。
　　“张大爷，你没事吧？还能走吗？”李穆一边解开绑着老张头的绳子一边和他说话。
　　“没事，这点小事算什么呢！”老张头拍拍屁股说，“想当年我当基干民兵的时候，上山打野猪，下河捞甲鱼，对着几十个阶级敌人外国间谍也毫不退缩……后来才搞清楚原来那帮是新疆来的旅游团。不过我英勇无畏这一点，是得到省里领导表扬的，现在我还珍藏着当时拿到的奖状呢。”
　　“张大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些联防队的人会把你抓起来？”李穆掺扶着张大爷朝着门口走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可真是一桶浆糊，好像老张头这样的地方豪强，没有他的配合，乡政府的工作是很难展开的。要说平时不对付，那肯定是有，但是什么手续都没有，直接把人抓起来打，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只要人没打死，以后老张头还不处处和乡政府作对？要是打死了，那事情就更加大条了，首先公安要介入，然后老张头的儿子侄子外甥等等亲戚们肯定要起来闹事的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神经呢……哎呦，”老张头摇了摇头，“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我年轻时候参加市里的活动，曾经走100里土路去市区，一点都不累，晚上还能打篮球，一连打了5场。第二天又走了100里路回去……没想到现在被打了几下，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抱怨了好一会儿，老张头才想起正题来。
　　“我最近也没和乡政府做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一大早还不到6点，就跑去村子里，找了个邮差说我有一封很紧急的挂号信，让我去村委接收。我就起床去村委，经过紫竹林的时候，就被这帮狗腿子按住，拉到车上绑起来送到乡政府了，他妈的弄得和绑架勒索一样。你说要是真的要抓我，给我发个通知，我他妈保证老老实实的到乡政府来，这么突然袭击算是怎么回事啊！”老张头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够让乡政府觉得腰杆硬了撕破脸皮甚至是不惜违反法律把老张头抓起来殴打，除非那个乡委书记是被人说大话骗了，要是那个王敏德是有什么真是依仗，这个依仗来自哪里？县里面的支持显然不够，市里面也勉勉强强，只有省里面才够资格说这话。如果是中央来人发的话，那当然就更好了。
　　平时中央当然不会有谁这么闲得无聊和老张头过不去，不过现在可就有一个中纪委的领导在平原省呢。按照贾宏光透露的消息，这个领导正在调查平原省各机关部门的小金库情况，老张头和省机关的小金库能有什么关系呢？虽然李穆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不过事务都是普遍联系的，也许真的有什么联系呢？或者说是乡政府拿着鸡毛当令箭，接着上头的威风，把老张头抓起来打？
　　一想到这事可能和中央领导有什么瓜葛，李穆立即就打了退堂鼓，正想说反正你也没事了，我们就此告别。却听到一阵凄厉的哨声，转头一看，却是那个联防队长正在吹哨子。看来淘宝店主说的没错，虽然电击枪看着比防狼喷雾威猛，但实际上防狼喷雾效力大多了。那些吸入了防狼喷雾的联防队员还在拼命咳嗽，这个中了电击枪的队长已经爬了起来，还能吹哨子报警。
　　随着联防队长的哨子声，乡政府的办公楼不停的涌出人来，首先是十几二十个穿着和警察衣服非常类似的联防队员，然后是各种不同衣服的办事员，不一会儿就几乎把李穆整个围了起来，怎么看都有上百人了。话说乡政府一个科级单位，有这么多人的吗？李穆觉得有些吃惊，这么多人大都不用打，围起来一人一口唾沫就把李穆淹死了。
　　“抓住他！抓住他！”联防队长对着人群声嘶力竭的喊，“他袭击国家公务人员！他阻碍我们办公！他放跑了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他打死打伤了我们十几个联防队员！大家赶紧上！把这家伙抓起来！还有老张头，赶紧把他抓回来！”
　　抓回来？老张头不明明还在这里吗？李穆转身一看，本来哎呦哎呦要李穆搀扶的老张头已经不知去向。果然还是老革命的警惕性高，联防队长吹哨子，李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家立即逃跑……李穆决定推卸责任，要是平时的话，自己一定能紧紧跟上，今天不过是因为脑袋上面挨了一棍子，受了脑震荡，反应才这么慢。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李穆李老板？”一个脸色阴沉的假货分开众人，走到李穆面前。旁边十几个联防队员立即涌上前把他护住了，还纷纷劝着他。“王书记你赶紧退后！”“王书记你不能站这么前啊！”“书记这可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啊！把我们十几个同事都打伤了啊！”“王书记你不用担心，我大狗在这里，要伤害你除非踏过我的尸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背后就是王书记！”“我在王书记在，我死王书记也不能死！”
　　其他的办事人员怎么能让联防队员们把马屁全都拍完了呢？立即在王书记面前围成人墙，纷纷说：“王书记，乡政府党政办的小朱在此！”“王书记，经济发展办的老董誓死保卫您的安全！”“计划生育办全体在此！”“财税所除了姚股长全体在此！”“种子公司共襄盛举！”“都闪开，让专业的来！论打架谁能比得上我们武装部！”
　　你们用不用这么夸张啊！李穆看着这一群咋咋呼呼却没一个敢上前的，只觉得十分无语。“大家有话好好说。”李穆才刚说了一句，忽然平地刮了一阵风过来，带着一点淡黄色的尘土，又带了一点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
　　就有人在那儿叫妈呀的大叫了一声，“放毒了！他又放毒了！”“大家赶紧跑！”“捂住鼻子！捂住鼻子！”“防毒面罩在哪里？赶紧拿防毒面罩来啊！”“大家赶紧护着王书记撤退！”“快跑！快跑啊！”“呸，我们不是逃跑，我们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说着人潮就呼啦一下从乡政府撤走了，连那些正在咳嗽的中招联防队员都跑光了，也不知道他们呼吸不通怎么能跑这么快的。
　　李穆也想走的时候，却发现对面还有一个人！站得笔直的人！不但站得笔直还一脸无谓神色的人！在漫天的黄沙（这个有些夸张了）之下，衣襟猎猎飞舞，显得十分的有范。好一个勇者！李穆暗暗喝彩，本来他打算不管这人直接逃跑——虽然这人瘦瘦小小的，万一要是什么高手那怎么办呢？不过风吹完了黄沙飘走了之后，看清楚了这人的真面目之后，李穆不由得顿了一顿……这个瘦瘦小小的人，不是桃源乡的乡委书记王敏德是谁？
　　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呢？就这么走了去好像是太可惜了，敌方居然就这么把王敏德放到了李穆面前，就好像下象棋的时候对方明明有十几个车二十几个马，却非要把大帅拿出来对着李穆的将军，不飞将军过去这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李穆和他好像没仇没怨的，就这么打他一顿，好像又拉不下面子来。
　　“你是李穆李老板吧？”王敏德对着李穆伸出了手。
　　李穆一时决定不下，习惯性的和王敏德握了握手，握了手又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只好明知故问，“你是王书记？”王敏德的资料李穆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办猪牛基金会业务所需了解过一些皮毛——猪牛基金会虽然是在桃源乡展开，可是和乡政府的业务基本无关，李穆有事直接找贾宏光，贾宏光找平原市的机关部门，市的机关部门直接就解决了。何况这次猪牛基金会的进展很顺利，所以李穆和乡政府根本没什么来往。
　　要是在子乌或者在省城，为了长久的关系，李穆肯定会从上到下什么政府部门不管用得上用不上都拜访一遍，记下名字电话，吃几顿饭喝几次酒联络感情，逢年过节送些红包礼物什么的。不过在平原市，李穆又不想久住，只是做完这一单就回省城去了,又已经有了贾宏光这一个地头蛇，结交政府方面不免就差了一些。


第二百九十章 以一敌百(3)
　　结果就吞了这样的恶果……要是李穆按照通常程序，果然慢工才能出细活啊！果然不论什么时候都应该从基础做起，从基层政府收买起，要是李穆请过乡政府上下吃饭，还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吗？那些联防队一看见李穆就知道他是谁了，多半还吃过李穆的饭，这样他们还好意思对着李穆动手？
　　“李老板,真不好意思，我看这里面有些误会。”王敏德小心翼翼地对着李穆说。
　　“是啊是啊，肯定是有误会！”李穆当然十分赞成这个观点，他又不是来打架的，连赚钱都不是（虽然现在看来，应该能赚不少），只不过是来处理罗大秘留下的手尾而已。把自己赔进去那可就亏大发了。
　　“张承业（老张头的名字）这个人呢，一贯的目无政府，不配合政府的工作。”王敏德语重心长的告诉李穆，“经常组织一帮打手，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和政府对抗，已经成了我们桃源乡黑恶势力的代表。我这次让联防队员抓了他来乡政府，也是想让他老实交代问题，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们桃源乡联防队的队长还有几个队员，看不惯张承业鱼肉村民的行为，基于义愤，忍不住动手打了他几下。这并不是我主使的，但是我能够理解这样的行为。这个张承业，这几十年来，可把我们桃源乡祸害惨了。”
　　李穆听得差点没吐一口血出来，你这骗谁啊你。不过要是王敏德得了势头，说不定就会变成‘历史真相’，李穆见过无数这样的事情了。是非和真相完全没有关系，就看哪一方面势力大位置高。遇到这种情况，李穆也不和他争辩真相，只从程序正义的角度出发：“王书记，不管怎么样，张承业是市人大代表，要逮捕或者对他采取其他的强制措施，必须要市人大出具证明才行。市人大不出证明，就算是市公安局或者检察院都没有权力逮捕张承业的。”
　　换而言之，你个死乡政府，就更加没有权力这么干了。是实在的，其实李穆都不知道乡政府究竟有些什么权力，你要说是镇子吧，似乎还有些法定权利，这个乡政府，李穆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过没有乡政府，似乎又不行，桃源乡地域广大，却又没有镇子，下属几十个村，要是没有这个乡政府，直接让平原市的区来管这几十个村，也不知道怎么个管法。
　　“事急从权啊！”王敏德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对李穆说，“这次我可不是私下行动，这事可是上头交代下来要办的。不管现在有多少违法违规的地方，只要事情办好了，以后要补个手续，那有多容易啊！现在张承业可是一个关键案件里的关键嫌疑犯，要是让他跑了，我固然会倒霉，李老板你恐怕也会有些妨碍啊。”
　　难道真的是中央领导出手了？李穆顿时觉得还是先回去省城的好，就算拼着王市长的怒火，也要回去躲着……不对，应该直接躲回去子乌，在那里李富贵是一方豪强，李穆也是子乌李家的族长，好歹安全一些。“这个嘛，其实我还有事，下次再请王书记吃饭吧，今天实在是没空。”李穆一着急，这些套话就滔滔不绝。
　　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比不比不’的警车声音，李穆一愣，最近的派出所在十几公里外的县城呢，怎么这里会有警车呢？可是一看又没错，只见一辆警车飞快地开到乡政府外面，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还有联防队的队长。那个联防队的队长领着路，指着李穆说：“就是他！就是他打伤了我们几十个人，还劫持了我们乡长，我们一百多人拼死保护乡长，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啊！”
　　听到这话，那两个警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警察说：“打伤你们几十个人？有没有这么厉害啊？这是骗人的吧？”
　　“厉害着呢！”联防队队长说，“黄哥，你也知道我平时对付那些乡下人，一个打4.5个都没什么问题。我那些手下虽然不如我，也能打两三个。可是对上这个凶徒，完全不是对手。我们十几个人站在一起，他就赶朝着我们扑过来，好像羊入虎群一般，一下子就抢了我们的棍子，然后噼里啪啦把我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我操！我是超人啊我？打伤几十人还不止，还能从一百多人的保护下硬是把王敏德抓回来？李穆听了这话忍不住想吐糟，我要是有这么厉害，还能被你手下一棍子打到头破血流？“是不是真的阿？有这么厉害吗？”和李穆一样，那个警察也不相信联防队长的说辞。
　　“当然是真的了！后来我眼看着不是对手，拼命吹哨子叫人，我们乡政府的人都出来了，你也知道我们乡政府吧？人员超编多严重的地方啊，足足一百多人。可是那个凶徒一点都不怕，朝着我们扔了一个化学武器手雷。那个手雷砰的一下爆开了，爆出一团黄色的烟雾来。闻到的人就拼命咳嗽，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们只好逃跑了，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发现，我们王书记被那个凶徒劫持了，我只好赶紧去找你来救人了。”
　　“我靠！有这么凶的人，你不早和我说！”那个警察也被吓了一跳，“你们上百个人都不行，我们这里两个人有个屁用啊！”
　　“你们不是有枪的吗？”联防队队长说，“功夫再叼，一枪磊倒，那个凶徒再厉害也打不过枪，赶紧把枪拿出来，把那个凶徒抓住啊！”
　　“枪你个屁！有谁在巡逻的时候带枪的啊，万一丢了怎么办！”两个警察都被吓得躲回了车上，“我现在回去呼叫支援，你赶紧打110报警，可不要和别人说起我来过这里啊。要不然会被人说我们渎职的。”
　　这什么警察啊真是，李穆正想说话，王敏德已经抢先和那些警察说：“大家听我说，这事……”话音未落，周围忽然爆发出一阵的呐喊声：“杀啊！”“打死王敏德！”然后就从街角涌出来一大群拿着锄头镰刀的农民。看到警车以后那帮人停了一停，有人说：“有警察啊，怎么办？”又有人说：“警察就警察，怕他个鸟！”那帮人就继续往前，一部分冲进乡政府，一部分把警车包围了起来。
　　那两个警察连同联防队队长吓得脸都白了，他们的车子在这个关键时刻却是不给力，打了两下都没打着火，就被农民们包围了。那些农民拿着锄头噼里啪啦的几下就把车窗玻璃打烂了。然后把这三个人揪了出来。
　　李穆自己知道自家的事，虽然说刚才联防队的队长把他吹得上天入地，可实际上不要说以一敌百，自己拿着武器对付无武装的人，一个打十个他都没把握。更何况这里有好几百个农民呢，粗略数一数，肯定超过100，说不定到200了，何况这些农民个个都拿着趁手的家伙，锄头镰刀虽然是农具，可是威力不可小看啊。
　　所以李穆连忙举起手来投降，“李老板你没事吧！”一个农民跑到李穆面前问。李穆仔细一看，这才放下心来，这人是认识的，那是北村的一户农民，参加过李穆那个猪换牛计划的，似乎和老张头有亲戚关系，不过这没什么用，农村里面枝枝桠桠的，住上几代之后，隔上几层总会有亲属关系的。至于这人叫什么关系，李穆倒是忘记了。
　　“那个……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李穆昏头昏脑的问。
　　“我们都听张叔说了。”另外一个农民挤上前来，告诉李穆，“他今天早上无缘无故被乡政府的狗腿子抓了起来打了一段。眼看就要被狗腿子们打死了，幸好李老板你把他救了，还奋不顾身的挡住狗腿子们让他逃跑。张叔赶紧找了包九合包大哥，借他的车赶回村子里，找我们来救你！现在村子里有摩托车的人全都来了。”
　　还有人补充说：“现在摩托车已经回去接其他人了，过一会儿还有很多人会来。李老板你没事吧？你满头都是血啊！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医生！医生上哪里去了？”
　　原来是这样，话说这个老张头的号召力还真大啊。李穆心情一松，头疼欲裂，才想起来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好包扎呢。“我在这里！”村民里面又挤出一个人来，手里还拿着棉纱和胶布，还有消毒药水。
　　“我没事，不用包扎了。”看见这人，李穆一边勉强笑了笑，一边连连后退，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人动手——这人李穆很熟，他是医生没错，不过是兽医。那个猪换牛计划里面，忙前忙后的检查猪只的健康状况，防止李穆给村民们病猪，给李穆帮了很大的忙。
　　“要包的，一定要包！”村民们热情得很，七手八脚的把李穆抬了起来，送到乡政府的大礼堂，让那个兽医给他治病。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以一敌百(4)
　　李穆没有办法，只好让那个兽医给他做了包扎，让李穆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兽医手艺居然不错。李穆都没觉得疼呢，兽医已经用针线把李穆的伤口缝了起来，然后涂了酒精和红药水，用棉布把伤口包扎起来，还吩咐李穆伤口好之前不要洗头，最好连澡都不要洗，用湿布擦擦身子就算了。登伤口好了以后，那些针线会自动脱落的。本来李穆还以为这是什么高科技，没想到那个兽医居然说这是他在无数猪牛身上实验出来的技术，把李穆气个半死。
　　包扎完以后，李穆头上顶着一大团的白色纱布，整个就像印度阿三一样，不过李穆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急急忙忙跑到院子里面去。在李穆接受治疗的时候，外面乱哄哄的闹得不可开交，王敏德趁着混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乡民们自然不肯罢休，把乡政府各栋楼各个房间都砸开门户乱搜一通，免不了有贪小便宜的人摸走了电器啊笔啊文件夹啊什么的，到后来连烟灰缸打印纸什么的也被拿走了。桌子椅子什么的，也全都被搬到院子里，大伙儿站累了就坐着，坐累了就躺着。王敏德躲到了自己宿舍的床下，被找出来以后挨了一顿好打，被推到乡政府的院子中间，和联防队长还有那两个警察跪在一起。
　　李穆生怕这些农民打死打伤几个，把事情闹得太大收拾不了，连忙劝着说：“现在张大爷也救了，我也没事了，不如我们还是回村子里面去把。我们占着乡政府也没用，王敏德虽然可恶，但是我们不是法官，不能判他，更加不能打人。当然我们也不能便宜了他，就让他写一份检讨，当着大家的面大声读出来吧。”
　　“好！”村民们一起欢呼。有的还提议说：“一定要把他这些年做的缺德事写得清清楚楚！”有的说：“上次我家媳妇生二胎，明明是有指标的，王敏德硬是不给！后来我媳妇生了，他就让联防队的人把我家房子扒了！家电家具耕牛都没收了，真是作孽哦！”有的说：“我上次来办农业补贴，王敏德硬是卡着不给办，后来我给他舅子送了两条烟，他才给我办了！”有的说：“我去办林权证，王敏德收了南村那边那谁的钱，给我划少了10米！”有的说：“还有上次我好不容易存够了钱，在自家自留地里面打井，王敏德硬说这是公共水源，挖了坑把我的井水接了出去，闹得我自己都不够水用！”还有人说：“王敏德在我那个饭店吃饭不给钱！欠了我10万块钱餐费！”
　　李穆一看，这不是包九合是谁，不过前一阵子他还说乡政府欠了他5万多块吗？几天就涨了一倍？有没有这么快啊？不过不靠谱的也不止是包九合一个。有的说：“我来乡政府办事，在乡政府背后拉屎，被王敏德逮住罚了我100块钱！”有的说：“我娶老婆的时候要办单身证明，这个狗日的王敏德就是不给我办结婚证！我以前是有个姘头，那不是没结婚吗。”有的说：“上次我开了两亩地，的确是用来种粮食的，王敏德就是不肯给我报粮食补贴！”有的说：“我家小子要结婚了，增加宅基地需要乡批准，他就愣是不批，我明明都给他送钱了。”此言一出，许多农民纷纷应和，都说王敏德可恶，你不收钱不办事，我们也不管了，收了钱办事，还算是个好官，这么收了钱不办事，那就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罪该万死。
　　王敏德跪在院子中间，听着这些指控，开始的那些，他没什么话好说，可是后面的越来越离谱，虽然收了钱不办事是他的不对，可是王敏德有什么办法，他又没那么傻，还专门拿个本子记着谁给他送了多少钱，要不然这个本子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而且事情没办成，很多时候都不关他的事，有些是政策不允许，有些是上面没批准，又不是他王敏德故意把钱吞了。好几次王敏德都想反驳，都被李穆拉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王书记。”李穆小声说，“他们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说。等他们散了以后再作打算吧。”
　　“是啊是啊，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那两个警察虽然和李穆素不相识，但这时候也劝王敏德。一个还埋怨另一个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本来好好的在路上巡逻兜风抓超载，虽然幸苦了一点，可是开了罚款单就有提成啊。你偏偏要来这里吃什么穿山甲，这下子可怎么把啊！？”
　　“那可是穿山甲啊！平时都要好几千块一斤的，现在一整只穿山甲只要八百块，这种好事上哪里找！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来吃穿山甲啊？难道是我自己喜欢吃啊？还不是看你长了这么多暗疮，想给你清清毒！”另一个反驳了几句，也劝其王敏德来，“王书记，不是我说，现在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还是赶紧想法子脱身的好，他们要写检讨就写检讨，要下跪就下跪，别拉不下面子，我们几个兄弟保证不会说出去。”
　　连那个联防队队长也说：“王书记，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现在他们势大，我们暂且忍让，敌进我退，敌疲我扰……他们这是妥妥的劫持国家公务员，这里几百人都是犯了大罪！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回头我们就请武警出动，把那帮农民统统抓起来判刑！让他们北村变成寡妇村！还有那个该死的老张头，这次就算不是无期，也要判他个十年八年的！”
　　王敏德斜眼看了一眼自己手下这个大将，以前觉得他虽然有些缺心眼，办事倒还实诚。现在一看，怎么缺心眼缺到这个程度了？这种事情是能办不能说的啊，就算要说，你不会找个秘密点的地方说，这个李老板还在旁边听着呢，周围还一大圈农民呢，你就说这话，万一有个耳朵尖的听到了怎么办？
　　李穆当然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还听得很清楚呢。他当然不想老张头就这么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更不愿意北村变成寡妇村，虽然这个名词听上去很带感，好像充满了那什么的诱惑一样。只要这事和那个中纪委的领导关联不是很大，李穆还是想要尽力帮一帮老张头他们的。当然，要真是老张头在什么事情上牵涉到了中央领导，那么李穆只能独善其身了。
　　“王书记，我们社会讲究的是和谐。”李穆对王敏德威逼利诱，“农民造反冲击乡政府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和谐了。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省政府要追究市政府，市政府要追究区政府，区政府恐怕就要追究乡政府了。要是这事爆了出去，这些农民固然要糟糕，王书记你的前途，恐怕也会有些妨碍啊。”
　　农民闹事很常见，可是几百个农民一起闹事，就会在省级层面造成震动了。几百个农民占领了乡政府，还扣押了乡委书记，要是有媒体介入的话，随时都会成为震动全国的大新闻。到时候除非真的有中央领导强力介入，否则谁都保不了王敏德。闹出这种事来，王敏德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那当然不用说了，就算王敏德官清如水，也是难辞其咎。
　　如果他平时态度强硬，那就是工作方法粗暴，官逼民反。如果他平时方式比较柔和，那就是工作做不到位，放任危险思想危险分子，总之就是怎么都是错。更何况看联防队长的言行，就知道王敏德这个乡委书记浑身都是破绽的，以前没人查，他当然可以逍遥自在。现在出了事，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无数的事实证据来。
　　王敏德脸色一变再变，他当然知道李穆说的是事实，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压的下去吗？乡政府上百人都知道这一出闹剧，这些人王敏德倒是有信心压下去。还有乡政府周围那些住户和商铺，都是些无权无职的小民，又弄不清楚真相，也没有大碍。可是这里还有好几百的农民啊，他们占领了乡政府，能就这么退走？要是他们不走，这事要怎么压下去？至少在桃源乡之内，党和国家都已经没有可以压制这几百农民的力量了，要压制就要引入外部力量，要引入外部力量的话，不论是黑社会还是武警民工，都没有法子保密！
　　“你有法子吗？”王敏德当然很想保住自己的职位，可是如果李穆没有一个可行性比较高的办法，他也只能把这事尽快上报，至少保住级别再说。要是他下手压制，事情又爆发开来，上头肯定会把他撤职查办的。
　　“老张头和我很熟，他之所以叫这么多的人来，就是为了救我啊。”李穆先是自抬身价，“只要我和他商量好了，他能叫这么多人来，自然也能够把他们全都叫回去。”这些是农民，又不是专业暴徒，要耕田要养猪要打工，来这里又不是真的和他们切身利益相关，才没那么多功夫占领着乡政府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真相又出炉了
　　王敏德想了又想，这事终于还是舍不得这个乡长的位置，点了点头，“那好，你说应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他寻思着，虽然说这事情是上头指使的，如果第一时间报告上去，上头应该会把事情扛下来，那个该死的老张头还有这些死农民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王敏德自己多半还能够受到表彰，可是事情过了之后，有哪一个上司会肯继续用他？有哪一个区长市长会放心他这么一个激起民变，弄得农民造反的家伙，继续坐在乡长的位置上？
　　王敏德学历很低，没有靠山，看见超过三段的文字就头疼，不懂法律，不懂会计，性格又独，在区县政府各个部门蹉跎了二十几年，才凭着老资格混上了副科级。后来桃源乡的书记实在受不了桃源乡的活，辞职下海跑了。县里到处找人去填补这个空缺，都没有人肯去。大伙儿都知道桃源乡这地方穷，实在是穷，因为穷，各种事情也就特别难办。
　　王敏德没有靠山，级别又够了，于是就被挤兑到桃源乡去当乡委书记，上头除了给王敏德升了半级以外，什么支援都没给，就这么把王敏德扔到桃源乡去了。不过到了桃源乡，王敏德真的发现，这儿是他的世外桃源——他性格独，下手狠，在外面不招人待见，在乡政府里面却是如鱼得水；桃源乡穷，争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王敏德却是毫不介意，可以为了几十块钱的事情下心机挑拨离间，一点一滴的把乡政府的权力拿到自己手中；桃源乡超编太多很难发工资，正好让王敏德拿着工资当大棒，谁不听话就不发工资，反正那些被扣了工资的人也不敢去县里面闹。
　　现在桃源乡里面，王敏德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随便说句话，都能让乡政府里面一百多人甚至桃源乡上万人鸡飞狗跳，要是让王敏德再回去县政府或者区政府，实职科长肯定是没份得了，最多就是当个无权无职的主任科员，上了班，一杯茶一份报纸挨到下班。那样的话，尝到过权力滋味的王敏德想一想都觉得难受。
　　要解决这一件事情，首先要做的，当然就是……找个地方慢慢商量。虽然周围的农民都在兴高采烈的大声揭发王敏德的恶行，没什么人注意李穆和王敏德他们说悄悄话，但是难保不会有人听见啊，所以还是要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慢慢商量出一个可行性方案来，比如说要把谁牺牲掉这个问题，就一定要仔细推敲才行。
　　借口写检讨书，李穆把王敏德拉到了乡政府一个办公室里面。王敏德一边写，李穆就一边劝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做出一点牺牲，那些农民肯定是不肯罢休的。”李穆劝王敏德说，“最少最少，也要把那个联防队的队长交出来啊。你想想，抓人是他抓的，打人是他打的，要是不把他处理了，老张头怎么肯罢休。那个联防队长叫什么名字来着？有没有编制？”
　　“他叫做康大苟，联防队所有人都没有编制的。”王敏德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大苟平时办事还挺得力的。”联防队一直都有，原来是因为很多人到外面打工，村子里青壮年少了，经常有小偷进村偷鸡摸狗，村里就自己组织联防队。不过这些联防队一没资金二没组织，光凭着村长或者村民的热情，维持不了多久。长的坚持几年，短的几个月也就散了。更有些地痞流氓村霸什么的混进了联防队，打着联防队的旗号自己来偷鸡摸狗欺负村民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很多村民意见都很大。
　　所以王敏德当上乡长以后，就借着这一股民意，把桃源乡下属各村所有的联防队都取消了，然后挑选听话的补充到乡政府的联防队里面去，成了王敏德手中的一把刀，下乡抢粮罚款牵牛扒房无恶不作。要不然的话，王敏德也没这么容易把桃源乡上上下下都这么快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其中康大苟更是劳苦功高，凡事冲杀在前，撤退在后，担任联防队队长半年不到，已经受了十几次伤。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都这样了，也只好把他牺牲掉，谁叫他名字里面有个苟字呢。狗嘛，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好吧，那就把他扔出去吧。”王敏德有些伤感的说，“要我去劝他吗？”
　　“那当然最好。”李穆说，于是这件事就会变成王敏德有事要找老张头调查研究，让康大苟请老张头来乡政府。谁知道康大苟与老张头素有积怨，公报私仇，居然故意不说清楚，一大早的把老张头绑架到乡政府，还下手殴打，引致包括乡政府各级办事人员在内的群众围观。又有义士李穆看不过眼，上前喝止康大苟，又被康大苟打伤。王敏德发现后急忙上前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围观群众基于义愤，和联防队员动起手来，导致数人受伤。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的，“你到底为什么要抓老张头……我是说张大爷啊？”这件事不弄清楚，李穆始终不能安心。按照道理说，老张头一个农民，虽然是有知识有能力的农民，也当了人大代表，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惊动中央领导的人物啊，就说李穆现在10多亿身家了，认识的官员还在厅级打转呢，要到国家领导，不过国级副国级中央委员什么的，至少正部级也是要的吧？
　　“那个……其实……”王敏德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真话好，还是说假话好……算了还是说假话吧，能唬到一个算一个，他神神秘秘的对李穆说，“其实这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当时他也是这么忽悠康大苟的，不知道能不能忽悠这个李穆，“我们平原省有个很大的公司，作农业的，叫做神农公司，李老板肯定听说过吧？”
　　“神农公司？”李穆一听就觉得不对，老张头？张老头，“你不要跟我说这件事是神农公司的贾总叫你做的啊？”
　　“你怎么知道？”王敏德楞了一下，随后高兴起来，他知道贾宏光的名字就好了，更加容易忽悠了，“你也认识贾总啊？这就好办了！没错，这事就是贾总叫我办的。你也知道，贾总多大个人物啊，手里随时都有几十个人几千万现金，开着奔驰车，拉着小秘，到哪儿开会，都是坐主席台，和我们县长……不，和我们副市长都差不多了。”
　　“我认识贾总。”李穆叹了口气说。
　　“贾总昨天晚上12点多，打电话给我说……你知道贾总可不是随便给别人打电话的啊。曾总打电话给我说，我们桃源乡出事了，老张头他密谋要组织人马，要去省委省政府那儿告状，告养牛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县上上下下，凡是参与了这个项目的各级官员，还有引进这个项目的市发改委，连同他们神农公司，都不得安生。”王敏德绘声绘色的说。
　　听到这话，李穆只想撞墙，明明是张老头，怎么会变成老张头？再说张老头是要去省高院告状，和省委省政府有个屁关系啊！“所以就要把老张头抓起来？”李穆问。
　　“是啊！”王敏德说，“贾总和我说，他已经动员起方方面面的关系，一定要把这个事件消灭在萌芽状态。不过老张头失踪了，一时找不到人。我就派了康大苟去北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如果能找到的话，就把老张头请回乡政府来。没想到人是找回来了，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其实这事情吧，贾总也不是不能压下去，要是那边出的条件太苛刻，我就拼着自己前途不要，也要把这事情告诉贾总，贾总肯定会有更好地处理方法吧。”
　　李穆也不多言，只是当着王敏德的面打通了贾宏光的电话，然后和他说：“喂？贾总啊？我是李穆，贾总你还在忙啊？张老头找到没有啊？有没有消息？还没消息啊？我这儿发生了点事……哪儿？桃源乡这儿！正在处理，现在先来通知一声……多大事？要是处理好了就不是很大，要是处理不好，那可就……肯定会惊动你跟我说的那一位……到底是什么事啊？我这会儿也说不清楚，我让王乡长和你说吧。”说完还把电话交给了王敏德。
　　王敏德一听，果然是神农公司的副总经理贾宏光，虽然贾宏光没有级别，可是神农公司一向是按照农业厅下属的主要事业单位来对待的，农业厅是厅级，下属的主要事业单位那当然是处级，贾宏光是副总经理，那就是副处，王敏德是正科，也就把贾宏光当上司对待了。“贾总你好，我是王敏德……我这里是发生了一点事情，你不是让我找一个姓张的老头吗？我到桃源乡一年不到，不是很了解情况，就叫了个当地人，就是我们联防队的队长康大苟去找。谁知道这人不可靠，公报私仇，欺上瞒下，把一个叫做老张头的给抓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真相又变了
　　“这个老张头是北村的村委会主任，还是市人大代表，康大苟公报私仇把他给抓了起来，我一看就觉得不对，连忙上前阻止。可惜已经晚了，”王敏德说的声泪俱下，“老张头已经被康大苟打伤了！连见义勇为的李穆李老板也被打伤。我上前解说，也被康大苟推了一把，摔在地上。我这些年都呆在乡下，虽然不敢说有功劳，苦劳倒是真的苦，熬了这么些年，身体不是太好，被康大苟推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围观群众出于义愤，一起打了康大苟一顿，可是事态有些失控，有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是冲击乡政府……”
　　那边贾宏光听到冲击乡政府，却是吓了一大跳，也不管那些群众是因为老张头被打而暴动呢，还是因为王敏德被推而暴动，只关心有人冲击乡政府，要是这事被中纪委的领导知道了，神农公司可就跑不掉了。想到此处，贾宏光连忙对王敏德说：“把电话给李老板！”李穆接过电话以后，他立即问：“李老板，情况到底怎么样？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知道这事和我们神农公司有关系没有？严重不严重啊？可千万不要惊动了……惊动了上边啊！”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正在想法子解决。”李穆安慰他说，“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会好好处理的。”就算原来那些农民都不知道，李穆也可以告诉他们嘛。就算李穆自己不好出面，不是还有康大苟在，只要把他扔出去，真相自然会散播开。“我尽力把事情控制在桃源乡范围内，上头应该不会发现的。”中纪委领导是来调查省机关部门小金库的吧？没事怎么会跑到桃源乡来呢？
　　“哎呀，这怎么搞的！”贾宏光唉叹一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老头的问题没解决，又出来一个老张头。难道今年他和姓张的犯冲？“李老板你费心了，要是有什么费用，都算是我们神农的。我在这边暂时还走不开，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立即赶过去……那边现在没什么危险吧？”
　　“危险？”李穆看看院子里群情激昂的农民们，虽然有很多人已经露出了疲态，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在喝水吃八宝粥，有的在摆弄刚刚劫掠来的东西，把带来的锄头镰刀放得满地都是，但是更多的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这一次行动，不时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现在可能还有一点危险，贾总你还是等几个小时再来吧。”
　　“还有危险？”贾宏光吓了一跳，“那李老板你要不要紧啊？逃出来没有？”
　　“我不要紧，我要是跑了的话，我们的事情可就糟糕了。”李穆听到乡政府外面传来阵阵摩托车的声音，着急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好了，先说到这里吧，贾总你处理完事情尽快来。不过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门口有好几个农民在站岗，防止王敏德趁机逃跑。不过李穆自然是没有妨碍的，他出了门，走到乡政府门口，就看见几十辆摩托车列着整齐的队伍慢慢开来，把油门开得呼呼声响。每辆车上少的两三个，多的三四个，排头位的那一辆摩托车是唯一的例外，除了司机之外，后面只坐了一人——李穆被包扎得好像阿三一样，这人更加夸张，浑身上下都是雪白的纱布，看起来倒像是木乃伊。
　　乡政府周围的住户发扬了天朝群众不怕死不怕累的围观精神，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有几百个农民喊打喊杀，可是他们却是毫不在意，围在街道两旁看着，还议论纷纷：“我操！这么大阵仗？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个不是老张头吗？怎么成了这样？”“听说老张头把乡政府砸了！”“不会吧？这么利害？”“当然是真的了，刚才我看见包九合臭老九都跑进去乡政府了呢！”“这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人动手了！我也要去砸！”
　　“王敏德呢？王敏德抓住没有？”“抓住了！就关在里面，听说要把他千刀万剐呢！”“我也要剐！我也要剐！他妈的老子可让那个王敏德祸害惨了！”“去去去，什么千刀万剐，我问过了，就是让王敏德写个检讨书然后当众读出来。”“那我更加要去了！”“出这么大事，说不定等一会儿警察武警就来了，你还要去凑热闹？我们赶紧跑吧！”“不行，我们家让王敏德祸害得这么惨，我一定要去看他是什么下场！”
　　陆陆续续的有人跑进去乡政府里面，那些农民也不阻止，反而和来人攀谈起来——桃源乡并不是很大的地方，大伙儿都沾亲带故的，就算没有直接关系，绕几个弯总能找到共通的亲戚朋友。李穆见势不妙，急忙抢上前去，要把老张头拉进了乡政府里面赶紧商量商量，否则这事拖得越久，真相传出去，那么李穆的新版真相就有些难办了。
　　看到一个大个子对着老张头直冲出来，那些跟在老张头后面的农民全部吓了一跳，有人跳下车要上来打李穆，老张头连忙阻止了哪些人，对他们说：“不要无理，这是李老板。”然后他对李穆说，“李老板你没事吧？刚才我想打你的电话来着，可是我又忘了号码，手机上面倒是存了，可是刚才挨揍的时候被狗腿子们打坏了。”
　　李穆把老张头拉进了一个房间，对老张头说：“张大爷，别光顾着得瑟了，这次弄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要怎么收场啊？冲击乡政府，挟持国家工作人员，这每一条都是重罪啊！”先吓唬吓唬他，要不然后面谈条件不好谈。“张大爷，你也太冲动了，其实刚才你只要报警就行，没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啊！我在平原市做生意，也认识一些人。”
　　没想到老张头一挥手说：“刚才你被那么多人围起来，我怕你给人打死啊！乡政府的事，报警警察根本不会来，康大苟那个狗腿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把你打死了怎么办？我不弄这么大场面，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把所有的罪都顶下来。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的政策嘛，像是这种大规模的群众事件，首恶必诛，胁从免问。我估计这事很快就会惊动上头了，我们这儿300多人，起码会出动5、600的特警武警来镇压，那就不是王敏德能说了算的场合。到时候我会保全大家的，上头肯定也想要让我配合，不然事情闹大发了，对谁都没好处。”
　　“那你怎么办呢？”李穆问。
　　“还能怎么办？去坐大牢呗，反正我年纪这么大了，也不会安排我干重活。”老张头还安慰李穆说，“事情这么大，坐个10年8年的也值了。我们村里有人在外面蹲过大牢，他说现在牢里面条件可好了，房子干燥，吃得好穿的好，逢年过节还有加餐呢。做工积极就有小红花，能换烟酒什么的，还能减刑，要不是挂念着老娘，他都不想出来了。”看到李穆的脸色，又安慰他说，“我打听过了，只要能干活，完成一个月的任务就有一朵小红花，拿够6朵小红花就能减刑，我们乡下人能干活，拿小红花轻而易举，判10年坐5年就可以出来了。”
　　要是老张头真的被抓起来判刑的话，李穆自然会帮他运作取保候审保外就医什么的，要是真的要求减刑，那也是送钱搞定。就好像原来农业那个黎主任，东阳玩具厂原来的主人，在李穆的全力活动下，被判了4年徒刑，李穆给监狱长送了40万，黎主任立即就拿到了减刑，只要坐两年牢就可以出来。
　　而黎主任那个宝贝侄子黎冬阳就倒霉了一点，本来李穆已经给他打点好了判缓刑，谁知道他居然在拘留所里面和人动手，打死了一个，还正正被摄像头拍了下来，连辩解都没法子辩解，这消息根据新的法规，立即就上报到了省公安厅，掩盖都没法子掩盖。因为是服刑期间再次犯罪，李穆花了大钱给他弄了自首、激情犯罪、赔钱取得受害者家属谅解，还是缓刑被取消，另外再加判10年。想来老张头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李穆连忙对老张头说，“只要我们说个正确的故事，把这事说成是大家群情激奋之下才动的手，没有领头的，也抓不住人，这样你就不用去坐牢了。”自从知道王敏德用来拉大旗作虎皮的不过是贾宏光，而不是李穆一味的中央领导，李穆对此已经有了5、6成的把握。
　　“这怎么可能呢？王敏德那家伙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事是我弄起来的。”老张头说，“难道你想……找个地方把王敏德偷偷埋了？这可不行啊，他是国家干部。再说除了王敏德，还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事是我干的，还有很多人都看着王敏德落到了我们手中呢。就算是我们自己这边，几百人人多口杂的，也守不住秘密啊……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找几个靠得住的小伙子，趁那个王敏德不小心的时候绑了去，拉到老林子里面埋起来。老林子里面埋人多好啊，我知道很多地方，十几年几十年都没人进去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真相又变了(2)
　　喂喂喂，不要说得好像你埋过人一样好不好？李穆急忙把老张头发散到杀人灭口的思维拉回来：“张大爷，我们和王敏德的纠纷呢，其实又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事情，只不过是他借着上面的一些变动，妄想借势把你处理掉。现在我已经打通了天地线，和上面说清楚了。现在王敏德没有了这个势头，也就不足为患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和他串通起来，大家当没有这回事？”老张头问。
　　可是这事闹得太大了，装鸵鸟这一招已经行不通了。“现在我们这里一共有三方人马。”李穆给老张头作分析，“我们自己算一方，乡政府算一方，还有乡政府附近的住户何来办事的人，算是第三方。”那两个警察算乡政府一方的还是算打酱油的呢？真是伤脑筋，这个就不管了，李穆继续说，“三方加起来可能近千人了，要封锁消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够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说法，就没有人需要坐牢了。”
　　“这个……王敏德那家伙能肯？”老张头对此顾虑重重，“李老板啊，王敏德那个家伙，可是说话当放屁的啊，答应了什么，转头就能翻脸。上次我们村口的鱼塘要征收，我和他说得好好的，那口鱼塘本来是8亩，就按照12亩来算，他可以分两亩的钱走，结果他提前在应该给我们村的拨款里，把两亩鱼塘的征收款扣了，还找我们做了假证据。到真的要征收了，他就把脸一板，按照8亩鱼塘给钱……可千万不能相信这个王八蛋。”
　　“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他写的检讨书吗？”李穆说，“要是他翻脸，我们就在网上公布这一份检讨书。”李穆还怕老张头不知道什么是网，特意解说，“这个网呢，就是因特网，和全世界都能够互联互通的，只要是上了网的东西，传播开了，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都能看到……”
　　“好了好了，我知道什么是上网，我还有QQ号呢！”老张头双眼一番，对于李穆看不起他的行为十分鄙视，“我家里的电脑就能上网，用来看新闻可好了。一张报纸便宜的几毛，贵的一块多。要是看个十份八份的，十几块钱就出去了，一天十几块，一个月就是好几百。我上网随便看，一个月才100多块。何况网上不单止有报纸，还有各种书籍呢。可省钱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IT高手。我们说回正题，这事要是翻了出来，对王敏德也没什么好处。”李穆继续说，“官逼民反这种事情，王敏德要是沾上了，以后就没有前途了。”当然王敏德的前途是早就没有了的，他这辈子就是正科的命了。不过要是几百村民冲击乡政府这事爆了出去，王敏德不管最后结论是有功还是有过，都会被调离乡政府，否则再来一遍怎么得了？
　　“王敏德在乡政府说一不二，要是他想要隐瞒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勒令乡政府的人不要说出去。而且乡政府那帮人现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听说李老板你是以一敌百把那帮人全都打走了，还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硬是把王敏德抓了起来，这可真是厉害。”说归说，老张头心里不是很信，一个打一百？开什么玩笑呢，“不过……”
　　“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王敏德再坏，我们以后再收拾他。”李穆以为老张头不肯放过王敏德，苦口婆心的劝他，“打你的是康大苟，我们先那他开刀好了。我已经劝过王敏德了，他也答应了，我们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康大苟身上去。”
　　“我不是真个意思。”老张头说，“王敏德虽然很坏，但是经过这事以后，我们也不怕他了。要是硬把他弄倒了，换个新的乡委书记，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王敏德是个已经吃饱了的，新来的说不定是一头饿狼，那不就更糟糕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来帮忙的，可没有乡政府的那么整齐，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这个老头叫他们来打人，那是没问题，叫他们一起撒谎，我可不敢保证。”
　　“冲击乡政府，这又不是好事。”李穆对此不以为然，“要是在外面乱说，可是要吃牢饭的。我们就这么和他们说好了。”反正这也不算是说谎。虽然本朝一向有胁从不问的传统，可那是要胁从悔过自新才有的宽待，如果你这个胁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自己的犯罪事实到处吹嘘，国家就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暴力机器。
　　“这……好吧，我尽力劝他们吧。”老张头觉得这个任务很是困难，“前面两方是解决了，那么还有第三方该怎么办呢？”还有大量的乡政府附近的住户，还有来乡政府办事的人，都看到了乡政府的变故，特别是看到了北村的农民们把王敏德抓了起来，还有不少人偷偷地看过被关在小房间里的王敏德呢。
　　“这个，我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李穆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买了一大堆的手机，不是很便宜但也不贵1000块钱那种能上网能看电视还能导航的山寨机，这是乡下最流行的手机了，拿一个人人都羡慕。然后让老张头通过他的儿子侄子偷偷地一个人一个人塞过去，就说这是从乡政府弄到的，自己已经有了，所以低价卖出去，至于价格是多少，咱们这么熟了还能坑你吗？就随便那个2、30块就行。
　　没有几个人能够经受得住用2、30块钱就买下价值上千元豪华手机的诱惑，几乎全都把手机‘买’了下来。然后老张头的儿子和侄子就警告这人，现在我们是共犯了，要是我们北村倒了霉，你也会跟着坐牢，就算不坐牢，也要罚款，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手机当然不能说，其他事也不能说，最好就说你今天压根不在这里。
　　于是乡政府附近的住户，在这一天，有30%左右和老婆一起回了娘家，有30%去了外地旅游，还有30%的去了市区，剩下的10%，那就是各种借口都有了。有的说自己和老婆在家啪啪啪造人，有的说自己和朋友在家打麻将打得天昏地暗什么都不知道，有的干脆就说自己从早睡到晚。
　　还有少量的人没有接受交易，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们的邻里和亲戚都成了共犯，要是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就会被自己的邻居和亲戚排斥，在乡下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就算真的少数几个人头脑发晕说了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是众口一词，就不会有什么人会相信。乡下各种流言传说，比几百农民冲击乡政府夸张的多了去了。
　　那两个警察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他们巴不得当自己没来过呢，要知道他们是市区的巡警，根本就不管桃源乡的事情。前一阵子市里面政法委想学习兄弟省份的先进经验，把交警和巡警合一，用来解决警力不足的问题。可是交警和巡警虽然都是在路上乱跑的警察，可是业务根本不同，适用法律不同，领导不同，更重要的是，捞钱方法不同。
　　如此颠倒乾坤混淆日月的行为，当然得到了广大一线干警的反对，平原市政法委又没有兄弟省份的魄力，搞了两下搞不下去，于是默许交巡警双方编制分开，各自干回以前的活，但是名面上，却又没有回收双方的权力。所以交警不爽了，就去冒充巡警拘留罚款，巡警不爽了，就去冒充交警拦车罚款。
　　这几天中纪委领导来平原市，巡警们被严令不得在街上乱窜，尤其不得违反交通规则，一定要严格守法执法，这两个警察郁闷起来，就下国道冒充交警罚款去了，又临时起意想去吃穿山甲，在路上碰到康大苟，被拉到了乡政府，本来以为不过是拘留几个小贼的案子，谁知道会卷入了这样的事情里面。
　　现在这两个警察已经无数遍后悔，祈祷自己没有出现在这个该死的桃源乡。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开车走人，保证他们扭头就走，绝不停留，绝口不提今天出现在桃源乡……当然还要保证大家统一口径。只要让他们也写下保证书，就不用担心他们跑了之后翻供了。这个保证书当然不能按实写。
　　李穆想了一会儿，决定了这边的‘真相’，就写桃源乡联防队的队长吃饱了饭没事干，跑到乡政府欺男霸女，看见北村某女村民美貌，意图强奸。女村民大声呼救，被一同前来办事的北村村民抓住，这康大苟还不知悔改，用自己的身份吓唬村民，还说出了‘老子在城里下夜总会都不要钱，调戏你个乡下妹还唧唧歪歪’的至理名言，激起群众义愤，一起把康大苟抓住了，然后看到两个路过的警察，就把康大苟交给了他们。


第二百九十五章 真相又变了(3)
　　谁知道这两个警察和康大苟是熟人，非但不接受群众报警，把康大苟放跑了。康大苟立即就回到乡政府耀武扬威，还无故殴打来乡政府办事的市人大代表、北村村委会主任兼村支书张承业，指挥联防队驱赶群众，最终引发群众事件，让数百村民冲击乡政府。村民们把两个警察连同康大苟一起抓了起来，让他们写了检讨书，就很和平的自动散去了。
　　所以村民们行为虽然过激，却是情有可原，康大苟才是十恶不赦，两个警察则是帮凶。为了让那两个警察写这篇东西，李穆可是废了不少口舌，虽然他们干的事情和这个检讨书上面没什么区别，可要是写了这个检讨书，那么这辈子都难以翻身了。李穆劝了半天，他们只是说好话，却怎么也不肯在检讨书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那就只好威逼利诱了，李穆让老张头带着几个侄子儿子在警察的隔壁房间讨论了一番杀人灭口活埋剥皮抽筋什么的内容，又塞给他们几万块钱，总算是拿到了签名。原来这两个警察，一个叫做范德官，一个叫做苏伯垣，你说两个小警察起这么好的名字做什么啊真是。这个检讨书当然李穆自己收着，有了这个证据在手里，这两个警察就是李穆的死党了。李穆叫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叫他们撵狗，他们不敢抓鸡。
　　可惜是两个没什么前途的普通巡警，而且还是平原省的，没什么作用，也没有投资的价值，最多就是以后找他们打听打听消息，或者当马仔那样鞍前马后服侍一下。这两人前途不看好，样子也很普通，当然他们就算样子好看，李穆也不会下手的……不过要是两个美女的女巡警那多好啊，掌握了漂亮女巡警的犯罪证据，然后胁迫强X逼着她们上身穿着警服下身什么都不穿什么的，李穆才没有想过呢。
　　弄好了警察的检讨书，李穆接着就去看王敏德的检讨书写得怎么样了。其实李穆离开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王敏德已经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大篇，2、300字一页的发言稿，足足写了厚厚的一叠，至少上万字了。而且王敏德还在不停地写，下笔犹如行云流水，仿佛完全不用思考一样，比李穆用电脑打字还快。李穆忍不住鄙视他，有这个本事你当什么乡长啊，去起点纵横书海写书不好？保证比你当乡长赚得多。
　　拿起检讨书一看，果然更新快的就比较水，上面充满了各种空话套话，还有各种推卸责任，实在话一句都没有。李穆叹一口气，还好老张头让他一个小侄子另外写了一份检讨书，虽然错字连篇有短小精悍，不过事情都说的很清楚，他王敏德在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了什么事情收了多少钱，时间地点人物明明白白，王敏德被逼着在上面签了名字之后，也被李穆捏住了要害。可惜啊，又是一个没前途的中年人，要是年轻漂亮前途无量的女乡长那该有多好。
　　李穆收好这张检讨书的原本，拿去复印了一张给王敏德出去读，然后去见了最后一个关键人物，联防队队长康大苟。王敏德已经和他谈过了，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看到李穆进了房间，也只是瞄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进入那个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状态。李穆只好主动和他说话：“康队长你好，现在才有机会做自我介绍，我叫李穆。”
　　“我知道你是谁。”康大苟说话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你是在我们这里做了这么久的生意，送了这么多的小猪出去，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
　　“那你还对我动手？”李穆问。在这个世界，有权的不一定有钱，有钱的也不一定有权，但是这两种情形是非常罕见的，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权和钱的结合才能阴阳结合，天地交泰。康大苟既然知道李穆既然很有钱，那么他也应该认识到，李穆肯定会认识很多有权的人，不是他一个乡政府没编制的联防队队长能够得罪的。
　　“因为我恨你！”康大苟有些激动起来，“你给了那些死乡下人这么多好处，又在桃源乡地面上做生意，可是居然连饭都没有请我吃过一顿！在我们桃源乡，王书记最大，我康大苟第二！自从你在这里做生意，我每天都被下面的兄弟嘲笑，说我康大苟自夸自赞，却是连那些乡下人都不如，连猪边都沾不上。我想教训你很久了，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谁知道你会自己送上门来，我不打你，还对得起我自己吗？”
　　原来还是自己疏忽的错啊，看来以后不论多小的生意，勾结上下的时候一点都不能少，交朋友、请吃饭、送钱，一旦疏忽就会酿成大祸啊。“那你没想过，把我打了，也许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也许我会认识一些大人物呢？也许我会报复呢？”难道这个康大苟真的笨成这样？做事完全不顾及后果？
　　“那又怎么样，神农公司会帮我压下去的，这次我是在给他们干活。”康大苟毫不在意的说，“而且在桃源乡，你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康大苟原来不太看得起李穆，以为李穆是那种白手起家的暴发户，钱应该也没有多少。要不然怎么会是他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呢？连个马仔都没有，还开着一辆北京吉普，比乡政府那一辆还要破。真正的大老板，怎么会自己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和乡下的农民打交道呢？所以康大苟认为自己能够吃得下李穆，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李穆也不会他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就好像在路上看到一只疯狗，当然是打电话叫城管来杀狗深埋，憎恨讨厌什么的，一点必要都没有。“那现在你打算怎么样呢？”他看了看桌子上面的检讨书，这是王敏德写的，码字还真是快啊……康大苟还没有签呢。李穆拿起来看了看，上面说的很是笼统。
　　“我不会签的。”康大苟说，“我不会把所有的罪都顶上身，让你们这帮家伙逍遥自在。”
　　“你这是何必呢？”李穆劝他说，“别的不说，要是真相暴露出去，光是你打伤老张头这个，就能抓你进去吃几年牢饭。”更不要说他以前欺男霸女拆房牵牛的事情了，以前是有王敏德罩着，这儿又是山高皇帝远，所以没人来抓康大苟而已。“你要是签了这个，冲击乡政府这事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一般不会抓人去坐牢，只不过开除公职而已，你又没有公职，怕什么啊？”
　　“我是桃源乡本地人，家里穷，又有三兄弟，我排中间，爹不亲娘不爱的，从早到晚肚子都饿得要死。所以我小时候就学会了偷鸡摸狗，我的兄弟老老实实的吃番薯芋头个头矮小，我就能吃肉吃鸡蛋，比他们高大得多。”康大苟说，“所以我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就是要抢来抢去的，你抢不到，你就活该挨饿，抢到了，你就比别人高大。”
　　李穆一点都不想听康大苟的人生感悟，“可是现在这个情形……”
　　但是康大苟却不理李穆，自顾自往下说：“因为这些事情，我在村里名声不好，我们村里穷，读书都是要大家凑钱的，读完了以后再慢慢还，可是没有人肯凑给我，所以我小学没毕业就失学了，到现在，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我爸没有分地给我，村里也没有，我只能到处用自己的肌肉和拳头混饭吃。”
　　“以后你也可以用拳头混饭吃啊。”李穆说。国内基础建设还比不上发达国家，好像桃源乡这样的穷乡僻壤，一个乡政府罩着一大堆地方，根本没人手没资金管理，所以就留下了大量的灰色地带给这些乡下的混混生存，当然也就是生存而已。
　　“可是我已经当过队长了，我风光过了。我的确是没有公职，可是我能忍受被开除掉联防队长这个职务，忍受那些乡下人的嘲弄？”康大苟说，“我宁愿和你们一起坐牢去！也不要看着我父母兄弟亲戚的那一副嘴脸！什么回头是岸啊，洗心革面啊，好好做人啊，这些事情我没想过吗？可是不干混混了，我要怎么生活？问他们要一点田，脸色就和死了人一样难看，要他们一点宅基地建房，更加是强奸了他们老婆一样。我早就看透了，那些家伙，口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小气得要死。人啊，还是要靠自己。”
　　李穆才不会和他一起坐牢呢，最多也就是老张头和王敏德去坐牢罢了。不过那样也会很麻烦的，“不如这样吧，只要你签了这个检讨书，把所有的罪都认下来，我负责帮你在山南省找一份新的工作，甚至还可以帮你换一个新的身份。”李穆说，“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神农公司贾总来给你做保证。”到尘埃落定了之后，没有人记得康大苟了，到了山南省的话，李穆还不是要康大苟长就长，圆就圆？那时候康大苟肯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相又变了(4)
　　“我宁愿去坐牢。”康大苟很兴奋地说，“混我们这一行的，坐牢等于上大学。上完大学，就可以去找高薪工作了。不坐牢，我只是桃源乡本地的混混，出去省城都会被人说土。坐几年牢出来，就可以去大城市混了，拿着释放证明，京城上海广州都可以去走一走，再不济，也能去平原城……总之一句话，我根本就不怕坐牢！”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考量，李穆只好和他说：“那可是坐牢！坐牢你明白吗？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坐牢的时候无缘无故躲猫猫就死掉了？还有喝水死的，吃饭死的，不知道为什么想越狱被武警打死的。”其实监狱里面的死亡率比外面还低一些呢，监狱管理还是很严格的，躲猫猫死喝水死什么的，多数发生在看守所。
　　不过康大苟没见识，就这么被吓住了，“你……你可不要乱来！这是犯法的！”
　　“犯法的事情多的是，就看是谁干的。你我这种普通人吧，当然要遵纪守法，闯了红灯，就要给罚款。”李穆使劲吓唬他，“可是有些人，法律就不那么好使了，比如说神农公司的贾总，他要是吩咐一句什么下去，自然会有人从头跟到尾。别说你一个人了，就算是十个，他也不在乎。”话说贾宏光的面子还真好用，李穆就这么随口一提，康大苟就软了下来。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康大苟说，“我可以把罪认了，但是不能这么认。”他拿起王敏德写的那一份检讨书说，“这一个我是绝对不会签的，死我都不签！要我认罪可以，让我自己来……我认识字不多，你给我找个人来，我口述，他记录下来。可不要乱写啊，去公安局做笔录我也做过不少，字我是不会写，可是看还是能看的。”
　　李穆反正没事，于是就自己亲自上阵给康大苟做记录。康大苟的故事是这样的：今天呢，乡委书记王敏德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把北村的村长张承业抓起来。康大苟还提醒过王敏德，张承业是市人大代表，没有市人大开的证明，不能做强制措施。王敏德却说这不是强制措施，只不过是请张承业来乡政府谈话而已，所以没有问题。康大苟没有编制人微言轻，王敏德在桃源乡又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康大苟无奈之下只好出发。
　　康大苟领着几个同样没有编制人微言轻的小弟到了北村，言辞礼貌态度恳切的把张承业请到了乡政府。没想到张承业上了车以后，康大苟离开了一会儿去小便，那几个不识抬举野心勃勃心急上位的小弟，为了给王敏德拍马屁，就用绳子把张承业绑住了，还用棉布堵住了张承业的嘴巴。当时康大苟心事重重，有时在前座，结果没有发现这个情景。到了乡政府下车了，康大苟才发现，大惊之下立即给张承业松绑。
　　可惜的是误会已经造成，张承业非常生气，和联防队的人冲突起来，一不小心，张承业就被联防队员们推倒在地受了伤。在乡政府门外路过的李穆也没弄清楚状况，冲进来就动手，结果把联防队员们全部打伤，连上前企图劝阻的康大苟都被他用电枪打伤。打斗声惊动了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都下来查看是怎么回事。王敏德也下来了，因为王敏德态度嚣张，使得事态激化，最终结果就是张承业逃脱，回去召集村民把乡政府围了起来。
　　因为事情最初的确是因为康大苟去抓张承业，殴打张承业的也的确是他康大苟的部下，最后也是康大苟没有好好处理事件，所以才酿成了这个结局，所以康大苟愿意承担此事所有的责任。如果这样写的话，那主要责任不是又闹到王敏德那里去了吗？所以李穆悄悄地改了几个字眼，比如说绑张承业的变成康大苟下令啊，殴打张承业也是康大苟先动的手啊，跑到乡政府来的是围观群众不是张承业找来的啊，诸如此类的。
　　康大苟果然没有发现这些细微的变化之处，听李穆读完一遍之后，就在那个检讨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李穆把这一张东西复印了十几份，王敏德啊张承业啊一人一份，办好这一切事情之后，李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渴又饿，自从早上吃完早餐以后就什么都没吃了。乡政府自身已经被劫掠一空了，李穆在乡政府周围走了一圈，理所当然什么吃的都没看到，所有的餐馆饭店小食店都关门了。那些农民自己倒是带了东西来吃，不过都是些地瓜红薯之类，已经被他们自己啃了不少，李穆也不好意思向人家要。
　　走远一些也许有人还开着店吧，李穆这么想着就往外走，走着走着，已经出了乡政府范围了，还是一家开着的店都没看到。说起来这也是李穆自己造成的，他用那些山寨机收买了人家，让那些人说事发时自己不在，结果那些人收到手机就都藏在家里了，开店的自然也不开了，反正也不会有生意。
　　这时候李穆看见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偷看着乡政府的方向。仔细一看，这人李穆是认得的，是乡政府的会计，似乎叫做魏什么的，李穆忘了他的名字。魏什么看了一会儿，就接了一个电话，李穆隐隐约约听到有：“他们还在……尽快来……300人以上”等等词语，难道这家伙在叫救兵？要几百农民，只需要几十个甚至十几个武警，或者只要狠下心来，两三个带着冲锋枪的警察就足够把这些乌合之众吓跑了。
　　可是国家不能这么做，他要的是社会的秩序，而不是斗殴的胜利。所以国家只能够动员几百个警察或者武警来，包围分割然后把人全部都抓起来，再慢慢询问口供甄别到底谁有罪谁无罪，谁是主谋谁是胁从。平原市虽然是省会，警察很多，但它不可能把所有的警察都调过来执行这个行动，所以出动的只可能是武警。
　　要出动武警，按照现在官僚机构的运行速度，不可能会快的。按照李穆的估计，起码应该是几个小时之后，可是尽快来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平原市的领导敢让警察过来？这不太可能吧？李穆偷偷地摸上去，走到魏什么的背后，趁着魏什么东张西望的时候一把夺下他裤袋里面的手机，看了看已拨电话和已接电话，这两个电话号码都是一样的。
　　“李……李老板！”魏什么吓了一跳，看见是李穆，立即求饶，“李老板不要打我，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三岁小孩，外面还有一个情妇，今年才28岁……”
　　靠，就你一个乡政府的会计还能养情妇？工资才多少啊？还28岁，你养个48岁的还差不多。李穆在心底鄙视了他一回，问他，“你刚才给谁打电话通风报信呢？是不是市领导啊？他们叫了人过来没有？是特警还是武警啊？”
　　“通风报信？没有，没有这回事！”魏什么点头哈腰的说，“只不过是神农公司的王总让我随时向她报告我们这儿的情况，我每隔20分钟给她发一个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市领导那儿还在开会研究这事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结论，没听说已经派人来了。”
　　神农公司的王总？李穆对神农公司的内部架构不是很熟，也没听说过哪一个副总是姓王的，不过贾宏光曾今提起过，神农公司的董事长，他们那个神秘莫测的上司，倒是姓王——这人实在是太神秘了，神秘到连贾宏光都没见过。有人说她是省委书记的亲戚，有人说她是外籍华人，有人甚至传说她根本就不存在。
　　“你说的王总是谁啊？”李穆装作毫不在意的问。
　　“是神农公司的王总啊，”魏什么说，“王董事长王总。”
　　“原来是王总啊！”李穆装作和这个王总很熟一样，“你怎么会认识王总的呢？”
　　“神农公司的王总啊！”魏什么说，“前两天上了电视的嘛，一看就认出来了。”
　　“你不是通过电话联络的吗？”李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又看见人了？”再说王总上过电视？李穆怎么没看到啊？不过这几天李穆都没看平原市的新闻，忽略了也不奇怪。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听说那个王总是一个大美女来的。
　　“不是啊，刚才我们一大堆人被您的化学手雷熏跑了，从乡政府一口气跑到这里。许多人中了毒，呕吐不止，眼看就不行了。”魏什么说。李穆很想告诉他其实那只是一阵风而已……不过那些乡政府的人怎么会呕吐呢？难道是群体癔症？“我们连忙去找医生，不过乡政府这儿只有一个很小的医疗所，里面的两个医生医术也不怎么样。我们连忙给政府打电话，要求他们排医生过来救我们。可是政府说我们这儿太危险了，有几百农民作乱，随便派人过去，万一失陷在这里，谁能付这个责任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王总
　　平原城的官僚们就这么害怕承担责任吗？李穆都无语了，他知道自己没用过什么化学手雷，可是那帮官僚们可是不知道的，居然冒着让乡政府好几十个办事员死亡的危险，也硬是不肯派出支援来，就是为了不想承担责任。他们也不想一想，要是真的死了几十人，不，只要死了十几人甚至几个人，就是官场地震啊！这可不是意外事故死的，这是有人蓄意攻击政府部门啊（魏什么肯定是这么报告的）！
　　“然后呢？”李穆问，“他们就硬挺着不派人过来？”
　　“是啊，他们说现在情况还不十分清楚，贸然派人过去，恐怕会使事态激化。不过那边和我们说，要我赶紧切了这个电话，然后等着，有电话会打进来。还特意和我强调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我要仔细听着，一句话都不能放过。”魏什么说，“我连忙切了电话，然后等着，过了10几分钟，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是什么电话？”李穆的好奇心都被他吊起来了。
　　“是个推销保险的……我立即把电话切掉了。”魏什么说，“后来又等了5、6分钟，终于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了，她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李牧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她说……不好意思打错了。”魏什么说。
　　“你说话能不能简短一点？”李穆恨不得把这个魏什么掐死，“这些无聊的事情就不要讲了好不好？”真是气死人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后来王总打电话进来了，她问明白我们在什么地方，很快就带着一个车队过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医生。”魏什么赞叹说，“真不愧是神农公司，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找到这么多的中巴车和这么多的医生，还附带着药品和医疗器械……不过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们说我们根本没中毒，都是癔症，给呕吐厉害的人打了些镇定剂就没事了。我们这才明白是误会了李老板……不过李老板，你放的究竟是什么啊？那么厉害，一下子就把我们全都熏跑了，还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放什么？我放了个屁！李穆很想这么对他说，不过这也不是解释群体心理学的时候，“这个你就别管了。”李穆对他说，“我只问你，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王总就带着车队把不舒服的人都送去市里了，留下我们几个在这里打探消息。”魏什么哭丧着脸说，“如果没事的话，就每隔20分钟给她发一个短信，要是发现什么情况了，就打电话过去。我刚才发现乡政府哪儿似乎有些骚动，所以就打电话过去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谁不想赶紧到安全的地方去啊。魏什么想要拍神农公司马屁，一看见车队就屁颠屁颠的跑前跑后，结果要留人当间谍的时候就当仁不让了。
　　“刚才你和王总说什么了？”李穆问，看到魏什么有顾虑，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和王总很熟，今天这个事情其实是个误会，我已经处理好了，这就要上报给各位市领导。我是怕你和王总说了什么错话，导致出什么问题。我和你说，我和王总真的很熟，另外我和贾总也很熟，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桑拿……”越说李穆就越佩服自己，胡说八道说谎话不眨眼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很快就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产商了吧？那时候李穆的脸皮，大概也可以挡子弹了吧。
　　“王总来了，你自己和她说吧。”魏什么一指李穆背后。
　　李穆先拉住魏什么的右手，然后才往后看——以前李穆也用过魏什么这一招，那时候他是一个整天到街上胡混的富二代，结果有一天胡混的时候踢到了铁板，被某个孤胆奇侠一对三把李穆的三个跟班狠狠地打了一顿。李穆见势不妙，对着那人背后一指，大叫一声，‘警察来了’，趁着那人回头，扭头就跑，总算是少受了一顿皮肉之苦。现在李穆当然也要放着魏什么出这一招，至于为什么抓收，那是同时还要防魏什么偷袭。
　　谁知道扭头一看，背后真的有人来，而且不止一个人，是整整一队人。领头的是几个满脸精悍身手敏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保安，后面跟着几个脑满肥肠的家伙恭恭敬敬的围着中间一个年轻女子，后面则是十几个提着公文包的马仔。虽然距离还远，但是李穆一看就知道，那个年轻女子很有可能就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王总！
　　当然不是从注入气质或者霸气之类不靠谱的东西上看出来的，李穆只是在那群脑满肠肥围着年轻女子的人里面发现了贾宏光而已。他搓着手跟着年轻女子的背后，身体前进的方向和脸的朝向有一个大约20度的夹角，这让贾宏光在向前走的同时，还能够随时看着那个年轻女子。其他人和贾宏光的样子也差不多，走在前面的频频回头，走在旁边的侧视，走在后面的看着那个美女（虽然看不清楚但先这么假定吧）。
　　“王总！王总！我在这里！”魏什么拼命朝那边挥舞双手，因为李穆还抓着他的手，理所当然的也被举起了起来摇晃，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李穆抓住了，于是很高兴地继续叫喊，“王总，我和你朋友李穆李老板在一起！”说着他还拖着李穆向前跑，还对李穆说：“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王总等。”
　　李穆发现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当面被人拆穿谎话的时候还是会脸红。这时候逃跑还不来不得及啊？大概是来不及了吧，那一堆人听到声音之后都在看着李穆呢，别人也就罢了，反正不认识。但是贾宏光也看见李穆了，朝着李穆挥了挥手，然后和那个年轻女子说了一句话，李穆可以想象的出来他说的应该说：“董事长认识李穆李老板的吗？”
　　真是太丢脸了，如果是一个老成持重老奸巨猾的老董事长，也许会点点头说：“挺熟的。”别人听到就知道其实他和李穆不是很熟，同时也给双方留了面子。可是正常人怎么会想的出来这么回应呢？就算是最不尴尬的，也只会说‘听说过’，‘似乎见过几面’之类。更糟糕的是，这是一个年轻美女，说不定会直愣愣地问：“没听说过啊，他是谁啊？”只要想一想这个情景，李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是个年轻女人呢？李穆最怕和年轻女人打交道了，就算是对着艾莉丝、郭玉这样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年轻女人，李穆还经常觉得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苏蕙、卢思雅那些没这么熟的，就更猜不到了。至于那些没见过面的，李穆完全把她们当作是外星生物。至于这个不知道来路的神农公司董事长，李穆只有一个感觉……怎么办？好丢脸啊！实在是太丢脸了。要不干脆把这个魏什么杀了灭口算了？李穆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被魏什么拖着走到了那帮人面前。
　　“李穆！”那个王总很高兴的对着李穆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最近你都在搞什么啊？”
　　李穆心里对这个王总和神农公司的好感度一下子飚升了，果然不愧是大公司啊！果然不愧是董事长啊！出来的人真是有素质啊！“王总你好，我……”不过走进了仔细一看，原来这个王总真是认识的人。“王姐姐好久不见了。”这个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居然是王显儿——王市长那个做省政协副主席的女儿。
　　李富贵自从做了地产商以后，就孜孜不倦的结交高级官员，最高的成就，就是这个山南省政治协商会议的副主席，虽然说王主席是因为犯了错被扔到了这个政治冰箱里面，不过勉勉强强也可以说是省领导了。李穆跟着李富贵巴结王主席，王显儿经常跟着她父亲，所以李富贵也和王显儿见过很多次，不过都没有什么深交，连私下谈话都很少。
　　“李穆！”王显儿很高兴的和李穆握了握手，然后给身后的人介绍，“这个就是子乌的李穆李老板，在子乌生意做得很大。现在正在山南省的省城发展。”在她前后左右的人都和李穆打招呼，贾宏光给李穆一一介绍，和李穆估计的一样，这些都是神农公司的人，财务经理分公司总经理什么的都在。
　　寒暄完了以后，王显儿仔细的看了看李穆的脑袋，“你受伤了？没什么事情吧？我带了医生过来，要不要看一看啊？”看当然是要看的，李穆连忙点头感谢，刚才给他看病和包扎的是个兽医，李穆对他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神农公司的医生上前拆掉了纱布和棉花，检查李穆的伤口，然后告诉李穆伤口处理得不错，缝合得也很好，一看就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医生做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王总(2)
　　（还是只有两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医生建议李穆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CT，看看有没有脑震荡或者其他毛病。李穆给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时不待我，应该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要不然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糟糕了。不过还是要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才行。现在那边的铺垫都做好了，本来李穆是打算抢在政府派武警之前把那些农民都劝回家去，然后和王敏德康大苟老张头一起向那两个警察投案自首，让那两个警察把他们带到市公安局去。
　　不过现在神农公司的人既然已经来了，还是王显儿这个熟人带队，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李穆正想向王显儿解释一二，然后再商量个解决方案出来，王显儿已经抢先问他了：“李穆，前一段时间我还听我爸说，你在省城那边做地产生意兼职读大学，怎么忽然跑到平原市来了？还弄出这么大的事情？”
　　李穆看看贾宏光，他摇了摇头，李穆就知道现在还不能提罗大秘和这事的关系，于是说：“那个……我想过来拓展生意，我办了个养猪场，现在要搬迁，很多猪还没地方放，所以就过来想开展公司加农户的养殖方式。”
　　“是啊，当时李老板还问过我们公司加农户养牛开展的怎么样呢。”贾宏光在旁边说。
　　“那个啊？哎，我们公司在别的地方公司加农户养牛都开展得好好的，就是在平原市这儿失败了。”王显儿对李穆说，“还闹出好大的麻烦来，为了这几百万真是不值得。我早就和农业厅的叔叔伯伯们说了，手段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他们就硬是不听。不过李穆，你养猪就养猪，怎么弄几百农民冲击乡政府呢？难道乡政府的人把你的猪给没收了？你也太冲动了，有什么事你不会来找我？或者找贾总也行。”
　　“这个真不是真么一回事！”李穆连忙叫屈，“其实是我在乡政府门前路过，看见乡政府的联防队在打一个老头子，下手很重。我仔细一看，原来被打那个我也认识，是我前一阵子做猪时候认识的，是北村的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还是市人大代表。我就连忙进去阻止他们，结果那帮联防队的就连我一起打。混乱中那个老头子跑了出去，把他们村的人叫了来理论。乡政府的人没种，一看见农民他们就跑了，还借口说我扔了什么化学手雷，你说我能有这种东西吗？”
　　“李老板，你可不能这么说！”听到这话魏什么着急了，“下面怎么打起来的我是没看见，打成怎么样我也不知道，那些农民来的时候我也已经跑走了，可是那个化学手雷可是真真确确的啊！明明就是你扔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漫天狂风，升起一阵黄雾，一时间天昏地暗，我们都闻到一阵腥气，臭得不可忍受，我们才连忙跑了。”
　　“你说的这是西游记里面妖怪大王出来巡山了吧？”李穆没好气的说。还漫天狂风，还天昏地暗，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再说当时李穆手里只有一根棍子，还是从联防队手里抢过来的，连手机都在地下，还是闹完了以后李穆捡回来的，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就是几块的零钱，还能扔什么出去？
　　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神农公司的……的什么东西呢？李穆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说车队吧，没有显出他们的状态来，说是营地把，好像又太夸张了。这里有十几辆中巴车，头尾围成了一圈，里面人声鼎沸，一边是十几个人拿着话筒和摄录机，还架着各种机器，好像是电视台在转播一样。另一边是上百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精壮汉子，还有人在分发各种长兵器，主要是长棍，还有一种很长的叉子，可以把人叉在地上两只胳膊都动弹不得那一种。
　　王显儿把李穆带上了其中一辆中巴车，把其他人都赶下车，然后拉上窗帘，神神秘秘的对李穆说：“现在你要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的真相吗？”李穆犹豫了一秒钟，决定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大致上和我说的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那个联防队的队长康大苟，其实是得了桃源乡乡委书记王敏德的命令，绑了张承业去乡政府。这个为什么他要绑张承业去乡政府呢，是因为他们早就有仇，不过张承业是市人大代表，王敏德拿他没法子。正好这一次贾宏光贾总要找那个去省高院告状的张老头，谁知道就被王敏德钻了空子，把张承业抓了起来，因为张承业在村里面，大家都叫他老张头……”
　　“这事贾宏光和我说过了！”王显儿打断他说，“后来事情发了，我们都猜到是这样。谁跟你说抓人打人了，无非是些勾心斗角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啊！”她兴致勃勃的拉着李穆的手问，“我是想问你，那个化学手雷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利害？一下子把上百人熏跑了，还一点痕迹都验不出来，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要达到把人熏跑这个效果很容易，催泪弹或者烟雾弹都行。这两样东西以前王显儿都玩过。她还曾经在上课的时候把一枚催泪弹打开仍在教室外面，结果整栋楼6层上千名学生加老师都被熏了出来。不过催泪弹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要是吸入太多，就会灼伤呼吸道，而且也很容易化验出来。但是李穆今天用这个，把人熏跑了不说，还什么痕迹都没落下。
　　以后那帮乡政府的去告状都拿不出证据来，这一点可是十分重要的。很多时候神农公司都要对付某些刁民，不打人吧，赶不走刁民，打人吧，又太难控制，万一要是把刁民打伤了，又要赔钱，留下的口碑又不好，万一上了报纸什么的，那就更加糟糕了。用催泪弹什么的，没出事还好，出了事熏死了几个，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所以神农公司一直都是用落后效率低消耗大的传统方式驱赶刁民。
　　如果能够弄到李穆手里的新产品，那驱赶刁民的效率就可以大大提高了。比如说今天吧，因为这事和神农公司有关，省农业厅花了多少人情才让平原市的市委按兵不动，让自己人先去处理。本来按下去一个多小时是没关系的，可是那些农民人太多，到处调集保安要花好几个小时，这人情可就大了。如果有李穆那个新型的催泪弹，扔出去先把农民赶跑了然后再处理事情就容易多了。
　　“我什么都没有扔！他们自己被一阵风吓跑了。”李穆只好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你骗谁呢！”王显儿当然不信，“一个人可能被风吓跑，哪里可是100多人啊！”按照事后的统计，应该是132人，这个数字让平原市市委那些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乡政府的在编人员应该是22，本来市委那些人以为最多就超编一倍，最多两倍，谁知道居然超变了6倍还要多。乡政府那些人还说今天其实还有几十个没到，全部到齐的话说不定就接近200人了，那就是超编10倍。
　　“这个就要说道群体心理学了。”李穆给王显儿解释了一下。人都有从众心里，在人群中，人会分散精力来观察别人怎么做，而减少了很多自己思考。所以，作为未经训练和整合的人群，智力水平比起单个的人要下降不少。有很多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清醒的识破骗局，但是到了人群里面被传销的一忽悠，就上当了。
　　乡政府那些人也是这样，本来只不过是一阵风刮起的尘土，可是有那些中了防狼喷雾的联防队队员在一边惨叫，就会有人发慌，发慌的人里面又有人觉得呼吸困难，呼吸困难的人里面又有人会大声呼救。听到呼救的人里面又有人会跑，结果绝大多数人都稀里糊涂的跟着跑了。只有唯一一个保持了冷静的人，就是王敏德……要不说人家是书记呢。
　　“你别骗我了，还群众心理学呢，别和我玩这些虚的！”王显儿半点都不信这么悬乎的东西，“李穆你放心，我不会和上头检举你的。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东西是国外的新产品呢，还是军方的实验武器？”王显儿知道李穆的母亲是加拿大华人，在加拿大有关系，也知道李穆现在参军了。
　　“真的没有这回事！”李穆还能怎么说呢。
　　“你这人真没意思，本来还想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做个大生意呢。”王显儿嘟噜着说，“谁知道你这人这么小气，连个催泪弹都不肯拿出来共享共享，哎，看来你是信不过我的了。那个生意我们就不用谈了吧。”
　　“什么生意啊？”李穆顺口问。
　　“当然是好生意了，不过你连个催泪弹都不肯拿出来，我们没必要谈那个了。”王显儿说，“我又不会贪了你的图了你的，要是来源不合法有问题，我又不会逼你去拿给我。要是来源合法，我最多就让你帮我买几个嘛。”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生意
　　王显儿能有什么大生意可以谈啊？上一辈子李穆去省城读书以后，王主席还见过几次，王显儿是一次都没见过，所以李穆也不知道她是跑到平原市来做了神农公司的董事长。这可真是有些奇怪，虽然说王显儿是正宗官二代，可是王主席自己都进了冰箱了，王显儿怎么还能在平原省这儿做这么大个公司里面做董事长？神农公司这么多人这么高的产值，就算是没有实权光签名的董事长，一年至少也得分个五六百万走，何况还有签单什么的权力。
　　“我这个催泪弹呢……是那个……”要说是外国新产品，说不定王显儿就上网搜索了，再说王显儿还有可能有外国朋友呢，一问不就露馅了吗，“这个是军方的最新实验产品，我偶尔弄到了一罐。”说谎话还真是锻炼心理水平啊，“用完就没有了，这可是国家机密，你问谁，谁都不会告诉你的。”王显儿不可能拉着军方研究所的人问你们有没有研究出那无毒无害的催泪弹吧？
　　“你早说嘛。”王显儿顿时失去了兴趣，“军队的实验品你也敢拿来用，万一要是有什么副作用，熏死几个那该怎么办？”实验品嘛，要是完全实用化了，那还实验什么啊？直接拿出来用就行了嘛，除非是因为造价过高……这种高级货肯定会造假过高的吧？那可真是可惜了。王显儿于是自动把这中催泪弹脑补成‘因为造价过高而处于削减成本的试验武器’。口胡，过几天回京城见到那几个少将什么的，有好东西可以八卦了！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啊？”李穆问。
　　“就是这一门生意啊！”王显儿说，“现在神农公司卷入了农民冲击乡政府的事情，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她看了李穆一眼，解释说，“你别看我现在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其实就是签字画押，其他什么都不能干。上头有农业厅的叔叔伯伯，下头那些经理又不听话。我请朋友吃个饭吧，才吃了8万块钱，这算什么啊是不是？结果财务还跟我唧唧歪歪的，又要发票，又要来问到底请谁吃饭，我这董事长当得可真没意思。”
　　八万块钱一顿！李穆看了看王显儿，虽然说李穆经常一顿饭吃个十万八万的，不过那是商务宴请啊，你和朋友吃饭也能吃出这个价格来？李穆十分的怀疑，要说那些昂贵的菜式，鲍参刺肚再贵也有限，真贵的还是野味。一头金钱龟，随便都能上万，要是大一点，十万八万的也不出奇。但是这样的东西，你不请领导不请老板，自己和朋友吃，那也太无聊了吧？李穆吃过几次金钱龟，还吃过老虎豹子，但从来都不觉得哪里好吃了。
　　“可是这事能怎么利用呢？”李穆问。神农公司家大业大，在平原省也算得上是根深叶茂，王显儿一个虚头董事长，手下又不听她的，公章肯定是不在手上，大概也没什么钱来收买人心，能做什么呢？李穆仔细回忆了一下，王显儿上一辈子是怎么样的呢？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来，他和王显儿没有什么接触。
　　“这个很容易。”王显儿说，“你手里不是有一大堆的合同吗？你那个猪换牛的合同。用小猪换了那些农民被扣的农业补贴。如果没有我帮忙，你这钱永远都拿不到手。但是有我帮忙就不同了，我会找人写一个报告上来，说这事主要就是因为农民的农业补贴被扣了，所以才闹起事情来。如果不把补贴发下去，他们就要攻打市委了。”
　　“这个……”李穆犹豫了一下。很多人都知道李穆和那些农民签了协议，要是这个说法写成报告送到了神农公司，可能一时会骗得到钱，但是之后神农公司的人回去一查，就知道钱会落在李穆的手里，到时候不是把这个巨无霸得罪了吗？为了几百万，做这样的事情，很不值得啊，“这个太危险了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直接收钱，那当然是不行的，就算是先给农民，然后农民再给你，也是不行的。”王显儿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农民直接来向神农公司要钱，然后神农公司向你买下那些合同，以此为理由，把那些农民挡回去。所以，你要赚钱，就要想法子操控正在乡政府那些农民，用钱也好，威逼利诱也好，让他们改一改目标，不要再攻击王敏德或者康大苟了。就说他们冲击乡政府，是为了神农公司扣掉的农业补贴……简单地说，放开乡政府，有什么事冲我来！”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李穆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罗大秘把李穆派到桃源乡来，就是为了解决养牛造成的亏空，要是李穆没有解决这事，反而激化了矛盾，闹得几百农民冲击乡政府，那么罗大秘会怎么看李穆啊？就算最后没有牵扯到罗大秘身上，李穆也会永远的失去罗大秘的信任。再说这事盘子太小，冲破天了不过是一千万，就算把事情办成了，王显儿还要分一半去，那么最多就是5、6百万，不值得冒这个险啊。
　　“我觉得还是不好。”李穆说，“那些农民劝他们散开是很简单，但是要让几百个农民一起改口，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上千万的生意啊，你就不想一想？”王显儿诱惑他说。不过是几百万而已，李穆摇了摇头。“靠！读了大学还真有长进啊！”王显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大感惊异。在王显儿的印象中，李穆不过是一个每年有一百多万零花钱的爆发富二代，虽然人还算可以，也经常能弄到些新鲜玩意儿，不过格局太小，为了几万几十万斤斤计较。没想到几个月没见，居然连大几百万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李穆说，“要赚钱也不比急于一时。”
　　“我和你不同，你爹的钱多的是，我爹自从当了那个该死的政协副主席，还得我给钱他花呢。”王显儿摇摇头说，“这个董事长也是驴粪蛋子外面光，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其实一年就那么一千来万的收入，现在物价贵啊，我想在京城买个四合院住住，好不容易看到个合心水的，他妈的人家开价就是九千万，我的7、8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可是怎么能九年不吃不喝啊，车又贵，房又贵，衣服贵，包包贵，香水贵，连出去旅游都贵的要死。”
　　7、8年……李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普通人家得2、30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房子呢。“没有钱可以自己赚啊，”李穆诱惑她说，“以前靠我爸给的零花钱过活，花起钱来绑手绑脚的，多难受啊。后来我读大学了开始自己挣钱，挣到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再也不用听父母指手画脚的，多快活。”
　　“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王显儿看着李穆的打扮撇了撇嘴，李穆浑身上下衣服鞋子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万块钱，这要么说明了李穆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要么说明了李穆一点品味都没有。现在王显儿就穿着价值3万块钱的高跟鞋，还有一万多块的衣服，几千块钱的裙子，还有三万多块的胸罩和内裤……要是王显儿有几千万可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那么她全身上下装备肯定要超过百万，再配上价值千万的珠宝，那才能彰显她王显儿的美丽。“那你是做什么生意发财了啊？”虽然李穆是很没品位，不过要是能赚钱的话，敷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是地产生意啊！现在有什么比地产生意还能赚钱的！”李穆说，“你看看，香港最有钱的老板诚哥，是做地产生意的吧？第二有钱的老板郭家兄弟，还是做地产生意的吧？一直排到第几十，还是做地产生意的啊。这几年楼价一年涨30%、40%，银行的利息才多少，7%、8%而已，只要从银行借出钱来，用来买地产，然后等它涨价，再卖出去，就能赚一大笔了。”
　　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李穆当然是不会干的，还是走传统路线拿地建房赚得更多。不过用来忽悠王显儿，已经足够了。事实上也有人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发了大财。当然那人在2012年的时候因为资金链断裂破产然后还被银行追究骗贷结果锒铛入狱什么的，就没有必要告诉王显儿了。等一等，锒铛入狱……李穆好像想到了上辈子和王显儿有关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赚钱这么容易？”王显儿一算，果然这么做地产就能赚大钱，身为神农公司的董事长，要借个几千万出来，应该也可以办得到，先按照4千万算好了。按照李穆的说法，从银行把钱借出来，利率是8%，也就是每年要给320万的利息。然后投资地产，每年能赚40%，也就是1600万，那不就是凭空多了一千多万？


第三百章 大生意(2)
　　（尽力三更……不过要过一会儿）
　　有了这多出来的一千多万，那么王显儿的日子就舒服了。不对，她王显儿这么出色的任务，才一千多万，怎么能够就这么满足呢？一千万虽然在凡人眼里已经很多了，可对于王显儿来说，怎么够花啊！四合院！玛萨拉蒂！邮轮！小岛！六星级酒店！如果能借多点钱出来的话，那不就是能赚更多吗？反正是没有风险的。借八千万的话就能赚两千万，借八亿的话，那就能赚两亿。
　　两亿的话，那就差不多了。王显儿忍不住在想如果每年能有两亿收入，她应该怎么花。首先买个两三百米的游艇，然后租个码头，不，应该是买一块地来建码头，再买个小岛，就可以随时出海游玩了！还有那一套看了很久都没舍得下手的价值一亿多的翡翠首饰套装，都要买下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八亿的本钱从哪里来。
　　“这个法子好！”王显儿越想越是兴奋，“李穆，你是怎么从银行借钱出来的啊？”要说风花雪月或者在官二代那里的人脉，王显儿是刚刚的，要说办实务，那可真是太难为她了。王显儿从小到达，银行都没去过几次，都是秘书代办的。可是这事情又不能让秘书来办，实在是太危险了。
　　王显儿问得空泛，李穆也只好泛泛而谈：“我那个……首先要找银行贷款部的人来谈一谈，最好是贷款部的主任。当然要是能找到贷款银行的支行长，那就更加好了。”
　　“哎，我认识工商银行平原市分行的一个副行长。”王显儿很高兴地说。
　　“这个，在下面的支行你认不认识人啊？”李穆问，“借钱的时候支行的关系比分行的关系更有用。”国内的银行体系是总行，分行，支行，具体负责贷款的是支行，上面都是负责额度控制什么的。所以对于地产商来说，支行才是最应该巴结的。上面分行总行的还是隔了一层，反而不那么亲近。当然这不是说分行总行的领导就没用了，只是对于地产商而言，支行领导的性价比最高，分行领导的性价比中等，总行领导的性价比就很一般了，花费多难伺候，办贷款的时候还要一层层传达下去，要说传达公文，那是没什么关系，要是传达人情，这里面的损耗可就大了。
　　“支行？我们神农公司的贷款一直都是在农行办的，我和他们平原市分行的人比较熟，下面的支行，倒是没怎么打交道。”王显儿皱着眉头说。这个是因为神农公司的业务很广，在哪里办项目就要在哪里借钱。反而是平原市里面，因为农业不是很发达，项目比较少，所以和平原市那些支行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只是和平原市的分行保持着友好关系。
　　“分行也没问题，”李穆说，“你有多少抵押品？抵押的话，一般只能借到抵押品评估值的六成。不过王姐姐你关系这么过硬，应该能够借到八成吧。”其实六成八成什么的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评估价。给银行领导的顾问费给到位了，评估价自然就蹭蹭的往上涨了。就和商场奸商卖衣服差不多，一万块钱的东西评估到两万，再来个六折，其实价钱还涨了。
　　“和银行打交道太麻烦了。”王显儿的眼睛盯着李穆转了几转，“李穆啊，你和银行是经常打交道的吧？不如你帮我向银行借钱好不好？要不干脆你直接借钱给我吧。你可别说没钱啊，我可是听贾宏光向我吹过了。你那个什么几十万头的养猪场，可是赔了40亿。就算你拿出一半来上下打点，还有20亿呢。”20亿的话，一年的收入不是有4、5亿了？这个李穆不是发得和猪头一样？怪不得长得这么像猪头呢。
　　“姐姐，那钱我还没拿到手呢。”李穆说，沈市长一天不点头，市财政局就一天不会把钱拿出来，“再说这些钱有不单只是我自己的，山南省省城上上下下入股的人可多着呢，你就别难为弟弟了。”开什么玩笑啊，把钱借给王显儿？先不说利息的问题，本钱都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来呢。
　　“你这人真没劲！”王显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姐姐不会亏待你的，不就是抵押和利息吗？姐姐一分钱都不会少了你的……都按照银行的贷款利息算好了。”现在的银行贷款利息是多少来着？王显儿忘记了，刚才李穆说是7%，8%？“你姐姐我现在可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能赖你的账吗？”
　　按照银行来办？李穆可万万不敢，那不就是成非法集资了吗？就算不是非法集资，8%的利息也太少了。那个抵押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能够再抵押给银行，那就赚大了，可是如果不行，那就亏大了。“姐姐你想借多少？都有什么抵押品啊？”李穆问。要是3、4千万的话，就给王主席一个面子吧。
　　“弟弟你是亲人啊！”听到李穆有松口的意思，王显儿大喜过望，抓住李穆就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姐姐也不要很多，你就把你那20亿借一半给我就行了。”其实王显儿想借的是8亿，当然能借到10亿更好。如果10亿不行，就让李穆砍价，凭着她王显儿的身份还有姿色，打个八折应该就行了吧？
　　“10亿？”李穆连忙挣脱开王显儿的魔爪，“姐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借给你啊！”那40亿虽然多，可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你要是借个几千万的，我还能答应下来。这个10亿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李穆连连摇头，“再说养猪场那钱，恐怕要要几年后才能拿到手。”
　　“几千万的话我跟谁借不行啊？非要跟你借！”王显儿说。其实她们这种官二代什么的，父母当权的时候固然是人人都捧着，父母一旦失势，那么就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王显儿的父亲保住了级别，但是进了冰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权力，所以大家对王显儿表面上还能维持态度，但实际上……要找人借几百万还可以，要借几千万过来，基本没什么可能。
　　“姐姐，不如这样吧，你先给我看看有什么可以用来作抵押，然后我们再来谈借钱的事情。”李穆说。要是抵押品很好的话，他可以帮王显儿去运作借钱，要是十分好的话，那么自己借钱也是可以的。人民道那栋大楼已经落成了，卖出去李穆是不舍得，抵押出去却是没有什么问题。那栋楼现在的价值大约是12亿，按照6成算的话，就是7.2亿，再运作一下，拿到8、9亿应该没问题。
　　“那我回去整理一下给你看看。”王显儿说，“我家值钱的东西多得很。”王显儿家值钱的东西很多，可是能用的少啊，这可真是愁坏人，看着满街的钱居然赚不到。要是自家的父亲没有失势，他一个省级领导干部，一个批条下去，8亿10亿的很快就到手了。“那现在这事要怎么处理啊？”
　　“这事？”李穆拿出来康大苟那一份检讨书交给王显儿，“我已经和那些农民说好了，只要把这个下手打人的康大苟处理掉，再把联防队解散了，他们就肯自愿退走。王书记会负责做乡政府那帮人的工作，让他们什么都不说。乡政府所遭受的一切损失，都有我来负责修复。这事就作为康大苟当街殴打老人造成农民围观，其他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样啊？”王显儿接过康大苟的检讨书，仔细看了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这样也好，大家都轻松多了。”然后她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可惜了，我们在这件事情里面一点好处都捞不到，我好容易才得到这样独当一面的机会，哎。”
　　“你不是董事长吗？”李穆顺口问了一句。
　　“虽然是董事长，其实平时什么都不用做。”王显儿说，“不过就是吃饭睡觉买衣服，穿衣打扮盖印章而已。大事情由平原省农业厅的领导们决定，具体业务由下面的财务业务人事经理，还有分公司的中层来管理，根本没有我能插手的份。我能当这个董事长，一是因为在神农公司建立的时候，我父亲出了几百万当股份，二是因为神农公司资产太多，要是安排了实权人物的子女来，他们怕给人私吞。我爸爸级别还在，但是一点实权没有，所以才让我当这个董事长。即使如此，有很多人还是对我忌惮得很，生怕我贪图了他们什么。切，当我王显儿是什么人，会偷偷拿你神农公司的钱吗？真是！”
　　钱是不会偷偷拿的，因为拿不走，现金这种东西一向都是看管的最严的。要动用神农公司的钱，几千块就要总经理财务经理一起签字，要动用几万，就得告诉农业厅的幕后黑手们知道。要动用几十万几百万，就得农业厅领导们开会了，没有几个农业厅党委的决议，根本就拿不出来。不过除了现金之外，那些黄金啊股票啊地产啊农场啊神恶魔的，王显儿都没嫌弃，挖了不少神农公司的墙角。


第三百零一章 大生意(3)
　　（二更）
　　“那今天怎么又是你来了呢？”李穆问。而且看贾宏光和其他神农公司高层的态度，似乎也不像是对着一个傀儡啊。他们那恭恭敬敬的态度，就好像对着……好像对着真正的官二代一样。对了！李穆想起来了，他上一辈子听王主席说过王显儿的事情。说的是王显儿博士还是硕士毕业还是博士毕业，然后去当了公务员。至于为什么李穆听到锒铛入狱就会想起王显儿来，那是因为王显儿是进了监狱。当然不是去坐牢，她是去做了一个什么监狱的总工程师——监狱一向都是很肥的地方，王主席没有了实际权力，还能给王显儿弄到这么一个职位，所以王主席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按照这么看来，王显儿这个神农公司董事长没有当多久，当了公务员，是不能够再做生意了，做个没有管理权的股东还行，当拥有公司最高权力的董事长，就算只是名义上有权力，那也不不行的。那么发生了什么事，让王显儿退位了呢？是她自己自愿的呢，还是被人赶下台？或者是神农公司背后的那些大佬们对王显儿不满了？
　　按照道理说，虽然监狱的总工程师很肥，但是总归没有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好。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刚才王显儿自己也说了，一年有上千万的合法收入，监狱的总工程师能捞个几百万了不起了，还是要遮遮掩掩的非法收入。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王显儿把神农公司吃干抹净然后转头去当这个监狱的总工程师拿个公务员的身份做护身符。不过这个可能性相对来说比较小。
　　“本来平原市这附近的业务应该是贾宏光负责的，不过贾宏光因为那个公司加农户养牛的项目失败了，在公司里面都不敢大声说话的。这事太麻烦，农业厅的人又不敢出面，总经理和副总经理都不想沾惹这个麻烦，我就趁机出来举大旗了。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拿些好处，没想到你已经处理好了。”王显儿很不满意地说。
　　“我都处理好了你都不满意啊？”李穆问，“这对神农公司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对神农公司好，对我可不好。”王显儿说，“弟弟，现在神农公司就是一潭死水，我在里面只有一个董事长的名义，其他什么都没有。如果不发生一些什么大的动荡，我怎么能够乱中取胜呢？如果这事按照你的方案处理，我个人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啊。如果那些农民占据着乡政府就是不走，我们神农公司的保安和农民大战一场，死伤无数，这才是好事。以后这善后工作自然只能我来做，要我做事自然要给我人，给我钱。我有了董事长的名义，再有了资源，自然就能慢慢培植出自己的势力出来。”
　　然后呢，这一切都被李穆破坏了？李穆顿时觉得压力很大。看一眼中巴车外面，是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虽然说这些人不一定就是王显儿的亲信，可是如果是的话呢？如果王显儿决定孤注一掷，把李穆扣下来，然后带保安去攻打乡政府，扫荡北村，那些农民不就糟糕了？“这个牵涉太大了，几百人的事情，想要完美的掩盖下来，根本就没有可能！”李穆只好想些理由来劝王显儿，“事情掩盖不下来，表面上神农公司毕竟是一个私人的股份制企业，你们又不是官方的身份，万一被扔出去做替罪羊怎么办呢？”
　　“你说的也是，如果我们无缘无故的就这么和农民打架的话，那自然就是很难收拾了。”王显儿笑了笑说，“不过要是那帮是暴徒的话，我们这么干就很有理由了。比如说，要是那些农民把康大苟，王敏德杀了，强奸了几个乡政府的妇女，还要继续杀人强奸放火，我们神农公司的人和他们打架，自然就是情急之下迫于无奈。”
　　没想到居然要做的这么绝！李穆听得满脑门子汗水都出来了，“这样很危险的吧？”李穆说，“如果是被人发现了的话，不但那些农民要告状要上访，神农公司的股东们也不会放过你！你父亲能掩盖下去吗？能保得住你吗？”
　　“所以我需要一个证人，一个经历了整个事件的人，一个绝对可信的人。”王显儿对李穆说，“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完美的人选，你是一个外乡人，和本地没有什么利益瓜葛。同时在山南省的生意做得很大，可信度很高。如果你肯帮我作证，那么事情就不会穿帮了。如果你不肯帮我作证……”
　　那么我就会变成暴乱的受害人吗？李穆打了一个冷战。王显儿有这个胆子做这种事情吗？看着不是很像啊。在李穆的印象中，王显儿就是一个高傲的官二代，对自己父亲的失势表面不说什么，实际上耿耿于怀。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收买手下杀人强奸放火的啊。现在要怎么办呢？难道要贡献10亿出来免死？可是李穆根本就没有10亿！这是王显儿在试探他吗？还是别的什么呢？
　　“所以呢，你现在这辆车上好好的想一想，”王显儿笑了笑说，“比如说到底要不要帮我作证啊，要不要把10亿借给我之类的。是跟着姐姐对神农公司下手赚一大笔荣华富贵，还是要选择另一边……当然你也用不着太伤脑筋，说不定我都凑不齐人来干这事呢！幸好你那个什么催泪弹只有一个，要是多几个，我还真是不好办呢。”
　　说完王显儿敲了敲窗户，下面就有几个神农公司的保安要上来。这几个都是从军队里面退役的高手，其中还有一个练过散打，拿到过军队内部格斗比赛的名字。这个李穆听乡政府的人说是很能打，但不是专业的，应该也没练过几年，王显儿有12分的把握这几个保安能够制服他。
　　就这么被抓住了吗？就这么被迫要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或者是变成暴乱受害者之一了？或者应该先假装同意然后找机会把王显儿举报了？不过王显儿肯定会防着这一手吧？说不定还会栽赃李穆说人是他杀的？或者强迫李穆签个10亿元的欠款单什么的。“等一等！”李穆说，“你要对神农公司下手要发财，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更好的办法？”王显儿有敲了敲窗户，对着那些保安摇摇头，让他们暂时先不用上来，“弟弟你可不要随便胡说八道个事情来骗我啊，姐姐我憋屈了这么几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脾气可不是太好。”
　　“当然不是了！”李穆心念电转，要怎么对付神农公司啊？神农公司这么根深叶茂的，王显儿想要吞下这么一个公司，连蛇吞象都说不上，而是蚂蚁想吞大象。在国外的话，蛇吞象的事情从来都不小，只要得到了银行的金钱光环加持，小公司购买大公司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而在国内呢，银行就没有这么大能了，取而代之的是领导。
　　如果王显儿的父亲没有失势，那么在王主席的支持下，王显儿要吞并神农公司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困难是比较困难，但并非不可能。李穆就知道有一个太子党，他爹当了省委副书记，第二天，他就从银行贷款了四千万，从一个矿业公司手里买下来一个煤矿。然后这个煤矿一评估，不得了，居然是一个富矿，那个矿业公司转头用一亿买回去了。这么来两三次，那个矿业公司的现金就全到了太子党的手里。
　　没有现金，公司怎么运作呢？于是到处借款，刚好太子党手里有现金，于是就用银行贷款利率和太子党借了钱。等到要还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日进斗金夜进斗银的公司，居然拿不出现金来，没办法只好债转股，太子党一跃成为矿业公司最大的股东，成为董事长总经理，过几年这家矿业公司就经营困难，无奈之下贱卖资产，那些矿就全都落到那个太子手里了。
　　省领导不行的话……等一等，李穆想到办法了！“你想要给神农公司捣乱，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李穆说，“现在有一个中纪委的领导正在平原市，他是来检查平原省各机关部门小金库情况的。虽然说形式比较新颖，但是神农公司也可以算是平原省农业厅的小金库吧？你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只要你去主动举报，中纪委的领导一定会重视的。要搞农民，还要杀人放火什么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你的手下未必忠心吧？就算是忠心，也未必能干。牵涉这么广的事情，真爆出来，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王主席真的未必能够保得住你。”
　　李穆虽然孤陋寡闻，但是几百暴民冲击乡政府杀人放火强奸什么的，这么大的事情，总不会完全没消息传出来。上一辈子李穆可没听说过平原市发生了这么恶劣的案件啊，看来又是自己穿越回来的蝴蝶效应。如果这事真的发生了，不就是变成李穆的罪过了吗？不行，李穆绝对不能让王显儿干这种事。


第三百零二章 大生意(4)
　　（昨天无端端的停电，结果好几千字没保存……）
　　“你说中纪委的马书记？”王显儿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也是一个办法。我先偷偷告诉马书记，所谓的神农公司，就是平原省农业厅的小金库，违反了多少多少政策，隐瞒了多少多少国有资产，从神农公司支取了多少多少钱。这些我都可以收集证据拿去给马书记看，马书记一定会来查神农公司的。到时候除了罚款和把国有资产上缴以外，农业厅那帮人肯定要主动脱离神农公司，总经理什么的，没有了农业厅的支持，不过是一坨屎而已。剩下的残骸，怎么也有几亿，要是我能拿到手的话……不过我没门路不认识马书记啊，你和马书记熟不熟啊？”
　　“熟，当然熟了。”李穆硬着头皮说。实际上这个中纪委的领导姓马是书记（应该是副书记，中纪委的书记亲自来的话那也太吓人了），还是李穆从王显儿这里听来的呢。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钱人。几百万几千万扔下去，不信真的搭不上线，就算真的搭不上线，至少今天这个危机是挨过去了。“只要现在把农民的事情处理一下，我立即就陪着你去找马书记，怎么样？”李穆问。
　　王显儿看了李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其实你和马书记不是很熟吧？”
　　何止不熟，李穆根本连这个马书记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其实，那个……”李穆只觉得自己头上冷汗噼里啪啦的冒出来，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啊，平时说谎还顺溜，一到关键时候就露馅了。“虽然不是很熟，但是能说得上话。”李穆当然能说，人家听不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了好了，马书记那什么级别啊，你要说你真得很熟，我倒是奇怪了。”王显儿说，“你这几天先去打通门路好了，我这几天也要收集一下证据呢，没这么快。不过我可提醒你，听说下个月马书记就要回京城开会去了，神农公司虽然大，在马书记这样级别的人看来，也算不了什么，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事……如果你没能打通门路，那我们只有另外想法子了。”
　　王显儿想了个暴民抢劫杀人强奸的法子出来，已经把李穆吓了个半死，再想个什么法子出来，多半也没好事。上一辈子王显儿自己是全身而退了，这一辈子多半也行，可是万一连累到其他人（特别是李穆自己）那该怎么办呢？所以李穆决定，一定要打通关节走马书记的门路。“你放心好了，这一阵子我什么都不干，就专心给你干活！”李穆说。
　　“要是你真的能办成这事，我不会亏待你的。”王显儿大包大揽地说，“你别看我父亲现在倒霉，说不定以后还能起复呢。好了，先这样吧。”她敲了敲车窗玻璃，叫了几个保安过来，把李穆送了出去，然后又让神农公司那些高层进来开会。
　　本来李穆还想着和贾宏光商量商量，看他有没有门路去联系那个中纪委的马书记呢，可是贾宏光才和李穆点了点头，就赶紧去中巴车里面开会去了。要说王显儿现在不过是个空头董事长，你一个实权副总经理，要不要这么巴结啊？还不但是贾宏光一个，其他人也一样。看来这个神农公司还有内情啊。
　　李穆只好自己一人回到了乡政府，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乡政府已经从喧闹不已变成了静悄悄的一片狼藉。只剩下王敏德一个人，衣衫不整的坐在乡政府的院子里面，看到李穆来了，就摇摇头苦笑着说：“你上哪里去了？”
　　“怎么了？”李穆先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刚才开批斗会来着。”王敏德说，“和6、70年代时候一样的手段，先是大家喊口号，然后给我戴了个高帽，上面写着贪官污吏王敏德，”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用A4纸做成的圆锥纸筒，不过这个帽子已经被踩烂了，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还要我做检讨，我按照给你写的检讨书做了检讨，可是那些人还不放过，一单一单的事情说出来，都让我承认和道歉。有些的确是我干的，这没什么好说。但是很多不是我干的啊！我才说了几句，就有人要来打我。”王敏德叹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样子。“要不是我机灵，立即躺下装死，说不定就真的被那些农民打死了……你还说只要我乖乖的签了检讨书，就会找人保护我的呢。”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李穆挠挠头说，老张头没来阻止那些人吗？按照道理来说，老张头不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啊。要是王敏德被打死了，那就真的成了暴民，这事就没法子收场了。“对了，康大苟上哪里去了？”李穆问。
　　“他比我还惨，在做检讨的时候顶了几句，结果被人一拥而上，又不肯装死，结果被狠狠的揍了一顿，张承业拼命阻止，可是就连他的侄子们都不听他的。哎……”王敏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当李穆以为他要痛诉暴民的时候，他却说，“以前看书的时候，总是看到什么人民的力量，群众的力量。今天总算是见到真货了，身处在人民的汪洋大海当中，我才明白，自己那些权力和职位什么都不算！以前做错过什么事，以前贪污过的钱，人民群众都记着呢！”
　　“啊？”李穆没听明白，“人民的力量？”
　　“当官当久了，总是以为治下都是些蚁民，随便怎么折腾，只要上头不来追究，蚁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王敏德说，“现在我终于看到了人民的力量，群众的力量。他们不是蚁民，他们不是弱者，他们只是没有到绝境！”说着他的脸似乎隐隐发出光来，“太祖爷说得没错，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人民群众才能创造历史！”
　　喂喂，你明明是个贪官污吏吧，这种大彻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老张头带着几个侄子跑了过来，对着李穆大喊：“李老板，刚才你上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
　　“刚才去找人协调这事了。”李穆说，“现在你们也赶紧走吧……对了，康大苟哪里去了？”不会是被打死了然后找地方埋了把？话说你们真的要埋，也给我埋远一点啊，埋到乡政府附近怎么能行呢？这儿人来人往的，刚才你自己不是说知道有几个地方十几年都没人去的吗？
　　“他受伤了，我找了个地方让医生给他治伤。我就说了嘛，用那样的手段是不行的，要文斗不要武斗，必须要拨乱反正才行。”老张头气喘吁吁地说，“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最好早点送去正规医院。我到处找都没找到车送过去，我们都是开摩托车过来的。乡政府这儿倒是有几辆车，可是又没有钥匙。”其实哪里止没钥匙，那些车都被愤怒的村民们砸掉了，都推翻在地，玻璃也全都全都敲坏了。
　　“人在哪里？我叫辆车送去医院吧。”反正李穆自己也要去医院检查脑震荡。
　　“在那边呢，医生说那边比较好治疗。”老张头指着乡政府外边，把李穆拉了过去，只见康大苟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躺在卖肉的案板上，身边还放着好几把猪肉刀，看上去好像就要分尸割肉拿去卖一样。走近了一看，康大苟其实并没有昏厥，意识也很正常，嘴里一直嘟噜着什么。
　　把李穆的头包扎得好像印度阿三的那个兽医正在忙里忙外，看到李穆来了，对他说：“很严重啊，肋骨断了三根，皮外伤无数，还是赶紧给送医院吧。不过最好弄一辆大一点的车来……不过你别费心叫120了，他们不来这边的。我们叫过很多次了，没有一次来的，都说我们这儿太远了。以前出个一千多块钱，救护车还肯来，可是自从改革救护车不准乱收费以后，出钱他们都不肯来了。”
　　“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找车来的。”李穆说，“你们先散了吧，不要被人看见了。”
　　“我们就这么走了行不行啊？”老张头顾虑重重，“要是警察抓不到人，会不会说我们不单犯事，还四处逃跑啊？我老张头行得正做得正，留下个临阵脱逃的名声不好听啊。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李穆又劝了一会儿，老张头才被侄子们硬是拖走了。等兽医、老张头和他的侄子们走了以后，李穆就给王显儿打了电话，告诉她这里已经处理妥当了，赶紧派人过来清理现场，然后顺便带几个医生过来，这里有人受了伤。
　　“你没事吧？”李穆有些担心康大苟挨了打，不肯认罪了。
　　“我……我有罪！”康大苟说话声音终于大了些，“我不应该欺负大牛，我不应该调戏小广西的老婆，我不应该喝了酒开车，我不应该偷老李家的羊，我不应该冤枉阿达偷了老李家的羊，我不应该把周明华抓起来打，我不应该聚众赌博，我不应该给计生罚款的时候拆了人家的屋子，争水的时候我不应该偏袒大碑村……”
　　人民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不过怎么看着和刑讯逼供的力量差不多呢？


第三百零三章 钻营
　　（今天一定三更，昨天欠的以后补上）
　　不一会儿神农公司的几十辆大巴开了过来，下来上百名保安，他们举着手中长棍一涌而下，检查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人之后，就在长棍上面装上扫把头，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收拾东西，然后几辆货车开了进来，把桌椅打印机电脑铅笔文件夹大头针等等被村民们拿走的东西全部补上，再把乡政府的人全都拉了回来，让他们一个个装着没事一样继续上班。
　　过了几个小时，平原市市委得到了王显儿的报告之后，这才偷偷摸摸派了人来视察，只见乡政府忙而不乱，整洁有序，不由心中大定，骂了几句王敏德大惊小怪，明明天下太平什么事情也没有嘛——在各方的努力下，北村村民冲击乡政府这一件事情，就这样还没有来得及发酵就结束了。
　　最后的结果，则是康大苟承认了自己胡乱打人导致围观群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被行政拘留15日，王敏德承认了自己工作中的失误，间接导致此事发生，被免去所有职务，并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老张头什么事都没有，北村也没有人被抓，但是北村的威名还是流传在乡政府当中。以后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从来都不敢到北村，北村各种补贴自然都拿得少了，同时赌博的风气也兴盛起来，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场，导致治安恶化，这都是后话了。
　　李穆则早就回到了平原市，琢磨怎么样和马书记搭上线——这时候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马书记其实不是书记，他只是中纪委常务委员会的一个委员，副部级，但是这也够吓人了。以前马书记是平原省的纪委书记，平调上去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马书记。这一阵子中央要查下面的小金库，因为他熟悉平原省的情况，所以就把马书记派到这里来了。
　　李穆和马书记自然是一点渊源都没有的，于是他找到了第一个把马书记的情况告诉他的人——神农公司副总经理贾宏光。但是贾宏光对于李穆的抱负十分的不看好：“李兄弟，不是我说，像我们这种级别的，跑去拍马书记的马屁，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啊。到时候平白无故花了一大笔钱还容易得罪人。有钱了我们去巴结好市长区长局长不好吗？拿去扔河里，都比去巴结马书记靠谱啊。那可是中纪委的领导，就算祖坟冒青烟给巴结上了，以后人家会怎么说，你看那个，是认识中纪委领导的李老板。人家还敢收你的礼吗？还敢吃你的饭吗？什么事情都给你按规矩办，那可不是烦死了？”
　　李穆也不想这么办啊，可是都已经答应了王显儿，还有什么办法。她看见李穆头一个念头，就是要逼着李穆做假证陷害村民，或者去当受害者。好不容易李穆才争取到这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不努力一点怎么行。“贾总，马书记是平原省的人。”李穆当然不能把王显儿要对付神农公司的伟大目标说出来，“我在平原省没有什么根基，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上下刁难。只要我和马书记搭上了线，甚至是只要有这个风声传出去，平原省的人就不敢刁难我了。我也不要什么特殊的照顾，只要按规矩办就行。”
　　“原来如此！”贾宏光恍然大悟，“不过这代价太高了，性价比不好啊。平时请个市长吃饭都要3、4万的，马书记可是副部级，还是中央下来的，吃一顿饭还不得3、40万啊？你想要结交马书记这种人物，上上下下牵桥搭线，怎么也得几百万。结交上了你还是得老老实实做生意，什么近期的好处都没有，得多少年才能把本赚回来啊！你要在平原省做生意，搭我们神农公司的线不就好了，把你的养猪场搬过来，成了我们神农公司的合作伙伴，保证没人动你的生意。你和王总不是很熟的吗？”说道这里贾宏光暧昧的笑了起来，“听说王总和李老板你是青梅竹马，很小就认识……”
　　喂喂，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谣言啊？李穆认识王显儿的时候，应该是在14岁……好吧这的确是挺小的，可是李穆一共也没见过王显儿几次啊。虽然说姐姐弟弟的叫的似乎很亲热，实际上没什么交情，也就是李穆跟着他爹单方面的出钱出力做贡献，王显儿跟着她爹享受而已。如果王显儿她爹不是进了政治冰箱，能够给李富贵回报，也许他们的交情会更好一些。“贾总，这个可不要开玩笑啊，万一被王总听到那就不好了！”
　　“我懂的，我懂的！”贾总淫笑着说。其他的都是听说，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王显儿把李穆叫上隔音的中巴车去，放了窗帘两个人在里面不知道搞些什么，那可是真真切切的。贾宏光早就已经得到了确实的消息，李穆来他们营地之前，就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那些农民瞎胡闹了一场之后，就开始散了。然后王显儿把功劳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个李穆居然一生都不吭，可见里面肯定有奸情。“说实在的，我们神农公司，在平原省各个城市，也都算是有小小的面子，在省里也有门路，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这个，总是麻烦贾总也是不好。”李穆只好这么支支吾吾的说。
　　“哦，我明白了！”贾宏光这才想起来，李穆在平原省没有根基，做的又是农业方面的生意，最担心的当然就是神农公司了。这个李穆想要结交马书记，不是为了对付别人，就是为了神农公司啊！贾宏光把自己代入李穆的角度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也会很怕神农公司排挤他的生意。怪不得贾宏光开那么优越的条件，李穆却总是不肯把养猪场搬过来呢。天地良心，贾宏光从来都没这么想过的啊，他想的是直接把李穆的养猪场整个吞掉，最多分点没有投票权的股份，怎么会那么小家子气排挤李穆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贾宏光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办，首先呢，不能让李穆一点希望都看不见，要是李穆一点希望都看不见，他就不会把养猪场搬过来，只会做些小生意。同时还不能让李穆真的和马书记搭上关系，否则的话，农业厅头头脑脑们就不敢下手了。计议已定，贾宏光就说：“马书记呢，我是没有门路的，不过马书记这一次带了十几个人来查账，有一个是我的老同学……的朋友……的亲戚。我可以帮你拉拉线。”
　　李穆自然不知道贾宏光脑子里面在转什么弯弯，一听有门路，立即问：“那能不能安排我们见个面呢？越快越好！”最好中午吃饭，晚上塞钱，明天就见到马书记，然后再塞钱，建立了关系之后把马书记介绍给王显儿，然后自己就可以躲起来好吃好喝，看看王显儿怎么折腾。等罗大秘那边有消息了，立即回去省城，从此再也不来平原省了，那五万多头猪让别人来收购算了。
　　“这个吗，我说了有什么用呢，又不是我认识人。”贾宏光慢条斯理的说，“我呢，今天先请我的老同学吃饭，然后你可以当面问他，什么时候能够约他那个朋友吃饭。约到那个朋友以后，在问问什么时候能够约到朋友的亲戚，等约到那个亲戚以后，你们再仔细谈。”这条路迂回曲折，但是又好像有一丝希望，正是最好的途径。
　　“有没有直接一点快一点的途径啊？”李穆倒是不怕出钱，但是时间上能赶得及吗？王显儿说过，下个月月初，马书记就要回京城开会了，距离现在不足半个月，也就是两个星期。到时候这个吃饭那个吃饭，吃着吃着就月底了。那时候还没碰上马书记的边呢，要约到马书记，还得等机会。万一要是时间不够了，就算是见到了马书记搭上了关系，马书记也来不及对神农公司动手啊。碰到这种情况，马书记很有可能随便罚神农公司几千万就算了。那样的话，王显儿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你哥哥我却只有这么一条路啊。要是李老板你有更好的路子，也不妨试试。如果能通的话，可不要忘了老哥啊。”贾宏光也不怕李穆去找别人，马书记带来的十几个人，一到了就住进了平原宾馆里面，除了查账之外就专心呆在宾馆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千金小姐还矜持，平原省平原市无数想要拍马屁的官员老板都不得其门而入。李穆在平原市又不认识什么人，怎么能够找到其他的路子呢？
　　和贾宏光所料一样，李穆在平原市根本就不认识人啊，“哎，好容易有这样的机会……”
　　“你也不用太着急，这认识人的事情，哪里有个准数呢。”贾宏光安慰李穆说，“就算见不到马书记，见到我拿同学的朋友的亲戚，虽然不过是个科级，毕竟他也是中纪委下边的工作人员啊，已经够我们吹了。就算见不到我那同学的朋友的亲戚，见到我同学的朋友，那也不错了，你照样可以号称自己认识中纪委的人啊，我同学的朋友的亲戚总不会不给自己亲戚的面子，硬说不认识你啊，对不对？”


第三百零四章 钻营(2)
　　（三更，其他的以后补上）
　　要是李穆真的按照贾宏光指的路来走，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见到贾宏光那个同学的朋友的亲戚，最多就是见到贾宏光同学的朋友，然后李穆当然会到处吹嘘自己认识中纪委的人，吹得多了自己也相信了，就会逐渐扩大在平原省的生意，说不定还会把那个价值40亿的养猪场搬过来。那么借着神农公司的名头，贾宏光就能够把那个养猪场吞下来，把李穆赶走。唯一要顾虑的，就是李穆和神农公司董事长王显儿的关系。
　　“贾总，你那同学什么时候有空啊？今天中午行不行？”李穆也没有法子，只好先在贾宏光这边下功夫了。
　　“今天中午？我叫当然没问题，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公务员上班时间不能喝酒，喝了酒就要撤职。可是不喝酒怎么有气氛啊，就约今天晚上好了。”贾宏光说，“我去沈海楼订个位置，就来个8888的鱼翅席吧，虽然是自己人，可是也不能太寒酸了。”
　　李穆当然没有异议，答应了下来。当天晚上和贾宏光的同学吃了一顿饭，被灌了个酊酩大醉，求人的时候想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喝了酒之后李穆就谈正事，头一天谈得好好的，第二天人家就说喝醉酒全都忘干净了。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再请一次，这一次是喝酒之前谈正事了，结果贾宏光的同学又带了一大帮人去，根本就没有法子好好的谈。
　　这么反复几次，贾宏光的同学终于带着李穆去见他朋友了，结果又是遮遮掩掩老是不拿出一个实在话来。李穆吃了好几顿饭，眼看着月底越来越近，他才终于逼出一句话来，贾宏光的同学的朋友答应了李穆，看看能不能趁着中午休息时间让他亲戚见李穆一面。这天贾宏光那个同学的朋友去了平原宾馆外面等着，李穆就在开好的房间里面，从早上10点开始等。
　　等到12点的时候传来消息，可能就是这半个小时了。于是小心翼翼的等，到了1点钟还没来。又说在加班审查账目，可能要1点半，到了两点钟的时候，又说要两点半。一直等到3点吧，就说工作太忙，等做完再来，结果4点、5点、6点、7点，李穆觉得自己满脸都冒出油来了，才接到贾宏光的同学的朋友的电话，说中纪委那些派出人员要开会，今天就不过来了。
　　听了这话李穆简直就想一巴掌把贾宏光这个同学的亲戚扇死，可是现在有求于人，非但不能扇，还能赔小心说好话，说麻烦您老人家等一天了，都是我运气不好福气不够，结果才没能见到您的亲戚。要说李穆也不是没等过人，在学校等校长，出来了等杨局长，和杨局长一起等王市长，次次都要等人，谁叫你有求于人呢。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过分的，居然让李穆等了整整10个小时。
　　你要说是高级一点，比如说马书记那样的副部级，或者正厅也凑合了，甚至就算是王市长那样的副厅，也没关系。可是贾宏光那个同学的朋友的亲戚，不过是个科级吧？不要说在京城，就是在省城或者平原市这儿，科级都不过是个办事员，得意个什么劲啊……虽然李穆知道这种情绪十分的不利于做生意，可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偏偏服务员还进来捣乱，跑进房间里面问李穆：“先生，您叫的菜能上了吗？”为了宴请这个中纪委的办事员，李穆叫了十几个菜，中午做了一遍，晚上又做了一遍，就是预备着办事员一进门，立即就可以上菜。本来有个生鱼汤，因为煮的时间太久了，硬生生的从快滚快熟的鱼片汤变成老火汤。
　　“上吧！”李穆没好气的说。叫了的东西，绝大部分都不能退，所以他决定大吃一顿以消解心头之气，“一起上，不要分什么先后了。”这是一个很高级的餐馆，上菜的顺序也是要严格规定好的，先上哪一道菜后上哪一道菜都要讲究。“再给我拿一盆饭来。”李穆说，等了这么一整天，他肚子饿了一轮又一轮，这时候也不知道能吃多少东西。
　　“那摆多少个位置呢？”服务员又问。
　　“还摆多少个位置？就我一个！”李穆没好气的说，“没看见我被人放鸽子了吗？”
　　“真不好意思，”那个服务员赔笑说，“请您稍等。”
　　很快的菜就全都上来了，因为贾宏光的同学的朋友说他亲戚喜欢吃海鲜，李穆就点了一桌子的海鲜菜，先是上来了生鱼汤，是用酸菜和辣椒煮的，热了这么久，味道很浓郁了。酸香可口的生鱼汤让李穆胃口大开。接着上了一个龙虾三吃，头用姜葱爆炒，龙虾肉切成球红烧，剩下的壳熬了汤。李穆抓起龙虾头咬了几口，真是中看不中吃啊。龙虾球倒是不错，咬上去啖啖是肉，鲜美无比。龙虾汤没什么好喝的，比起生鱼汤差远了。
　　然后是一条蒸鱼，是一种李穆不认识的海鱼，当时点菜的客户经理说这种海鱼肉又嫩又结实，用来清蒸最好了，还把这鱼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只要4千块钱一斤，5斤就是两万块。结果李穆一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真是太亏了啊！接下来是蒸扇贝和蒜蓉烧生蚝，相对来说，这两个算是便宜菜了，不过却是做得很好吃，海鲜味道十足。难为平原省一个内陆省份，居然有这么新鲜又肥大的扇贝和生蚝。
　　接下来是肉碎焖海参，李穆一直觉得海参没什么吃头，因为海参本身是没味道的，全靠配料。可是这个焖海参却颠覆了李穆的认识，焖得十分的好吃。李穆把海参和肉碎拌在白饭上面，连下了三大碗，正吃得畅快的时候，服务员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20多岁满脸都是‘我是官二代’神情的家伙。
　　“李老板……这个……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们那个……”那个服务员点头哈腰的还没说出句子来，就被身后那个家伙打断了。
　　“这位先生，”那个家伙说，“你才一个人，占了这么大一个房间，太浪费了吧？今天你走运了，我帮你把饭钱出了，你把房间让给我，没吃完的东西，你可以拿到大厅继续吃，怎么样？没问题吧？”
　　李穆一怔，向那个服务员看去，那个服务员急忙解释说：“李老板，这不是我的主意，是独孤公子忽然来说要订一间VIP房间，可是我们现在所有的房间都有客人，哪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啊？独孤公子又不肯要小一点的房子……”所谓的VIP房间，就是李穆要的这种超大的套房，里面应该有4、50平方。
　　“我叔叔是什么人啊，怎么能在小房间吃饭！”独孤公子一瞪眼说，“李老板是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想来你也不会让我为难吧？”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你要是让我为难，我也要为难你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人说这话的神情也太讨打了。李穆皱了皱眉头，本来他是不想让的，但是又不想惹麻烦，于是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既然这位独孤公子需要这个房间孝敬长辈，那么大家交个朋友，一起吃怎么样呢？”
　　“笑话！我叔叔怎么能吃你的残羹剩菜。”那个独孤公子真不愧他的姓氏，傲气十足的回应说。
　　李穆越加讨厌这人了，不过在房间里面等了一整天，还真没精力和这个不知道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争风，要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吃，他也没这个心情。于是李穆摇摇头说：“那我可真是很难做的啊。”他看了看那个服务员，看他还呆在那儿，喝了一声：“这事是你可以做主的吗？还不把你们老板叫来？”等他们老板来了，说几句好话，李穆有了台阶下，自然就会把房间让出来。然后过几天打听清楚这个独孤公子是什么来路，再找人打他一顿，这口气就出了。怪不得杨局长和苏蕙这么喜欢找混混打人呢。
　　那个服务员心不甘情不愿的通知了经理，这事经理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就是觉得尴尬，所以才找服务员出面。客户经理立即就来了，也不先劝一劝独孤公子，立即就对李穆说：“李老板啊，大家都是好朋友，出门在外何必伤了和气呢，不如这样吧，我们酒店给您开个永久的VIP钻石卡，吃饭唱歌都可以六点五折优惠。今天您就让一让吧……”
　　李穆顿时觉得意味阑珊，要是在子乌，他哪里能受这种欺负。不过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宁愿得罪过江龙，而不得罪地头蛇。更何况李穆请人吃饭都被放鸽子，服务员和客户经理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就更加轻视了。想到这里，李穆心中一阵烦躁。“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把房间让出来好了。”李穆说完，把桌子一掀，乒呤乓啷的一阵响，所有的菜肴和盘子都被在空中飞舞，把整个房间弄得一片狼藉。李穆倒是很想看看，他们能在多少时间里面把房间收拾好。


第三百零五章 打架
　　（努力争取三更）
　　服务员和客户经理都狼狈的躲开，独孤公子慢了一步，被一盘炒螃蟹劈头盖脸的打个正着，他楞了一下，一条三尺高，咆哮着：“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今天不让你满脸桃花开，我独孤文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说着抄了一个椅子，就朝李穆冲过来。
　　李穆是练过拳击的，这几个月来一直很注意锻炼身体，一对三一对四的固然要跑，一对一他可一点都不怕。等独孤公子冲到面前，往旁边一避，然后一个直拳打到独孤工资的肚子上。独孤公子吧唧一下就躺倒了地上，张大了嘴却叫不出来。这一下很疼，但是去验伤是验不出来的。
　　看着这个独孤文躺在地上，李穆长舒一口气，念头这才通达起来，心情愉快的对客户经理说：“你刚才也听到了啊，账记在他身上。还有你们那个VIP钻石卡，也给我准备好，我明天过来拿。”当然，李穆永远都不会用它。
　　“你……你……”那个客户经理都说不出话来了，手指指着李穆，似乎还想上去和李穆理论一番。倒是服务员比较识时务，一看这种情形，把客户经理拉到一边，让出了道路。
　　李穆还没出门，独孤文就站了起来，对着李穆嚷嚷“你这个王八蛋！”他捂着肚子大声说，“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独孤文跟你姓！”然后他……当然没有冲上来，而是掏出电话来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
　　李穆很想告诉他，这种狠话说一次就好，说出口以后没兑现，又说第二次，非但不会有效果，反而还会让自己显得像是小丑。不过独孤文怎么这么快就能起来了呢？按照李穆的力度，他应该在地上躺两分钟才对。李穆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难道是几个月没练退步了？看来还是要抽空练一练拳击才好。
　　这时候门口闯进来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看房间里面的情形大吃一惊，拦着李穆说：“小子，你干什么了？”
　　独孤文抱着肚子说：“阿实，阿全，拦着他，拦着他！他把我打了！”
　　那两个人脸色又是一变，一个伸手就来抓李穆，另一个一拳打过来，还说：“小子，你死定了！”以一对二的话，李穆本来也没什么信心，不过看着他们虽然长得吓人，但是明显没有什么格斗的经验——出拳要想有力，必须屏着呼吸。一张口，力气就小了。
　　李穆往侧边退后一步，与那两个人成一条直线，避免被他们围攻，然后一个上勾拳，正中下颚，砰的发出一声巨响，把出拳那个家伙打得离地而起，就好像是漫画里的情景一样。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掉在地上，浑身都软绵绵的，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显然是晕了过去……或者是装晕？看到这个成果，李穆有些意外，因为打那个独孤文的时候效果不如预期，所以李穆稍微用多了一些力气，没想到居然这么利害。
　　“喂！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剩下那个脸色大变，退后一大步，靠着墙说。
　　“我当然不会乱来了。”李穆没好气的上前一步，本来他是想出门走人，没想到剩下那个打手以为李穆要来打他，决心先下手为强，一脚踢了过来。脚踢的力量自然比手强很多，可是没有练过的人，一出脚就下盘虚浮，而且踢出来快，收回去就很慢了。李穆先避了壁，等到那个打手的脚用尽了踢力，要往回收的时候，一把捞住他的脚踝，往上一提，就让那个打手摔了个嘴啃泥。
　　看到这个情景，独孤文非但不怕，反而很是高兴，“你死定了！”他说，“你知不知道阿实和阿全是什么人？他们是拿正牌的警察！你这是袭警！不对，大陆的叫法是什么来着？袭击国家公务人员！”
　　现在应该怎么办。刚才那两个警察应该没有受伤，挨了一拳那个应该只是晕了过去，另一个更加轻，要是拿去验伤的话，肯定不能达到轻微伤的标准，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治安案件而已，最多就是拘留李穆几天。但是这也难说，李穆都能买通医生给自己开个轻微伤证明，那个独孤文难道不行？就算他不开证明，拘留15天，在看守所里面找人和李穆玩躲猫猫怎么办？所以还是赶紧走吧，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案件，躲几天等风头过了应该就没事了。
　　“独孤公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李穆很镇定的对独孤文说。
　　听到这话，独孤文楞了一下，难道这个李老板是比他更大的官二代？可以完全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不知道。”独孤文老实说。
　　“那就好办了。”李穆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跑了出门。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会吃个饭都能把警察给打了呢！要是在省城，找找人就能处理了，要是在子乌，这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那里的警察都认识李穆的呢。幸好李穆还没付账，要不然的话别人就知道李穆的名字了。谁知道李穆的霉运还没结束，这间房是在走廊尽头，要跑过老长一段走廊，才能到楼梯，只见走廊那边又走来三个人。
　　当头那个50多岁的老人，一副精干彪悍的气质，身后跟着的两个都是穿着短衬衫的瘦高个，肌肉好像钢条一样，满手都是茧子，一看就不好对付。一边走，那个50多岁的还说：“阿文啊，你到底找到房间没有？没房间我们去别的地方吃，我又不是非要吃海鲜不可……”看到李穆跑出来，愣了一愣，却没让开路。
　　偏偏独孤文听到了声音，跑了出来大叫：“叔叔小心！这人把阿实和阿全都给打了。”
　　听到这话，后头那两个瘦高个脸色立即沉下脸，抢到老人身前，对着李穆摆开架势。李穆只练过拳击，对其他的格斗技没什么研究，只是看他们的架势似乎是南拳的一种，叫什么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只要是练过的，就算是最弱的跆拳道，李穆也不敢说一对二，何况后面还有一个独孤文和那个吃嘴啃泥的，被夹击的话就输定了。
　　为了避免被夹击，李穆立即往后退，朝着独孤文冲过去。独孤文连忙往后退，可是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仰天八叉的倒了下去。那两个瘦高个抢上前来，一个扣李穆的肩膀，一个抓李穆的腰眼。近身格斗里面，摔跤擒拿这两个最厉害的技术，居然一次碰到了……李穆连换摆拳过去，他练得所有技术都是以一对一为基础的，一对二还是不熟悉的格斗技巧，一接手就处在下风。
　　要说是拳击的话，拼着挨两拳还能逃跑，可是擒拿摔跤的一上身，就甩不脱了。李穆只能用直拳控制着距离，伺机逃跑。这时候其中一个瘦高个一脚踢过来，李穆往旁边一躲，就不见了另一个瘦高个的踪迹。打架的时候，失去对手的踪影是很危险的，李穆匆忙一扫，眼角的余光看到，原来另一个瘦高个趁着李穆被踢腿吸引了注意力，一个打滚已经侵入到了李穆脚边。
　　这是地躺拳还是地面技术啊？在拳击里面，一方躺到地上，就算是得分了，裁判要把另一方拉开，等躺倒的人重新站起来。所以李穆完全没有对付地面敌人的招数，只能急忙往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扣住了李穆的脚。李穆抬腿一踢，虽然把那人踢开了，自己也立足不稳，倒在地上。这时候头一个瘦高个扑了过来，和李穆滚在一起。
　　没有练过地面技术就是吃亏，滚了几下，李穆不知道怎么就被拉住了右手，那人横躺在地上，用脚踩着李穆的头和肩膀，双手拉住李穆的手腕，一扭之下，李穆只觉得自己的手快要断了。剧痛之下，李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右手一轮，举着瘦高个就砸到走廊墙壁上。
　　那个瘦高个啊的大叫一声，放开了李穆，推倒老人身边。那个老人问他：“怎么样了？”
　　瘦高个摇摇头，满脸痛苦之色，却说：“没事，还能打。”
　　那个老人却说：“行了，你们两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人家，还打什么啊。”他对着李穆说：“厉害啊，刚才你这等于是用一只手臂对抗小黄全身的力量，这都能赢，那你的手臂力量可真是太强了。是练过的吧？练的什么啊？”
　　李穆的手疼得要死，似乎连举都举不起来了，要是再打下去，肯定会被人狠狠地揍一顿，看着有希望免受皮肉之苦，连忙说：“不敢，只是练过拳击。”
　　“拳击？这个我们倒是没开展过，你们山南省军区有这个项目？”那个老人一愣。
　　被看出真实身份来了？李穆暗暗叫苦，不过又有些自得，自己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名人了啊，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但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打架的时候，自己那个手提包扔在了地上被老人捡了起来，还打开了钱包看证件。


第三百零六章 没想到
　　（不过明天可能有事，大家不用担心，欠的我都会补上）
　　“叔叔，赶紧把这家伙抓起来啊！”独孤文在李穆背后大叫，“阿实和阿全可是警察，他把警察打了！这是对国家的挑衅，对政府的挑衅！对叔叔你的挑衅！绝对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别人把警察打了当然不行，不过我们这位李穆先生可是一个军官，军官把警察打了，那不是很正常的吗。”那个老人哈哈一笑，拿着李穆的军官证翻来覆去的看，“虽然是预备役的，不过也是自己人了。李少尉，你怎么和我的侄子打起来了？”
　　“天然居这儿生意好没有位置了，那个部长就告诉我说，有一桌订了位置的客人没有来。我就过来看看阿，就看见这个家伙一个人霸占了整个房间大吃大喝。我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让他把房间让出来，我就帮他付账。他不让不单止，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人。”独孤文抢着说，“后来我劝了几句，他就把桌子给掀了。阿实和阿全上去跟他理论，就被他给打了。阿实被打的好惨啊！那么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拳，我看他都被打得飞了起来。”
　　“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我看你是强迫人家把房间让给你，谈不拢你就叫那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上去打人，结果踢到铁板了吧？”老人一下子就看穿了真相，“桌子也是你掀的吧？你这小子就是不学好，整天在外面瞎胡闹。”这个就有点冤枉独孤文了，桌子的确是李穆掀的啊。
　　李穆的手还是疼得要死，只能勉强笑了笑。“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别的不管，先把错误坐实在独孤文身上再说。
　　“我也是军人，不过退役20多年了。李少尉你真是年轻有为啊，”那个老人对李穆说，“大家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就一起吃顿饭吧，怎么样？”
　　“甚好。”李穆立即答应了下来，“既然大家这么有缘分，就让我请客吧。”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保镖，这个老人肯定是官一代了，看气质至少是个副厅，正厅也说不定。要不是他侄子为了找房间吃饭掉了时髦值，李穆就要往正厅以上猜了。王市长一个副厅，身边也没见到有这样的专职保镖啊。结交结交肯定是没错的，何况还能摆脱打警察惹来的麻烦呢。
　　“这怎么能行呢，还是让我来请吧。”说着老人看了看房间里面的情景，“既然这里没位置了，那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吧。李少尉，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清静的地方啊？豪华不豪华的没什么所谓，一定要清静。”
　　“我知道一个陶然亭不错。”这个李穆正好知道。虽然说李穆对平原城不是很熟，但因为要请贾宏光那个同学的朋友的亲戚吃饭，这几天倒是考察了不少地方——中纪委的人要吃饭，当然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让当地官员看见，所以一定要找‘清静’的地方。其中这个天然居是清静地方里面最豪华生意也是最好的，其次就是陶然亭了。事实上陶然亭做的菜还比较好吃呢，不过那边最大的房间也只有20多平米，不够气派。
　　“好啊，那我们就去陶然亭吧。”那老人说，“麻烦李少尉带路了。”他看了独孤文一眼，对他说，“你先带你那两个朋友去医院看看吧，以后碰到事情，态度好一点，不要随便动手。就算要动手，也不能带着这样不禁打的家伙上战场啊。”
　　独孤文满脸羞愧的点了点头，说：“下次我一定带几个厉害的，其实我现在就有几个很厉害的打手，不过样子长得很丑，想着在平原市里面应该用不着动手，吓人的话阿实和阿全是警察，更加管用，就没有把他们带出来。”
　　“小孩子家教不严，见笑了。”老人对李穆说。
　　你这是什么家教啊！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劝自己的侄子遵纪守法不能乱打人的吗？怎么你家的家教是要侄子带更厉害的上啊？“没事，没事。”李穆一时也想不到怎么样才是合适的回应，难道说不会不会，独孤文已经很好了，是我没事找事打了他一顿？或者说独孤文想得没错，其实是我自己没打听清楚就动手了，要是我知道那两个是警察，根本就不敢动手？
　　陶然亭并不是很远，走路过去不过5、6分钟的距离，可是这个老人却让保镖把车开过来，上了车，开去陶然亭。到了那边还要放车。虽然他们开的不过是一辆很旧的皇冠，但是李穆更加坚信，这是一个官一代。“不知道前辈贵姓啊？”既然这个老人也号称是从军队退役的，那么李穆就老着脸皮叫他前辈了。
　　“免贵，姓马，马千竹。”那个老人说。
　　“啊？”李穆惊愕得站了起来，砰地一声，把车顶都撞凸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地产商人，应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知道自己资不抵债银行一催款就要破产了，照样风花雪月大手大脚，这才能有充足的时间卷款跑路。可是李穆的修炼还不到家，明明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装不知道才能获得更大的优势，可是听见这个名字，李穆却是没忍住。
　　马千竹，也就是马书记，以前的平原省纪委书记，后来调去中纪委当了常务委员。李穆没见过马千竹的真人，他的照片也很少，证件照和现在的差别又很大，所以李穆一时没有认出来。听了名字以后再去对照，就看出来了。怪不得要清静的地方呢，要是被认识的人看见他这个中纪委常务委员出来吃饭，省委省政府那些厅长副厅长还不赶紧过来拍马屁？
　　“你知道我的名字阿？”马千竹笑了笑说，“李少尉，你不用拘谨，就当我是一个偶然碰到的老军头好了。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啊，大伙开开心心吃一顿饭就好。”
　　李穆连忙点头，想不到为了请中纪委的一个办事员吃饭，浪费了十几天时间还是没办成，却在这儿碰上了马千竹本人。“马书记怎么有空出来吃饭啊？”李穆和贾宏光那个同学的朋友打听到的消息，现在中纪委派到平原省那个工作队应该在全体开大会才对啊，还特地说明是马千竹亲自主持的，所以那个亲戚没有法子溜号。怎么马千竹现在倒自己和那个独孤文出来吃饭了？
　　“你听过我的名字，也应该知道我来平原省是干什么的了。”马千竹说，“我是从平原省上去的，大家本乡本土，那么多老同事老下级，也不能查的太严，所以我们就当是来度假的。除非真的有什么很出格的事情，其他的随便查随便罚些钱就算了。今天我那个表侄子从香港回来，想要一起吃顿饭，我告诉他不要惊动别人，没想到他办事不得力，就闹了笑话。”
　　贾宏光那帮人还和李穆说中纪委派来的工作队有多么多么的忙呢，原来全是假的吗？李穆想过贾宏光可能会黑他，不过没想到是这么的黑。不过马千竹是抱着这种心态来平原省的话，那么王显儿的梦想应该不能实现了。神农公司那么大个公司，牵涉到省农业厅和其他部门那么多的官员，就算是马千竹，也要全力对付，才能捞到足够好处的同时不引起太大的动荡。
　　这时候马千竹的一个保镖在马千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把手机给马千竹看。马千竹一边阅读手机上的信息，一边频频抬头看李穆，看完以后说：“原来李少尉还是个见义勇为的名人呢，上过军区报纸的。真是惭愧，我却是不知道。以前在省里的时候，我还经常看军区报，后来去了中纪委，就没怎么看了。”
　　“不敢当，只是刚好碰上了而已。”李穆大义凌然地说，“哪一个当兵的碰到这种场面，都会做同样的事。”谁放狗去吓人结果出了问题都得处理掉吧，要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马书记，如果您喜欢美食的话，可以去试试我们培养出来的子乌香猪，不是我自夸，子乌香猪的雪花猪肉真是与众不同。”
　　“我在京城吃过了，的确是很不错。”马千竹又看了看李穆的资料，“李少尉你是做生猪生意的啊？到平原省来，也是用公司加农户的方式，让农民给你养猪？这点子不错，能够帮助农民脱贫。要说我们平原省虽然不沿海，可是条件不错啊，交通发达，土地肥沃，为什么穷人这么多呢？”
　　这个李穆哪里知道，只好呵呵的陪着笑几声，说：“大概是时机还没到吧。”
　　“李少尉你在打学什么专业？是农业吗？”马千竹问。
　　“专业是商业，不过我现在主要跟着黄益黄老师在经营一个养猪场，顺便学学东西。”李穆说。副业还有经营餐馆啦，搞公司啦，做房地产啦什么乱七八糟的。原来的主业是房地产，可是现在那个养猪场一次过赚了40多亿（虽然还没拿到手，就算拿到手也肯定只有一半以下），所以就超过房地产，一跃变成主业了，至少在虹井路那一片住宅小区建设起来之前都是如此。


第三百零七章 没想到(2)
　　（三更）
　　“原来是这样啊。”马千竹说，“我看资料上面说，你那个养猪场挡住了一条即将修建的高速公路，就要搬迁了吧？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情，把你的养猪场搬来平原省啊？我有个老部下，在平原市好不容易谋了个副市长，主管农业生产，结果运气不好，这两年农业的产额非但没上升，还下降了。后来又出了个事情，神农公司弄了个什么千村万牛计划，结果失败了，我那老部下弄得焦头烂额的。”
　　神农公司已经存在很久了，马千竹原来是平原省的纪委书记，又有这么多的老部下还在平原省混，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神农公司的内情，可是他根本就没对神农公司动手，这说明了王显儿的企图根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李穆对平原省不熟，不知道马千竹是平原省原来的纪委书记不奇怪，怎么王显儿也不知道呢？
　　“要是你能够把那个价值40亿的养猪场搬过来，我那个老部下的日子就好过了。”马千竹说，“要是你能过来，保证所有能给的优惠条件都给你。”看了李穆一眼，看着他好像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又说，“神农公司的人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警告一下他们，好好守住他们那一点家业就好了，不要乱伸手。当然，我就是这么一个提议，小李你可以自己考虑考虑，看看来平原省和山南省哪边的条件好。”
　　“有马书记作保，我当然不担心。”李穆解释说，“可是我那个养猪场要搬迁，要重建，都得有资金。如果征地的赔款到位的话，很快就可以重建。可是我听说山南省交通厅已经把征地赔款拨下来很久了，省城财政厅始终不肯把钱给我。”
　　“哦？还有这种事？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啊？”马千竹问。
　　李穆还没回答，正在开车那个瘦高个保镖就抢着说：“马老，山南省的省城那边，是有特殊情况的。他们那儿建设摊子铺得大，什么村村通公路啊，村村通电啊，社保医保扩大覆盖面啊，每项都是上百亿上百亿的花，市委书记年年受表扬，可是钱袋子早就空了。今年发了疯一样四处找钱，扣了多少征地赔偿款，经常都有农民和工人造反。那个宋书记倒是好，把责任全部都推给沈市长了。虽然是沈市长下手的没错，可要不是宋书记花了那么多钱，沈市长能这么疯吗？也不知道沈市长图个什么，拼了吃奶的劲去挖钱，挖到手又给宋书记随随便便的花出去，他自己只落下无数埋怨，也没人记着他的好。”
　　“小黄，你啊，真是太年轻了。”马千竹笑着说，“你说的情况我也知道，沈市长他年纪大了，本来做完这一届市长就要退了的，可是他不服老，想要多干一届呢。你自己想想，这几年沈市长欠了多少钱了？就算没上千亿也会很接近了吧？省城一年的税收才多少啊？换别的人上，这么大的亏空怎么填啊？别人只好让他继续干。”
　　怪不得省城官场上大家都说沈市长干完这一届就退休了，可是最后沈市长非但没有退休，反而升了半级去做市委书记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想来沈市长挖的坑实在是太大了，连市委书记人家都不敢做了，才导致沈市长上位。李穆看不懂的事实，人家上面的一听就知道缘由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小黄恍然大悟。马千竹就给李穆介绍，其实这两个瘦高个不是保镖，而是马千竹的属下，这个叫做小黄的是调研员，处级，另外还有一个小肖，是科级。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
　　“不如这样吧，”马千竹说，“我帮你把钱要回来，你就把养猪场搬过来怎么样？”
　　“好啊！”李穆立即答应了下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啊！“只要拿到了征地赔偿金，我立即就把养猪场搬过来平原省。”李穆说。至少会搬一部分过来，有优惠条件都不去用，那不是傻瓜吗？就是不知道黄益肯不肯到平原省，要是他肯过来，那么就把香猪的养殖搬过来，要是黄益不肯，那就把普通猪的养殖部分搬过来——就算是马千竹出面，应该也不可能让市政府爽快付款，肯定是先给一些。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哈。”马千竹叮嘱李穆说，“吃完饭以后，小李你先回去山南省准备准备，至少要写一个书面申请，到市政府那里去讨账。上面写的可怜一点啊，千万不能有什么威胁政府的语句啊。我过几天会去山南省处理这件事情，同时给你撑腰，不论谁找你，你都跟他们哭穷，说你资金链紧张，没有这笔钱就要破产了。要是有人逼你，你就顶住压力，不要怕。实在是不好回绝的，你就说是因为底下的员工和股东不好打发，要是主动撤诉，那些人就要上街打砸抢了。最起码要等一头半个月的，让他们的情绪恢复了再说。”
　　李穆连连点头称是，不过他哪里有什么股东啊，绿宝公司一共只有四个股东，李穆自己，王翎鹰，李富贵，艾莉丝。而且除了李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象征性的0.5%的股份。下面的分公司更糟糕，全都是绿宝公司全资，或者绿宝公司和李穆合资的，分钱给别人用的也是干股，根本没在工商登记过。唯一的例外就是金皇朝，这是李穆、绿宝公司和方一鸣三方合伙办的，不过方一鸣已经死了，他的股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还没个准信呢。要闹事的话，靠股东肯定是不行的，只能靠员工，准确一点说，靠养猪场那些新招的省军区军属员工，他们闹事闹惯了的，给点阳光就会灿烂，扣点工资就会上街。
　　很快的就到了天然居，这儿是平原城市中心，但一进去，顿时就有一股山野气息。当门就是一个照壁，拐进去以后就是一个池塘，池塘周围种满了树，池塘里面满是莲花。因为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几个迎宾看见李穆一行人过来，就笑吟吟的走上前，领着他们就去了最大的房间——虽然是最大了，可是只有20多平方，摆了一张桌子，剩下的地方就只够放小沙发了。电视也很小，只有35寸。
　　马千竹没来过，就让李穆随便点几个菜。现在只有四个人，李穆点了十个菜，本来想着怎么都够吃了。谁知道过了一会儿独孤文也来了，还带着那两个警察，他们经过医生检查，确定没事，于是赶紧出来吃饭了，这就是七个人了。又过了一会儿，马千竹那个老部下，平原市的副市长古田溪也偷偷地来了，还带了一个秘书一个司机，这就是十个人了，菜立即就不够吃了。
　　“服务员，叫你们部长来，我叫多几个菜。”李穆立即吩咐服务员。
　　谁知道服务员居然说：“李老板，你女朋友已经帮你点了如意金龙卷、蟹粉狮子头、奶香风干野鸡卷，川味鸡丝拌黄瓜、黄金大虾等六个菜了。”
　　“我女朋友？”李穆奇怪的问。他的正牌女朋友艾莉丝这会儿还在省城呢，郭玉、李思思在京城、安琪在美国，韩美华在医院里面，苏蕙那个该死的应该在省城。会有谁在这里啊？就算她们当中有谁到了平原市，又怎么会知道李穆在请客还跑过来的人多了导致不够菜吃啊？这也太神奇了吧？
　　“是啊……哦，李老板您女朋友过来了。”那个服务员说。
　　“大家好！”推门进来的居然是……王显儿。
　　“这不是王总吗？”身为平原市的副市长，古田溪立即就认出了王显儿，很惊奇的问，“你怎么来了啊？你和李老板是？是那个？”说着他还向马千竹解释，“马书记，这位美女是王主席的女儿。去年接任了神农公司的董事长。没想到和李老板还有这么一段关系啊。”
　　“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是青梅竹马啊！”王显儿拉着李穆的手说。
　　“原来是这样啊！”马千竹一拍桌子说，“靠，李少尉，你这可不对了，亏我为了让你把养猪场搬过来还下了这么大的工夫呢。原来你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对不对？那个养猪场放在你女朋友手里，还有什么问题啊？”
　　“马书记，可不能这么说啊。”王显儿说，“我在神农公司不过是挂个名而已，什么事都决定不了。上头有……那个，下面又有一大帮老臣子。我就是做个橡皮图章签名盖章，有时候连盖章都用不着我盖呢。李穆人真么单纯，要是没有马书记和古市长的照顾，这么贸贸然把养猪场搬过来，肯定给下面那群食人鱼吃得渣都不剩。”
　　谁跟你青梅竹马啊？谁单纯啊！可是李穆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否认，只好先告罪，然后把王显儿拉出去小声问她：“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说是我女朋友？”


第三百零八章 没想到(3)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事）
　　“你还好意思说！”王显儿扭住李穆的耳朵说，“我叫你搭上马书记的线，就立即通知我，你倒是好，整天和我说耐心，耐心，还没搞好，只找到下面的人，正要约出来吃饭……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啊？现在都和马书记出来吃饭了！你没想到天然居是我开的吧？要不是我今天刚好心血来潮来看看，还真被你瞒了过去！”
　　没想到天然居原来是王显儿的产业啊，为了请中纪委工作队那个办事员吃饭，贾宏光推荐了好几家餐厅，其中一家就是天然居，不过李穆觉得这里环境虽然不错，但是房间太小家子气了，所以还是选了另外一家陶然亭。贾宏光知不知道天然居是王显儿开的呢？算了，知不知道也一样。李穆追问：“那你怎么说是我女朋友？”
　　“我要不说是你女朋友，要怎么混进去啊！”王显儿说，“你还敢嫌弃我不成？”
　　“哪儿啊，我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啊！”李穆连忙说。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为了和马书记搭上线，这有什么办法！只好冒充你个臭男人的女朋友了。”王显儿说，“你干嘛要瞒着我？啊？是不是觉得我那个计划很不靠谱，会拖累了你把养猪场搬来平原市的计划啊？”
　　李穆没有这么想，不过仔细已考虑，这个说法似乎也很有道理。“马书记原来是平原省的纪委书记，神农公司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的吧？”李穆说。
　　“他知道一点，但是肯定知道得不是很详细啊。神农公司那么大，牵涉的官员那么多，不可能无缘无故下手的，万一没咬中核心，那就麻烦了。可是有我做内应就不同了，我可以向他提供全套资料，公司的流动资金放在哪个银行那个账户，什么时候给哪一个叔叔伯伯付了什么账，神农公司现在运营那些农场的土地是怎么来的，原来国营农场的职工去哪里了等等。只要有了这些证据，一下手就是快狠准的把神农公司的核心打掉。”
　　“可是我看马书记对这个没什么热情啊。”李穆说，“他自己说他在平原省干了这么久，老下级老朋友一大堆，跟谁动手都不怎么好意思。所以他来这里，就当是度假。根本就没有认真查。”
　　“那是因为他没有查出东西！”王显儿说，“你以为他带着十几个人下来，真的是来旅游的？中纪委天天嚷着这里缺人那里缺人，马书记身为一个常务委员，带着一整队人马来游山玩水？马书记这是没查出什么大问题来，不好下台，所以故意这么说呢。这一次本来重点是查交通厅和民政厅的，结果只查到小猫两三只。如果这时候我能把神农公司是农业厅小金库的确凿证据，马书记肯定会很高兴的……算了，和你说也没用，等一下我自己会和马书记商量的。到时候成功了没你的好处，失败了你要受牵连，嘿嘿嘿嘿。”
　　你这是逼着我动手啊，李穆一脸不爽的看着王显儿。
　　“摆这么一副臭脸给谁看啊？弟弟，我和你说，要是你想分一杯羹呢，就乖乖的帮着姐姐和马书记说这事。”王显儿说，“到时候成功了能分一份，失败了也能及时撇清自己。”
　　还撇清自己呢，上一辈子显然是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马书记肯定也到平原省查小金库了，王显儿肯定也想方设法和马书记搭线了。至于最后成功没有，这个李穆就不知道了，不过在李穆想来，应该是失败了吧？否则王显儿不会去当监狱的总工程师。但也有可能是王显儿成功了，把神农公司拆分了以后拿着一大笔钱去当公务员。
　　回到了酒席上，新点的菜已经上了，李穆和王显儿两个被马书记和古市长轮流灌酒，这两个哪一个李穆和王显儿都得罪不起，只好把酒都喝下去。李穆酒量不怎么样，王显儿的酒量更差。期间几次李穆企图替王显儿喝酒，都被古市长挤兑了开去，结果两个人都喝了差不多30多杯酒，李穆还勉强能站着，王显儿满脸绯红的躺在沙发上，不停地举手说：“喝！喝！”惹得马书记和古市长都哈哈大笑。
　　酒醉饭足，马书记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和他说：“你女朋友都这样了，就先别走了，照顾你女朋友再说吧。回去了我们按计划行事啊。”说完就带着独孤文和手下们走掉了。
　　古市长也喝了不少，学着马书记的样子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你放心好了，等你的养猪场搬过来，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看着你的。什么补贴啊福利啊全都按照最优惠得给，道路电力配套都建好。你看中哪一块地皮，我拼了老命也给你拿下来……不过你要小心啊，神农公司那帮家伙，可是很贪心的。虽然你女朋友是神农公司的董事长，我也要这么说。”说完他也带着秘书和书记走掉了。
　　看来这个古市长对神农公司意见不小啊，怪不得刚刚灌王显儿喝酒灌得这么高兴呢。李穆看着沙发上面的王显儿有些犯愁，按照道理说，王显儿又不真的是他女朋友，这个天然居还是王显儿自己的生意呢，把她仍在这儿就行了。可是她这么孤身一个女孩子，把她扔下一个人似乎有点不太好啊。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怎么办？
　　李穆走上前去，拍了拍王显儿的脸，期望着她是在装醉……不过李穆错了，王显儿是真的醉了。她哈哈大笑，拉着李穆就亲了一口，说：“来！弟弟，我们……再……再喝！”喝醉了的人很烦，说话声音很大，意思又不连贯，唠唠叨叨的烦死人了。只有两个喝醉的人之间可以对话，醉鬼和正常人之间根本没法子交流。
　　上一辈子李富贵破产出国之后也经常喝醉酒，李穆经常都要照顾他。所以李穆总结出了一套对付醉鬼的经验，其中首要的规则就是——如果能推给别人的话，那就推给别人。于是李穆去找客户经理，先来了一个男的，李穆摇了摇头，又找了几个女的客户经理，对她们说：“你们一起送你们老板去休息吧。”
　　“这个……”客户经理们都很犹豫，有的说：“我才刚来，不知道我们老板住哪里。”有的说：“昨晚今天我就辞职了，不关我的事。”有的说：“我们老板住宾馆，不过我不知道是哪一家。”有的说：“我们这儿没有客房没法子睡觉。”有的说：“晚上都没人在的，听说前几天还出了入室抢劫劫财劫色呢，很危险啊！”有的说：“你是我们老板男朋友啊，当然是你照顾比较好。”反正就是不想负责这么一个醉鬼。
　　王显儿还真是不得人心啊，李穆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扶着王显儿到了南苑宾馆，这是一家五星级的宾馆，市政府有招待任务都是放这儿的，贵是贵了点，不过很安全（各种意义都是）。为了避免王显儿误会，还开了两个房间，开好以后，李穆先把王显儿弄进房间里面去，和衣仍到床上。可是王显儿酒风不好，喝醉了还在床上滚来滚去。
　　李穆生怕她出危险，首先把椅子桌子都搬到墙边，把杯子茶壶什么的都收起来。然后把空调放到16度，这个温度当然会很冷，王显儿就会缩在被子里不会乱滚了，同时睡得熟，也不会热醒。等王显儿在被子里面缩成球以后，李穆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了。今天和人打了一架，体力消耗很大，洗完澡以后，李穆就去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穆忽然被人摇醒了，那人还在大叫：“你做什么了！”李穆起来一看，原来是王显儿，她浑身上下一阵酒臭味，显然是没有来得及洗澡。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表，才早上4点钟，这女人这么一大早的过来做什么啊真是，只要检查一下就知道根本没出什么事嘛。
　　“我当然什么都没做啊！”李穆推开王显儿说。
　　“我就是问你，为什么什么都没做！”王显儿还是很愤怒，“昨天那么好的机会，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自承认说是你的女朋友，然后我喝醉了酒，你拉着我到了宾馆，结果你对着我，竟然……什么都没做！”
　　“那不是很好吗？”李穆问。难道趁着王显儿喝醉了酒把她XXOO了才是好事？王显儿肯李穆还不肯呢，他又不是饥不择食的色鬼，喝醉了酒的女人，就算再怎么漂亮，李穆也没兴趣。别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对李穆来说，那一身的酒气，足够扑灭所有的欲望了。
　　“你看不起我啊！”王显儿大怒，扑到李穆身上，“今天我要是让你就这么走了出去，从今以后我的姓就倒过来写！”说着一把掀开李穆身上的被子，却看见李穆穿得整整齐齐，内衣外衣都穿在身上，就是一愣，“你神经病啊！睡觉还穿这么多衣服？”
　　“你不知道酒店里面的被子都很脏的吗？”李穆很在意这个，“酒店这些被子的洗涤都是外包给小作坊的，那些小作坊都脏得要死，污水横流，到处都是老鼠。”


第三百零九章 没想到(4)
　　（二更，今天只有这么多了，欠的以后补上）
　　就算是五星级酒店，那也是一样的。没有多少酒店可以忍受那么高昂的洗涤费用，基本都是外包的。凡事一旦外包，这个质量就难以保证了。李穆就知道有一个做这门生意的老板，建了一个很好很干净的洗衣房，里面一尘不染，进口的机器，完全环保的洗涤剂。就算是有洁癖的人过去，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那个老板就用这个洗衣房接了十几家酒店的生意，这么多生意当然做不完，那个老板就把被子毛巾什么的统统送到他的另外一个洗衣房里面去，那个洗衣房里面李穆也去过，隔着50多米就差点被味道熏一个跟头。
　　“再说你那王字倒过来，不还是王？”李穆又说。
　　“你还说！”王显儿恼羞成怒，抓住李穆的衬衫一撕，哗啦一下就把这价值一千多块的衬衫撕开了。质量还真是不行啊，李穆这时候还有空想这些无聊的事情。虽然说穿戴整齐，不过现在天气这么热，其实也不过是衬衫加薄西裤而已，王显儿的手劲不小，撕完衣服以后撕裤子，两下就把李穆的衣服剥干净，只剩下一条内裤。
　　李穆的右手昨天受了伤，睡了一觉，虽然不怎么疼了，但还是有些不灵便。虽然说靠着一只左手，也不是不能压制着王显儿，可是何必呢？何苦呢？要知道李穆在平原市这么久了，一直都洁身自爱，没找过半个女人。这时候虚火上升，早就精满自溢了。王显儿长得很是漂亮，现在又是自己送上门来……“能不能先洗个澡啊？”李穆问。
　　“废话！当然要洗了！”王显儿拉着李穆进了洗澡间。开始的时候，王显儿还在说：“弟弟，这次便宜你了！”然后就是一声惊呼：“怎么这么大啊！”然后就是：“好弟弟……”接着是：“快一点，快一点！”“不行了！不要了！”“好弟弟……好哥哥……好老公……”“要丢了啊！”“又要丢了啊！”“真的不行了！”“真的真的不行了……”“真的真的真的不行了……”
　　等李穆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王显儿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得李穆帮她用毛巾擦干身子，放到床上休息。没想到这一阵子居然积了这么多的弹药。洗澡的时候洗着洗着，居然又有了需要，于是出去又玩了一回。第二次李穆真的洗完澡出去，王显儿连连求饶：“不要再来了……”
　　消耗了这么多的体力，李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王显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掉了，连一张纸条都没留下来。李穆去退房的时候，却被告知王显儿已经把两间房的账都给付了——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说明王显儿不是很生气或者很失望或者很什么，否则的话她怎么会记得结房费呢。
　　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李穆要回去省城了。开着破吉普，李穆花了三个多小时车程，在晚上5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学生公寓。只是离开了二十几天而已，还不到一个月，却觉得好像多了很长很长。紫罗兰的生意还是那么好，艾莉丝忙得到处团团转，看见李穆回来了，也只是轻轻的亲了一下，让李穆好好休息，然后又去接待客人了。不过李穆可没心思休息，开三个小时车虽然有些累，但他刚刚睡了几乎一整天，已经睡不着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王市长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罗大秘对李穆不经召唤直接回来，大概也会有些不满。还有沈市长，其实从头到尾，沈市长都没有发过话说要对付李穆。一部份是下面的人自行其是，还有一部分，那就是王市长为了撇清自己和李穆的关系，指示省政府各部门和李穆为难。
　　所以李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管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毕竟李穆现在也算是有一个副部级做后台了啊……如果马千竹没有放李穆鸽子的话。如果马千竹肯支持李穆，那么沈市长和王市长简直就不算什么了。可是如果马千竹放李穆鸽子的话，那么李穆就不算什么了。一个像是马千竹这么高级的官员，手底下肯定是满天飞鸽，就是不知道李穆是不是其中一个。
　　如果马千竹纯心想要把李穆给坑了，在李穆闹出事情来以后，不给李穆撑腰。或者本来想要给李穆撑腰，结果一调查，地头蛇没露出什么破绽，结果把李穆给卖了。或者就是王显儿提供的证据又多又好，马千竹发现留在平原省宰杀神农公司比较有油水，都会让李穆变成天空中最肥最大的鸽子王。
　　所以这事李穆不能自己出面，只能让别人来。话说李穆拿得到拿不到赔偿，除了李穆自己，还有谁关心呢？去闹事的主力当然是养猪场的职工，可是谁来当核心和煽动者呢？麻袋山养猪场是李穆一个人的，黄益等人拿的都是干股，让他们出手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交通厅那些等着分钱的当然也很关心，可是他们只适合充当幕后黑手，不适合冲锋陷阵……李穆有主意了。
　　他首先打了一个电话给交通厅那个巡视员陶锦标，那边立即就接了电话：“喂？李老板啊？哎，这一阵子可真是难熬啊，厅长副厅长天天问我拿钱究竟什么时候到账。我隔一天就去一次你们市委，第二天又去一次市政府，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帮该死的官僚就是不肯松口……李老板你上哪里去了？想找你一起商量商量都找不到人。”
　　“我那个……和沈市长有些误会。”李穆吱吱唔唔的说。不过这事情陶锦标应该知道的吧？官场上没有秘密，李穆本来是王市长的爱将，一下子失宠，这个故事早就传遍了省城了。省政府这帮人也在省城活动，八卦传得很快的，陶锦标身为一个厅级的巡视员，还经常往市委市政府跑，消息不可能这么封闭吧？
　　“误会你个鸟！”陶锦标骂了一句，在职务上，他和沈市长是平级，虽然说实权差得远，不过他一点都不怕沈市长。“这个养猪场，你的造价最多就是7、8亿吧？分给你的钱，可是20多亿，三倍的利润啊！弄好了一下子就赚了10几亿啊！别人做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你这还是完全合法的啊！做完这一单，管他得罪了谁呢！顶多不要在省城混了呗……要不这样吧，要是省城你觉得混不下去了，你过来交通厅跟我混好了，修桥修路生意多得很，完全不用看地方的脸色。那笔钱拿不到手，李老板你不着急的吗？全是我们在跑。”
　　“当然着急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现在王市长都不接我电话了。”李穆诉苦说。
　　“王岗啊？他出了名软骨头的啊，谁叫你跟着这么个老板。”陶锦标说，“你不要怕，沈市长能把你怎么样阿？你是军人啊，他还能把你抓起来？你们军区司令不在省里骂死他才怪呢。我看你那个楼盘不就做得挺好的，让你们军区的建筑队来，什么环保安监，老子理都不理他。这个我觉得也是一样的啊，沈蛤蟆不把钱给你，谁都知道是他的错，不如你请你们军区司令出面……不过你们司令一向洁身自爱，可能不想做这个恶人。”
　　省军区的司令员是少将军衔，还是省委常委，要是他出面，肯定能把钱要回来。可是李穆和司令不熟，又不知道要分多少钱出去。“我这边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陶厅能不能帮帮忙。”李穆说，“这个法子有些得罪人，可能会有些风险。”其实风险大着呢，如果马千竹放鸽子的话。
　　“我现在什么事都不干，天天就在跑你这笔钱！”陶锦标说，“要是能把钱拿到手，得罪人怕什么啊！再说了，得罪了地方怕什么啊，我又不在地方混。有什么主意你就爽爽快快的说吧，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能乱蹦跶啊？到时候我倒霉了，你以为你就能够置身事外啊？”
　　李穆赔笑了几声，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现在不是最讲究和谐吗？我那个养猪场，现在有好几百的工人呢，现在不上不下的，生产没法子展开，要搬迁吧，又没钱。工人们生活都很困难啊。这里面的工人，有很多都是虹井路军属区的军属，他们收入很低，住宅被征收以后，很多人生活无着，我只好把他们吸收进养猪场，好歹是混口饭吃。没想到现在市政府又要把养猪场拆了建高速，拆就拆呗，还不赔钱……”
　　“我明白了，你是想鼓动工人闹事吧？”陶锦标恍然大悟，“那你自己去搞就行了，和我商量什么啊？”
　　“这事我不好亲自出面啊，”李穆说，“我是想这边先闹事，然后你们派几个办事员过来安抚安抚。然后去群情激愤之下，能不能让某个低级的办事员口误，把交通厅已经付了钱，就是市财政局愣是不肯给我们的事情说出来？”


第三百一十章 讨债
　　（争取三更）
　　陶锦标一听就明白了，指着李穆说：“啊，你这个主意不错！果然不愧是20岁不到就赚了10几亿的天才少年啊！鬼点子就是多！不如这样吧，我们干脆闹大一点。过几天……不，就明天吧！我就派三个办事员过去勘察路线——虽然说没征收的土地一般不派勘察员，不过现在是例外情况。征收进度已经远远落后了，再不加紧做准备，只怕不能在期限内把高速建好。到时候呢，你就找几百个工人……”
　　说道这里陶锦标想了一想，又说：“算了，几百个太夸张了，找一百多个就行，把我们的办事员包围起来，气势汹汹的逼问，为什么要把他们的生计夺走。我们那几个办事员没有办法，只好把真相说出来——我们交通厅爱民如子……这个形容词似乎不太合适啊。那就我们交通厅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拼着克扣自家的工资，也拼着老命把赔偿金凑齐了，早就把钱打到了市财政局的账户上面。没想到省城市的财政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把钱扣下了。哎，我们交通厅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于是你的工人们深受感动，把他们给放走了，自己去市政府那儿上访抗议！”
　　“那要不要找个人拿个摄像机什么的，把这些事情拍下来啊？”李穆问。
　　“摄像机太刻意了，还是用手机拍吧，这年头谁都有手机，什么手机都能摄像。”陶锦标说，“一台不够清楚的话，就弄多几个人来拍，摄影摄像一起上，不但要围堵市政府，还要上网，各大网站都要上，千万不要让市政府把这事掩盖了下去。哼哼哼，到时候我最多把乱说话那个临时工开除了……不过官面上也不要弄得太夸张，可千万不要上电视台记者。特别是你那个情妇，叫什么来着？苏蕙对吧？可千万不要让她来做采访。”
　　苏蕙现在都已经抛弃李穆了，这女人真是无情无义啊！等李穆办完手头上的事，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一定要把她怎么办呢？这个李穆还没想好，总之是要狠狠地收拾。让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教训！干脆就找个几个混混打她一顿算了，不过这样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收买电视台领导把苏蕙开除？这个还是等以后再想吧。
　　“那肯定不会。”李穆说，“不过为什么要去包围市政府呢？不是应该包围财政局吗？”身为省城的财神爷，财政局有自己的大楼，和市政府并不在一起。财政局的大楼占地并不是很大，外观也有些破旧，但是里面的装修就厉害了，光是大理石地面就是一万多块钱一平米。这一次要是按照陶锦标的剧本，那么坏人应该是财政局才对啊。
　　“闹事的是谁啊？是工人嘛！”陶锦标说，“工人哪里分得清楚财政局和市政府的区别。再说财政局不还是市政府的下属机构吗？去市政府抗议怎么有错呢？”不过陶锦标想了想，又说，“你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反正你那儿有好几百个工人，就分成两部分好了，大部分不明真相的去市政府抗议，小部分明白一点真相的去财政局大楼。财政局大楼不是很大，去30个人就能完全封堵了……你们就去4、50个人好了。”
　　和陶锦标商量好以后，李穆本来想连夜进山。可是就被艾莉丝拉住了。“你一出门就是一个月，现在刚回来就想走？不准走！”艾莉丝嘟着嘴说。本来李穆还以为艾莉丝是不会闹小性子的呢，现在看来，女性都一样。不过李穆自己也是太过分了，把这么大一团生意扔给艾莉丝，自己跑到平原省快一个月，电话都没打多少次（因为太忙）。
　　“我是真的有事。”李穆拉着艾莉丝就走，“你跟着我一起去吧。”虽然说艾莉丝在这种事情上面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摆着拿来看也不错啊，然后在车上和在床上还可以做那种事……仔细一想，李穆都对自己无语了，为什么明明早上都折腾了这么久，这时候还有这个心思呢？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不就变成银棍了咩？
　　“好啊！”艾莉丝死死地拉住李穆的手，“我们去哪里啊？餐馆的生意怎么办呢？”
　　“只是去麻袋山养猪场而已。”李穆说，“一两日就能回来。”
　　“好吧，一两天的话应该还可以，虽然生意会受一些影响。”艾莉丝说，“我爸早就和我说过，开餐馆是很辛苦的，一天都不能离开。要是以后我开了餐馆，一定要好好经营，没想到我第一次开餐馆，就整天乱来。都是你不好，整天拿别的事情来烦我。”
　　“你家不是开赌场的吗？怎么又开起餐馆来了？”李穆问。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叔叔是开餐馆的吗？就是我父亲出钱赞助的，还拿了一些股份。我当时看着眼热，也想自己开一家餐馆，这样就可以让餐馆的厨师随时给自己做好吃的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我爸就和我说，开餐馆是很辛苦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守着馆子，人家越放假，你就越辛苦。我那时候喜欢旅游，就放弃了……没想到来了中国，还是开了餐馆，还是帮你这个死坏蛋开的！”
　　“我哪里坏了啊？”李穆问。
　　“床上坏！”艾莉丝脸上一红，“整天想那么多花样，都不知道从哪里学回来的。”
　　从哪里学会来的？当然是从动作爱情片里面学会来的，不过动作爱情片上面的招式，很多根本就不实用，这是李穆和安琪苏蕙她们一起发现的……所以李穆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连忙把话题扯开。“最近生意怎么样啊？”李穆问。
　　“生意一直都很好啊。”艾莉丝说，“最好的就是那帮市里的公务员都不来了。我最讨厌那帮家伙，虽然他们消费能力强，可是整天都灌别人喝酒，人家明明都不想喝了，他们还硬要别人喝。我自己不怕，还能反过去把他们喝倒，可是其他的客户经理怎么办呢？我们三个店加起来5、60个客户经理，一天下来起码要罪一半。而且那帮家伙还喜欢调戏客户经理，经常性骚扰人家。要是在西班牙，我早就报警去了。在这儿我说要去报警，那些客户经理还劝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观念。我们这是餐饮业，又不是红灯区！弄得我现在都不敢要年轻姑娘来当客户经理了。”
　　所以现在紫罗兰绿宝金皇朝的客户经理，除了男的，就是一水的大妈。话说很多年轻貌美的服务员对此意见很大，人家辛辛苦苦端茶倒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升级成为客户经理负责点菜，以后拉的客人多了，就能成为……高级客户经理。现在艾莉丝堵塞了人家的上升通道，结果很多年轻貌美的服务员做一阵子就走了，其实这也不错，至少大妈们要求的工资没那么高。
　　“国外不是有很多酒鬼吗？”李穆开玩笑说，“不如我们引进一些酒鬼进来，别的不干，专门陪那些人喝酒。不用干活就有无限量的酒喝，我看他们不要工资也愿意啊。”上辈子；李富贵破产出国的时候，经常去酒吧借酒浇愁。李穆也要陪着去照顾，经常看见那些酒鬼，喝得比李富贵还厉害，而且经常是在一家酒吧喝完了，再去另一家酒吧，都不知道为什。也不是为了看表演，那些人进了酒吧就直奔吧台，要了酒就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面灌，喝了一轮，又去另一家酒吧，直到酊酩大醉而已。
　　“你开什么玩笑啊！那些人是究竟上瘾啊！”艾莉丝却是认真了，“要是不限制他们喝酒，很快就会喝死的。”
　　说话间到了麻袋山，黑漆漆的大山之中，养猪场里面星星点点的灯光分外惹眼。李穆到门口，发现黄益在值班室里面等着。他老了很多，本来是黑色的头发，夹杂着一些白色，现在已经变成一头银发夹着一些黑发。看来这一阵子为了养猪场的事情，黄益真是没少劳心劳力。李穆忽然有了一些后悔，为了骗国家的钱，这么使劲折腾，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当然是对的！这是20亿啊！又不是20万！我们干别的干多久才能有这么多啊！虽然这钱我只能分800万，可是只要听一听就很带感了啊！”听了李穆的感叹之后，黄益瞪着李穆，“我的头发早就白了，以前都是染黑的，这一阵子太忙没时间去染头发而已，你别瞎想了。那笔赔偿款究竟有消息没有？赶紧拿到手赶紧搬了吧，虽然已经送出去5万多头猪了，可是再拖下去，我怕还是会爆发流行病啊。上星期我们才埋了20多头猪，都是口蹄疫。”
　　“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李穆看了看周围，虽然他们在的房间里面没有人，不过隔壁有好几个保安在看门呢。李穆知道他们一定是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我们去里面说吧。”进到养猪场里面的场长办公室，拉上窗锁好门，李穆才告诉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了，交通厅的人告诉我，他们早就把钱筹集好了，前一阵子已经把钱打到市财政局那里，是市财政局把钱扣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讨债(2)
　　（第二更）
　　“什么？”黄益吃了一惊，“是不是真的啊？不会是交通厅的人骗我们吧？”
　　“当然是真的了，他们还给我看过几份公函，”李穆说，“都是省交通厅催市财政局赶紧把钱给我们。”他拿出几份公函的复印件给黄益看，这些当然都是陶锦标交给李穆的。“交通厅的人还告诉我，他们也正在为这件事情着急上火呢，我们收不到赔偿款，肯定不会搬走，我们不搬走，他们就没法子开始修路，这条高速公路是重点项目，不能按时完成，他们整个交通厅都要被批评。”
　　“财政局的人真是太可恶了！”黄益明白了真相，顿时大怒，“那帮该死的蛀虫！豺狼当道啊！现在的社会真是黑暗！”不过他又劝李穆说，“虽然错不在交通厅，可是你可千万不能松口，没收到钱，我们绝对不走。我已经跟我们的工人都说好了，必要的时候就要打架！大家千万不要怕，打伤了人我们公司负责赔偿，被人打伤了除了赔偿以外治疗费用也是全包……当然千万不要打死人，也不要被人打死。小李你可千万不要被交通厅的哀求几句，就心软了。”
　　“那个我当然不会了。”李穆说，“现在我们手里虽然有证据，可这些公函要是我们拿出去打官司什么的，交通厅的人交代不了。所以我和交通厅的领导商量好了，明天他们会派几个办事员来勘察线路。我们就组织几百个人去把他们包围起来，到时候会从他们的身上搜出这些公函。然后我们就拿着这些公函去问那些办事员，他们就会把真相说出来。我们要安排几个人，用手机拍视频，注意只能用手机啊，不能用专业的摄像机。然后我就让人把视频上网，要是财政局肯给钱，那当然好。要是他们不肯给钱，我们就带着职工去围堵市政府！”
　　“交通厅的人这么怕死干什么啊！”黄益鄙视了一下陶锦标，“钱被人坑了还不敢理直气壮说出来。还是咱们工人阶级有力量。”虽然他是高级工程师，可是没弄到大学教授的头衔，所以一直酸溜溜的以工人阶级自居，不肯承认自己是知识分子。“不过小穆啊，去围堵市政府，会不会闹得太大了？市政府可是有武警看门的啊。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财政局不肯把钱给我们，那我们去围堵财政局算了吧。财政局好围，而且值班的不过是几个老头子。”
　　“财政局也要围，我们分50个人过去好了。”李穆说，“要是人不够，就弄30个过去好了。”这种违法犯罪冲击国有机关的事情，李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肯参加，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真的养猪场职工没多少人肯去，他就弄些工地的工人冒充，反正养猪场是李穆的，说谁是员工，谁就是员工。
　　“那要是把市政府得罪得太狠了，或者事情闹得太大了，他们借口说要调查研究，继续拖着怎么办呢？”黄益问，“可不要弄巧成拙了啊。”
　　“这么大一笔钱，不是有市长的首肯，财政局怎么敢自己把钱扣下来呢。”李穆说，“这一阵子我已经找了很多人了，后来终于打听到确实的消息，这钱是沈市长点头扣下来的。因为省城今年工程多，资金缺口很大，沈市长觉得我们好欺负呢，所以把我们的钱拿走去补贴别人了。我们要把钱拿回来，就是要闹事，把事情闹大，沈市长就不得不给钱了。”
　　“哦！我这一阵子听说你得罪了沈市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黄益恍然大悟，“那我们就去围堵市政府吧，不过在围堵的时候可千万不要闹出事情来。到时候我们不要带年轻力壮得去，带多些老弱病残，警察一来就躺地上耍泼。最好再找一些孕妇，我看那些警察啊武警啊敢不敢对孕妇动手。”
　　要是躺地上耍泼的话，李穆倒是认识一个专家，就是韩美华的那个当扒手的父亲，那真是专业的，凭着这一手，他霸占了公厕十几年呢，最后还用公厕换了几百万呢。现在他正在省城看守所里面服刑，要不要送点钱给他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把人办出来专业教躺地上耍泼？话说不办其实也没所谓，韩公田本来8月份就可以出来了，提早两个月弄个监外执行很容易。反正他那是劳动教养，又不是真的判刑。
　　“这个提议好，我们这儿有多少老弱病残啊？”李穆问，“孕妇就算了，可不要真的把人家弄流产了。”
　　“你们是要游行示威吗？”艾莉丝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我记得你们这儿和我们那儿一样，游行是要事先申请的吧？要是没申请就上街游行，警察驱赶你们的时候，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吗？还是要先去申请一下比较好。以前我在西班牙上学的时候，因为学费的时候，也去游行过。不过没被批准的游行我都不敢去，参加了的万一被抓住了，就是刑事罪行，要留案底的。以后申请学生贷款找工作什么的都会有麻烦。”
　　听到这话，黄益和李穆一起笑了起来。黄益还说：“艾莉丝啊，你也太天真了。我们天朝这儿，你去申请游行，根本就不会得到批准的。而且要是你申请了游行，人家警察还做好了准备了呢。我们这儿要上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事先不通知，然后群情激奋之下忽然间就上街了。没有组织者，警察就不能抓人。”
　　“那不是更加糟糕吗？没有组织者，万一变成暴乱怎么办？”艾莉丝对于天朝的统治艺术很不以为然，“除了法国人，谁会没事游行啊。都要上街了，那肯定是心里面有意见，不让别人游行，意见不就一直积着吗？有人组织的还好一些，没人组织的，大家乱走一通，不乱才怪。”
　　“我怎么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李穆也不是很理解，不过现实就是这样，李穆又不是那种可以修改事实的猛人，“黄老师，你现在就去把我们养猪场的中层干部都叫过来开会，我把这事情说一说。”这事要组织起来，是瞒不过人的，“到时候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私底下也不要说。我们就说打听到明天可能会有交通厅的人来视察，准备强拆我们的养猪场。到时候大家做好准备，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要是发现了陌生人，大家就要团结一心，给他们看看群众的力量。”
　　“开会好吗？还是一个一个叫进来分别说比较好呢？”黄益问。
　　“还是开会吧，这事就是要把大家的情绪都调动出来。”李穆说，“开会比较容易调动情绪。去围堵市政府的事情，先不要说出来。等明天大家的情绪到了，再忽然提出。养猪场里面车子够不够啊？能不能一次过把工人都接到市区里面去？”总不能像是老张头那样，找几十辆摩托车去吧？太没组织没纪律了，还很危险，路上也容易被拦截。
　　到时候就说开车的司机被人民群众挟持了……不，还是说开车的司机家里困难，就等着赔偿金给他父母治病孩子上学算了——这40亿赔偿金李穆当然不能独吞，除了20多亿要分给各级领导之外，养猪场的职工，根据工龄和职位，各有几万到几千的补贴。黄益能拿到800万，下面那些中层没那么多，但是也有十几万。
　　“我们场里只有一辆大巴车，能坐50个人。去两百人的话，得运5、6趟。”黄益说。
　　“我们只有一辆大巴车吗？原来不是两辆的？”李穆隐约记得自己似乎买了两辆二手大巴车，用来给养猪场的职工做通勤。因为养猪场太偏远，职工又多，需要搭车出来的职工很多。对了，李穆想起来了，他是买了公交公司的两辆旧公交汽车，虽然破是破了点，不过的确是两辆啊，还为了找两个有资格开公交车的A牌司机闹了好一会儿呢。
　　“你买的那两辆破车，今天这辆坏，明天那辆坏，趴窝的时间比能开动的时间还多。后来没法子，只好把两辆车还好的零件装一起，才勉强能用。”说起这个黄益就非常不满，“我们养猪场又不是没钱，至于省这样的钱吗？反正现在只有一辆大巴了，一次只能坐50人。要是不够，那就把运猪的车洗洗干净用来装人好了。”
　　“这个好！”李穆立即就决定下来，用运猪的车运人，一看就是临时行为，“我们有多少辆运猪的车啊？”运猪的车都是货车，长途运人当然是不行的，短途的没什么问题。农村很多人就是这样搭便车的。十几个人坐在货车的尾箱上，还能打牌呢。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军队运兵也是这样，当然现在军队有钱了，就用专业的运兵车了。
　　“我们自己是5辆，两辆小的三辆大的。小的就是普通的运货车，大的有猪笼，得把猪笼先拆掉。”黄益说，“5辆车坐宽松一点，大约可以运300个人左右吧，再加上大巴车，那就是350个人，应该足够了。”
　　“350个人啊？应该够了，不过我们能找到那么多人一起去市政府吗？”李穆问。


第三百一十二章 讨债(3)
　　（三更了……）
　　当晚开完会以后，为了避免被当作幕后黑手，李穆就带着艾莉丝连夜出了麻袋山，连省城都不敢回，直接去了子乌。和艾莉丝尝试了几种新玩法之后，就去睡觉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居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昨天晚上调成了静音，完事了之后忘记调回来了。一看有几个是黄益打来的，还有陶锦标打来的，杨局长打来的，甚至还有罗大秘打来的。最新的那一个，居然是王市长打来的。
　　李穆下意识的就想回拨过去，不过想了想，现在他是罗大秘的人了，应该先打电话给罗大秘。“你搞个什么东西！”王市长的怒吼从电话上传来。你才搞什么东西呢，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不由的看了一眼手机，这分明是罗大秘的电话号码。
　　“王市长？”李穆问，“那个……罗……”
　　“罗大秘和我在一起！”王市长说，“你要钱就要钱，搞这么大做什么啊？我正在和罗大秘一起开会研究这件事，看到是你的电话，罗大秘就让我接听了！你到底搞什么东东啊！用得着出这样的手段吗？这事本来是你有理，沈市长不对，可是你闹出这样的事，那就是你不对了。我告诉你，出了事，谁都保不住你了！”
　　这样的事？不过就是弄几百个人去市政府拉横幅而已，能算什么大事啊？再说你确定这是我干的吗？“王市长，误会，这是误会啊，我压根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李穆连忙辩解，“我昨天从平原市回来，直接就去了子乌老家，什么事情都没干啊！”
　　“没干你个头，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能瞒得了人吗？”王市长怒吼，“你在哪里？赶紧给我回省城来！要是这件事再发酵，整个市委市政府都饶不了你！除非你跑到国外去，否则的话我们肯定会让你付出代价！”那么就要逃到国外去吗？李穆正这么想的时候，王市长已经打消了他的念头。“如果你30分钟之内不出现在市政府，我就把你放到公安部通缉名单上，看你能不能偷渡出去！”
　　说实在的，李穆还真的可以偷渡出去，只要一直开车到上海，那里有无数的船兼职做偷渡生意，恰好李穆就知道那么几个。塞上钱，上船，等几个月，就飘到美国了。不过现在应该不用出这一步吧？子乌和省城之间有高速公里，李穆这又是军车，上下高速不用排队。一踩油门，李穆闯了无数的红灯，飞速地开到了省城市政府……真是太爽了，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闯红灯呢。
　　市政府门口的景象大大出乎李穆的预料，这里到处都是人，至少有上千，都围在市政府的门前，乌泱乌泱的一大片。周围几队武警特警，可是人数不够多，都没敢上前。养猪场的员工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难道是碰上了别的事情也有人来上街了？李穆都不记得上一辈子有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了！可是仔细一听，抗议的的确是“市政府无良！贪官当道！山平高速征地不给钱，强抢土地！”
　　李穆吓了一大跳，连忙打电话给黄益：“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啊？你从哪里找了这么多人过来？”怪不得王市长这么着急上火呢，这事要是闹出去，那可真是大新闻啊。可是现在这个时代，有可能不闹出去吗？李穆都已经看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颇有不少在举着手机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随便走一走就行，看见警察就投降！你怎么弄得这么夸张啊？”
　　其实按照李穆的意思，就是弄一百多人随便走一下就行，连横幅都不用打。只要事情备案了，马千竹有借口介入就行。甚至根本就不用上街，只要弄几个人去上访，或者去法院告状什么的，照样能达成这个目的。至于上街什么的，是陶锦标的意思啊。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看着这个残局，李穆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
　　“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黄益叫苦说，“今天一大早，那些交通厅的办事员就来了，还是开着一辆打车来的们一路上狂按喇叭，就怕我们没发现。到了以后还主动来找场长办公室，还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大声说他们就是来勘察线路准备拆迁的。结果大家一听就全都围上去了，逼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几个人就说，他们交通厅给了财政局钱，但是我们养猪场老不迁走，交通厅的领导们都很着急，所以派他们来勘察路线。我们的人当然就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拿到钱啊，他们就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人包围着他们不让他们走……”
　　“行了行了，”李穆听得不耐烦起来，这不是和昨天商量的结果一样吗，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啊？“后来怎么样呢？”李穆问，“事情怎么会弄得这么大啊？这么多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后来我们大家都义愤填膺，决定一起去问问市政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就一起来到市政府上访。”黄益说，“前一阵子你不是从龙口村那儿招了些人来我们养猪场种地吗？他们今天也来了，结果这些事情他们也听到了。那些村民越听越气愤，原来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地被征走了，可是征地补偿款却迟迟不到位。而且他们人比较分散，市政府对他们态度更差，现在他们那儿已经有很多地方都开始做基础工程了。农民原来都以为是交通厅的问题，又不知道该上那里去闹。现在知道是市政府扣了他们的钱，到市政府闹事他们就轻车熟路了，所以就回去龙口村，呼朋引伴一起去市政府闹事了。”
　　“龙口村？”李穆问，“这儿似乎不止龙口村的人这么简单啊！”龙口村人口不少，可是要说能拉出这么多能战斗的来，李穆是不信的，就算龙口村出去打工的统统都会来，人也不够啊。再说龙口村的经济又不算很好，摩托车都没普及，这么多人显然不可能骑单车来。
　　“后来龙口村的人把消息传了出去，龙眼村，龙额村，龙角村，龙舌村，龙牙村等等附近的村子都被征了地，也都没拿到赔偿款，就一起来了。我们当时还不知道这回事，拉着200多员工到市政府门口，一起去上访。这里的门卫拦住我们，劝我们说越级上访是解决不了问题什么的，态度还真不错……总之后来他们就让我们选出代表，去政府里面找信访室的主任谈。我们就商量着选谁好。”
　　其实选谁当代表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这时候不过是装模作样——选的人有秦双澜，就是李穆从狗口里面救下来那个，他会说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兵，老来无依无靠什么的。其他人也是一样，个个都有一肚子的悲惨故事，要么是家里有人生病等钱救命，要么是考上了大学没钱交学费，都很老土。黄益继续说：“正商量的时候，那一帮子龙口村和其他村的人都来了，一来就又打又骂的，还看门的武警都打走了。”
　　“你就不会劝劝他们？”李穆说，“和他们说事情闹大了就更难拿钱还会触犯法律要坐牢什么的？再和他们说，要是得罪了市政府，以后农业补贴就很难要了。计划生育的二胎指标也会被克扣。”经过了在平原市的历练，现在李穆十分清楚，平原市的农民们看重的是什么，想来省城这儿的农民也差不多吧。
　　“我劝了啊！可是他们都不听，还和我说，现在是和谐社会，只要大家一起上，谁也不承认自己是领头的，市政府这帮人不敢抓人的。我还现在说，他们乱哄哄的就闹了起来，又没人承认自己是领头的，我想找人说话都不知道该找谁。后来人越来越多，我看情势不妙，连忙把我们的员工拉到外围。正想走，迎面就被一队武警拦住了。我怕激化矛盾，又不敢越过去，只好先呆着。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黄益继续说，“正急得团团转呢，哎，要是真打起来怎么办？那不全是我的错了。”
　　“黄老师，你也不要自责了。”李穆安慰他说。要是黄益机灵一点儿，刚才直接让养猪场的员工们分散突围，那些武警肯定不会真的动手，员工们几乎都是省城人，分散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现在可不是指责黄益的时候。“你继续保持着队伍，选出熟悉附近地形的本地员工来，一个一个分散走。如果那些武警不阻拦，就这么慢慢走光。要是他们阻拦，你们就找人装中暑，要求去医院。”
　　“好的，我明白了。”黄益终于有了主心骨出主意，顿时放下心来，“那你呢？”
　　“我要进去市政府，”李穆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怎么善后，可是麻烦得很。”


第三百一十三章 讨债(4)
　　“那你千万小心啊！”黄益说，“都是我思虑不周啊，不应该让龙口村的人听到我们商量这事的。”黄益心中很是恐慌，他这种大学讲师，研究的又是农学，对着猪的时间比对着人多多了，何尝见过如此混乱，又没有任何先例的局面，哪一本书上都没教过应该怎么处理。所以黄益老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李穆安慰黄益说。其实李穆自己一个心都没敢放，找个偏僻地方下了车，然后就往市政府后门摸了过去。市政府的后门在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没想到居然里面也有几十个农民在，李穆差点就被发现了，现在的农民真是越来越精了啊。没有法子，只好从侧门进去。
　　市政府的侧门在正门不远处，不过被几棵树包围着，一般人都不知道。李穆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一看居然有个农民坐在门口。再一看原来不是农民，是龙口村的村长，“哎呀李同志你也来了啊！”村长握着李穆的手说，“大伙儿听到李同志你的遭遇，都感同身受，一定要来市政府讨个公道。我身为村委会主任，要出面吧，不能知法犯法，不来吧，村民们的要求又很正当，所以只好跟着来，又躲在这里。”
　　喂喂，什么叫做感同身受啊，不要说得你们来这里好像是给我助拳一样好不好。李穆连忙说：“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解决问题……”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龙口村大姓族长戴复古也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看见李穆很是高兴。
　　“李老板你也来了啊，你帮我们修族谱，我们戴家还没感谢你呢。今天怎么也要让我们戴家给你出一份力！”他拉着李穆的手，高高举起，对着周围大声说：“李老板已经来了！李老板在这里！”
　　周围的农民顿时欢声雷动，纷纷涌过来，有的说：“李老板来了就好了！”有的说：“李老板一定要带着我们把钱追回来啊！”有的说：“要不是李老板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原来省里早就把钱拨下来了，是市里的混蛋把钱吞了！”有的说：“李老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家十多亩地全给征收了，到现在一分钱没拿着。”
　　这时候戴复古把李穆的手放下，对着人群说：“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可能这里还有人不知道李老板是谁，我告诉你们，李老板就是麻袋山养猪场的老板！麻袋山养猪场大家都知道的吧？占了一整座山头。我们每家每户可能被政府征了几分地，几亩地到几十亩不等，但是李老板呢，他被政府征了好几万亩的地，里面菜地几千亩，田地几千亩，树木几十万棵，还有猪舍，办公楼，宿舍和水电站等等。可以说，我们几个村子加起来，损失都没有李老板一家大！”
　　这个当然是没有的，名义上李穆能得到40多亿的征地补偿款呢。就李穆所知，没有任何一个村子是接近这个数字的。在山南省内，这一条高速的总补偿款，似乎也不过是一两百亿。李穆一家就占了好大一部分。要知道这可是一条贯穿了整个山南省，要把山南省和平原省以及其他兄弟省份连接起来的重要通道。光是在山南省内部，就有好几百公里差不多上千呢。不过这事村民们当然不知道，就是有一点消息来源的戴复古，也只知道李穆这个养猪场赔偿金上亿而已。
　　“刚才市政府那帮家伙，老是叫我们推举代表出来和他们谈，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市政府为了诱捕我们的积极分子才设下的圈套！”戴复古继续说，“所以我们不会选出代表。但是李老板不同，李老板的赔偿金额最大，我认为，他天然的就可以代表我们去和市政府谈判，只要价钱是一样的就行。李老板自己的田地最多，树最多，建筑面积最大，他不可能冒着自己吃亏的风险来让我们赔钱！我们大家就选李老板来做代表，替我们讨债，大家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阿？”
　　于是农民们一起鼓掌，李穆就这么成为了农民代表，肩负着在场数千人，以及不在场的上万农民的期望，像是英雄一样，高举着双手走进了市政府……然后立即就被拖了上楼关在小黑屋里面。“喂！你们这事干什么啊！”李穆被绑在一张铁椅子上面，双手双脚都被手铐拷着，肚子上面还有一个钢圈，一扣上，李穆就彻底的动弹不得，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过李穆根本没有反抗，只是在催促那些市政府的保安：“你们绑住我有个屁用，赶紧通知王市长和罗大秘啊！”
　　那些保安却是理都不理，把李穆绑好以后就扔在小黑屋里不闻不问。李穆等了老半天，又渴又饿，这都是小事，最关键的是，人有三急，李穆就开始急了。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阵一阵，熬过去了就能够得到好一阵子的宁静。接着波涛越来越频繁……到李穆差不多忍不住的时候，终于有人进小黑屋来了。
　　花了好一阵时间，李穆都没看清楚来的是谁。不过他一开口，李穆就听出来了。“李穆啊李穆，你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情呢！”王市长说着打开了房间的灯，他看上去比李穆好不了多少，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浑身都是烟味，“不就是40亿吗？你居然鼓动这么多的农民起来闹事！”
　　“王市长你误会了！”李穆连忙叫屈，“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啊！我和我们养猪场的场长打听过消息了。是交通厅那些办事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跑来我们养猪场说要勘探线路，结果被工人发现了，结果那些办事员一着急，就把真话说出来了，工人们群情激奋，抢了运猪车就跑了过来。我得到消息急忙来阻止，才发现那些农民也来了。”
　　“你以为这鬼话能骗谁啊！”王市长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我早就打听过了，在平原市桃源乡，你也玩过这一手，鼓动农民冲击乡政府。那一次你赢了，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次又想故技重施吗？以为我们市政府和乡政府一样好欺负？乡政府只有联防队，我们市政府特警武警民兵一应俱全！”
　　“王市长你真的误会了！”李穆说，“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要真是我鼓动的，我会自己来自投罗网吗？”
　　“你不就是投靠了罗大秘，以为有了新靠山？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他真的兜得住？”王市长一脸沉痛的说，“你啊，毕竟还是太年轻。沈市长扣你的钱，大家都说他不对。可他是市长啊，你不过是一个商人。你怎么能反抗呢？你怎么能够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反抗呢？要不是我们这些做官的给你们环境，你们能赚钱吗？能赚这么多钱吗？”
　　听到这话，李穆不由的怀念起国外来，不论在加拿大还是那个小岛国，一向都是商人们对着官员们怒吼，要不是我们纳税人给你纳税，你就给我喝西北风去吧！虽然李穆的确是靠着王市长赚了不少钱没错，但是被人这么当面指出来，就好像和尚被人骂了秃驴一样，顿时有些心浮气躁。“王市长，这事真的不能怪我……你们市政府欠了农民那么多的钱，就好像到处都是干草，只要有一点星星之火，就会发展成为不可收拾的大火。没有我这事做引子，难道他们就会吃了这个哑巴亏？那些农民被征走了土地，没有了生活来源，闹起来是迟早的事情！”
　　“不怪你怪谁啊！现在你好自为之吧。”王市长说完就出去了。
　　正当李穆以为自己要尿在裤子上的时候，小黑屋的们又打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罗大秘，他的表情也非常的沉痛，仿佛死了亲戚一样……话说这次该不会是我要死了吧？李穆有些无聊的想。“罗大秘，这次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李穆抢先说话。
　　“也许吧，可是已经太晚了。”罗大秘说，“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宋书记那儿，本来我都快帮你说好了。可是就这么几天，你就是不能等吗？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好吧好吧，就算这事不是你主使的，你干嘛不好好的呆在平原市？你要是在平原市，王市长最多就说你幕后主使，哪里像现在，人家直接就说你煽动群众了。”
　　原来是王市长想把屎盆子扣过来啊，真是难怪。李穆摇摇头说：“罗大秘，这事真的……”
　　“现在不要推卸责任了。”罗大秘说，“已经没用了。刚才我们市委开会，宋书记叫了交通厅主管这条高速公路的陶锦标陶巡视员来，陶锦标已经说了，他昨天和你见过面，还去劝过你，钱是小事，虽然暂时到不了你手里，你也不要对政府有什么看法。你还回答他说，要是市政府再不把赔偿金交给你，那就会出大事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讨债(5)
　　李穆听得目瞪口呆，怪不得一进市政府的门，就被人拿下了，原来是陶锦标这个坑爹货卖队友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李穆连忙抗议，“我昨天是和他见过面，是他对我说，市财政局扣着征地补偿款不放，结果征地工作开展不了，到时候如果高速公路不能按时完工，他们交通厅就要倒霉了。我还劝过他来着，这事又不是他的错，就算倒霉也不会怪到他头上。他还神神秘秘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我怀疑这些农民是他们交通厅鼓动起来的！”
　　“我也这么觉得！”没想到罗大秘居然很赞同李穆的话，“今天一大早，交通厅的人到处乱跑，也不单止你们养猪场那儿，龙潭镇各个村子他们都派了人去。说是勘探线路，实际上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碰到人就和人说，他们交通厅早就把钱拿了出来，就是市政府财政局把钱扣了下来。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村子的农民一起跑到市政府来了？要说没鬼，鬼才信呢。不过你也是运气不好，昨天你回省城来，今天就出事了。你说是巧合，巧合得也太过份了。”
　　其实罗大秘自己寻思，这应该是交通厅和李穆勾结到了一起，至于谁是主犯谁是从犯，也用不着计较那么多了，反正都是一回事。交通厅想开工，李穆想拿钱，郎情妾意一拍即合。“可是交通厅他毕竟是省里的政府部门，勉强也算是上级，市委市政府难道还能把他们交通厅的人抓起来？再加上王市长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倒你的头上，一力主张要对你严惩，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这个……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啊？我想上厕所。”李穆憋得就快要爆炸了。
　　“你先听我说完，这事可比上厕所什么的重要多了。”罗大秘摇了摇头，“刚才市委已经开过视频会议了，一致决定，你为了个人的私欲，煽动农民冲击政府，是极端错误的行为，必须受到追究。我帮你争取了好久，都和沈市长拍桌子了，才最终把你保了下来。”他拿出几份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给李穆，“把这些文件签了吧。”
　　李穆迅速的扫了一眼，虽然没头没尾的，可是他已经猜到这些是什么文件了。其中一份是李穆领取了那40多亿补偿金的文件，一份是李穆把那40亿补偿金委托给一个叫做城市投资的公司代管——这个公司是专门负责给市政府投资基建的马甲，大笔大笔的钱拿出去，从来都没看见过有什么回报的。就算万一哪一个项目有回报，那也是立即成立一个独立法人的子公司，变成市委市政府的三产，城市投资本身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把钱委托给城市投资管理，李穆都能看见自己的钱变成哗哗的流水，迅速消失不见了。要是真的拿去做基建了，那也还不错，最怕就是通过工程分包什么的，这些钱都落到了王市长罗大秘等人的手中。想来也是，罗大秘是很缺钱，可是钱放在自己手里，不比放在李穆这儿更加保险？
　　更加过分的是，还有另外几份文件，说明市政府财政局把其他几个村子的征地赔偿款也交了给李穆保管，而李穆则把这些钱全权交给城市投资负责。也就是说，李穆不但自己的40亿赔偿金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帮着市政府，给龙潭镇下属十几个村好几亿土地赔偿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李穆当然不会签这些文件。他对着罗大秘说：“这个，似乎对我太不公平了吧？再说这40亿，也不单止是我的钱啊。”
　　“交通厅那儿，我们市委市政府当然会和他们分账的。这个你不用操心。签名不签名，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所谓，到时候用你的手按几个手印，也不过是两个保安的事情，到时候你还能上法院说自己没签过这个名？钱能赚回来，可是关系一但毁灭了，就再也修补不好了。这可不是王市长或者沈市长某个人某几个人对你有看法，这是整个市委市政府对你有看法，那40亿你是肯定拿不到手的，与其纠缠这个，还不如放下包袱，轻身上阵。你这么聪明，再赚40亿，我看有个十年八年的也就可以了……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吧。”罗大秘说着就走了出去，“你要是肯签名了，就叫一声，门外会有人在。只要你签了这些文件，他们就会把你放出来。”
　　好吧，这个就是不签名就不给去厕所吗？李穆在小黑屋里面呆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忍不住想要突破人类道德极限尿裤子的时候，门打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杨局长，他什么都没说，给了李穆一个痰盂和一包纸巾，然后把大部分的锁解开，只留下一个手铐，这样李穆虽然还被拷在铁椅子上，却有了一定的行动自由。然后杨局长又出去了，等了十几分钟以后才再次进来。
　　“你没事吧？”杨局长看了看几乎满了的痰盂，“小穆啊，我和你说，和政府作对，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不管原来有多少身家，转眼间就能让你败落下来。别的不说，就算你拿了那40亿又能怎么样，税务局去查一查，就没有一大半了。还有公安、消防、工商，哪一个不能找你麻烦。”
　　“其实这事情，起源就是这40亿太惹眼了吧？”李穆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没有发生农民的事情，你们也会想其他办法把钱吞掉的吧？”一个养猪场赔40亿，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哪儿也会引人犯罪。李穆毕竟是太年轻啊，拿着这40亿，就等于是小孩子拿着金条在街上晃荡，小偷强盗拐子佬不一群一群的贴上来才怪。刚才市委开会，不是在讨论农民，而是在讨论这40亿应该怎么分吧？王市长是唱红脸的，罗大秘是唱白脸的。结果一看白得还不够，又换了更加白的杨局长上场。
　　“这个……你也别多心，40亿对于个人来说很多，对于城市建设来说算什么啊。”杨局长说，“前几天我们市政府给旧区一小块改造了一次电网，就花了30多亿呢。就说我们规划局，一年的经费也要好几十亿。不过说实在的，你的心也太大了，40亿啊！王市长都没你拿得多！”杨局长估计，王市长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多也就是十亿八亿的，还得花出去一大部分，自己能留下1、2亿就不错了。何况还有离职审查这个大限，到时候为了填补漏洞，还要花一大笔。李穆这一杆子拿了40亿，还是合法的收入，也难怪别人会眼红。
　　“这40亿又不是我自己就能拿的！”李穆叫屈说。
　　“就算你分一半出去，20亿也太多了。”杨局长好为人师的毛病又发作了，忍不住指点李穆，“你那个养猪场，我也看过了，成本最多也就是7、8亿吧。而且你建好都还不够一年，一年的话你赚个百分之2、30的很正常，赚个4、50的，已经会惹人眼红了，可是你一家伙赚了差不多两倍，这谁能受得了啊，高利贷都没你这么好赚的。而且你收了钱，还不主动上供，王市长说要4亿，你就真的只给4亿，这怎么能行呢？要是你主动留下3、4亿当利润，其他的上供给王市长，他还舍得为了那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你推给沈市长？”说着他又谈了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你还是赶紧的，把文件签了。要不然借着农民闹事这个由头，和谐大旗之下，有谁能救你？”
　　难道这些农民是市政府找来的？李穆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这事爆了开来，沈市长可是很麻烦的。不过市政府底下有人纵容农民进城然后聚集，应该不会错的。特别是在里面能够获利的王市长，城市投资公司就是他管的。“也许会有人来救我呢。”李穆说。如果他没有被放鸽子的话。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省城市委作出的集体决定，就算是省里，除非你请出来省长省委书记，就算是副省长，也不敢随便发话！”杨局长说，“我知道你认识省政协的王副主席，可这是没用的，自从……那件事情以后，王副主席可以说是什么发言权都没有，就等着退休了。他最多就是能帮你敲敲边鼓，处理的时候轻一些，但是他绝对不会帮你主动挑战市委的决议。”杨局长说，“他是副省级，我们宋书记也是副省级啊，而且我们宋书记还是省委常委呢。”
　　“也许事情还会起变化呢。”李穆说。
　　“你真是牛皮灯笼，怎么点都不亮！变化？还能有什么变化？你不会是指望外面那些农民吧？”杨局长说，“现在支援的武警已经到了，足足来了一个团！你以为那些农民真的会为你打生打死？人家不过是来要钱的罢了。到时候派人和他们说，钱已经给你了，你看那些农民翻脸不翻脸！”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变化
　　杨局长怒气冲冲的出去了，几个保安进了来，从新把李穆拷在铁椅子上，然后又出去了。只剩下李穆一个人在小黑屋里面，在这种没有光亮和声音的环境中很难判断时间。李穆只能从肚子饥饿的程度来大致判断，可是饿过头以后，也判断不出来了。正当李穆以为王市长是不是想把自己渴死饿死的时候，门又打开了。
　　这次进来的人，李穆没有和他面对面见过，但是电视报纸上看过无数次。他就是省城数百万市民的父母官，正牌市长，除了市委书记之外，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因为李穆在一个无聊会议上不小心骂了他的情妇，结果就被王市长打发了出去，干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差点没死在平原市。（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秘书，还有那几个保安。）
　　现在沈市长却抓着李穆的手，仿佛完全不知道李穆落到这个下场，完全是因为他一样，热情的摇着，对李穆说：“李穆李老板是吧？真是让你受苦了！”说着他朝那些保安怒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把李老板关在这里？还只给一个痰盂，我们市政府这儿没有洗手间吗？我叫你们好好招待，你们就是这么阳奉阴违的？你们这是违反政策的！”
　　后面那些保安低着头连连道歉，沈市长又说：“从明天开始，你们都不用来上班了！”那几个保安就装出一副很伤心痛苦后悔的样子来，连连求饶，可是沈市长冷笑一声，就把他们赶了出去。可惜的是保安们演技不太好，一眼就看出来不是真伤心——开除是肯定开除，不过这种为上头档枪的行为，再就业是很容易的。
　　李穆也就不以为甚，连说自己虽然在小黑屋里面呆了不知道多久，又渴又饿差点没让尿憋死，但是根本不介意。逼得沈市长把那几个保安当场赶出了市政府。“李老板你没事吧？”沈市长把李穆拉出了小黑屋，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摆上饼干和鱼子酱，“来，我们在这里一边吃一边谈，这是正宗的俄罗斯黑海鱼子酱，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呢，李老板来试一试？”
　　李穆以前试过鱼子酱，只觉得有些咸有些腥，并不是很喜欢。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吃的不是很正宗。这一次吃了沈市长的鱼子酱，只觉得……还是有些咸有些腥，倒是那些饼干很好吃，又松又脆，还有纯正的面粉香味。吃完鱼子酱以后，沈市长又给了李穆一根雪茄，说：“这是正宗古巴雪茄，在少女大腿上面搓出来的。”
　　本来李穆还想试试古巴雪茄是什么味道，听沈市长这么一说，却是彻底没了胃口，“我不抽烟。”李穆推辞说，“沈市长，这个……”
　　“今天这件事情呢，都是王岗办事不力！”沈市长一下子就把事情完全翻转过来了，“他违法纪律，指使财政局扣押李老板和村民们的征地赔偿款，这是完全错误的。我作为市政府的领导，也有失察的责任。”他小心翼翼的对李穆说，“中纪委马常委那儿，也是这个意见，不过他说还要调查研究，想来肯定会叫李老板去作证词的。不知道李老板怎么看呢？”
　　听到这话，李穆精神一震，马千竹没有放他鸽子啊，出手还很快呢。“我个人是没有意见。”李穆说，“只要这个事情好好处理了，大家平平安安的拿到钱，我就没有意见。”省城好歹是一个副省级的单位，马千竹虽然是中纪委的常务委员，也不能随意处置。现在只要王市长倒了霉，也就差不多了，再把其他人牵扯进去，根本就没什么必要。
　　“那就好，那就好。”沈市长松了一口气，“这个钱呢，财政局账面上没有这么多，我回去要他们凑一凑，大概两三个月能够凑出来。”省城的财政千疮百孔，那些钱从交通厅下来，早就挪用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要把钱拿出来，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挪用，拆东墙补西墙的，两三个月已经是往小里说了。不过这个李穆能不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啊，要是等得不耐烦了，又去找马千竹，那怎么办？“要不这样吧，如果李老板你急着用钱的话，我们可以用市政府的名义做担保，帮你从银行借出这一笔钱来……不过这个利息嘛……”利息市政府当然不可能出，先不说有没有这一笔钱，就算有，也没有名目报销啊。
　　“这样也可以。”李穆心底下欣喜若狂，一笔40亿的赔款是很惹人眼红，从银行借出40亿来，钱是一样的用，可是眼红的人却少了很多。再说还可以借故拖着，不把钱交给交通厅那帮煞笔。“不过为了补偿我的损失，能不能让我借多一点钱呢？”李穆又问。
　　“这个应该没问题，50亿以内，我可以给你做主。”沈市长说，“当然了，必要的手续还是得办的，我可以给你做个担保，但你可千万不能卷款跑路啊。”
　　“这怎么会呢！”李穆说，“还有，我虹井路那个项目……”
　　“市政府当然全力配合。”沈市长说，“你那个祖居博物馆和附带的旅游项目，只要是我能办的，都给你开绿灯。以后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保证你在省城这儿畅通无阻！哎，不过可惜啊，我还有几年，就要到岁数了，到时候就要退了，就算不退，也是要调去省里任个闲职，你可要抓紧哪。”
　　李穆大喜之下，忍不住就对沈市长透露了他以后的前途，“我看沈市长你的相，那是大富大贵之相啊。这几年官运还很好呢，到时候不但能够继续保住权位，说不定还能更近一步呢。我看沈市长你的面相，是要做正印官的啊。”
　　“正印官？”沈市长问，“难道我还能做市委书记？”他已经从王市长那儿听说过了，这个李穆看风水看得很准，本来沈市长还以为这个是封建迷信，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却不由得沈市长不信了。干地产生意，一年不到就赚了差不多10亿，开养猪场，一下子就建在高速的必经之路上，拿到了40亿的赔偿。这笔钱惹人眼红，整个市委市政府一起出动，结果中纪委下来人要做检查。得罪了王市长，王市长就倒霉了……或者说，他是趁着王市长倒霉之前，先得罪了他，好从王市长这条破船上面下去？
　　“从面相上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李穆说。
　　“啊？真的吗？”沈市长高兴起来，难道自己这几年不遗余力的给市委书记省委书记干活捞钱，这份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那我要做什么啊？”
　　“这我就看不出来了。”李穆老老实实地说。他哪里知道上一辈子沈市长是做了什么才升职的啊。“我觉得，沈市长你只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就行。”
　　“保持平常心？我明白了。”沈市长决心回去就把情妇处理掉，“对了，王市长还等着见你呢，你去应付一下他吧。不用说别的，现在他心情不好，有可能会胡说八道，你都别放在心上。他威胁你什么，都是放屁，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他乱来。要是你不想见他的话，我帮你回绝掉好了。”这一次王市长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是跑不掉了，说不定还会是党内严重警告呢，他连累了这么多下级，得罪了上级，从此王市长在市政府的强势就终结了。
　　“我还是去见一见吧。”李穆说。
　　王市长的办公室距离沈市长的不远，就在同一层楼，格局大小也差不多，装修似乎还更加豪华一些。别的不说，家具都是红木的，比沈市长的贵了不少。王市长坐在红木椅子上，双眼无神，看到李穆进来了，眼睛里顿时喷出怒火，站起来说：“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有门路遮遮掩掩的不告诉别人，一点也不光明正大！你有这种路子，干嘛不早说？你要是早说了！我怎么会向你下手？大家合作一起来做生意不好？现在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又倒了霉，你说这是不是你害的？”
　　李穆完全都无语了，这是什么思考方式啊真是。“王市长，这事发展成这样，大家都不想。如果大家碰上了什么事情，都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商量，而不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狮子和老虎可以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商量，狼和豹子可以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商量，羊和牛也可以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商量。可是狮子和狼，老虎和羊，只有捕食和被捕食的关系，商量个屁啊！你是老虎，就不要披一身羊皮。结果现在两败俱伤了不是！”王市长说，“不过你也不要得意，马千竹他是中纪委常委，拿着圣旨下来，连我们省长都要拍马屁。可是平时，他又不能真的给你一个护身符！到时候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王市长说。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变化(2)
　　“王市长，我觉得这事，到此为止就算了吧。”李穆说。这并不是示弱，不过王市长好歹也是常务副市长，虽然李穆攀上了马千竹和沈市长的高枝，可是为了这些意气之争，虚耗时间精力和金钱，那就没有必要了，何况现在李穆还算是占了上风。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就这么算了。”王市长说，“可是这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这一次我肯定要挨处分，你要是完好无损一点事都没有，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如果我不能报复，以后我再去叫人干活，哪里还叫得动？我侄子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对付你！”
　　王市长的报复会是怎么样的啊？李穆觉得似乎是暗中有一条毒蛇，随时在窥视着自己，就等着自己放松警惕，然后拼命的咬上一口，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王市长，就真的不能和解吗？”李穆问。
　　“不能！我给自己算过了，我的命很硬，你不是我的对手。”王市长信心十足的说，“我不知道你算成什么样，不过这一次，一定是我赢你输。今年我流年运势旺盛，虽然有大起大落，但是最后都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而且有将星坐镇命宫之中，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就凭你这个小人，还害不了我的命。”
　　这个命的硬软，李穆是没什么研究。不过要害王市长的命，李穆手里面倒是有很好的东西。和王市长告辞出了门，就看见杨局长正在外面等着。他那个光头，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显眼的很。
　　杨局长把李穆拉到楼梯间说：“小穆你真是！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还为你担心了大半天呐。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后手，我这是白担心了。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马常委的啊？那可是中纪委的常务委员啊！平时中纪委下来个办事员我们都得小心伺候着，这一次来的可是中纪委的常委啊！你究竟是怎么和他搭上线的啊？”
　　“在平原市那儿认识的啊，马书记去平原省那儿调查省政府各部门的小金库情况。”李穆说，“刚好我认识神农公司的董事长，这个神农公司呢，就是平原省农业厅的小金库。”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说的越详细越好，在要紧的事情上，半点口风也不能露，如果杨局长想要李穆给他引见的话，那就要出大价钱了。
　　“看来还是小穆你算得准！”杨局长说，“王市长……哎，算得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嘛。”杨局长记得很清楚，王市长号称自己今年运势旺盛，结果先是死了个亲得不能再亲的侄子，又算了一卦，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勾结其他人想把李穆那40亿分掉，为此还在省里面下了好多功夫。结果还是踢到铁板，人家李穆直接找了中纪委的常委来，直接把市政府秒杀了。“王市长想要对付你，我一直都是不赞成的。”杨局长说，“我一直再为你争取，可惜人微言轻，没有用啊。”
　　“有心就行了。杨局长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李穆半真半假的说，“我第一笔生意学生公寓，就是靠的杨局长你帮忙。第二笔生意人民道大楼也是，要是没有杨局长，我怎么能发家呢。”
　　“以前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杨局长很是高兴，“不过呢，小穆啊，不知道马常委有没有空吃饭呢？我最近弄到了一条20斤重的金钱龟，不知道马常委有没有兴趣？”本来这个金钱龟杨局长是要送给王市长的，不过王市长现在眼看就要倒霉了，就算是能保住职业，也不会有以前那么强势了，所以杨局长立即就调转了马屁方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以帮你问问。”李穆说。对于杨局长，李穆还是有些戒备的，虽然说他经常给李穆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可是谁知道他在王市长的阴谋里面牵涉多深啊。况且上一次李穆刚刚帮他弄好了嫖娼被电视台记者采访的事情，他转头就帮着郝鑫来算计李穆的那30层楼的指标。这事李穆可一直记着呢。以前李穆是拿他没法子，现在嘛……看看有什么机会来坑他一把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杨局长说，“一有消息，立即给我打电话啊，全靠小穆你了！对了，罗大秘在会议室等着你呢。我和你说，别看罗大秘在你面前装好人，其实啊，市委开会的时候，王市长一力主张把你的钱吞了，罗大秘连屁都不没放。我可是听说了，在平原市，王市长因为他侄子的事情，欠了罗大秘老大一个人情呢，还是小穆你经手的。结果王市长还这么提议，显然是和罗大秘商量好了的。所以你还是自己小心吧，可千万不要太信罗大秘了。”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才说，“罗大秘这种空降兵，和我们这种老屁股不同，我们呆在省城，一呆起码就是几年，十几年也不奇怪，所以我们是很看重名声的。要是把人坑了名声不好，以后哪里还有老板肯合作对不对？可是罗大秘这种，过几年就升一级，把人坑了就坑了，一升级。带着官帽调走了，坏名声留下了，自然会有更多的老板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扑过来。”
　　罗大秘在市委办公，在市政府没有专门的办公室，所以临时借用了一间小的会议室。他坐在主席上若有所思，看到李穆来了，强装镇定说：“小穆啊，原来你也认识马常委，怎么都没告诉我？在京城的时候，我和马常委也吃过几次饭。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吃饭是真的吃过，不过是那种好几千个人一起的工作餐，“不过现在马常委似乎对我有些误会，虽然没有明说出来，可是我能看得出，他以为我要吞你的钱。我这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他们这种身处升官快车道上的人，一不图钱二不图名，最关键的就是要快速把级别提上去。如果因为贪钱被牵涉进了这个案子里面，那可真是亏大了！到时候马千竹给他写个评语，进了档案，罗大秘这一辈子就完了。就算是罗大秘的靠山，也会觉得罗大秘贪小便宜，不堪大用。这时候罗大秘早就已经后悔的要死，为什么自己会鬼迷心窍把李穆给卖了呢？
　　“马书记肯定不会冤枉好人的。”李穆安慰他说。马千竹想冤枉都冤枉不了，中纪委是负责调查处级以上高级官员的。官场上面，没品级的普通公务员可能有好人，科级可能也有一些，可是处级以上，哪里有可能是好人呢？除非是那种科研人员不和人打交道，只是因为学历高所以品级高的，也许还是好人。至于罗大秘嘛，就更加不可能是好人了。别的不说，光是养牛那个项目，就害了多少农民老百姓啊。
　　“我想着能不能去和马常委当面分说分说，”罗大秘看了看李穆，咬牙划出了条件，“小穆啊，你也知道我这人呢，现在是没有什么钱的。”罗秘书是个潜力股，现在的成绩还不怎么样，不过要是这次上了黑名单，那么潜力可就全完了，所以也只能且顾眼下了。“我想用自己的名字，和你合伙开一家公司，也赚点小钱，怎么样？现在我手头的钱不多，只能拿出几百万来，还不是现金，而是土地使用权，你可千万不要嫌弃。”
　　如果用的是亲戚的名字，那就是要占便宜，用自己的名字，那就是主动送把柄，结成战略联盟了。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沾上不好的名声，一旦他用自己的名字入股李穆的公司，以后翻了脸，大家不管谁对谁错，都会认为他罗大秘不好，要么是不能容人，要么是识人不明。以后李穆犯了事，罗大秘也要竭尽全力去救，要不然的话，就是他罗大秘保不住自己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那当然没问题。”李穆立即答应下来。马千竹又不能在省城常驻，再说要请动他那一个级别，也不知道要多少钱。还是要在省城里面找个靠山比较好，沈市长算一个，但是不是太可靠，要是加一个罗大秘，两边形成制衡，那就好多了。再说罗大秘这么前程远大的，把他给害了对李穆又没好处。最多就是以后坑他一把，报今天他和王市长勾结在一起算计李穆的仇。
　　这时候罗大秘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然后和李穆说：“宋书记打电话给我，说马常委叫你过去。我陪着你一起走吧……现在我可是把你当成自家的子侄看待了，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在马常委面前说多几句好话……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马常委的啊？听说这一阵子马常委是在平原省查小金库，不会是把神农公司给查了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穆也不知道王显儿有没有劝服马千竹，要是王显儿成功了，马千竹很可能就会向着神农公司下手。“罗叔叔，你和神农公司除了那个养牛的计划之外，没有什么牵连了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变化(3)
　　“真的要对神农公司下手？”罗大秘吓了一跳，“那可糟糕了……我得赶紧和贾宏光联络一下。哎，马常委怎么就挑了神农公司呢，我本来想着神农公司背景硬，才和他们合作的呢。”他一边带着李穆出门，一边打电话给贾宏光，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罗大秘换了好几个号码，怎么打都打不通。
　　门外那帮闹事的农民都不在了，也不知道是被驱散还是自己走掉了。很快到了市委，这儿的防护比市政府更加严密，到处都是警察和武警。上了顶楼的会议室，省城的市委书记正在和马千竹说话。看到李穆来了，宋书记就和马千竹告一声罪，借口还有工作，领着罗大秘出去了，把马千竹和李穆单独留在房间里面。
　　“你小子干的不错嘛！”马千竹很高兴，“居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本来他只想李穆能够闹出点事情来，让他的介入名正言顺，没想到李穆不但发动了农民，还是上千人这种大规模，把市政府团团围住，自己还当了农民代表，被市政府非法扣押了。这件事情一出来，马千竹自己还没打电话呢，中纪委的领导就主动联络了马千竹，叫他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千竹一到了省城，市政府各种违法违章的证据都不用收集，直接就往马千竹怀里蹦啊。
　　“只是侥幸而已。”李穆假装谦虚地说。
　　“这一次出来，虽然说是游山玩水，可要是真的一点成绩没有，回去肯定会被人笑话。”马千竹说，“有这么一件事情做底，也算是不错了。这事整个市委市政府都有责任，不过根据同志们的揭发，我发现是省城的常务副市长王岗，指使省城财政局扣押农民的征地赔偿，直接酿成此次恶性群众事件，应该负主要责任，应该党内通报批评。省城的市长，省城市委副书记应当负领导责任，应该做口头检讨。省城市委宋书记失察，但是情有可原，要付次要责任，应该做口头检讨。还有省城财政局，扣押了交通厅来的征地赔偿款，罪大恶极，局长副局长，都应该撤职查办。至于山南省交通厅，他们也是受害者，就不要给他们伤口上撒盐了。小穆你觉得我这个处理方法，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啊？”
　　“马书记当然处理得好，好的不得了。再说这个怎么轮得到我说话呢。”李穆连忙说，他对别人的处理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王市长的处理太轻了，“倒是有意见另外的事情，刚才有人交给我一份东西，指明说要交给中纪委。”说着李穆拿出了一份DNA的化验报告，“据说是和王市长有关的，我也不敢擅自处理，只好带来给马书记看了。”就是王市长和他妹妹还有方一鸣的DNA和化验报告。
　　“有人给你的？匿名吗？我们中纪委可不收匿名的检举信啊。”马千竹打开看了看，越看越是惊奇，“这个报告……要是我没错的话，就是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是兄妹或者是姐弟，然后这里有一个小孩，父亲是这个男人，母亲是这个女人？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和女人是乱伦了？”
　　“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吧。”李穆说。
　　“这个男人是王岗王副市长？”马千竹问。
　　“这个我就不敢说了。”李穆说，“要验证的话，可以找王市长去化验一下DNA，看和这个报告上面的DNA是不是一样的。或者直接去找那家做化验的医院，他们应该还保留着样本。”
　　“如果是真的，这真是道德败坏！还有违反计划生育政策。”马千竹马上就反映了过来，“这足够让王岗调去闲职了。不过王岗可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就这么把他拉下马，会不会太可惜了一点？”要是拿着这一份证据，要挟王岗的话……不过马千竹又不在山南省混，要在中央遥控一个副市长，实在是有些困难，而且回报又不够高。
　　“别的事情也就算了，这事情一旦摊开，王市长还怎么做人？”李穆劝他说，“到时候万一王市长来个鱼死网破什么的，那不就糟糕了？”
　　“你说得也是。”马千竹衡量了一下，“要把王岗拿下，这可不是小事。证据必须确凿才行。要不这样吧，你知不知道王岗还有其他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先把他拿下来，然后再去验DNA什么的，就容易了。”说着他想了想，又补充，“没有也不要紧，反正这一次农民闹事，已经足够把他抓起来了，虽然有些勉强。”
　　“有！”李穆立即就想起来了，“王市长非常迷信，不但求神拜佛，还经常找人算命。”
　　“我们党员都是无神论者，王岗这么做的确不对，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把人抓起来啊。”马千竹说，“要是抓了起来查实了，倒是可以用这个当报纸标题。”他都已经想出来一个了，不问苍生问鬼神！好题目，好题目啊，马千竹都佩服自己，思维怎么这么敏捷呢？到时候不如真的就用这个来发内参吧。
　　“王市长不是求神问佛这么简单。”李穆告诉马千竹，“他是真的很迷信，对风水算卦那一套深信不疑。每年光是上各个寺院烧香还愿，就要花好几十万。”
　　“好几十万？这么多？有没有证据啊？”马千竹问。虽然大家都知道，对于市长那一级别的人来说，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较真起来，一个副厅级官员不过是几千块钱工资，每年都能拿出几十万来，至少也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了。
　　“省城各大寺庙功德本上都有的，王市长每次去，都会用王山冈这个名字，捐钱的时间和数额都会写清楚，可以去调出功德本来验笔迹。”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很多和尚道士都知道王山冈就是王副市长。
　　“这个不错！”马千竹说。
　　“还有呢，”李穆说，“王市长的祖宅那儿，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根据王市长一个很信任的风水先生说，这棵是王市长的风水树。”那个风水先生是王市长从香港花了一百多万请来的，那时候王市长还不是王市长，只不过是王处长而已。“那个风水先生告诉王市长，金生水，水生木，同时水又为财，本来按照王市长的命格，最后能做到正厅，不过是个清水衙门。要想要大富大贵，就要在这棵树下面埋一点金属器皿，越重的越好。王市长就在这棵大榕树下面埋了三十斤黄金！”
　　“三十斤？”马千竹吓了一跳，现在的黄金大约是300块钱一克，三十斤的话，那就是十五公斤，也就是15000克，这可就是450万了！按照合法收入，王岗怎么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这事是不是真的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李穆当然是从报纸上面看到的，“我认识那一个风水先生。”李穆胡说八道，“他就这么告诉我的。本来他还想把那些黄金偷了呢。不过王市长早就防了这一手，用一个大铁箱子把黄金装起来，上面铺了石头，又盖了屋子，让两个亲戚住了进去。”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马千竹说，“哎，真可惜，王岗为什么才是一个副厅呢？要他是正厅，这事就能当成上半年的政绩了。”按照道理来说，省城是一个副省级的单位，市长和市委书记都可以是副省级，然后下面的副市长应该是正厅。不过省城这儿前几年闹干部年轻化，突击提拔了一批资历不是很够的干部，沈市长自己都是正厅了，副市长怎么能和他平级？下面的人只好统统减半级了。
　　“副厅也够大了。”李穆赔笑着说。
　　“那么王市长这儿就先这么处理吧。我找人把他抓起来，然后派人去各大寺庙搜查，还有他老家那儿也派人去，如果找到了确实的证据，就双规他。要是没有确实的证据，我就给他验DNA。”马千竹说，“农民造反的事情，也趁机全都推倒他头上去。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一拿到钱，就在平原市那儿给我办一个大养猪场……对了，你女朋友王显儿，告诉我说神农公司其实是平原省农业厅的小金库，这事你怎么看？”
　　“神农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啊。”李穆推卸责任说，这事主要是马书记怎么看。如果马千竹觉得可以做，那就把神农公司拆了呗。要是马书记觉得不可以做，那就罚点款算了。至于王显儿，不论神农公司被拆不被拆，肯定都会被农业厅的人打击报复，这也没什么，只要抱紧了马千竹的大腿，就能够保证安全。
　　“这个我也很难办啊。”马千竹很是苦恼，“你女朋友提供的证据很确实。可是神农公司那么上万个员工，要是办了吧，恐怕造成什么动荡。要是不办吧，违法违纪的事实俱在。要是能够保证查办神农公司的时候，不会造成动荡就好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变化(4)
　　神农公司体量很大，平原省内到处都有神农公司的各种物业，农场、餐饮、楼盘、销售，足足有好几千个雇员。要是一时不慎弄得这几千人衣食无着，和省城农民一样上街包围市政府，那么主持处罚神农公司的马千竹自己也要被处罚——他们中纪委再怎么高的官也敢去惹，但是对于底层，却是顾虑良多。
　　“这个……那要怎么办呢？”听到马千竹有意思要办神农公司，李穆也为王显儿感到高兴，马千竹办了神农公司，那么神农公司就是小金库，这样王显儿至少不会面对官面上的反攻倒算了。可是说不能让神农公司那几千雇员动荡，他也没什么好办法。神农公司的雇员可不是一盘散沙，他们有组织，有核心，有资源。
　　农业厅的领导商量到了什么主意，一声令下，通过神农公司的高层中层一直传达下去，半天之内就能通知到几乎所有的雇员。他们如果要拉人上街，可比李穆要方便多了。甚至是要暴乱，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农业厅那帮人固然会被一查到底，可是马千竹自己也会收到追究。两败俱伤的事情，马千竹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
　　“要不先不要动大手术，下个通知叫农业厅自查自纠？”李穆出主意说。这个自查自纠的通知，发一份到王显儿手里，有了这个尚方宝剑做护身符，王显儿自然就能安然无恙，同时还能对着神农公司下手。
　　“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再过几天，7月初的时候我要回京城去开会了。到时候可能会有新的工作安排，要是弄得太久了，我很难一直跟踪啊。”马千竹说。要是别的案子，不能跟踪就不能跟踪，可是这个案子不同，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不和谐事件，不是自己亲自操刀的话，马千竹肯定不会放心的。如果马千竹下令让农业厅自查自纠，然后农业厅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趁机大批解雇员工，然后煽动他们说这都是中纪委的要求，那么马千竹不是糟糕了？
　　“这样的话，那就发文把农业厅骂一顿然后罚点钱好了。”李穆说。
　　“你女朋友提供的证据很确实啊，要是不查办，那就是渎职啊。”马千竹开玩笑的说。其实他们纪委的人发现了线索暂时不跟，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释。真正的问题是，看着神农公司这么肥的肥肉，不咬一口实在是不甘心。要是真的去咬吧，又怕这肥肉有毒，所以马千竹左摇右摆，确定不下来。
　　“那……不如这样吧。”李穆想到了一个主意，“怕社会动荡，主要是应为神农公司那几千雇员。我们就传出风声说，有个大老板要收购神农公司，收购了以后就会给大家涨工资。可是神农公司的上层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私人利益，愣是不同意收购。然后马书记你下个文，说神农公司是农业厅的小金库，成立方式不合法，运作方式违规。但是因为社会危害性还不明显，就做个警告算了，同时要把明显违规的那部分资产发卖掉，剩下的部分重组，以后要按照合法的手续来运行。神农公司的资产都很不错，一定会有老板来买，我们可以让那些老板来承诺，他们买下神农公司的资产以后，一定要给那里原来神农公司的员工涨工资。”
　　“这个法子好！”马千竹击节赞叹。什么叫做明显违规的财产，当然是他马千竹说了算，到时候主持拍卖的当然也是他，这里面可以上下其手的地方可就多了。然后把要发卖的利润丰厚的部分和其他部分分离了开来，引起的动荡就小多了。大集团内部都要讲究平衡，不能说同样的等级，赚钱的部门工资高的要死，赚钱少或者不赚钱甚至亏本的部门就不发工资了。这样做的话，个个都抢着去有现金流的部门，其他部门就没人去了。
　　所以，那些利润丰厚的部门，自然有空间涨工资。买下这些部门的老板们肯定会答应这个条件。而神农公司其他的职工一看这个情景，肯定会以为是神农公司亏待了他们，农业厅的领导要阻止他们闹事，难度就增加了。到时候就算有人上街，说不定是上街求被卖，而不是抗议马千竹处罚神农公司破坏了他们的生计。
　　“如果到时候没有多少老板肯接手，那就要麻烦小穆第一个吃螃蟹了啊。到时候你给那些人开工资的时候，开多一点，按照市场最高价来开，带一个好头。”马千竹投桃报李，许给了李穆优先权。这个李穆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肯定是想自己吃最大份的。而且他刚刚手里拿到了40亿的赔偿金，现金充足得要死，别人应该也很难和他争。“过几年这事没人注意了，再把那些家伙炒掉好了。”
　　“一定，一定。”李穆说。王显儿肯定也要买的，她手里又没有多少资金，还不是要和李穆借钱。到时候和她合伙一起干好了，王显儿肯定知道哪一些资产看起来不怎么样，实际上利润丰厚；哪一些资产看起来很美，实际上是陷阱。至于那些看起来很美，实际上也很美的，就交给其他的老板去抢夺好了。还有那些看起来很丑，实际上也很丑的，就留给神农公司做市场化运营吧。“不知道马书记有没有兴趣也顶一块下来造福群众呢？”李穆问。
　　“对了，你的钱什么时候能到账啊？我这边很快就要动手了。”马千竹说。到时候可不要说马千竹动手了，李穆这边的钱没准备好，结果全都便宜了别人，那可真是闹大笑话了。
　　“这个……沈市长和我说现在市财政局没有钱。”李穆说，“我打算先跟银行把钱借出来用，等沈市长方便了我再提钱，银行贷款的利息，就吃一点亏算了。”按照道理来说，马千竹帮李穆把钱弄了出来，至少要分五分之一。而李穆这个情况更危急一些，应该上调到三分之一。李穆也不知道马千竹的胃口怎么样，只好让马千竹自己开价。
　　“这个我就不要了。”马千竹摇头说，“你只要把养猪场搬过去，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马千竹自己要钱一点用都没有，只要照顾好身边人就行。要是马千竹要用钱，自然会有身边人出。他对李穆并不怎么了解，不想和他有金钱上面的来往。看到李穆还想再说，他摇摇头，“真的不用了，只要你那个养猪场在平原市落户，就是帮了小古的大忙，也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还有这个神农公司，你只要办得好看，也是帮了我的大忙。”
　　到时候马千竹自然会有自己人在神农公司上面刮一大笔钱下来，用不着从李穆身上拿。就算要拿，也不是马千竹自己拿，而是等平原市的古市长拿了，再转手送给马千竹。这个防火墙是必须的。“贷款那里你吃了亏，我会帮你从别的地方找回来的，你不用担心。”马千竹继续说，“等一会儿宋书记要跟你谈一谈，谈完以后你就赶紧去银行办手续，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立即就会过去搞神农公司，你要赶紧的把贷款办下来，我会让沈市长他们配合你的！至于王市长那边，我也会尽快动手的……哎，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开会之前忙完这么一大摊子事。”
　　听到马千竹的话，李穆也不知道心里面是什么滋味。王市长、神农公司这种威名赫赫，树大根深，在李穆看来简直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对于马千竹来说，不过是能不能赶在开会之前处理完毕的东西而已。在国内，果然混官场才是王道吗？美国首富比尔盖子混了这么多年还好好的，中国首富谁当谁死……这么一想，李穆顿时觉得自己前途不是很光明了，虽然说100亿大概还成不了首富，可是二富三富也是危险得很啊。
　　从会议室出来，罗大秘立即就把李穆领到了宋书记的办公司，作为省城的一哥，几百万省城市民的头号父母官，宋书记的办公室看上去非常的朴实无华，桌椅都是旧的，沙发也是普通的皮沙发，也没有石头木雕之类的摆件，只是在角落里面摆了一棵很大的发财树——这种树其实叫做马拉巴栗树，原产在墨西哥，因为起的名字好，在国内迅速变成了流行树，不论是宾馆饭店商家住户办公室，都有人喜欢摆上一盆。
　　一般发财树的造型是下面光秃秃一根树干，上面岔开十几片叶子，或者两根三根树干编成麻花型。宋书记的这棵发财树却不一样，长得十分巨大，树干就有一人合抱那么粗，上头枝叶繁茂，还开花结果了。一般的发财树，20厘米直径一米七一米八高的大约是7、8千块，粗一厘米就贵好几百，这棵发财树起码有两米多高，不过也就是十几万最多了，谁都没法子说什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神农公司
　　“李穆李老板啊。”宋书记和李穆握了握手，“不错，年轻有为。就是做事情冲动了一点。不就是几十亿吗，至于这么着急上火的吗？我和你说，以后这种事情呢，要先内部解决，越级上访是不好的，煽动农民就更不应该了。你的事情，本来罗秘书都和我说过了，我本来就想着，过几天给你解决，可是你就连着几天都等不及？”
　　“宋书记，那些农民真不是我找来的啊！”李穆连忙给自己辩解，“我今天根本就不在省城。是交通厅的人无端端四处乱跑，说是勘察路线，事实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但去了我们那里，还去了龙潭镇好多农村呢。后来那些农民是听了交通厅办事员说，钱是被市财政局扣了，才跑到市政府这边来闹事的。”
　　现在图谋李穆的人里面，王市长已经差不多确定要倒霉了，但是交通厅的陶锦标还逍遥法外呢。马千竹已经说了，这事上面交通厅也是受害者，就不追究了。所以李穆只有另外想法子让陶锦标罪有应得。不过现在看来，这事还真有些困难。哎，马千竹为什么不来山南省查小金库呢？交通厅的小金库李穆可这道不少。
　　“交通厅那帮人一向都这样。”宋书记哼了一声说，“我现在说的是你！小穆啊，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要记得，有什么事呢，先去找罗秘书。罗秘书解决不了，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如果我解决不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省长。我们地方上的事情，最好还是地方上解决。懂不懂，下次你可不要随便找别人了，尤其不应该找中纪委。”
　　“我明白了！”李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宋书记这也是示好。
　　“对了，罗秘书和我说，你在虹井路那儿有个地产项目，这一阵子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用担心，我们市委市政府会为了经济发展尽量创造条件的。还有你那个祖居的旅游项目，市委市政府也会加以关注，有什么优惠条件，都可以给你。”宋书记说，“我们省城现在只有3家五星级宾馆，我觉得完全可以多一家嘛。小穆你刚好要弄这个旅游项目，那就顺便建一个酒店做配套吧。光是建一个酒店，那也太可惜了，顺便建几个酒店式公寓好了，还有购物、休闲、商业一条街，土地要是不够的话，我来给你想办法。”
　　宋书记已经找人算过了，这么一搞，土地转让金和各种税费大约差不多是40亿了，到时候直接在财政局欠李穆的钱里面扣掉，就不用东挪西借停掉其他的工程来还钱了。“我打算把你这个项目打造成我们省城的明星项目，力争成为我们省城一张靓丽的名片。”这项目不明星也不行，万一要是前期的开发失败了，李穆不肯继续投入，剩下的那些钱不就要给他了吗？
　　“谢谢宋书记！”李穆很是激动，这可是市中心的商业项目。就算是按照最低的标准，一栋五星级酒店加上周围的建筑，起码也能赚个十亿八亿的吧？这样的话，距离100的目标不是又近了一步了吗？现在李穆也可以算是有40亿身家的人呢，再加上虹井路那几十亿，还有人民道那一栋大楼，还有这一个旅游项目能赚到的钱，100亿的目标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忽然间有了一种完成目标之后的空虚感呢，就好像是把魔兽世界练到了80级一样。虽然现在魔兽世界还没有八十级……2009年的话，应该是70级的外域时代吧？到时候上线去看一看好了，只要赚够了100亿，做什么都可以了吧。到时候先去加拿大旅游，或者先去西班牙也行，干脆环球旅行算了。旅游完了以后，还可以做其他李穆喜欢的事。不过李穆究竟喜欢做什么事情啊？太久了李穆已经忘记了……算了，爱好这种东西，随时都能培养出几个来，到时候再想吧。
　　李穆在省城呆了两天，在这两天里面，王市长在市新闻联播里面失去了踪影，然后传出消息，他被调到省农机办当了主任，级别虽然是一样的，不过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清水衙门。李穆记得上一辈子也是差不多，再过几个月，等王市长的问题被调查清楚了，就会撤职然后双规然后逮捕。至于农民们的征地补偿款，当然是要调查清楚再说，李穆记得上一辈子王市长被抓了以后，也说他贪污了村民们的征地补偿款，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一样。
　　至于李穆，在省城四大国行各拿到了14亿的信用证，可以随时支取贷款，其中50亿可以自己用，另外的6亿要先垫付给龙潭镇那些农民，当作是土地补偿款。这些钱财政局当然也不会给李穆现金，而是会在李穆地产项目的应收税费里面扣掉。所以李穆一气之下，干脆就胡说八道，和那些农民说，政府不补钱给你，我补钱给你们，然后按照征地补偿款一家一家的送钱过去，最后就把那些农民被征了的地自己给围了起来，就是不给修路队进场。
　　陶锦标心中有鬼，自然也不敢来找李穆，只敢去市政府那边催。市政府当然回答他们说你们尽管进场，征地赔偿款已经全部都发下来去了，那些农民也都撤离了。事情就这么僵持了下来。李穆打算一直拖到放暑假的时候再让他们进场，这样子交通厅的时间就很紧了，说不定施工质量就会有问题，到时候再找人举报，看看能不能把陶锦标拉下马……就算不能，也要给他添麻烦。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以后，李穆又回到了平原省平原市，不过这一次，李穆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他不再是被人放逐的失败者，而是带着50亿资金的胜利者，最重要还不是这些资金，而是他还搭上了中纪委常委马千竹的线，和平原市的副市长古田溪结成了战略联盟，又和神农公司的董事长王显儿狼狈为奸。
　　王显儿知道李穆到了平原市，第一时间就到了李穆的临时驻地——平原市最豪华的五星级宾馆里面最豪华的总统套房，一天的房费是四万块，李穆一下子要了一个月，打了个八折，也要整整一百万。“你还真是烧包，有100万买多几个包包不好，或者用来买辆跑车也好啊，怎么用来订房间了呢。”
　　“现在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不花一些总觉得不舒服啊。”李穆很欠揍的说。当然李穆真实想法并没有这么煞笔，他这次来，是要装大老板收购神农公司物业的，所以必须装得‘我有钱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花了’才行。毕竟还是吃了太年轻的亏啊，要是老一点就好了，装有钱人就会像很多。要不是时间太紧，李穆还想找几个白人老头过来呢，打着外资的光环，神农公司的普通员工肯定立马就相信李穆的实力了。
　　“靠！还真是暴发户啊，听说你拿到了你那40亿的征地补偿款？”王显儿很羡慕地说，“要是有了40亿，我就一辈子都不用干活了。”有了40亿的话，王显儿就立即在京城买一个四合院，再包一整座山头，改造成一个大花园，再买上几十亿的珠宝首饰，在里面开舞会招待那帮官二代富二代，用一身的钻石把那些家伙统统闪死！可惜这些钱怎么就落在李穆这个暴发户手里了呢，要是现在和他结婚的话，能不能把那40亿骗过来用呢？就算不能，离婚也能分20亿吧？
　　“哪里啊，只是口头上答应给了，什么时候给还是个未知数呢。”李穆说，“另外我还帮着省城市政府垫付了6亿的征地补偿款给龙潭镇的农民呢。”
　　“6亿！有6亿你不借给我你去给农民！”王显儿揪住李穆的衣领说，“我不管！你现在借10亿给我，我要拿去炒房地产！这几天我已经了解过了，现在房地产的价格真是一年涨百分之三四十啊！我都已经在本地的中介公司选好了几十间房子和几十个铺子，只要你把钱打过来，我立即就可以买下来！”
　　“中介公司？中介公司不靠谱的。”李穆劝她说，“要炒房地产，应该去房管局，他们最清楚什么房子要卖，而且他们也知道谁是真正的房主。你和房主谈，才能把价钱谈下来。”
　　“是这样的吗？”王显儿在李穆脸上亲了一口，“这是赏你的，以后你给我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房管局我不认识人，你认识人不？认识人的话赶紧介绍给我认识，要是不认识人，你赶紧找古市长去，叫他介绍局长给你认识。”
　　“这个先不忙。”李穆说，“现在我有更大的生意要和你谈……其实也不是我要和你谈，是马千竹马书记要动手，找我们两个人给他帮忙。”
　　“马书记？他要对谁动手啊？”王显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欢呼雀跃，“他决定要对神农公司动手了？”


第三百二十章 神农公司(2)
　　世界上有无数发财的机会，但其中最能够制造超级富豪的，最能够大批制造富豪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帝国兴起，另一种是帝国毁灭。犹太人、晋商、希腊船王、四大家族，无数前辈都在召唤着李穆。神农公司在平原省农业上的地位，也相当于一个小的帝国了。这个农业帝国，包括了无数的农场、餐馆、商店，经销社，坐着收购、种植、倾销等无数生意，从化肥、种子到农产品，从餐饮、零售到房地产，到处都有神农公司的身影。
　　“马书记说了，神农公司涉嫌与省农业厅有不法交易，为了避免造成动荡，所以从轻处理算了。”李穆按住想说话的王显儿，“马书记决定，要把省农业厅非法注入神农公司的财产剥离开来，剩下的部分，确权后可以作为一个正常的商业机构继续运行。要剥离哪一部分，就看你的了。”
　　“看我的？”王显儿好一会儿才想清楚，“你的意思是说，我建议要‘剥离’哪一部分，马书记就剥离哪一部分？我们可不可以把哪些部分买下来啊？”
　　“当然可以了。马书记答应了，说头几块资产可以让我们来买。所以，你知道哪一些资产比较好的，尽快列一张表出来。”李穆说，“当然我们也不能吃独食，大部分的资产还是要卖给其他的老板。”拍卖的时候自然会有很多的猫腻，不过这部分的好处大概是会被马千竹的手下吃掉，没有李穆的份。
　　“这个……算是我们合伙吗？”王显儿问，“我能分多少啊？”
　　“你不是要10亿吗？”李穆说，“我这一次打算弄20亿过来，你10亿我10亿。大家合伙一起买神农公司的资产。”神农公司这么大个公司，李穆找人评估过了，别的不算，就算明面上能够拿出来拍卖的资产，至少也有2、300亿，20亿的话就是在十分之一左右。“买完之后我先挑一半，剩下的一半资产，你可以自己持有，也可以转手卖出去，只要两年后你可以还我本金加利息就行……利息我们就按照银行贷款利率算吧。”两年后就是2011年了，距离2012年富贵地产破产不远，一年的缓冲期怎么也是要的。
　　“银行贷款利率？你是说7%吗？”王显儿问，“也就是说，两年后我要还你11.4亿？”她想了想说，“那可真是太好了！”说着她主动钻到李穆的怀里，“李穆啊，要是两年后我还不起钱怎么办？钱债肉偿好不好？”
　　“不要了吧？”李穆吓了一跳。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10亿就能娶到我这么个美娇娘是你的福气啊！”王显儿很不满意李穆的态度，“你看看我这脖子，多么白皙修长，怎么也值几千万吧？还有我这完美的五官，怎么也值一亿吧？还有我这葱花指，一根起码四千万！”这个价值是怎么算出来的啊？再说这么多东西，加起来应该是五亿多啊，根本就不够十亿，难道王显儿数学老师死得早？
　　看到李穆的表情，王显儿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间把身上的衬衫一脱，解开了胸罩，说：“还有这两只白兔呢！又圆又软又翘不下垂，是最好看的水滴型！还有这粉红色的草莓，绝对天然原装货，怎么样，价值十亿了吧？”
　　李穆伸手过去摸了摸，觉得不够过瘾，又捏了捏，还拽了拽，摇头说：“最多值几十万吧。”话虽如此，李穆还是忍不住又把那些动作重复了几遍，看着王显儿的草莓挺立起来，变成小棍子，不由得十分满足。“只要几十万，煎蛋也能变成巨乳啊。”
　　“去你的！我这单单是巨乳吗？我这又白又软又好看还能夹着你小东西的天赐恩物！”王显儿说着把裙子和内裤也脱了下来，得意洋洋地说，“还有我这屁股，多圆多翘啊！至少也值5亿！”说着翘着屁股自己拍了一计，造成一阵臀浪。“怎么样，我的身材好吧？你那个西班牙女朋友有没有我身材那么好啊？”
　　“这个……”李穆挣扎着，要是说王显儿的身材好，显然会助长这女人的气焰，要是说艾莉丝身材好，那又明显是说谎。当然李穆不是说艾莉丝的身材不好，可是和王显儿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啊！
　　“还有我这最厉害的！”王显儿骑在李穆的身上，“粉嫩粉嫩的小妹妹，起码也价值100亿！10亿就全交给你，你可真是占了大便宜啊！”光说是没有用的，李穆忍不住一把扑了上去！三个小时以后，李穆不得不承认，王显儿的身体的确是价值百亿。“你的小弟弟也很好！”王显儿躺在床上，累得起不了身，手却还不老实的掐了一下，“虽然比不上我的小妹妹，不过7、80亿还是有的。”
　　要是光是卖小弟弟就能卖7、80亿，那么李穆就不用这么辛苦去赚钱了。“可惜现在我还没有那么多钱。”李穆说，“我必须赚够100亿才行。”这还是李穆第一次对别人吐露心声呢。他必须赚够100亿，不然的话没有法子应对富贵公司破产的危机。不，100亿可能还不够呢，100亿只是底线，保险一点的话，应该是150亿，200亿也不嫌多。魂淡，这么一算的话，李穆究竟要赚多少钱才够啊？
　　不过王显儿没有听明白李穆的意思，以为他只是泛泛而谈，“你的人生目标是100亿吗？真是了不起。不过你现在已经有40亿了，完成人生目标的40%了呢。可惜我的人生目标，不只是钱那么简单。”
　　“那些钱我还没拿到手呢，就算拿到了，也有好大一部分要分出去给别人。”李穆说。当然不是分给王市长和交通厅的人了，而是要分给马千竹和罗大秘，还有沈市长和宋书记，一个都不能少。当然了，如果李穆能够用这40亿先去做几年房地产，赚到的钱那就不止40亿了。别的不说，就是李家祖宅那个旅游项目，如果能够顺利完工的话，至少也是翻倍的利润。“那么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李穆问王显儿。
　　“我的人生目标？”王显儿说，“我的人生目标是重塑我爸的辉煌！”
　　“这个……”李穆不知道王家以前的辉煌是怎么样的啊，“当省部级领导吗？”
　　“当然了，而且还是实权的省部级领导！”王显儿说，“在国内啊，你光有钱是没用的，还得有权才行。不是我说，你有40亿，也算是有钱人了，说不定都能上富豪榜。可是不要说在马书记面前不算什么，就算在古田溪古市长面前，也说不上话啊！钱多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是数字，要说享受，要说权力，要说能造福群众，我看你这40亿也就和一个实权的处级差不多，连副厅都比不上。”
　　“所以你想当公务员！”李穆说。
　　“是啊！不过我现在都没找到个好机会呢。”王显儿说。
　　“其实我会看相。”李穆忍不住告诉她，“我觉得从你的面相来看，你很有可能会进监狱……我不是说你会去坐牢，我是说你可能会进监狱里面做公务员，很有可能是做总工程师什么的。”
　　“总工程师？还是监狱里面的？监狱里面有这个职位吗？”王显儿很怀疑的看着李穆，“你是信口胡说的吧？肯定是胡说的，别以为你有了一点小钱，就什么都懂了啊，还看相呢。”说着她一翻身压在李穆身上，“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我们要神农公司的什么资产比较好啊？可惜上次神农公司那份资产表我没复印一份，现在想找也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好办，你只要从税务局那儿拿一份财务报表就行，上面有资产表的。”李穆说，当然拿一份资产压根就不准，李穆就知道富贵地产有一个商铺，每月光是租金就有1万多，可是在资产表上，这个商铺价值是……8700元，因为这个铺子是一个老房子，建的时候成本是一万多，十几年折旧下来，就只剩下8700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神农公司有什么资产，表面上看不怎么值钱，实际上利润很丰厚很值钱的！”
　　“这个有很多啊！”王显儿说，“比如说河南路那一套房子，资产表上说150平的旧房子，值100多万，其实带着一个很大的露台，还搭建了两间房子和花园，花园里面还有鱼池呢，去年才花了50多万装修过，一点都不旧，我找中介看过，说是起码值4、500万！”
　　“小姐，我们现在说的是10亿元……不对，我和你加起来是20亿元的生意，不要斤斤计较这种几百万的东西好吗？”李穆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找一些贵重点的东西吗？”几百万的东西只能当作添头啊！你好歹找些价值上亿的吧？上不了亿，几千万也是要的吧？20亿的东西，一件一百多万，那不是要好几千件才凑的齐？


第三百二十一章 神农公司(3)
　　“哎，我平时现金少嘛，一件几百万就觉得不少了。说来也奇怪啊，平时觉得几百万和几亿似乎差不了多少，仔细一算居然差上百倍呢……要说贵重东西的话，那个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有一块石头，登记的时候说是普通的工艺观赏石，其实那是一大块青玉！价值500多万呢……这个也太少了对吧？”王显儿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那就要贾宏光那个河边的铺子好了，那个铺子是公司3000块钱一个月租给贾宏光的，他转手租给别人，开价就是3万块！”
　　“镇静！镇静！”李穆抓着王显儿的咪咪使劲一掐。
　　王显儿哎呀一声，清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刚才太兴奋了。以前被那帮家伙欺负得太惨了。名义上我是董事长，实际上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开会不叫我，谈判不叫我，那也就算了，居然连旅游都不叫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我非得把他们以前欺负我的统统还回来！把他们弄进咱们的公司吧，以后我们全公司去旅游，就剩下他们几个看门！”
　　“人家是副总经理，我们大概还雇不了这么高级的。”李穆说，“就算我们愿意，人家还不肯呢。”国企来说（神农公司这种算是半国企吧），下层的工人只盼望着提高工资，对于私企还是国企还是外企不是很在意。但是高层来说却不是这样，国企虽然工资低，可是福利好，管理混乱，上下其手的机会多。贾宏光这些人在神农公司当老总副老总当的好好的，你叫他们去私人公司？就算是工资提高一倍他们也是不肯的。
　　“对了，我看贾宏光好听挺怕你的啊，也不止他，那天你带队去处理农民暴动的时候，其他神农公司的中层都很怕你的样子啊。”李穆问，“怎么你说得好像在神农公司里面，你就是个受气小媳妇一样？”
　　“就是因为平时他们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这时候才特别怕我。”王显儿说，“我爸最近传出了消息，说可能会调到平原省来任省委副书记，贾宏光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吓死，所以才会那么怕我的。这个消息多半是假的，我父亲当年那事太大了，能保住级别已经很好了，怎么可能起复呢？再说我爸自己都没听到消息……你说你会看相，这事会不会是真的啊？我爸会不会起复啊？”
　　上一辈子的话，直到李穆穿越回来之前，王主席都好好的在山南省当他的政协副主席呢。无权无势无手下，只能靠着一些暴发户偶尔资助一下，李富贵这个已经不太看重他的地产老板，已经是王主席最大的金主了。“这个……我看不出来。”李穆安慰她说，“靠父母不如靠自己，只要自己发达了，不就也能让人刮目相看，还能帮自己父母呢。”
　　“哎，要是说得这么容易就好了。”王显儿说，“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你说我们要什么样的资产比较好啊？要说能赚钱，虽然神农公司是一个农业公司，有很多的大农场，其实大部分钱是出租物业得来的。那些都是平原省各城市里面的物业。不过这些物业都很琐碎，一个几百万几百万的样子。加起来是很多，分散开来一看，就不算什么了。”
　　现在什么生意都难做，就是地产生意好做。不过城里面的地产，要参观考察太容易了，评估那儿首先就难搞定。就算搞定了评估，别的老板也很有可能会发现。这样的物业，用来捡漏可以，当主力却是不行。“神农公司有没有城市周边的地块？就是通水通电可以开发房地产的哪一种？”李穆问，只要拿到几块地，用来开发房地产，什么钱都能赚回来。
　　“这个，有不少，不过都是农业用地，你想用来开发房地产的话，还要转成住宅用地。当时也有人这么提议过，不过农业厅那些家伙找人算过，说划不来，要补缴的土地转让金太多了，而且又不一定能够开发成功。万一失败了的话，那可就亏大本了，大伙儿辛辛苦苦干几年都不够这里亏的。”
　　现在这个时候，开发住宅房地产怎么会失败啊！商业地产项目可能会失败，房地产的项目那是很稳妥的，除非碰上了资金链断裂。“这个你放心好了，现在房地产的价格日新月异，就算是以前不行，现在说不定就行了。”李穆说，“再说我们现在有马书记做后台嘛，土地转让金什么的，当然能够便宜些。”
　　其实便宜不便宜的不是重点，重点是付款的时间和方式。如果能够争取到分期付款或者延后付款，那么一个地产项目只要付了建筑公司的押金就能开工，封顶了就能预售，占用的资金很小，那么就能同时开工好多个项目，多赚好多份钱。李富贵就是这么干的，不过最后他玩脱了，碰上中央调控银行收紧银根结果资金断裂，只好破产卷钱跑到国外去。
　　“有很多啊！他们农业厅的人要拿地是很容易的，特别是农业用地。在平原市附近就有好几块。不过哪些能开发哪些不能开发，我就不知道了。还是得你看。”王显儿说，“我回去整理一下，把资产列表给你看，然后我们一块第一块地的去视察吧……李穆啊，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热衷于开发房地产，利润率究竟有多少啊？你自己算给我看的，就算是贷款炒现成的房子，也有每年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从拿地到开发完成，利润率究竟有多少？”
　　开发房地产的利润有多少？这个可就难说了。如果一切都很正规，正规从国土局那里拍卖拿地，然后交土地转让金，再谈判拆迁，再给建筑商预付款，然后建成以后开卖，那么利润率并不会很高。就算是一切顺利，一个地产项目，这个过程也要一年多差不多两年，整个地产项目的利润，扣除银行利息，不过是三四十个百分点，摊到两年，一年就是十几二十个百分点。这是完全合法的收入，比很多行业强，但是也比很多行业弱。
　　但是如果把里面的猫腻算上，利润率就会大大提高。首先是拿地，如果不是拍卖而是别的方式，不用先付钱那一种，投入就可以大大减少。还有土地转让金也是一个大块，如果能够拿到分期付款或者延迟付款，投入又能大大减少。拆迁的时候狠一点，如果没有弄出事情来，能够大大加快拆迁的速度，整个工程的时间缩短了，利润率当然也能够大大的增加。
　　比如说一块地，走正常的程序，拿地价是1亿，补地价5千万，拆迁成本5千万，建设成本5千万，最后成本价是4千块钱每平方，卖出去是8千块钱每平方，一共用了两年建设好，再花了半年才基本卖出去。那么就是赚了两亿五，分成两年半，每年的回报就是一亿，再扣去贷款成本每年按照10%来算，两亿五就是两千五百万，每年赚7500万，再扣去杂七杂八的人工水电公司运作成本2500万，每年能有5千万的利润，除以成本两亿五，利润率就是百分之二十。
　　但是如果这人有背景，拿地的时候推迟付款，补地价分期付款，拆迁成本5千万先不动，建设成本5千万预付50%要2500万，一样是两年建设，但是不等建好就拿到预售证开始发卖。这样投入就是7500万，贷款成本还是10%，一年才750万，总成本才9000万，再加上杂七杂八人工水电公司运作成本2500万，那也才一亿一千五百万。赚了2亿5，一年赚一亿两千五百万，也就是利润率超过了百分之一百。就算再拿出几千万来行贿，利润率还是有百分之七八十。
　　“这个利润其实和你炒房地产差不多。”李穆没有把真相告诉王显儿，“不过房地产盘子大啊，你要炒二手楼，一个房子少的几十万多的几百万，手续要一家一家的去办，贷款要一家一家的去跑。我十几亿的盘子，太麻烦了。开发房地产就不同了，一个项目少的几千万，多的十几亿，只要做好一个项目就受用不尽了。”
　　“切，你真是没见识！”王显儿相信了李穆的话，“在山南省平原省这种乡下地方，一个房子当然才几百万。可是到京城上海就不同了，人家那里一栋物业几千万上亿都不出奇。我在京城那儿就看中了一个四合院，人家急着买降低了价钱，可是也要8千多万呢。这还是二环的四合院，要是位置再好一点，价格还要高。”
　　“那我就不清楚了。”李穆说，“不过这么高级的物业，你要几年才能卖得出去啊？炒房炒房，你买了进来只是第一步，还得卖出去啊。要是很难脱手的东西，那根本就没法子炒。”炒股炒成股东，炒房炒成房东，泡妞泡成老公，这些事李富贵几乎都干过，李穆很注意吸取李富贵的教训，坚决不在同一条路上摔倒两次。


第三百二十二章 神农公司(4)
　　“国内有钱人多着呢，怎么可能脱手不了。”王显儿说，“好了好了，正事就先谈到这里吧。这么空对空的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明天我想法子给你弄资产列表来。现在我们先洗澡吧，洗完澡赶紧睡觉，跟你折腾这么久累死我了。”可是生命就在于折腾，并不是你想不折腾，就不折腾。结果在洗澡的时候又折腾了两回，上床之后又折腾了四回。
　　结果李穆累得要死，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发现……当然不是肾没了，李穆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脱得精光，胸部上面还写着“我爱王显儿”五个大字。“这是什么啊？”李穆一边问王显儿一边伸手擦，发现还擦不掉，似乎是用签字笔写的。
　　王显儿举着手机说：“拍你几张照片作抵押啊。我昨天睡着睡着，忽然间发现，你答应我的东西都是虚的。你说借给我10亿，这钱还不是要先放在你自己的手里，然后买了东西还要你先挑，挑完了剩下那些还不知道会不会想办法阴我。就算这里没有阴我，我还欠着你10亿元，还要给利息，要是被你要求还钱，只能贱卖物业。说不一定还给我来个债转股，把我那10亿资产全吞了呢。”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李穆头疼得要死，这个王显儿究竟是什么思考回路啊。
　　“我管你会不会这么做！”王显儿得意洋洋地拿着手机说，“所以我给你拍了照，作为抵押，以后你就赖不掉了。”看着李穆一脸不满的模样，又说，“你现在抢回去也没用，照片我早就上传到别的地方了，你找不到删不掉的。”
　　这是10亿啊大姐！李穆十分的想向着王显儿咆哮，10亿啊！这是两张照片能够做抵押的吗？李穆又不是玉女明星，至于为了几张裸照出大价钱咩？就算是玉女明星，裸照那也是几百万顶天了，10亿你开什么玩笑呢？李穆一把抢过王显儿的手机，说：“我的裸照最多也就值个几千块……”结果一看自己被摆出来的姿势，急忙改口，“好吧，这几张照片值几千万……我们先不说这个！”
　　“那说什么啊？”王显儿问。
　　“这一次的生意，我本来时打算先借给你10亿，然后我再出10亿，我们用这些钱建一个公司，然后商量好条件，签了合同来运作这个项目。”李穆说，“按照你的说法，我可是毫无保障的就把10亿元借给你了啊。你要用什么来抵押啊？”
　　“这个……这个……现在我名下的财产，京城的房产大约价值4000万，在平原市的房产大约是800万，在省城的房产大约是1200万，还有车子游艇什么的，加起来大约是600万，珠宝首饰在1500万左右，其他就没什么了。”王显儿算了半天说，“这里差不多一亿了吧？”
　　“那剩下的呢？”李穆问。
　　“剩下的？”王显儿扭扭捏捏的把衣服脱光了，把手机交给李穆，“那你拍我吧。”
　　“还有字呢！”李穆扔下王显儿的手机，从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拿出单反相机来。
　　“那……好吧。”王显儿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只水笔，“你要写什么？”
　　“哼哼！”李穆拿起水笔，“趴床上去！把屁股抬高！”过了两个多小时，李穆拿着一大堆的照片和视频，一张一张的欣赏。同时李穆还学到了一个知识，原来用卸甲油可以把签字笔写的字迹擦掉。要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很危险吗？要是派个间谍去别人公司里面，把合同上自己的签名擦掉……不过都能拿到合同了干脆一把火烧掉不是更简单。
　　“这些照片要是被别人看见，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在再自杀！”王显儿张牙舞爪地说。
　　“拿人家要是以为你是殉情怎么办？”李穆调侃她说。
　　“殉情就殉情！”王显儿哼了一声说，“我才不怕呢……要说殉情的话，总比艳照门什么的好吧？对了，艳照门你有没有看过啊？我到处找照片，都只找到打了码的，我还想看看那谁下面是怎么样的啊！你们男人最会找这些东东了，明明国家都禁止了，都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视频和图片。”
　　艳照门是08年爆出来的，刚出来的时候很好找，不过现在就难一些了，其实也还有。至于爱情动作片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话题可就长了，可以写一篇论文的。为了下载这些资源，多少人主动钻研IT技术和互联网知识，弄懂了防火墙原理、IP地址映射、代理上网等等专业技术。
　　李穆当年上中学的时候，亲眼看着一个男同学，从电脑都没摸过，到装机装系统装软件拉网线上网搞代理一条龙全都精通，只花了三个月不到，这里面除了游戏，就是爱情动作片的功劳了。更加厉害的是，那个同学居然还学会了上俄罗斯的爱情动作网，要知道他可是一点俄文都不会的，愣是一遍一遍的点击试错，完成了注册用户的各项程序。这种专心和精力，要是拿到学业上，应该能考上北大清华了吧？
　　闹了一阵子以后，王显儿回去神农公司在平原市的总部拿财务资料去了。李穆想把拍下来的照片和视频删掉，结果一边删一边看，把自己给看硬了，又用了恢复软件把图片视频都恢复过来再看一遍，结果就更加硬了。幸好这时候王显儿拿着资料回来了，李穆也不和她多说，抓到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你这人真是！”王显儿使劲的掐了一下李穆，“虽然我是很美丽，你也不能这么痴缠啊！每天花好几个小时来享受情，还怎么做正经事情啊！人生除了上床之外，还有开舞会、购物、兜风、钓鱼、搭配珠宝首饰等等正经事情，不能把时间全都消耗在床上的。”
　　对于王显儿来说，开舞会购物才是正事吗……那么开舞会购物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啊？李穆本来还觉得，普通民众对于官二代的看法有些偏激，不过从王显儿身上看，还真有些官二代是完全没法子沟通的呢。“好吧，那以后就多留些时间让你购物开舞会吧。”李穆说，“东西拿到没有啊？”
　　“拿到了，我在财务电脑上找到了一份历年账本的电子版本。他们也真是太笨了，这么多年，电脑的开机密码还是12345，都不带变一下的。”王显儿递给李穆一个U盘说，“我们公司的电脑专家明明给他们发过注意事项，说重要电脑的密码必须在8位以上，还要英文字母和数字混合，不能是生日，那些家伙根本就没听进去。”
　　“都是这样的了。”李穆接过U盘，插到手提里面，打开来看，“怎么连副账都有啊？”所谓的副账，其实就是小金库，很多不方便列入成本的开支，就直接走副账解决了。有了这一份东西，都不用马千竹出手，直接去找国税，就能让神农公司脱一层皮了。李穆的绿宝公司没有副账，不过富贵地产是有的，一向都是只有李富贵和财务经理能看，别说进电脑了，平时都神神秘秘的藏在保险箱里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烧掉。
　　“我们都这样，正账副账放一起的。反正税务局要给农业厅面子，不会查我们。就算查，也是提前通知，然后随便走走过场。”王显儿说，“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墙倒众人推，我们把这个拿去给马书记看看好不好啊？有了这个证据，肯定能让税务局多罚他们几千万的。说不定还能抓几个逃税的进去呢。”
　　“先不要吧，要是马书记材料不够，我们再献上去。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好。”李穆说，“要是马书记材料够了，我们就不用交上去了。等神农公司重组完成以后，再拿去和他们谈条件，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好处。再说你是董事长啊！神农公司逃税，你能跑得了吗？”虽然李穆不知道王显儿是不是法人，不过既然都是董事长了，财务报表上面肯定有王显儿的签名，真要追究起来，王显儿肯定要负责任。
　　“还是你老奸巨猾啊！”王显儿拍了拍李穆的双腿之间说。
　　“你对着哪儿说话呢真是！”李穆没好气的说，跟着继续看财务报表，当然他又不是专业的财务人员，从财务报表上面发现资金流向什么的高级技术，他是完全不懂的。李穆只是在看资产列表和现金流而已。“神农公司的资产怎么这么多啊？”李穆看得眼花缭乱，上面的EXCEL表格似乎无穷无尽，一般来说A1A2A3很常见，A100A200A300也不少，可是这个资产表李穆都已经看到A1000多了，还没个完。“这么多资产你们怎么不分开几个公司啊？全列在一起算什么意思？就算不分开几个公司，你也分开几个表格啊，现在这样怎么看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财务上面我一点发言权都没有。”王显儿说，“财务经理都是直接和农业厅那帮厅长副厅长汇报的。”
　　“嗯……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李穆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第三百二十三章 宝藏
　　“什么是什么？”王显儿凑过去看，“不就是一个养牛场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去年养了几千头牛，赚了一百多万，按照20年算，也不过是2000万的盘子，生意太小了吧？你刚才还告诉我说要找上亿的物业呢。难道现在你是养猪养出了心得，养牛也想插一脚？我觉得养牛比养猪好啊，猪太脏了，牛比较干净。而且牛是吃草的，粪便没那么臭。我上次去我们神农公司的养猪场参观，那些人和我说采用了什么什么新技术，安全环保完全无臭，结果我一进去，差点没被熏一个跟头。”
　　“那你应该去我那个发酵床养猪场看一看，真的一点臭味都没有。”李穆说，“我们先不要说那个，你看看这养牛场的位置！平原市桃源乡北村！我在北村晃荡了不少日子，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养猪场啊。”
　　“北村？”王显儿想了想说，“我也没听说桃源乡有我们的养猪场。如果真有的话，那天我们带队去干北村农民的话，贾宏光应该告诉我，神农公司还有这么一个分基地在的……也许是储备的土地还没有真的建起养牛场来呢？”话一出口，王显儿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如果没建起来，怎么会有收入呢？”
　　“我把那个农场这几年的利润加了一下，假如今年的利润和去年持平，那么这几年养牛场的利润，刚好就是神农公司扣掉的农民补贴。这个数字有些奇怪啊。”李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虽然有可能是凑巧，但是找人问一下又不会怀孕，所以还是弄清楚的好。如果和李穆想的一样，神农公司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扣掉农民的农业补贴，就是为了给这个养牛场凑成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它牵涉的事情可能会很大条啊。“我们去问贾宏光吧，平原市的业务不都是他负责的吗？”
　　“就这么问，我怕他不告诉我们啊。”王显儿说，“他对公司可是忠心耿耿。我看不如先让马书记把他双规了，把他关起来用500瓦的大灯泡照一夜，等他顶不住了我们再去问。保证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怪不得去了监狱呢，“贾宏光他又不是公务员，双规什么啊！”李穆提醒王显儿说。
　　“虽然他不是公务员，但他是党员啊，只要是党员就能双规。”王显儿说。所谓的双规，就是监察机关有权“责令有违反行政纪律嫌疑的人员在指定的时间、地点对调查事项涉及的问题做出解释和说明”。这并不是国法，而是党规，是一个先于司法程序的对人身自由进行限制的党内措施。党规这种东西，可不管什么人权，说关你就关你，什么证据都不用，想关多久关多久。平时借着党的势头横行霸道，这个时候就要付出代价了。
　　李穆求上门去，马千竹当然无有不准，随便找了个由头把贾宏光抓到郊区一栋小平房里面双规。马千竹的手下还没把他怎么样呢，贾宏光就什么都招了，从他贿赂农业厅的厅长入职说起，这些年来行贿受贿贪污骗补贴什么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李穆去的时候，贾宏光低眉顺眼，满脸的胡须渣滓，问什么回答什么，不过看见了李穆，还是楞了一下，苦笑起来。
　　“李老板，我可被你害苦了啊。”贾宏光感叹说，“你搭上了马书记的线，要来对付我们神农公司，我也不怪你。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都是这样的。可是我贾宏光也没对不起你啊，你怎么让人把我抓起来呢？”说着他压低声音，“要对付神农公司，我知道的内情可多了。王总虽然是董事长，可是一来她在神农公司的时间不算很长，二来她比较少接触实务，比不上我啊。我可是在神农公司做了块十年，创建的时候就在的了。各个部门都呆过，知道的内情很多啊！”
　　这就是对神农公司很忠诚的贾宏光……李穆没话说了，“贾总，”李穆单刀直入，拿出那一份财务报表给贾宏光看，“这个桃源乡北村的养牛场是怎么回事呢？”他和贾宏光都知道，这个养牛场并不存在。北村那儿，在桃源乡算是经济发达了，所有的耕地都得到了有效开发，农田、鱼塘、商铺星罗密布，怎么还有地方放一个养牛场呢？
　　“这个养牛场？”贾宏光心下懊悔，没想到李穆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事我们公司的一个大秘密。”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应该把真相说出来，在他拿到承诺以后。“如果我说出来的话，这门生意你要算我一份，不能全部都自己独吞。要是没有我的配合，就算你能够最后发现真相，多数也都会错过时机。”
　　“这到底是什么生意啊？”李穆问，“投入需要多少？利润有多大？”
　　“投入吗，应该不需要投入了，神农公司已经帮咱们弄好了。”贾宏光笑了笑说，“只要把这个账面上的养牛场过户到我们的名下就行。现在马书记让农业厅的领导们自查自纠，他们正忙着自保呢，没工夫来管这样的小事。我计划这件事情已经好几个月了，不过还没敢动手。如果李老板你让我加入的话，我就把全套的法律文件都拿出来。”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贾宏光做这件事的成功率不是很高，就是成功了，最后也只能跑到国外去。
　　“到底是什么生意呢？”李穆还是没弄清楚。
　　“和你老板你的生意是一样的啊。”贾宏光说，“不过李老板你是无意的，我们是有意的。李老板你知道我们平原省和你们山南省之间要修一条高速公路吧？”其实这条高速公路不止是联通两个省份，而是要联通相邻的好几个省份，成为交通大动脉。“李老板你的养猪场正坐落于这条高速公路的必经之路，所以被征地了，赔了40多亿。我们神农公司没有李老板你这么大的胃口，不过也在高速公路边上弄了一个养牛场，打算让交通厅来赔偿。”
　　其实李穆也是故意的，不过这就没必要告诉贾宏光了。“赔偿？可是这条高速并不通过北村啊？”李穆很是怀疑。现在李穆已经拿到了这一条高速公路的设计图纸，虽然只是初定的设计，路线并没有决定下来，但是根本不在北村附近。至于上一辈子，李穆虽然走过这一条高速，但是并没有在平原省停留，而是一直开过去了，所以根本就不记得，这一条高速究竟有没有经过北村。
　　“是的，这就是那一个秘密了。”贾宏光说，“现在预订的路线，是注定不能成功的，那条路线的地质情况不好，所以路线会改到北村去。到时候北村那帮农民就幸福了……他们的田地都会被征收掉一大部分。这个消息是交通厅的人传出来的，他们自己已经在北村那边秘密的买了很多的土地，有的开农场，有的开店，有的做住宅，就等着公路改道的时候赚一笔。”
　　“那个所谓的养牛场，规模也太小了吧？”李穆吐糟说，“计划了这么久，你们好歹也骗个几亿啊，弄这么小的农场算什么啊。一年收入100多万的农场，人家最多就给你赔个几千万吧？肯定上不了亿。”
　　“我们和李老板你那个大养猪场当然没法子比啊！几千万就已经很满足了。”贾宏光说，“再说这事主角是交通厅，我们不过是个打酱油的，能够弄个几千万就不错了，要是拿得太多，交通厅的人眼红起来，说不定就不赔了。”李穆就是赔得太多，结果被人惦记上，就算李穆答应了要分一半出去给交通厅的各级领导，也没躲过去。
　　“不如这样吧，李老板你把我放出去，我把相关的法律文书都交给你，办好之后，我只要分一千万就行。这只是一个小生意，其他的大生意多得很！”贾宏光继续说，“就好像河西镇那个万亩农场，全都是肥沃的土地，当年农业厅的领导愣是说这个农场土质不好，开价1000万就让神农公司把这个农场买了下来。而在神农公司的账户上，这个农场经过5年的折旧，只剩下650万的价值，我们只要把他买下来，就发大财了！这个农场我知道的很清楚，水利条件好，出产稳定，至少值两亿！”
　　“这个我可以考虑。”李穆说。把贾宏光放出来当然是没问题的，甚至还可以给他加几倍的工资，放到自己和王显儿新建立公司里面去，做一个千金买马骨的姿态。然后以王显儿为董事长，贾宏光做总经理，搭建出一个架子来，让他们两个互相制衡。贾宏光提议这个农场，也可以买下来，然后让贾宏光做管理，让他也捞一些好处。
　　真正要考虑的，还是北村这个事情，这么大好的机会，真的只能赚几千万吗？李穆并不这么觉得。当然李穆的意思，不是说要再假造一个大养猪场，让平原省的交通厅也赔个几十亿，平原省交通厅肯定是不肯的。何况交通厅的人在北村有那么多的产业，忽然要临时做养殖场（不论养猪还是养牛），怎么瞒得了人？


第三百二十四章 宝藏(2)
　　再说李穆在山南省已经弄到了40多亿的赔偿金，要是这边再来的话，别人肯定会怀疑。到时候不要偷鸡不着蚀把米，连那40亿都被人找茬扣掉一些。要知道现在宋书记和沈市长正为了李穆那40亿怎么挪出来而伤透了脑筋呢，要是能扣掉一些，他们肯定会动手的。到时候扣掉几亿，马千竹又回去京城了，李穆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穆打的主意，还是要开发房地产，“如果平原市的高速出口在北村的话，市里面一定会修一条高等级的公路过来的吧？”李穆问。要不然的话，难道刚下高速就进土路，颠簸几十公里才到市区？平原市的面子伤不起啊。
　　“那当然了，听说是要修一条双向四车道的沥青路，本来是要修六车道的，后来一算好像是哪里不行，只好先按照四车道来修。除了不封闭以外，其他的标准都和告诉一样。到时候从市区到北村，就只要20分钟左右了。”贾宏光说，“李老板你不是想包这条路吧？没戏的，人家交通厅早就内定好了……不过要是你能够请动马书记的话，那当然不一样。如果你真的请动马书记把这条路包了下来，能不能分包一段给我啊？也不用多，只要10公里就行。”
　　“我不会修路。”李穆没好气地说，“以后从北村到市区，只要20分钟，而且还有高速公路，那么北村的地价肯定会上升的吧。”要是能够提前把北村的土地收下来一大块，等高速修好以后，不就值大钱了？到时候把土地转手卖出去，或者自己来开发房地产，那都是很好的买卖啊。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没人想到咩？就算是贾宏光想不到，难道交通厅的人也想不到？他们自己不方便出面，就不能找自己认识的老板出面？
　　“对啊！”贾宏光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一招啊！”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又和李穆说，“李老板你说的这的确是正理，不过在我们平原市，还有些别的因素，可能没这么好。”他咳嗽了一声，一条一条给李穆分析，“首先呢，我们平原省穷啊，平原市虽然是省城，可是也穷得要死，城区扩大很慢，要开发到北村来，不知道要几年，或者十几年也不奇怪。虽然新修了路，可是也不一定能行。到时候可不要千辛万苦花了钱费了精力建起了房子，结果没人来买，那可就亏大了。”
　　这倒也是一个因素，李穆上一辈子没怎么来过平原市，也不知道北村后来开发得怎么样了。上一辈子李穆怎么不读多些新闻呢？不过有一个新闻李穆是想起来了的，说的是房价涨幅太高，百姓承受不起，举的例子之中就有平原市，说是平原市人均工资不过2000多元，然后房子一平方要6000多，要三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一平方的房子，按照人均居住面积30平方算，也得不吃不喝90个月等于七年半。
　　要是把老婆孩子父母什么的算上，从入职干到退休，都挣不下一间房子来。更关键的是，房价还在快速上涨，平均每年的涨幅达到40%以上，所以不调控真的不行。按照这个涨幅看来，在北村建新的住宅小区，只要价格便宜，应该是大有所为的。不过此事并不是十拿九稳，里面还是很有风险。“你说的不错。”李穆同意了贾宏光的看法。
　　“还有呢，就算是路通了，但是其他的配套措施怎么办？要住下来，菜市场、超市、学校乃至其他的娱乐配套措施，北村都没有……或者说北村有一些，但是很不完善。”贾宏光受到了鼓励，更加起劲的阐述观点，“我记得现在北村只有一个很破烂的小学，没有初中，高中那就更加没有了。超市倒是有几家，不过规模都很小。不到圩日，也没有多少东西卖。医院就更加不要说了，那里连医务室都没有，只有个赤脚医生，还是做兽医出身的，鬼才敢找他看病啊！”
　　李穆就找过那个兽医看病，还被包得好像印度三哥一样呢。而且那人不是做兽医出身，那人就是兽医，现在也是做兽医的活计为主，不过是偶尔去客串医人而已。其他的贾宏光都没说错，不过这些都不是障碍，开发房地产的利润是如此之高，如果真的能够成功开发，那么建配套措施是很容易的，不要说菜市场超市学校，就算是医院电影院也建给你看。好像李穆在虹井路那个楼盘，临街的地方就会改成商铺，还会引进超市做配套呢。“这个不怕。”李穆说，“只要楼盘够大，这些都没问题。”李穆说。
　　“那得多大个楼盘才能配套个医院啊！”贾宏光不以为然，“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北村的村民很难搞啊！上次李老板你也看见了，就因为他们的村长村支书老张头被抓了，他们就敢几百人一起冲击乡政府。要是在那边做楼盘，麻烦事情肯定很多。到时候弄几个老头子往机器下面一趟，不给钱就不走，那要怎么办呢？”
　　“北村吗？”李穆笑了笑，没有说下去。别人怕这个，李穆还真不怕。别的不说，李穆和北村村民可是有战斗友谊的，老张头在北村威信高，和李穆又有特殊的关系，到时候只要钱给够了，不怕村民们不支持。
　　“哦，对！”贾宏光也想起来了，“李老板你和他们有交情。不过我和你说啊，李老板，这个不保险啊！那些农民辛辛苦苦在地里刨食，一年的收入才几千块钱，北村在桃源乡算是好的，年收入也不过是4、5千块。建楼盘这种事情，稍微挖个坑什么的，动不动就几万十几万，那些农民怎么会忍得住呢。不要说一点交情，就算是亲兄弟亲父子，为了拆迁款翻脸的，我都见不少。”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的，而且这个办法还能够降低风险呢。李穆打算和北村的全体村民一起合作，建立一个股份制公司，村民们人人持股，愿意把自家土地拿出来的，还可以拿多很多的股份（当然大头还是在李穆这儿）。如果高速真的改道到了北村，然后平原市真的修了一条高标准的公路过来，那么直接就用那个股份制公司来投资建房子，建好以后当然人人有份。
　　这样赚的钱当然是少了很多，但是风险也小了很多。这个股份制公司进可攻，退可守，万一贾宏光给的消息是错的，高速不从这边过，那么李穆只要及时转型，去做农业就好了。而且这种合作方式，就算北村对李穆建小区有反对声音，也会淹没在人民群众要发财的呼声当中。这么一想的话，似乎省城那边也可以依样画葫芦啊。
　　龙潭镇那一大堆龙字头的村子，什么龙口龙眼龙嘴村，也是和李穆有战斗友谊的，也被高速征了地，也要开一个高速出口，省城肯定也要修一条高等级公路到龙潭镇。那一条公路可是实实在在的，李穆上一辈子走过不少次……等一等，李穆想起来了，上一辈子有人在龙潭镇修了住宅小区的，不过因为靠近龙潭镇工业区空气质量差，卖得并不好。即使是这样，开发小区的地产老板也赚了不少，因为地价很便宜。
　　李穆只要把住宅小区修得离工业区远一些，比如说修在龙口村里面什么的，只要弄好配套措施，应该可以赚很多！不过那样的话，可能要建多一些别墅，建少些洋房。到时候李穆还可以把平原市这边的小区和省城那边的小区弄成一个名字，然后就可以号称你在高速跑两个小时，一下高速，还是同一个小区！
　　把贾宏光从小楼里面领了出来，然后李穆立即就去着手办这个事情了，一边让贾宏光把那个什么桃源农场转到李穆的名下（当然李穆是堂堂正正花了500万买下来的，任谁来看合同，最多也就是挑贾宏光的毛病，李穆可是善意的第三人），一边去和老张头谈建立股份公司的事情。本来李穆以为还要多费口舌，没想到李穆连自己出资金的大头这条件都没说出来，老张头一听到李穆这个主意，立即就答应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张头告诉李穆，“自从上次我们打过了乡政府以后，威风是威风了，可是有很多不好的影响。”其实什么上次啊，一共都没过多少天，“有些开赌场的，看中我们北村这儿警察远，联防队又不敢来，就在我们开赌档。我说了几次不要开，还叫我的儿子和侄子去管一管。可是我的儿子和侄子们都不愿意，说人家有没妨碍我们，干嘛要多管闲事呢？现在赌档里面都是外地人，可已经有村子里的年轻人去看了，再迟一点，肯定会忍不住赌钱，到时候可怎么得了。有千日做贼的，没有钱日防贼的，村子里正经的营生少，始终是不行的。李老板你要来建公司，吸收全村人入股，我是很赞成的，到时候养猪养牛种田种菜，都由李老板你来安排，我们村委会全力配合！”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宝藏(2)
　　“也不单只是农业，说不定还会开展别的项目。”李穆说。
　　“那就更加好了！”老张头说，“不过我们这儿交通不方便啊，建其他项目，恐怕要修一下路才行……李老板你不会想建高污染的企业把？那可不行啊，高污染的企业虽然一时能带着村民们致富，可是环境污染了，身体搞垮了，那有钱都没用啊。再说了，我们这儿以前是有一个铜矿，不过早就挖空了。”
　　“当然不是高污染了。”李穆说，其实污染肯定是有的。在这个地球上，污染最严重的就是人类自己，住宅小区这种项目一开，无数的砖头水泥就会侵占原来的青山绿水，建成以后搬进人来了，还要消耗饮水食物，排出污染物。“我是打算……打算建度假区。”李穆说，度假区和住宅小区相差其实不远，都是一大堆住房还有配套措施。特别是这个住宅小区李穆打算建多一些别墅，那就更加像了。
　　“度假区？这是好事啊！”老张头更加高兴了，要是北村能够混进旅游区，那么就是几辈子吃穿不愁了，“我们桃源乡北村不是吹，的确是山清水秀啊。我也去过不少地方，能比得上我们桃源乡的地方没几个！对了，我们这儿不是叫做桃源乡吗？我看不如直接就借陶渊明的那篇古文，在山里找个地方种它几千棵桃树，就用桃花源的名字好了。”
　　人家桃花源在武陵呢，根本就不再平原省，不过这也没关系，可以用来做小区的名字。世外桃源小区，不错不错，李穆就这么决定下来了。“这事你要先给村民们露一下底。”李穆说，“我会用大家都参加的那个股份制公司来运营这个项目，大家都有份，人人不落空，到时候要用地修路什么的，都要大家支持啊。我在里面自然也有股份，到时候我发财了，你们可不要嫌我的股份太大。”
　　“这个肯定了！”老张头说，“谁要是为了自己的小家不顾大家，我发动全村人一起批斗他！不过这个股份呢，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比例，比如说我们村整体占50%，李老板你独占50%，或者说按照这个出钱出力的幅度来算？”他顾虑的就是如果李穆占了51%甚至是66%这样的绝对多数，那个股份制公司会变成李穆的一言堂。
　　“这个没问题。”李穆说，“张大爷你可以先去村里面问一问，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土地拿出来入股的，然后再加上村里面的集体土地，大家找人做一个公允的估价，总共价值多少钱，我就出同样的现金，大家各占50%的股份。”然后公司运作起来，钱肯定是不够的，那就要增资，要扩股，那些村民们肯定不够李穆多钱，扩几次够钱做这个世外桃源小区了，李穆大概会占备份只八九十了，剩下那些也足够北村的村民们发财。
　　“那我立即就去通知开村民大会了啊！”老张头兴冲冲地说，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要先给李穆打预防针，“我们这个项目，前途当然是光明的，但是道路也是曲折的。这个交通的问题还是很大啊。真的要搞这个项目，起码要修一条水泥路，直接从我们北村通到市里面去，；至少也要5、60公里。我们全村人一齐上阵，把所有农闲的时间都算上，也修不了几公里，水泥钢筋的钱还要另外算。”
　　“道路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让我来想办法吧。”李穆虚情假意的说。
　　“啊？李老板你要帮我们建一条水泥路吗？”老张头大喜过望，先不说那个旅游项目度假村能不能搞起来，就是这一条路，北村都占了大便宜。“这个水泥路的修建费用，按什么算啊？”老张头还有一些顾虑，要是按钱入股，那么新公司就根本没有流动资金可言了。
　　“算是我借钱吧。”李穆大手一挥，“花了多少钱，以后我们的公司在运营的时候取得利润了，再从利润里面一年还一点好了，利息我也不算了。”反正也不用李穆真的出钱，他当然答应得很大方。“只此一例啊，别的时候，如果再要借款，我可要算利息的。”到时候利滚利，越来越还不清，只好债转股，那么李穆的股份就扩大了。
　　“李老板你真是……”老张头热泪盈眶，果然是有人有好报啊，那时候叫了几百人来救李穆果然是正确的啊，这不，回报来得这么猛烈这么快，让老张头幸福得像是做梦一样。这不是真的在做梦吧，老张头趁着李穆不注意，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掐得太大力了，忍不住哎呦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穆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看到一个蚊子，想打没打着。”老张头连忙掩饰过去，“那我现在就去挨家挨户通知村民了……对了，如果有外村的想加入我们这个股份公司，接纳还是不接纳呢？”老张头有很多亲戚，大部分都在北村，可是在别的村也不少。眼看着加入这个股份制公司说不定能够发大财，老张头当然要照顾自己亲戚了。
　　“这个……先不要吸收外村的人，免得把股权结构弄得太复杂了。等架子搭起来再说吧。”李穆却以为老张头怕别村的人进来抢夺胜利果实，“等以后运作顺畅了，再看看那些人能拿出什么来入股，到时候再看看村民们同意不同意，要是大家都同意，再给他们入股不迟。”北村的位置够大了，用不着到别的村去。
　　“那好啊！”听到李穆的承诺，老张头就放心了，北村村民不会不给他面子的。
　　老张头准备开村民大会，李穆则赶回去平原市，找了贾宏光和王显儿，一起商量怎么谋夺神农公司的财产。贾宏光见了王显儿，照样点头哈腰一口一个王总。王显儿还安慰了贾宏光几句，叫他不要把被双规的事情放在心上，等贾宏光走了，王显儿却对李穆说：“你怎么回事啊？都把他抓进去了，你又把他捞出来！这下子好了，他随便说一句话，提议一个物业，就当自己出了多大力一样，最后还要分钱给他。他知道那些我都知道啊！”
　　我就是怕只有你知道被你坑了啊！李穆心里面这么说。如果只有王显儿一个人知道那些神农公司财产的真实价值，就算买下来的东西李穆先挑，那也很有可能会上当受骗。多几个知情者那就不同了。不过现在得防着贾宏光和王显儿勾结起来骗他。
　　“贾宏光这人呢，办事能力还是有的。”李穆说，“千金买马骨，我们这些做大事的人，总不能自己呆在平原省各地的农场里面时时盯着，到时候还不是要找人来管理。使功不如使过，我们把贾宏光从双规的处境里面捞了出来，还给他高薪厚禄，以后怎么对待他，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总觉得太便宜他了。”王显儿恨恨地说，“当年我当上神农公司的董事长，这家伙四处和人说，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写了十几个报告，让农业厅那帮家伙把董事长的权力收回去很多。本来平原市的业务虽然少，却是董事长直接管的，一年至少也有2、300万的收入。可是这家伙，硬是把平原市的业务抢了去，害得我什么都没得管！”
　　“管理人员难免会偷吃，到时候闹翻了，开除其他人，别人会说我们凉薄，或者至少也是领导能力不行。把贾宏光开除了，人家只会说他不好。”李穆劝她说，“知道了他的前科，下面的人也不会被他团结起来对抗我们这两个资本方。”劝了好一会儿，王显儿总算是不再坚持一定要把贾宏光抓起来了。李穆就继续和她谈正经事情，“你觉得哪一些资产比较好啊？”李穆问。
　　“你要是说土地的话，我觉得这几块比较好。”王显儿拿出来一份清单给李穆看，“这块大镇旁边的土地，面积很大，通水通电，账面价值是1200多万，实际价值应该是5000多万。大镇是个小地方，不过这块地距离城市很近，你看看能不能搞房地产什么的？”
　　李穆接过去看了看，觉得很有潜力，就算最后没能开发成功，用来当农场，依然是赚钱的，何况1200多万买了5000万的东西，已经是4倍的利润了。他点了点头说，“这个可以考虑，先记着吧。”
　　“还有这个，不是土地，是一个横渡口的酒店。横渡口是冷水市和马三市两个城市之间的必经之路，现在比较落后，但是发展前景很好。”王显儿说，“这个酒店地方很大，房间很多，设备先进，不过现在还没全部都装修完。所以账面价格很低，我们买下来以后可以改成房地产，也可以先放一段时间，等以后经济发展了，再好好装修。”
　　“这个就算了吧。”李穆说，“说下一个吧。”他记得冷水市和马三市都在这个即将开工的高速公路沿线，到时候有高速了，这个什么横渡口就不是必经之路了。高速修好，沿线是发达了，不是沿线的地方，很多都会被荒废掉。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宝藏(3)
　　“你不喜欢开酒店吗？真是死心眼。那看看这一个，是一个厂房，就在平原市郊区，账面价值5000万，实际价值应该是4000万左右，会有些浮亏。因为这里账面上号称价值2000多万的机器，实际上坏了一大半。”王显儿说，“不过这里应该可以开发房地产，附近已经有好几个楼盘了。而且这地是工业用地，转成商业用地和住宅用地没有农业用地那么麻烦，只要交钱就行。”
　　“这个可以。”李穆接过资料点了点头说，“我们可以只要厂房不要机器，或者让他们在转让之前先清产核资。”当然人家神农公司未必会肯，那就不管他了。“这块地有多大啊？你们神农公司没想着自己开发吗？”李穆问。现在大家都知道开发房地产好赚钱，就算神农公司自己没想到，应该也有做地产的老板主动去要求合作的啊。
　　“这件厂房虽然实际上没怎么生产，不过每年都能拿到国家几百万补贴呢。”王显儿说，“是一个下金蛋的鸡啊，农业厅的头脑们怎么舍得拿去杀了呢。不过你放心吧，我们可以提议说给他们异地重建一个同样的厂子，这块土地给我们建房子。要是建得和现在的场子纸面上数据一样，那当然是要花很多钱。不过我们可以偷工减料嘛。反正农业厅注重的是补贴，又不是厂子本身。”
　　“我们可以试试，要是他们不答应那就算了。”李穆对此无可无不可，“还有吗？”
　　“还有这一个，平原市里面的一个办公综合楼，账面价值是一亿三千万，实际价值应该是两亿元左右。买过来卖出去，转手就可以赚7千万。”王显儿说，“你自己还说现在地产价格每年都要涨好多，我们买下来捂着盘，等需要钱了再卖出去，那不就能够赚一大笔了吗？”这个综合楼王显儿很看好，因为她以前的办公室就在这边，有感情。
　　“这个……别人也会看的吧？”李穆问，“这种在闹市的物业，你能看得到，别人也能看得到啊。”到时候拍卖的时候抢夺起来怎么办？要围标不是不行，可是得罪的人多了，以后说不定就有后患，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来做这种事情。现在应该是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把神农公司分掉才对。
　　“那就到时候看看把。”王显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栋办公楼买下来，“还有这个，不是物业，是一个债权。平原省大花园股份有限公司欠着省农业厅两亿多的贷款，后来农业厅说追了几年追不回来，就把债包几百万卖给神农公司了。这个大花园股份公司我是知道的，名面上虽然没有了经营活动，实际上还有很多的物业，足够偿还这两亿多的贷款。”
　　“实际上这种东西……大花园股份有限公司？”李穆似乎有点印象，对了，他想起来了，这个大花园股份有限公司，日后是一个非法集资的重要卖点。在2010年前后，大花园公司的董事会传出消息来说，大花园股份有限公司欠了好几亿，要申请破产了，不过其实这个公司有很多值钱的物业，大伙儿筹钱把它买下来！
　　因为资产十分有说服力，参加这个集资的人十分踊跃，那个资金也真的是直接用来购买大花园的股票，然后大花园公司也真的直接用来还债了。记得当时说大花园公司的欠款是3亿，那人筹集了4亿多的资金，果然把大花园公司买了下来。然后那帮人才发现，原来大花园的欠款不是3亿，是23亿。那个所谓的董事会，其实全部都是大花园公司的债主。
　　“不要买，打死也不要买！”李穆说，“这是我知道，大花园公司的欠债不是3亿，是23亿！你要是买了他们的债权，清算的时候只能按照15%回收。”这还是骗了4亿多社会集资款才有的数字呢。
　　“这是你怎么知道的啊？”王显儿问，“我去调查的时候，都说现在大花园欠债是3亿，然后资产就有4亿多，肯定还得起贷款。什么时候变成23亿欠款了啊？”
　　“现在的话也许还不止23亿呢，应该是27亿多。”李穆说。减去那4亿多的集资款，应该是这个数。上一辈子还传说这个大花园公司资产有8亿多呢，谁出一块钱给大花园还款，就能拿回两块钱去。“总之大花园这个就不要考虑了。”李穆说，“我们还是来看别的更加现实的东西吧。”
　　“那好吧，继续看下一个。”王显儿说，“这个是河边的地，其实也不能说是河边吧，其实这就是一个泄洪区，当年经常发大水的，所以都没人要。后来上游修建了一个水坝，这个泄洪区就没什么用了。农业厅就把那块地用几十万的价钱转给了神农公司，上面可是有上千亩鱼塘的呢！我估计应该能值2000万左右。”
　　“鱼塘啊？”李穆有了些兴趣，鱼塘和猪舍是好搭档，猪的排泄物经过发酵以后可以拿去肥塘，鱼塘旁边可以种猪草用来喂猪。“记着吧，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有机会我们就买，没机会就算了。”鱼塘这种东西也是很多人盯着的，特别是几百亩上千亩连片的鱼塘，盯着的人更加多。
　　“还有这个，价值就比较低了。”王显儿说，“在冷水市市中心的商业住宅混合楼一栋，一共是三层，账面价值是1000万，实际价值应该是2000万。不过这栋楼比较旧了，升值的潜力应该不算很大。还有就是……”
　　商量了好半天之后，李穆最后拍板，选出了几十个物业，按照商业潜力和是否惹眼等等条件打上分数，然后就去找贾宏光了。贾宏光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文件，李穆签完名以后再给神农公司的银行户口打进去500万，那个北村的养牛场就属于李穆了。虽然说这个养牛场即没有牛，也没有工人，甚至连地点都模模糊糊，但这是在农业厅正规登记的农业设施，交通厅怎么都要赔钱的。
　　然后李穆拿出他和王显儿商量好的要购买的物业清单给贾宏光看，问他：“你就觉得这一份名单怎么样？”
　　“这个……”贾宏光先数了数，“加起来快70多亿了这里，就算按照账面值，也有快40亿了。你打算把刚刚拿到的40亿征地补偿款全部都拿来买神农公司的物业吗？”这也实在是太那什么了，神农公司一共就2、300亿的资产，李穆自己一家就要拿走40亿？还是利润最丰厚的部分？马千竹那边怎么办？还有要抛出去给别的老板拍卖的部分呢？要知道省农业厅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这么一些家当。
　　虽然说李穆要用钱来买，可是那些钱是要放到农业厅的公用账户里面的，以后每一笔开支，都要先审查再批准，说不定还要上交国库。本来签个字就可以拿出来用的钱，本来退休以后可以继续使用的钱，本来除了公事之外，私事也可以用的钱，统统都要被财政厅审查过之后才能用了。对于农业厅的领导来说，这笔钱和直接被人吞掉了差不多。
　　贾宏光简直都不敢想象，农业厅的领导们，对于李穆开出来的这一份报价单，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可能会是直接把李穆掐死算了吧？不过这个李穆可是一个高手，听说在乡政府对着武装到牙齿的联防队员，一个对十个呢！和马千竹带来的大内高手打架，以一对二也是不落下风，所以农业厅那帮领导应该是打不赢的吧？
　　“我是想买20亿左右。”李穆说，“不是要全部都买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贾宏光这才放心了。要是真的买40亿的资产，在马千竹的淫威之下，也不是真的不行。可是那样做的话，李穆和农业厅的仇恨，就变成不死不休了。现在虽然也很大仇，也还没到那个地步。要是真的不死不休，贾宏光夹在中间可就难办了——作为一个虽然不是公务员但思维完全公务员化的投机分子来说，两方争斗起来，贾宏光一定会加入获胜的那一边。但问题是贾宏光完全看不出来农业厅领导们和李穆哪一方会赢啊！
　　“这样的话，我建议还是买农场的好。”贾宏光劝李穆说，“第三产业依赖于第二产业，第二产业又依赖于第一产业，衣食住行是人最基本的需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没房子住没衣服穿，还能熬一段时间，可是没饭吃，那是一天都熬不了。别说一天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国家现在越来越重视农业，我觉得农业是很有投资价值的。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平原省最好的农场，经过几十年的投资建设，就在李老板你的面前了，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平时是绝对不可能有人出卖这么好的农场的，就算自己不亲自运营，租给别人也不吃亏啊！神农公司的这些农场，是我们平原省最大的宝藏！”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宝藏(4)
　　贾宏光说的很对，可惜时机还没到。要是2011年或者2012年，房市陷入低迷的时候，那就更加正确了。“我是一个地产商，”李穆说着就想起来自己还搞过养猪场呢，还是价值40亿的养猪场，“虽然我搞了一个养猪场，但是我还是一个地产商，主要业务是要放在地产业务上的。再说了，你们农业厅的领导这么宝贝那些农场，我就不要夺人所爱了。还是买那些地产物业吧。”
　　“哎，农业厅的领导们才不宝贝那些农场呢。”贾宏光叹了一口气说，“他们和你一样，都喜欢地产不喜欢农场。说是那些商店住宅，升值快麻烦少，又干净有整洁。哪里像农场，整天化肥农药的……我就是觉得很可惜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和农业厅的领导们说一下，两年之后，等我手头上的地建好了地产物业，我很愿意用那些物业来和他们换农场。”李穆说。两年后银行信贷收紧，地产就不那么好做了。而农产品正好涨价……当然了，两年后那些农业厅的领导们自己会看清形势的，那时候他们还肯换才怪呢。平原省最大的宝藏，李穆还是拿不到手……这个地产为王，金融为帝时代的悲哀啊。
　　“是不是真的啊？”贾宏光问，他寻思着，难道李穆这么把自己捞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找个中间人和农业厅的领导人沟通？这么一想也就很合理了。马千竹是中纪委的，不可能经常呆在平原省。而李穆在平原省眼看就要有一大棚生意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李穆想要挽回一下他和农业厅之间的关系吧。到时候李穆自己的地产建好了，拿来换农场，然后可以提供无数机会给领导们上下其手，这样仇怨就小很多了。而且那些地产物业是李穆自家产的，对于李穆来说，代价并不是很大。
　　“难道还会是假的不成？”李穆随口说。他没想到贾宏光立即就联系上了农业厅的领导，然后谈了一会儿，就要和李穆签一个合同，两年之后用农场换李穆建起来的物业，还指定了位置面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笨蛋，李穆立即答应下来，然后去吃了几顿饭，就和农业厅的领导们签了个合同，约定两年以后用多少多少平米的房子和商铺换他们的农场，同时李穆还和农业厅的领导们缓和了关系。宝藏到手了，不过还有两年呢，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履行合同。要是不履行的话……其实李穆也没什么办法，最多就是让他们赔个十亿八亿的，谁让农业厅的领导们一定要写这么高的赔偿金额呢。
　　然后又过了几天，神农公司的拍卖会就开始了，李穆看上了的那些物业，就会很神奇的没有别人来竞争，当然这都是有各种原因的，但也是完全合法的。比如说拍卖公司忽然间发现某个地块的价值大大出乎意料，本来只需要100万押金的，现在不行了，需要紧急追加1000万抵押金，在拍卖开始之前的30分钟。结果当然只有李穆来得及办手续，成功的用500万把这个地块买了下来。
　　又比如说某个办公楼，因为带着神农公司的宿舍，所以必须取得宿舍住户的许可才能拿到竞拍资格，否则就是不和谐，结果当然只有李穆拿到了资格，其他的老板根本就找不到住户来协商，当然也就更加拿不到许可了。又比如说某工厂，因为进行过长久的工业生产，造成了很大的环境污染，所以必须要有环保资质才能进行竞拍，当然这个环保资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只有李穆顺利的拿到了手，然后把工厂买了下来。
　　或者是某栋商场，因为想要竞标的人太多，为了审查资格，只能推后竞标时间，然后李穆就在原来的竞标时间把那个商场买了下来。别的老板去问，负责拍卖的公司理直气壮地说，推后竞标时间那个通知不规范，所以被李穆一申述，拍卖公司只好按照原定时间拍卖，这个已经通知过你们了（在拍卖会举行之前10分钟通知的），谁叫你们没有及时赶来呢。
　　到后来李穆自己也觉得太离谱，就没有干这种事情了——他用了更加高科技的手段，不用做得这么出面。不要当年举手拍卖了，省得一会儿说押金不够，一会儿说时间不准，一会儿说地点太难找，改成网上拍卖好了！大伙儿网上出价，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出价，当然谁也看不到别人出多少。到了限期大伙儿把标书一亮，价高者得。至于为什么李穆的出价刚好比别人都高了那么一点点，那当然是因为李穆运气好压得准。
　　暗标觉得还是不够公平的话，再改成明标，大家都能看到谁出了多少，还能更改自己的出价。那么为什么李穆总是能够抢在最后一刻之前把自己的标价抢到最高从而夺标呢？那当然也是因为李穆眼明手快网络好，绝对没有作弊什么的，谁让你们不一下子就把价格加高非要几万几万来加呢是不是？
　　就这么着李穆弄到了神农公司几十样物业，土地工厂商场办公楼都有，投入了20亿，赚了起码有10亿，就算要分一半给王显儿，那么也赚了5亿。尽管如此，李穆却是没觉得有多高兴，钱多到一定程度，就真的只是数字了吗？要是被那些在饥寒温饱处争扎的人听到，一定会觉得李穆十分矫情吧。还有另外一个从出生开始就十分富足的人，也对着李穆鄙视不已。王显儿这么贪财，真是让你李穆始料不及。
　　王显儿对着李穆开喷：“钱怎么会够呢！不管多少钱都不够！一套帝皇绿翡翠首饰就要好几千万，十套就是好几亿，我有那么多的衣服要搭配，十套都不知道够不够。再说人总不能只有翡翠首饰吧？钻石的得有一套吧？还有祖母绿的蓝宝石的和田玉的，不得都备着？别的不说，光是衣服首饰，这10亿就不够花啊。”
　　“那么你觉得多少钱才够花呢？”李穆没好气地问。这女人也不想想，她自己爆出来的身家，京城的房产大约价值4000万，在平原市的房产大约是800万，在省城的房产大约是1200万，还有车子游艇什么的，加起来大约是600万，珠宝首饰在1500万左右，加起来才8100万，一亿都不到。现在李穆给了机会，她这么一下子就赚了5亿，两年后自然增值，按照30%算，起码能到8亿，扣掉给李穆的差不多一亿五千万的利息，那也赚了六亿五千万了。现在居然说10亿都不够花，莫非是嫌弃李穆给的好处太少？
　　“我觉得吧，起码要有20亿的珠宝首饰，再有个10亿的别墅，5亿的衣服，还要10亿买个岛，3亿买条游艇，再加上7亿的零花，55亿就差不多了吧。”王显儿说。原来不是嫌钱少，是脑子烧糊涂了，55亿有这么容易赚到手吗？不过李穆转念一想，自己的目标是一百亿，比王显儿还要夸张呢，大哥别说二姐了。
　　“赚了钱之后人分外空虚，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啊？”王显儿问。
　　“什么赚了钱啊！”李穆说，“八字才刚有一撇呢。我们先把战利品分了。”李穆拿出资产清单，上面是李穆和王显儿建立的股份制公司买的神农公司资产，每一样都是平原省农业厅领导们辛辛苦苦贪污腐败弄到神农公司去的。“按照约定，我要先挑的啊，挑完了以后剩下的就归你，我们公司的壳子你要不要啊？还是自己另外建一个公司？”
　　最好还是另外建一个吧，这种两人合伙的公司，万一有什么纠纷会很麻烦的。到时候万一有了纠纷打官司，人家都是看着股东列表挨个告，告得赢当然好，告不赢也烦死你。李穆一边拿着资产清单，一边把自己早就订好的资产圈了出来，“好了，我就要这些，一共是23样。账面资产一共是9亿8千万。”
　　这个账面资产是神农公司的账面资产，实际价值大约是15亿，当然，这是还没有开发房地产的情况下，开发完了以后还可以赚几十亿呢。不过现在李穆没有多余的资金了，精力也不够。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楼盘开发也得一样一样来，反正现在这个环境，土地放着只有增值，不会掉价。
　　正当李穆一边检查自己的资产有没有划错，一边畅想未来的时候，王显儿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哎……我忽然觉得好像离婚哦。”
　　李穆正在喝水，差点没有一口喷出来：“哪里像了啊？”
　　“很像离婚分财产啊，你不觉得吗？”王显儿说，“你一块啊我一块，你一块啊我一块，一人一半把家当分了。”
　　还离婚呢，是有小三了还是性格差异太大观念无法调和啊？李穆撇了撇嘴，顺口调戏她说，“那要不要打个分手炮啊？”
　　“弟弟你要打炮随时都可以打嘛，还非得想个名目干什么啊？”王显儿很豪爽地说，“我们都是新世纪的年轻人，观念都很开放的嘛，就算是离婚了，一起打打炮，也是很正常的嘛。别说那么多了，分家当也不急在一时，我们先来打炮吧。看我100亿妹妹怎么吞了你那80亿的弟弟！看招！”


第三百二十八章 空虚
　　（明天有事，我尽量争取更新吧）
　　好空虚啊……据说蟒蛇吃了一个大猎物以后，会懒洋洋的躺在森林里动都不动，知道消化完为止李穆觉得自己就陷入这种情况之中了。虹井路的房子顺利开工之中，省军区的建筑队很给力，建房子又快又好。李穆请的负责监管建筑质量的监理公司，从来没说过乙方建筑公司的好话，可是这一次却是破例把军区的建筑队夸奖了一番。李穆刚接到报告的时候差点还以为监理公司被田处长威胁了呢……后来直接找到人问了才知道不是，看来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李氏故居的旅游项目迅速走完了程序，已经开始拆迁了，市里各部门当然全力配合，财政局把自己的整栋办公楼都贡献了出来，搬去了新区一个非常开阔道路四通八达的新楼（用财政局局长的话来说，这一次不来个万儿八千的人，根本就堵不死）。其他部门也是有地的献地，有楼的出楼，发批文的发批文，有补贴的给补贴，有贷款的借贷款，很快就可以开工了。对于这个项目，李穆也有了很大的信心，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省城的电视台就开始大力宣传了。
　　平原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神农公司被马千竹搞了一次之后元气大伤，现在只剩下大约100亿的账面资产（实际价值六七十亿左右，其中现金和容易变现的资产都少得可怜），变成了一家‘普通’的商业公司。当然农业厅的领导们还是实际掌控着，过几年他们肯定又会固态萌发，重新往神农公司打钱，这个是肯定的。不过这和李穆没什么关系了，只是便宜了马千竹们到时候再来收割一遍而已。
　　拍卖拿到的神农公司资产都已经过户到绿宝公司名下了，只等着以后有资金有时间的时候来开发，或者自己不开发，卖给李富贵也行。总比李富贵跑到京城去开发房地产的好，在平原省，马千竹的余威起码可以保持两三年，到时候李穆借着马千竹的势头去和平原省的银行谈判，让他们先不要催款，应该很有希望。
　　北村的股份制公司也顺利的建了起来，名字是很没想象力的……北村股份制合作社，龙口村这边也依样画葫芦建起了龙口村股份制合作社。在李穆的运作下，村民们发现可以从公司借钱之后，他们就不断的买猪买羊（不买牛，因为被神农公司坑怕了），甚至还有些人借了钱就买车盖房。过几个月他们还不上来，就只能把股份卖给李穆。当然李穆也不会亏待他们，一定会出大价钱来买的。
　　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呢？李穆躺在床上滚来滚去，事情当然有很多，但是好像都不值得亲自动手啊，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了。养猪场那儿忙得乱七八糟，黄益赶去平原市选新的养猪点，没有了总经理，下面的人技术虽然不错，但是谁都没有管这么大个养猪场的经验。养猪场那儿十几万头猪都乱了套。
　　一会儿饲料不够，一会儿香猪失踪，一会儿怀疑疫病爆发。李穆也不去管它，反正猪钱交通厅已经给过了。香猪其实就是普通的猪，是靠李穆提供原料才变成香猪的，别的人拿了去也研究不出什么来。就算手头的香猪全都死光了，要重新培养出来也是容易得很。至于怀疑疫病什么的，统统埋了就是，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还有和养猪场签了合同，却因为养猪场要搬迁产能缩减结果拿不到猪的，也是天天上门吵架。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养猪场被政府征了地，这事不可抗力。本来是连钱都不用赔的。不过李穆心地好，大伙儿把合同拿出来一看，该赔多少钱就赔多少钱。至于剩下那一点雪花猪，就挑顺眼的给——这样的操作反而使雪花猪肉更加出名了，大家纷纷传说雪花猪肉要照着神户牛肉操作，以后没资质的都不准卖雪花猪肉了。雪花猪肉的价格更被疯炒，连李富贵都趁机把子午馄饨提价提了一半多。
　　还有李氏故居的项目一开，李穆在子乌李氏的声望顿时刷到了崇拜。李富贵的噩梦也成了真，亲戚们现在说起他，都管他叫做李穆的父亲，而不是把李穆叫做李富贵的儿子了。当然副作用就是亲戚们全都跑到省城来，都不说自己是子乌李氏了，而是自称省城李氏。不单止这样，还找李穆要吃要喝要工作。
　　这个说自己开过旅店（7、8间客房那种），所以要求掌管五星级酒店。那个说自己开过餐馆（其实就是子乌李氏馄饨中的一间），要求李穆投资几千万给他做个高级餐馆看看。还有要求进绿宝当管理的，让李穆把他们弄成公务员的，种种要求不一而足。不过这些小事也用不着李穆出手，直接扔给王平，合理的能帮就帮，不合理的随便敷衍一下。
　　还有绿宝公司扩大很快，内部的关系还没有理顺，员工们都忙着拉帮结派搞内斗，趁着绩效评价体系和年资体系都没建立起来，大家拼命的抢着管理职位。每一个公司扩张的时候都免不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李穆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够挑动群众斗群众，不让他们结成稳定的团体，然后等以后扩张结束了，再慢慢一个一个收拾。
　　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呢？拓展人际关系吗？马千竹回去京城开会了，临走还和李穆吃了一顿饭。古田溪和李穆搭上了关系之后交情稳定进展中。王显儿怕自己上当受骗签了什么不该签的字，辞去了神农公司董事长的职位，然后用那10亿资产建立起了农神公司，从神农那儿挖了不少人过来。
　　不过王显儿本人倒是跟着马千竹一起回去京城了，虽然没说是什么事情，不过还是漏了口风，现在有了这么多钱，她想帮她父亲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从冰箱里面走出来。对此李穆是爱莫能助，只能默默地……诅咒她了——现在神农公司的财产还没处理利索呢，万一要是王主席又有了实权，王显儿对那些财产起了歪心怎么办？就算没起歪心，李穆借给她那10亿也会有危险。
　　宋书记和沈市长着意笼络之下，李穆在省城过的顺风顺水，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在宋书记、沈市长和罗大秘之间保持平衡。现在李穆名义上是罗大秘的钱袋子，但是大家都知道，罗大秘虽然说前途远大，可是现在只是个副厅，水太浅，养不住李穆这条大鱼。沈市长本来对李穆没什么想法，多半还觉得李穆是个扫把星。不过李穆知道他将来会成为市委书记，主动靠过去。
　　宋书记是副省级，是罗大秘的领导，又快要退休了，打着‘借你钱袋子用两年退休了就还给你’的想法，想从李穆那里弄些钱来安度晚年——他现在的钱，维持一个副省的面子是够了，可是他现在管制成绩好，GDP啊工业增加值啊农业改造农村建设啊都年年受表扬，说不定能够正省退休，那样的话，他的钱和地位就不相称了。
　　省城其他部门，远有马千竹的余威，近有市长书记市委秘书长的先管，都对着李穆服服帖帖的。不过李穆照样对他们恭恭敬敬的，该给的钱和份例一分都没少。于是李穆要办什么事情，就更加顺畅了。以前都传绿宝是富贵地产的分公司，现在改传富贵地产是绿宝的分公司了，谁叫富贵地产的人去政府办事，全都打着绿宝的名号呢。
　　家庭方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王翎鹰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李穆出了这么一回事，还以为李穆是去平原省开拓业务的呢（虽然李穆的确是开脱了很多业务没错）。李富贵知道一点，不过他刚刚教训过李穆年轻人做事就是太毛躁，还没来得及找到门路给李穆求情，李穆就翻盘了，结果李富贵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后来富贵地产的人冒充绿宝员工，开始的时候李富贵还把人家大骂一顿，可是屡禁不止，他也只好妥协装作看不见了。
　　难道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没有奋斗目标了吗？李穆对此很是苦恼，从此就只能花天酒地日老婆了吗？每天一大早起床跑步，跑完步回公寓和艾莉丝滚床单，滚完床单吃早餐。现在艾莉丝迷上了广式的早茶，每天都叫一大堆肠粉虾饺烧麦到家里来吃，还想着能不能把广式早茶推广到西班牙去。不过一查，原来西班牙早就有了，是艾莉丝自己没去过。
　　吃完早餐处理一下业务，然后吃中午饭，吃完中午饭又和艾莉丝滚床单。下午又处理一下业务，如果晚上要出去吃饭的话就出去，现在以李穆的身份和地位，在省城已经没有人敢灌他喝酒了。有些需要喝酒闹气氛的场合，李穆还得带多几个手下去给人年灌酒。不过不管怎么样，李穆自己是不用喝的，吃完晚饭都能够保持清醒。然后其他手下们和领导们去卡拉OK桑拿浴足，李穆自己回家和艾莉丝滚床单。
　　这种生活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见工
　　到了7月，天气越加的热了起来，刚刚考完试的莘莘学子们，有的收拾东西回家，有的大吃大喝，也有一些人打算趁着暑假做暑期工，其中就包括李穆那个短暂的同宿舍舍友邓高，这一点都不出奇，李穆让他做了学生宿舍四层的管理，平时不但不用出住宿费，还能赚个2000多块一个月的。不过放假了没什么人住，宿舍管理就没活干了。做同样打算的还有赵明新，他说既然已经变成了肮脏的大人，那么就必须早点适应这个肮脏的世界……李穆很想对他说你以前不是在街上混的吗？现在去打工应该算是改邪归正才对吧？
　　另外胖子黄舒华也被赶去打工，因为他这一年窝在学生公寓吃得好住得好，也不运动，一直在那玩电脑，胖了足足20斤，走路像地震一样，被他父母切断了生活来源，严令一定要减肥。黄舒华早上试过起来跑步，结果坚持了一天，这一天坚持跑了200米，就喘得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后来黄舒华又听说出去打工能减肥，于是就决定和邓高一起去打工了。李穆被他们撩拨得心痒痒的，于是宣布：“我也要去打工！”
　　邓高、赵明新和黄舒华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黄舒华还说：“李哥，李老板，你身家上亿了吧？又不需要减肥，还去打什么工啊真是！别的不说，就说这紫罗兰餐厅吧，一天就能赚几万块吧？还打工，打个屁啊！”
　　邓高也说：“李穆啊，打工呢，可不是开玩笑的。被人支使着干这干那的，辛苦的要死。你现在钱也有了，女朋友也有了，还能受这个苦？打死我也不信！”
　　只有赵明新若有所思地说：“我看李哥肯定是不知道看中了哪家姑娘，又苦于没有借口去搭讪，所以想要去那个姑娘干活的地方应征打工，伺机接近……我说李哥，你这个主意虽然是很浪漫，可是不得不说是一个馊主意！你进去人家的公司，不一定分到同一个部门啊！就算是同一个部门，也不一定是同一个办公室呢。再说了，艾莉丝那么好的女朋友，李哥你要珍惜啊！”
　　“去去去！都胡说八道什么呢！”李穆把他们都赶开，他是真的要去打工。去富贵地产打工，这当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看着富贵地产，尽力缩小富贵地产将来的资金缺口。要说赚钱，只要李穆手头这些土地都能够顺利开发，那么李穆的身家绝对可以超过100亿，不过这是急不来的，只能慢慢开发。但是富贵地产那边，是不是真的100亿就能拯救它呢？或者就像是大花园公司一样，对外说是欠账3亿，其实是23亿，那要怎么办？
　　对于李穆这个决定，艾莉丝也很支持，她说：“你赶紧给我出去工作，一个大男人整天呆在家里像什么样子啊！”
　　“我又不是在家里啃老吃软饭，我是在家里工作啊。”李穆申辩说。
　　“在家里工作也不行啊！”艾莉丝说，“你一个大学生，不去上课就算了，连工作都不去，整天想着亲热！哼！我一大早起来，你要亲热，吃完早餐又要亲热。我下去工作忙得要死，好不容易中午上来喘口气，一看你倒是闲的要死！吃完中午饭想要休息一会儿吧，你又要亲热，到了下午腰酸背痛的，好容易累死累活的把客人全都送走了，一看你已经休息过好几个小时又要亲热了！想洗个澡吧，你还要溜进来说什么一起洗！”
　　“以前你不是很喜欢亲热的嘛。”李穆讪讪地说。
　　“再好吃的东西，一天吃十几遍也会腻的嘛！”艾莉丝说，“以前还有苏蕙姐姐分担一下，现在苏蕙姐姐又不来了。对了，你和苏蕙姐姐是不是吵架了啊？”
　　苏蕙嘛，自从李穆借着马千竹的东风翻盘以来，苏蕙当机立断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到现在都没找到。省城子乌都没有苏蕙的踪迹，她的银行账户的钱全都被提了出来，老家也不见人。应该没有出国，出入境管理处没有苏蕙的出国记录，当然偷渡的话就另算了。过了几天，电视台就算她旷工，把她给炒了鱿鱼。其实苏蕙完全不用这么害怕的啊。李穆虽然恨她，也没到要人身伤害的地步，最多就是把她打一顿然后找证据让她做几年牢而已……好吧，苏蕙这么果断是正确的。
　　“她卷了我们子乌李氏馄饨的钱跑路。”李穆说。这也没冤枉她，苏蕙的确拿了李氏馄饨连锁店40万的流动资金跑路，当然如果她干满这个月，按照李穆和她签订的合同，她能够拿到50万奖金的……不过现在既然还没有结算，那么她这么拿了钱，毫无疑问就是贪污，非国家工作人员贪污，那也是贪污啊。
　　“什么！”艾莉丝大吃一惊，“苏蕙姐姐……苏蕙做了这样的事情？”
　　“是啊。”李穆说，“现在我顾念着以前的情谊，都没有报案，只是拜托认识的警察私下寻找，希望能够把她找回来，把钱交出来。大家好合好散。”散了以后就扔进监狱里面让她冷静几年，出来以后苏蕙就可以获得新生了，“不过到现在都没找到人呢。对了，你有没有苏蕙的消息啊？”
　　本来李穆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艾莉丝还真有苏蕙的消息：“我之前在QQ上面加过苏蕙为好友，昨天我看到过苏蕙上线，不过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她就下去了。后来我看了一下，似乎苏蕙是在京城上的线。”
　　“京城吗？”李穆问。只要找公安局开个证明，很容易从麻花藤那儿拿到详细的IP地址，进而查出苏蕙是在哪里上的网，说不定就能找到苏蕙了。不过李穆觉得，让苏蕙惶惶不安的亡命天涯，比抓她起来更加有意思。很多逃犯落网之后，都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过那种吃不下睡不着的生活了。“算了，由她吧，反正不过才40万而已。”
　　“这个和数额没有关系啊！”艾莉丝很认真地说，“犯罪就是犯罪，并不因为数额的大小而改变性质……不过说起来也很奇怪啊，苏蕙姐姐的年收入是多少？为什么会为了40万做这种事情呢？”说着她顿了顿，“等一等，40万很多了好不好！都是你整天在我面前说什么十亿八亿九千万的，害得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就算是在西班牙，4万多欧元也是一大笔钱啊！我们那儿为了几百块欧元就杀人放火的青少年多的是。”
　　当然要进去富贵地产干活，并不是李穆自己就能说了算的。虽然李穆是富贵地产的股东，但是还是要取得大股东的同意才行。李穆和艾莉丝来到人民道的人民大楼，这里已经很有人气了，不断的有公司进驻，现在大楼的房间已经租出去一半了。因为李穆很少来这边，警卫都不认识他，还让李穆登记了身份证号码才让进。这都是李穆自己搞出来的规章制度，所以李穆也没有虎躯一震什么的，老老实实的登记了身份证号码，然后和艾莉丝一起上去了。
　　在电梯里面李穆才觉得不对，为什么艾莉丝就不用登记呢？难道是一起进来的人只要登记一个？还是说这是歧视啊？不过这也很难怪人家，省城外国人不多，好像艾莉丝这种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外国妹子就更加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以很方便的排查。像是李穆这样大学生模样的到处都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觉得被歧视了啊。
　　到了顶楼，李穆步出电梯，就看见许多在门口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办事员，还有两个很是美貌的前台——前台一般是李富贵亲自指定的，必须要年轻貌美，倒不是李富贵对她们有什么想法，只是李富贵认为前台代表了公司形象，所以一定要找漂亮的。不过前台嘛，工资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又要漂亮工资又低还一坐就是一整天，没时间勾引金龟婿，没有多少人肯干。所以富贵地产的前台已经5、6年没换过了，李穆看着那个前台大姐从风韵犹存变成人老珠黄。没想到搬了家以后还真的找了两个这么漂亮的，不知道李富贵开了多少人工啊！
　　“请问两位找谁？”一个前台用非常甜美的声音问李穆。李穆还在想前台的事情，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前台看了艾莉丝一眼，用英文又问了一句，“MAY_I_HELP_YOU？”虽然说句子很简单，但是却说得很流畅，就像是正宗的……澳大利亚乡下口音一样。
　　“我找李富贵。”艾莉丝说，“就是你们董事长。”
　　“这个……请问你们有预约吗？”前台妹子有些为难的问。她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没有预约，如果有预约的话，李富贵会告诉她们前台的，这样人一来前台就可以带人进去董事长办公室……的等候厅等候，不会失礼。要是再尊贵些的客人，李富贵甚至会到前台来迎接。这两个人，前台妹子看来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如果是这个男的单独来，前台妹子就不客气了。可是还有个外国美女在，前台妹子就不敢造次了。


第三百三十章 见工(2)
　　“没有预约，不过……”李穆不想和这些前台多费口舌，可是看来看去，都没见到有认识的人出没，于是直接把自己的军官证拿了出来，“我是省军区后勤处的军官，因为我们后勤处有一些案子涉及到了你们富贵地产，所以特地拍了我来，来找你们老板调查了解，如果你们公司不合作的话，后果自负。”
　　“啊？”前台妹子吓了一跳，连忙给李富贵打了个电话。李富贵当然知道这个省军区后勤处军官是什么货色，通知前台让李穆和艾莉丝进来。前台一边打开大门，一边还探头探脑的，不知道这个带着外国美女的军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富贵地产还牵涉进外国间谍案件里面去了？要是这样的话，要不要立即辞职啊？难怪这个公司肯出这么多钱来请一个前台呢！
　　人民道的大楼保安很严密，到处都是防弹的玻璃门，只有拿了通行卡的人才能进出。而且通行卡还限制楼层，也限制大门，要是下面那些一层几个公司的，他们职工拿到的通行卡就只能在特定的时间通过特定的门。李富贵的董事长办公室更加是这样，除了他和董事长秘书的通行卡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出……哦，不对，还有一个例外的，就是他们富贵地产的清洁工。
　　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李富贵正坐在一张夸张无比的大班椅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手中拿着一杯红酒。看到李穆来了，李富贵把红酒放下，然后弹了弹雪茄上并不存在的烟灰，对李穆说：“你怎么来了？来之前又不打个电话，搞的还要冒充什么军官……说起来你是不是真的弄了个军官身份啊？”
　　“当然是真的。”李穆没好气地说，他把军官证交给了李富贵。为了这个军官证，李穆还吃了不少苦头呢。有些外国人很是歧视军人，视为镇压人民的什么什么一样。知道李穆加入了军队之后，艾莉丝还很担心李穆要去服役，被洗脑成为杀人机器，在李穆反复向她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成为杀人机器以后，艾莉丝才放心。
　　艾莉丝放心以后，就是更大的磨难——艾莉丝非要让李穆穿着军装干她。要说军装的确是很合身，也很耐磨，可是里面不穿衣服直接穿的话，总觉得太粗糙了。可是亲热的时候先穿一件内衣再穿一件军装，这也太奇怪了吧！李穆又不没有什么特殊爱好，虽然说穿着军装亲热本身就有些特殊爱好就是了。
　　到了后来艾莉丝还要玩角色扮演，想象自己是一个西班牙妇女，被入侵的军人抓住了要做那什么事情。李穆当然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她，解放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就算要做那什么事情，剧情也应该是地球被外星人入侵，地球各国政府瓦解，解放军四处救人，偶遇外国妇女所以……嗯，爱情动作片管他剧情干什么啊！
　　“预备役！还是少尉！”李富贵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鄙视，“还不如去搞个民兵队长呢。”
　　“民兵队长有什么用啊！”李穆说，“我这个证可以开军车的呢，你民兵队长能开吗？”当然这个不过是题外话而已，“爸，我觉得我进富贵集团怎么样？”
　　“进富贵集团？”李富贵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李穆一遍，“你又发什么神经了？”
　　“什么发神经啊！”李穆抗议说，“我是真心实意帮老爸你的啊。”要是没有李穆的帮助，富贵地产将会在两年多之后破产，然后李富贵卷钱跑了。不过这一辈子，就算是富贵地产照样破产，也不一定要跑去国外了。富贵地产是一个股份制的有限公司，破产了理论上来说，李富贵只是损失了投入的资本而已，他本人的没有投入富贵地产的钱是不会有事的。不过上一辈子，李富贵是把所有的财产，包括车子房子都拿去抵押给银行做贷款了，所以才会落入不跑路不行的状态。这一次，就算李富贵和上辈子一样，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拿去抵押借款了，李穆这儿还有好多钱呢。
　　“你能帮我做什么啊？”李富贵问，“打通关节什么的，也不用你亲自出手，我拿着你的名字去不就好了？拍卖土地什么的，我们自有章程。贷款什么的，拿你的名字出去，也不见得顾问费会少。卖房子什么的，拿你的名字出去也没什么用。你说你有什么用啊？如果你把艾莉丝借给我做广告，倒是很有用。艾莉丝啊，我们富贵地产最近有一个大型的楼盘要发售了，正想找个明星来拍广告。不过现在那些明星啊，一个个都高傲的要死，要钱不单止，还要五星级酒店，要豪华专车接送，一个人也就算了，关键是她们一来就是保姆助理经纪人化妆师一大堆！我看艾莉丝你比她们漂亮多了，不如艾莉丝你来拍广告吧。”
　　“紫罗兰事情太多了啊。”艾莉丝跃跃欲试，可是实际困难有很多，“索菲亚说是过年就回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回。结果绿宝的事情我也要兼管着。”其实艾莉丝是餐饮公司的负责人，索菲亚还在的时候，艾莉丝也是管着绿宝的事情，两人还经常争权夺利呢，“最关键就是那个金皇朝，现在麻烦的要死，另一个股东那边，又不卖股权，又不来开会，都不知道想怎么样。”
　　“另一个股东？你说原来的副市长王岗的侄子吧？”李富贵也知道方一鸣的身份，他正色对李穆说，“我跟你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虽然你是运势来了，可是也不能做得太过分。该给人家的钱还是要给。人家死了儿子已经够可怜了，虽然他们现在靠山倒了，可是我们也不能欺人太甚。谁没有个倒霉的时候呢？你现在逼得太紧，到时候一报还一报，会伤了自己的福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上一辈子李富贵倒霉的时候，李穆可没看见谁跟李富贵好想见了。不过也说不准，可能在李穆不知道的地方，人家放了李富贵一马呢。“我没有要吞他们钱的意思。”李穆连忙辩解。其实李穆还想着干脆把自己手头金皇朝的股份卖掉呢。现在王市长倒霉了，这栋他谋到的物业，肯定会被彻查，炼成另一把刺向王市长官帽的利剑，李穆不想花那么多功夫保住这么一个自己只有50%股份的酒店。可惜现在大家都知道金皇朝是个烫手山芋，没有人敢接盘。
　　“王市长的妹妹和妹夫，就算是你不亏他们的钱，他们也肯定不会原谅你的。”李富贵劝李穆说，“但是我们也不要过分，不能把人家的股份和分红贪掉。你想想法子让王市长的妹妹和妹夫把股份卖掉吧，不要再跟他们纠缠不清了。金皇朝的位置那么好，要是不能好好经营，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李穆倒是觉得金皇朝的位置不算很好。自从王市长倒了霉，公务宴请已经不去金皇朝了。商务宴请也少了很多，步行街的人逛完街去吃饭的虽然很多，但是都旺丁不旺财，一桌子人只叫2、3百块的菜，又罗嗦又麻烦赚得还少。要是把菜式升高价格吧，顿时就会骂声一片。“我会处理的了。”李穆决定把金皇朝的股份卖给罗大秘，或者送给罗大秘更加妥当。这一阵子李穆的经理都花在沈市长那边了，给罗大秘的报效比较少，虽然罗大秘没说什么，可是李穆也不能给人三姓家奴的印象。
　　“艾莉丝啊，你的工作忙，总不会半天都抽不出来吧？”李富贵说，“我们这个广告很短的，只要拍半天就行。”
　　“这样啊？”艾莉丝看看李穆，问他，“那我拍不拍好啊？”
　　“你喜欢就拍呗。”李穆很不看好，虽然广告都不会长，情节也比较简单，要说的台词没几句，可是学校设立表演专业，可不是为了浪费钱。以前李穆上中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话剧社，亲眼看着明明很简单的台词很简单的表演，无数人就是说不出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如果我拍片子的时候餐厅有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艾莉丝很高兴地说，“伯父，那我就帮你拍那个广告吧！什么时候开始啊？”
　　“还没这么快呢，可能还要过几个星期。虽然就快封顶了，不过预售证还没批下来。”李富贵说，“越是快封顶，麻烦的事情就越多，工商消防人防规划国土环保各个都来收钱！今天来一波说要检查，明天来一波说要检查，还不都是来要钱的，真是烦死了！穆仔，你的名字还不够好用啊！”
　　“现在这是什么时候啊，就算是沈市长宋书记自家亲戚要开发房地产，该交的钱也是一分钱不能少！”李穆不以为然地说。
　　“我没说不给钱啊，我是说能不能不检查。”李富贵说，“就算一定要检查，能不能几个部门一起过来，不要今天来一批，明天来一批，来一次我们就要打扫卫生检查安全状况，耽误了多少时候啊！我看你虹井路那个工地，怎么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 见工(3)
　　那是省军区的建筑队，所以根本就不理地方上的管理部门，要是工商环保敢硬闯，建筑队就敢把他们抓起来，还要安一个擅自闯入军事重地的罪名。不过建好以后，人家工商税务消防人防规划国土环保照样要来检查，照样要收钱。“进了公司以后，我可以帮你打点打点啊。”李穆诱惑李富贵说。
　　“你自己生意那么大，干嘛非要进我的公司来啊？”李富贵有些不情愿。
　　“儿子！你怎么在这里啊？”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李穆的母亲，李福贵的前妻，加拿大王家的长女，大大咧咧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妈？你什么时候来省城的啊？不是说晕车吗？”李穆问。
　　“做你爸那个小鸡车当然会晕车，不过前几天我订购的考斯特中巴车到货了，坐这车就没事。”王翎鹰撇嘴说，“都不知道你们什么审美观点，坐着S600大众辉腾说很大，明明很小好不好？躺都没法子躺。我买的那个中巴车，改装之后，座位比飞机头等舱还大，坐着躺着都很舒服，开着又平稳，怎么会晕车呢。”
　　“先别夸你的车了，”李富贵看看大门说，“你怎么能进来的呢？没有我的通行卡，应该谁也进不来的啊！”说着他又转头骂李穆，“你看看你的大楼，保安系统这么差！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没有卡的人放进来了？”
　　“你乱骂什么啊！”王翎鹰不乐意了，“这大楼的装修不是你自己搞的吗！还占自己儿子的便宜，硬是十年都不交租金，你好意思吗你！再说什么叫做没有卡啊！不是还有个备用的通行卡吗！你自己放在家里的，我拿来用用怎么了？”
　　“对啊，还有个备用卡！”李富贵这才想起来，“你来省城怎么也不先和我说一声啊，我也好派人去接你啊。这么忽然间跑过来，中午我还约了人去吃饭呢。”
　　“你要吃就吃，管我这么多干什么！我和儿子吃饭不是更好。”王翎鹰说，“今天车子到货了，我就让人开过来呗。对了，以后我也打算在省城常驻了。富贵，你现在住哪里啊？不要告诉我还在住宾馆啊，你知道我最讨厌住宾馆的。”
　　“我就是住宾馆啊，住宾馆生活方便嘛，随时都有人收拾房间。”李富贵说，“你不喜欢住宾馆就和穆仔住呗，他那儿房间多的是。”
　　“他那儿才多大阿真是，我不管啊，我要买个别墅。”王翎鹰说，“穆仔，省城这儿别墅区怎么样啊？有没有好一点的别墅？大概多少钱？也不用太贵的，两三千万的就行，反正也不会在这里住很久。只要花园大一点，其他的凑合一下就行了。”
　　还真别说，省城虽然大，别墅小区也不少，但是王翎鹰肯定看不上眼。前几年中央就下了文件，不准建独栋的别墅。别的地方或明或暗的都阳奉阴违，只有省城这儿老老实实的执行，一个独栋的别墅都没有。要说没有独栋的也行，大不了我把双联排的别墅两栋都买下来当一栋好了吧，省城这儿却是连双联排的都没有，最少四联排起，先不说有没有人这么蛋痛一下子买四联排加起来最少800平的别墅，就是外观上，也是难看的要死了。
　　“省城这儿别墅都不怎么样，都是四联排或者六联排的，200平到300平，虽然说花园面积看起来不小，可是要分前后花园，看着就小气。要不你买高层复式好了。”李富贵对于省城地产知道得比李穆还清楚，“要花园的话也没问题，我知道有好几个高层复式，楼顶花园也有2、300平米呢，还是连成一片的，足够了，种花种树都行。”
　　“高层复式哪里好了，都不接地气。”王翎鹰说，“不但种花草树木种不好，对人自己的身体也不利。穆仔和艾莉丝他还年轻顶得住，我们两个年纪这么大了，要注意养生了。还是住别墅的好。”
　　“独栋别墅倒是有，环境还很漂亮呢。”李穆刚好知道一个很大的别墅，“本体是三层独栋，每层大约是180平。花园是5亩地。”没错，就是5亩地，不是500平米。一亩地是666平米，五亩地差不多是3500平。上面还种了无数的珍贵树木，小桥流水什么的也不缺，布置得就好像苏州园林一样，花园里面还有300平米的暖房呢。
　　“省城哪里有这样的别墅啊！”李富贵不信，“违反政策的吧！先不说那个独栋了，就说那个花园，有明文规定花园不准超过别墅本身建筑面积的吧？”在别的地方，这也是说说而已，大家都找各种漏洞，比如说悄悄的把公共绿地划过去一块啊，或者是景观林不列入花园啊之类的。不过在省城，这政策又是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哦，我明白了，你不是用乡下的自建房骗你妈吧？”李富贵想起来了，农民自己建的房子不受这个政策限制，还可以带上几亩自留地当作花园，“翎鹰啊，你可别上当，那些房子所在地段都很差，配套措施都不行，左右隔壁住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住的基本都是市长副市长市委书记副书记什么的。那些局长副局长都要在下边了。”李穆说，“以前王市长住哪里。”说的就是王市长被调走以后留下的那一栋别墅，附近住的基本都是政府官员。这房子其实是市委的宿舍，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升职或者调走，那么谁好意思把领导的房子收回来？自然是领导一直住着，就算是领导死了，配偶也可以住，子女要是不高调没什么意外的话也能住，其实就等于是把房子送出去了。
　　不过王市长的情况不同，他现在虽然是平调，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倒霉定了，随时都有可能传出双规的消息。于是市委的房屋管理所就公事公办，把这栋房子收了回来。可是重新分配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房子本身是很好的，不过够级别要这样大房子的人，谁都不会像下边那样等着搬家，谁都有几栋十几栋甚至是几十栋房产。一听到原来是王市长住的，大伙儿都嫌霉气，不肯要。结果没法子，市委就决定把这栋别墅卖出去。
　　为了防止人民群众误会省城的领导们贪图享受住大别墅，所以这样的房子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只弄偷偷摸摸的卖，还要特别说明，你买了住就住，千万不能被公众知道。谁会花一千多万买了一栋房子，非但不能向其他人炫耀，碰到附近的住户还得点头哈腰的呢？没人肯买，罗大秘就找李穆‘帮忙’，李穆只好把房子买了下来……其实这只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事实的真相是，罗大秘直接就把钱从财政厅那儿扣了下来，然后在房产证上面填了李穆的名字，接着就把房产证给了李穆。
　　“王岗的房子啊？太霉气了吧。”李富贵不赞成。
　　“霉气什么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迷信啊。”王翎鹰说，“以前还和我说不能住死过人的房子呢。我们国家五千年的历史，哪里没有死过人啊？你要找真没死过人的地方，只能上火星了。故宫还死过不知道多少人呢，那么多皇帝不照样住。明朝取代元朝，清朝取代元朝，元朝和明朝也算是倒霉了吧？下一个朝代照样在北京故宫住。还有当今的天朝……”
　　“当今总书记住在中南海啊。”李富贵插了一句。
　　“中南海以前那也是故宫的一部分！”王翎鹰鄙视他说，“真没见识！”然后转头对李穆说，“儿子啊，别管你爸说什么，那个别墅多少钱啊？你先去帮我买下来吧，回头我再转钱给你。对了，那个别墅以前住过人，应该是有装修的吧？装修得好不好看？是什么风格的？衬不衬你妈我啊？要不要敲掉重新装修？里面家电齐全不齐全啊？算了，把旧家电全扔掉吧，我重新买。哎180一层，三层540，小了一点啊。”
　　“旁边还有一排平房的，说是温室大棚，其实里面装修得很不错，工人可以住那里。”李穆把别墅的钥匙和房产证掏出来给王翎鹰，“地址就在房产证上面，中午我陪你过去吧。里面装修是中式风格，家具很好。”能不好吗？李穆自己都贡献了两百多万的黄花梨家具呢，别的老板也没少给。“家电都还很新，没必要买新的。”
　　“还是换新的吧。”王翎鹰接过钥匙和房产证，顺手放一边，“多少钱啊？”
　　“很便宜的，就当是我孝敬老妈吧。”李穆说。
　　“那怎么能行呢。我等一下去看了以后找人来估个价，值多少我就用苹果股票和你换好了，你不是告诉我说苹果的股票能升很多的吗？果然升了啊！儿子你真有眼光。”王翎鹰摸了摸李穆的头说，“对了，儿子刚考完试吧？成绩怎么样啊？”
　　“阿姨，李穆他成绩很好，四个A，还有一个A+呢。”艾莉丝有些妒忌的说。


第三百三十二章 见工(4)
　　“运气，运气。”李穆说。这一次因为考试之前有时间复习，也及时的知道了所有的考试时间，所以成绩有了很大的提高。当然这个分数并不全是考试分数，而是也包括了一部分平时的作业分。那些教授有没有给副校长面子，把李穆交的作业打高些分，李穆就不清楚了，反正他虽然少上课，但都是按时交作业的。
　　“那你今天和艾莉丝跑这儿来干什么啊？考完试了还不出去旅游轻松一下？”王翎鹰问，“儿子，我和你说，钱是赚不完的，开心才最重要。你和艾莉丝出去玩几天吧，钱呢，够用就好了。”
　　要说钱够用就好，李穆可以认识一个认为55亿才够用的人呢，不过李穆似乎更奇葩，他认为是有100亿才够用的。“不是，我是想着反正放假了，想来爸爸的公司实习一下。”李穆说，“我自己那个绿宝公司乱七八糟的，想来学习一下爸爸的管理。”绿宝公司现在当然是乱七八糟的，特别是新组成的平原省分公司，从山南省这边空降的，在各地新招的，还有原来神农公司的正斗得不亦乐乎，都想要上位。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是管理再好的公司，组建新的分支的时候，也难免会这么走一遭。
　　“那也很好啊，你就到富贵地产当董事长助理好了。”王翎鹰说。
　　“喂喂！你当我的富贵地产是那么随便的吗？”李富贵说，“我们可是正规公司，不管谁要进来，都是要走正规途径的。穆仔啊，我们公司呢，最近正在扩大规模，明天正好有一场招聘会，你就不要暴露身份，自己去应聘吧。如果你能够应聘成功，那么就能当我们富贵地产的正是雇员，如果不行，你还是乖乖的回去读书去。”
　　这开什么玩笑，李穆在外头自己干，风头已经盖过他李富贵了。现在李富贵憋了一股劲，打算干几票大的房地产，重新把风头夺回来。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李穆跑到富贵地产里面来了，那么功劳算是谁的啊？到时候人家都说李富贵不行，全靠儿子怎么办？只要现在手头正在谈的那几个项目顺利拿下，那么富贵地产就能够在省城立足，再全面铺开的话，就能够成为山南省的知名企业，应该就可以把绿宝公司压下去了。绿宝公司现在虽然风头猛，但是内部管理应该不行，长期比下来，富贵地产肯定会胜出的。
　　“你这什么馊主意啊！居然还让自己儿子参加招聘会？”王翎鹰一拍桌子，“还隐姓埋名呢，你公司里认识李穆的人那么多，怎么隐姓埋名啊？到时候不要叫别人笑话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们公司现在新招的人很多，昨天那帮经理副经理又去旅游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认识李穆了。”其实自从过年的时候，艾莉丝向李富贵指出，绝大多数富贵地产的高管都在赌博时出千，骗李富贵的钱，李富贵就下定决心要把那些高官都清洗掉。经过半年的努力，已经清洗掉很多了，剩下的也调到了闲职，远远的打发了出去，不在总公司上班。
　　“那就更加不应该了，要是儿子真的没应聘上怎么办？还不给别人笑死！”王翎鹰说，“你现在把招工主任叫进来，安排一下，明天让儿子以最高分招聘进来。都不知道你这人在想什么，自己儿子想要进自家的公司，你还啰啰嗦嗦，真当我不是股东了是不是？当年你的公司资金链断裂，还不是靠我拿了家里的钱帮你救急？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啊？”
　　哪一个男人都不喜欢被人翻老账，李富贵恼羞成怒，“李穆现在大学才刚读完一年，进公司就当董事长助理，有谁会信服啊？不行，一定要通过招聘！”富贵地产的招聘和公务员考试一样，分成两个部分，分别是笔试和面试，笔试上面全是偏题怪题，万一要是李穆考过去了，那么还有面试这一关呢，肯定能够把李穆刷下去。
　　“怎么不能信服了？李穆现在作着多大的生意啊！别的不说，你富贵地产这个办公室，还不是李穆的！儿子，要是你老爹不给面子我们，我们也不用给面子他，到时候就和他来谈一谈这个租约的问题好了。”王翎鹰冷笑着说。
　　眼看着父母又吵了起来，李穆不由得头疼不已。按照李穆的看法，父亲固然有错，可是母亲说话也太伤人了，要不是这样，他们怎么会突破了重重障碍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然后又分手呢。“好了好了，妈，我认为去参加招聘会，也是很有好处的。至少能看看来应聘的都是些什么人嘛。”李穆连忙合稀泥。
　　“你看看，还是我儿子善解人意。”王翎鹰得意地说，“儿子，带我去你那个别墅。富贵你去不去啊？”
　　“去，干嘛不去！”李富贵说，“去看完别墅，中午一起吃饭吧。最近我发现有一家海鲜很好吃。要我说，海鲜比猪肉好多了，猪肉脂肪含量和胆固醇多高啊。特别是穆仔那个什么雪花猪肉，就算拿的是瘦肉，割开来一看，里面星星点点的全都是脂肪。”
　　“没脂肪还叫什么雪花猪肉！”王翎鹰喷了李富贵一脸，“儿子啊，别听你爸瞎说，中午就叫你的餐厅送几个雪花猪肉做的菜过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在别墅哪里吃。”
　　“现在我们餐厅也有海鲜菜啊。”艾莉丝好不容易才找到能插嘴的问题，“有龙虾鲍鱼，鱼翅就没有了，被割掉鳍的鲨鱼太可怜了，我们就不卖了。还有三文鱼和石斑，北极贝，象拔蚌等等。对了，还有生蚝。”
　　“都是些大路货啊。”李富贵有些失望。
　　“呸！就是大路货才卖得好！”王翎鹰说，“艾莉丝你来安排菜式吧，只要不是太辣的菜我都能吃……对了还有芹菜也不能放，还有不要砂锅菜，那个油的话，我不能吃豆油，还有陈皮，我最讨厌陈皮的味道了，还有那个……”
　　说着话到了楼下，只见老大一辆考斯特停在路边，就是王翎鹰新买的中巴车了，这车本来就一百多万，加上改装的钱，就直奔三百万去了。这本来是17座的车，被改装成只剩下十个座位，都是旋转座椅，中间还放了一张可以升降的桌子，打麻将打牌吃饭都没问题，铺上被子还可以睡觉呢。
　　很快就到了王市长那个别墅，“还不错啊。”王翎鹰看了看环境说，“花园很大，不过没有好好管理，哎，里面的花草树木都是随便拼凑的，一点都没有真正的园林风格。树木不是贵的就好，一定要切合风格。要改，一定要改，我打算在这里挖个池子，那边那几棵樟树挖掉，改种杨柳……”
　　“是啊是啊！”终于说到艾莉丝的专业了，她很高兴的接腔说，“还有这些怪石都应该拿走，完全不合适嘛。还有这些怪里怪气的摆件，什么鲤鱼啊公鸡啊，统统都应该扔了，放在园林里面像什么样子啊真是。”两个设计师，虽然细分下来其实不是同样专业，还是找到了共同语言，就是鄙视非专业人士的品味。
　　李穆看着倒是觉得挺好的，这个花园明明就是很漂亮的中式园林嘛。自己妈一个外国华裔，连华侨都不是。艾莉丝更离谱，根本就是西班牙人，居然在这里兴致勃勃的讨论怎么样的中式园林才正宗，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虽然说李穆其实对中式园林一无所知，也就是去旅游的时候见过狮子林留园什么的，不过李穆身为国内土生土长的国人，还是得意洋洋地在心底把这两个女人（虽然她们是专业的）划入瞎折腾的范畴。当然李穆是万万不敢把这番观念宣之于口的，只能自己在心底暗爽。
　　进了别墅的主建筑，王翎鹰和艾莉丝对装修倒还比较满意，但是对家具却是大加鞭挞，尤其是大厅那里的沙发套装，被两个人贬得一钱不值：“看起来倒像是真的黄花梨，不过大厅这么大，沙发这么小，像什么样子啊！”王翎鹰说，“看来这个王市长啊，审美真是差！一点搭配都不讲，这么大的大厅，本来就不应该用古董家具嘛。”
　　“是啊是啊，还硬要弄个画案来当茶几，简直就是焚琴煮鹤。”艾莉丝也说。
　　“你的中文还真是熟练了不少。”李穆夸奖她说。
　　“多亏你经常和我说中文啊。”艾莉丝说。
　　“去去，李穆在挤兑你呢。”王翎鹰揭了自己儿子的老底，看着艾莉丝迷惑不解的神色，王翎鹰就给她详细解说，“比如说你画了一幅画，这个死仔不说构图不说线条，就说你这纸真名贵，你这墨水真好，就是嫌弃你画的不好。”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艾莉丝对中华文化的认识又深了一层，“怪不得上次我做水煮鱼给李穆吃，他拼命说我选的盘子好看！还有上上次我给他买了一件衣服，他就夸我买得便宜！”


第三百三十三章 见工(5)
　　天地良心，李穆这是说艾莉丝的好话啊！买衣服卖的便宜，这是贤惠的象征啊！虽然水煮鱼那个李穆的确是在埋汰艾莉丝没错，不过这也不能怪李穆啊，艾莉丝做的那个水煮鱼，配料是很正宗（因为是餐馆里面中餐大厨做好的），步骤也大致不错，不过艾莉丝从头那里就错了啊！她做水煮鱼，用的居然是水鱼！虽然也有一个鱼字，但是水鱼怎么能做水煮鱼呢？虽然味道还不错，可是这完全不是水煮鱼啊！
　　“你们别说了。”李富贵在旁边都快笑死了，“这套黄花梨家具就是穆仔送给王市长的，现在是完璧归赵了。”他是从规划局杨局长那儿听来的，肯定不会有错。当年李穆为了给王市长拍马屁，把重金买到的黄花梨家具，本来是放在紫罗兰还是绿宝当压轴宝物的，结果头一天开业，就被王市长看上要走了。
　　一楼陈设很豪华，不过都没什么好看的，真值钱的古董都被市委的人拿走了，那套家具算是漏网之鱼。二楼以上李穆也没看过，觉得有些期待。不过上去一看，也就是几间普通房子而已，里面的床都被搬走了，衣柜也是空的，李穆还在一个衣柜里面找到了一只死老鼠，顺手扔进去厕所里面冲走了。
　　“还不错。”王翎鹰没看见死老鼠，对房子很满意，“下午我找几个人打扫一下卫生，然后把家电家具都扔了……好像顺序错了，应该先把家电家具都扔了，然后再打扫卫生。管它呢，打扫多几遍还干净些。然后我还要去买新的家电家具，还要找施工队来改造花园，哎，真是忙啊，恐怕要忙一两个月了，艾莉丝你来帮我吧，我们一起设计出一个省城最好看的花园来。”
　　李穆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但凡是一起装修，李穆就没见过不吵架的，原来关系再怎么好再怎么理性的人也不例外。她们两个吵架不要紧，李穆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啊。可是看她们现在兴致勃勃的，李穆上前去泼冷水，她们两个也不一定会听。早知道还不如把艾莉丝拉出去旅游呢……有了，“艾莉丝啊，你来省城也一年了，都没有回过家。你的父母肯定是很挂念你的吧？不如趁着现在房价，我又比较有空，你就回西班牙去和你父母团聚几天。”
　　“这样啊？”艾莉丝有些为难，“本来我还很想和王阿姨一起设计装修花园的呢。”
　　“那个没关系，你们可以在网上互相传设计图效果图什么的。”李穆说，“还可以通过摄像头来看现场。”只要艾莉丝不在现场，两人就很难吵架了。虽然说现在网络很方便，可是隔着摄像头看和现场看还是不一样的，指手划脚的气场也完全不同。
　　“那好吧，说起来我也是一年多没回去了，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艾莉丝掐了李穆一把，“真讨厌，本来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被你一说，想回家想得要死。”
　　李穆过年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他很理解艾莉丝的想法，“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机场吧？”
　　“好吧。”艾莉丝说，“省城没有飞机直飞西班牙啊，要转飞机的，去哪里转比较好啊？”
　　“到了飞机场再看吧。”李穆说。
　　艾莉丝和李穆的父母告了别，就和李穆一起搭了考斯特去省城的飞机场，搭上飞机就走了。李穆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送完艾莉丝，开车回去的路上，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落落。学生公寓那儿再也没有一个日夜等着自己的女孩子了。本来李穆对于学生公寓顶层那个套房，已经有了一种类似于家的感情。
　　可是艾莉丝走了以后，那里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600平米装修豪华的公寓套房而已。李穆晚上在哪儿睡觉，都觉得冷冰冰的……然后这个感觉就被王翎鹰完全打破了，她晚上12点钟跑来，给李穆送来了一份据说是招聘考试的考题，逼着李穆连夜把考题答案背熟了，然后就对公寓的装修大加嘲讽。
　　李穆就更加庆幸把艾莉丝送走了，要知道这个顶楼公寓的装修，虽然是李穆操持的，更加准确地说，是某个装修公司的某个设计师操持的，不过后来艾莉丝改了很多（特别是进门那一块，被艾莉丝改成出电梯直接就是客厅了），可以算得上是艾莉丝的作品了。艾莉丝自己住着也觉得颇为满意，还被王翎鹰这么贬低，如果艾莉丝还在，多数会辩解几句吧？辩解得多了，很容易就会吵起来。
　　李穆背答案背到深夜两点多，看到李穆把那一千多道题都倒背如流，王翎鹰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了。结果精神太过亢奋，李穆直到4点多才睡着。一睁开眼，李穆就知道大事不妙，富贵地产的招聘会是在9点半，而现在已经9点钟了。他匆匆忙忙的刷牙洗脸，都来不及吃早餐，只是嘴里咬了个苹果就下楼了。电梯里面被几个经理大厨截着，问艾莉丝小姐不在，今天要怎么办？李穆让他们靠自己看着办……不过没有一个主管是不行的，于是他临时指定谢端做主管。
　　谢端是谢校长的侄子，全靠谢校长，李穆才赚到了学生公寓这第一桶金。自从谢校长中风以来，无依无靠的谢端就在李穆这儿打工。在绿宝这儿谢端是客户经理，虽然说喜欢占餐厅的便宜，不过干得不坏，总的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客户经理。今年7月份之后，谢端就大学毕业了，于是成为了绿宝的全职员工。
　　李穆决定照顾照顾他，看他干的怎么样。如果干得好，那就让他升一级当客户部的经理好了，这可不是客户经理，而是正儿八经的管理职位了，也算是回报了谢校长。当然能力再高，如果贪污得太厉害了，那也是不行的。李穆暗自定了个标准，如果谢端在这段时间以内，每月贪污的数额在5万以下，那么就当他是个‘清官’，如果是5万以上10万以下，那么就可以容忍。10万以上15万以下，那么就官复原职好了，15万以上……找地方把他埋了算了。
　　摆脱了那帮经理和大厨，李穆跑到楼下上了车，踩了油门就跑，结果路上又看到有孕妇拦车……还是不能给解放军抹黑啊！李穆只好先把人送到医院去，然后再赶往招聘会的会场。刚刚看见招聘会的招牌，路就被一排路障挡住了，还有交警在执勤。这一次不是富贵地产一家的招聘，而是市里面组织的一次大型联合招聘会，面对的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光是交警的话，李穆的军车可以完全无视之照样开进去，可是里面还有人山人海，就算开进去也是寸步难行。李穆只好把车停下来，然后一路狂奔到会场里面。
　　人真是太多了，大学扩招之后，一大波一大波的大好青年们就好像感染了T病毒一样变成了大学生，但是大学生们比僵尸的要求多多了，要吃要喝要好工作，可惜社会上适合大学生们的职位并不像大学生增长得那么猛烈。僧多粥少，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招聘会上面会有这么多人了——除了应届毕业生以外，连往届的毕业生都来了，甚至有些还在职的，也骑牛找马看看有没有更适合自己的工作。
　　好不容易才找到富贵地产的招聘现场，刚刚好是9点29分，然后一看通知，李穆就被气歪了鼻子：“由于报名人数过多试卷不够，本公司招聘考试推迟半个小时，10点钟开始。”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富贵地产的人在通知的旁边了桌子，有几个员工大模大样的坐在上面，享受着被求职大学生们众星捧月的感觉，其实他们自己也不过是刚入职的罢了。
　　李穆挤进去，听那些人在说什么。有的人在问：“大哥，这个考试的试卷还没拿来吗？”
　　那些富贵地产的就回答说：“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不认识字还是怎么的！不是贴了通知吗？人太多我们考试的试卷不够！现在正在紧急加印，等10点钟了再开始考试。现在的大学生啊，素质真差，都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你根本就不配进我们公司，给我滚！。”
　　有的人问：“富贵地产是什么公司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像你这样无知的人，根本就不配进入我们公司！滚滚滚！”那些人就不耐烦的是，“我们富贵地产可是大公司，年产值几十亿！人民道那个人民大楼见过没有？就是我们公司建起来的，现在我们公司就是在人民大楼最高那两层，30层楼！傲视省城！”
　　有的问：“你们公司待遇怎么样呢？”
　　“去！像你这样的鼠目寸光，只知道问待遇的废物，不配进我们公司！快滚！”那人恼羞成怒起来，因为他自己的工资才2000多块钱一个月，虽然是省城大学生刚入职的正常水平，但是这样的工资，怎么配得上他的牛B哄哄？


第三百三十四章 考试
　　李穆刚挤了进去，还干什么呢，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被一个富贵地产的员工从上百个应聘者中认了出来，指着叫了一句：“你！你不是省城大学大一的学生吗？我们不收暑期工！给我滚出去！”
　　李穆一愣，仔细看了看，却是不认识，可能这人是省城大学的学生吧。“你们这儿哪里有说不准大一的学生来考试啊？”李穆指了指富贵地产的宣传单张，“金山银山，我能分享，富贵地产诚招各路英才，学历不限，年龄不限，只要通过入职考试，即可获得平等机会，成为富贵军团的其中一员。”
　　“这个只是说着好听而已！”那个员工大言不惭地说，“我老老实实和你说，我们公司只要精英，不要垃圾！像是你这样的，一看就是垃圾，赶紧给我滚开去。”
　　李穆是个泥人也有土性儿，站出来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员工，看了一眼他的胸章：“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业务部的？只不过是被借调到人事部吧？今年刚入职的对吧？现在正是地产销售高峰期，如果你成绩好，怎么会被借调到人事部来帮忙招人啊？收到绩效评价表没有啊？快要被炒鱿鱼了吧？”
　　所谓的绩效评价表，就是富贵集团用来炒鱿鱼的一大利器，按照富贵集团的绩效评价方法，除非是超人或者很有关系，基本上要拿到优和良是没什么可能的，就算拿到中都是很难，绝大多数人都是差和不及格。了解内情的人，从来都不把自己的绩效评价放在眼里，不过像是这种新入行新入职的嘛，就会以为自己真的很差呢。
　　“你……你……你给我滚！”那个员工又惊又气，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完整了。
　　“滚你妈笔！”李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管他是考进去的还是找关系进去的，不管他是业务骨干还是官二代富二代的关系户，得罪了李穆，照样可以开除他。在省城，放眼看过去，还真没有几个李穆得罪不齐的官二代富二代……真得罪不起的，比如说省长省委书记的亲戚朋友，还有省厅的，市里面沈市长宋书记的关系户，李穆基本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看过照片，没一个和这人像的，也没听说有谁加入了富贵地产的。“像你这么垃圾的东西，还敢来考我这么优秀的人？”
　　“兄弟，你很优秀吗？”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富贵地产员工说话了，“话不要说太满了啊。”
　　李穆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28、9岁美女，叫做姜莉娜，长得倒还顺眼，胸卡表明她是人事部的经理，刚才似乎一直坐着没有说话。李穆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招进来的，还是从富贵地产其他的分公司调过来。说话这么风尘，刚才又看着那个业务部的装逼，不管是看不起应聘者还是想看业务部的笑话还是怎么样，都不算是好人。“我当然很优秀了。”李穆说。就算本来不优秀，有了那么几十亿身家，也变得优秀了。
　　“那好啊，等一下的考试，满分是100分，你觉得你可以拿到多少分呢？”姜莉娜问。
　　“我觉得怎么也能拿个90分吧。”李穆说。他都已经看过答案了，没说100分，已经是老成持重。当然，如果他妈王翎鹰收错了风，拿来的答案是错的，那么李穆就没法子了。“如果没有作文题的话，我觉得我至少可以拿到90分。”
　　“那好啊，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拿到90分或以上，我就排除万难，怎么也把你吸收进我们富贵集团，如果你没有90分，那你就给我们小朱道歉怎么样？”姜莉娜看似公允，实际上就是胡说八道。
　　“我觉得富贵地产招收新人的权力并不在你身上。”李穆对她说，“你不过是一个人事部的经理，我记得富贵地产首先有一个专门管人事的副总经理，然后人事部还有一个总管，总管下面是资深经理，资深经理再下面，才是经理。”这就好像李穆那个绿宝紫罗兰金皇朝一样，给客人订的VIP等级，交钱就是黄金级，再升就是钻石，然后是至尊，再然后是帝王，你要是以为帝王就是最高等级，那就错了。上面还有天使、大天使、天使长等等。“你就是想赚我给你们这个小朱道歉吧？”
　　富贵地产也是一样，而且李富贵还特别喜欢和人吹嘘，某某进了他们富贵地产，只用了几个月就从普通办事员升到了经理——其实富贵地产里面经理主任一群一群的，就算没有经理和主任的头衔，往往也有等同经理待遇，资深专家等等，印在名片上一个头衔比一个头衔唬人，实际上还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来你对我们公司研究很深啊。”姜莉娜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穆一眼。
　　“那是当然，我要进富贵地产，当然要研究透彻了。”李穆说。这时候忽然周围想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李穆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求职者把李穆围了起来一起鼓掌，“谢谢。谢谢！”李穆有点摸不着头脑，魏什么他们会鼓掌呢？难道是因为哥长得十分英俊？“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现在就说这话太早了点吧？”姜莉娜说，“不如我们再来打一个赌，如果你能考到90分的话，不但小朱，连我都给你道歉。不过如果你考不到的话，那就要向小朱道歉，这样子够公平了吧？”
　　“看来姜经理对富贵地产的题目很有信心啊。”李穆戳穿了姜莉娜的用心，“就这么肯定我考不到90分？”富贵地产这一次出的题目的确是很难，难怪姜莉娜会有这样的信心，用的据说是往年公务员考试的题库里面废弃不用的题，还更改过做得更加疑难。不过李穆既然都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么再难的题，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也不算是很难，我只是好奇你有多优秀而已。”姜莉娜笑了笑说，“我们这个考题呢，满分是100分，要是你能够拿到100，那当然是优秀青年了，90的话，勉强也算，80以下，就只能是普通青年了吧。”姜莉娜看过那份题目，别说80分，70、60她都做不出来。实际上，很多题姜莉娜连题目都没看懂。
　　“那我想知道，贵公司招人的标准是什么呢？90分才算是合格吗？”李穆又戳穿了姜莉娜的用心。实际上，只要拿到50分，就能得到面试的机会，60分就基本确定能进去。70分80分，那就是很高的成绩了，肯定会惊动李富贵，90分的话……除了李穆这个看过答案的，其他人应该考不出来。
　　“这个……我们公司那个……”姜莉娜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看见运送试卷的人跑回来了，连忙说，“大家做好准备，要考试了！报了名的按照座位号坐好，还没来得及报名的赶紧报名！”
　　一听到有正事，围观群众们也不鼓掌了，纷纷抢到座位上坐好，等着考试。李穆和其他一些没有来得及报名的应聘者一起赶紧报名，然后拿到自己的座位号。李穆被分到了第一排第一个座位。众目睽睽之下，李穆觉得有点压力，别说作弊了，就是正常答题都有些……嗯，正常答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很快就开始发试卷了，姜莉娜还特地走到李穆面前，把试卷一张一张的交给李穆，对他说：“我很想看看小兄弟你能拿到多少分啊。”说完了也不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李穆。李穆才不管她呢，拿到试卷就看题目，王翎鹰拿来的题目没错，果然就是考试的题目，连顺序都没变。本来李穆还想着要是不会做这些题目，就直接写上李富贵万岁做白卷英雄的，看看姜莉娜有什么反应。
　　看来富贵地产的体制问题很严重啊，王翎鹰虽然是股东，可是并没有在富贵地产任职，这样都能随随便便的拿到入职考试的内容，这不是体制问题是什么？李穆一边扮演着精英感叹着国内的种种劣根性，一边享受着体制问题带来的实际好处迅速回答题目……这似乎重复表达了，那么李穆就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和精英们一样，一边感叹着国内的种种体制问题，同时享受着体制问题带来的好处。
　　姜莉娜看着李穆答题，开始的时候还微笑着，然后慢慢变成惊讶，当李穆用了20分钟就回答完这包含了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哲学历史教育经济法律会计文学上千道题的试卷。大部分人这时候都没看完题目呢！“瞎写的吧？这一定是瞎写的吧？”姜莉娜在心里为自己鼓劲。为了方便批改，试卷的题目只有选择和填空，瞎写的话的确可以做的这么快。
　　李穆朝着姜莉娜笑了笑，朝着讲台上另一个富贵地产的员工招了招手，把试卷给了他。这人是人事部的签约主任，叫做方达，比姜莉娜还要高一级，是富贵地产在场者中最高级别，更重要的是，这人是认识李穆的。他早就注意到了李穆，虽然有些奇怪魏什么公司的太子爷会出现在考场，似乎还和姜莉娜起了冲突，可是李穆不说话，他也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看到李穆朝他招手，连忙跑过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考试(2)
　　方达是考试开始之后才进入考场的，错失了拍马屁的第一良机，这时候可不能再错失第二次了。于是他恭恭敬敬地，本来是想说一句：“太子有什么吩咐？”可是看到李穆似乎不太像是像表露身份的样子，连忙换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当然态度还是保持恭敬的，可惜姜莉娜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李穆身上，却没发现自己上司的异样。
　　“你好，我要交卷。”李穆暗示他说。
　　“哦，好的。”方达连忙把试卷接了过来，然后才想起来，考试规定是最早20分钟交卷，连忙加多一句，“到20分钟了吗？”然后看了看表，自问自答，“到20分钟可以交卷了啊。”然后才把李穆的试卷收了起来。本来方达觉得这个20分钟才能交卷的规定纯属蛋痛，学校这么规定是怕作弊，你一个地产公司的入职考试哪里会有人作弊的啊？就算有，又要从哪里找人来做题目然后再传回给考场中的人啊？有这个金钱和精力，去做什么不好，跑富贵地产来当普通办事员？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这么早交卷了。
　　“方主任，请让我来批改好吗？”姜莉娜问。
　　“嗯……这个，”方达看了看姜莉娜，又看看李穆，却是摸不准李穆是什么意思，只好说，“不要影响别的同学考试，我们等试卷收齐了再一起批改算了吧。姜经理，你现在回去监考。”因为有一千多道题目，这一次考试的时间很长，20分钟以后，可以一直做到中午，能做出多少题就做多少题，只看最终的得分多少，50分以上就可以算合格了，也就是说，只要答对了500题以上就行。
　　正确的考试方法，就是不管不认识的题目，只把自己有把握的题目挑出来做。一千道题，如果每道题用1分钟的话，那么就是需要一千分钟才能做完，一个小时60分钟，这需要16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一道题用10秒钟左右浏览一遍，会做的就做不会做的就不做，里面那些难题或者需要计算的题，其实都是陷阱。也只有李穆这样已经背过题目和答案的，才能这么迅速的全都做出来。
　　这份题目，用李富贵的话来说，就是要教育一下那些应聘的，公司和学校的不同——你没必要什么都懂，有很明显的短板也不要紧，只要你足够擅长做自己的工作，就能够取得及格，拿到自己应有的酬劳。这是李富贵也不知道从什么山寨经济论坛上面学来的东西，李穆只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胡闹。
　　这时候人事部的高级经理做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高级经理叫做唐超，是李富贵从京城一个大地产公司挖过来的，却是不认识李穆。看了看李穆的试卷，说，“这么快就有人交卷了啊？不是胡乱做的吧？”翻了翻李穆的试卷，看到自己还记着的几题，“还都是对的耶。”
　　“这人提前交卷了，唐总，我想先把他的试卷改了。”姜莉娜说，“不过方主任没有同意，说是怕影响其他考生。”听到这话，方达看了看李穆，见李穆没说话，他也就没说话。
　　“怎么不同意呢？被影响了那是活该，我们这又不是高考，还怕什么影响。我们这是入职考试，进了公司难道还要在干活的时候给他们提供不被打搅的环境给他们？在写报告的时候不准客户到访？接待客户的时候不准上司同事打电话？人家提前交卷了，就应该先改他的试卷，同等分数下就应该优先录取人家，这是人家应得的。”唐超却是误会了，“方主任有什么异议没有？”
　　方达又看了看李穆，看李穆还是没什么表示，只好说，“没有。”
　　于是唐超和姜莉娜就一起改李穆的试卷，过了一会儿，唐超就抢过了姜莉娜的那一份，对照了答案之后，向着李穆冲过来，握着李穆的手，兴奋地说：“恭喜！恭喜你！，你拿到了89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89.4分，不过四舍五入，只能算你89分了啊。”然后他对着考场里面两百多个考生说，“你们都给我听着，这位提前交卷的已经提前获得了进入富贵地产的资格，只要通过面试，就是我们富贵地产的正式员工了，起薪点是3000元以上，只要干得好，就是5000元打上的工资，过两年升职，那就是万元户了！”
　　听到这个消息，应聘的都很震惊，大家都在做试卷，都知道这份试卷有多难做，可是现在也没时间窃窃私语了，考试时间最长只有3个小时，这么多题目，就算用来交换答案，耽误的时间也划不来啊，于是人人都加倍的埋头苦干。李穆也十分震惊，“这怎么可能呢？只有89分？哪些题目错了啊？”他明明全部答案都写上去了。才89分？那么和姜莉娜的打赌不是输了吗？幸好李穆没答应和姜莉娜打赌。
　　当然姜莉娜也同样震惊，居然是89分！这份题目让姜莉娜来做，就算是事先看过不少答案，60分都危险，何况里面有好几十题，其实李穆是答对了的，不过是姜莉娜找茬硬是判李穆错而已，什么B写得太开看起来像是13啦，赢字缺了一笔啊，答案上面有污损不算辣。要是算上那几十题，李穆不就拿了90几分了？这还是人吗？
　　“这个……等别人考完试我再把正确答案和试卷给你看吧。”唐超说，“不过你担心什么呢？太过完美主义是不好的！89分已经是一等一的成绩了。同学，公司和学校不同，学校你可以追求100分，公司就没必要了，拿到70分以后，就应该追求成绩之外的东西了。对了，同学你是哪一家学校毕业的？是什么专业？不会是硕士生吧？看你这么年轻也不像啊。”
　　身为一个大老板，李穆已经无数次吃了面向太年轻的亏，特别是在平原市的时候，李穆不得不留了胡子。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晒黑的皮肤，再加上一脸的络腮胡子，虽然看起来沧桑了点，不过倒是成熟了很多。其实李穆觉得自己留胡子挺好看的，不过一回来省城，李穆就被艾莉丝强逼着把胡子给剃了，这一阵子李穆又少在太阳底下跑，皮肤白了回去，看起来又嫩了好多。
　　“我是读商学的，今年还没毕业。”李穆说。
　　“还没毕业？这也不要紧，可以先进公司当兼职，等毕业了再正式加入。”唐超说。这可是一个能在入职考试里面拿89分的奇葩啊！说实话，唐超自己是看过答案的，可是让他去考，也未必能拿到80分，题目实在是太多了，很多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除非是拿着答案抄，唐超才能比李穆分数高。“你就安心等着面试吧……对了，最早一批面试是今天下午三点在我们富贵地产的总部举行，就在人民道41号人民大楼顶层。”唐超说，“这是给你的正式通知，记得按时来啊。”
　　到了下午，李穆按时来到人民大楼顶层人事部门外，却发现已经有不少应聘者已经在等着了，个个都穿着西装皮鞋，只有李穆一个穿着休闲装。看着李穆这个打扮，一个同样是应聘的忍不住对李穆说：“大哥，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啊？就算是有关系，这也太嚣张了吧？”那人看上去比李穆还小，精瘦精瘦的，面相动作都有些像是谢端。
　　“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啊？”李穆有些不解。
　　“大哥你你装什么呢，现在就拿到面试机会的，不都是有关系的吗？”那人说，“中午12点半才考完那个入职的笔试，现在试卷还在改呢，哪里有这么快出成绩的？那些傻乎乎没关系走正路的，现在都在等成绩呢，现在就能面试的，不是有关系是什么？”他还朝着其他的应聘者说，“是不是啊？”
　　那些应聘的都点了点头，有的说：“我是富贵地产虚有分公司总经理的亲戚。”有的说，“我是财务经理的侄子。”有的说，“我是副总经理的儿媳妇。”有的说，“我是财政局副局长介绍来的。”有的说，“我爸是规划局的科长。”有的说，“我爹还是国土局的副局长呢。”李穆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却不认识，按照道理说国土局几个副局长的亲戚李穆都认识啊。周围也颇有和国土局熟悉的，都表示怀疑，那人就加了一句，“没骗你们，不过是平原市国土局而已。”
　　“切，你平原市国土局的不去平原市混饭吃，来我们山南省干什么啊！”大家都不信。“国土局那是多好的单位，还副局长的儿子，多少地产商抢着要啊！”
　　“就是因为太显眼了嘛，所以要来山南省没人认识的地方啊。”那人是个20多岁的年轻美女，一看就气场很强大，穿着名牌西装套装，还拿着lv的包包，得意洋洋地说，“在平原市那儿，我进了哪一家企业，那我爹该怎么办？有什么业务找到国土局，批准了吧，人家都说我爹照顾它。不批准吧，人家明明就手续齐备政策允许。这不是让我爹为难嘛，所以我爹就把我送到山南省来，就不惹眼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入职
　　她这么一说，李穆隐约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本来平原市那个国土局的副局长是拜托了王平让他女儿进绿宝公司的，不过后来李穆听说这个美女对绿宝公司不太满意，嫌弃绿宝公司成立时间太短，就好像皮包公司一样。王平就找了李富贵，把这个美女塞进了富贵地产。不过李穆没见过她，所以刚才没有认出来。
　　听到这个美女的解释，大家都很是羡慕，纷纷恭喜她。有的说：“你就好了，国土局副局长阿，肯定能拿到最好的职位，我就惨了，不过是个科长的儿媳妇，肯定是去不怎么好的部门。”有的说：“那我更惨啊，虽然是我舅舅在富贵地产当业务经理，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希望不要打发我去跑业务。”有的说：“跑业务还算好的，最惨是被分配到别的分公司，要搬家呢。”
　　“要说惨，谁能有我惨啊！”头一个问李穆的那个长得有些像是谢端的人说，“本来我有个叔叔在大学当校长，我在学校混得好好的，谁知道前几个月，我那个叔叔居然中风昏迷了！还好我还有个大哥，和富贵地产的太子爷有关系，把我推荐进来富贵地产了。”
　　“富贵地产的太子爷？”大伙都很感兴趣，一听这个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听说是个美少年啊！还很风流呢！”一个美女很花痴的说。“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他就在省城大学读书，不过很神秘，从来都不出现，只在考试的时候才来，还全部都考到A+呢！”另一个美女也发起花痴来。“这些都是小事，我听说富贵地产那个太子爷，孤身一人来到省城打拼，一年就赚了几乎10亿呢！”这个人的消息比较确实，不过被在场十几人一致鄙视他。
　　“一年赚10亿，那不是一个月赚差不多1亿？这要怎么赚啊？每个星期中一次彩票都赚不了这么多啊！”大部分人都说。平原市国土局副局长的女儿倒是有不同看法，“10亿倒不是不可能，不过还孤身一人来省城呢，这你都信。那个太子爷这肯定是沾家里的光啊，把家里的生意转一部分到他的名下，这10亿就是这么来的吧。”此言一出，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于是李穆的生意就变成是李富贵主动分过去的了。
　　“你那个叔叔，不会是姓谢的吧？”李穆问那个类似谢端的物体，“还有你那个大哥，不会是谢端吧？”也没听说谢端有个孪生弟弟啊，谢端好像也没有和李穆提起过这一件事情，如果他真的是谢端的亲戚，谢端怎么不把他推荐进入绿宝呢？谢端明明知道绿宝的工资比富贵地产要高很多的。
　　“是啊！你也认识我堂哥？”那人很高兴得握了握李穆的手，“我叫做谢国，是谢端的堂弟。比谢端大哥小三个月，也是今年毕业。不过我没有谢端大哥干活那么厉害，我叔叔还在的时候，我在学生会的时候都没混出名堂来。后来我叔叔中风了，我就更加混不下去了。好容易勉强弄了个大学毕业，出来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只好又投奔我大哥去。在我们大学那个紫罗兰餐厅，就是富贵地产太子爷开的那一家，干了几个月客户经理。说是客户经理，其实就是给客人点菜，赔客人喝酒什么的，钱是不少，可是一天忙到晚累得要死，还要喝很多的酒，我干不下去了，就和我大哥说要换一个工作。我大哥找了富贵地产人事部的经理，把我弄进富贵地产来了。”
　　谢端都算不上什么很能干的人了，这个人比谢端还不如啊，李穆心里撇了撇嘴。别的人也不太瞧得上他，都说：“你的关系这么不靠谱，恐怕进来了也只能去最苦最累的职位啊。还不如留在那个什么餐厅，找机会拍太子爷的马屁呢。到时候太子爷登基了，你就是他身边的老人，肯定会得重用的呢。”
　　“开什么玩笑啊，富贵地产的董事长今年才40几岁，这又不是公务员一定要退休。要等他不干了把权力交给太子爷，不知道要几十年啊。再说太子爷虽然在学生公寓那儿住，可是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一次都没看到过。我大哥很早就跟着了，也没落着什么好，一样在当客户经理。”谢国不知道李穆今天早上才刚刚指定了谢端做几个餐厅的临时主管。“对了，兄弟你是谁照的啊？”
　　“太阳照的。”李穆只好说。难道说自己就是他们议论了半天的富贵地产太子爷吗？
　　“太阳照的？”谢国百思不得其解，“太阳是谁啊？难道是业务副总？还是总经理秘书？还说的董事长助理啊？”难道是有人姓金？所以叫做太阳？还是有人的名字里面是个日字？想的脑袋都疼了，他都没想出来。
　　“我是考试进来的，什么背景都没有。”李穆说，“今天早上我提前交卷提前改卷了。”
　　“我操！你真牛B！”围观群众纷纷说，“那份试卷我去做，做了一个多小时，还只做了100多题。”有的说：“你还能做100多题呢，我连题目都看不懂！”有的说：“我看一眼就觉得头晕。”有的说：“公务员考试我也去考过，这他吗的比公务员考试还难啊。”不过还有的人说：“兄弟，你没背景的话，光靠考进来，恐怕不好混啊。”有的说：“贷款部这些舒服的部门肯定没你份，能进业务部就不错了。”
　　这时候人事部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面貌十分威严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对着那帮人说：“都静一静，我是富贵地产的副总经理，主管人事工作，叫做郭元荣，今天的面试就由我来主持。现在点了名字的人一个一个进来面试。不准把面试内容告诉别人，否则的话，我就会取消你们的面试成绩。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稀稀拉拉的回答声响了起来。
　　“第一个，文姿。”郭元荣点名说。
　　“到！”平原市国土局副局长的女儿站了起来，“郭叔叔好。”
　　“进来吧。”郭元荣让文姿进去了办公室。过了好一会儿，文姿从人事部的办公室里面出来，呼拉拉的为上一大圈人去，都在问：“里面说什么呢？都问些什么问题？”有些人还打开手机连上了百度谷歌什么的，只要一听见答案立即就搜索。虽然说郭元荣已经明令说不准打听面试内容，可是有谁会遵守这种禁令啊。
　　“没说什么啊。”文姿说，“就是问了些很普通的问题。”
　　“到底问了什么啊？有没有问目标薪酬什么的？有没有问喜欢去哪一个部门工作？”大家怎么肯信呢？一个个都追问不休，有的哀求说，“姐姐你别钓我们胃口啊，赶紧告诉我们。”有的挤兑她说：“哎，人家大美女看不起我们！”有的说：“告诉我们又有什么要紧的，你背景这么硬，我们又不会占掉你的名额。”
　　“真的没问什么！”文姿说，被围攻得躲不过去了，才憋出来一句，“真的没问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天什么的。”然后趁着郭元荣过来叫人的时候赶紧跑了。
　　“谢国！”郭元荣叫了第二个人。过了一会儿谢国问完出来，也是扔过来一句：“没问什么！你们不用问了。”然后赶紧跑了。人一个一个被郭元荣叫进去，出来无一例外都是不肯说自己被问了什么，虽然李穆明明知道富贵地产的面试从来都没问过什么很难的问题，可是这个气氛之下，胃口也被调了起来，郭元荣究竟问了什么啊？人一个一个少了下去，终于只剩下李穆了。
　　“你别担心啊，没问什么的！”最后一个应聘者对着李穆扔下这句话就跑了。所以说这究竟问了什么啊！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轮到李穆了。到时候直接问郭元荣不就好了。郭元荣身为一个副老总，当然是很资深的，也就当然认识李穆。
　　“太子爷”郭元荣看着没人了，赶紧把李穆拉进办公室来，“你究竟干什么呢？跑来应聘也就算了，还去考试拿了89分！你下面最高分那个才70分！那个人你知道是干什么的？人家是博士啊！博士！而且还是英国美国加拿大都混过的！”
　　“我也在加拿大混过啊。”李穆不以为然地说。
　　“你那能和人家比吗？人家是去做社会调查的。”郭元荣说，“现在好了，要怎么收场啊？早知道就不把答案给董事长夫人了……话说你真的一晚上就把这么1000多道题的题目全都记下来了？这也太厉害了吧？不会是直接在考场上面抄的吧？”
　　“那当然是记下来的。”李穆说。难道被外星人改造过身体以后，自己的记忆力也好了不少？平时好像也没有什么体现啊，“对了，郭伯伯，你刚才都问他们什么了啊？怎么他们一个一个都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诉别人面试上问了什么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最有权力的职业
　　“我没说什么，我就是告诉他们说，我们富贵地产最近招人招得太多了，你的关系过硬，肯定能拿到一个职位，不过外面那些人就难说了，可能有些人要淘汰掉，或者外派到别的城市工作。”郭元荣说，“所以呢，你出去之后你什么都不要和他们说，要是团在一起了，说不定会影响你们自己的工作，到时候我想给你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位置都不行了，就这样。”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李穆问。
　　“就是不想他们之间关系太好。分散的、看不出来身份的官二代富二代，我们富贵地产白养着他们也无所谓。但如果他们成群结队抱团在一起，大家都能看见这么一群不用干活就能拿工资衣食无忧别人奋斗一辈子都比不上，我们公司里面的气氛可就太糟糕了，很多人都会自暴自弃的。万一要是有人受不了做掉几个，我们公司也别想开了。”郭元荣说，“所以得想法子让他们分散开，不要那么引人注目，特地在正式的员工面试之前把他们叫过来，也是为了这个。”
　　“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问题啊。”李穆说。富贵地产开门营业十几年了，被各种关系户塞人，那自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处理手法啊？难道是李富贵又在不知道什么山寨论坛学了孙子兵法现代应用360招之类的东东？
　　“以前我们公司规模小，在子乌那儿也没几个人，不是很显眼。可是太子你现在生意做这么大，市里省里都有好多人想要塞人进来，连平原省那边都不少呢。”郭元荣说，“太子你自己那个绿宝人家不放心，建立时间太短，雇员也不够多，人家不就全都跑到富贵地产来了。”其实还是他们富贵地产的人喜欢冒充绿宝惹的祸，跑去办事，张口闭口就说自己是绿宝的人，姿态又放得低。
　　正经绿宝公司的人，不论是从富贵地产跳槽过去的，还是李穆新招的，又或者是从神农公司被收购的，都加入公司不久，还没摸清楚李穆的习性，又没人算得上心腹，在这个可能会决定今后职位工资干股的卡位战的关键时刻，谁都不敢胡乱答应别人什么东西，说话都是云山雾罩的，什么确实消息都不给，别人也就很难求他们办事。结果富贵地产的人冒出来，人家一听居然还有这么实在的绿宝人，自然就找他们打听能不能安排安排自己的亲戚朋友。
　　富贵地产的人只好说了，他们富贵地产呢，其实是绿宝的母公司，董事长是李穆的父亲。人家一听那就更好了啊，回去一查富贵地产的底细，就你没跑了！成立时间比绿宝长多了，占51%股份的董事长李富贵也的确是李穆的父亲，在子乌那儿声誉超卓，被纪委调查也好，被公安拘留也好，被检察院调查也好，从来都没出卖过任何一个领导，现在还把公司总部搬到省城，即将大展拳脚。这样的人不信，还能信谁啊？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把关系户塞到富贵地产来。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说，“那我的职位怎么办啊？”
　　“你还真的想来富贵地产任职啊？”郭元荣心里打了个突，不会是父子争权吧？那他要站哪一边啊真是！李富贵树大根深，李穆年轻力壮，要压谁好呢？不要到时候人家父子一笑泯恩仇，他们这样在中间的左右不是人，于是他连忙把话题岔开：“我还想跳槽到你那个绿宝去呢，听说你们那个人事总监，一年能拿500万的工资加奖金？可真是羡慕死我了！我一个月的月薪才10万，一年最多就拿14个月的工资，那也才140万。”
　　绿宝公司的人事总监，那是艾莉丝啊，李穆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给艾莉丝发钱罢了。话说发工资奖金虽然说要交很多的个人所得税，但是胜在安全，能够为艾莉丝拿到纳税记录，同时还能够调整营业总额和员工薪酬之间的关系。一个公司员工薪水占营业总额太高了，税务局固然会来检查，太低了税务系统也会报警，然后税务局就来人了。
　　李穆是不怕税务局，可是税务系统是自动报警的，报了警税务局就得来检查，就算是根本不来公司，只是在外面吃一顿饭解释解释，也是不胜其烦。所以李穆干脆就把多余的额度给自己女朋友和老妈发工资算了。这样有了高额的纳税记录，等艾莉丝硕士毕业以后，就可以直接申请绿卡，不用申请来申请去，还得几个月就跑一次西班牙大使馆——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外国人要在国内定居，其实手续一点都不简单，照样要跑来跑去的麻烦得要死。
　　“我想在富贵地产学习学习啊。”李穆甲醇说，“钱我是赚了不少，可是管理上我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所以想要补强一下。”绿宝的管理当然是很混乱的，不过正因为混乱，所以才有活力，这里活力的意思，就是李穆可以随心所欲的提拔或者贬低一个员工。管理的问题，一个是要把有能力的人提拔到适当的位置，一个是要酬谢有功劳有苦劳的员工，这两个目标基本上是矛盾的。
　　比如富贵地产有一个员工，从公司建立开始就在那儿，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能力就是一个副主任，现在主任的位置空缺了，那么李富贵应该怎么办呢？要是提拔这个老员工当正主任，他能力不够，要是在外面招聘一个或者越级提拔一个，这个老员工能服气吗？李富贵采用的法子，一般是把老员工提拔成为主任，然后提拔或者招聘一个能力适合的人做副主任，去做主任的工作。这么一来，老员工主任觉得自己的职权被侵夺了，副主任又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合适的职业和酬劳，两个人互相把对方视为眼中钉，把狗脑子都打出来，这样管理问题当然就会很多。
　　不过李穆的绿宝是新创立的，谁都没法子说自己劳苦功高，提拔谁不提拔谁，都是李穆一句话。李穆只要想法子考察各个职工管理的能力就行，管理简单很多。何况李穆不偷税不漏税，所有的生意都正正当当的挣钱，没有账外账，这个管理就比别的公司简单了好几倍。所以李穆一点都不想和富贵地产学什么管理。
　　“那你可以引进一些管理人才啊。”郭元荣说，“你现在钱这么多，花个几百万的，就能够请很好的管理人才了。我认识几个很有料的猎头公司，怎么样？太子爷有没有兴趣？不论是国内的地头蛇还是国际五百强的过江龙，他们都能给你找来。”
　　“这个还是算了吧。”李穆天然的不信任这些职业经理人，他们擅长的就是下猛药，把公司业绩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拿到奖金或者股份，套现了之后立即就跑，公司虚火过后倒霉了，人家还可以说你看，这公司离开了我们就是不行吧？然后继续去下一个公司骗钱。无数声名赫赫的公司都上了这种当，IT行业中最著名的包括IBM和惠普。惠普是快要死了，IBM总算是底子厚靠着大型机服务器什么的撑了过来。
　　“我老实告诉你吧，太子爷。”郭元荣不肯自己得罪李穆，“老板说了，不能让你进来。”郭元荣是李富贵的心腹，李富贵和他说了实话，李穆在外面，一年多就赚了好几十亿，弄了无数的地块，还和中纪委的人搭上了关系，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要是让李穆进了富贵地产，恐怕一年之后，这富贵地产就不姓李了……不对，姓还是李，应该说不交富贵地产了。当然了，李穆是他李富贵唯一的儿子，以后这些基业始终是要给李穆的。不过现在不能给，现在给了，他李富贵难道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去？
　　所以，不是他李富贵小气，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要防着，实在现在两代人都年轻力壮年富力强，是开疆拓土的时机，李穆进了富贵地产，那不是内斗了吗？再说了，富贵地产和绿宝农业是独立的，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救援，最差的打算，也不会互相连累。可如果李穆把富贵地产也拿了去，两边就分不清楚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万一同时倒霉了怎么办？就算不同时倒霉，公司规模太大了，这个管理上耗费的精力就太多了。还不如两边分开来做，等他李富贵做不动了，再把富贵地产交给李穆好了。
　　“难道话就说得这么死，半点都不能通融？”李穆不知道李富贵的用心，还心怀侥幸。
　　“这个……太子爷，你就别难为我了。”郭元荣说，“你做自己的生意多好，干嘛非要到富贵地产里面来呢？我实话跟你说，太子爷，你用了一年时间，白手起家就赚了十几亿，我们这一年别说利润了，营业额才刚刚超过20亿呢。”其实大家都知道李穆不是白手起家，他光是自己的零用钱一年就有好几十万，这么些年积下来，几百万总是有的，何况他母亲王翎鹰那边，又不知道给了多少。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最有权力的职业(2)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在李穆的成绩面前，都成了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可是赚了足足十几亿啊！学生公寓先不说，人民道的大楼就价值十亿了，还有虹井路的底盘，李家祖宅旅游项目，更加厉害的是，养猪场的40亿赔款！就算李穆拿了一大半去打点各路人马，剩下的怎么也有10亿啊！虽然不知道李穆的欠银行多少钱，银行又不敢催李穆还钱，这钱就当是自己的得了。
　　“就算是管理有些问题，也不一定非要进去富贵地产学啊，可以去MBA，可以请猎头公司找合适的职业经理人，何必让我们这些下面的人难做呢？”郭元荣苦苦哀求李穆说，“太子爷，我就实话和你说吧，你进了公司，我们这些人没法子做事情啊。你说你一句吩咐下来，我们是先请示过老板呢，还是直接做呢？要是你和老板意见不一致，我们是听你的呢还是听老板的呢？”
　　“我就是想进去学习学习，保证不乱说话，就算说了……这个麽你也当我是胡说八道好了。”李穆说，当然了，真的进去了之后，李穆肯定会就富贵地产的业务发表很多意见，如果谁敢不听自己的意见，李穆就要把他们处理掉，谁叫富贵地产上辈子破产了呢？这一次李穆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要是能够让富贵地产的资金窟窿小一点，李穆救起来也容易一点。
　　“太子爷……”郭元荣翻来覆去的还是那一个观点，就是李穆一旦进来，他们就很不好做人。后来实在是逼得急了，他不愿意得罪李穆，才把李富贵的底线放了出来：“太子爷啊，实在不是我不通融，其实老板也说了，如果你一定要进富贵地产，也不是不行，不过一定要服从分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当然了，我不会挑肥拣瘦的。”有官面上的关系，有几十亿的资金，还有李富贵唯一的儿子这个身份，不论李穆在什么职位上，都能够逐渐的在富贵地产里面建立自己的班底，进而影响操控富贵地产的决策，李穆对此很有信心。就算是操控不了，李穆也能够弄清楚，究竟富贵地产是怎么破产的，资金窟窿究竟有多大。“我还可以承诺，只要学到了东西，我立即就退出富贵地产，就以两年……三年为期吧，三年后我正好毕业。”
　　“那……好吧。”郭元荣终于答应了下来，“老板亲自吩咐了，如果您一定要入职富贵地产，那么就让您干这个工作。”他递给李穆一张新入职员工职位分配表，上面已经填好了李穆的名字和资料，当然还有李穆被分配到的职位。“这是老板的意思，我是完全反对他这么做的……你看这个……”郭元荣惴惴不安的询问李穆的意见。
　　“这个职位啊……”李穆看了看，不气反笑，“没问题啊，我对这个也是很拿手的。”
　　接受了分配之后，李穆立即就入职了，拿到了自己的工作服装和其他装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大串钥匙和通行门卡。以前李穆在一本忘了什么书上，看过一个观点，说是人的权力，体现在他拥有的钥匙当中。拥有的钥匙越多，就意味着能进去的地方越多，权力也就越多。拥有的钥匙越重要，就意味着能进去的地方越重要，权力也就越重要。要是这么说的话，李穆现在这个职位就是公司里面最重要的职位了，所有办公室的钥匙他都有，通行卡也可以到所有的房间。他这个职位还有一个光荣的前辈，就是金庸小说中的第一高手，天龙八部中少林寺的……扫地僧。
　　没错，现在李穆就是富贵地产总部总经理直属的杂务科科长直属的扫地的，当然这个职务的正式名称是：清洁工。按照标准程序，李穆应该早上8点钟报道，然后把晚上加班产生的垃圾全都倒了，接着开始拖地，并给厕所换厕纸什么的，然后把厕所洗干净。洗完厕所之后，就要到各个办公室里面去一间一间做清洁，等做完了，应该是下午5点了，接着就去各个办公室里面，这一天产生的垃圾全都倒掉，接着就可以下班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满5年以后可以升为……资深清洁工，并得到500块钱的加薪。做满10年以后，可以升为清洁工程师，又拿到500块钱的加薪，这就达到了清洁工的顶端了。
　　当然了，李穆一点也不想做什么清洁工程师，不过为了防止富贵地产破产的大业，还是要耐心忍受这个清洁工的职业，要是这两年都做清洁工的话，那可就太悲惨了。再说做清洁工这种工作，对于防止富贵集团破产，又能有什么帮助呢？难道故意把房子弄脏一点，让富贵地产的员工都没心思干活，这样他们就不会搞出资金窟窿来了？
　　这个可行性也太低了，要是故意把办公室弄脏，多数是李穆被炒鱿鱼吧……对了，李穆曾经看过一个间谍小说，上面说垃圾是很好的情报来源，只要仔细分析，就能够从垃圾里面得到十分有用的情报。好吧，李穆就分析分析吧。首先李穆去了财务室，财务室是一个公司的根本，绝大部分金钱的流动都在财务室发生。财务室里面的垃圾桶装满了纸屑，可惜全都是用碎纸机碎过的。
　　如果李穆有耐心，可是把这些碎纸全都拿回去慢慢拼，就像是拼图一样全都拼起来。那么李穆有足够的耐心吗？当然是没有的，看着这么一大堆碎纸李穆就头疼，更别说全都拼起来了。不过以后李穆可以招十几个耐心十足的姑娘小伙什么的，专门来做这个拼图……坐言起行，李穆看看左右无人，立即就掏出电话打了出去，让那个做假古董的卢思雅给他找人来干这活。术业有专攻，这种水磨功夫做假古董的最合适，他们作假瓷器的时候，经常为了找到合适的碎瓷片，拿着几千上万片碎瓷对来对去。
　　“喂？卢小姐啊？我是李穆。”李穆说。
　　“李老板啊？听说最近你可是发大财了啊！都不来照顾我的生意。”卢思雅娇笑着说，“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啊？是想买古董吗？要真货还是要不那么真的啊？现在我的手艺大大有了长进，别说鬼谷子下山，就算是司母戊方鼎，我也一样做给你看！”
　　“不需要……”这玩意儿你做得假还好说，做真了那不是找死吗？这可是国宝啊！话说回来，难怪造假的总要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破绽，留下了破绽，那就是诈骗，不留破绽，那是走私国宝什么的，这罪名就更加大了。
　　“那就是要买真货了？最近我弄到一块乾隆时候的金印！这可是很稀罕的啊……虽然不是皇帝用的玺，不过也要那个……几千万吧。”卢思雅说，“不论是送礼还是自用，都是无人能比的。”
　　“那么到底是谁用的金印啊？”李穆问。
　　“是……是和珅。”卢思雅说。
　　“和珅的？那我能送给谁啊？”和珅这家伙，可是天朝历史上知名度最高的贪官之一，把他的东西送给谁，那不是明摆着说别人是贪官。贪官也就算了，和珅最后可是抄家灭族的，这么霉气的东西，都接近诅咒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现在有件事要求你的。”然后把这个找人拼字条的活说了出来。
　　“这个啊？应该没什么问题。都是力气活，不用什么技术。大学生都不用，找一帮识字又心细的来就行。不过光是做这么一单就要找十几二十个人来，恐怕这个价格要高一点”卢思雅说，“你要是用很久的话，人家不想干了怎么办呢？那还得给封口费。每人每月我就算是3000块钱吧，找20个人来，那就是六万块，我还得租房子找地方给她们，还要办公用具什么的……你给我8万块钱一个月吧，先给三个月的钱24万吧。”
　　“要做两年，你告诉她们，只要做两年就行。”李穆说，“钱我立即给你打过去，你现在立即就给我找人吧。”说着李穆就把财务部的所有纸条都分门别类的打包好，准备送出去交给卢思雅。
　　“那好吧，我马上给你办。”卢思雅说，“那个金印你真的没兴趣吗？这可是真正的古董金印啊！和珅用过的，历史名人啊！虽然他最后是倒霉了，不过活着的时候，不也是富贵一生了吗？后代家族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啊，要真的说起来，改朝换代以后哪一个皇帝家族都是死得差不多了的啊。大家不都还是很喜欢皇帝用过的东西。”
　　答应了卢思雅有空去看看她弄到的和珅金印，才总算是把卢思雅打发去干活了。然后李穆收拾好了财务室的东西，随便拿着抹布在玻璃窗和台面上抹了几下，在地上洒点水，冒充拖过地，就当自己已经给财务室清洁完了。至于灰尘什么的，反正是扫不完的，就随便算了。然后李穆到了李富贵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面除了烟灰就是纸巾，充分说明了李富贵昨天什么正经事情都没有干……好吧，这只是李穆对李富贵的怨气而已。


第三百三十九章 最有权力的职业(3)
　　等一等，这是什么啊？李穆从垃圾桶的最底部发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李穆把那个东西拉出来一看，然后立即扔掉，真是恶心，居然是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还好李穆戴了手套，要不然非要立即去洗手再用消毒水浸一遍不可……算了，虽然戴了手套，还是先去洗个手吧。没想到李富贵居然在董事长办公室做这种事情！怪不得不让别人进门呢。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呢？
　　如果是外面的，李穆也不想管，自己父亲风流好色是出了名的，要不然李穆的母亲也不会迟迟不和李富贵复婚。就算李富贵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儿子，李穆也不怎么在乎，反正他的资产已经够了。如果是公司里面的人，如果是公司高管的话，那可就糟糕了，李富贵可能会在这个女人的影响下进行错误的投资。
　　为了大业，李穆只好忍着恶心把那个避孕套拿了起来，然后装在袋子里，等一下拿去医院验一验DNA好了，以后有了怀疑对象，就可以对比DNA。和财务室一样，董事长办公室里面的柜子也是锁着的，电脑还有开机密码，这个等以后弄到钥匙之后才能搜查了，或者应该带一个会开锁的人进来？至于电脑的开机密码，这个似乎也有可以破解的，不过李穆的IT技术不是很精通，到时候找个专家来问问好了。
　　东面的墙上还有一个保险柜，不过那里就是放着董事长的印章，还有几十万现金和黄金珠宝什么的，没什么重要的。那个董事长的印章必须和李富贵的签名一起使用，否则无效，这是公司章程里面明文规定的，富贵地产的员工一进公司就会被告知，所有的银行和政府部门也都被通知了这么一件事情。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接着就是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办公室，他们是一个大套间，里面隔开，其实这里原来的名字，就是副总经理办公室。原本李富贵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前一阵子不知道参加了哪一个讲座，说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个角色其实是有矛盾的，要是由一个人兼任，小公司还行，大公司的话，要么董事长的职责没有做好，要么总经理的职责没有做好。所以李富贵就把总经理这个位置让给了常务副总，但实际上就是换汤不换药，除了名称之外什么都没变，所有的权力还是集中在李富贵身上，决策行政一把抓，总经理还是在做常务副总的活。
　　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办公室很干净，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李穆知道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们有自己请了个钟点工，一来中午做饭，二来就是搞卫生。这里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了吗？李穆看了看，还是要找开锁的和黑客过来才能寻找到总经理们的秘密。话说回来，除了垃圾以外，要不要再拿些窃听器什么的装上去呢？还是在要找一个专家来问一问啊，如果可以的话，不但装窃听器，最好连摄像头也装几个上去。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接着就是行政部了。理论上来说，杂务科也是行政部的下属，不过杂务科实在是没油水，行政部很少管，结果就形成了杂务科事实上的独立地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没有人会为杂务科的人出头，要福利的时候肯定没份，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都要做。
　　所以杂务科的人都恨行政部，不过这和李穆没什么关系。行政部负责起草打印分发管理公司所有的文件，对于李穆来说就是一个大宝库，到时候弄到了钥匙，找到了黑客，再把碎了的文件统统拼凑起来，李穆就能够了解整个富贵地产集团的运作了。现在嘛，还是老老实实的收垃圾吧，行政部乱七八糟的垃圾最多，李穆收拾好一阵子才收拾完。一想到等一下还要把这一大堆东西拿去做分析，他就觉得脑袋疼。
　　接下来就是人事部了，现在改名字了，叫做人力资源部。里面放着富贵地产所有员工的档案，要是能看一下就好了。其他的也就算了，绩效考核那里，可是能够看出很多东西来的。人事部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绩效考核，升职还是降职，加薪水还是扣薪水，都要看绩效考核的成绩，只要看了绩效考核成绩表，哪一个员工现在负责做什么东西，做得怎么样，就一目了然了。
　　收拾好人事部的垃圾，接下来就是业务部，原来业务部是负责所有业务的，不过它膨胀得太厉害了，所以分拆了开来，现在是市场营销部（负责市场调研和做广告，还有销售管理，售楼小姐都属于这个部门），成本合约部（主要负责工程招标管理和成本审核），项目工程部（主要负责各大楼盘工程的进度质量施工现场管理），工程技术部（主要协调设计和施工单位，还有工程监督管理，在绿宝公司，这个部门和项目工程部的工作全部都是外包的），还有就是项目开发部（主要职责是拿地和办手续）。
　　这几个部门都很大，人口很多，李穆花了老半天才把垃圾全都清理了出来，这时候已经八点半了，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李穆赶紧收拾好东西，正想离去，免得被人抓住去拖地，就被一个人给拉住了。“哎，是你啊，你怎么干这活啊？”那人问。李穆抬头一看，原来是文姿，她也来上班了？只见文姿还是拿着那个LV包包，不过在那套黑色的西装工衣映衬下，怎么看怎么像是假的。
　　“我那个……被分配到这份工作。”李穆只好这么说。
　　“富贵地产的人也太狠了吧，就算是没背景，也不能让你一个高材生去扫地啊！”文姿为李穆鸣不平，“人力资源部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你去做清洁工呢？”
　　“这个我知道！”谢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文小姐，这位兄弟是得罪人了。我打听到了，这位兄弟在入职考试的时候，得罪了人事部的一个经理，叫做姜莉娜什么的。结果他就被打发到杂务科去当清洁工了。”说着他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兄弟，年少气盛呢，这个大家都是难免的，可是你也太不明智了，居然当面顶撞人事部的经理！”
　　又有一个美女凑上来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当时那个姜莉娜啊，真是气死人了，不骂几句真的不行，要是这位兄弟不上去骂，我都去骂了。那个姜莉娜啊，表面笑眯眯的，实际上根本没把我们这些应聘者当人，一开始的时候应聘者太多，试卷不够，那个姜莉娜就和我们说，成绩不好的就没必要来了，反正你们做不出题来。后来是我们坚持，他们才肯拿试卷去复印的。考完了试，她又和我们说，谁要是没有做完一半以上题目的，不用交试卷了，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那个语气啊，就好像她自己多能干似地，其实我早就调查过她的底子了，不过是天南大学一个专科生罢了。”
　　“这位美女，我叫做谢国，被分入市场营销部当销售，请问贵姓啊？”谢国凑上去套近乎，“被分到哪一个部门？我们都是新入职的，都是一路人，以后要多照应。”其实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和这个考进来的美女，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一路人。不过谢国知道自家的事，虽然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不过关系太弱，和考进来的差不多。可是人家考进来的还算是有真本事呢，他谢国什么都没有，只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了。
　　“免贵姓狐，狐狸那个狐，被分到贷款部。”那个美女说。
　　“狐狸那个狐？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姓氏，当然也会是一个美丽的名字。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再恰当不过了。怪不得人事部那个姜莉娜会妒忌你呢，你进了富贵地产，哪里还有她站的份。文小姐我不是说你啊，文小姐你也是温柔贤淑，一看就很有知性的魅力，文小姐和狐小姐两位必将成为富贵地产的双星。别的不用说，光看名字，就比别人胜一筹了嘛。”谢国正在信口胡吹。
　　那个狐美女就加了一句：“我姓狐，叫做狐大壮……小时候我的身体很弱。我爷爷说我们家的姓已经够柔弱了，所以必须要起一个雄壮一点的名字，结果他们就给我起来个名字叫做大壮！哎……我爷爷一片好心，总是怕我生病，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改名字，就这么一直用到现在。”
　　“狐……狐大壮！”文姿笑得直不起腰来了，“你……你好，我叫做文姿，也是在贷款部，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应该说我们这里都是同事。我们下了班以后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昨天参加入职考试的人很多，就连走后门进来的也有那么10几个，不过能够留在总部的没几个。何况这些在富贵集团总部的人里面，又有很多都是要过一两个月才入职。立即就上班的，也就他们四个了。


第三百四十章 最有权力的职业(4)
　　“好啊好啊！”谢国立即就赞同了文姿的提议，“我们去隔壁的那家粤式烧腊店吃饭好不好？以后我们中午可能很多时候都要去哪里解决了。我们今天去吃饭，可是试多几样菜，以后中午吃饭就知道应该要什么了。”
　　“富贵地产不是有食堂吃的吗？”狐大壮问，“在外面吃太贵了吧？”
　　“我打听说了，都说富贵地产的食堂很难吃，又贵，一顿饭自己就要交6块钱，和大学里面3、4块钱的东西一样，说是一个肉两个素，其实都是糊弄人的。肉都是冷冻的肥肉切片，或者是死鸡死鸭，剩下的全都是烂青菜，洗都不洗，还不如加两块到外面吃快餐。要说饮食，以前我是在省城大学后面那个紫罗兰那边做客户经理，那里的伙食才叫好！全都是大师傅做的菜，有时候还能吃到雪花猪肉呢。”
　　“雪花猪肉？子乌香猪的雪花猪肉？你不是骗我的吧？”狐大壮问，“我听说那东西上百块一斤呢，能给你们吃？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呢，我们老板……我们以前的老板李穆，就是雪花猪肉的大老板啊！”谢国自豪地说，“他还是富贵地产董事长的儿子呢。可惜我和他没什么缘分，老碰不上面。要不然的话……”其实他现在就正‘碰’着李穆呢，“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上次忘记问你了。”谢国问李穆。
　　“我那个……叫做李穆。”李穆说。
　　周围顿时静了好几秒，然后其他三人哈哈大笑起来，文姿说：“哎呀，我真是不行了，你们一个叫做狐大壮，另一个更加离谱，叫做李穆。”说着她又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你可别介意啊，我看那个真的李穆，我是说太子爷李穆，也未必有你这么有才呢，你可是提前交卷还能拿到89分的天才啊！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的名字也很挫，我叫做文姿，从小到大，人家都叫我蚊子。”
　　其实我和太子爷李穆一样的有才，李穆很想这么说。不过狐大壮抢先说了：“这么说的话，我们这儿唯一名字正常的就是谢国了？我们三个是一国的，他是另一国的，我们一起鄙视他。”说着狐大壮和文姿就一起站到李穆这边来了，还拉着李穆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们中午真的就去吃饭吗？大家AA好不好？不过我不喜欢吃粤式烧腊啊，来的时候我看见一家湘菜，要不我们去吃湘菜吧？”
　　文姿就回应说：“好啊，湘菜好吃。不过李穆你能不能吃辣啊？”
　　谢国在后面追着说：“喂喂，我的名字也很奇怪啊，谢国啊！谢天谢地谢父母，都要让位给先谢国家！明明就是很奇怪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很奇怪的喂！我能吃辣！特别能吃辣，湘菜我也很喜欢的啊啊……”
　　说话间到了贷款部门口，这里围了一堆人，都对着贷款部的玻璃门指指点点。文姿上前一问，原来是玻璃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谁的卡都打不开。所谓的贷款部，其实不存在与公司的正式架构之中。不过贷款这事情，又越来越难办了，什么资质信用顾问费，各个银行的不同贷款政策，贷款部经理办事员的喜好交情等等。所以李富贵就从财务部、项目开发部和工程管理部抽调了精兵强将，再加上市场营销部的小姑娘，组建起来贷款部，专门负责向银行申请贷款，由一个副总直接负责。文姿和狐大壮是贷款部第一批录取的自己的员工，而不是挂靠在其他的部门下面。
　　谢国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想和两个美女一起看热闹。但他是营销部的人，今天又是第一天上班报道，绝对不能迟到的，只好离开去营销部报到。这时候贷款部的人越积越多了，都在大声咒骂这个该死的门禁系统。“到底怎么了啊？”文姿问其他的人。
　　“富贵地产特别麻烦，打卡要在部门里面打！”别人回答说，“要是再开不了门，我们这里的人统统都要迟到的啊！”
　　“这又不是我们的问题，难道不能申述的吗？”狐大壮问。
　　“申述当然可以申述，但是要写报告的，写完了报告，上头处理得又慢，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就要被扣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钱补回来呢。而且在修改之前，所有的绩效都要受影响！这个该死的系统，三天两头出毛病！都不知道是谁收了回扣！”
　　另外一个人就接茬说：“我知道！肯定是行政部那个骚娘们张玉洁，这个系统就是她负责采购的！他妈的要140多万！我看过别的公司的报价，最高不过是50万罢了。140万！张玉洁在中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扣！”
　　“不知道你就别胡说了，50万是两层楼加大堂的报价，那个140万是30层楼加起来的报价，便宜很多了。”有人不同意接茬这人的看法，“张玉洁骚是骚了一点，不过办事是很靠谱的。人家以前可是用几辆破烂汽车，就申请下来5000万贷款的神奇人物啊！5000万啊！”那人感叹了好一会儿，“要是我，睡烂了逼都办不下来，你说人家有多靠谱。”
　　“还靠谱呢，这个该死的门禁系统搬进来到现在坏了多少次了？足足十几次了吧？”先前那人不服气，反驳说，“能办贷款，不一定就不收回扣啊。要是不收回扣，那么积极办贷款干什么？我们贷款部这么拼命拿贷款，还不是冲着那1%的回扣当奖金！”
　　“这是设置的问题，一定要找一个通行权限高的人来刷一次卡，把门打开，然后我们的卡才能正常工作。”有人就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这个办公室设置了休眠，休眠之后必须激活。其他办公室都没这么麻烦，但是我们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
　　“那要多高的权限才行啊？”有人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副总经理以上的肯定行，以下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有时候经理的都能激活，有时候一定要主任，有时候要主管，有时候又要资深经理。”不得不说富贵地产的级别设置太奇葩了，就算是内部的人，有时候也弄不清楚究竟哪一个高哪一个低。更加糟糕的是，富贵地产的基本工资差别很少，拿钱全靠奖金，就让人更加弄不懂级别了。
　　“要高权限是吧？办事员都让开，我是经理！”一个胖子挤上前去，就被人拉开了。
　　“经理算个几吧啊！我们贷款部一块砖头砸下来，砸伤了10个，有8个是经理！都闪开，让我来！老子是资深经理！”另一个人拿着自己的通行卡上去划了一下，嘀的一声，门锁闪了一下红光，没开。
　　马上就有人嘲笑他说：“资深经理算个鸟，谁在公司里面混个4、5年都都能拿到个资深经理。让我来！我是副主任！”那人走上前刷了一下卡，嘀的一声，还是红灯，照样没开。
　　“去去去！副主任也敢得瑟，”另外一个人站了出来，“老子是主任！虽然不是你们贷款部的……”这人李穆认识，是营销部的主任，不过他好像没看见李穆，上前滴了一下，结果门禁系统不给面子，还是红灯。
　　“你个营销部的也敢过来我们贷款部耍横？”正牌贷款部的主任拿着自己的卡上去嘀，结果和营销部主任的待遇一样，还是红灯，灰头土脸的下去了，“今天这门禁系统抽风也抽得太厉害了，看来只能等副总来才行……王总！王总，你有空没有啊？”他叫的王总，就是主管贷款部的副总经理，名字叫做王翠翠，今年只有25岁，在美国普林斯顿读的博士，更加厉害的是，她的父亲是工商银行省城分行的前行长，现在的行长副行长支行长贷款部主任副主任都是她父亲带出来的。李富贵卑辞厚礼，才把王翠翠请到富贵地产来当副总经理。李穆听说过很多次王翠翠的事迹，但是没见过真人。王翠翠应该也不认识李穆才对，她可是今年4月份才从美国回来的。
　　“你们一大早的在这里做什么啊？”王翠翠走过来问。
　　“门禁系统又坏了，”贷款部主任点头哈腰的说，“我的卡都划不开，只能看您的了。”
　　“这样啊？”王翠翠走上去，就好像摩西分开红海一样，周围的人连忙让开一条道路，把李穆、狐大壮还有文姿都挤到一边去了。到了门前，王翠翠从一个一看就很贵虽然不知道有多贵的包包里面拿出了一个一看就很贵虽然不知道有多贵的钱包，从钱包里面拿出金光闪闪的门卡，在玻璃门感应器上划了一下。“嘀~”还是红灯。
　　人群顿时就闹了开来，有的说：“哎，这就没办法了吧！”有的说：“这可怎么办啊，这个月我都迟到三次了，再迟到一次，那可就绩效不合格了啊！要撤销绩效麻烦的要死啊！”有的说：“迟到一次扣200块钱，下个月可怎么过啊！”有的说：“总会发回来的，怕什么啊。”有的说：“发回来？都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有的说：“副总都不行，难道要等总经理回来？”有的说：“总经理出差了啊，还是打电话叫维修过来吧。”有的说：“董事长呢？董事长的肯定行吧？”有的说：“董事长？他10点钟能来就不错了！大多数是中午吃过饭才来上班的啊。”
　　就在这么多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李穆忍不住走上前去，拿出自己的卡，刷了一下，嘀的一声，绿灯响起。李穆在万众瞩目之下，进去了贷款部，把里面的垃圾桶拿了出来。果然清洁工的卡，才是公司里权限最高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午餐
　　李穆收集完了垃圾，然后就开始洗厕所，中间还抽空出去把垃圾交给了卢思雅，然后继续回来洗厕所。等到把公司八个厕所洗完，已经是中午了。看着整洁一新的厕所，李穆忽然有了一种成就感。果然马大爷的主义起码有一些是正确的，劳动的确可以成为娱乐而不仅仅是换取酬劳的途径。虽然李穆一开始对洗厕所这事很是抗拒，不过洗完了之后，甚至都有些喜欢上这份工作了。或许也可以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什么的来解释？
　　闪闪发光的场所，注定要被再一次玷污的地方，只能拥有霎那的光辉……用这些词语来形容厕所会不会有些变态呢？李穆正在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的时候，狐大壮和文姿一起找到李穆，文姿对李穆说：“中午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这不太好吧？”因为出去找卢思雅浪费了一些时间，现在李穆其实落后了很多进度要是不趁着午休时间赶上去的话，李穆就没有法子赶在下班之前把工作完成。不过转头想一想，就算全部都完成了，其实第二天还是一样会弄脏，然后李穆又要去清洁。就算没有完成工作，也不过是中间有几个小时会稍微脏那么一点点……这么一想，李穆的干劲顿时全部都消失了。
　　“你不要自暴自弃嘛，人事部会发现自己错误的，到时候肯定会给你平反，再说了，杂务科也不一定没前途啊，做得好也能升为工程师。再说今天你开门的时候多帅啊，副总经理都刷不开的门，都被你给刷开了……要说那个王总啊，拿着个爱马仕的白金包，真是一点都不好看啊，实在是太夸张了，你说一百几十万的包包，平时的衣服要怎么搭配啊？她穿那个衣服，也不过是八万多块的香奈儿罢了，根本就不搭配。还是我的LV好，才几十万，随便配个定制西装就行……你到底去不去啊，别婆婆妈妈的。”文姿说，“我可快要饿死了，以后早餐得吃多一点才行，不能再喝一杯牛奶顶肚子，真干活没想到这么累啊。”
　　“去！”李穆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谢国怎么没来啊？”他不会真的被鄙视了吧？
　　“别提他了，他们营销部的今天有活动，全体出去举牌子了。”狐大壮说，“听说是有个新楼盘要发售什么的。”
　　“是有新楼盘要发售。”文姿收到了确实的消息，“我是平原市人，在这边没有房子。现在住在宾馆，正在找合适的房子租住。听到这个消息，我还很高兴，想着在自己公司买套房子住，弄个五折六折来着。谁知道一打听，那个楼盘在枫树湾，到市中心要一个小时车程，来这里上班要一个半小时，来回就是三个小时，还只有9.5折的优惠，有个屁用啊。”
　　“这儿附近我都找过了，没有什么好楼盘啊。”狐大壮也说，“李穆啊，你住哪里？”
　　“我那个……住在省城大学那边。”李穆实话实说。
　　“刚毕业还没找到地方住是吧？也不能住着学校宿舍啊！”狐大壮说，“以前我也是没钱想赖着学生宿舍住，谁知道有一天保安把我的东西全都扔出来了！真是无情啊，大学上了我四年，现在好歹也算是和平分手，至于把我的东西扔出来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下，人民道这边不行10分钟的范围内，只有6、7家餐厅，一家粤式的烧腊店，一家湘菜馆，一家本地的家常菜馆，一家东北饺子馆，还有两三家快餐店。那些快餐店太脏，和李穆这个清洁工虽然很搭配，不过狐大壮和文姿两个怎么说也是白领了，肯定不会去的，所以，就只剩下四个选择。
　　按照李穆的经验来说，这种小店，一家大约会有十个八个能吃的拿手菜，其中有一半性价比是比较好的。也就是说，4家店一共会有20到30个左右的好菜，一顿饭吃两个的话，大约会有4、500种组合，要是限定只能在一家店，那么组合更少。当把这4、500种组合吃完，人大概就会觉得在这个公司做没什么意思了……不过这没什么关系，等顺风地产那个大型购物中心开业，里面会开好几家餐饮，然后附近被带旺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餐馆饭店，怎么也能撑过这两年。
　　上一辈子，顺风地产的大型购物中心会在2009年的10月份开张，这一次拆迁户没有游行打架，进度快乐不少，现在才7月份，眼看着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到时候那边一开，这边的地价也会上升，连带着整栋大楼的租金也向上升……不过这几亿元的浮财，对李穆来说已经不算很重要了。
　　很快的就走到了湘菜馆，狐大壮停下来看了看，对文姿和李穆说：“就是这家，你们看怎么样啊？”这家湘菜馆叫做湘妹子，已经开了一段时日，招牌上湘字的三点水和目字，妹字的女都旁掉了，成了木未子。现在中午时分，里面人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做了两三个桌子，看起来都是人民大楼的白领。不过厨房里面倒是很忙，那些服务员跑来跑去的，不是的提着一大袋子的白色塑料盒，最里面叫着：“人民大楼11层口味鸡红烧肉炒白菜外卖了啊！”然后匆匆忙忙往人民大楼赶。
　　李穆和文姿狐大壮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就拿起菜单来仔细研究。都是些很普通的湘菜，腊味合蒸、毛氏红烧肉、烧排骨、水桶牛肉、干锅肥肠、干锅鸭子、剁椒鱼头等等，李穆看来看去，也没觉得哪一个菜特别想吃，天气热胃口就是不怎么好啊。
　　“这里的菜有些贵啊。”狐大壮一边看一边说，“一个荤菜大多数都要20块钱以上，好一点的都上30了，要是两个人叫一荤一素送例汤，那么至少就是40块钱，一人一半要20块，太贵了啊……哦，后面有盖浇饭，也要10几块呢。不知道他们菜量有多大，要是够大，40块钱三个人分，一份13块的话，还可以忍受。”
　　“看看别人的菜，菜量似乎还可以，一荤一素三个人吃应该没问题。不过送的例汤怎么能喝呢，这些小饭店送的汤都是味精汤，喝完渴死你。”文姿说，“不如我们自己买个电饭煲放茶水间去，我们自己来煲汤吧。我和你们说，我会煲老火汤哦，人人喝了都说好，猪骨头汤、鸡汤什么的我都会做。”
　　“老火汤嘌呤高啊，偶尔喝没关系，长期喝的话，以后容易痛风的啊。再说老火汤材料那么贵，半只鸡几十块钱，一斤猪骨头也要十几块，还没多少肉吃，多不划算啊。买电饭锅可以，不过我们还是用来做番茄鸡蛋汤什么的吧，还可以自己做饭，或者直接做腊味饭什么的也很好吃啊。我有个秘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到的，把牛肉或者鸡肉切块用酱油和生粉腌好，再把青菜切好，然后用电饭锅正常做饭，等水没有了一半，就把牛肉或者鸡肉下到饭面，继续做饭，电饭锅跳闸了以后再下青菜，闷一会儿就能拿起来吃了，饭菜都有，最重要的是不用看火。”狐大壮说。
　　“好啊好啊，明天我们就这么做试试吧。”文姿说，“下午下班了我们就去买电饭锅吧。”
　　“我那儿还有一个，拿过来大家用呗，就是不知道领导给不给。”狐大壮说，“我们下午去问问吧。我看到茶水间那儿已经有两个电饭锅了，还有微波炉和热水器，应该没有问题的吧？不过也说不准，今天我没看见有人在茶水间做饭煮汤什么的，最多就是拿些饭盒去热。做饭味道大，也不知道领导们肯不肯。”
　　“应该可以的吧？”文姿对这个也没有什么头绪，“李穆你说呢？”
　　这个李穆还真不知道，虽然说富贵地产是李穆老子的产业，可是中午给不给做饭这个问题，李穆从来都没研究过。绿宝公司的话，李穆是不准他们中午在公司做饭的。因为绿宝公司本身就有好几家餐厅，你要么吃餐厅的员工饭，要么自己带，不论是想出去吃还是自己做，都会被李穆罚款。当然这条禁令只针对经理以下，经理以上李穆根本就不管。
　　“我也不知道啊。”李穆说，“我连杂务科的科长都没看见呢，今天一上午就打扫卫生了。其实不但科长，杂务科的其他人他也没看见，听说似乎是营销部人不够，把他们也一起拉上去到市中心举牌子做宣传去了。所以说杂务科的人就是苦，脏活累活都有份，哪一个部门都能使唤，到了发福利的时候，就被自动屏蔽了。
　　“算了，这些等一下再说吧，我们先点菜吃。”狐大壮说，“我们三个人，就叫一荤一素试试够不够吃怎么样？要是够了的话，以后可以列为食堂候选，要是不够的话，以后我们就不来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午餐(2)
　　“那怎么能行呢，三个人叫两个菜多难看啊。”文姿反对说，“以后叫外卖的时候无所谓，现在我们在人家的店里吃堂食呢，一桌子人摆两个菜……我们还是叫多几个菜，试试味道，看看以后叫外卖的时候要什么好。菜量大不大，一看就知道了。我看我们三个人，就叫四个菜好了，再来个汤，就差不多了。吃不完可以打包。我听说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呢。”
　　“四个菜那也太多了吧，还是叫三个菜吧，我们一人叫一个。”狐大壮翻开菜谱说，“我先来，我要这个……这个……红烧肉太腻了，木桶牛肉前几天才吃过，我要个干锅鸭五件吧。”
　　“鸭五件啊？那我也叫鸭肉好了，来个子姜炒鸭片吧。”文姿翻了一会儿菜谱说。
　　被她们这么一说，李穆也想吃鸭子了，紫罗兰绿宝金皇朝好像都不卖鸭子菜，这是为什么呢？好像他也没有特意去避鸭子啊，难道是艾莉丝不喜欢吃鸭肉？这也难说，似乎西餐里面也挺多鸭子肉的啊，还有那个鸭肝呢。早知道就去粤式烧腊店了，李穆还挺喜欢吃烧鸭的。反而北京烤鸭，李穆觉得有点太油腻，不过也许是李穆没吃过正宗的烤鸭。湘菜里面没有类似烤鸭烧鸭的东西，最接近的似乎是樟茶鸭？不管他了，“那我要个炒鸭杂好了。”李穆说。
　　“那我们不是叫了一桌子鸭子菜？”文姿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菜谱就翻到最后一页，“不如我们来叫个全鸭席吧？说是一整只鸭子加配菜，足够4到6人吃，李穆块头这么大，一个顶两个，我们就按照四个人算好了。”
　　“是吗？”狐大壮拿了菜谱一看，“太贵了吧，全鸭宴要168呢，我们三个人分，每人要……要56块钱呢。”她很快就算了出来。
　　“不要紧啊，这一顿让我请好了。”文姿很豪气地说，“今天就试试这家店的全鸭宴好吃不好吃，这里说是厨师特别推荐，肯定就是代表了这个菜馆的最高水准，要是这个菜不好吃，以后我们也不用来了。靓仔！”她朝着一个服务员叫了一声，“过来，我们要点菜。”
　　其实厨师特别推荐这种东西，其实也不一定是厨师特别拿手，有可能是厨师一不小心进货进多了，或者卖不掉原料快要坏掉了，所以要特别推荐，赶紧把那些菜卖掉。李穆原来也不是很清楚，现在他自己开餐馆开这么久了，对于这些猫腻，那是再清楚不过。不过看着文姿这么兴致勃勃的，李穆也不想上去泼冷水，最多留多一个心眼好了。有辣椒的菜就是麻烦，白煮的清炒的东西，稍微有点变质就吃出来了，加了辣椒的东西，就比较困难了。当然人家四川湖南的吃习惯了，应该能辨别，可是李穆不习惯啊！看狐大壮和文姿的样子，也不像是经常吃辣椒的。
　　“来了！”服务员一溜小跑过来，“美女你要吃什么？两位美女和这位帅哥，你们都是在人民大楼那儿上班的吧？以前没见过你们呢，是新来还是以前吃公司啊？公司的食堂有什么好吃呢，我们湘妹子价廉味美，以后就在我们这里吃吧，你看多少人都在我们这儿订餐，可不要以为我们是湘菜馆只有湘菜，其实我们八大菜系都能做，家常菜也不在话下！叫餐的时候可以叫盖浇饭、快餐或者半份的菜，都没问题的。”
　　“是不是真的啊，有一次我去你们湖南旅行，吃了7、8天的辣椒菜，那天实在是受不了了，找了家馆子，本来都说好不要加辣椒了，谁知道做菜的时候，那个厨师还是一把辣椒洒下去！”文姿说，“我连忙去问，他还说是太习惯了，平时做菜都放辣椒，这时候顺手就撒了一把下去。”
　　“我们这儿保证不会。”那个服务员说，“要不您来个开水白菜试试？保证一点都不辣。其实我们湖南菜呢，也不是全部都辣的，好像那个祖庵鱼翅，就是一点辣椒都没有，这是我们湖南省的名人谭延闿创立的名菜，蒋介石吃了都说好。软糯柔滑，鲜香醇厚，几位要不要试试？”
　　“这个以后再说吧。你炖鱼翅有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炖好的。”中午的工作餐吃鱼翅，就算是文姿这种大户也觉得太夸张了，当然并不是说她吃不起，“我看你们这儿，是不是做鸭子最拿手啊？那就给我先来个全鸭席好了。”
　　“全鸭席？”那个服务员愣了愣，说，“你们还有人要来吗？有几个？”
　　“没有，就我们三个。你这而不是说适合4到6人吗？你看我们这个大汉，一个顶两没问题吧？那不就是相当于4个人了？”文姿说，“吃不完也没关系，我们最多打包。”
　　“真的吃不完的。”那个服务员劝他们说，“我们说的4到6人，说的是4个大胖子，6个像是这位先生一样的普通人。像是你们这两个美女，来10个8个都能吃撑了。”
　　“那就算了吧。”狐大壮也说。
　　“不行，今天我就非吃这全鸭席不可！”文姿的牛脾气上来了，“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去麦当劳我一个人能吃4个巨无霸！套餐！去肯德基我能够一人吃一个全家桶，我就不信了，一只鸭子我吃不完！再说我们是三个人啊！你一只鸭子拔了毛放了血洗干净肠胃，最多不过是3、4斤肉吧？里面还有那么多的骨头，我一个人吃两斤，他们一人吃一斤，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再说看李穆这个样子，两三斤肉怎么也能塞下去。
　　“那好吧，到时候上多了，我们可不退啊。”那个服务员说，“小本生意实在是没法子。”
　　“得了得了，赶紧给我上……你们这全鸭席不会做很久的吧？我们赶时间的。”文姿问。
　　“这个你放心，我们上菜都很快的。”服务员说。
　　服务员没说错，这家湘菜馆子上菜果然很快，没几分钟，第一个菜就上来了，服务员一边把汤盆摆在桌子上，一边说：“这个是鸭架子煮冬瓜薏米汤，清热祛湿，利尿解暑，请慢用。”那一盆子汤煮得雪白，好像并不是急就章临时做出来的味精汤。李穆狐大壮和文姿三个人一喝，都觉得不错。这时候他们的肚子也饿了，每人都喝了好几碗，还把鸭架子和冬瓜捞起来吃。
　　点菜那个服务员看见了，连忙上前阻止说：“菜真的很多，你们慢慢吃，不要喝这么多汤。”不一会儿第二个菜上来了，就是狐大壮本来点了的干锅鸭五件，包括鸭头鸭脚鸭脖子什么的，本来这是一个下酒菜，味道足又没什么肉，可以慢慢吃。不过也有很多年轻的妹子喜欢吃，因为它吃起来过瘾，又不会给减肥大业造成太严重的负担。
　　李穆夹了一块鸭脚，还没啃完呢，第三个才就来了，巧得很，这次是李穆想要叫的菜，丝瓜辣椒炒鸭杂，里面有鸭肝鸭旽鸭肾鸭肠，不过最好吃的还是里面的丝瓜，又香又嫩。干锅鸭五件和炒鸭杂都是老大一盆，文姿看着已经面有难色了，不过这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说：“这个鸭子，想来是个鸭子中的宰相。”
　　“怎么是鸭子中的宰相啊？”狐大壮问。
　　“宰相肚里能撑船嘛，这鸭子如果不是个大肚子的宰相，鸭肝鸭肠哪里有这么多呢。”文姿说完了自己先哈哈大笑几声。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接着又来了好几个才，一个是酱爆鸭肉丝，一个是香煎鸭胸肉，也都是老大一盘。吃得狐大壮都皱起眉头说：“这鸭子究竟几斤啊？168块他们能赚回来吗？”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们三个吃不完的。”服务员上来放嘲讽。
　　“谁说的！你们这鸭子大是大了点，我也没放在眼里！李穆，你赶紧给我吃！”文姿揉了揉肚子说，“我是不怎么行了，不过你们这鸭头鸭脚鸭脖子鸭胸鸭肉都上了，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吧？”事实证明，文姿猜错了，又上来了一大盆的鸭血粉丝，文姿看着摇了摇头，“同志们！这是最后一个菜了！我们要排除万难，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结果红军还没长征完呢，又上来一个菜，是鸭蛋炒青椒。“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不过同志们啊，连鸭后代都出了，敌人耍不出更多的花样了，狂风暴雨之后就是彩虹……”
　　话音未落，服务员又上了一个菜，上面是老大一只……肥鸡，“蒸烧全鸡来了，这鸡先烧一遍再用旺火蒸20分钟，又香又入味完全不肥腻了啊。”
　　“等一等！”文姿拦住他，“你这不是全鸭宴吗？你给我们上一鸡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把别人的菜上给我们了吧？”
　　“我们全鸭宴里最后一个压轴菜就是蒸烧全鸡啊。”那个服务员说。
　　“你们这是全鸭宴啊！”文姿特意在鸭字上加了重音，“你说这是鸭什么啊？”
　　“这个啊？”服务员嘿嘿一笑，“这个是鸭朋友。”


第三百四十三章 蜗牛角上的战争
　　（今天可能只有两章）
　　李穆的胃口很大，文姿也没说谎，有一个肯德基全家桶的实力，连狐大壮都超水平发挥，吃了一斤多的肉，可是还是剩下了一大堆。特别是最后上场的鸭朋友，根本动都没动，一起打包了拿回去。文姿还让李穆晚点走，如果她们晚上不用加班，就分了回去自己做晚餐。如果要加班的话，干脆三个人一起吃算了。
　　李穆捧着肚子回到了杂务科，却发现几个杂务科的人已经回到了办公室，脸色铁青，互相埋怨。理论上来说，加上李穆的话，杂务科应该是有十个人，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七名科员，还有一个实习的（就是李穆了）。扣掉长期病休的科长，就是九个人，再扣掉李穆，那就是八个。现在这八个人都围坐在杂物科办公室里面，把不大的办公室塞得满满的。
　　其中一个40多岁的人正在发炮：“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大家辛辛苦苦啊，一大早8点钟就出去站街，一连站了4个多小时，人家营销部的去吃大餐，就算是其他部门的，没得大餐吃，至少也有个饭盒。为什么我们杂务科的，连饭盒都没有，就这么饿着肚子给人打发回来了？”
　　李穆走了进门，也没人注意，更加没人打招呼，只有一个三十多岁胖胖的中年人朝着李穆点了点头，这个就是杂务科的副科长了，因为杂务科科长长期病休，一向都死由他来主持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好主持的，谁清洁谁打扫谁换厕纸谁换坏灯管这些早就安排好了的，无非就是哪个部门要人去干活了，就和副科长通报一声，然后副科长就拉人去干活，做完就拉人回来。
　　昨天郭元荣亲自和副科长交代过，李穆要进他们杂务科，虽然没有明说李穆的身份，不过是暗示了，李穆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怎么不简单，郭元荣又语焉不详的，副科长也就没怎么当一回事。“老陆你这么激愤干什么呢？你没吃饭，难道我就吃了吗？还不是大家一起饿肚子？现在食堂已经关门了，赶紧去订几个饭盒正经。”副科长说。
　　另外一个人就开口了：“要是平时，大伙儿该去食堂去食堂，不喜欢吃食堂的去买饭盒，我们都没意见，可是今天我们明明是到外面给公司干活啊！怎么能连饭都不管呢？天下间就没有这个道理！”
　　“人家就是不管我们的饭，我有什么法子，要不你和老板说去。”副科长说。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哦！”老陆说话了，“我听说原来人家准备了我们的饭盒，可是我们科有人主动说了，不如折现吧。人家就按照每人八元的标准折现了，可是那些钱上哪里去了？我们这里八个人，每人八块，那就是六十四，这钱不多，可要是被谁平白收进自己口袋里面，我也不愿意！”
　　“是啊是啊！”杂务科里面一片的赞同声。有的还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为了几十块钱，让大伙儿忍饥挨饿！”有的说：“这是不弄清楚，谁都不准走！”有的说：“如果每个说法，我就去行政部闹去！”有的说：“闹出事情来，小心被开除啊。”有的说：“开除就开除！这个破几把杂务科！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大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副科长着急了，要是这些人真的去行政部闹，他们开除不开除，还是两说，可是他的副科长，那可就危险了，办事不力的罪名，怎么也跑不掉。“老陆，大家说话可是要摸着良心，我什么时候和行政部的人说了要把饭盒折现啊？我什么时候收了大家的盒饭钱啊？”
　　那个老陆嘿嘿一笑，说：“田副，我可没说是你，我只是打听到有人这么做了而已。谁知道这么一说出来，就有人自动对号入座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做贼心虚。”
　　“你说什么呢！”田副科长一拍桌子，“老陆，当年你在行政部贪污公款，挪用大家的旅行费用去买汽车，然后和旅行社合作，拉了大家去那种零团费的购物旅游，去一趟香港，什么景点都没看到，被拉着去了十几二十次的购物。大家受不了了，一起去找老板闹，老板一查，才发现是你这家伙在中间捣鬼！也难怪你看什么都觉得是别人贪污了。”
　　“你！”那个老陆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立即就有别人来打抱不平了，“陈年老事说来有什么用，这儿谁不是一堆的血泪史啊。田副，你以前也是营销部的明星，一天卖出去20套房的传奇，可是后来老板发现，你是自己冒用客户的名字申请贷款，自己把那些房子买下来，然后拿到返点以后，就把房子退掉。这多可惜啊，现在房价涨了那么多，要是你坚持下来别被人发现，那几十套房子，够你赚个几千万了吧？钱也赚到了，成绩也刷到了，现在肯定是营销部资深经理了，退房干什么啊。”
　　听了这话，田副科长脸色铁青，可是也说不出话来了。被这人一提醒，李穆也想起来了，这个田副当年还挺出名的，在富贵地产里面。后来事情爆了出来，本来李富贵说要报警的，可是有顾虑着怕给公司的名声带来不良影响，最后是冷处理掉了。那些房子申请下来的贷款，一直都是李富贵用自己私人的钱还，然后挂在子乌各大地产中介里面出售，结果卖完了一清点，还真的赚了一千多万。
　　“要不这样吧，大家都是进了杂务科的可怜人，把事情闹开，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有人提议说，“如果谁把钱拿出来，给大家订了饭盒，大家就不去行政部闹。如果有人硬是要看大家饿着肚子，那么大家也没办法，只好去找个公道了。”
　　田副科长又是把桌子一拍，“我现在就在这儿扔一句话，我田富牙齿当金使，那个什么饭盒费，我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拿！谁要是不满意的，尽管去闹好了！去行政部还是去营销部，都随便你们！六十四块钱是不多，如果不是有人那么胡说八道，就算请了大家吃饭，那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有人那么说了，这钱我还真的不能出，出了不就承认我贪污了大家的午餐费？”
　　于是僵持了下来，田副科长不肯出钱，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去行政部或者营销部闹，李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只听见杂务科里面咕咕咕咕肚子饿得叫唤的声音此起彼伏。李穆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就一个个向同事们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李穆，今天第一天上班，请老前辈多多关照。”
　　那些人有的就说：“老什么啊，我今年才25岁呢，不过人不老心老，我是没什么希望了。小子，你要是不想和我们一样呆在这种毫无希望的地方，就赶紧跳槽吧。”有的说：“我知道你，你是得罪了人事部那个姜莉娜是吧？姜莉娜其实也没什么背景，你赶紧去找人，出点钱请几顿饭什么的，就能脱离苦海了……不像我，亏了公司50多万，这辈子都没希望了。”有的说：“听说你在那个入职考试拿了89分啊！不过还是没我厉害，当年我入职考试烤了92分……当然我和你考试的题目不一样就是了。”
　　那边田副科长和其他人的争执还没有结束，田副科长不肯出钱给大家买饭盒，杂务科的人也不肯自己去买，都围在那儿。现在是午休时间，李穆也没地方去，只好呆在杂务科的办公室里面看着他们。杂务科的办公室很小，9个人都在的话，就很挤了。待了一会儿李穆觉得气氛太凝重，这么多人又不好套话，正想着出去转一圈算了，文姿就在门口把李穆截住了，对他说：“李穆，这个给你。”她把中午打包的东西塞给李穆。
　　“你们今天晚上不加班吗？”李穆问。
　　“加班啊。”文姿说，“不过是加班陪银行的人吃饭，所以这些东西只能给你了。哎，听说吃完饭以后还要去唱卡拉OK，都不知道银行那些人会不会调戏我们。不和你说了，我回去上班了。”
　　李穆知道文姿根本就是在瞎担心，她有背景，贷款部的副总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不过狐大壮倒是难说，她长得漂亮，又没有背景，同时还比较穷，要是把持不住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诱惑的。银行和地产公司的人，说起钱来都是几千万几亿的，只有几千块的工资这么一比，顿时什么都不算了。
　　回到了办公室里面，李穆顿时就觉得自己被八双饥饿的眼光盯住了。抬头一看，办公室里包括田副科长在内，都在看着自己手里的打包，眼睛都快绿了。“这个……”李穆很无奈的把那一堆外卖贡献出来。两分钟之后那一大堆鸭子连同鸭朋友都消失了。20分钟后一个个都跑到厕所里面去，感叹说：“太辣了！你买来的菜实在是太辣了！”李穆很想对他们抱怨，太辣了你们还吃那么多干什么啊！


第三百四十四章 蜗牛角上的战争(2)
　　这时候杂务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其他人都在厕所里面蹲着，办公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李穆只好自己接了起来：“喂？杂务科，请问找谁？”
　　“昨天就跟你们说了我们这儿的打印机没有墨水了，你们怎么还没来加墨水啊？”电话那边怒吼，“早上你们说是要出去站街，现在都下午了，你们怎么还不过来？”
　　“加墨水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卖打印机的人吗？”李穆有些奇怪，他的绿宝公司里面也有很多的打印机，喷墨的激光的针式的，不过加墨水墨粉墨带这种事情，一个电话过去，别人就屁颠屁颠的来了，这可是一门收益稳定的长期生意啊。而且富贵地产还有电脑部，就算是要内部的人来换墨水，也应该找电脑部的人去换吧？
　　“换墨水的事情一向都是由你们杂务科做的吧！你是新来的啊？这都要问？”那边怒吼。
　　“是啊，我是新来的。”李穆说。更加关键的是，李穆不会换墨水。
　　“新来的？哦，我知道了，你是那个李穆。”电话那边的人态度倒是好一些了，“我们富贵地产的打印机呢，都是正牌的，原来的墨水什么的，也是正牌的。后来有个人提议……也不是有个人了，就是你们杂务科那个科长，当时他在行政部工作，说换用国产牌子的墨水更省。结果换来一看，什么国产牌子啊，就是杂牌。别人的杂牌服务还比较好，他找的人大爷一样，把墨水拿过来就完了，还要自己动手换。后来老板才发现了原因，那批墨水就是你们科长自己从墨水厂订购的！所以直到那批墨水用完之前，都要你们科长来换。不过你们科长都病休了，只好让你们杂务科其他人来换了……总之你赶紧叫你们田副派人来换墨水吧。”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那个没出面的科长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杂务科的正经雇员们玷污着李穆辛辛苦苦才洗干净的厕所，李穆等来等去也没等到田副，只好去厕所找。“田科长？田科长？”李穆在厕所里面叫了几声。
　　“是李穆啊？有什么事？”一个坑位里面传出来田副声音，“刚才我好不容易快出来了，被你一吓又缩了回去……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别打搅我上厕所。我说你打包就打包，干嘛非要买湘菜啊？大家都知道那家湘菜价格便宜菜量大，可是放起辣椒来不要命的啊。下次不要去那家要外卖了啊，就算要外卖，也要吩咐少下辣椒。”
　　下次我才不给你吃了呢！李穆心里说，当然嘴上还是先说正事：“有人打电话来说打印机没有墨水了，叫你赶紧安排人去换墨水。”
　　“是行政部那帮笔吧？他妈的他们自己又不是不会换。”田副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现在我也没空，这样吧，小李你去换吧。墨水盒在储藏室里面。你去签个单，然后自己拿一盒墨水，可不要拿多了啊！换完以后叫行政部的在单据上签名，证明他们的确用了墨水盒。”
　　“我不会换。”李穆说，“以前从来都没有换过打印机的墨水盒。”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现在的大学生，还不如我们那时候的高中生呢，一点动手能力都没有。”田副大发感叹，“你自己看说明书去吧，换墨盒很简单的。”于是李穆只好回去了办公室，打开储藏间，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打印机墨水，这个科长究竟买了多少墨水啊真是！要是把这些墨水清走，储藏室里面至少可以坐4、5个人吧？那样办公室就狗所有的人都安排一张办公桌了啊真是。
　　李穆拿了墨水，然后找到了物资申领表，自己填好了，放在田副的办公桌上面，用一个镇纸压着，用自己的电脑搜到换墨水盒的图示，然后跑到行政部。一进门，就看见主管贷款部的副总经理王翠翠正在那儿大发脾气：“你们行政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叫你们给我几份文件，到现在还没弄好！”
　　旁边就有人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推卸责任说：“王总，是打印机没有墨水了，和我们没关系的呢。给打印机换墨水是他们杂务科人的事情，和我们行政部完全没有关系。我们昨天就叫他们来换墨水了，他们昨天说要下班了不肯过来。今天早上又说要给营销部的站街，还是没来。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打电话过去，都没人接……哎！你就是杂务科新来的吧？”他对着李穆叫了一嗓子，“赶紧给我滚过来换墨水盒。”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就不信你们行政部只有一台打印机！我记得去年你们才打报告买了4台最新式的激光打印机呢！”王翠翠说，“还什么双面打印网络打印，每分钟能打印30张什么的，说的天花乱坠，都是狗屁！跟你们要几份文件，要了整整一天都没给我！不就是从电脑上打印出来吗？这能用得着多少工夫？”
　　“王总，我们买的那些激光打印机都是黑白的啊，您要的文件是图文混排的，还是彩色图片，只能用喷墨打印机来打，还得是照片级的喷墨打印机，才能完整清晰的用原来的精度打印出来您要的文件。”
　　“完整清晰你个头！我不过是想要我们子乌龙湖街那十几份物业的资料给人看看能做多少抵押罢了！上面照片清晰不清晰，根本就无关紧要。”王翠翠破口大骂说，“我好不容易菜约到银行的人出来吃饭，你给我来这一手？今天晚上我就要去和银行的吃饭，在这之前我要背熟那些物业的资料，要是你再不给我打印出来，我就把你们统统掐死！”
　　“这个……那几份资料都很长啊，换了墨水打印出来也得好一会儿呢。要不您先拿着电子版看着？”行政部那人低着头问，“不过这是公司的涉密资料，只能在这里看，你看这个……行不行啊？”
　　“我不喜欢看着电脑屏幕背资料！必须要打印出来的才行！”王翠翠说，“还是你们行政部的破电脑，我看着就头晕，还背资料呢！算了，你现在先把资料调出来，我记下几个关键的数据，到时候希望人家不要问太详细吧……你说我是刚来的，不记得这些资料或者记不清楚也就算了，我们贷款部那么多老员工，一个都不知道公司的物业资料，你说像什么样子啊？这些物业的资料为什么是涉密的？是不是你们行政部乱搞？”
　　“这个当然不是了，这个密级根本就不是我们行政部订的嘛……”那人摇头说。
　　李穆一边看着换墨盒的图片指示，一边跟着动手，居然顺利的把墨水盒换好了！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啊，要不是进了富贵地产，估计李穆一辈子都不会这门手艺。李穆满意的擦了擦自己脑袋上的汗水。要是再学会装机什么的，以后他也可以自称IT专家了吗？
　　话说李穆没赶上好时候，听说以前用DOS啊，windows95啊、98啊、2000啊什么的时候是要经常重装系统的，人人都练就了一身的重装神功。不过等李穆会用电脑的时候，已经是XP的天下了，装好了能用十几年，根本就不用重装，所以李穆也就没学会那种重装系统的手艺，至于自己装机器什么的，那就更加不会了。
　　听到王翠翠和行政部的人说起密级的时候，李穆心情正好，顺口就说：“富贵地产在子乌龙湖街那十几栋的物业，以前都是子乌房管局的无主托管房。后来龙湖街要重新开发的时候，这些房产不知道怎么就被富贵地产从子乌房管局买了下来……所以这些房产是涉密的。”至于为什么富贵地产能够先知先觉，当时这个手续又算不算完善，就是不可说的秘密了。
　　反正现在都过了好几年，房管所的领导换了好几茬，原始资料早就‘丢失’了，所以已经完全无所谓了，就算是那些房产的原主跑了过来，还神奇的拿出了足够的证据。富贵地产也是善意第三人，最多就是子乌房管所象征性的按照房屋原价值赔个几千块就行了。之所以这些房子资料的等级还是涉密，完全是因为李富贵忘记了。
　　“你杂务科的懂个屁啊！换好了墨水盒就赶紧给我滚！”行政部的那个工作人员说。
　　“你赶紧给我滚去打印资料！”王翠翠对着那人骂了一句，然后对李穆说，“这事是不是真的阿？这些房子原来是无主的托管房？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看了两眼，李穆刚想到一个‘我朋友的爸爸是子乌人在房管所工作听他说了这件事’的烂借口，王翠翠就抢先说了，“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考了89分结果得罪了人事部的新人，被分去杂务科做清洁工那个对吧？果然长得很高大。看来你应聘之前做了不少工作啊。小伙子，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光有能力是不行的，还得有关系。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虽然读了个博士，能力也未必有你强，至少那份考题，我就绝对做不出89分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蜗牛角上的战争(3)
　　（三更！）
　　想起那一份入职考试的题目，王翠翠就摇了摇头，别说89了，59分她也未必拿得到。要是慢慢做的话，也许可以勉强及格，可是只有三个半小时，是在是很困难啊。“为什么我能做副总经理，你却只能做清洁工呢？就是因为我有关系，你没关系。也不怕告诉你，我的关系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你没有这样的条件，就应该注意建立关系，就算自己用不上，以后也可以传给子女啊。不要持才傲物，就算人事部的再怎么垃圾都好，你怎么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得罪他们呢？”
　　“这个……我一时气愤不过。”李穆只好这么说。看来那个姜莉娜躺着中了不少枪啊，人人都以为李穆被发配去杂务科当清洁工，是姜莉娜做的手脚，其实这是李富贵的意思。也不知道姜莉娜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是什么反应，陷害一个新入职的新同事，这种摆不上桌子上的事情，根本连辩解都没有法子辩解。
　　“哎，你看看，一时气愤不过，造成了多大的后果！”王翠翠感叹说，“如果你进我们贷款部做办事员，怎么也能重点培养。干得好的话，每个月的提成都有一二万元，熬个两三年升成经理，提成就更多了。”
　　这根本就是骗鬼吧，你自己才在富贵集团工作了几个月啊。李穆撇了撇嘴，忍不住说：“我觉得吧，只要能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弥补关系上的不足之处。就好像智商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弥补情商上的不足之处一样。牛顿一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又有谁敢说他不是伟人呢？”爱因斯坦倒是很花心的，居里夫人还和弟子朗之万搞师生恋。
　　“你还真是……”王翠翠盯着李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的能力高到哪一个地步了？不要高估了自己，比如说吧，龙湖街那些房子，你能调查出来原来是房管所的无主托管房，已经算是尽力了吧？可是这还不够啊！你能调查出来这些房子的详细大小吗？还有用途和租金多少？”
　　“那14栋物业，全部都是商铺，总面积是1345平方米，每个月的租金总额在80万元上下，其中1号物业最多，长租给了麦当劳，签的是20年租约，每个月是5万块钱，每年根据市场环境调整租金。”为什么李穆会这么清楚呢，因为有一段时间是李穆去收那边的租金。那边的租户交租金很积极，就怕李穆把他们赶走。
　　王翠翠看着李穆好一会儿，没说话，跑到打印机那边，拿起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和李穆说的对比了一下，回过头来，又问了李穆几个问题。这怎么能够难得到李穆呢，不论是龙湖街那些房子的详细状况，还是银行贷款的文件手续，甚至是他们贷款部今天要宴请的建设银行的贷款政策，李穆都回答得头头是道。
　　“你还真是……怪不得能考到89分，还提前交卷呢！”王翠翠服气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要和建设银行的人吃饭，你也一起来吧。到时候可不要给我丢人啊，要是你表现好，我就和老板说说，把你要到我们贷款部来。”建设银行的人一向都很难搞，王翠翠的关系在工商银行，她父亲和建设银行又有写牙齿印，所以建设银行的人一向很不给面子。不过做地产生意的，做小了没什么关系，做大了，肯定是各个银行都要有关系能拿到贷款才行。
　　“好啊，没问题。”李穆答应了下来。建设银行贷款部的人嘛，李穆差不多都认识，到时候要先和他们说一下，不要搞露馅了。说起来，建设银行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专业搞地产的嘛，但是在省城的地产行业，别说老大工商银行，建设银行连农业银行都比不过，只在中国银行上面，排在老三。现在正憋了一股劲，想要超过农行，前一阵子李穆拿到了50亿贷款额度的时候，老是和李穆说，叫李穆在他们那里借钱，签约费顾问费什么的都好说，最好50亿都在他们那里拿。李穆敷衍了他们一阵子，也没答应下来。
　　出了行政部，李穆又被营销部的叫走了，他们的灯管坏了也要换，因为到处都找不到杂务科的人，就把李穆抓了过去顶包。李穆也不会换灯管，很想学习学习。拿着营销部的条子，在行政部支领了灯管以后，站在桌子上颤颤巍巍的对着坏了的灯管比划几下，居然把灯管拆了下来，然后把新灯管装了上去，一开灯，居然亮了。又学到了一样新东西啊，李穆十分的有满足感。
　　从营销部出来，又被项目开发部的抓住去修水龙头。杂务科的一早上没干活，积下来的工作就那么一大堆了。早上李穆专心扫地倒垃圾，人家还不好意思找李穆做其他的活。现在干开了，立即就抓着李穆四处救火了。李穆一边四处查看，一边很是担忧，这还是新楼呢，怎么就出这么多问题了？看来李富贵自己开的装修公司不行啊，李穆自己找人装修的学生公寓，质量就很好，这么几个月下来，从来都没听说有什么漏雨水龙头坏了的，看来那一家装修公司以后可以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要不干脆把那家装修公司买下来算了。
　　在网上下载了水龙头的维修课程和结构图，李穆认真的学习了半小时，然后才开始动手，旧的水龙头倒是很容易就卸下来了，可是新水龙头怎么都装不上去，一使劲，砰地一声，那个水龙头涌出一股大水来，顿时把李穆的全身都浇透了。靠，李穆明明已经把总闸关了啊。他连忙拿手堵着出水口，结果那些水沿着李穆的手沿四处乱撒，把整个茶水间都弄湿了。
　　怪不得有专门的水电工呢，果然不简单啊。李穆放开手，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闸门，把水闸关上，喷涌才停止。仔细研究了一下，李穆发现了问题，肯定是刚才自己修水龙头的时候没注意屁股，把水闸顶开了。一拍自己的屁股，好像是大了一些……不对，不是大，而是翘了些，最近都没胖，为什么屁股会变翘呢？
　　趁着没人注意，李穆把学生公寓那儿的水电工叫了来，让他偷偷地上了楼，把水龙头换好。自己在旁边偷师，认真学习，觉得自己学会了以后，让水电工把水龙头拆下来，然后李穆自己再装上去。装好了以后，李穆就又学会了一样新的知识……想了想李穆觉得不保险，于是就通知了人民大楼的物业经理，说有了一个新的租客，就在大楼里给这个水电工找了个房间，以后要修什么东西，李穆就给他发个视频电话，要是可以远程指导的就远程指导，要是不能远程指导的，直接过来帮忙。
　　在水电工的帮助下，李穆很顺利的修好了三个灯管四个水龙头，还有十几个按钮。按照这个水电工的说法，装修得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安装，很多地方都接触不良。要整改的话，就要全部都重新接一遍，大概需要20个电工干一个月。自己的父亲还真是遇人不淑呢，李穆想，以后其他地方的装修，也不能贪便宜交给富贵地产的装修队了。
　　到了4点多的时候，在水电工的指导下，李穆做完了所有杂务科积下来的工作，正准备回去杂务科那儿喘一口气，然后继续干他清洁工的重要工作——一天工作下来，垃圾又是一堆一堆的，还有厕所，也是变得很脏，不洗一次的话，根本就没法子看了！不过一进门，李穆就发现一个面色阴沉的家伙坐在科长的位置上，手里拿着李穆拿打印机墨水写的物资申领单，死死地盯着，仿佛上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这家伙天庭饱满，五官端正，那个神气，仿佛不是坐在杂务科这么个小办公室里面，而是坐在什么大会的主席台上，随时都能发表重要讲话一样。看到李穆回来了，那人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对着李穆点了点头，田副在旁边说了：“李穆，这是我们张科长。今天张科长好不容易病好了一点，就抱病来上班，没想到就发现了一个大大的问题。我真是惭愧啊，没想到去了个厕所，就被人钻了空子。”
　　这是哪一出啊？李穆没闹明白。幸好张科长跟着就解说了：“李穆，你没有杂务科领导人，我是说我或者田副科长的签名，就自己拿了打印机墨水。这是完全错误的！不符合公司的支领程序，违反了公司的规定，严重来说，这是偷窃，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张科长无限的上纲上线以后，就轮到田副出来威逼利诱了。
　　“李穆啊，你89分考进来我们公司，本来我和张科长都对你期望很大……没想到你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田副痛心疾首的说，“考虑到你也是一个年轻人，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对你的前途大大有碍。我和张科长商量过了，就放你一马。不过不给你一个教训，只怕你以后还会再犯，这样吧，那个墨水盒价值500元，就罚你10倍，5000块钱。”


第三百四十六章 蜗牛角上的战争(4)
　　说着田副拿出了一份合同，“当然了，我们也不会欺负你，就每个月拿你一千块钱，拿五个月就行了。你进我们公司，试用期是一千八百块一个月，八百块对你这样的年轻人，肯定是够用了。想当年，我拿着600块钱的工资，除了吃饭住宿，每个月还能剩下400块呢。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能吃苦，按照我说，600块钱其实是怎么都够了。”
　　李穆拿起那份合同，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李穆向田副和张科长各借了2500块钱，分5个月偿还，每月换1000块钱。张科长还解释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等你的钱都到帐了，我们两个就会在你的物资申领表上面签名，这样你违规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我……”李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副立即变了脸色，说：“你想说这个墨水是我让你拿的？你有证据吗？没错我是叫你自己把申领单填了，自己拿墨水。可是我也叫了你要拿给我签字，签完字才准拿出去啊！你没听到吗？啊？我告诉你，没有领导签名就自己拿走了墨水，说到哪里都是你不对！轻则炒鱿鱼，重则报警，这可是价值500元的墨水！足够立案了。以后你背着这个案底，再也找不到工作，没有人会要一个小偷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报警吧。”李穆笑着说。500元？1000元人家都不会给你立案的。现在的警察为了压低发案率，无所不用其极。能调解就调解，能糊弄就糊弄。比如说苏蕙在调查李穆伯父的时候失踪那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影响够大了吧？可是失踪不够48小时，子乌的警察就硬是不立案，而且省公安厅还支持这个做法。
　　“你……你不要不识抬举！”田副气得都哆嗦起来了，“我们张科长，得了癌症，还辛辛苦苦的回来处理你的事情！你知道他有多辛苦吗？你知道他有多难受吗？你有没有良心啊！为了五千块钱，你就忍心这么折腾我们张科长？”
　　喂喂喂，明明是你们在折腾好不好？“这五千块钱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李穆正色说，“你们要是喜欢去报警，就去报警。不想报警，还可以通知人事部。”不过转念一想，主管人事部的副老总是郭元荣，他说不定会把这事告诉李富贵，李富贵本来就不想让李穆在富贵地产做了，到时候把李穆和张科田副一勺烩了怎么办？“哦，我忘记了，办公物资这种东西，是行政部管的，你们去行政部告我好了。”
　　看着他们愣了愣，李穆也不想去行政部再找麻烦，于是加一把火：“实话告诉你们，我之所以那么着急换打印机墨水盒，是因为贷款部的王总急着要一份资料，一定要那台喷墨打印机才能打印。我换好了墨水以后，王总还夸了我几句呢。”其实不但夸了，还邀请了李穆晚上出去和银行的人吃饭，不过这事太离奇了，说出来反而削弱了真实感。只要说王翠翠夸奖了，应该能把这两个家伙吓住了吧？
　　“姓李的，县官还不如现管呢！”田副呲着牙说，“我可提醒你，人事部那边，有个人可是一直等着找你的茬呢。”他说的人自然就是姜莉娜，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传说，李穆之所以入职考试最高分还是提前交卷，却沦落到杂务科去当清洁工，都是姜莉娜使了坏。所以田副立即就把姜莉娜拿出来吓唬李穆了，“她可是人事部的经理，只要有了借口，开除你一个试用期的新人，非常容易！”
　　“你们去吧，我就看着她能不能开除我。”李穆怒极反笑。富贵地产的内部问题真是太大了，杂务科的科长和副科长，两个手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权力的人，都在拼命的利用那一点点的职位压榨下属。现在看来，中午吃饭那64块钱，妥妥的是田副贪污了。小钱不放过，大钱就更加贪婪了，不过5千块钱超过了田副的能力，所以他叫了张科长一起来。
　　现在眼看着张科长还是不够，田副又要把姜莉娜拉入伙，用来吓李穆。不过李穆怎么会怕呢？要在富贵地产炒人鱿鱼，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姜莉娜不过是一个人事部的经理，哪里有权力开除李穆呢？这种事情，一向都是要人事部的资深经理上报，然后主任签名，再上报给主管人事的副总，副总决定了才能算数。
　　可是李穆错了，没过多久，田副就一脸得意的拿着一张通知，啪的一声扔在李穆的面前。李穆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上面说李穆因为违反公司程序擅自拿走了墨水盒，近乎偷窃，但考虑到李穆年轻，不忍心毁掉他的前途，所以没有报警，只是开除了事。上面还叫李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后在别的公司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富贵公司的一番苦心。
　　“你看看，自讨苦吃了吧！”田副还在舔油加醋，“本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天意弄人啊！李穆啊，做人呢，不要这么死板，有时候通融一下，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通融，不到黄河心不死，闷着脑袋往前冲，很容易就会撞得头破血流的。你看看，刚刚找到的工作，这就没有了。”
　　“哎，年轻人看不清楚形式，总是会有的。老田啊，我们也不能够一棍子把人家打死。”张科长说，“在人事部，我也颇认识一些人，如果有那么一两万块钱活动活动，也未必不能挽回。”他看了看李穆，觉得他身上的衣服不错，家里应该是有点钱的，“李穆啊，你还是低头吧，可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洗刷不掉的污点啊。”
　　李穆看了看通知书，上面既没有公司的印章，也没有副总经理以上级别的签名，只有一个‘人事部经理姜莉娜’的私章。听到田副和张科长这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发言，李穆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直接摔门出去了。背后还隐隐约约听到张科长在感叹：“哎，年轻人就是冲动过头，老田啊，把李穆的座位撤掉，还有分配给他的笔、纸、回形针、文件夹什么的，都搬到我那里去。”
　　到了副总经理办公室，李穆直接就闯了进去，找到正在泡茶喝的郭元荣，问他：“杂务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科长长期病休，副科长连几十块钱都要贪污，然后那些科员全部都不服管教还不听话？”
　　郭元荣一愣，一边给李穆倒茶，一边回答说：“太子爷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杂务科嘛。，都是一帮废物，我们公司里面发现了贪污的索贿的无能给公司造成损失的，又顾及公司名誉，一时不能开除，就打发去杂务科做冷板凳，等风头过了公司准备好了，再把那些人开除掉。杂务科那个张科长，本来是工程技术部的，负责地产工程的监督管理，能力还算可以，就是喜欢在外面找花姑娘。结果上次找了个有病的，弄得满身菜花，他又不敢被老婆知道，没去正规医院，私下找那些老军医，拖了时间，后来是在拖不住了，才去的正规医院。这时候人都快不行了。好不容易治好了病，现正在家里养着，就算是养好了，也没法子继续干监理了。他对外都说自己得的是癌症，可是公司里谁不知道真相呢。所以就算是杂务科，也没有人会听他的，都在笑他是个鸡虫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亏田副还能叫得声嘶力竭，说张科长得了癌症怎么怎么样呢。“那么那个田副科长呢？”李穆问，“他又是怎么回事？对了，还有，杂务科那些打印机墨水不是张科买来的吗？”李穆记得行政部那个人还说了张科长原来是行政部的人呢，怎么郭元荣又说张科长是工程技术部的？
　　“打印机墨水？的确是张科买来的没错啊，那时候他已经发病了，本来公司顾忌影响，只是把他调进了行政部，都没让他去杂务科。没想到他在行政部也不消停，硬是说我们用的原装墨水太贵了，要换成兼容墨水，说是可以省好几千块钱一个月。行政部当时的副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忽悠了，批准了他的申请，结果就被人爆了出来，这些墨水根本就是张科从网上买来的，进货价是120块钱一盒，他卖给公司却是480块钱一盒。行政部上上下下都气得够呛，都要我们人事部给老板打报告，要抄了张科鱿鱼。后来老板顾虑着把生着病的员工炒掉，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就把张科塞到杂务科算了。”
　　说着郭元荣喝了一口茶，“田副科长的情形也差不多，也是贪污受贿，不过他贪污的金额很小，小到大家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向给承包我们公司接送员工上下班的中巴司机索取500块钱的辛苦费。要是这么一单也就算了，他还勒索给厨房送货的菜贩，收购废纸的贩子等等，都是几百块几百块的，甚至还有几十块钱的。弄这么多事情，一个月不过多收入3、4千块，要知道他的工资奖金合法收入，那时候有差不多两万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蜗牛角上的战争(5)
　　（第三更要等一会儿）
　　说着郭元荣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和老板发现了这件事情以后，都觉得很无语。本来想要立即把田副给开除掉，可是一想，这么低的金额，公司里面有谁会信啊？公司外面的人肯定会猜测这是内部权力斗争什么的。前几个月我们富贵地产传言很多，有的说要分解，有的说要搬家……公司上下人心浮动，再弄出别的事情来，对公司很不利，所以老板决定把他调到杂务科算了。”
　　说道这里他偷偷看了李穆一眼，传言里面最厉害的，就是说李穆的绿宝要反过来办富贵地产收购了，为此要先把富贵地产里面那些和李穆不对付的统统清洗掉，郭元荣有一段时间都相信了这个谣言。不过要郭元荣去拍李穆的马屁，那也太难了——不是因为郭元荣拉不下脸，而是郭元荣事情太多太忙没法子从子乌跑到省城去。所以郭元荣走了夫人路线，让自己的老婆去拍王翎鹰的马屁，结果没派上用场。
　　“等一等！”李穆又想了起来，“田副不是因为炒房子的事情失败被调到杂务科的吗？他自己用人头户做假贷款，假装把房子卖了出去，拿到了提成佣金以后又把房子退掉什么的。”当时这件事情还闹得很大呢。
　　“假贷款这事啊？”郭元荣看看周围，确定没人了才说，“这是他给公司顶缸呢。当时我们公司流动资金不够，就假造人头弄房贷。后来事发了，银行那边一定要我们给个交代，没法子我们就把田副拿出去顶缸了。幸好最后没有判刑，只是内部处罚。要不是有这一层功劳在，公司对田副怎么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调去杂务科，还给他当个实际主持工作的副科长呢。”
　　原来还有这种内情啊？李穆还真是不知道呢。“杂务科其他人也差不多？就没有像我这样清白无辜的吗？”李穆问。话说富贵地产也不算是管理很严格的机构，防止贪污腐败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得法子，一般只要能干活，不是特别明显的，也就糊弄糊弄过去了。被放进杂务科的，要么就是不能干活了，要么就是糊弄不过去了。
　　“基本上没有。”郭元荣说，“杂务科……这么说吧，就相当于流放地，没病没灾的谁会上那里去？当然太子爷你除外。”
　　“那么就把张科和田副两个人开除了吧。”李穆说。
　　“怎么忽然要开除了呢？”郭元荣没听明白前面这些和李穆这个要求有什么逻辑上的联系，“难道这两个人得罪太子爷你了？你也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反正他们都在杂务科这个流放的死地了，脾气臭点也是难免。”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李穆把那张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拿出来，看到这东西，郭元荣的脸从不解到困惑到愤怒到后怕，青一阵白一阵的，看得李穆十分过瘾。郭元荣之所以有这样的表情，自然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太子爷，而是因为这表明了人事部里面，有人可以无视他郭元荣的权威，私自走程序开除员工。
　　这一次李穆把通知书拿给郭元荣看了，以前的呢？不论什么公司，试用期的员工来干了几天不来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富贵地产自然也是不少，有多少是被这样私下开除的？试用期的人，看见盖着大红印章的人事部通知，有多少人回去怀疑？就算有人怀疑，又有多少人去了人事部又被打发走？
　　一个高级主管，就好像非洲草原上的雄狮一样，对于自己的地盘是很看重的。这样被下属越权，就等于是忽然发现自己胯下的母狮其实有一条是来抢地盘的公狮一样，伤心愤怒自然不必说了，还会非常恶心，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着“她怎么会是男的！”这样的念头，这时候什么劳苦功高对公司不利，都远远的扔到脑后去了。
　　“这两个家伙居然勾结人事部里面的败类做这种事？”郭元荣猜到了真相。
　　“他们借口说我领取打印机墨水的时候，没有找他们签名盖章，向我勒索五千元，我没有答应，他们就去人事部开了这么一份证明。”李穆说，“田副去了几分钟就开好了，足以证明他们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我个人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再委屈还能委屈得过做清洁工？我让你开除他们两个，是为你着想。这一次我们吸收了不少关系户吧？要是他们惹到关系户上面，恐怕你也会受牵连啊。”
　　“我立即就开除这两个开除！”郭元荣想了想觉得不对，“应该是三个，还有姜莉娜！”这个该死的女人才是罪魁祸首！“我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他的脑子里面迅速把姜莉娜的资料过了一遍，29岁，子乌人，家里父母俱在，都是国企退休职工，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开了个小店做生意，自从富贵地产搬走了，生意就支撑不下去，显而易见也是占公司便宜的。家里其他亲戚也都没有特别显赫的，最厉害的一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在社保中心做办事员。
　　没有关系那就好办了，“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教训她！”郭元荣恶狠狠地说，“不过呢，这事也不知道是姜莉娜的个人行为，还是人事部有别的同伙。”应该是有别的同伙吧？要不然被开除的人上人事部闹事怎么办呢？有谁会是姜莉娜的同伙呢？难道是人事部的主任？还是副主任？还是那几个资深经理？郭元荣要用不同的方法查个彻底，如果还能和李穆拉上关系，那就更好了。“不如太子爷帮我去问问，看看这个姜莉娜怎么说。不论她有多少个同伙，这次我都要一锅端了！”
　　“我去啊？好吧。”李穆想了想，“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太高级的同伙吧，至少他们就没有能够盖上人事部的公章。”
　　“人事部的公章在我这里呢，”郭元荣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保险柜。
　　李穆拿着姜莉娜写的那份解除合同通知，到了人事部。现在是下午4点半，人事部里面已经是水静河飞，没多少人了。姜莉娜只不过是一个经理，居然还有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不大，可是比杂务科那里八九个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看到李穆来了，姜莉娜迅速的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隐秘按钮，李穆自然知道，这个按钮的作用是叫保安。
　　“我劝你不要。”李穆说，“我记得我跟你提起过，来应聘之前，我是研究过富贵地产的吧？”李穆究竟有没有和姜莉娜说过呢？好像是说过的吧？不管了，反正这么说比较有气势，“你真的以为，我看见这么一张没有人事部公章，没有郭元荣签名的通知，就会当真以为这是富贵地产开除员工的通知吧？”
　　姜莉娜惊慌了一下，可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开除正式员工，的确需要郭总签字。不过你只是在试用期，只要我签名就可以把你开除了。我劝你不要采取过激的行动，你要知道，我们富贵地产的保安全都是退伍军人，打你这样的大学生，动动手就把你打死了。”姜莉娜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你以为闹起来，郭总会不闻不问吗？”李穆也虚张声势，“你要说是人事部的主任或者副主任把我开除了，那我也就认了。”看着姜莉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李穆就知道她应该没有这个层次的同伙？要是有的话，她应该冷笑一声，把那个主任副主任叫出来才对。“如果是资深经理的话，说不定我也信了。”说完这句，李穆再看姜莉娜的脸色，还是不对，难道她自己胆大包天？虽然这一次不过是5000块钱的事情，可是姜莉娜这也太不知轻重了吧？“不过你一个经理，能唬得了谁啊？”李穆再加一把火，可是姜莉娜还是什么底都没露出来。
　　这时候已经进来了两个保安，其实也不是富贵地产的保安，而是人民大楼的保安，其中一个还是李穆从学生公寓那边派过去的，看见李穆愣了愣，李穆就朝着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露馅。另外一个保安看了看李穆，评估一下，觉得自己没什么胜算，于是用宁事息人的语调说：“小姐，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姜莉娜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那个……没事，刚才我不小心按错了。”
　　“那您下次小心一点。”保安说完了就对原来学生公寓那个保安说，“队长，既然是误报，我们就回去吧。”要是别的公司，说不定还能说几句笑话坐下喝杯茶顺便休息一下，可是这个富贵地产听说是他们人民大楼老板的母公司，要是得罪了这里的人，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保安队长看了看李穆，李穆点了点头，保安队长掂量着李穆肯定不喜欢别人乱叫保安上来浪费警力，又说：“你们以后要注意点，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我们跑多几趟没关系，真有事的时候耽误了，那可就糟糕了。”然后又偷看了李穆一眼，李穆朝他赞许的点点头，他才告辞出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蜗牛角上的战争(6)
　　“你这个通知单是自己写的吧。”李穆继续吓唬姜莉娜，“如果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郭元荣，你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所以，要是，要是有同伙，赶紧把同伙交代出来吧。你不会真的自己一个人就敢做这种事吧？为了5000块？不对，应该说是为了少于5000块，田副和张科怎么也得分一点。
　　“我……”姜莉娜的眼睛忽然红了，然后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说：“对不起，我不想的，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是被胁迫的，我那个……以前田副没有倒霉的时候，曾经叫我做他的情妇，不过我没有答应。他就陷害我，找了个茬说我没有按流程申领一台手提电脑就直接拿去用了。然后他就想用这个来威胁我，还好他还没成功，自己就倒霉了。”
　　田副还真是……这么喜欢申领不签名找茬这一招？李穆对他都无语了，人家圣斗士都不会被同一招击倒，真人比不上圣斗士，也不能同一招重重复复的用啊！“那你怎么还会给田副开这么一张证明？”李穆问，“除了田副之外，还有其他人没有？”
　　“没有了吧？哦，还有你们杂务科的张科长。”姜莉娜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真的没有别人了？”李穆有点不相信，。
　　“就只有5000块钱啊，还能有谁？”姜莉娜说，“要不然分给别人都不够。”
　　“那么你们以前干过这种事情没有？”李穆又问。
　　“没做过，以前从来都没有新人会被分去杂务科的，在那里的都是老油条。”姜莉娜说，“对公司条例都精熟，别说这个通知书没有盖章了，就算是盖了章，要是想解雇他们，赔偿金一分钱都不能少，要是少了肯定要闹。田副怎么会自己掏腰包给公司解决麻烦呢？”
　　这可真没意思，没有惊天大阴谋，没有根深蒂固的犯罪团伙，没有涉及上层的利益链条？只是田副的一次突发奇想？这也太无聊了吧？李穆兴味索然，不过这事就让郭元荣自己慢慢查吧，反正和李穆没关系。“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李穆拿起那张通知书在姜莉娜面前晃了晃，如果姜莉娜自己去投案自首的话，说不定能够争取宽大处理。
　　“这……”姜莉娜又哭了起来，“求求你，不要把这个东西交给主任。更加不要交给郭总。要不然我就完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哥哥一家都要我来养。你把这个通知书给我吧，他们没有其他的证据了，反正田副和张科都倒霉了，他们没有法子再对付你的。求求你把这张通知书给我吧……”
　　“你不是还有个证据在田副手里吗？”李穆问。你养父母也就算了，居然连哥哥都养，还一家，究竟是有多圣母啊？话说富贵地产人事部虽然权力不小，可是外快不多啊，姜莉娜一个经理，工资奖金加一起，5000块钱一个月都不知道有没有。居然能够上养老下养小还养了哥哥一家，这是怎么办到的啊？还是人事部有什么李穆不知道的捞钱方法？
　　“他把那个检讨书还给我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写这个通知书。”说着姜莉娜又掉下眼泪来，不过看看李穆的脸色，姜莉娜就知道李穆没有心软，这下子要怎么办呢？看见女人哭了，男人一般都会心软的吧？姜莉娜靠这招混了不少好处，小时候打了人，读书考试作弊，进了公司犯错，都是靠这招混过去的。可是这个李穆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怪胎，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肯定是读书读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入职考试拿89分呢？
　　“这样啊？”李穆更加没兴趣了，好不容易亲自出马做卧底，居然什么情况都没探听出来，真是没劲，还不如去学修水管呢，“你的事情，我觉得不报告给郭总是不行的。”当然是不行的了，郭元荣都已经知道了，除非有机器猫的时间机器，否则怎么可能不报告给郭元荣啊？“你老老实实向郭总交代清楚，并承认错误，应该可以取得郭总的谅解。”李穆说。当然了，郭元荣不可能会原谅姜莉娜，不过这和李穆也没什么关系。
　　“小李~”姜莉娜下定了决心，抓着李穆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李穆能在入职考试拿89分，肯定是一个书呆子，既然是书呆子，肯定没有女朋友，就算有女朋友，肯定也是另外一个书呆子。女书呆子嘛，身材肯定不好，就算身材好，肯定也是不解风情，“好弟弟，你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情好不好？”
　　李穆隔着衣服捏了一下，还有胸罩在呢，什么都没摸出来。姜莉娜笑了笑，反手把胸罩解了下来。李穆忍不住又捏了一下，居然很有料啊，沉甸甸的，李穆把手收了回去，姜莉娜的红豆豆反而站了起来。“怎么样？好弟弟，你就放过我吧？”姜莉娜软语哀求。
　　“这个……”李穆倒是很想放过她，不过这事都已经告诉郭元荣了，还要怎么放过呢？再说姜莉娜自己也是自作自受，有事情不去走正规途径解决，偏偏要给别人勒索。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你拼着走正规途径，可能损失还没那么大。比如说闯红灯什么的吧，其实不过是罚两百块钱，可是要找人抹掉，请吃饭都不止这个数了。结果为了弥补请客吃饭行贿的损失，只能多闯几个红灯，结果一不小心发生了交通事故，撞了人已经够惨了，要是碰上了大货车什么的，那就更加倒霉了。
　　“好……好弟弟。”姜莉娜蹲下来，把自己的内裤从套裙里面脱了下来，然后站了起来。只穿着白色衬衣和套裙的办公室美女。姜莉娜本来只有八分容貌，可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也就变成了十分。“小声一点……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办公室的隔音很好的。”她早就已经把窗帘放了下来，这时候再从里面锁着门，也就没有人会闯进来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姜莉娜才穿上衣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问李穆：“怎么样？还有什么异样？不会被别人发现吧？”说着她照了照镜子，从桌子里面拿出一片柠檬，含在嘴里，总算把喜滋滋的脸色压了下去，“好弟弟，姐姐知道错了，不过姐姐认识得还不够深入，晚上再打姐姐的屁股让继续惩罚姐姐好不好？”
　　“晚上我有事！”李穆才没工夫对付她呢，晚上还要去参加贷款部宴请建设银行呢。李穆可是很想学习学习，富贵地产的人是怎么和银行打交道的。李穆自己的法子很简单粗暴，要么就是给顾问费，要么就是拿着市委市政府的条子。正常的商业公司的员工，是怎么和银行交往的呢？
　　“那明天好不好？要不后天？星期六星期天总有空了吧？”姜莉娜问，“或者白天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过来，我这儿很清静的。”一想起自己在上班的时候随时都会被李穆走进来侵犯，姜莉娜就觉得十分的兴奋。“弟弟，我们都这样了，你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了吧？”姜莉娜还是有些担心。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李穆没好气地说，等一下他就去和郭元荣说，先不要处理姜莉娜好了，“不过田副和张科实在是太可恶了。”田副就叫做田富，张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好依旧叫张科，削弱了不少气势啊，“我要想个法子对付他们！”先打个预防针好了，要不然明天这两人被开除了，姜莉娜惊慌失措，又要来烦着李穆。
　　没想到姜莉娜一听李穆这话，立即就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两个纸袋：“这是田副和张利两个人在杂务科搞贪污的黑材料，弟弟你拿去举报吧，姐姐不方便自己出面。他们两个勾结起来，除了工资没办法下手，其他什么绩效啊、奖金啊、补助啊，凡是经过他们手的，都要雁过拔毛一番。去年中秋全公司都发粽子，杂务科也发了，不过其他部门发的是五芳斋的名牌粽子，一人一个礼盒有5斤重，杂务科发的是从街边买来的粽子，一个三块钱那种。就是被田副和张利狸猫换太子了。后来田副和张利还私底下把换下来的五芳斋卖给了我们楼下转弯那家湘菜馆。还有今年过年的时候，公司给值班的人发了每人每天400块钱的值班费，因为财务全都不在，发的是现金，田副和张利两个人就把值班费扣了下来，换成湘菜馆的餐卷，其实一次过买400块钱以上的餐卷，湘妹子那边都是给八折的……”
　　姜莉娜把田副和张利的劣迹一样一样告诉李穆，原来杂务科这么个鬼地方，居然还能弄出这么多钱来啊，李穆有学到了东西……不过津津有味的听了一会儿，李穆一看表，居然已经五点半了！迟到了啊啊啊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 晚餐
　　“那好吧，我回去看一下。”李穆说，“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
　　“要小心啊！”姜莉娜含情脉脉地说。
　　李穆离开了办公室，去贷款部看了看，已经是人去楼空了。然后李穆给郭元荣打了电话，叫他暂时先不要处理姜莉娜，然后田副和张利两个人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先写好，明天李穆去拿。郭元荣虽然很奇怪，但是也答应了下来。刚刚打完电话，就看见狐大壮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掐着李穆的脖子说：“你个死人上哪里去了？”
　　“我那个……去给你们贷款部修门了啊。”李穆只好胡乱找了个理由，“我已经发现了，你们那个门不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接触不良。”反正满公司的电器基本上全都接触不良，“电线不合规格，布线没走好。”这都是李穆新学到的专业名词，“后来我去外面买了线，重新换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今天早上那种情况了。”看来要叫那个水电工连夜把电线换了才行，至于换了之后还不好，那就不关李穆的事情了。
　　“真的吗？那你可真是厉害！”狐大壮说，“不过你答应了我们副总说晚上一起去吃饭的，临时又找不到人把我们副总气坏了。赶紧和我一起去饭店吧！我和你一起打车过去吧，是在金皇朝啊……对了，你认识王总吗？她怎么会特地要你一起去参加招待银行的晚宴呢？听说那些银行的人都很好色，可担心死我了，幸好有认识的人一起去。”
　　“今天王总很着急的要一份资料，正好行政部那个打印机没有墨水了打不出来，是我去换的墨水，期间和王总攀谈了几句。王总知道我的遭遇之后十分同情，就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参加你们贷款部的饭局，要是我表现好，以后王总就找机会把我调去你们贷款部，这样我就从苦海里面挣脱出来了！”
　　“谈几句王总就对你这么好？”狐大壮羡慕地说，“今天我围着王总转了一整天，只说了三句话。一句是帮我去行政部打印一份文件，一句是怎么文件还打印好，最后一句就是你认识杂务科那个李穆吧？我约了他晚上一起去吃饭，却不知道怎么还没来，你去把他找过来。如果赶不上一起出发，你就带着他一起去金皇朝。”
　　“这里明明就好多句话了嘛。”李穆开玩笑说，“我还以为是‘谁？呸！滚！’三句话呢。”
　　“别开玩笑了！现在是下班时间，打车很难的。哎，都不知道能不能拦到出租车。”狐大壮说。她的忧虑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人民大楼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看见了十几辆的的士，不过上面都有人了。总算是看见一辆没人的，却被前面一伙同样是在人民大楼上班的家伙拦了去。
　　“对了，怎么去金皇朝吃饭啊？”李穆问，自从王市长倒霉了以后，因为生怕沾上王市长的霉气，公务商务宴请什么的就很少放在那边了。虽然说金皇朝因为位置好，还是很热闹，不过去吃饭的就是那些在步行街逛完街的普通市民，营业额和利润都降低了很多。李穆上一次还想直接把金皇朝的股份给罗大秘或者沈市长算了，谁知道罗大秘沈市长和宋书记都不肯要，不肯留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金皇朝很好阿！大家都说金皇朝是我们省城最高档的食府之一呢，雪花猪肉不限量供应，而且价钱还算合理，在那里请客很实惠啊。”狐大壮一边着急的看着车流，一边回答李穆的问题，“你也别闲着啊，注意看出租车，要是有空的出租车，注意拦下来。以前有很多摩托车的，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了呢？”
　　“好像是要创建卫生城市还是文明城市的时候禁了吧。”李穆也不是很记得，“文姿没有和你在一起吗？你怎么说幸好有认识的人一起去呢？”
　　“哎呀，你这人有时候看着通透世情的样子，有时候情商怎么这么低！”狐大壮转过头看瞪了李穆一眼，“文姿是什么人啊？人家是国土局的大小姐，和我们能是一路人吗？银行的人一看那个几十万的LV包，哪里敢对她下手。我就不一样了，浑身上下连眼镜带衣服鞋袜加一起都没一千块，你也差不多吧？”
　　其实李穆身上都有衣服加起来……他还真是不知道有多少钱。绝大部分是艾莉丝买的，有一小部分是以前一直穿过来的。鉴于艾莉丝并不喜欢买很昂贵的衣服，所以李穆穿着的东西，应该不会很贵吧？不过这也是很难说的，有时候艾莉丝会忽然抽风，或者被推销的骗了，买一些乱七八糟很昂贵的东西，上一次艾莉丝就花了八万多块买了个号称什么黑曜石床垫的东西，号称睡着能迅速进入深沉睡眠增强免疫力什么的，结果往床上一铺，就好像睡在石头地一样，根本就睡不着。最后没有法子，只能拿去客厅哪里垫着当地毯，干活干累了在上面走一走倒是很舒服。
　　“银行的人会调戏我，但是不会调戏她。”狐大壮做了总结说，“到时候如果真的有人来想对我什么什么的，你可要帮我啊……冒充一下我男朋友，怎么样？”
　　“男朋友？”李穆吓了一跳。
　　“你这什么表情啊？好像我配不起你一样！再说又不是真的，只不过教你冒充一下子嘛，又不是要你怎么样，最多星期六我请你吃饭好了。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拼搏，只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可绝对没有出卖身体的意思。如果被那些坏人玷污了，那可怎么办？你难道忍心就这么看着我下火坑吗？”狐大壮很不满意的对着李穆发牢骚，度把握得很好，牢字处在若有若无之间，骚字却发扬光大了，“难道你对文姿文大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所以不肯帮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着文姿有非分之想，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如果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呢？”李穆忍不住问狐大壮。
　　“这个……其实把……我觉得……我们那个……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直接！”狐大壮脸都羞红了，“我们才刚刚认识两天，哪里有这么快就问人家这种问题的！”
　　“那我们不就是两个癞蛤蟆了？”李穆的糟终于吐了出来，可是话一出口，就觉得这实在是太暧昧了，好像在表白一样。看着狐大壮的脸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李穆真是后悔不已，吐糟有风险，说话须谨慎啊！
　　过了好几分钟，狐大壮才终于说出话来：“谁……谁和你是癞蛤蟆！”然后她赶紧扯开话题，“下班时候打车真是难啊！平时都没有这么难的，为什么今天这么难啊！现在又没有下雨。昨天我是搭公共汽车回去的，你说我要不要在附近租一套房子啊？每天花45分钟来上班，总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哎，为什么还是没有出租车呢。”
　　“现在都五点四十五了，再不赶紧去，就来不及了。”李穆说，“不如开我的车去吧。”
　　“你的车？你有车你不早说！”狐大壮气得要死，“还耽误了这么些时候！”
　　“你也没问我有没有车啊，拉着我下来就要打车来着。”李穆觉得自己很是冤枉。他带着狐大壮到了人民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来到自己的辉腾前面，开了门让狐大壮进去。“坐前排要系安全带啊。”李穆说。最近省城交警闲的蛋痛，又整出了新规矩，前排乘客必须要系安全带。当然开车应该系安全带没错，李穆非常赞同这一点。
　　可是在市区里人多车多的，速度都在2、30公里，最高也不超过40，系安全带没什么必要，倒是经常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个警察来对不系安全带的人罚款。到了郊区人少车少速度提升上去了，却没有交警来管了，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吧？应该郊区抓得严市区可以松才对吧？
　　“这车是你的？”狐大壮大吃一惊，本来他以为李穆有一辆电动车摩托车之类的，或者夸张些就是QQ或者F0，就算是自行车，狐大壮都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居然是一辆四个轮子的外国牌子三厢车，看起来还有些豪华呢，幸好是大众，要是别的，狐大壮就更加不能接受了。“你这个是……是不是帕萨特啊？”狐大壮勉强认了出来，“排气量多少啊？很贵的吧？你怎么买得起？”说到这里狐大壮有些紧张，难道这个李穆也是富二代？他对文姿有想法，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是门当户对？
　　“二手的。”李穆说，“比原价便宜了一多半。”这车本来卖240万以上，李穆用了150万不到的现金，就买到了这辆车和另外好几辆车，算下来这辆辉腾是100万不到，所以说的确是比原价便宜了一多半，这是没错的。


第三百五十章 晚餐(2)
　　“你不会是骗我吧？”狐大壮将信将疑，“这车不会是你家里买给你的吧？”
　　“绝对是我自己赚钱买的。”李穆说。李富贵在这辆大众车上面绝对一分钱都没有出。
　　“那怎么会是军牌呢？”狐大壮发现了一个疑点，“肯定是你家里面买的车对不对？你家里面是军队的吧？”一想到这样，狐大壮就对李穆的兴趣大减了，她可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到条件太好的家庭，狐大壮这样的原麻雀，可想而知地位会很低，没有发言权，对着公婆姑子只能忍气吞声。穷点苦点狐大壮能忍受，可是这样的生活，狐大壮是绝对不肯的。
　　“是我上大学的时候自己打工买的车。”李穆说，“这车排气量大，耗油多，别人都不肯要，我不怕烧油，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下来。后来我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省军区的军官，他帮我弄成了军牌，这样能够省很多过路费年检费的呢。”
　　“贪污腐败！”狐大壮有些信了，“你读大学的时候打什么零工啊？能买得起车烧得起汽油，还能认识省军区的军官，让人家给你办军车牌照。要是那边那么好干，为什么你还要跑到富贵地产来当清洁工啊？”
　　“当然是因为前途了。”李穆说，“前一阵子我帮省军区干活的，收军属区的水电费什么的，虽然自己落下来的钱不少，可是这不是能够长久干的活。到时候理顺了关系，谁去收不是收啊？省军区那边又不肯给编制，连临时工都不算，到时候炒了鱿鱼，一分钱赔偿没有，民政局都没法子管。”现在李穆属于后备役军官，的确是没有编制。
　　“怪不得你的胆子这么大呢，原来是在军区混过。”狐大壮恍然大悟，又看看李穆的车子，“以前还好说，给军区打工油费能报销，现在自己干了，一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够养车的吗？你还是赶紧把车卖了吧，我听说帕萨特好像是1.8还是2.0的吧？以后你要买车，最好也买个小排量的，1.0或者1.2那种……其实我觉得根本就没必要买车，不如把钱省下来，租一个距离公司近的房子。”
　　李穆一边开车，一边听狐大壮说话，听到这里，顺口就问：“那要是碰上今天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呢？急着赶去吃饭什么的，出租车又拦不到，迟到就会做不成生意被上司骂，说不定还会被炒鱿鱼什么的。”
　　狐大壮无言以对，半天才说：“打不到出租车的情况又不是很多。再说了，要不是你这个家伙跑开了，我早就跟着公司的车走了，还会被拉下来？所以没有车是没关系的，害得我可能会被上司骂可能炒鱿鱼的是你！”
　　路上人多车多，李穆的车子走走停停，十分钟的车程，走了15分钟才一小段。李穆有些不耐烦了，狐大壮又在旁边催：“快一点啊！赶紧啊！快进去！不要停！快塞进去啊！里面还很空呢。”吵得李穆心烦意乱的。为了防止发生交通意外，李穆干脆打开了车上的警灯，比不比不的往前开，一路上的人都不知道李穆有什么紧急公事，慌忙避开。
　　“滥用特权！”狐大壮鄙视李穆说，“不过还挺方便的，你开快一点啊！再不快点就迟到了。反正都亮了警灯，要是还迟到，那不就白滥用特权了？”
　　沿着人民道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金皇朝，在酒楼旁边随便找个地方停了车，李穆就和狐大壮上了楼。这个时候军牌车还是挺有用的，至少不会被开罚款单，这个时候步行街附近正规能停车的地方早就停满了。如果有便宜地方的话建个停车场的话，一定能够赚钱的，可是步行街附近怎么可能有便宜的地方呢？金皇朝当然有电梯，可是李穆和狐大壮赶时间，电梯老不下来，他们于是决定自己走上去。
　　“他们在301房，好像叫做大宋。”狐大壮一边上楼一边和李穆说话，只是几十级楼梯而已，她就有些气喘了，“你以前有没有接触过银行的人啊？他们难不难打交道啊？会不会一见面就调戏我啊？”
　　“应该不会的。”李穆回答说。银行的人又不是色鬼，哪里有一见面就当面调戏的道理，就算看中了谁，也应该是找个中介私底下提出。“银行的人其实还挺好打交代的，就只要抓住一点，表现出来我跟本就不缺钱，借你的钱是给你面子。银行的人就会争先恐后借钱给你。要是你表现出来很缺钱，没有银行的钱就会死了，银行的人当然就不当你是一回事不借钱给你了。”自从李穆有了市政府的40亿财政担保之后，四大国行抢着借钱给李穆，其他的小银行更加不用说了，能让李穆在他们那儿开个账户，就好像很有面子了一样。
　　“有没有这么利害啊？说得好想你和银行打过很多交道一样。”狐大壮说。
　　“我是和银行打过很多交道啊，那些水电费收了我又不能把一个月十几万的现金都放在身边，不都还是存到银行里面去。因此就认识了很多银行的人。其实银行的人也有任务的，拉多少存款，放多少贷款，都是有指标的。我那个稳定的现金流，可是很受银行欢迎的呢。”李穆这可不是在吹牛，“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能碰到认识的人。”
　　其实是一定会碰上，李穆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建设银行来的是一个贷款部的副主任，姓刘，原来名叫志军。和即将要倒霉那个铁道部部长同名。求李穆在他们那儿借多点钱很久了，李穆开玩笑的时候给他算过一卦，说他这个名字意头不好，容易倒霉。谁知道他真的把名字改成刘光华了。盛情难却，李穆没法子，只好又在建设银行借了两亿元去平原市那边，在新养猪场的旁边修了个水电站。
　　现在来说，这个水电站除了给养猪场供电之外，卖电给电网，一度电只有一毛钱，一年到头也只有2、300万的收入。算上利息，两亿元的投入得十几二十年才能收回来。可是李穆知道过几年电力不足的时候，上网电价会上涨，平原市好像是两毛多，这样只要几年就能收回成本了。更加关键的是，这几年国家加大对农业投入，其中很重要的就是整理水利设施。那条河上下游都有很多的农田水利，整理的时候说不定会把李穆的水电站买了去，再和农业厅的勾结勾结，到时候不就能赚个几千万的了吗？
　　“要是你真的认识人就好了，他们总不至于调戏老客户的女朋友吧。”狐大壮还是很苦恼，“也不知道王总是什么意思，如果王总要我陪酒怎么办啊？你说要怎么拒绝，王总才不会记恨我？”狐大壮好不容易进了富贵地产，当然不想这么快就被炒鱿鱼。可是她也同样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王总自己也是年轻女人，怎么会让你做这种事情呢。”李穆有些不以为然，而且王翠翠又不是靠做业绩冲上去的副总，不会为了业绩不顾一切甚至还逼着部下去卖身的。王翠翠靠的是关系，她父亲在，工行的关系就不会消失，和建设银行的吃饭，不过是点缀而已，完全没有必要败坏自己的名声来讨好建设银行的人。再说了，就算王翠翠想逼，她还不会呢，逼良为仓这种事情，也是技术活。“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上到了301，果然是大宋房——金皇朝这儿的包间，用的是各个朝代的名字，从大秦、大汉、大晋、大唐一路下来，直到大清。可是房间多，统一朝代的名字不够，又弄些了魏蜀吴什么的充数。以前李穆自己请客吃饭的时候，最喜欢在西夏房间，当然不是因为西夏皇帝也姓李，而是因为西夏房间风景最好。
　　一进门，就看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啊？”狐大壮傻眼了，建设银行的人没有来，那是很正常的，被请客的人总是要矜持一点嘛，可是王翠翠他们是从5点25分就出门，比李穆他们早出发了十几二十分钟，怎么这时候还没到？这下子可惨了，狐大壮知道约的是6点，万一要是建设银行的人按时到了怎么办？她立即给王翠翠拨了电话：“喂？王总啊？今天不是在金皇朝301房间吗？”
　　“为？小狐啊？你们已经到金皇朝了？”王翠翠有些惊奇，“你们怎么那么快啊？我们还在路上塞车呢。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堵。我这边都快急疯了，你们先到就好了，赶紧吩咐服务员泡好茶搬好座位，建设银行那边应该是来五个人，我们这边是八个，加上你们俩，一共是十五人，赶紧的！建设银行刘主任喜欢和普洱，一定要熟普啊，熟普比较养胃。刘主任我听说他胃不好。金皇朝应该有云南来的普洱茶，应该是20块钱一位，就要那一种，可不要叫错了。有一种是10块钱一位的，那是本地种的普洱。”


第三百五十一章 晚餐(3)
　　其实嘛，王翠翠弄错了，不论是10块钱一位的还是20块钱一位的，李穆用的都是本地的普洱，不过一种是10块钱一斤，一种是20块钱一斤的罢了。听说人家的进货价，分别是一块钱和两块钱，可惜艾莉丝不知道人家的厂址，没法子直接从茶叶厂买茶叶。本来艾莉丝也有推出真正的云南普洱，50块钱一位，结果人家喝了都说味道不对，肯定是假货，结果卖不出去。
　　“好的，王总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通电话的时候，狐大壮的声音稳定有自信，可是一关了电话，狐大壮就慌张起来，“李穆，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啊？要我一个人面对着整整五个银行的人，我能行吗？”
　　“不是还有我吗？”李穆很想说难道我是鬼？“我们只要好好接待，解释立功了啊。”
　　“对啊，幸好还有你。”狐大壮看着李穆，“你不是和银行的人很熟的吗？只要接待得好，我们就能转正了！你还能调到我们贷款部来……要做什么呢？对了，先要摆好椅子，”大宋房是大房，足够20人一起吃饭，挤一些的话30人也没问题。既然今天只有15人，那么就要把多余的椅子搬走。“不对不对，应该是先叫人来泡茶……泡普洱对吧……是生普还是熟普来着？生普熟普究竟有什么区别啊？”
　　“生普比较香，熟普养胃。”李穆说。那些所谓10年陈20年陈的都是生普，要缓慢熟化，越陈越好。至于熟普，就是拔苗助长用人工发酵使之快速熟化。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李穆还是比较喜欢熟普，他觉得熟普那股朽木的味道别有风韵。“刚才我听到了，建设银行的刘主任胃不好，所以还是叫熟普吧。”
　　“好的！我这就去叫。”狐大壮立即出去找服务员，一阵忙乱之后，终于把椅子摆好了，茶叶也泡上了，“这个普洱茶要怎么泡来着？洗茶煮茶什么的？”狐大壮手忙脚乱的用手机上网查普洱的泡茶要诀，“第一道茶要泡5秒钟，第二道茶以后每多泡一次家两秒，第五道茶之后每多泡一次加五秒……李穆我没带表啊！你带表了没有？”
　　“我也没带。”李穆说，“你在心里默数不就好了。”本来李穆有一个劳力士金表的，不过金光闪闪的太俗气了，何况手机也能看时间，所以李穆从来都不带。艾莉丝倒是经常带着一个手表，不过那是电子表，纯粹用来看时间的。
　　“哎呀，我早就试过了，心里着急的话，默数数字会越数越快的。”狐大壮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钟表，就说，“开电视，找个有时间的台。”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狐大壮总算是洗好茶叶，泡了第一道茶，才松了一口气，“等一下建行的人来了，我们说什么好？打招呼的时候要怎么办？寒暄是平白些好呢，还是热情些好？我们是安安静静的等王总来，还是主动出击啊？要不要说个笑话什么的暖场啊？”
　　“当然要主动出击了。”李穆说，“如果光是把客人招待下来，我们哪里有什么功劳啊。”
　　“啊？那要怎么办？”狐大壮的心猛地跳动几下，难道还要做更多的事情？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呢？可是李穆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如果只是把建设银行的客人招待坐下喝两杯茶，这只不过是普通人也能干的活，虽然对于一个刚入职一天的新员工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可如果能够做得更好……怪不得李穆能够做89分还能提前交卷，她用满了三个半小时也只能靠65分。“那我们要怎么做？”狐大壮觉得自己胸中似乎也多了一种名叫野心的东西。
　　“当然是趁着王总还没来，就把这次的贷款的基本条件谈下来。”李穆轻描淡写地说。
　　狐大壮只觉得自己刚刚萌生的野心啪啦一声被击得粉碎，连忙拉住李穆：“你别犯傻啊！贷款要什么条件这种事情一定要王总来谈的，要是你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东西怎么办？我觉得我们只要提一提要贷款的事情就好了！就算是只说了该说的，王总也会认为你泄露了底牌的啊！到时候不要说立功了，还会被开除的啊！”
　　“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不用说，也能够把贷款办下来。”李穆说。其实李穆这也是没有法子，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还想看看王翠翠是怎么办贷款的呢。不过现在王翠翠没来，只有李穆和狐大壮两个，要是不抢先把贷款办下来，也不知道建设银行那帮人会不会胡思乱想，到时候暴露了李穆的身份，坏了李穆潜伏的大计，那可就……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总会有些麻烦。特别是姜莉娜那儿，要是知道李穆就是富贵地产的太子爷，说不定就会那什么了。把姜莉娜处理掉是很简单……哎，自己为什么就是管不住下面呢？以后要多吃些清淡的食物才行，还要读一读佛经，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你不要这么做好不好……”狐大壮苦苦哀求，李穆自己不过是个清洁工，被开除了就开除了，狐大壮可是正经贷款部的前途远大着呢。如果是自己出了错办坏了事情，那么狐大壮也就认了，要是被李穆连累，狐大壮那是死不瞑目啊。可是没劝两句，房间门就被打开了，服务员小姐说：“客人来了！”
　　狐大壮立即蹦了出去，如果来的是王翠翠，狐大壮就解脱了。可惜天不从人愿，来的是五个狐大壮不认识的人，都西装革履浑身富贵气，很明显是银行的高官。狐大壮这个狠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王翠翠被堵在路上，你们就不会啊！不过现在她的前途还可以挽救一下，只要拖着时间，不让李穆乱来就好。于是狐大壮跳到这几个人的面前，笑意盈盈：“你们好！几位是建设银行的……”的什么呢？狐大壮忽然卡壳了？大哥？太风尘了吧？先生？好像也不太对，怎么考虑来考虑去，忘记考虑最基本的称呼呢？
　　“几位是建设银行的领导吧？”谢天谢地，狐大壮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不过中间停了半秒，把狐大壮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是富贵地产贷款部的小狐，新人来的，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几位领导多多原谅啊。”话一出口，狐大壮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第一没有提王翠翠，第二好像说自己肯定会犯错撒娇一样，万一这几个人误会了怎么办呢？第三就是……狐大壮想了半天的暖场笑话居然没有找到机会说出来。
　　“啊？”领头那人楞了一下，看见狐大壮背后的李穆，眼前一亮，冲前两步握着李穆的手说：“李老板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啊……虽然我们大前天菜一起吃饭，不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的话，我们已经9年没见面了啊，人的一生有几个九年，今天晚上我们非要喝九杯不可。”
　　狐大壮没想到自己没说笑话，这个银行的领导倒是说笑话了。看来这个李穆没有说谎，他还真的是认识建设银行的人呢。想到这里，狐大壮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千万不能让李穆找到机会谈贷款的事情！她跟着那几个人回到了房间里面，正想说话，李穆就给他们做介绍了：“小狐，这位是建设银行的刘主任，这位是小张、小李、小卓、小……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狐大壮眼看着李穆的失礼行为，还以为银行的人会不高兴，没想到被李穆忘记名字的人一点都没气恼，反而点头哈腰地，对李穆说：“我叫做陈东，上次和李老板在绿宝哪儿吃过饭的啊，李老板还夸奖过我写的字很清秀来着。”
　　李穆一回想，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一天李穆和刘光华吃饭，顺便签顾问费的合同，本来是李穆准备好的，临到要签字了，才发现有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打错了一个字。李穆先把负责写合同那个秘书开除了，然后和刘主任致歉，本来说明天改好再签，刘主任说不用，一挥手，让这个陈东把整份合同重新抄了一次。饭都还没吃完，陈东就抄好了，字迹和打印出来的一样清晰。当时李穆很是惊异，不由得夸奖了他几句。
　　“对，我想起来了！你写的字真好看，现在很少有人这么下功夫练字了。”李穆说。
　　“那当然了，我们陈东是国学世家，从小就练毛笔字。”刘光华脸上有光，很是高兴，“要是搁以前，那就是秀才的料子。李老板，以前要考秀才啊，第一关既不是四书，也不是五经，而是这字。毛笔字越工整，就越容易录取。否则的话，就算你有经世大才，改试卷的看半天才懂你写什么东西，心里有气，这个分数自然也就不高了。”
　　“原来如此啊。”李穆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惨了，打字还行，用手写的字，像是狗爬一样。”说起来，李穆小时候也是练过毛笔字的，不过后来就完全抛弃了手写，除了签名之外，很少会写字。


第三百五十二章 晚餐(4)
　　虽然说狐大壮心里热切期望李穆和刘光华就这么东拉西扯下去，然后王翠翠可以及时赶到。可有一次事与愿违了，李穆和刘光华谈了好一阵子，王翠翠还是不见踪影，结果李穆和刘光华就转入正题了：“刘主任，我们王总在塞车，应该很快就会到的。”
　　“是啊，最近塞车原来越厉害了。”刘光华也说，“对了李老板你自己生意做那么大，怎么跑到富贵地产去了？”还去了贷款部？李穆去贷款部干什么啊，他现在手头就有好几十亿的信用证，据刘光华所知，不过是用了十几亿而已，还有好几十亿没用呢。刘光华知道李穆是李富贵的儿子，不过按照刘光华的信息，李穆应该和李富贵不是很对付啊。
　　“那个，也就是去帮帮忙。”李穆说，“对了，本来呢，今天王总请刘主任吃饭，是想向你们银行借钱的……”此言一出，狐大壮就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有没有搞错啊，也不铺垫一下，向银行借钱，能是这么简单的吗？别的不说，你知道富贵地产想借多少？要是借的太多了，利息你来出吗？要是借的钱不够，剩下的缺额怎么办？狐大壮心里这个后悔啊，都没看出李穆这么缺心眼，这一次肯定要被连累了。刘光华听到李穆这个要求会怎么样呢？多数是把李穆当成疯子吧？
　　狐大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光华立即就说：“借钱啊？这是好事啊！李老板你要借多少？十亿够不够啊？要是不够，我回去和行长说说，肯定能够弄到更多的配额。就是这个月内不一定能批，最早也得下个月。不过李老板你放心，只要一有配额，我们立即最优先的保证给你。”
　　狐大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借钱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吗？这个副主任这么容易就把10亿元拿出来了？难道李穆用了催眠术吗？就算刘主任被催眠了，为什么其他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难道是全体催眠术吗？那为什么自己还保持着清醒呢？狐大壮记得以前家里面办过房屋贷款，从申请到办好所有手续，用了足足半年，而且狐大壮家里面本来想借30万，最后只批下来25万，这还是拼命求人的结果。为什么到了李穆这儿，就是肯定能够弄到更多的配额呢？
　　对了，这几个不是什么建设银行的吧？是李穆找来的演员吧？一定是这样！肯定是欺负自己不认识建设银行的人，所以来演戏的吧？狐大壮这么想着，不过这究竟是什么目的呢？难道是想骗财骗色吗？她狐大壮可不是能够这么轻易上当的人啊，就算李穆真的能够从银行随随便便借出10亿来，狐大壮也不会随便和他上床的。
　　“又不是我自己要借，是富贵地产要借。”李穆补充说。
　　“只要是你李老板的面子，谁借又有什么关系呢。”刘主任哈哈一笑，“到底要借多少啊？说真的，十亿八亿的是没有额度了。一亿两亿的，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要是三亿四亿的话，就得回去和我们行长商量商量。我们行长明天有空，不如明天一起吃饭怎么样？”
　　你有没有搞错啊！狐大壮心里在怒吼，你们行长很忙的好不好，你不要随随便便的就给你们行长找饭局好不好！今天下午狐大壮听了贷款部几个前辈一直再吹，他们能够约到银行贷款部的副主任吃饭有多难多难，可是这个贷款部副主任怎么一下子就把他们行长给出卖了啊！肯定是演员吧？一定是的吧？
　　“明天我没空啊。”李穆叹了一口气说。狐大壮听了简直就想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拍在李穆脑袋上，你有什么重要事情啊？左右不过是倒垃圾换灯管罢了！“其实嘛，我也不一定要借钱的。算一算，我手头上的现金，让富贵地产用一下的话，应该也够了。”李穆懒懒散散地说。
　　“李老板不要这么说嘛，现金流是很重要的，能借银行的当然借银行的啦。”刘光华低声下气的说，“自己的钱不经花啊，借来的钱才是钱。书非借不能读也，钱非借不能用。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吃饭，你忍心大吃大喝吗？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买车，你能为了天窗真皮坐椅疝气大灯之类的东西掏多十几万？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买房，你能为了方位朝向第几楼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多付出几十万吗？贷款拿到的钱就不同了，不论是鲍鱼还是顶级跑车，又或者是带着一千平米花园的别墅，都能狠得下心买了。”
　　“哎，你说的也对，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借些钱吧。”李穆说，“用子乌龙湖街的14栋物业作抵押。应该是要借……那个……”龙湖街那些物业，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是25万左右吧？20年的话就是6000万，然后按照70%最高的额度算，就是4200万，“应该是要借4000万左右吧。”李穆说。
　　“才4000万，李老板你要借的话要什么抵押嘛真是。”刘光华说。
　　“还是要的，不能让你们难做嘛。”李穆大手一挥，“就这么说定了啊。”
　　“李老板可真是体谅我们啊。”刘光华说，“那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能拿钱了。”
　　这就拿到4000万的贷款了？狐大壮都快要疯了。这可是4000万！不是4000块！就算是4000块，狐大壮都很难借到手，可是这个李穆这么装了一会儿笔，就把4000万的贷款谈下来了？虽然狐大壮是第一天入职，可是她也知道，贷款是没阵么简单的吧？不要说贷款的利息，就算是那些潜规则的顾问费什么的，也要一项一项慢慢谈啊！你找人来演戏，好歹也演得像一点吧？正当狐大壮忍不住想要揭穿李穆的时候，王翠翠终于来了。
　　她一进门，就快步走到刘光华面前：“哎呀，刘主任，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太堵车了。”
　　“没事没事，小翠，你去外国读了个博士，可真是漂亮了不少啊。”刘光华自然是认识王翠翠的，“难道是因为外国的水土特别好特别养人？其实你都出去了，就没有必要回来了嘛。国内多乱啊，哪里有人家国外那么发达那么法制，哎，我也想着移民很久了，就是不会英语，带了国外寸步难行啊。小翠你的英语又没问题，干嘛回来啊？”
　　“国外都快闷死了，那边是好山好水好寂寞，国内就不同了，好脏好乱好快活。”王翠翠说，“再说了，现在全世界只有国内的经济增长这么迅猛，要做事业，还是要回国的。以后年纪大了，再去国外养老也不迟。”王翠翠一干人和建设银行一干人打过招呼分别坐下以后，“小狐啊，怎么没叫人近来泡茶？”王翠翠有些奇怪地问。
　　“那个……要谈正经事情的话，被那些服务员听到不好吧？”狐大壮怯生生地问。比起泡茶什么的来，另外一件事让狐大壮更加震惊，他妈的这个还真的是刘光华刘主任？建设银行省城支行贷款部的副主任？不是李穆找人来冒充的？不会是王翠翠也被骗了吧？一定是这样的，狐大壮眼前出现了一到新闻标题：清洁工策划惊天大骗案，海归博士失财又失身。等一等……为什么是失财又失身啊？狐大壮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扔出去。
　　“这有什么要紧的，你泡茶功夫行不行啊？”王翠翠拿起一杯普洱一口喝下去，“还好，那今天泡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小狐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啊？我们走两步就被塞好几分钟，到处都是人。”
　　“是啊是啊。”刘光华也感叹说，“以前有辆车，那可真是威风。现在有辆车，屁都不算，太便宜了啊。现在个个都有钱了，房子什么的又被你们地产商炒得贵死，大家只好去买车，搞到路上车那么多。我们这儿五个人，就开了四辆车过来。唯一没开车的就是我，那是因为我的车拿去修了。”
　　“虽然说车是便宜了很多，可也没有便宜到能够随便买的地步啊！房子的价格是高，可能说是我们房产公司炒起来的吗？我们辛辛苦苦赚了钱，最后大部分都上交了给你们银行啊，自己就落个辛苦钱。一不小心做坏了哪一个项目，就亏大本了。就算是运气好，也是你们银行发达，你们还一点风险都没有，什么抵押担保全都拿齐了才肯借钱。”王翠翠说，“我们这里10个人，就是开着两辆面包车来的，哪里有多少辆车啊。”
　　“银行这么好，小翠你又不进银行干？”刘光华哈哈一笑，“凭着你普林斯顿金融博士这个招牌，别说去工商了，就是来我们银行，一样能够混得如鱼得水。怎么就去富贵地产了呢？还不是因为富贵地产‘钱景’比较好啊。你们地产公司是第一手，我们银行是第二手甚至第三第四手了，稳定是稳定一点，可是要论赚钱，怎么比得上你们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 晚餐(5)
　　说到这里刘光华看了一眼李穆，要论赚钱，也没人能比得过这个富二代了。别的不说，就是那个养猪场的赔偿金，一次就拿到了40亿！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够拿多少，就算是一个公司，利润是40亿的话，就算李穆只是总经理，一点股份也没有，至少10%奖金，那也有4亿了，何况李穆肯定不算是没股份的。按照他们银行内部的估计，李穆至少能够分到15到20亿，扣掉2、3亿的成本，净赚在10亿以上！
　　这可是10亿啊！他刘光华要是有10亿的话，立即就移民出国去！还呆着国内干什么啊？到处都是人情，多累啊。在国外谁也不认识的，只有钱带来的荣耀，那就是天堂的日子啊！可惜刘光华也知道，自己英文不好，去香港吧，粤语也不必英文好听懂。听说新加坡不错，可是刘光华又没门路移民过去。
　　“对了，刚才我已经和李老板……现在应该叫什么了？刚才我已经和李兄弟达成协议了，他说富贵地产要借款4000万左右，我已经答应了，利息给你们算优惠点吧，抵押品什么的，马马虎虎过得去也就行了。”刘光华说，“不过有一点呢，我要说清楚……还钱要按时间还啊。”
　　如果贷款只要按时间还，那可真是太轻松了，现在不论是地皮还是房屋，屯着的话都是一年30%，40%的往上涨。“那当然了。”王翠翠看了一眼李穆，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居然就这么办成了？还是这样的条件？如果是工商的话，王翠翠自己说不定也能谈到这样的条件，可是那是建行啊！难道李穆也是前任建行行长的儿子？
　　银行的圈子又不大，要是有这样的人，王翠翠应该听说过才对……虽然说王翠翠过去几年都在国外读书，可是一直和国内有联系，应该不至于如此孤陋寡闻。要说是办事能力的话，这个能力未免也太强了吧？王翠翠又看了一眼狐大壮，刚才她都亲眼看见了，要仔细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行。
　　这个战绩实在是……如果真是没行贿没给钱把4000万的贷款谈了下来，这能力得强到天上去了吧？按照王翠翠的机会，首先要请这个刘光华吃饭，吃了十顿八顿以后感情好了，再接着谈借款条件，送钱送房子什么的，王翠翠也都认了。主要不是真的要钱，而是要打开这个门路。结果王翠翠认为坚不可摧的门户，准备了万能钥匙锤子液压剪焊枪切割机，还没来得及动手。李穆一拉，那个门就开了？
　　“没想到你们已经谈好了啊，李穆你真能干。”王翠翠拍了拍李穆的肩膀，看上去很轻，实际上却是很用力，李穆险些没叫出声来。“我都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干啊！”王翠翠很是怀疑的看着李穆，虽然说能够在入职考试上面拿到89分已经是很惊人了，可是办下4000万的贷款？这又不是读书就能读出来的。
　　“我和刘主任以前就认识。”李穆连忙解释说。好像是办得太过头了，反而招惹上了怀疑。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呢？要是低调一点不就好了？算了，反正真实身份被人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最多就是给姜莉娜一笔钱把她给打发走……还有来的时候开了警灯什么的，为了赎罪，就找个贫困山区捐钱建学校吧。
　　“是啊是啊，以前李老板和我们建行合作得很好。所以他一说，我就同意贷款了。”刘光华也和李穆装熟，“李老板还会看相算命呢，他给我算过，说我原来的名字不好，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名字都改了。小翠啊，你也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是叫做志军的吧？就是李老板告诉我说这个名字不好，所以我才改成了光华……其实也不算是改，而是变回原名。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给我起的名字就叫做光华。后来我妈嫌这个名字不好，就改了叫做志军，她是军队出身，一直想让我也去参军来着。不过后来我没听她说，没去参军，去读了大学。”
　　既然已经达成了交易的意向，接下来当然就是庆祝了，要庆祝，自然就要喝酒了。富贵地产这边十个人轮流上阵，被建行的五个人灌得人仰马翻——当然不是因为建行的人能喝，而是因为食物链。在地产行业中，地产公司吃普通人，银行吃地产公司，然后官员吃银行（当然官员们也会吃地产公司）。体现到酒桌上，就是地产公司的人给银行的人敬酒，敬的人要喝光，被敬酒的人随意。如果是银行的人给地产公司的人敬酒呢，规矩就反过来了，敬酒的人随意，被敬酒的人必须喝光。
　　连王翠翠都被灌了好几杯，脸色发红，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个个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看到这个情况，王翠翠心中叫苦，没想到带了10个人过来还是不行。陪客户喝酒，这是做业务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论是卡拉OK里面陪唱歌的，还是人民大会堂里面陪外宾进行国宴的，都一样。
　　富贵地产里面有很能喝酒的，不过那些人隶属于行政部，营销部也有一些。王翠翠和李富贵打过报告，可是一个都没能要来。弄得王翠翠只能够用数量来抵质量，现在看来这个思路是错误的。10个不怎么能喝的，根本就比不上一个能喝的。别的不说，刘光华站起来说一句：“大家一起来一杯。”10个人就得喝10杯，如果是一个，那就可以只喝一杯。AOE技能比单体伤害的牛多了。
　　看到李穆去了厕所，王翠翠也跟了上去，然后在李穆关门那一瞬间，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干什么啊！”李穆吓了一跳，“你也要上厕所？王总你先上了好了。”
　　“上你个死人头！”王翠翠喝了酒，说话也不怎么顾忌了，“你和我老实说，你是怎么认识刘主任的？为什么你能够这么容易从他手里面拿到贷款？是不是你爹认识他？你是官二代是不是啊？”
　　“当然不是了。”李穆说，他是富二代倒是不错的，官二代可算不上。李富贵当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子乌政协委员罢了。李富贵有一次想选人民代表，结果花了20多万都没选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钱都扔出去了，饭也请了，到最后一投票，李富贵就楞是输了去。所以以后人家再和李富贵说人大代表是指定的，李富贵都不信，他也被指定过，结果呢？还不是落选了。
　　“那你怎么可以借到钱的啊！”王翠翠又举起手来想拍李穆的肩膀。
　　李穆连忙让开：“你是练铁砂掌的啊？一掌拍下来把我的肩膀都拍肿了。”
　　“你真没见识，什么铁砂掌，我这是正宗寸劲！”王翠翠鄙视李穆，说着往洗手盆按了下去，啪啦一声，洗手盆上面的瓷砖裂出一条缝来，“我那是对你手下留情。要不然你的肩膀早就断了。哼哼，你赶紧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是怎么说服那个刘光华的？”
　　这么利害？李穆仔细的看洗手盘，瓷砖的质量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弄出裂缝来的吧？“我和他以前就认识，在大学的时候，我在省军区那儿打工……”李穆把他和狐大壮说了一次的那个谎言又说了一次，“那时候我就是把收来的水电费放在建设银行，那笔钱不少。”
　　“一个月十几万？的确是不少，不过刘主任是贷款部的，拉存款的事情和他没关系啊。”王翠翠没有狐大壮那么好骗，“再说就算你认识他，也不能就这么让他给你放4000万贷款啊！这是4000万啊！要打点多少人才能把钱弄出来？”王翠翠对银行里面的事情门清，“这可不是光凭着交情就能够办成的事情。”
　　“当然不只是交情了。”李穆说，“更多的是顾问费……当然这些事情就是你们谈了。不过我向你保证，肯定不会比别人的多。”顾问费这种事情，除了政策性贷款，那是谁也免不了的。就是李穆这一次的40亿赔款，市政府用财政担保，也没能够让李穆完全免除顾问费。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银行的人怎么可能看着这么多钱从手中流过，地产老板们用这些钱来发大财，但是他们却只能干看着？这怎么可能呢？
　　“这也不单只是顾问费的事情。现在等着借钱的人那么多！”王翠翠又是一巴掌拍在洗手盘上，这一次却在自己拍出来的裂缝上割了一下，抬起手看，一点也不疼，只有一条浅浅的裂缝。不一会儿鲜血就从那条裂缝里面涌了出来。“该死的！”王翠翠把手指含在嘴里。“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我都为你流血了，快给我说老实话！”
　　李穆掏出来止血贴给王翠翠包上，可是血太多了，一会儿就把止血贴浸透失去了作用，“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要不要去医院啊？”李穆问。
　　“去你个头！你赶快说！”王翠翠一挥手把那块止血贴扔到马桶里面，“不说的话，我就糊你一脸的血！”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东海龙宫
　　“好吧好吧。”李穆投降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我是绝对不会赖账的，所以刘主任放心把钱借给我。”
　　“为什么你是绝对不会赖账的啊？”王翠翠问，“就算是美国财政部还可能会赖帐呢。再说了，就算你不会赖账，这又有什么用？现在是富贵地产借钱，又不是你私人借钱。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不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老实告诉我，说不定我会让你做个经理什么的，反正你贷款这么有天赋，我们贷款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要从银行弄贷款。”
　　“好吧，”李穆说，“你们银行呢，最重视的就是文件。只要有文件，手续是齐全的，有担保有抵押，银行就敢把钱借出来。最后就算是不能还款，只要手续是齐全的，贷款员也不会有责任。”刘光华把王翠翠看作是富贵地产的，李穆却比较倾向于把她看成是银行的。“但是呢，要是不能还钱的款子太多，绩效考核成绩不理想，贷款员也会有麻烦。”
　　“所以呢？”王翠翠问，“我明白了……你是人头户！你用省军区的水电费来给刘主任干这种活！”所谓的人头户，就是办假贷款，调整贷款的结构。比如说刘主任这个月一共有1000万的贷款收不回来，眼看着绩效考核就要不行了，那要怎么办呢？乖乖的接受将薪停职？那当然不行，于是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法子。
　　找个人（比如说李穆）在银行借一笔款子，然后用从银行借出来的钱，给一个暂时手头不方便的人先把款子还上。等到下个月这个人方便了，再把钱还上来。这样客户保住了信誉，刘主任保住了绩效，当然，事情并不总是如此美好。这么做风险当然是很大的，万一要是那个客户没把钱换上，那可就糟糕了。
　　“怪不得你能够买二手车呢，原来是做这种事了。没出事算你好运！我知道有很多人做这个都出事了，以后别这么傻了啊，不过现在你都不在军区干了，想要继续做这个都没有机会。”王翠翠说，“你帮过刘主任多少次啊？刘主任就是这么欠了你的人情？你就这么把人情用了？不对，这最多能够说明刘主任为什么愿意把钱借给你，但不能说明为什么你不会赖账啊……虽然说富贵地产的确是不可能赖账的。”
　　我不会赖账是因为我在建设银行哪里有十几亿信用证啊！还是用财政抵押的，但是李穆又不能把这话告诉王翠翠，只好笑而不语。王翠翠反正得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也就不再追问了，“你就这么把4000万的贷款权交给公司了？要是你自己拿了这4000万的贷款去做生意，应该能够赚很多的吧？就算是转手借出去，那也有好几点的利润啊。”
　　“我觉得把这个人情交给公司，利润更高。”李穆说。
　　“我很欣赏你这么有野心的人，我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这么做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王翠翠摔着自己的手说，“我明天就可以和老板说，把你调到我们贷款部来。不过正式的调动可能要等到下个月。然后我会给你机会，如果你干得好的话，明年我就升你做经理。要是你在经理任上干得也很好的话，我还可以升你做资深经理。不过你想要成为贷款部副主任主任，就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甚至也不是老板一个人说了算，是董事会通过决定才能算数。我可以向董事会推荐你，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你自己。”
　　“可是我听说我们老板占的股份是51%啊。”李穆说，“这个比例，董事会里面已经是一言堂了吧？”说实话，富贵地产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召开过董事会了，按照公司章程，应该是两年召开一次股东会重新选举董事会。不过这条规定从来都没有被好好执行，反正要投票一定是李富贵赢的。
　　“虽然是51%，不过也不能说是一言堂。”王翠翠说起八卦，顿时精神一震，连手上的伤口都忘了，“富贵地产第一大股东是老板，第二大股东是老板娘。而我们老板呢，又怕老婆！你见过老板的老婆没有，长得可有气势了，听说是美籍华人，老板起家的钱全都是向老婆借的。就算董事会里面其他人没关系，老板娘的意见怎么可能忽略呢。”
　　“我们老板娘不是美籍华人，她是加拿大华人。”李穆纠正王翠翠说。而且李富贵起家的钱也不是向王翎鹰借的，而是自己赚来的。是后面李富贵做地产生意失败差点破产，和王翎鹰借钱才渡过难关，渡过难关以后李富贵又让王翎鹰债转股……当然这里面的复杂关系一时半会儿就说不清楚了。
　　“这样的吗？你打听得还真清楚。”王翠翠说，“反正不论怎么样都好，你想要做贷款部的主任副主任，一定要得到董事会的同意才行。我估计你最少要干五年，才能当上副主任。主任的话，应该要八年，要想做我这个位置，还要看你的造化。”
　　“八年？我可没有这个时间。”李穆说，实际上，李穆只有两年时间会呆在富贵地产，然后要么把富贵地产收购了，要么看着富贵地产破产……这么一说，李穆觉得自己好像灾星一样了。“我来富贵地产，只是学习的而已，以后我会有自己的生意。”其实不是以后，现在李穆就有自己的生意，“会比富贵地产更好更强。”
　　“你的野心也太大了吧！”王翠翠感叹不已，“你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个疯子。”
　　“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李穆微微一笑。如果他不疯的话，怎么会想要4年时间就赚100亿呢？如果他不够天才，那怎么会一年时间就办到了呢？虽然说绝大部分不是因为李穆能干，而是运气，不过运气那也是天才的一种，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嘛。能够趁着地产大势，这也是……也是全靠章鱼星人把李穆送回来。
　　“好吧，我明白了。不过明天我还是会和老板说的，把你调到我们贷款部来。”王翠翠说，“至于能在我们贷款部学到多少东西，我可就不敢说了。不过我一定会尽全力教你的。”看着李穆怀疑的眼神，王翠翠一巴掌排在李穆肩膀上，两个人都同时痛得倒抽冷气，李穆当然是被拍疼的，王翠翠的手已经受了伤，这时候伤口崩裂，又冒出血来，“虽然我爸以前是在银行做，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光靠着我爸的关系混饭吃，以后你就知道了。操，怎么血越流越多了！哎，你的衬衣是纯棉的吧？”
　　“是啊，是纯棉的……”李穆一句话还没说完，次啦一声，衣服下摆就被王翠翠撕了一截，“你干什么啊？”李穆吓了一跳，连忙掩住自己的胸膛，“我可是守身如玉的人！”
　　“你这是什么姿势啊！”王翠翠用李穆的那一块衣服把自己的手包扎了起来，“还守身如玉呢！难道我会强奸你啊？真是思路广啊你。赶紧出去吧，我们近来这么久了，那帮家伙也不知道被刘主任他们灌成什么样子了。哎，对了，李穆啊，你和小狐还有小文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喜欢哪一个啊？不会是两个都喜欢吧？事业上野心大点无所谓，男女感情上面可一定要专一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大家都是新入职的，所以一起出去试试公司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以后中午有地方叫外卖而已。”李穆实话实说，如果附近没什么好吃的，那就从紫罗兰那儿带中饭好了。不过说实在的，虽然艾莉丝经常都让大厨们开发一些新菜式，可是基本味道也就那样，李穆早就吃腻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厕所，然后李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尿尿呢，连忙回去尿尿。出来的时候，就被刘光华拉住了，他是主宾，其实没喝多少，却一副酊酩大醉的样子，双眼通红喷着酒气：“李兄弟，怪不得你自己那么大的生意，还非要进你父亲的公司呢。原来是看上了小翠啊。刚才我看你们两个人在厕所里面搞这么久才出来，李兄弟你已经得手了吧？”
　　“没有！没有这回事！”李穆连忙否认。
　　“也对，这里太吵了，不容易得手。李兄弟你也是，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吃完饭去卡拉OK的时候才干的嘛，你怎么能够在饭店干呢？太猴急了！你看看，还把自己衣服都撕坏了。”刘光华一厢情愿的做自己的解读，“还好小翠没和你翻脸，还有机会呢。李兄弟，我和你说，女人呢，读的书越多，就越难上手，小翠那可是博士，还是美国博士呢，难上手那是必然的。哎，做兄弟的只能为你两肋插刀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东海龙宫(2)
　　说着刘光华就走回自己的作为，和王翠翠大声说：“今天吃饭吃得很高兴，又认识了这么多新朋友，让人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啊！”说完他还朝着李穆眨了眨眼睛，他的意思就是要去唱歌，要唱歌，自然要去卡拉OK，到了卡拉OK那些昏暗的房间里，李穆就能更顺畅的下手了……然后他刘光华身为媒人，和李穆的关系不就拉近了吗？
　　“好啊好啊，我也很喜欢唱歌呢。”王翠翠立即答应说，“不知道刘主任喜欢哪一家？”王翠翠最近才从美国回来，虽然找了人恶补，可是对省城还真不是很熟。要是别人，随便去一家差不多的和富贵地产签了合同能报销的就行了，可是刘光华这种经常出来混的，肯定有自己熟悉的地方，不如尊重他的意见。
　　“去东海龙宫吧！”刘光华立即说。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就在东海龙宫那儿做客户经理，能够用富贵地产的钱给自己的妞捧场，何乐而不为呢，“东海龙宫那儿设备比较新，唱起来比较过瘾。”而且东海龙宫里面那糜烂的气氛，也有利于李穆对王翠翠下手。说起来也不知道李穆喜欢王翠翠什么，虽然说王翠翠长得不错，学历又高，身份也尊贵……可是这些都是找老婆的条件啊，找情人这些算屁啊！
　　情人嘛，一看脸二看胸三看屁股四看腰，看完了腰再看腿，光漂亮一点用都没有，最主要是要够骚，肯努力干活。王翠翠那种漂亮是很端庄的漂亮，一看就没欲望。总不成李穆是想和王翠翠结婚吧？不过这也说不准，李穆和王翠翠倒是门当户对……管他呢，反正和刘光华没关系。说不定李穆就喜欢冰山美人呢。“我来定位置好了。”刘光华立即给自己的女朋友打了电话，“喂，小碧啊，过一会儿我去你那里，给我留个大房啊。”
　　东海龙宫啊……上次杨局长就是在东海龙宫被警察逮住，然后被苏蕙做了新闻呢。现在杨局长还在好好的做他的规划局副局长，苏蕙却是不知去向。有消息说苏蕙出国了，还有消息说苏蕙去了京城，又有消息说苏蕙去了韩国整容，又有消息说苏蕙根本就没有离开省城，一直潜伏在暗中，准备协助王市长东山再起。
　　正在出神的时候，李穆忽然觉得有谁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转头一看原来是文姿，只见她面有难色，对李穆说：“李穆啊，我听说那个东海龙宫不是正经唱歌的地方，小姐很多。我不去行不行啊？你和刘主任还有王总都这么熟，就帮我说说呗。”今天文姿谨言慎行，跟在王翠翠后面，躲在人群里，除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好啊，没问题。”李穆虽然觉得文姿有些小题大做，还是答应了下来。东海龙宫那儿固然小姐很多，不过真去唱歌的人也不少啊，特别是上次被警察突击检查了以后，东海龙宫就大力吸引那些真唱歌的人，力图淡化自己色情场所的面孔，免得树大招风，又被曹磊他们盯上。这种正规的商务招待，王翠翠自己还是美女，很少会叫小姐，最多不过是找几个人来陪着唱歌而已，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李穆，我也不想去，你也帮我说一说好不好？”狐大壮也说。
　　“好好，都可以。”李穆答应了下来。然后他就去找了刘光华，和他说：“刘主任，我们那边有些女同胞不想去，能不能让他们先走？”
　　可是刘光华却是误会了：“哎呀，李兄弟，你不用这么迁就我。我不会叫小姐坏气氛的。”姘头什么的就不算小姐了。有些人的确是喜欢在卡拉OK的包房里面叫小姐，然后各种动手动脚说黄色笑话什么的，把包间里面的气氛弄得很色请。不过刘光华从来都没有这个爱好，他在卡拉OK哪里从来都是很正经的，要做那种事情自然会去酒店开房。要是去的人太少，李穆不就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了吗？
　　“这个……也不是怕这个。”李穆还想再说，王翠翠却是凑上来了。
　　“大家一起去比较热闹嘛！”她一锤定音说，“我也去，有什么好怕的？”在她父亲给她列的清单里面，东海龙宫属于半清水的场子，是可以去的。完全没有小姐不让吸东西的，就是清水场子，在省城很少，装修好的就更加少了。有小姐同时不怎么管吸东西的，那就是牛肉场，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扫一次，老板经常换。绝大多数场子都位于两者当中，偏牛肉的是半牛肉场，偏清水的就是半清水场。现在的东海龙宫，已经算是口味很清的场子了。
　　“一起去，一起去！”刘光华叫嚣说。
　　那就没有法子，只好一起去了。李穆私下找到文姿和狐大壮，安慰她们说，大不了先去东海龙宫，然后敷衍一下就走人。两个人明面上都答应下来，可是她们对敷衍一下的看法就不一样了。文姿家里有钱不在乎，公司的面包车一到东海龙宫外面，她就偷偷地打车溜掉了。狐大壮一看发了急，也想跑掉，却又怕丢了工作，只好跟在人群后面一起进去了。
　　东海龙宫装修得更豪华了，门口站着一溜的迎客，看见有人来了就一起鞠躬说：“先生小姐晚上好！欢迎来到东海龙宫，东海龙宫竭诚为您提供最安全的娱乐服务。”如果是富贵地产和建行这种一溜人一起来的还好，那种只有一两个人进门，也来这么一套就很夸张了。更夸张的是，李穆有一次去唱歌，一进门那帮迎客说一次，谁知道这时候李穆的手机响了，因为里面的信号不好，他就退出去接电话，进门的时候又被说了一次。这时候外面李穆的车忽然间响了，李穆去看怎么回事，原来是车门没关好，回去大门的时候又被叫了一次。李穆都怀疑这些是不是机器人，只要有人进来就会鞠躬说话了。
　　狐大壮没有见过这个阵仗，被那些迎宾一吓，就紧紧地抓住李穆的手，一直到房间里面也没敢放开。房间里面早就准备好了，两个公主点了十几支最流行的歌，地面上放着冰桶，里面有四支芝华士（当然是假的），还有三打啤酒。房间里面昏暗的灯光让狐大壮更加紧张了，死死地抓住李穆的手不松开。
　　“被紧张，”李穆被她抓得手都疼了，最近的女人都变异了吗？手劲这么大？或者是李穆自己的体质改变了，变成容易受伤的男人？“等一下他们开始唱歌，你就可以偷偷地装出门打电话，然后就可以溜走了。楼下有很多的出租车，你随便打一辆，注意不要打了黑车就行。”省城这儿黑车不多，但是东海龙宫这儿恰好就是黑车的一个据点。
　　“你陪我下去吧，我怕这里不安全。”狐大壮畏畏缩缩地说，“都这么晚了，我怕危险啊！”
　　“现在才8点钟，晚什么啊！”李穆哭笑不得，这儿是市中心，有什么危险的。东海龙宫要做长久生意，当然不能让客人出事。自从上次被警察突击检查以后，他们还请多了几十个保安，专门在龙宫附近望风，顺便也看着不要让客人出事。要是到了3、4点以后，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些保安的精神也懈怠了，倒是有可能会危险。
　　“现在才8点？”狐大壮掏出手机来看了看，“这么早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已经很晚了一样……总是你要送我下去！要不干脆你送我回宿舍算了，我住的地方很近。”
　　以前李穆也有这种感觉，在国外呆久了，总觉得8、9点钟就很晚了。那边下午5点甚至4点半下班，到了6点街上就一个人都没有了。晚上7、8点的时候，很多鬼佬就熄灯睡觉了，第二天4、5点起床跑步洗澡吃早餐。街上人烟稀少，虽然到处都亮着灯光可就是让人觉得这是深夜了。“那我送你下去吧。”李穆说，“你会不会开车？你要是会开车的话，我把车借给你好了。”李穆自己打车回去也可以。
　　“我会开车……不过是本本族，拿了本没有实际开车经验。”狐大壮犹豫了一会儿，“而且我还喝了酒呢。我还是叫个出租车吧。”东海龙宫这种地方，门口一向都有很多的出租车，不过狐大壮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安全，“那个司机长得好可怕……那辆车是不是黑车啊？还有那个，居然是女司机，哪里有正经的女司机会这么晚跑来这种地方拉客的啊。”
　　“也许人家就是看准了有些胆小鬼晚上不敢搭男司机的出租车，所以专门在这里等生意。”李穆没好气的告诉狐大壮，“东海龙宫这么多女性雇员，个个都年轻貌美衣着暴露，下班的时候还拿着一大堆的现金，比你危险多了。赶紧上去吧，女出租车司机并不是很多的，别给人家抢先坐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东海龙宫(3)
　　“我才不去呢！要是别人误会我也是在东海龙宫干的怎么办。”狐大壮嘟着嘴说，“还是你送我回去吧，我家就在三条街外，开车的话几分钟就能到了。要不你送我到外面的大街上，我到大街上栏出租车。”李穆没有办法，只好和狐大壮上了车，“这边，从这里开到头，然后右转，就到了。”狐大壮指路说。
　　“你又说几分钟，现在开了十几分钟都没到。”李穆有些心急，离开太久可不行，万一李穆不在，刘光华和王翠翠谈着谈着漏了什么口风怎么办？狐大壮究竟住哪里啊？她不是有钱人，应该住比较偏远的地方，租金会比较便宜吧？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狐大壮忽然指着一栋楼说。
　　“这里啊？”李穆吓了一跳，居然是一家高级的酒店式公寓，“你怎么住这里啊？”这里的租金，李穆记得至少是3000块钱一个月，那还是最小的特价房间。狐大壮怎么看都住不起这里的房子。
　　“我有个同学的妈妈是这个公寓的经理，她让我帮忙收房费，就可以在员工宿舍住。”狐大壮说，“所以呢，理论上来说，我是这个公寓的兼职雇员……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公司其他人，富贵地产不让打零工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李穆心里觉得有些怪，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不要说就好了嘛，再退一步，干脆不要叫人送回家啊！你不带人过来，谁知道是住在这里的啊。难道这是所谓的送把柄上门？这就像是小狗一样，主动把自己的肚皮露出来，表示自己任意处置的意思。李穆这样的地产商去投靠领导，都要主动送上一两个把柄去。
　　“对了，其实我一直想改名字。”狐大壮说，“你觉得我改什么名字比较好啊？是改个文艺一点的呢，还是飘逸一点的呢，还是中性一点的好啊？我这个姓真是很难搭配名字呢，叫什么都觉得不对劲。以前有个很出名的女明星叫做胡蝶，古月那个胡，很好听吧？要是我这个狐，狐蝶，这算什么名字啊。狐狸扑蝶吗？”
　　“你那个名字不是你爷爷起的吗？”李穆记得狐大壮是这么提过的。
　　“我家里怕我养不大，所以才起这样的名字。现在我都这么大了，应该可以改名字了。”狐大壮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我都还没觉得怎么样，最多就让同学老师笑几天呗。等习惯了就没事了。可是今天王总介绍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有多丢脸……以后在贷款部做，肯定要和很多银行的人打交道，到时候不是被介绍一次就丢一次脸啊？”
　　“这不是很好吗？可以给客户留下深刻的印象，别人求都求不到呢。”李穆说。
　　“我就是怕太引人注目了，万一哪些银行的看上了我怎么办？”狐大壮说，“我是想靠着自己工作混饭吃，可不想做人情妇什么的，更加不想出卖身体来换业绩。我打算在贷款部做一阵子，如果贷款部可以老老实实的工作，老老实实的赚钱，我就留在贷款部。要是不行的话，我宁愿去行政部做文员，工资低一点也没所谓……你上不上去坐一下啊？”
　　“不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李穆说，“加上回去的路程，都要出来半个小时了，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
　　“哦，那好吧，你小心开车啊。”狐大壮有些失望。
　　回到东海龙宫，李穆又一次享受到了迎客们的欢迎，这让李穆有个冲动：如果他在门口这儿进出几十次，能不能让这批迎客们喊哑嗓子？不过这也太无聊了，李穆当然不会这么干的，过几天找个人试试，自己做太尴尬了。上了楼，只见刘主任正在十分投入的唱革命歌曲，手里还搂着一个满身风尘气的客户经理。他手下四个人，已经没了两个。富贵地产这边，也只剩下五六个，每当刘主任唱完一首，就拍手掌说：“好！好！”
　　李穆悄悄的进了门，就被王翠翠拉住了问：“你死到哪里去了！刘主任刚才问你好几遍了！你要泡小狐或者小文都没关系，但是能不能不要做得这么出面啊！这两个死妞！我都和她们说了一定要来，又不是叫她们卖身，不过是唱歌而已，就是不听！半路就走掉了，还以为我们看见呢？以后这两家伙都别想升职了。”
　　“这个……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啊。以前东海龙宫的名声不是很好的。”李穆说。以前东海龙宫就是最出名的黄色场地，来的人很少是正正经经唱歌的，都是来叫妹子。以前还闹出过裸体party，一进去就脱光了衣服唱歌跳舞，因为影响实在是太坏了，东海龙宫的老板还被叫过省城公安局约谈，要不是东海龙宫有背景，那一次就要被关掉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王翠翠对李穆说，“总之不好好工作的，不听上级话的，以后都别想有前途了。你那两个女朋友都一样，哎，本来我还有些看好她们呢。觉得挺能干的。现在找个能干听话的部下真是难啊。”
　　你才当几个月的领导啊真是，明明之前的时间都在美国读博士吧？读博士之前，那也是在美国读硕士，说好听是高级研究员，说得不好听，那就是给导师打杂的，和领导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话说文姿也就算了，她真的是在门口溜掉了，而且家里有钱，也不在乎那一点工资什么的。可是狐大壮的话，要不要早些劝她另谋高就比较好呢？或者直接让她去绿宝？到时候要怎么说？
　　“你也给我好好干，别出什么篓子！”王翠翠吓唬李穆说，“你这次不经我的同意就擅离职守，我已经给你记了一个大过，你现在赶紧给我将功赎罪，去问问刘主任有什么需要没有。我还是再叫几个人过来吧，这么少人唱歌没意思……你还呆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过去！”
　　李穆只好跑到刘光华那边，刚好刘光华唱完一首革命歌曲，享受了好一会儿鼓掌之后，就把话筒交给了一个部下，和李穆躲在一边说悄悄话去了：“李兄弟，刚才你上哪里去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还特意选了个大房。我看见你带着个小妞出去了，太花心了吧？虽然说从一而终什么的没什么必要，可是泡妞的时候，还是一次一个比较好啊！脚踩两只船，很容易落水的。”
　　以前刘光华就听说过李穆很花心，家里放着一个大洋马，外面情人无数，有时候还把情人弄回家和大洋马一起滚床单……以前刘光华都以为那是谣言，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进了自己父亲的公司，别人都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李穆倒是好，不单止大吃特吃，还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同时对好几个女同事下手。当年刘光华年轻英俊有钱有势有背景满银行的人争相拍马屁的时候也没敢这么干啊，现在就不提了，背景退休了，刘光华只能在贷款部副主任这个位置上干一辈子了。
　　“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李穆没好气地说，现在那一大堆情人红颜知己什么的就够烦了，下午还招惹到了姜莉娜，要不是这个女人，现在就算把自己是富贵地产太子爷的信息泄露出去，也根本不会有问题。真是越想越头疼……听说有男用的贞操带，李穆在考虑是不是去买一个算了，到时候把密码或者钥匙什么的交给艾莉丝，就不会在外面胡搞了。
　　“好吧好吧，你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同时喜欢上了好几个女人，每一个都是真爱对吧？”刘光华鄙视他说，“我当年脚踩两只船，都没敢踩得这么离谱，公司里面一个外面一个……对了，这个是小碧，是我的新女朋友，以后要是李老板来东海龙宫玩，尽管找小碧吧。她手下有很多美女的哦。小碧，这个是李老板……”
　　“我认识啊！上一次我们东海龙宫被警察突击检查，抓了一个大官，还是李老板帮忙搞定的呢！”小碧早就认出了李穆，“要不是李老板帮忙，我们东海龙宫可就惨了。如果有大官在我们这里倒霉，以后谁还敢来啊！上次警察突击检查过后，有好几个月生意都惨淡的要死，小姐走了好多，这几个月才好了一些。”
　　“你们老板损失很大吧？”李穆笑了笑说。
　　“很大啊！至少好几千万的。听我们老板说，这几年赚的钱，基本全都赔出去了。”小碧说，“我们东海龙宫啊，外人看着风光，其实赚得并不多。要报效的人多着呢，特别是公安局的，一来就是一大帮，喝酒吃饭叫小姐，从来都不给钱，临走还要打包。还有消防的也差不多，都是一帮饿狼。听说我们老板都想不干了，要把东海龙宫转出去，不过开价太高，别人都不肯接，只好挨下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东海龙宫(4)
　　（明天有事，尽力更新）
　　“哦？你们老板开价多少钱啊？”刘光华问。
　　“一亿啊，还可以砍价的。”小碧说，“听我们老板说，这个东海龙宫一年的纯利润大概是两千万到三千万，做得好的话，三四年就回本了。不过人家都嫌弃这价钱太高。其实要是按照我说，这价钱不高啊，我们东海龙宫这么大的地方，要是自己开，光是装修就要两三千万呢。要是我有一亿的话，还真想顶下来自己干。做个三四年的，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不过这也是胡思乱想而已，有一亿的话我就退休去环游世界了。”
　　“一亿？那还真不贵啊！”刘光华心动了，不过他自己知道，卡拉OK这种半红不黑的灰色产业，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东海龙宫的老板在省里面有关系，一个不小心，还是招惹到了省公安厅的强者，大伤元气。他刘光华只是在银行体系里面有些面子，出了银行就不怎么好使了，自己去做这种生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不过刘光华自己不行，这里有行的人啊。银行的生意，就是从别人那里借钱，然后把借来的钱贷款出去，中间赚一个利息差，自己不用出本钱。这单生意也可以照此办理啊，刘光华计议停当，就和李穆说：“李兄弟啊，你觉得这生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别人摆不平那么多的关系，李穆肯定是可以的。
　　“这事？这个利润也不算特别高啊。”李穆对此没什么兴趣，八字都没一瞥的三无消息，根本就不值得认真对待。好好的房地产不去做，搞什么卡拉OK，这不是闲的蛋痛吗？何况这种机构，那是很容易滋生违法犯罪的土壤，就算是利润丰厚，李穆也不想轻易涉足进去。再说了，不熟不做，卡拉OK虽然李穆一两个星期就去一次，可是怎么经营，李穆还真是不会。
　　“高！别人做不高，李老板你来做怎么可能不高呢？”刘光华恭维李穆说，“到时候把你李老板的名字一抬出来，有哪一个不开眼的敢来找麻烦？”他对于卡拉OK却是有些了解，知道这些生意和酒吧夜总会桑拿洗浴什么的一样，正常的营业成本很少，大头是在各部门的敲诈勒索上面。
　　“到时候我找个由头从银行把钱借出来，李兄弟你出个名字，再找个人来实际运营，收益先拿去还钱，等还完了贷款，剩下的利润一分为三，大家就可以坐着干拿钱了。”按照刘光华的估计，李穆借着那个中纪委常委的光，至少能够威风五年，用一两年的收入还债，剩下三四年每年有几千万的收入，分到他头上也有那么一二千万的，拿四年钱，至少也有五六千万，然后再转手把自己手头的三分之一股份卖出去，又能卖个五六千万的，那就是快一亿了，有什么生意比这个还赚钱啊？而且这还是投资收入，
　　“这个……”李穆很是犹豫，和银行贷款部的人打好关系当然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的，可是要用这种方式，李穆有些不情愿。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个打听到确实的消息再说吧。说不定人家东海龙宫的老板，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发发牢骚，小碧姐姐却当真了。不要我们兴匆匆的去问，人家压根就没这个意思。”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我们老板都说过好几十次了，还到处托我们打听，有没有老板有这个意思想要顶了东海龙宫，说如果谁介绍成功了，他给1%的提成，一亿的话，那就是100万啊！我们姐妹们都发了疯一样找了不少人去，不过一听到这个价格，那些老板都打了退堂鼓。”小碧说。
　　“也难怪人家不想要，你这个一亿是只有使用权吧？”李穆算了算，“一般来说，省城，这种独栋的土地加附属建筑物，最多是签10年。东海龙宫已经开了……差不多7、8年了吧？也就是说很快就要重新签合约了。这块地是谁的来着？”李穆不是很记得，反正来头不小，“你赚得多了，人家就涨租金。你赚得少，人家也不降。”
　　“这块地是省民政厅的地。”刘光华想了想说，“这倒是有些麻烦。民政厅的人我也不熟啊，李兄弟有门路没有？”
　　“当然没有了。”李穆说，“这事还是容后再议吧。”这些事情真是烦人啊，李穆看看刘光华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死心，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去找民政局。李穆又看看小碧，要是这个事情成功了，她能够拿到100万的提成呢，看来不会少给刘光华吹枕头风了。李穆也不去管他，反正刘光华自己是贷款部副主任，到时候要把钱借出来，也不是李穆能够阻止的。说不定他会把整个贷款部都拉下水呢。
　　真的到了哪一个地步，李穆就找罗大秘或者沈市长或者宋书记看看呗，如果他们中有哪一个感兴趣，就让他们接手。如果没有人感兴趣，李穆也正好和刘光华说，刘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啊，市长书记都和我说了，这事不能干啊。难道刘光华还能去找市长书记证实不成？到时候把罗大秘拉出来，就足够把刘光华吓死了。
　　留下正在苦苦思索要怎么和省民政厅搭上关系的刘光华，李穆就去找王翠翠，打算告辞回家睡觉去。虽然艾莉丝还没回来，可是经过一整天的辛勤劳动之后，李穆还是无比的盼望，早点回到家去洗澡睡觉。到底是刷厕所太耗费体力了呢，还是因为下午那一场盘肠大战呢？早知道就不要在那么狭小的办公室做那么激烈的运动了……不对，应该说早知道就不要去招惹姜莉娜了，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王翠翠坐在几个玩骰子的人身边，拖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穆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王总，刘主任那边已经没事了。”
　　“啊？”王翠翠吓了一大跳，站起身来，把周围玩骰子的也顺带着吓了一跳，纷纷问怎么了。“没事，没事！”王翠翠挥挥手，然后把李穆拉到了角落，“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刘主任那边已经没事了。”李穆又重复了一遍，“王总你刚才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啊？难道是想老公了？”刚说完，李穆就想打自己的嘴巴，为什么要胡说八道！为什么要胡说八道啊！万一要是王翠翠又说什么催人泪下的故事怎么办？李穆现在可不想再招惹女人了。再说姜莉娜那样的，最多就用一笔钱打发了，王翠翠这样的，万一沾上了身，可不是那么简单能甩掉。
　　“哎~”王翠翠果然有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以前我和一个男孩青梅竹马，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可惜考大学的时候，我考上了京城大学，他只考到省城大学。无奈就这么分开了。远距离的爱情，总是不靠谱的，很快他就有了无数的新女朋友……我就和他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嗯……然后呢？”李穆没有抓住重点。
　　“现在他好像真的后悔了，可是我早就不爱他了啊。”王翠翠很烦恼的说，“自从我回了国，他老给我送什么花啊衣服啊钻石啊什么的，真是烦死了。他送的那些钻石，大是大了，一点都不透，又有裂，又有混，根本就没法子戴出来。可是这个情又不能不承了他的，真是气死我了。刚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我在东海龙宫这儿唱歌，给我打了电话，说要一起来，你说这该怎么办？”
　　“这个啊？我可真没什么办法啊。”李穆连忙装傻。
　　“我想着能不能找个人来假装我男朋友……”王翠翠说。
　　“不行！当然不行了！”李穆生怕这个人是自己，到时候又和王翠翠纠缠不清怎么办？虽然这么想是非常的自恋，王翠翠未必是想找他来冒充自己男朋友，就算找了李穆来冒充，也未必会纠缠不清。李穆虽然身材高大，可和帅字是沾不上边的，那个富字虽然有了，王翠翠又不知道。高帅富没有了三分之二，王翠翠会看上李牧才怪。不过李穆宁愿自恋一点，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你想想，你的青梅竹马啊，等了你这么多年，哪里是一个男朋友就能打消念头的呢？他也有过女朋友的嘛，说不定会把这当作自己的报应，追你追得更加起劲了。”
　　“你说的也对，那要怎么办啊？”王翠翠一筹莫展，“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要是能够行得通的话，我保证让你当主任……我知道你是想以后自己做生意，不过做了主任，能够大大的拓展你的人际网络啊，对你以后做生意很有帮助。”
　　这个死女人，居然把李穆家的重要职位拿出来私相授受，刚才还说贷款部主任不是她一个人能够说了算，又要李富贵批准，又要董事会同意。这时候说保证让你当主任了？相信你才奇怪呢！既然如此，李穆就随便给她出个主意。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拉人入伙
　　“你就直接和他说，他送的钻石太便宜了，配不上你。你要他送几个10克拉以上透明度纯净度4S都高的钻石，你才肯考虑原谅他。”李穆说，“要是这都吓不跑，你就说结婚的时候要3000平的别墅，附带的花园没有10亩都不干，房产证上面一定要写你的名字。还要一千万的礼金，摆1000桌的喜酒，嗯……还有车啊，装修家具什么的都要他出。”
　　“去死啦，说的好像卖身一样！”王翠翠说，“我又不是这么物质的女人！只要有真爱的话，就算是住着100平米的小房间，带着一克拉的小钻石，开着50万的便宜车，环球旅游穷结婚也是没有关系的。要是没有爱，就算是3000平的别墅，又有什么用呢？当然了，又有爱又有3000平的别墅那是最好。”
　　“那你就直说你不喜欢他不就完了？”李穆又说。
　　“我说过了，他说要一直等到我回心转意为止……”正说着话，房间门忽然打开了，王翠翠看一眼门口，整个身体都快缩到沙发底下，“他来了，你赶紧给我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把他打发走！”
　　李穆一看，居然是个熟人，打发别人李穆不是很拉的下面子，打发这个李穆却一点负罪感都不会有——来者是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曹国华的儿子曹磊，带着警察突击检查东海龙宫，抓住了杨局长，闹出了好大事情来。“曹大哥！”李穆快步迎上前，和曹磊握了握手，“曹大哥你怎么来了？”曹磊是王翠翠的青梅竹马？李穆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还有苏蕙……难道在大学里面把王翠翠男朋友抢了的就是她？
　　“李穆？李兄弟！”曹磊一怔，连忙挤出一个笑脸来。到现在曹磊也后怕不已，本来李穆倒霉的时候，他曾经起过念头，趁着这个机会把李穆做了算了。至于那些视频，只要李穆不在，王市长不管，就说是PS的，或者是苏蕙伪造的，肯定没有问题。幸好顾虑到他家老头子肯定不同意而没实施，结果十几二十天的功夫，李穆就翻盘了，还搭上了中纪委的线。要是曹磊真的下了手，那后果……不寒而栗啊。
　　“你怎么在这里啊？”曹磊看看房间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看出来。虽然说卡拉OK经常会有熟人乱窜，可是李穆这么一个重要人物，真的要来唱歌，或者他的朋友请他来唱歌，至少应该把包个VIP房间吧？怎么会来这种小房间。至少40亿身家，和中纪委的常委有联系，市政府的大债主，省里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这时候曹磊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了王翠翠，朝着王翠翠招了招手，王翠翠就勉强笑了一下。难道是李穆知道自己起意对付他了？这不可能啊，曹磊只是自己这么想了一想，对谁都没说过啊。不过……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说梦话了？上次和城南云雾轩那个女老板睡觉的时候，还有和那个艺术学院女大学生睡觉的时候，还有和道泉道长睡觉的时候……不过他好像没听谁说他会说梦话啊。
　　再看看王翠翠看着李穆的眼神，曹磊忽然明白了，这家伙在勾引王翠翠！这是个色中恶鬼，明明年纪不大，勾引完了一个又一个。对苏蕙下手，对王翠翠也下手，都不知道什么品位，难道是女人就行吗？想起了苏蕙，曹磊就想起来李穆还托他找苏蕙的下落呢，连忙对李穆说：“这个，苏蕙苏记者这一阵子还没有消息，我到处都打听过了。”
　　“还没有吗？”李穆也不在意，“我听到很多流言啊。”
　　“我都调查过了，应该都是假的。”曹磊说，“去韩国整容什么的，肯定是假的。我偷偷把苏蕙的名字和身份证护照什么的都上了通缉名单，只要她一用护照，立即就会有人通知我。所以苏蕙应该还在国内，如果她不是偷渡出去的话。”要是偷渡出去，那就是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合法身份。
　　“先别管那个女人了。”李穆灵机一动，把曹磊拉进房间里面，“正好我们有个生意想要谈一谈。”把曹磊拉到刘光华那儿，给他们互相介绍，“曹大哥，这个是省城建设银行的刘主任，刘主任，这位是曹磊曹大哥，在省公安厅做事，就是上次带队突击检查东海龙宫，刹住歪风邪气的。”
　　刘光华连忙站起来和曹磊握手：“原来是曹公子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曹磊的父亲是省公安厅的政治部主任，他来这里做什么？肯定是李穆找来的吧？等一等，刘光华知道李穆为什么把这人找过来了！“曹公子，我们来喝一杯吧。”小碧听到这话，连忙拿了干净的玻璃杯，给李穆、刘光华和曹磊各倒了一杯啤酒。
　　“干！”三个人喝了啤酒，这就算是认识了。三个人回沙发坐下，李穆就说：“刘主任打听到，这个东海龙宫想要出让，找我来商量，看看这生意能不能做。我就想了，这门生意怎么能少了曹大哥你呢，对不对？正这么想着，曹大哥你就来了，正好我们来商量商量，看看这个能不能赚钱。”
　　“东海龙宫要出让？”曹磊一怔，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上一次他爹写了个条子，让他来找东海龙宫的老板要一千万的报效，本来想着东海龙宫的老板怎么也要给个6、7百万的，没想到东海龙宫的老板居然只给200万，结果曹磊的老爷子一怒之下，就让曹磊来突击检查了。检查的时候还抓住了杨局长，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哎，悔当初啊，早知道就不要想着把杨光头曝光了。
　　“是啊！这是刘主任打听到的消息。”李穆先把自己撇清再说。
　　“是啊是啊，我也是从小碧那儿听到的消息。”刘光华把自己的‘女朋友’出卖了。如果这事能成功，那当然很好。曹磊的背景那么深，他来运营的话，肯定很安全，没有警察敢来突击检查。安全的话生意就会好，生意好那么自然赚钱就多。不过这个曹磊是出了名的愣头青，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翻脸呢？李穆是不怕，他刘光华可不行。
　　“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有什么好的。”曹磊有些不以为然，“整天都有人闹事，不是打架斗殴，就是溜冰吸粉，还组织妇女卖银，哼哼。”虽然不是强迫的，可是也足够恶劣了，“要是我爹听我的，我早就把这个淫窟给关掉了。”可惜的是曹国华不听曹磊的，还严令曹磊要给面子，要去东海龙宫唱歌，好安定民心，让人放心去东海龙宫消费，免得东海龙宫补缴那800万报效白费了。
　　“所以啊！曹大哥如果你把这个东海龙宫顶了下来，不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这个地方了吗？”李穆劝他，“比如说曹大哥你可以把东海龙宫改造成完完全全健康的娱乐场所，可以带着小孩全家一起来那种。我们省城还缺少这种高档又健康的场所啊。”李穆说，“本来呢，我是想着在我那个祖宅附近搞这样的健康娱乐，不过那边要好几年才能建好呢。曹大哥你肯加入的话，我们就先在这边试试。”
　　“这个好啊！”曹磊一拍大腿，“这里要多少钱来着？”
　　“一亿。”李穆回答他说。
　　“一亿？”曹磊一听就摇头，“我没这么多钱。”他自己全副身家拿出来也只有几百万。他老爷子钱倒是不少，不过肯定不会拿出来。
　　“还可以谈的啊。”李穆说，“特别是曹公子你去谈，人家说不定半价就卖了。”在别人看来，曹磊能够来突击检查一次，自然就能来第二次，到时候顶下来也没用，被曹磊搞多几次就得关门了。“而且钱的方面不用担心，银行里面多的是。不过是一亿而已，我们刘主任随随便便就能借出来了。”
　　“借钱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可以拿到最优惠的利率，签字费顾问费什么的，我那一份肯定是不要了，不过别人的没办法，我只能争取低一点。毕竟不能让别人白做工是不是？”刘光华说到这里，曹磊就嘀咕了一声‘贪污腐败’，刘光华当没听到，继续说，“不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要是太健康了，生意能好吗？”刘光华对此很是怀疑，要是万一亏本了怎么办？
　　“卡拉OK是一个很大的市场，主打女人的有市场，纯粹唱歌的也有市场啊。我们省城的问题，就是女人场子太多，最好的也就是东海龙宫这样的，可是也没有达到纯粹唱歌的地步。偶尔有一些，那也是低档的所谓量贩式卡拉OK。”李穆给他分析说，“其结果，我们这儿一说去唱卡拉OK，要么就是去不正经的地方，要么就是拥挤破旧服务不好。高档健康KTV的市场，正等着我们发掘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拉人入伙(2)
　　“对啊！”刘光华也高兴起来，“以前我老婆一听到我去唱歌，就满脸不高兴，说你又去抱小姐了？”其实刘光华的确是去抱小姐没错，而且抱的多数就是这个小碧，“要是有个高档健康的KTV，以后我也好交代。到时候我能够些人来，李兄弟当然也没问题，曹兄弟肯定也行，到时候亏本时不至于，但是这个利润……能不能再想想法子呢？”
　　“健康的KTV嘛，我觉得应该可以盈利。再说了，东海龙宫不只是KTV啊，它是一家酒店来的，有客房的啊。”李穆提醒他们说，“只是因为以前KTV部分太出名，大家没有把它当酒店罢了。”因为东海龙宫的KTV太著名了，除了太猴急的，大家都不好意思在东海龙宫这儿开房，一开房人家就觉得你肯定是找了小姐。如果东海龙宫变成了健康的地方，那么它的客房什么的，也能废物利用了。“我们要招待的客户什么的都很多吧？都拉过去住宿好了。”
　　“除了住宿之外，还有公务会议培训什么的，我们都可以放到这里来进行。”曹磊也说。
　　“还能开餐厅呢，李兄弟的雪花猪肉拿过来，根本不用担心生意不好。”刘光华说，“这儿继续做卡拉OK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意才能恢复旧观，可是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分钱的一个都不会少，所以变得便宜了。不过换一个思路，其实在市中心，这么大个酒店，一亿元算是便宜了。”
　　“你们搞得这么健康，那我怎么办啊？”小碧问。
　　“你？你随便当个什么经理，不比现在强啊！”曹磊很看不起做这行的女人，“以后说出去也比较有面子，怎么也是正经职业啊。就你现在干这个，好意思和你父母说吗？以后怎么嫁出去？嫁出去怎么面对自己的丈夫？难道还能够瞒一辈子？以后生了孩子，难道你还能告诉你孩子，妈现在去卖笑了你自己乖乖在家啊。”
　　面对着这个曾经查抄过东海龙宫的警察，小碧当然不敢顶嘴，只好低下头称是，心里暗骂：“老娘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用得着告诉你咩！那个死佬靠着老娘赚钱吃软饭，哪里敢嫌弃老娘啊？老娘的孩子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穿名牌衣服上名牌小学，不都是靠着老娘卖笑！”
　　“小碧啊，健康的生意不但能够光宗耀祖，来勒索的人也少很多呢，你们这样中层，人身安全也比较有保证。对了，曹公子，刚才李兄弟还提了个问题，说这个东海龙宫的租约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麻烦。”刘光华说，“我知道这个酒店似乎是省民政厅的地方，但是具体应该找谁，我就不知道了。李兄弟也说他不知道，曹公子有没有什么门路呢？”
　　“地的事情不着急，我们先去找东海龙宫的老板谈一谈。”曹磊说，“不过这事我不好出面啊。不知道刘主任和李老板能不能先做一下前期工作？”他出面去谈，应该可以拿到更高的折扣，但是别人会怎么看呢？曹磊先去突击检查，把人家的生意弄黄了，然后自己又去把生意地价买下来，太阴谋了吧？
　　“嗯，那我明天就去着手办吧。”刘光华自告奋勇说，“前期工作交给我好了，小碧啊，你们老板的电话是多少？给我一个……不过你不要说我们想买啊，你就说我们几个……算了，不要说我们几个，就说李老板有意思想要办一个卡拉OK，不过你不知道李老板的电话，只知道我的电话，明白了没有？”
　　“我明白了。”小碧心中腻歪的要死，不过也没有法子。
　　“那我也回去准备准备。”这件事情必须要和老头子说，老头子应该会批准，但是以老头子的个性，肯定是拿出几十万来，就想要分起码一半的股份，这实在是太丢脸了。曹磊决定要劝自己老头子，拿出的钱多一点，要的股份少一点。要不然的话，有起什么事情来，他们曹家股份最大，也就只能当仁不让了。
　　刘光华和曹磊都兴匆匆的去做准备工作了，这里自然是立即散场。王翠翠找到李穆，很惊奇的说：“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真的把曹磊给打发走了？他以前都像是牛皮糖一样，贴在我身边，打他也不走，骂他也不走，烦都烦死我。你认识曹磊这个不奇怪，但是你居然真的能够把他打发走，这可真是太奇怪了。还有那个刘主任，一般这种情况，肯定至少唱歌唱到12点，说不定还要吃宵夜什么的，今天居然10点钟不到就要走了，真是罕见，你把他们催眠了？”
　　“没有啊，我介绍他们一起做一笔生意，他们觉得都很有兴趣，所以就回去仔细谈了。”李穆解释说。忽然间他想起来，似乎忘记叫曹磊不要向王翠翠说自己的身份了，等一下还要打个电话和他好好谈一趟……其实知道李穆身份的人很多，公司里面就有几十个，说不定都上百了。外面更多，市委市政府的上到市长市委书记，下到科长股长，没几个不认识李穆，就是办事员，可能也有一大半见过李穆的。还有绿宝公司好几百雇员，还有各路老板什么的，要长期隐瞒根本就没可能嘛。这么一看，应该尽快把姜莉娜处理掉才行，真是烦死了。
　　“什么生意啊？多大数额啊？”王翠翠问，“你们这么快就谈成了一单生意？”
　　“也没有谈成，就是有个初步意向而已。”李穆说，“刚才刘主任那个女朋友小碧说，东海龙宫的老板想要把东海龙宫出让了，开价是一亿。东海龙宫你也知道的，这种KTV很赚钱，一亿很便宜。刘主任就说了，一亿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随便就能从银行里面借出来。主要是应付各路人马很困难，交友不够广阔，不是黑白两道都混得开，顶下来就是赔钱。后来你叫我把曹磊打发了，他是警察，还是省公安厅的警察，我想肯定是黑白两道都混得开，就算混不开，黑道反正不敢找他，那也是只有白道来找麻烦。至少是少了一半的敌人啊。我就把曹磊拉去和刘主任谈顶下东海龙宫这事，他们俩一拍即合，倾盖如故，恋奸情热……于是决定找个清静的地方慢慢谈，所以他们就一起走了。”
　　“你这都行啊！”王翠翠感叹说，“你这算是运气好还是没皮没脸？如果他们真的谈成了生意，是不是还要给你提成啊？还恋奸情热呢！我怎么就没碰到这么好的事？”
　　“提成？他们没说给我提成啊。”李穆装傻充愣。
　　“就算没提成，以后你来这里混吃混合叫小姐，也是免费的了吧？你们男人啊，就是恶心扒拉的！唱歌就唱歌呗，还喜欢叫个小姐来陪唱，一边唱一边动手动脚的，拜托，KTV是公众场所好不好！你要抱小姐去包个酒店的房间啊。”王翠翠一脸恶心的说，“以前觉得曹磊虽然没什么意思，对着自己父亲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反抗，但是他好歹也还有一点正义感。没想到当了几年警察，就堕落成这个样子，居然想亲自运营KTV了。”
　　东海龙宫现在虽然是一个半清水的场子，可是里面的小姐仍然不少，溜冰什么的也无法全部禁止，要运营这么一个地方，显然是要用很多黑暗的手段。发现了溜冰吃药的，显然不能报警弄坏了自己的名声，只能自己私下处理，手段显然就是不怎么合法的了。何况还有喝醉酒打架的，来找茬的，都是没法子报警的，要不然警察一来，生意也就没法子做了。
　　“所以啊，现在他们打算把东海龙宫重建成为一家健康阳光的正常卡拉OK，可以光明正大全家老人小孩一起去那一种，完全合法，一个小姐都没有。陪唱真的只是陪唱，服务员也真的只是服务员。”李穆说，“曹磊还是很有正义感的，他这么做，自己赚的钱会少一点，但是社会的风气会好一点，出卖自己身体的女性，嗯，还有男性，会少一点。”
　　“听起来很不错啊！”王翠翠双眼放光，“要是这样的话，我也想参一脚。”
　　“你？”李穆吓了一跳，“怎么参啊？人家刘主任能弄到钱，曹磊能够摆平道上的关系，不需要别人入股了啊。再说你不是不想和曹磊在一起吗？要是成了同一家公司的股东，每次开会就要在一起，那不就更加难摆脱了？”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一谈生意，那就没法子谈爱情了。谈钱是最伤感情的事情。”王翠翠说，“你是给他们牵线的，这单生意不分你一份，怎么都说不过去。这样吧，我出钱给你，你拿去入股。刘主任借来的钱，那始终是借来的，要给利息。你要是有现金的话，肯定能拿到股份，然后你再把这些股份卖给我就行了，也不用告诉他们，等这事真的弄成了，我再忽然出现，把曹磊那家伙吓个半死。”


第三百六十章 拉人入伙(3)
　　（真不好意思，我尽力更新吧）
　　“你打算投入多少钱啊？”李穆问，“还有我的好处呢？总不能让我白白的为你干活吧？至少得给我一点那个……那个提成啊。”
　　“我打算投入最多800万的现金！”王翠翠说，“具体情况到时候再看看吧。我觉得怎么也能够拿到15%以上的股份吧？我这个可是现金啊。你的好处嘛，你把股票卖给我的时候，我给你2%的溢价，也就是最多16万，最少嘛，我也给你保底10万，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反正你自己也没钱入股，这钱就等于是白捡的，怎么样？我对你不薄吧？”
　　“你就不怕亏本！”李穆摇摇头，“万一我把你的800万卷钱跑路了怎么办？”这也太儿戏了吧，怎么说这也是800万啊，又不是800块，王翠翠家里有钱，也不能随便乱花吧？她父亲以前是省城支行的行长，能够有多少家底，这个李穆是不太清楚的，想来不会超过5亿，800万，那至少2、3%的身家了。王翠翠她爹还在，那么王翠翠能够自由调用的钱应该不会超过5亿的十分之一，也就是最多5千万左右，800万的话，几乎是20%了。
　　“那里有这么容易会亏本啊。”王翠翠满不在乎，“曹磊信不过，刘主任还信不过吗？银行的人怎么会做亏本生意呢？到时候钱根本就不会在你手上，你想卷钱跑路都卷不了。别说了，反正你就帮我留意一下他们这个生意能不能做成，要是能够做成的话，你一定要争取入股，到时候我借钱给你。大家都走了我也要赶紧走了，闹了半天皮肤上面都是油，我得赶紧去做面膜。”
　　和王翠翠告别了之后，李穆就想回家睡觉去，没想到刚到门口，享受了几十人围着说的‘谢谢光临，欢迎您下次再来’之后，就接到了电话，只好又回了东海龙宫，又被几十人欢迎了一次。这可真是一个力气活啊，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受得了一晚上欢迎这么多次欢送这么多次的。要是李穆的话，他宁愿去码头扛大包也不肯做这个活的，苦点累点没什么，关键是对社会似乎一点贡献都没有。
　　电话是刘光华打来的，在这么短短的几十分钟里面，他已经找到了东海龙宫的老板，并且已经谈出了眉目……这也真是太快了吧！李穆搭着电梯上到顶楼，这里是东海龙宫的办公室。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李穆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房间里面倒是很生活化，不像是办公室，倒像是宿舍。
　　大厅里坐着三个人，刘光华和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坐在沙发上，小碧正在泡茶。那个中年人看到李穆进来了，怔了一怔，有点不敢相信的开口问：“请问你是李老板？”刘光华是背对着门口坐的，听到声音才转过头来，对李穆说：“哎，李兄弟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黄老板，这个是李老板。李兄弟，这位是东海龙宫黄老板。”
　　“黄老板好。”李穆和他握了握手。
　　那个黄老板摇摇头感叹说：“李老板真年轻啊。年少有为，我今年才40几岁，精力就大不如前，果然是老了啊。”他请李穆坐下，让小碧倒了茶，对李穆说，“刘老板说我也是老板，我可是愧不敢当。实际上来说，我不过是个打工的罢了。给领导看着这个东海龙宫，已经看了快十年，事情又多又烦，再也干不动了。上几个月被警察突击检查了一次，更加是元气大伤，只好和领导要求告老还乡。幸好领导也给面子，批准了，不过要我找好接班人。”
　　“黄老板你正春秋鼎盛呢，拿了钱，正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投入到永不停歇的为人民币服务的大业中去。”刘光华说，“说到赚钱，你跟着我们李老板就对了，他白手起家，一年就赚了好几十亿。说起来，黄老板你也应该听说过的，我们李老板就是李穆，在高速公路上面办养猪场那个。”
　　“啊？原来就是李老板啊！”黄老板果然听说过李穆的名声，“哎，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又搞房地产，又搞饮食业，还养了猪。我就不行了，搞这么一个东海龙宫，每天都是早上7、8点才睡，然后中午就要起来干活，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突发事件，每天都有篓子，不是谁谁打架了，就是谁谁跳楼了，再不然就是谁谁怀孕了。每次听到警车响，我就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哎，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黄老板，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可以轻松了，只要跟着我们李老板，绝对是坐着就把钱给赚了。”刘光华说，“李兄弟啊，你可不能辜负了我们黄老板的期望。我们黄老板说了，他呢，其实是民政厅洪厅长的好朋友。十年前民政厅谋到了这块地，就建起了一个酒店，用来做省厅的三产。没想到经营不善，居然亏本了。洪厅长就找了黄老板来承包。黄老板就把这个亏本的酒店，硬生生的经营成了我们省城最红火的卡拉OK歌舞厅。”
　　“这一包就是十年啊！”黄老板一边喝茶一边说，“我从年轻力壮，活生生熬成了年老力衰。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打死我，我也不干这个了。开始的时候也不是卡拉OK为主，我试过夜总会，试过桑拿，试过酒吧，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只有卡拉OK做红了。可是这个卡拉OK啊，麻烦的事情特别多，你要是管得严呢，客人觉得你这里不好玩，生意就不好。你要是管得松呢，打架的逼良为娼的卖粉的全都来了，客人觉得你这里太乱，生意同样不好。两边根本没法子平衡。刘老板，你要做这个，我劝你也要考虑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是要做健康的生意。”刘光华又把李穆的构思说了一遍。
　　“这样啊？那我就祝愿你们成功了。”黄老板说，“李老板啊，开价呢，刚才我也和刘老板说过了，开价是一亿，实价是9500万，老老实实的，一点花样都没有。这个东海龙宫，现在每个月的营业收入是2000万左右，场地租金啊工资啊进货啊什么的成本是500万，给洪厅长的报效是500万。拿去打点各路英雄好汉政府部门的钱，那可就说不准了，多的时候1000万，那就是完全没赚头，甚至有时候要出去两千万，那就是亏本。少的时候只要几百万，那就是能赚几百万。今天是7月29日，往上数一年……我说话都是老老实实的，往上数一年，是亏了5000万，这个主要是被警察突击检查害的。再往前数一年，是赚了3000万。你们都不知道，自从被警察检查，生意下降的那叫一个厉害啊，更不要说被勒令停业了。”
　　“就算一年赚3000万，9500万的话，那也是3年还有多了。现在生意这么差，这个……能不能再减一点？”刘光华讨价还价，“还有租约的事情怎么办呢？刚才黄老板你自己也说了，租约就快要到期了啊，现在是每年120万的租金，再加上每个月400万的报效，可是到时候洪厅长要升租金或者报效怎么办？”
　　“这个肯定不会了，要是你们顶了下来，我肯定会和洪厅长报告的，到时候他会代表民政厅和你们再签一个长约。说句大吉利是的，就算是洪厅长不在了，民政厅其他领导也不会不认账。在省里民政厅的名声，大家都知道，那是很好的。李老板和市委市政府很熟吧？尽管去打听打听，我们民政厅和公安厅省高院那些流氓可不一样，一个吐沫一个坑，从来都不会食言而肥。”黄老板说，“9500万，不能再低了，有个杨老板，已经出到9200万了，并且还在加价中，不过洪厅长都没有答应，说没有9500万，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杨老板？哪一个杨老板啊？”刘光华连忙问，“省城这儿我也算是挺熟悉得了，没听说过哪一个大老板姓杨的啊。”你这话也未免太吹牛了吧！连李穆都忍不住想要吐糟了，现在有钱有权的人这么多，姓杨的老板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不是还有银行这种大杀器吗？别的不说，李穆随便找个姓杨的来，给他办个一亿的信用证，转手就可以把东海龙宫顶下来了。
　　“那个……其实就是市规划局的副局长杨光头。”黄老板小声说。
　　“哦，是他啊。”居然又是熟人，那就好办了，李穆立即就给杨局长打了电话，“喂？杨局长啊，是我啊，小穆啊。你还没睡觉吧？不是真的睡觉了吧？杨局长你以前不到凌晨不睡觉的，今天怎么这么早……明天市政府一大早要开会，所以今天只好早点睡？嗯……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事啦，我听说你对东海龙宫有点兴趣，正好我有个朋友也想顶下来……退出？当然不用退出了，我们一起来干嘛，人多力量大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拉人入伙(4)
　　（今天开了长途车，好累好累，可是依然坚持更新……）
　　杨局长也不管明天要开会了，立即就赶到东海龙宫那儿，找到黄老板和李穆，当然还有刘光华，“李老板！”杨局长抓住李穆的手使劲摇晃，“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怎么李老板也对东海龙宫有兴趣？”本来杨局长都叫李穆作小穆的，不过现在大家身份地位不一样，他当然不敢继续这么叫了。
　　“杨叔叔。”李穆却不见外，还是维持以前的称呼。说起来杨局长勉强也能算是一个好人啊，在王市长不待见李穆的日子里，不但给李穆通风报信，还出谋划策，虽然不过是些生活就像强奸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之类的馊主意。但是李穆还是承他的情。“最近杨叔叔都忙些什么啊？”
　　“哎，还不都是在忙你的事情，你哪个祖宅项目任务重啊。小穆你可把我们都给害苦了，在市中心搞那么大的项目，规划上面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杨局长放了心，就向着李穆诉苦，“各种配套绿化面积什么的，都要塞到你那个小小的地盘里面去。大伙儿都快把这十年来的各种政策翻烂了，才勉强做了个方案出来。”
　　“老杨啊，你们规划我还不知道，追究起来是大家都违法，不追究大家都不违法。”刘光华说，“这事又不是你们自己干的，是上头要你们干的，市委书记市长都批准了的，谁会找你们规划部门的茬啊？”
　　“刘主任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杨局长和刘光华握了握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停上头的，那肯定是没有好下场。听了上头的，可不一定就能有好下场。市委书记市长能在位几年的，短的五年，长的十年，可是违法了，隔了二十年，党一样能把你抓进去。就算是市委书记吩咐下来，政策上实在说不过去也不行。到时候人家市长市委书记退休了，一样坐在主席台，我们可就惨了。”
　　“对了，老杨啊，你怎么忽然会想要把这个东海龙宫顶下来呢？”刘光华又问。
　　“忽然？我才不忽然呢。我都和黄老板谈了两个多月了。”杨局长说，“黄老板啊，我和你说，东海龙宫这个地方，本来是很好的，不过呢现在名声坏了，我都在你这儿被抓了呢，心理阴影很重。别人就更加不用说了，至少也要亏这么一两年，所以呢，我最多只能够出9000万，另外看在黄老板的面子上，我再加200万，这是极限了。再要加，那就是你不对了。”
　　“哎呀，杨局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啊。”黄老板却说，“哪一家KTV，哪一家娱乐场所不会给警察突击检查呢？漫步月光被人查过，粉色恋情被人查过，就连夜倾城，市政府定点招待所都被人查过。东海龙宫还是被检查得最少的呢。难道检查完了以后这些地方都不值钱了吗？我们还是要看基本面。东海龙宫的位置很好，装修很好，漂亮妞很多，名声嘛，过几个月就没事了。就说杨局长你吧，虽然几个月前差点被抓，可是后来你不是照样来？一个星期来八次，这儿比我还熟。”
　　“我这是没法子啊！自从在你这儿差点被抓，我就陷入了噩梦之中，总觉得自己随时会被抓走。为了治疗自己这个心理疾病，我不得不经常来东海龙宫，安慰自己没有事……”杨局长顺口就胡说八道，“黄老板，不是我说，别人很难有这么多现金来顶下你的生意。我就不同了，我可以给你现金支票！那可是现金啊！”
　　“这个我可不敢苟同啊。”黄老板说，“你看刘老板和李老板就对东海龙宫很有兴趣。”
　　“那当然没关系了，我的出价就在这儿，9000万，外加200万的友情价。如果刘老板能出更高的价，那我就恭喜黄老板你了，如果你们没谈妥，那么我们还可以再谈谈，当然我指的不是价格。”杨局长有恃无恐，“小穆啊，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来想要搞这门生意呢？你那边都忙不完吧？”
　　“主要是以前没搞过娱乐业，忽然间要搞那么大，心里有点没底。所以想要接手一个成熟的娱乐业来搞一搞，拿一点经验。”李穆说，“祖宅那儿，说是酒店餐馆酒吧夜总会什么的一起搞，餐馆我是弄过，酒店要找专业人员也很容易。酒吧夜总会KTV什么的，那就太专业了，又没有KTV专业，到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要弄清楚，到底怎么样算是好的管理怎么样算是坏的管理。”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到时候你可以加入我们这一边啊。”杨局长说，“上个月我听说了东海龙宫要出让，就和几个朋友说了，我们觉得东海龙宫虽然已经那什么了，不过还可以挽救一下，所以决定一起凑钱，把东海龙宫顶下来。虽然9000万对小穆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别人，那就是一笔大钱了啊。”
　　“你那边都是些什么朋友啊？”李穆问，“不如换一下，杨局长你加入我们这一边吧。”
　　“哦？小穆你那边有什么人啊？我这边都是些政府里面的朋友，各个部门的都有。”杨局长说，“我们一起来，可以保证没有多少人回来找麻烦……当然了，要是小穆你自己顶下来，那当然更加不会有麻烦。不过呢，虽然说小穆你在我们那边大名鼎鼎，可是下面不认识小穆你的人还很多啊，说不定就会有人去收保护费什么的。当然小穆你当然不怕，可要是经常去打打杀杀的，对生意很不利啊。”
　　“我们这边有曹磊啊。”李穆说。
　　“曹磊？抓我的那个曹磊？”杨局长吓了一跳。
　　“是啊，不是他还有谁。”李穆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这么一个愣头青在，有谁敢来找麻烦。别说警察，就算是消防什么的，也不敢轻易的和曹磊要钱。”杨局长对此很是高兴，谈起生意来，个人恩怨自然要往后推，“不过曹磊居然会想要加入这门生意？难道是他老爷子的主意？我就说了嘛，曹磊这种王八蛋，就是假清高，实际上他家老爷子还不是黄赌毒什么都沾，要不然的话，怎么能够爬上那么高的位置？现在曹磊连那个该死的遮羞布都不要了吧，哼哼哼。”
　　“我们是打算把这个东海龙宫建设成一个全新的，健康的地方。”李穆觉得杨局长就好像是地狱里面的饿鬼一样，自己堕落了，也看不得别人升上天堂，甚至看不得别人呆在人间，最好大家一起下地狱，“完全健康，一点违法的事情都没有。”
　　“什么？那太可惜了吧！听起来到很像是曹磊。不过东海龙宫的漂亮妞们怎么办呢？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们都流离失所？你可不要说什么下岗再就业，那都是骗人的！”杨局长大惊失色，“本来我还想着成了老板之后，可以亲自挑选女员工呢。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当然不是我最开始的梦想，我最开始的梦想是当爱情动作片的女演员挑选者。不过我又不是日本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给夜总会KTV审查小姐也可以啊。”
　　“老杨啊，你这话也太外行了吧，虽然我没有亲自做过，不过也知道，那些小姐和场子根本就没有直接关系的。”刘光华哈哈大笑着说，“和场子有关系的是小碧这样的客户经理。对了，老杨，这个是小碧，是东海龙空的资深客户经理。”其实有些场子，连客户经理都和场子没有直接的联系。万一出了事，也好撇清关系。
　　小碧连忙过来打了招呼，“哎呀，杨老板嘛，我们都认识！”
　　“小碧啊，上次你介绍给我的模特可真不怎么样！”杨老板也记得小碧。
　　“省城这么多的场子，她们总可以找到其他的地方干活的。”李穆对此毫不担心，“要是他们想留下来也可以。”然后她们就可以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用自己的双手赚钱了，当然她们不会愿意的，所以不会有人留下来。不过那和李穆没什么关系，那些人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赚快钱，李穆对此也么有什么好办法，他根本就没有权力评判人家。要说犯法，李穆做的事情比那些小姐可严重多了，至少骗补贴是逃不过去的。
　　“好吧，你说得对，那么我就加入你们吧。你们都有谁啊？小穆你自己，还有曹磊，还有刘主任……再加上我？”杨局长问，“我强烈推荐一个合伙人，是人社局的李局长，他人很好，认识很多那个……嗯，他是负责审批低保户和提前退休的，明白了吧？”所谓的低保和提前退休，和李穆一样，很多都是骗国家的，当然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换句话说，就是交游广阔人面广，鸡鸣狗盗什么都有。
　　“其实不止，还有那个……嗯，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叫做王翠翠，她也要入一点。”李穆说，“不过基本上来说，我们是达成一致了吧？”


第三百六十二章 第二天
　　看到自己的两个潜在买家居然在自己面前达成了一致，黄老板叹了一口气，做生意真是难啊。“我这边还是坚持，底价是9500万，一切的手续我都可以给你们办好。再减价的话，我老板不会答应的。要知道，这里并不是我说了算，现在这儿每个月给的报效是400万，一年的话，那就是4800万，两年就是9600万。你们不是我，老板不可能放心的吧？这些就像是押金一样，换位思考一下，我老板那么大一个领导，手底下多少人等着拿钱，一个月钱不够，底下人肯定造反。如果你们不能保证每个月400万的报效，我老板肯定要拿着些押金，防止你们搞砸了啊。本来我们老板坚持要9600的，我说了好久，他才肯降了100万。”
　　“我这边也坚持，我们只能出9200万……嗯，小穆，对吧？”杨局长才想起来，现在他已经加入了李穆的一边，“对于接近一亿的生意来说，300万又不算是什么大钱，你叫你们老板松一松口吧。”可惜的是杨局长不认识那个厅长，这种事情也太隐秘了，没法子直接去谈，真是关系用时方恨少啊。
　　价钱这种东西，当然是没有这么快能够谈妥的，两边车轱辘话轮流表达了：“你一定要降价，你不降价不行，反正这东西除了我们没有人会买。”另一边则是：“我就是不降价，反正就是不能降价，这个价钱已经很便宜了。就算我答应降价也没用，我还有个老板呢。”来来回回说了几个回合以后，大家才终于累了，约好时间继续谈以后，李穆就告辞出来。
　　已经是一点了，对东海龙宫来说并不是很晚，在门口的迎客依然神气完足，但是李穆却很累了。这一天真是漫长，李穆回想了一下，这一天他学会了换灯管，修水管，干了一个人事经理，然后又拉了几个人合伙，把东海龙宫买了下来。当然最后这一项还没有完全成功，不过那只是一点点价钱上的问题而已。
　　如果是李穆自己，那么差不多一亿的生意，300万的差价根本无关紧要，与其在价格上面斤斤计较，还不如赶紧买下来赶紧开工。这个工作作风拿到地产上面是很合理的，在别的行业上却未必适用。准确的说，只是适合这几年地产行业飞速发展，只要有地傻子都能赚钱的时代。别的时候，买的总希望价格低，卖的总希望价格高，这才是普遍规律。
　　回到公寓睡了一觉，一睁眼已经是7点50分了，作为一个清洁员，李穆的上班时间是8点，他急忙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开着车亮着警灯跑到了人民大楼……虽然没有发生任何的危险，不过李穆决定，还是再捐一个希望小学好了。他停好车，拿起手机来，转了100万到一个捐款账户上面去。
　　这个账户的所有者专门为别人建希望小学，号称是一分钱都没拿，不过李穆知道他会贪污掉10%——做这个之前他不过是个破产的建筑商，做了这个之后他倒是有车有房还养起情妇来了，要说从中没有拿钱，谁也不信。这个比例已经很好了，至少比捐给红十字会，然后被美美们拿去买包的好。
　　回到杂务科，李穆换上清洁工的制服，正想出去打扫卫生，就看见田副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嗯……李穆差点把他给忘记了。还有张科，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开除了呢。“你这是什么意思？”田副皱着眉头，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李穆啊，虽然工作是很好的，不过，要是白干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啊。哎，现在的保安啊，真是没用，怎么还让被开除的人进来了。要是被开除的人能就这么走进来，那些无关人员不就全来了吗？在过几天，那些吸毒的流浪的，我们这儿成什么了。”
　　李穆也没去管他，穿好衣服拿着东西就要走，田副抢先一步，挡在李穆的面前。“你究竟要干什么？”田副皱着眉头说，“赶紧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叫保安来。”要知道李穆的开除通知书可不是正规途径下的，李穆还在人事部的职工名单上面，如果李穆不走，他就不能冤枉李穆旷工，也就不能真的让李穆被开除了。“年轻人，我和你说，做人要向前看，不就是被开除了吗？要接受现实，好好生活，世界大着呢，你还大有可为。听我的，收拾好心情，再去找一份工作……”
　　“我干什么关你屁事。”李穆顺手就把田副推开了，这话留给田副自己刚刚好。不过到时候田副肯定是大吵大闹，说不定还会威胁说要把公司的秘密爆出来。当然，公司会派人让田副考虑清楚的。要是田副不考虑清楚，真的去爆料，那就只能让他变成失踪人口。不过田副手里应该没有很确实的证据，所以这最后一招多数不会拿出来。
　　“喂！大家快来看啊！”田副眼见李穆不上当，情急之下，就大叫起来，“李穆这个傻笔，昨天已经被开除了，今天却还来上班，真是笑死人了喂！”杂务科的人都是8点上班，这时候已经差不过到齐了，听到声音都围了上来，不断的互相低声问究竟是什么事情。别的部门的人，虽然是八点半上班，可是来得早的人也到了，渐渐的周围人越来越多。
　　“你是怎么了？”文姿也来了，好奇的挤上来问。
　　“这家伙明明已经被开除了，却还赖着不走！”田副大声做解说，“你们见过这样的傻笔吗？”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事情闹得太大了啊！万一要是人事部哪个主任或者资深经理注意到了，好奇起来回去一查，不就露馅了吗？要赶紧的把李穆赶走才行，“上班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是不是不能上班，你就没法子活下去？”
　　看着周围这么多人，李穆只好说，“你上或不上，班就在那里。”然后正想赶紧走掉，就看见张科面色铁青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保安。那两个保安都是不认识的……哎，最好事情不要闹得太大，李穆都看见好几个认识的人在窃窃私语了。还有文姿，她挤到前面，对着田副嚷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过是个杂务科的副科长，炒鱿鱼不炒鱿鱼，根本就不是你说了算。我们王总……”
　　李穆连忙拉了文姿一下，不让她往下说，这个田副还真是无聊啊，居然能够出这么臭的招数。就算李穆真的是无职无权无背景的可怜人，以为自己真的被开除了。被田副这么一闹，李穆下不来台，肯定会去人事部门闹的啊，田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李穆自己固然会被开除，田副自己也没好下场。
　　“张科，你来得正好。”虽然很好奇张科怎么会在这时候刚好带了保安过来，田副还是很高兴，“这个李穆，昨天明明那个……犯了那么大的错，我都告诉他今天不用来了。他却这么厚着脸皮过来上班，还真是笑死人了，你说是不是啊张科。”
　　张科看了田副一眼，没有说话，带着两个保安进了杂务科，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两个保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像是跟班，倒像是监视着他。“怎么了？”田副也进了门，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张科你在干什么？”他看着张科把自己的东西，那些笔、笔记本、大头针，还有小仙人掌什么的一股脑儿放进纸箱，“张科你要……要出去治病吗？”
　　“他被开除了。”郭元荣走过来说，“你也一样，田富。”
　　“郭……郭总，你说什么郭总？”田副不可置信地问。
　　“我说你被开除了。”郭元荣说，他挥了挥手，另外走上来两个安保，站在田副身后，其中一个还给了田副一个很大的纸箱。郭元荣对田副说，“现在你有30分钟收拾东西，然后你的通行卡会失效。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郭总，这是为什么啊郭总？”田副满头大汗地问。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郭元荣说，“要是你自己不清楚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说着郭元荣拿出一个大信封来，“这是三个月前你和张科寄给人社局的信，揭发我们不给临时工买社保医保，没错吧？可惜的是，那些并不是我们富贵地产的临时工，那些是劳务公司的派遣工，劳务公司不给他们买保险，并不是我们富贵地产的问题。”
　　“郭总，郭总，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啊！”田副连忙辩解，“这都是张科，不，这都是那个卑鄙小人做的，我是被逼的！他说如果公司不得不买保险，用人成本就会大大上升，那么公司就不得不启用我们这些老人，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我完全没有动心啊，我是被胁迫的！那个卑鄙小人说，如果我不在信上面签名，就把我在公共汽车上调戏妇女的事情告诉警察。我真的是迫于无奈啊郭总。”郭元荣也不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田副。他的口风又转了：“郭总，我为公司冲锋陷阵啊，我给公司背了无数黑锅啊！郭总……”


第三百六十三章 第二天(2)
　　“你还有29分钟。”郭元荣根本就不为所动，看了看手表说。
　　“姓郭的！”田副破口大骂起来，“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去公安局举报你！你的龌蹉事儿我知道的很清楚！这家公司做过什么事情，我都有证据！你们没办好手续就强拆民宅！你们骗贷款！你们……你们还不给员工买社保医保！那个什么狗屁劳务公司，根本就是你们自己建立的！富贵地产做的招聘，签约的时候就换成了劳务公司，要是听了你们的话，和劳务公司签了合同，根本一点保障都没有！”
　　“28分钟。”郭元荣说。
　　“好！你做的好！果然不愧是李富贵的忠实走狗！”田副伸了伸大拇指，对郭元荣说，“你以为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吗？以前我的确是，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了！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拉着整个富贵地产陪葬！”他对着围观的人大声嚷嚷，“喂，你们听到了吗？我被开除了，我失业了，不过很快你们就要和我一样，你们都要一起失业了！听到没有啊！”
　　这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果然，郭元荣皱了皱眉头，“本来我还想给大家都留个体面，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拿起一个对讲机说，“带他们进来吧……对，计划改变了，带他们进来，在杂务科。”不一会儿，就看见有一个保安领着两个警察进了门，走到田副的面前。
　　“田富田先生吗？”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说，“因为涉嫌猥琐妇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是正式的拘捕，拘捕通知书会送到你亲属的手上。”说着他站前一步，就把一个手铐拷在田副的手上。说着他朝郭元荣笑了笑，说：“多谢贵公司的配合，让我们能够把这个败类绳之于法。以前总觉得公交车色狼露阴癖什么的，都是日本才有的东西，没想到在我们省城也有这样的变态。”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我只是随便摸了几个，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田副惊慌失措，手铐一上身，他就像软泥一样瘫了下去，哭着喊着就是不肯起来。
　　“好了好了，这招对我没用。”说着两个警察就把田副给押走了，走了之后围观群众们议论纷纷，都在惊叹今天早上这剧情太刺激了，太峰回路转了。倒是张科什么都没说，收拾好东西以后在两个保安的押解下出了门。路过郭元荣身边的时候，郭元荣还说了句：“看到不服输的下场了吧？要是你也想做什么，可不要怪公司不留情面。”然后他朝着李穆招了招手，带着李穆一直走到他的办公室。
　　“你怎么找了警察来？”李穆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一般不是不招惹警察的吗？”警察太过昂贵了，而且并不怎么好用。对于田副这种人，找几个混混私下威胁他一下，然后把他手头的那些什么文件录音都找出来销毁掉，更加实用，更加便宜，更加好毁灭证据。按照道理来说，田副这种级别，也不可能掌握什么真的威胁很高的文件。
　　“在子乌的时候我们一般不招惹警察，只是出了篓子实在盖不住的时候才让警察处理。”郭元荣给李穆倒了一杯红酒，“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泡茶，喝点这个吧。”李穆摇了摇头，他只好给李穆倒了一杯热水，“不过在省城，我们要转换思考方式了。省城这些混混根本不值得新任，与其用混混，还不如用警察。”
　　“他猥琐妇女那事是怎么回事呢？”李穆问，“不会是假的吧？还有他和张科给人事局写信的事情。真的只是为了那个目的？就是想上位？”他总觉得有点不对。
　　“猥琐妇女的事情是有的，受害者还报案了呢。不过那些警察劝受害者说，就算抓住了人也不过是拘留几天的事情，而且还有一大堆的文件要签，说不定还要上法庭，成功的把受害者吓走了。哪里的警察都一样，能不立案就不立案。昨天我找到那个受害者，和律师一起劝说了她，正式提出控诉。然后又去找了警察……还是搭上了你的名字呢。”郭元荣说，“还有张科，我也为他准备了好几个案子，不过他比较聪明，乖乖的走人，没给我们添麻烦。”
　　“那么以后田副会怎么样呢？”李穆问。郭元荣自己也说过了，猥琐妇女又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名声尽毁，可是拘留几天也就放出来了。到时候田副没有收入来源，又找不到工作，除了给富贵地产找麻烦，还能有什么追求呢？“要是他真的有什么罪证之类的东西怎么办？”李穆问。就好像是苏蕙，谁会想得到她手里面会有曹国华的犯罪证据呢？
　　“田副犯了罪，警察自然可以搜查他的东西。如果发现了他非法窃取的公司文件什么的，那么很明显应该交回给我们公司。”当然其他的罪证也要照此办理。“如果田富只是在胡说八道，他手里没有什么，那么15天之后他就可以出来。如果田富说的是真的，他手里真的有什么很要命的东西，那么他就会在看守所里面和人打架，打着打着，就会加刑了。直到我们把所有的罪证都处理完毕为止，他都不可能出来……不过说实话，我们公司已经很久都没做过犯罪的事了啊，最近的拆迁我们都是谈下来的，既没有放火，也没有偷窃，甚至连蛇都没放过。”
　　“只要给够了钱，人家还是愿意搬走的。”李穆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给够了钱？”果园从齐之以鼻，“我们有一块地，上面满满的都是违章建筑，然后我们去谈，开价开到什么地步了呢，不论大小不论是否违建，一间房子换两间，原地拆迁，然后租房子的期间每个月给2000块租房费，还给两万块钱搬家补贴。结果不知道怎么泄露了风声，回头一看，那块地上面全都建起了5、6层的高楼，像是鸽子笼一样，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房间。没法子干了，只能仍在哪儿。以后大家都去开发远郊的地算了，拆迁真是拆不起。你虹井路那个究竟是怎么搞定的啊，那可都是军属？”
　　“那也是运气好，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停水停电了熬不下去。”李穆说。
　　“停水停电也不行啊。”郭元荣说，“人家都准备好了，自备发电机，挑水喝，有个家伙还打了井呢，不说不知道，现在打一口井才几千块钱。总之呢，我们已经决定了，如果不是拆迁完成的净地，以后尽量少在市中心搞项目。国土局也精了，以前还自己搞拆迁，然后拍卖净地给我们，贵是贵了点，麻烦少啊。现在不是了，不搞拆迁了，就这么一块地，带毛带血的，就让我们自己动手……拜托，我们是厨师，买了肉回去做好了卖给市民们吃。现在却要连屠夫的活都干了。”
　　“远郊的地便宜是便宜，麻烦也少，可是卖不出高价啊。”李穆记得上一辈子，富贵地产也是推出了这么一个政策，不过到后来执行得确实很糟糕——的确富贵地产加大了力度购买远郊的土地，但是近郊的市区的也没放弃，最后摊子铺得太大了，资金链就很紧张，最后还弄得破产。
　　“售价高不高的有什么关系，做关键是利润高。”郭元荣说，“远郊的土地好啊，环境好，设施齐备。我们在枫树湾那个楼盘，我自己都拿了一间房子，七房三厅高层复式，我打算以后就去那边养老了。有了车，去医院去上学都很方便。以后市区扩大了，那边也会越来越繁华，生活越来越方便的。太子爷你喜欢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呢？”
　　“我？都喜欢。”李穆说，“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要赶紧倒垃圾去。”在李穆没来之前，还有另外两个清洁工，不过都是兼职的，一个上午来倒垃圾，另一个下午来扫地。中间还有一些清洁，就由杂务科其他的人担当。李穆上任之后，这些工作自然就全归他了。
　　“倒垃圾？这个游戏你还要玩多久啊？”郭元荣问，“昨天王翠翠王总打了电话给老板，说你很能干，想要把你调到贷款部去。老板还打电话问我呢，王翠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过我哪里知道王翠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呢。总之你没对王翠翠下手吧？她可不是能够玩玩的女人，她是那种很正经的……嗯，反正不是上过床就能甩掉的女人。”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个爱好。”李穆说着就走了出去，顺手把垃圾也提走了，其他的副总还没来，李穆顺便搞了清洁卫生，还修好了一个水龙头，换了一个灯管。这些垃圾当然也送去给卢思雅做分析去了，昨天卢思雅忙了一天，才做好了20多页，都是些没什么用处的废物文件。这也没关系，反正这活也不期望一时半会儿就出成绩。


第三百六十四章 第二天(3)
　　弄完了总经理副总经理办公室，李穆继续去搞卫生，修理坏了的东西。有人把李穆拉过去，原来她的抽屉坏了，这个李穆可不会修，不过看了看，李穆发现是有一颗螺丝松了，于是找了一个螺丝刀把那棵螺丝上紧，问题就解决了。然后又有人来找李穆，厕所塞住了，李穆当然也不会修厕所，看来看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又打电话叫了水电工。结果人家水电工也不会修，只好叫了个专业通厕所的来。在通厕所专家的指导下，李穆很快的学会了几十种厕所堵塞的原因，并学会了怎么处理现在这种厕所堵塞——用稀硫酸。
　　李穆自从中学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什么盐酸硫酸的，还有王水……记得中学的时候李穆还记得整个元素表呢，什么化合物，硫酸铁加氢氧化钠会生成什么，李穆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他只记得硫酸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往浓硫酸里面加水是不行的，会大量发热，只能在水里加硫酸。
　　只不过是一年而已，高中的生活就好像是上辈子一样。等一等……不是一年啊，加上辈子应该是五年了，这么一想就很合理了。不过就算是上一辈子，在大学上了一年之后，那些物理化学李穆也是忘得差不多了。既然高考完了以后，这些知识不会再用到，那么中学的时候学这么刻苦是为了什么了？李穆一边往水里家硫酸，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用小说来形容的话，高考之前李穆万一穿越去了古代或者异世界，保证炼钢做玻璃无所不能，上了大学，那就成废人了，只能走文科路线。
　　李穆的手很稳，浓硫酸就好像一条线一样流进了塑料水盆里面。兑好了硫酸，李穆小心翼翼的把硫酸倒进了马桶里面。马桶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通畅了。“怎么样？”李穆问通马桶专家，“这就行了吗？稀硫酸不会腐蚀管道什么的吗？”李穆记得水管似乎是铁做的，还是塑料做的来着？硫酸腐蚀性很强的吧？
　　“你做得非常好。”马桶专家说，“兑成这种稀硫酸，已经不会对管道造成问题了。本来下水道的管道就是抗腐蚀的。一般这种情况呢，是有人往马桶里面扔小垃圾，到了管道转弯的地方沉积了下来。在油脂的作用下凝结成一团，冲水冲不走，要排查吧，又很难查得到，所以只能用稀硫酸把这些垃圾溶解掉。也不用全部溶解，只要弄小了就行。”
　　“好吧。”李穆在厕所里面贴上‘不准往马桶扔垃圾’的纸条，就算完成了今天的厕所攻略，然后继续出去收集垃圾，收集完了以后分门别类。手下扛着生活垃圾，到了大楼底层扔掉，路上顺手把易拉罐什么的可回收垃圾卖给收废品的。粉碎了的文件资料最后拿出去，下到低14层，找到一个黑乎乎的角落，打开门，进到里面，就会看到十几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正在对着一屋子的碎纸条忙来忙去，
　　这里就是卢思雅建立的小团队，专门来用恢复粉碎文件的。她们都是穷人出身，绝大多数是农村来的，会计中专毕业，读了10几年的书，除了一个会计证之外一无所有。因为会计考试通过容易，有会计证的实在是太多了，社会消耗不完，很难找到工作。于是卢思雅提出用每个月1500块钱底薪雇佣她们的时候，虽然说明了是一个很枯燥的工作，她们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更何况弄好了一页纸，她们还有额外的20块钱奖金（这钱当然是要平分的）。
　　“李老板！”一个皮肤微黑的妹子和李穆打招呼，“今天又有这么多啊？这么下去我们永远都干不完的。”她叫做姚文兰，名字很好听，不过是她自己改的，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姚招弟。因为比较机灵，所以被卢思雅指定做了小组长，“昨天一天我们黏好了24张，已经交给你了，今天又贴好了4张，都在这里，还有一大堆没有贴完呢。”
　　“不要紧，慢慢来，优先做新的。”李穆也没指望她们把所有的粉碎文件都还原出来。这就好像捞鱼一样，捞上来什么就是什么，李穆不在乎。顺手拿起她们今天贴好的四张文件看了看，觉得也没有什么重要的，顺手就放下了，“又是没用的东西。”李穆说。
　　“这个很有用啊，这个是财务报表，我已经做了分析了。”姚文兰说，“从这一分财务报表，结合富贵地产公司网站上公开发布的信息，可以分析出来，富贵地产最近的现金流情况不是很好，你看它的拆借多了很多，意味着它的资金成本上升了30%以上。”
　　“你的第一步结论是对的。”李穆对她刮目相看了，“不过那个现金流嘛，富贵地产没有出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富贵地产要扩张所以借贷增多了而已，连带着整个公司的资金使用成本也都上升了，“你真的就从这四页里面就分析出来这么多问题？”李穆很是怀疑。你要说分析出来富贵地产资金使用成本上升了，这是有可能的，但是30%这个具体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那四页全都是现金流量表没错，可是不完整啊。
　　“从一个数字可以推断另一个数字啊。”姚文兰说，“我和姐妹们，把富贵地产历年来所有公布的贷款都算了一遍，再加上这几年富贵地产网站披露的财务报告，我们就算出这个数字来了。”
　　“富贵地产又不是上市公司，哪里有公布财务报告啊？”李穆没听明白。虽然说李富贵很想把富贵地产上市，不过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成功。在上一辈子，直到富贵地产破产之前，李富贵都念念不忘这个上市计划。要是富贵地产成功上市了的话，也许就不会破产了吧。话说李穆好像没听说过在国内上市的公司会破产的。
　　“有的，我在网上查到，富贵地产前年曾经公开集资，公开过一次财务报告。”姚文兰说，“我根据这一份现金流量表的各项数额，再对比那一次的财务报告，算出各项资金的大致比例，再加上这几年的贷款利率，算出来富贵地产的资金使用成本，上升了大约30%左右。李老板你放心，这些我们都是在下班时间做的，保证没有降低效率。”
　　“那一次的公开集资……嗯……怎么说呢。好吧，我们这么说吧，那一份财务报告是粉饰过的。”李穆说。其实不只是粉饰，那一份财务报告上面，根本没有一个字是真的，所有的数据都是假的，随意捏造出来的。用这么一份财务报告做基础，那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以后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李穆说，“好好的做你们现在的活吧。”太过积极进取的员工有时候也会让老板讨厌的，比如姚文兰这一种。
　　不过还是要适当的安抚她们，免得她们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工作，从而消极怠工，“不过你们这一次做得很好，等以后资料积累的够多了，我会再安排你们进行分析。到时候只要你们分析得好，我一定会给你们升职加人工的……这一次为了表彰你们，我给你们没人加100块钱的奖金，小姚，你拿200块。”一个恰当的奖金，不多，不会使她们的野心受到刺激，让他们主动地做更多工作。也不少，不会让她们觉得自己白白的忙了一天。
　　不过李穆似乎高估了这些小姑娘们的胃口，听到有100块钱奖金拿，她们都欢呼起来。特别是姚文兰，还冲了过来亲了李穆一口，“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李穆连忙挡住，可还是迟了一步，被亲到了，只好把姚文兰按住，对她说：“总之你赶紧去干活。”说完就赶紧后退两步，“没做完不要紧，尽你们的力去做，总之弄好一张A4纸就是40块钱，其他的纸张也按照面积来算，不要偷懒啊。”
　　“我们不会偷懒的。”姚文兰兴奋地说，“不过李老板，这么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呢？你不是富贵地产的股东吗？富贵地产的老板又是你父亲，如果你要看财务报告，应该可以看得到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是小股东，你知道小股东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李穆只好找了个理由，“就是担心大股东骗钱。我们要去查账，肯定是拿不到真实数据的，只好用这种办法了。”李穆十分的担心富贵地产的资金流量状况，当然不是现在的，而是两年之后的。富贵地产有正账、小金库、账外账，财务一片混乱，然后还有几十个上百个下属公司，也差不多是这样。
　　每年为了避税，又要调整账本，李穆怀疑就算是李富贵自己，都弄不清楚究竟富贵地产的财务状况怎么样。“我是小股东，我妈是小股东，我们已经整整五年没见过分红了。”李穆说。实际上来说，富贵地产从建立那一天起，就从来都没有分过红。李富贵把所有的利润，除了拿去享受的部分之外，都投入再生产当中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第二天(4)
　　“你们豪门恩怨真是……难道一点亲情都不讲的吗？”姚文兰有点没法子接受。
　　“要是不讲的话，我就和我爸翻脸了。”李穆说，“就是因为不想翻脸，顾念着亲情，所以我才想要进入富贵地产干活。谁知道我爸表面上不拒绝，实际上却让我做清洁工。好，这也没关系，清洁工就清洁工，我照样可以调查出来，富贵地产的利润究竟怎么样，我和我妈应该分的那一份究竟是多少。我们并不是真的要把钱拿回来，只是要弄清楚，究竟是多少。”
　　“原来是这样啊。”姚文兰说，“有时候太清楚了也未必是好事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我现在有我自己的生意，”李穆说，“我妈那边更加不用说了，一大堆兄弟姐妹，要是钱银上面不清楚，会很麻烦的。如果光是我父亲也没所谓，可富贵地产是一个股份制公司，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其他的股东，甚至还可能会上市。我爸总不能克扣我和我妈的钱，用来补贴外人吧？要是我们不算清楚，总是忍不住会有这样的疑惑，到时候我们家里的感情就真的会受伤害了。”
　　“好吧，我会帮你的。”姚文兰说，“不过这事完了以后，你能不能继续雇佣我们啊？我们都有会计证的，干活也很勤快。虽然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经验，不过做几个月，什么经验都有了。就算是……就算是……”姚文兰咬了咬牙，“就算是做假账，我们也一样能做！保证做得天衣无缝，税务局查不出来。”
　　“在我手下做事，从来都不用犯法。”李穆说，“我从来都不逃税或者漏税。”当然了，政策性的退税，李穆从来都是拿足的。很多时候会计之所以成为风险性很高，技术性要求更高的职位，主要就是因为避税，用的钱打入什么账目，需要什么样的发票，借了别人的钱，算入资本还是算入借款，借给别人钱，算不算入投资，还有什么样的钱可以放到往来帐，什么样的钱会被查，都要一清二楚。
　　缴税就好像是割肉一样，25%的所得税，17%的增值税，5%的营业税，真的全部缴齐，哪一个正常做生意的都受不了，这意味着，你进了货，就要按照货值交17%的增值税，卖了货，还要按照营业额交5%的营业岁（最低了，如果是东海龙宫这样的娱乐业，要交营业额的25%，老实交税的话基本什么都没得赚），然后回去一算利润，还要再交25%的所得税。
　　大家没有法子，只好尽力的隐瞒自己的营业额，少缴营业税。然后把成本拉高，少缴所得税。但是增值税是跑不掉的，上家要抵消自家的增值税，肯定不肯偷偷的把货卖给你。所以到了2012年，国家财政因为土地调控，卖地收入大减，就开始推行营业税改增值税了，虽然表面上是减负，实际上是拓宽税源，因为增值税很难逃。
　　主持逃税的财务一旦被抓了，熬不住被警察审出问题来，老板也就完了。所以老板宁愿找些信得过的亲戚，也不愿意找真有能力的人。可是能力不够，这么复杂的财务关系，就更加乱成一团了。李穆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财务的压力就减轻了很多，但是薪水和受看重的程度，当然也差了不少。
　　“以后等这边忙完了，我一定会继续用你们的。”李穆随口发些不值钱的许诺，不说富贵地产，就是绿宝地产，那么多的分支机构，也需要很多很多的会计，到时候优先考虑自己人也没什么。“总之你们安心干活，前途是远大的，未来是光明的。”李穆自己想一想，也觉得整天拼一模一样的纸条，是一件非常枯燥无聊的工作，要是没有一点激励，肯定谁都做不下去。“特别是小姚，你好好干啊！”
　　姚文兰今年中专刚毕业，入学又比较早，现在才17岁，李穆能够名正言顺的叫她小姚，别的不说，就冲着这一点，李穆也得把她留下来啊。李穆已经满18岁了，本来想着生日那天好好庆祝庆祝，结果那一阵子事情太多，忙得自己都忘了。还是艾莉丝给李穆买了个小蛋糕，还给李穆做了咬，总算是留下了一点18岁生日成年的回忆，不至于让这个生日完全没有意义。
　　给那帮小姑娘画了大饼之后，李穆回到了富贵地产的总部，倒完垃圾就要开始洗厕所了。用来通厕所的硫酸还剩下一点，李穆觉得有些可惜，于是兑到很稀，然后拿去洗马桶。还真是好用啊，不论什么污迹，只要倒下去一点，就能够洗得很干净。就是洗的时候要穿上全套的装备，穿上大围裙，戴上手套，再戴着护目镜和口罩，总觉得有点像变态。
　　有了硫酸的帮助，李穆很快就把几个厕所都洗得干干净净，看来以后不如买多一点硫酸，专门用来洗厕所。也不知道硫酸是不是管制物资，好不好买。想来就算是管制的物品，应该也不会管制得很严吧，每一个中学都有的东西。说干就干，打了几个电话一打听，原来硫酸还真的是管制物资，需要介绍信和公安局的批条才能买。李穆需要的数量不大，品质也不用太好，要弄到批条应该不难。
　　订购到了浓硫酸，手头就没什么事做了，李穆总算能够回办公室喘口气等着吃中午饭了。这时候杂务科剩下的几个人，看到李穆进来了，虽然没有围上来，可是眼角余光忍不住锁定了他。李穆刚刚坐下，就有一个大姐凑上来说：“小李啊，今天是你第二天来上班，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啊？”说着还顺手给李穆倒了一杯茶，又问李穆，“要不要吃点饼干啊？”
　　“不用了。”李穆摆手拒绝，“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那个……小李啊，”那位大姐小心翼翼的说，“你对现在的工作有没有什么问题？你现在的工作是田副分的，我早就和他说了，要一个人做这么多的活，根本就不合理。早上倒垃圾，下午扫地，那是最多了。洗厕所应该找别人干才对。可是那个田副，就是一味的说要锻炼新人，锻炼他个挤吧！”替李穆发完牢骚，大姐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李穆一眼。
　　另外一个大哥就凑上来说：“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本来倒垃圾，都是他们自己把垃圾拿出来集中，然后我们的人拿到楼下就行了。现在却要小李一间房一间房去收，太不合理了。还有厕所，我们公司别的什么都不多，就是厕所多，哪里有叫小李一个人去洗的道理。大家说是不是啊？”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做多点活也有利于认识多点同事。”李穆说。
　　“小李你真是勤快啊！”大哥大姐一起夸奖李穆，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小李啊，我看郭总后来叫你去办公室了，有没有说什么啊？”那个大姐还进一步的缩小了范围：“我们杂务科虽然小，事情可不少，要是没个带头的，还真是不行。小李你有没有听说郭总想提拔谁当杂务科的科长和副科长啊？”大哥被大姐抢了先，也只好问那个比较忌讳的问题，“郭总是不是想要小李你当科长？”
　　“应该不是吧。”李穆说。不过这也没准，主要看这事李富贵怎么想。要是李富贵点头，郭元荣就敢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李穆。反正李富贵还是要靠他来处理人事，实际权力一点都不会变。“你们想要当科长？”李穆对她们开门见山，“这事我可不好说啊。郭总找我不过是了解了解情况，昨天你们也都看见了，田副和张科拿了说是一张人事部门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来，后来我去问了，人事部根本没出过这么一张东西，是他们伪造的。郭总来找我，就是问这个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哥大姐两个都恍然大悟。
　　“我看这一次，一定是郭大姐当科长了。”又有人说。“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杜大哥呢。”就有人唱反调了。“都好都好，反正是自己人当的话，起码没有以前那么苦。田副在的时候啊，连我们8块钱的午餐费都要贪。”还有人在合稀泥。不过路线斗争是最残酷的，很快两边就干得不可开交了，“我觉得吧，还是郭大姐干科长比较好，别的不说，我们科里面，郭大姐年纪最大，工龄最长。”有的说：“可是杜大哥这工龄也不断啊，而且杜大哥和行政部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比较好。”
　　不一会儿，火药味就渐渐的浓了起来，就好像在争夺什么重要职务一样。这个说：“郭大姐虽然不错，但是郭大姐性格比较软啊，面对着行政部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杂务科争取权益。”那个说：“杜大哥唱歌倒是一把好手，可是说到我们杂务科的业务，杜大哥可就不太在行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第二天(5)
　　就连郭大姐和杜大哥，就是向着李穆发问那两个，一开始还笑吟吟的装作置身事外状，但是随着讨论的深入，他们两个也忍不住赤膊上阵了。杜大哥先说了：“哎，我先声明啊，本来呢，这事我是不想说话的，科长不科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声明，我从来都没有搞过什么贪污腐败的事！刚才我听见有人说我管建材的时候钢材无故失踪，对此我不得不澄清一下，钢材会腐蚀，然后重量就减轻了，这完全是自然现象。”
　　郭大姐也说：“有的人说我性格软，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自己和朋友们的利益，就算是昨天田副贪污了我们的午饭钱，我也逼着他给我们买了苹果吃啊。”就有人哄笑说：“那些烂苹果，给两块钱一斤都给多了，还只有八个，我们办公室一人一个都不够！”李穆倒是不知道苹果的事情，原来还是被排斥了啊。
　　他们说着说着，火药味越来越重，李穆观察了一下，发觉现在办公室八个人，倒是分成了十几派，有杜大哥派的，有郭大姐派的，还有中立派的，以及中立偏杜大哥派的，中立偏郭大姐派的，还有立场偏激明粉实黑的，阴阳怪气明黑实粉的，做卧底的，倒戈的，每个人都身兼几派立场。
　　这时候郭元荣又走了进来，杂务科几个人立即站了起来说：“郭总好！”还有人去搬椅子说：“郭总坐。”有的人就给郭元荣倒茶说：“郭总来喝杯茶顺口气，这是正宗的印度大吉岭红茶。”郭大姐和杜大哥贴的最近，一个说：“郭总，这么巧啊，上次我给您换的那个节能灯还好吧？没有坏吧？”一个说：“郭总最近工作忙吗？什么时候再去钓鱼？”
　　“节能灯很好，最近没空钓鱼。”郭元荣挥挥手让他们坐下，“现在我过来宣布一件事情。小文，小狐，你们两个过来一下。”然后文姿和狐大壮就各自抱着一个大纸箱走了进来，怎么回事啊，他她们也被开除了？李穆忍不住想。“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文姿，这位是狐大壮，她们是你们的新同事。”郭元荣说，“杂务科虽然小，也不可以没有头脑。经过公司班子研究决定，任命狐大壮为杂务科科长，任命文姿为杂务科副科长。好了，就是这样，李穆你给两位新领导介绍一下杂务科的工作吧。”
　　说完郭元荣就走了，只剩下杂务科几个人大眼看小眼。其中最尴尬的就是郭大姐和杜大哥，他们一下子就从候任领导变成和其他人平等的普通科员了。本来应该赶紧拍新领导的马屁，可是这些人都是竞争失败者，脸皮还没有这么厚。刚才支持郭大姐杜大哥两边吵得热火朝天的，现在立即要转变立场，似乎太无耻了，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打破了沉默问，“怎么从贷款部跑到我们杂务科来了？”
　　“哎，还不是你不好！”文姿说，“昨天我不是叫你和王总解释解释吗？我提早走是有事。你肯定是没有好好和王总说，害得我们今天一早就被王总叫了去，足足训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啊！说我们不能吃苦啦，太过骄气啦，无组织无纪律啦，到后来我只看得见她的嘴巴在动，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被训完了以后，王总就和我们说，让我们去杂务科锻炼锻炼。锻炼什么啊，不就是杀鸡儆猴吗？这一招谁看不出来。”
　　“这下可怎么办啊！哎，我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情呢？”狐大壮唉声叹气的，都快哭出来了，“早知道昨天我就不提前走了，听说昨天也没闹出什么事来。”
　　“那些老油条了当然不会有事，我们这么年轻貌美的，谁知道那个刘主任会不会起色心啊！”文姿说，“要是照我说，你就是走得太晚了，应该和我一起走才对。再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是还升职了吗？刚入职两天就能做科长，这种好事哪里找啊！不过为什么我们同一天入职，你是科长，我是副科长啊？这是什么道理？李穆，你说啊，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李穆翻了翻白眼，按照气场来说，文姿的确是比狐大壮强大，不过人家狐大壮是正规通过入职考试进来的，文姿是走后门进来的。任何一个正规的公司，都是优先提拔入职考试的人啊，走后门的平时多受照顾，但是升职的时候，就要受限制了。你走后门进去，人家自然就会觉得你能力不行。“你半路就走了，人家小狐还坚持到KTV里面呢。”李穆说。
　　“哼！”文姿没话可说了。
　　“哎，今后怎么办啊。”狐大壮说，“听说进了杂务科，就再也出不去了，那要怎么办啊？说是当科长，其实工资根本就没有加，还是实习期的1800，这以后要怎么办啊？”
　　“凉拌呗。王总不是说了吗？要是我们在杂务科干得好，以后再把我们调回去贷款部。要是她不肯履行承诺，我们就辞职呗。”文姿说，“反正现在社会饿不死人的。对了，李穆啊，刚才郭总也吩咐过了，叫你给我们介绍杂务科的工作。现在你就给我老实交代，这杂务科是做什么的啊？要怎么样才算是做得好，怎么样又算做得不好啊？”
　　“我自己也是昨天才来的啊，”李穆没好气地说，“我是清洁工，主要职责是倒垃圾，拖地做清洁。我知道其他人还要那个换打印机墨水什么的，还有换灯管啊，修水电什么的，也要做。不过具体权责范围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就不清楚了。郭大姐，杜大哥，你们两个在杂务科时间最长，应该是了解得最清楚吧？”
　　郭大姐和杜大哥对看一眼，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搞对抗也没意义。不如配合着这两个小姑娘把工作搞好，让她们早点回贷款部去。这样科长副科长的位置有空出来了，他们也就又有机会了。杜大哥又想深一层，这个文姿故意在全科人面前说这话，显然就是说给他们听得，让他们不要胡思乱想……看来这个副科长比科长厉害多了。
　　于是杜大哥立即和文姿说：“文科，我们这个杂务科，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平时的事情，除了小李说的那些之外，还要搬搬抬抬啊，收拾花草啊，公司内部送信件包裹啊，上街举牌子啊，总之别的部门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我呢，主要就是给公司内部各部门送信的。还有郭大姐，主要是侍弄花草的。”
　　郭大姐被抢了先，心里不高兴，想着你去拍副科长的马屁有个屁用，我去拍科长的，于是对狐大壮说：“胡科，我们杂务科里面分工也没那么死，大家都是有活就干的。我对花草比较有心得，所以主要做花草，浇水除虫修剪枝叶都是我做。可是有其他的活，我也是从来都不推辞的。好比小李，他是清洁工，按照道理来说只要倒垃圾做清洁就行了。可是小李多能干啊，换灯管修电器，还能修水龙头呢，以前我们都是要到外面叫水电工来修的。”
　　“是啊是啊，李穆还把我们贷款部的门修好了呢！”狐大壮骄傲地说。
　　“那我们作为科长和副科长，都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啊？”文姿问。
　　“我们原来的科长长期病休，基本什么都不干。”杜大哥自觉的把自己算成副科长文姿的人，这就要帮着文姿侵蚀科长的权柄了，“也就是有些么需要签名盖章的时候来一下，签了名就回去了。田副主要负责和其他部门联络，别的部门有要求了，就提交一份书面的申请，让我们帮忙干活——说是申请，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能拒绝的啊。然后田副就去和人家交涉，要派多少个人，出多少补助，怎么去怎么回来这些。如果是在本地，不加班的话，一般我们都拿不到现金补贴的，只能拿到交通补贴餐费补贴什么的，以前田副就是个鹭鸶腿上剥肉，石头里面榨油的家伙，连这么一点点钱都要贪污。”
　　“那不就是没什么好干的吗？”文姿往副科长的办公椅上面一坐，“哎，这张椅子真是难坐，李穆啊，下了班陪我去买个新椅子……你这什么表情啊，我是你领导！再说了，我用自己的钱买椅子，和公司没关系，谁能说什么？”
　　当然有人会说什么了，李穆心里面说，本来杂务科办公室就很小，还塞了10个人，每个人的人均面积都不够两平方。你买个豪华大班椅，别人的生存空间不就变小了吗？再说了，一屋子人都坐80块钱的普通办公椅，你去买个800块钱的算什么意思啊？太特殊化了吧？再说这么一屋子人，你才是副科长，上头还有个科长在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黑客
　　“李大哥，喝茶。”狐大壮泡好了茶，给李穆倒了一杯。“文姿想要好一点的椅子，这也没问题啊。就是要注意一下，不要买尺寸太大的，我看我们这个办公室位置实在是不太大，可不要影响了别人啊。”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的屁股又没多大，买那么大的椅子干什么。”文姿一边说一边从纸箱里面拿出来一包饼干，塞给李穆一块，“小穆，吃饼干。早餐你是怎么解决的啊？我匆匆忙忙赶过来，都没空吃早餐，只好带了些饼干来。”
　　“早餐？我没吃啊。”李穆说。
　　“公司楼下就有卖早餐的啊。”杜大哥很热情的介绍说，他总算是找到可以切入的话题了，“有小笼包，炒粉，还有卖粽子糯米鸡的，我觉得都不错。不过最好的我觉得是那一档卖桂粉的，特别是他们的酸笋大肠粉，特别好吃的呢。每次我都要吃五两，吃完了还想吃，就是肚子塞不下了。”
　　“那些看着就不干净啊。”文姿说，“我们富贵地产不是有个子乌李家馄饨的吗？那个真空包装倒是挺干净的。可是我们内部员工购买李家馄饨怎么都没有优惠价啊？”
　　“前一阵子倒是有优惠价的，不过老板发现很多员工用优惠价买了回去，不是自己吃，而是拿到外面去倒卖，一气之下，就取消了。”郭大姐解释说，“要是嫌那些路边店太脏，也可以去隔壁那一家沙县小吃啊，他们是开店的，卫生应该好一些。再过一两个月，前面那个购物中心开业，吃的就更多了，听说还会有麦当劳和肯德基进来呢。”
　　“你们都起得太晚了，不如我带早餐过来给你们吃吧。我都是自己做的。”狐大壮说，“大多数时候是做白粥，有时候是做炒粉炒面，虽然好吃是不怎么好吃，不过肯定干净。李大哥你喜欢吃什么啊？我都可以做的，饺子馄饨啊，手工拉面啊，包子馒头啊……”
　　“还是算了吧，明天我早点起床好了。”李穆说。其实也用不着早点起床，直接叫厨房做些早餐就好了。或者让人去买了早餐送过来。不如就趁此机会把早餐的生意也做了吧，什么都不必改，人员也不比增加，只要承包出去就行。
　　“其实我也能做早餐的啊！”文姿不甘示弱，“不如我们轮流做好了。”不就是做面条做饺子吗？有什么困难的，从外面买了半成品，烧开一锅水扔下去就行了嘛。虽然说文姿上次这么干的时候，面条烧糊了，饺子也完全没做熟，只好一大锅全都倒掉。不过这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一次不行做两次，两次不行做三次，做多几次总能够成功的。
　　就在不知道为什么李穆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战意的时候，谢国满脸笑容的从外面走进来，对狐大壮和文姿说：“恭喜恭喜！恭喜两位，两位一天就升职了，这可真是罕见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他这么一来，倒是把气氛缓和了不少。
　　“恭喜你个头！这是好事情吗？”文姿骂了一句，“你来干什么啊？我可是听说你在营销部那儿春风得意，营销部那个主任答应下个月就给你提前转正了呢。”
　　“哪有这事啊，肖主任也就是说帮我问问看能不能减少几个月的实习。”谢国说，“李穆你也干的不错啊，我听说贷款部的王总很看好你啊，还和人事部说，要把你调到贷款部去呢。不过人事部那边说了，暂时还不行。你也不要失望，王总可是副总经理，入了她的眼，以后总是有机会上位的……你可不要和别人说这是我透露的哦。”
　　李穆忍不住鄙视了谢国一番，这个人情也卖得太没技巧了。人事部要是知道了，还不把他恨死，以后他的绩效考核就别想拿高分了——人事部阻碍了李穆去贷款部，那么人事部肯定会认为李穆会恨他们，虽然李穆表面上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招惹仇恨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杂务科这儿好歹也有10个人呢，人多口杂，消息肯定会传出去的。不过这和李穆没关系，管他那么多呢。李穆问谢国：“你来这儿究竟什么事啊？可不要说是来找我们叙旧的。”
　　“哦，是这样的，明天我们营销部又要去市中心做宣传了，我们主任让我来通知你们一声，要你们和我一起去。”说着谢国看了看周围，“嗯，条件和上次一样。通知行政部那边还没出，今天下午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不过明天一定能出。行政部的效率真是太低了，做事磨磨蹭蹭的，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务，也要拖个几天。”
　　好嘛，这话要是传出去，谢国可又得罪了行政部。虽然说王翠翠也当面骂过行政部，但人家是副总啊，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骂了就骂了。你谢国算是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罢了。难道谢国是专业拉仇恨的吗？难怪他堂哥谢端都不待见他，自己做了餐饮部的总管，还不把谢国拉回去当亲信。
　　“什么条件啊？”文姿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就是以前那个条件啊。”谢国拼命给文姿打眼色。这里面当然有很多的猫腻，谢国还想着大家攀攀交情，然后二一添作五，大家私下分了他。不过他也不想想，文姿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会看得上这几百块钱的猫腻呢？狐大壮倒是比较穷，可是她洁身自好，是绝对不肯刚入职就做这种事情的。再说了，要是下面的人闹起来，田副资格老压得住，狐大壮文姿两个怎么可能压得住呢？
　　果然，文姿理都不理谢国的眼色，还是照样追问：“究竟是什么样的条件呢？我是刚来杂务科，对这个不懂。你还是仔仔细细跟我说了吧。”
　　“这个……要不我们到营销部那边说？”谢国很是尴尬地问。
　　“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的好。”文姿不客气地说，“免得大家以为我们要私下做什么交易一样。”她很清楚，谢国就是想要私下收回扣，不过文姿怎么会让他如意呢。她已经找人打听过了，昨天田副扣了杂务科这些人六十四块的午餐费，闹得满城风雨……话说回来，居然是六十四块，这点钱够做什么啊真是！
　　“就是那个……车费每人发四块，午餐费每人发八块，再加上一块钱买水，一共是十三块。我们主任要求你们出八个人，也就是一百零四块。”谢国只好老老实实说，“这钱我已经带来了。”他拿出来一个纸包，上面写着‘104元’，又掏出来一张表，“需要杂务科正副科长一起签名，然后盖章才行。”
　　“什么！居然还有车费补贴！不是车费自理的吗？”“居然还有买水的钱！”“田副这个王八蛋！居然贪污了这么多！”“不止田副，还有张科呢！他肯定也有份！你没听这位小兄弟说吗？要正副科长一起签名，还要盖章！”一听到谢国这话，杂务科里的人顿时就炸锅了，他们都知道田副肯定贪污了，没想到居然贪污了这么多。
　　“还是文科长好啊！”杜大哥立即给文姿表功，“要不是文科长坚持，我们大伙儿还不知道呢。”这里明的是说田副，暗的就是说狐大壮了。“以前我们被田副占了这么多的便宜，现在总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我提议我们大家凑钱，请科长和副科长吃一顿。”新任的科长副科长当然不好意思让下属请客。
　　而他已经看出来了，副科长家里有钱又大方，科长却是穷人。那么最后必定是变成副科长请客，这样不就收买人心了吗？副科长就算是没有经过职场历练，可是看样子还算聪明，回去一想，肯定会明白他老杜的苦心，那还死后就会把他引为心腹。等文姿顺利的回到贷款部，他也就能够接替她的副科长职位了，或许还是科长呢，或许，更好一些，等以后文姿高升了……能够拉他一把，让他逃出杂务科这个该死的地方。
　　“好啊好啊！”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谢国的响应，“我也去。”
　　不过其他的人反映就没有这么热烈了，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出这么一笔钱。再多再多，也就是把明天要发给大家的这104块用掉就算了，可是这里十个人，加上谢国就是十一人了，104块能吃什么？吃盒饭都不够啊！文姿立即就察觉到了，提议说：“怎么好意思让大家请客。今天是我新官上任，就由我来请客吧。”
　　狐大壮也是新官上任，还是正印官呢，不过她完全没有请客的意思。当然她也知道，文姿请客她不请，这些杂务科的人心就会倾向于文姿，可是对于这些人心，狐大壮是一点都不想要，根本就是没用的东西。
　　中午又是在湘妹子那里，狐大壮想要再吃一次全鸭席，立即就被文姿否决了。这一次文姿气势十足的要了祖庵鱼翅，结果证明上一次的服务员也是胡说八道，要吃鱼翅得提前一天预订。最后只好要了祖庵豆腐，当然还有毛氏红烧肉、木桶牛肉、口味鸡、口味蛇等等湖南名菜——也许应该说是外地湘菜馆的名菜，因为上一辈子李穆在国外交了一个朋友，他是湘西人，曾经说过这些所谓的湖南菜，他在家乡的时候根本就没怎么吃过。


第三百六十八章 黑客(2)
　　现在李穆就很怀念这个家伙，当然不是怀念他做的湖南菜，而是怀念他的IT技术。这个家伙帮着李穆在房子里面搭建了一个光纤网络，还为李穆做了一个软件，能够限制局域网里面其他人的下载速度，免得某人使用了下载软件而拖垮整个网络。另外这位湖南友人还经常帮李穆杀杀毒什么的，有一次甚至还向李穆演示了偷电子邮件的技术，让李穆从此都不敢在偷懒用简单密码了。
　　在李穆看来，这个湖南友人已经算是IT高手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可是既然能够拿到电子邮件的密码，那么黑进去财务电脑应该也没问题。按照李穆对那些财务的了解，他们肯定会用很简单的密码，多半就是生日什么的，甚至有可能是12345这样的密码。不过李穆也不想一台台的去尝试，太容易露馅了。
　　这个湖南友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出国，不过李穆并不知道他在国内的具体地址。不过到了晚上，李穆就不用苦苦回忆了，卢思雅给他找了另外一个IT高手，同时也是破解电脑防护的专家，也就是通常所称的——黑客。对于黑客，李穆曾经有过很多的幻想，不过真的见到人的时候，李穆就发觉自己想多了。
　　这个黑客戴着金丝眼镜，穿着T桖和牛仔裤，身上很干净，说话彬彬有礼，除了称呼之外，一点黑客的样子都没有。他叫做李魁，但是绝对不让李穆这么叫他，而是坚持一定要用网上的名字，“你还是叫我hellbat吧，要不然叫我蝙蝠也行。我们做这行的，能不说真名就不说真名。”
　　“那好吧，蝙蝠。”李穆觉得有些荒谬，“是这样的，我想要在一些设置了开机密码的机器里面拿到一些资料，这些资料我现在并不确定是什么。那些电脑的机箱上面有锁，没有联网，也没有网线和USB接口，当然更加没有光驱软驱之类的东西。”基本上来说，就是什么都没有，李穆见过那些财务用这样的电脑，里面除了一个空空荡荡的财务软件之外什么都没有，系统是windows没错，不过是定制的版本，连扫雷都没有。
　　“是专业的设备吗？”蝙蝠想了想说，“不知道具体型号的话，也很难做出判断。有很多的机箱，虽然表面没有USB借口，实际上里面主板上面还是有的，只要查一个USB的解码器，就能够暴力破解开机密码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穆说，“我这里有几张照片你看看？”李穆可不想把这人带进去，太危险了。万一被人撞上怎么办呢？富贵地产可是一年365天每天24小时都有人值班的。以前李穆觉得这是闲的蛋痛，可是真要对富贵地产下手了，才发现这个制度还真有用。虽然说值班的很多时候都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老头子，可是多一个人就是不一样。
　　地狱蝙蝠看了半天，摇摇头说：“你都没有拍到商标，我回去搜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型号吧……这个型号我真的没见过。既不是DELL的，也不是惠普的，也不是联想的。这个样子的机箱，我就没见过。”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子乌的税务部门指定的牌子。”李穆说。子乌税务局的领导自然也从里面捞了钱。不过虽然是捞钱的项目，这些迹象却很不赖，别的不说，光是重量上就比普通的机箱超出很多——这些电脑主机一个就有好几十斤重，搬家的时候那些虽然瘦瘦小小但却能够一个人把电冰箱抬上7、8楼的搬运工，也只能一个一个搬。
　　“好吧，我回去研究一下。”他又看了看照片，“这个机箱看起来厚实，不过弱点很多，最关键的就是，它根本就没有保护线缆。”蝙蝠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一条显示器数据线，对李穆说，“你把这条数据线给这台机器换上，过几天之后再换回来，这条数据线里面有一个U盘，每隔1秒钟会截屏一次，这样别人用这台电脑做过什么，不论采取了什么样的保密措施，只要是经过了屏幕他自己看过的，就不会漏过去……如果你觉得一秒钟截屏一次不够的话，也可以设置更短的间隔，甚至可以直接录视频，不过那样的话，产生的文件就太大了，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录满。”
　　“嗯……能不能加上一个无线的发射器呢？”李穆问，“让它自动的把截下来的图发出来？几天换一次也太麻烦了。我要监视的可不是一台计算机，而是……”李穆回忆了一下，财务部大约有好几十台这种电脑吧，“大约是40台这种电脑。”
　　“40台？这工程也太大了吧？”蝙蝠吓了一跳，“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啊？”
　　“也没做什么。”李穆把那个大股东小股东的借口说了一遍，“另外呢，哪儿还有几百台能够上网的电脑，都是在局域网上面的。这些有什么好法子没有？”那些用户的电脑很多倒是没有密码，开机就能用，可是也没放着什么很机密的东西。“其中最关键的，是一台用来存放文件的服务器。”里面是行政部这些年来处理的文件的电子版本。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我可以帮你找机会控制了公司的服务器，然后再感染那些用户的电脑。”蝙蝠说，“要是有密码的话，这个工作很简单，要是没有的话，会比较麻烦。你这次要弄这么大，恐怕一时半会儿搞不完啊……要不这样吧，正好最近我从原来那个公司辞职了，你建一个公司，然后请我当个IT主管什么的吧，月薪随便开个几千块钱就行，关键是要给我买社保医保，还要提供办公室，还有名片。我妈都快把我烦死了，现在我在家里一个月随便接几单活就能赚个十万八万的，可是我妈总是觉得我市无业游民。”
　　“好啊，没问题，我可以请你做我公司的IT主管。现在我公司的电脑部主管是一个嗯……是一个关系户，技术不是很精通。”其实那人连重装电脑都不会，比李穆还不如呢，“我可以把他的位置给你，薪水嘛，他现在拿的是5万块钱一个月，年底额外发两个月的工资当奖金，你觉得怎么样呢？”
　　“还可以吧。”蝙蝠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全职给你做？这样我有些吃亏啊。我现在给人接活，一个月总有10万左右，要是生意好，说不定能上20万呢。”
　　“在任务进行期间，我给你20万一个月。”李穆说，“你只要帮我入侵那个公司，拿到所有的资料就行。我是说，所有的，你明白吗？”
　　“好的，我明白。”蝙蝠说，“不过我现在手头的几个活怎么办？都停了吗？我现在手头有三个活，其中两个不要紧，最多也就被人骂几句。剩下那个我是签了合同的，要是不按时完成，那可是要赔钱的啊。”
　　“赔多少？”李穆问。
　　“这个……可能是10万到50万之间吧，那个合同我没耐烦看完。”蝙蝠说。
　　“把合同给我，我会给律师看的。”李穆说，“如果真的要赔钱，我会帮你付钱的。现在全力给我干这活吧，我保证你不会吃亏的。”
　　“嗯……其实我是想说，那个活我就快干完了，你能不能等几天？”蝙蝠问，“或者我可以一边给你干活，一边做那个。最多这个月我算是兼职的，只收一半的人工？”看见李穆摇了摇头，他就说，“只收5万？3万？我和你说，这事不单只是钱的问题，主要还是名声，要是名声坏了，以后就难混了。”
　　“那好吧，你的薪水减半，一个月我给你10万。”李穆说。
　　“管它什么狗屁名声，让名声去死吧。”蝙蝠说，“现在我就是你的正事雇员了……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从明天开始上班吗？有没有制服什么的？这个月的薪水是按天算还是按星期算啊？总不能让我白干活吧？”
　　“当然不是，如果你干的好的话，这个月我给你全薪。”李穆说，“如果你干的不好的话，我只能够按天给你算钱了。我们公司叫做绿宝农业，没有制服也没有胸卡，不过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富贵地产。我要富贵地产电脑里面的所有资料……对了，你会不会黑手机啊？有几个人的手机我也跟感兴趣。”
　　“会是会，不过手机方面，我不算是顶级专家。”蝙蝠说，“我认识几个对手机很有研究的家伙……要是临时雇用他们的话，我估计10万块钱一个月是很合适的价钱。老板你觉得怎么样阿？对了，老板，我有多少个手下？”
　　“暂时来说，一个都没有。”李穆说，“绿宝公司是一个新公司。你要额外雇用助手的话，给我写报告吧。你觉得需要多少人手？”
　　“这个，等我看看那个富贵地产的规模再说。”蝙蝠说，“我估计起码需要5个人，还要一间办公室，网络什么的我们可以自己去办，我在电信认识人，可以弄到很便宜的网络……还有那个办公经费怎么办呢？”
　　“办公经费实报实销，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和一帮女孩子一起办公。”李穆说。
　　“女孩子？我肯定不介意，你早说有女孩子嘛。”蝙蝠说，“那些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啊？今年多少岁了？长得漂亮不漂亮啊？身材好不好？她们会不会接受做IT的男朋友呢？喜欢打游戏上网什么的，不会被当作变态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 黑客(3)
　　第二天李穆一大早六点半就去了上班，事实证明，就算是六点半，李穆也不是最早来的人。营销部、工程部、项目部等等都有办公室亮着灯，这里面有一些是早起的，还有一些是彻夜加班的。幸好财务部没有人，李穆趁着这个机会，拿出来蝙蝠交给他的那些数据线，给财务部的电脑换上……本来李穆觉得财务部应该有40多台甚至是50台加密电脑的，可是这时候一点数，才发现只有20台。看来人的印象还真是不可靠啊。
　　全部换上去以后，李穆又偷偷地溜进了机房。这里也是24小时值班的，电脑部的人看了李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回去屏幕上面了，李穆瞥了一眼，他居然在玩游戏，你说电脑部一个大男人，玩CF或者WOW，或者DOTA什么的都可以理解，但是他居然在玩劲舞团，这事什么爱好啊真是。
　　“看什么看！扫你的地去。”电脑部的值班看了李穆一眼，有些厌恶地说。
　　“好吧。”李穆捡起了垃圾，然后按了裤袋里面的一个干扰器按钮，同时把干扰器扔到垃圾桶里面，再换上新的垃圾袋，然后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里面的各个电脑屏幕就发出滋滋的声音，电脑部的值班发现了不妥，到处查看，可是什么地方都看不出来问题。过了一会儿，屏幕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值班的惊慌失措，这些服务器非常昂贵，要是全都坏了的话，他200年的工资也赔不起。没有办法之下，值班的只好把电源关掉了。这下可怎么办呢？值班的咬着手指甲，他虽然是大学本科计算机专业，可是并不怎么精通技术，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打发来值夜班。这些服务器从来都没有出过错，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的不说，要是上班之前他都不能把故障处理掉，就必须写事故报告，然后就是一大堆的鉴定、测试、事故原因，然后就是追究责任，毫无疑问，他肯定要付至少是部分的责任，要是被开除了怎么办？上哪里找这么清闲工资又高的地方啊？他打开了一台机器……噼里啪啦的响声更加厉害了！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啊？”李穆又溜了进去机房里面。
　　“啊？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你干什么？”值班的被吓了一大跳。
　　“听起来像是中了病毒。”李穆开始胡说八道，“我知道有一个病毒就是这样的，好像叫做地狱蝙蝠什么的。前几天我家的电脑也中毒了，好像和这个症状差不多。这个病毒听说和以前那个什么病毒一样，也是会破坏硬件的，还会把硬盘所有的信息都清除掉。”
　　“什么？”值班的大惊失色，要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可就糟糕了。一台服务器的价格是10几万，杀了他也赔不起，更何况还有文件呢，要是文件全都损失了，说不定要坐牢呢。“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杀毒的？现在有专杀了吗？”
　　“要是刚感染的话，很容易杀。可是现在你的电脑中毒都这么严重了，要是开机的话，要是没来得及杀毒，机器就被烧坏了，那要怎么办？”李穆摇头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硬盘卸下来，拿去别的机器上面杀毒。”
　　“要多久啊？”值班的问，“上班之前来不来得及处理完？”
　　“应该可以吧。”李穆说。
　　“那你赶快！”值班的快速的从服务器里面抽出硬盘架，“要去哪里找病毒专杀？”
　　“随便上网找找就有。”李穆说，“不过……现在这里似乎上不了网啊。”网络服务器也被关掉了。现在整个富贵地产都没法子上网。“不过楼里面其他公司应该可以上网，我们可以去找他们借网络。”
　　“不行，要是我被人看到就糟糕了……这样吧，你去借网络，还有借机器，把这些硬盘的毒都杀了。然后拿过来……你就说这是你自己的硬盘好了。”值班的从口袋里面摸出钱包来，抖抖索索的拿出10张毛爷爷给李穆，想了想觉得不够，又拿出10张来，“这里两千块，给你做维修费用，要是修好了，我在给你两千。”
　　“好吧。”李穆借过钱，拿起那一大盒的硬盘架子说，“我先拿一个下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再拿其他的，或者直接把专杀下载到里面，你可以自己用那个专杀程序来杀毒……我的电脑硬盘是500G的，花了半个小时才杀完。这个电脑硬盘是多少G的啊？”
　　“这个是……这个是10个1T的硬盘组成的硬盘阵列，双重备份，所以一共是2T。里面的文件很重要，你杀毒归杀毒，可千万不要弄坏了里面的文件。”值班的急忙说，“硬盘有个密码，很复杂，我写给你！你现在赶紧去杀毒！操，500G要半个小时，10T不是要……不行了，你赶紧啊！”
　　李穆提着这个硬盘阵列下到了14楼，现在这里除了那帮拼纸条的小姑娘以外，还是绿宝公司电脑部的办公室。蝙蝠和他找来的几个人正在这儿收拾东西，他们放了十几台李穆看不懂的机器，到处都是各种电源线数据线，弄得好像蜘蛛网一样。姚文兰看见李穆来了，急忙上前，在李穆耳边说：“这些人好讨厌，一来就调戏我们，还说黄色笑话。”
　　“别管他们。”李穆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他走到蝙蝠的身边，对他说“管好你的人，不要乱来。”蝙蝠耸了耸肩膀，李穆把硬盘盒给了他，当然还有硬盘的密码，“我总觉得好像……好像不够技术含量。”在李穆的想象中，所谓的黑客，应该是在十万八千里之外，通过键盘输入几个指令，就把服务器黑了，拿出里面所有的资料。而不是像这样，巧言花色把硬盘连密码一起骗出来。
　　“这个叫做社会工程，是黑客的最高技艺。暴力破解下木马什么的是邪道，社会工程才是王道。”蝙蝠把硬盘阵列接入一台机器，“刚才你表演的很好，我觉得你很有当黑客的潜质，那个值班的生怕自己受连累，会帮我们隐瞒这件事情。唯一的问题是，你进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有遮着自己的脸和硬盘阵列把？没有被摄像头什么的拍到吧？”
　　“这栋建筑里面所有的摄像头都归我管。”李穆说。
　　“看到没有，这才是王道。”蝙蝠对他的助手们说，“这才是我说的社会工程。”
　　过了十几分钟，蝙蝠把硬盘阵列拆了下来，“好了，所有的资料都复制完了，里面我种下了几十种木马。应用软件里面有，文件里面有，底层系统里面也有，甚至连硬件里面都有。除非把这个硬盘阵列彻底销毁，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清除。只要这个硬盘盒子接入系统，就会自动感染机器，然后感染网络服务器，然后感染接入网络上面的每一台机器。我估计这需要大约一整天……明天这个时候，整个富贵地产的网络就在你的控制之下了。”
　　“好吧。”李穆说，“现在我们弄到多少文件了？里面都包括什么东西？”
　　“大约1800G，也就是1.8T，这么多的文件，就算看一遍目录，也需要嗯……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要多久。”蝙蝠说。“我们是IT专家，可不是看文件的。你可别指望我们能够从里面分析出什么数据来。”
　　“从来都没指望过你们干这事。”李穆说。“小姚！”李穆朝着姚文兰招了招手，“这里面有1800G的文件，其中很多是财务相关的，就交给你分析了。可千万注意保密，不要把分析结果告诉别人，文件当然也不行。”然后对蝙蝠说，“把那些文件的权限开放给小姚。”这里没有账本，账本是放在那些专门的电脑里。不过有很多和财务部有关的文件和资料，上面也是有数据的，以后可以和账本里面的数据互相对照。
　　“原来小姚你是分析师啊。”蝙蝠也凑上来说，“正好，我哪里还有几百G的东西，是从上市公司的服务器里面找到的，我一直都看不懂，就是觉得很厉害。小姚你帮我看看行不行？要是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们能够炒股赚大钱呢。”
　　“国内的股市你都敢炒？”姚文兰鄙视他，“散户亏钱的比率是99%！另外上班时间不要说这些私活。当着老板的面你就这么没大没小的，真是没规矩。我可不帮你干私活，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我都还没干完呢，哼。”
　　李穆也不管他们会不会擦出火花，拿着硬盘阵列就回到了富贵地产的机房，把硬盘盒子交给望眼欲穿的值班，对他说：“已经弄好了，全部毒都杀光了。人家和我说，以后不要用服务器上网了，要不然很容易感染病毒。你是不是用个服务器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站啊？”李穆这是在明知故问，硬盘上面有个爱情动作片的目录，不是这人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下载的，难道还是自己从虚空中生成的咩？


第三百七十章 黑客(4)
　　“这个……当然没有了！”值班的把硬盘阵列接回了服务器上面。趁着这个机会，李穆按了一下干扰器的遥控，把干扰器关掉了。于是哪个服务器很正常的开机，进入系统，然后被硬盘上面的木马感染。“呼，好了好了！”值班的松了一口气，把剩下的两千块钱给了李穆，“专杀是哪一个？哦，我看见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弄的，你赶紧去倒垃圾吧，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李穆答应了下来，然后就走了出去。干扰器可以明天收拾垃圾的时候再来拿，它的外观只是一个铁疙瘩，没有遥控器的话，谁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除非有人无聊得把这么一块铁疙瘩的外壳撬开，然后凑巧接通了电路，等那么十几分钟，才会发现附近的电脑会被干扰。而且电路一接通，李穆这边也会知道，只要再把干扰器关掉就行了。
　　来到总经理副总经理们的办公室，看着这些有网线有USB接口多半还没密码的机器，李穆顿时觉得手痒痒，恨不得立即打开然后种几个木马上去。当然李穆是不会这么干的，他只要等着副总们回来上班的时候打开机器，然后他们的电脑就会自动登入服务器，然后就会被木马感染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李穆推开最后面的一间办公室，就看见里面一具雪白的肉体……“啊！”里面的女人尖叫了一声，李穆立即把门关上了。
　　“李穆啊。”王翠翠打开门，“你怎么这么早？”
　　李穆忍不住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王翠翠不是裸体，她穿着一件肉色的的睡衣，“外婆哦那个……来到垃圾。王总你也这么早啊？”话一出口李穆就想打自己的嘴巴，这哪里是早，分明是昨天没回去吧。谁会一大早得来公司还换上睡衣啊？又不是变态。
　　“早什么啊，我昨天加班加得太晚了，所以干脆就在公司睡觉了。”王翠翠打了个哈欠说，“反正回去酒店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还不如在办公室睡觉呢，这儿的空气还好一些。就是床小了点。你还呆着干什么，进来啊。”王翠翠把李穆拉进了她的办公室，“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不同意让你调到贷款部去。你也别灰心，我会打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对了，你见到狐大壮和文姿那两个丫头了吗？她们去了杂务科当科长副科长。”
　　“见到了。”李穆点头说。
　　“表现怎么样啊？”王翠翠问，“有没有后悔啊？有没有哭啊？进了杂务科，看她们还敢不敢嚣张了。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做了啊？哼哼，我让她们无组织无纪律，说了要一起去唱K，她们敢半路就走掉，什么素质嘛！还有你，你也是，还帮她们说话，这两天我到处都问过了，就算是几个月之前，东海龙宫的名声也不算很坏，她们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干。”
　　“那个……”其实李穆对于东海龙宫也不算是非常了解，他就是去唱过几次歌，然后在里面把杨局长捞了出来。不过他一直都听说，东海龙宫是省城最好的KTV场子之一，里面的小姐很漂亮，服务很好，其他的李穆就不太清楚了。不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李穆都不是很喜欢唱歌的人。
　　“对了，我办公室的电脑坏了，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王翠翠开了桌子上面的台式机，“本来是很快的，现在开机都要三四分钟。可是我用杀毒软件去查，又查不出问题来。”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修电脑啊？”李穆问。
　　“你是男的嘛，又是大学生，肯定会修电脑啊。”王翠翠具有中国女性的普遍错误认识，“不会修电脑，那还能叫做男大学生吗？所有的男性大学生，没有一个不会修电脑的啊。除非是弱智，或者是贫困山区出来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电脑的。可就算是平昆山去出来的也不行啊，以前我就有个同学，上大学之前连电脑都没见过，到第二个学期的时候已经在电脑城帮人装机器赚外快了。”
　　我就不会修电脑，你想怎么着！李穆心里面说，不过口头上，他还是看了看王翠翠的电脑，果然有问题。别的不说，C盘上面居然只有200M的空余空间，难怪速度慢呢。再仔细一看，李穆就觉得哭笑不得。王翠翠的电脑硬盘有500G，分了五个盘，都是100G，上面还写好了名字，分别是系统，软件，下载，电影，备份，可是其他盘上面空空荡荡，只有C盘塞满了。
　　再打开C盘，只见QQ的目录下面就有5、60G，全部都是各种图片歌曲电影缓冲什么的，还有优酷土豆各种缓冲文件，也是几十G几时G的。李穆帮她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都清理掉，把电影和歌曲都换到了其他的盘上，然后运行了一下优化大师。速度就快了很多。然后就是杀毒了，王翠翠用的居然是专业卖萌本体是狮子杀毒只是随便干干的瑞兴杀毒，而且病毒库足足有两个月没有更新了。
　　这台机器好像就是两个月之前买的，也就是说买了以后从来没有更新过，真是……不过转念一想，杀毒软件两个月没更新也不算什么，王翠翠两个月之内聊QQ居然能够用了5、60G硬盘，这个更加奇葩一点。李穆下了一个卡巴斯基，设置成自动更新，然后扫了一遍硬盘，居然没有中毒，真是不科学。光是杀毒还不够，李穆又下了一个QQ电脑管家，虽然这个不怎么好用，占用系统资源高，对QQ自家的软件总是网开一面，但是胜在很自动化。
　　“好了。”李穆说。
　　王翠翠用了几下，“还真是快了很多啊。我都说了嘛，哪里有男的不会修电脑的。对了对了，还有我这个手提电脑也慢了很多，你也帮我看看吧。”王翠翠把手提也塞给了李穆，“开机密码是我的生日，QQ密码也是。好了，你中午之前帮我搞完啊，我出去去吃个早餐。”说完王翠翠就进了厕所，不一会儿换好了衣服还画好了妆，急急忙忙下楼去了。
　　果然社会工程就是比中木马散病毒研究系统漏洞什么的牛，如果说那些技术是在公交车上偷偷地摸几把美女过瘾，那么社会工程就是让美女自愿脱光了躺在床上，哪一个能干的事情更多，根本就不用说了。李穆还算是有良心，拿下去让蝙蝠在这个手提上面随便设定了后门就算了，然后随便翻了翻文件，连王翠翠的自拍照都没看。
　　搞完了以后李穆回到经理们的办公室，王翠翠已经回来了，她拿着一个很大的饭盒，正在淅沥呼噜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说：“这个炒米粉还真不错，你还真有福气啊。你拿着我的电脑上哪里去了啊？不会是下载了什么怪怪的东西吧？”
　　怪怪的东西是有的，李穆当然不会老实说，“我拿去洗了一下，你的电脑外壳太脏了。”凑上前去仔细一看，王翠翠正在吃的是酱油炒的米粉，还下了一些胡萝卜丝和豆芽，虽然香气扑鼻，但是一点肉都没有，李穆就觉得不够诱人。不论是什么早餐，李穆都喜欢带点肉，“什么叫我很有福气啊？这个炒米粉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穆问。
　　“这个是小狐给你做的早餐啊，我说带过来给你吃骗到手的。”王翠翠说，“良家就是比外面卖的干净啊，还别有风味呢。”
　　喂喂喂，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好不好！你这是从哪里学回来的啊？“你把我的早餐吃了，那我吃什么啊？”
　　“哎呀，小文也给你准备了早餐啊！”王翠翠满是暧昧的笑容，“你小子还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把小狐和小文都勾引上手了，连早餐都给你准备好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宵夜也是人家煮了吧？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不要一脚踏两船，更加不要让感情影响工作啊。我可不要看着小姑娘们哭哭啼啼的光顾着争风吃醋无心工作，你要勾引的话，赶紧给我选定其中一个！不准花心，不准左摇右摆！”
　　“咦？小穆你在这里啊？”郭元荣从门口经过，刚好看到他们两个，走进来一看，只见凌乱的睡衣，明显是刚换上的工作套装，还有李穆手中王翠翠的专用笔记本，于是立即就想歪了，“嗯……那个，不打搅你们了。”
　　“打搅什么啊，我就是叫小李帮我弄一弄电脑而已，现在都已经弄完了，郭总来坐一坐嘛。我都还没多谢你昨天帮我处理掉小狐和小文呢，那两个死小妞，不磨一磨根本就没法子用。”王翠翠说，“我们富贵地产那么大个电脑部，足足二十几个人，叫他们来弄电脑总是推三阻四的，还不如小李好用呢。郭总你不是和我说过，你的电脑也变慢了？让小李给你弄一下呗。”
　　说着王翠翠还朝着眨了眨眼睛，她的意思是说，我给你找到机会拍主管人事的副总马屁了啊，你可要抓紧了，要是这个马屁拍好了，调到贷款部肯定没问题。可是落在郭元荣的眼里，就更加是王翠翠和李穆有一腿的证明，再联想起昨天王翠翠还说过要把李穆调到贷款部，郭元荣总算是解决了李穆为什么会隐姓埋名来富贵地产的问题——肯定是来泡妞的。至于李穆，他才不管这两人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又找到机会去种木马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清洁工的快乐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穆就过上了稳定的生活，一大早上班，先去把垃圾收集好，挑出有用的拿去14楼，其他的扔掉。然后看看14楼那儿看看都弄到了什么好东西，有时候是一些秘密交易，有时候是财务报告，随着资料越来越多，分析也越来越深入了。现在李穆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掌握富贵地产的资金情况了。
　　倒完垃圾以后，就快8点了，狐大壮和文姿两个上班的时候会给李穆带早餐，狐大壮做的东西都很正常很好吃，就是没肉，李穆吃了以后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点意思，就像是没吃饱一样。文姿带的水准起伏很大，有的时候很糟糕，饺子包子粘成一团，面条米粉糊做一堆，要么没煮熟，要么熟过头了。可是有时候水准又很高。
　　两边各有优劣，弄得李穆难以取舍，只好有时候吃这边，有时候吃那边。吃完以后就去洗厕所，有了硫酸以后，不论怎么样顽固的污迹，都是一洗就掉，只要花十几分钟，就能够把整个公司的厕所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是拖地擦桌子搞卫生，碰到顽固污迹同样也是硫酸伺候，很快的弄好之后，就看看有没有人要换灯管打印机墨水或者修水管水龙头。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李穆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开店专门维修水电了。
　　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李穆就可以趁机溜下去14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进展。种了木马以后，蝙蝠倒是很像李穆印象中的黑客了，拿着电脑啪啪啪按几下键盘，就连接上了富贵地产的服务器，然后就可以看富贵地产的电脑究竟在做什么。当然这只是简化的步骤，实际上，为了掩盖踪迹，蝙蝠首先要链接几个肉鸡做代理服务器，然后从肉鸡上再链接到富贵地产的服务器，看完了以后还要删除掉所有的登陆痕迹，麻烦的要死。
　　看完以后李穆就在这儿处理绿宝公司的事情，打打电话处理文件签签名什么的，蝙蝠开发了一套电子签名的系统，让李穆可以在网络上处理文件，然后每个星期集中签名一次拿去备案就行。绿宝公司各地的项目都开展得很顺利，就连绿宝餐饮这个李穆觉得肯定会营业额利润下降的，居然也维持了原来的成绩。
　　看来谢端的能力比预想中高一点，就是有些贪心，把做菜剩下那些下脚料统统拿去自己卖了然后拿回扣，本来那些下脚料都是用来给员工加餐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些员工一直在抱怨说还不如发钱。虽然现在真的发钱了，他们又抱怨说自己做了这么多的雪花猪肉，自己一块都吃不上。
　　处理完绿宝公司的事情之后，就回去富贵地产继续搞卫生，一边看着某些人笑而不语——比如说女朋友劈腿的，搞外遇的，下面得了病不敢对家里人说的，藏了私房钱被老鼠咬了的，这些隐私李穆当然不是故意去打听，可是他们偏偏要在三令五申不得办私事聊私人事务的公司电脑上说这些话，李穆也没有办法。
　　不过李穆已经和蝙蝠说过了，以后凡是这些和公务无关的东西，一律不准保留，最好看都不要看。至于那些和富贵公司公务有关的，比如说虚报费用报销的，私下找供货商要回扣的，在公司贪污受贿的，李穆都很小心的保存下证据来。到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李穆可以用这些证据把那些对公司不利的人踢出去。
　　忙完这一堆事情，就到了中午，李穆和狐大壮文姿三个人一起凑钱买外卖吃，狐大壮和文姿还会偷偷的在茶水间做些汤水，和李穆一起喝。吃完午饭以后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然后下午继续搞卫生。偶尔王翠翠还要把李穆叫过去帮忙应酬，当然狐大壮文姿也是在一起的。不过这两个女人还是那样，吃饭可以，之后的卡拉OK或者其他活动就要溜号了，气得王翠翠发誓说永远都不要把她们调回去贷款部，让她们在杂务科过一辈子算了。
　　下午做完富贵地产的事情，李穆就回学生公寓洗澡吃饭，然后登陆蝙蝠做的网站，看看他们一天的成果——也不知道为什么，蝙蝠喜欢把东西放在FTP上面，这种技术李穆只在几年前见过，登陆的时候还得用特别的软件，下载也是，现在根本就没人用这样的东西了吧？难道是因为界面简陋所以显得特别专业咩？
　　富贵地产的事情老也弄不完，可是李穆自己的绿宝，那也是日有万机的。如果王翠翠不拉着李穆出去，那么多数在12点之前能够处理完。要是王翠翠把李穆拉了出去应酬，那么就得2、3点才能睡觉了。算一算睡眠时间好像不怎么够，但是李穆也没觉得困，经常是睡觉的时候还觉得满身的经历无处发泄……果然以前是滚床单滚得太多了吗？这一阵子除了偶尔找一找姜莉娜以外，李穆就修身养性什么女人都没碰，一早起来，总是一柱擎天。
　　这一天李穆照常上班，到了中午正想休息一会儿，就被郭元荣拉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里面。说实话，李穆在这里上班上了这么多天，就没见过李富贵来几次。以前在子乌的时候，李富贵迟到归迟到，还是几乎每天都上班的，也就是中午才来而已。到了省城，李富贵4、5天才来公司一次，平时都把文件搬回去他住的那个宾馆去批改，叫人商量事情，也是在那个宾馆套房。
　　“穆仔！”李富贵挥了挥手让郭元荣出去，“你还没玩够啊？”
　　“玩什么啊，我是很认真的好不好。”李穆看了看李富贵桌子上的电脑。这么多天以来，李富贵一天都没开过，结果一直保持着完好的处子之身，没有被木马感染。李穆趁着没人注意，把李富贵的电脑打开，结果有开机密码。蝙蝠给了李穆一个U盘，说是插进去USB口里面，开机的时候就能够自动破解开机密码。结果破是破开了，进系统还要密码，再把系统的密码也破开了，才进了去。
　　结果里面是空的，完完全全的空空荡荡。和几个月之前买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里面一个文件都没有。QQ没有聊天记录，C盘没有缓存文件。虽然说李富贵对电脑不是很感兴趣，但也不能这么完全不用吧？李穆记得上辈子李富贵在国外的时候，还玩电脑游戏来着！那是一个国产的免费网络游戏，李富贵扔了40多万买了一身金光闪闪的极品装备，然后就在服务器里面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还组建了一个公会，叫做战神家族，整天包场杀BOSS。
　　直到有一天，李富贵被另外一个金光闪闪的家伙一刀秒了，然后李富贵一看记录，那人浑身的装备加起来要200多万！本来李富贵想着算了，可是那人居然也组建了一个工会，叫做操战神家族，把李富贵的工会打得溃不成军。于是李富贵花了500多万买宝石，去造了一身加9追12的极限装备，过去那个工会的大堂，一刀把那人秒了，然后在整个工会的围攻下把人家工会的灵魂石打烂，让这个操战神家族工会解散。
　　然后过了好久，李穆才知道，原来那个200多万装备的根本就不是别的玩家，而是游戏公司的GM假扮的，就是为了刺激大户消费。李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富贵，想要劝他不要再乱花钱了，结果李富贵……转了去玩另一个免费网游，花了1000多万买装备，把李穆气了个半死。几年之后这么万电脑游戏的李富贵，现在居然根本不用电脑？这不科学啊！
　　“认真什么啊！清洁工你都能认真做？打死我都不信！”李富贵说，“在家的时候，你的房间就乱得要死，满地都是灰尘。你妈看不过眼了，找人去做清洁，你还说什么把你的东西翻乱了，搞得你找不到。”
　　“小时候的事情不要老拿出来说好不好？现在你看看我刷的厕所，那是多么的干净。还有垃圾，也全部都是我去倒的。”李穆脸上一红，拼命辩解，“还有换灯管啊，修水龙头啊什么的，也都是我做的，公司上上下下谁不说我清洁做得好。”
　　“好吧，就算你做的很好，哪能做什么？难道开清洁公司吗？”李富贵说着摸了摸头，“要说起来，开个家政公司也很不错啊。现在很多人忙着上班，都没空自己做家务。听说月嫂什么的，工资已经到2、3000了还是供不应求……要是开家政公司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在广告里面说我们那是酒店式服务，应该可以增大销售额吧？说不定房子还能够提价呢，还有家政的钱也能赚回来。不如就让郭元荣去找人，我们公司内部很多员工家属没活干……先不说这个！穆仔，你赶紧给我辞职！”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朱老板
　　“我不辞职。”李穆说，“好不容易才上手了。”其实现在辞职的话也不怎么要紧了，整个富贵地产的电脑网络都被李穆掌握在手里，只要监测着网络，就能够大致知道富贵地产的运作情况。财务部那些电脑也在不停的发送屏幕截图到14楼去。不过还是有一些根本不上电脑的数据，这一部分可大可小，李穆不想放弃。
　　“上什么手啊！”李富贵说，“你自己的生意也不小了，在这里假装清洁工还假装得津津有味。”他听郭元荣说过了，李穆在这里是为了泡妞，这么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把王翠翠泡上手了。这怎么能行呢？王翠翠那是李富贵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秘密武器，大批的从工行弄贷款就全靠王翠翠了，这一点千万不能被李穆破坏！
　　等一等，李富贵知道李穆打的什么主意了，他就是想把王翠翠泡走，然后从工行弄贷款！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没错。李富贵知道李穆手里有很多的地，要是有足够贷款的话，就能够一起开发，到时候绿宝公司的规模毫无疑问会超过富贵地产，利润就更加不用说了。没想到李穆有了40多亿的信用额度还不满足，居然还要挖墙脚。
　　这真的是太可恶了，你说用美男计，李富贵并不反对，可是为什么要在公司里面用呢？在外面用不是很好？听说平原省有个副省长是女的啊！今年才40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你怎么不去勾引副省长？比王翠翠有用多了。“总之你赶紧给我辞职去！要不然我就开除你！这样大家都不好看。”
　　有什么不好看的真是，李穆摇摇头说：“我不会辞职的，并且你也不能开除我。”
　　“哦？为什么我不能开除你啊？”李富贵哈哈一笑，“我是富贵地产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嗯，现在只是董事长了，反正富贵地产所有的人事权、业务权和财权都在我手里，我的股份超过51%，在富贵地产里面全部都是我说了算。”
　　“是吗？那么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呢？”李穆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他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捡到的那个避孕套，李穆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女方是谁，不过这并不妨碍李穆拿来唬李富贵，“要是妈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你可以想象得出后果吧？”
　　“呃……嗯……100万？”李富贵说，“就像上次一样？”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把100万放在眼里吗？”李穆问。
　　“那你想怎么样？”李富贵问。
　　“你说呢？”李穆反问。
　　“那好吧，你可以继续……嗯，当你的清洁工。”李富贵说，“对了，反正你都要继续当清洁工了，那么今天中午帮我收拾一下啊。”
　　“这儿我早上收拾过了啊，现在不是很干净吗？”李穆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等一下京城来的朱老板要过来打牌，我找了几个人来陪。”李富贵说，“到时候抽烟喝酒吃花生什么的，肯定会弄得很脏。你给我好好收拾啊……对了，也不知道朱老板午饭有没有吃饱，你还是叫几个菜过来吧。你那个绿宝餐厅的烤全猪很不错，给我弄一只过来吧，切好的啊，再随便搞几个配菜。”
　　“烤乳猪就有，烤全猪你要预订才行。”李穆拿出了电话发了信息给谢端，“那个京城的朱老板是谁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朱老板李穆认识很多，京城的朱老板，李穆是一个都不认识。上一辈子也没听说李富贵和什么京城的朱老板有瓜葛啊，不会是骗子吧？李富贵为了拓展事业，那是经常上当的。如果以后李富贵和这个朱老板有很多的业务来往，那么李穆应该听说过才对。
　　“你当然不认识，朱老板是京城做地产的大老板，王主席介绍给我认识的。”李富贵说。
　　王主席有很多，不过这时候提起来的，李穆知道就是省政协副主席，王显儿的父亲。说起来，王显儿带了大笔现金去了京城活动，图谋把她父亲从政治冰箱里面弄出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勒。“王主席？最近你见到他了吗？”李穆问。
　　“是啊，在京城见到了，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忽然间发达起来了。正在京城那儿当散财童子呢。”李富贵说，“你和王小姐在平原省合作弄了一个叫做什么神农公司的吧？是不是弄了很多钱啊？王小姐那一份是多少？”
　　“这个……”李穆不是很想告诉李富贵。
　　“好吧，你只要告诉我，王小姐手里面的钱有多少？超过了4亿没有？”李富贵问。
　　“资产不止，现金应该没有。”李穆说。她手里是有超过10亿的资产，不过现金应该只有一亿多。而且她还借了李穆10亿呢，两年之后要还的，要是全花了出去，她难道还能肉偿？当然，如果王主席成功的脱离了冰箱，那么10亿是值得的，就算不还，李穆也不敢去讨债，可是万一失败了呢？
　　“朱老板和我说过，要是王主席舍得花钱，还是有可能会调离政协，回到实权岗位上面的。”李富贵说，“我当然就问他了，这个舍得花钱是要花多少，他说可能要3、4亿才行。如果他手里钱差不多了，还有几千万的缺口，那么我可以帮帮忙。要是缺口太大，我也美誉哦这么多现金啊。儿子你怎么看呢？”
　　“这个……4亿的话，她应该能弄得到。”李穆说。随便找个银行把资产抵押出去就可以了。王显儿向李穆借了10亿，购买了价值大约是15亿左右的真实资产，按照60%的平均抵押率，至少也能够弄到9亿。要是在估价的时候弄些花头，10亿、11亿甚至12亿也不是没可能。
　　“就是不用我来帮忙？哎……”李富贵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可惜。
　　“你都还没告诉我呢，那个朱老板究竟是谁啊？难道就是地产老板这么简单的一个介绍？”李穆问，“他做的是房地产的哪一个方面？是建筑商呢？还是炒地皮的呢？还是专门搞拆迁的呢？还是拿地卖房子的呢？他的关系是哪一方面的？他是做商业地产的还是做住宅的？高档的还是低档的？”
　　“这个……他是……你自己看吧，朱老板已经来了。”李富贵说。
　　李穆转头看过去，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慢慢正向着门口走了过来，很胖，实在是太胖了。李穆都怀疑这个朱老板往地上一躺就能滚起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晃动一下，就好像波浪一样。走了好几秒，李穆才发现原来这个朱老板不是独身一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波浪头发的美女，胸部也在一颤一颤的，就好像洪水破堤坝一样——朱老板则像是08年大海啸，完全把那个美女比了下去。
　　“朱老板！”李富贵走出董事长办公室迎了上去，“这么早就来了。”
　　“一想到要打牌，就忍不住早点动身。我说你这个办公室离门口也太远了……走死我了。”朱老板一边喘气一边说，“足足有……”他回头看了一眼，“足足有好几百米吧。要是照我说，董事长总经理的办公室就应该设在电梯附近，走那么远干什么呢。”说着他和李富贵介绍说，“这个是我女儿朱倩。”
　　朱倩就很腼腆的说了句：“李叔叔好。”
　　朱老板看了看李穆，有些疑惑，问：“这位是？”
　　“只不过是个扫地的而已。”李富贵说，“你扫完了地还不赶紧出去？想一起赌钱啊？我们一把是10万！你有这么多钱吗？读了大学了不起啊？长得高了不起啊？还不是要在这里扫地？赶紧给我出去！”
　　李穆看了李富贵一眼，呲牙咧嘴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出去了。反而是朱老板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年轻人不要赌博。只要你努力工作，以后也能过上我们这种生活。”然后对李富贵说：“莫欺少年穷啊兄弟。”
　　“只要他努力工作，他老板就能过上我们这种生活。你还呆着干什么，快出去！”李富贵对着李穆嚷嚷完了，又对朱老板说，“老朱啊，你这么胖，怎么你女儿却这么漂亮？”
　　“老掉牙了！我早就验过DNA了，她的确是我的女儿没错。”朱老板得意洋洋地点了一根烟，“听说你有个很厉害的儿子啊，年纪轻轻就赚了好几亿的身家。怎么样，带出来和我女儿见见面吧，要是他们有缘分，我们不是成亲家了吗？”
　　“爸！”朱倩撒娇说。
　　“那个臭小子别提他了，”李富贵故意不看李穆，“一点都不听话，赚了钱只会自己用，也不照顾照顾家里，整天就光顾着泡妞，花心的要死！整天惦记着挖自己父亲的墙角，有关系也不给家里用，自己明明地太多钱不够吧，也不分点来给我开发。”


第三百七十三章 捡包
　　“有主见的才是好儿子嘛，我这个女儿啊，赚钱的本事也不差，就是太没主见了，什么事情都要先问过我。”朱老板说，“我还恨不得她独断专行一些呢。别说这个了，打牌打牌，刚才你说的啊，一把十万，可不要反悔。”
　　“你来得这么早，其他人还没来呢，才两个人怎么赌啊？一个人不嫖，两个人不赌。这是我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喂，你怎么还没走啊？再不走我就要收你的学费了。”李富贵对着李穆说，“我这些人生的道理，可不是那么轻易的告诉别人的。可惜的是啊，有些人就是饭吃得少，道理也不喜欢多听，就只顾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
　　李穆不耐烦听父亲胡说八道，自顾自走出去了。很快又来了几个人，包括王翠翠郭元荣在内，都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偶尔开门的时候，就可以看见里面乌烟瘴气的，满桌子都是烟头和烟灰，李穆叫人送进去的烧乳猪什么的，也都被吃得乱七八糟。到了晚上8点的时候，这些赌钱的才散去。李穆等得不耐烦，自己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穆六点钟到了人民大楼，打开董事长办公室一看，里面脏的根本就没法子下脚了。李穆倒掉了烟灰、餐盒还有骨头，收拾好四处散落的扑克牌——李富贵他们多数都不会再用了，可是收起来有备无患也是好的，他们玩牌的时候，经常会随手把一些信息记在牌上面，然后自己又忘记了，经常会回来找。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再不济拿回去整理一下凑成整副，也可以拿去打牌嘛。
　　扫干净垃圾，擦干净桌子拖好地，李穆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这不大的地方搞干净。然后李穆发现，沙发下面居然有一个黑色的皮包。这个是一看就知道非常高级的名牌皮包，虽然这个牌子李穆没听说过。是谁的呢？李富贵没有这样的包，李穆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叠一叠的毛爷爷，保守估计应该是3、40万左右吧。
　　李穆又翻出来一个百达翡丽的女装金表，这个就更加贵了，大约要100多万，李穆回忆了一下，公司里面好像没有什么人是戴这个表的。不过好像他昨天在哪里见过……对了，朱倩似乎是戴着这么个手表，不过李穆没注意看，不确定究竟是不是。继续在包里面翻，这下子李穆确定了，应该是朱倩或者朱老板的东西吧，里面是一叠子朱倩的名片。
　　上面印着：京城高富力地产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朱倩博士。昨天看那个朱倩的年纪似乎也不是很大啊，这就读了博士了？不会是西太平洋大学的博士吧？不过王翠翠也是25岁就读了博士，说不定人家也是天才呢。高富力地产？李穆似乎没有听说过，应该不是什么很出名的地产公司……等一等，李穆似乎是听说过的。他想起来了！
　　上辈子富贵地产资金链紧张的时候四处要回往来款和借给别人的钱。借了富贵地产钱的公司和个人都躲开了，有些应该付款的也故意拖延，就等着富贵地产破产，然后清盘的时候可以用打折价把自己的债务买回来。只有高富力地产老老实实的把钱还了给富贵地产，那时候李富贵还和李穆感叹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要是富贵地产熬了过去，以后一定要和高富力好好合作。不过富贵地产没有熬过去啊……
　　李穆拨打了名片上面的电话，被切断了……李穆又打了一次，还是被切断了。看来朱倩应该是不接不认识人的电话，李穆只好发了个短信过去，“你好，我是富贵地产的清洁工，昨天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今天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有一个黑色的手提皮包，里面有你的名片。所以想问一问，这是不是你的包？”
　　短信发过去之后没两分钟，李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朱倩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是昨天那个清洁工啊？你捡到了我的皮包？什么皮包啊？”
　　“是一个黑色的手提包，上面的文字我不认识，”李穆仔细看了看，“好像有一句英文，写的是意大利制造……不过这不是女装包，是单肩斜挎的大包，表面有一个锁扣，纯色无图案，有一个拉链暗袋……”
　　“对对！那就是我的包！”朱倩说，“要不是你说，我都没发现自己的包包掉了。”一万块钱是一大叠，十万块钱就和砖头差不多了，三四十万，那就是三四块砖头，她那个包又不算特别大，塞进去这么多砖头，挎着勒肩膀，背着勒脖子，抱着压肚子，她就干脆扔在地上，结果赌完钱一算账，大大的赢了一笔，结果一高兴，就把包包给忘记了。
　　这也太马大哈了吧！这么大一个包都能忘记，李穆撇了撇嘴，继续说：“里面还有一个百达翡丽的手表，带陀飞轮那一款。我记得好象也是朱小姐的吧？”陀飞轮原来是很高级的东西，连日本人都不会造，只有瑞士有能力生产。可是前几年被中国仿制成功了，于是马上变成了白菜。
　　“啊？我的表？”朱倩啊的叫了一声，好半天才回话，“我的表还真的不见了耶。怎么会在那里……我想起来了，昨天我赌钱的时候太兴奋了，就顺手把手表撸下来放到包包里面去了。这个表还是我妈送给我的呢，要是弄丢了就糟糕了。现在你在哪里啊？我立即过去找你，你还在那个富贵地产吗？还是在外面？”
　　“嗯，我在富贵地产。”李穆说，“我这是按照规章制度的要求问一句，绝对不是怀疑你什么的，只是想要问清楚，你的包包里面，有多少现金在？”如果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错误……别人的话就要合理怀疑这个包包不是她的，不过朱倩的话应该没这个问题。她是有钱人的女儿，想来应该不会贪图这么几十万吧？
　　“多少钱？”朱倩却是误会了，“多少钱都没关系，里面没钱也没关系，只要我的手表还在就行。”本来嘛，钱包被偷了的话，只要拿回来里面的证件就很好了，现金别想指望。这个手提包自己忘记拿了，也差不多是同样的状况，把包包和表拿回来就很不错了，里面的现金就算了吧，当作是酬功也好，什么都好，给了他算了。
　　“你误会了，我是想弄清楚你究竟是不是袋子的主人，要是弄错了就不好了。”李穆才不把这么几十万放在眼里呢，就算按照40亿的身家算，不自己做地产，拿去放贷款，按照7%的利率算，一年也有两亿八千万的利息，然后一天就是差不多77万，更何况现在李穆手中那么多的地，赚钱速度起码是银行贷款利息的十倍，也就是说李穆一天就能赚几百万（当然，好日子也就只有这么两年而已）。有个笑话说比尔盖茨在街上见到100块钱的纸币不会弯腰去捡，因为去捡而浪费的时间里面，他已经赚到更多的钱了。李穆现在也是类似这种情况，比起贪污这笔钱带来的麻烦，李穆还不如好好的伺候摆弄自己的地，建好了房子卖出去，比拿这种钱容易多了。
　　“这个……”朱倩还真不记得袋子里确切的钱数，她本来是带了20万，给自己的父亲朱老板做赌本的。后来打着打着赢了十几万，全都塞了进去。后来又输了十几万，全都赔了出去，接着又赢了几万，输了几万，赢了几十万，又输了十几万。进进出出搬来搬去太麻烦了，有人就找了一些筹码出来，后来他们就赌筹码了。到最后结账的时候写支票，没有再用现金。“我记得似乎这个……大概是……应该是3、40万吧。”这话说得朱倩自己都脸红。
　　“那要不这样吧，包里面除了钱和手表之外，还有些什么东西呢？”李穆只是随便问一问而已，那天赌钱的人李穆基本都认识，好像没有别人是用这样的包，更没有人有这样的手表。事实上，昨天来董事长办公室赌钱的，应该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朱倩，一个是王翠翠，王翠翠李穆是经常见的，从来没见过她戴这样的手表。
　　“嗯……这个……应该没有其他东西了吧？”朱倩吞吞吐吐地说。
　　李穆简直都没话说了，这个美女也太马大哈了吧？“里面还有一支钢笔呢。”李穆无奈地说，“还有一包纸巾，还有打火机，还有刚才我和你说过的，你的名片。”话说朱倩为什么带着打火机呢？要说她抽烟吧，除了打火机应该还有烟才对啊，要说不抽烟吧，带个打火机有什么用？难道是专业给人点烟的？
　　“哦哦！对对，还有这些东西！”李穆这么一说，朱倩也想起来了，“钢笔是日本特穆隆的铱金笔，我刚刚上过墨水，应该还是满的。纸巾是清风的三层特厚，擦脸不掉纸屑那种。还有打火机，是芝宝ZIPPO的100周年特别纪念版。”


第三百七十四章 捡包(2)
　　“朱小姐……ZIPPO哪里有一百周年纪念版啊？”李穆问。ZIPPO李穆也用过，虽然李穆自己不抽烟，可是他身上总是带着两包开了封的中华烟，随时散烟敬烟，很多时候这烟一散出去，话题找到了，关系改善了，事情也就好办多了。带了烟自然也要带打火机，有一阵子李穆就觉得用ZIPPO很酷，所以买了不少，但是后来发现还是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最实用，便宜方便到处都有，不用充气不用注意，丢了就丢了，随手再买一个就是。
　　而那些ZIPPO呢，漂亮是很漂亮了，可是以拿出来，总会引人注意——有时候引人注意是好的，有时候就适得其反了。所以李穆把那些ZIPPO都塞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此只用塑料打火机了。现在那一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ZIPPO，早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不过李穆依然记得，ZIPPO是1932年创立的牌子，要是百年纪念的话，那得2032年才行。
　　“没有的吗？这不可能啊！”朱倩很吃惊地说，“我买的时候那谁就和我说这是100周年纪念版，全球只发行100个，要8888块……他不会骗我的吧？”
　　李穆拿起来仔细看，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根本不会辨别真假ZIPPO，“算了，不管他了。你什么时候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李穆问。等一下把监控视频调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虽然说公司内部没有摄像头，但是走廊过道电梯大堂都是有的，只要看一看昨天的视频，这个手提包是谁带进来的，真相就很清楚了。
　　“还是我来拿吧。”朱倩说，“你呆在那儿不要走啊。”没过几分钟朱倩就来了，这附近好像没有什么酒店啊，她是从那里过来的呢？看到李穆疑惑的目光，朱倩也知道李穆在想什么，“我住在顺风宾馆那边，离这里很近。那家宾馆现在试业，还没有正式开放呢。”
　　“哦，原来是顺风宾馆啊。”李穆这才释然。顺风宾馆就是顺风地产即将开业的那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的配套措施。上一辈子顺风购物中心是没有宾馆的，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是李穆建了人民大楼抢了一些他的生意呢，还是有其他的什么蝴蝶效应，反正顺风购物中心划了一栋楼出来建了一家宾馆，据说拿到了三星级，这时候已经开始试业了。再过几天，顺风购物中心也要开业了吧？李穆也接到了请帖，不过他还没想好去不去。到时候富贵地产肯定有很多人会去，到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呢？难道说自己来搞卫生？
　　“这个是你的包。”李穆把鼓鼓囊囊的手提包交给朱倩，“里面一共是44万，一分钱都没有少，还有这是你的手表。”刚才李穆已经把监控的视频调出来看过了，这个包的确是朱倩带来的没错。当时她把这个包斜挎着，转到身后，包包的带子颜色和她的衣服很相近，所以李穆没有发现……再说当时李穆只顾着看朱老板，偶尔瞥一眼过去看朱倩，注意力也全部都在她的胸口。
　　“可真是多谢你了！”朱倩也不管袋子，先把手表接过来，擦了擦表壳，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注意看了表的编号，才说，“还好表没事，要是表出了问题，我妈还不把我给唠叨死！”她把表戴上，拿到耳边听了听，又向李穆诉苦，“现在谁还戴表啊？可是我妈就说了，戴个表比较淑女，托了在美国的表哥给我订了个表，一定要我戴着。”
　　“的确是比较淑女了。”李穆看了看，开玩笑说，“这是你的包。”其实别的不说，雪白的手腕上面戴着金灿灿的手表，一看就非常的赏心悦目。别人戴着可能会有些俗气，不过朱倩这种明艳大气的漂亮女人，戴着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会添上一种淑女气质。非常奇妙的化学反应，不得不说朱倩的表哥很会挑手表。
　　“嗯……这里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朱倩从包里面拿出一摞毛爷爷，数也不数，就递给李穆。其实她心里有数，这么一堆，大约是5、6万，按照44万来说，就是10%左右多一点，也不算少了。不过如果把手表的价格算上，还有点亏待他呢。
　　“不用了。”李穆看都不看。
　　“只是一点小小的谢礼而已。”朱倩心里鄙视了他一下，不过是个清洁工罢了，装什么清高啊。“你不要多心，真的真的只是谢礼而已，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朱倩心里估摸着，这人大概是怕事情传了出去，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吧？或者会被别人给惦记上。
　　“我真的不要，心领了，你拿回去吧。”李穆说。
　　看着李穆的神色不似作伪，朱倩很是惊奇，“你怎么不要呢？是不是嫌少啊？”手表加现金，一共是150万左右，10%的话，就是15万。她先拿出一块‘砖头’，这就是10万了，然后又点了五叠钱，一共就是十五万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这里是我的谢礼，请您千万收下啊。”
　　“心领了，”李穆当然还是拒绝了，“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如果说是在外面见到了包包，李穆还会收酬劳——春秋时候鲁国有一个政策，如果鲁国人在外沦为奴隶，那么别的鲁国人可以花钱把这个鲁国奴隶赎回来，然后把用掉的钱在鲁国的国库报效。孔子的弟子子贡家里有钱，赎回了奴隶之后不报销，自以为做了好事，却被孔子骂了一顿。
　　因为子贡把道德的水准提得太高了，原本鲁国人不用花自己的钱，就能够做好事，得到表彰和感激，那么自然就会有很多人去做。可是被子贡这么一弄，人家赎回了鲁国人，去报销吧，被子贡比了下去，还会被人怀疑不是真心做好事，吃力不讨好；不报销吧，人家家里面没有子贡那么多钱，实在是吃不消。结果就是碰到在外面做奴隶的鲁国人，就当没看见算了。原本很多能够被赎回去的鲁国人，只能继续熬着做奴隶。
　　把道德水准提高到不切实际的水平，就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果在别的地方找到了朱倩的包，李穆肯定会收下酬劳，不管是5万还是15万，对于李穆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现在李穆是在上班，董事长办公室也是李穆的工作场所之一，李穆又正在履行工作职责，这种情况下，再收酬金就不应该了。
　　朱倩瞪着李穆看了半响，才问：“我估计你的工资应该不会很高吧？这里15万，就算你5000块钱一个月，”清洁工要拿到这个工资基本上没有可能，就算是京城那些体制内公务员清洁工，也不过是3000块钱工资罢了，“15万，那样相当于30个月的工资，两年半了！你得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昨天我听李老板说过，你是一个大学生吧？有了这15万，你去做点小生意也好，辞职了去找更好的工作也行，不比你现在当清洁工的好？”
　　“我只不过是来学东西的罢了。”李穆说，“两年以后我就会离开。至于这两年在富贵地产，我会认真学习，不管是清洁工也好，其他什么岗位也好，只要能够学到东西就行了。现在我已经学到了修水管修电路，以后一定会有用的。”至少以后大楼装修的时候，不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别人忽悠了。
　　“年轻人总是这么雄心万丈的，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总觉得只要用自己的聪明智慧加勤劳，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结果自己在外面干了几年，先是做IT，然后做运输，后来又做饮食，全都失败了，亏了自己的几百万不说，连朋友的钱都亏了不少。人家和我不一样，是把房子卖了出去创业……真是对不起人家啊。后来我只好回家靠父母，才能照顾我那几个一起创业的朋友。所以啊，做计划的时候，似乎干什么都能赚一大笔，可是真的动手了，你才知道，困难总是很多的，要不然大家还打工做什么呢？都去创业了嘛。”朱倩感慨了好一会儿，“况且，你拿了这15万，也不妨碍你的大计啊。”
　　“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他开着一家小食店。因为手艺很好，做的东西很好吃，所以顾客很多，利润也很高。我眼看着这家店兴旺发达，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本来只是一家主打外卖的店，只有两张桌子，加起来八张塑料椅子。做着做着，就把隔壁的铺子也兼并了下来，有了4张台面，还换成了木头的桌椅。”李穆给朱倩解释说。
　　这个朋友当然是有的，不过是个外国朋友，那家所谓的小食店，其实是fish&chips，鱼和薯条，英国人还有原英国殖民地的英国后裔最喜欢的快餐。那个外卖店就在李富贵买的房子隔壁，李穆上辈子经常去帮衬。店主是个本地人，做的鱼和薯条还上过当地杂志，说是当地十大美食之一。


第三百七十五章 捡包(3)
　　李穆是吃不过来他家的薯条和炸鱼比别家有什么特别，不都是把切头切尾只剩下身子还要剖成两半的无骨海鱼裹着面粉下油锅炸？薯条就更加直接了，买回来就是切好的，连面粉都不用，直接下油锅炸。而且也用不着调味什么的，他们都是炸好了以后加盐再蘸番茄酱什么的吃。不过鬼佬们吃过都说好，大概是真的有什么秘诀吧。
　　李穆是喜欢他家的炸生蚝，新鲜的生蚝剥开来，肥嫩嫩的满是海产的鲜味，就有有些腥。裹一层面粉，下油锅走一回，捞上来趁热吃，要开金灿灿的外层，里面就是一泡鲜汁啊，不但腥膻尽去，而且更加的香口。还有他们家的炸鸡翅鸡块也很不错，比肯德基的好吃多了，所以李穆不想自己做饭的时候，就去那家店外卖。
　　“然后呢？”朱倩问。
　　“我一直认为，这家店会越做越大，直到成为大店。”成为一家著名的……外卖快餐店，就好像肯德基那些分店一样，这样的店在李穆去的那个国家有很多。如果真的做得好，甚至还有可能发展成为连锁，“可是我那个朋友，他中了彩票，100万。”李穆说，“然后我那个朋友，他觉得100万够他舒舒服服的过后半辈子，就退休了。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退休呢？如果他持续这么做下去，赚的肯定比100万还要多。”
　　100万人民币是没多少，不过100万李穆去的那个国家的货币，就不少了。以当地的收入来说，100万是很大一笔钱，就算是海边全海景的独栋别墅，100万也能够买很好的了。有一次有个美国人花了100万买了一栋，还上了当地的报纸。“我那朋友就回答我说，饮食的生意很辛苦，以前都是起早摸黑的干，有了这100万，起床就起不来了，下午四点就想收工了，下油锅闻到味道就讨厌。以前天天上班，中了奖之后就忍不住过周末了，到了星期一，忍不住又休息多几天，还老想着出去旅游……营业额利润下降了，也觉得没什么关系。结果最后他就决定，干脆关店算了。”
　　其实那家店中午11点才开门，晚上8点就收摊了，不过这在当地人看来，已经是很辛苦了！超过八个小时了喂！还不是起早摸黑？“所以，我已经认识到了，不是自己赚到的钱，指挥消磨自己的雄心壮志，拿了这些钱，对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帮助的。”
　　一两百万的当然没什么帮助，如果是一两亿什么的，那就太有帮助了，如果是一两百亿什么的，李穆立即退休回家绝无二话。不过话说回来，天上掉钱也未必真的是好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话是没错的。李穆就是贪心拿了养猪场那天上掉下来的40亿，结果弄出好大的事情来。要不是运气好和马千竹搭上了线，李穆可就糟糕了。
　　“你这真是……也不知道该说你幼稚呢，还是应该说你有雄心。既然你不愿意收钱，那我就在别的地方帮帮你好了。”朱倩摇了摇头，满脑子理想主义的年轻人，只有残酷的现实才能让他清醒。但是，有一些年轻人，却可以用理想改变现实。朱倩自己是失败了，但是她想看看李穆能不能成功……当然希望是很渺茫的，不过朱倩就是想看看。
　　李穆很快就知道朱倩是怎么‘帮帮’他了。中午差不多12点的时候，上午的事情干完了，叫的外卖还没来。李穆就在办公室里面趴着桌子休息一会儿，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今天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还要给董事长办公室搞卫生，忙了一上午，肩膀有些疼，狐大壮一定要给他按摩一下。文姿不会按摩，就在旁边看着电饭锅，里面炖着一大锅的鸡汤。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咚咚锵咚咚锵的声音，李穆仔细一听，是在敲锣打鼓，难道附近又有哪里有公司新开业了吗？好像没听说啊？李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见咚咚锵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进公司了。办公室里面的人都听到了，互相询问着：“什么事？怎么了？”可是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起走出去看。
　　只见一队仪仗队，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一路吹吹打打，进了门也不停，一直向着杂务科走来。然后就看见浑身都是肥肉的朱老板走在仪仗队后面，身边是李富贵，郭元荣则在门口，指挥着两个人把整个大玻璃门都打开，好让仪仗队进来。那一支仪仗队到了杂务科门口，停了下来，朱老板和李富贵走上前来。
　　杂务科最大的领导，现在是狐大壮，可是她犹豫了一下，被文姿抢了先。“老板，有什么吩咐吗？”文姿微笑着对李富贵发问，“我是小文，文姿，现在是杂务科副科长，上次在平原市的时候，我陪着我爸和老板吃过饭的来着。”
　　李富贵立即就想了起来，朝着文姿点点头说，“小文啊，这次是好事。”他抬起头，双手往下按了按，那一队仪仗队就停了下来，李富贵向着大家说，“今天我们来，是为了表彰杂务科的李穆！他拾金不昧，捡了朱老板一个放着40多万现金的袋子，立即就打了电话过去报告，没有自己谭下来！”
　　“谢谢，谢谢！”朱老板握着李穆的手晃了好一阵子，“其实那些现金是小事，袋子里面还有价值100多万的手表，全亏李穆了。多谢多谢！”然后他也着这大家说，“然后李穆还拒绝了我家15万元的奖金，真是品德高尚啊！”说着他一挥手，仪仗队里面领头那个指挥就拿出一面锦旗，交给李穆。
　　李穆顺手接住，就听见咔嚓一声，被拍了照片。还有人跑上来，拿着一个话筒对着李穆，：“来说两句吧。”李穆认得这个家伙是富贵地产内部报纸的编辑——虽然说是报纸，不过通常是一个月才发一份的，全职干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编辑而已。李穆无聊的时候曾经看过，里面都是一些富贵地产员工自己的投稿，还有一些集团大事什么的，还没凑够版面的话，就凑上一些笑话，李穆就主要是找这些笑话看的，其他的东西都很无聊。
　　“嗯……这个……这个……这是我应该做的。”李穆只好这么说。
　　“好了好了，不打搅大家吃中午饭了，都散了吧。”李富贵挥了挥手说，然后对李穆说，“你做的好，今天晚上就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然后就和朱老板说，“事情办完了，我们再去打牌吧，这次你可要主意了啊，不要再把包落下了。”说完就和朱老板还有仪仗队一起走了出去，看都没看李穆一眼。
　　反而是朱老板先和李富贵说了几句，然后过来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夸奖说：“年轻人不贪心，难得，难得。我女儿和我说过了，你是真心不想要酬劳，现在我也不难为你。不过呢，有理想是好事，也不要太固执了。又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这样好了，如果你想清楚了，或者以后有需要了，随时打电话给我，那些钱我给你留着。”说完他就和李富贵一起出去了。
　　等人全部都走了，看热闹的人全都围了上来，不单止是杂务科的，其他部门的更多。“哇！15万啊！你这都不要！太傻了吧！”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念头，不过光明正大说出来彰显自己小气的，就只有谢国一个，“15万啊！那可是15万啊！你拿去做什么不好！就算你自己不要，送给我也好啊！怎么就便宜了那个朱老板呢？你一看他肥成那样，就知道肯定是吃了不少民脂民膏，他钱已经那么多了，再拿了这15万也没什么用。给我们就不同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才1800，穷得要死，吃又吃不好，穿又穿不好，每天一大早爬起来搭公交车。要是有了这15万，起码能买辆车啊，或者省一点在公司附近买个小房子，当首期也差不多够了。你怎么能就这么分文不取，把钱还给他了呢？”
　　“是啊是啊！”有人带了头，大伙儿就议论开了，有的说：“要是几百几千块，不要也就算了，可那是15万啊！15万！怎么能不要呢？”有的说：“有了这15万，我就够钱买凯美瑞了。”有的说：“凯美瑞不如雅阁。”有的说：“这是多难才砰上一次的机会啊，和中彩票都差不多了！”有的说：“要是我，肯定不会假惺惺推辞的，你看看，现在倒是好，人家当真了，发个锦旗不给钱，吃亏了吧？”有的说：“也说不定没吃亏啊，有了这么一个荣誉，以后升职加人工，不就方便了？”有的说：“要是我，肯定就把整个包都拿走了，一百多万啊！拿走了我就辞职不干，看他能怎么办。”有的说：“你这才傻呢，你整个包都拿走了，人家会报警的嘛，再说里面只有40多万的现金，那个手表你又卖不出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捡包(4)
　　议论了好一会儿，谢端抓住李穆说：“你说句话啊！看着你就这么扔掉15万块钱，兄弟我就快心痛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你怎么能这么干呢？你给我老实交代！究竟为什么，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一时糊涂？”
　　“不就是15万吗？用不用这么大阵仗啊？”文姿没好气地为李穆分辨，“15万能干什么啊，买辆车都买不到好的，买房子就更加不行了。一栋100平米的房子最小最小了吧？在省城，过得去的区域，怎么也得两万块钱一平方，那就是两百万。15万只能买7.5个平方，勉强够个厕所。”
　　群众一听纷纷不乐意了，有的说：“这怎么能按照房子来算呢？房子那是要奋斗一生的东西啊！”有的说：“就算不是一生，至少也是30年！我家刚买了房子，就是要还30年的贷款。”有的说：“要是不买房子，老子生活得好好的，自从买了房子，一夜回到解放前。”有的说：“省城这儿一万五的房子还多的是，便宜的一万也不是没有！15万就是15平方，够一个卧室了。”有的说：“一万那得跑到哪里去啊？我们公司在枫树湾的楼盘还得一万三呢。”
　　“好了好了，都会去吃饭！”狐大壮居然拿出科长的样子来赶人了，“都聚集在这里像什么样子！15万又不会有你们的份！”不过当然没有人听她的，还是得李穆自己站出来。
　　“15万当然是很大一笔钱。”李穆站出来说，“不过这钱收了也没用，我宁愿用来给上边的大老板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可比15万值钱多了。”
　　此言一出，讨论的人更加多了。“好印象当然值钱，可是你又用不上！你不过是个清洁工而已。”有的说。“那也说不定啊！印象这么深刻的事情，我看那个朱老板几年也忘不掉。”有的说。“朱老板忘不忘没关系，我们老板记着也不错啊！”有的说。“拉倒吧，我们老板出了名抠门的。”有的说。“这就是你们不懂了！这人叫做李穆，人家是入职考试第一名，89分！只不过是得罪了人事部的那谁，所以才被发配去扫厕所，现在人家都入了老板的法眼，转眼间就能够调到好地方去了。”有的比较了解内情。
　　“可是这样也不划算啊，就算是调到别的部门，一个月基本工资不是就加了那么一两千，要把这15万赚回来，要何年何月啊？”有人还是不赞同。“你自己小相，人家怎么会和你一样的思维模式呢？基本工资算什么啊，奖金才是大头嘛，还有啊，万一升职做了经理主任什么的，别说15万，就是150万都值啊！”有的分析得很精到。“升职哪里有这么容易升的啊！我做了5年都没升！”有的不乐意了。“靠，你当然没得升，上班打混，下班回家，叫你干什么都推三阻四的。”
　　议论了好一会儿，大家的肚子都饿了，人群才渐渐散去。狐大壮把文姿藏着的鸡汤拿出来，分成三份，一边吹一边说：“哎，快点吃吧，我都快饿死了。”她把其中一份放到李穆面前说，“你也真是的，拿了15万不好吗？博升职，那也太渺茫了吧。”
　　“才不过是15万，我支持你！”文姿把李穆面前那一份抢了过去，和我一口，“好烫好烫！”连忙喝了一口冷茶，才说，“李穆你不要怕，要是你不能升职，那15万我给你！”
　　“我要你的钱做什么啊！”李穆啼笑皆非。
　　吃完了中午饭，李穆也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正想睡一会儿，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王翠翠把他叫了去副总办公室，一看见李穆，王翠翠就摇摇头说：“我知道你狠疯狂，没想到你居然疯成这样……你把朱老板的包藏起来了吧？”
　　你这个念头是从哪里来的啊？再说我像是这样的人吗？再再说，我哪里来的机会把那个包藏起来啊？李穆郁闷得几乎没吐血，“当然没有。这个真的是朱老板……我是说朱倩，她自己忘了带包。”
　　“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大一个包都会忘记？何况里面还有她的手表呢。”王翠翠不相信李穆的说辞，“昨天我看见你是很晚才走的，走之前你进来了一次，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了什么，走了以后朱倩就找不到她的包了。”
　　“我昨天5点多的时候是进来了一次，不是给你们倒了茶吗！”李穆说，“然后那一盘你还输了5万块钱呢。”对于这一点李穆记得很清楚，他们玩的是德州扑克，这是一个讲究运气和技术，当然还有心理的游戏。王翠翠就是太注重心理战了，明明拿着一手烂牌，却敢下大注，结果有个不信邪的把王翠翠赢了。
　　“你还偷窥我！”王翠翠说，“真是变态。”
　　“谁偷窥你了！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你那么大呼小叫的谁听不到啊。”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么大一个包，我要怎么偷偷拿出去啊？里面是44万人民币，重得要死，目标又大。”
　　“那怎么会这么凑巧啊？朱老板就把那么重要的包给忘记了？刚好被你捡到？还给你15万的酬劳你都不要。那可是15万啊，换成美金都有两万多，可不是一笔小钱了！”王翠翠说，“逼得朱老板只好大张旗鼓的给你送锦旗，不论以前你得罪了谁，老板也不可能让你继续做清洁工了。”
　　“你换成美金干嘛啊？”李穆问。
　　“换习惯了！”王翠翠说，“以前刚开始去美国，看见什么都忍不住换成人民币，觉得样样东西都好贵，吃个最便宜的炒饭都要几十块钱。后来习惯了，就用美金，顿时觉得东西都好便宜，买个LV才几千块，买辆超级跑车或者豪华SUV也才几万块。到后来在美国呆得太久了，回国的时候就忍不住把人民币换成美金了，顿时觉得东西更加便宜了，吃顿饭才几块钱，请个人打扫卫生，也只要几百块就行……我们不是在说你私藏朱老板手提包的问题吗？怎么会转到这个话题了？”
　　“我哪里有私藏他的手提包啊！”李穆再一次申明，“朱老板究竟是谁啊？我只知道他在京城做地产生意，公司叫做高富力，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你想去京城投奔朱老板？”王翠翠问，“其实我也不太知道朱老板的底细，不过高富力的确是一家很有料的地产公司。这公司开了十几年了，开始的时候是做物流的，后来才转成地产公司。我向总行的人打听过了，高富力的信誉很好，借过很多次钱，都及时还上了。而且似乎还有些背景，有领导向工行京城支行暗示过，要适当照顾高富力。不过至今为止，高富力都没要求过什么特殊照顾。”
　　“这样吗？”李穆决心以后要打听清楚，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和朱老板合作。
　　“对了，今天朱老板来了以后，我又问了老板一次，说既然你立下了这样的大功，肯定不合适继续做清洁工了，能不能把你调到我们贷款部来，我认为你很适合在贷款部工作。老板有些意动，不过他说还要考虑一下。这几天你可千万不要弄什么幺蛾子出来啊，要保持工作热情，待人低调。不要弄反了啊！”
　　“你别想去贷款部！”李富贵对李穆说，“想都不要想，我不会让你逞心如意的。”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李穆按照约定和李富贵吃饭。结果李富贵就在他住的宾馆里面叫了几个紫罗兰的外卖，还把账记到了李穆自己的头上。
　　“为什么呢？”李穆忍不住问。虽然说李穆对于做清洁工还挺满意的，不过李富贵这么执着的不让李穆去贷款部，他也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总不成贷款部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这一阵子李穆已经入侵过所有贷款部的电脑了，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啊，收买评估公司高估物业价值啊，对银行的人行贿啊，给签字费啊，开各种虚假证明获得资质的，基本就是地产公司的通行做法。
　　“反正你就是不能去！”李富贵有些心虚地说，要是把李穆放进了贷款部，他和王翠翠勾搭起来不就更加方便了？万一李穆成功了怎么办？“今天你不是见过那个朱倩吗？你觉得她怎么样啊？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介绍的。朱老板为了他女儿的事情，可是烦恼了好久。”李富贵拼命的把李穆的兴趣往别的地方引。
　　“朱老板的女儿今年多少岁啊？”李穆对此很是好奇。看样子朱倩应该是25、6岁左右，可是朱倩的名片上面有博士，一般来说，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硕士两年博士两年，这是最少的，可也有20年，朱倩5岁开始读书一步没耽搁，现在也应该是25岁了。可是朱倩又说她花了好几年在外面创业，怎么算这时间都不够啊。


第三百七十七章 新工作
　　“朱小姐今年27岁。”李富贵拿起一块蒸排骨吃了下去，“怎么样，你对她有兴趣？朱小姐好啊，平时温柔贤淑，玩起来又很疯，绝对不会闷着你。”昨天打牌的时候李富贵不小心说了一个黄色笑话，正尴尬的时候，朱倩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还说了一个更加黄的色笑话，一下子就让气氛活跃了起来。
　　“27岁？”李穆想了想，“就一个博士来说，还真是年轻啊。她是什么学科的博士啊？”
　　“这个我哪里知道，似乎是管理还是经济的吧。”李富贵说，“你看看人家，一个个都硕士博士的，你倒是好，勉强才考上大学，就忙着去做生意了。你的成绩肯定不怎么好吧？你今年那的那些什么A，肯定是作弊拿到的吧！你就不能好好读书，也去弄个博士回来？你伯伯李荣华整天得瑟，不就是拿了个外国博士吗？”
　　“荣华伯伯不但是外国博士，还是个大学教授呢。”李穆帮他辩解。前几年，美国博士比国内的大学教授值钱，但是现在的话，美国的博士回来，可不一定能够混的到教授了，教授助理都得看这个博士学位过硬不过硬。“我读完了大学之后，要拿一个硕士很简单，去读个MBA就是了，要拿博士学位也很容易，找个大学捐钱搞关系就行，08年美国经济危机之后，很多大学缺钱缺的要死。可是大学教授？我觉得这辈子我都没什么指望了。”
　　就算是省城大学，李穆和副校长关系好得要命，和校长书记也拉得上关系，可就算是大笔的钱砸下去，人家也不可能会答应李穆，让他当教授，最多就是让他留校然后当个讲师什么的。现在教授可是很严格的，无数饿狼助理教授狠狠地盯着指标，谁要是抢了去，立即就会被围攻。
　　新教授只要提拔过程中有一点点不合法不合情不合理的地方，那帮人就敢到处去告状。各级衙门对于维稳什么的很是热心，可是大学里面教授副教授的事情，衙门就不肯管了，人家是文化人，高级知识分子，谁也不想落下文革余孽的名声。而且社会舆论天然的就倾向于他们，打起嘴仗来都没人帮忙的。
　　“你真没用！”李富贵落井下石说，“还不如我呢！我可是硕士。”MBA嘛，花几十万就能读，读完了肯定给毕业，毕业了就是硕士，导致那些地产老板们这个是硕士，那个也是硕士，不是硕士连说话都不硬气。“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王翠翠和我说了，想把你调过去贷款部，你就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所以我继续回去当清洁工？”李穆问。
　　“那肯定不行了，朱老板把事情弄得那么大，要是我继续让你去当清洁工，那不是显得我识人不明？”李富贵说，“那我的名声不是很受影响？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已经决定了，把你从杂务科调出来，去……营销部。”
　　“营销部？”李穆问。所谓的营销部，就是买房子的，很多人对于地产公司的第一印象，就是许许多多的卖楼妹子，那些人就是属于营销部的。除了卖楼妹子以外，当然还有卖楼哥哥弟弟大叔之类的，当然还有所谓的温州炒房团——绝大多数温州炒房团都是地产商找人假扮的，真的全国流窜到处炒房的温州人没有多少。
　　“是啊，营销部。”李富贵说，“你也知道，我们富贵地产最近开的盘子，就是那个枫树湾的湖畔豪庭，这是我们公司在省城的第一个大项目。可是湖畔豪庭的销售情况很不好啊，万事开头难，我也有准备了，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难啊！”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上个月我就打了广告，交一万诚意金最后可以抵三万房款，结果除了托以后，只有十三个人交了诚意金！十三个！”
　　这事李穆早就知道了，最早他是从营销部的内部报告里面看到的数据。所谓的诚意金，其实是地产公司的试探手段，看看这个楼盘会不会热卖，倒不是真的想要那么一点钱。如果交诚意金的人多，说明有很多人看中这个楼盘，那么开盘的时候价格就会比原先定的高。如果交诚意金的人少，那么就说明喜欢这个楼盘的人少，价格就会降低。像是湖畔豪庭这种只有十三个人交诚意金，那就是惨的不能再惨了，楼盘的开盘价直接从原定的一万八做降落伞一样到了一万三。
　　“后来我们加紧推广，上了电视做广告，又猛搞营销活动，还隔几天就找人去举牌，可是这么一个月来，有购买意向的人还是少得可怜。”李富贵说，“眼看就要正式开盘了，要是到时候冷冷清清没几个人来，我们富贵地产的面子就全都丢光了。你是我的儿子，我现在就派你去营销部，帮我解决这一个难题。好好干啊！”
　　李穆撇了撇嘴，冷冷清清？到时候肯定会有几百个托在哪儿哄抢的，就算楼盘再怎么差，再怎么远，地产商也会营造出供不应求你不赶紧下手就要被人买光了的气氛。李穆知道富贵地产在子乌有一个楼盘，三年之前建好，然后两个月之内就号称售罄，但是为了答谢广大市民的支持，特地放出内部销售的少量单位，售完即止。然后这个少量单位就这么卖了一间又一间，一间又一间，买到现在都没卖完——其实那个楼盘的销售情况很不好，到现在还有一半没卖出去呢。
　　第二天李穆照常去上班，通知没下来之前，他还是杂务科的清洁工，还是要倒垃圾做清洁，站好最后一班岗，做好最后一次工……一想起以后不能做清洁工了，李穆就开始发愁，不做清洁工，自然就不能收集垃圾了，那些拼纸片的小姑娘们要怎么办啊？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现在除了垃圾以外，还弄到了很多很多的存档文件，在富贵地产的网络上，还能每天弄到更多的文件和消息。
　　这些文件和消息虽然不用拼凑，不过仍然需要对比、分析和理解，让那些小姑娘们去干这些事情，总比拿着一大堆一模一样的碎纸，满脑子想着怎么拼接起来有趣一点。说起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谁会接替李穆的工作，要是熟人的话，说不定李穆可以收买他？不对，熟人的话才不能收买，要不然别人就知道李穆别有企图了。应该去收买那些不认识李穆的。
　　不过现在的富贵地产，里面的员工就算不认识太子李穆，总也认识拾金不昧李穆。想像一下，一个捡到了上百万巨款，还给是失主，拒绝了15万酬劳的人，去要求清洁工把垃圾卖给他……任谁都会觉得里面很有问题吧？算了算了，反正李穆只是想知道富贵地产的窟窿究竟有多大而已，又不是要胁迫富贵地产的高层雇员，或者收购富贵地产什么的，知道的太详细了也没用。
　　收集完垃圾，交给了姚文兰，这个小姑娘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分析和贴纸，同时向着李穆抱怨：“今天又有这么多啊？实在是太多了，昨天又是那么多，把我们塞得满满的，今天还是这么多，会流出来的啦……”
　　“什么东西会流出来？”李穆没听明白。
　　“项目的时间线TIMELINE啊，”姚文兰打开电脑上面的微软project，往上面添了一段“做来做去，没有一天是按时完成任务的，那个任务流越来越长，完全超标了啦。”
　　“小姚！你放心吧！”蝙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只见他满脸胡子拉碴，眼睛通红，皮肤煞白，“为了减轻你的劳动量，我和几个朋友不眠不休的赶了十天，终于做出来了一套软件！专门用于拼接这种用碎纸机碎过的文件！”说着他抢过李穆手中的一袋碎纸，来到一个怪模怪样的机器面前，把那一袋子碎纸都倒了进去。
　　“这个是什么啊？”李穆问。
　　“基本上就是两个快速扫描仪和特殊的机械装备。”蝙蝠开了那个机器，那个机器就嘀嘀嘀的出了很大的声音，一会儿开始吞下碎纸，然后一条一条的吐出来，连接着机器的屏幕上不断的闪烁纸条的图案，“这两个快速扫描仪可以实现双面扫描，然后把碎纸上面的图案全部都存储到电脑上，电脑就可以自动把这些碎纸片都试着拼凑起来，然后还能自动的转成TXT文件呢……不过最后这个转换过程还不怎么实用。”
　　“这么利害？”姚文兰惊呼一声，“那么我们以后都不用那么辛苦了？”
　　“那是当然！”蝙蝠正在得意大笑，那个机器忽然停了下来，闪烁着红光一长一短的叫着‘嘀~嘀！嘀~嘀！嘀~嘀！’，“嗯，设计还有些不完善，这个是卡纸了。”蝙蝠有些尴尬地说，他把那个机器拆开，搞了好一会儿，拽出了几片卡住的碎纸，还把自己弄得一手的机油，“好了好了，”他继续打开机器，没一会儿又卡住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新工作(2)
　　一共卡了四回，这机器才把一袋子的纸片扫描完，蝙蝠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苹果一样了，“这个这个，以后我会改进的，这个纸片的厚度不太一致，经常还两片夹在一起，所以卡住了，只要改进这个传送带，应该就能够大幅改善这种情况。”再一看扫描出来自动拼接的图形，也是乱七八糟错漏百出，蝙蝠的脸更加红了，“这个，软件的算法还是有些问题，我回去再仔细想想，这个参考的是视频图片压缩的算法，看来是不太实用啊……”
　　“已经做得很好了。”李穆上前看了看说，“只要用手工调整一下，很容易就能排列好。你最好算一个比率出来，最高可能的排前面，然后把可能性比较低的作为候选，然后人工看一下，很容就能找到正确的组合……这个……”李穆才想起来，虽然已经有了这么方便的工具，可是已经没有需求了啊。
　　“对，没错，我这就去改！”蝙蝠热情十足，“这个修改应该很容易。”
　　“哎，老板，那以后奖金怎么算啊？还是不是40块钱一张？”姚文兰关注的是另外一方面的问题，“老板不要减我们的奖金啊，我们就全靠这些奖金过活了……最多分一点给蝙蝠他们好了。”
　　蝙蝠做这个可不是为了分钱啊，人家是想要泡妞！李穆很想告诉她这一点，不过看来蝙蝠的苦心又落空了，姚文兰压根没想过蝙蝠是为了讨好她才做的机器，只想着分成的问题。果然是电脑修得好，好人当到老。“没问题，你们那个，还是按照40块钱一张算吧。其中要分15块钱给电脑部。”李穆说。这个机器以后应该还会有用的吧？到时候找机会把房管所什么的地方垃圾承包一下，这样好像是犯法的吧？
　　“对了，以后你们可以把工作的重心转到分析对比上面。”李穆说，“奖金的事情，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一个详细的方案，只要你们做得好，肯定不会比现在少。”很大程度上这就是一个体力活，找到一个文件，然后分门别类归档放好，然后把里面有用的数据提炼出来，和图书馆的工作差不多。要真是那种写论文一样的，可真没法子算钱。
　　回到楼上，李穆就被文姿和狐大壮拉住了，“不好了，李穆，你要被调走了！”狐大壮有些惊慌失措的说，“这可怎么办啊！以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吃中午饭了。煮了汤也没法子一起喝了……”说着她还脸红红的看了李穆一眼。
　　“吃饭喝汤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我们总部就这么大，走过来也用不着几步路。”文姿却说，“这不是好事吗？不掉走难道还在杂务科过一辈子啊。杂务科那帮人，听到李穆能调走，都快要羡慕死了。李穆啊，你还真有眼光，愣是没有收那15万，回报立即就来了。要是以后能够升职做经理，这个投资可真是太值得了。”
　　“你们都知道了啊。”李穆问。
　　“是啊，今天谢国一大早就来找我们说这个八卦了，你要调去营销部卖房子嘛。”文姿说，“调令可能要下午才能过来……所以你还是要去洗厕所。你就好了，去了营销部，虽然没有贷款部那么好，不过也不错了。”她还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要是你业绩实在太差，我可以帮你买一间屋子冲业绩的哦。可惜这里不是平原市，要是在平原市的话，我能介绍很多人给你呢，在那边我认识很多有钱想买房子做投资的叔叔伯伯。不过现在他们多半不肯来省城买房子的，可能高速公路修好以后会肯的吧。”
　　“不用了，我虽然是去营销部，不过也不一定是去卖楼啊。”李穆说，“对了，我被调走了，那么清洁工谁来做啊？另外调一个人进来？”
　　“有谁肯无端端进杂务科啊，另外请人也不现实，现在人工这么高，能省一笔是一笔。”狐大壮给李穆解释说，“而且呢，杂务科原来的科长长期病休，只有九个人干活。现在我和小文再加上你，还有杂务科原来的人，已经是十个，超编了。这次你调走，还剩下九个，刚刚好。”
　　“难道你去做清洁？”李穆问狐大壮，“还是文姿去啊？”
　　“我才不去做清洁呢。”文姿摇头说，“刚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决定按照以前的法子，把事情分开来说，杜大哥去修水电换灯管，郭大姐去侍弄花草的时候顺便做清洁，其他人分别搞卫生。还有洗厕所的活，就让老张老李他们做。不过呢，还有一个事情没找到人做。就是倒垃圾，问谁，谁都不肯做。”
　　“为什么？”李穆问，“倒垃圾不是很简单的吗？到各科室去把垃圾拿出来，收集成一堆，拿到楼下面去，交给倒垃圾的。很简单的事情啊，又不脏又不累，为什么没有人肯干啊？”按照李穆的想象，如果说洗厕所没有人肯干，那不奇怪，又脏又累嘛。清洁卫生没人肯干，那么不奇怪，地方太大，做来做去做不完。修水电什么的没人肯干，那就更加有理由了，这得找专业人士啊。可是倒垃圾？这么简单容易做的活为什么没人干啊？
　　“倒垃圾是简单，可是要提早来啊。”文姿说，“要是那些老总经理资深经理主任主管主任们上班了看见垃圾还没倒，就会骂人的。可是我们8点上班本来就够早了，路上怎么也得花半个小时吧？长的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都有，要是再提前，难道6点钟起床吗？说起来，李穆，你是怎么来这么早的啊？”
　　李穆是一大早自己开着车来的，这个事情被人也知道，狐大壮就给李穆解释说：“小穆他自己有一辆二手的帕萨特，开着车来，不用等公交，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就能过来。所以才能这么早。”
　　“对，我想起来了，李穆你个家伙自己有车！”文姿自己也是有车的，不过她也只能够勉勉强强不迟到而已，提前上班倒垃圾什么的，文姿肯定做不到，“你住哪里啊？这附近塞车塞得要死，我6点45起床，一边给你们做早餐，一边化妆，弄好就已经7点半了，急急忙忙开到公司，已经是八点，上班这么些日子，我已经吃了3.4张罚单！”
　　原来文姿居然是一边化妆一边做早餐，怪不得做的早餐质量这么飘忽，有时候很好吃，有时候做得完全糊掉了，或者是根本没煮熟，原来是不看火造成的啊。
　　“其他人也是一样，谁都不愿意提早半个小时上班。”狐大壮说，“我倒是愿意，可是没有法子啊。现在我都是6点半就起床了，然后给你们做早餐，再化妆，弄好了至少7点，搭着公交车到了站，已经是7点50分左右了。再走过来，刚好是8点，也没有法子，我试过要6点钟起床，完全不行啊，整个人脑袋都是晕晕的，完全没法子干活。”
　　原来狐大壮也是一边化妆一边做早餐的啊，和文姿都是一个样！不过可能狐大壮的厨艺好一点，所以没有出现文姿的那些失误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李穆说，“我可以继续帮你们倒垃圾啊。我反正都习惯了早点来，来了就帮你们把垃圾倒了呗。营销部那边是8点半上班，也不会耽误。”
　　“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对不对？”文姿立即就抓住李穆的手说，“真是辛苦你了。”
　　“我是杂务科的科长，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得靠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狐大壮挤上来抓住李穆的另外一只手说，“要不这样吧，还是我提早半个小时出门算了。你好不容易才调到营销部，再去倒垃圾，人家会笑你的。”
　　“这有什么关系呢，”李穆说，“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做清洁工出身的。帮你们倒垃圾，还能够每一天都提醒自己一次，自己在营销部的职位来之不易，一定要好好奋斗。”然后不做清洁工了，每天还可以拿那些碎纸去分析，真是太完美了！
　　“那么今天中午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吧。”文姿说，“庆祝你脱离苦海，同时还可以和我在一起。去哪里吃比较好啊？顺风购物中心那儿有一家粤式的烧腊店，听说很不错。我可是好久都没吃过烧鹅了，不如我们中午就是那里吃饭吧。我们三个人叫半只烧鹅，应该能吃得下吧？这次可不要在闹出一次什么全鸭宴那种事情来！”
　　烧鹅很好吃，点了梅汁更是爽口，三个人吃半只烧鹅，本来也是刚刚好。可是文姿一进门，就这个想试试那个也想试试，除了烧鹅之外，又叫了叉烧、烧肉、白斩鸡、玫瑰鸡，还要了个例汤，当然也没忘记要青菜，虽然都是小份，可是又把李穆给吃撑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新工作(3)
　　吃完中午饭，李穆还花了一点时间参观顺风购物中心，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一到六层的购物中心，除了餐厅所在的楼层之外，其他的地方还没有装修好，到处都是用塑料布围起来的工地，里面传出来叮叮当当吱吱喳喳的各种装修声音。购物中心上面是四栋大楼，李穆记得有很多公司入驻这里的。
　　不过这时候一看那个入住表，比上一辈子的记忆中少了很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去了人民大楼，也就是被李穆挖了墙角。不过顺风地产的应变也很快，立即就把其中一栋改成了宾馆，还在一楼为这个宾馆专门独立设置了大堂。现在这家宾馆已经试营业了，朱倩和朱老板就住在这里。
　　看到了宾馆，文姿还和李穆说，干脆以后长期在宾馆租一间房子住好了，卫生什么的都不用搞，安全也不必担心，有什么事随时都能叫人进来。而且这里的房间最便宜的一晚上300多块，一个月30天也不过9000多块，而且长期住的话，多数能够拿到三折四折，那就不过两三千一个月，和在外面租房子夜差不了多少。
　　文姿兴匆匆的找到宾馆的客户经理，人家就告诉她，因为还没有正式开业，所以还不能谈这种长期包房的价钱，而且这300多块只不过是试业期间的价格，正式开业以后肯定会上升。当然了，折扣肯定还会有的。文姿只有扫兴而归了，狐大壮倒是一直在唠叨，花3、4000块租个房间实在是太亏了，先不说工资只有1800，就是3千块，人民大楼附近已经能租三室一厅或者三室两厅了，还是家具齐全那种。
　　从购物中心出来，走路五分钟不到，就回到了人民大楼，距离比李穆想象的还近。上了楼，发现李穆的调职通知已经正式下达了。李穆正在看那一份通知书的时候，谢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你小子真行啊！这么快就调到我们营销部来了。要说富贵地产里面的部门啊，营销部对我们这些新入职的是最好的了。只要能够把房子卖出去，就有奖金。只要卖得好，就能升职。”
　　“营销部不是全都卖房子的吧？”李穆问。营销部是一个很大的部门，除了售楼的以外，还有很多部门，比如说处理投诉的，处理物业公司的，收集客户情报的，做市场研究的，做广告的等等。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是营销部啊！”谢国摆出一副资深老大哥的样子说，“就算不是售楼科的，那也有销售任务……我也不是销售科的，一个月最少要卖两套房子啊！两套呢！现在公司在省城的地产，正式发售的只有一个楼盘，就是枫树湾那个，偏远的要死，我找谁去买啊？在子乌倒是很多，十几个楼盘呢，不过我找谁买去啊？”
　　“现在你在哪一个科啊？”文姿问谢国。
　　“我在广告科啊。”谢国说，“不过我们主任和我说过了，以后还可能会调整。我们营销部的策略，所有新进来的职员，都要在营销部内部各个岗位都走一，一边学习东西，一边看看适合哪一个职位。学习完了以后再看看哪一个部门最合适，就去哪一个部门。”当然，这只是好听的而已。
　　实际情况就是，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哪个部门缺人了就仍到哪里去，至于发展前途职业规划什么的，随便听听也就算了，当真就不好了——大家都知道当公务员领导发展得最好，可是哪里有这么多领导职位啊？李穆还知道银行赚得多呢，他想去银行当行长，人家还不收呢。
　　“那我也要去卖房子？”李穆问，难道还得自己把房子买下来刷业绩？
　　“那是当然的了，李穆你好像不是省城人吧？那可就糟糕了，要是在省城有亲戚朋友的话，还能找熟人推销。不过也不一定，我从小到大都在省城长大，认识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里面有钱人也不少，可是到现在为止，一个都没忽悠到。”谢国说，“不过如果你是子乌人，那就太爽了，我们公司在子乌有十几处楼盘正在发卖呢，子乌那儿正在发卖的新房子，几乎有十分之一都是我们公司的，随便都能卖出去几个。”
　　十几个楼盘？有这么多吗？不过李穆一算，好像还真有这个数。当然这不是一年内发售的楼盘数，而是这么几年累积下来没有卖完房子的楼盘。“也用不着向熟人推销啊。”李穆要卖房子出去很简单，到市委市政府随便说一声，总有几个十几个人会卖面子的。或者更干脆一些，直接自己买下来，一个月两套，两年不过24套，就算一套100万，也不过是2400万，对李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房子在这两年里面都是升值的，大不了买两套买两套，这么炒作下来，一分钱都不用花，说不定还能赚个几百万的呢。
　　“这个那里有这么容易啊，现在一套房子少的7、80万，多的一百多万，两三百万也很常见，对于普通家庭，那就是一辈子的积蓄。就算是大户人家，甚至是当公务员的，或者是公司中层，也是很困难的事情。谁会这么轻易的就听你说啊？”谢国感叹，“我家里买了一套房子，我爸妈研究了整整三年！先是地点，附近的生活设施，然后是户型、朝向、高度，甚至连地产公司的历史，找的物业公司好不好，建筑用的钢筋都研究了一通。要劝人买房子，谈何容易啊。”
　　“要劝人买房子，非常容易。”李穆微微一笑，“就是价格。”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很快就没有普通市民的挑选余地了。房价一年上升四五十个百分点，很快买房子就不是挑好的买，而是挑买得起的买。就好像黄舒华买鞋子一样——他曾经和李穆诉苦，在淘宝兴起之前，别人买鞋子，是挑款式颜色，他买鞋子，是先问问有没有46码的，然后在那少得可怜的款式里面挑。后来淘宝兴起了，他才总算是能够挑自己喜欢的鞋子穿。
　　“价格？我们能给的优惠不是很多的啊。”谢国摇头说，“我们最多能给一个95折，还不能给太多，要是给太多，上头会嫌弃我们拉低了平均售价的。平时的话，给个97折就差不多了，嗯，还可以送两三年的物业管理费，车位原来还可以送两年，现在都不给送了。谈价格我们根本没什么优势。”
　　“我不是说给优惠啊。”李穆把自己的设想说出来，“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把房子买下来，当然，是用最优惠的价格。然后挂到中介上面出售。现在房价总是在上升当中，买下来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我操！老大你这主意也太不靠谱了吧！”谢国差点没给吓死，“一个月两套啊！一套我就算你……最小的是40平的小户型，一平一万三的话，就是52万，两套就是104万，零头我给你去了，算100万好了。按照30%的首付，那就是30万了！你从哪里找这30万过来啊？难道你还能再捡两次百万巨款不成？我就算你捡了两次百万巨款，每个月还贷款的钱哪里来？把工资全部填进去都不够啊！就算你不知道从哪里弄到钱来把这个月的钱还上了，那么下个月又要卖两套房子啊！难道又去捡包吗？捡包这么好捡的话还上什么班啊，专业捡包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文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说：“固有守株待兔，今有谢国捡包。”然后她又对李穆说，“你这个方法也太冒险了。我们还是想想用别的法子来卖房子吧。虽然说我在省城不认识什么人，不过帮你介绍几套出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起码能撑几个月。”
　　“不用不用，”李穆摇头说，“要贷款，方法多的是，那里用得着给什么首付啊。只要最后能够还得上，谁管你贷款了是做什么的。其实你们也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房价不断在升，很多人有了钱，都买了房子等升值。一套房子可以这么操作，十套房子，一百套房子为什么就不行呢？”
　　现实生活中，这两年这么干的都发了大财，李穆上辈子认识一个做外贸的老板，做了二十几年，赚下来两三千万，然后拿去买了几栋房子准备留一栋养老，其他的出租收租金。后来过了一年多，他又不喜欢那几栋房子的位置，想要换个更好的，于是把那几栋房子都卖了出去，结果竟然赚了好几百万。
　　从此这个老板一发不可收拾，不断的买房卖房，很快资产就上亿了。这人还感叹说，早知道如此，还做什么外贸啊，早点炒房地产多好。当然了，他这种半路出家没什么钱又没什么关系的，景气的时候当然也可以赚钱，但是国家调控一来，也分外脆弱。2012年李穆在国外的时候，这个老板也破了产，卷了钱来和李富贵做伴了。


第三百八十章 新工作(4)
　　因为这一番言论，狐大壮和文姿都被吓着了，死命的劝李穆千万不要想不开。李穆只好安慰她们说，自己就是这么一说，肯定不会把自己全副身家都拿进去炒房子——现在李穆身家四十多亿，也实在没法子全部拿出来。安抚好了她们两个之后，李穆就跟着谢国去营销部报到。管营销的副总经理叫做陈林，是富贵地产的老人，当然是认识李穆的。不过他现在还在子乌那儿负责销售那十几处楼盘——富贵地产所有的行动，都要靠子乌那边的房产销售来提供现金流。所以对于营销部来说，子乌那边比省城这边重要多了。
　　在省城这边，销售部管事的是销售部的高级主任，叫做唐金年，是李富贵从别的地产公司挖角挖过来的，他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却去地产公司做了售楼员，创下过一个月卖40套房子的成绩——别地的地方李穆不清楚，在省城这是厉害的不得了。那个地产公司定下的销售提成是百分之一，那一个月唐金年应该拿的提成就是32万。
　　结果那个地产公司找了各种借口，扣了一大半，最后只给了唐今年15万奖金，唐今年一怒之下就跳槽了。唐金年从来没见过李穆，这辈子李穆也没见过他，上辈子李穆是2010年中秋的时候李穆才第一次见他。这时候仔细观察，这个金牌售楼员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长相很斯文，头发三七分，西装笔挺的，但是眼里偶尔闪过的寒光之中，却有一股疯狂的神气。
　　在上一辈子，2010年前后，唐金年把压迫式销售法引入了富贵地产，先是编了富贵之舞和富贵之歌，强迫所有的售楼部人员每天早上都一边跳一边唱，这叫做建造企业文化，培养团队精神。但是更重要的作用是，磨灭掉员工们的羞耻心，让他们可以毫不在乎的完成客户所有的需求，许下各种诺言，把房子推销出去。这些所谓的诺言，嘴里说的自然是不予承认，就算是写在纸上，只要不写在购房合同上，富贵地产也是一概不承认的。
　　这个销售方法极大的提高了富贵集团的销售量，同时也极大的损害了富贵集团的声誉，从2010年起，富贵集团的投诉甚至官司就没断过，每个月总有那么一百几十起，哪一个月投诉没上百，唐金年就认为售楼部的手下们不够认真工作了。凭着这个功劳，唐今年成功的取代了陈林的地位，成了主管营销工作的副总。
　　“唐主任好。”李穆恭恭敬敬的和唐金年打招呼。撇除那个压迫式销售法，唐金年还是很有能力的，李穆上辈子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要背叛就要彻底，千万不要藕断丝连拉拉扯扯的。
　　“你就是小李啊。”唐金年很热情的和李穆握了握手，“你的入职考试拿了89分啊！这可真是厉害！那套题目我也做过，勉强拿到80分，89分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事实上，唐金年拿到的是79分，“像你这样精英，在我们营销部最好了，我们这儿没有年资歧视，没有学历歧视，一切都有一个最容易评判的，大家都能看得见的标准，只要你能够把房子卖出去就行。”
　　“我认为营销部门的工作，并不只是卖房子这么简单。”李穆反驳说，这是唐金年自己说的话，在上一辈子李穆李穆一天卖出去10间房子得意洋洋的时候，唐金年就是这么对他说的，“更加重要的是，建立企业文化，培养长效营销机制，使得目标顾客一听是我们富贵地产出品，自然就有信心。”
　　当然唐金年这个努力是失败了，不过这不能怪他。这几年整个地产市场都浮躁无比，大家都只关注短期行为，长期的没人做，能坑一笔是一笔。比起房地产的超额利润来，不论是上电视打广告，重新建立公司，雇佣水军刷口碑的费用都算不了什么。而房地产的超额利润怎么来？就是靠着卖房子来的，只要房子能够高价快速的卖出去，以后不论是打官司还是被罚款，对于房地产公司来说都不算什么。
　　唐金年现在还是李穆说的这个想法，想要做强做大做好企业好房子，对李穆的发言在心里大加赞叹，不过明面上还是要教育一下的，“建立企业文化，培养长效营销机制之后呢？还不是要卖房子，卖房子是目的，建立企业文化什么的是手段。我们可不能只看着手段而忘了目的。我们营销部是一个很大的部门，有做市场调研的，有做广告的，有做物业的，有研究法律的，但是最终的目的只有一样，就是卖房子！”
　　“是啊是啊，我们营销部每一个人都要卖房子！”谢国帮腔说，“唐主任，我已经和小李说过了，我们营销部的员工，每人每月都要卖两间房子。就算不是售楼科的也一样。我那边已经有眉目了，不过月底虹井路那里有个新楼盘要封顶，我同学说还想去看看对比对比，那个……我的指标能不能挪到下个月去啊？”
　　“你挪到年底去都没问题啊。”唐金年说，“不过这几个月的奖金，也只能挪到年底去发了。还有绩效评价，也只能年底再给你改到及格。你自己要想清楚，试用期只有三个月的。要是这三个月的绩效都不行，起薪点和职位都只能给你按照最低的算，说不定公司还不同意和你签合同呢。”
　　“这个，唐主任……能不能宽限些时日啊？”谢国愁眉苦脸地说，“枫树湾那边实在是太远了啊，和谁说，人家一听买房有折扣只要一万三一平，本来都很有兴趣的，都立即说到市区岂不是要一个小时？上下班都要了两个小时了，八小时工作制变成十小时工作制，那我还不如工作刻苦一些买个靠近市区的房子呢。”
　　很快房子就不是刻苦工作就能买的着了，李穆摇头说：“在国外的话，上下班一个小时算是很近了，两个小时也很常见。”要不国外为什么能够家家户户都弄个独栋别墅呢？就是因为大家住得开啊，郊区的小区到市区动不动就一个多小时的，就算去个超市买菜也至少要二十分钟，没车会死的啊！市中心的公寓楼一样贵的要死，省了车费节省了时间，就要全扔到房费里面去，还得忍受没有花园的小房子。
　　“随着我国的经济发展，市中心的物业越来越贵，人民群众会习惯上下班都超过一小时生活的。”李穆继续说，上一辈子大家都习惯了，这一辈子大概也不例外。那种宿舍距离办公地点只有10分钟距离，中午下班回去做饭吃完还能睡一觉的生活，是一去不复返了。当然也可以转换思维，先买个房子，然后在房子周围找工作。“再说了，你找的人对枫树湾的房子都不满意，说明你没有找准目标客户群，属于无效的推销，这根本就是浪费。”
　　“说得好！”唐金年对于李穆的分析十分的满意，“那么你觉得我们枫树湾的湖畔豪庭，目标客户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们公司应该采取的销售政策又应该是怎么样的呢？广告应该怎么做呢？到最后，你预测一下，最终购买了我们公司楼房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上辈子来说，买了枫树湾那边房子的，绝大部分就是等着新房结婚却又买不起市中心房子，或者家里人口多急需改善住房条件的刚需，不过现在这批人还在幻想着在市中心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呢，要过一两年才会承认现实——普通人不论再怎么省钱，也不可能在市中心买到够大够新有物业的房子了，要么小，要么远，要么旧，要么中彩票。
　　“今年的话……”李穆仔细回忆了一下，“应该主打环境牌。我们在枫树湾那边的房子，现在的环境很好。”过两年那边的楼盘越来越多，工厂也越来越多，生活是方便了不少，找工作也容易了，不过这个环境就没那么好了，“今年的主打，应该是那些有闲有钱但是家里环境太差的人，可以把我们在枫树湾的房子定位为环境优美的第二套房子，现在买了，周末可以来住吸收新鲜空气，等以后退休了，可以把市中心的房子卖掉，拿着一百几十万到我们枫树湾那儿享受生活。”李穆记得在枫树湾销售的头一年，几乎有一半的房子都是被这样的人买走了。
　　“有闲有钱？那人家买别墅去了，我们那边可全部都是洋房啊。”谢国说。
　　“有闲有钱的人很多，绝大多数人都是买不起别墅的。”李穆解释说，“别墅一栋最少是200多万，不过有几十万乃至一百多万闲钱的人很多，这些人你叫他把全部身家拿出来买别墅，他们是不肯的，在市区买个房子吧，和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比，改善又不够大。我们哪里就不同了，房价便宜，全都是电梯或者低层，空气又好，光照充足，光看小区里面，那比市中心的旧房那是强太多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唐金年
　　至于小区外面嘛，当然是差远了，配套措施根本就不齐。不过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对于自己已经拥有了的东西不是很在意，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倒是纠结无比。在市中心住惯了的人，总以为那些到处都有的便利店超市菜市场服装店购物中心是理所当然的，就没想到搬到郊外去，想去市中心逛步行街得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晚上万一要是病了，救护车都得跑半个多小时才能去到。
　　“这样吗？”唐金年还没考虑到这一点，要不要按照李穆的话去试一试呢？想了想觉得这太冒险了，李穆提议那个市场太狭窄，有闲有钱还要钱不够多，想要买郊区的楼周末住？这个一想就知道没多少人嘛。
　　“那这样好了，按照你的想法，你写一个策划上来，预算控制在10万块钱左右，你可以自由使用，广告怎么打，营销怎么做，和客户怎么联络，都由你自由掌握，实报实销。不过我跟你说清楚，这些钱是借给你的，年底的时候要还。如果成绩好的话，这笔钱就当是宣传费用，如果成绩不好的话，这10万块钱就从你的工资奖金里面扣。”唐金年说。
　　“那么怎么样叫做成绩好呢？”李穆问，“怎么样又叫做成绩不好呢？”
　　“嗯……这样吧，只要你说的那种来改善环境等养老的客户今年之内超过40个，就算是成绩好。”其实只要有二三十个个，唐金年就觉得很不错了，10万块钱的话，算20个，分摊下来也就是5000块钱每户，就推销成本来说已经算是很便宜了。要是有40个，每户2500，那就更加便宜了。
　　“10万啊？”李穆想了想说，“那好吧……对了，除了干这个事情以外，我还要不要干其他的活了？现在我算是哪一个科的工作人员？”40套房子？这跟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嘛。李穆记得上一辈子，头一年枫树湾是卖了200多套房子，其中他说的那种来养老的占了一半左右，那就是100户。
　　“这个，你就先去售楼部吧，方便你拿第一手资料。”唐金年说，“只要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如果的确是那些人，我们肯定会算你的统计。你也不能搞歪门邪道，在统计的时候做鬼。”唐金年就特别擅长这个，一位他自己就是学统计的。“对了，谢国，你在办公室也呆了不少日子了，从明天开始，你和李穆一起调过去售楼部，在枫树湾上班。”
　　“啊？”谢国问，“那不是要每天搭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还有我的任务怎么办？售楼部那边的任务好像是一个月10套啊！这么多要怎么搞？”
　　“这个月你的任务还是两套。”唐金年没好气地说，“售楼部那边的任务定额自然有道理，又不是胡乱制定的。你天天窝在那儿专业卖楼，还卖不到10套？那就是你自己没用了！湖畔豪庭那可是刚刚开盘的新楼啊！不对，正式开盘还要等几天，湖畔豪庭是即将要开盘的新楼啊！”
　　其实还真的卖不到，要是李穆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到年底为止，枫树湾湖畔豪宅一共只卖出了200多套。那边的售楼部李穆倒是不清楚有多少人，按照楼盘的规模，十个八个肯定是有的，二十个也说不准——富贵地产的规矩是这样的，新楼盘开盘预售的时候开始组建售楼部，不过这时候还没有任务。等到正式开盘了，售楼部每个员工的任务就是每个月每个销售10套，三个月之后看看销售情况怎么样，在加以调整，一般是下降到五套。然后半年之后，售楼部就取消了，人员调去其他楼盘，只留下几个值班的。
　　这么一算的话，现在才不过是7月份，虽然快到月底了，但是到年底的话，还有5个月。就算按照最少的十个人算，其中三个月是要每月10套，这就是300套了，还有两个月每个月5套，那么就是100套，一共是400套，也就是说，湖畔豪庭销售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多一点。要是把营销部其他人卖出去的也算上，那就更少了。
　　不过对于李穆来说，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去湖畔豪庭上班了，这里的垃圾可怎么办？李穆才刚刚答应了狐大壮和文姿帮她们倒垃圾呢。“唐主任，那边还没有正式开盘把？我可不愿意在那边无所事事，”李穆问，“我能不能早上先过来这边写方案，下午再过去做准备啊？等以后开盘了，我再全天候的呆在那边。”
　　“那边又不是没电脑，你写方案哪里不能写啊？”唐金年有些奇怪的问，“本来去那边上班就够远了，你还要在公司和楼盘之间两边折腾？是不是嫌自己交通费太多啊？啊……我明白了，你是在公司里面有女朋友是吧？小李啊，感情这种事情呢，是一定需要物质作为基础的，你现在拿着1800的工资，这个感情怎么能够稳定呢？以后不论是你发达了，还是你女朋友发达了，都会觉得另一半配不上。要是两个都没发达，那就更惨了，钱都没有结什么婚啊！”
　　“唐主任，那万一要是两边都发达了呢？”谢国忍不住插嘴说。
　　“那就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人一发达，脾气就长，本来男女相处就磕磕碰碰的。要是一边发达了，另一边还穷着，那么还能忍让一下。两边都发达了，谁肯忍啊？现在不是爱得要死要活那个时代了，吵多几次，什么感情都吵没了。”唐金年说，“所以呢，年轻人就是应该事业为重，感情的东西，反正你现在也没基础。”
　　“不是，我是想着这边的资料比较多。”李穆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请教各位前辈。”售楼部那边嘛，多数都是些年轻靓丽的售楼先生小姐，自己也是刚毕业的，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才会来卖楼，贪图这个职位说出去比较好听，又没有学历限制，跟着那些人，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东西。
　　“那好吧，不过交通费你要自理，公司可不会给你报销。”唐金年递过来一个U盘说，“对了，我这儿还有一点资料，都是自己写的，本来写好了要发下去给营销部做学习的教材，不过大家一看都说太长了……连老板看了都说太长了，我正在写缩减版。那个原版你先拿去看一看吧，应该对你有用。”
　　这个东西李穆上一辈子看过了，和唐金年自己说的一样，实在是太长了。整个文件分为八个部分，每个部分10多章，每章10多节，每节各有PPT三四个，还有txt文件等等。这还不算完，里面还有十几本的参考书籍。上辈子李穆花了一个多月都没把正文看完，更不要说参考书籍了。
　　“谢谢唐主任。”李穆看着这个U盘就觉得有些头疼，要重新看一次吗？算了还是不看了吧，诸葛亮读书都是观其大略不求甚解呢。唐金年写的东西，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一定会认真拜读的。我那个方案，我估计后天能够拿出来，到时候请唐主任斧正。”李穆当然不会自己写，到绿宝公司找个专门写报告的文字高手来写就好了。
　　“后天？你太高估自己了。”唐金年说，“以前你有写过这种策划方案吗？这可不是写个大概的意思就行了。所有的详细操作步骤，这些步骤需要的人员和物资还有资金，都要详详细细的写清楚。一定要有可在操作性，别以为自己的文字能力很高。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礼拜。”他见过太多眼高手低的人了，纸上谈兵就天下无敌，实际操作起来一塌糊涂。也别说实际操作了，就是要他们写一个详细一点的方案，都写不出来。
　　“唐朝时候有个宰相叫做王安石，因为朝廷没钱了，到处开源节流。有人就和他说了，梁山有800里水泊，要是排空了，就可以得到800里上好的耕地。王安石大喜，正想嘉奖这人。旁人就和王安石说了，你把这800里梁山泊排空，那些水放到哪里去？那个人不能回答，只好说在旁边再淹800里即可。”唐金年苦口婆心的说，“你们啊，刚从大学里面出来，自以为什么都懂，看见什么事情都以为自己能做的更好。年轻人一定要多干活，干实务，要了解公司真正的运转情况……”
　　这个营销部的主管主任正在大发议论的时候，谢国傻乎乎地把他给打断了：“唐主任，那个王安石是宋朝人啊，不是唐朝的宰相。”
　　这可真是……李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用唐金年的话，真是太缺乏实务了。王安石的确是宋朝人没错，可是领导说错了话，你怎么能够当众指出呢？正确的处理方法，应该是先答应下来，等没有别人了，再和领导私下指出。这样领导不伤面子，又觉得你会做人，自然会和你亲近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发配
　　（对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加QQ群，14841126，章鱼罐子）
　　“真是可怜啊，刚刚从杂务科那个垃圾堆出来，又被发配到西伯利亚去了。”“西伯利亚？我们公司在俄罗斯也有生意吗？”“俄罗斯你个头啊，是被调到枫树湾卖楼去了！”“啊？那真可怜，上班都要做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啊。”“谁说不是呢？这个李穆真是倒霉啊，究竟是得罪谁了呢？都牺牲了15万不要了，居然还是这个下场。”“听说这一次大不是他自己的问题，是被人连累了。”
　　“怎么是被人连累了？”“营销部那个主管主任唐金年你也知道的嘛，喜欢夸夸其谈信口开河的那个，这一次被一个手下当面打脸，告诉他王安石是宋朝人不是唐朝人。结果他就怒了，直接把那人发配到枫树湾去。可是光发配一个人太明显，刚好李穆去报到，于是也被一起发配到枫树湾去了。”“真是可怜啊，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李穆来了，赶紧走开一点，我可不要沾上他的霉气。”
　　李穆和谢国从唐金年的办公室出来开始，留言就不受控制的到处蔓延了。谢国唉声叹气的找李穆一起去借酒消愁，李穆当然拒绝了，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喝酒了，这时候也不想破戒。狐大壮和文姿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一起过来问李穆是怎么回事，李穆安慰她们说，以后早上还是可以留在公司的，下午才需要去枫树湾，直到枫树湾正式开盘为止（后面这句没说）。
　　“哎，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谢国感叹说，“明明是我被你连累了，外面却都说是你被我连累了。我比窦娥还冤啊！天上怎么还不下雪啊！”他们现在正坐在营销部的办公室里面，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营销部采用的是所谓的弹性下班制度，只要把工作做完了，提早走没人管。现在湖畔豪庭早期的广告都打完了，营销也做得差不多了，又没有正式开盘，要做的事情不是很多。
　　虽然说营销的效果不太好，可这是上头伤脑筋的问题，和下面的人关系不大，天气又这么热，很多人早早的就下班去了。其他没下班的，要么去见客户，要么去联系供货商，总之没几个人在。不过李穆和谢国两个是新人，又是刚刚调过来的，也不好就这么走掉，所以只能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面坐着，等着五点半下班。
　　“要真的是有冤情就六月飞霜，那每年最热的日子就弄几个冤案出来降温，比全城一起开空调省多了，最多到秋天再平反。”李穆随口说，“再说了，你没听我们唐主任说了吗，营销部嘛，最重要的就是卖房子。要卖房子，肯定就要去售楼部啦。而且唐主任以前也是做售楼员出身的嘛，要想快点升职，怎么能不去售楼部呢？”
　　“唐主任是售楼员出身的吗？”谢国转眼间就高兴起来，“要是真的话，他叫我们去售楼部，岂不是看好我们？”不过情绪很快又低落下去，“哎，我为什么那么笨呢，居然当面指出唐主任说错了。国王要穿新衣，我干嘛要去当那个说真话的小孩呢？当时你又不拉住我……不过王安石这么著名的人，唐主任怎么会记错了呢？连列宁都称赞过的改革家。”
　　“你以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其实不一定大家都知道。”李穆说，“我有个女朋友，她连京城在河北省都不知道，亏她还经常去京城呢。”李穆说的不是艾莉丝，如果是艾莉丝的话，就算不知道河北省都不奇怪。李穆说的是安琪，她堂堂一个大学生，还是大学教授副校长的老婆，居然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让李穆对国内的教育系统绝望了。
　　不过谢国注意的却是另外一方面：“有一个女朋友？你老实跟我说，你是怎么泡妞的？一进来就勾引了我们新进员工之花第一名和第二名，小狐和小文居然抢着给你做早餐！老子羡慕死了啊！你说你在进我们公司之前，还勾引了多少个女朋友？秘诀是什么？赶紧告诉我！我也要泡妞！我也要放荡！我今年都23岁了，连一个女朋友都没碰过，我现在还是处男！处男啊！”
　　这么说的话谢端也太不对了，他自己虽然长得难看，可因为是学生会的高级干部，权力不小，贪污腐败弄了不少钱，女人也不少。李穆就见过好几个，都花枝招展的，不过究竟是夜店的还是大学生，李穆真的分不出来。都说现在夜店的穿的和大学生一样，大学生倒是穿得和夜店一样，但是也不尽然如此，万一人家就是穿得好像夜店的夜店女郎呢？
　　第二天一大早，李穆照常来到富贵地产，先是收集了所有的垃圾，挑出有用的送到14楼，其他的扔掉——虽然说要找个人来帮忙倒垃圾很容易，姚文兰就说过直接把全部垃圾都拿到14楼，让她们分拣就可以了，不过李穆既然做了这份差事，就一定要做好，要不然的话，万一有人注意到李穆从来没到楼下倒过垃圾怎么办？
　　蝙蝠经过一整天的努力，终于改善了卡纸的问题：“这个，就不要一大袋子的往机器里面倒了，自动分装器很容易出问题，最好是人工分成一片一片的往里面送，这样就不会出问题了。原本设计的时候，没想到工作环境会这么恶劣，很多纸片都是浸湿的，黏在一起，分装器没有法子分开。要是把摩擦力调得太大了，又容易把纸片扯断……”
　　“你不是说你这个碎纸复原仪，技术含量最高的就是那个分装器吗？”姚文兰在旁边打击蝙蝠，“还和我吹说设计得多么多么精密，现在还不是要我们手工来分装。老板，鉴于他设计失败，加大了我们的劳动量，不如把他们的分成扣掉一部分吧。现在是15块钱一张A4纸，就扣掉5块钱好了。”
　　“就算要用人手分装，不也是大大的减轻了你们的劳动量？”李穆摇头说，不过完全不扣钱，好像也不怎么公平，“15块钱的话……这个月扣3000块好了。”一张A4纸蝙蝠他们可以分15块钱，3000块不过是200张。有了这个机器，一天可以复原出来1、200百张的A4纸，根本就不算什么。
　　从14楼出来，李穆就上去富贵地产，到杂务科找狐大壮和文姿吃早餐，她们对于杂务科的工作倒是上手很快，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做嘛，都是些一看就懂的事情，只要不怕脏不怕累，谁都能干得好。而她们又是科长副科长，要脏要累也轮不到。而科室里面，因为狐大壮和文姿都不贪污，公平的把其他部门给的劳务费分给下面，于是人人都叫万岁。李穆和郭元荣说过了，过几个星期就把她们调到别的部门去，至于去什么部门，到时候看看有什么好职位再说。
　　中午和狐大壮文姿吃完饭，李穆就一个人开着车，在大太阳底下开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穿过市中心，到了枫树湾。真是太远了，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开这么久，李穆就有些叹气，一个多小时，都足够李穆从省城开回去子乌了。每天都要开一次……不如找个司机算了，正好中午吃完饭还能在车上睡一觉。
　　不过招司机的事情也不比急于一时，李穆下了车，走近湖畔豪庭。这里的确有一个湖，不过很小，与其叫湖，李穆觉得还不如叫池塘。不过塘边豪庭这种名字实在是太没气势了，一听就是乡下的农民自己起的院子。湖大湖小，其实李穆也不在乎，冬天还好，夏天的话，到了晚上肯定是蛙声一片，听几天觉得有野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听下去，那就恨不得在湖里下农药把青蛙蛤蟆什么的统统毒死。不过毒死了更糟糕，没有了青蛙，蚊子乌蝇就开始泛滥，10几层楼都能飞上去，烦得要死。
　　经过那个小湖，就到了大门口，这是富贵地产在省城的头一个楼盘，大门修的很有气势，门口还有几个站得笔挺的保安，看见李穆来了就是一个敬礼，李穆顺手回了一个军礼，那些保安一愣，李穆也有点不好意思，向着保安们笑了笑，晃了晃富贵地产的员工胸牌，表明身份之后就从边门遛了进去。
　　售楼部就在大门旁边的一个房子里，按照规划，这里应该是商业街。不过李穆记得，这个商业街完全做不起来，上辈子直到李穆穿越回来，这条商业街也只有一家卖童装的，一家卖彩票的，还有一家洗头的。本来还有一家烟酒行，可是生意太差没呆住。又有一家做茶馆的，其实就是麻将馆，同样生意太差，最后直接换了装修当住家了。
　　小区里面的建筑一个月前已经封顶了，不过现在还在后期建设当中。只有一栋楼是完工了的，那一栋楼里面，又只有两三家装修好了，这就是所谓的样品房了。其他的地方，还是一堆堆的建筑材料，工人们三三两两的在小区里面走来走去，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到工程完工，他们就要走了——这些建筑工修建了无数的高楼大厦，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之外，却是很少能住进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售楼部
　　中午太阳很大，售楼部里面却是冷得要死，中央空调全力运转之下，里面只有18度，李穆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李穆寻思着，看来以后要在这里放些长袖的衣服才行，要不然非得冻出毛病不可。再一看里面的工作人员，个个都西装笔挺，不但穿着长袖，还穿着外衣呢。李穆一直都觉得这是闲的蛋痛，外面那么热，里面开这么大的空调，结果还得穿厚衣服。
　　售楼部虽然叫做部，实际编制是个科，领导也是叫做经理，是唐金年从外面带回来的亲信，叫做易瑞，是个30岁都不到的年轻人，却已经秃顶了。据说是因为思虑过多的缘故，他跟着唐金年打拼已经好几年了，每逢有项目，都是不眠不休的一定要做到最好为止。这个湖畔豪庭销售情况不好，易瑞也是天天都睡不着，头发掉的更多了。
　　“小李是吧？唐主任和我说过了。”易瑞和李穆握了握手，“欢迎你加入我们湖畔豪庭售楼部的大家庭，虽然我们这只是一个临时的机构，不过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像一家人那样和睦相处，共同奋斗。”这话说得仿佛十分的诚恳，不过李穆知道只是背熟了的说辞而已，还是唐金年写的稿子，连他接下去想说什么，李穆也一清二楚。
　　“易经理说的话，让我想起了香港那种家族企业。”李穆接了下去，“并不是说把自己的亲戚都塞进去企业里面做管理，就是家族企业了。而是把企业里面的每一个员工都当作亲戚，分享成功，承担失败，不离不弃，这才是家族企业。”李穆还知道他接下来要举的例子，就是说一个香港XX企业的老员工（至于这个是什么企业，叫什么名字，那是经常变的），在这个企业干了3、40年之后，觉得干不动了于是辞职，老板就把他的儿子吸收进企业继续培养。休息了几年之后，老员工又闲不住了，想要回去上班，老板照样给他做经理。到了经济危机的时候，那家企业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老员工就把自己在香港市中心的房子卖了，全力支持公司渡过难关。
　　“把家族经营成公司，这是失败。把公司经营成家族，这才是精髓。”易瑞会这么说。不过李穆知道，这只是说给别人听听的而已，易瑞和唐金年在富贵地产最困难的时候把富贵地产卖了，坑了公司一大笔钱出去，自己创立了公司。然后为了股份分红等等问题，两个人公开决裂，在微博上面互揭老底，最后还闹上了法庭，最后被人看准机会一锅端了，送进去监狱里面做狱友。这两人在监狱里面也不安生，放风的时候撞见，还打了一架，刑期加长了好几年。
　　“你说的很好！”易瑞却不知道李穆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年轻人说的话十分的合胃口，“果然不愧是高材生啊，听说你还在入职考试里面拿了89分？真是太厉害了。”这话李穆都要听腻了，国人的状元情结真是厉害，考试考得高分自然就被人看高一眼。“不过现在我们售楼部可没有什么上下之别，只有我这个经理一枝独苗，下面全都是售楼员。可真是对不起你了，不过我会和唐主任建议，只要你干的好，我马上给你转正。”
　　这种具体楼盘的售楼部，其实并不是常设的机构，小楼盘的话，几个月就撤销了。大楼盘会设立得比较久，省城最久的，李穆知道的是一个叫做春兰新城的售楼部。那是一个很大的楼盘，名副其实是个新城，里面上万户人家，一共分为20多期，延续开发了快十年，售楼部也就有了10年历史。不过这是非常罕见的现象，一般得大楼盘，售楼部也就那么一两年的，而且还是开发一期卖一期，卖完一期就把员工解散了，剩下些经理，等下一期好了，再重新招人。
　　所以售楼部里面的人，像是李穆这样从公司直接派过来的固然不少，也有很多都是和劳务公司签的合同，开盘后三个月最紧张最需要人手的时间过后，除了那些很能干的可以转入公司，其他的都要退回去劳务公司，有别的工作就调去别的地方继续做，要是没有的话，就要解除劳动合同了。不过在这时候，售楼部的人穿着差不多的西装，用着一样的办公室，领着一样的工资，却是看不出什么区别来，好像是真的一家人一样。
　　李穆很快的分配到了位置，和商场或者地摊一样，位置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最好的位置当然是门口，次好的位置是楼盘模型的旁边，再次的是道路旁边，最差的就是各个角落里面。李穆来得晚，分到的自然是角落的位置。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到开盘的时候大家都是位在门口的，坐哪儿也没什么区别。到销售后期人少了，大伙儿坐在位置上，位置的好坏才有区别，不过那时候李穆大概早就泄漏身份，不能也不用继续干售楼了。
　　放好东西以后，易瑞带着李穆在售楼部走了一圈，向着售楼部的员工介绍了一番。不过大多数人都已经听说过李穆了。售楼部三分之二是20多岁的年青女性，看着李穆都有一种欲求不满的样子——当然不是床上那种欲求不满，而是八卦心里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求不满。李穆发现她们似乎都很想和李穆八卦一下，可是易瑞在又不敢。
　　剩下三分之一的男同事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男人欲求不满的样子比女人可怕多了（当然这可能因为李穆是男人）。李穆赶紧和他们寒暄算是认识了以后，就回到位置上坐下。转眼看见旁边的谢国，刚才他不在，似乎是上厕所去了。他的位置比李穆的还差，虽然比较靠近楼盘模型，但是正正对着空调风口。和李穆一样，他也是穿着短袖，被冷风吹的抖抖索索的。看见李穆来了，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李穆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分到这个位置了？”
　　谢国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回答说：“还不是我这张臭嘴惹的祸。你没听说吗，易经理是唐主任的亲信。我坚持真理，指出了唐主任说话的错误，易经理当然要给唐主任出气，就把我塞到这里来了。这间办公室那么大，空位置不少，偏偏一定要我坐这里，说不是报复，谁信啊！”说完又赶紧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听到才放心。
　　“也就是穿多一件衣服的事情。”李穆安慰他说。
　　“一件衣服？你坐这儿试试！我怕冷不怕热的啊！”谢国哭丧着脸说，“再热的天气我都不怕，可是一冷我就受不了了。今天我都喝了好几杯热茶了，憋得一上午去了十几次厕所。这风口怎么这么冷啊？比冬天还冷，越坐越冷，真是受不了……要不我们换换位置怎么样？你身体这么壮，应该比我能撑吧？”
　　“刚才易经理还和我说不准私下调换位置呢，还强调了好几遍。”李穆说。因为位置是资源，私下调换位置会闹出很多事情来，所以李穆也不奇怪易瑞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谢国这么一提，难道不准私下调换位置是因为这个？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我有一件衣服，不过是做体力活时候穿的，有些脏，你要不要啊？”
　　“要！当然要了！”谢国说，“脏点怕什么。我中午一下班就跑出去看附近有没有衣服卖，结果走了快半个小时都没看见人烟，这附近真他妈的荒凉的要死，不要说没有卖衣服的，连卖饭盒的都没有。还没食堂，所有人都要自己带饭，结果我只好蹭了别人几块饼干，越饿越冷，越冷越饿……哎，明天我带几件羊毛衣服过来算了，下了班我要立即去吃红烧肉才行。”
　　“嗯……我这里还有几块烧鹅，你要不要吃啊？”李穆问。这是中午没吃完的打包，李穆顺手塞进去车里，自己都忘了。烧鹅的确是很好吃，其中最好吃的就是烧鹅腿，一口下去，穿过脆皮和薄薄的脂肪，里面的烧鹅肉充满了肉汁。过来就是胸腹连接的位置，皮下连着韧带，没什么肉，不过十分的香，喜欢的人觉得比烧鹅腿还好吃。再下来就是胸脯和鹅翅，剩下的就没什么味道了。
　　“还有烧鹅？赶紧给我啊！”谢国眼睛都放出绿光来了。
　　李穆回到车上，拿了烧鹅和衣服，回到办公室，谢国立即抢过衣服穿上，然后用手抓起烧鹅就啃，虽然都是些骨头，他也吃得津津有味的，从骨头里面拼命的啃出肉丝来。李穆这件衣服是一件很大的西装，本来还算是名牌货，不过有一次被杨局长的烟头烫出一个洞，李穆也没功夫邮寄去修复，就用来做工作装了。谢国穿着这么一件明显过大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啃烧鹅，怎么看怎么像是农民工。


第三百八十四章 第一单生意
　　“那个是谁啊？”李穆忽然发现，售楼部里面似乎有异状，仔细一看，原来是多了一个人，他看上去20多岁，穿着和售楼部职员们差不多样式的西装，样子也不怎么起眼。乍看上去就和售楼部职员差不多。不过李穆认得他身上哪套西装，和李穆借给谢国的西装是同一个牌子同一种布料，是在省城良好尺寸，然后送到香港手工定做的，一套大约是一万八千多块。李穆很确定刚才没有见过有谁穿着这样的订制西装。
　　“哪个？那个？”谢国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烧鹅上面了，“应该是同事吧。”
　　“同事？刚才没见过啊。”李穆说。再说同事哪里有穿这么好衣服的？一万八在高等级西装里面只能算是入门货，但是在省城这儿，李穆还真没见过哪一个售楼员会穿着上班的。富贵地产里面有钱人不少，富二代什么的也很有一些，比如文姿吧，就拿着个几十万的包包上班。可是这种略显老气的正装西装，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喜欢的吧？
　　“我们有2、30个同事呢，你见一遍就全都能记住？再说刚才易经理给你介绍的时候，又不是所有人都在。”谢国说，“不过总比我好，易经理都没给我介绍，还是我自己一个个去自我介绍的。”
　　“有些不对。”李穆的确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他认得衣服啊。目光扫了扫周围，似乎还没人发现不对，现在还是中午休息时间，售楼员们都懒懒散散的坐在座位上，易瑞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没有人注意那个人。李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起身，走到他面前，问他：“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抬头看了李穆一眼，李穆自己也觉得心中打鼓，要是同事的话，那也太丢脸了吧？不过为什么自己脸皮这么薄呢？明明已经是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了，脸皮应该练得比城墙还厚了才对。“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那人羞涩的笑了笑说。李穆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原来不是同事啊……等一等，他说的话好像什么都没说明啊，还是不能排除他是同事。
　　“你们这里是要开盘了吗？”那人继续说。
　　“是的。”李穆的心又放了一遍，果然不是同事，“初步定于8月1日开盘。”这是李富贵找人算过的日子。据说在8月1日开盘，对李富贵自身的前途大大有利，也能让这个楼盘卖的很好。就李穆了解的历史来看，这个说法大大的可疑，李富贵破产出国就不说了，这个楼盘到年底才卖出200套，明年后年地产价格上升了，销售情况也不如同类型的楼盘。
　　“价格是多少呢？”那人又问。
　　“11000一平方起。”李穆说。这个起字十分的有讲究，意思就是有一栋是11000的，其他的吗……反正平均价格是13000一平方。“这个价格已经是十分便宜了，省城现在到处都没有这个价，不要说市区，就是在郊区的旧房，也很少这个价钱了，更不要说新房子了。”省城大学附近的房子倒是一万元一平左右，不过很少有人会选择到省城大学附近居住的，房价就是起不来，李穆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照道理说，省城大学距离市中心比很多楼盘都近啊，生活设施什么的，有大学在，怎么可能不齐全？
　　“11000啊？”这人有些意动。
　　李穆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既然把价值超过这儿房子一平米的衣服穿在身上，想来应该是个有钱人吧？“一万一已经很便宜了，哪里都找不到，何况是这样的新房子。不过光是价格便宜也没有用，你看我们这个楼盘山清水秀，市里面哪里有这样的环境啊。一起床就能享受天然氧吧，走出门就是公园……”
　　说了半天，李穆看着那人好像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又转了口风说，“我们这儿是大型楼盘，老牌物业管理，多次荣获各种奖项，和住户没有任何纠纷，物管费用便宜，清洁保安都做得好……”其实哪里有这样的物业管理呢，要想服务好，收费就得高。要想收费低，服务自然就不好。人家保安和清洁工都是要拿工资的，不可能白干。
　　“物业管理费高点低点倒也没问题……”那人说，“环境也不错，不过……。”
　　那还有什么问题？不不过什么啊？李穆想了想，难道是嫌弃湖畔豪庭档次太低？“我们这儿也有顶层复式，绝对高档豪华，尽览湖光山色……”其实是没有的，不过复式嘛，不就是两层楼打通里面建个楼梯吗？容易得很，选那栋最高的楼，把顶层划给他好了，楼顶还能做空中花园呢。
　　“我也不是想要复式。”那人有些为难地说。
　　不喜欢复式，难道是想要别墅？这可难办了，湖畔豪庭没有别墅啊，最小栋的房子，那也是6层楼，要说是一定别墅，那也太难了。如果李富贵像是李穆那样建四层的，到可以说是别墅。“这个……其实我们这儿有低层建筑，也可以算是别墅了。”李穆硬掰说，“这个……一楼可以用来做大厅，二楼可以住人，三楼做个书房，四楼做个健身房，五楼放衣服鞋子，六楼拿来打麻将，顶楼再建一个空中花园。”
　　“那不是太浪费了吗？”那人笑了笑，给李穆一张名片。
　　李穆接过去一看，这人叫做张琅，这名字好熟悉啊……蟑螂？等一等，李穆想起来了，再一看头衔，果然是添翼机械厂的工程师——这是一个很大的工厂，生产高科技轴承什么的。因为不是机械专业的，所以怎么高科技，李穆也说不上来，不过上一辈子电视台介绍说，一根轴承可以卖到几十万，打破了外国轴承的垄断局面什么的。“原来是张老板。”李穆说。的确张琅的职位只是工程师而已，不过他岳父就是添翼机械厂的董事长，老婆是总经理，都呆在上海搞公司上市，很少来省城。厂里面的事情，基本就是张琅说了算。
　　“我不是老板，我只是工程师罢了。”张琅又羞涩的笑了笑。
　　“张老板在添翼机械厂说一不二，这谁不知道啊。”李穆恭维他说，“新厂址也是张老板亲自选定的吧？”他已经想起来张琅来这儿做什么了，上辈子李穆看央视的纪录片，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添翼机械厂的兴衰。本来添翼机械厂是一个规模大但是利润不高的厂子，自从张琅当了总工程师，在他高超技术的帮助下，添翼机械厂发展很快，很快产能就完全满了，就在这附近选了厂址建新厂。
　　新厂的设计上应该是有好几千工人的，其中有住宿的要求的人超出了张琅的预计。现在征地实在是太困难了，新厂见了厂房和办公室以后，剩下的地方建了宿舍，已经住满了，还有好多人申请要入住。后来生意好的时候要扩大产能，因为宿舍的问题还招不到人。这个问题困扰着添翼机械厂，始终没有解决。
　　按照张琅在那个纪录片里面的说法，他和厂子周围的村子都商量过，可是人家都不肯把土地让出来——很多村民家里都建了新房，就是用来出租的，当然不肯坏了自家的生意。可是这些农民的自建房条件比较差，又经常和住户闹纠纷，对于满足机械厂的住宿要求是杯水车薪。后来出了高价，好不容易弄到一块地，建楼的时候又发现地底有问题，地基不稳。花了好大一笔钱弄好了地基，快建好的时候，那些农民又反悔了，几十个村民拿着锄头镰刀闯进工地，说这块是他们祖传的地，村委会没有得到他们同意就把地卖了，合同不成立。
　　现在都要讲和谐，报警警察来调解，找法院法院还是来调解，找政府政府也是来调解。闹了很久以后，张琅无奈又拿了几十万出来赔偿，还答应给这几十户农民免费供电。结果那些农民都买了五匹六匹的二手空调回来，开着窗户猛吹冷气，这算是好的。真狠的直接就在家里开了厂子，各种高耗电的产业都上了，什么冷库啊电镀厂啊，后来有人拖回来电解铝的机器，张琅实在是受不了了，给那些农民断了电。结果当然又是打起来，直到李穆穿越回来，那事都没解决。
　　那么张琅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呢？是来考察大楼价格的吧？如果自己建比买还贵的话，他还会选择自建吗？李穆的头脑高速运转，现在是2009年7月底，添翼的新工厂刚刚建好，可是宿舍怎么样了？人都住满了吗？还是已经买好地准备建新的宿舍楼了？那个纪录片用了穿插倒叙的手法，不是严格按照时间拍的，李穆一时也想不起来。
　　“哪里有啊，新厂的厂址的确是我做的考察没错，不过是董事会投票决定的。”张琅心里很是得意，口中却在谦虚，“你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第一单生意(2)
　　“我叫做李穆，是这里的售楼员。”李穆连忙说，“张老板是不是想买些房子做员工宿舍呢？我们这里十分合适。首先呢，我们这里距离您的厂子很近，步行不过20分钟，开车的话5分钟都不用，”步行那个是博尔特，开车那个是舒马赫，“然后呢，我们这里居住环境很好，是正牌的住宅小区，说出去特别有面子。您想想，有哪一个厂子，有实力买住宅小区当宿舍的？我们还可以作统一的装修，保证您的员工住的舒心。只要付了款，什么都不用管，所有的麻烦事，都由我们处理。”
　　“这样啊？”张琅很是心动，可还是觉得买住宅太贵了，一平方最少也要11000，普通工人可以住上下床一间房间塞八个人，可是主管经理什么的，怎么也得给别人一个单间吧？这个楼盘的两室一厅最少也要60平，那就是66万了，就算改成三个单间那也只能住三个人。他那儿有100多个主管级的还没住处呢，一个人20多万，那不是要拿出2000多万来？
　　“更重要的一点，您自己建的宿舍，只能算是消耗，宿舍没有房产证，没有地产证，也不能拿出去卖给别人，也就是说，它们不会升值，还要折旧呢，用一年就坏一点。可是商品房就不同了，您也知道现在房子升值升得多厉害。这是一项投资，今天拿出一万块钱来买商品房，明年就能收回来一万五。你的公司需要钱了，不论是拿去抵押还是直接卖掉，都是十分方便的。”
　　张琅发现自己快要被说服了，连忙列举自己的困难，“可是我们公司没有这么多现金呢。”
　　“这不要紧啊，可以贷款。”李穆说，“我可以帮你办贷款。”添翼机械厂的利润很好，贷款绝对还得起，就算是抵押物不够，银行不借钱，李穆自己都可以借给他们，“地产是最硬的资产，有这么一大笔的地产，对您的公司以后上市十分有帮助的啊。”添翼机械厂的老板们一直都想着要上市，都快要魔征了。
　　“上市？”张琅摇摇头说，“我要回去和我老婆……我是说总经理和董事长商量商量。对了，今天我来其实是想自己买个房子，要大一点的，因为我岳父一家人可能也要过来住，一百五六十平左右吧。另外我老婆不喜欢爬楼梯，所以要电梯房。你们这儿的物业究竟怎么样啊？要是停电可就糟糕了，我老婆在上海有一个房子，在20楼，风景是很好，可是电梯经常坏。每次坏了，爬楼梯爬死我！我是说我老婆。”
　　“这样啊……”李穆想了想说，“那不如住一楼吧，还能带个小花园呢。”李穆找出一个户型图给张琅看，“160平米的大户型，送50平米的花园，虽然是步梯，不过在一楼，应该没关系吧？步梯楼的物业费还比较便宜呢。”步梯的物业费是每月一块钱一平方，电梯是每月两块钱一平方。
　　“一楼不太好吧？会潮湿的啊，而且人来人往的。”张琅说。
　　“不要紧的，我们这都是垫高了的，说是一楼，下面还有停车场呢，不会受潮的。”李穆拿着户型图解释说，“您看这一间，这一间和这一间，都是外面有栏杆，还有自己独立的出入口，把这里的门一关，外面看不到里面，很是清静。您在院中还可以种些花啊树啊什么的，更加不会有隐私外泄的情况了。”
　　“看着是不错。”张琅又被说服了，“真的有50平方的花园？”
　　“你要是想要大花园的话，可以看这一间。”李穆又拿出一个户型图来给他看，“门前有一大片地，都可以划给你做花园，不过地方比你要求的大了点，200平……200平的房子送200平花园啊，这种好事哪里都找不到啊！”说是花园，其实那是公共绿地的规划，只要建个围栏就算是送给他了，反正其他住户不知道这回事，当然不会去投诉。没人投诉，规划局也不会跑来较真。
　　“这样啊……200平的花园？”张琅很是心动，那不是能种菜了？这么大地方，开两块地出来，都不用在外面种菜了。养鸡的话应该不行，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也不要紧，鸡可以放在工厂里面养。“那好吧，就要这个了，多少钱？”他问，“一万一每平方吗？”
　　“这里当然不行了，您怎么能住低档房子呢。”李穆说，“这里是一万四一平，200方是280万，我可以给您一个95折，就是266万，再抹掉零头，就是260万。”其实这里是一万三一平的，就是卖260万，李穆这样做，等于是什么优惠都没给。另外其实这间房子是198平，只是房产证上面是200平而已。不过这是省城各大地产商的通用潜规则，收买测量师，报大一两个平米的，反正用户也发现不了。
　　“260万啊！”张琅皱了皱眉头，略微有些超预算了啊，他本来想着要把总价控制在200万以内的，加上装修250万。现在光是房子就已经260万了，还没加上税费呢。要是用50万来装修的话，那么总价不就超过300万了吗？
　　“这个不要紧的，我可以为你申请贷款。”李穆继续诱惑着张琅。
　　“那不是要给更多的钱吗？”张琅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主意，“那不是白白给银行赚利息钱？”现金不够的话，那是没有办法，必须要向银行借钱。可是张琅自己明明有足够的现金，还向银行借钱，那不是发傻吗？他只是不想花那么多钱而已。
　　“不不不，您完全弄错了。”李穆纠正他说，“向银行借钱买房地产，这是从银行赚钱。”他给张琅算了一笔账，“您从银行借钱，利率是多少？5%到6%吧？而房地产价格上涨的速度是多少呢？按照最少的算，也有30%，您买的房子资质这么好，涨价幅度起码有40%，50%也说不定。这就相当于您的房产价值以每年百分之二十几到四十几的速度在上涨。”当然，在这两年里面是这样的没错。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没错。”可是张琅还是觉得有哪里错了。
　　“您知道吗，在国外，有这么一种买房子的方法。”李穆告诉张琅，“比如说借款利率是每年10%，，那么屋主就按照自己的能力，每年给5%，6%，甚至是一分钱都不给，剩下未付的利息就加到本金里面去。也就是说呢，那个屋主向银行借了钱，然后每年都还钱，但是他欠银行的钱越来越多了。可是屋主丝毫不担心，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房屋价值上涨的速度比贷款增加的速度快多了。什么时候屋主不想住这儿了，把房子一卖，不但还清贷款卓卓有余，还能赚上一笔呢。”
　　李穆说的是美国，这个国家有着全世界最发达的金融业，所以才有这么美妙的事情。银行赚到了利息，人民买到了房子——远远超过他们赚钱能力的大房子，还能利用房子赚一笔。这钱很好赚，于是有很多人就放弃了自己原来的工作，专业去炒房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买卖房子，只要在合同上面签上名字，就能够大笔大笔的赚钱。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简直就像是天堂一样。但是和其他的天堂一样，很快就破灭了。到了08年，美国房地产泡沫破灭，拖累了美国甚至全世界的经济。
　　“我的意思是，您只要拿出房屋全款的三分之一，260万的话，那就是86万多，我们按照87万来算吧。只要拿出87万，您就可以把整个房子都收到自己手中了。至于银行贷款什么的，您完全不必担心，房屋价值的上涨远远比利息多。”李穆说，“您付出的每一分钱，都是物有所值的！拿出87万，你就能够住在这个200平米大的房子里，还另外奉送200平米的花园。并且您每年还在用着一栋房子赚钱呢！”
　　“只要87万？”张琅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下定了决心，“好吧，我买了。”
　　李穆立即就拿出无数的合同来：“这个是购房合同，您签了以后就拥有了产权。这个是入住合同，这个是您和物业公司的合同，这个是屋主承诺，这个是居间合同，这个是贷款委托合同，这个是服务保障合同……您不用担心，这都是建委统一制式的合同，保证没问题的。”看着张琅签完所有的合同之后，李穆和他说：“这个您什么时候方便付款呢？”
　　“现在就可以。”张琅昏昏忽忽的把自己的信用卡掏了出来。
　　李穆立即拿过去给财务刷卡盖章，完了以后把回执和合同都交给张琅。“谢谢您的光顾，我们富贵地产会竭诚为您服务，请收好您的文件，有什么问题立即打电话给我。”当然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对售楼员来说，顾客买了房子乖乖付钱什么问题都不问才是最好的。客人没付钱之前当然是竭诚服务，一旦付了钱，那么就是能推就推。


第三百八十六章 第一单生意(3)
　　张琅很满意的拿着东西出去了，到了外面被热浪一烘，才清醒过来，‘我操！怎么着就卖了260万元的东西了？’他心里十分的疑惑。然后又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忙退回去，抓住李穆问：“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够收楼呢？”
　　“哦，按照我们签订的合同，收楼日期是今年的11月。”李穆微笑着解释说。
　　“11月？这么晚？还要三个月？”张琅觉得有些不妙了，自己怎么就忽略了这个关键点呢？“这不行啊，我岳父一家人10月份要过来的。11月才收楼怎么来得及？”
　　“张老板，您仔细想一想，现在已经是7月底快要8月份了啊。”李穆微微一笑说，“现在装修公司很难找，您这么好的房子，当然不能随便找些野鸡装修队来装修，一定要找大公司。找这些大公司装修可是要排队的，还要找平装地板装门挂塑吊顶强电弱电水管网线，怎么也得折腾几个月，就算现在有现房，也是来不及了啊。”
　　“这个……”张琅一想也是，“那要怎么办呢？”
　　“本公司有很多装修好的房子，我们可以先租给您住，当然价格是最优惠的。这边我们会优先给你建房子，争取提早交楼，我估计10月份就可以交楼了。”这不是估计，上辈子的确是10月份就全部都修好了。“只要条件一旦许可，我们公司立即就会联系最好的装修公司，给您装修，还会在装修公司那儿给您争取最优惠的价格，最优先的排序。全部使用无毒害无甲醛的原料，还会送您空气过滤机活性炭等等，帮您把装修过程中产生的毒物统统去掉，立即就可以入住。”
　　“嗯……那好吧。”张琅又被劝服了，“那么要租哪里啊？”
　　“这个您不用着急，看这里……”李穆打开富贵公司的网站，“这上面所有的房屋，我们都可以用最优惠的利率租给您，您可以把地址记下来回去慢慢挑，当然在这里我帮您挑了也行。还有装修，您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需要什么样的设备，也可以和装修公司的设计师慢慢谈，您当然知道，便宜没好货，越是资深厉害的设计师，收费就越好。”
　　于是在李穆的诱导之下，张琅又以每月一万元的价格租了省城市中心一个190平米的高层复式，还和一个收费奇高无比的设计师签了合同，同时他还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于是答应李穆考虑考虑买整栋的大楼当宿舍的事情，然后才很高兴的走掉了。
　　张琅走出售楼部，大门关上，身形消失，然后售楼部里面就响起了掌声。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带头的是易瑞，其他的售楼员售楼小姐跟着鼓掌，他们站成一圈，把李穆围在中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穆。好一会儿之后，易瑞才停下手，走过去拉着李穆说：“做得好，做得好啊！今天你第一天来上班，就签下了这么大一个合同，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都知道你是高材生，没想到高到这个地步，260万啊！260万！”
　　李穆和张琅谈了这么久，其他的售楼员自然是看在眼里，不过售楼员自有规矩在，李穆搭上了话，除了易经理之外，其他人就只能够等着，不能抢李穆的客人。当然易经理也没有这么笨，去硬抢手下的功劳。反正李穆签不了合同，他还可以出去救场，这样李穆只能感谢他。要是李穆签了合同，那也是在他的领导下取得的成绩，功劳少不了他的那一份。
　　“运气，只是运气而已。”李穆谦虚地说，要不是那家伙刚好穿了和他拿给谢国一样的衣服，李穆也认不出来他是个来看房子的有钱人，“我就是看见那家伙有点奇怪，上前去问一问，没想到他真的是来买房子的。”如果要说衣服的话，人家一个大厂子的总工程师穿着一万八的西装不奇怪，他一个公司刚入职的员工有一件一万八西装当劳工服，却是太奇怪了。
　　“什么运气啊，我们这里二十多个人，一个都没注意，只有你注意到了。这是你观察细致。你签了这么一个大合同，等于签三四个普通的合同了！你放心，公司不会亏待你的，提成按照最高的千分之五来算！”易瑞很高兴地说，“260万的话，那就是一万三！这下你可发财了，你现在的工资是1800吧？等于你7个月工资！你还帮公司的物业部和装修部拉到了生意，我会帮你争取最高奖金的。做得好，要再接再厉啊！”
　　说着他朝其他的售楼员说：“你们都给我好好的看着啊！要认真的学习！可不要意味着很丢脸，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这个是唐朝的韩……”他瞟了谢国一眼，“这个是先贤说的。你们看看，李穆一来就拿到了一万多快的奖金，把我们大家都比了下去，要是我们不奋起直追，这怎么好意思啊？大家说对不对？来来，大家和我一起说我们公司的口号！金山银山！我能分享！”
　　周围就兴起了不是十分整齐的呼喊声：“金山银山，我能分享！”
　　“哎呀，你们中午没吃饭还是怎么的？”易瑞对此很不满意，“再来一遍，中气足一点，整齐一点！不要让我失望，金山银山，我能分享！”
　　“金山银山！我能分享！”大家一起大叫。
　　“哎，李穆，你虽然刚刚赚了一万多块钱，可也不能脱离群众啊，和大家一起来，”易瑞发现了李穆没有叫口号，朝着李穆做了个站起来的手势，“赶紧一起来啊！和我一起说我们富贵地产的口号，金山银山！我能分享！”
　　李穆一直都觉得这个口号很傻，不过这时候被点了名，又有二十几个人围观，只好站起来念：“金山银山，我能分享。”说了几遍之后，李穆居然觉得这个口号很带感，很顺溜，一不小心就从嘴里跑了出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斯哥德尔摩来着？记得那份入职考试的题目还有和这个瑞典首都相关的呢，可是这时候李穆就不记得是怎么排列的了。章鱼星人的科技真不靠谱啊，这么久了都没把他改造成为过目不忘的天才。
　　“金山银山！我能分享！金山银山！我能分享！”旁边的谢国倒是叫得很起劲，声音又奸，把其他人都压了下去。“金山银山！我能分享！金山银山！我能分享！”
　　叫了好一会儿，正当李穆又觉得这么干很煞笔的时候，易瑞就停了下来，做手势让大家安静，说：“光说也没有用，要实干才行。大家要睁大眼睛了，看看有没有客户再进来！好了，不打搅大家发财了！我先去一下厕所。”
　　于是整个下午，除了李穆之外，售楼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售楼部的大门。可惜的是始终没有人进来，让大家耗费了不少眼药水。终于有人进来了，性急的已经抢了上去，可是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保安。他是进来借报纸看的，因为还没有正式开盘，楼盘里又满是工人，保安工作还没移交过去，没什么需要巡视的，保安们都很无聊。
　　晚上还好一些，要巡夜。白天的时候，除了轮流站岗之外，其他的人都只能在保安室里面发呆，因为是上班时间，看电视是不行的，看报纸还可以。可是保安室里面只有省城日报，翻来覆去的看过来看过去，早就看烦了，他们就过来售楼部，看看有没有报纸借。售楼部里面也没有订报纸，让保安失望而回，其他人则继续盯着门口，一直到下班了才放松。
　　谢国也是这样，李穆几次想和他说话，他都随便敷衍过去，只是盯着门口，到下班才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到椅子上。“哎！”谢国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李穆吓了一跳，“刚才应该问问那个保安要不要买房子的！他虽然是个保安，说不定也会想买房子啊！要是最低档次的那种，保安应该也能买得起……我们这儿保安是多少钱一个月来着？1500还是1200啊？”
　　“保安队长是2500，保安是2000，比我们还高呢。”李穆说。
　　“对啊！2500的话，我们给他做个贷款，最便宜的房子40平52万，只要交17万的首期，保安队长应该有的吧？然后每个月还1000块，还上那么三四十年的，也能够还清了。不，应该每个月还1500，如果他就在这里上班的话，交通费就不用出了嘛，我们这儿又包伙食，没别的地方需要用钱了。”
　　“人家才不会买呢！保安不但包吃，还包住。谁会多此一举在这里买房子啊。”李穆说，“再说了，有钱人家不会存着回乡下买房子，比省城便宜多了！”
　　“也不妨碍他们回省城买房子啊。现在地价上升多快啊，通胀多厉害啊。赚了钱存起来，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嘛。你自己说的，只要给了首期，后面的就是赚钱了。等到以后要回乡下买房子了，再把这里的房子卖掉不就行了？不但保值，还赚了一大笔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 第一单生意(4)
　　这两年的话，这么打算是没错的。可是房子又不是黄金首饰，变现总要一段时间，价钱没开好的话，在中介那儿挂上几年都是有的。而一般的炒房客，价钱正在涨好卖的时候肯定不舍得卖，到价格上涨不迅速了，甚至是下跌的时候才会卖。就别说下跌的时候了，就算是价格上涨速度减慢的时候，房子也不那么好卖了，拖三拖四拖几个月，调控更加严格，那就更加卖不出去了。所以炒房客，特别是贪心资金又不足的炒房客，在2011、2012年里面破产了无数。
　　“这么一说……如果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我也有几十万的啊！”谢国忽然说，“不如我也来买一套房子好了。我全副身家有多少钱来着？不知道够不够60万，要是可以的话，我就买180万的房子好了。如果我赚的钱比我堂哥谢端还多，看家里人还敢不敢瞧不起我！我父母再也不会说我这里比不上谢端，那里比不上谢端了！靠，他神气什么啊，不就是被叔叔看上了吗！高考分数还没我那么高呢。”
　　“你这也太冒险了吧。”李穆忍不住想要劝劝他。
　　“冒险什么啊！你自己说的，这事一点风险都没有，你还要滚动发展把整栋楼买下来呢。”谢国说，“我一下午都在想你说的那个方案，我觉得真的是可行性很高啊，只要增值的部分超过银行利息，那么买房子就是稳赚不赔的。”
　　“然后呢？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只升不降的？”李穆提醒他说，“人家张老板是有钱人，你是有钱人吗？银行的钱那是很难拖的啊，一旦有什么意外，银行向你追钱，房子又卖不出去，那就破产了啊！”对于商人来说，国内很糟糕的一点，就是没有个人破产法。在国外你资不抵债了申请破产，清盘之后熬个几年，出来照样是一条好汉，做生意打工都没问题。在国内就不行了，只要钱还没还完，债主随时都可以申请法院执行，然后银行存款房产什么的，都会被没收然后拿去还债。
　　“谁说没有的啊，猪肉大米这么多年来，价格上涨多少倍了？衣服也是，车也是，还有很多很多东西，价格都在不停的上涨。”谢国说，“不过是有时候涨的多，有时候涨得少而已。”
　　说别的李穆可能不清楚，但是说到猪肉嘛，李穆看过十几年来的猪肉价格表呢，不但有全国的，山南省的，省城的，详细到省城每一个菜市场，每一个批发市场，每一个屠宰场都有，也不知道黄益是怎么弄到的资料。“猪肉价格总体上来说是上升的，但是具体到每一年，却不一定了，可能比上一年的价格高，也可能比上一年的价格低，这里面波动得很厉害。”
　　以前猪肉价格是以三年为一个周期的波动，有波峰有波谷，很好辨别。主要原因就是经典经济学那个解释——猪肉太多了，大伙就减少养猪，于是供应紧缺，猪肉价格就上升。一看养猪赚钱多，于是一窝蜂一哄而上，猪肉太多了卖不出去，只能降价出售，于是价格到冰点，开始下一个轮回。
　　不过现在因为新的猪病太多，特效药还没开发出来，结果这价格就和股市一样忽上忽下的，谁都摸不着头脑。明明看着存栏量很高，结果到了出栏的时候，价格却是日日攀升。看着能繁母猪都死掉了，结果猪肉价格却是一溃千里。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交通方便了，那些猪贩子收了猪全国乱窜，听说哪里猪价高就跑到哪里去，两天功夫能从黑龙江开到广东去。临近省份更加不用说了，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而一个城市，一天的生猪消耗量也就是几百头，一辆猪车就有上百头，屠宰场和贸易行之间又不总是能商量好，要是多几辆外地猪车过来，这猪价就要大跌了，生猪一上车，因为应激反应，绝大多数的寿命就只剩下几天了，不是能够长久存活的东西，必须赶紧卖出去。可要是本地猪被人买走了几车，出栏的猪就那么多，只能够弄那些本来应该迟点出栏的猪来杀，猪肉价格马上就上去了。
　　“房价也是一样，长远来说，肯定是上升的，但是具体到每一年，那可就不一定了。”李穆把历史告诉他，“房子可是生活必需品，现在对房价的怨言这么多，国家能够容忍房地产这么无限制的涨价涨下去吗？只要一个调控措施下来，或者直接在银行哪儿收紧水龙头，房价就要跌了。就算国家不硬来，随着二三线城市和农村经济的发展，人群分散了，农民工回家了，大伙儿对房子的需求不那么迫切了，房价也是会下跌的啊。”
　　上一辈子国家双管齐下，一手硬一手软，一方面调控甚至限购，一方面关死银行水龙头，逼得地产商们满世界的搜刮资金，搞得地下高利贷到处泛滥，房地产价格表面上还维持着个架子，免得房地产市场崩溃大伙儿死得更加难看。实际上根本卖不动，真能放出去，别说九折八折，就算是五折六折都肯割肉。
　　“那起码也是十年八年以后的事情，现在房地产市场才这么刚刚起飞呢！”谢国满不在乎地说，“十年八年以后我早就赚够退休了！小李啊，你就别劝我了，发财可不能一个人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怪不得你15万不要，一定要来售楼部呢，第一天就赚了一万多，十天就把这15万赚回来了。真是多谢你了兄弟，我一定像你好好学习，能卖房子就卖房子，卖不了我自己买下来！”
　　我有40亿身家呢！李穆忍不住想说，我的风险抵御能力是你能比的吗？这几年从地产上赚了大钱的暴发户很多，可是没有及时收手的，都在几年后破产了啊！看着这么容易赚到的金山银山，又有多少个人能忍得住及时收手呢？这就好像赌徒一样，赢钱的时候他想着我今天运气好，肯定能够继续赢。输钱的时候他就想着，输赢肯定是相对的，也就是50%的几率，这时候输了，等一下肯定就会赢回来。要是不赌了，前面输的不就全都白费了？
　　“总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李穆劝他说。他知道这时候的赌徒和炒房客都是听不得劝的，不过要是因为李穆的原因，导致谢国把家里的钱全都赔光了，那不就是李穆做的孽？美国人自己也知道那么炒房地产是不行的，要及时抽身。不过他们自己算到要抽身的日子，也就是房地产业扩张到顶点由盛转衰的日子是2020年，结果也不知道是算错了还是怎么回事，2008年地产泡沫就破裂了。想来国内的也差不多，大伙儿都觉得还有十年八年的好日子，结果2010年开始国家就酝酿着要下手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多到时候给他弄个好工作吧，如果到时候李穆保住了公司的话。不如用他去监视谢端好了，反正他对谢端那么大意见。
　　“我当然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啊，我听说售楼部这儿，表面看上去一团和气，实际上是有派别的，有富贵地产老臣子，有劳务派遣，那个谁和谁是一帮，谁和谁又是一帮，我们两个外来户，要是不小心的话，很容易被排挤。特别是你，刚来就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别人肯定是羡慕妒忌恨了，特别要小心。”说着谢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了，“今天谢谢你的衣服和烧鹅啊，要不然下午我肯定是冻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肯定的，超过三个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派，这也是肯定的。别说20多个人的售楼部，就算是只有十个人的杂务科，不也是照样分成好几派。“不用客气。”李穆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啊，我有车。”
　　“好啊，出去坐车要走十几分钟，太不方便了。以后要领导们和公交车公司说一说，在我们楼盘门口设立一个公交车站点才行。要不然人家来看楼，下了公交车还得走十几分钟？谁会来啊。”谢国一边唠叨一边跟着李穆走出了售楼部，已经是五点半了，外面还是热得要死，他立即就把西装脱了下来，“哎，刚才穿在身上的时候没发现，一脱下来……”
　　李穆心砰的跳了一下，难道他发现这件衣服和张琅的衣服一样了？不过随后又暗笑自己神经病，别说衣服的事情被发现了，就算自己是李富贵儿子这事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反正现在他也不做清洁工收集资料了，姜莉娜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李穆已经掌握了她的资料，包括她住哪儿，父母亲戚都有谁，都认识些什么人，以前冲过几次红灯犯过多少法，小时候考试成绩怎么样，都查得一清二楚。就算被发现了，最多也就是出一笔掩口费罢了。要勒索的话，谁怕谁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展宏图
　　“一脱下来，才发现这么脏。”谢国摇着头把衣服还给李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一来答谢你给我衣服和烧鹅，而来也庆祝你做成了这么大一单的生意。”李穆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他还要去找司机呢。看着李穆的样子，谢国一咬牙说：“我在紫罗兰请客怎么样？请你吃雪花猪肉！这可是我们省城最好吃的特产啊。”
　　说起来，李穆前一阵子吃腻了，这一阵子没有吃，这时候忽然间又有点想念了，看到李穆意动，谢国才把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那个，也叫小狐和小文一起去吧。她们两个也很关心你的啊，而且应该也喜欢吃雪花猪肉……话说你到底想追哪一个啊？不会是两个都喜欢把？就算是两个都喜欢，你也只能追一个啊，人家两个上了班就在一起，你没发自脚踩两只船的。”
　　“那你喜欢哪一个啊？”李穆对此有些好奇。像是狐大壮这样的小家碧玉，谢国会有些心里优势，毕竟他是走后门进来的，狐大壮是自己考进来的。一旦有了心理优势，就容易相处。而文姿那样的大户，谢国要是去喜欢，那就是高攀了。不过他也许想着嫁入豪门少奋斗三十年这样的念头也说不定。看谢国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傲气十足的人。
　　要说到漂亮的话，狐大壮和文姿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就看喜欢哪一种类型——这只是胡说八道而已，两个人站一起的时候可以这么说，但是分开来看就不一样了，在其他的情景下，也是不一样的。一个女人从远到近走过来，大多数男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腿和身高。文姿身材比较高，天生的就占优势。
　　然后走的近了，接着注意的就是胸，最后注意的才是模样。而模样之中，五官鲜明的艳丽外表又比五官温婉的要受欢迎。所以，如果狐大壮和文姿去选富贵地产小姐什么的，全民投票的话，虽然她们两个漂亮的程度差不多，但是投票结果会相差很远……李穆估计文姿大概能够拿到60%到70%的票吧。
　　“哎，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两个都喜欢。”谢国很惭愧地说，“不过我和你不同，人家对我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只能选你挑剩下那个。你赶紧选啊！选了我好去安慰落选那个，趁着她空虚寂寞痛苦的时候，我会温柔的出现在她面前，给她纸巾擦泪，给她宽阔的胸膛，给她可靠的肩膀……”
　　李穆看了看谢国的胸膛和肩膀，觉得即不怎么宽阔，也不怎么可靠。“你距离公司十万八千里呢，快递过去吗？”李穆问。没想到谢国居然打这种主意，简直就好像是吃腐肉的秃鹫一样。就算是打这种主意，也不能这么直白啊！他就不明白生态链吗？去捕食的是狮子和鬣狗，专门吃腐肉的是秃鹫。虽然说狮子和鬣狗有时候也吃腐肉，可是秃鹫去凑热闹，人家才不待见你呢，都是能杀就杀的。
　　“这个……反正是同一家公司，要回去总是有借口的。”谢国说，“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去打电话给小狐和小文，我去紫罗兰定位置。我们四个人是在大厅吃还是去去房间吃啊？听说在大厅吃比较有气氛……算了我们还是要一间小房子吧，虽然有最低消费，不过比较清静，适合谈心。”
　　“谈什么心啊！”李穆说着拿出电话来，忽然间想起来，似乎先给谁打电话都不是很好，还是发短信过去算了，李穆编辑好了短信“今天做成了一单生意，谢国要请客，我们一起去吃吧，在省城大学附近那个紫罗兰，要不要去接你啊？”，然后顺手就发了过去。发完以后李穆才发现……居然按了群发，这个混账手机设定怎么这么奇葩啊？一定要换掉！李穆立即推脱责任。
　　责任是推脱掉了，可是错误还在呢。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可是李穆这里已经晚了，虽然他用最快的速度选了取消，可是还是有好些短信已经发了出去。不一会儿，李穆的手机就好像打铁铺子一样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都是人家回的短信，有的问谢国是谁，有的问李穆做成了什么生意。杨局长还问李穆，他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怎么知道东海龙宫的幕后老板已经答应了，9350万的价格把东海龙宫卖给他们呢？明明是刚刚才当面谈下来的。
　　当然绝大部分人都答应下来一得空就去吃，推了别的客人也要去吃，有些不能推的，就问李穆能不能把客人也带过去。只有一些人不在省城的，才无奈推脱，这些人还要和李穆约好，等他们回省城了一定第一时间和李穆吃饭。这里面一小半是李穆自己的面子，一大半倒是马千竹的面子，真是烦啊！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收到短信的人里面，绿宝公司里面的也就算了，可是外面的老板领导，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特别是里面还颇有些是政府的处长副处，要是人家觉得被耍了，肯定会报复回来，还报复得李穆一点都不知道呢。就算不报复回来，这么挥霍好不容易才从马千竹那儿借到的势头，也是很浪费的行为。
　　于是李穆打电话给了谢端，让他准备好房子……越多越好！李穆都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条短信出去，也不能用回短信为准，很多人是不喜欢回短信的。万一位置不够，那不就糟糕了？至于生意什么的，幸好杨局长吧东海龙宫谈下来了，就用这个做由头好了，就说庆祝他们几个把东海龙宫买下来。谢国嘛……就说写错了，其实是谢端，李穆把他提拔成餐饮总管所以让他请客……好像有些勉强，那就让谢端改名字叫做谢国算了。
　　这时候电话打了进来，一看原来是文姿的电话。李穆忙着处理发错短信的事情，倒是把狐大壮和文姿这两个正主给忘记了。李穆连忙接了：“喂？文姿啊？真是不好意思……”难道要拒绝掉？好像也不好啊，不过今天晚上紫罗兰要请那么多人，都是认识李穆的，要是把狐大壮和文姿还有谢国带过去，肯定会露陷的。于是李穆掏出另外一个电话，给谢端发了短信，告诉他拒绝掉谢国的订房要求，反正这也不算出错，紫罗兰的确不会有位置了。
　　“不好意思什么啊？”文姿不知道李穆打的主意，“你做成了什么生意这么高兴啊？还要请我们吃饭，吃饭就吃饭呗，还把谢国带来做什么啊？这小子一看就不可靠，不会说话又油滑……那小子不在你身边吧？他没听见吧？要是他听见了，就告诉他我不是在说他，我是在说……嗯，我是在说我表妹。”
　　不会说话又油滑，李穆一听就想笑，这两种几乎是矛盾的特质，在谢国身上却表现得很统一。看了看谢国，李穆压低了声音回答她说:“没呢，他在我身边，不过正在打电话，没听见我们说什么。我今天不是去售楼部上班吗？卖出去一栋200平米的豪宅，易经理说给我发奖金呢。”
　　“这么利害？200平米的豪宅！”文姿很是兴奋，“价格是多少啊？”
　　“260万，就是那个带着200平米花园那个。”李穆说，文姿前一阵子也想在这里买房子，所以她对这边的户型很熟悉，李穆一说她就知道是哪一家了。“还是当场付款的呢，付了90万，剩下的贷款。”
　　“哇！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狐大壮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看来是把电话抢了过去，“260万，按照千分之四的奖金，那不就是一万多的奖金！怪不得要请客呢……等一等，你给我的短信怎么说是谢国请客啊？关他什么事？”
　　“易经理说给我按照最高的千分之五算奖金。”李穆回答说，“谢国今天不是也调去售楼部了吗？这边空调太冷，他穿的短袖觉得冷得受不了，我借了衣服给他穿。中午的时候他没有带饭，还把我们今天中午打包那些烧鹅吃掉了。就说一定要请我吃饭，还要把你们两个叫上，我想着大家都是同事，应该处理好关系，就答应他了。”
　　“主要就是想把小文和我叫出来吃饭想攀交情吧？想追人家又左摇右摆，一看就是不专一花心的人。哼，不吃白不吃。”狐大壮也看出了谢国的用心，“那家伙就是猥琐，他说是紫罗兰？今天我们就叫几个最贵的菜吧，贵死他，看他以后还叫我们吃饭。”
　　“这个……”李穆正想解释，那边谢国已经走了过来，对着李穆说：“小李，这下子可难搞了。紫罗兰那边今天有人把整间餐厅都包下来请客，我堂哥在绿宝公司做餐饮主管，都没法子弄到位置……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
　　“这样啊？要不我们改天再去好了。”李穆顺坡下驴。
　　“不行！都说好了今天，怎么能改呢？”谢国说，“要不去绿宝餐厅吧？或者金皇朝也行，那都是绿宝公司名下的餐饮，味道是一样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大展宏图(2)
　　其实根本就不一样，虽然三家店都是绿宝公司在经营，不过经营方针不一样，厨师不一样，进的原料不一样，价格不一样，做出来的菜自然也不一样。要说有什么一样，那也不过是雪花猪肉都不限量而已。金皇朝是很市民很商业化的大餐小菜，绿宝也商业化，不过多了些工业区的快餐，而紫罗兰呢，西餐比较多之余，又沾染上了一些食堂的气息。
　　比如说同样一味生炒排骨，在紫罗兰就是老老实实的生炒排骨，到了绿宝，就要加马铃薯或者番茄什么的配菜，到了金皇朝，更是要注重摆盘，拿着一个三尺大的碟子，生炒排骨只有碟子中间一点点，周围排着一圈的配菜，在外面还要用萝卜雕个东西。不过这是不是说紫罗兰的最好呢？当然也不是这样，紫罗兰的排骨，指的是整扇的肋骨，而金皇朝的呢，只能用小排，也就是肉包着一圈骨头的部位，其他一点都不能用。
　　“算了吧，还是下次吧。”李穆还是坚持说。
　　“不行，一定要的……你等一等，我有办法了。”谢国走开去，拼命的打电话。李穆也很好奇他究竟有什么法子，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任何法子才对。李穆已经吩咐过谢端了，今天紫罗兰除了早就定了位置的VIP顾客之外，其他人全都不接待了，所有的房间和大堂都空出来接待李穆的客户，就算到最后来的人没那么多也不管。
　　可是李穆没有想到的是，谢国还真的找到了办法。“搞顶了！”谢国得意洋洋的解释，“虽然大厅和包房都满了，不过紫罗兰楼上都是学生公寓，那些学生们是可以在紫罗兰订餐的。我找了个现在正在那儿住的师弟，我们一起去他那儿吃好了。那儿装修很好的，不会局促，我叫那个师弟把厅收拾收拾，在里面吃和包房一样。”
　　“去人家家里面吃？算了吧！”李穆拒绝了，“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人家小文和小狐两个女孩子，你叫人取一个臭男人家里吃饭？多数还不是一个臭男人，是一屋子的臭男人。”省城大学的学生们再怎么有钱，也很少说一个人租一个带着厅的房子。带着厅的，一房一厅多数是情侣一起，就是住两个人。两房一厅的话，三四五人都有可能。
　　“小穆，”狐大壮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李穆连忙把电话贴在耳边听她说什么，“答应他啊。”狐大壮小声说，“我们去吃紫罗兰，叫多一点贵的东西，把他一个月的工资都吃掉！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请我们去吃饭。”
　　谢国和李穆一样是新入职的，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是1800，拿到紫罗兰，普通的菜固然可以吃得很饱，贵一点的菜，那就根本不算什么了。别的不说，先来个蒜蓉蒸大虾，一斤就是188，剥头去尾之后根本没什么吃的。再来半个烧乳猪，又是500块，其实能吃的部位也不是很多，红烧雪花猪肉，一份是88块钱，只有几块罢了，下面都是一锅熟的卤蛋豆腐干等等不值钱的东西。四个人要吃饱，1800块也不知道够不够。
　　“是啊是啊！有得吃怎么不去呢！”文姿的声音也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狐大壮说的很小声，谢国并没有听见，但是文姿却说得很大声，透过电话，也被谢国听到了。
　　“你看看是不是，文小姐都赞成了，我们赶紧去吧。”谢国很高兴地说。
　　李穆开着车，直接就抄近路去了学生公寓，同样花了一个多小时，文姿和狐大壮在楼下等得脸都绿了。谢国带着李穆他们上了楼，直奔18楼而去，然后李穆就见到了谢国那个师弟，就是被李穆救了一命的陆成。“哎，李穆，你怎么来了？”陆成有些吃惊。
　　其实想一想也是很合理的，陆成是学生会的成员，谢国也是，相互之间认识毫不奇怪。李穆朝着陆成眨了眨眼睛，“这不是陆师兄吗？你怎么在这里住啊？听说这边的房租很贵的呢。一个月要一千多块。”
　　陆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里贵还不是你这家伙升房租闹的？只好顺着李穆的语气说：“也不是很贵啊，别的地方也要7、800呢，条件比这里差好多，还不安全。还不如在公寓里面住着比较好，特别是网速，实在是太快了，100M的光纤，配合着迅雷离线，下载的时候比局域网还快呢。就是这里下面开的那个紫罗兰餐厅太吵了，虽然在哪儿叫外卖是很方便，可是每天从早闹到晚，实在是太烦了，什么时候搬走啊？”
　　“紫罗兰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搬走呢。我看这一栋大楼20层，下面四层比上面十六层赚的钱多多了，要搬也是你们住宿的搬啊。”谢国搭腔说，“陆师弟，你和李穆也认识的吗？李穆在我们公司可是一个名人啊，入职考试的时候考了最高的89分，谁知道得罪了人事部的人，被发配到杂务科去当清洁工了。然后他到扫卫生的时候拾金不昧，捡了一个客人价值上百万的手提包，一分钱报酬不要，就还给了那个客人。今天被调到售楼部去了，头一天上班，就卖掉了一栋豪宅，拿了一万多块钱的奖金！”
　　“一万多块钱？”陆成面目古怪的看着李穆，这个李穆怎么会把一万多块钱看在眼里呢？别的不说，光是这一栋学生公寓，就价值上亿了吧？更不要说紫罗兰了，一天就能赚十万八万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进公司呢？还去当清洁工？还拾金不昧？陆成觉得，要是自己像李穆这么有钱，别说捡了100万，就算是捡了1000万，当然也能够毫不犹豫的交出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看到跟在李穆后面那两个美女，陆成眼前一亮，似乎隐隐知道了李穆的阴谋，连忙追问：“这两位小姐是？”
　　“是我们的同事，和我们一起进的富贵地产。不过这两位美女厉害啊，现在已经混成科长了。”谢国给他们介绍说，他先是指着文姿，“这位是文科长，”然后指着狐大壮说，“这位是狐科长。”
　　“不敢不敢，其实都不过是被发配去杂务科的罢了，什么科长不科长的，工资还不是那么些。”狐大壮连忙说，“陆……陆兄弟在省城大学读书？”考虑到陆成还没有毕业，年纪显然应该比狐大壮小，可是陆成又长得很成熟，和谢国一样叫陆师弟，狐大壮又有些不情愿，这不是把自己叫老了吗？“你这个宿舍条件真好啊，比我现在住的地方还要好呢，离我们公司也不远，多少钱一个月来着？还有没有空房子啊？我不是省城大学的学生，能不能在这里租公寓房间住的啊？”
　　“我这里是1300块钱一个月，包网线家具和洗衣服，每两周有人打扫一次卫生，还能去下面的健身房里面免费做健身。”陆成说，“不过现在似乎是住满了，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帮你问问屋主……”所谓的屋主，自然就是李穆了，“要是屋主同意的话，你在这里住着也没关系。我们这儿住的基本上是省城大学的学生，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说苏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就明显不是学生。
　　“还有人打扫卫生？这太舒服了吧！”狐大壮感叹说，“想当年……就是去年，我们几个学生也是租了一个什么公寓住，电梯坏了半年都没修好，一下大雨就漏水，去找房东，从来都不管。一味的推托，要不就是说明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也！”
　　闲谈了一会儿，陆成就问：“对了，我已经叫菜了，人到齐了没有？到齐了我就叫服务员把菜送上来了啊。”陆成得到了谢国肯定的回答后，就打了个电话，然后说，“好了，很快菜就会上来了。李兄弟，你跟我过来一下。”说着他把李穆拉到了走廊上。
　　“怎么了？”李穆问。
　　“你这是搞什么鬼啊？”陆成问，“怎么派去什么富贵地产做员工了？今年你才大一吧？要找工作也用不着这么快啊！再说你自己都有那么多钱了，干嘛跑去做小职员啊？要赚一万，你只要好好的弄你的餐馆就行了吧？还有我们这些可怜的学生，也是天天给你做贡献啊。难道你是看上了刚才那两个女孩？倒是挺漂亮的，你看上的是哪一个？不过人家都大学毕业找工作了，起码也22了吧？我记得你今年是19岁啊，干嘛找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呢？再说艾莉丝怎么办呢？话说回来，这几天都没看见艾莉丝，难道是被你气跑了？”
　　“艾莉丝放假回西班牙探望父母去了！人家都一年没回家了。富贵地产是我爸的产业，”李穆又把那个大股东小股东的故事搬出来唬人，“文小姐和狐小姐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比较谈得来，绝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等一下我下面有客人，你帮我应付着他们啊……文小姐狐小姐和谢国都不知道的，你别和他们说。对了，你和谢国是怎么认识的啊？很熟吗？”


第三百九十章 大展宏图(3)
　　“熟个鬼啊，就是在学生会工作的时候见过几面。他是谢端的堂弟，谢端那时候在学生会权势滔天。对他的亲戚，我虽然不会主动去拍马屁，但也不会去得罪他，也就有个点头之交罢了。”陆成总是很谨慎的，“本来这几天我就要回京城过暑假去了，行李都收拾好了，谢国忽然打电话来说要借我的房间。我想着能白吃一顿，还有美女看，就答应了下来。没想到邀请的客人居然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不由得羡慕起谢国的厚脸皮来，要是他的脸皮也这么厚，那该有多好啊。就好像今天去推销房子的时候，如果脸皮厚的话，只要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可以上前搭话。而李穆呢，却是刚好确定了张琅那套西装的价值才上去搭话。要是脸皮再薄一点，可能这一单生意就放跑了。其实就算张琅不是客户是同事，上前搭话也不过是丢一些脸罢了。脸皮这种东西又不值钱，丢了就丢了呗。
　　“对了，这个暑假你不考虑考虑，和我一起去京城吗？”陆成问，“我爷爷总是唠叨让你去呢。至于你爸这里，其实我觉得吧，还是老一辈的东西，他们愿意传下来，那就传下来。要是他们不愿意，那也就算了。我爹就明着和我说了，以后一分钱都不留给我。”其实陆成的父亲，原话是说，如果陆成不学医的话，就一分钱都不留给他。可是陆成对于做医生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陆成宁愿不要家里的钱，也要跑去读正常的大学。“父母那一辈子的事情，还是少搀和的好。反正你自己的钱都那么多了，给自己母亲养老总没问题。要是分得太清楚，说不定会害得父母之间感情受伤，到时候闹情变什么的……”
　　要说养老什么的，那是怎么都不会有问题的，王翎鹰自己的钱那么多。“我父母早就已经离婚了的。”李穆告诉他说，“那些钱给我父亲弄了去没什么，肥水不落外人田就行。可是我父亲老想着把公司上市，到时候如果钱不搞清楚，便宜了外人，那感情更加受伤啊。”
　　“这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已经……嗯……已经没有感情了。”陆成说。
　　“他们还有感情啊，只不过离婚了而已。”李穆说，他的父母一直说要复婚，可是一直都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拖延了进度，一直都没有成功。上辈子的话，因为李富贵的公司破产了，连累王翎鹰投资在富贵地产的钱全都打了水漂，李富贵又不愿意去加拿大寄人篱下，结果两人又大吵了一架，谁都不理谁了。
　　“你父母这关系太复杂了。”陆成摇头说，“所以你决定要在你爸的公司干？那么学业怎么办呢？虽然说毕业证你肯定是弄得到的，不过我觉得吧，还是学一些真本事的好。听说你这个学期成绩很不错啊，是作弊的还是自己考的？如果是自己考的，那不是太可惜了吗？如果是作弊的……反正还是学些真东西好，对以后的工作啊生活啊都很有好处。”
　　“我是自己考的，两边兼顾没什么问题。以前我也是一边上大学一边做生意的。”主要是因为课程李穆上辈子都读过一遍了，所以这一次李穆只要看一看数回忆一下，考试就不会不及格。要拿好成绩，也只要拿自己不懂的那些部分问问教授就行了，只要肯出钱，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见你这样的天才真是让人不爽……菜来了，我们回去吃饭吧。”陆成看见几个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话说你怎么可能在你爸的公司里面隐瞒身份呢？难道他公司里面一个见过你的人都没有？”
　　“有是有的。”李穆早就为自己的行为想好了托词，“公司里面认识我的人很多，不过主要都是高管，中层也有一些。我是想先调查调查富贵地产的底层是什么状况。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表明身份。”富贵地产的底层嘛，和其他的公司也差不多，混日子的混日子，努力工作的努力工作，搏升职的搏升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我总觉得和电视剧情差不多。”陆成说，“是什么电视剧来着？以前看过的的，就是不记得名字了。好像是香港的还是泰国的来着。反正不是国内的电视剧。喂！你们跑哪里去！这边！”他朝着那些服务员招了招手。
　　“这个就是雪花猪肉啊？也不怎么样嘛。”狐大壮吃了一口，撇了撇嘴说，“每天都听人吹，可是吹到天上，这还不是猪肉吗？”她又吃了一口，“猪肉啊，那是最差的肉了，脂肪含量高，热量高，胆固醇也高。要说健康，不如鸡肉，要说有营养，不如牛羊肉。我就比较喜欢吃羊肉，羊肉多好吃啊！”话虽如此，可是吃东西的时候，也没看见她少吃。
　　“我不喜欢吃羊肉，太骚了。”文姿却说，“我喜欢吃鸡肉，不过只能吃走地鸡，那些工厂养殖的鸡肉水淋淋的，根本没法子吃。不过土鸡就不同了，土鸡多好吃啊！做汤鲜美，做白斩鸡也好吃，就是最简单的炒鸡块也不错。不过这附近很难找真正的土鸡。”一边说，她就一边把那些雪花猪肉往嘴里塞，不一会儿就把半只烧乳猪给吃了大半。
　　“我倒是觉得很好吃啊。”陆成说了句公道话，“就是太好吃了，弄得我在外面都不能吃猪肉了。总觉得没有猪肉味。上次放假回家，我妈给我炖了排骨，我一吃觉得不好吃，随口说了出来，把我妈给得罪了，结果整个寒假我妈都不肯给我做饭！后来我爸偷偷告诉我，那个排骨是我妈好不容易跑到乡下去买的土猪排骨，结果就被我这么一说，下不来台……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那就是你不对了，我妈给我做什么东西吃，做得再难吃，问我我都说好吃的。”谢国摆出前辈的样子说，“有一次我妈用年糕来炖猪肘子，煮出来一锅黄腾腾黏黏糊糊的东西，我一看就觉得好像是屎一样，可是我还是大口大口的吃掉……后来拉了一天的肚子呢。”
　　一听这话，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谢国还真是不会说话，和他堂兄一点都不像。“你别在饭桌上说这么恶心的东西行不行啊！”文姿趁机就翻脸了，“正吃饭呢！你说什么屎啊尿啊的！叫别人怎么吃啊？”
　　狐大壮本来忍着不说话，一听文姿骂人了，也立即醒悟：“小谢啊，你也真是太不对了，大家吃饭正吃的高兴，你怎么能说这么恶心的东西呢？我本来都是个很随和的人，什么都能吃，冷荤不禁，可都被你恶心得吃不下饭。”
　　谢国连忙道歉，可是狐大壮和文姿本来就是找机会翻脸的，哪里会接受呢？两人把筷子一扔，和李穆还有陆成告了罪，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谢国拉着李穆一路跟上去赔礼道歉，但是狐大壮和文姿理都不理，昂首挺胸下了电梯，走到街上就打了计程车跑掉了。
　　“哎，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谢国哀叹说，“这一顿饭可是吃了整整一千块啊！一千块！结果还把两个美女给得罪了。这可怎么办呢？李穆，明天你得给我说好话啊！”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要不然谢国为什么请李穆也一起吃饭呢，就是为了让李穆替他说好话啊，“你早上还是要去人民路上班的吧？到时候看见了小狐和小文，可一定要帮我说几句，我真不是故意的……哎，我这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先是说错话得罪了领导，然后又说错话得罪了女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话要是被人听到，或者李穆直接拿去和易瑞或者狐大壮文姿说，谢国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这个人还真是，看来在社会上混，并不是皮厚心黑就行了，至少还得加上一点，不能乱说话。李穆自己也反省了一下，他也没少乱说话啊。别的不说，今天乱发了一堆短信，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反省了好一会儿，李穆发现谢国还在，问他：“还有什么事情吗？不是已经和陆成告别了吗？”刚才谢国是付了款才下来的，自然也和陆成告别了。
　　“没有了啊，就等着你走了。”谢国说，“你住哪里啊？”
　　李穆就住在这里，不过他不想告诉谢国，何况他还有一屋子的客人要应付呢。“我就住这附近啊，我也是省城大学的学生。”李穆说，“车我通常都停在这里，然后走路回去的。这里人多比较安全。”顶楼住宅的确是李穆租下来的没错，因为这栋大楼是绿宝公司的物业，不是李穆自己的房子。不签个租赁合同，李穆就没法子把自己的住址登记在这里。
　　“靠，那我不是还得自己打车回去？”谢国哀叹，“哎，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展宏图(4)
　　看着谢国上了计程车，李穆才走了一圈回到了学生公寓。想想看这么辛苦的瞒着有什么用啊真是，对李穆去富贵地产的目的又没有什么帮助……不对，还是有些帮助的，起码李穆拿到了清洁工的活，可以收集各部门的垃圾，从里面拣出来粉碎的文件。姚文兰和蝙蝠的合作下，现在基本可以把每天收集到的文件都复原出来，要是断了这么一条来路，似乎有些可惜。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有益补充而已，李穆从富贵地产网络上拿到的数据足够他用来分析富贵地产的资金流了。
　　上到二楼，这儿已经来了很多的客人，都是收到李穆短信的——当然人家不会一个人来，少的带个司机，多的把司机秘书同事要招待的客户一起带来了，弄得好像要开什么大会一样。上次开了个会，李穆就躲到平原市躲了十几天，这次又开大会……李穆决定了，这一次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
　　那些人看到李穆来了，都围了上来，乱七八糟的打招呼：“李老板！”“李老板好！”“李老板越来越精神了啊！”“李老板又要大展宏图了啊！”“这几天李老板一直都不见人？原来是做这事去了！”
　　在大厅吃饭的，地位都比较低，有些人还抓紧机会说：“李老板，我们局长说中秋节想买点雪花猪肉当福利，你看能不能给我批个条子啊？”“李老板，我们科里想要在虹井路你哪个楼盘那边包个办公室，您看能不能便宜一点？”
　　李穆当然一一应承下来，还不断的打招呼，“老戴，你也来了？不是说出差了吗？”“阿全！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郑科！你那笔贷款真是帮了大忙啊！”“小王，最近背没有疼了吧？”同时捏紧了自己口袋里面的旧手机，因为觉得这个诺基亚的旧手机很方便，李穆一直没换，现在看来不换真的不行啊！误发也就算了，还没有统计功能，都不知道无法了多少条短信出去。
　　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以后，李穆对他们说：“饭菜都还和口味吧？要是菜不够尽管加啊，千万别跟我客气。”他招了招手，叫来几个服务员，“叫厨房一张台就一直烤乳猪！酒水也给我赶紧上，我们珍藏的那些5年陈酒，都尽量上啊！”近来正好烤乳猪和酒进货都进多了，正好消耗一点。
　　谢端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收了贿赂还是什么，整天进些新产品来推广，有些卖的很好，有些就完全卖不出去。比如说这一次谢端进了的所谓5年陈原酿大头酒，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酒厂出来的，味道奇怪得要死，根本就卖不出去。李穆已经把损失算到谢端头上了，买酒的钱从谢端的工资奖金里面口。
　　那几个服务员听到李穆的命令，急忙跑到厨房去传达。“够了！李老板！这些菜都吃不完了！真的！”大厅的人连忙和李穆说。“菜太多了也是浪费。”“这么多菜够吃了啊！李老板不要破费了。”
　　“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呗，主要还是要尽兴！”李穆说，“我先上去一会儿，等一下再和大家喝酒啊。”希望下来的时候这些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就不会再灌他喝酒了。另外那个什么大头酒味道那么奇怪，可能喝几杯他们自己就不想喝了呢。上到上面的包房，李穆就按照顺序一间一间的去敬酒，并解释说自己是因为办成了东海龙宫这单生意，心理面高兴，所以特地请大家吃饭，并且通知一下，以后要去东海龙宫happy是不行了，因为股东们商量过，要把东海龙宫办成一家完全健康的高档次卡拉OK，如果大家对唱歌感兴趣，倒是可以找他，李穆一定给最优惠的价格。
　　对于交易的详情，和谁谈的啊，用了多少钱啊，要不要重新装修啊，原来的员工怎么办啊，留用多少人不留用多少人啊，李穆当然是一问三不知全都搪塞了过去，因为李穆是真的不知道。他连东海龙宫这事情达成了购买协议这事都是刚刚才听说的，要不是杨局长告诉了他，李穆就得找借口说自己在平原市做成了一单大生意了。
　　虽然去了很多的房间，不过其实李穆喝的酒并不是很多，毕竟身份地位已经不同了，李穆借着马千竹的势头狐假虎威，也没多少人敢给他灌酒，一间房子也就是喝那么两三杯。不过他已经有点昏昏忽忽的了，酒量比起前一阵子来，好像有所退步。杨局长当然也收到了短信，不过他还有工作，要晚一点才能过来。要是他早点过来，李穆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啊。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李穆就听见下面大厅里传出一阵阵招呼声：“杨局长！”“杨局长你来了啊！”“杨局长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晚才来。”“听说杨局长你最近春风得意啊！官场得意啊，没想到连情场也得意！还带着这么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刚才还说要把东海龙宫建设成为完全健康的休闲场所呢，杨局长你要以身作则啊！”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一个世侄女！是我朋友的女儿！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污染了别人的耳朵！”杨局长钟气十足的声音从底下穿了上来，让李穆觉得，学生公寓的隔音真的应该加强一下。本来他以为陆成的投诉是矫情，因为他自己住在顶楼，从来都没听见过下面的喧哗。不过现在这么一看，就算高层的住户听不见，下面5、6层楼的学生们很有可能被打搅……不过这又有点奇怪，因为5、6楼的住户从来没投诉过。
　　李穆一边想着这个事情，一边走下了楼梯，看见了被包围着的杨局长，事实上，李穆只看见了杨局长的光头而已。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李穆快步上前，一边走一边叫：“杨局长……”人群迅速的分开，给李穆让开了一条路。里面当然是杨局长，还有他带过来的女伴——文姿。文姿当然也在注意着这个走过来的人，她已经知道来者就是和杨局长一起收购东海龙宫的同伴，从子乌来的富二代，富贵地产的太子爷，用了一年时间赚了几十亿身家的省城新秀，看见这人居然是李穆，文姿如遭雷击，定在杨局长的身边，瞪大着眼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李穆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好像是当场被妻子抓奸在床的丈夫一样。这根本就连借口都找不出来，他才刚刚和文姿分开不到一个小时，衣服大半都没有换。要是换了的话，李穆还想试试能不能用那个从小分离的双胞胎呢……算了，就算李穆换过了衣着打扮，大概也说不出这种借口，太电视剧了，还是那种三流的电视剧。
　　“小穆！”杨局长过来抱住李穆，“你怎么这么快就搞庆功宴啊？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事情有变化？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应该不用担心吧？我自己是不算什么，刘光华是银行的，别人也不一定给面子，不过曹磊可是曹国华的儿子啊！小穆你就更加不用说了。这么大张旗鼓的，会不会让人以为我们心虚啊？”
　　心虚你个大头鬼啊，李穆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听到了消息，可是不怎么确实。”李穆含含糊糊的说，“正好想起那个，最近都没什么活动，所以就找个借口来请大家吃饭了。”李穆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只好赶紧反问过去，“你那边究竟谈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啊？”
　　“我见到了民政厅洪厅长，洪厅长倒是很支持的。不过民政厅也有别的声音。他告诉我说，有人想要把那块地收回去，拿去给民政厅建新的办公楼，这个小穆你当然也听说过了。”杨局长说，“这不是瞎胡闹吗，他们民政厅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政府部门，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建独立的办公楼了？”
　　李穆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一般的政府部门都在一起，不过也有几个例外的。有钱谁不想要独立啊？就算下面的办事员不想，上头的局长副局长也想得要命。政府大院里面办事情方便，可是上头有市长副市长，左右全都是平级，呆久了就会产生错觉，好像自己没特权不是领导一样。
　　要说建独立办公楼，法院检察院什么的不说，主要是财政局财政厅，还有国税地税，那都是第一等有钱的单位。后来土地财政大兴，国土局规划局什么的也有钱了，可是他们也没敢自己独立出去建大楼啊。至于民政厅，以前算是清水衙门，现在管着社团婚姻福利，还有彩票，日子算是好过了很多，可是也没到独立建大楼的地步啊。
　　“那个，还是先打听确实了再说吧。”李穆也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个……你带来的那个……是谁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穿帮
　　“哦，你说小文啊？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杨局长说，“上次我好想和你提过的来着，还是和谁提过？最近事情太多忘记了。又好象是她和我提过……究竟是谁提过啊？算了，反正都一样，她爹是平原市国土局的副局长，大家都是土地那条线的，开会啊什么的都经常在一起，所以也算是有些交情。刚才我在外面碰到小文，刚好说起你这么个传奇人物，小文很感兴趣，我就带他来见识见识了。”说着他朝文姿招了招手，“小文，你过来。”文姿面无表情的上前几步，杨局长就给她介绍：“小文啊，，这个就是我和你介绍过的李穆李老板了。”
　　“李穆……还真是好名字啊！”文姿咬牙切齿的说，“我也认识一个李穆呢。不过他没有李老板这么厉害，只是公司里面的新进职员，拿着1800的新人工资呢。”那个语气，听得李穆心里暗暗叫苦，不住的埋怨杨局长，什么叫做都是土地那条线的啊，明明国土局和规划局都不和的嘛，连吃饭都不肯一起吃。
　　李穆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有一次同时请了国土局和规划局，结果才喝了几杯，两边的人就忍不住扛上了。国土局的说，哎呀，你们规划局工作太好干了，对着地图一划一个圈，一划一个圈，这里是商业区，那里是住宅区，上头要多少你们就画多少，年年都表扬。我们可就惨了，你们画好了就得去征地，又要限时，又要没后患，还不能多出钱。累得像条狗一样，各种各样的无理条件，说不定还要打架呢。征下来了，项目建成了，是规划得好，最后功劳还是你们的。没征下来，就是我们办事不力，都是我们的错。
　　规划局的一听，自然不愿意了，也诉苦说，我们规划啊，条条框框规定得很死，公共绿地多少，道路多少，水电多少，光照怎么样，居民区商业区配套要怎么样，都是定死的啊，又不是我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领导的任务交代下来，我们熬了多少夜，翻了多少文件，问了多少政策，总算是凑出来了个规划，你们一句，征地有困难啊！就把我们的规划全打回去重做了。
　　结果两边拿起酒杯就开始拼酒了，倒是把李穆冷落在一边。喝了四瓶茅台还不够，再来四瓶五粮液，喝完了又上啤酒，喝完啤酒还叫了一支三公升的马爹利。结果两败俱伤，十几个人全都喝醉了。本来李穆还安排了脚底按摩和夜总会，也没去成。规划局和国土局这么大仇，你杨局长一个规划局的副局长，怎么和国土局的副局长勾搭上了？还把文姿带了上来，这也太巧了吧？巧合不要紧，害得李穆穿帮了，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杨局长却什么都没听出来，还说：“咦，小文你现在在哪里干活啊？我听你爸说，给你找了好几份工作，你都不满意，要不就是嫌弃专业不对口，要不就是钱不够多，要不就是上班环境不好，要不就是同事太讨厌。”
　　“我在富贵地产干活啊。”文姿说，“就是这位李穆李公子父亲的产业。”
　　“啊？这么巧啊？”杨局长很高兴地说，“那等一会儿你们要喝多两杯了。”
　　文姿没有和李穆喝多两杯，她抓着李穆喝了二十杯都不止。李穆本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一杯接着一杯，很快脑子就糊涂起来，又不好拒绝，只是在心里面盼望着文姿早点放过他。本来想着文姿一个小姑娘，应该不怎么能喝，招待刘光华那天，酒桌上也没看见文姿有什么突出表现。谁知道人不可貌相，李穆喝得头疼欲裂，差点就吐了，文姿还是一杯接着一杯，酒量深不见底。
　　到时候一定要把艾莉丝叫回来和文姿比一比，究竟哪一个比较厉害。李穆迷迷糊糊之中，就只剩下这个念头。好不容易喝完了酒，把客人们都送走了，正向回去顶层自家房间里面睡觉，才发现文姿居然还在电梯里面。叮的一声电梯已经到了，这时候也没法子把人赶走，只好和文姿一起进了顶楼自己的房子。进了大厅，屁股一挨上沙发，李穆就站不起来了，连茶水都没力气去给文姿拿。
　　“恩……你怎么还在啊？”一喝醉了酒，李穆就觉得脑子都打结了，说话也不得体了。
　　“什么叫做我还在啊！你就是想赶我走是不是！”文姿抓着李穆的衣袖，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醉酒了呢，还是生气，“你这个家伙！骗的我好苦啊！说！你这么隐姓埋名的来当小职员，是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是不是特地来接近我啊？”
　　谁要接近你啊真是，去富贵地产报道之前，李穆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呢。当然这虽然是大实话，但只能自己在心里悄悄的说，否则不就和谢国一样了吗？“我哪里有隐姓埋名啊？不是一直都说我叫做李穆吗？”李穆大叫冤枉。
　　“哼！那你怎么不说你是富贵地产的太子爷啊？怎么不说你那么有钱啊！”文姿气得眼睛都红了，“别的不说，这个学生公寓就是你的吧？还有富贵地产的人民大楼，也是你的吧？在省城还有好几个楼盘！在平原市那儿还有一大堆的物业！你干嘛还要去做那个小职员啊？入职考试89分，拾金不昧，一去售楼部就卖出豪宅……这都是你自己安排的吧？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变态。”
　　“没有啊！”李穆这一次可真是冤枉死了，虽然说入职考试的89分的确是作弊的，李穆他妈提前把答案给了李穆，可是拾金不昧和卖豪宅，那都是李穆的真本事啊！好像也有些不对，捡了那谁的手提包，这算是运气，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所以也是真本事了。“我不是变态！我隐姓埋名进入富贵地产是有原因的。”李穆又说了一遍大小股东的故事，说了这么多遍，李穆觉得自己都有些信了。
　　“哼，就算是这样，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有几十亿身家，见到100万，肯定也不放在眼里。”文姿也有些信了，“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了争那么一点点钱，最多也就几千万吧，连亲情都不顾了……”她看到李穆摇了摇头，“几亿？不会是几十亿吧？”
　　“一百亿。”李穆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一百亿！”文姿高声尖叫，抓住李穆的胳膊，大口大口的喘气，“富贵地产值这么多钱吗？一百亿，那可是一百亿啊！不对，不是富贵地产本身，我是说，你爸可能黑你一百亿吗？我看过富贵地产的股权，你爸占51%，你妈占三十几，你占了百分之十左右，剩下的股东也都是你们家亲戚，以后上市的话，你和令堂也能够得到很大的好处啊，怎么会亏掉一百亿？”
　　“上市以后，控股权很容易旁落的。”李穆说，“首先呢，我和我妈加起来现在是占了百分之四十几的股权，和我爸相差不远，虽然说他有绝对的控股权，可要是分红，我们拿到的钱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一旦上市，那些什么股权奖励啊增容扩资啊，很容易就会让我爸的股权远远的超过我和我妈。”
　　“那一百亿是从哪里来的？富贵地产的净资产远远不到一百亿吧？”文姿问。
　　“现在是不到，不过以后上市了的话，一个上市公司的资产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上一辈子，虽然富贵地产没有上市，可是规模已经到了好几百亿，具体的数字当然是算不出来的——要是哪些楼盘都能顺利开发完成，那就是5、6百亿。要是都不能开发完成，那么就好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富贵地产会欠一百亿直接破产。如果有些项目完成了，有些没完成，那么富贵地产的资产就会处于正五六百亿到负一百亿之间。
　　“要是这么说的话……不争才是王八蛋呢！”文姿立即就倒戈了，“不过你骗我这件事，你要怎么赔罪啊？哼哼哼，你可骗的我好苦。”
　　赔什么罪啊真是，我一没要你的钱，二没要你的人，李穆心里叫屈。不过这时候说这话总是理不直气不壮，再加上李穆喝醉了酒，脑子里面好像一桶浆糊一样，只想着早点回家去睡觉。“那……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李穆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要说送个几十万的礼物什么的，好像也犯不上，那也太示弱了，毕竟李穆又没把文姿怎么样。口头上面的亏，那就口头上回报过去好了。在公司的时候，文姿是对他很好，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
　　“光吃饭不行，还得喝酒。”文姿张牙舞爪地说。
　　“好好，喝酒就喝酒。”李穆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那好，现在就喝！”文姿从李穆的酒柜里面拿出来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喝！”
　　“现……现在？”李穆现在都快要不行了，再喝还不得醉倒啊，要是真醉了，第一次和艾莉丝滚床单，就是因为李穆喝醉了，这一次再喝醉，文姿也有样学样怎么办？转念一想，这不是杞人忧天是什么。文姿压根就不知道艾莉丝的事情嘛，怎么会有样学样呢？不过李穆是真的不想喝酒了，“这个，混酒喝不好，今天就不要喝了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酒后
　　“不混酒喝也行，”文姿刚才就看到了，从李穆的酒柜里面拿出了一瓶大头酒。这是谢端专门送上来给李穆试试味道的。李穆喝了一点，觉得味道太奇怪，就顺手放在酒柜里面不管它了，这时候却忘了这一茬。不过那么大个酒柜，不论李穆说要喝什么酒，基本上都能找到。这些酒都是艾莉丝收集起来的，主要是三家餐馆的货样，当然还有一些是收藏品，比如二十年的茅台三十年的五粮液四十年的拉菲五十年的老陈醋什么的。
　　“这个……今天喝得差不多了啊。”李穆连忙讨饶，“过几天再喝好不好？”
　　“不行，一定要今天喝！要不然我不放过你，我这就去和小狐还有全公司的人说，李穆你其实就是老板的儿子！”文姿明显也是喝醉了，挥舞着手臂胡说八道，“到时候，哼哼哼，虽然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肯定会妨碍你的计划吧？”
　　“好吧好吧，那就喝一杯吧。”李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最多就是受人瞩目呗，清洁工的工作可能也没法子干了，要不然肯定会被人发现自己收集情报的。不过要是被发现了，的确会很烦，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另眼看待，虽然对于李穆收买人心很有好处，但是对于了解下情就有些问题了。
　　“哼哼哼！好吧，就喝一杯。”文姿把那一杯酒放到李穆的面前。
　　就这么一小杯的，应该没问题吧，李穆把酒杯拿在手里，先是尝了一点，把舌头伸进去，像是猫喝水那样用舌头把酒卷到嘴里，用口水冲淡以后再慢慢咽下去……可是李穆忽然觉得这么做很变态，和酒杯舌吻一样，连忙把舌头缩了回去。当然了，就还是不能喝得太急，要慢慢的来。李穆看过高手喝酒，频频举杯，猛倒入口，结果喝来喝去，一小杯红酒还没喝完。可惜的是李穆没学到这个本事，就算学到了，现在也用不上。
　　好容易把一整杯就都喝了下去，李穆叹了一口气，这个什么大头酒的味道还是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这样的异味呢？这个大头酒是省城一家酒坊生产出来的，这个酒坊据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可是公司是新的，场地也是新的，配方也旧不到哪里去，只有那个名字是老的。采用了个什么古方酿酒，出来的味道真是太特立独行了，怎么都卖不出去，就找了谢端帮忙。李穆还知道谢端是收了酒厂一台按摩椅，那个按摩椅的专卖店售价是三万，淘宝上面是一万五，出厂价是五千，这个又是所谓的样品货，也不知道应该算多少钱才好。
　　喝完了酒以后，李穆闭着眼睛猛然晃一下头，似乎把酒精晃下去了一点，头脑清醒了些……不对，只清醒了一瞬间，接下来好像更加晕了。李穆连忙闭上眼睛，呆了几秒钟，然后找到杯子，从饮水机那里装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下去，才感觉好了一些。然后李穆才转过头去，对着文姿说：“真是不好意思，你要不要来一杯水……”
　　文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头仰着，闭着眼睛，发出微微的呼噜声，就好像小猫最舒服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嘴角还流出一条若有若无的水痕，鞋子脱了下来，露出雪白秀美的小脚，搭在沙发上。幸好她穿的是短裤，不会走光，要是穿着裙子的话……穿着裙子李穆也不会做什么的。
　　本来李穆还以为文姿很能喝呢，现在看来也就这样，比艾莉丝差远了。单身女子出门在外还敢在别人家里面喝醉酒，胆子太肥了吧？李穆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然后给文姿盖了一张毛巾被。接着自己进了房间，把门锁好，然后洗澡睡觉。一觉醒来，却还没天亮，只是晚上4、5点钟。李穆口渴的要死，也不管文姿还在外面，悄悄地走出去，倒了杯温水来喝。
　　500毫升的大杯子，李穆一口气喝了整整一杯，然后才发现文姿似乎是不见了。从楼下到李穆的公寓，需要特别的通行证，电梯才会停在这里，可是从公寓下去，就宽松很多了。难道文姿已经走了？也很有可能啊，李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文姿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头发湿淋淋的，用李穆给她当被子盖着的毛巾被包在身上，上头露出半截胸部，下头露出两条大白腿。
　　“李穆，你家怎么都没有冰水洗澡啊？太落后了吧？”文姿大大咧咧对李穆说。
　　“冰水？”李穆怀疑自己听错了，“有谁会用冰水来洗澡的啊？”李穆这个屋子的浴室很大，浴缸也很大，几乎和一个小游泳池似得，还有按摩功能。在浴缸里面加一些硫磺粉，还可以当温泉泡呢。里面用的是电热水器，可以保证24小时源源不断的供应热水，李穆一直都很满意。来参观的人都对李穆的浴室赞不绝口，没想到今天居然被文姿鄙视了。“用冰水洗澡不怕被冻死啊？”李穆问。
　　“你真是落后，我家的热水器出来就是三种选择，一种是热水，一种是常温，还有一种就是冰水。”文姿说，“大热天的，水管里面的水被太阳晒热了，少说也有四十度，洗在身上多难受啊，一边洗还一边出汗。”文姿说着靠近李穆，让他看自己皮肤上面的汗水，“你看啊，你看啊！洗完一遍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还得再洗一遍。”
　　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沐浴乳，还是……自然的香味。李穆连忙退后几步，挡着文姿说，“好了好了，我看到了。”不过李穆自己洗澡好像没有这样的问题啊……对了，李穆这几天洗澡都是晚上洗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水不会很热。但是现在明明是半夜，水温应该更低才对。“现在水温还这么高的吗？”
　　他走进去浴室里面，头一眼看见的，就是文姿脱下来的衣服。短裤，衬衣，正是今天晚上文姿穿的。本来富贵地产的员工都要穿制服，不过新的制服还没设计好，所以现在大家可以随便穿什么衣服。衬衣下面掩盖着的，好像是……内衣和内裤。这女人居然什么都不穿就在李穆的屋子里面走来走去！这么一想，李穆就觉得自己身体变得火热起来。赶紧回到正题上来，他再一看水龙头的位置，“我说呢，你开错了，这一边是温水，那边才是冷水。”
　　“是吗？”文姿走进来把水龙头一板，冷水就从花洒上面淋了下来，把李穆浇了一头都是。李穆叫了一声，赶紧走开，可是文姿咯咯娇笑着，拉着李穆不让他走。还把花洒头拿下来对着李穆喷。李穆用的花洒头水量很大，顿时就把李穆上半身浇透了。
　　“你干什么呢？”李穆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把花洒头抢过，又按着文姿的双手，不让她乱来——在顾忌着不要把毛巾拉下来的情况下，这么做很不容易呢。接着才有空看着自己的衣服，这样的情况最难受了，李穆恨不得立即把衣服脱下来，好好洗一个澡，“这一点都不好玩。”文姿平时看起来也不想是这么调皮捣蛋的人啊。
　　“你骗我！”文姿双手一拉，把自己身上的白色毛巾被拉开了，“热死我了！”说完就走到花洒头下面，自顾自的洗起澡来。
　　“喂喂！你干什么呢？”李穆很想走开，可是文姿的身体好像有一股魔力一样，把李穆牢牢的吸引住了。早知道这一阵子就不应该禁欲了，要不然的话，李穆现在一定能够非常正人君子的转身走人。不过就算是禁欲了这么久，李穆也不过是看看而已，肯定不会有什么动作的……算了，越看越火大，还是赶紧走开吧。
　　在客厅里面做了好一会儿，喝了两大杯冰水，李穆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可是文姿走出来的时候，李穆觉得自己的心魔又出来放风了。她一件衣服都没出穿，就这么浑身真理的走这。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像是牛奶一样雪白，脂肪聚集的地方，比如说臀部和胸部，都随着步伐一跳一跳的。
　　“你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文姿就这么来到李穆旁边坐下，一边用一条毛巾擦头发，一边，“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胆小？和传言一点都不一样嘛，杨叔叔说你这人风流好色裤带松，什么女人都要的呢。”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正人君子。”李穆闻着文姿身上的味道，欲火愈烧越旺，“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对女朋友是很忠实的！我的女朋友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够对不起她呢？”
　　“你哪个外国女朋友是吧？杨叔叔和我说过的。不过现在她又不在，我都不在乎了，你又在乎什么呢？”文姿不解地问，“又不是结婚，只不过是寻开心而已……哎，本来我还很喜欢你的呢，要是你真的是一个普通职员多好啊。那样我就能和你结婚了，可惜你是个富二代，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乱性
　　“这是为什么呢？”李穆努力的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文姿雪白的身体上引开，“你家也很有钱的吧？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吗？怎么要找个小职员？”李穆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你家要找人入赘？”公务员的家庭，又有权又有钱，不过在计划生育这方面，却是受到了更加严格的限制。平常人违反了计划生育生二胎，不过是要交罚款而已，但是公务员就不行，一旦超生，肯定会被开除。
　　“不是你想的那样！”文姿站了起来说，“我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你这里有没有衣服啊？借几件衣服来给我穿。”
　　“有的，”李穆松了一口气，原来禁欲真的有效果！这一次居然没有酒后乱性。以后谁也不能说自己裤带松了！真是太好了，从此以后李穆就不会因为下面的问题而造成麻烦了。比如说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姜莉娜的话，李穆公开身份也是没关系的……说起来还是应该早些把姜莉娜处理掉才行。
　　李穆进了衣帽间，柜子里面到处都是艾莉丝的衣服，不过这些当然不能给她。要不然被艾莉丝发现了怎么办？也不知道女人那么多衣服，都是怎么记住的。李穆自己有一个衣柜的衣服，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衣服，最多就是偶尔想起来，‘咦，我前几年经常穿的那件灰色衣服上哪里去了？’
　　不过除了艾莉丝以外，这间房子还是住过别的女人的，比如说苏蕙（其实也只有苏蕙一个而已）。李穆找了找，苏蕙失踪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还有好些衣服没有拿走。李穆从里面拿出几件最大最朴素的，拿出去给文姿穿。“你要这件还是要这件？”李穆拿着两件素色的衣服问她。
　　“要这件绿色纯棉圆领短袖格子长款衬衫吧。”文姿说。
　　李穆觉得她不论说绿色的，圆领的，格子的，都可以很清楚的标识出她想要的衣服来，因为另外一件是浅黄色V字领没有花纹的连衣裙了，这么一长串说出来，要这么精确做鸟……他把衣服连同裤子递了给文姿，“只有这么一条裤子了，真是不好意思。”裤子的确是只有这么一条，裙子却还有很多，不过都是短裙，李穆可不想再看文姿的大腿了，所以一件也不拿出来。
　　谁知道文姿穿上衬衫和裤子，却显得更加性感了。那件衬衫是长款贴身的，把曲线完全勾勒出来。裤子修长笔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看就十分的光滑，软软的垂下来，更添魅力，好想随时都在诱惑着李穆往上面摸一样。再一想起这两件东西下面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呢？原本不过是心理上的诱惑，现在连生理反应都出来了。
　　“那个，你家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李穆把自己的注意力引开，一边大口大口的喝冰水，一边和文姿闲聊些不会引起生理反应的东西，同时再分神想些绝对不性感的东西。三个代表，八荣八耻，马克思主义毛大爷思想邓shopping理论……
　　“你问这么清楚想干什么啊？”文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性感了，于是李穆欲哭无泪的发现，自己居然会一边想着三个代表一边起反应，这究竟是为毛啊？以后还怎么上政治课啊？
　　“没什么，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而已。”李穆说。现在是凌晨，李穆也不好把文姿赶出去搭出租车，太不安全了。要是自己开车吧，酒还没醒。让她自己开车吧，当然是更加不行。还是应该早点找个老师可靠的司机才行。找谁好呢？要不学自己父亲李富贵，找个退役的军人来开车？或者直接一点，问省军区的田处长找个现役军人来开车？
　　“我呢，从小就和一个帅哥定了娃娃亲。”文姿说。
　　“现在还有这种事情的吗？”李穆问，这也太封建了吧？娃娃亲这种东西，其实李穆也是有的，不过李穆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想来那边也是一样。后来李富贵发达了，那边倒是很热心，拼命让女儿过来套近乎，骗那个7、8岁的小女孩管李富贵叫老爷。后来李富贵的生意出了一点问题，那家人又跑得比谁都快，在街上见到李富贵，赶紧全家一起躲起来，招呼都不打，气得李富贵发誓以后都不理他们。后来李穆和郭玉断断续续好了几年，长辈们开玩笑的时候也说要订亲。不过后来郭玉的父亲跑到京城发展，对李穆也冷淡了下来，这个定亲什么的，自然也没有提起了。

　　“原来呢，只不过是说着玩玩的。”文姿说，“可是头几年，我那个未婚夫给我父亲帮了很多的忙，要不是他，我父亲可能也做不到副局长，所以我父亲很希望我们能够真的配对成功。我和他也相处过，那个人并不讨厌，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也没有培养出感情来。要这么嫁了吧，实在有些不甘心。可是要不嫁吧，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一直觉得很苦闷。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一个人跑到这边来找工作。后来认识了你，本来以为我们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成了，我就有借口和他分手。不成，我也可以死心乖乖的嫁过去。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是富贵地产的太子爷富二代！”
　　“富二代就不能轰轰烈烈的谈恋爱了吗？”李穆脱口而出。
　　“可以的吗？”文姿媚笑着看着李穆。
　　“这个……那个……就普遍意义来说，富二代也是人嘛，是人就能谈恋爱。所以说，我们不能歧视富二代，富二代当然也能谈恋爱。”李穆说得好像绕口令一样，绕两下把自己都给绕昏了，“当然这个轰轰烈烈的问题嘛，现在没钱怎么轰烈啊对不对？所以富二代谈恋爱，应该更加轰轰烈烈才对。你看电视上，通常来说就算男女主角没有富二代，男二女二里面肯定也有，要是没有富二代搀和，这恋爱怎么轰烈得起来啊？”
　　没有富二代，你两个死上班的，一个月不过3、4千的工资，存款最多不是7、8万，拿着这些钱能做什么？插个富二代进去，情人节可以送钻石，求婚的时候可以送大屋，出行可以开豪车，住宿可以到五星级宾馆，吃饭可以去大酒楼。要是没有富二代，先送10块钱三支的玫瑰花，再去街边的咖啡店吃30块钱一份的牛排，最后去80平方的家里，这要怎么轰烈得起来啊？
　　“那我们要不要来试试啊？”文姿问。李穆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口不言。明明今天晚上就决定了要谨言慎行，自己为什么还是这么大嘴巴呢？看到李穆不说话，文姿又加码说，“你是富二代，我马马虎虎也算是官二代，是天作之合啊。”
　　“我有女朋友了啊！”李穆坚持说。
　　文姿忽然把手按到李穆的裤裆上，掐住了小李穆，娇笑说：“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蛮老实的嘛！”
　　“你干什么啊！”李穆使劲一挣，却是没有脱开，“喂喂，你不要乱来啊！”别的地方在结实也好，那个地方也是很脆弱的。再怎么锻炼，也锻炼不到那个地方去。人类的进化真是不靠谱，怎么能够把这么重要的要害放在身体外面毫无防护的地方呢？你看人家猫狗马驴，都是好好的藏起来，要用的时候才伸出。
　　“好，我不乱来，我会很认真仔细的来。”文姿把手伸了进去，“我会用双手和舌头给你做很快乐的事情哦……”文姿说的不是做鬼脸，当然到后来，和做鬼脸也差不了多少了。李穆的控制能力，始终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强。把这些天来累积的欲望和承载着欲望的物质发射出去之后，李穆又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刚才为什么要用那个该死的意大利吊灯呢？这种困难的姿势，在爱情动作片里面看着固然是很新奇很有趣，但是自己用起来，累个半死不说，一不小心扭了一下，下面是痛不欲生啊。李穆决定了，下次再也不搞这些新奇的姿势，老老实实的推车，当然还有传教士，当然还有小狗，当然还有那个……下次再说吧。
　　一觉醒来，这一次太阳已经高升了，李穆一看表，已经8点了。连忙爬起来，刷牙洗脸之后，才想起文姿来……她不在床上，难道已经走了嘛？最好是走了吧？李穆一走出房门，就发现自己的愿望落了空，文姿正在给他做早餐。自从艾莉丝回去西班牙，李穆花了十几万装修的厨房基本上就没怎么开过火，其实就算是艾莉丝在的时候，因为工作太忙，开火的日子也不是很多，这时候重新升起了火焰。对于此事，李穆他……一点都没注意到！
　　这个时候谁会去注意什么厨房啊！文姿她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围裙，露着整个屁股和大半个背，转过身来，隐约还可以看见两颗红豆。又忙了好几分钟，文姿才端出两个碗来，里面是速食面和煎蛋香肠，“快来吃吧。”文姿说，“再不快点我们就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吧，那有什么要紧。”李穆的确是很想吃，不过不是想吃那碗一看就知道是随随便便烧开了水下去滚一会儿捞上来再加了酱油麻油拌好上面还覆盖着香气腾腾双面煎土鸡蛋和雪花猪肉灌香肠的速食面。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处理方式
　　李穆折腾完以后，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文姿一边连声催促，一边狠狠的掐着李穆的手，“你这人真是色鬼！杨叔叔一点都没说错，现在怎么办呢？两个人一起迟到！还是昨天的衣服，怎么能掩饰过去啊？人家肯定会怀疑我们是在一起过夜的啊，你叫我以后怎么在公司里面见人？”
　　“那有什么啊，我先送你回家去，你再打个电话请假。我这就去枫树湾那边，等于是提前上班了。这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李穆满不在乎的说，“反正我也是要两边上班的，昨天做了那么大的生意，今天提早去也是应该的。至于公司总部，不过是没有扔垃圾而已，我找个人帮我扔好了……再打个电话给唐金年解释解释，他总不好刚表彰我又要批评，就算是批评，最多也就是说我迟到扣工资而已。”
　　“对啊，你们营销部，最好的就是这一点，只要把房子卖出去了，怎么样都行。”文姿更加使劲的掐着李穆的手，“我可还要呆在杂务科呢，新人期就迟到早退，让部门主管们怎么想啊？哪一个部门会要我这样的员工？”
　　李穆打着火，慢慢开着车，“你反正是来镀金的，在杂务科当个副科长不是很好吗？又舒服，谁出去也好听，怎么也是一个正牌科长啊。钱反正你也不在乎的。”
　　“谁说我不在乎！”文姿说，“开快一点啊！慢吞吞地做什么呢！谁说我不在乎工资啊？我要是能够独立，自己养活自己，不用依靠家里的话……要是我能够升做资深经理或者主任什么的，就可以和那人说，事业为重，可能最近十年八年的都不能结婚，更不会生孩子。他就会另外找女朋友了吧。”
　　要做主任经理神恶魔的，对于李穆来说是很简单。就算在富贵地产不行，在绿宝公司总没有问题。就是到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向艾莉丝解释……其实也用不着解释，本来文姿就是关系户，绿宝公司身为一个地产公司，接受关系户来干活，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只要文姿乖乖的别露出破绽就好。不过文姿会答应被处理吗？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又忍不住？到底哪里有贞操带卖啊啊啊啊啊啊！
　　在艾莉丝回来之前，这件事必须要处理好才行。“那个……你男朋友……”李穆打探说。
　　“他不是我男朋友！”文姿打断李穆的话，“你别误会，我对他没什么意见。他对我也很好，样子其实也挺英俊的，为人也不错，没有什么坏毛病，也抽烟，也喝酒，都没什么瘾头。不赌钱不吸毒，嫖娼什么的，我当然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也没有，他一向都按时上下班的。工资高，人品好，公务员，不贪污，前途无量，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可是我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还没办一样，就这么嫁了，实在是不甘心啊。”
　　那么李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把她男朋友叫过来领回家去，不论文姿是逃跑还是乖乖结婚，都不会再和李穆纠缠不清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往外送女吗？看网络小说要是看到这样的情节，李穆肯定会呸一声把网页关了，骂一句作者白痴。要是念头不通达，说不定还要上龙空去，写一篇书评详细论证作者有多白痴，肯定不能大红之类。没想到今天居然自己也要写这样的情节……不对，是做做样的事。“你男朋友是公务员？做什么的啊？”李穆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他是平原省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助理，”文姿说，“现在正在谋外放呢。”
　　“办公厅副主任助理？”李穆吓了一跳，这可是高官啊。办公厅主任一般由政府秘书长兼任，省政府的秘书长，那可是正厅级，副主任那就是副厅，副主任助理，应该是正处吧？文姿年纪轻轻的，家人能够把这个副主任助理和她凑一对，想来年纪也不会很大，最多也就是三十一二岁吧？这么年轻的处长，在京城都罕见，不要说在省里面的。（要是在市里，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省城这样的副省级城市都不可能。）
　　“办公室，不是办公厅。级别也没你想的那么高。不过是个科长而已。他今年才27岁，能当处长那还得了？他虽然是太子党，也没太子到这个地步。”文姿白了李穆一眼，“不过实权倒真的是很大，省政府的文件很多都是他先看一遍，做好分类，然后才送给副主任看的。我爸就是全靠了他帮了几次，抓住了政策，拍好了马屁，顺利的升了副局长。”
　　省政府不是办公厅吗？怎么又成了办公室？天朝的体制一向复杂，体制内的人都不一定能弄清楚，更不要说李穆这个体制外的年轻人了，两辈子加起来，李穆也不过是活了20多年，不知道也是不奇怪的。李穆想了想，平原省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助理，科长，这几条加起来，要找到人应该不难，然后再看看有什么关系是可以通过去的，暗地里传个消息过去，同时还要小心，不要被那人知道了文姿和自己上过床……真是麻烦的要死。
　　李穆把文姿送回了她租的房子，然后就打了电话给王平，他就在平原省处理李穆新弄到的资产，现在已经和平原省的官场混得很熟了，要他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完了以后李穆又给狐大壮打了电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喂？大壮啊……”
　　平时一用名字称呼，狐大壮就会气呼呼的打断。不过今天狐大壮却是一反常态，打断了李穆的话，小声说：“李穆啊？我现在还在外面呢，要下午才能回公司。是不是有人找我啊？你帮我应付一下吧，就说……嗯……就说我在外面看货。”
　　“究竟是怎么了？”李穆心里一松，含含糊糊地问，“你有没有请假啊？”狐大壮可不比文姿，文姿是走后门进来的，迟到早退什么的，人事部马马虎虎也就放过去了，可狐大壮是考试进来的，那就要严查了。
　　“没有请假呢。今天凌晨我妹妹坐火车来了。本来说是4点钟到，我想着去车站把我妹妹接过来，然后安顿好再上班也来得及。谁知道半路出了问题，到10点钟货车才到。我现在菜刚刚接到我妹妹。”狐大壮说，“我怕手机的电用光了，和我妹妹失了联络，一直都不敢给你们打电话。刚才接到我妹妹了，正想告诉你们一声，你就打电话来了。我还得把我妹妹带去吃饭呢，她说在车上困了十几个小时，都快饿死了。吃完饭还得带去我家里睡一觉，估计中午之前办不完。”
　　“那要不要我帮你请假啊？”李穆问。
　　“这个不用，我可以自己批自己的请假条，只要送一份去人事部备案就行了。”狐大壮嘿嘿一笑说，“没想到当科长还有这个好处的呢。”其实富贵地产的制度，是部门主管批准，人事部备案。在别的部门里面，至少是部门的主管主任才能签名，有些管得严的，还要主管的副总经理批准才行。不过行政部不想管杂务科的事情，就把批准请假的权力下放给杂务科科长了。
　　“嗯……那好吧。”李穆说。没想到今天狐大壮也有事，好像是有些运气啊，难道这是一个好兆头？安慰了狐大壮几句，要她好好招待妹妹，李穆就打了电话给姜莉娜，“喂？姜姐姐啊？”李穆说，“我是李穆。”
　　“你这个死人！今天一早上都没来上班，上哪里去了？人家今天还特地穿了情趣内衣呢。”姜莉娜说，“你们杂务科今天科长副科长一起不来，垃圾也没人倒，地也没人扫。老杜和那个谁……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就是给公司养花草那个，还跑到人事部来，说新来的就是不可靠，还是他们这些老人可靠。被我们主任骂走了，还让他们给帮你扔垃圾来着。”
　　“哪一个主任？”李穆问。
　　“方主任啊，和你们签合同那个。你去考试那天他也在的。”姜莉娜说。
　　方达是认识李穆的，当然会给李穆说话，李穆这才放下心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告诉姜莉娜说枫树湾这边的工作很忙，李穆昨天签了一个大合同，今天要做的手尾很多，一着急就早上过去了，这事他已经和杂务科的领导（说的是文姿）说过了，没想到杂务科正副两个科长居然都没上班。
　　“这个你放心吧，她们自己是科长，可以自己安排工作的。”姜莉娜说，“倒垃圾的事情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你就说一看垃圾还没满，为了给公司省钱，所以没有倒，这事可以的。我专门帮你查过公司的规章制度，里面有这么一条，如果垃圾桶容量不超过一半，那么除非有味道，否则的话不应该扔垃圾。”


第三百九十六章 张琅的老婆
　　（尽量更新，这是我所能说的全部）
　　富贵地产的规章制度就是这样，里面规定的十分详细，但是真的执行起来，那就要看人了。李穆可以想象得到，这条垃圾袋子条例制定的时候，当然是为了省钱，垃圾袋子虽然不值钱，两块钱一大卷，但是日积月累下来，可也不是小数。到了具体执行的时候，就没人管这么多了，杂务科的人当然就是不想倒垃圾，能不倒就不倒，干少一些活嘛。别的部门可不管省钱不省钱，一大早上班看见垃圾桶没有清空，自然就会去骂。杂务科被行政部放逐，没有副总经理撑腰，处于下风，只能够不管满不满，都把垃圾全都扔了。
　　打完了电话，李穆才开车赶到枫树湾，已经是差不多11点钟了。一进门，就看见满屋子的人都在盯着他。一瞬间李穆有点心虚，不过很快那些人就把目光移开了。“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有客人来了呢。”谢国走上来走。他的位置在李穆旁边，比较偏远，所以他装作扫地，在门口晃荡。“你不是下午才来上班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来了啊？”
　　“没有，我那个想早点过来处理昨天那个单子……”李穆正想把预定的理由说出来，门又一次推开了，谢国也不听李穆说什么了，一个箭步站到门口。进来的却是一个来借厕所的保安。保安室那边的厕所很小，只有一个位置，保安现在就有十几个人上班，实在是不够用，所以他们经常过来借厕所。
　　“靠！我们这儿应该禁制保安进来。”谢国和李穆抱怨说，“我们这儿是售楼部吗，那些保安进进出出的一会儿拿报纸一会儿借厕所。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李穆一句话没说完，大门又开了，谢国又蹿到门口。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贵妇，看着好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宽鼻阔口，穿着一条名牌裙子，明明是真货，在她身上却显示出地摊货的气质来。两只手上都戴着三四个翡翠手环，都是绿汪汪的，起码也要几十万一个，一走路就叮叮当当的，让人无比的担心会互相碰撞。可是她自己却是满不在乎。这种衣服打扮神色，不是地产商售货员们最喜欢的暴发户又是什么？谢国一看，从菊花一直笑到嘴巴，连忙问：“这位小姐……”
　　“你他妈才是小姐呢！”那个贵妇瞪了谢国一眼。
　　“这位大姐有何贵干啊？”谢国连忙换了称呼，“我们湖畔豪庭物廉价美，价格便宜，名牌物业，建筑质量好，保修那个……保证没有漏水等问题。格局方正，间隔合理，坐南朝北，冬暖夏凉，环境就更加不用说了，阴离子数量和国家森林保护区一样，出门就是公园。投资自住皆宜，从80平到240平大小户型齐全，电梯步梯都有。”
　　“去，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居然还卖一万三！谁会买啊？”贵妇骂了一句，推开谢国，朝着办公室里面嚷嚷，“你们这儿谁叫做李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穆身上，李穆也只好站起来，对她说：“您好，我就是李穆。请问您是哪一位？有何贵干呢？我们似乎以前没见过？”
　　“昨天就是你骗我老公张琅买了这里的房子是吧？我要退款！”那个贵妇说。
　　此言一出，顿时就想起了一阵嗡嗡声，有的在幸灾乐祸：“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情，就算一时头脑发热，人家也还是会反悔的嘛。”有的说：“是啊是啊，卖房子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好，不能走捷径。房子这么贵的东西，倾家荡产才买得起，谁不会好好思量啊。”
　　“我们坐下慢慢说吧。”李穆带着那个贵妇坐下，先给她倒了一杯茶，才问，“请问您对那间房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张琅的老婆？叫什么名字来着？李穆不记得了。她就是添翼机械厂的总经理了？在那一个纪录片里面，李穆似乎没见过她出场，不过这也说不准，那时候李穆并没有专心看。
　　他使劲回忆着，纪录片里面提起贵妇的时候不少，张琅都管她叫做夫人，虽然尽力掩饰，不过可以看得出张琅腹中有怨气，和老婆之间关系不太好，当然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整理一下从纪录片里面的资讯，添翼机械厂是这个贵妇的她爹从一家手工作坊做起来的，不过这个贵妇从小就娇生惯养，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车间。后来出国留学读了金融，回来就一门心思的想要上市。
　　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代价，但是直到李穆穿越回来，添翼机械厂都没有上市成功。即使上市失败，世界经济又在闹危机，国内经济也是渐行渐缓，添翼机械厂的利润还是越来越高，由此可见张琅的本事。不过这是纪录片而已，是不是真的，李穆就不知道了，他又没去查过添翼机械厂的账本。
　　“你这个房子要11月才建好，我爸10月份就要过来了，哪里赶得及？”贵妇说，“再说了，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个工厂，马马虎虎的也就算了。买房子怎么能行呢？要到市中心区，还得开个一个小时的车。到时候怎么招待客人啊？有朋友来了，一看我们住这儿，还不把我们笑死？连市中心都住不起！”
　　李穆不记得她是在哪里留学，不过应该是西方发达国家吧？“在欧美，市中心的房子都是不值钱的，郊区那些好的地段才值钱。我国发展程度稍微落后了些，不过我相信，我国很快就会追赶上去的。”李穆使劲的想，还是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不过他想起了添翼机械厂的董事长是叫做李天怡，所以她也应该姓李，“李小姐这个气质，一看就是经常在国外呆的吧？对于国外的事情也应该很了解啊。”
　　城市里面穷人多，治安不好，同时还有公共交通，太方便了。所以有钱人甚至是中产阶级就搬到城郊的去住，反正他们也有车。城里没有了水源，各项公共设施自然也就没钱维修，警察局没有预算请不起人，治安也越来越差。金融危机之后美国有很多所谓很便宜的房子，都是这种情况。
　　上一辈子李富贵也曾经动过心思，想要投资美国房地产，还看中过几间售价是一美元的房子。想着美国这么强的国家，经济肯定会回升的吧？到时候价格一回归正常，那部就赚大了？就算不回归正常，那也不会亏本啊。一间房子才一美元，买上一万间，才不过一万美元，万一里面有几千间，不，只要有几百间涨了价，那不是赚死了？
　　结果一去考察，立马撤了回来，投资的事情从此提也不提。那些房子大部分都是欠了税款的，售价是一美元不错，可是要把欠款补缴上，才能把房子拿到手。拿到手以后，还要每年交房产税，这个房产税各地不同，多数是房价1%到3%之间，要注意的是，这个房价可不是你买房子的价格，而是当地税务部门给出的评估价，少的几千，多的几万，说的当然是美金。要是真的买了一万间房子，光是房产税一年就要交几亿的美金。
　　要是把房子买下来出租怎么样呢？要住人首先就要装修，这里就要几万美金，装修完了以后还得找人来住，还得找人收房租催房租。可是很多房子都位于治安不好的区域，街角随时都会爆发枪战，晚上一过5点，街上游荡的都是随时准备抢劫强奸的混混，破门抢劫偷窃层出不穷。这样的地方，租金怎么可能会高呢？一旦交不上房产税和其他的费用，购买者（自然人或者公司都是）在美国的所有资产都会被没收，要是还不够，那些房子就会被没收，然后拍卖——很多的便宜房子就是这么来的。简单地说，这就是一个陷阱，要是谁真的买了这些房子，就等着亏本吧。
　　“我在日本留学过六年。”贵妇说，“咦？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听张琅张总工提过一下，”李穆笑了笑说，日本啊？这就不好办了。日本和其他的发达国家不同，以前日本号称一亿总中产，阶级差别并不算很强。后来日本经济不行了，阶级分化了，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比较和谐的社会。犯罪率低，深夜穿过城市一般也不会遇到危险，公共交通发达，所以有钱人和中产阶级都喜欢住在城市里面，乡下就算有房子，绝大部分都是度假用的。“我也姓李，500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呢。”李穆说。
　　“去去去，套什么近乎啊！”贵妇说，“总之这个房子我不要！你赶紧给我退款。”
　　“李小姐，我们这儿距离您的工厂很近啊，您，还有令尊，在省城这儿住的话，都是要去工厂上班的。如果住到市区里面，上一次班就要一个多小时，那也太麻烦了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张琅的老婆(2)
　　“呸，谁要来这里上班啊。”张琅的老婆说，“工厂里面又吵又闹又难闻。粉尘乱杨，那些工人啊，个个都浑身大汗臭的要死，进去待一会儿，狐臭机油熏得人家透都透不过气来。每次到厂里，我的过敏鼻炎就犯了，比在日本犯花粉症还辛苦。现在我压根就不进去车间，看就是去办公室，鼻子都不舒服。”
　　“过敏性鼻炎？那么您就更加需要好的空气了。”李穆说，“以前我也有鼻炎，一到空气不好的地方，立即就打喷嚏流鼻涕，根本就不能用鼻子呼吸了。一个小时我就能用完一卷纸巾，每天把鼻子都擦得通红。”李穆当然没有鼻炎，不过上辈子出了国之后，在流放地，他认识一个鼻炎很严重的朋友，每年到了春暖花开空气中充满花粉的日子，那家伙就觉得好像到了地狱一样，宁愿不要工作躲到沙漠里面忍受酷暑，也不呆在城市里面打喷嚏。
　　“我半个小时就能用完一卷。”张琅的老婆大起知音之感，“不但鼻子通红，还都是碎纸屑呢。后来我特地去订购了香港的tempo纸巾，说是和毛巾一样绝对不会碎裂。谁知道一用下来，都是骗人的，照样会有纸屑。还是真正的厚毛巾好用啊，也不能用太厚的，纯棉的没有亚麻布的好，亚麻布擦起来很带感，纯棉的总觉得没擦干净一样。现在我都随身带着十条亚麻布毛巾，一般够用了。”
　　“只要您买了这边的房子，就再也用不着手巾了。”李穆说，“自从调了过来工作，我的鼻炎就再也没有犯过了，这边的空气实在是太好了。现在就算是去空气不好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打喷嚏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在包里带着一卷纸巾过日子。”说着李穆把自己的手提包拿出来，翻开给张琅的老婆看。
　　“真的假的？”张琅的老婆将信将疑，还翻了翻李穆的包包，“真的能够治好鼻炎？”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我们这儿，背山面湖，周围都是花草树木。你看这天多蓝啊。云多白啊，要是您待到晚上，还能看到银河呢。在城市里最多就看到零零丁丁几颗星星，哪里能看得见银河啊？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光是这良辰美景，就价值亿万了。”其实李穆从来都没有在这里过夜，不过上辈子这里举行过摄影比赛，很多人就是拍的银河，所以应该能看见银河没错。
　　“这样啊……”张琅的老婆意动了，“可是你这儿要11月份才能交楼，我们10月份就要搬进来住啊。”
　　“可以租三个月房子，我们提供一条龙服务的呢。11月交楼，我们可以立即安排装修。”李穆说，“如果是买别的毛坯房，找到合适的装修公司也要好几个星期，商量怎么装修，人家可不会一直伺候你一家客户，这又要几个星期。等装修工程队，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算起来其实和等着我们的房子，时间也差不多，说不定我们这边还快一点呢。”
　　“那我可以找装修好的房子啊！”张琅的老婆说。
　　“装修好的房子？装修好的话，风格已经固定了，怎么可能合您的意呢？是不是？更不要说走线了，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电线水管是怎么走的，以后想重新装修都不行。更不要说用料了，不是自己的装修，用的什么材料谁都说不准，要是有毒有辐射，那不是折寿吗？”李穆当然有大条道理。
　　“说的也是。”张琅的老婆考虑了一下，“你们真的能够给我们租房子，找装修公司？还能确保第一时间装修？”
　　“都是集团公司下属的单位，一切都好说话。”李穆说，“现在我们立即就可以让装修公司最顶尖的设计师和您接洽，商量应该怎么装修，还能出最准确的效果图。而且您还有充足的时间，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到11月交楼，装修队立即就可以进驻，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就可以弄好，再通风散味几天，过年之前就可以入住了。”
　　“通风散味几天够不够啊？”张琅的老婆问，“我听人家说至少要散一个月啊。我有个朋友，新房子装修好了半年才住进去呢。”
　　“我们用的都是无毒无害的装修材料，几天足够了，再拿几十个大风扇日夜不停的吹，肯定没问题。我们可以提供检测报告，您也可以自己找人来做检测。”李穆说。现在的人对于这个真是有点草木皆兵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过硬的证据证明，没有使用劣质材料的正常装修会增加癌症的风险。“要是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过完年再搬进去，那时候通风一个月了，更加不会有问题。”
　　“这样啊……那好吧。房子我就不退了，不过这个装修公司，你要现在就带我去看。如果是有实力的装修公司，我才跟你做这笔生意。要是装修公司实力不够，或者设计出来的方案不和我的胃口，我照样会退款的啊。”张琅的老婆说。
　　“我现在立即就给您联络，先喝杯茶。”李穆一边打电话一边说。李富贵搞的这个装修公司规模不小，青睐的设计师也颇有名气。但是人民大楼的装修却搞的很不好，让李穆很怀疑他们的实力。不过装修公司自有他们忽悠人的一套方法，这个李小姐意志这么不坚定，一定会被忽悠的，倒不必担心露出什么破绽来。“好了，设计师正在赶过来，那个……大约要一个小时才会到，您先坐坐吧。”
　　“还真是太偏远了！”张琅的老婆感叹说，不过这时候她已经转变了屁股，转而替楼盘的位置辩解起来，“要不是这么偏远，空气质量怎么可能这么好呢。”然后她又递给李穆一张名片，“以后叫我大姐吧，别叫李小姐了，听着别扭。我都38岁了。”
　　“大姐，”李穆接过名片看了看，原来她的名字是李戴滨，好男性化啊。“大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啊？我这里有饼干。”今天李牧当然是来不及带饭了，所以临走的时候，从客厅抓了一把糖果饼干当午餐，这时候顺手掏了出来。李戴滨挑挑捡捡的时候，李穆又说：“大姐你是添翼机械厂的总经理吧？真了不起啊。”
　　“总经理什么啊，我压根就没怎么管过厂里面的事情。机械厂啊，那些事情可麻烦了，又琐碎又繁杂，最糟糕的是，就算耐心把事情全都处理好了，那又有什么用？利润低得要死。进货要压一大笔钱，不然人家绝对不会把原料给你。卖东西的时候，人家最多给两三成的定金，有的大客户，还一分钱定金都不给。好不容易按时交货了吧，货款总不来，天天去催，烦死人了。”李戴滨很烦恼地说。
　　“听说添翼机械厂规模很大利润很高啊。”李穆试图引导谈话内容，他还是想卖一栋楼给添翼机械厂做宿舍，“听说第一批就要招收三千名工人，要招三四批，要是全招满了，那不是一两万人？住宿问题要怎么解决呢？”李穆穿越回来之前，添翼机械厂的这个新厂，最高峰时期似乎是有一万三千名工人，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不过这个规模也很惊人了。李穆从来都没有管理过上千人的公司，绿宝现在只有800多名的正式员工。听说富士康什么的大工厂，一个厂子可以上十万人。李穆就更加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子，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话题可不是这么好引导的，李戴滨已经进入了怨妇模式，不停地抱怨：“规模是不小，我们这个新厂，除了那几个国营的大厂以外，算是省城最大的厂子之一。可是利润呢？微薄的要死，别人看我们李家风光，驴粪蛋子外面光，里面什么都没有。税务局如狼似虎，银行嫌贫爱富，工人工资一天都不能拖，哪里有钱赚啊。”
　　“大姐你说笑吧，没钱赚还能建那么大一个新厂房？”李穆努力把话题拉回来，“不过厂房那边环境是差了点，要不然的话，随便划一块地方出来建个别墅，那就不用买房子了。”此话一出，李穆就想打自己嘴巴，他肯定是被谢国传染了，要不然怎么尽胡说八道呢？要是李戴滨真的这么办，那可要怎么办啊？虽然说厂区空气不好，可是建一个绿化带隔开不就行了？再把向着厂房那一边的窗户用双层玻璃封死，声音味道都传不过来。
　　“哎，这厂区是很大，可是我那个老公啊，早就规划好了这里要做什么那里要做什么。他还觉得地方不够大呢。我们那儿的工人太多，没地方住，本来随便找个地方建宿舍楼就行了嘛。他就偏不，说会破坏他的规划，那些空地都是预留着建厂房。要是见了宿舍，什么物资环流最佳路线就会被破坏，导致成本上升，所以一定要另外找地方建宿舍。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工厂本来就是他规划的啊，现在规划出了问题，他也不想法子解决，一味的说什么以后。须知仰望星空，还得脚踏实地，要不然摔进粪坑里怎么办？”


第三百九十八章 购买
　　仰望星空现在就流行了？还是李戴滨也是穿越的？李穆吓了一跳，不过再怎么看，这个唠唠叨叨的中年妇女也不像是穿越者啊。就这么一愣神，李穆居然错过了最佳的机会，让李戴滨继续往下面唠叨，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机械制造这行业是好干的吗？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总算是赚了一点钱。我就和我爸说，趁机转型做外贸算了，要不大家分红分了也行。可是我爸和其他的股东又被我老公说动，把那点钱全扔到新厂里面，还借了一大笔。本来我还想着能过一阵子舒心的生活呢，这么一来，又是紧巴巴得了。我看中奔驰S600好几年了，到现在都没买到。”
　　奔驰S600多少钱来着？李穆不是很记得了，应该是200多万吧。李富贵的座驾也是这一款，不过他买车的时候，李穆压根就没关心过，买回来也觉得这车豪华是豪华，却有些老气。“大姐你家那么大的厂，投入很快就能赚回来的。”李穆说，“不要说S600，”可是李穆一时又想不起什么比S600还要高级很多的商务车，宝马啊雷克萨斯啊奥迪啊捷豹啊比奔驰还是要低一点，别克丰田什么的就不用说了。他只好硬凑一个，“就算是S6000，那也没问题啊。”说完了李穆才想起劳斯莱斯来，脑子怎么总是慢一拍呢？
　　不过这话效果却是很好，李戴滨好像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笑，和李穆说：“你说话真风趣，到奔驰出了S6000的时候，说不定你也买得起了呢。”
　　我现在就买得起，李穆心里说。当让嘴里李穆还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承您贵言啊，要是到时候我发达了……”李穆又顿住了，发达了要怎么办呢？如果发达了我就送你一辆S600？要是李穆是穷人，那当然随便说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李穆是真的发达了啊。如果随便说了又不兑现，好像在故意骗人一样。不行，以后要离谢国远一点，不能再沾染他胡说八道的坏毛病了。憋了好几秒钟，李穆才说，“要是我发达了，就把添翼机械厂买下来，姐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李戴滨又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拍着李穆的肩膀说：“弟弟，你还真行啊，一点亏都不肯吃。我还以为你要说发达了就送姐姐一台奔驰S600呢，没想到是要把机械厂买下来啊。我和你说，别看机械厂规模大，工人多，整天忙忙碌碌的就以为机械厂很赚钱，其实根本就没用，利润少得很，和你们房地产业没得比。再说了，添翼机械厂也不是我家一家的，股东十几个呢，我家只有20%的股权，虽然是第一大股东，可离控股远着呢。我们是有限责任公司，别说把整个机械厂买下来，就是要入股，就得全体股东同意才行，这是公司章程规定了的。”
　　李穆对他们公司的章程一点兴趣都没有，刚才说到房地产利润的时候，他企图插嘴。可是李戴滨战斗力太强，说话又急又快，错过了最好的插嘴机会。这时候回头去说，好像又太刻意了一点。于是李穆决定先捧她一捧，“有限责任公司是麻烦一点，不过要是转成股份制有限公司，那就没问题了。”有限责任那是有限得很，股东最多只能五十人，什么事情都要股东会商量过，也没有法子公开募股。
　　“然后还可以上市，只要上市成功，资金不足的时候可以在股市上面筹集资金，资金充足的时候可以给自己发奖金。不论买什么，都可以用股民的钱，那时候就发达了！对公司来说利润率可能会降低，但是对公司管理层来说，比做什么生意都好呢。拿了钱还可以用来炒股票，炒地产，做贷款，赚的盆满钵满。”
　　只要上了市，其实个人财产部分增加部分并不是主要的，更加重要的是，花钱没有了限制。不论是车子房子吃饭洗澡桑拿甚至是飞机游艇，只要能找到借口弄到发票，就能记在公司的账户上。要是嫌弃这些太容易被人发现了，还可以办各种卡——当然不是说的超市购物卡，而是那些俱乐部的卡片。
　　那些俱乐部里面都非常豪华，只好花几十万办个卡，设施就是随便用的，高尔夫球啊游艇啊女人啊都没问题，而且还有大把理由：办那些卡是为了拓展人脉，做生意不认识人怎么能行呢？要认识人不进入别人的圈子，不参加老板们扎堆的俱乐部怎么能行呢？老板们不辞劳苦到处赶场，谁能说不对？至于很多俱乐部是一次加入，终身享受甚至是全家享受的，那也没办法，就当老板们为公司献了青春现子孙了。
　　这话说道李戴滨的心坎里面去了，不过她先呸了一声，说：“上市是为了企业更好的发展，哪里像你说的这么自私。”不过很快她就暴露了心声，“要是真的能够上市那就好了，那我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说出去多有面子。可是上市哪里有这么容易的呢，不要说正式上市，就是上创业板也难啊。”
　　李穆对于上市也不是很懂，总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理论上来说，只要公司股本超过五千万元，连续三年盈利，然后持有股本超过一千元的股东超过一千人，向社会发布股份超过25%以上的股份制公司，就可以申请上市。但问题是这需要证监会批准，需要保荐人的推荐，还要由承销商来向股市销售所发行的股票，这里面的道道可就多了。李富贵弄了好几年，花了不知道多少钱，也没能上市，这个添翼机械厂也是一样。
　　“国内不行，可以去国外上市啊。”李穆出主意说。
　　“国外也难，我弄了好几年了，都没找到门路呢。”李戴滨说，“整天不是说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行，先是说我们规模太小，后来规模大了，又说我们利润不行有亏损，找了财务公司把财务报表做好看了，哎，财务报表好看了，公司可就惨了。以前我们年年都能申请免税，可是有盈利了，税就没得免了，还要叫所得税，交得财务脸都绿了。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结果想要上市，还是有问题，还说我们商业模式不行……商业模式他个鬼啊。”
　　“什么叫做商业模式啊？”李穆对这个还真的不是很懂。
　　“意思就是说能不能骗人呗，”李戴滨没好气地说，“比如说那个什么谷歌，做搜索引擎那个，他就有商业模式，因为以前没有人这么做搜索引擎。QQ也有经营模式，因为他的即时通讯这部分独霸国内市场。其他做搜索引擎的就没有商业模式，你做的搜索引擎比谷歌好，做的即时通讯比QQ好，也没用，因为跟着谷歌做搜索跟着QQ做即时通讯的人多着呢，他们的技术也是跟风的，但是人家冒出头了，这就叫做有商业模式。你没做出头，就是没有商业模式，投资人就不肯投资，保荐人也不肯推荐你上市，因为上市了，股民们也不会买账买你的股票。”
　　果然不愧是出国留学过的啊，看上去像是暴发户中年妇女，说起谷歌QQ来一套一套的。“就是要做行业领头人嘛。”李穆听明白了。
　　“也不一定是要行业领头人，有商业模式，就是说你这个做生意的办法，很能够赚钱，或者将来很能够赚钱。”李戴滨说，“简单地说，就是看谁能骗钱。我们机械厂啊，生产的都是标准的工业零件，又不是IT又不是生物制药，也沾不上新能源的边。接到订单，买了原材料，就按照订单来生产，生产完了发货给客户，然后等着收钱，哪里来的什么商业模式啊？要说技术，别说外国了，国内也有很多厂子我们是比不上的。要说规模，在省城算是大的，可是和沿海那些大厂子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就是在省内，也有好几家国营的或者外资的厂子比我们大呢。你说能有能有什么商业模式？”
　　这个李穆就不懂了，不过他安慰李戴滨说，“就算是传统行业，也能做得风生水起。比如说沃尔玛吧，零售超市那是多传统的行业啊，人家就是能够硬杀出一条血路来，1962年从一家小店做起，50年不到，现在沃尔玛规模多大啊，有好几年都是世界500强第一呢。”在美国，很多小镇上面，开了一家沃尔玛，就改变了整个小镇的生活方式，沃尔玛之外的杂货店、蔬菜肉食海鲜等小超市、五金店、家电商场都会死掉，只剩下沃尔玛一家。
　　“沃尔玛我们哪里比得上啊。”李戴滨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要做这么大，难道我们你能够垄断机械零件吗？那可真是太难了。沃尔玛多少分店啊，难道我们也到处开分店？哪里的人都需要超市，但不是哪里的人都需要机械零件啊。我们做机械零件的，市场就那么大，胡乱扩充产能是不行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购买(2)
　　“我说的不是学这个，而是沃尔玛的商业模式。添翼机械厂不就是没有模式吗？”李穆说，“大家为什么都喜欢沃尔玛呢？为什么沃尔玛，为什么沃尔玛能够不断的做大？”在别的地方李穆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国内，具体地说，在省城和子乌，沃尔玛是怎么干的，李穆倒是很清楚。
　　“因为方便吧？”李戴滨问，“那个什么一站式购物，什么东西都可以在里面买得到。习惯了以后买什么东西都先上沃尔玛去看，买一样东西的时候顺手把其他的也买了，所以就能够越做越大？对了，那里的价钱一般比较便宜，因为网点多，进货量多，可以去全球采购，所以比较便宜吧？”
　　要全球采购你不如去阿里巴巴，“您说的这是连锁超市的经营模式，不是沃尔玛的经营模式。”说真的，沃尔玛的经营模式究竟是怎么样的，李穆根本就不清楚，李穆只知道沃尔玛在省城和子乌是怎么干的，“首先呢，这个模式需要稳定的现金流。”沃尔玛的现金流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卖货卖出去的，但是光卖货不行，还得扣住给供应商的货款。
　　李穆知道子乌有个有几百亩鱼塘的养殖户，费尽心思终于成了沃尔玛的供应商，本来预计着能够大赚一笔，谁知道被沃尔玛扣着货款，少则几个月，长则一年多，资金都没法子周转，逢年过节还有什么茶水费，上架费等等，然后他才了解，为什么沃尔玛需要‘资金雄厚’的供应商，不资金雄厚压根就挨不住。
　　除了压榨供应商以外，消费者的预付款也是现金流的一个很大的来源。所以沃尔玛非常热衷于办会员卡，搞各种消费卡。当然，最主要的来源，还是消费者们购买货物后的付款。光是做这种生意，的确能够赚钱，在沃尔玛之前，也有很多人是这么干的，但那些公司，远远不会到沃尔玛这种程度。
　　最关键的是，把从超市获得的现金流，拿去投资到别的行业。就沃尔玛来说，就是投资到房地产上面去。这十几年来美国的房地产一帆风顺，沃尔玛也就随风起航，成了世界最大的超市百货公司。在子乌，沃尔玛一进来的时候，就向子乌的市政府提出要土地要规划。建好大楼以后，卖了商场上面的住宅，直接就把投入的钱赚了几十倍回来
　　有了这么一个国际名牌大商场，周围的土地也升值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被沃尔玛集团提前买下来了，将会用于以后的房地产开发。有了这个底气在，沃尔玛超市本身亏本不亏本的，沃尔玛集团也就不在乎了——事实上，在子午沃尔玛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可是人家亏得起，过了几年之后，等消费习惯培养出来了，也是能够赚钱的。
　　只要从超市业务那儿提供的持续不断的现金流，沃尔玛就能够把这些钱投入到房地产项目中，超市业务不赚钱甚至亏本是没关系的，总比从银行贷款给利息的代价低。在房地产开发的高额利润面前，能够弄到现金的公司，不论他的本业干得好还是干的坏，都能够赚大钱。况且沃尔玛的本业做得并不坏。
　　“现在省城房地产的价格，大约一年的涨幅是30%到40%，我们就按照30%来算。如果我们有远远不断的现金流，把这些钱挪用去炒房地产，就能够发财了。能够挪一年，那么就有30%的盈余，能够挪半年，那么就有15%的盈余。比如说我们现在有一笔2000万的款子，是要两个月之后付给别人的，正存在银行里面。我们不存银行，拿去投资房地产。两个月之后正常的把钱收回来付出去。这两个月的利润是多少呢？30%的六分之一，就是百分之五，2000万，那就是100万了。一点风险都没有，您就可以多赚100万。”
　　“多赚100万？”李戴滨很是心动，算了又算，觉得这个公式算法毫无破绽，“可是我们哪里来的现金流啊？原料供应商那边不给全款就不发货，下游厂商只给定金，从来都没有人给全款的。工人工资一天都不能拖，迟一天发工资就造反。”
　　“那么流动资金总是有的吧？”李穆问，他们这么大个工厂，几亿的流动资金总是有的吧？就算是几亿没有，几千万总是有的吧？几千万没有……不可能没有的，要不然添翼机械厂的资金链早就断了。“只要把那些不是很紧急的资金挪用出来，就可以拿来炒房子了。”
　　“流动资金哪里有不紧急的啊！”李戴滨摇头说，“只要又一次付款不及时，这声誉就会坏一点，以后要交的定金就得多一点。不过……要是推一推的话，倒不是真的没有法子。反正现在大家欠款，都是欠来欠去的。推迟一两个月付款不算什么。只是这拿去炒房地产，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呢？”
　　“房地产怎么会失败呢？”李穆告诉她说，“房子就在这里，不会跑也不会走，这可是硬资产。拿去银行做贷款，比其他的资产容易多了，折扣也小多了。”就这两年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当然了，如果以后房地产市道差了，我们可以撤出房地产市场嘛。”李穆自己埋下了一个钉子，“就现在来说，这么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可是买房子和卖房子，都需要时间的啊！”李戴滨说，“几个月时间能来得及吗？”说着她看了李穆一眼，“实话跟你说，兄弟，姐姐手里呢，的确是有一笔钱，一共是……一共是6000万。最近几个月，都会在银行放着，具体什么时候要用，我也说不准。要拿呢，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是真要拿去投资，好像困难多了点啊。比如说，要怎么投资？投资到哪里去？怎么把投资款项及时收回来？怎么保证我资金的安全？怎么确保收益率？”
　　这笔钱当然是添翼机械厂的公款，也不是6000万，而是8000万，不过李戴滨肯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告诉李穆。这一笔是厂里准备用来建新厂房的钱，本来现在就应该动工了的，不过环保那边出了新的规定，原来的设备和设计就不适用了，都要配合新的规定做修改。做完新设计以后还要等环保局审批，审批完成以后再动工，预计是需要4、5个月。为此多出来的利息将近两百万。可这又是不可抗力，谁都没法子。
　　“要钱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啊。”李穆终于把话题引导到自己需要的地方了，“姐姐你看，我们这儿湖畔豪庭，就是一个现成的投资机会，我们这儿会在8月1日开盘，现在订购，每间房子交一万的诚意金，还能当3万的购房款用。昨天我听张大哥说了，你们那儿有很多的管理人员还没有宿舍，正好用这个作为借口，您可以买下几栋我们这儿的物业来当宿舍。”
　　“你这儿？”李戴滨笑了笑说，“大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这儿离市区那么远，买了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是价格便宜，买来当宿舍倒也不坏。但是你这里最低价都是一万一了，做宿舍可就太贵了。拿来炒吧，价格又能升到哪里去？”
　　“我可以保证，明年这个时候，价格会升到一万七每平米。”李穆微微一笑，这个是历史进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了2010年的7月底，湖畔豪宅的价格普遍上涨。虽然没有市区涨的那么多，不过也有这个幅度。那时候市区的房子普遍都是两万多，新小区的很多都到三万了，一万七的新小区，也只有湖畔豪宅这种偏远地区才有。
　　“大兄弟，你拿什么保证啊？”李戴滨敲着桌子说，“我这可是六千万啊！再说了，我这又没法子挪用一年，最多也就是半年六个月，考虑到要提前拿出资金来，那么最多也就是3个月，3个月时间，能够做什么呢？”
　　“3个月已经足够了。”李穆胸有成竹，“现在是7月底，您现在登记购房并付款，可以拿到最大的折扣，我就按照95折来给您算吧。”事实上，这样的大客户，是可以拿到9折的，不过话不用说死，“一平方米平均价格是一万三，95折这儿您就赚了650块钱一平方。一间房子80平米，那就是五万二。要是房子大，赚的更多一些。再加上诚意金赚的那两万，一间房子不算升值部分，您就已经赚了7万多了。按照6000万算，您能够买到四千八百多平米的房子，赚到300多万的利润，完全没有任何风险。”
　　“可是买了之后，我要怎么把房子卖出去呢？我听说你们这些房子，都是要卖很久的啊。要是我不能把售房款及时买回来怎么办？”李戴滨问。虽然她自己是总经理，父亲是董事长，丈夫是总工程师，可要是擅自挪用资金，没出事还好，出了事照样逃不过去。如果这笔钱是要买货的，打死李戴滨她也不敢拿出来炒房。幸好这一笔钱是用来建厂房的，什么时候建，建怎么样，这都是她丈夫说了算，就算有什么延迟，也可以搪塞过去，所以李戴滨才敢拿出来说。


第四百章 购买(3)
　　“这个很好办啊。”李穆早就考虑好了，“您用这笔钱把房子买下来，具体的条款我们当然是保密的。等到开盘以后，您可以向您工厂里面的管理人员宣布这一个喜讯，然后跟他们说，给他们准备了房子，让他们贷款买房。个人购房贷款现在是很容易申请的，利息也很低。然后你的钱不就回来了？把时间分散开，一部分人头一个月办，一部分人第二个月办，一部分人第三个月办，都按照当时的价格来算，别的不说，那300多万折扣肯定是拿到手了。”
　　“如果肯买的人不多呢？”李戴滨问。
　　“那个嘛，反正办贷款只是需要一个名字而已。”李穆看着天说，“是不是真的那个人办的，银行根本就不管，只要别露馅就行，那些都是你们自己的工人吧？”就算是被发现了，那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难道他们自己的工人还能告厂子不成？“银行那边，我们都是很熟悉的。对于这些有人头有房子手续齐备的贷款，谁能找出破绽来？按照30%的首付看，最少能够收回70%的钱来。而且这些首付的钱又不是真的没有了，到时候房子一卖掉，照样能够收回来，还不耽误房子升值。”
　　“这样啊……”李戴滨想来想去，好像都没有什么破绽，“万一要是你这儿没升值呢？”
　　‘没升值的话，我赔给你好了。’李穆很想这么告诉她，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做，虽然李穆有足够的钱，但是这话也实在是太不适合了，会惹人怀疑的。“这个您放心好了，就算没升值，每间房子两万块钱和95折不都是刚刚的吗？再说了，您要是不满意，那就不要全款买房，6000万全部用来当首付，按照30%的首付来算，能购买两亿的房子，我们这儿第一期基本可以包十分之一了。”如果是一次全款，其实还能够再拿到一些折扣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那怎么能行呢！”李戴滨说，“算了，一开始还是不要搞这么大。”她拿起李穆桌面上的户型图挑挑拣拣，挑中了一栋电梯楼，“这一栋楼整栋卖给我，当宿舍，你看看最低能够给我什么折扣。我回去算一算，要是风险不大，获利足够，又不怎么麻烦的话，我就买下来。”风险不大，获利足够，又不怎么麻烦的东西，就像天上掉的馅饼和守株待的兔一样，不是没有，但是如果你指望着这个吃饭，那就要饿死了。
　　李穆看了看那个户型图，李戴滨说的是一栋一梯四户的房子，一户120平，两户80平，还有一户是小户型40平，一层是320平，一共12层，就是3840平米，这栋楼的位置不好，均价是12000块一方，总共是4600万。先上95折，就是4379万，整栋买和现金全款，还可以给85折，这就是3722万，再扣掉交1万顶3万的诚意金，也就是每一户扣两万，就是3626万元。平均下来，一平米还不足一万块钱。
　　这就是李穆给李戴滨最后的报价，“姐姐，这是最低最低的价格了，你打死我，我也一分钱都降不下去。”其实嘛，李穆根本就没有这么降价的权限，售楼部的经理都没有这个权限，得找营销部的主任来批。不过如果是找到李富贵的话，价格还是可以降的，整栋楼卖出去，销售成本就降低了不少，何况这还是预售期间就卖出去的房子。一下子卖了这么大一栋楼出去，销售业绩上面就好看了不少。
　　“这个价格嘛……”李戴滨心里高兴得就要疯了，但是嘴上却是半点口风都不漏，“还是太高了一点啊，能不能再降一点。”别的不说，这边拿到这么大的折扣，回头转手卖出去，这就能够赚一大笔了。4600万减去3626万，那就是974万，平白无故的赚一千万！这可是一千万啊！她李戴滨手上几千万几千万的钱过来过去也不少了，可是自己的一千万，自己赚的一千万！真是不干不知道地产行业这么暴利啊！
　　“这个，姐姐你就别难为我了。”李穆故作为难，“给你这个价，我是连自己的提成都搭进去了啊。要做成这笔生意，还得和上面不知道要说多久呢。既然姐姐还是不满意这个价格，那还是算了吧。我们再商量商量，看看其他的吧。”虽然这个看起来是很好，但是卖的时候，李戴滨就会知道困难了。
　　“你可不能反悔啊！”李戴滨紧张的说，“说好了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出尔反尔。”
　　“再看看和上面的交涉怎么样吧。”李穆说，“说实话，这个价格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呢。就盼望着姐姐能够做成这么一笔大生意，赚了大钱，买了S600，心里一高兴，以后多多照顾小弟的生意。这几年没有比地产更好赚的生意了，姐姐有了钱，可以多多投资到房地产行业里面来。我说的是这几年啊！过了这几年，可能就没这么好了。”
　　“这好说啊！要是真的能赚这一千……能顺顺利利的赚到钱，我不但自己买S600，我在送你一台C200给你！就当是你的提成了。”李戴滨很豪爽地说，C200是奔驰的中型车，也要30几万，按照千分之四的提成，3600万那也不过是十几万，可以说李戴滨给的远远多出了。
　　不过李穆也不把这样的车放在眼里，连忙说：“姐姐，你这个车一给，我可就是水洗也不清了。还是以后多多照顾小弟的生意吧。”因为钱还不在李戴滨的手上，自然也就没有法子签真正的合同。李穆拿出一个意向合同来，和李戴滨各自签了名。又闲谈了好一会儿，装修公司的设计师来了，李穆上前给李戴滨和设计师做介绍。然后李戴滨就兴致勃勃的和设计师商量起新屋子的装修风格来。
　　李穆拿着这一份意向合同，心里十分的满意。九千多块一平方，这个价格是偏低了一点，不过能一下子卖出一栋楼去，还在李富贵的底线之内。刚才李穆仔细观察了李戴滨的神情动作，她一共挑了三种户型的房子，一个是她买了的这个，另一个是步梯的，那个户型一梯两户，都是小户型。还有一个是大楼了，也是一梯四户，不过有两条电梯，也就是一层有8户，虽然算起来价值绝对会超过一亿，所以李戴滨肯定不是整栋买，而是挑一部分来买。
　　如果李穆把价格提高，李戴滨肯定就会买少一点，虽然总利润是差不多的，不过李富贵会更加高兴，但是对李穆的大计可就有妨碍了。现在这样正好，房子卖出去了，单价拉低了，利润也就低了，同时回款快了。这样富贵地产就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拿低价地，建低价房，靠低价快速推销，靠快速回款来赚钱。这样资金压力就低多了，万一碰上调控，资金窟窿也小多了——反正房价本来就订得低，再降价也降不到哪里去。
　　又看了看合同，这份东西，拿去给易瑞，他肯定要拿去请示唐金年。然后唐金年又要请示李富贵，还不如李穆直接去找李富贵呢。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大大的得罪易瑞和唐金年，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正这么想的时候，易瑞已经遛了过来，拉着李穆就进了他的办公室，先给李穆倒了茶，然后才说：“哎，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降价呢？”
　　“要是不降价，这单生意根本就做不下来啊。”李穆毫不在乎的说。
　　“那也不用降得这么狠啊！这么搞法，我们公司都没什么利润了！”易瑞一脸痛苦地说。
　　“哪能没利润呢，我们公司拿地拿的很便宜，土地加上林林种种的其他费用。折合起来，楼面地价才4000多块，加上建筑费用2000块，加起来才6000多，我卖出去的价格是9000多块，这里还有差不多3000块的赚头呢。”
　　“公司还有三千块的赚头，我们售楼部呢？别说售楼部了，就是营销部的奖金配额都被你削光了。你这就是典型的为了冲数量根本不管质量！”易瑞对李穆又爱又恨，“做成了这么一大单的生意，你得到了什么呢？没有提成，没有奖金，甚至连表扬都不会有！因为你的顶头上司，上司的上司，也是一分钱奖金都没能拿到！”
　　“可是公司会高兴得。”李穆说，“从开始宣传到现在，后天就要开盘了，可是一共只预定出去13套房子对吧？不对，加上我昨天卖那一套，一共是14套。我们小区有多少房子啊？销售情况这么差，老板会把我们都给骂死的吧？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客户，当然是宁愿降低一点价钱，也要卖多点房子了。要是为了一点点奖金什么的，就妨碍了公司的前途吧？”
　　“你这个还真是……该说你是对公司忠心呢，还是死心眼呢？”易瑞说，“卖再多的房子出去，自己拿不到奖金，这都有什么用啊？看你的样子，也不想是这样的人啊……我知道了！”易瑞恍然大悟，“你是想给上头留下印象对吧？”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个李穆一向都是这样的，明明正正经经考试，就能够顺利进公司，他偏要得罪人事部的人。捡到了价值百万的钱包，他拾金不昧交上去还不要奖金。现在这是玩得更大了，卖出去几千万的房子，宁愿不要奖金，也要多卖出去几间。


第四百零一章 购买(4)
　　（今天明天家里都有事，尽量更新吧）
　　想明白了李穆的策略，易瑞感叹一声，这样的人真是难以驾驭啊，“可是这一次你也做得太过分了。”他说，“你签的这个合同，我是处理不了了，只能直接去找唐主任。我会帮你说豪华的，可是唐主任那边，也不一定会赞同你的做法。到时候他可能会和这位李小姐重新谈判。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也不要以为我和唐主任抢你的功劳，这都是很正常的商业谈判。你定的这个价钱，的确是低了一点。”
　　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不曾偷。本来李穆也没有怀疑什么，可是易瑞这么一说，李穆就知道，这个售楼部经理就是想要抢李穆的功劳了。对于易瑞来说，这是十分合理的，不管说得再怎么慷慨激昂，他来富贵地产又不是来做义工的，是来赚钱的。李穆做成了这么大单的生意，易瑞却是一点钱都分不到，这他怎么甘心呢？
　　“我看还是直接联系老板好了。”李穆说。
　　易瑞的脸顿时就僵硬了，不过他立即就笑了起来，对李穆说：“现在就惊动老板不太好吧？我们还是先去找唐主任商量一下。”真是倒霉啊，这样的员工，绝对不能够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能力太强，又不听话，至于打压一下什么的，人家都能够从杂务科那种地方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了，在售楼部这种地方打压又有什么用？
　　“可以啊，你打电话给唐主任，我打电话给老板。”李穆说，“看看上头怎么说好了。”
　　你怎么会有老板的电话！易瑞很想这么咆哮，不过转念一想，李富贵的电话又不是什么机密，用心打听的话，总会打听出来。李穆这种野心勃勃拼命钻研的人，肯定会找机会弄到老板电话的。不止老板，总经理副总经理，部门主管主任副主任资深经理的电话，大概都会收集的吧？易瑞想了起来，这个家伙根本没要他的名片，想来是早就把易瑞的电话身份甚至家庭住址都调查清楚了。
　　面对着这样的下属，易瑞感觉压力很大，当然电话还是要打的，“喂？唐主任啊？是我，小易啊，我们这儿发生了一件事情，我自己处理不了，要立即向您汇报。”他顿了顿，斜眼看了一下李穆，同时也整理了一下思路，“李穆他又卖出去房子了。”和其他有钱的老板一样，李富贵可不是什么电话都接的，本来易瑞以为李穆虽然有号码，可是应该也打不通。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那边李穆的电话嘀了一声之后，里面喂了一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易瑞已经听了出来，这是李富贵的声线。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易瑞身为售楼部经理，都不敢轻易打电话过去，有事找李富贵，也要先打电话给李富贵的秘书，然后由秘书决定是让易瑞亲自说呢，还是转告一下就可以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转告的。
　　“卖出去房子？这很好啊。”听到易瑞那边没声音了，唐金年觉得很奇怪，“昨天卖了一间豪宅，今天又卖出去一间？一天一间，要是能够保持速度，那可就发死了。李穆不会是把他的亲戚朋友拖过来买房子了吧？哈哈，他今天卖出去的是什么房子啊？不会又是豪宅吧？就算是小户型也不打紧，给李穆按照最高的标准算提成吧，也给你们那儿塑造一个标杆，这上面可千万不能小气啊。”
　　“他不是……”易瑞刚想说李穆卖出去的不是一间，而是一整栋楼，又把这话给吞回去了，所谓语言的艺术，先说什么后说什么很重要，屡战屡败是无能，屡败屡战就是百折不挠，“可是李穆谈下来的合同，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平均下来，一平方一万不到！”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李穆这一下子把营销部售楼部全部利润都让出去了，不怕唐金年不发火。
　　“哦？”唐金年却没有发怒，只是有些诧异，“怎么这么低啊？他自己的提成都不想要了？卖出去的是哪一栋楼？”易瑞知道因为交诚意金的人是在是太少了，唐金年受到的压力很大，但是他以为即使如此，唐金年也不会一点奖金都不要，就算唐金年自己不要分成，他的手下还等着钱发奖金呢。不过易瑞也不想想，主管营销部的副总在子乌，唐金年等于是主持工作了，要是这开门第一炮就打不响，以后还怎么上位？
　　“是B13那一栋电梯楼。”易瑞含含糊糊的说。B13在湖畔豪庭的角落，可是既看不到山，也看不到湖，前后左右都是楼，只有一个缺角可以看到外面，也不是什么好景色。而且这里距离停车场比较远，不论停哪一个停车场，最少也得走5分钟才能到楼下。
　　“是那一栋啊。”唐金年放下来半个心，“位置很差的那一栋嘛，平常卖，最高价也就是12000块钱一平。他卖出去哪一层了？”虽然是电梯房，不过层数不同，价格也不同，原来是一楼便宜，越高的越贵。后来一楼流行带个小花园，价钱有高上去了。7到9楼说是什么扬尘区，别管是不是谣言，可是买的人少了，这价格就是降低了。然后楼顶，如果是复式带花园那种，价格就会涨，不带花园的，就算有隔热层，价格也会跌。门门道道的多着呢，尤其是省城这边，还特别忌讳十三楼，也不知道这种西洋迷信是怎么传过来的，幸好这楼只有十二层。
　　“那个……他都卖出去了。”易瑞看着躲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说。他知道唐金年的习惯，这边说着电话，那边肯定就看电脑了，很快他就可以看到湖畔豪庭的预订情况。要是一开始就说整栋楼一起卖出去，那么唐金年肯定就不会生气了。批发和零售价格不同，这个谁都能理解，何况湖畔豪庭现在的销售状况这么差。
　　“什么？”唐金年听的很清楚，不过却有些理解不了。
　　“李穆他把一整栋楼都卖出去了。”易瑞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我靠！”唐金年和易瑞想的一样，现在已经打开了电脑，看了销售控制表。“B13一整栋楼全都卖出去了？”他算了算，“B13一共是四十八户吧？加上已经卖出去的十四户，一共是六十二户，我们的预销售任务完成了啊！现在那个客户走了没有？要是没走的话我立即赶过去！李穆找了谁来买这么一栋大楼的啊？哪个大客户这么豪爽？”
　　唐金年大喜，开盘之前，他信心慢慢的和李富贵说，预售期最少能订出去六十户，没想到销售业绩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怎么推都没用，最后除了托之外，一共就预订出去十三户，加上昨天李穆卖出去的，那就是十四户，距离六十户还有老长一段距离。现在距离开盘日还有72小时，本来唐金年已经对完成任务绝望了，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了这个好消息。
　　易瑞一看打压不成，立即改变策略，“就是昨天那个张老板的老婆，我已经打听过了，他是添翼机械厂的总工程师。”不过他没大厅出来，张老板的老婆是总经理，更没打听出来，张老板的岳父是董事长，“今天本来是张夫人对李穆昨天卖的房子不满意来退房子，没想到和李穆谈了一会儿以后，不但没有退房子，反而还决定多买一栋大楼做他们的员工宿舍。后来挑了半天，就挑了B13这一栋。”
　　他这么说李穆，表面上是彰显李穆的能力，实际上呢，是显示李穆未必能给团队带来好处。要是李穆不在，张夫人不就成功的退掉房子了吗？头一天订，第二天退，比没有这个订单更糟糕。而且退货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说不定这一整栋楼也会被退货呢。果然，唐金年一听易瑞这么说，立即就激动了，“李穆真是做得好！这么一整栋的大楼，别说九千了，就是八千也可以干。反正我们的成本不过是六千嘛。我这就和老板说，你那边尽量把客户留着啊！我这就赶过去……他妈的实在是太远了……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客户留着啊！请喝茶请吃饭请什么都行！我最多45分钟就过来！”
　　易瑞叹了一口气，玻璃门外，张夫人正和公司装修部的设计师热烈讨论，只见她口沫横飞的说个不停，易瑞知道他们正在讨论马桶的问题，已经讨论了整整半个小时了。这么下去，别说45分钟，就是四个钟头都能谈。没想到李穆居然连这一点都算好了，真是太可怕了。不行，一定要早点把李穆给打发走，不然这个经理的位置迟早被李穆给抢了去。金山银山，我能分享，可是你一个售楼员，怎么能够比他经理分得更多？
　　“老板要了李大姐的电话，说要亲自谈一谈。”李穆告诉易瑞，“如果可以的话，晚上一起吃饭，你也去吧。”李富贵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没有像李穆想象的那样犹豫一阵子才接受，而是大喜过望。


第四百零二章 开盘日
　　回头想一想，现在李富贵还不是上辈子那个开发着上百个楼盘的大老板，而是一个刚刚从子乌搬到省城的新手，第一个楼盘就碰到销售问题，信心受到很大的打击。现在李穆卖了一栋楼出去，证明了楼盘的销售潜力，这种情况下，别说还有3000块钱一平米的赚头，就是再少一些，都要答应下来。
　　过了40分钟，唐金年就到了，难道他是开飞机过来的。就是唐金年的脸色有点发白，看来吓得不轻。往门外一看，李穆就明白了，门外那一辆S600，不是李富贵的是谁的？这还是李富贵那个复员司机的功劳。有个好司机真是不错，李穆这一阵子也在找司机，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好介绍呢？现在也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李穆连忙去给唐金年和李戴滨做介绍，介绍完了就没李穆什么事情了，立即退居二线给他们俩倒茶递水。
　　“李老板你好!”唐金年已经从李富贵哪儿知道，面前这个贵妇不单只是张琅的老婆，更加重要的身份是添翼机械厂的总经理，“真是仪表非凡啊。”本来李富贵是要和他一起来的，不过唐金年劝住了，李富贵这样的大老板是不应该轻易出现，为了几千万就出现，人家会对你这个地产公司的实力产生怀疑。别说李富贵，就是唐金年，也是另外找了个借口，“正好来这边看看工程进度怎么样，就听见小李汇报说和李老板做成了这么一单生意，赶紧过来瞧瞧。”
　　“唐总你也喜欢S600啊！”看到李富贵的座驾，李戴滨眼睛就亮了，“这车好啊，我想买很久了，可惜一直都没有那么多闲钱啊。”这车200多万，她其实也不是真的买不起，不过她本来已经有车子了，硬要多花200多万买另一辆车，好像太过浪费——做实业的人，总是比较抠门的，一听见200万，就忍不住换算成多少公斤的原料多少件成品多少平米厂房多少工人工资。
　　而且前几年因为价格战拼得太凶，工厂的效益并不算太好。后来总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赚了些本钱，转手又忙乎着扩大规模，钱全部都扔到新厂的建设上面去了。新厂规模这么大，赚的钱当然不够，大部分钱还是从银行借来的。借银行的钱当然要给利息，自己有200万，拿去买了车子，那么就要从银行多借200万，不知道要做多少单才能换上，还得给一年十几万的利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花了400万一样。
　　“哈哈，李老板真是风趣，要是喜欢的话，”唐金年擦了擦汗说。要是李富贵在此，亿高兴说不定就把车借给李戴滨开几天，起码到正式签约的时候再收回来。可是唐金年不过是个打工的，没有这样的权限，只好说，“那可真是太巧了。这车是我们老板的，只有真正有品位的老板才会喜欢这样稳重的车子。难得李老板正当妙龄，和我们老板同样的审美，说起来，我们老板也姓李啊，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有什么凑巧的，姓李的人多呗。你们老板我哪里高攀得起啊，你老板是做地产的，赚钱好像猪笼入水一样。我们开工厂的，别看规模大，搞来搞去赚不到钱的。”李戴滨说，“我家那个新房子，还有那一栋宿舍楼，就麻烦唐总多多照看了。我们赚钱不容易，可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当然，当然，”唐金年对着易瑞脸一板，挥手说，“小易啊，你给我盯好了啊，让建筑队优先给我们李老板干活，那两栋建筑一定要保证优质，还要尽量提前完工。”其实他们营销部，根本就管不了建房子的事情，这是工程部的活。建筑队也根本不会鸟他们营销部的人，人家都不是富贵地产的员工，都是外包给建筑公司的，自有他们一套管理规程。
　　“是，我一定仔细盯着，每天都去。”易瑞答应的爽快。
　　“那我就放心了。”李戴滨也闹不清楚里面的绕绕弯弯，“还有这个装修的事情，设计师和我说了，最好是能够整体承包，连橱柜啊书架啊什么的也一起交给他们做，才能够保证整体的风格。我又有些担心，这样自己找木工做的东西，质量有没有保障啊？和外面卖的成品相比怎么样？”
　　“那当然是自己做的好了。”唐金年对于装修也不是很懂，“外面的那些橱柜公司也不都是木工做的，而且都是批量制造，做的时候漫不经心，做好了一刷油漆，谁知道里面木料好不好呢。对吧？我们在这儿现做就不同了，一块一块木头明明白白的放在那儿，先做好架子，再堆上去，然后看过没问题了，再刷油漆，保证质量。”
　　“你和设计师说的一个样。”李戴滨皱着眉头说。
　　“当然了，这只是普通的情形，”唐金年一看风色不对，立即改口，“专门做橱柜书架的家具公司毕竟是做得多了，手艺熟练，质量有保证，而且也能够按照样式订制。设计师有什么要求，叫他去和家具公司说好了，保证没有问题。”
　　“那些家具公司啊？很多都是骗钱的啊。”李戴滨又说。
　　“这个……这个……”唐金年心中大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是要闹哪样啊？装修的相关知识博大精深，可是具体到这个橱柜和书架，除了自己找人做和买现成的，还有别的选择吗？唐金年一时却是想不出来。他朝着易瑞眨了眨眼睛，让他赶紧上来救场。易瑞走前两步，却是绞尽脑汁都没想好应该说什么。随便打岔的话，那不是变成小丑了吗？还在25、6岁做办事员的时候无所谓，他现在好歹也是三十而立堂堂正正一个经理了，怎么可能再做这种事？
　　“我觉得吧，以大姐你的身份，应该好好装修才是。而且以后令尊也是要住里面的，低档次的东西怎么能够衬得起他老人家的身份呢。”李穆看见冷场了，只好赶紧上来，“我觉得吧，不论是找木工做还是找家具公司买，都不够档次，还是买些古董家具比较合适。紫檀木啊，黄花梨什么的。”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戴滨说，“还是小李比较机灵啊。”
　　唐金年和易瑞心里一起大骂，你要买古董家具就直说呗，还说什么书架橱柜啊？书架还有古董的，橱柜你找个清朝的出来瞧瞧！找得到我跟你姓！“要是李老板你买一屋子的古董，漂亮是漂亮了，可我们是不敢登门拜访了，要是磕着碰着什么东西，那可怎么办啊。”唐金年迅速的发泄了一下，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不让李戴滨反应过来，“那个，李总啊，小李给你谈的价钱呢，我回去还要和老板汇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还得签一个正式的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回去也要和我父亲他们商量商量，如果没问题的话，过几天就和你们签正式合同。”李戴滨说。这么几千万的生意，当然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决定下来，反正这几天她也没有别的任务，就专心搞这件事情好了。要是搞成功，一家伙就能赚上千万，比做机械零件赚钱多了。而且这钱多数能够自己用，不用算在公司名下。
　　“那个……李总，”唐金年急忙说，“其他的条件可以慢慢谈，不过我们是在八月一日正式开盘。那个交诚意金一万顶三万购房款的优惠，一定要在八月一日之前交每户一万的诚意金才行。您那个200平的豪宅是没问题，其他的……”
　　“也要交钱？”李戴滨算了算，“一层四户，一栋楼是十二层，一共是四十八户，也就是要交四十八万？”四十八万对于李戴滨来说不算什么问题，可是条件都没谈好，就这么把钱交了过去，不是太傻了吗？以后一个谈不拢，这四十八万可就没有了啊。虽然应该说不会谈不拢，但是心理上的弱势总是让人不舒服。
　　“要不这样好了，您那个200平豪宅，已经交了八十多万的首期，我们可以先把这一部分挪一挪，分四十八万出来，就当是您交的诚意金怎么样？”唐金年问。要是不交诚意金，就算不上预订出去了，唐金年的销售任务，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是完成了。
　　“这样啊？对我的住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李戴滨有些疑虑。
　　“这个肯定不会有的，诚意金是诚意金，又不是定金什么的，如果万一有什么问题……当然实际上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了，这些钱是能够退回去的。”唐金年说，“绝对不会对您的那个豪宅有任何影响。”实际上，诚意金、定金、订金几种东西，法律上怎么界定一向模糊不清，有些地方都能退，有些地方都不能退，有些订房订金能退定金不能退，都是说不定的东西，全看法院怎么解读合同。


第四百零三章 开盘日(2)
　　“这样啊？”李戴滨考虑了好一会儿，那100万她还是舍不得放弃，看起来风险也不是很大，弱势就弱势吧，和一百万比起来，心理算得了什么呢？最多花个几千块请个心理医生开解开解就好了嘛，或者更直接一点，花几万块上街购物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吧。”李戴滨决定了，“没有其他的钱要交了吧？”
　　“没有了，当然没有了。”唐金年马上拿出准备好的合同来，“我保证没有。”李戴滨看过合同，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字。唐金年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和李戴滨握了握手说，“对了，李老板今天晚上有空吗？要是有空的话，一起吃个便饭怎么样？”
　　“今天晚上就算了吧，我还要和我老公商量商量。”李戴斌说。
　　“那明天和后天呢？”唐金年继续问，“李老板可千万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这两天怎么也要吃一顿饭啊，要不然我们老板肯定会说我招待不周，扣我工资的呢。反正都是要扣的，不如和李老板吃了，还能满足口腹之欲呢，不能就这么平白便宜了我们老板。李老板可以把您丈夫一起叫来，张老板也是我们的大客户啊。也不一定要吃晚饭，中饭也行，要是李老板喜欢，早餐也没问题啊，不论是去街边小店吃馄饨，还是去大酒店喝早茶。”
　　“真的有事。”李戴滨决定这几天亲自下厨给张琅吃，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男人的胃，要留住男人的钱，让男人为你冒风险，那就更需要留住他的胃了。外面做的东西虽然好吃，但是给钱就有，对于李戴滨的大业没有什么帮助。
　　“那……这样吧，八月一号我们开盘，李老板那天应该有空吧？就来看看呗。”唐金年说，“那天会很热闹的哦。”不可能不热闹，唐金年找了两百多个托，到时候问问题的买房子的，会把整个售楼部挤满，有些人还会故意搬出大块大块的现金来，往财务室里面跑，好像真的卖得很热烈一样，不由得来看楼的人不心浮气躁。
　　“八月一日啊？”李戴滨想了想，两天之后不论她说服丈夫父亲的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应该都有了结果，“那好吧，那我就八月一号再过来。这两天保持电话联络啊。现在我要……继续和设计师商量究竟应该怎么装修了。”
　　李戴滨出了门，唐金年摇摇头擦了一把汗，“这女人还真难对付。”不过仔细想一想，人家也没有提出什么不合理要求，全部都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想要李戴滨签合同交诚意金，这才左试探右试探，又怕穿帮，又怕失败，自己心里负担重。“你做的好！”唐金年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你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不过呢，谈下来的价格还是低了点，还得我给你擦屁股，要是真的按照这个价格来成交，我们公司可没什么赚头，你的提成，自然也没有了。”大事办完了，小时也不可轻忽，得敲打敲打这个李穆，不能让他得意忘形。
　　“唐主任，要不是这个价格，李老板怎么肯买一整栋楼呢？”李穆对此毫不在意，“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如果楼价高于一万元，这个生意就做不成，低于一万元，每降低一千块，就能够多销售出去三套房子。到现在这个价位，刚好是数量和售价的平衡点。”至于这个调查怎么做的，当然是李穆一拍脑袋就出来了。论点论据什么的，这种东西能吃吗？
　　明知道李穆这番话满身都是破绽，但是人家把生意做成了，所谓成王败寇，易瑞也没有法子反驳，只好说：“小李啊，就算不超过一万元，那也可以提高一点点的嘛，现在这个价格，连9500都没有到呢，要是能稍微提高一点点，也不至于我们都没奖金啊。售楼部营销部从上到下这么多人，工资这么少，总不能都去喝风吧？”
　　这个单价李穆就是掐着脖子算的，刚刚好在公司的底线上，营销部没有奖金，对于李穆来说是好事。总不能李穆辛辛苦苦来给他们挣钱，要是钱来得容易，营销部这些人就坐着不干活了。房子卖不出去，房款回不来，富贵地产的资金链就会紧张。资金链一紧张，说不定就会贷更多的款，到时候李穆要填补的资金窟窿，那就是更大了。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谈价格的。”唐金年对此胸有成竹，“你已经给李老板开过价了，可千万不能出尔反尔。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吧，你要在李老板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以后我给她升价了，李老板肯定要来找你，你就和她说，你会尽力给她争取，这已经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了。”拿到了诚意金，唐金年就转化成了贪婪的商人，“至于谈判步骤什么的，就不用管了，我会给你处理好的。你可千万不要多心，这不是我们抢你的功劳，只是为了让公司和我们这些打工的都利益最大化而已。到时候如果真的升价成功了，你的提成不会少。”
　　又来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李穆叹了口气，营销部这帮人就是学不乖啊。要不是李穆，开盘之前他们一共就只能够拿到13个订单，这是历史上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现在李穆给他们拉来了大客户，马上就过桥抽板了？有了这48万诚意金，唐金年的确可以谈判，能升多少李穆不知道，有多少谈判破裂的可能李穆也不知道。但是李穆知道一点，自己辛辛苦苦谈下来的生意，唐今年和易瑞沾沾光也就算了，可是要占为己有？凭什么啊。
　　“这样不太好吧，”李穆翻出了唐金年写的教程，“您写的销售秘籍第六章第二十八节上面写的很清楚，销售员一旦和客户签订了合同，最好就是从头跟到尾，签合同、付定金、办手续、交割、收楼，最好都由最开始那个售楼员一手搞定，如无必要，不要换人，培养客户对这个销售员的依赖心理。这样有什么事，客户都会去找这个售楼员，这样客户往往就会觉得地产公司的服务很好，就算价格比较高，客户也会安慰自己。万一出了什么毛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改正掉，万一被客户发现了，公司也比较容易掩盖。”比较容易掩盖的意思，就是全推到这个售楼员身上去。
　　“现在不就是要谈价格吗！”唐金年有些不耐烦了。
　　“您的第二十八节补充，上面就列明白了，如果要谈价格，尤其特别要一开始接到客户的售楼员参与。如若不然，客户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往往会觉得压力太大，反而容易放弃这一单生意。”李穆说，“有熟悉的人在，并且假装站在客户那一边，那么客户就会觉得很亲切很有讨价还价的欲望。”
　　的确是这么没错，不过这个角色唐金年已经预留给易瑞了，易瑞才是他的亲信，李穆不过是个外路人而已，就算能力再强，那也比不得易瑞跟着唐金年跳槽的情谊。有生以来第一次，唐金年开始痛恨学生学得太好。这个李穆能够这么自如的引用他写的教程，看来是没少下工夫，不愧是入职考试能够拿89分的牛人。
　　可惜这人太野心勃勃了，难道他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卖出去一整栋楼！这么大的功绩，是他一个办事员能够独吞的吗？以为给老板打了电话，就能够改变什么了？真是tooyoungtoosimple啊。不了解上下尊卑，不会勾心斗角，不懂适度忍让的人，在国内官场职场都是混不下去的，就好像他唐金年以前一样！
　　“我这边另有安排，总之这个客户，你不用跟了。”唐金年冷冰冰地说，“总之你知道一句话就行了，我谈成功了，你的提成不会少了你的。你现在可以回到你的座位上继续干活了。”他没说的那句话就是，如果你不闹的话。如果李穆闹了，那么不要说提成，工作也不一定保得住。唐金年相信李穆是一个聪明人，听得懂弦外之音。
　　“好吧。”李穆说。既然如此，那么他就不提醒唐金年了。本来李穆还想告诉唐金年说开盘日那天出的纰漏呢。因为这个纰漏，唐金年在富贵地产内部被广泛质疑，说他也许是一个金牌售楼，却不是一个好的营销部主任。不过李富贵顶住了压力，坚持用唐金年，唐金年也用业绩回报了李富贵的信任——然后在富贵地产最困难的时候，唐金年反戈一击，让富贵地产额外损失了好几千万。
　　现在想来没有唐金年这反戈一击，富贵地产也熬不过去，不过是多几天少几天的区别而已。船要沉了，也不能怪老鼠逃跑。唐金年不过是自保而已，而且他和易瑞也没有好下场，两个人都进了监狱。所以李穆本来打算是找机会用平和一点的手段把他们从富贵地产弄出去，比如支持他们自主创业什么的，看看他们会不会重蹈覆辙，自己把自己弄进去监狱。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得用更加激烈的方法才行。


第四百零四章 开盘日(3)
　　临近湖畔豪庭正式开盘，大家都忙得很。李富贵不停的陪人吃饭喝酒桑拿唱歌，李穆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李富贵也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夸奖了李穆几句，不过李穆提议说吃顿饭仔细谈一谈。李富贵就说没时间，等开盘完了再说，而且他居然还听了唐金年的谗言，劝李穆说让唐金年去和李戴滨谈一谈价格，唐金年是卖楼的专家，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反正李穆也不是真的需要升职加人工，就不要怕人家抢功劳了，这个公司以后迟早都是要交给李穆的。
　　就是因为李穆以后要接手，所以才这么上心啊。看来是没有法子了，只能用激烈一点的手段，把唐金年和易瑞赶出去。李穆倒是想了一个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两天，仿佛过得很慢，又好像过得很快。文姿跟着李穆上下班，还搬了一些衣服过去。可是王平那边却没有消息，文姿那个男朋友，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
　　狐大壮的妹妹上完高中，预计能上省城大学，所以提前来适应场地了，顺便也打打短工，帮不帮不家计。所以这两天狐大壮就迟到早退偷偷摸摸的忙着给妹妹找个安全可靠工资高的地方打工，所有的业务都交了给文姿，自己迟到早退拼命打电话。可要是有这样的好地方，狐大壮自己早就去了，还用得着在富贵地产这儿做杂务（虽然是杂务经理）？
　　李穆遵守命令，再也没有和李戴滨联系。李戴滨主动打电话过来，李穆也是和她风花雪月乱侃一通，一点儿正事都不提。易瑞则拉拢着其他的售楼员，把李穆孤立了起来。他们借口搬资料，在李穆的桌位周围放了一圈的纸板，把李穆的座位从大办公室里面分割了开来。连谢国都受了李穆的连累，和李穆被圈在一起。李穆倒是无所谓，正好干自己的事情，谢国可就惨了，到处钻营想要调走。不过他有一点好处，钻营归钻营，他居然没有答应易瑞的条件来监视李穆。
　　每天一上班，李穆和谢国两人，除了互相对望之外，就只能看见一圈的“湖畔豪宅，您尊贵的选择”，“湖畔豪宅，未来市中心”，“距离市中心仅40分钟”，“空气质量媲美国家公园”之类的宣传海报。易瑞还下了命令，上班时间不准乱走，一定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能抢夺客源，必需按顺序接客。否则的话，发现一次就当迟到处理，发现两次就当旷工处理。至于什么每天上厕所不得超过三次每次不得超过5分钟啊，中午带饭不准发出气味啊什么的专门冲着李穆来别人根本不管的规章制度，更加是不一而足。
　　因为无聊，所以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可是一转眼，就到了开盘的八月一日。李穆六点钟就去了公司总部倒垃圾，然后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赶在八点钟之前到了枫树湾湖畔豪庭。这里的空气依然这么清新，可是却好像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当然，开盘本身就是大事，会交诚意金预定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开盘了才会来看楼。开盘开得不好，无声无息的没人听说过，房子就卖得慢；开盘开的好，造成了话题，房子就卖得快。
　　因为是开盘日，所以围着李穆和谢国座位的那一圈海报都搬了出去，“哎，总算是又看见了我们办公室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快忘记了。”谢国感叹说，眼角都有些湿润了，“原来售楼部，是这么的宽广，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呢？早知道我就不求我堂哥来这边了，好好的呆在绿宝算了，虽然说公司没有这边大，可不会受人歧视啊！”
　　“你放心好了，过了今天就会好的。”李穆向他保证。对于谢国他还是有一些好感的，虽然这人没什么本事，又口不择言喜欢乱说话，不过毕竟是一个好人啊。本来易瑞把谢国和李穆圈在一起，是想让谢国当卧底，假意向李穆示好，然后把李穆的打算和底牌什么的套出来，好方便易瑞对付李穆。这事本来李穆是不知道的，可是易瑞向唐金年汇报了这件事，还是在QQ上面汇报的，大概是怕打电话给别人听到吧。不过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唐金年的电脑早就被蝙蝠控制住了，所以这事也就曝光了。
　　“过了今天就会好？”谢国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今天就正式开盘了，要是能够签多一些订单，易瑞那家伙也没有法子压制我们。”售楼部毕竟有着一个硬指标，就是楼房卖出去多少，“可要是易瑞那家伙，又用东西把我们围起来怎么办？客户进门都看不见，怎么会找我们谈生意呢？又不准我们离开座位，踏马的其他人离开座位易瑞又不管，我们两个屁股稍稍离开椅子，那条疯狗就扑过来了。”
　　其实限制售楼员签约的手法哪里有这么简单呢，只要在售楼员和客户谈成了要签约的时候，经理冒出来说一句，哎呀X先生小姐，这个条件我们办不下来啊，不过我们可以给你别的优惠做替代，来来来，我们到经理办公室仔细谈一谈。然后这个单子就算是易瑞的了，售楼员毛都捞不到。平时这么干的话，会激起售楼员的众怒，售楼经理也就别想干下去了。可要是只针对一个人，事先就声明了有私仇，那就不要紧了。易瑞之所以把自己和李穆的仇怨表现得这么明显，除了唐金年交代之外，想要贪污李穆签约单子念头所占的比例也不小。
　　“你真的放心吧，过了今天，有人就会倒霉了。”李穆看了看天花板说。
　　“过了今天会倒霉？难道你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谢国很感兴趣，“会发生什么事情啊？易瑞会怎么倒霉？难道他会爆胎迟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正说话间，易瑞已经到了。他穿着一件大红的衣服，头上蘸了发蜡，整个人都闪闪发亮，走起路来，可以听见两颗高玩在裤子里面叮当作响。“靠！居然没有迟到。早知道就在路上撒钉子让他爆胎。”谢国恨恨地说，不过很快他就泄气了，“不过让他迟到了也没用，人家上头有人罩着呢。大家都说唐主任前途无量，老板很看好他，陈总身体不好，以后管营销部这个副总经理的位置多数就是他的了。”
　　“也许吧，如果他没碰到什么意外的话。”李穆对此信心也不是很足。李富贵在唐金年身上，可以说是用人不疑，金牌售楼员果然不愧是金牌售楼员，不但房子卖得好，人卖得也不错，把自己用一个非常好的价钱卖了出去。上一辈子，即使唐金年湖畔豪庭这儿弄砸了，李富贵也没怎么责怪他，虽然扣了不少绩效奖金，但又交给他更大的权力，让他成功上位。
　　“意外？”谢国吓了一跳，“唐主任还能碰上什么意外啊？”
　　李穆笑而不语，虽然说谢国没有答应易瑞的收买，不过李穆还是不会把实情告诉他的。谁知道谢国后来有没有改主意呢？李穆的布局已经完成，现在唐金年要补救是来不及了。不过想到李富贵对唐金年那毫无来由的信任，要是被唐金年知道了李穆的底牌，翻盘是不可能了，但说不定他还能想方设法削弱这一次的影响力，留在富贵地产集团内部，凭着他的本事，将来要起复，也不是不可能。
　　“你看着就好了。”李穆不露口风，“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你这人真是，有事也不和兄弟说，我们这可是一起落难的交情啊。何况我还是被你连累的。”谢国抱怨说，“先是从舒舒服服的总公司被调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发霉，上班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下班又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本来是八小时工作制，活生生变成了十小时，再加上中午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我每天要花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上班。到了这里上班，还冷得要死，还要自己带饭，还被广告板围起来，像是坐牢一样，要不是我堂哥现在太忙，我就辞职回去绿宝做客户经理算了。”
　　在谢国唠唠叨叨声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唐金年来了，王翠翠来了，今天没任务的集团员工都要来捧场，光是这些就来了三四十人。又过了一会儿，李富贵也来了，几天他是要发表讲话并主持抽奖的。售楼部多了这么些人，顿时热闹了不少，大伙儿一边谈谈讲讲，一边看着沙盘户型什么的。售楼部和门外广场都放了不少水果饮料零食，不过现在还不能吃，只能干看着。
　　再过了一会儿，记者们也来了，人家不是白来的，每个人都收了茶水费，小记者几百，大记者几千，大报名牌记者上万。看见李富贵，当然个个都笑吟吟的，回去也不会说坏话，但是楼盘好不好，私底下他们是会传出风声去的，所以李富贵也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他们喝茶吃水果。


第四百零五章 开盘日(4)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正式开盘是在十点钟，预计从九点开始，就应该陆陆续续的有看房客过来——为了解决交通问题，富贵地产在市区各大主要路口广场都布置了专门的看楼车，都宣传了好几天，今天去看楼，路费当然全免，上车还发四个鸡蛋。（过了今天，车费当然还是免的，但是鸡蛋就没有了，李穆记得后来又发了一阵子两个鸡蛋，又缩减成一个鸡蛋，最后是发矿泉水）。
　　本来预计这一招至少可以吸引几百个大叔大妈煮夫煮妇，贪小便宜的年轻人应该也不少。可是到现在，第一班车应该早就来了，却是一个人也没见着。李富贵开始的时候还和记者们说不着急，时间还充裕得很。可是到了九点半，还是一个人都没见着，他就沉不住气了。当着记者们还好，私底下拉着唐金年到了办公室，怒吼：“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我……我也不知道啊。”唐金年也是慌了手脚，干巴巴地说，“我一共租了十台大巴车，在五个地点等客人，两辆车轮流，可以维持一个小时一班车。第一班是八点半，最近那一个点，过来应该是九点十五分左右，其他的车最迟也应该是九点四十五到……”
　　“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告诉一点我不知道的！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看不见？别的不说，九点十五分应该到的呢？”李富贵脸色很是难看，这可是他的第一个楼盘，要是开盘的时候只有自己公司这么几十个人，那像什么样子？虽然说只要选好角度，几十个人也能够拍出几千人的效果，可是私底下肯定会成为笑谈，他李富贵也就会成为省城地产界最大的笑话。
　　“那个……我正在打电话，那边还没有回音。”唐金年满头大汗的正找借口，他的电话就响了，唐金年一看号码，按了接受就怒吼：“你他妈怎么搞的！怎么这时候还没到啊！什么？路上全都是人开不过来？路上全都是鬼你就能开过来了？赶快！不要磨蹭！10分钟之内你不给我赶过来，钱你就别想要了？什么？至少要半个小时？你怎么不去死！”
　　“怎么了？”李富贵按捺住怒气问。
　　“那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路上人很多。不过不要紧，最迟10点钟就能来。”唐金年吞吞吐吐地说，“说是路上全都是人，特别是来时候那一条桥，也全都是人，大客车寸步难行，拼命按喇叭，那些人理都不理。”
　　“今天是圩日。”李穆走进办公室来告诉李富贵，“平时逢4、9圩，不过每月的第一天也是圩日。”而且一号这个还是大圩，四里八乡的人全都来赶圩，把路上堵得满满的。那座桥叫做田兴桥，就是圩上最热闹的地方，占了一个位置，不论是卖包子卖菜还是卖衣服，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别人怎么肯让开呢？平时的话倒也没关系，不论是火车客车小汽车都能从桥中间挤过去，可是大客车是超宽车身，就是挤不过去。
　　“你近来干什么，赶紧给我出去！”唐金年脸一板，对着李穆就呼呼喝喝。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李富贵骂他说，“他们10点钟才能来，我们10点钟就要开盘了！这怎么来得及？再说这只是第一车人！后面的都不来，一车人顶什么事啊？一车有多少人啊？最多就是五六十个吧？加上这里的，一百人都不够！”
　　“那个……推迟开盘吧。”唐金年低头说，“推迟到十点半，不，十一点。等人来得差不多了再开盘。虽然和通知的不一样，但总比冷冷清清的好。”上一辈子，湖畔豪庭是直到十二点才开盘，那些大爷大妈大叔大婶们在路上堵了这么久，一下车，就像是饿狼一样抢夺零食水果饮料，根本就没人听李富贵的开幕词。
　　“比冷冷清清的好？”李富贵一听就快气炸了，“这是谁的错啊？乡下赶圩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调查清楚，是怎么干活的？”其实这有些冤枉唐金年了，他是调查过的，不过除了每月一次的大圩，其他时候不会有这么多人，更加不会把路都堵住了。“这一次的开盘是由你全权负责的，要是这一次开盘失败，你要负起全部的责任来。”李穆没好气的说。
　　这一次的开盘可以说是失败了吧，如果李穆不出手的话，可惜处理方案只不过是扣了唐金年几个月的奖金而已，连工资都没动。“有路可以绕过去的。”李穆拿出地图来给李富贵看，“从东湖村这里可以绕过圩市，这边有一条小桥，巴士刚好可以过去。”这条路其实也是唐金年找出来的，不过那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
　　“哦？地图上没有桥啊。”李富贵看了一眼说。
　　“去年修了一条桥，地图还没有更新。”李穆说，乡下地方地图更新的很慢。他找了一条新闻出来，“你看这里，政府补贴十二万资助东湖村修建水泥桥，东湖村上千村民从此告别出门要兜八公里过桥的历史。”说着他在地图上把桥的位置标了出来，然后花了一条红线，“让大巴立即掉头，从这条路线走，15分钟就可以过到来了。”
　　“你还不快点！”李富贵对着唐金年大吼。
　　唐金年立即打电话，通知了包车的老板，然后老板又通知了车辆驾驶员，过了一会儿唐金年松了一口气说，“他们说路是通的，果然有桥。现在他们正拐回大路上，大约10分钟之后就能到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对李穆喝道：“你怎么知道这条路？今天是圩日这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怎么不告诉公司？等出了问题再出来卖好，这是市恩！”
　　李穆可一点都不怕，回答他说：“我当然知道今天是大圩日，我也知道附近的道路情况。我既然要来这里上班，要来这里卖房子，附近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当然要弄清楚，顾客问起来附近的环境交通，也不会一问三不知。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制定应急方案。我只是不知道唐主任你不知道而已，要是我早知道唐主任你不知道，我肯定会及早报告给公司。”
　　“你！你明明就是……”唐金年被李穆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的绕口令弄得头晕，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事谁会在这穷乡僻壤到处转啊？楼盘和附近的农民又没有征地纠纷什么的，就算有纠纷也不关他的事啊。一条大路过来，路况还算可以，要买菜就去菜市场，要买杂货就去楼盘里面的小超市，要仔细挑选，就去市区……所以干嘛要了解附近的什么人文地理？这不是吃多了撑的吗？
　　“好了好了。”李富贵打圆场，他可不想看到自己手下的大将和自己儿子起冲突，“小穆你做得好，唐总你要多学着点。虚心一点知道吗？”他看着李穆，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一年就赚了几十亿，果然有点门道，来上几天班，就把附近有什么道路都弄清楚了。“不过小穆啊，唐总也是很能干的，你一个年轻人，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处特长，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人人都有优缺点，可能你的优点是这个，正好能够弥补人家那个缺点。可是也许别人也有几个优点，能够弥补你其他的缺点呢？你说对不对。我们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学习，共同为公司做贡献。”
　　果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小纰漏而已，期望着这么一件小事就打倒唐金年是不现实的。所以李穆还准备了后手。堵桥这件事情，还可以说是唐金年自己犯错，但是其他的后手，就是李穆主动陷害唐金年了。哎，本来李穆也不想做得这么绝的，可是谁叫唐金年居然当着李穆父亲的面这么对李穆，而李富贵还给他找优点要李穆体谅，还要互相学习。要不是年纪不对的话，李穆都要怀疑唐金年是不是李富贵的私生子了。
　　“第一批客人就要来了是吧？”李穆说，“那个温州炒房团还没来吗？我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所谓的温州炒房团，当然不是温州来的。不但湖畔豪庭，其他楼盘那里说着外星话招摇过市的温州炒房团，真从温州来的很少。地产老板们不过是借这个名字请托而已，实际上哪里有这么多温州老板来炒房啊。
　　人家温州虽然有好几百万人口，可是绝大部分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都是老老实实干活打工，创业的比例比其他地方高，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满世界流窜，又要做皮鞋，又要搞生意，又要出国买银行，人力资源根本就不够用啊。不过温州炒房团这个名字传开了，大伙儿觉得好用而已。
　　一个楼盘本来普普通通，觉得买得过大家就买，觉得太贵了或者质量不好，那就不买。可是来一个温州炒房团，大伙儿就觉得这个楼盘肯定要升值，倾家荡产也要买！以前要找托，还得给人弄一身名牌，看得过去的，就算是假的也得好几百呢。不然的话穿一身皱巴巴的民工服来买几十万上百万的房子，那不是开玩笑吗？言行举止也得注意，千万不要露怯。还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行了，效率很低。


第四百零六章 开盘日(5)
　　（真是不好意思）
　　有了温州炒房团，那可就方便了，人家是温州老板，穿得皱皱巴巴那是个性，小气那是勤俭，说话举止畏畏缩缩那是装的。温州老板啊，人家温州那儿，卷着一条裤腿坐板凳抽旱烟的才是真老板呢，开好车穿西装的那都是打工的。而且去了一家又一家，这是正常现象，要不然怎么叫炒房团呢？
　　“对啊，炒房团怎么还没来？”李富贵又问唐金年，“他们不是应该提早来的吗？”本来是要赶在真正的看房客之前来的。要的就是那些看房客一下车，就看见无数操着外星语（温州话反正没多少人听得出来，真假都不要紧）的温州炒房团拿着大块大块的人民币（当然只有上下两张是真的，中间都是报纸）走来走去，营造出一种你要买就抓紧，不买就被别人买光了的假象。
　　“那个，他们应该今天早上八点钟从酒店出发，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可能也是被大圩困住了吧……我再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哪里了。”唐金年的冷汗有下来了，“都是真正的温州团，如假包换，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现在有专门做这一行的，最贵的当然是真正的温州人，哪个村哪个镇的，当地的风土人情著名人物都说得清清楚楚，就算来了另一个温州人也不会穿帮，说多两句还能攀亲戚呢。
　　第二就是能说真温州话的，跑来个浙江的也能对谈几句，只要不细谈就不会露馅。然后就是连温州话都不会说的，只能骗骗省城这里的土包子，最差的连声称土包子都骗不了，只能用来装样子。唐金年好容易才找到几个真正温州来的托，让他们个子带着几个跟班，看起来就很像样了。上一辈子这个炒房团也发挥了作用，开盘当天忽悠了几十个人签了购房合同，其中还有一半交了定金。
　　“喂？老胡啊？你怎么还没来？我不是叫你早点来吗？你们是不是被赶圩的农民困住了？上桥了没有？要是没有上桥，赶紧掉头，我这里有一条更好的路线……”这时候电话里面回了一句，唐金年就怒吼，“什么？你们还在市区？这是怎么搞的？不想要钱了是不是？你们可是和我签了合同的！什么？顺风地产给了你们双倍的价钱？双倍价钱你们就跑到那边去了？你们不能这么没有道啊！他妈的你还敢断我的电话！”
　　他再怎么叫也没用，李穆撇了他一眼，顺风地产的顺风购物中心的确是今天开盘没错，不过他们可没有出双倍价钱拉温州炒房团过去，身为一个老牌大地产集团，托儿什么的，当然早就找好了，这双倍价钱是李穆出的。顺风地产的人没有做这件事，肯定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效果有人，人也去了，别人都不会信的，最多就是当顺风地产不好得罪同行太狠。
　　“怎么回事？”李富贵坐不住了，“那个温州购房团怎么了？”
　　“他们……他们说顺风地产也刚好在今天开盘，”唐金年哭丧着脸说，“出了双倍价钱把他们找去当托，而且活还轻松，只要到处问价就行了，不用拿着假钱去签合同。所以他们就集体转到顺风地产那边去了。老板，老板，我这就立即找过另外一批人过来，保证比这一批更温州……”
　　“温你个头！你把温州市政府搬来也没用！”李富贵骂他，“现在还来得及吗？从市区开过来得一个小时，最少也要45分钟，别说大路被赶圩的占了还要绕路呢！你就只找了一家吗？就没有一点别的准备吗？”当然只找了一家，虽然说温州炒房团全国到处都是，可是省城这么个内陆城市远离市区的一个中型楼盘，要是涌来好几个温州炒房团，那也太难以置信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抢炒房团的事情，所以唐金年没有准备也是情理之中。
　　“顺风地产欺人太甚，他们那个购物中心卖得那么好，居然还来和我们抢炒房团？是可忍孰不可忍，顺风地产这么做，我们和他没完。”唐金年破口大骂。一年有365日，山南省这边，一个城市一年之中新开的楼盘不过十几个二十个，开盘日撞到一起是很罕见的。顺风购物中心和湖畔豪庭，其实是根本不同类型的楼盘，本来不会产生什么竞争。在历史上，其实也没有产生什么竞争，这一次是因为李穆横插了一手。唐金年不会预料得到有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对于李穆这一招，当然是毫无应对能力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人家顺风地产多大个后台，抢你一个托团怎么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李富贵心里很赞成唐金年的谩骂，不过这时候还有更加紧急的事情要处理，“现在你还不赶紧看看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现在这个……都已经9点半了，在另外找人也来不及了。”唐金年只能够死马当活马医，“只好让我们公司的员工来当托，等一下我们把那些装着假钱的包发下去，让我们公司的员工来假装买房子，反正他们之中也有不少是真的想买房子的，比如那个叫什么来着，文姿！对，有个叫做文姿的还仔细问过，想要买一间房子做宿舍，本来都已经要付诚意金了，后来发现实在是太远了才作罢。这个文姿来了没有啊……”
　　文姿今天没有来，做为杂务科的副科长，正科长又请了假，公司大多数人都跑到枫树湾来了，看门口接待客户什么的工作，当然是责无旁贷落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好在所谓的接待客户，也不过是斟茶倒水说X总不在有什么事可以留言要是紧急的话我帮你打电话联络X总怎么样？
　　“你这是哪门子馊主意啊！”李富贵打断了唐金年，“文姿是不错，她家里本来就有钱。可是别的人呢？这是很容易露馅的啊！现场也就罢了，被记者拍了照片回去，人家一看就知道下订单的全是我们公司自己的人！”这么做的地产公司其实不少，不过都是那些请不起托的草台班子，李富贵可丢不起这个人。不过现在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自己公司的员工不上，总不能让保安上吧？
　　“现在看来……”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李穆，自己儿子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呢？应该不会有办法吧？虽然说李穆认识很多有钱人，随便叫一嗓子，起码能卖出去几十间，前两天叫都没叫，就已经卖出去49间了。可是李穆再神通广大，这儿距离市区很是遥远，开车在怎么快也要40分钟，可是还有30分钟，不，刚才说话耗费了一些时间，应该是还有25分钟就要开盘了，李穆还能大变活人不成？
　　不过李穆没有让他失望，果然大变活人出来了。“我能找到一些人过来炒一炒。”李穆说，“热闹热闹场面是没问题的，不过对于带动销售，作用可能没有温州炒房团那么大。”
　　“你可别胡乱找些农民过来！”唐金年抢着说。他寻思着，既然李穆对这附近的人文地理这么熟悉，那么肯定是在附近瞎逛了不少时间，肯定是认识了不少当地人。这边还没怎么开发，除了一些工厂之外，就是农民了。有钱的农民不少，不过人家又不是傻子，自己在宅基地上面建房子又大又便宜，怎么会来买商品房呢？
　　“不是附近的人。”李穆说，“是军人。”
　　“军人？”李富贵和唐金年都愣了一愣，怎么和军队拉上关系了？从来没听说过军队的会来买小区房子，警察和武警倒是很多。人家军队福利好，自己建的房子领导们都住不完，还能拿出来卖，就是著名的军产房。在子乌的时候，因为有一个楼盘正好在军产房的旁边，富贵地产还发过不少的谣言，说军产房纠纷多，不是军人不能合法拥有什么的。
　　“我在省军区后勤处有几个朋友，这里附近有个他们的后勤基地，正好今天他们要去视察，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到了。我可以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应该是十分钟左右能到。”省军区的确在这附近有个后勤基地，不过已经荒废了好久，本来田处长说了要租给李穆拿去养猪的。黄益考察过以后觉得距离公路太近了没有要，所以一直也没动。李穆昨天和田处长谈了一下，以租下这个后勤基地为条件，让田处长带着些人来演戏，田处长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件事情上李穆也没吃亏，那个后勤基地不小，就算自己不用，转租出去给别人养猪养鸡养牛养羊养狗什么的也能赚一笔。
　　“这怎么能行呢？”唐金年大唱反调，“人家看房子的一下车看见一堆军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保准吓得掉头就跑。对我们卖房子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是帮倒忙。不行，你这个主意太馊了，还是让我们公司员工来吧。我们公司的员工好歹还是普通人，买自家的房子也不奇怪，人家军队的干嘛要买我们的房子啊？根本就说不通嘛。”


第四百零七章 自助餐
　　“你给我闭嘴！”李富贵终于对唐金年彻底失去了耐心，“把你的想法仔细说一下。”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李穆提醒他们说，“我们可以声称，是为了拥军爱民做贡献，特地推出特价房给有士兵证或者军官证的家庭订购，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军人来看房子了。然后我们再让售楼员们私下和想要买房子的人说，可以帮他们弄到军官证什么的证明，拿到这个军属优惠。”所谓的军属优惠嘛，就延续诚意金那个优惠交一万抵三万好了，或者降低一点，交一万抵两万什么的也行。
　　“这个主意不错！”李富贵很高兴，不过又有些疑虑，“要是我们住的军人太多了，会不会影响房价啊？”军人毕竟是国家暴力机关的成员，普通民众对此了解得不深，但总会有一点疑虑。军人们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习惯？会不会一早起来跑操？万一发生了什么冲突，普通民众肯定会吃亏的。
　　“这是军属住进来，又不是直接把小区征收做军营，能有什么影响啊？”李穆辩解说。要是真的有影响，那么对于李穆来说也是好消息。小区价钱上不去，那就只能降价走快卖快销的路子，这样赚的可能没有捂盘的多，但是资金链绝对比捂盘的健康。
　　“这倒也说的是，”李富贵心思动的很快，“我们再找武装部弄个拥军优属先进单位什么的，应该也很容易吧？”在子乌花几万块就弄到了，在省城不知道是多少。有了这个名义，接受的转业退伍军人就可以少很多——退伍的小兵还没什么，转业的军官可真是受不了。小兵有组织有纪律，又听话又肯干，身体好力气大，拿来当小工，通常都很好用。
　　军官就没有这些优点了，真有本事的要么留在军队里，要么早就找好了退路去当公务员了，再次一等，也去了事业单位或者国有企业，要私营企业安置的，那都属于很没本事的了。特别是后勤机关单位里面转业的，社会上的坏毛病学了个十足，本事一点没有，脾气还特别大，根本没法子此后。可是退伍兵退伍军官的安置是武装部管的，区委市委的常委里面，照例有武装部的一个席位，虽然大会小会照例都不发言，但人家身份在哪儿，找上门来的话，不给面子还真不行。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李富贵挥挥手说，“李穆你去把你的朋友叫来，忙完以后再请他们吃顿饭感谢，费用全部都公司出。唐主任，你去布置布置，找个横幅什么的来写上八一节拥军优属大优惠什么的，做得好看一点！”他在心底决定了，这是唐金年最后的机会，如果这一次再搞砸的话，那么……就降他的职，让他做副主任。
　　唐金年立即跑了出去，用打印机打印了标语出来，然后贴在横幅上，挂到了外面。又从庆贺花篮里面拿了不少鲜花出来，一看还不够做献花的花束，又从花坛里面拔了不少，调动了保安之后，勉强凑成了欢迎队——虽然大家都觉得拿着花束挥舞然后叫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很傻，可是要营造气氛，这还是不二选择。
　　这一切做完以后，才不过用了几分钟，就看见开来了十几辆军牌的丰田陆地巡洋舰，一路直奔到小区里面。到了之后刷的一下停好，下来了几十个人，绝大多数都没有穿军装。田处长是领头的，看见李穆，就冲过去拥抱了一下，然后说：“李兄弟，你这儿环境真不错啊。”李穆已经和他说过了，让他主意保守一下秘密，于是田处长只管他叫李兄弟，“这个是周团，这个是章营，这个是荣处……”他一一给李穆介绍，“大家都是好兄弟，听说你这儿有便宜房子卖，就全都拉来给你捧场了。”
　　这里面一大半是李穆以前见过的，大多数都记得名字。还有一些是记得名字不记得人，或者记得人忘了名字，又有些名字和人都很熟，就是对不上号的。也有一小半是没见过更没听说过名字的，听了田处长这么介绍一遍，李穆也只多记了几个，反而是李富贵都能记住，抓着人家的手说：“这不是XX吗？我是李富贵啊，那个德斯萌夜总会我在里面也有股份……上次全靠您照顾，给我们批了那个证明的啊。”或者“那个黄科长和我说起过你啊，说你最够朋友了。”又或者是：“X主任你好你好，今天头一回见，不过一看就知道我们很有缘分，你看我们都戴着翡翠观音，你这个观音好啊，一看就是老坑冰种浓阳绿……，”
　　“谢谢大家！”李穆记不住这么多，只好一边和他们握手一边说，“等一下看完了房子，中午一起去吃饭吧？大家可千万要赏脸啊。”一想起来要请这帮人吃饭，李穆心里就发沭，花钱倒没什么，关键是要喝酒。田处长一个就能把李穆灌倒了，这里这么多的军人，酒桶肯定不少，也不知道会喝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艾莉丝还没回来呢？虽然说就算艾莉丝回来了也肯定架不住这么多人围攻。
　　“你这里也太远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啊？”田处长笑着和李穆说，“难道又要开一个多小时出去市区吃啊？”这附近什么好吃的都没有，本来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应该有不少休闲农庄，可是这儿就是搞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两年这儿住的人多了，倒是开了好几家很大的餐馆，其中有一家四川菜还挺好吃的，可是现在那帮开餐馆的还没来呢。
　　“附近啊？附近没什么好饭馆啊。”李穆仔细想了一遍，农家菜馆倒是不少，不过都是当地人开得，食材新鲜，土猪土鸡什么的也很不错，但是规模都很小，没法子接待这么多人。真是麻烦啊，为什么李富贵偏偏是要在这么个鬼地方来开发楼盘呢？你要是去距离市区近一点的地方，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李穆千算万算，就是忘记算中午吃饭的事情了。本来这也不难想，又不是什么难题，可是李穆就是疏忽了。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疏忽了，在商人这条漫漫长路上，李穆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那不如这样吧，李兄弟你叫你的……我是说你叫绿宝或者金皇朝什么的做好一些外卖送过来，我们中午就在这儿吃自助餐好了。看完房子以后我们去东海龙宫唱歌，到了晚上再一起吃饭吧。哎，听说东海龙宫就要被一个姓李的老板买了去，”说着田处长朝着李穆眨了眨眼睛，“改成健康阳光的休闲娱乐场所，焚琴煮鹤啊！真是太野蛮了，文明人怎么能够做这种事情呢？比阿富汗炸大佛还野蛮！趁着那家伙还没买到手，我们得抓紧时间赶紧去多几次，要不然等东海龙宫真的阳光了，去了还能有什么意思？哎，此情只能追忆啊。”
　　靠，平时也没见你去！李穆心里暗骂，以前他请过田处长不少次，好像都没去过东海龙宫。田处长和路司令一样，喜欢去桑拿按摩，而不喜欢唱歌。这时候东海龙宫要关了，田处长倒是矫情起来，“好啊，没问题。”李穆摇摇头说，“我这就打电话去订外卖……不过中午唱歌会不会奇怪了一点呢？不如去按摩吧？正好当午间休息。”
　　“按摩什么时候不能按啊？可是东海龙宫开一天就少一天，最近这段时间又忙得很，没空去消费，好不容易今天有空了，怎么能不去呢？”田处长嬉皮笑脸地说，“听说现在东海龙宫又开发出了很多新的玩法，什么东海油鱼，龙宫派对，小马过河，哪咤闹海……要是不试一试，我怎么能够甘心啊！”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些花样李穆一个都没听说过。“那好吧。”李穆摇了摇头，又问，“那晚上呢？去哪里吃啊？”去太贵的地方吧，好像没必要，去便宜的地方吧，又不够档次。本来去金皇朝是很好的，可是金皇朝几个最大的厅都订出去了，其他的房间坐不下这么多人。说起来，随着气温的升高，金皇朝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省城虽然没有名列国内几大火炉之列，可是热力上并不怎么逊色。大热天的大伙都贪图凉爽，那些小店的空调往往不怎么样，其他季节没什么问题，到了夏天就不一样了，有中央空调不用吝啬电费的大酒楼比他们受欢迎得多，特别是好几十个人开大会的时候更是如此。
　　“就去你的那个绿宝好了。”田处长说，“我们中午唱歌唱到8、9点再去吧，吃完饭也不用安排其他的活动了。我们这帮军区的人也不算老，可是工作辛苦，身体比不上野战部队的那些家伙。一天赶两场实在是吃不消啊。野战不对那些牲口可就厉害了，早上跑10公里越野，下午打篮球，晚上还能搞，真是太厉害了，下次我带你见识见识。”


第四百零八章 自助餐(2)
　　（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了一天）
　　“你们这儿房子多少钱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军人插嘴问。李穆记得田处长介绍过，这位叫做蒋爱国，是后备役的团长。为什么李穆会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他戴了个一看就很假的假发，一般来说军人是不许戴假发的，不过预备役就松了一些，而且人家蒋爱国还有很好的理由——他中年时候就掉头发掉成光头了，要是不戴假发，那就要被人叫做蒋光头。当然了，带了假发，人家也不过改叫蒋假发而已。
　　“看位置，位置好的一万四、一万五，最高的一万六一平方，其他的一万二一万三都有。我们这儿还有一万一的，绝对价廉物美。在省城绝对找不到价钱更好的楼盘了。”李穆对他说，“虽然我们这里距离市区比较远……”
　　“那我就买一间好了。”蒋爱国说。
　　“不过会有接送班车……嗯，什么？”李穆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
　　“那就买一间好了。”蒋爱国说，“给我来个100平左右的吧。价钱你给我算到最优惠啊，我们当兵的，不耐烦跟别人讨价还价。对了，我看这一栋房子就不错。”他指了指广场旁边的一栋十五层的电梯楼，“靠北边那里的房子多少钱啊？”
　　虽然对于湖畔豪庭这个楼盘的户型图规划图红线图什么的都很熟悉，可李穆还真的找不着北，偷偷看了看太阳，又换算了一下上南下北左东右西什么的，才说，“那个是大户型140平，一楼送一个20平的花园，价格是是一万四一平，二楼是一万三一平，然后每上一层加500块。”这栋楼是湖畔豪庭最好的楼了，位置最好，风景最好，距离停车场最近，用工用料都是最优先，价钱当然也是最高的——也就是湖畔豪庭的楼王了。
　　“大户型就大户型吧，我要七楼。”蒋爱国说，“七楼是多少钱来着？”
　　李穆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七楼是一万五千五，140平是二百一十七万。”这么140平就比张琅买的两百平差不多价钱了。“现在买的话，我可以给你95折，就是206万，再给你交一万抵三万的军属优惠，那就是204万。我在给你争取一下，削掉零头，200万就可以成交”
　　“也不过是4万块钱嘛，争取来做什么。”蒋爱国一挥手说，“204万就204万吧。什么时候交钱啊？我先下个定金吧。”说着他拉开了包的拉链，拿出一大块钱来，“今天只带了10万块钱来，够不够啊？要是不够，我再找人借一些来。”
　　“够了够了。”李穆连忙说，他很想问你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买这么一栋房子干鸟？不过什么卖家，问这么个问题似乎不太合适。算了，反正能够多卖出去一间房，富贵地产的资金链也就好了一分。而且还是95折卖出去的，算是价钱不高，对于富贵地产的经营方向也能够产生一定的影响……这样水滴石穿的活，李穆还真是有些不耐烦啊。
　　幸好有人帮李穆问了这个问题：“喂，老蒋，不是说了过来装装样子就行了嘛？你怎么还真的买了房啊？”田处长小声问，“虽然说李兄弟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也不用这么帮忙吧？那可是200多万！不容易赚的啊，我们得挖多少社会主义墙角才能弄到这么多钱啊？兄弟我没本事，老蒋你本事大，这200多万肯定不像我这么困难，可也不是小数目吧？”
　　“我都这把年纪了，快要退休了，老婆也死了，又没混上去，留着有什么意思啊？难道还去老干活动中心丢人现眼？我这个级别，和别人一起挤公交车买菜吧，我自己不愿意。请保姆买小车吧，别人该怀疑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找找女人，人家还要举报我乱搞男女关系，还不如到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来养老呢，这里没人认识我，想请保姆请保姆，想包二奶包二奶。本来是想买个100平的小房子先给我二奶住着，不过既然是140平的，那就直接一步到位好了。”
　　有了蒋爱国这个出头的，其他人也起哄，都去问这间房子多少钱，那间房子多少钱。李穆分身乏术，把谢国也拉扯成了售房明星——虽然说一间房子都没确实的卖出去，可是被人围着问东问西，就已经让他幸福无比了。
　　那帮后勤处预备役的军官可都是有钱人，习惯拿着几万十几万现金跑来跑去的，反正也没人敢打劫他们，这时候来到售楼部，看着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的房子，还有蒋爱国的示范，一个个都非常的豪气，从口袋里面搬出大叠大叠的人民币，露出一副只要你房子好我就全买下来的样。
　　其他的售楼员看着这幅情景当然也是心痒难搔，有的锐意进取，直接拿着户型图就上｛：文｝来抢客户。有的旁｛：人｝敲侧击，假装倒｛：书｝茶加水搭茬说｛：屋｝话。易瑞更加是摆出售楼部经理的身份，本来这个身份一亮出来，那是无往而不利的，经理能打的折比售楼员更多嘛。可是现在来的那些客户，都是田处长千叮万嘱过了的，这次是给李穆捧场。不是李穆介绍过的售楼员，他们理都不理。
　　售楼部是最现实的部门，工资低的要死，赚钱全靠提成。卖不出房子去，任你上头怎么看重，也是没有法子养家活口的。更何况李穆现在明显就是直接和老板搭上了线，而易瑞那一边嘛，别说易瑞自己了，就是他的靠山唐金年都不一定稳妥。唐金年连续犯错，没有发现今天是圩日导致看房团迟到，请来的托温州炒房团又被人撬走，这两件事都是靠了李穆来救场，眼看着李穆就要翻身了，投靠过去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那些售楼员一个个低头哈腰的凑上去，李穆也不以为甚，把他们都介绍给了客户们，当然，都叮嘱了他们一定要有多少优惠就给多少，要是能给的优惠没有给，李穆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般来说这只是客套而已，不过李穆是认真的。这么一来，还真的卖出去了几套，大家都觉得湖畔豪庭的房子虽然距离市区是远了一些，可是价格便宜，素质不错，而且环境好，用来养老很合适，而且将来肯定会升值，拿来当投资也很好。
　　到了九点四十五分，第一辆运载着看楼客的大巴到了的时候，售楼部这儿正卖房子卖得如火如荼。这是一辆豪华的大巴车，车上装着30多个人，明显没坐满。以后这个看楼巴士会常开，否则的话交通问题解决不了，谁会来湖畔豪庭买房子呢？这都不是每户人都要有车子的问题，而是每个人都要有车子了。不过这一种舒适的旅游巴只限开始的这一个月。九月份以后就会换成普通的公交车。
　　正好保安们组成的欢迎队还没解散，也一起上去摇晃着花束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那些大叔大妈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了，都一副愕然的样子，然后里面有一个大叔憋了半天，还挥了挥手说：“同志们好！”这下轮到保安们愕然了，半天都没人说首长好，结果接不下去。
　　易瑞带着几个售楼员上去，把那些提着鸡蛋的看楼客都引导了过来，一边对着沙盘模型介绍楼盘，一边散发各种资料。光是卖楼来说，易瑞还是很有功力的，顿时就把场面弄得热闹无比。看楼的客人们一车车的来，五辆车全都到了的时候，楼盘这儿也就汇聚了差不多200名的看楼客。不管这些人真的想买楼还只是想要那四个鸡蛋，反正场面上来说，湖畔豪庭就好像供不应求一样。
　　到了十点的时候，终于正式开盘了，李富贵登上临时搭建起来的讲座，背了一篇没什么营养没什么错误当然也没什么用处的讲话稿，收获了持久不息的热烈掌声，当然都是富贵地产的员工自己捧场。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落，台下是疯狂的顾客和激动的手下，有那么一瞬间，李富贵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可是再仔细一看，炒房团是李穆找来的，看楼客是李穆找到路才能按时到达的。至于自己卑辞厚礼请来的唐金年，相比之下简直就好像是废物一样。难道真的是才能上有差距？难道自己应该早点退位？这种感觉在李穆订的午饭自助餐到来的时候到达了最顶峰。绿宝的餐车带来了丰盛的午餐，既然是自助，当然没法子规定谁能吃谁不能吃。只能摆在广场上大家一块儿吃。
　　除了李穆的军队看房团之外，其他的人也一点都不肯吃亏，围着餐桌大吃大嚼。有许多人看见有免费饭吃，还呼朋引伴的叫人来，看楼车一个小时一班，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座位满了站着也没关系。站位满了，还有许多人自己开着车来。到了12点的时候，几百辆车把湖畔豪庭的停车场塞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客人。李富贵在省城的头一个楼盘，获得了一个可能并不是最成功，却是最热闹的开盘日。
　　对不起大家，今天一点力气都没有
　　肚子疼一天了……


第四百零九章 致命一击
　　（我一定会尽力更新的！）
　　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湖畔豪庭还是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就这么一天，已经有差不多30多人交了定金，还有100多人达成了意向合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就算唐金年发现今天所有签约的人都拿到了95折和一万抵三万的军属优惠，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不过他还不会认输，他手里面还有底牌。
　　在售楼部的办公室里面，面对着李富贵，当然还有其他富贵地产的高级干部，唐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个底牌当众翻出来，就算是李富贵也没有法子庇护李穆。“李穆无疑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员工。”说着唐金年还忍不住看了一眼王翠翠，这个女人对李穆有好感的事情，他是刚才知道的，不过没有关系，这个底牌翻出来，什么好感也不会再有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李富贵没好气的说。李穆很有能力，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问题就是太出色了，出色过头了。如果他平庸那么一点儿就好了，一年之内赚了几十亿，这是人能够达到的成绩吗？李富贵自觉很有天赋，很努力，同时也很有运气，同时也获得自相衬的财富和地位。可是就这么一年，他就被李穆给比了下去。
　　李富贵无数次想过，如果李穆的能力低一点点那该有多好啊，不是赚几十亿，而是几亿，不，一亿就足够了，几千万都没问题。那么他李富贵有了一个可以人前夸耀的儿子，也不会被人怀疑不如儿子——他不知道的事，上一辈子的这个时候，李富贵正在抱怨为什么李穆这么没用，对于公司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
　　“但是李穆对于个人的欲望，有些控制不住。”唐金年说。这个底牌本来他是不打算这么早拿出来的，本来他以为，有了这个底牌，他可以把李穆收为己用。可是现在天意弄人，谁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呢？希望李穆这一次遭受了这个磨难之后，可以吸取教训一飞冲天吧，就好像他唐金年一样。“大家来看这个。”他播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前一阵子保安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说着他打开了一个视频，充满了暧昧味道的喘气声穿了出来。这个视频当然不是人民大楼的保安给他的，而是他找了私家侦探做了手脚拍下来的，瞒着其他人在办公室里面装摄像头不是很难，但是要伪装成摄像头拍下来的就很难了。因为人民大楼的保安不在办公室内部安装摄像头，免得人家说他们侵犯私隐盗窃商业秘密什么的。
　　唐金年可是花了好多功夫，做了10多次投诉，说富贵地产内部经常丢东西，才让人民大楼的保安部在富贵地产的走廊上面装了摄像头，然后有一个摄像头装歪了位置，偶然录下了这么一段视频，然后就被唐金年拿到了手——摄像头装歪这种事情，对于隐蔽式的摄像头是很常见的。
　　对于一家正规公司来说，是绝对不允许两个副总以下的雇员在公司的办公室做这种事情的，就算是两个单身汉也不行。下班之后出了公司干什么公司都不管，可是在办公室里面啪啪啪？对公司的工作气氛破坏太大了。大家一想起自己在辛苦工作的同时，居然有人在公司里面啪啪啪，谁还有劲干活啊？所以一旦发现这样的事情，绝对开除，毫无商量余地——当然，开除哪一个还是有得谈的，主任和资深经理可以一堆奸夫淫妇自己商量开除哪一个，再下面就没得谈了，两个都开除。
　　李穆现在不过是一个售楼员，而姜莉娜是一个经理，两个都在保险线之下，所以他们会一起被开除，这就是唐金年的底牌。要说起来，李穆也算是运气不好，他少年得志，公司里面有这么一个骚货可以随时拉裙子干，就忍得住谁都没说。不过姜莉娜那个贱女人就不同了，她忍不住和公司里面最好的闺蜜说了这件事。
　　然后那个闺蜜又忍不住告诉了她最好的朋友，那个闺蜜的朋友正好在唐金年手下干活，然后唐金年就获得了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其实在唐金年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八卦呢。没想到转眼间李穆就就捡到了朱老板的手提包，还拾金不昧不要酬金。从那时候起，唐金年就看到了李穆的野心，然后才布下这么一个局，要是等李穆到了售楼部再来搞，就来不及了。
　　不过要怎么利用用这一个信息，唐金年也是煞费苦心，没有实质的证据，姜莉娜和李穆毫无疑问都会否认。其他的人可能可以吓唬吓唬，可是李穆嘛……姜莉娜也不是省油的灯，再说就算姜莉娜一个人承认了也没什么用。所以他大费周折才装好了摄像头，可是李穆那家伙居然好几天了也没去一次。
　　唐金年心里纷纷不平，要是他有这么一个随时可以操的骚女人，他一定每天都去……好吧，最少两天去一次。可是唐金年注意了好几天，李穆居然一次都没去过姜莉娜的办公室。幸好，在李穆被调去售楼部之后，他居然主动争取了留半天在总公司，然后有一天还被姜莉娜拉了进办公室，唐金年的运气真是不错。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电脑屏幕，李富贵很是疑惑的问，“你失心疯了吗？”
　　“这个是李穆和人事部的姜莉娜勾搭成奸的视频啊！”唐金年连忙说，这是怎么回事？视频很清楚的啊，虽然没有拍到姜莉娜，可是李穆的身体是完完全全的拍了下来，靠，特别是那一条大蛇，真是太大了吧！让唐金年妒忌的要死，家伙大，成绩好，野心勃勃，所以一定要给他一定的磨练才行，对，一定要磨练才行。到时候他打听清楚李穆去哪一家公司，立即就派人去说李穆的坏话，怎么也要让李穆失业个一年半载才行。
　　“唐金年，你发什么神经病啊！”王翠翠也骂着说。
　　唐金年有些意外，这个反映不对啊，王翠翠不是应该满脸羞红骂李穆是变态的吗？他记得在一开头，李穆可是让姜莉娜给他做咬鹅的啊！这还不够变态吗？难道王翠翠也有这个经验？他连忙转过身去看自己笔记本上面的视频。上面果然有两个人在做咬鹅，其中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也是男人。
　　“你干嘛给我们看森之妖精比利海灵顿的视频啊？”王翠翠看着唐金年，忽然做出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基建团的成员是吧？现在想要出柜了？果然勇气可嘉，在美国这么做的人很多，在国内倒是头一次见。怪不得以前你和那个易瑞那么亲密，还和我们说什么住同一间房，穿同一条裤子……你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我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
　　“我……你们误会了！”唐金年心里一片混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森之妖精又是谁啊？难道是开错了视频？他连忙退出播放器，仔细的看自己点开的视频，没错是123456.avi啊，他亲自改的名字。这个目录下面也没有其他的视频了，搜索一遍文件，其他的地方也没有视频了啊，除了几个别人帮他下载的电影之外，一个能动的都没有。
　　“李穆！”这时候王翠翠已经把李穆叫进来了，虽然说李穆理论上来说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高级干部会议的，连易瑞都在外面站着呢。不过李穆今天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又是王翠翠叫进来的，那谁也不好意思拦着。至于那些知道李穆真正身份的，更加不会有异议，反而一个个都上来拍马屁。
　　“真是少年俊杰啊！”“年少有为！”“今天我们全靠你了！”“不，以后也是全靠李穆的啊！”“我看不如就提升李穆当湖畔豪庭售楼部经理吧？”“太大材小用了，我觉得应该直接调到总公司，担任营销部的资深经理。”“资深经理怎么行，起码副主任。”“我看不如直接上主任！”说了这句话的人被唐金年瞪了一眼，不过那人丝毫不惧，大家地位差不多，唐金年的前途眼看也不行了。
　　“不行！主任怎么能行呢，我看陈琳陈总的身体也不好，不如直接当副总经理！”一个认识李穆的凑趣说。“副总经理？不如……”别的人就说不出什么来了，总不成让李穆直接当总经理把？现在的总经理能力很强，尅勊业业也没犯过什么错，就这么被人家撤了？“不如副董事长！”那人终于憋出来了。
　　听到这话李富贵就觉得不高兴，副董事长是个什么东西啊？有这种职位吗？仙子啊李穆不过是当个售楼员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要是进了董事会……现在好像李穆就在富贵地产董事会里面，那换一个说法好了，要是李穆从不管事的普通董事转变成为管事的，不论是监察也要执行董事也好，他李富贵还有地方站吗？


第四百一十章 致命一击(2)
　　（欠的我尽量补上吧）
　　“好了好了！你要乱说了。”李富贵把李穆的赏格定了下来，“今天李穆做得很好，给公司造成了……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公司决定提前和李穆签正式的工作合约。并将李穆放入后备干部培养池里面，一旦有合适的职位，就给他升职。”当然，这个合适的职位是没有什么可能出现了。李富贵就不信李穆还能玩这个微服私访的游戏多久。“对了，你和唐主任的误会是怎么回事啊？”
　　“误会？”这可不是误会。要不是蝙蝠在唐金年的电脑上面发现了这个视频，说不定李穆现在就栽了。李穆知道唐金年找人保安在走廊上面装了摄像头，可是他从来都没猜到唐金年居然打算用摄像头来做这种事情。那时候他还在庆幸呢，因为李穆可以用手机接入人民道大楼的保安系统，然后看着走廊的动静，避免和姜莉娜做事情的时候有人忽然闯入。
　　可是他没料到唐金年居然另外找人装了几个摄像头，结果差点变成艳照门。幸好今天早上蝙蝠按照李穆的吩咐干活的时候，及时发现了唐金年电脑里面的这一段视频，通知了李穆之后把它给彻底删除掉了，然后用另外一个同样大小和创建时间当然还有相同名字的视频换掉了——这个替换的视频是在王翠翠电脑里面发现的，真没想到王翠翠居然看这种东西。
　　“这……这只是一个玩笑，哈哈哈……”唐金年想来想去，这样是过不了关的，脸一板说，“不过李穆和姜莉娜勾搭成奸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我们可以找姜莉娜来对质！虽然说男未娶女未嫁，互相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公司的办公室做这种事情。”
　　对此李富贵倒是看得很开，女人嘛，有权有钱有时间谁不玩啊？他自己也在公司里面玩女人，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不过没有人敢管而已。在这些地方，李穆倒是很像他嘛哈哈哈。“这个问题不用再讨论了。”李富贵说，“他们勾搭成奸也好，你情我愿也好，和我们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李穆啊，以后你要注意男女关系啊，不要在公司里面乱搞知不知道？没其他事你出去吧。”
　　“有事，买了我们一栋楼的李戴滨李老板来了。”李穆说，“她说要见你和唐主任。”
　　“啊？李老板来了啊？现在在哪里？我立即去见她。”李富贵对于这个客户很是看重，要不是她，李富贵也没法子号称湖畔豪庭在开盘前就预订出去接近一百户——在这里李富贵使用的是四舍五入的方法，要是李戴滨没有订那一整栋楼，那就只能号称预订出去接近零户了。“那个……唐主任，”李富贵犹豫了一下，“你也和我一起来吧。”
　　这样也好，就让唐金年看着吧，李穆是无所谓的。现在唐金年的大牌都出完了，轮到李穆出牌了。也不知道这一招能不能彻底把唐金年搞定。李穆带着李富贵和唐金年到了售楼部的杂物房，因为存放的东西都拿了出去，这里倒是很宽敞。李戴滨正在看户型图，见到李富贵来了，站起来握了握手，说，“同宗果然贵相。”
　　“李老板！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上午来呢。”唐金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想和李戴滨握手，但是李戴滨却是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对他伸出来的手理都不理。唐金年只好讪讪地把手收回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为什么李戴滨会是这个态度？难道是李穆说了他的坏话？一想这肯定是必然的吧，自己发了邮件去升价，难免会被买家讨厌啊。
　　“李老板啊，我们不是说好那房子的价格了吗？我这几天好容易才说服我父亲和我丈夫，按我们说好的价格来买大楼。他们都觉得价钱太贵了，还不如在厂子附近买块地来建宿舍，又便宜，想建多大建多大。可是既然我已经答应了，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那么勉为其难也只好这么办了。怎么你们的唐主任忽然来了一个邮件，说要升价？”李戴滨很不高兴地说，“要升到一万块钱一平方，你们这是不是当我是冤大头？我丢了面子不要紧，我父亲还以为我是串通了外人想要骗工厂的钱呢！”
　　“一万块钱？”李富贵瞪了唐金年一眼，虽然说他是叫唐金年想法子涨涨价，好弄多一些利润，起码不要让营销部白干活啊。可是也不能一下子就把价钱升到一万块去啊！一万块钱这么明显的分界线，一万以下和一万以上是完全不同的。人家超市搞促销，还会把差不多十块钱东西标价成九块九毛九呢。这个房子原来是9400多块钱一平方，要加价最多加到9900，怎么也不应该超过一万去啊。要是真的想超，那就应该直接升到10999之类的去，直接触碰到11000的分界线。刚刚好升一万这算怎么回事？
　　“没有啊！没有这回事！”唐金年一听就急了，他的确是发过一封电子邮件去要求升价，不过绝对没有升到一平方一万块，他的报价是9600块，这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应该刚好卡在李戴滨的心理关口上面才对，“我只不过是说，李穆开价的时候忘记算税金了，算上的话，一平米要加200块钱，也就是9642一平方……”
　　“你给我的邮件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李戴滨拿出手机来，打开了邮件给李富贵看，“你自己看看，上面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前答应的全部都不算，全部都是李穆未得公司同意私自答应的。如果要买那一栋楼，则必须重新谈判，价格不会低于一万每平方，请我做好心理准备。”
　　李富贵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富贵地产统一的电子邮件格式，签名也是唐金年的没错。“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他冷着脸问唐金年，“就算你对李穆有意见，也不能这样拿公司的生意来开玩笑吧？”他对着李戴滨点头致歉，“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内部沟通出了问题。作为富贵地产的总……的董事长，我可以在这里承诺，李穆和你谈的价格，一分钱都不会变，9442一平方，就是9442一平方，12层每层4户总共3820平方，就是3620万，我们富贵地产一分钱都不多要。”虽然迫于形势说了这样的话，不过李富贵也不是没有埋下钉子。富贵地产不能涨价了，物业管理那儿还可以涨价的嘛，反正都是李富贵的公司，左手赚不到的钱，放在右手也是一样。
　　“假的！这不是我发的邮件！”唐金年惊慌地大叫，“我写的邮件不是这样的！”
　　“现在不要说这个了。”李富贵朝着他挥了挥手，“我对你很失望。”说起来，李富贵也有些相信，这个邮件不是唐金年发的，以唐金年的知识和技术，怎么也不可能发出这样没脑子的决定，就算是他对李穆恨之入骨，也应该用更加圆滑的口气才对。“等回公司以后我们再……再追究这个责任，究竟是谁把这样的邮件发出去。”
　　“不，是真的，我没有发这样的邮件！”唐金年立即给电脑部打了电话，“喂？电脑部吗？我是唐金年，你们给我找一找服务器上面的备份，我昨天发送给李戴滨李老板的信件，就是发送给lidaibin@hotmail.com的信，找到以后发送到我的手机上……不，发送到老板的邮件去，让老板看！”
　　富贵地产的网络，已经被蝙蝠完全控制住了，所以李富贵看见的还会是什么呢？当然是那一封被改过的电子邮件，当然，还有另外一封邮件呢。“我也相信这是你们的内部沟通出了问题。”李戴滨着重说了‘沟通’两个字，“因为之后我又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说顺风地产的顺风购物中心开盘，购物中心上盖有一批房子低价处理，如果整体购买的话，价格是一万三千块钱一平方。”
　　“顺风购物中心？”李富贵脸立即就冷了下来。他知道顺风购物中心有一批很便宜的房子，主要是写字楼的边角地，还有购物中心排气扇周围的那些房子，这些房子因为种种缺点很难卖出去，可是如果打包做宿舍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住宿舍的也没法子挑剔。距离远也没什么关系，他们完全可以买一个大巴做通勤。再联系到被顺风地产撬走的温州炒房团，李富贵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这是污蔑！”唐金年大叫。可是富贵地产的机房记录显示了唐金年的确发出了这两封信件，蝙蝠把所有的记录都修改了。唐金年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的确是写了信，然后发了出去，在通过富贵地产服务器的时候，这封信就被拦截了，然后替换成李穆写的信。
　　“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说，现在你先回车上去。”李富贵发了脾气。唐金年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走了出去，李富贵看着这个自己寄予了重大希望的金牌售楼员，叹了一口气，头疼起来：这个唐金年是不可以再用了，营销部要靠谁才好呢？总不成真的让李穆来当这个营销部主任吧？


第四百一十一章 哪咤脑海
　　唐金年走了，剩下李富贵李穆和李戴滨三个。李戴滨就说：“李老板啊，你应该好好的选择部下才是。以前我们也是吃过这样的亏，厂子里有人吃里爬外，什么底都给他泄漏了出去，搞得我们没了好几个大订单，差点全厂一起去要饭了。”其实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做零件这种活，买家一般是抽查，怎么抽怎么查那是很有学问的。
　　一个工业产品有几百项指标，要全部都合格，不是不可能，只不过绝对不会是现在那样的价格。至于应和哪一方面的指标，放弃哪一方面的指标，那就是各个机械厂的不传之秘了。反正添翼机械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普通检验绝对没事，用着也不会有问题。上次是有个下游厂商自己的订单飞了，不想要添翼机械厂的产品，又签了合同不想给违约金。结果有个工长给人家请了几顿饭，喝醉了酒不小心把添翼机械厂的底子给漏了出去，下游厂商抓住漏洞做了针对性的检验，找出了不合格的指标，把整批货都退掉了。
　　“这个……没想到啊。”李富贵很伤心，他把唐金年从草莽之中提拔到富贵集团，还给他一个月几千块工资上万块奖金，还许诺过几年要给他做副总经理，以后上市了还可以拿股份分红，没想到唐金年居然这么对他。没错顺风地产是比较大，可是人家的高层早就稳定了，有你这样的外路人上位的途径吗？
　　“吃里爬外的人到处都有，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以后带人识人就好。我看小李就很不错嘛，给你们公司办事认认真真的。自己什么好处都不要，就是一门心思卖房子。”李戴滨换上一副笑脸说，“既然价钱条件没变，那我们就签订正式的合约吧。”
　　“好的好的。”李富贵叫了营销部一个副主任进来，弄好了合同之后，李戴滨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也还不能马上签字，她还要带回去她丈夫和父亲看，看完了商量过后才能签字。到时候人家肯定要挑刺，而富贵地产这边李富贵已经是最大的了。就因为唐金年的错，弄得公司如此被动，不禁让李富贵的怒火又高涨了一下。
　　李戴滨拿着合同文本走了，李富贵摇了摇头，和李穆抱怨说：“哎，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没有道德呢？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啊，我对唐金年这么好，他还和顺风地产勾搭起来给我挖墙脚！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要不是我，他现在还和易瑞两个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面吃方便面呢。”一说起这个，李富贵就不禁想起唐金年播放的那个视频，打了个冷战。
　　虽然说这一次是李穆栽赃，不过在两年以后，唐金年的确是出卖了富贵地产没错，所以李穆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这一次打击之后，也不知道唐金年会怎么样，不过凭借着他的本事，要东山再起也不算是很困难吧？那么李穆要不要大肆宣扬一下唐金年的劣迹呢？顺风地产被这么冤枉了，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不过管他呢，反正顺风地产仗着自己背景硬横行霸道，在省城名声一向都不怎么好。就算真的有误会了，顺风地产又能拿李穆怎么样？最多就是把唐金年拿去当出气而已。不过再想一想，李穆自己是不怕，要是顺风地产去对付富贵地产的话……好像也不可不防啊。这要怎么办才好呢？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先找顺风地产的老总谈一谈吧。
　　“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罢了，有什么忠心不忠心的。还不是看怎么样才能发展的好。”李穆告诉李富贵说，“富贵地产说顶天了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省城地产界的中型地产公司，这个中型还危险的很。人家顺风地产可是正经的大型地产公司，在顺风地产做个中层，比在富贵地产做个高层舒服多了。”
　　“唐金年那家伙还和我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后呢。本来我以为他宁愿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也不会去大公司呢。”李富贵又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已经猜到了真相，上辈子唐金年果然自己开了公司，“对了，你和那个姜莉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要在公司里面乱搞啊！听到没有，要搞出去搞，艾莉丝才离开那么几天，你就乱玩了……不对，艾莉丝还在的时候你也是经常乱搞的！”
　　“哎，那是一个意外！”李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管不住下边，而且现在姜莉娜都不算什么了，文姿那边的事情还更麻烦呢。所以说，还是要买贞操裤，为什么淘宝没有男用的贞操裤卖呢？还好意思号称什么都有得卖呢。“这个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李穆很无奈地说。他想得法子，无非就是给姜莉娜一笔钱，然后她从富贵地产辞职，大家从此陌路……也不知道姜莉娜肯不肯。
　　“原来是真的啊！算了，我来处理吧。这种事情你越说越难搞。”李富贵有些得意，自己终于还是有一样东西胜过了李穆，他玩女人从来都没出过问题。当然和老婆离婚这一点不算，他是离了婚以后才被王翎鹰发现有外遇的。“人家姜莉娜也是好好的一个闺女，你也不要亏待了。我帮你把她送去平原省好了……话说你都有戴套的吧？到时候不要给我弄个孙子出来。”
　　“当然都有了！”李穆没好气的说，“姜莉娜肯去平原市吗？”要是去了那当然好，平原市那边李穆很缺人呢，就怕姜莉娜不肯去。不过要是去了，姜莉娜拿着李穆的名头狐假虎威在平原市那儿作威作福怎么办？不过好在现代科技发达，李穆可以每天看账本签文件，这边也有财务帮李穆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姜莉娜本来就是平原市的人啊，后来去了子乌上大学，上完大学就留下来找工作罢了。”李富贵对此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因为当年李富贵是看着姜莉娜漂亮，想把姜莉娜……招进去富贵地产当前台的，结果姜莉娜身为一个本科生，连六级都考过了，学的却是哑巴英语，怎么都张不开口。所以李富贵只好让姜莉娜学以致用去人事部门了。现在想一想根本就是多余嘛，富贵地产压根就没有对外业务，开业这么久了，除了王翎鹰之外一个外国人也没来过。“我看你拉来那些军头也有些烦了，还是赶紧带他们去唱歌吧。”
　　“这儿都还没忙完，我就这么走了合适吗？”李穆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赶紧把人家伺候好了！”李富贵说，“以后可能还有很多业务呢。对了，你们去东海龙宫的话，等一下如果有空我也去。哎，你小子有那么多闲钱，买这个买那个的，连东海龙宫都要买下来。买就买吧，还那么蛋痛的要改成健康阳光的娱乐场所。”
　　“不是你自己和我说的吗，不要沾那些灰色黑色的东西！”李穆没好气地说，“你说的，沾了这样的东西，虚耗精力不说，还会惹麻烦。”李富贵以前就惹过很多的麻烦，所以痛定思痛，再也不和社会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人来往。万一要强拆什么的，也是找人去临时雇佣一下，自己绝对不亲自出面。同时还和警察搞好关系，身边经常会有警察跟着，一般的混混也就不敢上来套近乎了。
　　李穆和田处长一说，那帮老军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立即启程，一行军车浩浩荡荡的直奔东海龙宫而去，到好像是有什么紧急任务一样。到了东海龙宫，只见这儿水静河飞，一个人都没有。田处长大感奇怪，问李穆：“你们这儿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还没到时间，就转制成健康娱乐了？这也太健康了吧？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还是自助？”
　　李穆也觉得很奇怪，立即打电话给东海龙宫黄老板，“喂？黄老板啊，东海龙宫改了营业时间吗？怎么连一个人都没有？”要是真的改了营业时间，好歹你把大门锁上啊，大门洞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人家会误会以为穿越了啊！要是和一帮青年野战军穿越了还好，和一帮后勤预备役的老头子穿越有什么用啊？
　　“哎？李老板啊？”黄老板听出了李穆的声音，“赶紧撤，你赶紧撤啊！我们看风的发现几十辆警车开过来了，所以我赶紧把叫人都隐蔽起来了。事前他妈的一点征兆都没有，亏我还给公安局那帮孙子送了那么多钱呢，居然又给我来突然袭击这一套。这一次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我估计起码得是省那一级的行动，李老板你上头有有人，但也没必要这个时候来硬碰，所以赶紧先撤了吧。”
　　几十辆警车？李穆懵了，左看右看都没看见什么警车啊。非但没有警车，附近什么车都没有，除了李穆他们之外……等一等，不会是这样吧？


第四百一十二章 哪咤闹海(2)
　　“那个……黄老板啊。”李穆心中暗笑，“你现在哪里啊？出来看一看，是不是那一队警车停在了你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黄老板才回答说：“是啊……我还看见李老板你了呢。你开什么玩笑啊！”
　　“谁跟你开玩笑，这什么警车啊！这是军车！”军车和警车压根就不一样的吧，最明显的就是涂装了，警车是一定要涂上蓝白色并有明显标志的，而军车执行公务的一般是军绿色的，至于现在开来的这些，全部都是原色，不过就是有军牌而已。说起来，为什么他们这么喜欢丰田陆地巡洋舰呢？就李穆来看，要说舒服好用，这车并不怎么舒服好用，要说豪华漂亮，也不怎么豪华漂亮，要说提速飚车什么的，那就更说不上了。
　　“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吓死我了！”黄老板长舒一口气，“李老板你也真是的，带人来也不先说一声，还是这么一大堆军车。我可是惊弓之鸟啊，要是被李老板你吓死了，我家十几口人就要你来养了。”说着他拿起对讲机来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出来吧，马照跑舞照跳。”
　　瞬间就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无数人来，迎客们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公主们妖娆地走来走去，经理们不停地走着，陪唱们千娇百媚，还有客人们，一个个都放浪形骸……话说中午也有这么多人来唱歌的吗？李穆还以为中午卡拉OK是没有什么生意的呢。要了一个最大的房间，李穆和田处长等人坐了下来，然后就是要公主要经理要小姐什么的。
　　正热闹的时候，黄老板也偷偷溜了进来，和李穆说话：“李老板你可真是甩手掌柜啊，这些天刘老板和杨老板整天往我这儿跑，连曹警官都来过几次，就是李老板你一次都不来。我差点以为李老板你对东海龙宫没兴趣了呢。”
　　“这一阵子有别的事情忙啊。”李穆只好这么说，然后赶紧拉开话题，“东海龙宫中午生意也这么好的啊？中午唱歌不会很奇怪吗？”要说单纯唱歌嘛，早上唱中午唱晚上唱都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东海龙宫这种地方，来的人从来就不只是为了唱歌的啊。今天虽然是星期六，可是中午就进行那么激烈的活动，晚上怎么办？
　　“中午唱歌有什么好奇怪的啊。”黄老板不以为然地说，“更何况，我们这儿就快要关门……不对，是就快要转型了。更何况今天还是星期六，晚上我们有一个活动，很多人都一早来了，怕来晚了定不上房间啊。反正我们这儿有吃有喝，还可以叫外卖，玩上一整天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刚才听到有几十辆警车过来，才把黄老板吓成那样，这几天的节目可都是黄老板精心准备的，要是客人又被抓走几个，那损失可就大了。非但不能实现黄老板捞一笔走人的愿望，还有可能会亏一大笔呢。
　　“今天有活动？什么活动啊？”李穆问，要是不适合他这样纯洁的人参与，那么他就找借口早点走人算了，反正他要去绿宝给田处长他们准备晚饭呢，早点走也能说得过去。“黄老板，虽然我对于东海龙宫还没有什么发言权，可是我觉得，还是不要玩太过分的东西比较好。比如说那些什么粉啊什么的。”李穆对此十分的担心。
　　“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这儿一向都不靠那种东西的。”黄老板说，“那都是歪门邪道，一时能够拉得很猛，但是随即就会被公安部门打击了。就算公安部门一时还来不及理你，名声传了出去，只想来寻欢的人也不肯来了。我们这儿都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深挖潜，广撒网，服务好每一个客户，还专门派人去东莞学习业务……以后这些都用不着了，不过这几天，我叫她们把浑身解数都用出来，安排了这最后几天的节目，经过前几天的铺垫，我们今天达到了一个高潮。”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节目啊？”李穆还是没听到自己问题的答案。
　　“就是……东海龙宫了！”黄老板说。看着李穆一副上当受骗的脸色，黄老板连忙补充说，“我们今天的节目就叫做东海龙宫，不是说我们KTV的名字。今天这个节目可厉害了，说的是东海龙王的荒淫日子，他独霸了所有的虾兵蟹将，还有龟丞相，当然龙女什么的也不放过，结果有一天……”
　　“喂喂！虾兵蟹将龟丞相是男的还是女的？”李穆必须要先搞清楚这一件事情。
　　“当然是女的人，男的有什么好独霸的？我们这又不是基建团的场子。”黄老板说，“虾兵蟹将龟丞相都是模特扮演的啊，还有龙女，我们专门请了一个俄罗斯大洋马来，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是来闹海的哪咤，那可是我们专门在泰国请回来的人妖，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美女，那个美啊，绝对看不出来是人妖，实际上……”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李穆连忙制止了黄老板，他对这个没兴趣。一想到美女下面有根东西，李穆就觉得浑身发冷。以前李富贵想要带着李穆去泰国旅游，李穆都借故推辞了，宁愿去加拿大跟着自己妈补习英语都不去。
　　“你别着急啊，我们这个是糅合了哪咤闹海和孙悟空借金箍棒的故事。”黄老板兴致勃勃的说，“哪咤先在海边洗澡，被巡海女夜叉发现了，两人就产生误会，就对打起来，打着打着，衣服就被打掉了，然后两人开始百合……百合完了以后，女夜叉就被哪咤收服，成了哪咤的后宫。龙女发现自己的宠姬被夺，连忙上来质问哪咤，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当然打着打着也开始百合……”
　　“太没创意了吧？”李穆说，“怎么老是百合啊？”
　　“臭男人谁喜欢看啊，当然是百合好了。”黄老板理直气壮的说。李穆心中暗想，你知道臭男人没人看还专门从泰国找个人妖来是什么意思啊真是？黄老板就继续说了：“就这么一个一个的百合上去，虾兵蟹将龟丞相什么的，一路闯过龙宫去，进入到一个女子卧房里面去，发现一个被捆绑着的美女！这也是我们的重头戏，这个美女是我重金请来的模特，足足有一米九高！那两个波波，就好像西瓜一样，比我的头还大！”
　　那不是很畸形吗？李穆很想这么说，“太高了也不怎么好看。”李穆口不由心的说，艾莉丝什么都好，就是矮了一点点，真的只是矮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李穆这绝对不是在抱怨，不过抱着艾莉丝的时候，李穆希望能够用下巴顶着她的头。现在的情况就是差一点点，艾莉丝只能靠在他的胸部，偏偏艾莉丝又不喜欢穿比较高的高跟鞋。其实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还没有这个问题，可是李穆又长高了几厘米。
　　“好看，今天晚上你仔细看看啊，那可是一个真的模特，漂亮得不得了。”黄老板说，“那一双销魂的长腿啊，真是迷死人了。还有那腰，那胸，那脸，都完美无缺的呢。”其实这个模特是整过容的，不过黄老板对此一点都不在乎，又不是要结婚生儿子的，整容不整容的，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了这么半天，都是表演啊。”李穆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好玩的呢？”
　　“不只是表演啊，在唱歌跳舞百合的过程中，每一个客人都可以送花给自己最喜欢的女演员，20块钱一支，表演完了以后点数。哪一个女演员拿到的花最多，就是当晚的花魁。然后谁送给某一个女演员的花最多，女演员今晚上就要去陪谁。唱歌跳舞的当然不在话下，要求进一步的动作，也不是不可能的哦。表演是晚上八点钟开始，六点钟的时候，女演员们就会开始到各个房间去拉客，让客人们在表演的时候送自己花，至于开什么条件嘛，嘿嘿嘿嘿，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还真会玩！”李穆感叹说。
　　“那是当然了，否则怎么会从中午开始就这么热闹呢。”黄老板说，“李老板可一定要捧场啊。”说着黄老板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天晚上不会有警察来查房什么的吧？要不要给曹警官打个电话什么的确定一下啊？”拉客和酬谢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不堪入目的场景出现，万一要是来了警察，那真是一抓一个准。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李穆也拿不准曹磊的习性，不告诉他也就算了，要是告诉了他，说不定他就看不惯这个人间丑恶，偷偷摸摸找人来砸场子了。“你就辛苦一点派多点人望风吧。”说实话，这个场子被人砸了，也不管李穆的事，他都还没正式接手呢，何况这里这么多穿制服的，警察也不敢胡乱抓人不是？


第四百一十三章 哪咤闹海(3)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黄老板说的那些演员们就来了，首先来的是一大群的伴舞，个个都穿着最廉价的宫女服，她们一进门几个围着一个人，大发娇声，“老板，等一下给我买支花吧，只要20块钱呢~只要你给我买花，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一边说还一边动手动脚的，用胸部和大腿在别人身上磨来磨去，有些甚至直接使出撩阴脚和虎爪绝护手等等绝学。李穆眼见情势不妙，连忙用出凌波微步的高超轻功，转出了房间，抓着黄老板问：“怎么这些伴舞的都来了？她们不可能拿花魁的吧？”
　　“花魁是没希望，可是买花的钱还是可以分的嘛。”黄老板说，“我们东海龙宫做事，一向都是很有规矩的，这些玫瑰花20块钱一朵，成本是3块钱，然后公司要分10块，剩下的7块钱，那就是谁拿到手算谁的。童叟无欺，最公平不过。要是嫌一朵一朵的买不过瘾，还可以一捆一捆的买，一捆就是100支，一共是2000块钱，现金支票转账一任欢迎，就算是没有现钱，房产股票车辆抵押也没问题。”
　　“有谁会拿房产股票车辆来抵押啊？”李穆很是纳闷，这种无聊的票选游戏，哪一个人嫌自己钱多了可能会拿出几万块钱来捧捧场，可是拿房产什么的来抵押？除非这些龙女龙王虾兵蟹将什么的会催眠术。以前民国的时候倒是听说过有人倾家荡产来捧角儿，现在都新社会了，有谁还会这么脑子进水？
　　“当然有了！”黄老板很正经地说，“这可是花魁啊！花魁不但能够拿到10万块钱奖金，而且在我新开的广寒宫成为嫦娥宫主，在营业利润里面分得百分之五的干股！为了这个赏格，姑娘们全都发疯了，把自己相好的全都叫了来，三P四P五P六P鞭打捆绑冰火毒龙钻什么都答应，就为了今天多拿一点玫瑰。”
　　“什么广寒宫？”李穆问。
　　“就是我要开的新场子啊，你这儿又要搞阳光健康的娱乐，那么多公主少爷金鱼木鱼，总不能不吃饭啊。要投靠别的场子，那不是任人宰割？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都说不如我们另外找个地方，照样做这一门生意。”黄老板说。
　　“你不是说要退休的吗？”李穆忍不住问。
　　“本来是想着要退休了，不过转念一想，退休回家要是真的什么活都不干，那好像又太无聊了。刚好东海龙宫这么多人都支持我创业，我就想着不如就顺着大家的意思，也算是对得起大伙宾主一场。”黄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我操，这也太发疯了吧。”李穆说，“那万一有人作弊怎么办呢？”玫瑰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平时也就算了，牵涉到这么多钱，肯定就有人会动歪脑筋了啊。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这玫瑰绝对没有法子仿制。”黄老板说，手一挥，叫了一个小弟过来，“那一把玫瑰来给李老板瞧瞧。”那个小弟赶紧跑去拿玫瑰，不一会儿就拿出一把玫瑰来，只见这些玫瑰黄不黄红不红的，颜色十分的难看。“你看看，这样颜色的玫瑰，除了我们这儿还有哪里有啊？”
　　“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李穆看得十分新奇，“颜色好像屎一样。”
　　黄老板给李穆解释说，原来这是混种玫瑰——植物和人一样，混种有时候固然会混得十分好看，但有时候却又会混得很丑。这就是两种混丑了的玫瑰本来人家要销毁掉的，可是又觉得很可惜，除了颜色之外难看之外，其实香味形状什么的都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这么扔掉，好像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于是那家人就拿出来卖，理所当然卖不掉。黄老板正好碰见了，于是就便宜买下来。要说作弊，那肯定是没得做的，这样颜色的玫瑰就只有这么一批，就连培养出这批玫瑰的花场都没有多的了。
　　不过有多没多，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差不多时间吃晚饭了，李穆打算先去绿宝准备准备，当然要先和田处长说一声。回到房间一看，李穆吓了一大跳，情景真是不堪入目，这儿陪唱的都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多的还穿着内衣，少的干脆裸体。有的在万骰子，有的在唱歌，有的在跳舞。
　　“这是怎么搞的啊。”李穆好不容易才把田处长从三个女人手中抢了出来，这三个女的高矮不一，两个胖一个受，身上都是没半点衣服，却穿着高跟鞋，还带着猫耳耳套，屁股中间夹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她们三个演猫精嘛。”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田处长已经喝了不少，不怎么清醒了，“我还说龙宫里面哪里来的猫精啊？猫又不会游水，狐狸精还差不多。她们就硬说是被龙王抓去做奴隶的。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啊，真是乱来，龙王抓猫做奴隶干什么啊，难道龙宫里面还闹老鼠不成？”
　　一听这话那三个猫精就打发娇嗔，一个说：“人家是猫精嘛，又不是猫，抓了去当然是做那种事情的。”一个说：“龙宫里面当然有老鼠，还是老鼠精呢，田老板要不要也一起要了啊？”还有一个就说：“田老板一定要给我们买玫瑰啊，一人一百只，可不要食言。”一边说一边还贴着田处长扭来扭去。
　　田处长连忙讨饶：“好好，一人一百支玫瑰算什么啊，我到外面给你们买去。”
　　“不行啦，一定要东海龙宫的玫瑰才行。”那三个猫精一起说。
　　“那有什么用啊，颜色多难看。还是在外面买吧，你们不就是贪图一支玫瑰能分七块钱吗？一百支不就是七百块，何必让你们老板赚钱呢？我直接给你们不好吗？”田处长从口袋里面一摸，拿出一叠钱来。
　　“不行啦，要是平时当然是拿了自己这一份就好。”那三个一起说，“可是现在不同啊，大家都在抢玫瑰花，我们平时也算是小有艳名，要是一朵玫瑰花都没有，那多丢脸啊。以后在姐妹中还怎么做人。到了新的场子，那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啊。”
　　“好吧好吧，就依你们。”田处长说，“一人……两百支！”那三个猫精就围着田处长又叫又跳，掀起一阵阵的波浪。田处长好不容易才挣脱开，对李穆说：“平时去卡拉OK玩，都是想法子吃豆腐，没想到今天是豆腐一阵一阵的涌进来。真是受不了……李兄弟你怎么没挑几个来玩啊？难道是有老相好？”
　　“当然没有。”李穆连忙说，“是这样的，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先去绿宝那儿准备一下。你们玩完了以后来吃晚饭也好，宵夜也好，总之我先把菜备下来。”
　　“李兄弟你别这么扫兴嘛。我们也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听说投票都要到九点了。”田处长说，“李兄弟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呢？”他死都不放李穆走，李穆好说歹说，最后不得已借了10万块钱给田处长当买花费，才脱得身来——说的好听是借，可是要还，那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出了门李穆就回到了绿宝，这儿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商业模式也稳定下来了。主要业务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做套餐外卖，一部分是堂食。套餐外卖做得很便宜，从4块钱到6块钱不等，适合了广大工人阶级的需求。当然也有十几块的，那就是给管理人员准备的。堂食的话，那就和外面的酒楼没有什么大区别了。现在做套餐的和做堂食的两帮人已经分了开来，不但人员不同，连锅碗瓢盆味精酱油都不是一套。
　　李穆吩咐准备好饭菜之后，就在办公室里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们疯完了？李穆还以为他们会乐不思蜀顾不得来吃饭了呢，一看手机，谁知道打电话来的居然不是田处长他们，而是杨局长，李穆接了电话：“喂？杨局长啊？这么晚……”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原来现在才九点多，“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啊？”
　　“小李啊？”杨局长那边声音很是嘈杂，大声嚷嚷也听不清楚，“我是老杨啊！你那边有多少现金啊？”
　　“什么？”李穆有点惊奇，杨局长要现金做什么？他一向都自诩身上没多少现金的，出去吃饭喝酒卡拉OK桑拿洗浴都是别人请客，除了付给姑娘的几百块小费，其他的钱一分都不用出。所以他身上只有几千块现钱，带的卡上面也只有几万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丢了包什么的，也找不出对他不利的证据。
　　“现金啊！你那里有多少现金！”杨局长说，“赶紧借几十万给我！我这边告急啊！赶紧的，找几十万现金来给我，一定要现金啊！快点送过来给我，我过两天想法子还给你。”
　　告急？难道他在赌钱？不过他们赌钱又不堵现金的，那也太扎眼了。李穆也参加过杨局长他们的牌局，一张牌是2000块到5000块，一晚上输赢几十万倒是经常的。不过输了也就输了，不过是在账上记个数字而已，身上有钱给钱，没现钱的话从来都没见过会催的。今天怎么还要李穆送过去？难道杨局长……被绑架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哪咤闹海(4)
　　李穆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于是旁敲侧击的问：“杨局长啊，上次曹大哥说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这是不是应该曹大哥处理的事情啊？”曹大哥自然说的是曹磊，曹磊是警察，李穆知道杨局长也知道，但如果是绑架的话，那个绑架者就不知道了。杨局长如果说这的确是曹大哥的事，你去和他说一声，那么李穆就知道了，立即去报警，就是不知道杨局长有没有这么聪明。
　　“什么曹大哥啊？你是说曹磊啊？关他什么事啊。”杨局长一点都没听出来李穆的弦外之音，“我在东海龙宫呢，这儿正在搞活动。黄老板说你也来了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走了，真不够意思。我那个在东海龙宫当客户经理的朋友小翠啊，上次你也见过的那个，告诉我们东海龙宫要出让那个，她也参加了今天的活动，还一定要当花魁，我这儿现金不够，转账嘛……你也知道不是很方便的。”
　　杨局长是个副处级干部，工资补贴绩效奖金加起来，正正规规一年也有差不过十万块钱的纯收入，所以银行账号里面存着几十万是没关系的，也就是几年的工资嘛，最多就说家里的开支全是老婆出的。可要是被人发现他把几十万转到东海龙宫的账户去买玫瑰花，那就只能说帐号被盗了。
　　“小翠？”李穆想起来了，“她不是要留在东海龙宫做管理吗？争那个什么花魁做什么啊？”花魁那10万块钱奖金固然很吸引人，不过争得那么厉害，主要还是为了5%的干股吧？这个干股是要去那个广寒宫做经理才有得拿啊，要是不去的话，这个花魁没什么用。而且这个花魁可是要表演的，杨局长舍得让自己姘头大庭广众做这种事？再说小翠花魁了，那么在卡拉OK牛肉场界就算是出名了，以后杨局长还能和她在一起吗？
　　“哎呀，小翠说她做惯了介绍美女陪唱的客户经理，忽然间要转型成为真的客户经理她不会做啊，所以宁愿去新场子继续做客户经理。”杨局长说，“她给我们介绍了这么一大笔生意，也算是有功，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我们也不能不满足她啊对不对。也不用你出钱，当我借的，到时候我想法子还给你啊。”
　　什么想法子还啊，还不是找个项目到时候号称帮了什么什么忙，就这么把账一笔勾销了。要真的是帮忙那还好，或者是没帮忙也还好，最怕的就是为了帮忙，本来没困难也要创造出困难来，这可就难搞了。就算最后不会真出什么事，也够折腾得了。“算了算了。”李穆连忙说，“这钱就当是我给杨局长你女朋友捧场吧。”
　　“还是小穆你大方！”杨局长说，“那你赶紧过来啊，迟了我怕来不及……对了，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啊？”
　　“嗯……我这里有三十万。”李穆的习惯是在身上带四十万，不过刚才给了田处长十万，所以就只剩下三十万了。
　　“才三十万啊？这不够啊。”杨局长着急地说，“能不能拿多一点……现在银行业下班了，不过不要紧，我转帐不行，你转帐没问题。你银行卡上有几百万吧？”
　　几百万……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有几百万还去做什么客户经理，直接回家享福不是更好吗？再说了，李穆的卡上还真没有这么多的现金。几百万不存定期不投资放在利率低的要死的活期账户里面？李穆又不是傻子。虽然说李穆的信用卡不少，要借的话别说几百万，上千万也能借出来。可是用来买玫瑰花，还是给别人的姘头买玫瑰花抢花魁，给了几百万不单止，还要给利息，李穆就觉得很不情愿了。杨局长反正是自己人，就算这一次不给钱，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如这样吧，我看看绿宝这儿有多少现金，就全部带过去好了。”说着他招招手把绿宝的财务经理叫了过来，“老屠啊，我们这儿有多少现金？”说着他朝着财务经理眨了眨眼睛，暗示他不要说太多。
　　不过财务经理会错了意，屁颠屁颠跑上来说：“老板，我们这儿有两百多万现金。”
　　“两……两百多万？”李穆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绿宝这儿一天的营业额，少的时候几万块，多的时候也不过是十几万，除了每天都要拿去银行存着，就算一天没结束，现金超过50万也是要拿去银行去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现金呢？
　　“老板您忘记了？每个月1号是我们和各个工厂结算伙食费的日子啊。”财务经理点头哈腰的说，“有很多工厂是快下班的时候才来的，那时候警卫已经送钱去银行了。以前的惯例都是第二天再送去银行的，您亲自批准了的啊。”
　　“这么大笔钱不是转账的吗？”李穆问。要现金不要转账，多数是为了避营业税，李穆可是好市民，一向都不这么干的，营业税嘛，不过是5%而已，也就是说好不容易做了100块钱的生意，就要给税务局交5块钱，要是别人的饭店，扣掉原料水电人工场地租金，这赚的钱有没有5块还另说呢。不过在李穆这里嘛……其实也是很肉痛的，不过场地是自己的，原料自己也能解决掉很大一部分（人工水电当然没办法），所以赚得比别人多一些，为了以后不惹麻烦，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大多数人是转帐的，也有一些人是交现金。”财务经理说，“这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交现金的人比较多。”他这么一说李穆就想起来了，这几个月省城的税务局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通令各大银行要仔细审查银行贷款，严防偷税漏税。正好总行也下发了通知说要查洗钱，于是各大银行逮着转账就审查来审查去的，拖好几天也不给转——对于客户供应商什么的，拖几天是经常的，反正他们也习惯了。
　　不过李穆这儿可是明说了的，一个月不结账，下个月就不送了，现在许多工厂自己的食堂不开火，甚至是完全不要食堂了，要是忽然不送，那是会死人的，只好先用现金来救急。其实李穆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你转账难他也会体量的，只不过是要一些滞纳金而已，那些人干嘛就是不肯给呢？
　　于是李穆就拿着两百多万的现金来到了东海龙宫，一张新版人民币是1.15克，一万元就是100张115克，一百万就是11.5公斤，两百多万就是23公斤，旧的人民币还要重一些，李穆用了一个蛇皮袋装着背在背上，要多土有多土。可是李穆一进门，就看见对面一个也拿着一样的蛇皮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袋口还露出几叠毛爷爷来。
　　“哦~”那人对着李穆表达了一下惊讶，显然是发现了两个人都拿着一样的蛇皮袋，里面的钱可能都差不多。他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模样因为灯光昏暗，其实也看不清楚，但身上却带着官威，很是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只有行政主官才会有这种官威的。杨局长没有做过主官，身上就只有官僚气而没有官威，就连他们规划局正局长身上都没有什么官威。
　　只有当过镇长县长区长市长这一系列的（省长李穆是没怎么见过），身上才会有那种代天牧民的气势。以前王市长身上就有一些，不过气势也不是很足，毕竟不是正的。可是这人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七八，当个县长肯定是不够格的，难道是个镇长或者乡长？省城没听说有这么年轻的乡镇领导啊。
　　这样非富即贵的人，认识多几个应该没坏处。李穆正想上去套套近乎，杨局长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拉着李穆就往东海龙宫里面跑，一边跑一边说：“你总算是来了！我在这边都快急死了。我带了10万块，本来想着已经是够了的，奖金才10万嘛。谁知道现在的人那么猛，他妈的都不当钱是钱了。几百朵几百朵的玫瑰花往上面扔。最高的时候我给小翠冲到了第三名，可后续乏力，现在已经掉到第十名了，钱呢？赶紧的赶紧的！”说着他就抢过李穆背上那个蛇皮袋，打开看了一眼，“这里面是多少？”
　　“两百二十三万。”李穆回答说，“你花了10万，才第十名？那不是最少也扔了上百万？”再加上李穆带来的两百万，和刚才那个也是背着蛇皮袋的家伙，里面应该也是两百万，也就是说今天一天光是扔花就要扔五百万？里面黄老板至少能够赚一半，就是二百五十万，买花那三块钱也难说得很，其实肯定没有这么高的吧？
　　“哪里止啊！最少一百五十万，我看两百万也差不多到了。”一边说着，杨局长就一边跑到东海龙宫的大厅里面去。


第四百一十五章 花魁
　　一到门口，宛如实质的热浪声浪扑面而来，重低音炮砰砰直响，让李穆的胸口都要跟着一起震动。其实这也不是东海龙宫的大厅，而是酒店的大堂，不过被黄老板改建过了。原来东海龙宫是个卡拉OK，除了门口开阔一点，一进去就是几十间房子。这个大堂被改装的还真不错，喷烟喷雾轨道一应俱全，音响什么的，音质好不好另说，至少声音够大。一看这个舞台效果，没有十几万肯定不行，黄老板还真是下了重本啊。
　　里面到处都是人，男的在举着玫瑰花大声叫嚷，女的基本都脱光了，就算没脱光，穿的也是透明的纱布或者塑料衣服。舞台的中心还能够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几个演员在哪儿表演，周围的丫鬟士兵什么的，可就一点都不在乎了，好一点的朝着观众丢媚眼，叫几声：“明辉亲亲老公支持我啊！”之类的。放荡点的直接跑到围栏边上摸手摸脚，“朱教授你还不给人家买多几朵花。”
　　这时候舞台正宗响起了啪啪的响声，李穆也忍不住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美女，除了屁股前面搭着一块小荷叶，身上未着寸缕，手上的零碎却是不少。一只手拿着一只小花枪，一只手拿着个呼啦圈，脚上还踩着旱地滑轮鞋，手这么一抖那支小花枪，就用很奇怪的腔调说：“龙王，我哪咤可不是这么轻易就会把衣服脱下来的人！”
　　看来这个就是黄老板高价请回来的泰国人妖了，居然还能说中文，真是不错。不过，不会轻易脱衣服……这是什么怪台词啊？再说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脱的啊？“李老板！你又回来了啊。”黄老板刚好就在旁边，他满头大汗，却笑得十分高兴。李穆问他剧情，他就说，“是这样的，龙王变身成为一个美女，就是那个。”说着他往舞台上面一指。
　　那个龙王十分的高大，看来就是黄老板说的模特了。身上很出奇的穿着东西，还是衣服裤子一应具齐。“人家是模特，不愿意就这么脱嘛。而且你看看她的成绩，”说着黄老板又指了一下上方的大屏幕，“什么主角，才只有50朵玫瑰，连大部分的丫鬟都比不上，哎，真是亏了啊，早知道不应该请模特的……先不说这个，我们说剧情。”
　　剧情是这样的：哪咤把巡海女夜叉和龙女都百合之后收入自己的后宫，谁想龙王居然发大水淹了陈塘关，趁着波浪游进去想要强了哪咤，夺回巡海女夜叉和龙女。谁知道哪咤的衣服（就是那一片莲叶）是太乙女仙赐下的护身宝物，除非哪咤自己脱了，别人强开不得。这次哪咤冲到龙宫来报仇，龙王就变成了一个美女，来骗哪咤脱衣服，所以哪咤才说：“我不是这么轻易会把衣服脱下来的人。”
　　“这算哪门子三流剧情啊？”李穆对此很不满。
　　“什么三流剧情，这是我们民政厅洪厅长亲自写的剧本啊。”黄老板说，“我们洪厅长以前是从文工团出身的，这是他写的戏，不过还没写完，他家里就找了路子把他调出去当官了。这事洪厅长心中永远的遗憾，现在他要退休了，东海龙宫也要转型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洪厅长的大作面试，也许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洪厅长知道你拿他的戏剧来做这种表演，还不骂死你啊。”李穆没好气地说。
　　“谁说的，你看那边，”黄老板指了一下一个阴暗的角落，“洪厅长就在那儿啊，他看得不知道多开心。”李穆没见过洪厅长，不过看过很多照片视频什么的，仔细观察之下，认出果然是这个民政厅的大boss，省里厅长的位置和普通的市长市委书记相同。李穆吓了一跳，正想过去套套近乎，黄老板就把李穆按住了，“洪厅长说了，今天只想安安静静的看演出，谁都不想见，你看他一个人都没带，穿着打扮也和平时完全不同。”
　　李穆也不知道洪厅长平时是怎么打扮得，不过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我靠！要是真的有警察来，洪厅长那不是……”这也实在是太危险了吧？这可是一个厅长啊，想像一下都觉得是个大丑闻啊。
　　“要不然我这么着急干什么啊！”黄老板说，“警察来突击检查来的多了，要不是今天这么重要，我怎么会立即让人撤退清空场地呢。怎么样，李老板看好谁啊？现在第一名是哪咤，第二名是龙女，第三名是……”他一一介绍下去，“李老板想要捧谁啊？我记得李老板好像在这边也有个好朋友的是吧？不过管卖花那个，可是洪厅长的女朋友，出了名认钱不认人的货，特别是今天，那是概不赊欠啊。就算是我去了，也只能交钱拿花。”
　　李穆在东海龙宫可没有什么好朋友红颜知己什么的，光是自己扑上来的李穆就搞不定了，还要花钱来找麻烦？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就是来看热闹的。”不过那个显示屏倒是很有意思，上面显示着名字和玫瑰的数量，第一名那个泰国哪咤的鲜花数是8000多，也就是说人家已经花了快17万在她……嗯或者他身上。第二名是7000多，第三名是6000多。后面还有一大串5000多的，并且还在以几十几十朵的速度在上升。
　　“其实很多人一看这个奖金是10万，就带了10万块钱过来，想要把好朋友捧成花魁，以后说出去多有面子啊。”黄老板说，“结果很多美女都是5000朵花，我都不知道我们这儿的美女们有这多有钱的男朋友。偏偏现在银行什么的也下班了，想要拿钱也来不及了。哎，要是我提高一下奖金就好了，你说要是我定为20万，那不是赚多一倍了？”
　　恐怕人家主要还是抱着投资的想法来的吧？给10万，收回10万还有5%的干股，这明明是很划算的生意啊。不过明显的聪明人不少，结果就便宜了黄老板。“你们这儿有这么多花吗？我加了一下，光是显示出来这些都快有8万朵的玫瑰花了。要是全部都拿出来，还不把整个会场都给铺满啊？”8万朵花，这可不是小数字，一亩地一个月大概能产8000枝玫瑰花，8万朵的话就是10个月的产能。李穆记得黄老板说过这个是别人的实验产品，做实验的话应该不可能做很多的吧？
　　“这个当然是循环使用的啊。”黄老板解释说，“老板们先去买花，买了以后就拿在手里，喜欢谁就交给谁。那些美女们拿到了玫瑰花以后，再给工作人员点数，点完了以后就可以再次出售。实际上，在买花的时候我叫人点过数的，好像一共是三万多支玫瑰花吧？”三万支这也不小了，如果是一个月的产量，大概需要4亩地。如果是一个星期的产量，那也要12亩。李穆都觉得那个花场也太可怜了一点，不知道它的规模有多大？要是小一点的话，这个损失就很惨重了。“这么循环下去，别说卖出去八万朵，就是八十万朵也没问题啊。”黄老板得意洋洋地说。
　　“这也太落后了吧？”李穆转念一想，瞬间就想到了无数的主意，“途中总有损耗的吧？要是这么循环下去，几十遍几百遍，花不都残了吗？”不过反正是一个晚上的事情，这个好像说服不了人啊，“反正是要循环的，不如直接开张证明，上面写着当1000朵玫瑰什么的不就行了吗？比你拿着一大堆的花方便多了。”就好像货币一样，最开始的时候是金银铜，然后经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开始使用纸币了。
　　“这个怎么能行呢？求的就是这一个拿着几十朵几百朵花的气氛啊！拿着几张纸片还有什么气氛？”黄老板却拒绝了李穆的合理提议说，“再说了，花多花少大家是明明白白看着的，花了多少钱也是大家都看着的。要是拿着一张纸就可以当一千朵一万朵玫瑰，人家会说我们作弊的啊。”
　　低级，真是太低级了，就好像那些赌神赌侠什么的骗子一样，开始的时候还是用筹码，到后期清一色全都用现金了，把一整个台面都堆得满满的，还不能是港币，得是美金才够高级。不过即使是赌片，人家偶尔也有拿出什么汇丰银行本票啊，世界各地房产什么的啊，不过就是需要会计师当场核资验算罢了。“这样你会少赚很多的啊。”李穆劝他说。
　　“宁愿少赚一点，也要把气氛炒上去啊。”黄老板说，“赚钱当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建立一个好名声？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了，总共有多少花，送了多少花，收了多少花，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就没有争议了。要是像你说的滥发货币，输了的人能甘心吗？花魁可只有一个，剩下的都可以算是输家，到时候人家还肯去广寒宫吗？”


第四百一十六章 花魁(2)
　　看来黄老板真的对那个什么广寒宫很上心啊，为了广寒宫，现在吊在地上的钱都不捡。上辈子李穆不是很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广寒宫成功没有，甚至连有广寒宫卡拉OK没有都不知道。当然就更加不认识黄老板了，所以李穆也不知道黄老板的策划成功没有。按照李穆的分析，成功率应该是五五开吧。
　　首先，黄老板是做熟了这一个行业的，方方面面上上下下都认识，也不会轻易被人骗了去，同时还累积了大量的客户资源，通过这几天的活动，还大大的打响了名气。但是，好处坏处同样是相对的，卡拉OK又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行业，黄老板干这行干得久了，难免会得罪人。就说曹磊来突击检查，还不是因为黄老板没有给那1000万报效？
　　这种事情肯定不止一单，不过是曹国华胆子大职位硬，杀戮决断立即下了手而已。其他的人只不过是暂时没动手而已。黄老板现在是靠着民政厅的牌子护身没人敢找，一担退出了东海龙宫自己开KTV嘛，那可就难说了。不过这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黄老板赚了钱他分不到，亏了钱也不用他出。
　　和黄老板说了一阵子话，杨局长挤了过来，一手拿着蛇皮袋，一手拿着一大把花。不单他自己，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个个都拿着一大堆花。杨局长把那一大袋子钱还给李穆，然后一边喘气一边说：“累死我了，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么些花。你说那些人买了这么多花，怎么就不投呢……咦，黄老板你也在啊！虽然手续还没办好，不过我现在怎么也算是半个老板了吧？怎么一点优待都不给？”
　　“优待什么啊，我自己都没得优待呢，钱啊花啊都是洪厅长的人在管。”黄老板呵呵一笑，“杨老板这是大出血了啊？剩下的花都给你弄到手了？这也是难怪啊，你看看那些人。”他朝着那些拿着一把一把玫瑰花的客人撇了撇嘴，“拿着一朵花，就有美女来凑近乎。拿着一把花，美女们就要贴上来了。拿着一捧花，美女们都要扑过来了。这一切少的不过是几百块钱多的也不过是几千块而已，平时哪里有这个待遇。而且是越到后来越夸张啊，要是花了出去，难道还得再买一批？”
　　所以啊，不用纸币只用硬通货流通，必将造成通货紧缩，就好像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大伙儿都把金银储藏起来，结果市面上货币紧缺，价值上升，货物价格下跌，结果大伙儿更积极的把金银储藏起来。要不是发现了美洲金银产地，大伙儿就等着市面上金银耗完然后打开抢钱，顺便抢枪娘们什么的。
　　这时候台面上哪咤和美女可是对打，其实也不过是好像京剧一样，两个人拿着兵器比划来比划去。哪咤只有一块莲叶护身，一动起来大家都较好——虽然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积都露了，可是大家就是很想看看剩下的那10%到底是怎么样。至于龙王，个子是很高，腿是很长，胸是很大，可是一点都不脱，大家就不喜欢了。
　　两人打了一会儿，就有好一群虾兵蟹将上来救驾——理所当然全部都是女的。她们非常文明礼貌的排好了队，一个一个上，先去一个虾兵，打两下，撕拉一声，哪咤把她的衣服全都撕开了，这个虾兵就啊的一声，假装掩住自己的要害部位，掩得就好像在自摸一样。哪咤就大喊一声，把她按在栏杆上肉搏。顶上的大屏幕这时候也不播鲜花数了，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对肉搏进行直播。
　　虾兵最后大叫一声，体内冒出液体，双颊昏红，躺在地上不动了。客人们兴奋得大叫，无数的玫瑰花扔到虾兵和哪咤身上。然后就轮到蟹将冲了上去，也是这么一轮之后，蟹将也躺倒在地，收获一大把的玫瑰。其他装扮成带鱼黄鱼石斑老鼠斑东星斑什么的姑娘们也都一一冲了上去。收到一支玫瑰能拿七块钱，她们一人起码拿到了好几百。不过都比不上哪咤，李穆看着她起码收到了两三千支玫瑰。果然，大屏幕重新登出玫瑰数量的时候，哪咤就以10288的数字把其他人抛开了。
　　第二名的龙女没有出场机会，这时候还是7000多支玫瑰。一转眼，李穆就看见演龙女的跑到黄老板身边说：“导演，给我多一点出场机会嘛？本来我是人气第一，就是因为出场机会太少，结果都没得到玫瑰！那个婊子连普通话都说不准，要不是我没机会上场，哪里轮得到她当第一啊？”
　　“这个剧本又不是我写的，我哪里能做主啊。”黄老板哄她说，“好了好了，你赶紧叫你男朋友给你多买几支玫瑰不就好了？你不是说那个凯子家里有钱得要死，光是车库就有两千多平，星期一开奔驰星期二开宝马，星期三开法拉利星期四开兰博坚尼，星期五星期六开什么来着？我忘记了。”
　　“毛！他家里有钱又不是他有钱，经常换车开，那是因为其他车都被家里人开走了，剩下什么车他就开什么车。才给我买了一千朵玫瑰两万块钱，就在哪儿叫苦，其他的玫瑰可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啊！”龙女忽然间看到了杨局长，或许没看见人而是直接看见了那一大把玫瑰也会说不定，“咦？这不是杨老板吗？你有这么多花，让一些给我嘛，小翠和我是好姐妹啊，我们可以和你一起……”
　　“这当然不行了！”杨局长却是拒绝了，“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这里的玫瑰是我专门为了小翠买的。”龙女失望的走了，正当李穆感叹，杨局长难道是真的被小翠给迷倒了的时候，杨局长就悄悄和李穆说，“切，她有什么好的，3P我玩的多了。”这可不是嘛，上一次杨局长被曹磊抓住，那就是6P啊。
　　“所以你现在吸取了教训，决定提高质量了？”李穆问。
　　“当然不是了，小翠可是答应了我，如果她能够选到花魁，就和她妈一起服侍我！！”杨局长的眼睛都要冒出血来了，看着李穆的神情，又补充说，“我不是变态！真的，我不是变态，不过小翠她妈啊，年轻时候可是省城文艺系统里面一个大美人啊！年轻时候我听说过很久了，不过一直没机会见到。前几天我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啊！今年是40多岁，可是看起来好像和2、30岁的人一样，特别是那个皮肤，啧啧，犹如少女一般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母女啊！母女两个大美人一起！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机会！人活一辈子，这样的机会能有几次？要是错过了，我会后悔一世的！”
　　这个什么爱好啊真是！李穆完全没与办法理解。要说美人吗，那个小翠也是挺漂亮的，不过大美人还真的算不上，她妈再漂亮，年纪也大了，可想而知也不怎么样。至于那些什么40多岁还和20多岁一样，李穆是坚决不信的，最多就是40多岁化妆打光之后在某些角度不那么容易看出老态来。
　　这时候剧情进展到了一个段落，虾兵蟹将们都被打倒了，龙王则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哪咤沿着龙宫里面的道路一路追了下去，然后幕布缓缓关上——这是要换背景了。后台忙活着，演员们则全部都跑到了前台幕布之前，这时候大喇叭就开始点名了：“苏公子送400朵玫瑰给我们亲爱的哪咤小姐！并祝哪咤小姐马到功成！”“黄老板送888朵玫瑰给我们勇猛的螃蟹将军小兰，并祝小兰旗开得胜！”
　　一个马到成功，一个旗开得胜，那到底是哪一个赢啊？不过这时候谁也不管这个了，苏公子和黄老板站了起来，万众瞩目之下，捧着玫瑰花分别送给哪咤和螃蟹将军。不过李穆一看，送哪咤的苏公子满脸的皱纹，还有一头白发，少说也5、60岁了。那个黄老板则穿着沙滩裤和T桖，淘宝上面30块钱两件还包邮那一种。
　　接下来又读了几个人的名字，哪咤依然是遥遥领先，她也兴奋得不住的给观众们飞吻。那些给了几百多玫瑰的，更是整个人贴上去，把人填一脸的口水。看着这一切，杨局长都微笑不语，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果然，等其他人的花都献完了以后，喇叭上面忽然放了一首最炫民族风——这首歌在2009年的五月刚刚发行，还没有取得上辈子街头巷尾无处不传唱的神曲地位，可是李穆一听那熟悉的旋律，咚呲哒呲咚呲哒呲，心里就忍不住接上了，苍茫的天空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可惜的是这时候省城这首歌的流传度还不是很高，也没有人和李穆一起唱，放了一会儿歌曲之后，播音员用她激动的声音说：“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放这首歌吧？其实我并不是想放这首，我真想放的是999朵玫瑰。不过我太激动了，一是找不到那首歌，只好放着一首了。下面由我们大家一起来见证，本场最忠贞的爱情，李穆李老板给托塔女天王小翠送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大家欢迎！”


第四百一十七章 花魁(3)
　　原来小翠演的是托塔女天王啊，那到底是哪咤她爸还是哪咤她妈啊？托的那个又是什么塔啊？不会是某种女用器械吧？再说了，为什么找不到999朵玫瑰就要放最炫民族风呢？两首歌完全不搭界的嘛。9999朵玫瑰，那就是差不过20万吧？准确的说，应该是19万9980块钱……话说算这个有什么用啊？李穆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同时脑子里面还在胡思乱想，过了两秒多种，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我送的玫瑰啊？
　　“不是你难道我啊？”杨局长把手里的玫瑰花一把塞到李穆的手里，“要是我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再说这钱本来就是你的嘛，说是你送的也没错。快去吧，别让人家发现我。”说着他还朝着身后几个人一挥手，那些人就拿着玫瑰花拥蹙着李穆。然后灯光忽然间全都黑了，几束灯光打在李穆身上，把李穆照得闪闪发光。
　　小翠从幕布后转了出来，她戴着头盔，身上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比基尼泳衣。平时的话算是很性感的打扮，不过现在就不算什么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塔，倒是和李穆想象的那种电动转圈的东西不一样，而是一个纸扎的塔。这么没劲的装扮，怪不得没有什么人投她的票呢。一出来，小翠就朝着李穆……旁边的杨局长飞吻。不过在旁人看来，这个飞吻是给李穆的，就算位置不太准，那也肯定是小翠眼神不好。杨局长也扔了一个飞吻回去，然后推了李穆一把说：“快上去啊！”
　　李穆无奈只好抱着一大堆的玫瑰花走上台，小翠扑了上来……幸好只是拿走了玫瑰花，没有对李穆怎么样，她身上满身都是汗水。当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天气这么热，人有这么多，还有无数的舞台灯光照明什么的都是会发热的。尽管空调全力开动，可是大厅里面还是热得要死。
　　小翠还好一些，刚才从头跳到尾的哪咤，那更加是浑身上下都是汗，好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赚的可以说是辛苦钱了，就这么硬把人家压下去，李穆有点于心不忍呢……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是外国人，没有特殊批准不得长期居留，更不能参与经营管理，这个5%的股份是没她份的。
　　其他的虾兵蟹将鱼游击什么的，也都差不多，一走近就是一股汗味，也不知道那些占便宜的男人是怎么想的。要是一摸上去，那还不是满手都是汗水啊？要说是经常在一起的，那还没什么所谓。如果是陌生人，那就太恶心了。
　　“谢谢！谢谢！”小翠不停地朝着台下说，“谢谢大家的支持！”李穆就把手中的玫瑰花交给了小翠，其他的跟班也把玫瑰花放在小翠的脚下，“更多谢李老板给我送的玫瑰，刚才广播说找不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我就现场演唱一首。”一阵掌声过后，她就唱了起来，“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我早已为你种下，九佰九拾九朵玫瑰……”
　　小翠一边唱，还一边拉着李穆跳舞，李穆只觉得无数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只觉得浑身发热。不过这也许不只是感觉，因为除了目光之外，舞台灯光也是聚焦在李穆的身上，都是大功率的探照灯。好不容易跳完了一曲，小翠还把麦克风塞到李穆的嘴边说：“李老板来说几句？”李穆能说什么呢？连忙推辞了。“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小翠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四处抛媚眼，这下子她可扬眉吐气了。
　　李穆回到座位上之后，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大屏幕上面放了一个核弹爆炸的片段，玫瑰花排行刷新了，小翠以一万五千多朵排在第一，力压只有一万三千多的哪咤。第三名就差得远了，刚刚到8000朵。四名以后倒是追得很紧，一大溜各种老鼠斑东星斑什么的，李穆吃过很多海鲜，不过这几种斑却不怎么分得出来，横看竖看都差不多，偏偏价格又差很远，简直就是难为人啊。
　　“这下子小翠赢定了吧。”杨局长得意洋洋地说，不过看看排行榜，他又按压下去这种左倾盲目乐观主义情绪，“这个哪咤还真厉害啊，居然真枪实弹拿到这么多票。真不愧是黄老板高价请来的，物有所值啊。”
　　“客气，客气！”黄老板哈哈大笑说，“接下来哪咤还有很多戏份呢，要是杨老板不小心一点，小翠还真的会被反超的哦。赶紧的，去继续买玫瑰花吧。”
　　“说你胖还真的就喘上了，谁不知道你哪一点小心眼啊。”杨局长拿起李穆装钱的蛇皮袋说，“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帮你那个哪咤作弊的，谁不知道她是过来走穴的，最多就拿了你的10万块钱奖金，股份是不会要的。不过你放心好了，小穆给我准备了两百多万呢，我这儿弹药充足着呢，小翠这个冠军，谁也抢不走！”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作弊啊，那些玫瑰花都是千真万确客人们送的啊。”黄老板大呼冤枉，“我也不想哪咤赢的啊，要是她赢了，拿了10万块钱就跑了，我那个广寒宫找谁当台柱啊？本来预订是第一名可以当嫦娥仙子，要是嫦娥仙子老不在，靠谁去迎客啊？玉兔还是吴刚。总不能让猪八戒上吧？”
　　“广寒宫和猪八戒有什么关系？”李穆一时脑抽了问。
　　“猪八戒就是因为调戏嫦娥，所以才被打下凡尘，从天蓬元帅变成猪的啊。李老板肯定是没看过西游记吧？要说这个玉帝啊，你说是不是和嫦娥有点问题呢？要不然他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黄老板仔细解说，“还有那个沙僧，只不过打烂了个杯子，也被扔到下界去当妖怪了。难道是和王母娘娘有一腿，给玉帝戴了绿帽？玉帝不好意思公开，所以找了个借口就死命惩罚沙僧？”
　　“这个你就不懂了，沙僧原来是做什么的啊，是卷帘大将啊！帘子又不是什么千斤闸，为什么卷帘还要一个大将，而不是王母娘娘手下的仙女来做这种杂活呢？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杨局长和黄老板探讨了好一会儿西游记的隐私，最后得出结论，认为托塔天王收的那个老鼠精义女肯定和牛魔王有一腿，才告一段落。
　　“哎呀，我得赶紧去买花了，小翠的形式有些危险啊！”杨局长一看屏幕，大惊失色，这一段剧情还是没有小翠出场，哪咤上串下跳的把胸都快摇断了，又拿到了一千多玫瑰，距离小翠只有不到一千票了，眼看着还是一大团一大团的玫瑰花扔出去，等一下清点的时候，说不定就要反超了。“我得赶紧去买花去，清谈误国啊！”说着杨局长就赶紧拿着蛇皮袋跑了。
　　“着什么急啊真是。”黄老板摇了摇头笑笑，和李穆说，“杨老板这个性子还真是急躁，花就在那里，又不会跑。刚才我还想向他征求一下意见呢，都没有机会。不过和李老板说也是一样。李老板啊，你觉得如果我在广寒宫那儿多弄一些像今天这样的演出，对于提升人气什么的，帮助大不大呢？”
　　“像今天这样的？”李穆看了看周围去群魔乱舞的场面，现在是幕间休息，演员们都下拉票了，到处都是玉体横陈，不少人拿着啤酒，一瓶一瓶的干下去，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先不说帮助大不大，这样的场面，你偶尔弄一次两次是没问题，要是来个常态化每天搞，影响大了谁能保得住啊？”
　　按照李穆的看法，黄老板这就是明显的自信心过剩。现在你拉着民政厅的大旗当虎皮，可以摆的平公安局。可退休了独立了自己干了，警察还会给你面子吗？就算不是自己干，还是打着洪厅长的旗号，影响大了照样没人保得住。人家那些跳这种舞的，都是在乡下没警察局的地方搞一搞，而且名声大了照样会被扑灭。公开做这种表演，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这个你放心好了，当然不会经常弄，最多也就是一个月一次。警察那里应该也没问题，我和省城现在管扫黄的副局长很熟，还有上上下下都很熟。”黄老板说，“而且这事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不是逼着姑娘们跳……应该没问题吧？”
　　一个月一次已经很多了好不好？你说一年一次还可能没事，一个月一次怎么可能没事呢？警察又不是独立的，群众意见大了，哪个省领导市领导都可以责令公安去处理，别说副局长了，正局长都挡不住啊。“我觉得吧，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李穆不是很看好这种经营模式，本来灰色行业你就呆在灰暗当中呗，这么大张旗鼓的不是找死是什么？就算一个月不死，一年都不死？三年呢？五年呢？就算平安作几年不做关门了，不论过多久，人家都可以把这事翻出来抓进去坐牢。


第四百一十八章 花魁(4)
　　“哎呀，李老板也不看好啊？”黄老板很是失望，这些人都太胆小了吧。卡拉OK也好，桑拿洗浴也好，还不是那么一回事？都是卖肉的，为什么一个对一个卖就行，一群对一群就不行呢？从历史来看，对这方面的管制是越来越松的，可隐秘的时候大家都要参股，现在不过是小小的公开一下，大家就都劝他不要做，真是难以理解。“那么我们来建立一个会员制的俱乐部怎么样呢？不让外人进入，只放进熟客和信得过的人。”这是黄老板最后的办法了。
　　“那应该没问题。”李穆说。公开的场合不能乱来，不过私人俱乐部里面玩得再疯也没关系，李穆就知道有不少的会员制俱乐部里面是有很突破下限的东西，今天东海龙宫的表演和那些会员俱乐部的一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不过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主要的顾客是大公司用来贿赂别的公司高层管理或者官员领导的。
　　这些私人俱乐部一般都很隐蔽，能够人类完成一切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欲望。里面不论是姐妹母女同性甚至是人兽都有。不过这些俱乐部主要倒不是搞女人的，性欲对于他们的服务对象来说，是最轻易就能满足的欲望之一了。这些俱乐部，还有各种禁忌的美食，斗狗斗狼什么的斗兽。
　　当然还有传说中无规则铁笼斗打到死或者认输为止的黑市拳。上辈子李富贵发达的时候也混进了那个圈子，参加了不少这么样的俱乐部，还带着李穆去开眼界。李穆就参观过一个打黑市拳的。要说高手，还真不怎么高手，其实不过就是学过几年拳脚好勇斗狠想要赚快钱或者穷得受不了欠了高利贷只好来吃这碗饭的。
　　所谓的无规则，打得就很难看，两边转来转去，生怕被打中要害。然后真打起来的时候，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结束了，胜利者大口大口喘气，失败者昏迷不醒，也看不出哪里受伤了，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好看，又不敢弄更刺激的比如器械什么的，那个俱乐部也很快就办不下去关门了。
　　不过省城这边经济没有人家那么发达，李穆没听说过有这种俱乐部。也许是有的，不过李穆还不够资格接触到吧，毕竟李穆来省城也不过是一年而已。就算是有，李穆也不是很看好黄老板，私人会馆不向大众开放，只能靠口口相传，在目标客户群慢慢建立信誉，在群众中太出名反而是一种负担。
　　“那我回去再想想，这个广寒宫究竟应该怎么搞。”黄老板松了一口气说，要是问谁谁都不看好，他还真的不敢做了，“到时候如果有兴趣的话，李老板要不要也入一些股份啊？”这才是黄老板真正的目的。办这个广寒宫，钱他自己就足够了，不过他更加清楚，洪厅长快要退休了。到时候不拉多一些有力人士来入股，广寒宫肯定开不久。
　　可是要拉人入股，就要给人家看到盈利前景才行。正规经营的话，亏本和赚钱也说不定。按照东海龙宫以前那么经营，那是肯定能赚钱的，但是把打点的钱算上，赚的就不算多了。所以呢，要平平安安做下去，要拉人入股，就一定要找到赢利点，让人一看就觉得他的广寒宫能赚钱。没想到好不容易想出来一个做表演的主意，在东海龙宫实行得也不错，可是和谁说，谁都觉得很难摆平各方面的关系，要真的做了肯定做不久，让黄老板都有些泄气了。
　　“这样啊？那到时候再说吧。”李穆也和他打哈哈。对于卡拉OK什么的，做做健康的就好，那些不健康的还是让别人做吧。至于私人俱乐部什么的，那当然更加不能去碰了，要知道俱乐部经常在，老板可是经常换的。去私人俱乐部消费的老板领导们，谁会不放心自己的那些特殊癖好被一个人掌握啊？
　　说了一阵子话，杨局长回来了，照样捧着一大堆的玫瑰，不过身后跟着的拿花小弟少了一半，他一边擦汗一边说：“真是怪事，刚才我去买花，想要再送一次9999朵玫瑰。那个财务居然和我说花不够了，只有5000多朵，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我送出去的9999朵玫瑰不是应该都回收了吗，怎么会不够呢？”
　　“这个，可能是刚好有别人买了吧。”黄老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帮你去问问。大宗销售都是有记录的。”要不让刚才也不能做这么多准备，把小翠的名气一举打响，“你也不用着急，越到后面玫瑰花越分散，哪咤跳来跳去的，大家也看腻了嘛。”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是被相好拉来的普通客人，前面投了一次票，后面就不会再投了。花几百块或者几千块凑凑热闹是没问题，但是专程去再买一次玫瑰花投给给自己不认识的人，谁会这么蛋痛呢？所以越到后来，哪咤的玫瑰花上涨就越慢。
　　“也不管那么多了，现在哪咤还有多少票追上来？”杨老板看了看大屏幕，松了一口气说，“还有500票，能来得及！演到哪里了？”说着他把那一个蛇皮袋扔回给李穆，“剩下的钱应该用不着了，幸好黄老板胆子小，要是他胆子大一点，不用这个什么玫瑰花来投票，花费可就上去了。本来我还以为起码要一百万才能拿下来的呢。”
　　这个时候第三名还在一万票左右缓慢上升，其实这也意味着20多万的钱了，可是和前面遥遥领先的一万五千票比，还是相差很远。一万五千朵的话，应该是花了30万吧？李穆接过蛇皮袋，千里迢迢背着这么一大团东西来到东海龙宫，还要千里迢迢背回去，真也太傻了吧？不过也没法子，总不能拉着这180多万不管。
　　剧情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哪咤千辛万苦，终于在定海神针之下堵住了龙王，于是龙王拿起定海神针，和哪咤大战三百回合。那根所谓的定海神针，和前面的剧情比起来，这一段大决战可以说是十分高潮，主要是因为穿了一晚上衣服的龙王，终于开始脱了！哪咤手拿一支水枪（就是那支小花枪的升级版，至于是怎么升级成这样的……谁管它啊，这可是奇幻故事），一枪下去，龙王身上的衣服就溶解了一部分。
　　观众们一看这个情景，都哦哦的叫了起来，虽然他们今天晚上已经看过无数的裸体了，不过这时候又燃起了激情，还有人叫：“快射啊！快射！”有的则说，“射胸口！射胸口！”有的说，“射胸口有个屁用，射屁股！”李穆还真不知道他们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论胸口还是屁股，也不过是两块肉而已，有这么好看的嘛？平时他们还看得少吗？
　　在观众们的鼓劲声中，故事终于迎来了大高潮。只见哪咤最后一枪打出，龙王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衣服就分开了，上半身还能黏在身上，下半身却是加速往下滑。一片雪白的肉光闪过，然后大家看见了……内裤。龙王居然穿了内裤……穿了内裤……穿了内裤……至于龙王怎么垂死挣扎把哪咤按倒在地，怎么把那一块荷叶扒掉，然后从哪咤的桃源洞里面射出乒乓球把龙王打倒了什么的，当然是没有人在意。
　　大家只注意到一件事——龙王她居然穿了内裤。两边的幕布徐徐落下，客人们疯狂了，一起涌上去，大叫：“坑爹啊！龙王怎么能穿内裤呢！”有的更是狂热：“龙王穿内裤，就是反文明，就是反人类，就是反地球！”有的还说：“退货！退货！”还有的就和李穆一样，有的比较清醒，想起自己不是来买货的，大叫：“把我的玫瑰还给我，把我的玫瑰还给我！”
　　“唉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杨局长把李穆从舞台边拖了回来。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李穆低着头说，刚才群情激奋，他就好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情不自禁的就跟着一起上前叫唤了。他抬头看了看大屏幕，玫瑰数量还是那样，小翠第一，一万五千零几朵。哪咤第二，一万四千多。后面的追上来不少，第三名已经到一万两千多了。“新买的这些花怎么还没有算上去怎么还没有啊？”李穆问。他忽然间想起了在门口碰到那个二十七八岁满身官威的家伙，他带着一蛇皮袋的钱来，总不成是做别的吧？
　　“马上就行了。”杨局长抬头看了看舞台说。
　　这时候喇叭里面放着很热闹的歌曲“明天会更好”，一边放，两边的幕布拉了起来，所有的演员都一起谢幕。原本已经取得了很大成功的演出这时候因为一条内裤而完全失败，客人们取得了统一意见，齐心合力一起叫嚷着，“退花！退花！”那些演员们都有些不知所措，眼光四处游弋找黄老板，可是黄老板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于是她们一起看着龙王。


第四百一十九章 花魁(5)
　　龙王却也不怯场，微笑着拿过麦克风来，对下面的客人们说：“大家好，我是东方梦……”下面的人也不管她说什么，发出嘘声把她赶下台去，不过龙王好耐心，等他们都嘘完了，又继续说，“我是东方梦，是一个模特，没有歌舞剧的表演经验。今天演的不好，对不起大家了。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好不好？”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有人就起哄说。
　　“那我给大家唱支歌好不好？”东方梦也不管下面吵什么，自顾自的就开始唱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在胡乱叫着，可是东方梦唱了一句之后，大家都停口了，只剩下东方梦唱歌的声音——并不是说东方梦的声音真的好听到了这个地步，主要是音量的问题。她说话小小声，演戏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可是这时候一唱歌，就显出十足的中气来。
　　“”尖锐的女高音把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住了。一曲唱完，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李穆觉得主要原因是大家的耳朵还在嗡嗡嗡的作响，没法子说话。“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东方梦把麦克风放回去舞台前面的架子上，自己也回到演员人群当中去了。
　　“刚才龙王姐姐一曲高歌，让我们如聆仙乐，”喇叭适时响了起来，“好了，让我们看看战况如何。先提醒一下大家，谁获得的玫瑰花最多，就可以拿到10万块钱的奖金！并成为即将开的广寒宫嫦娥！相信大家也十分的好奇，究竟是谁是今晚的人气之王呢！大家请看！”她又把那个核爆放了一遍，“第三名！就是我们可爱的蛇妖小青！可爱的小青小姐一共获得了一万三千朵玫瑰花！可惜的是，季军是没有奖金的哦。”
　　蛇妖？李穆压根就没看见过蛇妖出场，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少女跳了出来，兴奋地绕场一周。“谢谢大家，我之所以取得今天这个成绩，首先要感谢我爸妈，要不是我爸妈把我生了出来，那就一切都没有了是不是？然后我要感谢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外婆外公，要不是我爷爷奶奶生出了我爸，外公外婆生出了我妈，我也就没有了。接下来我要感谢的是我的幼儿园老师……”
　　感谢了好一大轮以后，喇叭急忙把话题抢回来，“好了好了，宣布完季军之后，接下来就是亚军，就是我们主角中的主角，哪咤的扮演者，来自泰国的捧捧拆小姐！”哪咤就很高兴的走出来朝着大家飞吻。然后李穆才想起来，大决战的时候，似乎那个龙王把哪咤的荷叶扯了下来，然后露出里面的好像是……正常的器官啊。还喷出乒乓球来把龙王打败了呢。
　　李穆很想把黄老板找出来，质问他，这个设定究竟是什么啊？那片荷叶不是太乙女真人给哪咤的护身宝物吗？为什么忽然又能够被撕下来了？如果说龙王用了那个定海神针金箍棒的话，那为什么哪咤又能够喷出乒乓球啊？乒乓球为什么能够打败龙王啊？再说她不是人妖吗？为什么会有那种器官呢？
　　“谢谢，谢谢大家！”哪咤这时候穿上了一件风衣，这时候把风衣一掀开，里面居然还是真空的，真是太大方了吧？“那我也唱一首歌好不好啊？”下面都轰然叫好，哪咤就拿起麦克风来，唱了一首片片枫叶情，虽然两个歌手张智霖和许秋怡现在都不怎么出名，不过是一首很经典的粤语老歌，在KTV点唱率很高。而且这是粤语歌，哪咤唱得怪怪的，就不怎么听的出来了。更加关键的是，她/他一个人把男声和女声都唱了。
　　本来李穆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这个哪咤不是那个泰国人妖。不过这时候一听这声线，确凿无疑是人妖了吧？那么下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知道有所谓变性手术这么一回事，可是变了以后就不能说是人妖了吧？那应该叫变性人才对，再说了，如果变了性，怎么还能用这么粗的声音呢？
　　哪咤唱完以后鞠躬，就回到了人群当中，喇叭那儿又出声了，“现在我们来看，登登登登~万众期待的第一名！”屏幕上显示出了小翠的全身像，“我们的第一名，就是客户经理小翠，她在今天晚上扮演的是哪咤的妈妈托塔女天王，虽然出场不多，但每一次都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小翠热泪盈眶的走上前，四周开始放烟花和喷雾，灯光也是闪成各种效果，“谢谢，谢谢大家！”小翠的说着甚至还留下了几行眼泪，“今天能够拿到这个冠军，我要感谢一个人，这个人给了我新的生命，把我从一个没有什么生意的新人培养成了现在的冠军……我要感谢，嗯，感谢李穆李老板！”
　　她本来想说的是杨局长，可是杨局长早就说了不要提他的名字，小翠一时真情流露，现在只好换成李穆了。虽然她口里面说的是李穆，眼睛却一直在看着杨局长。不过这对李穆一点帮组也没有，聚光灯又一次把李穆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李穆僵硬的笑了笑，然后站起来四周点一下头，心里大骂小翠少不更事。
　　小翠说完了以后就退下台了——虽然她在卡拉OK干活，可是五音不全，一唱歌就走调，所以只能这么草草下台。正当大家都以为是大结局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要今天这些演员们把所有的要求都兑现滚床单的滚床单3P的3P4P的4P让米青注满各大宾馆的时候，广播又一次响了起来，“大家不要着急啊，这只是刚才的统计结果，现在让我们来看新的统计结果！大家请看大屏幕！”
　　那一块由10几面液晶电视组成的大屏幕上忽然出现了无数的玫瑰，舞台灯光喷雾什么的效果也一起出来了，闹了好一阵子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大字，“李穆李老板给小翠送上5600朵玫瑰！”这时候李穆才发现杨局长后来买的5000多朵玫瑰花还没投出去呢。都第一了，后面这不是浪费了吗？李穆很随便的把花送了上去。
　　“不过呢，即使得到了李老板这5600朵花，小翠也依然是……第二名！”喇叭上面传来的声音让李穆呆了一呆。第二名？这怎么回事，难道哪咤又超了过去？“而可怜的棒棒钗小姐，则被挤到了第三名。本来占据了冠亚军的哪咤母女俩个一起后退，真是世事难料啊。”喇叭继续说。
　　那么到底谁是第一名啊？难道是那个蛇精？李穆忍不住看了过去，却发现黄老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那些玫瑰，那些玫瑰……”话还没有说完，喇叭那儿就提前剧透，“最终获得第一名，拿到嫦娥桂冠的，是我们亲爱的……龙王扮演者东方梦小姐！东方梦小姐是一名模特，性感美丽，身材高挑。在今天的舞台剧中出场次数仅次于棒棒钗小姐。她的精彩演出得到了石公子的青睐，虽然之前在争夺玫瑰花的战争中龙王都落后，在这最后的时刻，石公子出手了！他买了29999朵玫瑰送给东方小姐，一举把东方小姐拉到了第一名！冠军！现在大家来欢迎，我们豪爽的石公子！”
　　又是一阵舞台效果之后，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走上了舞台。却不是李穆想象中的那个人，而是……谢国。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是谢国呢？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变成石公子了？更加关键的是，他怎么有钱买29999朵玫瑰啊？一朵20块钱，这可是60万了！难道李穆扮猪吃老虎吃了这么久，结果被人扮猪吃老虎了吗？这可真是太悲剧了！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也许不是这么一回事。杨局长送花的时候也不敢自己上，要假借李穆的名字。如果真送花的是一个公务员，大概也会照此办理吧。谁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把自己的真名露出来。万一要是传了出去，那么政治前途可就全都完了。就算不是公务员，结了婚的大概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面太出名。
　　“这是怎么回事啊！”杨局长掐着黄老板的粗脖子问，“就差这么一点！就差这么一点啊！我就可以……就可以蝴蝶双双~飞了，为什么就在这最后时刻。”
　　“杨老板你别这么激动嘛。”黄胖子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喘了好几口气说，“不就是两个女人吗？有什么难找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安排，不论是模特还是歌星都没问题，姐妹也可以啊。如果你喜欢再奇特一点的……姐弟我也有渠道。”
　　“不是这么回事！”杨局长咬牙切齿地说，这不是姐弟的问题啊！不过杨局长又不敢明说自己其实是想要上母女。虽然杨局长自己一直没有直接说，可黄老板多数是在知道他身份的，和小翠有些不清不楚这个没什么，姐妹什么的，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也没什么，可是母女，这个就是无可辩驳的道德败坏了。


第四百二十章 石公子
　　“难道杨老板你喜欢和两个男的……”黄老板正想开个玩笑，一看杨局长的脸色，连忙恢复正经说，“其实这事真不能怪我，都是石公子干的。他是东方梦的朋友，今天是专门来给东方梦捧场的。怪不得那个东方梦死都不肯脱呢，原来是搭上了这样的凯子。”原来这个东方梦是一个半红不黑的模特，今年已经26岁了。在模特行业混不出头，就想转型去拍电视电影唱歌什么的，努力了好久，钱是花了不少，可是成绩一点都没有。
　　结果把自己弄得很穷，没办法过了，她的经纪人就接了黄老板这个舞台剧。本来说得好好的，密密实实的遮掩了整场之后，在最后大决战的时候由哪咤把她的衣服打下来，里面当然是什么都不能穿了。打下来以后，本来还有哪咤抢过定海神针‘棒打’东方梦的情节。黄老板预计这这样一定能够让舞台剧达到最高潮，取得很好的效果。
　　谁知道到了真开场的时候，东方梦忽然间不同意这么来，最后一场不要说棒打，就是脱光了她都不肯，还说不如就穿肉色的紧身衣算了。黄老板好说歹说，软硬兼施，东方梦才同意穿性感内衣出来。“哎，要是和原来设计的一样，结尾的大高潮怎么会弄成现在呢。”黄老板苦笑着说，“本来预定完结之后我要上去说说话然后颁奖什么的，弄得我都没面子去做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贪图这个什么模特了，身材好有什么用，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不肯脱大家就是不喜欢啊！”
　　这种演出，惯例是先给两三成的订金，然后表演完了以后，如果没出什么问题，就再给两三成，剩下的能拖就拖，实在不能拖了再给一点。如果表演出了问题，那么不但一分钱都不给，还要把订金拿回来，甚至还可以要求对方赔偿损失。不过出去了的钱人家那里有这么容易还回来？更不要说从人家口袋里面掏钱了。
　　这都要打官司才行，一般这种官司也是要拖好几年的，黄老板拖不起。而且要求人家脱光这种要求，怎么在法庭上面说出来？所以黄老板其实拿人家没什么办法，最多就是还没给的钱不再给了而已。黄老板正想翻脸叫小弟来硬的，石公子就到了。无奈之下，黄老板只好让东方梦穿性感内衣出场，本来以为影响不会很大，谁知道客人们差点就把场子都给砸了。要不是东方梦上去唱了一首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石公子是谁啊？”李穆看了看谢国问，他才不关心什么东方梦呢。不会是谢国吧？没听说过省城里面哪一个高官或者高官的夫人是姓石的啊，市里没有，省里似乎也没有。要万一这个谢国真的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李穆这个脸可就丢大了！难道他才是本书的主角？到时候是求大腿抱呢，还是杀人灭口逃往国外的好呢？
　　“那个？那个不是石公子啊。”黄老板看了一眼说，“石公子什么身份啊，怎么能这么抛头露面呢？上台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好像是姓谢的，以前经常和他大哥什么的两兄弟一起来唱歌。后来他大哥好像是事情太多，不怎么来了，他还是经常来。他大哥还比较豪爽，这家伙手里没几个钱，花起来可抠门了，经常夹带啤酒什么的进来，还老是不够最低消费要经理减免。”
　　“那石公子呢？”李穆问。他当然知道谢国是谁，不过谢国喜欢唱K这事他倒是不知道。这里说的大哥应该就是谢端吧？原来谢端也喜欢唱K的吗？李穆对此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怎么说谢端也是绿宝的一个重要员工了，这点都不知道，不得不说李穆的人事管理十分的失败。看来是时候建立人事系统了……要怎么做李穆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石公子？真的石公子在那边呢，就是他凑了钱把我们这儿几乎所有的玫瑰都买了下来。所以刚才杨老板才没有买到玫瑰。”黄老板说到这里的时候杨局长又扑上来掐他，黄老板连忙辩解说，“这个事先我也是不知道的啊，他又没通知我，直接找的洪厅长，洪厅长直接找的下面，把玫瑰花都留给他了，直到凑齐了29999朵。”
　　“这不公平啊！”杨局长啪的一声把装钱的蛇皮袋仍在黄老板面前，“钱我有的是！你要是早说这个什么石公子买了29999多玫瑰，那我完全可以买49999啊！也不过是一百万而已！老子出不起吗？你和我老实说，这个石公子是什么来头？”洪厅长位置高，不过就快退休了，而且现在有求于杨局长，所以杨局长也不怕他。到是这个石公子，虽然没听说过，可既然能直接找到洪厅长，想来也会有一些背景。
　　“也没什么来头，”旁边一个人搭腔说。李穆一看，就是那个在东海龙宫门口撞上，和李穆一样用蛇皮袋装人民币，带着官威的家伙。“你好，”他朝着杨局长伸出手来，“杨老板是吧？幸会幸会，鄙人石红才，刚刚从平原省调到山南省来。不过是省政府办公厅里面一个小小的科级办事员，杨老板没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石公子什么的，那就更加是不敢当了。”
　　杨局长连忙和他握手，这么年轻就能在省政府办公厅混到科级，显然是前途远大。而且他这个挥金如土一下子就卖了60万玫瑰花的德行，要不就是自己疯狂敛财，要不就是家里有钱，不论怎么样，也是很难对付的人物。
　　“哎呀，石公子是吧？第一次见啊，早就听说办公厅要来人，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青年俊杰。慢待，慢待了。”杨局长这种官场老油条，当然不会轻易得罪人，“那个，石公子还没有正式上任对吧？所以这也不能怪兄弟不认识啊。”要是正式上任了，杨局长怎么也会有一个印象，不至于听了石公子这三个字听了这么久都没反应。
　　“是啊是啊，要下个星期才正式上任。”石红才笑了笑，解释说，“不过我家里着急啊，那边一拿到调职的通知书，就催着我赶紧来山南了，人家这边根本都还没做好准备嘛。不过也幸好如此啊，要不然就赶不上今天这一场盛会了。东方小姐以前是我中学时候的师妹，很早就认识了，我们还是一起给学校升国旗时候带队敬礼的呢。后来中学没上完，她就被选到体校去打篮球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不打篮球了，改了去做模特。去年我被借调去下面当镇长，偶然又碰到了东方小姐，大家觉得很谈得来，就走的近了……”
　　原来是个镇长啊，李穆这才明白石红才身上的官威从何而来。有个做基层主官的经历，对于以后升官很有好处。人家一看你做过镇长，顿时就会觉得你这人有能力有担当，那就什么职位都可以去了。没想到那个什么东方梦还是他的老姘头——这什么走得近了，毫无疑问就是勾搭上了呗。说不定就是因为石红才家里不喜欢东方梦，所以才赶紧把石红才打发到山南省城来，没想到东方梦也被黄老板给请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后来我家里给我活动，想要尽早调回去省里，有一阵子和东方小姐也失去了联络。后来尘埃落定了，我调到山南省来了，今天偶然才发现，小梦居然来演这个舞台剧。那当然得捧场了，我就去和洪厅长商量了一下，买了这么三万支玫瑰，倒是让杨局……杨老板的女朋友落到了第二名，真是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对不起，这样吧，正好现在也弄完了，小弟我请吃宵夜怎么样？听说这附近有个叫做金皇朝的店不错，做的雪花猪肉很好吃，黄老板、杨老板和李老板赏个脸给小弟吧？”石红才继续说。
　　“也别让石公子请了，这事都是我做得不对，让我来请把。”黄老板连忙说。
　　“这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对！”杨局长对于黄老板可是毫不顾忌，“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我和石公子都是来给你捧场的，花的钱越多，你的生意不就是越好？我和石公子都准备了那么多钱，你就不让我们花出去，弄个这么蛋痛的玫瑰花投票来，算是什么意思嘛！一共才多少玫瑰花啊？你看看，我这儿还有一百多万花不出去！花钱都花不痛快，黄老板你下次可一定要改正了啊！”这话主要是找借口骂黄老板一顿，其次也未尝没有在石红才面前炫耀的意思。
　　“是啊是啊，这就是黄老板你不对了。”石红才自然听出了杨局长的画外之音，“杨老板那儿还有一百多万，我这儿没那么多，也还有八九十万呢。如果不够，再借个百八十万的，那也不是问题啊。可是黄老板搞个投票，也搞得小里小气的，我本来和洪厅长说了，让他给我预备99999支玫瑰，他却和我说你没搞到这么多，下次可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啊。”


第四百二十一章 石公子(2)
　　“一定一定！都是我的错，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龙虾赔罪啊。”黄老板打哈哈说，“以后新店开张了，一定要想个更好的法子让杨老板尽兴。”办法总比困难多，现在他就已经想出来一个很好的主意了，以后不要用什么真的玫瑰花了，直接上金花！用纯金打玫瑰花，一克黄金几百块，一朵纯金的玫瑰花少说也有1、200克把？那就是好几万了，十支就是几十万，一百支就是几百万，看你们两个谁送的起！
　　“咦，石公子这么晚了，还能弄到这么多的现金？”杨局长憋不住，又追问了一句，然后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看我这记性，除了现金以外，转账也是可以的嘛。不过石公子啊，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调过来，不过最好还是小心一些自己的账户。现在国家监控可严了，账户有什么大额钱款出入，都要查个底朝天的。”杨局长输了花魁，只好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想要找回场子来。
　　“多谢杨老板了，不过你放心，做这种事情，我一向都是用现金的，虽然是刚来，在省城这儿不认识什么人。不过一晚上要筹集那么一两百万的现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石红才和杨局长针锋相对，“小子年轻不认识什么人，［ＷＷＷ。ＷsＨＵ。ＣＯＭ］不过家父在山南这边工作过不少时日，叔叔伯伯是不少的。今天刚好他们也来了，等一下吃宵夜，黄老板可要破费了。”
　　“石公子的朋友，倾家荡产也要好好招待啊！”黄老板怎么可能这时候退缩呢。
　　“麻烦黄老板、杨老板和李老板等一等了，我去把我的叔伯叫过来吧。”石红才连连致歉，李穆他们当然不能拦着，石红才就走掉了。过了好一阵子，只听见一阵非常嘈杂的声音传过来，然后石红才走过来说：“各位，这位是黄老板，这位是杨老板，这位是李老板。”李穆连忙迎上去，一看，来的却全都是熟人，田处长领头，蒋爱国次之，后面都是那些后勤处预备役的老军头们。
　　“什么杨老板啊，分明是杨局长吧！”田处长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哈哈大笑说，“黄老板是少见，不过李老板那可是熟人啊。”他对着李穆挤眉弄眼，“没想到李老板在东海龙宫也有个相好啊，花了这么几十万来捧。早上的时候还骗我们说不喜欢来东海龙宫，难道是怕我们看见你的相好？”
　　“那可不是我的，”李穆连忙解释说，“小翠是杨老板的好朋友。”不过他很是奇怪，问田处长，“你和石公子，是什么关系啊？以前都没听见你提起过。”这个就是装熟了，李穆和田处长的交往并不是很频繁，至少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说句石公子可能不太爱听的话，和石公子本人呢，我们是不太熟的。”田处长似乎喝醉酒了，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我们这儿和他最熟的是蒋光头，也不过就是每年过年和中秋的见两面。不过呢，我们和他爸爸老石头，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是不是啊，光头？”
　　“谁是光头啊！”蒋爱国一巴掌排在田处长的背上，“老子是有头发的！有头发的！”然后才和李穆说，“石公子的父亲，以前是我们的老上级，对我们照顾很多。要不是他，我们这儿很多人都不会穿着军装了。田处长年纪轻和石将军接触不多，我们这些老头子受石将军的恩惠可就多了。今天晚上碰见了石公子，说要跟我们这些老头子借钱，刚好大家都带了钱去你那儿买房子，没买的就把钱借给石公子咯。”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些钱是这帮家伙的啊，怪不得石红才这么大晚上的还能凑到这么大一笔现金呢。“真是不好意思，明天银行一开门，我就把钱还上。”石红才连连道歉说，“现在大家一起去吃个宵夜怎么样？本来我说要请客的，可是黄老板热情啊，非要请客。我说了你要请客可别怕我们人多，黄老板说再多都不怕，我才敢去叫你们啊。”
　　“黄老板这么好人啊？以前少亲近！”田处长上去拍了拍黄老板的肩膀说，“看来以后我们要多多的交流交流。听说黄老板要建广寒宫，以后经常搞这样的活动？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舞台剧比唱歌可有意思多了。你找到开新场子的地方没有？要是还没定的话，我哪儿倒是有一个地方，虽然位置是偏僻了一点，不过很大，设备也不错。黄老板你有没有兴趣啊？”
　　黄老板一听，就如洞房花烛夜时久旱逢甘露一样，“有啊！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呢，田老板有地方那是最好了！在哪里啊？租金的事情好说。”其实黄老板早就找好了地方，价格夜谈好了，连订金都交了。不过如果能够在军产上面开场子，警察就不会轻易来突击检查，那么赔掉几万订金算什么啊！
　　“在群康路啊，嗯……好像有些不对。”田处长摇摇头说，“群康路那栋楼已经卖给李老板了。在群星路，不是群康路，对，是在群星路。地方设备很好，以前是做酒楼的，后来做酒楼那个老板军前跑路了，欠了一屁股债，有些不明真相的供货商什么的，找不到那个开酒楼的老板，就来我们军区闹，要我们军区赔偿损失。你说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我们军区可也是受害者啊，那个酒楼老板还拖着我们军区十几万的租金没给呢。”
　　事实上呢，田处长当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那个酒楼老板也姓田，是他的亲戚，也是他一手从家乡带过来的。军区有地方要出租，田处长就便宜了自己人——虽然租金写得不低，可是田处长的亲戚从来都不交，只要田处长在位，那谁也不会去收。要是田处长不在位了，那么他亲戚自然也不会再干了。
　　因为他亲戚从来都没有干过酒楼，只是田处长觉得酒楼能够赚大钱，就把自家亲戚赶鸭子上架了。然后田处长还忙里忙外，雇佣厨师经理服务员啊，找供应商啊都是田处长出的面，可是田处长没想到他自己和他亲戚的经营能力都不怎么足够，酒楼也不是谁都能赚大钱的，最后欠了上百万做不下去了，只好让自己的亲戚跑路。
　　那些债主当然不肯就这么放过，你田处长不还在军区晃悠吗，于是全部都去军区找田处长讨债了。不过田处长大条道理搬出来，和你们签合同的可不是我，是这个田心，我只不过是个义务帮忙的罢了，要钱找他要去，不要找我。两边僵持不下，谈不下来，这个物业自然也就租不出去了。
　　新的租客一听说这里还有这种纠纷，自然不敢来了。就算是没调查清楚的，搬了进来还没开业呢，那些被欠了钱急红了眼的供应商，也不管里面的设备是谁的，弄了一帮人就把里面的东西统统搬走。去报警吧，警察一看是经济纠纷只能协调。去法院把，这里是军产，田处长的亲戚又跑路了找不到人，只能拖着不管。慢慢的那里就荒废了，这时候有了机会，田处长借酒行凶，有把这个物业抛了出来，看看黄老板会不会上当。
　　黄老板自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迟早会发现真相。不过黄老板心想就算有些麻烦，应该也能解决，比起军产的好处来，依然是做得过的生意。“这个没关系，这个世界上讲道理的人还是大多数嘛，我会和他们好好讲道理的。赔偿可以谈，什么都可以谈，剩下一两个刺头，大概也没有关系了。”赔偿嘛，最多只有十分之一，反正也不是他黄老板欠的，能给这么多已经是很客气了。要是谁不识抬举，那么被人拉进暗巷子里面蒙头打一顿什么的，就不可避免了。
　　“咦，黄老板在田处长的地方办俱乐部啊？这么好的提议，我建议我们大家都参一脚。”石红才插嘴说，“蒋叔叔，安伯伯，罗大哥，张叔叔……你们刚才一共给我凑了一百三十万，我就再加一百三十万，一共是二百六十万，都投入到黄老板的新场子里面怎么样？股份嘛，我自己就不要了，全部都算各位叔叔伯伯的。黄老板你亏待我没关系，可不能亏待叔叔伯伯们啊。”
　　他嘴里说不要，不过心里清楚，别人怎么敢真的克扣掉他的份？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是一个公务员，不好直接持股，所以要把股份放到别人的名下。因为入股的钱是他出的，分红的时候，黄老板先要把钱交给他，然后他再分配，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别人也不好说他，因为毕竟有一多半的钱是他出的。分完了以后，这些叔叔伯伯自然也不好意思把分红全部都吞，怎么也要拿一半出来还给石红才，就算脸皮再厚，至少也要拿三分之一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 石公子(3)
　　而且现在这些老军头不过是看在石红才父亲的面子上才支持他，借钱什么的还好说，可要是真有起什么事情来，可未必一定会冒着风险给自己惹麻烦。不过要是大家成了生意上的伙伴，一起分过脏，那联系就紧密了，对于石红才在这边工作开展很有好处。对于这么迅速的就能够反映过来，石红才对自己的反应十分的满意。
　　“这个提议不错，”田处长也说，“不过这事我们可不能让李老板独善其身啊。怎么样，李老板，我看你这个袋子里面还有一百多万吧？就一起拿出来投资好了。”李穆在省城这儿这么大的影响力，要是能够把李穆拉上，也是一件好事。那时候不要说来讨债的，就是省公安厅都得给面子。万一真有人来捣乱，他们这些人不好出头，黄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霉，让李穆来出头最合适了。
　　“这些钱我都借给杨老板了啊，现在可不是我的钱了。怎么样，杨老板你有兴趣没有啊？”李穆婉拒了田处长的提议，他对卡拉OK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地产上面的钱还赚不完呢，哪里有时间去搞什么卡拉Ok啊，李穆又没到需要搞什么多元化经营的时候，只有主业受到了阻碍没有法子继续发展的公司才需要多元化经营呢。
　　“这个啊？我也是为了给小翠捧场才麻烦李老板的啊，现在反正都没成功，这些钱自然是要还给李老板的了。”杨局长一时也摸不准李穆是什么心思，是真的不想入股呢，还是假装推脱一下，还是想找杨局长一起入股。对于新的卡拉OK场子，杨局长其实心里不怎么看好，这个表演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惊动的人多，投诉的多，谁都保不住。
　　今天还可以愣说那个演哪咤的是一个男人（人妖当然算男人），只不过胸部丰满了些，所以露两点也不算是色情表演——这也就是为什么国内很多娱乐场所喜欢请人妖或者号称人妖的来表演，不怕露点嘛。可是以前这一招好使，那是因为防止偷拍很容易，摄像机那么大一部，价格昂贵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拍起来动静也比较大，要发现比较容易。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谁都有手机，手机都能拍摄，根本管不过来。而且很多人根本不把警告什么的放在眼里，只要觉得有兴趣，就会拍照拍视频，然后放到微博QQ空间之类的地方去。一担照片或者视频成批成批的出现，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难。而且还根本就没法子抵赖，不同时间不同人物的照片和视频，可不是PS或者电影技术能够糊弄过去的。
　　“这样啊，看来李老板是真的没有兴趣的。我们就别为难李老板了。”石红才打了个哈哈说。本来他以为李穆和谢国一样，不过是杨局长找来的傀儡而已，可是后来一看，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不但田处长等人和他很熟，黄老板对他似乎还有些惧怕的样子。可是这时候，石红才也没有给李穆足够的重视，既然李穆自己说了不想入股，那就不要入股呗。
　　既然已经有了地点不算房子的钱，那么新建一个卡拉OK只要装修、人力资源费用和流动资金就好。少的几十万就可以，多的也需要几百万，上了千万，不论是往大里面搞还是往豪华那里面搞，都不怎么符合省城这边的市场。石红才这儿出了260万，预计至少能够占到30%到40%的股份，如果李穆那边也出几百万，那可怎么搞？黄老板自己的份怎么办呢？还有洪厅长的，还有各路大能的，怎么分配得过来？
　　既然股份的事情已经说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吃饭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绿宝而去。本来说的是去金皇朝，不过这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金皇朝不做宵夜，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了。绿宝是做宵夜的，而且还有李穆备下的晚饭，只要稍微加工过一下就能上菜，不用等那么久。
　　不过人实在是太多了，大概还要加几十个菜才行——来的可不止是田处长等一帮人，石红才带着东方梦，杨局长带着小翠，黄老板带着……李穆不认识的一个女人。田处长就更加夸张了，带着三个女人（其实就是那三个猫精，不过穿上衣服李穆好一阵子才认出来）。其他的人也毫不逊色，少的一两个，多的三四个，直接导致车队和大学一样，阴气过重男女比例失调。
　　全队上下，只有李穆没有女朋友，连跟着来蹭饭的谢国都带着一个，这么一堆人里面，只有谢国一个没有车，别人带着女伴还要一路调戏呢，嫌他上去碍事，于是唯一没有女伴的李穆只好承担了带谢国的责任。谢国得意洋洋的拉着女伴，忍不住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和李穆说：“李穆啊，怎么你入了宝山空手回啊？”
　　“宝山你个头，”李穆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和石公子搭上关系的？”怎么看谢国都和石公子没有交集啊。李穆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谢国能和石公子有什么关系。石公子是一个官二代，老头子大概是一个将军？在山南省军区很有人缘。不过谢国家里似乎和军队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至于石公子本人，应该很少来山南省吧？谢国小学中学大学都是在省城过的，能有什么关系能够把他们拉到一起呢？
　　“其实我也就是运气好。”谢国说，“今天你走了以后，那些看房子的人很快也都走了，我们也就下班了。我想着今天签了四间房子，拿到了这么多的奖金，不如来快活一下。于是就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来。一来到才发现东海龙宫搞活动，后来在这儿碰到了田处长，我就和田处长一起看演出。”
　　所以你的朋友呢？就都被你抛弃了吗，李穆很想这么问他。不过也不用问了，反正谢国肯定是那么做了，这么倒是顺理成章了，田处长认得谢国，所以就拉着谢国一起玩。后来石公子来了，买了玫瑰花，自己不能上台，田处长他们自然也不能上台出这种名，就顺便让谢国上台去做替身了。不过石公子没有杨局长那么想得开，让谢国上台，却保留了自己的姓。
　　“田处长还很大方的给了我50朵玫瑰呢，跳舞台剧那些女的一看我手里有玫瑰花，都拼命的贴上来，真是热情啊，热情得受不了……我摸啊摸啊，一辈子摸过的咪咪和屁股都没有今天多，最后苏咪咪小姐说要是我给她玫瑰花，她就陪我整个晚上，什么都能干，当然更加关键的是，她的咪咪是我摸过的之中最大的，我就把那50朵玫瑰花给她了。”谢国继续说。
　　“讨厌！人家才不是要什么玫瑰花呢。”苏咪咪的声音甜腻得要死，一开声就让李穆打了个冷战，然后顺便看了看她的胸部，大是挺大，不过形状比较难看，布袋型，下垂得厉害。“人家是看你长得还算英俊，刚好今天晚上有空，才找你玩一玩的嘛。那50朵玫瑰，人家才能分到350快钱，能做什么啊，平时陪人唱歌都不止这个数的呢。哼，今天黄老板弄这个什么舞台剧，热闹是热闹了，实惠都没落到我们这些最辛苦的人身上。”
　　说话间到了绿宝，李穆就停下车进去吩咐饭菜。然后等了半个多小时，人都还没到齐。来了的那些，也都是衣衫不整，满脸都是吻痕，不问可知中途去干了什么。后面到的还问先来的：“你怎么来的这么早？难道是……有个器官不怎么行了？哎呀，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啊，我这儿有珍藏的海狗鞭，要不要分你两瓶？”先来的就满脸羞愧的找借口，有的说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太辛苦了，有的说是练了气功要炼精化气，什么借口都有。
　　李穆等得无聊了，就自己玩手机，忽然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大概是东海龙宫里面真的是太吵了吧。李穆的手机是有铃声又有震动的，不过李穆根本没听到声音，连震动都没感觉到。大功率音响真是太可怕了。按出来一看，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为什么文姿会打这么多电话来啊？
　　现在已经很晚了，文姿大概已经睡了吧。但是如果文姿有什么急事怎么办呢，她打了八次的啊……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把她吵醒大家就算是两清了。如果是重要的事情，那么李穆打回去那就更加没问题了。李穆回播过去，那边几乎是立即就接了电话。李穆问：“喂？小文啊？什么事啊？不好意思刚才电话电池没电了。”
　　“什么没电了，给你打电话都说一直响，根本就没接。你那个电话型号我很清楚，要是真的没电了，响一声就会转入语音信箱的。你怎么回事啊！打你这么多电话都不听！”文姿很是生气，“你是不是去干坏事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石公子(4)
　　“我哪里有干什么坏事啊。”李穆有些心虚地辩解说，看舞台剧不能算是坏事吧？这是多么艺术的事情，怎么能叫坏事呢？就算演员们偶尔有些身体上的裸露，也应该算是为艺术牺牲才对……好吧，太牵强了，还是完全不要提这件事情比较好。“我是在陪客户啊，田处长他们去唱歌要我陪着，现在唱完了吃夜宵呢。”
　　“唱歌，你有没有叫陪唱的啊？打电话又不听，我在家里担心你，你就在外面风流快活。”文姿酸溜溜地说，“今天我还听说你和公司那个著名的骚货姜莉娜有一腿，还真是风流种子呢，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那些姜莉娜打压你把你弄到杂务科的传闻，都是假的吧？还真是能够找掩护！”
　　“那个当然是假的。”李穆这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对，连忙补救说，“我是说那个传闻是假的！”说完了还是觉得不对，“那个传说姜莉娜和我有一腿的传闻是假的。”其实不止一腿，有好几腿呢，“都是唐金年在冤枉我，他还说自己弄到了一个视频，其实那个视频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也听说了，他居然当众放了一个森之妖精的视频呢，真是变态。”文姿说。所以森之妖精究竟是谁啊！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啊？李穆很想这么问，不过文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又追问：“现在你在哪里吃夜宵？我立即赶过去！要是你身边有陪唱小姐，那你就死定了！”
　　幸好没有，不过这有些不妙啊，文姿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能吃醋的角色了？不是只有正牌女朋友才有吃醋的资格吗？就李穆来说，应该是艾莉丝吃醋才对。“那个，我在绿宝呢。”李穆说，“不过你还是不要来了吧，这边很多人很混乱呢，虽然我自己是没有叫陪唱，可是田处长他们都叫了的，有些人还不止叫了一个呢，你也来这边吃饭，不是平白把自己的身份降低了吗？”
　　“哼！一定是借口，绿宝不是你自己的产业吗？我去有什么降低身份啊。”文姿说，“哼哼，你有那么多的餐馆，居然一餐饭都没请我吃过！我立即就赶过去！在哪一个房间啊？也不用说了，你们那么多人我一去就能找得到！”说完就关了电话。
　　文姿来了可怎么办啊……等一等，她来了就来了呗，李穆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他没有叫陪唱，也没有做什么坏事，连广寒宫都没有入股，就是在这里请吃饭而已。等一等，现在是黄老板请吃饭，李穆只不过是来蹭饭的罢了。不过为什么李穆就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呢？想来想去，李穆也没想出来。
　　很快的田处长来了，蒋爱国来了，黄老板来了，石公子也来了，他们都一脸虚汗，看见了就心照不宣的笑笑，然后一起催李穆开饭。虽然人还没有到齐，不过反正是黄老板请石公子田处长他们吃饭，李穆大手一挥，服务员们就开始上菜了。黄老板说过要请吃龙虾，李穆也不能让他食言。所以第一道菜就是……蒸肉饼。里面用了切成碎丁的子乌香里脊肉，再掺上剁碎的龙虾，蒸出来之后咋看上去就和普通的肉饼一样。
　　第二道菜里面就没有龙虾了，不过用了鲍鱼，是鲍鱼汁焖猪脚。这可不是那种十几块钱一斤的新鲜鲍鱼，而是几千块钱一个的极品干鲍鱼——鲍鱼在海鲜中是一个特例，干品比新鲜的还贵。把极品干鲍鱼用来榨汁焖猪脚，那是豪华得丧心病狂了。第三道菜倒是便宜了一些，是海参烧肉碎。其他的菜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就算是青菜，那也是著名的国宴菜开水白菜。用了猪肘子肥鸡熬出高汤，三十斤肉只熬出三十斤汤来。然后用猪血把汤滤清，直到汤如清水之后，再用这看似清淡实则浓厚无比的高汤慢慢把白菜煮熟，就是所谓的清水白菜了。
　　这么一桌子菜，友情价是十万元，而来的人很多，一共开了五桌，所以就是五十万元。而李穆从中赚取的利润，则是大约30万上下，一想到这一点，李穆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就好了一点。“这个所谓的雪花猪肉，也真是名不副实啊。”石红才吃了几块红烧猪脚说，“以前在平原省，听人吹得有多好多好，其实吃起来和子乌香猪是一样的嘛。”
　　“雪花猪肉就是子乌香猪，石红才，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没见识啊。”文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过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黄老板和田处长自然不认识文姿是谁，不过石红才明显是认识的，一看见文姿，他下意识的就把身体从东方梦旁边挪开了。可是接下来丫就知道，这毫无作用，他和东方梦亲昵的神态并不是拉开一段距离就能消解的。看到文姿走进来，很自然的坐在了李穆身边，石红才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文姿，你怎么在这里？”石红才憋了半天，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我才要说你怎么在这里呢！”文姿冷着脸说，“绿宝餐厅是我男朋友李穆的产业。这个鲍汁焖猪手，用的是原只生晒四头鲍鱼榨汁，用来焖子乌香猪的左猪手，是得过全国金奖的菜。你不懂就不要胡说。”所谓金奖什么的，是谢端花了五万块钱买回来的，不过李穆听评委说，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能够名副其实的金奖菜，真是太感动了。不过感动归感动，钱他们一分钱没少收。
　　李穆在这边想着猪手，那边石红才一听这话，脸色就好像走马灯一样赤红青绿蓝不停地变换着。这当然不是为了那一盘子猪手，而是为了文姿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他父母都很喜欢文姿，除了喜欢她这个人，当然更加喜欢文姿的背景，非常的想要文姿当儿媳妇。他家里之所以急冲冲的催着他到人生地不熟的山南省上任，一来固然是着急他的前途，二来也是赶紧的让他和文姿早日接上头的意思。
　　没想到他来到省城第一天，就被文姿抓住和东方梦在一起。同时文姿还要自称是这个李穆的女朋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文姿是想气气他呢，还是来真的呢？他和文姿虽然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但是两家一直都是默认了他们的感情。以前文姿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没想到一到了省城，就出了这种变故。
　　“你们也别光顾着自己说的热闹啊，李穆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哪一位？”田处长好奇心起，却搞不清楚这唱的是哪一出，这个文姿是李穆的女朋友？不是艾莉丝吗？就算李穆有好几个女朋友吧，这个石公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李穆把石公子的女朋友给抢了？这也太劲爆了吧？他已经想好明天要怎么散播谣言了。
　　老石头少将，不对，老石头退役之前好像拿到了中将，老石头中将的小儿子石公子惨遭当面打脸，女朋友被省城新贵李穆硬抢了去！田处长又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劲爆，于是有脑补修改成了，石公子卡拉OK打脸，硬是用三万朵玫瑰给自己一个相好的模特抢了东海龙宫的花魁，然后李穆反打脸，一出手就把石红才的女朋友给抢了！
　　好，就这么说，有富二代有官二代，有女人有斗法，起承转接还带反转大高潮，想不流行也不行啊！现在只差一步，就是女主角的身份，要是传奇一点就好了。东方梦只是一个半红不黑的模特，还不够资格在这样重量级的八卦中充当女主角。
　　“我是李穆的女朋友。”文姿很是大气的说，“现在正在富贵地产里面做杂务。”
　　不会吧，一个公司的小职员，这不是还不如东方梦？田处长很是失望。这时候石红才已经镇定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文姿啊，有时候呢，亲眼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的。男人嘛，逢场作戏也是经常的……”一说这话，东方梦就狠狠地瞪了石红才一眼，可是石红才毫不在乎，继续说，“你可千万不要冲动，生气之下说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话，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能后悔什么啊。”文姿对于石少红公然和那个模特调情的事情其实也没怎么愤怒，反正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并没有多爱石少红，而且她又不是傻子，对于石少红的行为，早就有所耳闻了，年少多金又没有约束，能够守身如玉才是见鬼呢。所以在这之前，她都已经和李穆搞在一起了。现在是当面看到两个人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所以心下很是安慰。“小时候大院里面只有我们两个，所以一起玩得多了。长大了大家的生活圈子都扩大了，各有各的朋友，没有以前那么投契了，也是很正常的嘛。”
　　这话就等于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石红才听得身体一僵，差点没说出来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父亲啊！全靠我他才能升的副局长！不过还好他还有一丝理性，知道这话真的一说出来，就是彻底的没有挽回余地了。况且文姿的父亲当时其实已经是被组织部考察过了的，就算没有他的帮忙，提拔也是迟早的事。


第四百二十四章 情报
　　“文姿，小文。”石红才强忍着破口大骂的欲望，平静地说，“今天大概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不过还是要多说一句，凡是都不要冲动，要仔细思考。我们那么久的感情了，难道还会被这么一时间小小的事件所影响。不管怎么样的困难，我们都可以迈过去的，我一直都坚信这一点。”
　　要说喜欢，其实石红才是很喜欢文姿的，在他的印象中，文姿永远都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小女孩。也正是因为如此，爱是不会爱的，更加不会撕心裂肺的爱。父母喜欢，那就保持着关系，保持着暧昧。可是也没有必要那么紧张，没有必要那么着急确定关系。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什么李穆钻了空子！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石红才把心情平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不要示弱，继续吃饭，不能给别人看了笑话。明天，不，一刻也不能拖延，吃完饭散场以后就去打听这个李穆究竟是什么来路，如果没什么背景的话，那就不要怪他姓石的心狠手辣了。要是有背景动不得，那就看准弱点，给这个姓李的一个深刻的教训。如果这个李穆的背景实在是厉害……那至少也要把文姿抢回来。
　　“我的事情不用你费心！”文姿冷冰冰的话又把石红才的心打到了谷底。
　　“你的事情我永远都会费心的！”好一会儿石公子才缓过来，还安慰自己说，文姿这个态度，明显是因为他和东方梦有奸情所以生气了。既然是生气了，那说明文姿还在乎。既然还在乎，那就说明还有挽回的希望，总比不闻不问不在乎的好，要是文姿看见自己和一个漂亮的模特在一起还毫不在乎，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这时候蒋爱国带了几个女人过来敬酒，大伙儿咋咋呼呼一阵，场面上热闹起来，就把这事给盖过去了。等喝完几轮以后，大伙儿也都累了，虽然有这么一个大八卦在，可是在坐的年纪都不轻了（除了李穆、石红才、文姿还有其他模特演员之外），刚才又在路上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时候实在是撑不住了，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告辞。到了差不多一点钟的时候，人就走光了，石红才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身形，只剩下李穆和文姿两个。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她。当然这时候李穆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石红才应该就是文姿说的那个总是没激情的对象。怪不得王平找不到人呢，原来是被借调去当镇长了啊。然后现在还掉调来山南省办公厅当办事员，家里有背景，父亲原来是省军区的将军？能称得上将军的，至少也是少将，迈过了大校这一道坎，算是军队高层，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人物。
　　你要说是为了赚钱，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得罪了人也就罢了。好像这样的无妄之灾，李穆是觉得好像躺着中枪一样。“那个石红才是谁啊？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吗？你究竟喜不喜欢他的？要是喜欢的话，我劝你还是……那个什么算了。还有，他的性格怎么样？家里有什么背景？”
　　“呸！你是不是男人啊！”文姿看着李穆说，“我都和你那样了，你还劝我和石红才在一起？我和你说，石红才他是很有背景，他父亲石党生是一个中将！怕了吧？要是怕的话，就乖乖的去向石红才投降，顺便把你那些什么楼盘啊餐馆啊养猪场啊什么的都送给石红才，再把你的女朋友也送上去！”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我是说，如果你是喜欢他的话，还是仔细考虑清楚。”李穆都不知道文姿为什么是这个反应，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文姿先对不起石红才的吧？好像也不对，也不知道石红才什么时候和东方梦勾搭在一起的……就算不管东方梦，李穆就不信石红才没有其他的情人，“我这边……嗯，结婚的话，可不一定能行的。”
　　“哎，你们男人都这样，光想着上床，就是不肯结婚！”文姿说。
　　“我岁数还不够结婚的呢！”李穆说。他今年才19岁，距离22岁结婚可还有三年啊。
　　“找什么借口啊，不够也差不多了吧！”文姿瞪了李穆一眼，“你今年几岁啊？”
　　“我今年读大二，你说我几岁。”李穆没好气的说。
　　“什么？！”文姿吓了一跳，“读大二？那你今年不是才20岁？”看见李穆摇了摇头，她的惊讶更甚，“19岁？天啊……这也太小了吧！你今年怎么才19岁？天啊，那我不是和一个小弟弟做了？你才19岁，怎么就出来工作了？还是去你爸的公司，怪不得你这人有时候看起来挺幼稚的，原来是真的年纪不大。我可是听说你用了一年时间，就赚到上十亿的家产，年纪这么小，是怎么赚的啊？”
　　什么小弟弟啊，要是把上辈子那四年也算上，我绝对比你大，李穆心里说，嘴里面说：“去年这个时候，我还未成年呢。赚钱和年纪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年纪越大越能赚钱？这么说的话，老人院肯定就是最有钱的地方了。”不但赚了钱，还和艾莉丝还有苏蕙还有安琪还有那谁做那什么了呢。
　　“操，要是19岁就赚了10亿，那不是20岁就可以退休了？把钱存到银行里面去买理财产品，一年起码也有百分之五的收入吧？那就是五千万了，五千万一年怎么也够花了。”文姿摇头说，“那以后去干什么好啊？天天醉生梦死吗？”她这志向倒是和王显儿差不多，都是十亿满足。
　　“十亿怎么够用啊。我赚了不少是不假，可又不是现钱，都是些什么土地啊贷款的，不建楼来卖，根本就拿不到手。”李穆不想说这个，“石红才的父亲是个中将？”李穆心里换算了一下，“那不就等于正部级？”当然军衔的级别不是严格对应的，可能是正部，也可能是副部。不过就算是副部，那也够吓人了。马千竹也不过是个副部而已，况且他又不是真的是李穆的靠山，不过是在对付神农公司的时候合作了一把各取所需而已。
　　所以马千竹肯定是不会为了李穆去得罪一个同级别干部的。一想到这里，李穆就想宁事息人算了。可是这事连投降都没法子投降，要是石红才要钱，那好办，给钱就是。可是石红才要的是人，李穆要是也给的话，那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再说了，文姿自己不喜欢石红才，其实和李穆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李穆决定了，要是石红才老老实实的，他就找个机会和石红才说明真相。要是石红才乱来，李穆也不会怕他，反正现在李穆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做，专门对付他一个科级办事员，想来也不会吃太大的亏。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情报还是越清楚越详尽越好。比如说那个石中将究竟是干什么的，如果是闲职，那还好。如果是管着什么要害部门……李穆自己也是军人（虽然是后备役），总不会直接把人抓起来吧？
　　“看你这胆小的样子。”文姿笑话他说，“你放心好了，石伯伯已经退休了的。”她告诉李穆说，石党生以前是个孤儿，在军队里面长大的，要是再年长一点，就是所谓的红小鬼了。他结婚很早，不过结了婚以后先是去读军校，然后又去支援边疆，和老婆聚少离多，一直没能生儿子，直到差不多40岁的时候才生了石红才。因为是中年得子，所以溺爱非凡，幸好石红才也算是争气，虽然没有按照石党生的意思去参军，而是去读大学，后来还考上了公务员，也算是正途。
　　国朝的传统，人一走茶就凉，石党生已经退休了，影响力自然大减。石红才要是留在军队，石党生还能照顾着。可是他偏偏去当了公务员，就有些鞭长莫及了。好容易把石红才弄到了平原省的省政府，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去挂职当镇长了。本来挂职完了应该升职，又调到山南省这边来了——山南省比平原省发达了那么一点，平调的话一般算是升了半级，问题是他应该升一级的，所以应该是在平原省那边遇到了什么阻碍。
　　看来还是要去平原省调查清楚才行，问题是李穆在平原省认识的人里面，最大最了解当地官场的，应该是马千竹那个老部下，管农业的副市长古田溪。他这一阵子不在平原市，去了党校学习，一般来说这意味着前途大好，所以没什么要紧事李穆也不敢去打搅他。不过现在显然是要紧事，李穆立即就打了电话过去，“喂？古市长啊？是我啊！李穆啊！”
　　“小李啊？”古田溪打着哈欠说，“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啊？我都快要睡着了？”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李穆老老实实的把那个价值40亿的养猪场搬到了平原市，结果平原市农业的各项指标立即爆表，让他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还被提拔到党校学习——平原省是农业大省，作为首府的平原市却偏偏农业不强，年年都排在中游，让古田溪很是丢脸。不过李穆的养猪场搬过来以后就不同了，什么领导来都能拉去参观。


第四百二十五章 情报(2)
　　古田溪看了看表，自己就给李穆开脱了，“原来才1点钟啊，要是平时，一点钟正是最精神的时候，没想到来党校读了几天书，就习惯十点钟睡觉六点钟起床的生活了。小李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养猪场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你在平原市的地出了事啊？还是那些补贴资金出了问题？”
　　“都没有，您费心了。”李穆说，“养猪场很好，最近生产已经超过原来的养猪场了。”其实李穆压根就没去看过，“预计下个月就可以达到最大产能。”所谓的最大产能，就是指每年40万头的出猪量，平均每天是1100多头，要是可以垄断的话，平原市的生猪市场李穆一家就可以包圆了。不过实际上当然是没有法子垄断的，现在黄益正在焦头烂额的推销生猪，甚至还把普通生猪和子乌香猪搭售的销售策略。
　　“土地什么的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都在按计划开发着。”李穆说。其实也就是放在那里储备着，等以后有钱了再开发，省城这边虹井路的楼盘和李氏故居旅游项目占用的资金太多了，主要还是李氏故居的问题，好几十万平米一起动手，平整土地动工拆迁建大楼宾馆酒店商业街什么的。“这次麻烦古市长，是想问问一个人的情况。不知道古市长有没有听说过石红才这个人呢？”
　　“石红才？我听过啊，”古田溪说，“以前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办事员，后来升了做科级办事员，再后来就借调出去当镇长了，借调期应该差不多满了，应该另有任用。”石红才不过是个科级干部，干的活和古田溪又没什么交集，所以古田溪和石红才不是很熟，知道的消息李穆已经听过了，“要是还需要进一步的消息，我可以让人帮你问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最近调到山南省来了。”李穆说，“他好像对我有些误会，所以我想要查一查他到底是什么底细。要是大家可以说合的话，那就最好了。”这话的意思是说，要是不能说合的话，那至少要知道应该怎么打击他。
　　“哦，是这样啊？小李啊，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你现在什么身份啊。那个石红才不过是个科级干部，你这么大动干戈的干什么呢？”古田溪说，“如果是意气之争什么的，我劝你还是找个机会大家吃一顿就算了吧。”虽然李穆现在什么等级都没有，但是好歹也拥有一个价值四十亿的养猪场了，年收入也有好几亿，换算起来，应该是正处级的事业单位吧？副处级低了一点，厅级还算不上。
　　“不是我惹事的啊。”李穆大感冤枉，“听说他父亲是军队里面的大人物，很是厉害。”
　　“很厉害？那我帮你问问吧。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不管他爹是谁，石红才自己就是一个科级嘛。真正的大人物，总不会做哪些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你们是怎么起的冲突？”古田溪也没想着李穆会说实话，不过先问一问总是需要的。
　　“其实也没什么。”李穆犹豫了一下说，“就是在感情问题上面有些分歧。他喜欢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不喜欢他。然后石红才就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把我怪上了。”
　　“这算什么大事啊！”古田溪啼笑皆非，“这种你们男女感情的事情……等一等，你不是勾引了人家的老婆吧？”
　　“这个当然没有。”李穆连忙辩解。
　　“那还能有什么事情呢？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男女恋爱自由嘛。”古田溪说，“你再大的官，也不能硬要别人做你儿媳妇。好了好了，我帮你打听打听吧，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要是那个叫做石红才的家里真的不讲道理，我会帮你摆平的。就算我自己不行，马常委还在呢，这个你放心吧。”说完又聊了一会儿，古田溪才关了电话。
　　“那个马常委是谁啊？你认识省委常委？平原省的还是山南省的？”文姿很好奇的问。
　　“当然不是省委常委了。”李穆否认说，马千竹的确不是省委的嘛。
　　“那还能是什么常委，”文姿撇了撇嘴说，“好了好了，我也不管你认识什么常委，总之这件事情呢，就交给你处理了。”在文姿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多大的事情，不论表面上牵涉到什么东西，什么中将啊什么常委的，实质上不就是一对男女要分手吗？甚至连分手都说不上，她和石红才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在一起过。石红才能做什么呢？
　　第二天，李穆正在上班的时候，就被沈市长一个电话叫了过去。“小穆啊。”沈市长坐在办公椅子上，给李穆介绍说，“这个是石红才石科长，他发现你哪个虹井路的项目有些地方不符合法律法规。喏，你看，一共是……”他拿出一叠文件来，看了看说，“一共是八十四项，里面很多都是小毛病，不过也有几个大的，必须得整改整改。都不要花什么钱的，改了免得被人说闲话。”
　　“谢谢沈市长。”李穆接过那叠文件看了看，上面说虹井路的项目违法违规，最好就是停工整顿。里面列举的条目，那是非常的详细，比如说消防通道窄了几厘米啊，早上施工的时候差两分钟没到六点啊，申请批准的手续不齐全本来要三张照片只有两张啊之类的事情。“这个……也多些石科长了。”李穆继续说。
　　石红才勉强的笑了笑，这下打脸可真是太厉害了。他连夜调查了李穆的资料，知道李穆是一个地产商，和市里面关系很深。可是田处长他们可没有告诉石红才李穆的关系究竟有多深，他找了笔杆子，炮制了一篇文章想要给李穆一个下马威——他还知道找虹井路而不是李氏故居下手。因为李氏故居投资太大，而且一看就是市里各个部门都有参与的项目，要是动了未免太得罪人。
　　这篇文他自然不是交给沈市长，而是交给了省的住建厅，还是夹杂在好几片公文里面送过去的，想要冒充省办公厅来查处。可是人家住建厅可还记得马千竹呢，立即就兵分两路，一路去问办公厅是怎么回事，一路就通知了沈市长。办公厅那边当然是莫名其妙，不过办公厅谁不是文山会海里面滚出来的，一查就知道是石红才搞的鬼，于是顺水推舟，就让石红才把这份文件送到沈市长这边来了。
　　石红才看到住建厅和办公厅居然如此沟通顺畅，本来已经心凉了半载。这山南省的官风，真是和平原省不同。要是在平原省，住建厅看到政府办公厅转来的文件，不管是真是假，总得先查一查，然后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山南省这边居然是先问再查。不过他还存着万一的指望，省办公厅的文件，这个沈市长怎么也得应付一下吧？
　　谁知道沈市长居然当着石红才的面把李穆给叫来了，还把文件的原件给李穆看，这毫无疑问就是向石红才表明，李穆的事你就别想查了，有什么事我这个市长担着。石红才一直觉得自己这个职位，虽然官不大，但是实权很是不小，要说威风，等闲的处长都比不上。没想到来了山南省第一次用，就被李穆这么老大耳刮子打了回来。看来这个李穆在省城是树大根深，不可轻视。以后再要动手，一定要想一个更好的办法。
　　“原来这块土地的证件是王市长给你办的吧？王市长有时候也是，做事情有雄心魄力是好的，可是必须要细致，不要让人家挑出毛病来。”沈市长长篇大论的说，“我们做工程，就要做百年工程，一定要没有后患才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一任才多久呢？短的几年，长的也不过是十年八年嘛。王市长办了这么多事，在位的时候固然是大家都说好，别人也不敢追究。现在王市长是不在其位了，有了什么后患，那可怎么办啊！”
　　说这话的时候沈市长心里痛快的要死，他身为市长，却是长期被王岗这个常务副市长压倒，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工作，给市委书记筹款筹了那么多，可是上面下面有什么事要在省城办，第一个想起的却是王岗！现在王岗被李穆弄倒霉了，虽然还没抓进去，不过也快了，听说现在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就快宣布双规了。就算最后没有查实，政治前途也是完了。一想到这个，沈市长顿时就念头通达。
　　“对了，石科长啊，你是刚调来的对吧？”沈市长也不知道石红才和李穆有什么恩怨，或者纯粹是显摆自己的文件审阅功力撞上门来，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反正不过是个小科长罢了，“你的档案我已经看过了，你在平原省那边呢，做得很不错，而且还甘愿下到基层去当镇长。你们办公厅的胡厅长和我说了，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个个都想在省机关里面舒舒服服的呆着，拿钱多升官快，工作环境还舒服。”


第四百二十六章 组织原则
　　石红才觉得有些意外，沈市长这时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还是真的在称赞他能下基层？其实按照石红才自己的想法，当然是在机关单位稳稳妥妥的升官到处级，然后去担任实职，35、6岁去当个区长或者县长来主政一方，那就最理想了。可惜天不从人愿，他在科级就被下放了，好容易调了回去，结果预定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不管沈市长是什么意思，石红才也只能说：“不敢不敢。”
　　“本来呢，下放锻炼回来是应该给你升职的，不知道为什么那边没有给你升。胡厅长觉得你的能力不错，看你的履历也够条件了，很想给你升职。不过呢，省政府暂时没有多出来的位置，所以麻烦你去省城市政协任秘书，哪里有一个副处级调研员的位置。你可不要嫌弃我们市里比不上省政府啊。”
　　一听这话，石红才心里就凉了半截，政协本来就是一个政治冰箱，省政协还好一些，市政协那就是冰箱冷冻室，进去很容易，想要出来就难了。至于去当秘书，那就是冷冻室里面最深的角落，秘书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可是这能够拒绝吗？“当然不会。”石红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
　　没想到李穆是这样一个厉害的大人物，石红才心想自己没有弄清楚就贸然动手，输得不冤，现在只能先退一步，然后等待时机来出金手指——父亲总是会有法子的，不论是从政协冰箱里面出来，还是报复李穆，石党生总是有法子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要先忍住这一口气就行。
　　石红才告辞出去，沈市长就和李穆说：“你怎么和这个石红才结了怨？”李穆只好把事情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遍，沈市长就摇头说，“哎，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精力。情情爱爱的事情，看这么紧干什么呢，天涯何处无芳草。要是别人，你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可是这个石红才，他爹可是有背景的！”
　　“有背景那您还……”李穆呐呐地说，还明升暗降把人家石红才弄到政协去？李穆也觉得应该教训一下石红才，可不用一来就放大招吧？王显儿的父亲王主席，已经是省部级了，进了政协，威风还不如人家处级。石红才虽然说是从科级提升到了副处，可是进了冰箱，还是非领导职务，实际权力是远远不如以前了。要从这个冰箱里面出来，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多少人情。
　　“哼，有背景我就怕了吗？好歹我也是一个正厅级！”说到这个沈市长就很是遗憾，按照通常的级别来说，省城的市长应该是副部级才对，可是他在正处和副厅耽误太久了，做到了市长，也只能做个正厅，居然没能够再进一步。正厅还算是中层，副部可就是高层了。正厅是千里挑一，副部可是万里挑一！
　　副部为什么难？因为位置少。一个萝卜一个坑，上头不空出位置，任你再聪明再能干，升不上去就是升不上去。可沈市长明明已经占到了位置，却因为资历不够不能够升副部。而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做完这一任，就要被调到其他的闲职去，那就再也没有进步空间了。这看得到吃不到的副部，让沈市长几乎要发疯。
　　“石红才的父亲不过是个中将，别说现在已经退役了，就算没退役，我也不怕他。我们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组织原则，宁犯政治错误，不犯组织错误。再高的位置也不能抛开组织自行其是。他石红才不通过组织，自己写个文件夹在办公厅文件里面发出去，这就是犯了组织的大忌。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谁还把组织原则放在眼里？”沈市长哼了一声说。
　　要对付人可以，就算是要对付李穆，也不是不行。大家兵对兵将对将，看看谁的势力大人脉广，赢的扬眉吐气，输的丢个大脸。然后酒桌上一碰杯，大家再做朋友。可是石红才的手法则是犯了大忌，这就不能姑息了。沈市长和宋书记还有省办公厅几个领导一商量，就决定把石红才送到政协去，最多给他父亲一个面子，提升了一级到副处。
　　“所以啊，小李啊，你是我们自己人，自己人呢，什么都好说，但是有一点，千万不能违反组织原则。你明白吗？”沈市长看到李穆光是点头，就有些不满了，“你还没明白呢？你是不是和马千竹说过，王岗在他老家埋了30斤黄金？这就是你不对了！刺探上司私隐，这就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不要说刺探上司，就是刺探同事和下属，那也是不对！以前你年纪小不懂事，也没有正式在体制内当官任职，这也就算了。可是以后你万万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知道吗？”
　　“是，是！”李穆还是有些不懂，不过他还是给自己辩解说：“这事其实我是听一个香港的风水师说的。就是王市长请的那一个。他和我们吹嘘说，王市长为了升官发财，在老家那里埋了30斤黄金。”当然李穆其实不是听风水师说的，这个风水师是有的，但是李穆压根就不认识他。这是李穆上辈子在报纸上看到的信息。
　　“呵呵，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沈市长说，“那些黄金已经挖出来了，风水师也‘请’过来协助调查了，其实不是三十斤，而是四十斤。”这里面还有一个秘闻，当年那个风水师告诉王市长说，埋下三十斤，就能够成为一方主政，也就是市长或者市委书记。可是王岗却有些贪心，心想三十斤是市长，要是多埋些，岂不是能够更进一步？
　　当然王岗自己也明白，省长省委书记什么的，他是挨不上得了，所以多埋了十斤，看看能不能到副部。没想到过犹不及，非但没到副部，反而受了牵连，副市长都保不住。当然了，一克黄金300多块，一公斤就是30万，十斤就是150多万，这些钱毫无疑问是非法所得。既然风水师都说是三十斤了，那就三十斤好了，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至于这多出来的十斤黄金嘛，自然是大伙随便分一分，虽然钱不多，可是这黄金看着喜庆不是？甚至还有人提议，干脆把四十斤黄金全都摊下来，另外拿30斤铜去算了，反正这是王岗骗祖宗，和其他人也没关系，还能给王岗减罪呢，想来他也不会猪油迷了心愣说自己埋下去的是真金。不过这个提议被马千竹亲自否决了。
　　“四十斤？”李穆却是不懂这里面绕弯弯，“原来是四十斤啊？那就是我听到的消息不确切。那个风水师没告诉我真话。”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呢，你记住一点，组织上没同意，千万不能刺探别人的隐私。偶然听到了，也要立即忘记。不论是要捧人还是要踩人，都要通过组织走正正规规的途径。”沈市长正色对李穆说，“以前我们说斯大林的苏联是警察国家，或者其他什么独裁者是警察国家。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那些独裁者建立一个组织，专门刺探别人的隐私，还要把这些隐私收集起来，建立档案。这样，他要谁下，就能罗织罪名把人下了，要谁上，谁就能上，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资历贡献能力都不讲了，也不用少数服从多数了，组织原则不就完全破坏了？有谁私底下收集别人的隐私，起的作用也是一样的，都是想打击谁就打击谁，也都会破坏组织原则。所以呢，不经组织同意，谁也不许使用间谍手段，收集别人的隐私。”
　　“原来是这样啊！”虽然已经是两世为人，但是李穆还真不懂这个，没做过公务员啊。
　　“所以啊，有时候我们看着下面贪污腐败，也是很不顺眼。明明是很好的政策，就被下边那些家伙拿来敛财，结果最后事情没做成，人民群众怨声载道，到是养肥了一大帮硕鼠。”沈市长对这个意见也是大着呢，他自己没少收钱，可是下面收钱影响了他的工作，沈市长可是深恶痛绝的。
　　“只要用一点手段，很容易就能够知道谁贪污了多少钱，就能把他们抓进去。可是就是不能用手段啊，就是要通过组织啊。这是为什么？因为如果不通过组织，你能搞，人家就不能搞？你把副局长搞下去，人家就能把局长搞下去，最后说不定把你自己都搞下去了。人人自危，人人都自己搞一套，后果比有人贪污腐败更加坏，最后造成十年浩劫。”沈市长继续说。
　　“那总不能继续这么让下面腐败着吧？”李穆问。
　　“那当然不行啊，检察院纪委人民代表大会都是要干活的啊。”沈市长说，“有时候我也着急啊，我们是不能主动去收集别人的隐私，可是受害者自己去告状，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可是很多人总是胆小怕事，说我们官官相护，我护他个鬼啊。”要护也是护亲信啊，不是亲信的，护着干什么？“好了好了，我还要去开会，就不赔你了，石红才的事情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加紧做开发啊，那个李氏故居的项目，我给你申报了重点，可不要辜负了我们市委市政府的期望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李氏故居
　　从市政府出来，李穆还是对这个组织原则懵懵懂懂的，不过就是明确了一点，就是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去收集黑材料。怪不得王市长经常在电话上面说那些收钱送钱犯忌讳的事情呢，原来是有这么一层保护伞在。不过平时养成了这种大大咧咧的习惯，万一要是组织同意调查中纪委出动了，那不是会死得很惨？
　　可怜李穆还收集了不少黑材料呢，看来是不可以轻易使用了。虽然李穆本来也没怎么想着要用……曹磊和曹国华的那些应该不碍事吧？曹磊和苏蕙拍的视频，那又不是李穆收集的东西，而是曹磊主动踩过界，然后李穆反击而已。不过曹国华那个东西，似乎就很有黑材料的嫌疑了。
　　不过那是苏蕙收集的，而且已经交给王市长了。王市长又交给了他的后台，然后王市长的后台拿着这个视频去把曹国华收归门下了，李穆本来不是曹国华逼上门，也不会把那种东西放出来的。要是逼上门了，哪还管什么组织不组织，原则不原则，大家拼个两败俱伤好了。说起来，王市长被马千竹弄下马，也没看见王市长的后台有什么动作啊，或者是已经有动作了但是李穆不知道？
　　以前李穆还担心过王市长的后台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对李穆不利，王市长已经够大了，他的后台那还不得省部级？要是动手，李穆就只能躲到国外去了。不过马千竹让李穆放心，这是中纪委正正规规办的案子，谁要是敢就这事来报复李穆，那就是打中纪委的脸。中纪委的boss，那可是共和国最强九人组之一，谁敢这么放肆？
　　为了避免这个嫌疑，不要说故意找些事情来打击报复，就算李穆真有什么事情撞到他手里，为了大局着想，他也得先把李穆放过去。至于偷偷下绊子什么的，不是不可能，但是在省城，有谁会承接他的意思来给李穆找麻烦呢？沈市长宋书记罗大秘哪一个是好惹的？李穆自己又是好惹的？他可是连王岗都拉下马的人啊。
　　在市政府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表，李穆发现已经快要11点。，现在回公司，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回去又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做，而且各种来套近乎打听消息的人很烦。昨天李穆出了那个风头把唐金年拉下马以后，知道李穆是李富贵儿子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本来就没想着要长久保密，而且知道这个真相的人越多，越有利于李穆的计划，可是隔几分钟就有人神神秘秘的来拐弯抹角套近乎打听消息，李穆也觉得很烦。
　　幸好现在有文姿可以当代理，碰到来套近乎的，如果李穆不想自己出面，就让文姿去应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见有拉拢价值的，就把那个大股东小股东的故事拿出来说一遍。没有拉拢价值的，就说李穆其实是来做暑期工学习经营管理的。如果碰上在李穆名单上的人，就是那些李穆认为对于富贵地产破产负有责任的，就由李穆亲自忽悠，说法当然是另外一套。
　　这当然是很伤神的，各种不同的说法，所有的设定都要一一记在心中，还要根据他们的不同反应来铺垫后续，当然也要记着。然后还要考虑他们之间互相打听消息的可能，这下子李穆彻底理解了为什么警察查案的时候喜欢问细节，因为压根没可能记住这么多的细节，只能够记住一个大概。
　　到后来李穆只好在自己身上带上一个无线麦克风，由姚文兰她们把李穆说过什么都记下来，然后做好分析，标出重点，再存入数据库。这样李穆和那一个人说过什么就一清二楚了，以后和他们见面的时候，也不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设定。即使有了这样的先进工具，还是很辛苦的。今天早上忽悠了几个，李穆觉得很是伤脑筋了，所以不想回去富贵地产了。
　　现在去干什么好呢？既然沈市长提过了，李穆想着就去李氏故居那个项目去看一看吧。现在李氏故居的项目，一大片在拆迁，一大片在平整土地，还有一大片已经开工了。其中武器库遗迹那一部分进度最快——遗迹嘛，自然不能多做改动，只要整理清洁然后在出入口修好台阶，再在整个以及上面盖个房子就好了。
　　这儿已经差不多完工了，盖好以后就是李氏故居的重要组成部分，所谓的博物馆，其实就只有这么小小的一块而已。周围的李氏七进大房子和花园什么的，因为是新建的建筑，没有历史意义，产权也不在文物局，所以不算是博物馆的一部分。原定的博物馆馆长是王市长的老同学黎蕙。
　　不过自从王市长倒了霉，黎蕙也被排挤了，新安排的馆长是一个叫做黄子业的胖子，据说是个什么权威，从国外某某大学回来，没地方安置，就被塞到博物馆来了。这家伙业务很忙，整天四处乱跑，一会儿给人做鉴定，一会儿上电视节目做嘉宾，一会儿开什么鉴赏会。到现在为止，李穆只见过他一面。以后博物馆成立了，他也只是要一个头衔，大多数实务他也是不会管的。
　　另外两个将会在博物馆上班的员工倒是经常来，一个胖一个瘦，一个高一个矮，来了就唉声叹气的——这个博物馆将会免费开放给群众参观，没有门票收入，工资由李穆这边来发，一想就觉得前途不是很光明。不过今天他们没有来，所以偌大个空空荡荡的博物馆，只有李穆一个人。
　　以后这个博物馆会是上下两层，上面摆放那些刀枪，下面开放参观，不过现在那些刀枪都还在文物局存放着呢。然后会在李氏大宅的原址上面兴建一个古色古香的……餐厅。里面卖的当然就是李氏祖传的子乌香猪了，还取了个名字叫做李氏私房菜，考察出和李耳、李广、李世民、李靖、李白、李清照、李自成、李鸿章乃至李小龙的各种关系，主菜就是昨天黄老板请客那些，外加李时珍亲自设计的药膳等等。
　　这个餐厅也建的差不多了，连装修都搞好了。不过外面的路还没有修好，现在开业显然是不行的，所以只能放在这里发霉。大项目就是有这个不好，各部分建设速度必须配合得很好，要不然的话就会好像现在一样浪费钱。可是李氏故居这么大的工程，要各个分项目配合的一丝不苟，显然是没什么可能的。
　　这个李氏故居设计得很好，虽然距离外面的工地一百米都不到，但是经过了庭院之后，只能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铃！铃！铃！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忽然间响了，把李穆吓了一大跳。他妈的等一下就把这个死电话换掉，那天乱发短信的事李穆还没找它算账呢，现在又来吓老子！李穆心里破口大骂，同时接了电话：“喂？”
　　“小穆……”那边传来的是姜莉娜的声音，“你在哪里啊？不是说来找我的吗？”
　　李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约了姜莉娜没错。本来李穆是想要和她谈一谈让她去平原省的事情，不过被沈市长叫了去谈了一轮组织原则，李穆就把这事忘光了……记忆力还真是不行啊。看来还是要买一个智能一点的手机，至少有事务提醒功能什么的。李富贵也一直用旧手机，不过他总是随身带着秘书的，李穆可不想带着个人走来走去。“我刚才有急事出去了，你还在公司里面吗？”李穆问，“我现在就回去找你。”
　　“不用了，我已经办好离职手续，收拾好东西已经出来了。”姜莉娜有些失落的说，“哎，都在这里干了4、5年了，还想着长做下去呢。我们主任都和我说了，过两年就提拔我做资深经理。”说着她骂了李穆两句，“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把我……那个了，老板怎么会让我辞职！现在要回家吃自己了，水电房租什么的怎么办？我在这边又没有房子。我不管啊，你要养我啊，昨天一天你就卖出去十几套房子了吧？奖金至少也有几万了吧？给我一万块钱做零花。”至于李穆把她那个，是因为姜莉娜自己配合杂务科两个科长陷害李穆，而且真那个的时候还是姜莉娜主动地，她就不提了。
　　“一万块？”李穆觉得有点奇怪，这胃口未免太小了点吧？李穆还以为她至少会要几十万的呢，难道是李富贵还没告诉她，其实李穆是富贵地产的太子爷？如果想让姜莉娜去平原省，这事始终得说明白才行啊，就算不说明白，李穆的身份本来就瞒不了多久的。富贵地产知道李穆身份的人太多了，私底下的流言是怎么都禁止不了的。“那你在哪里啊？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李穆说。


第四百二十八章 李氏故居(2)
　　“还是我过去找你吧，我现在正在开车呢。”姜莉娜说，“你走到哪里去了啊？中午有没有吃饭？要是没吃的话，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听说你昨天晚上用公费请人去绿宝吃饭了吧？都没叫我！我到现在还没吃过雪花猪肉呢，只吃过公司的李氏馄饨，你吃过李氏馄饨没有啊？和雪花猪肉比有没有什么不同啊？”
　　“你开着车怎么给我打电话啊？这样很危险的啊。”李穆一直觉得开车打电话这个习惯很不好。虽然他自己也那么干，不过一般都是在开车的时候接了电话没办法。至于主动要打电话……那么一般的话李穆也不会专门的停下车来，最多就是放慢速度然后用耳机。后来听说这样也十分危险，李穆就很少干了……这似乎换电话也没法子解决，果然还是要带秘书吗？
　　“没有啊，现在路上塞车，我被塞住了。”姜莉娜说，“你在哪里啊？我去找你把。”
　　“我在虹井路……虹井路那个新楼盘里面。”李穆说，“你知道在哪里吧？到了以后你把车停在外面。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现在是中午，外面天气正热着呢，现在就走出去晒着，那是傻瓜才干的事情。至于开着空调什么的，那就更傻了，很多一氧化碳中毒就是这么来的。
　　“虹井路的楼盘？你去那里做什么啊！？难道你想跳槽？”姜莉娜问，“你才刚刚在富贵地产做上手呢，不要这么早跳槽吧？至少应该做两三年，然后再看看升职加人工的前景怎么样，然后才决定要不要跳槽。你才在富贵地产干了这么几天，就要跳槽，虽然一时可能升职加薪水，但是对以后的职位规划不好的。人家会觉得你这人没定性，对公司不忠诚……车流动了，我等一下再和你说吧，虹井路是吧？”
　　过了十几分钟，李穆的手机才又响了起来，“喂？你在哪里啊？”李穆正想说话，姜莉娜又说，“咦，我看见你了，你怎么在人家楼盘里面啊？你等我一下啊。”说着姜莉娜走了进来。李穆一看果然安保设计有漏洞，李氏故居的旁边有一堵墙，墙上面却不知道为什么开了一扇门，通过门出去就是大马路了，姜莉娜就是从这扇门外面看到李穆的。她直接就把车子开了进来。
　　李穆走上前去迎接，顺便把这个门给关上了。他想起来了，这个是物流门，用来送食物原材料的，平时这个大门都是关着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开着，要是被人发现了跑进来偷东西怎么办呢？姜莉娜停下车，左右看了看，就问李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你不是来谈跳槽的事情吗？总不会是你偷偷跑进来的吧？”
　　“当然不是了。”李穆说，“我们进去说吧。”外面的热量真是一浪接着一浪，实在是热得受不了。李穆记得有个黑人在中国被热哭了，说他们非洲太阳虽然大，可是树荫下总是凉爽的，而中国是跑到树荫下面都热得要死……谁叫八月份国内大部分地方是又热又湿呢，这叫做雨热同期，在农业生产上面很好，可是人的感觉嘛，未免就差了一点。
　　这时候从姜莉娜的车上又下来一个人，看起来和姜莉娜差不多的年纪，穿金戴银，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李穆皱了皱眉头，说：“莉娜啊，这个就是你说的李穆？我还以为让你这么一见倾心的是个什么样的帅哥呢，原来就长成这样？高是很高，可是光高有什么用啊？”
　　“李穆，这是我的好姐妹邓海兰。”姜莉娜给李穆介绍说，“今天我辞职，本来海兰说要请我吃饭安慰我的，我说不用了，我要去找你。她还一定要跟过来看看，海兰和我是大学同学，还是同宿舍的呢。”
　　“还是进去再说吧。”李穆对于这个邓海兰没什么兴趣，姜莉娜有八分的话，这个邓海兰最多就是七分。本来还可以算是清秀可人，却又在脸上堆了那么多的化妆品，还戴着老大一副墨镜，看起来就孰不可耐了……好吧，墨镜的事情就不怪她了，太阳这么大，带着墨镜是很正常的。
　　李氏故居里面开了大空调，一进门李穆就松了一口气，真是清凉啊。大厅很大，要是用分体式的话，起码也要三四台五匹的空调，既然是这样，那还是不如用中央空调了。不过中央空调这么一开起来，就是四处都那么凉快了，就算房间不送风，也没法子节省多少电力……既然是这样，不如全都开了当测试好了。“总算是凉快了。”李穆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快要受不了了。
　　“你一个人就开这么大的空调？让这里老板知道了不骂死你才怪呢。中央空调就是这一点不好，一开就全部都开了。我觉得还是分体式的空调比较省电，虽然说要装外墙导致外观难看一些，但是容易使用啊。”姜莉娜说了半天才想起来正题，“你来虹井路楼盘这边，究竟做什么的啊？”
　　李穆来这里是想要视察一下工地进展怎么样，当然是一切都很好，各项工程都按照进度表进行。有些没有按照进度表的，李穆也已经知道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工程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然后本来是想和姜莉娜说清楚李穆自己身份的，可是姜莉娜带了一个女伴过来，李穆就有些犹豫了，不说呢，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可要是按照计划说呢，又有些不太对。姜莉娜是和李穆滚过床单的女人，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李穆在她面前缓缓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乃是淡淡的装了个B，刷足了时髦值。可是有个外人在，还要自称是富贵地产的太子爷，身价上十亿的富二代（虽然这些钱都是李穆自己赚的），就好像是暴发户在不要脸的自吹自擂一样。
　　可是也不能憋半天不说话，把人家晾在一边啊。如果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那这么个时候就能够先东拉西扯一阵子，把话题引开，直到自己考虑清楚位置。如果是决断力高的人吗，那么一瞬间就能够做出决定。可是李穆两样都不是，只好半真半假的说：“我来这边看看。”这又不是什么很困难的选择题，为什么自己这么粘粘糊糊的呢？
　　李穆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能力不足，如果不是穿越回来的话，他肯定不能赚这么多钱，不，连能不能赚钱都不知道。那么在两三年以后，到了2012年自己穿越回来的时间点，那该怎么办呢？就算把富贵地产成功的救活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把富贵地产交回给李富贵？那要是再一次破产呢？自己去做投资？很容易会亏本的啊。
　　算了，现在先不想这个，把富贵地产救回来再说。到时候自己少说也有好几十亿的资产，就算亏本也能亏好长一段时间的呢。最多到时候把钱提现然后做一些稳妥的投资，比如放在银行里面存定期什么的，那就万无一失了。可是这么一来，自己不就成了个废人吗？要干普通的活，银行里面有几十亿那肯定是没心机做的。做生意吧，又怕亏本，炒房资产吧，那时候也不行了，炒股票吧，那是嫌钱太多要送一些给国家。
　　姜莉娜还没说话，那个邓海兰就抢着说了：“这楼盘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去吃饭啦。莉娜你不是说想吃那个什么雪花猪肉吗？我在紫罗兰给你定了个套餐，包括六样用雪花猪肉做的食品，有雪花猪排，雪花小炒肉，酸菜雪花大棒骨，雪花猪杂，雪花红烧肉，主食是雪花猪肉饺子，还送青菜呢。足够两个人吃的，本来我是想着我们两个人吃，至于你这个男朋友嘛。”说着她撇了撇嘴。
　　李穆不由得笑了笑，邓海兰说的这个是所谓的雪花套餐，听着东西不少，足足六碟呢。其实分量都很少，本来碟子就很小，还只有中间一小圈有薄薄的一层。别说两个人了，就算是一个人也肯定是吃不饱的。这事谢端想出来的新玩意，专门给那些想要尝味道又没什么钱的人试一试。原料来源是每天厨房剩下的东西，所以菜式其实是不固定的。就好像今天，如果邓海兰真的去吃，就会发现没有雪花猪排，只有生炒雪花排骨。
　　“你笑什么啊？看你这样子，就算用公费吃过几顿雪花猪肉，也不可能吃过雪花套餐吧？”邓海兰很是鄙视的说，“雪花套餐可是新推出的东西，要不是我认识人，哪里能够现在就吃上呢。”这话倒是不假，谢端刚刚想出这个主意来还没几天呢，推广期间倒是很受欢迎，许许多多吃不起原版雪花猪肉菜式的人都用这个雪花套餐过了瘾。可是厨房的剩余物资又不是无限的，所以供不应求。


第四百二十九章 李氏故居(3)
　　和这种女人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李穆摇摇头说：“我吃得多，食量大，雪花猪肉套餐菜式量小，我们三个肯定不够吃。还是让我请客吧，昨天我拿到不少奖金，今天你们想吃什么都随便吃吧。”昨天李穆卖出去那么多的房子，虽然说奖金还不知道是按照4%还是5%算，不过起码也有几万块钱吧？三个人吃一顿几千块钱的毫无压力。
　　“行了吧，你就一个工薪阶层，还是省着点花。”邓海兰撇嘴说，“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还是留着买房子吧。现在楼价这么贵，你们这种工薪阶层的平时不存钱，到结婚的时候就买不起房子了。哎，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平时人五人六的，吃饭喝酒打麻将什么都不落下，拿着几千块工资，就当自己很有钱一样到处乱花，结婚的时候就煞笔了，连首付都拿不出来。所以啊，平时还是应该勤俭节约。”
　　虽然说现在正在富贵地产打工，不过李穆不论上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不是工薪阶层，可是听着邓海兰这么诋毁，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很是生气。这个邓海兰也太狂了吧？看不起工薪阶层，你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啊？虽然李穆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是想来不会是经商大户或者是公务员领导吧？除此之外，能够名正言顺赚大钱的，也只有中彩票拆迁户或者是科学家大学教授什么的了，更加没有可能。如果是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那还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不过邓海兰也不管李穆的脸色怎么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有个同学就是这样，莉娜，我说的就是小廖啊，我们隔壁宿舍那个。她去了一家外资500强上班，平时花钱不是很爽快吗？还找了个供电局的男朋友，说是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三万多块钱工资，各种请吃饭请跳舞请卡拉OK啊，狂得不得了。结果上个月结婚了，一定要买房子，分期付款买房子，首付还差20万块，还是找我借了不少。买了房子以后每天这个节省啊，每天青菜豆腐的，叫她出来吃饭，逮着肉就猛吃，真是笑死人了。”
　　“也就是开始那几个月，除了买房子装修买家具家电，结婚摆酒还花了一大笔钱呐，现在也没这么窘迫了。”姜莉娜解释说，“他们也不是每个月都有3万多块工资，绩效最好那一个月才有，平时也就一万多，还有社保医保公积金什么的，还在供着车子。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小廖平时说话口气是大了些，不过人很豪爽啊，帮了我们姐妹不少忙，你来省城的时候，没有找到合意的地方住，还是她帮着找的呢。”其实不是没有合意的地方，而是没有邓海兰支付得起的地方。
　　听到姜莉娜揭伤疤，邓海兰的脸色变了变，“那时候大家都穷嘛，不过现在可不同了。要我说，女人自己再怎么能干，读书再怎么好，那也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要依靠男人。要能找到一个好男人，才能够享受好生活。你看看小廖，读书的时候成绩比我好，出来了有找到一份好工作，可是现在能比得上我吗？”这活明着说的是小廖，其实说的是姜莉娜，她不得书读的好，工作找的好，连模样都比邓海兰漂亮，可是现在就找了个刚毕业的工薪阶层来当男朋友，让邓海兰几乎笑掉了大牙，一心想要在姜莉娜面前夸耀夸耀。
　　姜莉娜当然也听明白了邓海兰的意思，不过这时候争闲气也没什么意思，她可是刚刚失业，新工作什么时候找到还遥遥无期，男朋友又不太可靠，当然不能把好姐妹再给得罪了。于是说软话：“哎呀，谁能有我们海兰姐运气这么好啊，找到了那么有钱的男人。我们这些普通女子，也只能找一个普通男人来做伴了。”说完她还朝着李穆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为普通男人这个形容词不高兴。
　　非普通女人邓海兰顿时就飘飘然起来，“那是啊，人的际遇，应该是早就注定了的。当时在宿舍里面，我是最不起眼的，又矮又瘦，读书成绩也不好，经常要抄作业，考四级考了三次才60分勉强过。谁能想得到，现在我是宿舍里过得最好的呢。我小的时候我妈给我算过命，说我有后福，是贵妃的命，没想到那个算命先生看得还真准啊。”
　　看着邓海兰的样子，李穆就忍不住说：“贵妃的命？那可真是好啊，我就知道两个贵妃，一个是唐朝的杨贵妃，一个是红楼梦里面贾家的元春，那也是贵妃。都是很厉害的人呢。”然后杨贵妃在马嵬坡被勒死了，元春也早早的生病亡故，然后没有了元春的庇护，贾家也马上就败亡了。虽然这么说人不是很好，可是李穆实在是忍不住。
　　“那是啊，”可惜邓海兰连这么浅显的讽刺都没听懂，沾沾自喜的说，“杨贵妃嘛，我是比不上得了，人家的哥哥当了宰相呢。我男人有钱是有钱，却太小气了，叫他把我弟弟安排到他那儿去当个主管什么的，他都不答应，说最多只能当客户经理。客户经理这能算是经理吗？不就是高级一点的服务员吗？我弟弟他虽然读书不成，只是中专毕业，可是人很聪明的，你说当个会计经理有什么不行的啊。”
　　李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会计经理那是能够随便给人的职位吗？姜莉娜倒是听出来了，她怕邓海兰醒悟过来，连忙说：“哎，刚才扯了这么一大堆没用的，李穆你到这儿究竟是做什么的啊？都还没告诉我。现在你在富贵地产才刚刚取得了一点成绩，和你做对那个唐金年又辞职了。虽然易瑞还在，没了唐金年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浪来。只要做出了成绩，以后的升迁就不会那么艰难了，可不要在这时候辞职跳槽啊。”
　　李穆还没回答，邓海兰又插嘴说，“是啊是啊，你一个工薪阶层，就应该好好工作，这样我们这些做老板的，才能开好车住豪宅嘛。要是经常跳槽，我们这些做老板的，还要费心思重新找一个，还要培训你们上岗，还要给你们发工资交社保医保，哎呀，别提多麻烦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干着好。”
　　李穆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究竟是哪一个富豪或者领导会找这么脑残的二奶啊？或者是富二代官二代干的？你要说年纪轻一点的，盛气凌人不经大脑说这些话也不奇怪，可是邓海兰都大学毕业四五年了，还这么说话，究竟是缺根筋呢，还是有人就喜欢这样的？你要是说绝世大美人，或者胸部雄伟，那么笨点也就算了，明明是个平胸，相貌中上而已，怎么就得瑟成这样呢？
　　“不知道邓大姐的男朋友究竟是谁啊？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认识认识。”李穆说。认识了以后，当然是敬而远之，在女人身上如此没眼力，就算再怎么有能力有背景，也迟早会被女人害死。现在那人拒绝了邓海兰的弟弟去做会计经理，说明还有理性，可是天长日久的，难免会出问题。
　　邓海兰呵呵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了一下姜莉娜。姜莉娜没有法子，只好替邓海兰夸奖她男朋友：“哎呀，海兰她男人可就厉害了，是一个大型集团公司……下属的饮食集团总经理，手下管着好四五家大型酒楼，每天光是营业收入就有几十万的呢。手下好几百的员工，每天求着定位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邓海兰又是呵呵一笑，却嫌姜莉娜说得还不够，自己补充：“哎呀，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虽然说基本上都是真的。我家男人啊，虽然说是主管，可是还没分到股份，现在只拿着死工资，算什么老板啊。哎，你说现在那些有钱人，怎么能那么小气呢，我男人给他卖命卖了那么久，连一点股份都不给。不过也没关系，你不给我就自己拿。”说到这里还嘿嘿的笑了几声，“收入总算是不错，和一般的老板也差不多了。”
　　“何止是不错啊，比省城这儿90%以上的老板收入都高了。”姜莉娜说。原来还是打工仔，不过这是什么打工仔啊？居然能够比省城90%以上的老板收入还高？虽然说你开小饭馆的是老板，在街上摆摊的也是老板，可是到了90%，怎么也得几千万身家了吧？
　　“那也不会，也就是85%以上吧。”邓海兰总算是满意了，“以后可能可以到90%吧。这个李氏故居大型旅游项目，也是我男人他老板的项目呢，这个楼盘做好以后，肯定也会开很多餐馆的，到时候这些餐馆都是我男人管。也许到时候可以超过省城90%的老板吧，95%也说不定呢。”说着她还站起来走了两步，看了看周围的陈设，“这里开餐馆也不错啊，有好几十间房子呢。”


第四百三十章 李氏故居(4)
　　这个李氏故居项目的老板就是李穆自己啊，大型集团公司的餐饮主管？不会说的是谢端吧？如果是谢端的话，李穆就只能用一个囧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邓海兰这也太感觉良好了吧？谢端主管绿宝公司的餐饮业务才多久啊，这就能够赚得比省城90%……好吧，85%的老板还多？李穆才不信呢，要说谢端贪污了，这很正常，多严格的管理也不可能彻底禁绝贪污腐败，可要说贪污很多，会计部也不是吃素的啊。
　　说的应该不是谢端吧？李氏故居主要是李穆的项目没错，不过参股的机构和人都很多，其中的主力就是省城各个政府部门，他们在这附近有地有房子的话，贡献出来又不拿赔偿金的，就算是入股了。有些在附近没地没房子的，也拿着各种各样的政策求入股。有些是用部门本身入的股，有些是用下属的事业单位名义入的股，还有些干脆就用熟人老板的名字入了。也说不定是这些老板的下属呢。
　　不过姜莉娜立即就打碎了李穆的想象：“海兰你男人虽然没股份，可是管着那么多家大酒店，也是大老板啦。别的地方吃雪花猪肉都要预定，还有限量，只有你男人的几家餐馆不用预定，能敞开吃，吃多少都没问题。”省城有很多地方都卖雪花猪肉，可是不限量不用预定的，只有李穆的绿宝紫罗兰金皇朝几家。就连小桥流水人家，省城最高级的酒店餐馆之一了，也不是什么部位都随叫随有的。
　　“那是啊，雪花猪肉本来就是我男人他们公司产的，自己用当然没什么限制。”邓海兰得意洋洋地说，“现在我男人他们公司在平原省那儿新建了一个大养猪场，据说是国内最大的呢，养了好几十万头猪，供不应求。”显摆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没有说清楚，“养猪场给餐馆提供猪肉和蔬菜还有大米麦子什么的，也算是我男人的下属单位。”
　　还下属单位呢，谢端敢管黄益吗？养猪场一年的利润，不算拆迁也比餐馆高得多。要是把拆迁算上，那可是足足四十亿，绿宝紫罗兰金皇朝几家得干十几年才能赶得上。而且养猪场是没有了黄益就不行，是黄益一手一脚出技术出弟子建起来的，谢端只不过是李穆手头没人，临时派过去管一管餐厅业务的家伙罢了，等艾莉丝回来，那还要还给艾莉丝的。
　　而且这话里面有多少不尽不实之处啊，平原市那个养猪场规模的确是很大，但是不要说全国了，在平原省都不算最大的，在平原省内有三家50万头的养猪场呢，国内还有100万头的养猪场呢。年产40万头的养猪场，生猪存栏量大约是20万头，包括一万多头种猪和研究用猪，3万头子乌香猪和16万头普通生猪，子乌香猪是供不应求，可是普通猪的销售就很成问题了，现在黄益就整天在忙乎卖猪。
　　“算了算了，说这个也没意思。”看着姜莉娜的表情，邓海兰感觉到了独孤求败的滋味，过量伤害了啊，早知道应该把养猪场留着以后再显摆的，“我们还是去吃饭吧，去绿宝吃那个雪花猪肉套餐。现在套餐可受欢迎呢，要不是我男人是餐饮主管，还真定不上。可要是去的晚了，说不定有得罪不起的客人，把套餐都吃光了。”然后她看了看李穆说，“至于你嘛，套餐只够两个人吃的，你自己随便叫点东西好了，绿宝的盖浇饭什么的都很不错，也很便宜，符合你工薪阶层的身份。”
　　“今天我有些不舒服，吃不下东西。不如我那一份给小穆吃吧。”姜莉娜很尴尬的笑了笑说，“或者我们两人分吃一份也是一样的，这个雪花猪肉又不是经常能吃的东西，也就是尝个味道，吃多吃少都一样。”说道这里姜莉娜就有点羡慕那些跑业务的人了，虽然说是很辛苦，但是在外面宴请客户或者被宴请的机会多，什么都吃过。就好像李穆，昨天吃的雪花猪肉肯定不少。她们人事部属于内勤，稳定是稳定，工作也没那么辛苦，可是吃吃喝喝的机会就少了……再说现在都辞职了，还说什么稳定不稳定的呢。
　　“你还真是护着你男人呢。”邓海兰冷笑说，“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去吃饭吧，我先打个电话给谢端，让他把我们的饭菜准备好……小李你就吃红烧豆腐饭吧，这个饭我吃过，特别软和。”
　　李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邓海兰在嘲笑他吃软饭呢。因为从来都没有在这方面想过，所以邓海兰说这么明白了，他还是一阵子才明白过来，然后顿时觉得一股热血往脑子里面冲，然后他……当然没有把邓海兰就地正法。
　　“不用了，我叫谢端把饭菜送过来吧。也别吃什么雪花猪肉套餐了，我叫个烧乳猪过来吧。”李穆说着打开了电话，拨了谢端的号码。他从来都没特别喜欢过烧乳猪，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用来摆谱效果是很好的，虽然比龙虾鲍鱼什么的差一些。
　　听到李穆的话，邓海兰呆了呆，跟着勃然大怒，正想叫骂，李穆的电话已经接通了，谢端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老大啊？今天这么好给我打电话？我这边一切都好，营业额和以前基本持平，利润上升了一点。你要我找的厨师已经找好了，过两天就能上班。雪花猪肉套餐卖的很好，消化了绝大部分的雪花猪肉边角料，利润也很多，不过对于营业额的提升帮助不是很大。老大啊，我觉得是时候开新餐馆了，你们家那个故居什么时候能弄好啊？听说东海龙宫您也入了股份，能不能在那里划一部分房间出来开餐馆呢？”
　　听到这话，邓海兰的反应却是前所未有的快，谢端叫老大还这么汇报工作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绿宝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富贵地产的太子爷李穆。再联想起姜莉娜说过这人叫做李穆，本来她还以为是同音不同字，同字不同人什么的，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太子爷去自家公司卧底泡妞。
　　而自己扮演的就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悲剧女角色，还在李穆面前这么炫耀了半天，实在是太可笑了……这不是可笑不可笑的问题，在李穆巨大的权势面前，谢端算得了什么呢？谢端不算什么，她邓海兰就更加是什么都不算了。找人揍一顿，拉去轮大米，强迫注射，卖到非洲去……邓海兰这么一瞬间就想到了无数自己的悲惨下场。
　　就算李穆大人有大量不动手，谢端也不敢继续和邓海兰来往了啊。然后邓海兰只能回去住出租屋，吃盒饭，还要每天辛辛苦苦的打工，这要怎么办啊？她才过上幸福生活三个多月不够四个月而已！不得不说邓海兰在这方面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即就扑了过去，抱住李穆的大腿，一边用胸口磨蹭李穆的大腿，手有意无意的伸到李穆两腿中间，哭的梨花带雨：“李老板，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谢端计较吧……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好，不要对谢端怎么样阿。”
　　邓海兰对自己的反应十分的满意，这么一说，李穆就算有什么要报复，也会冲着谢端去。要是李穆想的报复方法是把邓海兰自己拉到床上去牛头人了谢端，那就更加好了。危机危机，有危有机，如果能够勾引到李穆的话，那么比谢端强不知道多少倍。姜莉娜这个傻瓜，手里抓到四个二，自己还不知道。看着吧，只要上了床，胸大腿长有什么用，还不是看会不会服侍男人。
　　“你干什么呢。”李穆连忙想推开邓海兰，可是她抱的很紧，一时却推不开，要害之处被揉了好几下，弄得热血从头上跑下去了。
　　“海兰你做什么呢？”姜莉娜自己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当然看得出邓海兰在干什么，连忙上去拉着邓海兰的手。然后她自己仔细想了想，也恍然大悟了，“你是李穆！你真的是李穆！你是老板的儿子！天啊……你为什么！你骗的我好苦！怪不得你能把唐金年拉下马呢！”和太子爷做对，那肯定是没死过了。
　　李穆摇了摇头，他哪里是为了私人恩怨才把唐金年赶走的啊，他是为了拯救富贵地产……好吧，富贵地产是李富贵的私人财产，所以还是私人恩怨。报仇成功了，B也装了，可是李穆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一拳挥出，却打到了棉花。这个反派不合格啊，她不是应该不信，高叫着“你骗我！”然后等谢端来了亲手打她一巴掌并且断绝关系赶出去的吗？这才算是合格的反派啊。
　　结果她竟然听了电话就扑上来哭着道歉还要性骚扰……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的反应就这么快呢？明明是个无脑拜金女。然后姜莉娜也是，她不是应该也不相信，然后等事情全都完了以后，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李穆，给故事一个结尾，为什么她第一个关心的是唐金年啊！这些女人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什么？就不能配合他把这一出太子爷微服私访记演完吗？


第四百三十一章 贪污
　　还没想完呢，邓海兰又哭着扑了上来，一抱着李穆的手臂，李穆就觉得不对，那触感……什么时候这女人把文胸都给脱了啊？就算是脱了她脱到哪里去了？现在李穆可没有猎艳的心思，搞了姜莉娜麻烦就这么多了，再来一个，那麻烦还不指数型增长？在李穆奋力抵抗之下，终于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谢端带着李穆要的外卖来了，邓海兰总还没无耻到当着现任的面来勾引李穆。
　　“你这想什么样子啊！”谢端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先把邓海兰骂一顿再说。李穆一直没有关手机，他也听了个大概。早上邓海兰也和他说过，要请一个大学同学吃饭，要好好显摆显摆，还订了个雪花猪肉套餐。邓海兰这种事情做的多了，本来谢端也不在意。没想到这个大学同学居然是李穆隐姓埋名勾搭上的，踢到了铁板上。
　　这下子可怎么办呢？邓海兰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不过是一个临时玩玩的女人罢了，可要是连累了自己，那可怎么是好？做了这么些时候，好容易才拿到一点权力成了餐饮主管，谢端可不想现在就没有了工作。
　　“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邓海兰一边偷看李穆的脸色一边说，“我不该对李老板说那样的话。”别的也就算了，说谢端因为没有股份所以自己拿了钱，这个可就糟糕了。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呢？“其实谢端他就是一个穷鬼，是我自己虚荣心强，才胡吹大气。其实谢端一个月只给我8000块钱零花，其他什么钱都没有。”
　　“那你怎么能借给小廖二十万呢？”姜莉娜很是好奇的问，“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还在做文员的啊，一个月2000多块，存不下钱，从过年到现在才不过半年，怎么会有二十万借给小廖呢？”
　　“我没借20万，借的是10万。”邓海兰说，“那也不是我的钱……”
　　“什么！你把我的钱借给别人了？”谢端顿时就明白了邓海兰说的是什么钱，可是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不过是十万而已，干嘛要这个时候来追究呢？要是被李穆发现了可如何是好？他心虚的看了李穆一眼。
　　“没有，虽然是借给别人了，不过都是很稳妥的，签了正式的借款合同。我那个大学同学和她丈夫，一个月有三万多块的工资呢。是因为要买房子，钱不凑手，我才把钱借给了他们。现在他们每个月都在还钱，明年就可以全部还完。你自己和我说这钱要先放着，暂时不要用的，我才拿去借给别人，这也没用啊对不对？”邓海兰辩解说。
　　暂时不要用的意思，是暂时不要给别人知道有这笔钱。除了勾引男人之外，这个女人的思考速度这么慢的呢？还是说她是故意曲解的？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端为什么会有一笔十万块钱的资金要‘暂时不要用’？为什么谢端会把这些钱交给邓海兰呢？一般来说，这种不能存到自己户口拿着现金又不方便，甚至都不能拿回去家里的钱，就是赃款了。
　　“谢端，这是什么钱啊？”李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峰回路转。
　　“这个……这个……”谢端一瞬间就下了决定，要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当然，是说最轻微的那一个。被邓海兰这个败家娘们把事情说了出来，反正是推不掉了。自己说怎么也比李穆回去自己调查得好，那样的话，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其他的事情都查了出来。那样的话别说保住现在的职位，说不定还会被送进去吃几年牢饭。
　　“什么这个那个的？”李穆没好气地问。说实在的，他也是很好奇，对于谢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绝对信任过，就算安排到了餐饮主管这个位置上，也是上上下下都安排了监视，财务会计那边更是看得很严，在这种情况下，谢端究竟是怎么突破重重阻挠贪污成功的呢？难道公司里面有李穆没有发现的漏洞？
　　“是这样的，天龙公司的胡老板胡安喜和我说，想要预定绿宝VIP房间今年和明年一整年的席位，还给了10万块钱的定金，说是随时带人去，都要求有VIP房间。我和他说了，没可能给你订一整年的啊，他就硬是不听。有一次来我办公室喝茶，喝了一会儿就走了，还说送我一袋子冬菇。当时人多，我也没在意，第二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冬菇旁边还有10万块钱，说明了是房间的定金。”谢端避重就轻地说。
　　“然后呢？”李穆才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呢，别的不说，这个胡安喜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用这种行贿的方式来定房子？要是谢端拿了钱不办事，胡安喜要怎么办？难道连一个收据都不要？胡安喜胡安喜……李穆想起来了，天龙公司他也想起来了，那是一个广告公司，现在做得很大，然后因为经营不善，越做越萎缩。
　　到2012年的时候，整个公司都被人家收购了，胡安喜也退休去做寓公了。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情来。这人干什么生意，就是自古华山一条道，找关系，找了关系也是一根筋的塞钱，别的什么也不会。接业务不是靠研究市场研究客户心理做好广告，而是塞钱。看哪一个集团要发广告了，找到负责主管广告的塞一堆钱过去。
　　塞了钱之后，还要请吃请喝请女人，所以他在绿宝想要一个长期的座位倒是很合理的。他很多生意都是绿宝附近那个工业区拿到的，而工业区附近最好的餐馆酒楼就是绿宝了。下班就可以去吃，吃完回家睡觉或者去干什么都不耽误。如果实在其他地方吃饭，从工业区出去至少就半个小时了，饿都饿个半死。
　　“老大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出卖公司的利益，现在我是每天早上一上班，就打电话问胡安喜，他今天晚上有没有人要请，如果有的话我就安排房间，如果没有的话就不管了。如果临时有人要请，那我再尽力安排，到现在也没有出过错。”谢端承认错误，“那些钱我本来是想着过几天就还给胡老板的，所以才让海兰帮我收着。不过我私底下收了胡老板十万块钱是我不对，没有报告老板更加是错上加错。不论老板怎么惩罚我，都是应该的。”
　　“这样啊？听起来你的错也不算是很大。”李穆说，“你首先要把这十万块钱还给胡老板，和他说清楚，带人来我们很欢迎，VIP房间我们也尽量给他解决，但是千万不要拿钱来贿赂我们绿宝公司的员工。然后你就写个检讨，全公司通报，再罚两个月工资作为对公司的赔偿。”罚款当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要是出了事情就罚款，那么很容易让人认为，不如平时多贪污一点，被发现了多少就拿多少去赔钱，赔少了就是赚的。
　　现在谢端一个月的工资是五万块，两个月工资就是十万块，刚好是谢端拿到的钱。如果这事情真的像谢端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惩罚已经足够了。如果李穆调查下来，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么这个处罚就当做稳住谢端。等李穆搞清楚谢端究竟做了什么，再处理他不迟。光是订房需要十万块？打死李穆也不信。雪花猪肉再好吃，也没到这个地步啊。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听到这个处理，谢端松了一口气，“回去我就写检讨。”说着他朝着外面发了个信号，就涌进来一大堆人布置好了餐桌和菜式，当头的当然是李穆特别指定的那只乳猪，“那我就不打搅老大吃饭了。”说完他就想退出去。
　　“等一等。”李穆叫住谢端，让谢端的心里好一阵子狂跳，“把你女朋友也带走吧。”李穆指了指邓海兰说，本来李穆还想说以后我也不想看见她。不过生怕这句话被谢端误会了，把邓海兰掐死了什么的那就不好了，所以忍住没说。
　　“李老板，人家知道错了啦，你惩罚我吧，你惩罚我吧，我什么都能干……”邓海兰又扑上来苦苦哀求，直到被谢端拖走为止——李穆拿她没什么办法，谢端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抓着邓海兰的头发一拉，她就倒地了，然后拖着脖子就走。邓海兰四肢乱舞，可是碰都碰不到谢端，没有法子反抗。
　　很快的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偌大个李氏故居，就只剩下李穆和姜莉娜两个，还有一桌子的菜肴。两个人你眼看我眼，看了好一会儿。李穆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B也装过了，邓海兰也对付了，还顺便拿到了谢端贪污的线索。可是姜莉娜该怎么办呢？对她说这一阵子我就是在玩弄你，现在吃的是分手饭，吃完以后你拿一笔分手费，然后自己走吧？这分手费要怎么个给法？难道要出动传说中的空白支票？


第四百三十二章 告别
　　所谓的空白支票，就是金额上面为空白的支票，填多少数字，就能够拿多少钱。乃是言情小说中的大杀器，一般穷男主角被富二代女主角的父亲要求分手，或者穷女主角被富二代男主角的母亲要求分手，都会甩出一张空白支票来。不过李穆自己的私人帐号，根本就没有办支票。公家账户倒是办了，不过公家账户的支票，为了防止洗钱和安全，首先要公司的签章，并在支票上面记载收款单位付款日期付款金额等相关事项，然后要通知银行，银行确认无误了，才能完成支付。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法子搞什么空白支票。要是真的有人在空白支票上面写了数字然后拿去银行兑现，银行立即就会通知警察和李穆的公司。如果李穆公司说了是自己开的，银行就要派人来和李穆公司的财务会计谈一谈财务安全和会计法了。再说了，就算真的有空白支票这种东西，李穆也不会舍得开给别人，万一真有人写上几亿的怎么办呢？钱不够吧空白支票就变成空头支票，成了诈骗。钱够把不等于白送给别人几亿吗？
　　这时候姜莉娜忽然站了起来，看了看李穆，然后撕拉一下，从烤乳猪身上撕下连着左边前腿的一大块肉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满嘴流油，“吃啊！”姜莉娜说，“你不饿我可快要饿死了，今天收拾了一天的东西，又要应付邓海兰那女人，可是很累的。”说着她又狠狠地咬了几口，把整块猪腿都吃光了。“还真好吃，空口吃也这么好吃。”她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吃呢。”
　　可是有些腻了吧，真正的好烤乳猪，用的是刚生下来十天到二十天的小猪，肉嫩，脂肪少，可是这么小的猪谁舍得吃啊。一般都是一个月往后的了，皮下已经有了脂肪，吃多几块就会觉得腻。以前的解决办法一个是用死面饼包着，连同小葱黄瓜什么的一起吃。再后来用的猪更大了，甚至还有些死猪病猪混了进来，于是干脆只用猪皮，下面的肉就不要了。
　　今天吃的这个自然不是死猪病猪，不过已经快两个月了，是那种所谓的僵猪，也就是小时候不知道是先天有缺陷还是生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长到一定程度就不长了的小猪。有很多不会养猪的人初进养猪业胡乱折腾，往往就会碰到整批整批的小猪养僵了。就算是熟手，也不能保证每一只都不僵，十几二十只小猪里面总会僵那么一只半只的。“喜欢就多吃点吧。”李穆说。
　　“好啊！”姜莉娜好不可以，又吃了一大块乳猪，然后吃了不少的青菜和豆腐，叹了口气说，“吃饱了，虽然想着要吃多一点，可是眼大肚子小啊”说着她有些黯然，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随便吃雪花猪肉了吧？这么贵的东西，自己出钱的话肯定不舍得吃，“你对邓海兰也太残暴了吧。那个什么谢端，打女人打得这么利害，肯定是经常做的。你怎么收这样的人做手下呢？”
　　“的确是很残忍。”李穆赞同说，“不过这是她自找的，你以为那十万块钱，她真是说漏嘴了吗？”这时候李穆已经想明白了，邓海兰虽然是拜金，胡乱显摆，可是脑子并不笨。她说那个十万块钱，乃是祸水东引之计，把李穆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引到谢端身上。谢端的能量比李穆差多了，面对着谢端的报复，总好过李穆的报复。她成功了，虽然说李穆本来也没想着要把她怎么样。
　　“啊？”姜莉娜仔细想了想，的确是那么一回事，“海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这么搞，以后谢端还能要她吗？”不问可知肯定是不会的了吧？说不定还要找人打她一顿什么的。和这个比起来，刚才口头上得罪了李穆什么的，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怎么邓海兰这么糊涂呢？人家是避重就轻，她却是避轻就重。
　　李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谢端这样的人，说话不夸张个十倍八倍的都觉得对不起天地良心。特别是他现在依附着李穆，当然要把李穆的威风夸大百倍，然后为了防止邓海兰主动去依附勾引李穆，又要把李穆的性格说得暴虐无比。邓海兰天天这么被谢端洗脑，一出了事，肯定就往最坏的地方想了。
　　“以后海兰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姜莉娜叹了口气，“她没考上六级，本来拿的是结业证不是毕业证，毕业之后好容易才找到工作，升迁也特别困难，做了几年还是普通文员。后来找到了谢端，我们都觉得她是熬出头来了，没想到现在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老话真是说的没错，威风不能使尽，使尽了运气就转了。”
　　先别说邓海兰吧，应该先说你自己才对。“那个……”但是李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以后，你现在已经辞职了，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工作？这么说似乎太小气了。有没有想过做我的情妇，我每个月给你几万块钱还给你买房子你只要专心在房子里面等操？李穆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
　　“我想去上海。”姜莉娜说，“不，也不一定要去上海，去京城也可以，或者去广东。长这么大，我都还没去过哪些地方呢。总是在平原省山南省这种地方转，心胸怎么开阔的起来。不如趁着自己还年轻，出去闯荡闯荡，也许在外面我也能像你一样发达起来呢。”
　　“去上海？”李穆问。上海、北京、广东，国内经济最活跃的地方，最多机会的地方，最容易迷失的地方。如果李富贵当年不是跑到北上广去，富贵地产的规模绝对不会变得那么大，后来的资金窟窿也绝对不会有一百亿这么多。如果说平原市是摩托车，省城是奥拓，那么北上广就是呼咙呼咙前进的高速铁路。能够搭上车的话固然能够快速到达目的地，可要是不小心掉下来，绝对是四分五裂死无葬身之地。
　　“都和你说了不一定要去上海了。”姜莉娜瞪了他一眼说，随即神色黯淡下来，“如果你真的是那个贫穷的天才，那个入职考试凭着自己的能力考了89分，一天卖出去一栋楼的家伙，我就决定为你牺牲算了。给你做饭洗衣服打工补贴家用，让你可以全心全意的在职场上驰骋，十年以后你可以到副总经理或者主任什么的地位上，那时候就会抛弃我了吧。不过我至少可以和你在一起十年啊。”
　　这个……说的这么伤感干什么啊，李穆都不敢看姜莉娜的眼睛了，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最开始的时候，姜莉娜为了保住自己，还开了证明来陷害李穆呢。后来也不过是为了肉欲而滚床单，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这种东西存在吧。“我……”说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会抛弃你？李穆还真的没有资格做出这样的承诺。
　　“刚才知道你原来是富贵地产的太子爷，我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过那种地狱一样的生活了。”姜莉娜继续说，“终于自由了，一时间不知道去做什么好，刚才我想了好一会儿，所以决定去京城上海或者广东去闯荡闯荡。”
　　“既然你决定了，去闯荡闯荡也好。”李穆只好这么说。北上广虽然凶险，但那是对地产商而言，那儿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普通打工的去到，只要小心个人安全，应该都不会有问题。这几个城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去打工呢。“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择日不如撞日，刚好今天收拾好了东西，就今天去吧。也免得从公司宿舍搬出来以后再重新找地方住了。”姜莉娜说，“正好公司给我发了3万块钱遣散费，加上原来的积蓄，有十万块钱了。这点钱买不了房子，做不了生意，不过用来闯荡倒是正好。”
　　“那你的车怎么办呢？”李穆心有不忍，“不如这样吧，我帮你把车买下来，你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有了银行账号，再找找银行的熟人，就可以知道姜莉娜的资金情况了……或者不用账号也行，李穆知道姜莉娜的名字，身份证号码也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
　　“我本来想着一路开着车去做一次公路旅行呢……卖给你也不错，这样我可以坐飞机去。”姜莉娜笑了一声说，“我那个是高尔夫，刚买来半年，还有两年的贷款没有给呢。可以算是全新的车哦。这车落地价格20万，我已经给了一半10万块钱，又开了半年。卖给你的话，就打个八折吧，一口价八万怎么样？”
　　“好啊。”李穆当然不会和她讨价还价，他第一笔会汇过去十万，然后看看姜莉娜花钱的情况怎么样，如果她资金充裕，那就不用做什么。如果没钱了的话，李穆会给她补钱的，一次两三万这样子吧。
　　“还有啊！虽然是我自己说要走的，可你也要给我青春损失费。”姜莉娜说。
　　听到这话，李穆反而松了一口气，要来的终于还是会来。“你要多少？”李穆问。如果不太多的话，那就给了算了，大家可以一刀两断，更加爽快。李穆一直没说，也是顾虑着这话太过伤人了，现在姜莉娜自己提出来，那是最好不过。


第四百三十三章 告别(2)
　　“我的青春可是很值钱的。”姜莉娜微笑着说，“虽然我一直在挥霍它。”
　　很值钱？难道姜莉娜想要敲竹杠？李穆皱了皱眉头。本来李穆打算不超过50万的话，就给姜莉娜算了。可是现在听姜莉娜这口气，几十万大概是解决不了啊。如果是几百万的话，解决这么一件事情也太奢侈了，不知道姜莉娜究竟想要多少。如果一两百万，那还可以商量商量，如果是三四百万，那也不用商量了。
　　在李穆思考的时候，姜莉娜走上前来，亲了李穆一下，还把舌头都伸了进去。“我要的青春损失费，就是一个吻。”姜莉娜说，“好了，我已经拿到赔偿了，饭也吃饱了。你把我送到机场去吧，看看今天下午或者晚上第一趟合适的飞机是去哪里，京城，上海，或者广东，我就去哪里。这不是很有趣吗？”
　　“这个这个……”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去到机场，第一趟飞机去的是深圳，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发机。这时候安检还不像两年后那么变态，所以姜莉娜就买了去深圳的机票。不过半个小时要过关要检票，时间也不多了，所以姜莉娜又亲了李穆一下，就进去安检了。李穆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转头就买了一张飞机票，当然他不是要跟着一起去深圳，只是要通过安检而已。
　　“你怎么进来了？”姜莉娜看见李穆，很是吃惊，“难道你要陪我去深圳？或者……你是要挽留我？”说这话的时候姜莉娜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很快她又想明白了，“你在这边事业这么大，怎么可能跟着我去深圳呢？”就算去了，转头就会打飞机回去吧，就好像去伦敦广场喂鸽子的那谁一样。
　　“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李穆说，“就这么跑过去好像很不可靠啊。那边你又没房子住，也不认识人，找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万一被人骗了那该怎么办呢？”北上广要说找工作，那当然是很好找的，可是有足够工资的工作就不好找了。在省城5000工资算是小康，3000工资可以活的不错，2000工资也勉强能对付，1000工资如果是本地人不用烦恼房子的事，也不是不过下去。可是在北上广的话，5000工资只能勉强对付，别的不说，房租就是一大笔开支，还有交通费，到外面吃饭也很贵。往往奋斗十几年拿到7、8000的工资，结果还是月光族，根本存不下钱来。
　　“不认识人有什么要紧的，”姜莉娜说，“当年我还不是一个人去子乌那里读书，还不是自己一个人读完了大学，然后还在富贵地产找到工作。李穆小弟弟，我比你还大几岁呢。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一到就先找个正规的旅馆住下来，然后找正规的中介找工作。还可以上网啊打电话什么的，哪里有什么困难。不过要说需要嘛，我还真有些需要。”
　　姜莉娜把李穆拉到了厕所里面，关上了门，然后……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哎，虽然只有半个小时，不过这是我最快活的一次。”姜莉娜看了看表说，“要登机了，广播都在催了。好了好了，看看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们在聚聚吧。好了，再见。”她拿着随身的行李冲了出去，跑到了飞机上。
　　李穆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要不要也上飞机送她去深圳，然后在飞机的厕所上面也可以。不过就是这么一下，姜莉娜已经走掉了。缘分真是难说的事情，姜莉娜并不是子乌人，也不是省城人，以后就算要回老家，也不会回这两个城市。深圳那么大，人口上千万，要遇上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难道以后就没有缘分了吗？
　　事实证明，缘分还是有的。天上忽然打雷下大雨，所有的航班一起延迟了。于是姜莉娜又下了飞机，把李穆拖到了厕所里面。本来以为这一场雨最多下一两个小时，谁知道一直下到晚上8点钟才停。姜莉娜是过瘾了，李穆却快要累死了，连开车回家都做不到，直接就在机场的宾馆里面睡了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看着电话里面又是几十个未接电话，李穆就觉得头疼。看来还是要请一个秘书啊。这些未接电话里面，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怎么办？他一个一个回复过去，还好没有什么需要立即处理的。打完电话一看已经快1点钟了，李穆吃了个昨天邓海兰念念不忘的盖浇饭，然后就直接去到枫树湾湖畔豪庭上班了。
　　李穆旷工旷了一天，可是谁都不敢和他说什么。本来围困着李穆和谢国的广告贴板已经撤走了，放到了走廊旁边，刚好把易瑞办公室的窗户给遮住。原本易瑞一打开百叶窗，就能够监视着整个售楼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窗户不透光，他的办公室里面也变得很是黑暗，就算是白天也要开灯。
　　一进门，除了正在接待客人的之外，其他的售楼员都上来和李穆问好，特别是谢国，更加是把李穆当成了靠山。“李哥今天这么早来啊？”谢国点头哈腰的说，“昨天李哥是不是有事情啊？易瑞还啰嗦了几句，说要给你记旷工，不过兄弟们一起把他顶回去了。大伙儿都听着呢，老板说了要您请客的，又没说是哪一天请。”说着谢国还朝李穆眨了眨眼睛。
　　其他人也是一片附和声：“是啊是啊！”“人那么多，请客请两天也是很正常的嘛。”“他易瑞自己还不是经常迟到早退。”“迟到早退也就算了，还经常不来呢。”“我们做售楼员的就是要看业绩，按时上下班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嘛。”“李哥都做了这么多的业绩了，休息一天也很正常！”“李哥再不多休息几天，房子全被李哥卖了，我们不就没饭吃了？”此言一出，大伙一起哄笑起来。
　　李穆和他们打了招呼，攀谈几句，然后就回到了座位上。谢国拉开其他人鬼鬼祟祟的和李穆说：“李哥，前天去东海龙宫，后来怎么样呢？那个谁喝醉酒了，一定要我送回去。我只好送他回去了，都没吃到什么东西。送完以后去吃了宵夜，后来又去开房，结果都没回去。吃饭的结果怎么样呢？我听说那个石公子后来被你当场打脸？”
　　“打什么脸啊。”李穆说，“你认识那个石公子？”
　　“不认识啊，是田处长认识，正好石公子需要一个人给他出面送花，就让我去了。”谢国说，“我记得这事不是告诉过李哥了吗……又好像没说过，不知道，那天后来喝酒喝太多了，事情都没什么印象。说话也不得体，还忘了多谢李哥呢。对了，后来石公子还给了我500块钱，真他吗的小气，人家田处长一给就是50朵花，相当于一千块钱了，还什么都不用做。就靠着这50朵玫瑰花，我勾搭上那个可真是……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苏咪咪！那个咪咪可真是大啊，还给我做全身按摩，全身咪咪推，全身鲍鱼刷，还给我舔……”
　　“好了好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不要夜夜笙歌。”李穆不想听谢国的风流韵事，不过说这话的时候李穆自己一阵心虚，他和姜莉娜那个分别炮打得惊天动地，外面电闪雷鸣，里面炮声隆隆，到现在李穆的腰还痛得要死。于是连忙转换话题，“这两天销售情况怎么样呢？来的客人多不多啊？”
　　“多啊，全靠李哥主持那个免费午餐会，我们楼盘在省城引起了轰动啊，不但全市新闻播报了，还上了今日关注呢。每天的看楼班车都是满的。我们按照李哥的吩咐，全都给最高的折扣，最低的价格，大家一看价格这么便宜，虽然距离是远了些，不过很多急着要新房的人还是买了，大家的生意都很好呢。我签了四个，最多的是黄蓉，她签了八个。平均一天四个呢，已经超过很多市区里面的楼盘了。”
　　黄蓉？李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和金庸小说女主角同名的同事，是劳务公司派遣过来的，并不是富贵地产的正式员工。她号称湖畔豪庭售楼部之花，倒也有几分姿色，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青春靓丽活力好，还不喜欢戴胸罩，陪着客人去看房子，总是一溜小跑，把胸前两个水袋甩得啪嗒啪嗒响。这一点对于单身来看房子的男客，几乎就是秒杀的。
　　但是对于夫妻一起来看的，那就一点用都没有了。不过一招鲜，吃遍天，只要抓紧一个客户群，那就能够做出好成绩，现在黄蓉不是在销售榜上面排名第一了吗。两天签了八间房子，就算按照80平一间，0.4%的提成算，也有三四万了。平均一天赚一万多块钱，这种速度要是能够保持的话，做两年就能发家致富了（当然实际上不可能，开盘那几天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过了这几天，签约率就大幅度下降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下午上班
　　“两天签了八间，这速度不错啊。”李穆说。上辈子李穆记得开盘之后销售都很缓慢，别说两天八个，一个月八个的售楼员都很少。甚至还有很多售楼员一个月都没有一单生意，基本工资很低，全靠提成的售楼员做不成生意，当然人心浮动，跳槽的跳槽，找兼职的找兼职，弄得易瑞焦头烂额的，当然现在易瑞也不太好过就是了。
　　“还有几个签了七间的，还有六间五间的，像我这样签四个的最多，再差的都有一两间。”谢国感叹说，“以前我都不知道售楼处有这么好赚的啊！不过就是有一个问题，易瑞经常来找麻烦，说这个条款有问题，那个优惠太多了，都让我们嘘回去了，大伙儿直接把报告提交到营销部去，根本就不理他。我们这地方这么偏远，不把优惠给足了，怎么卖得出去。”
　　现在这批售楼员们也都觉悟了，卖房子就是靠的走量，价钱卖高了，公司的利润当然是多了很多，但是他们的奖金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合理增长——因为公司不可能制定那么详细的指标，要是制定了的话，就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成本了。所以呢，售楼员们还不如直接用最低价格，能卖多少卖多少，业绩上面好看，奖金拿得多，上头也没法子指责你。
　　听了谢国的话，李穆觉得势头很好，湖畔豪庭是富贵地产头一个省城的楼盘，培养的队伍学到的经验对于后续楼盘会有很大的影响。这边的经验是压低价格快速销售才能把房子卖出去，那么富贵地产在省城的整个策略都会向这个靠拢。同时销售部门的内部人员也会倾向于快速销售。可惜现在售楼部的经理是易瑞，他的靠山没了，职位也岌岌可危，到时候如果换了人，还有可能会让售楼部更换销售风格……李穆倒是忘了这茬。

　　说了一阵子话已经到两点钟上班的时间了，其实下班不下班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有客人上门，大家就抢着接待。没客人上门，那就随便你干什么，反正在场唯一的领导售楼部经理易瑞已经毫无权威了。至于副经理，那倒是也有好几个，不过人人都知道，那是随便加的，只要卖楼卖得好，就能在名片上面印上这个头衔。
　　“啊！”忽然间售楼部里面有人尖叫了一声，把大伙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李穆一看，尖叫的正是谢国刚才提过的黄蓉，她看着电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李穆情不自禁的猜想，难道是看见艳照门的照片了？“怎么会这样！”她又叫了一声，把自己看见的东西告诉了别人，事实证明李穆的思想太过龌蹉了，人家看的是工作网站，“我卖出去的房子怎么登记在易瑞名下了？”
　　一听这话，许多售楼员立即凑到黄蓉的背后看她的电脑，其他的人则看自己的电脑——反正大家能看到的数据都是一样的。在富贵地产的内部网站上面，有一个所谓的销售控制表，里面记载了所有富贵地产楼盘的房子数据，包括面积户型位置，当然还有卖出去没卖出去，是谁卖出去的这种数据。
　　这是富贵地产最权威的资料了，售楼部的工资奖金绩效都是根据这个算的。李穆打开了电脑，登陆了网站，点开销售控制表，再点湖畔豪庭，就看见了易瑞的名字。在湖畔豪庭最新售出的几十间房子当中，几乎有三分之一标注着是易瑞售出的。这是怎么回事？易瑞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售出记录？
　　“操！我的房子也被易瑞给抢了！”“我只剩下一间房子了！”“我一间都没有了啊！”“我的房子！”“易瑞你给我死出来！”“这他吗的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声音此起彼落，售楼员们好像祖坟被掘了一样纷纷跳起来，其中以谢国最为激动，“兄弟姐妹们！易瑞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定要问个清楚！”说完了才想起要有组织有纪律，连忙对着李穆问：“李哥，你说对不对啊？”
　　易瑞是什么意思？李穆已经猜出来了。一般来说，销售部经理的绩效和奖金是看整个销售部卖出去多少房子，而不是看你个人卖了多少房子。当然了，身为售楼部的一员，自己卖了房子出去，上面也不会扣掉你应得的奖金。可是你一个经理亲自去卖房子，抢手下的生意，费时费力不说，还会影响自己的权威和控制能力。
　　不着痕迹的抢几个也就算了，这么一下子抢三分之一，这是不想混了吧？不过转头一想，易瑞反正是一点权威和控制能力都没有了，抢了反而还恩能够显示一下自己的地位。吴思的血酬中说了，领导的能力分为两类，一类是给下属好处的能力，比如说以前易瑞还有权威的时候，他能够调整售楼员的座位，还能够给各种头衔印在名片上，帮助售楼员卖楼。另一种就是伤害属下的能力，开除记过什么的。强夺售出的房子，当然也是一种伤害能力。
　　李穆数了一下，标在黄蓉名下的房子只有两间，刚才谢国说过，她应该是卖出去了八间房子，也就是说有六间被易瑞贪污掉了。一个售楼员如果辛辛苦苦卖出去一个房子，然后被易瑞登记到了自己的名下，奖金没有了，绩效也差了。那么他能怎么办呢？一个就是去总公司申述，成功不成功另说，就算上头支持了这个申述，要把奖金和绩效改回来，也得好几个月。
　　另一条就是去找易瑞商量了，说说软话什么的，从靠李穆变成靠易瑞，最少也会两不相帮，这样易瑞就显示了自己的权力，至少也能够抵消掉李穆在开盘日取得的大部分优势。不过这得有一个前提条件——售楼员们拿易瑞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一个去和他谈，而不是团结一心一起去总公司闹。
　　如果大家一起去总公司闹的话，谁是谁非先不说，这个和所有的部下一起闹翻，这个没有领导能力就是坐实了的。所以李穆也不紧张，面对着围过来询问怎么办的售楼员们，安慰他们说：“大家不要怕，今天才三号，离发薪和绩效还有块一个月呢，这么长的时间，总公司肯定会把事情弄清楚的。一个人卖出去几十间房子，这个有合理性吗？”
　　话一出口，李穆就想起来，这句话把自己都给绕进去了，他自己就是一个人卖出去好几十间房子的，其中卖个添翼机械厂的就是一整栋四十八间。不过群众们也不管李穆说得对不对，一连声的说：“李哥说得好！”“李哥真有道理！”“我们听李哥的！”“李哥带着我们去和易瑞讲道理！”“和易瑞还有什么好讲的，大家直接上行政部！”“咦？为什么上行政部啊？网站不是电脑部管的吗？”“你笨啊，这个网站是电脑部管的，数据是行政部提供的啊。”“我觉得应该直接找财务部吧？工资奖金都是财务部管的啊。”“可是绩效评价是行政部管的啊。”“管它呢！反正我们就是不服！李哥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明明没有安排托，怎么这效果和托一样的呢。李穆一边这么想一边站起来说，“大家不要着急，事情总是能够说清楚的，我这就打电话和上面沟通。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家不要擅离职守。要是大伙儿上班时间千里迢迢的跑到总公司去闹，售楼部没有人卖房子，那么本来不是我们的错，也变成我们的错了。”
　　其实这事既不用找行政部，也不用找电脑部，直接找营销部就行了。其实数据的路径是售楼部提交给营销部，营销部整理之后通知行政部，行政部收到数据之后一边拿去归档，另一边通知电脑部。电脑部最后就把数据弄到网站上面，他们只管输入，根本就不管那些数据是什么东西。
　　李穆还记得有一次行政部发过去的数据错了，结果电脑部照入不误，李富贵于是变成了籍贯北极，身长2.41米，体重400公斤，描述是浑身白毛，视力和听力与人类相当，嗅觉极为灵敏，跑步时速60公里，能长距离游泳，主要以海豹为食。气得李富贵开了电脑部和行政部好几个办事人员。
　　劝了大部分售楼员回到座位上面，李穆拿出电话来，就看见易瑞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冷着脸，却是忍不住自己跑了出来。他原本预计这些人会气势汹汹的来找他理论，连演讲词都写好了几份，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去找李穆了。找李穆也行，想来李穆也会来找他的，可是李穆也是当他没来，直接就要打电话找总公司的领导。这下子易瑞可沉不住气了，心想老子好歹也是售楼部的经理，你们就这样来对我？叔可忍婶不可忍，易瑞怎么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呢？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下午上班(2)
　　“我告诉你们，房子是谁卖出去的，这在公司有明文规定。”易瑞冷着脸说，“为了保障公司的利益，售货员和客户谈得条件如果有什么不妥，我作为售楼部的经理，是可以和客户重新谈判的。重新谈判之后，这个客户自然就归我了，这事对你们乱开优惠的处罚！你们自己看看都签的什么合同，啊？有95折就打95折，连96的都没有。有一万抵三万的优惠，不管人家符合不符合条件，就把优惠给列了上去！这样公司还怎么赚钱啊？公司不赚钱，能有你们的好吗？有些人把你们往邪路上引，你们就往坑里面跳！”
　　如果以所有的售楼员为对手，那么易瑞是怎么都赢不了的，但是只对付李穆一个的话，易瑞觉得自己机会很大。毕竟他吃盐还多过李穆吃牙膏呢。李穆初出茅庐，虽然读书好，业务能力强，可是勾心斗角什么的，应该不那么拿手把？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的靠山唐金年是怎么被拉下马的？
　　玩政治玩勾心斗角玩与人斗，就好像是下棋一样。以围棋来说，李穆这边都下了半棋盘布局就快完成了，易瑞才下第一个子。以象棋来说，就是李穆是十个车八个炮还有六个马，同时老帅还有一个无敌属性。那边易瑞还以为自己两个车两个炮两只马很牛B呢。就算李穆下棋下得再怎么臭，易瑞也是赢不了的。
　　“不论是交一万抵三万的军属优惠，还是最高的95折扣，这都是公司鼓励我们给客户的优惠。前天开盘的时候，李老板亲口在大家面前说了，关于优惠的事情，不用限制得这么死，能给就给，不能给也要想方设法得给。我觉得富贵地产来说，我们都应该听老板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易瑞算个什么东西？
　　其实李富贵说的是开盘当天的情况，不过话又没有说死，大家自然也就按照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理解了。售楼员们纷纷说：“是啊是啊，我们给的优惠，都是老板同意的！”“给了优惠能够卖得出去，不给优惠卖不出去！”“就算全部优惠都给了，公司也能赚几千块钱一平方啊。”“要是房子卖不出去，公司才没钱赚呢，还要给银行利息，等于是亏钱！”“我们赶紧把房子卖出去，是给公司解困。”
　　“哼！我才是对的，你们都错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总之现在随便你们去哪里告。我的行为合法又合规。”易瑞说，“李穆，别以为你就这么赢了，你还差得远呢。还有你们，别以为跟着李穆能得到什么好下场。公司赚不了钱，你们还能落得了好？大河有水，小河才满。大河没水，小河就干。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们都不明白！”说完啪的一声，回去了办公室还关上了大门。
　　眼见如此，大家又议论起来，有的说：“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真的被易瑞那小子贪污了我的房子，那可怎么办？”有的还说，“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优惠了。”有的说：“早知道就不那么……哎！”就有人大声驳斥说，“要不是给那么多优惠，有谁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买房子啊？”有的说：“是啊是啊，市郊比我们近得多的地方，新开的楼盘一万五一万六多的是。就算是再近一点，一万七一万八的也有。我们人民道那个新的办公楼，均价也不过是两万罢了，哪里离市中心可是很近了。”“对啊对啊，贵了怎么能够卖得出去！”
　　李穆又安慰了大家一会儿，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易瑞怎么好像有所依仗呢？难道又勾搭上了公司里面哪一个大人物？这不应该啊，唐金年的能力是很强，但是易瑞却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他那个售楼部经理的职位，也算不上多重要。湖畔豪庭售楼部本身是一个临时设置的机构，过几个月就会取消掉。到时候回到营销部，里面的经理一抓就是一大把，易瑞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升职的样子，有谁会来拉拢易瑞呢？就算是易瑞主动去投靠，又有谁会去收他呢？
　　难道不是公司内部，而是政府的主管部门？哪一个政府部门会接受易瑞呢？他掌握了富贵地产的什么机密吗？普天下都没有完全合乎法规的楼盘，富贵地产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做了这么久的地产生意，什么是违规，什么是违法，那都是很清楚的。何况这是富贵地产在省城的第一个楼盘，违法之处就更加少了。
　　就算易瑞无意间知道了什么，最多也就是罚点钱的事情。把李穆的牌子打出去，大概连人都不必过去。可是易瑞这个告密者，会是怎么样的下场，那可就难说了。什么走路摔破头啊，吃饭和人起争执打架啦，在看守所里面又和人吵架动手结果加刑啦，坐了几年牢出来什么都没有啦。就算李富贵什么都不做，这样的人也没有别的公司敢请。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确实一些的好，说不定易瑞就是这么笨的人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什么的呢。李穆先给郭元荣打了电话，委托他打听打听，公司里面是不是有人和易瑞搭上了关系。郭元荣是人事主管，对人事关系什么的最熟悉了。然后李穆找了营销部一个认识自己的副主任，告诉他易瑞的事情。
　　“太子爷啊？”那个副主任说，“这个……似乎易瑞也没有违反公司的规定啊。在这种情况下，的确可以把客户登记在他的名下。那些售楼员不满，可以从公司的正常途径投诉。然后我们可以冻结易瑞的职位和工资，可是这要等绩效和工资正式计算完以后才行。您也知道，售楼部的工作，开盘日之后那一个月是重中之重，要是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易瑞固然是要开除，可是我们营销部上上下下，都要一起受处罚。”
　　“你知道是重中之重，还要护着易瑞？”李穆吓唬他说，“刚才这里所有的售楼员都说要去公司总部找营销部算账呢，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三天，结果成绩被易瑞抢走了。”人民大楼不止富贵地产一家公司，万一要是闹了起来，可不是公司内部就能够处理了，市政府的维稳办都要出面。至于惹了麻烦的富贵地产，以后肯定会被重点照顾。
　　“那个，不是我们要护着易瑞啊。”副主任诉苦说，“鬼才想护着他呢。他是唐金年的人，唐金年都被太子爷你揭穿了阴谋赶走了，这个易瑞我们才不想留着他呢。本来想着他会没脸留在富贵地产自己辞职，这样我们省事，他也留着一点面子。谁知道他的脸皮这么厚，硬是拖着不辞职，我叫他来公司总部谈话，他居然说业务太忙，让我过去湖畔豪庭。其实太子爷你也不用着急，等这个月过去了，九月份的时候，我们给他搞绩效评价，找些茬把他的分数弄低，再借口他有大量的投诉，就可以把他调回来总公司，另外派人去……那个，太子爷，你的资历不够，现在我们不可能任命你做售楼部经理的，你就等过两三个月吧。”
　　“谁说我要做经理了！”李穆说，“总之我这里群情激奋着呢。要是不赶紧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我怕真的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明天我会让大家交投诉表，你们那边立即接下来，发奖金和评绩效的时候，也要按照原来的算。要不然的话，售楼员们没钱过活，肯定会闹事的。”然后李穆想起一件事情来，“我记得原来……嗯，算了。”
　　他记得上一辈子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是在湖畔豪庭，而是另一个楼盘，也是售楼部经理把手下的业绩登记到了自己头上。售楼员们当然不服，两边闹起来，最后是经理去职，可是售楼员们也对公司失去了信心，纷纷辞职。“有一些所谓的重修合同，其实根本就是改了几个字眼，你一看就知道了。”李穆已经看过好几份合同了。
　　有的是修改了签约时间，有的是改了些句号顿号什么的，最多的就是修改了一些字眼。想来也是，要取消优惠，那些客户当然不干，说不定还会来公司哪儿吵闹，那时候易瑞可就难办了。和手下争执，说不定还有些道理，和客户争执，把已经签了合同的客户气走了，这可是完全没道理的。
　　“那好吧，我尽快帮你安排。”副主任说，“这事还真是……易瑞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呢？”
　　李穆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易瑞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究竟有什么底牌呢？偏偏这家伙是不喜欢用公司电脑的，所有的信息都放在自己的手提里面……他好像用手提连接过富贵地产的服务器吧。要是这么说的话，里面应该也被种上木马才对。于是李穆偷偷地给蝙蝠打了电话，让他查查有没有易瑞电脑的资料。


第四百三十六章 突袭
　　“喂？老大啊，我查过了，那个易瑞的手提电脑里面，有很多东西。”蝙蝠看了一下，“共计三千多种病毒，两万多种木马，我们自家的木马感染了病毒，然后被其他的木马做掉了……虽然在那之前已经传回来足够的信息了。这个易瑞，经常上各种爱情动作片网站，尤其喜欢下载带执行文件EXE的影片。500G的硬盘里面，倒有400G是各种爱情动作片，里面带毒的大概是80%吧。”
　　没看出来易瑞原来是这种人啊，不过歪打正着，以毒攻毒居然破了李穆这一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浑身都是破绽，所以没有破绽了，那要怎么办才好？先帮易瑞杀毒杀木马，然后再植入自己的木马，就像是某软件公司那样？还是直接粗暴一点找个小偷强盗把易瑞的手提电脑抢了在里面慢慢找？李穆想了一会儿，决定……先不管他了，反正易瑞这只猴子，怎么跳都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到了下班的时候，李穆和大家一边谈谈讲讲，一边走到停车场。因为李穆来得最晚，车自然也停在最里面。等他走到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走掉了。湖畔豪庭现在已经卖了不少房子出去，可是根本就没人住。建筑工人和保安都去吃饭了，偌大个湖畔豪庭冷冷清清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说起来，这里的景色还真是不错，天边的晚霞映照着西洋，呈现出多种层次的红色，小湖波光粼粼，泛起阵阵波浪。李穆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看，还拍了一张照片发上自己的微博，起名字叫做湖畔豪庭的夕阳。其实他本来想的名字是傍晚，不过傍字一时忘记怎么用手机打了，看来还是要早点换个智能手机啊。
　　李穆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换手机，刚刚下定了这个决心，就看见自己的车被锁了一个车轮锁。有个笑话是说有个人经常被偷单车，一怒之下买了十几把锁，把车子锁了起来，然后还插了个牌子，上面写着‘看你怎么偷’。结果办完事回来一看，车子还在，但是被人加了一把锁，牌子上面的字换成了‘看你怎么骑’。
　　没想到这个笑话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李穆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人插牌子，看来不像是有人开玩笑。再看看那把锁，是一把新的车轮锁，很是结实。到底是谁干的这种缺德事情啊！这下可怎么办呢？李穆立即打了电话给湖畔豪庭的保安经理，结果居然没人接电话。又给副经理打电话，还是没人接电话……李穆再给另外一个副经理打电话，都是没人听，这是搞什么鬼啊？
　　按了断线，又看见有两个未接电话，原来是保安经理和副经理打过来的。李穆回拨过去，结果显示正在通话中。再按停了，又看见两个未接电话，显然是李穆拨过去的这两个家伙也拨了过来，结果大家都显示正在通话中……这什么弱智连接策略啊！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着急，不要主动打电话，等对方拨过来。
　　结果对方没有拨过来，看来李穆和对面两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大家想的都一样。叹了一口气，李穆正想拨电话过去，忽然间看见电话屏幕上反光上，一个黑影冲了过来，李穆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然后才意识到，背后有人偷袭！啪的一下，一根木棍敲在了李穆刚才的位置上。
　　这一下力气很大，辉腾那厚重的前盖都被砸了一个坑。作用力多大，反作用力也有多大，那人又明显没怎么练过，不懂得抓木棍打人，最后一下要放松手腕。木棍被反震回去，那人也呆了一呆，也就是陷入了街机对战游戏中非常常见的硬直状态之中。李穆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体就自动反应了。
　　他一侧身，踏前半步，一个下勾拳就打在袭击者的下巴上。这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直通脑部而又没有骨头保护。一拳下去，往往会造成脑震荡。那个袭击者的反应就很标准，哼都没哼一声，往后就倒。李穆还得拉了他一把，免得他的脑袋磕在水泥地板上，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这人到底是谁啊？居然还带着黑色的头罩，还拿着木棍，肯定是早有预谋的。李穆掀开头罩，里面的面孔很是生疏，不过胡子刮得很干净。再看看他的手，手指很白很干净，没有老茧，说明不是体力劳动者，也没有专门练过格斗什么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证件，只有几张零钱，加起来一共一百多块。
　　这人四肢肌肉不发达，腰部有一圈赘肉，屁股扁平，看来这就是一个不怎么健康老是坐着的普通白领，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打李穆呢……等一等，这不会就是易瑞的后手把？找人来打李穆一顿，这个解决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吧？不过不得不说，如果李穆真的只是一个没背景的天才少年，这一招还挺好用的。李穆被打了，其他人自然明白是谁干的。可是公司不可能自己处理这种事情，只能报警。警察的效率大家都知道，最后绝大多数就是不了了之。其他的售楼员看到李穆的下场，自然就不敢和易瑞作对了。
　　至于之后公司会不会把易瑞找个借口开除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真的被开除了，那个借口不论是得病还是绩效不合格或者违反了什么什么条例，总比能力不足被全体售楼员反对，被手下架空要好听一点吧？这么一想，李穆又觉得易瑞的决定不那么离谱了。至于这个人嘛，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会给易瑞卖命。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一过来就下死手，这是故意伤害了，就算是未遂，那也是重罪。就送他进去吃几个月的牢饭好了。至于在监狱里面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躲猫猫什么的，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李穆掏出手机来，给袭击者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送给私家侦探，要他们找一找这个是什么人，看看能不能再警察之前把这人的身份找出来。警察那边，首先得送去医院看病，等苏醒了才能问口供，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李穆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难道是幕后黑手出现了？“喂？”李穆问，“是谁啊？”不过事实证明这是李穆想太多了，这是湖畔豪庭的保安经理打电话给李穆。他用自己的电话给李穆打了几次都是正在通话中，所以用别人的手机打了过来。“是童经理啊？”李穆认出了他的声音。
　　“是啊，李先生刚才给我打电话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去吃饭了，食堂太吵，没听到。后来我打回去给你，又老是不通。”童经理说，“李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啊？”童经理并不知道李穆的真实身份，不过光是一天卖一栋楼的业绩，已经够他尊重了。虽然说楼卖得怎么样和保安的工资奖金表面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要是楼卖得不好，入住的人少，保安队伍自然而然的就会缩减。要是楼卖得好，入住的人多，保安的工资奖金才能稳定下来。原来童经理都听说因为交诚意金预定楼房的人太少，保安队要缩减规模了，好在李穆一下子卖了一栋楼出去，保安队伍才能维持现状。所以童经理很是感激李穆。
　　“刚才我的车子被人用车轮锁锁住了。”李穆说，“结果我正在检查的时候，有一个人偷袭我。被我打晕了，你赶紧带人过来看……还有，帮我打110报警。”李穆自己是不喜欢打110的，总觉得会被转到不认识的人电话里面去，也不知道会被人怎么看待，还要花费时间解释自己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发生了紧急状况，感觉很奇怪。如果不是真的很紧急外加没有认识的警察，他是不会打110的，宁愿直接打电话找认识的警察。不过保安就不同了，他们的号码在警察局那边都有记录，警察一看号码，就知道他们不是开玩笑的。
　　“啊？”童经理大吃一惊，“我立即就来，你是在哪一个停车场？”
　　“湖边那个停车场。”李穆说，“就是这个……”他看了一眼标志，“四号停车场。”童经理很快就来了，他带着四五个保安，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看到李穆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那个袭击者问：“这是谁啊？为什么会来打你？你们有仇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李穆没好气的说，“你报警没有？”
　　“报了，警察说我们这边太远了，可能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童经理说，“让我们先保护现场。”湖畔豪庭实在是太偏远了，最近的派出所也又很远。不过这个问题不是很大，过几个月，湖畔豪庭就会新建一个警察执勤点，里面会有两个警察驻守，虽然他们老是躲在屋子里面上网打游戏，可是人民群众看着就是觉得多了不少安全感。


第四百三十七章 突袭(2)
　　“还要一个小时？”李穆却是忘了这一茬，他还以为附近有派出所呢，这又要耽误一个小时了，今天可真是多灾多难啊，“那我们要怎么保护现场啊？”这个家伙受伤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要是不严重，一个多小时已经足够他爬起来逃跑了。如果受伤严重的话，一个多小时足够让他躺尸了。“那算了，顺便把120也给打了吧。”
　　李穆本来觉得自己下的手并不是很重，以格斗游戏来说的话，顶多就是一个轻拳，所以没有叫救护车。不过那个袭击者到现在都没醒，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是一击秒杀？这个白领的身体素质真的不行啊。“这人你们认识吗？”李穆问。
　　保安们都摇头，“没见过，似乎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童经理上前仔细看了看说，“以前都没见过。李先生你不认识他？那可能是点错相了吧。”所谓的点错相，就是认错人，这在雇佣打手的时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现在很多人扔了一张照片，就交给打手去干活。可是一张照片，其实根本判断不了人市长什么样子的，又不是人人都学过美术，能够从照片里面想象出骨头的形状，再根据骨头的形状想象出这人长什么样子。
　　一般的人，看见照片就是照片，如果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想象的模样往往和实际有很大的差别。特别是现在那些高光柔光斜45度角还要加PS的照片，能看得出是谁那就见鬼了。李穆有一阵子很喜欢看那些清凉模特，结果发现自己得了脸盲症，看一个是锥子脸大眼睛，看第二个也是锥子脸大眼睛，看第三个还是锥子脸大眼睛，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点错相吗？”难道易瑞是无辜的？李穆纯粹是倒霉？这不可能吧，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啊？不过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认错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不过李穆这么明显的目标，站在人群中就好像漆黑夜晚里面的萤火虫一样——当然不是因为唏嘘的胡子渣，而是因为李穆的身高——应该不可能会认错吧？
　　“咦？这个车轮锁是我们的啊。”童经理看了一下锁住李穆车轮的锁，对身后的保安下命令说，“快去库房看看，我们是不是丢了车轮锁。”他给李穆解释说，这些车轮锁是行政部买回来给物业部门的，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乱停车的房主。发现谁乱停车，就用车轮锁把车子锁起来，要去物业那里说明情况才能把车开走，既能够给乱停车的车主带来充分的教训，又不会吵架。现在物业部门还没成立，所以就交给保安们保管着。
　　不一会儿一个保安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说：“报告童经理，我去看过了，果然少了一个车轮锁，原来一共是三大堆，每堆5把，第一第二堆都是5个盒子。不过第三堆只有4个盒子，我数了两遍，都是一样。门锁没有坏，不知道是怎么会混进贼的。除了车轮锁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少。”
　　“你啰嗦什么啊！直接说少了一把车轮锁不就好了，还三大堆每堆五把……说这个有什么用啊？”童经理没好气地说，“不过真的只有车轮锁没了吗？”车轮锁并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不过是几十块钱而已。仓库里面比这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偷了车轮锁拿去锁别人的车子，更加不符合逻辑。
　　“是啊，就不见了一个车轮锁。”那个保安回答说，“旁边的雨衣雨伞制服手套棉衣雪糕筒什么的全都没少，瓷砖什么的我不知道原来有多少箱，所以不知道少了没有。还有那个手电筒和电池什么的，因为已经拆箱拿出来分过了，剩下多少我也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少。”
　　“行了行了。”童经理挥挥手说，“这真奇怪，有谁会单单拿一个车位锁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肯定是易瑞拿的呗。身为售楼部经理，他肯定有仓库的钥匙，从里面拿一个东西出来再容易不过了。然后再交给这个袭击者，把李穆的车子给锁上。趁着李穆查看的时候就来袭击李穆——这么一下，李穆倒是知道无钥匙启动的好处了，要是不把车给锁住，李穆揣着钥匙根本连遥控都不用按，一拉车门就开，然后一点按钮，一秒钟之内车子就启动了，压根没有袭击的时间。
　　“算了，不要管他了。”李穆说，“我们在这里等警察和救护车过来吧。再找根绳子把他捆上，免得醒了之后跑掉了……还有，我们这里附近有没有医生啊？还是找个医生来看一看吧，昏迷太久了也不好。”说着李穆戳了戳这人的肌肉，反射还在，探了探呼吸，也很正常，再看看眼睛，似乎也没问题。再接下去，李穆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检查了，毕竟没学过医。
　　“这个……老板倒是说了想建个医务中心，不过还没动工呢。”至于医生护士什么的，当然还不知道在哪里，“平时我们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我给他们看得。”童经理说，“我爸以前是赤脚医生，也传给我不少偏方什么的。一些平常的医学知识，我也是懂得，不过高考没考好，没上到医科，读了个兽医。”他上去看了看，“嗯，这个……好像……嗯……”
　　兽医也不错，总比李穆强。不过这儿又不止保安，还有建筑队啊，那可是满地都是钉子，经常抡大锤，各种重型机械满天飞的地方，至于天上偶尔掉下些碎砖头什么的，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硬性规定在工地一定要戴头盔呢？如此的环境，可想而知是经常都会有人受伤的，没有医生怎么得了？
　　李穆正想去建筑队那边问问，童经理已经检查完了，下了结论，“他就是普通的昏迷。”李穆瞪了他一眼，这谁不知道啊，一看就明白了。“我估计过一会儿就要醒了了。”童经理连忙加了一句，“要不我用我的祖传针灸之术，来给他复苏吧。”
　　“你爹不是赤脚医生吗？怎么又变成老中医了？”李穆觉得有些不对。
　　“我爹是赤脚医生，我妈是老中医啊。”童经理说，“我妈那边是正宗中医世家，我外公的父亲，解放前就是十里八乡著名的医生，给人出诊，都是一个大洋起价。不过不知道是浪得虚名医术不精呢，还是运气不好，到了50岁的时候，接连医死了好几个人，把家产都赔光了，从此禁制家里人再学医。也幸好是这样，解放的时候评了个中农。”
　　喂喂，你以为自己是主角吗，居然还有这种传奇经历，自带传说中包治百病还能刺激人体潜力的超级技能，不穿越真是浪费了啊。不论是穿越到古代做御医，还是穿越到异世界做巫医，那都是杠杠的主角啊。
　　不过就是这个经历还需要微调一下，没听说过以前有医死了人就要赔钱的规矩啊，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要是医死了人就要赔钱，那天下还有人敢做医生吗？别说普通人了，历朝历代病死的皇帝那么多，杀几个医生陪葬的有几个？不过童经理说话是真是假，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更没必要当面拆穿人家，弄得场面那么难看。
　　童经理继续说：“我外公学医就只学了一小半，我妈更加没学到多少，多多少少就是记得几个药方什么的，也不敢给人看病。就只是针灸学得比较深，因为我妈对针灸特别感兴趣。后来我妈又把针灸的技术传了给我，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都很好用。”周围那些保安就站出来给童经理作证，纷纷说童经理厉害，童经理了不起，一针下去百病全消。
　　听到这些赞誉，李穆并没有觉得童经理有多厉害，只觉得他们这也太大胆了吧，针灸啊，那可是长长的一根针，要插进去人体里面才能发挥作用。童经理虽然说是祖传医术，可是再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这些人居然放心让童经理针灸，而不是自己去买药吃，这是缺心眼呢，还是被童经理利用职权胁迫的啊？
　　“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他来一下针灸，好让他早点清醒啊？”童经理摆出一副诸葛亮攻略度已经到了被三顾茅庐，只要你一开口我就干的架势，“昏迷太久可能会造成脑损伤的啊，李先生你就算是自卫，要说清楚也得很麻烦呢。”
　　“还是算了吧。”李穆连忙拒绝了，就算退一万步，童经理真的有祖传秘方，真的能治头疼脑热，可是昏迷不醒的登记高太多了，万一童经理一针下去，人没醒来，反而死了伤了残了怎么办呢？虽然说这个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扔给被人做医术实验品也太可怜了。“我们等警察和医生来了再说吧。他们的警车救护车又不会违反交通规则，开得比我们快多了。我们最少得四十分钟，他们最多就是半个小时就来，没有必要冒风险。”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失忆
　　童经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仿佛诸葛亮被三顾茅庐之后，刘备居然不请他出山一样。他带领着保安们把袭击者抬到了保安室里面的床上，让那人平躺着。还严词拒绝了李穆要把袭击者绑着的建议，说什么绑着血液就不流通，很容易造成肢体坏死固定性窒息什么的，居然连专业名词都出来了，可惜李穆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李穆就决定不绑了。
　　过了半个小时，医生和警察都没有来。过了40分钟，医生和警察还是没有来，到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医生和警察一直没有来。这下子李穆的信心也动摇了，要是再这么昏迷下去，可是大事不妙啊，他死了就死了，万一要是连累了李穆怎么办呢？正当李穆想要不要让童经理试试看的时候，那个袭击者嗯的一声，醒了过来。
　　“你是谁啊？”问这句话的并不是李穆，而是那个袭击者。他茫然的看着李穆，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样。虽然说李穆的确是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李穆呢？难道他拿着一根木棍和车轮锁是来和李穆开玩笑的吗？
　　“我是李穆。”李穆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李穆？”那人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认识的啊？”不会吧？打了一拳就失忆？有没有这么神奇啊？不会是为了脱罪所以故意装出这么一副失忆的样子吧？或说如果是失忆的话，应该……李穆也不知道失忆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你是一个死刑犯，抢劫强奸杀人什么的无恶不作。”李穆骗他说，“现在就快要执行死刑了，你受刺激过深，所以失忆了。”
　　“我是死刑犯？”那人吓的跳了起来，不过一看周围的环境，就镇定了下来，“你是在骗我！这里根本就不是牢房，我也没有穿囚服，你们也不是警察！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不过实际上你们穿的是保安服。”保安的服装嘛，直接就是把警服的设计拿过来，然后稍微修改修改，去掉警衔标志，然后就当是保安了。
　　“今天怎么这么聪明啊你？”李穆再次骗他，“其实你欠了我们好几百万，我带着人向你追债，你一看见我们就装晕，现在好不容易醒了，赶紧给我还钱！”
　　“几百万？”那人有吓了一跳，“借据呢？借钱肯定是有借据的吧？”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李穆仔细看着那人的神色，似乎不像是作伪。难道还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一拳把人打失忆……如果人生是有成就系统的话，这肯定是一个很大的成就。有了，李穆可以自己建一个网站来做自己的成就系统。他活了这么十几二十年，究竟取得了什么样的，值得记下来的成就呢？
　　首先第一个肯定是穿越，整个世界60亿人，有多少能够穿越回到过去？第二个就是赚钱，李穆现在少说也赚了40亿，往多里面算的话，甚至可以算出100多亿来。还有就是和很多女人XXOO过？所以李穆就是一个被外星人穿越回过去赚了很多钱XXOO过很多女人的穿越者……这也太悲哀了吧？这样和其他的穿越者有什么不同啊？话说究竟有没有其他的穿越者呢？
　　这个实在是太悲哀了，李穆好不容易穿越回来，居然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勾结官僚赚钱，辜负了这大好的机会啊！与其想这个弄得自己不高兴，不如想一想，这个袭击者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影帝？能够把一个失忆的人演得如此出神入化。“那就算了吧。”李穆有点意味阑珊。这人的记忆都没有了，报复起来自然是一点快感都没有，还是去找易瑞吧。
　　“喂，我究竟是谁啊？叫什么名字？家里都有什么人，结了婚没有？”那人拉住李穆不让他走，“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啊！对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我是不是真的欠了你的钱？要是真的话我一定会认账的，你赶紧告诉我啊！还有，为什么我现在脑袋和屁眼都这么疼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脑袋疼是因为被我打了一拳，这个屁股疼，李穆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警察来了，他们小跑着进来，看见李穆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李兄弟你没事就好了！”曹磊冲过来和李穆握了握手说，“我听说你被人打了，吓了我一大跳，连忙就赶来了。幸好李兄弟你没事！是谁袭击你啊？就是他吗？”曹磊指了指那个失忆的袭击者问。
　　“是啊，就是他。”李穆说。同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又问：“你怎么收到的消息？”不过想一想都觉得这个问得有些多余，肯定是110报警中心通知他的呗。李穆手里捏着曹磊的罪证，要是李穆被人打死了，这个罪证无声无息的消失，那是最好。可如果要是那些视频被人发现了公布开来，曹磊和曹国华可就全完了。
　　“没有，我有个同学在市局干，主管110的工作。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看到你的报警电话，立即就通知我了。”曹磊说，其实不是李穆自己的报警电话，而是保安经理的报警电话，曹磊以为李穆受了伤，连亲自打电话都打不了，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李穆居然是不愿意自己打电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曹磊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穆告诉他说，“今天我下班回家，发现车子被一个车轮锁铐住了，正在检查的时候，这个人就忽然冒出来，用一根木棍袭击我。我闪开之后，这人还要继续攻击，我只好自卫，情急之下打了他一拳。这人就晕倒了，然后我就叫了童经理报警和叫救护车。”
　　“就是他吗？”曹磊指着那个袭击者问。
　　李穆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他昏迷了一阵子，刚才醒了，不过我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说自己失忆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这根就是刚才他用来袭击我的棍子。”李穆把那根木棍交给曹磊，这是一根非常光滑的木棍，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很重很坚硬，淡黄色，似乎有一定年头了。
　　曹磊接过木棍，看了看说：“这个？看起来到好像是黄花梨啊。”
　　黄花梨？这可是很昂贵的木材，李穆送过一套沙发给王市长，就是黄花梨做的，买的时候足足花了200多万。虽然说有古董的因素在内，不过黄花梨的价格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现在的黄花梨一吨似乎是两三千万，也就是说一斤黄花梨也要一万多块钱，这根木棍少说也有两三斤，有谁会用价值几万块钱的木棍来殴打李穆啊？这是什么恶趣味呢？
　　他拿起这根木棍，走到袭击者的面前挥舞了一下，弄出呼呼的风声，恐吓袭击者说：“小子，你为什么来打人啊？是和李穆李老板有仇呢，还是受人指使？”对于这一单案件，其实曹磊的兴趣并不是很大。李穆的生意做成这样的规模，可想而知得罪的人肯定不少，这家伙无论是受人指使还是和李穆有仇，都不奇怪。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人很慌张地说，曹磊穿的警察制服，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的，“你们别信他！他刚才还骗我说，我是一个死刑犯呢。我没有上当，他又和我说我欠了他几百万。这人是个骗子啊！我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我比窦娥还冤！”
　　“冤枉你？”童经理哼了一声，把监控视频调出来给那人看。虽然角度不算很好，但是经过放大以后，事情的经过是能够看清楚的，李穆走过去车子那边，看到车轮锁，查看之后犹豫了一下，那人就举着棍子冲了出来，被李穆一拳击倒。“你虽然把附近的摄像头给弄坏了，但是你没想到楼上还有一个摄像头吧！”
　　“这个……这个……”那人看着李穆，“我们是不是有仇啊？会不会是你欠了我的钱不还，所以我才去找你算账的呢？或者你抢了我老婆什么的……虽然大部分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还记得我是一个很好脾气的人啊，别人插我的队，抢我的工作，扣我的工资奖金，把我的升职机会给别人，我都没去打人，怎么会去打你呢？”
　　抢老婆这种事情，李穆压根就没做过啊！艾莉丝是孤身一人从西班牙跑到中国来的，安琪的老公谢校长还在昏迷，苏蕙的男朋友是曹磊，他的堂姐和郭玉都是les，王显儿的感情生活不知道怎么样，但明显不会看上这个家伙。狐大壮他根本就没下手，文姿的未婚夫是石红才，姜莉娜公司里面传说是结了婚的，但是李穆查过她的档案，上面写得明明是未婚。


第四百三十九章 报复
　　“欠你的钱！你知不知道李穆李老板是什么人啊？”曹磊没好气地说，“小子，不管你是真的失忆也好，假的也好，都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现在可不是一定要拿到口供的年代了，只要证据确实，没有口供照样能够把你抓进去。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吧，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为什么要袭击李老板，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李穆是个什么人……这个问题可就大了，比如说童经理，他就只知道李穆是一个一天卖出一栋楼的金牌售楼员，很得李富贵的赏识。而曹磊呢，就知道李穆是一个大富豪，和中纪委常委马千竹有联系，手里还拿着曹磊和曹国华的罪证。还有艾莉丝，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李穆的呢？只是一个有钱的异国男友吗？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那人说，“我只记得……嗯，我记得昨天吃的是红烧肉盖饭，那个红烧肉做得太腻了，我只好用肉汁浇进去饭里面，然后和青菜一起吃了。还有那个……前天早上我吃的是水饺，本来做了20个，吃完以后觉得还不够，又煮了20个，结果没吃完。中午的时候就把水饺煎了吃。今天……今天一大早我起了床，就煎了三个鸡蛋吃，一个煎一面，一个双面煎，还有一个用锅里的余热烫熟……其他的，好像都没什么印象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星期我预订了诸葛烤鱼，网上吹得天花乱缀的，一吃还不是那么一回事。”
　　诸葛烤鱼，这是省城最近很流行的一道新菜式——在别的地方新不新不知道，反正在省城这儿很新。做法是用一条两三斤重的大鱼，杀好了之后撒上调料，然后整条鱼拿去烧烤。烤的7、8成熟了，就起一个油锅，里面放上芹菜豆腐干土豆条什么的炒一炒。再把鱼放进一个大铁盆里面，淋上油锅里面的东西，铁盆下面再加一个酒精灯，一边吃煮。
　　开始的时候吃的还像是烤鱼，到后面完全就是煮鱼了。一般的烤鱼很难控制火候，特别是鱼比较大的话更加难办。烤的整条鱼都熟了吧，外面的就差不多成焦炭了，表皮烤的刚刚好吧，里面又还没熟。诸葛烤鱼就不用左右衡量了，里面不熟就不熟吧，在热油里面煮一会儿，更加入味呢。烤鱼对厨师手艺的考验，立即从高考数学的程度下降到了高考体育的程度——只要智商正常身体没残缺就不会失败。
　　因为有这个好处，诸葛烤鱼就迅速的在省城流行开来，接受网上预订的店也很多，特别是最近兴起了团购网，特别喜欢各种订餐馆，里面诸葛烤鱼可是一个大类。因为诸葛烤鱼新兴，做的人很多，同质化竞争非常严重，所以特别喜欢搞营销。要从这方面查到袭击者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就记得吃的？你这个吃货！不记得也不要紧，只要一查你的指纹就知道了！”曹磊找人提取了那个袭击者的指纹，在公安部的网上一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他们根本就没怎么搜集过指纹嘛，这个指纹数据库自然也很小。除了以前有前科被抓住过的之外，其他人的指纹根本不会进数据库。就算是被抓住过的惯犯，数据库里面也不一定有指纹。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李穆问。
　　“我先把他带回去吧，再给他照照片并发个通告，看看有没有人能把他给认出来。”曹磊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我还想找个医生来给他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你也知道，我们公安局经费紧张，要是用公费去找医生，最多只能找那些医学院刚毕业的，那些菜鸟医生一点经验都没有，能看出个什么来啊，李兄弟你说对吧？”
　　“那我出钱找医生好了。”李穆只好这么说。
　　“李兄弟真是豪爽！”曹磊很高兴地拍了拍李穆的肩膀，“那我就先把嫌疑人押回去了。李兄弟你要注意安全啊，经常这么自己一个人跑来跑去的，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呢？你一个人再能打，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就好像今天这个局面，如果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来多几个，那么李兄弟你就难搞了。”
　　要是来多几个，李穆早就跑了，就好像上次苏蕙找人来打他的时候一样。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一次的袭击级别不高，只来了一个人，用的武器也不怎么好。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练过的，其实李穆这么高大，就算没练过拳击，光是这身板就能吓死几个。一般人一看就会觉得很有威慑力，不会轻易动手的吧？这人为什么觉得自己有根棍子就能打李穆呢？是傻大胆呢还是真有什么依仗？就算他自己傻，指使他的人也不可能会这么傻吧？
　　易瑞以前不过是个售楼员，跟着唐金年进入富贵地产也不足一年。唐金年自己可能捞了不少，可是易瑞除了工资以外，应该没弄到什么钱。所以只能用这么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来对付李穆？可如果是真的没钱，那么怎么会用一条价值好几万块钱的黄花梨木棍来殴打李穆呢？如果把这几万块钱拿来请人，怎么也能弄三四个人吧？
　　如果从黄花梨那边入手，不知道能不能把凶手查出来。可是黄花梨这种东西……等一等，李穆想起来了，他连忙打开电脑，上富贵地产的网站看一下易瑞的资料，果然，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他家里以前是古董商人，主要做明清家具，因为收了一批假货黄花梨损失惨重，所以破产了。
　　然后李穆也想了起来，又打开唐金年写的教材，在里面找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相关的章节——易瑞从富二代变成屌丝，文凭也不怎么样，只好去当会售楼员，就在那里认识了唐金年。两个心高气傲又被现实折磨的人互相看对了眼，成了一对好机油，互相配合大展宏图，然后他们两个一起被炒鱿鱼了。
　　在两个人都失业没有生活来源最困难的时候，唐金年从自己不多的积蓄里面拿出了10万块钱，买了一个真正的黄花梨椅子送给易瑞。唐金年当然不是发傻，他和易瑞说，我们从哪里跌倒的，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你以前因为买了假的黄花梨家具，所以家里破产了，以后一定要买一屋子真正的黄花梨家具，就以这一张椅子作为起点吧。
　　从此以后易瑞每天早上起来，晚上回家，都要看一看这张黄花梨椅子，勉励一下自己，永不言败，千万不要懈怠。真是一个励志的故事，如果唐金年和易瑞不是落得这么一下场的话。怪不得要用这根黄花梨木棍来殴打李穆呢，里面还有这样悲哀的故事。好复杂，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李穆送走了曹磊，接下来就着手布置向易瑞报复了。
　　“喂？黄经理啊？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家伙，实在是不会做人。我想找几个人，教训他一下做人的道理。”李穆给人打了电话。这个黄经理是省城一个小额贷款公司的老板——所谓的小额贷款公司，就是以前所谓的当铺了。虽然说还是在某条人迹罕至的街上，依然有着一个飘着‘当’字大旗的店铺，不过现在主要业务是从银行弄出贷款来，转手借给需要钱的人，当铺什么的，也就收一收抵押品而已，当然了这个利率当然要适当提高一些，简单地说，就是高利贷。
　　高利贷其实也是一门风险很大的生意，要借钱的人如果还款能力好，抵押品充足，那么早就去和银行借钱了。银行不肯借，肯定是有原因的。就算是银行官僚主义太严重，十个人都有亲戚朋友同事的呢。真正去找高利贷的，要么是已经在银行贷款，财产全都拿去抵押了的；要么是信用不好有借钱不还的记录，再也借不出钱来的；要么是拿去孤注一掷，成了就发财不成就跑路那种。
　　总之一句话，不是狗急跳墙，谁肯把自己的钱白白扔给高利贷啊？所以欠钱不还的人也特别多，那就只能上门讨债了，什么泼红油啊，绑锁链啊，扔死狗啊，都是要做的，打人强掳也不少。打得多了，也就变成了半红不黑。这一阵子银行业务紧，没有什么多余的额度给黄经理。
　　黄经理记得四处乱转，后来有人指点他来找李穆，因为李穆有市政府做担保，额度很多。李穆本来不想牵涉进这些事情里面，不过介绍黄经理来的那个银行主任权力很大，李穆得罪不起，只好和黄经理做了一笔生意，李穆从银行借出钱来，转手又借给一个中介公司，然后中介公司再借给小额贷款公司。
　　因为层次太多，李穆赚的钱根本就没多少，可是麻烦一点都不少。黄经理也知道李穆对利润不太满意，可是要升价吧，他也不愿意，于是一直和李穆说，李穆帮了他这个忙，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事情，可以找他解决。不论是拆迁还是打架还是套麻袋，保证不出问题。一直说一直说，说了十几次，李穆都有些烦了，今天正好有麻烦事，就丢给他做好了。


第四百四十章 报复(2)
　　“李老板啊？”黄经理立即答应了下来，“这当然是没有问题，要教训到什么程度呢？是要他从此幡然悔悟呢，还是不能悔悟呢？”所谓的不能悔悟，那就是打到死为止，死了当然就不能悔悟了。
　　“悔悟，当然是教训到他悔悟为止。要是不悔悟的话，那我还打他干什么？”李穆可不想杀人，而且他觉得黄经理其实应该也没有杀过人，不过是在吹嘘而已。“我要把他打得……嗯，我是说我要把他教育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四有新人。”对社会有用，就是不聋不哑不瞎，四有新人，意思就是四肢健全。
　　“哦，原来只是小小的教训一下啊？这很简单嘛。”黄经理有些失望，“要教训谁呢？”
　　“是富贵地产的一个客户经理，叫做易瑞。”李穆说，“我现在把照片和其他的资料发在你的信箱里面去。”这一份资料很是详细，其实就是富贵地产的公司档案，再加上李穆收集的一些东西，包括照片，视频，身份证件，家庭住址现在住址等等，连喜欢去什么酒吧，经常去哪一个超市都写得一清二楚。
　　“我收到了……还真是详细啊。”黄经理说，“要不要告诉他什么？还是就是蒙头打一顿……我是说匿名把他教育一次就行了？有什么其他的特别要求没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要打一顿很简单，只要叫几个手下去易瑞家门口埋伏着，等他回家的时候就一拥而上，打完了再一哄而散。只要别伤得太厉害，就算警察来了也不会立案。
　　“这个……先匿名把他教育一次吧。”李穆有些犹豫，“让他在家里反省两三个星期。”意思就是把他打得两三个星期都起不了床。“反省完了以后，如果他还没有悔悟的话，我们再来讨论讨论后续的教育计划。”易瑞既然已经找人来打李穆了，那么李穆自然要反击，可是打人的时候如果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又好像太招摇了，不是李穆的行事风格。
　　“那好吧，我立即着手进行。”黄经理一听还有后继计划，振奋起来。和李穆保证了以后，就找了几个贪生怕死不敢下死手十分不得力的手下过来，对他们说，“你们去给我打一个人，轻轻的打，可千万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这人可是个重要人物，万一伤的太厉害了，我也保不住你们。”
　　要是打得太狠了，李穆解气了，就没有后续了。这几个人平时就滑头，这时候被吓一吓，下手肯定会很轻，那个易瑞过两天就活蹦乱跳的出来活动，李穆只能再找黄经理了。不过黄经理还怕不够力度，又说：“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很简单，这一次的经费，你们就每人拿100块钱吧。”一般是200或者300，只给100的话，保证他们出工不出力。
　　果然，那几个混混对看一眼，很没热情地说：“知道了老板。”
　　“他的住址在这里。”黄经理把资料交给了他们。“这是他的照片，这个是他经常去的消遣场所，要是不在家的话，你们就去这些地方找一找。”看着这些人一副想要旷工的样子，黄经理生怕他们拿了100块钱就去花天酒地，压根不去打人，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明天这人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也不用回来了，自己上吊去吧。”只是明天而已，后天就不管了。
　　吩咐完以后，黄经理就把那几个混混打发了出去，去忙其他事情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他派去的混混被易瑞全都打倒了，有两个还被打的进了医院。黄经理连忙跑去医院，只见两人躺在病床上哼哼哈哈，一个脸上老大一个拳印，半边脸肿的好像猪头一样。另一个左手上了夹板，看来是被人打断了手。
　　“怎么回事啊？”黄经理十分震惊，“你们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对方有多少个人？”
　　“就一个啊。”那个被打断了手的说，“经理你叫我们去打那个家伙，我们就去了。到了他家楼下，正好就看见那个家伙下楼梯。我们四个人一起上围了过去，说了一句小子，你的事情发了。然后我们就一拥而上，想要把他揍一顿。谁知道那个家伙把手一翻，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摔倒在地上了，然后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断了。”
　　“嗯嗯嗯嗯额！”那个猪头混混想说话，可是怎么都说不清楚。
　　“你说不清楚就别说，给我写字写出来！还有你，后来呢？”黄经理皱眉问，“刀疤刘，叫你平时多些锻炼身体，少吃丸子少抽烟，你就是不听，现在被人一打就倒了！以前你也是我们省城西南区一霸，今天怎么这么丢脸？上次被人围着打了一顿以后，你就不行了是不是？以后出去不要报我的字号，老子我丢不起这个脸。”
　　“这不能怪我啊！”断手混混刀疤刘说，“我早就把丸子给戒了，最近连烟都少抽，每天都锻炼，现在我的身体可好了。要是出去打架，一个打三四个都不成问题。主要是因为那家伙太厉害了，我们四个人一起上，两三下手脚就被他全都打了一顿。我怀疑他是会摔跤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反正是练过的。”
　　“他打完你们以后，有没有逼你们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黄经理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要是有的话，黄经理就要立即增强自己的防卫，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明明有几十个小弟，没放在身边结果被人闯进来揍了一顿，那就实在太冤枉了。话说回来，李穆这个任务可真是坑爹啊，给了无数的资料，就没有一个说过这人是练过武功的。
　　“没有啊，那人好像真的有仇家，恶狠狠地对我们说，回去告诉唐金年，别以为随便找几个人过来，就能打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刀疤刘很无辜的说，“他还让唐金年小心，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什么的。我当时手断了，太疼，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说完了以后，他就报了警，我们赶紧跑了，他也没追。”
　　这个唐金年是谁啊？还有坐牢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摔跤术算什么啊？这么多的资料都没有，李穆这不是存心想要黄经理好看吗？黄经理正想给李穆打电话抗议，转念一想，还是先把事情办成了，再去找李穆比较好，免得李穆以为他要坐地起价什么的。还显得黄经理无能，一个练过的就把他给吓住了。
　　“喂？大头啊，你还没睡觉吧？立即叫上烂成和大脚，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们做。”黄经理决定下重本了。大头是黄经理手下的头号干将，据说当过兵，却拿不出士兵证军官证什么的来证明，连退役证明都没有。不过这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大头很能打，还听话，叫打断手就打断手，叫挖眼睛就挖眼睛。
　　所以尽管大头犯事不少，黄经理还是不舍得让大头跑路，冒着被警察抓受牵连的危险，也要把他放在自己身边。所以平时的小事，黄经理就不让他出手了，一直呆在地下室里面打熬身体，食物女人饮料都是无限量的供应，随时准备出动。烂成和大脚都是和大头一起行动过的家伙——有时候打人斗殴什么的事情闹大了，警察也要给受害者一个交代，除了交上去几个替罪羔羊把事情全部都揽下来之外，其他参加行动的人也要躲起来避风头，免得被人发现了。
　　烂成和大脚已经躲了三个月，风声已经平静了下来，再躲几天看看没事了，就能够出去自由行动，正是最好的免费劳动力。想到此处，黄经理又说，“你告诉烂成和大脚，如果这一次做得好，我就帮他们打通关节，以后他们就可以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用再躲在地下室里面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叹息声，黄经理明白这是大头在感叹自己的处境，安慰他说：“放心好了，你那边的事情我也有眉目了，只要再过一阵子，我就能够联系好人，让你偷渡到美国去。到了那边你就自由了，在国内是不可能的，你犯了那么大的事情，杀人啊！正在被通缉呢。当时你为什么那么冲动呢？我明明告诉你不要打太厉害的。”
　　其实大头打的那个人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伤浑身冒血，看起来很严重而已。后来进了医院治疗了几天就好了。替罪羊也已经交上去了，大头虽然被通缉，其实是因为另外一单案子，如果自首的话，坐个三五年也就出来了。黄经理一直隐瞒着这一件事情，好让大头为自己效力。“好吧，给我资料。”大头那边终于说话了，“要打谁？”
　　“是一个高手，我派了四个人过去，都被他打倒了。”黄经理说，“我会让刀疤刘带你过去的。你在那里等着，不要喝酒了啊。”本来黄经理是不给他烟酒的，生怕损害大头的体力，可是大头强烈抗议，还把送饭的人都打伤了，黄经理没办法，只好给他酒和烟。结果大头有一阵子每天都烂醉如泥，根本没法子派上用场。


第四百四十一章 报复(3)
　　“高手？高手个屁！我从来都不信什么高手。”大头对此呲之以鼻，“有电击枪，有石灰粉，有渔网，什么高手打不赢啊。武功再高，一砖擂倒。要是还有枪的话，那就更好了……可惜现在风声太紧，不能用枪。要打成什么样？”
　　“就是打到一两个星期不能起床的程度吧。别说枪了，刀也不准用，最多用棍子。”黄经理说，“你可千万小心啊，那人可是很厉害的。”他看了一眼刀疤刘，这人自从被围攻受伤之后就变得很胆小，还有那个被打成猪头样的，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另外两个更惨，都是毒虫。把这四个人打跑了，其实也不算什么。
　　“那我现在就去了……好久都没有出去活动筋骨了。”大头叹了一口气，“让我想想，上一次出去执行任务，还是三个星期之前了吧？这三个星期，都只能在深夜凌晨到外面走一走，最多不过走那么两三公里。”这种生活他真是过够了。“好了，我这就出发。烂成和大脚他们两个真好啊，这就能够自由了。有时候我想着，是不是自首去坐牢更舒服一点。”
　　“你可是打死人了啊！打死人，这不是小事。就算是自首，就算不是死刑，也是无期，起码也要坐个十几二十年的，你现在快三十岁了吧？坐20年出来，那就是五十岁了，还能干什么啊，等死吗？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你藏起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去自首的！你就安心呆着吧。以后去了美国，你就自由了，比在国内好得多。”
　　“好了好了，都说了好几百次了。我就是那么说一说，没有酒没有烟还能顶得住，没有女人可怎么受得了。我这就出发了，是不是先去和你们会合？你们在哪里？医院吗？”大头问了一句，“我这就过去。”
　　“不们不要到医院，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就不好了。”黄经理立即说，“去虹井路九曲巷吧，就是……就是上次你打人那里。那儿现在已经拆掉了，要建新楼盘，白天还有一些建筑工人，晚上两个鬼都没有，最安全了，而且距离我们的目标也比较近。”省城的发展一日千里，一年就变一个样子，说其它的地方，黄经理怕大头找不到，九曲巷虽然已经拆掉了，可是方位大头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很快黄经理就看到了大头，他那标志性的大脑袋，让人无法忽视。犯了事，也没法子逃跑。他让刀疤刘带着大头他们去找人，就在九曲巷这儿焦急的等待着。一个多小时以后，他终于等到了消息——只有刀疤刘一个人回来，其他人一个都不见了，然后他也顾不得李穆会怎么想他了，立即就带着刀疤刘去找李穆。
　　“怎么了？”李穆在紫罗兰餐厅那儿见了黄经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对于黄经理的邀约，他觉得很是奇怪，本来他们是不应该见面的，免得事情闹起来以后有什么牵扯。难道是易瑞那边有什么问题？他们不会是下手太重把人给打死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李穆要立即和他们撇清关系。杀人啊，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就算李穆认识马千竹，也不可能随便摆平。
　　“那个……”黄经理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推卸责任，“李老板啊，你可把我给坑苦了，那个易瑞你给了这么多资料，就是不说他其实是一个高手。我头一次派了四个手下去，全部都是武艺精熟厮杀惯了的猛男，结果被那个易瑞一拳一个，全都收拾了。”他把刀疤刘拉上前来，“这个刀疤刘，以前在西南水果市场一带收保护费，你也知道那帮水果佬多野蛮得了，能在那边收保护费，那都是百里挑一的凶汉。可是这次去，被那个易瑞一招就打断了手。”
　　“李老板好！”刀疤刘点头哈腰的说。他在外面混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什么人能够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这个李穆很明显就是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在李穆面前，他把自己的混混气全部都收了起来，诚恐诚惶的回答，“黄经理吩咐我和其他三个人去打那个易瑞一顿，我们就去了。谁知道那个易瑞真是厉害，冲过来就把我们四个全都摔在地上。”
　　“啊？”李穆吓了一跳，易瑞是功夫高手，还能摔跤？没听说过啊。他连忙翻出易瑞的档案，小学中学大学，去家里的古董铺子干活，然后去当售楼员，再失业，然后进了富贵地产。既没有进文武学校，也没有当过兵，怎么看都没有练武的经历啊。再看唐金年写的教材，搜来搜去也没发现易瑞展露过这方面的才华。
　　反而是有一段说他们有一次卖房子，因为屋子漏水，买主找他们算账，说要退货。这种情况当然不能退货，唐金年好话说尽，那边就是不答应，两边争执起来，那个买主就动手了。唐金年和易瑞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终于把买主说服，不再退货了。但是唐金年和易瑞都被打得好像猪头一样，还去医院缝了好几针……要是易瑞真的很牛，应该能够无伤制止那个买主吧？怎么会弄到去医院呢？
　　“可是李老板的嘱托，我拼了命也要办好。我就叫了我收下最得力的一个打手，叫他带着另外两个通缉犯去。”黄经理说话不尽不实，其他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被通缉，只是在躲风头而已，“这可是我的底牌了。可是他们一去，就那个……算了，我说可能说不清楚，还是让刀疤刘来说吧。”他指了指刀疤刘。
　　“是的，经理。”刀疤刘先是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才说，“我们在虹井路九曲巷那儿碰了面，我就带着大头他们去到易瑞家里。他是租了一个房子住，在三楼，一楼是车库，二楼没住人，四楼以上是房东自己住，房东似乎也不在家。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已经调查过了，等于是整栋楼都只有那个易瑞一个人。不过要是破门入室的话，罪名会大很多，所以我们一般不进去，在楼下堵人。”
　　李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破门入户不论是抢劫还是偷窃，都算是重罪，再把户主给打了，那就很容易会立案了。当然了，要赶人出来办法多的是，简单点的把电线或者水管掐掉，屋子里面没水没电，肯定会出来查看。有技术一点的冒充查水表电表送水送快递的，也可以把人给骗出来。暴力一点的直接扔一包辣椒粉或者烟雾弹把人熏出来。
　　刀疤刘就继续说，“这次我们一到，就听见楼上在吵架，因为其他的房子都没有人，所以肯定就是易瑞在吵了。我们在楼下听了一会儿，上面吵个没完，我们正想剪电线，上面就开始扔东西了。电视冰箱什么的全都扔了下来，我们还听见说，这都是你送给我的，我全都不要！这可真是奇怪了，听起来倒像是情侣吵架一样。可是上面明明是两个男人啊。”
　　都是你送给我的？难道吵架的是唐金年？李穆思索着，他们两个有什么好吵的呢？明明就应该是团结一心来对付李穆才对啊。“他们有没有扔家具啊？特别是椅子？”要是他们把黄花梨椅子也扔下来，那就是真的决裂了。如果不扔黄花梨椅子，那就是打情骂俏而已……话说李穆为什么会想到用这个形容词呢真是。
　　“家具？没看见有家具，就是电视冰箱什么的家电。”刀疤刘说，“扔了一会儿家具，我们就看见一个男人气呼呼的下来了，不是易瑞，大概就是和他吵架那个人吧。他上了一台车，然后从车尾箱拿出一个手提箱来。这时候易瑞也追了上来，我们正想出去，大头就拉住我们说再等一等，看看有没有机会让易瑞落单。”
　　打一个人当然比打两个人简单，刀疤刘的手断了，不算战斗力。打一个人是一对三，打两个人是二对三。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给放跑了，不论是报警还是叫人，这一次的行动就失败了。“那个和易瑞吵架的人，是不是长这一个样子？”李穆拿出唐金年的照片问。
　　“是啊，就是他。”刀疤刘看了一眼说，“易瑞追上来，这个家伙就把手提箱扔给易瑞，说你不是要钱吗？我把钱给你！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这时候易瑞又不肯了，上前哀求说我们那么久的朋友了，刚才我怀疑你是我不对什么的。但是这个家伙不听，开着车就走了。易瑞还追了出去，追了整整好几百米。”
　　怎么听都像是有奸情啊，难道唐金年和易瑞两个人，居然有那种关系？那可还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李穆打了一个冷战，脑海中不由出现了唐金年和易瑞两个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样子。连忙把这个画面赶出脑海，李穆又问：“后来呢？”


第四百四十二章 报复(4)
　　“后来易瑞就一边哭一边回来了，手里面还抱着手提箱……我们就围了上去。大头和他说，乖乖的把手提箱叫出来吧。没想到易瑞一听，就破口大骂，说唐金年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原来一刀两断是这个意思啊，给了我钱然后又抢回去！我们还没来得及辩解，他就冲了上来。”其实不是没来得及辩解，而是不想辩解，大头几个人都有案子在身，让目标认错人总是好的，就算是惊动了警察，调查方向错了，破案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他们的危险自然也就低了。
　　“冲了过来之后怎么样？总不成你们四个人也被打倒了吧？”李穆问。
　　“没有啦。我们先是扔石灰迷他的眼睛，然后用电击枪，这人还真是厉害，足足挨了三枪才倒。”刀疤刘说，“我们就一拥而上，把他绑了起来揍了一顿，保证一个星期之内下不了床，可是去验伤的话，又验不出什么伤来，而且打完以后我们用他的手机打了120叫了救护车……问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问题呢？”李穆忽然醒悟过来，“那一箱子钱？”
　　“是啊，”刀疤刘点点头说，“大头拿了那个手提箱，打开看了看，里面全都是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啊！整整一箱子，少说也有几十万，上百万也不是不可能！大头看了这么一箱子钱，嘿嘿的笑了两声，就拉着烂成和大脚去旁边商量了。至于商量的什么，我市没有听见，只知道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然后大头回来，让我转告黄经理，说多谢黄经理这么久的照顾，不过他们已经厌烦了，所以决定要走人。接着大头分了十几叠人民币给烂成和大脚，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这个……”李穆就是猜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展开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什么大头拿了钱关他什么事啊？那100多万李穆也不放在眼里。除非那一百万是唐金年贪污贪到的……好像除了贪污之外，唐金年应该没有别的途径赚这么多钱了吧？从进入富贵地产到被辞退，唐金年拿到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一共是七八十万上下，绝对没有一百万。当然李富贵为了让唐金年努力干活，有没有私下给钱什么的，李穆就不清楚了。
　　“家门不幸啊。”黄经理叹了一口气说，“本来这些钱他们应该上缴的，然后我和李老板商量了之后，再决定这钱要怎么分。”多数就是给李穆意思意思，然后黄经理自己分一半，另一半再给他们。这么自己把钱拿走分了，真是无组织无纪律啊。要是搁以前，黄经理是要发江湖通杀令追杀他们的，可是现在压根就没有什么江湖了，在街上混的人，都是依附着公权力而生存，更加近似于城邦。所以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通杀令了。发生了这种事情，黄经理只能够自认倒霉。
　　“这个是他们的照片。”黄经理拿出手提电脑说，“这个是大头，这个是烂成，这个是大脚。李老板你要怎么对他们，我绝对没有二话。不过我这边人手太少，要是他们留在省城，我还有可能打听他们的下落，要是他们到了别的地方，我就没什么法子了。”大头他们可能会留在省城吗？不可能这么笨吧？
　　“那个就先别管他们了。”李穆看了看那几张照片说，“反正现在社会这么发达，他们应该也跑不远。”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其他两个人不说，大头的头真的很大，只要见过一次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个易瑞现在怎么样勒？救护车来了没有？”按照一般的程序，大头他们应该留在现场，确认救护车来救人才离开的。否则人躺在地上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小伤也能弄出人命来。就算不出人命，弄出个永久性的残疾，警察也非要立案不可。
　　“救护车来了，是一医院的车子。”刀疤刘说，“不过我是远远的看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送去一医院了。”有的时候明明是一医院的救护车，却会送去其他的医院，一位内医院内部的程序很复杂，除了他们自己内部的人，其他人谁也闹不清楚。又要算距离，又要看设备，还得看病患的承受能力（说的当然不是钱）。
　　“一医院啊？那我知道了。”李穆和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很熟，虽然原来那个院长调走了，不过认识的医生还是很多，要打听一个急救病人，应该不是很困难。他叫了一桌子菜给黄经理和刀疤刘压惊，自己下了楼准备去一医院看看，刚发动车子，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曹磊打来的。“喂？曹大哥啊。”李穆说，“有什么事？”
　　“我已经审出来了。”曹磊得意洋洋地说，“就是那个用木棍袭击你的家伙。他的名字叫做罗智彬，今年26岁，平原人，什么失忆，全都是装的。他的老婆叫做姜莉娜，因为被你抢走了，所以头脑一热，就去报复你了。本来他还只是想恶作剧，所以买了个车轮锁，打算把你的车子锁起来，看你着急的样子，他就在一边笑话。后来看见你也没多着急的样子，还打电话叫人，他一冲动就抄了根棍子跑来打你。后来被你打晕了，其实他很早就醒了。不过看着周围那么多人，没敢起来。后来是在躲不过去，只好装失忆。”
　　“嗯……姜莉娜没有结婚啊，哪里来的丈夫？”李穆问。
　　“是这样的，他们那边乡下的习俗，相亲双方父母同意了，交了定就算是结婚了。登记啊摆酒啊都是后事。听说是因为他们的村子以前实在太穷，大家都摆不起酒席，所以流传下来这样的规矩。姜莉娜是罗智彬家里是远亲，又是好朋友。两边父母让他们见了面，谈了几次，就把事情定了下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怪不得以前公司里面都传说姜莉娜结了婚呢，姜莉娜有时候也会说我老公怎么怎么样的。“这事我可不知道啊！”李穆说。自从做了李穆的情人以后，姜莉娜就再也不提那一茬了，李穆自然没听说过，还以为是误传呢。无论是在公司的档案，还是在民政局的系统，姜莉娜的查询结果都是未婚啊。
　　“罗智彬也说了，其实他和姜莉娜没什么感情，就是年纪大了，工作又忙，没时间谈恋爱，想着勉强凑合在一块过也就算了。”曹磊说，“结果姜莉娜和你搞在一块，他很是气愤，不过也没想着要采取什么行动。可昨天姜莉娜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就坐飞机去了深圳。结果他父母当时都在，听到了这个消息，拷问了他一天怎么回事，还骂他没用。他好不容易才把父母劝了回乡下，越想越觉得你可恶，就去买了车轮锁报复你了。”
　　“那个车轮锁不是他从仓库里面偷的吗？”李穆问。
　　“不是啊，他是自己买的，我们在他家里面找到买东西的发票了。”曹磊说，“你们那个仓库的车轮锁是内鬼偷的，我去问过了。湖畔豪庭有一个保安自己承认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车轮锁，所以就自己拿了一个出去试试。谁知道弄了几下，居然把人家的轮子给弄坏了，吓得他立即把那个车轮锁扔掉了，所以你们湖畔豪庭的车轮锁少了一把。”
　　“那个黄花梨木棍是怎么回事？黄花梨是很贵的吧？不可能随便就拿到一根那么大的黄花梨木棍吧？”李穆觉得有些不对，要不是这一根黄花梨木棍，他怎么会认定是易瑞来找人打他呢？他本来以为，这根木棍是唐金年送给易瑞的黄花梨椅子的部件，易瑞把这根棍子拆出来殴打李穆，是为了给唐金年出气。
　　“那个啊？我找专家看过了，不是黄花梨，就是花梨木。”曹磊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花梨木两万块钱一吨，和2000多万一吨的黄花梨差远了，一根木棍不过是十几块钱，而且根本没法子变现，“不过上了黄色的清漆，我一时看错了……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因为他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损害，我觉得拘留十五天就算了吧？”
　　“十五天？”李穆觉得有些不够，“他还锁住我的车了呢，那个钥匙呢？”
　　“钥匙我们也搜出来了……其实是他自己交出来的，我们已经把那个锁开了，当证物保存起来。”在心底，曹磊十分同情这个老婆被李穆抢了的男人，他的苏蕙也被李穆抢了。虽然说苏蕙和他们曹家已经恩断义绝，而且他也从来都没有真的爱过苏蕙，但是总有一种被人抢了东西的感觉在。所以曹磊给那个罗智彬开脱。如果是从严从重，这就是预谋伤害，能够坐一两年的。
　　不过要是从轻的话，那就是滋事斗殴而已，虽然是罗智彬主动，但是没有给李穆造成伤害，那根木棍也算不上凶器，这样就能够从轻处理了。当然太轻也不行，要是今天就把罗智彬放回家，说不定李穆就要找人来打他，那反而害了他。所以最好就是拘留15天，那时候李穆也应该把这个男人给忘记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易瑞
　　实际上，李穆完全没有报复罗智彬的意思，他在回想着曹磊的话，这人是因为姜莉娜所以来打他，手里那一根不是易瑞的黄花梨椅子，车轮锁不是易瑞从仓库拿的，只是随便捡来的木棍——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那就是……易瑞你好冤枉啊！李穆还找人把易瑞给揍了一顿。这个可真是……说起来也是易瑞自己太讨厌，所以才会有这个下场，这是他应得的，我这是替天行道，李穆安慰自己说。
　　李穆赶到第一人民医院，很快就找到了易瑞的病房，然后李穆就觉得，易瑞实在是太悲惨了——他满脸的皮开肉绽，身体各种肿胀，看上去都没个人形了，不断的在低声嘶吼，声音十分的嘶哑。别说一个星期不能下床了，就算说易瑞只剩下一个星期的命，李穆都不会怎么怀疑。“怎么打得这么利害啊？”李穆看着都觉得疼，也不知道那个大头怎么打的。
　　“嗯，虽然外表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没什么的，一个星期就能下床。”医生跟过来说，“就算一个星期不行，两个星期总没问题了。都是一些毛细血管被大破以后形成的肿胀，虽然面积大了点，不过基本都不妨碍身体的正常机能。就是很疼很痛苦，只要注意感染和身体累积的毒素，就没什么问题了……对了，李老板，病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嗯……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李穆含含糊糊的说，“我听说他被人打了，就赶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报警了没有？”要是报警了就麻烦了，李穆要怎么解释自己知道易瑞被打了呢？要是没报警的话……这个迟早都会有人报警的。
　　“我们收到一个电话，说田楠街那边有人受伤，救护车就过去了。把病人接了回来。”那个医生说，“在急诊室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虽然看起来快死了，实际伤的不是很重，就给他打了针吃了药包扎好，就放到普通病房了。报警的事情我们一般是不管的。除非是枪伤或者很严重的刀伤，其他的伤势，病人又没有失去意识，他愿意报警就报警，要是不愿意报警，我们就那个了。”医生说的吞吞吐吐的，就是因为报了警的话，警察来了很麻烦，又要录口供，又要评定伤势等级。病人报警了那是没办法，病人不报警他们去找警察，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去问问吧。”李穆走到易瑞的面前，问他，“喂，易经理，你怎么这样了。”
　　易瑞好半天才从那肿胀的眼睛里面看到李穆，呜呜的哭了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用他嘶哑的声音说：“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金年不要我了，他离开了我，还找人来打我，把我的那一百万都给抢走了。”
　　听了这话，李穆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这他妈的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真的……不会在公司里面也做过吧？现在李穆忽然觉得那个不准在公司里面啪啪啪的规定实在是太正确了，要是他们两个在公司里面啪啪啪，李穆以后还有心情干活吗？“你先别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穆问。
　　于是李穆听到了一个很狗血的故事：易瑞家里生意失败以后，不能再做少东家了，只能出去自谋生路。他的大学读的是哲学，出了名的就业难。什么扛大包，售货员，拉砖，开车，什么都干过。易瑞25岁之前什么苦都没吃过，25岁之后什么苦都吃过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售楼员的工作，刚刚做的有点起色了，又被各种打压。
　　他和同样处境的唐金年就这么认识了。唐金年是北大高才生，其实年纪比易瑞还要小一点。没有选择留校工作，也没有去考公务员，而是选择投身到地产大潮当中。可是混了两年，只拿到一个金牌售楼员的虚名，当然经验也没少总结，要不然到了富贵地产以后也写不出那么长的教材。可是奖金被人克扣，职位也老升不上去。
　　两人惺惺相惜结为好友（李穆更想用的勾搭成奸这一个成语），从此搭档打天下。当时唐金年在那个公司的售楼部的确是第一名，但是和第二名第三名相差不远。易瑞牺牲了自己的成绩，把自己卖的房子也算到唐金年名义上，终于让唐金年出了名。可是更大的打压随之而来，其他售楼员把他们串通作弊的行为给举报了。
　　“虽然我们串通是事实，可是我们干得很小心，他们完全没有证据啊！都是捕风捉影的东西，公司的管理层居然就这么把我们给开除了！”说道这里，易瑞依然愤愤不平，“还通知了省城各大地产公司，搞得我们找工作都四处碰壁。那一段时间我们可困难了，虽然手里都有点钱，可是谁也不干花出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第二份工作。我当时就劝金年了，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改行去做其他的行当，只要我们有才能，不论什么行业都能出头。那家伙就是不听我的！一定坚持要搞地产，后来终于被李富贵看上了，他就得瑟起来，像那什么一样，结果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听说在你们失业的时候，他买过一张黄花梨椅子给你？”李穆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什么黄花梨啊，那就是一张红木椅子，也不值什么钱，也就是两三千的样子。”易瑞撇了撇嘴说，“开始的时候，他写的是‘昂贵的红木椅子’，后来就越来越夸张了，价格从一万，两万，五万，八万，十万这么翻倍着往上涨，材料也从普通的红木变成了酸枝、铁力、乌木、黄檀、紫檀、黄花梨。可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当面拆台。别人问我的时候，我也只能承认了。”
　　这可还真是……果然事情都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完美。就算是易瑞和唐金年之间几个月之前的故事，由当事人亲述，另一个当事人也承认了，可是和事实的真相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可想而知其他过了几十年之后的回忆录有多少错误，更何况是其他人写的。李穆叹了一口气，又问：“那么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唐金年被撤职以后，说是找到了门路东山再起，但是需要一大笔钱，他那儿不够，找了我来想办法。所以我就把你们卖出去的楼尽量登记在自己名下，然后用奖金做抵押，去财务部借了钱款，还预支了未来三年的工资。再把这些年来剩下的钱都拿出来，一共凑了50多万，交给了唐金年。”易瑞说。
　　“财务部居然能同意你借三年的工资？”李穆问。这管理也太混乱了吧？至于奖金什么的倒是没什么问题，财务部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卖出去那么多的房子呢，他们就认系统里面的资料。反正万一出了错，损失的也是公司。到时候追究责任，肯定追究不到财务部门的头上，你们谁把资料输进去的谁负责。
　　“最高就是三年，这是明文规定的。”易瑞说，“签了死合同的都可以借三年。”所谓的死合同，就是一种公司对员工说‘亲爱的，我是你爹’的合同。里面规定了公司可以随时炒员工的鱿鱼，员工未得批准，就算是爸妈死了都不能请假旷工，当然也不能辞职。工资奖金说多少就是多少，职位是高是低完全要听从指挥。
　　签了死合同的人升职加薪都有优势，所以很多人都签了。在富贵地产欣欣向荣的时候固然大伙都不觉得什么，到富贵地产不行了真要大规模扣工资奖金的时候，大伙儿就不干了。在上一辈子2011年的时候被员工告到法院去，被法院判了是无效合同。不过现在，能够和公司签死合同还是人人羡慕的事情。
　　“那后来怎么样了？”李穆问，“唐金年找到了什么门路东山再起啊？”李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有谁会给唐金年机会呢？要知道唐金年可是因为吃里扒外被开除的，有这个前科，除了那个外公司，有哪一家公司还会请他给自己找不自在？可是唐金年那一个外是顺风地产，他们压根就没收买过唐金年，都是李穆栽赃的。
　　“他说找到了一个顺风地产的经理，愿意收他进顺风地产，虽然还是做售楼员，可要是能够立即推销出去几间房子的话，那个经理就承认唐金年是顺风地产派去富贵地产的人。”易瑞说，“不过急切之间哪里有这么多人买房子啊，唐金年拉了好几天，甚至还自己贴钱进去，把价格弄低，也只拉到一个客户。距离最低的三间房子还差两间。他就想着干脆自己把房子买下来，顺风地产剩下来的房子都比较大，位置又好，所以价格比较高。首付不够，他就来找我借钱了。”
　　房子推销不出去所以就自己买下来吗？李穆以前也有这么想过，把湖畔豪庭整个楼盘便宜买下来，这样他的成绩就永远都不可能被超越了。不过这么做一点用出都没有，李穆穿越回来，是想要拯救富贵地产，避免李富贵破产。要是自己把整个楼盘买下来，对这个目标有什么帮助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 补偿
　　富贵地产有了资金，继续开发下一个楼盘，然后李穆又买下来卖出去？用自己的钱帮助富贵地产解决售楼问题，这不是活雷锋吗？李穆可不会做这种事情，送钱给自己父亲还是小事，问题是是送了钱反而会让富贵地产的扩张速度加快，以后破产破得更绚烂。折不等于世挖坑埋自己？
　　“那你们怎么又闹起来了？”李穆问，直到这里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后来……其实也不是后来了，就是今天，我打听到唐金年根本就没有把钱拿去买房子，那个顺风地产的经理根本就是骗子。我着急起来，就去找唐金年。谁知道他一听我说的话，就大发脾气，把我大骂了一顿。我心理面就有些不安了，到处找人打听，发现唐金年居然是把钱偷偷汇到国外去了，我当然就要找他问清楚，唐金年就和我大吵了一架。说如果我不信他，那么大家拆伙好了。”
　　“这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没听明白，“为什么问一问就大发脾气？”易瑞怎么说也是唐金年的头号亲信，还给他凑了好几十万的现金，怎么问一问都不行？天下就没有这么做生意的。
　　“哎，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可是金年他，他就找人来打我！第一次我把人打跑了，第二次他居然派人洒石灰粉！哎，唐金年做事一向都不留余地，没想到对我也……他居然还先把钱还给我，又找人来打我，把钱也抢了回去。真是太气人了！”易瑞恨恨地说，“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李穆决心去打听打听，虽然说易瑞和唐金年的恩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李穆的八卦心上来了，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哎，要是唐金年或者易瑞是女的就好了，这就是妥妥的一个虐心虐身的言情故事啊。可两个都是男的……难道是JJ的故事吗？“对了，你要不要报警啊？”李穆问，“唐金年抢了你的钱又找人打你。”
　　“这个……哎……几十万的话，算是数额特别巨大了吧？要是报警的话，唐金年一定会被抓住坐牢的吧？”易瑞叹了一口气，“要是我这么做的话……他不就死定了吗？”其实当然没有这么容易，钱根本就不是唐金年抢的，要怎么栽赃在他身上？如果不是栽赃的话，根本就没有证据嘛。“还是算了吧，我就那个……算了。就是对不起你们，那些奖金财政部已经出了一次，不会再出第二次。最多就是向我追讨，可是我现在也没钱了。”
　　“这事总会有办法的。”李穆于是挑拨离间，“所以还是报警吧。要不然就是你蓄意诈骗了。”看看易瑞会不会和唐金年翻脸。这事妥妥的零和游戏，易瑞和唐金年两个只能活一个。要是易瑞报警，那就是唐金年抢劫，要是易瑞不报警，那就是易瑞诈骗公司的财产。“几十万啊，起码十年起。”
　　“这个……”易瑞果然犹豫了，“可是要是报警的话，那么唐金年不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咬了咬牙，决定……决定牺牲自己，“算了吧。那些钱是我自愿给他的。如果公司要追究，那就追究我吧。”易瑞抬起头，眼角有泪水落下，“要不是他，大概我现在还在职场浮浮沉沉，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做一个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人。”
　　李穆觉得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清醒的，不过是当了个售楼部的经理而已，装什么大头蒜啊。当然李穆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你可要自己想清楚啊，售楼员们肯定是要闹事的，公司一调查，不管最后处理结果怎么样，反正那些钱财务部门是要先收回来的。要是你交不出，那问题可就大了。”
　　“我全都承担下来！”易瑞咬牙说，“不论是坐牢还是给公司做牛做马一辈子，我都认了。”真是好机油啊！李穆感叹，他后来是怎么和唐金年闹翻的呢？现在这样易瑞都宁愿自己坐牢，没有翻脸去告唐金年。
　　李穆想了想，决定要补偿一下易瑞，虽然他很讨厌，不过李穆毕竟是无缘无故把易瑞给打了一顿。“其实呢，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李穆说，“只要我们找到唐金年，不就可以把你的钱拿回来了吗？”这个自然谁都能想得到，只要找到了唐金年，就能够把钱拿回来。可是任谁看，都不会觉得唐金年指使别人抢了几十万之后还不躲起来。要把人找出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把钱拿回来，那当然就更加困难了。
　　“你要是能找到人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了。可是如果你报警，我可不会配合你。我会说不知道是被谁打的。”易瑞说，“你干嘛对这事这么热心呢？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啊，我又没有贪掉你的房子，奖金追回来也没有你的份。难道……你是想要我这个经理的位置？那你根本就不用帮我啊，我出了这事，经理是丢定了，剩下的售楼员当中，你卖的楼最多，如果不是从总公司空降人下来，经理多半就是你的了。奖金找不回来，又不是你的错。那帮售楼员不能怪你，为了养家活口，只能加倍的努力工作，对经理的好处可是大大的。”
　　“但是如果我把奖金找回来的话，那些售楼员不是更加服我了吗？”李穆说，“你估计唐金年会去哪里啊？”他打算让易瑞随便说几个地方，然后李穆就拿回十几二十万来，就说是在那些地方找到的。让易瑞把钱叫回去，这么点钱当然不够，但是保住易瑞，不让他被富贵地产告，那应该是足够了。
　　“这个，唐金年现在的住址，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老家是在省城东南边一个镇子，好像叫做乱云镇什么的，我只听过名字，没有去过，地址是在这里。以前他还在省城东南边一个城中村住了很久，还有那个……”易瑞滔滔不绝的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地方，“以上就是我所了解的。”
　　李穆连忙记下来，然后打了电话给黄经理，让他帮忙找唐金年……结果一找就找到了。唐金年根本就没搬家。李穆找上门去，就看见唐金年满脸郁闷的站在窗口，不断的看着下面，似乎想要跳下去一样。听到开门声，他回头看了李穆一眼，“是你啊，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想要羞辱我吗？”
　　“嗯……不是，只是想来问问，你和易瑞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穆说。本来他是想在楼下转转就回去把十几万交给易瑞的，不过在楼下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就跑上来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专门找人来旁敲侧击什么的，似乎有些小题大作。不如干脆直接问，问得到就解了八卦，问不到……那也就算了。
　　“你毁了我的一切！”唐金年对着李穆喷了一口口水，李穆才闻到他身上有很浓重的酒味，“我是北大的高材生！我是省城的文科状元！我是注定的天选之人，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处处碰壁！不，我不会就这么失败的，我一定会发达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刮目想看！张高！刘玄！安德权！李富贵！我会让你们好好看着的！”
　　原来是喝醉了啊，李穆最讨厌醉鬼了，李富贵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借酒消愁，都是李穆服侍他，早就收购了醉鬼。早知道就不上来了，李穆心里很是后悔。“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不过是一时的失败而已，只要努力工作，迟早还会东山再起的。”只要别在富贵地产努力工作就行，在别的公司东山再起，那就和李穆没关系了。
　　“还有你，李穆！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已经问过温州炒房团的人了，他们说的确是收到了一笔钱，可是这笔钱并不是从顺风地产的账户来的。我追踪这一笔钱追了整整一个星期，结果被我发现了，是绿宝公司下属一个子公司的账户！于是我就去调查绿宝公司，结果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李穆你就是绿宝公司的老板！李富贵的儿子！”
　　听了这话，李穆的感觉就是……拜托，这算什么大秘密啊，很多人都知道的好不好！“是啊，我就是李穆。”李穆没好气地说，“你要找我报仇？”要报仇就报仇，李穆根本就不怕，相比起来还是易瑞和唐金年的八卦比较好玩。
　　“报什么仇啊！”唐金年仰天长叹，“本来我都已经找好门路了，可自从知道是你在对付我，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复仇的办法。就算我牺牲自己，牺牲名誉，牺牲青春，甚至是牺牲自己的肉体，也对你没办法……结果这时候易瑞还跟我闹，嫌我拿了他的钱。这算是什么好兄弟啊！”
　　牺牲名誉、青春和肉体？这算是什么梗啊？为什么李穆似乎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方向呢？难道唐金年把自己出卖给了哪一个基佬？话说唐金年正当青春年华，样子也颇为俊俏，说不定会在那一方面颇受欢迎啊。真是可怜……话说回来唐金年原来到底是想要怎么报复？是找人把李穆打一顿呢，还是勾结官僚要把李穆抓起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 唐金年的复仇
　　“现在我是没有办法了，只有想法子移民到国外去，到了国外再想办法。”唐金年悲呛地说，“谁知道……谁知道加拿大居然拒绝了我的申请！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我堂堂一个高级管理人员，没犯过法，学历过硬，英语交流没问题，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我？究竟是为什么啊！”
　　其实是因为他钱不够，不能做投资移民，只好先申请去大学读书，然后到了地方再想法子。人家一审查，就说他有移民倾向，拒绝了他的入学申请。给中介和各种前期准备的钱，已经花了快十万，事情却没有办成，前期的投入很难收回来了，更不要说已经转移出去的钱要怎么弄回来。所以唐金年很生气，被易瑞一点就爆了。
　　“移民的事情，那都是难说得很。”李穆心里面说要是到了加拿大，你会更加悲惨。在省城他是金牌售楼员，富贵地产的高级管理员，不大不小也有些名气，有亲戚有朋友。到了加拿大，一个新移民的死活有谁会关心啊？静静的消失在世界上，没有谁会再找到他的踪迹，也根本不会有人关心。至于亲戚朋友神恶魔的，跨国报警很困难，报警之后人家也不会认真对待。
　　“你是在嘲笑我吗？”唐金年瞪了李穆一眼，“我是很没用，不过你又算什么东西，色魔，浪荡公子，官商勾结，欺负百姓！好事不干，专干坏事，把地价炒得那么高，弄得广大的人民群众都买不起房子！勾结官僚把人家好好的公司给拆了，弄得无数工人下岗失业！还开了那么大一个养猪场，不知道污染了多少环境！”
　　这可真是冤枉啊，李穆那个是新法养猪，发酵床根本就不会产生多少污染。炒房子的事情就更加不能怪李穆了，这是天下大势，有没有李穆都一样，而且李穆在富贵地产那儿还压低了湖畔豪庭楼盘的售价呢。至于和官僚勾结什么的，那也是不得已为之，就好像在国外干什么都逃不开银行团一样，在国内则是干什么都逃不了和官僚系统打交道。
　　但是色魔这方面，李穆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借口，“我色魔不色魔的关你什么事。”何况李穆这一年多以来，也不过是和几个女的有关系，数一数两两个手十根手指都数不完，怎么能算是色魔呢？很多人，比如说那个谁谁杨局长，还有那个谁谁石红才，别说一年，一个月之内，床伴都不止这么多了。
　　“嘿嘿，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后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就和我一样。”唐金年说完这一句话，回头看了李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决绝。正当李穆以为他要放什么大招，后退了一步，同时提高了警惕的时候，他就纵身往外一跃，居然跳楼了。
　　李穆急忙跳步向前，往下一捞，只是勉强抓住了他的衣服。可是唐金年穿的这一件西装质量不是很好，撕拉一声就裂开了。李穆心想大事不好别人可千万不要以为唐金年是自己推下去的，这个该死的唐金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写遗书什么的，然后又寻思自己就这么跑了会不会被发现，或者会被全国通缉什么的。忽然听见下面传来阵阵呻吟声。
　　抬出头一看，原来被李穆拉了这么一下，虽然没有拉住，不过唐金年还是被拉偏了，挂在下一楼的一个空调支架上。不过他的衣服裂缝慢慢变长，眼看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李穆连忙跑到阳台去，拿了一根晾衣服的竹竿，伸下去到唐金年的身边，大叫说：“快抓住啊！”唐金年下意识的就抓紧了竹竿，李穆一用力，把他给拉了上来。
　　“我……”唐金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李穆，“你……”之后好半天都没说话。李穆吓的不轻，刚才拉人的时候又没注意，这下子只觉得手和胸都用岔力了，痛得要死，所以也没说话。“我还是胆子太小啊，明明就想死的，”唐金年说，“可是挂在半空中，却又怕的要死，看见你的那根竹竿，想都不想就抓住了。”
　　“这世界有谁会真心想死呢？”李穆安慰他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一定要死，也悄悄地找个没人的地方写了遗书再找个一看就是自杀的方式来死好不好，比如说在身上绑几块大石头再跳河，或者喝了酒去开车之类。这么跳楼，人家会以为是李穆推下去的啊！就算不是李穆推下去的，那也是李穆刺激的。那时候李穆该怎么为自己辩白啊？活生生害死一条人命！这样的罪孽李穆怎么承担得了？
　　李穆苦口婆心的劝他说：“以前我认识一个癌症病人，他总是说自己没希望了，想要自杀。后来被家人劝住，现在都十几年了还活得好好的，科技发展了，以前的绝症现在也可以治了。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你现在不过是遇到了小小的困难，暂时没有工作而已，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自杀呢？”
　　“不是没有工作这么简单，为了移民出去，我给了中介好几万，又预交了十几万的学费，其他杂七杂八的花掉了很多。剩下的100多万，绝大部分都给了易瑞了。”唐金年垂头丧气地说，“剩下的还有十几万，都在外国一个地方银行的账户上，开的是限制性存款，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拿的回来，现在我身上就只剩下三千块钱了，可以说是一文不名。”
　　李穆给他鼓劲说：“三千块这是很大一笔钱了好不好？我认识很多人，来城里打工的时候，身上连一千块钱都没有，也没有文凭，奋斗几年之后就有车有楼，受人尊敬。”至于是怎么奋斗的呢，就是他在乡下的房子被李穆给拆迁了，因为面积很大，赔了两百多万，于是那人就买了楼房买了车，同时受人尊敬了。
　　“也不单止是钱的问题，还有那个……我那个……做了一些事想要对付你。”唐金年吞吞吐吐地说，“这件事迟早会传出去的，传出去之后，我也没法子见人了。可是就算是做了这种事情，我还是拿你没法子，那人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还没有成熟。我问了那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那人就说或许明天，或许永远也不能，就现在看，起码要等几年。我一听这心都凉了，这不是在敷衍我吗？”
　　原来还真的找到人了啊？是哪里的好机油呢？要对付李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很困难的。因为李穆是军队预备役，要逮捕李穆的话必须通知省军区，很多隐秘手段没法子上。另外李穆也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纪委不能双规他。要是搜罗罪证什么的，李穆也没有很明显的把柄会被人抓。
　　到现在为止，李穆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老老实实缴税。杨局长那些人给他弄的政策，究竟是怎么弄来的，和李穆也没关系。虽然说李穆和他们之间利益纠葛不少，可是李穆都没让这些纠葛沾到身上去。那些钱名义上都是杨局长他们亲戚的投资收入，李穆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是杨局长他们被抓然后把李穆供了出来，李穆抵死不认，检察院也拿李穆没办法。
　　当然国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的，要是上头有需要，就算是鸡蛋里面也能给你挑出骨头来。比如说现在这么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某些副省级甚至省部级官员落马，说是受贿一两百万甚至几十万，骗鬼呢这是，他们一年的出差费用就得好几百万呢。如果上头要护着，不论是拿了几亿几十亿还是打死了人，证据确凿成什么样，都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整个案卷封存起来不再追究。
　　“你可不要以为我找的是等闲人！”唐金年看到李穆撇撇嘴，顿时觉得自己受了侮辱，“那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按死一个处长副厅什么的，就好像按死一只臭虫一样。”他这么说，自然是换算过的。绿宝光是养猪场就40亿了，再加上其他楼盘什么的，应该也有二三十亿吧？那么整个绿宝就是6、70亿的级别。控制着这样的公司，如果是国企老总的话，应该是处级或者副厅，在小地方的话，正厅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那人肯出手的话，对付你肯定没问题！”唐金年接着说。虽然李穆身家十亿以上，还控制着价值几十亿的公司，但是和那个人比起来，也是远远不够看的。更何况中国这么一个官本位的国家，在体制内的人有天然优势。在体制外，就算再怎么有钱，那也不是自己人，属于猎物一类。李穆不在体制内，天然的就处于劣势。
　　可惜的是那人就是不肯出手，唐金年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穆居然认识一个中纪委的常委。虽然说他找的那个人比马千竹的级别还要高半级，可是中纪委是谁都不想招惹的东西。地方上就算是级别再高，对着中纪委下来的没品级办事员，都得客客气气的，别说是中纪委常委这样歪歪嘴就能掀起惊天大狱的角色，有谁敢胡乱得罪他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新的敌人
　　“你找的究竟是谁啊？”李穆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问题。按照唐金年这个说法，应该是官场上的人物？市里面应该不可能了，宋书记没听说有那个爱好。这些天唐金年也没有离开省市，不可能和中央什么重要领导勾搭上，那么应该就是省里面的人？省里面的话，能够掐死副厅级的很多，但是能够随随便便就掐死副厅级的就很少了。
　　国内的省份，最高领导机构名义上是省人大，实际上是省委。省委十几个人，虽然说都有一票，但是有的票权力大，有的票权力小。比如说省军区的司令，照例也是省委成员，可是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投票的时候要么弃权，要么随大流，和天朝在联合国投票似地，这种票就没什么权力。
　　要说真有权的。那当然是省委书记，虽然书记投票的时候也是要么弃权，要么随大流，不过那是因为书记自己就是大流，书记不会轻易表明态度，一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么别人也只能跟着书记走，这就是所谓的大流了。书记表明了态度，下面的人还硬顶，甚至把书记的决定推翻了，这事不是没有，但是很少。而且硬顶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有正当理由而且手眼通天，背景巨硬，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书记下来就是省长，然后是省委秘书长，纪委书记，常务副省等等，除了省长比别的人高一筹以外，其他的职位倒是没有真正的高下之分，全看人。厉害的就能拿到实际权力，不那么厉害的就老老实实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还有些介于厉害和不厉害之间，或者几个厉害的之间，或者以前不厉害，现在自觉厉害了的，就拼命的掀起斗争高潮，努力把别人踩下去，好让自己冒出头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唐金年撇嘴说，“反正你知道了也没用。”
　　李穆好奇心大起，不过他也不会去求唐金年，让他说出那个新的敌人究竟是谁。唐金年的行踪又不是保密的，找人一打听，就大概知道他和哪一个高官有来往了。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来求他。‘你的命是我救的’这种话，说一次就够了，说多了就不值钱了。唐金年既然不想说，那李穆就不问了。“那个易瑞他……那个进医院了。”李穆把这事告诉他。
　　“什么？”唐金年理所当然的吓了一跳，“怎么会？他为什么进医院啊？难道他也……和我一样自杀了？在哪一家医院？受伤多重？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他！易瑞可千万不要死啊！他不能死啊！他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才好啊。李穆，你赶紧说话啊！易瑞究竟在哪一家医院啊！赶紧告诉我！”
　　还真是基友情深啊，李穆摇摇头，“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他不是自杀，是被人抢劫了。你不是给了他一个手提箱吗？里面有很多钱的那个。我听他说，他刚刚回到楼下，就被几个彪形大汉把手提箱抢了，还打了他一顿。”李穆故意把事情的先后顺序颠倒了一下，“然后易瑞就被送到医院去了。我在医院那儿认识人，那人知道易瑞是富贵地产的，伤势又很像是被人打出来，可是易瑞又不肯报警，觉得有些奇怪，就通知了我。我过去一看，他就告诉了我前后发生的事情。”
　　“啊？他为什么不肯报警？”唐金年傻乎乎地问。
　　“嗯……这个，他认为是你派人去打他把钱抢回去的。要不然未免也太巧了，你刚刚把钱还给他，劫匪就找上门来把钱抢走了。”李穆栽赃说，“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要是真的是你叫人抢走的，你就不会自杀了。”当然这个推断从逻辑上来说是有问题的，说不定是唐金年找人去把钱抢回来，然后那人把钱私吞了，唐金年人财两失，所以要自杀……不过李穆当然知道这不是事实，所以随随便便就略过去了。
　　“我……我抢的？”唐金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穆，“他……他居然会这么想？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想？他怎么能够怀疑我？他怎么能够有这样的念头！我和他认识这么些年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他？一次都没有！都是我在帮助他，提携他，保护他！他总是这样，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啊？”
　　李穆眼看这唐金年就要变身成为琼瑶剧男主角，连忙阻止了他：“要不你自己和他说吧。”说完了以后，那笔钱李穆还是会还回去的，还有那个大头，也是要抓起来的。不过这一笔钱究竟是多少啊？李穆本来以为有上百万呢，后来听着听着觉得不对。“然后立即去报警，可千万不能把犯罪分子放跑了。对了，你究竟交给易瑞多少钱啊？”
　　“一共是四十万。”唐金年很沮丧地说。
　　这个数字比李穆调低了的预测还要少一些，他听着满满一个手提箱的百元大钞，以为会很多呢，没想到才四十万，这个手提箱是有多小啊？“四十万也算是大案了。”李穆告诉他说，“现在我们立即去医院吧，易瑞可还没报警呢。抢劫这种事情，迟一点报警，破案的可能性就低了一分。”其实这个是绑架案被绑架者存活率的规律，至于抢劫案嘛，虽然也是越早报案就越好，但是大头他们早就已经跑了，现在大概都不在省城了，迟一点早一点没什么区别。
　　“那……好吧。”本来唐金年不想再去见易瑞了，因为易瑞居然这么怀疑他。可是关系到那四十万也许是易瑞下半辈子依靠的巨款，唐金年还是妥协了，压下心中的傲气，低声下气的去和易瑞解释事情的真相，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关心我们的事情呢？”唐金年问李穆，“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李穆说。其实他和唐金年还有易瑞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是想把他们从富贵地产里面赶出去而已，因为唐金年的销售手法对富贵地产的破产有很大的责任。不过这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李穆和他没有私仇，前几次当众打脸栽赃陷害什么的，也是因为唐金年先抢李穆的业绩，既然已经陷害了，那么大家已经两清了。至于易瑞，本来李穆以为他找了人来袭击自己，所以才找人打他的，既然后来发现是误会了，那么李穆自然会负责任，不但把钱还回去，还会给他一定的补偿。
　　“你这个笑面虎，究竟是想做什么？”唐金年将信将疑，“你是想让我把谁在对付你这事告诉你？你就死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要是告诉了你，你说不定就能想法子把人家给对付了。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把别人也连累进来。”唐金年还很讲义气。
　　“那究竟是谁啊？”李穆更加好奇了。能够随手就按死副厅级干部，出手对付李穆的话李牧绝对逃不掉，但是如果被李穆知道了名字，就能够反过去对付他？这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是传说中的……潜行者？想当年（其实是明年）上辈子李穆也玩过一会儿魔兽世界，成就最高的就是潜行者，杀过外域的大boss伊利丹，还拿了他的武器蛋刀，成为当时魔兽世界里面一名最顶级装备的潜行者。
　　具体流程就是其他人打boss，李穆站在一边凉快，等到打完了，就上前去看看，如果有蛋刀李穆就拿走，要是没有，那就再打下一轮。不是李穆不肯帮忙，实在是操作太渣，上前帮忙别人还嫌弃他碍手碍脚的，装备太好，不会控制伤害，一不小心就OT，还不会躲AOE，搞的牧师还得浪费魔力把李穆救起来。所以人家收了钱，宁愿少一个人输出，也比李穆上来凑热闹的好。
　　不过这辈子李穆忙得要死，根本没时间玩游戏，尽在官场商场周旋了。话说回来，李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按照李穆自己的条件，和马千竹只能说是认识，要拜托马千竹对付什么官员，人家肯定是不答应的。要是马千竹答应，那么倒是很好解释。不过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在省里面李穆也不怎么认识人，除了没实权的政协王副主席以外，就只有合伙买东海龙宫时候和民政厅的交情了，很是不靠谱。宋书记是省委常委，但他是市委书记。还有省军区的司令，那也是省委常委，不过李穆压根就没见过。曹国华那儿是公安厅，也算是省里的部门，不过更加不靠谱。
　　李穆想到这里，忽然间怀疑，唐金年说的这个人，不会就是曹国华吧？李穆和曹国华有仇，这个大家都知道。唐金年可能也知道这一点，找上门去也很合理。曹国华难见，曹磊总是很容易的。曹国华曹磊那边当然对李穆是恨之入骨，要对付李穆的话也不算很难。而且李穆一旦知道了，要反过来对付他，更是十分的容易，李穆手里可有曹国华的犯罪证据呢。


第四百四十七章 新的敌人(2)
　　李穆越想越对，正想微微一笑解开唐金年竭力隐藏的秘密，但是转念一想，曹国华自己也就是个副厅，别说对付另外一个副厅了，就算是对付个正处，也得费好大一番的功夫。那一次杨局长要不是被曹磊堵了个正着，也没那么容易会屈服在曹国华的淫威之下。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工作上面要讲究组织纪律，并不是说掌握了要害部门，就能够随意对付别人的。要很容易的按死副厅，就算不是正省部级，起码也得是副部啊。
　　那么到底是谁啊？李穆虽然在山南省土生土长，可是对于省部级没有什么认识，总觉得那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世界。市长市委书记什么的，虽然和普通人的生活关系不大，可有时候作秀，还是会出现在普通人面前，比如什么市长接待日之类的。至于省长省委书记，除了来视察封路造成交通堵塞之外，平常人根本没机会和他们有任何一点接触。
　　所以李穆还是想不到有谁是李穆不知道的话就能够把李穆给按死，然后李穆知道了的话，就能翻过去对付他的？看来还是要仔细调查一下才行，李穆一边和唐金年下楼，一边掏出手机就给私家侦探发了一条短信，让私家侦探去调查唐金年这一阵子究竟有什么活动，还特别注明了唐金年现在不在家，现在赶紧上去搜查一下。
　　到了医院，李穆看着唐金年和易瑞两个人从赌气不说话，到拌嘴吵架，到真相大白，到相拥大哭，到抽泣着互相说对不起，然后他就接到电话说已经有眉目了，于是不管激情四射的两个售楼员，李穆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喂？童经理，你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李穆有些意外的问。
　　“是啊，那个唐金年的手提电脑上面有一个GPS，能够自动记录到过的路线。”童经理回答说，“唐金年总是不关机的，也没有清楚记录，我们一查就查到了他都到过哪一些地方。”要说GPS，那可是很精确的，至少能够精确到50米，用来判断房间是不行，判断建筑物还比较靠谱。
　　“还有这种好事？该不会是蒋干盗书的计谋吧？”李穆有些将信将疑。
　　“应该不会的，笔记本上面全都是唐金年的指纹，其他指纹都模糊不清非常老了。”童经理说，“要造假会很困难的，唐金年带着这个电脑无端端的跑到那种地方去，还跑了十几次，这应该没什么可能。那个地方可不是轻易就能够进去的，就算是唐金年这种人也一样。所以我认为，这应该就是这一阵子唐金年活动的场所了。”
　　李穆对此很不以为然，没指纹？戴着手套就没指纹了。这台手提电脑应该就是唐金年得没错，上面自然布满了唐金年的指纹，然后唐金年让人带着它到处跑，就能够让GPS留下记录了。或者更简单一些，直接用假数据——自从认识了蝙蝠以后，李穆就再也不信任电子数据了，总觉得很容易造假。
　　唐金年自己就是栽在假电子邮件上面的，说不定现在就是在依样画葫芦，想要把李穆也给陷害一下。这一点不可不防啊。“那么他最近到底是在哪里活动呢？”李穆问。虽然已经决定仅仅把这个情报作为参考，而不去信任。但是有这么一个情报，本身就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就好像陷阱总是能够暴露猎人的存在一样。
　　“是省高院。”童经理的回答大大出乎李穆的意料之外，“我们山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最近这几天，唐金年去了法院十几次，每次都要呆上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不等。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很没有规律了，有的是饭店，有的是宾馆，有的是商场，有的是他自己家里面。这几天呆在自己家里面的时间很短。”
　　“宾馆？哪一家宾馆？”李穆追问。饭店商场都不是秘密谈话的地方，对方一般也不会跑到唐金年家里去。要商量害人的事情，最好就是在宾馆了。而且谈完了还能够顺便啪啪啪呢，一想到唐金年被人在宾馆里面啪啪啪，李穆就忍不住看了病房一眼。唐金年正和易瑞抱在一起，李穆打了一个寒颤。
　　“很多宾馆啊，省城宾馆天涯宾馆猫扑宾馆枫林晚宾馆都有，我把名单给你发过去吧。”童经理说，“现在我们正在他家里收集指纹，看看都有谁来过。不过就算拿到了指纹，我们大概也不可能弄清楚这些指纹都属于谁。如果你有什么嫌疑人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给你对比一下指纹。接下来还要继续调查吗？”
　　“当然了，现在这样怎么够啊。”李穆一边看着那个宾馆的列表，想着这么多地方都留下了唐金年的汗水，又打了一个冷战，一边说，“你们想法子去省高院，打听打听唐金年去见谁了。”省高院那么大个机构，人数众多，要是不清楚唐金年找的是谁，也没法子对症下药。偏偏省高院是一栋大楼，光有个经纬度地址，根本不知道唐金年上哪一层楼哪一个房间去了。“还有其他的调查也不能放松，去宾馆去酒楼，都给我往死里查。还有唐金年以前的亲戚朋友，可能认识什么高官，都给我查清楚。和上次一样，不要怕花钱。”李穆说。
　　“这个……”童经理有些迟疑的说，“调查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省高院那儿，管得很严啊，要派人混进去都不容易，更不要说打听消息了。”公检法都是所谓的强力部门，规矩和别的政府部门不同，独门独户不说，大门永远紧闭，看门的也特别认真负责，或者说嚣张跋涉，不把身份证掏出来登记，就不放人进去。进门的时候还要过探测机，有些严格的还要搜身，看看有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
　　省高院的规矩，当然比下面的中级法院什么的更大，在门口不但要登记，还要说明来办什么事情，还要打电话向省高院里面的人员核实了，才准进去。唯一混进去的办法，就是说自己是来旁听开庭的，这也要登记清楚是哪一个案件，和案件当事人什么关系，然后才能进去。可是这么进去了，就只能到法庭去，没有法子进去办公室。
　　“我们社里还没有省高院的关系，要是省城地区的法院，或者省城的中级人民法院，我还认识几个人，能够打听消息。可是高院真的不认识人啊，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童经理有些为难的说，“现在立即去认识人，也不是不行，就是怕耽误李老板的事情啊。要是李老板认识人的话，自己去打听可能更好一些，我们这边全力做配合。”
　　李穆怎么会认识省高院的人呢？别说省高院了，中院他都不认识几个。法院这一条线李穆就没怎么在意。这当然是很不好的，李穆自己也承认，要做一个成功的地产商人，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上了。地产商人打官司，那是很经常的事情，不论是拆迁争产还是和别的地产商打官司，法院都是至关重要的决定性力量。
　　“我也不认识，不过我会想法子的。”李穆说。法院虽然很神圣很庄严，可是它又不是存在于真空之中不食人间烟火。李穆认识这么多的政府官员，要找人搭线是很容易的。不过这里面有几个难题，一个是要搭上足够分量的线，不够分量的不行。不够分量的消息就不灵通。可是足够分量的，万一那个就是唐金年找的人，那该怎么办呢？
　　这么说还应该首先找人去试探一下，本来曹磊是很合适的人选。他父亲曹国华是省公安厅的政治部主任，公检法三家一体，对于省高院的内情，曹磊应该是很清楚的，去找人打探消息什么的，也没有一点难度。问题就是，唐金年找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曹磊曹国华啊。甚至这个省高院的消息，也有可能是曹磊放出来的，李穆再找他打听消息，那不是找死吗？
　　接下来应该找谁呢？按照道理说，现在李穆基本算是罗大秘的人，所以应该找罗大秘，不过这几天他去京城出差了，不在省城。接下来沈市长宋书记什么的，当然也认识人，但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惊动他们，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想来想去，李穆决定先找杨局长打听打听。杨局长交游广阔，就算自己不认识省高院的人，总可以指点指点李穆。
　　决定下来以后，李穆就和童经理说：“好吧，省高院那儿我自己想办法，你先去调查其他的线索。还有这个手提电脑，”他看了病房里面一眼，唐金年还在和易瑞拉拉扯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你去找我的手下蝙蝠，把手提电脑交给他。你现在哪里？我叫蝙蝠去找你好了。”让蝙蝠分析分析，应该能够从技术上分析出来，电脑里面的数据究竟是不是伪造的。分析完以后立即把手提电脑还回去，唐金年应该不会发现，发现了也拿李穆没法子。


第四百四十八章 省高院
　　然后李穆给蝙蝠打了电话，让蝙蝠去找童经理。蝙蝠抱怨了几句，说自己刚刚才睡下呢，不过还是立即起程了。也不知道现在不早不晚的，又不是午睡又不是夜晚，蝙蝠睡的是哪门子觉。后来李穆就明白了，蝙蝠吗，应该就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所以这时候睡觉也不奇怪。解开了这个谜题，李穆就给杨局长打了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为了在见面的时候不要被什么意外打断，李穆找了医生，让他把易瑞推进去手术室，然后让唐金年在外面等着。至于做什么手术嘛，本来李穆想着把易瑞麻翻了什么也不做医生护士大伙儿喝饮料聊天就好了。不过医生打死都不肯答应，说不可能无端端给人做全身麻醉，全身麻醉可是很危险的。
　　李穆和医生商量了好一会儿，没办法只好给易瑞先做一个胆囊切除手术——在进医院的常规检查里面发现，易瑞本来胆囊结石很严重，迟早都是要割的，不如早点割了算了。虽然说易瑞现在的伤势和他的胆囊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做这么一个手术对于他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要是再拖下去，易瑞就会经常胃痛，胆汁流不到胃里面，造成各种严重后果，所以……还是割了吧。
　　把易瑞和唐金年两个留在医院里面，李穆就去了龙华酒楼，在规划局后门两分钟路程不到，是规划局的饭堂，中午和晚上不回家的规划局员工，都是在这里包饭的。杨局长在这里常年有包房，不过他嫌弃这儿档次低，很少在这边请客。至于别人请他，那就更加不会选龙华酒楼了。今天是李穆叫得太急，没法子只好在这边了。
　　李穆到了的时候，杨局长坐在一桌子残羹剩菜面前，正在一脸苍白满脸发虚的喝着一杯热茶。“小穆你来得这么快啊，我这边都没收拾好桌子呢。”说着他朝几个服务员挥了挥手，“你们还不赶紧收拾东西，把我叫的那几个菜赶紧上来，然后有多远滚多远，我不叫你们谁敢进来我就打断谁的腿。”
　　那几个年轻貌美的服务员明显和杨局长很熟，一点也不害怕，掩着嘴偷偷的笑了笑，有一个还说：“哟，杨光头局长又要谈生意了，谈成功了要给我们发小费啊。最近这好几个月我们姐妹都没收到杨局长的小费了，光靠那么两千多块工资，包包买不起，化妆品也买不起，到时候越来越丑，杨局长你也脸上无光是不是？”
　　“去去去~！快滚出去！”杨局长觉得很不好意思，在李穆面前露了这么个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敢带朋友们过来这里吃饭，“你们平时就没大没小的，丢我的脸。赶紧给我滚出去，把菜端回来。”等那几个服务员出去了，杨局长才给李穆解释说，“这个龙华酒楼我有一点股份，这几个都是我老婆的同乡，在省城找不到工作，我就帮她们在这里找了事情做。乡下人没什么教养，见笑了见笑了。”
　　李穆分明看见那几个服务员都虽然都青春靓丽，但是口音体形都是南北交陈，肯定不是一个地方的，心里默默吐糟说你老婆有几个乡下啊？还是你有几个老婆？这几个不是什么老婆同乡而是相好这么明显的事情，李穆当然不能当面拆穿，只是笑笑说：“杨局长，你这几个同乡这么能干，怎么去做服务员啊？太屈才了吧？怎么也得做个……做个部长经理什么的啊。”
　　“我们这龙华酒楼，一共20间房子，就有十几个客户经理，人浮于事啊。”杨局长拍了拍脑袋说，“要不是我们规划局的人撑着场面，早就亏本关门了。”说话间那几个服务员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出了门，杨局长就神神秘秘的对李穆说，“这几个漂亮是漂亮，可是功夫不好，又不肯一起上，玩玩就算了，搞什么经理呢。”
　　给苏蕙和曹磊抓了一回，闹了那么大的风波，杨局长居然还没有吸取教训啊。一个说不定是偶尔出轨，被拍到别人最多也就拿去给杨局长的老婆看。可是多个这就是妥妥的淫乱啊，没有任何道理可以将，曝光出来就是丑闻，肯定开除公职，说不定还有开除当即党籍什么的呢。“你就不能收敛一下这个爱好吗？”李穆忍不住劝他说。
　　“活这么一辈子，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爱好了啊。”杨局长说，“官场上的事情，小穆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事情多少陷阱，做的头发都掉光了，最近连牙齿也开始掉了。没点减压的东西怎么能行呢？去旅行去爬山，或者钓鱼打高尔夫什么的，那是很健康，可是我们这个职位，有那个时间吗？买古董买手表吧，也算是高雅，可是一被曝光，人家就说你是贪官。”
　　李穆这才想起来，头一次和杨局长见面，也是因为古董。后来李穆还把那个明朝的石碑从卢思雅那儿买下来然后送给杨局长了呢。也不知道杨局长是不是把这个石碑当作传家宝藏起来了。“玩手表是不行，价格太透明，上网一查就知道了。玩古董就没事，古董的价格千差万别，一点品相不同，就从几百块能够到几百万。就算被人发现了，还可以说是自己捡漏捡来的，谁也拿你没法子。就算不是捡漏捡来的，还可以说是祖传的嘛。”好像李穆送给杨局长那个石碑，就可以说是祖传的。
　　“可光是古董，只能闲暇时候摸一摸，也不怎么减压啊。”杨局长说，“要说减压，一是抽粉，二是操逼。抽粉这活动，是不能碰的，碰了人就完了。不过这还有很多人碰呢，我们局子里就有好几号。我只搞女人，已经算是好的了。开始的时候是女人都搞，年轻漂亮的好，徐娘半老也没所谓。后来渐渐的没激情了，一定要找双/飞才能减压了，再后来是三飞，四飞，五飞，六飞……”
　　李穆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们局子里还有人碰那种玩意儿？这不可能吧？”
　　“有啊，怎么没有？”杨局长说，“多着呢，要是问题不严重，国家干嘛年年讲月月讲。那种东西，开始的时候效力很强，很引诱人的。你有没有见过那些很瘦，脸色不好，但是精力却非常旺盛的人？别人一天能够做十件业务了不起了，他一天能够处理几十件业务，好像不用睡觉不用休息一样。这样的人少部分是天赋异禀，大多数，嘿嘿，就是碰了那些玩意。”
　　“什么？”李穆大惊失色，要这么说的话，难道那谁，那谁，还有那谁都是？别人先不说，唐金年就是一个典型啊，瘦，脸色不好，精力充沛，干别人好几倍的活。“不会这么普遍吧？”李穆问，“这东西有害，谁都知道啊。要是有一些人管不住自己，那不奇怪，要说很多人都管不住自己，那也……太不理智了吧？”国家对此可是管的很严，公务员要是被发现了，那还不前途尽毁？
　　“小穆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在政府干的，压力有多大。”杨局长说，“忙起来的时候，每天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啊。很多时候，还不是自己做好了就行，同事上司下属各个都能捅娄子，很多人顶不住了，就……碰那个东西了。何况那东西的害处，又不是立即就会出来的。国家以前说的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是谎话了。那个东西吃一次没事，吃两次没事，精神好了体力也好了。很多人就以为又是国家在吓唬人民群众了。慢慢的剂量越来越大，就上瘾，然后人就毁了，没那东西不行了。”
　　“先不说这个吧。”李穆觉得离题太远了，看看服务员们把菜都摆好了，门也锁住了，大概应该也许不会进来了，就进入正题，“今天来麻烦杨局长，是知道杨局长你在我们省城，交游最广阔了。想找你打听一下，杨局长你认识不认识省高院的人？”
　　“省高院？”杨局长愣了一愣，“小穆你找省高院的人做什么？那帮可都是饿狼啊，有什么事情，找中院的比高院的好多了。中院的那也是一帮饿狼，可没有高院那帮人那么厉害。高院那帮啊，可真的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穆，我和你说，别的政府部门，基层的可能会乱来，但越高级的越正规，越讲究人情法理。可是法院是不一样，他们是越高层的越不把人情法理放在眼里，他们就是有自己的一套，好像南京那谁撞了老太太那事，你觉得不合理，法律法规上面不是这么说的？人家说这是法律精神啊，虽然法律是怎么怎么样，可是法律精神来说，这事错误的，要怎么怎么样。可要是你找人去说，甚至有时候上级主管部门都发话了，他们还要在那里叫，你们这是破坏法治啊，以权谋私啊。总之呢，就是怎么说他们怎么有理。要钱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他们依法治国来着真是！”


第四百四十九章 省高院(2)
　　李穆没想到杨局长开口就这么一大串，就问：“难道杨局长深受其害？”
　　“谁说不是啊！前几年，我们局子和一个央企因为合同纠纷的事情闹了起来，越闹越大，最后闹到了法院。开始的时候是在中院，判得其实还不错，可是双方都觉得不服气，又闹到省高院去，结果双方都去找人，闹了一年多差不多两年，发现两边都吃大亏了。省高院那真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啊，争议的土地被没收了，两边各被罚了好几千万。”
　　“这么利害？”李穆问。好几千万其实并不多，规划局一年过手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亿。别的不说，李穆交土地补偿金，一块地少的几千万，多的上亿。不过规划局能够留在手里的钱，几千万就很多了。“怎么会被罚了几千万？”规划局做什么都要参照那个什么规划法，应该不可能会被罚这么多钱啊。
　　杨局长摇了摇头，“具体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央企在我们省城拿了一块地，打算用来建厂房。市里省里都批了的，没问题。可是后来他们看房地产市道好，又决定不建厂房了，改建房产。这也没问题，你好好申请好好补地价，只要合乎法规，我们肯定会批准的啊。大家都是跟着阿公混饭吃，谁不会给谁面子啊？可是人家央企就是牛，还没申请呢，就把建好了的几个厂房宿舍改了改，当作商场和住宅卖出去了。”
　　“然后你们就去执法了？”李穆猜测。规划局下属有一个执法大队，专门对付违规建筑什么的。这个执法的功能有一阵子划了给城管。但是城管事情太多，规划局用起来觉得不方便，盘算了一下，觉得收上来的罚款能够养活些人，后来又重建了一个执法队，专门到处去拆楼拆房。
　　这活很得罪人，特别是那些农村的自建房，人家农民辛辛苦苦好容易弄到一点钱建房子，你去把人家房子拆了，不拼命才怪。可是有些房子不拆又不行，巴掌大的地建那么8、9层楼，把周围的路堵得严严实实，防火什么的完全没法子做了。旁边矮一点的房子，整天黑乎乎的不见天日。
　　“哪能呢。我们执法队才几个人啊，人家那可是央企，一个车间几百上千人的，把里面的民兵骨干拉出来，空手就能把我们规划局给拆了。要是动家伙，那就更加不得了了。什么手榴弹步枪机枪，甚至高射机枪都有。要怎么打啊？我们就是给他们发了个整改通知，然后去贴了封条，开了罚款，本来也没想着能收到的，也就是用来扯皮。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居然在市里面有一笔款子，结果市政府就把那笔款子没收了当罚款。他们就和我们闹了起来。说什么他们只是预售，而且法律法规什么什么的。”
　　“那不是明显他们不对吗？怎么你们也被省高院罚了？”李穆有些不懂。
　　“哎，要不说人家厉害呢。省高院首先判罚，央企没有得到批准就卖房子是他们不对，所以判处罚金，这个罚金还是由他们法院来收。然后整个地块由法院封存起来，直到所有手续办完为止——意思就是直到罚款啊什么的全部都交完为止才能解封。这就坑了不知道多少钱了，可还没完。我们规划局在贴封条开发款的过程中有瑕疵，罚金属于非法所得，所以已经罚了的钱要没收，然后还要撤销行政处罚。”
　　“行政处罚撤销了，那么那些房子可以卖了？”李穆问。
　　“哪能啊，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些房子被省高院扣押着呢。我们的行政处罚撤销了，但是这些房子还是不合法的，是没有许可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没有了一大笔罚款，央企被罚了两次，然后房子还被没收了。至于省高院呢，他们拿到了两次罚款，还有一块土地外加上面的房子，现在无数省高院官员的亲戚朋友在上面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呢。”
　　“啊？”李穆吓了一跳，“后来呢？”央企可不是什么省油的货色，至于规划局，更加是不好惹的。作为规划局里面的具体办事人员，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吃一点亏，可是作为规划局的整体，李穆就没见过他们吃过亏的。规划局和国土局，乃是土地财政之下的一对新星，势力大得很。
　　“后来？后来我们规划局的班子和那个央企的领导班子一起喝酒痛骂省高院，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钱都被拿走了。只好以后发誓有什么纠纷一定私下解决，打死都不去法院了。生不入官门，死不如地狱，老人说的话真是没错。我们也算是官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官字两个口，我们拿省高院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啊，小穆，听我的绝对没错，千万不要去找省高院！你要找人办事，找谁都好，千万不要找省高院。”杨局长说，“小穆你该不会是想跟人打官司吧？金额很大所以要去省高院？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一定要上法院解决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劝你不如先缩减一下案子的额度。”
　　省高院的管辖权，在山南省是5000万，也就是5000万的案子，就要到省高院去起诉。不过其实也没有这么死板，别说5000万的案子，上亿的案子山南省各地的中院都办过不少。只要原告被告双方都同意就行。省高院对此很是不满，经常教唆对判罚不满的家伙，让他们以案值巨大应该由省高院审判为理由改由省高院审理——这些不满的家伙很快就会后悔的。
　　“这个……其实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李穆和杨局长说，“我有个朋友，得罪了省高院的人，最近他都很担心，所以叫我来打听打听，省高院究竟是谁对他有看法。但是我对省高院的人又不熟，只好找杨局长你打听打听。”这种所谓的我有个朋友，很多时候就是我自己，这个大家都明白，杨局长当然也是一听就懂了。
　　“小穆你……我是说你那个朋友，怎么得罪了省高院的人啊？”杨局长问。
　　“这个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李穆只好这么说，“他就是听说，有一个叫做唐金年的人，最近经常去省高院，和省高院的不知道谁在搞阴谋，想要对付我……嗯，我的朋友。”
　　“唐金年？”杨局长却果然交游广阔，想了想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他不是你们富贵地产的营销部主任吗？怎么他和别人勾结起来了？”李穆解释了一下，唐金年已经被富贵地产开除了，杨局长又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吃里爬外的人真是什么地方都有啊。省高院我自己是认识几个，不过都不是很熟，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和省高院的人很熟，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他，看看他愿不愿意介绍一下。”
　　“是谁啊？”李穆问。
　　李穆本来想着，省城人虽然多，但是官员的圈子并不是很大。他在省城混了一年多，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这么多的局长科长。那么杨局长给他介绍的人，就算是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可真的见了面，李穆才发现，就算是在省城，他不认识的官还多着呢。杨局长介绍他认识的这个人，乃是一个副厅级，这么大的官，李穆却听都没听说过。
　　“这位是我们市农机处的张主任。”杨局长给李穆介绍说，“以前张主任在法院系统工作了很久，后来才调到市农机处当一把手。他是副厅级，算是高配。”农机处的头头，本来应该是正处级，副厅级来做当然是高配，不过高配低配都没什么用，农机处以前重要过几年，但现在老早就是清水得要死的清水衙门了，甚至比王主席那个政协副主席还要没用。
　　“哎，也不用给我说好话了。”张主任叹了一口气说，“我是被发配过去的。本来省高院的院长应该我来做，没想到节骨眼上居然发生了……那种事情，结果我调到农机处，甚至都不是省农机局，而是市农机处。那个姓肖的接了省高院院长！狠啊！苦啊！为什么我会那么倒霉呢？”
　　李穆没听明白，省高院的院长，那可是副部级的高官啊。这个张主任不过是个副厅，升一级才正厅，距离副部还有老大一步呢。要知道正厅到副部，这可不是鸿沟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天堑，能跨过去的人万中无一。他一个副厅级的农机专员，说原来自己可以当省高院院长，谁信啊？“那个，省高院现在的院长姓肖吗？”李穆连这个也不知道。
　　“是啊，肖英肖院长。”杨局长很是惊奇，“小穆你也真是……消息不灵通啊。”本来他想说孤陋寡闻，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肖院长是从中央下来的，以前似乎是京城高院的人，调到我们山南省快一年了。”你说调来一个月不清楚，那还情有可原，一年都不知道，这就太失察了。


第四百五十章 张主任
　　“是啊，一调过来，就大权独揽，什么权力都不妨给下面。”张主任阴阴地笑了起来，“不让我上位是吧，说我光顾着自己捞是吧。把我赶走了，来了一个煞星，那就好了，别说捞钱，说句话吃个饭都要被纪律委员会审查呢。”说到这里，他精神一震，对李穆说，“虽然我在省高院里面混了十几年，不过真心朋友没几个，酒肉朋友倒是不少。自从我被他们集体排挤了出来，本来是没工夫理他们了。后来肖英一来，他们老是找我发牢骚，说要是当年我上位了就好了。我是不管的，有饭就吃，有酒就喝，有八卦就听。所以高院的事情，我知道的事不少。重要的事情，我是办不到，要打探消息呢，应该是没什么难度，你那事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是这个人，”李穆拿出几张唐金年的照片给张主任看，“就是这个人，我听说他和省高院不知道谁勾结了起来，想要对我……对我的朋友不利。不过我对于省高院的内情是一点都不了解的，完全不知道是谁。所以想要请教一下张主任，看看张主任能不能打听得到一点消息，真是万分感谢了。”说着李穆从桌子下面塞过去一个红包，里面是四万块钱能退款的购物卡。
　　“这倒是有些难办。”张主任面不改色的把红包收下来，和其他被拜托办事的公职人员一样，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个和被拜托事情的难度无关，就算张主任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照例会露出这种表情。这是长久官僚生涯养成的习惯，反正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好办——求人办事的，一听这句话，还不补上一大笔钱？要是不补，那么没办好就不能怪张主任了。就算是补了，既然事情这么难办，没办好那也不是张主任的错。
　　“没有目标啊，我总不能见人就去问，喂，你听说过一个叫做唐金年的家伙没有？”张主任呵呵地笑着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来缩小一下目标。有没有大概的范围呢？比如说，这个唐金年找的，是什么层次的家伙？是直接找的肖英呢，还是找的副院长和书记那一级别。或者是再下面的庭长主任什么的？”
　　“这个……”李穆想了想，应该不可能是院长吧，省高院院长那可是副省级，李穆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呢？不要说李穆了，就算是马千竹亲自出手，对上一个省高院的院长，也不过是略占优势而已。“我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如果我……我是说我朋友如果不知道是谁要对付他，那么就很有可能吃一个大亏。但是知道了是谁，就有可能对付回去。”
　　“这样啊？”张主任想了想，虽然他知道李穆说的‘我朋友’应该就是李穆自己，不过他觉得还是应该问清楚一些为好，“你的朋友是当官做公务员的呢，还是做生意经商的呢？”
　　“那个……他是经商的，具体一点说，主要是做地产生意的。”李穆只好回答说，“钱是不少，在政府里面也认识一些人，但是没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力。”李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又加了一句，“虽然有传言说他认识一些很上头的大人物，不过实际上，要是没事还好。要是真的有事，那些大人物不会为他强出头的。”真是悲哀啊，李穆其实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靠山，不论是马千竹还是宋书记，或者罗大秘沈市长。
　　“这很正常啊，官场上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情谊啊。”杨局长安慰他说，“你看……王市长，他给上面那位卖命也快十年呢，还是从王市长他爷爷那辈子就开始的情谊呢。但是一旦倒霉了，那一位怎么样勒，立即就抽身走人，唯恐被王岗连累了。连好话都没去说过一句，听说王岗去找了十几次，每次都吃闭门羹……算了我们不要说那个了，还是说回来正题吧。我觉得吧，只能够暗中使诈的，应该不会太高级，往副院长以下想就可以了。”李穆的确是认识马千竹，可是要说能对付得了一个省高院的副院长，还是差了一点。
　　“这倒是不一定，副院长一级的，有些洁身自爱的是很坚强，可是有些是浑身破绽，不过是上边还没查罢了。只要拿着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往中央来个实名举报，保证那几个吃不了兜着走。”张主任夸口说，“特别是那个黄鼠狼，做的事情啊，哎呦，法院系统都传遍了。我们都在奇怪上头为什么现在还没来处理他。”
　　“黄鼠狼？黄大源黄院长？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他不是挺闷的一个人吗？做了什么事情啊？”杨局长很八卦地问，“这事你们法院系统传遍了，我可不知道啊，一点都没听说。我们哪儿都说黄大源是省高院比较有正义感的一个呢，上次没收钱没收礼的，就给一个杀人嫌疑犯跑前跑后的。人家明明就自首了，你们省高院一定要判人家死刑，多亏了黄大源，最终还是定了自首，判了死缓。”
　　“所以说你们这些外行人啊，就是不懂。”张主任感叹说，“死缓那也是死刑！死刑分为立即执行和缓刑两种。无期和有期徒刑才不是死刑呢。现在我们本来就很少判死刑立即执行的，一般的杀人放火强奸，只要性质不是特别恶劣，就算条件都够了要判死刑，其实判的都是死缓。最高院要严控死刑呢，要是随随便便报上去死刑立即执行，被最高院打回来，那么我们的脸可就丢大了……”
　　“那个杀人的本来我们定的就是死缓，就算不自首，那也是死缓。虽然说杀人的手段残忍了一些，不过是激情杀人，第一次杀人，只杀了一个人，对方和杀人的有仇，欠了杀人的家里好几十万十几年没还，这种情况我们不可能判死刑的。黄大源就是瞎鸡巴搞，看着这个案子被关注了，就在那里跑前跑后装好人，弄了个自首就吹死缓是他争取下来的，我们上上下下一大帮子都给唰了，都给他做陪衬做了恶人。”说着张主任忽然停了下来，“哎，现在也不是我们了，我现在搞个农机处，就管着几百台拖拉机，闲得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嘴里都淡出鸟来了，那么农机处得加一个字才行。”杨局长开玩笑说，“就做农机八处，那就名副其实了。你都还没告诉我，黄大源究竟做什么了呢。”
　　“他玩小男孩！”张主任终于不卖关子了，“黄大源喜欢玩小男孩，这个我们法院系统里面是出了名的。经常调一些刚出校门的实习生去他的办公室里面任职，许诺说只要听了他的就可以到省高院里面飞黄腾达，可是玩腻了以后就把人家开除了。有几次有些实习生去省高院的办公室大闹，弄得我尴尬的很，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玩小男孩？李穆差点没叫出来，就是这个啊！唐金年他也是啊！说不定就这么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奸夫淫妇……想得太远了。其实李穆回想一下，唐金年究竟是不是，其实也不确定。他和易瑞的关系，说不定就真的是伟大的友情好朋友呢。“这事说到底不过是个人偏好吧，乱玩女人的多了去了，玩男人这个……省高院副院长那么大的官，就算举报上去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李穆转了一个角度问。
　　“不单止玩玩这么简单，是玩得很变态的呢。他办公室的实习生，经常都遍体鳞伤，很多还有肛门脱落什么的，有一次差点弄出人命来了。那人还是我们法院的子弟呢，要不是当时老头子护着他，上头就要把他弄到最高院任闲职了。”张主任一副你们懂什么的神情，把黄大源的事迹缓缓道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己办公室里面干这种活，听说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暗墙，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皮鞭啊狗圈啊都有。”
　　难道唐金年在法院里面受的就是这样的苦楚？难怪他脾气这么大呢，而且易瑞稍稍对他有些怀疑就那么冲动，把几十万还了给易瑞，然后还企图在家里自杀呢。如果是被那样那样然后又那样的话，就能够说得通了。还真是可怜啊……不对，他是为了对付李穆所以才自愿做这种牺牲的，死不足惜！
　　“先不要说这个了，说回正题吧。”张主任八卦完心满意足，终于想起李穆的红包来了，“我觉得你这个事情，副院长那一级的可能性，和杨局长说得一样，不是很大。下一级做这种事情更有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我觉得就是反贪局的朱志怡。一般来说，反贪局的局长是由一个副院长兼职的，但是朱志怡不是，所以很弱势。下面的人早就直接和院长汇报工作了，上头又有几个副院长虎视眈眈，想把他弄下去自己兼了反贪局。”


第四百五十一章 张主任(2)
　　“可是我不可能贪污啊。”李穆有些疑惑，为什么张主任会认为唐金年勾结的是反贪局局长？还不是省委里面的反贪局，只是省高院的反贪局而已，你要说是省高检的反贪局，那么威力是很大，省高院的反贪局嘛，那就不怎么样了。李穆能够贪污什么啊，他又不是公务员，又不在国企，自己当老板的，难道自己贪污自己？
　　“你是不能贪污，可是别人可以啊。”张主任看了杨局长一眼，笑吟吟地说，“比如说老杨吧，他要是贪污了，然后把钱放在你这儿，这不就是要反贪了？再说了反贪局又不是光反贪污，受贿什么的也可以管的啊，受贿了以后给李老板你大开方便之门，造成国家损失，这都是可以管的啊。”
　　李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要查官员贪污受贿，哪里轮得到法院的反贪局了。要是高级官员，首先动手的是党的纪委，纪委有个法律上没有依据但是用起来威力无比的武器，就是双规。双规完了大约事情也就查清楚了，然后才移交司法机关继续侦查。这移交一般也是移交到检察院去，偶尔有移交到公安局去的，就是没听说会移交给法院。
　　“这个……应该可能性不是很大吧？”李穆想说的是，我们还是来说说黄鼠狼的事情。
　　“可能性很大的，”张主任说，“朱志怡就是因为弱势，老是想弄些怪招来加强自己的地位。他想要自己办一个高官案子很久了，只要办了下来，就有了影响。只要有了影响，上头当然不能看着他被人搞，只能够撑着他继续搞下去。这样他的位置就安稳了，起码能够做满这一届。不过人家怎么会理他呢，法院办案没有检察院的配合，哪里办的成事啊。那个唐金年也许是手中拿到了什么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如果直接交到朱志怡手上，他是能够立案审查的。”
　　被张主任这么一说，李穆立即又觉得十分有可能。要说他有李穆的证据，那是没什么可能的。但是说有富贵地产的证据，却是没什么奇怪的。唐金年在富贵地产做了差不多一年，营销部的主管主任这个职位，能够接触的机密不少。这下子可就糟糕了，富贵地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李富贵作为大股东、法人、董事长，肯定逃不了。要是公司行贿集体行贿什么的还好，要是弄了个个人行贿，事情可就大了。
　　“那……那要怎么办啊？”李穆心里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唐金年手里究竟有没有证据，有什么证据，这个证据又交给了那个朱志怡没有，早知道就不去救唐金年了……不对啊，要是不救，别人看起来那不就是杀人灭口？现在留了唐金年一条命，又有易瑞在手里，到时候万一真的闹到了法院上，捏着易瑞让唐金年当庭翻供，那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立即就要安排人手，看着易瑞，看着唐金年才对。
　　可是，李穆没有那么亲信的手下啊！真是难搞。哎，李穆早就应该知道，在国内也是，在国外也一样，所谓清清白白做生意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会在地产行业中出现。只要生意做得大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情总不免找上门来，靠警察检察院法院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及时的处理好。
　　“你也不用着急，法院要立案，那是一定要很严谨才行，才走的程序一个都少不了，如果真的有了李老板你的案子……我是说你朋友的案子立案了，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来，要传唤证人，要审查证据，要通知当事人，不可能秘密办案的。”张主任安慰他说，“要是大案子，如果不是上面督办的话，弄几个月也不出奇，现在时间还早得很。”
　　“法院自己弄得案子，没有上面支持的话，很有可能上边不同意的啊。”杨局长插嘴说，“虽然不知道唐金年和朱志怡要搞的是谁，可是能够对付李老板的朋友，总不可能是科长副科吧？起码也得是个副处，还得是个实权的副处才行。”说到这里杨局长一惊，难道是我？要是这样可就糟糕了，他连忙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在外面。粗略一想好像没什么把柄，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浑身都是把柄。
　　“上面不同意也没关系啊，案宗封存起来就是了。人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总是会倒霉的。倒霉的时候案宗一开启，就能够把那人给办了。”张主任说，“我们法院都是这样干活的啊。这样吧，李老板，我回去就给你打听消息，你呢，也不比太着急。其实我们法院和其他政府部门都一个样，想要的东西就是两样，一是升官，二是发财。不论是搞李老板还是搞李老板的朋友，都不可能让谁升官的，那么唯一的目标，就是钱了，李老板这么有钱，肯定能够把这事摆平的。”
　　“你这说什么胡话呢，升官发财什么的，我可是完全不在乎。”杨局长为自己辩解说，“我就想着能够平安退休就行了。”
　　“去去去，你那是已经发大财了，要是能够平安退休，那就是赚到了。我们这些人可穷着呢。”张主任很是气愤地说，“我们省高院，院长是副省级，可是和其他的副省级相比，那是远远不如啊。更不要说我们这些下面的办事人员了。省公安厅只是厅级，比我们要肥多少！省检察院也是副省，那也比我们肥十倍！就只有我们省高院的没地方来钱，只能够靠着一点判案的罚金过日子。可是罚金的大头还是让检察院拿去了，就说上次那谁私分国有资产的案子吧，检察院拿了5000万非法所得回去，还没收了三间门面四栋房子，我们呢，只有那么450万的罚款！真是别人吃肉，我们喝汤。别人玩明星，我们玩大娘。”
　　“你别发牢骚了，我们这就玩明星去啊。”杨局长朝着李穆使了个眼色说，“最近东海龙宫那儿来了几个外国模特呢，在国际上很出名的。走走走，我们赶紧走。小穆你就不要去了，名模只有两个，让给你吧，我心有不甘。给你个差的吧，又怕你生气。”有些话李穆自己不好说，当着李穆的面也不好说，只有杨局长和张主任私下说才行。
　　比如说李穆自己谦虚说上头几个大能不会出来为他说话，这个张主任当真了怎么办呢？杨局长可是知道事实的，马千竹和李穆关系深厚，宋书记和沈市长和李穆更加是纠缠很深。王市长倒霉的时候，颇有人想要把李穆也做了给王市长殉葬，马千竹亲自发了话，谁敢对付李穆，就是和马千竹本人过不去。宋书记和沈市长也发了话要保住李穆，所以李穆在省城的财产才能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事情。
　　“这么着急干什么啊？”张主任摇头说，“怎么也得先吃饭把？我可是听你说了很久，李老板家里的雪花猪肉很好吃，平时工资少吃不起，好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想着李老板肯定要请我大吃一顿，我可是盼望着很久了啊。”其实张主任收入少是少，那是和别的副厅比起来。吃雪花猪肉什么的，根本一点压力都没有。他已经吃过很多次雪花猪肉了，这么说不过是哭穷而已。
　　“你这个馋鬼，雪花猪肉有什么啊。”杨局长一派胸膛，“小穆，你给张主任拉两头猪去他家，他想吃多少吃多少。”至于猪里面有没有夹带金银珠宝房地产什么的，就和杨局长没关系了。杨局长又说，“现在当然是先去找模特啊，带着人家一起吃饭才有意思的嘛。我们可以去南山的温泉那边，一边泡温泉，一边吃东西，一边……嘿嘿嘿。”
　　“好吧好吧，怕了你个色鬼了。”张主任被杨局长说得心痒痒，同意了杨局长的安排，不过还有几句话是要交代的，“李老板啊，我现在已经不是省高院的人了，帮你探听消息是没问题，可是毕竟隔了一层。要不这样吧，过两天我介绍几个省高院的家伙给你认识，你可以自己问一问他们。免得我的消息有什么遗漏。”眼看着李穆这么一支大好竹杠，不使劲敲一敲，那简直就是对不起天地良心党国培养啊。
　　可是现在张主任不过是个农机局的主任，力量有限，只能拉别人入伙一起来敲了。到时候再把唐金年勾结那个人找出来，大家吃顿饭，不坑这个李穆几千万，他就不姓张！也不知道谁这么天才，居然勾搭到了唐金年。会不会真的是朱志怡？如果真的是他，到时候一定要请他吃饭啊！
　　如果其实那个唐金年没有勾结谁，李穆收到的消息是错误的，那么……张主任就得赶紧安排人，和这个唐金年勾结一下。怎么也不能让李穆全身而退。自从被打发到农机局，张主任可是穷了很久了，李穆刚才送的那么一个小小的几万块钱的红包，就好像一滴水滴到了干枯的大地上一样，非但没有让张主任感到满足，而且让他更加饥渴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肖院长
　　过了一天不到，张主任就给李穆打了电话，约他在省高院一大早8点钟见面。李穆驱车来到省高院，才不过7点45分。这个时间省高院大门禁闭，值班室的老头高傲的要死，李穆好声好气的过去问，他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说还没上班呢，除了本院的工作人员以外谁都不准进去。李穆只好呆在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都8点15分了，张主任才给李穆打电话。
　　“喂？李老板你来了没有？”张主任问。
　　“已经到了啊，”李穆实话实说，“我在门口呢。”
　　“你在门口干什么啊？”张主任心中暗笑，这就是一个下马威。高等法院啊，没人领着，你个李穆钱再多也进不去，这就是所谓的特权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面，法院可是一个旧时代的堡垒，并不是有钱就行了的……当然，如果让张主任自己选的话，张主任宁愿去那些改革了的地方去，比如说发改委啊国土局什么的，如果在哪些单位，凭着他一个厅级，现在早就发大财了。
　　“看门的不让我进去啊。”李穆也不知道那个看门的究竟是认真呢还是在耍威风，不过也有可能是被人吓怕了。他知道省高院出过不少事情，因为判罚太奇葩，来闹事的人不少。有一次还把院长还是副院长给打了。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法院早就戒备森严，严格的把人民公仆和人民群众区分开，不会再发生这种打成一片的事情了。
　　“这样啊，”张主任也不说什么，“那你等一等吧，我这就出去。”说着张主任慢慢的从法院里面走出来，和看门的老头说了一声，才把李穆领了进去，还假惺惺的说：“哎呀，都是我不好，一时间忘记了我们这儿规矩这么大呢。”
　　“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李穆没好气地说。脸难看事难办，这是政府的通病。还不单只是国内的政府呢，外国的也一样。李穆年纪不大，有钱的日子还短，还没有什么特权思想。要说起来，他还开着一辆军车呢，可也是红色的车牌，省高院看门的居然这都不给面子，真是罕见啊。“张主任啊，今天是要去见谁啊？”李穆心想可千万不要撞到唐金年联络那个人手里面去。
　　“这个你放心好了，”张主任很了解李穆的疑虑，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既然中层有危险，那么我们就去结交高层，还有底层。现在正好肖院长有空，我们就先去见肖院长。那个什么唐金年，总不可能是直接找到肖院长吧？肖院长可是一个狠人啊，大权独揽，独善其身，没好处的事情绝对不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勾搭上呢对不对？”
　　肖院长？又是一个副省级的干部啊，李穆不由有些紧张起来。省高院的院长，这肯定算是实职，不过在社会上影响又没有其他真正的副省大，别的不说，他们得接受同样是副省的省政法委书记领导。“那个，我们就这么去找肖院长？”李穆问，“这会不会太早了啊？毕竟这事真的假的我都还迷糊着呢。要是现在就惊动肖院长，会不会有些那个啊？”
　　张主任苦笑起来，他又何尝想要这么早就惊动肖院长呢？是他昨天在联络朋友打算干李穆一票大的，结果被肖院长听到了消息。问清楚以后就老是不客气的把李穆的案子招揽了过去，说要亲自认识认识这个一年赚了十几亿身家的优秀青年。天大地大，权势最大，省高院最有权势的是肖院长。张主任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个赚大钱的机会让给他。
　　“其实你说的那个唐金年，我已经打听过了，可是总是模模糊糊的没有确实的消息。”张主任和李穆解释说，“好几个人都说见过那个唐金年，最近他的确是在省高院进进出出很多次。但是他找了谁，为了什么案子，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办法我只好拼着老脸不要，打通了天地线，把肖院长给搬出来了。以前我也说过，肖院长大权独揽，省高院里面有什么事情，都必须通过他的。如果省高院里面真的有一个针对你朋友的阴谋，那么肖院长肯定是绕不过去的一关。”
　　“那我明白了。”李穆有些心疼，这可是一个副省级干部啊！副省级，就算是请吃饭也得准备几十万出来，更不要说拜托他做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这个肖英的胃口有多大。最好胃口不大……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凡是喜欢大权独揽的人，胃口都大的要死。李穆仿佛看见自己的银行存款又不知道飞了多少。
　　“你见到肖院长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放肆。肖院长很注重礼貌。”张主任的身体忍不住有些发抖，背后说肖英坏话的时候，张主任肆无忌惮得很，但是当面对着这个院长，他总是很害怕。“见到肖院长的时候，不要说废话，不要说什么年轻有为，肖院长最讨厌别人那年龄说事了。还有，不论肖院长做出什么举动，你都要当没看见，千万不要露出惊奇的神色来。”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大惊小怪的。”李穆说。在平常人身上叫做怪癖的东西，在成功者身上就叫做成功特质，比如说罗大秘，他喜欢一边闻着腐烂了的苹果一边写文件，这就叫做成功特质——在罗大秘还是处级的时候，这是奇闻轨事，在罗大秘还是科级的时候，这就是必须改正的坏习惯。
　　“你可千万要记住啊！”张主任说，“不要露出吃惊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放心好了。”李穆很不以为然，省高院院长嘛，能做出什么让他很吃惊的样子啊？难道还会在省高院的院长办公室里面办无遮大会吗？就算办了无遮大会，李穆也不会吃惊的，就算那些脱光光的都是男人，李穆也不会吃惊的！但是李穆猜错了，虽然肖院长的办公室里面一个光秃秃的男人都没有，李穆还是大吃了一惊。
　　肖院长是一个很高，很瘦，脸色不好的……美女。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挽着一个很高的发髻，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戒指项链之类的珠宝首饰，用的办公桌虽然很大，但是很朴素，毫不起眼。李穆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差点连肖英和他打招呼都没听见。“肖院长好，肖院长好。”李穆总算是及时反应过来，抓着肖英的手握了握。
　　回过头来一想，好像也没有人和李穆提过肖英究竟是男是女。所以肖英是女的也不奇怪……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好不好！虽然说无知少女是官场晋升的捷径，可是一个副省级女干部，这可是很稀罕的啊！何况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干部，简直就是前途无量的代名词！李穆看了张主任一眼，然后又责怪起自己来，怎么连这么大的消息都没听说过呢？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只要上法院的网站看看，至少肖英是男是女这样的信息是不会遗漏过去的吧。
　　“李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肖英一说话，就仿佛大了几岁，成了30多岁的熟女，“来，喝茶，试试我家乡的红茶。”说着她笑了笑，年纪又发生了跳跃，变成了20几岁的少妇。“对了，张主任，刚才黄院长找你，好像是急事，你赶紧去看看他找你干什么。”说着挥了挥手，就要把张主任打发走。
　　张主任满心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答应了一声之后就走了出去，想着赶紧就去找黄大源，然后拉着黄大源一起过来，看看肖英是不是也能把黄大源也这么随手打发走。李穆听了黄院长，心里寻思着这大概就是那个玩男孩的吧，然后忽然想起来，好像也没人和他说过黄大源是男是女，万一要是女的，这玩男孩不是很正常了吗？
　　“李老板请坐。”肖英摆了摆手，推了推眼镜，“听说李老板是做地产生意的？”
　　“是啊是啊。”李穆很是拘谨地说，“虽然我各行各业都有一点涉及，不过主要还是做地产生意，规模不大，瞎胡闹而已。”李穆现在有土地数十块，资金几十亿，但是在地产行业来说，还是一条小鱼而已。
　　“李老板的生意要是瞎胡闹，那我们省高院，可是连瞎胡闹都算不上啊。”肖英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李老板来我们省高院，是有何贵干啊？”事情她当然知道得很清楚，不过照例还是要先问一问，总不能说你来的目的我很清楚了，你给我办这事那事，我就投桃报李给你帮忙，这也太赤裸裸了。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听说有人到省高院告了他一状。”李穆信口开河说，“他很担心啊，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帮他打听打听，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第四百五十三章 肖院长(2)
　　“这个嘛，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啊。”肖英正气凌然地说，“要是你那个朋友没做什么坏事，这时候要怕什么呢？如果是做了什么坏事的话，就算找了人也没用。我们省高院，就是一个维护法律的机构，不放走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李穆连忙点头称是，但是心里面却在大骂，骗谁呢，要真是不放走一个坏人，你们法院的人全都被抓起来，能剩下几个保安和清洁工就不错了。至于做地产生意的，合法与非法之间的灰色地带非常大，什么是合法的什么事非法的谁都弄不清楚。有时候完全按照政府的红头文件去操作，也有可能被法院判定违法。在这种情况下，谁敢保证自己从来没犯过法啊。
　　“现在做地产生意难啊。”李穆只好给她倒苦水，“谁能够完完全全正正规规的一整个楼盘做下来啊，难免会有些疏忽的。我那个朋友做事已经算是很谨慎了，也从来都不赚亏良心的钱。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国家法律变来变去的，谁能保证自己完全不违反呢。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土地转让金能不能免税的问题，我们就始终没弄清楚。”
　　按照道理来说，土地转让金是政府收的钱，怎么也应该是运营成本。可是山南省有个土政策，土地转让金要分摊进去开发期里面算成本。比如说一块土地补缴的土地转让金是三千万，然后开发了三年办下来售房证，就是每年算一千万的成本。如果开发商的公司，本来今年算上土地转让金是没亏没赚刚好平本，结果不两千万土地转让金不算今年的成本，税局就算你盈利了两千万，要交25%也就是500万的税。
　　这谁能服气啊，真金白银都拿出去给你政府了，居然不算是成本？本来就没钱赚了，还要拿500万出来，简直就好像是割肉一样。所以各式各样的逃税避税措施层出不穷，有时候是合法的，有时候又被判断为非法了。非法了就非法呗，都是被逼的，你罚钱就好了，可是国内不是这个思维。要是抓到逃税，再来个数额巨大，很有可能就被拉去吃十几年牢饭了。
　　土地转让金的事情，肖英是一点都不了解的，不过说起房地产，她倒是有话要说：“哎呀，你们这些炒房地产的，把房价弄得这么高，搞得我们都麻烦死了。你也看到了，我们省高院这个大楼，是80年代的建筑，已经老旧得很了。我们一直想要弄块地去建新的大楼。本来想着没什么问题，谁知道一算账，得十几个亿。哎，真是头疼死了，这么多的钱，该上哪里弄去。”
　　李穆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栋大楼有什么老旧的样子，不过政府机关嘛，账面上钱多了，领导们看得到吃不下就浑身痒痒。建个新大楼，就能够一次过把钱全都花光，建设过程中能够捞一大笔，这已经不用说了，还能够在机关历史上写上浓重的一笔，让机关里的公务员们感恩颂德，霸占着公家的车子房子，也不会不好意思。甚至是吃饭请客旅游了，让后任们报销，也名正言顺——你的办公室都是老子（或者老娘）呕心沥血给你挣下来的，给我报销个几万块钱都不行？
　　“这个……”李穆自然知道肖英这个时候提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人家可是一个副省级干部，会和你闲聊吗？肖英的意思是，老娘现在要建新大楼，钱不够，你识相的就赶紧捐输一点，要不然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可就哼哼哼了。李穆对此只能只叹倒霉，但是对于这个一点是多少，李穆却是很有点看法。
　　既然肖英这么一个副省级亲自开口了，一百万怎么也是要的，两百万的话，就太多了一点……除非唐金年手里真的有什么证据，这个证据又真的落到法院的手里，要肖英亲自处理。“我看现在省高院这块地不错啊，位置好，闹中取静，地方又大，要是卖掉，然后再稍微郊区一点的地方重建一个，应该足够还有赚头呢。”李穆对此有些奇怪。
　　“哎，所以说封建迷信思想害死人啊。”肖英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可是那帮地产商，都说我们公检法的地方杀气太大，不论是建住宅楼还是商业楼，都镇不住。只能用来建博物馆或者医院学校什么的。博物馆就不用说了，就算是用来建学校医院，我们又哪里还有赚头呢？”
　　其实地产大潮之下，哪里有什么封建迷信呢？别说法院，就是原来的火葬场殡仪馆乱葬岗什么的，只要能开发，地产商们也照样开发给你看。这还不是最牛的，最牛的是，开发好了而且还能够卖得出去——水泥一到树木一种，谁还看得出来原来是什么地方。省高院的地没人要，其实肖英出价太高，人家不敢得罪，只好说省高院杀气大了。
　　“杀气太大？”李穆想了一想就明白了，是斩客斩得杀气太大吧，“现在都新社会了，哪里还有什么杀气不杀气的呢……就算有杀气，也可以做个法事嘛，办法总比困难多，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不知道现在省高院这块地，肖院长是想要多少钱出手呢？我的生意盘子小，不过我父亲李富贵，是富贵地产的董事长，他开发过无数的楼盘，经验丰富，资金雄厚，人脉也很广，到时候说不定能够帮肖院长拉拉线呢。”
　　说实话，李穆自己的危险时不怎么大的，可是李富贵不同，他做生意这么多年，要说没用过某些非法的手段，告诉谁谁都不信。就李穆知道的，已经足够让李富贵进去吃十年牢饭了。现在富贵地产从子乌搬到了省城，立足未稳，就好像螃蟹刚刚退了壳一样，以后是能够长得更大，可是眼前却是危险重重。而且李富贵认识的人层次不够高，面子也就不够大，法院要拿他开刀，顾虑会小一点。所以李穆才拼命给李富贵说好话。
　　“对啊！李老板你也是做地产生意的啊。”肖院长却是理都不理李富贵，只是盯着李穆，“要是李老板有兴趣的话，不如就主持了这个项目吧，如果李老板主持了这个项目，那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言外之意，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些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什么的小小问题，老娘就帮你摆平了吧。
　　李穆打了个冷战，那还不给你吃得渣都不剩啊？政府的项目，一向都利润丰厚，但这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利润吃到嘴里。省高院这个项目，李穆就很不看好。万一要是忙了几年，赔进去无数的资金和精力，最后被肖英或者其他人反咬一口，那就不划算了。“这个……我现在手头项目太多，没有多余的资金啊。”李穆连忙推辞。“要不这样好不好，我对肖院长呢，是仰慕已久了，对于省高院维护我省大好形势的努力，也是看在心里。我愿意捐助150万给省高院建新大楼，肖院长你看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谢谢李老板。”肖英站起来抓着李穆的手使劲握着上下摇动，然后拿起电话吩咐了几句，五分钟之内，李穆就拿到了一份大红封面烫金字的感谢书，还被人拍了照片上了省高院的网站。等到李穆再也不能反悔了，肖英才跟着继续，“真是太感谢李老板了，有了这150万，我们距离成功建设新大楼又近了一分。不过那个开发的事情，我觉得李老板还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
　　吃了原告吃被告啊……不对，这是一鱼两吃。李穆居然还以为出了钱就不用出力了，真是太天真。还没等李穆说话呢，肖英又开口了，“做生意嘛，还不都是买空卖空。没钱不要紧，从银行借嘛，银行的钱多得是。凭着李老板你的面子，从银行借出来十亿八亿的，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李穆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样，虽然想要垂死挣扎，但却是动也动不了。“肖院长啊，我这个年轻识浅，经验太少，万一要是开发失败了，我个人赔钱事小，耽误了肖院长的大计，那可怎么办呢？”李穆只好这么说。
　　“我这又不是要拿出去卖的住宅，只不过是我们自己使用的办公室罢了，有什么开发失败不失败的啊。”肖英笑得花枝乱颤，年纪好像又小了好几岁一样。“只要把大楼建了起来，几年之内不要出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啊。”至于十几年之后出了问题，也和肖英没关系了，最多就是把李穆抓起来问责他，罚款判刑什么的，都是李穆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那不如直接找建筑公司。”李穆理不直气不壮的推卸责任。
　　“要是能这么办的话，我早就这么操作了。”肖英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法律不允许嘛。”要是可以扔开地产商的话，少过一到手，肖英自己的份额就更多了。谁愿意把钱分给李穆这样的家伙啊。


第四百五十四章 肖院长(3)
　　“法律上的问题，对于肖院长来说，怎么能算是问题呢？”李穆说。就好像开饭店的永远不会饿着，开银行的永远不会缺钱，组织部的永远都能给自家孩子安排最好的工作一样，省高院怎么会有法律问题呢？虽然说理论上法律是人大定的，省高院只是执行机构而已。但是山南省高院也相当于法律这门生意的山南省总代理了。
　　“这个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坏规矩啊。”肖英有些遗憾的说，“我们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呢。要是真的话，我们就不会为了一个新大楼这么发愁了。”她摇了摇头，脸色黯淡下来，年纪顿时又涨了上去，“你看看我们这一栋大楼，旧的要死，连中央空调都没有。不要说下面的中院，连很多初级法院都把我们比了下去。”
　　“这样吗？”李穆回忆了一下，似乎子乌中院的确是比省高院还要大一些。“那么肖院长是打算搬到哪里去啊？找好地方了吗？”刚才肖英说建新大楼需要10几个亿，李穆刚才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数字未免太大了吧？十几个亿的楼盘很多，但是十几个亿的大楼就不怎么常见了。李穆记得几年以后省城新建的一栋50层高的大楼，造价也才10亿不到，难道新的法院大楼还不止50层？那也未免太高了吧。
　　“土地当然已经找好了，市规划局给我们划了新区一大块地。”肖英又叹了一口气，“我们这可是公益用途的政府用地，那帮家伙居然也好意思收我的土地使用金。你说这有理由吗？我们法院又不是盈利机构，哪里有钱给他们什么土地使用金啊！根本就毫无理由的嘛，李老板你说是不是？”
　　李穆当然点头称是，不过心里吐糟说要不是盈利机构，你们建大楼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啊，嘴里说：“我记得法院用地应该是不用钱的啊，规划局怎么会跟你们收钱呢？”省高院可是副省级的机构，难道市规划局敢欺负省高院？这不科学啊。难道是这个省高院或者肖英得罪人得罪的太狠，被人家搞了。
　　“光是法院本身当然不收钱，但是我们肖院长不但要建大楼，还要一个附属的宿舍区呢。”门外传来声音，然后走进来一个大汉，身后还跟着张主任，这个大汉走到李穆面前，和李牧握了握手，“这位就是李老板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是黄大源，是肖院长的手下。以前少亲近，不过以后嘛，哈哈哈……”
　　原来这个就是喜欢玩小男孩的黄大源黄副院长啊，李穆想说久仰大名，但是又担心黄大源误会，只好说：“原来是黄副院长，我听张主任提起过，一向都非常仰慕黄副院长的风采。”就算黄大源要误会，那也去误会张主任。“黄副院长真是风采过人啊。”如果肖英不在这里，那么李穆就要管他叫做黄院长，但是肖英这个正院长在，李穆只能管他叫做副院长。
　　“肖院长，”黄大源朝着肖英点了点头，就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椅子上，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我觉得我们那个新大楼，其实也不着急建起来。我看这旧大楼也不错嘛，还可以再用几年也没问题。你看我们这大楼，背靠着小山，前面不远又是一条小河，风水再好没有了。新楼那地方就不行了，四面都是平地，坐困愁城啊。”
　　“我听说2000年的时候这栋大楼翻新，黄副院长当时是主持工程的吧？”肖英微微一笑，年纪似乎又大了几岁，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黄副院长翻修得当然很好，很实用很成功，更关键的是，还没有多花钱。”其实当年黄副院长主持翻修，出了名的价格高质量次，各种漏水裂缝停电层出不穷，弄的2005年的时候又花了几百万来装修。
　　把黄大源讽刺了个够之后，肖英才说，“可是翻修得再好，旧东西就是旧东西，永远比不上新的，我们要向前看才行。”她是新的，黄大源就是所谓的旧东西了。“现在我们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设备资料也越来越多，人民群众的要求也是水涨船高。很多科室都没有自己的办公室，要合并办公。困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怎么还能有发展啊？不搬不行了。我们的审判庭，只有那么小小的一间，怎么能够体现出法律的庄严呢？还要民事庭和刑事庭一起轮着用，你看看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哪一家的高院不是把民事审判和刑事审判分开的？”
　　当然审判庭不是主要的，身为院长，肖英几乎不可能亲自去审案，审判庭大点小点和她其实没什么关系，最关键的是……院长办公室也太小了啊！小的要死，居然只有区区那么80平方多一点，在她的想象中，堂堂一个省高院的院长，办公室起码也应该要200平米起啊，才80多平米，算是这么意思啊。
　　“肖院长，何书记找你。”张主任在后面加了一句。
　　肖英脸色一变，年龄又增加了几岁，匆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问：“何书记？真的是何书记？你们不是听错了吧？他怎么亲自打电话过来了？我记得何书记从来都不亲自打电话的啊。要是真的何书记，他怎么不直接打我的手提电话？”
　　“何书记当然很少亲自打电话，我也很奇怪呢。”黄大源耸肩说，“他打了你的办公室电话，刚才你不是吩咐过你的秘书不要把电话接进来打搅你吗？何书记又不在你的白名单上，你的秘书就说你在忙着，不肯把何书记的电话接进来。好在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你的秘书讲电话，听到了何书记的声音，要不然何书记就要被你的秘书盖电话了。”
　　黄他很是有些幸灾乐祸，那可是何书记啊！山南省的政法委书记，打电话这种事，平时都是秘书代劳的。好不容易亲自打电话了，要是被肖英的秘书盖了电话，那可就好笑了。这么一想，黄大源就开始后悔起来，刚才实在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应该让何书记被秘书断电话，看看他会有多生气……可惜生气也没什么用，政法委是法院的领导，不过政法委书记和省高院院长都是副省级，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撕破脸皮的，而且何书记和肖英家还是世交，肖英最多也不过是被骂几句而已。
　　“贾秘书在我这里也干了不少时间了，应该下放去锻炼锻炼。明天我就安排他去档案室做个科长。”肖英挥了挥手，拿出桌面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黄院长站起来，和张主任一起出去了。他看似走得很慢，却在肖英拨完号码之前走了出去，“何书记啊？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过来……我的意识是说……”肖英的话语有些急了。
　　李穆两边看看，自己要怎么办啊？这么站着似乎很不合理，就这么出去好像又被肖英吃死了一样……算了，人家是副省级，吃死了就吃死了吧。李穆来到办公室外面，黄大源就小声和他说：“李老板啊，刚才肖院长是不是和你说想要你主持我们法院新建大楼的项目啊？虽然我是法院的人，新大楼建好了，我也有很多好处。可是我不得不说，肖院长这个项目啊，实在是……呵呵。”
　　他呵呵完了就完了，李穆心头顿时涌起一股火气，他妈的你要说话就说完啊！说这么半截子算是什么意思啊！这个项目实在是什么！就是你是个厅级干部（正厅还是副厅都不一定呢），也不能说这种让人完全听不懂的暗示啊！谁知道你们法院的项目有什么问题啊！幸好张主任补充了一句，解除了李穆的疑惑：“现在省高院这一块地，一共是6万多平米，肖院长想要卖十亿！”
　　十亿？李穆迅速算了一下，十亿除六万，一平米就是一万六千多块，好像……也不是很贵啊。六万平米，就算按照5的容积率，那也是30万平米的房子了，摊下来楼面地价不过是3000多块。省高院在这个区域，说真的不算很好，但是也不算很差啊，周围很多省政府的机构，保安武警到处都是，可以主打安全牌，这样的小区没有谁敢来偷东西吧？到时候卖个两万块钱妥妥的，利润好像很高啊。
　　看着李穆有些心动的样子，张主任连忙补充说：“这可是政府公益用地，要建大楼，还得先转用途。凭着李老板的关系当然没问题，但是这个土地转让金，谁都免不了的啊。李老板你也知道，政府用地转成商业用地或者住宅用地，补缴的土地转让金那是天文数字啊！比工业用地转还更花钱。”
　　就算是按照其他用地来转，也不过是3000块钱一平方（当然，要找人才有这个价钱），李穆又算了算，就算是这样，楼面地价不过是6000多块，好像还是有利润空间啊。再加上建筑费用一千多两千块，那不过才8、9000，算上其他费用，成本也就一万吧，卖两万一平米的话，还有一半的利润呢。


第四百五十五章 省高院的住宅小区
　　“同时，还要负责用这10亿把新大楼盖起来。”张主任又说，“那边地方可大了，不但包括一栋主楼，还有两栋副楼，还有十几栋独立的办公楼。要是建成了，这将会是国内最大的法院，甚至会比最高院还大呢。”当然里面还有一大部分钱要分给肖英，这种谁都知道的钱，就不用特意指明了。“更加关键的是，那个地方还要附带建设一个住宅楼盘，说是主要用来做宿舍，多出来的卖掉。其实嘛，嘿嘿嘿……”
　　所谓不好的省略句，就是好像黄大源说的那样，李穆压根不知道他省略了什么。而好的省略句呢，就好像张主任说的那样，李穆一听就懂了。法院这个楼盘，肯定是外卖为主，为省高院赚来不计其数的利润，充实着省高院的小金库，滋养着省高院的各级官员……等一等，李穆似乎想起了什么。
　　“规划局新批的地，具体是在哪里呢？”李穆继续问。
　　“在新区啊，”黄大源说，“具体来说，就是在天山南路那边，和新的省政府遥遥相望，财政厅旁边，交通厅后面。这个地址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这些人啊，也不看看风水，这块地一看，就是典型的锁龙地，进去了就被锁住出不来了，发财可以，升官就没指望了。对于别人无所谓，对于我们这些求上进的，那可不是糟之大糕吗？”
　　“那么预定建住宅楼那块地，是不是后面到三冠山了？”李穆问。
　　“是啊，你也知道那块地啊！”黄大源很高兴地说，“三冠山可是一座恶山啊，山虽然不怎么高，但是没有河，连小溪都没有，这是五行缺水。平地隆起，圆圆整整，连个山坳都没有，这是坐坟之相，啧啧，在这里建小区，住的那不都是死人吗？据说小区建好了以后我们中层干部以上每人能够分一套，分给我我都不要呢。”
　　“哎，黄院长你可真是，不要给我！”张主任立即说，“我可是没赶上好日子啊，黄院长你赶上了，也不知道珍惜，真是羡慕死我了。当年要不是……那件事，我现在也可以分到一套房子了。人生的际遇，还真是难说得很。一招错，满盘皆输。”
　　“要是没有那件事，说不定现在就是你和李老板谈建房子的事情呢。”黄大源说，“要是你去谈，肯定不会要那块地。那我现在也不用这么发愁了，那个女人啊，对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一无所知，你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以找个风水师傅看看嘛。她就偏不，拉着人去转了两圈，回来就说那块地很好，好个屁啊真是。”
　　这块地利不利于升官，李穆是不知道，不过利不利于发财，李穆却是很清楚。他刚才想了起来，以后法院这块地，历史如果没有什么变动的话，名字应该叫做华信花园，那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住宅小区，里面住满了……二奶。因为那里比较偏僻，楼盘价格不高，不过交通又算方便，更关键的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法，迷信法院的房子有煞气，能够镇得住，防止二奶出墙包小白脸，于是很多人都把二奶放到了华信花园。
　　要知道省城这儿有多少富商高官有二奶啊，这个市场何其广大，华信花园几百套房子，建好一年之内就卖出去80%还多——要知道一般的楼盘，卖出去一半，地产商们就敢吹全线售罄只余少量珍藏席位；要是卖出去八成，那就是一件不剩全部售完，最后十件，卖完就开第二期了。
　　“对别人来说有问题，对省高院怎么会有问题呢。”李穆摇摇头，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这个项目可以做。上辈子是谁做的省高院项目来着？李穆隐隐约约记得……算了，不隐约了，他想起来了，是郝鑫郝胖子做的。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犯在省高院手里了，被逼着做这个项目，本来预计会亏几千万的，最后赚了上亿元。
　　“拉到以前，审案的就是衙门啊，衙门那煞气是最大的，建在哪里，百无禁忌。”李穆安慰他们说，上一辈子省高院两年后搬到了新的地址，然后也没听说闹出什么丑闻来。不过李穆上辈子和省高院没打过交道，真闹出了什么事情，李穆当然也是不知道的。至于升官发财什么的，李穆就更加不清楚了。
　　“对啊，我记得李老板你也是高人啊！”黄大源呵呵一笑说。
　　高人？这是哪里来的谣言啊？记得李穆是装过这个高人B，不过只装过几次，而且都是在王市长面前……这么说黄大源和王市长还有关系？那么他要对付李穆，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对已经有所爱好而已，实际水平不值一提。不知道黄院长是从哪里听说的呢？”李穆心中提高警惕，嘴里连连谦虚。
　　然后他又想起来，似乎杨局长也是知道李穆装过这个高人B的，说不定是从杨局长或者别人那儿得到的二手信息。不过料敌从宽，还是先把黄大源当做敌人的好。以前钱少的时候觉得到处都是机会，现在钱多了，却觉得到处都是敌人，真是悲哀啊。现在李穆还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自己一个人到处活动。
　　可是不久之后，肯定会带上秘书和司机，以后还会带上保镖。然后光是保护自己还不够，父母妻子亲人也得保护起来。住所和办公室自然也不能马虎，防盗门和加强的门锁、防弹玻璃、摄像头、保安系统一个都不能少。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深居简出，除了应酬和接待之外轻易不出门，应酬和接待的时候也是车来车往，尽去些保安严密的高级场所，从此和普通人处在两个世界中。
　　“这个外面穿的很厉害啊，大家都这么说。”黄大源却不肯透露自己的消息来源。
　　这时候肖英打完了电话，走出来对李穆说：“真是不好意思，何书记忽然间有急事找我。我要先赶过去省政府那儿给何书记办一件事情，只好先失陪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到时候我们再详细谈谈合作的事情。我们这个项目，涉及到的事情很多，光是土地就要开发两大块。这里面机会很多的，我也不会亏待合作伙伴……总之今天晚上在慢慢谈吧。”
　　“没问题，不知道肖院长喜欢在哪里吃呢？”李穆问。他已经决定要合作了，赚钱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和省高院搞好关系，免得被人放了冷箭。这个黄大源，乃是省高院的副院长，少说也是副厅，正厅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万一弄出了什么案子，把李穆或者李富贵抓了进去吃牢饭怎么办？
　　“随便吧，听说李老板那儿的烤乳猪不错，今天晚上就去李老板开的紫罗兰吧。要个小房间，清静一点的就行。”肖英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不要叫其他人，就是我们两个仔细商量商量合作的事情。”然后她看了一眼黄大源，“黄院长你和我一起去，何书记这事你也要帮把手，现在你没有别的事情忙着吧？”
　　“有啊，我手头一大堆事情呢，那个杀人的案子我还在审核，还有刑庭重组的事情也要开会，那个谁要不要算自首，能不能办保外就医，还都没弄好呢。不过何书记叫了，那些事情只能先推一边去了，管他杀人犯贪污犯怎么样了呢。”黄大源咧嘴一笑，“不过何书记究竟有什么事情啊？叫得这么急？”
　　“我一边走一边和你说吧。”何英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张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张主任，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却不能陪你了。本来还想着今天尽一尽地主之谊呢，只好等下次了。”
　　“没事，没事，您忙，您忙。”张主任连忙说。
　　何英和黄大源走了之后，张主任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对李穆说：“你看看这个死女人，这么嚣张像什么样！还进什么地主之谊呢，我在省高院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挥挥手就把人从办公室里面赶出去，老子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有这么不尊重人的吗？别说她肖英，就算是何书记，就算是省长省委书记，也不会这么对我啊！”
　　“肖院长看上去很年轻啊，她今年几岁？”李穆对此很是好奇。看何英的样子，李穆实在是猜不出来她的年纪。按照道理来说，一个副省级干部，40多岁的话，那是直奔九大长老接班人去的，要说50多岁，怎么看都不像啊。光论面相的话，肖英最多最多也就是30多岁，可是30多岁的副省级干部？这要是真的，省城官场应该早就吓死几个了才对。
　　“我怎么知道啊。”张主任没好气地说，“我又不管人事，肖英调过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调离省高院了。反正她年纪不算很大，不过你要是想投资的话，那可找错人了。她能够做到省高院院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是无数的巧合，造成的瞎猫碰上死老鼠。我看她这辈子也就是副省级，想要再升一步，除非有很特殊的机缘……就算她卖身都没戏！”


第四百五十六章 过往
　　张主任居然不知道肖英的年龄，让李穆对他的业务水平产生了很大的怀疑。要知道这种重要的人事任免，事先都要进行公告。公告上面会公布简历，什么时候出生的，现在多少岁了，一听不久全都清楚了？算了，也不要指望张主任了，李穆决定自己回去找一找这个公告……虽然找到了大概也没什么用。
　　“那现在肖院长走了，我们干什么去？”李穆问。既然已经和肖英搭上线了，下面的人就不用管了——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真的有事起来，任何一点力量都是要用上去的。多认识一个人就多一条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谁知道到时候李穆是龙还是蛇呢。
　　“肖院长走了就走了呗，我们再去找别人。”张主任果然说，“我们先去找一找朱书记，他是法院的纪检书记。哎，以前纪检书记可是法院领导里面排第三的实权人物啊。现在被肖英这么一搞，变成班子擦不多最末了。你说纪检工作怎么能忽视呢对不对，朱书记也是，太软弱了，以前我当纪检书记的时候，怎么会被人这么欺负到头上来……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朱书记这人是个好人，不过就是因为太好了，性格太软，总是被人排挤。见完了朱书记，我们再去找一找沈局，还有韩庭，还有那个秦书记……”
　　李穆这一整天就在省高院里面跑来跑去，见了十几个人，他们都和李穆表示说，唐金年是见过的，但是具体唐金年找了谁，他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只要一有消息，立即就会通知李穆，保证不会出问题——这个通知当然不会是免费的，这些人小的副处，大的正厅，这个报信的费用，少说一人也要几万块。十几个人，那就是几十万了，一想到这里，李穆有些肉痛。你说要是一次过拿上百万，权衡一下利弊也就过去了，几万块几万块的拿十几次，还是为了一个相同的消息，总是觉得很浪费一样。
　　见完了以后，李穆把谢端叫了来，去陪张主任吃饭喝酒桑拿，李穆自己去准备晚上和肖英的饭局。领导说的话，有些要当真，有些则千万不能当真。比如说肖英要清净，不能叫其他人，那就真的不能叫其他人。张主任为了李穆忙活了一天，李穆很应该亲自陪他吃饭，但是肖英说了不能叫其他人，那就只好失礼了。
　　至于肖英说要小房间，那就是千万不能当真了，人家怎么也是一个副省级，你真的弄个小房间给人吃饭，那不是开玩笑嘛？再说了，副省级说的小房间，和普通人认为的小房间，哪能是一回事吗？李穆调了最大的房间出来，然后重新布置了一番，塞多几样家具和家电，让它看上去不怎么宽阔就行了。
　　还有肖英说要吃烤乳猪，这就是半当真半当假了——烤乳猪当然要有，但是绝对不能光光有烤乳猪。其他的什么龙虾鲍鱼啊，松露鱼子酱啊，都得有一些（因为李穆不知道肖英的饮食偏好，只好东西方一起上了，反正他这个紫罗兰餐厅本来就是东西方菜式混杂在一起的）。说起来，烤乳猪这种东西，平时算是高档菜，拿到真的高档宴席上，似乎又有些底气不足。
　　小猪的味道差别不是很大，再怎么高档的师傅烤出来，最多也就是一千多块钱，和其他的贵菜相差太远了。还不像其他的菜一样可以在配菜上下功夫，烤乳猪就是烤乳猪，旁边最多也就堆一些生菜什么的做装饰。李穆想来想去，也只能用龙虾鲍鱼扎酱汁用来点烤乳猪。可是这么一来，又和其他的菜重复了。这种太纯粹的菜，要搞出花样来还真是苦难。
　　揣摩着肖英的心理，李穆布置了好半天，终于布置妥当。万事俱备，只欠肖英……然后肖英居然按时五点半来了。这让李穆觉得十分稀奇，副省级领导居然按时到了！要知道越大的领导，就越是喜欢迟到。以前和王市长吃饭，说的是六点，七点能到算是准时，八点到一点也不奇怪，九点到也不是没有，甚至干脆不来了。这个肖英比王市长还大两级（虽然实权上谁大谁小很难说），说五点半来，居然真的五点半到了！
　　她带着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秘书，还让李穆另外找地方让他们吃饭，真的和李穆一对一的对谈。这省高院的规矩，真是与众不同呢。本来这样的场合，她不是应该带多两个人，形成三对一的人数优势吗？这在谈判的时候能够取得巨大的心理优势啊！一对一的谈，要么是肖英对自己十分的自信，要么是……她信不过自己的秘书和司机。
　　想一想人家毕竟是一个省高院的院长，第一次谈，应该也不会谈到很具体的东西，那么就是肖英的自信了？想到这里李穆心里有些打鼓，人家自信当然是有理由的，难道今天晚上就要吃上一个大亏？李穆提高了警惕，心想今天晚上一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可千万不要知道未来的走势还被人占了大便宜去。
　　“哎呀，菜太多了。”肖英看着这么一桌子菜，皱眉说，“我和你说想吃个乳猪，意思就是上个乳猪套餐就行了嘛。你这儿不是有乳猪套餐吗？188块钱那个啊。你上了这么一整只乳猪，还有这么多龙虾鲍鱼什么的，多浪费啊，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以前总理定下来的标准，国宴也不过是四菜一汤。人多还好说，我们两个人吃这么一桌子菜，成何体统！”
　　李穆诺诺称是，摆谱假装廉洁的官员李穆见得多了，有的平时穿着几十万一套的西装，一到公众活动有摄像机的地方就换上旧运动服。有的平时戴着价值几百万的首饰，却把镶嵌了翡翠那一面朝里，外人看起来就是一条简单的银链。可是既然他觉得肖英有心要坑他，不免就想多了几回。
　　要说这个乳猪套餐，的确是有的，而且是最近才推出的。很多客人摆谱叫乳猪，可是很少有吃完的，好的还把乳猪皮给吃了，菜多的时候连皮都不怎么动，别说下面的肉了。谢端就想了个法子，把那些乳猪分成两份来上，一份是皮，要是吃光了，就把剩下的肉炒一炒也上了。
　　要是客人没吃多少，也不问剩下的部分哪里去了，那么就把没动过的干净的骨肉皮重新做菜，就是所谓的乳猪套餐了。这个套餐刚刚推出还没几天，而且还是限量供应的，也没有做宣传，可是肖英居然知道。这是不是肖英在示威呢？是不是在说，小子，我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你的事情我可全部都清楚，你不知己不知彼，这一仗输定了？
　　李穆想归想，口里面还要应付，“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可是肖院长，这个都做好了，也不要浪费，先尝尝味道吧。要是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带给您家里人也试试。”别人打包是用饭盒，这些高官打包，那就是饭店要用专人收拾好专车送去，保证味道吃起来和饭店里面一模一样。至于装着菜肴的盒子，里面除了菜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那就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了——李穆知道郝鑫郝胖子就曾经在饭盒里面塞了30万的汇票送给杨局长。
　　“哎呀，我的家人可都没跟过来，我在省城这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呢……这样吧。”肖院长似乎在信口闲聊，又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你选几样菜给我的司机和秘书，剩下的打包送去我家里面吧，我留着慢慢吃。恩……把乳猪留下，还有这个鲍鱼，龙虾就不要了，肉粗，没什么吃头。还有这个鱼子酱也留下。那个猪骨汤也放着，把青菜叶留着，其他的就拿出去吧。”
　　“那个鹅肝是用松露烤的，味道独特，肖院长试一试吧。”李穆连忙说。
　　“我不喜欢吃动物的内脏。”肖英瞪了李穆一眼，以为她没吃过松露还是怎么的。吃了一些东西以后，肖英又说：“李老板啊，听说你是孤身一人来到省城，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赚到了块10亿身家。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揣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一切都要小心啊，否则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吗？李穆还以为要先吃完饭呢。他连忙赔笑说：“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都是靠着领导们抬举，才有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成绩。不知道肖院长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呢？我这个人胆子特别小，稍有违法嫌疑的事情就不敢做。什么所得税啊增值税啊营业税啊全都按照规定交齐的。”
　　“是吗？”肖英微微一笑，“来了省城以后也许是这样吧。可是来省城之前，你李家太子李穆，可是子乌一霸啊。威名远播，小儿闻之，不敢夜啼。整天开着一个超级跑车，还要拆了排气管，轰隆轰隆的四处乱转。看见谁不顺眼，就把谁给打一顿，看见哪一个姑娘长得美貌，就要上去撩拨。”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过往(2)
　　“没有，绝对没有！那都是谣传！”李穆听得脸都红了，当然要坚决否认。以前他未经磨练，当然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一个有钱有势的暴发户富二代，长辈又不怎么管，难免有些胡来。要说打架，那是有的，要说泡妞，那也是有的。可是什么小儿闻之不敢夜啼，这绝对是谣言啊！再说李穆那时候也不是随便欺负人的啊，也不是随便泡妞的啊，虽然追求的很多，但是从来都没有硬来过，泡到手的高中三年还不如大学一年弄上手的多呢。
　　“好吧，其他的也许是谣传。谭飞是怎么回事呢？”肖英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穆。
　　谭飞？李穆好一阵子才想起这个人来。简单地说，高中的时候，谭飞是李穆的同班同学——这不足以描述他们之间关系的万一。当然这并不是说谭飞和李穆有什么暧昧，李穆是男的，谭飞也是男的，李穆对同性之间的暧昧一点接受能力都没有。他们之间的关系，用一句话来说……一句话还真的说不清楚。
　　简单地说，就是谭飞喜欢一个女孩范芳。但是范芳不喜欢谭飞，于是故意投向李穆的怀抱，想要把谭飞气走。谭飞不明真相，于是恨上了李穆，可是他又十分佩服李穆泡妞的本事，于是拜了李穆做师傅。范芳没有法子，只好继续和李穆演戏，结果还真的擦出了火花。结果范芳的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调走了，范芳也跟着一起走了。谭飞却留了下来，继续和李穆纠缠不清。
　　这么一说，好像关系也不是很复杂嘛，至于范芳老子是公安局长，主持子乌市地下彩票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李穆买了几百万还中了，不得不调职。范芳还有个叫做范芬当警察的姐姐，也和李穆滚过床单。后来李穆和子乌市领导因为天鹅宾馆拆迁的事情产生了一点误会，结果被抓到了看守所，谭飞还去看守所里面打算把李穆捞出来。这些种种，不过是枝节而已。
　　后来谭飞是怎么样来着……李穆记得要考大学了，他专心学习了好一阵子，谭飞在那段日子里面经常跑到广州还是东莞什么的地方去追范芳。结果范芳还是把李穆拿出来当挡箭牌，可这时候李穆和范芳根本没有什么联系，还又和郭玉好上了。于是谭飞就大骂李穆脚踩两只船。
　　虽然说李穆经常干这事，也经常被人干这事，谭飞自己也没少脚踩两只船，但是对范芳这个谭飞心目中的女神做这种事情，谭飞就是认为李穆罪大恶极。还向李穆下了最后通牒，说李穆要么和范芳一刀两断，要么就抛弃其他的女人，专心和范芳在一起。可是李穆怎么和远在广东的范芳在一起啊？一刀两断什么的，李穆早就和范芳断了，也就是偶尔上QQ聊天罢了，至于范芳聊天的时候喜欢不穿衣服，那就和有些人喜欢裸睡一样，是她们的个人喜好，李穆对此不予置评。
　　一次两次李穆还和他耐心解释，三次四次就有些不耐烦了，十几次，几十次之后，李穆终于忍不住了。那时候为了高考补习，李穆忙得要死，谭飞不停的纠缠，李穆忍不住和他吵了起来了。谭飞最后还设计了一个圈套，想让李穆和郭玉分手。幸好郭玉没有上当，所以李穆就和谭飞翻脸了。
　　高考之后，听说谭飞想了无数法子，找了不少门路，最后用特长生的名义上了广州的中山大学，想到广州去和范芳再续前缘。没想到范芳考上了上海的交通大学，谭飞又扑了个空。也不知道现在谭飞和范芳怎么样了……总的来说，谭飞和李穆的关系是十分复杂的，但是这和肖英有什么关系啊？
　　“谭飞怎么了？”李穆问。
　　“你还不知道吗？”肖英有些惊奇，“你的好朋友谭飞被抓起来了。”
　　“被抓起来了？”李穆又问。这个也不怎么出奇，虽然谭飞家里面也有些关系，但是在广东大概不好使。他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公子哥儿官二代的毛病一样都不少，争闲气，打群架，泡明星，做生意——他做生意还不像李穆这么守规矩，一向都是能逃税就逃税，能违法就违法，所谓为了300%的利润，就敢于践踏一切人间的法律。“是为了什么事情被抓起来啊？事情大不大？”
　　如果事情不大的话，李穆打算出手帮一帮他。当年李穆被抓起来，谭飞可是找了人想把李穆捞出来的。后来发现这事有上头的背景，他还亲身冒险进入看守所，想要给李穆通风报信。虽然谭飞的信息并没有带来什么帮助，而李穆和谭飞后来翻脸了，但是这一点情分李穆还是要记着的。
　　当然，李穆在广东也没什么力量，要知道广东是改革前沿，省委书记又是政治局委员，乃是很特殊的地方。就算是在中纪委当常委的马千竹，也不可能随便到广东去耍威风。不过世间上的事情，不能用钱解决的很少，谭飞被抓，应该也是和其他的太子党经济纠纷吧？或者是一不小心把其他什么人打死打残了？不论是什么情形，李穆都可以帮他出几百万赔偿款，这样应该能把人捞出来了，就算捞不出来，他至少能够获得轻判。
　　“你还真是不知道啊。”肖英摇摇头看着李穆，“他被抓起来是因为贩卖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李穆没听明白，“哪种东西？”
　　“当然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肖英一副你怎么这么笨啊的表情。
　　“什么？！”李穆吓了一大跳，这不至于啊！谭飞虽然干的坏事不少，可是也没到这个地步吧？虽然说那种东西的利润很高，但是现在利润高的生意多得是，身为一个正派太子党，他怎么会堕落到贩卖那种东西了？这东西要是数量大了，可是妥妥的死刑，围观群众还会叫好呢，绝对没人认为你冤枉，没法子翻案。
　　难道是因为自己抽上了，所以弄的数量多了点，被人当成贩卖了？或者是出手大方，随手赏给别人，被当成头子了？这也不对啊，谭飞连烟都不抽的呢，说味道大，范芳不喜欢。不过也难说，旧的四号大麻布什么的味道固然很大很难闻，现在很多新型的无色无味，不吃下去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贩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李穆小心翼翼地问，“事情有多大？”这话问出来，李穆自己都觉得多余。要是事情小，谭飞自己就摆平了。就算谭飞自己摆不平，他家里也会给他摆平的吧？现在连肖英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省高院院长都知道了，事情肯定闹得很大，大到通天了！
　　“硫酸乙酮三醇。”肖英说。
　　“恩……什么？”李穆的思维已经锁定在了那几样最著名的上面，忽然听见了这样的化学名称，糊涂起来了。
　　“硫酸乙酮三醇。”肖英又说了一遍。
　　“那是什么东西啊？”李穆还是没明白。这时候他无比怀念自己的化学知识了，要是高考那会儿，这时候大概能够列出化学式来。可是高考都过了这么久（名义上一年多，实际上是五年多），李穆早就把化学知识都还给化学老师了。现在想一想，李穆觉得自己人生中知识最丰富的可能是就是高考之前，什么物理化学数学天文地理都知道得不少。上了大学之后，虽然选定的专业知识丰富了，可是其他学科就忘光了。
　　“你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肖英很惊奇的看着李穆，“真的不知道？那可真是奇怪了。”她给李穆解释说，“这是一种新型的……那种东西的原料。最新型的药，比旧的容易上瘾好几倍，听说快感也是好几倍。在美加流行开来也不过是几个月，国家也是刚刚把这种东西列为严管化学产品。”
　　刚刚？李穆觉得自己发现真相了，“会不会是谭飞不知道这玩意儿是管制的，一不小心就犯了法？”只要不是制成品，这官司还有的打。化学原料的用途一般都很广泛，可以用来做那种东西，也可以用在正途上。就算是左旋那什么碱，用来做冰的，也可以用在感冒药上面嘛。谭飞似乎不是读化学的，不清楚这东西做什么用的，也是很有可能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肖英笑了笑说，“但是他从花了大价钱千辛万苦从国外走私这种东西进来，总不可能是用来做洗发水吧？”这玩意儿除了用来制毒之外，还可以用来做洗发水，不过没什么人会这么用。这个硫酸乙酮三醇用来做洗发水，效果又好不到哪里去，列入管制之后，价格一路上涨，更加是不会有人用来做洗发水。“我只知道一件事情。”肖英盯着李穆的眼睛说，“根据谭飞的交代，他是从你这里搭上线，认识了加拿大的卖家，所以才找到门路买这个东西的。买完了以后，他还给了你一笔50万的佣金。”


第四百五十八章 阴谋
　　他怎么会这么说？他怎么能这么说？在几秒钟的慌乱之后，李穆镇定了下来。既然是肖英私下来找他谈话，而不是几个警察把李穆绑到广东去，那么一切还可以挽回。“50万的佣金？”李穆故作不屑的笑了笑说，“不是我说大话，不过50万我可真的不放在眼里。”
　　“是吗？可是这和事实似乎有些出入啊，我们查到，2008年的6月份，谭飞转给了你一笔50万元的资金。”肖英说，“现在的李老板当然不会把50万放在眼里，可是08年的中学生李穆，就不一样了吧？那时候登记在你名下的财产是多少来着？我记得好像是几百万吧？50万在里面占得比例可不少了。后来你在省城做生意，这50万也在里面了吧？”
　　“那不是50万，”李穆立即就反映了过来，“那是51万3856元。难道给佣金还这么有零有整的？其实这是我和谭飞中学三年以来欠我的钱。因为要考大学了，所以我们把账目清了一下。”其实不是因为要考大学了，而是因为李穆和谭飞翻脸了。要不然的话，像他们这种人，怎么会连56块都算上了呢。“而且！”李穆又想到一个破绽，“你说这种硫酸什么的，是在最近才列入管制目录吧？这笔钱可是08年给我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我说的最近，就是指的08年啊。”肖英说，“也就是一年多以前。谭飞从加拿大弄到这批原料，用船运回来，好不容易上了岸藏了起来，直到最近才拿出来做那种东西。到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弄了好几公斤的成品。你要知道，虽然还没有先例，不过上头决心比照硬货来判，50克就是死刑。好几千克，那可是大案要案了。制造的，贩卖的，拉绳的，牵线的，统统都要抓起来。”
　　“我可没有帮谭飞牵过什么线。”李穆话刚出口，心里就咯噔一下。李穆的母亲是加拿大人，有一次谭飞说想去美国和加拿大旅游，就要李穆介绍当地的旅游景点，还要李穆给他介绍几个可以当导游的当地人。李穆在加拿大不怎么出去玩，所以只好随便给谭飞介绍了一个当地知名的交游广阔的家伙。后来谭飞没有去，李穆也就把这事情忘记了。但是听说谭飞和这个李汤姆还有交往，偶尔打打电话聊聊msn什么的。
　　这些交游广阔的家伙都是那样，整天到处闲逛无所事事，可是又好像有花不完的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记得李穆介绍那个那家伙好像是叫做李汤姆，是个美籍华人ABC，中文说得怪腔怪调，不过还能够听懂。和王家有些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在街上混了几十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发达起来了，有车有房还有好几个情人。如果说这个李汤姆做一些违法的生意，那么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你自己说了可不算，要看证据链。”肖英说，“你把一个加拿大人介绍给了谭飞认识，然后这个加拿大人卖给了谭飞一大笔制度原料，然后谭飞还给了你一大笔钱……最后谭飞用这些原料制作了成品，自己用了一部分，卖了一部分，然后他就被抓住了，并且供认出，原料提供者是你介绍他认识的……我认为证据链已经很充足了。”
　　“是吗？那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抓我呢？”李穆故作镇定得问。说到底，谭飞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他不像是个缺钱的人啊！谭飞一家子都是子乌市教育局的，肥的要死。贩卖那种东西能赚多少钱啊？能比得上开发房地产什么的吗？你要说自己抽，那也就算了，富二代官二代抽那种玩意儿很常见，可是制作？贩卖？这是有毛病吧！
　　“因为有人帮你按下去了。”肖英说，“本来广东那边本来都要派人来把你抓回去审问了。”一旦被抓了去广东，那么事情可就大了，不论有怎么样的背景，不在自己的地方，不脱一层皮怎么可能出来。“你先别高兴，”肖英又说，“帮你的可不一定是朋友，也许可能是敌人。现在把你抓了去，因为主观故意不算很充分，钱的事情你也可以做多种解释，到最后多半是罚一大笔钱，然后判个缓刑了事，人家可不想就这么把你放过了。”
　　你们公检法办案子的目的不就是罚钱吗？李穆很想这么说，不过这也有些冤枉人家了，除了罚钱以外，还要捞政绩什么的。“缓刑？”李穆摇了摇头，“我觉得只要稍微有一点能力的律师，就不会让我落到这个下场吧。”是谁对他这么大的仇，居然连罚一大笔钱外加判缓刑都不答应？
　　“律师？我们国内的案子，什么时候轮到律师说话了。”肖英傲气十足的说，“我们讲政治，讲组织，讲舆论，就是不讲法律。你一个地产商富二代，因为贩毒的事情被抓起来判刑，恐怕大多数人都会叫好吧。”那个人的计划，肖英是知道的。本来是要广东那边派几个高手过来，把李穆绑了就跑，到了广东，还不是随便那边处置。到时候要李穆圆就圆，扁就扁。等李穆的关系户们弄清楚怎么回事，着手营救，至少也是几天之后了。
　　广东开全国风气之先，审问犯人这活儿，当然也不会落后。李穆这种富二代公子哥，不要说几天，就是一天也熬不下来。到时候口供对上了，再抓了证据，就能够办成铁案，只要程序都合法，那就算是马千竹亲临，也翻不过来。
　　可偏偏就是出了合法性的问题，这个李穆居然是军队的人，虽然是预备役。这么一个身份，要抓李穆必须先通知省军区，一但通知了，还能保密吗？况且这个李穆还是申请了配枪的，不论他有没有带在身上，这个抓捕行动的危险性都必须预计得高很多。要真的是抓毒贩，愿意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很多，可这个李穆不过是个介绍人，愿意冒风险突袭抓人被李穆正当防卫一枪打死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就算那些警察为了升官发财愿意这么做，他们的上级也不可能冒这个风险。所以，那个想要对付李穆的人，才把这事按了下去，想要继续侦查，把这个事件从小招憋成大招，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放出去，把李穆秒杀掉。不过现在肖英为了建新大楼的事情头疼得要死，也不管那人的谋划了，直接翻了出来恐吓李穆，让李穆乖乖和她合作建大楼。
　　“那么肖院长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李穆问。这个要对付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啊？听肖英的意思，那人地位似乎还在肖英这个省高院的院长之上，就算不是省部级，那也是副省级吧？这么大个人物，李穆顿时觉得焦躁起来。难道又是王市长那边的问题吗？早知道……早知道也没用，当时的情形，是李穆不得不对付王市长啊！
　　“这个很容易的，只要你听说了谭飞的问题，来我们省高院自首。我们立案审查了，管辖权就来到了我们省高院。”肖英说，“到时候我们给你判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叫你把那50万的赃款拿出来，就没事了，一罪不二罚嘛。”当然了，既然在省高院有案子，那么给省高院建新大楼的事情，就要李穆多多费心了。
　　“这样啊……”李穆觉得自己信不过这个肖英，要是自首的话，他宁愿去找公安局，至少那边还认识人呢。当然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曹国华的手里，李穆也觉得很不安全，不过至少比这个肖英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先去加拿大躲一躲吧。”李穆决定先把自己的底牌拿出来，“反正我已经申请了那边的学校，打算出国留学的。他们总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出动国际刑警抓我吧？”就算抓了，也可以找律师打掉……当然这个律师费可不知道要多少了。
　　果然肖英就坐不住了，“李老板啊，你这么家大业大的，要是跑到加拿大去，这么一大摊子怎么办啊？”当然，要是被抓到广东去，那就更加难办了。“不如你还是来我们法院自首吧，只是走一走过场而已，保证你没事。”等到李穆自首了，先把案子拖他几年，一边让他盖大楼，一边吸他的血，等到大楼盖好了，就用这个案件罚他一大笔，50万能解决？哈哈，这是笑话，起码五亿！要是李穆不肯，肖英就把李穆判他个几年，让他吃牢饭，不交罚款不准减刑。
　　肖英的心思，李穆虽然没有读心术，可是也拆了个八九不离十。公检法就是阎王殿，犯在他们手里，血肯定是要被吸干的。李穆这辈子和上辈子都见过不少被公检法三家坑了的人，现在还要李穆自己洗干净送上门去，他有这么傻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穆可没有把钱白白送给别人花的嗜好。


第四百五十九章 阴谋(2)
　　警察抓人，那是要有手续的，李穆决定今天晚上吃完饭，立即就去找十几个保安过来做贴身保护，然后足不出户哪里都不去。总不可能肖英把就被一摔，门外涌出十几个刀斧手……警察把李穆抓走吧？有了保镖之后，除非有正式的拘捕令，否则没人能够把李穆带走。只要有了正式的拘捕令，就可以把消息传出去。只要阻止了突然袭击，那就是阵地战了，就是大家比拼金钱关系权力了。李穆相信这么无稽的控告，应该能够对自己没什么影响。
　　“不如我们还是来说说建大楼的事情吧。”李穆转移了战场，“我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
　　肖英却是误会了，以为李穆主动投降，于是很高兴的说，“这个啊，关于我们的项目，市面上的确是有不少的谣传。说什么做我们这个项目，至少要亏五六千万。这些都是胡说八道，李老板你千万不要相信。”其实这不是谣传，而是肖英自己找了个地产行业的行内人算出来的最小数字。
　　肖英还找过别的老板，算出来的亏损更大，最多的算出过两亿多的亏损。搞得谁都不敢接这个项目。可是要少些钱吧，肖英又不愿意，公家不赚钱无所谓，但是她自己私人要多少，上供要多少，各个下属要分多少，甚至于拿到钱以后要怎么用，还哪一笔贷款，投资哪一门生意，买哪一个股票，都计划好了。
　　“五六千万吗？”李穆微微一笑，上辈子郝鑫郝胖子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最后证明他大错特错。这个项目非但没有亏本，还赚了好些钱呢。“我想具体问一下，这个项目我们的具体情况，还有我们的合作方式是怎么样的呢？”李穆继续问。只要自己在帮他们省高院建大楼，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抓走吧？要是这个真的发生了，李穆一定会让整个工地停工，就算建好了也要拆掉。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把现在省高院那块地连同上面的建筑物打包卖给你，到底多少钱，我们还可以商量。”肖英很是高兴，虽然这个李穆不肯来自首没有上当，但是新大楼能够筹建，也算是今年工作的一大进步了，“然后那一笔土地款，你要负责用来建设新大楼机器附属的小区，当然一定要按照我们的设计。”
　　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一定要按照法院的设计来建设，意思就是法院有完全的否决权，建完以后随便挑几个岔子，就能够要来一大笔的赔偿。到了最极端的情况，房子建好了，法院愣是不接手，李穆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所以这一方面，签合同的时候，李穆肯定是要注明的，一定要第三方参与或者主持验收，不验收要说明理由之类的。
　　“这样的确是比较难办。”李穆对她说，“肖院长，你要知道，我现在手头的项目很多，要是挤出一个项目的钱，勉强还可以，要是同时挤出两个项目的钱，可就有些困难了。你也知道，省高院的地，可都是政府用地，转成住宅或者商业用地，都要交一大笔土地补偿金。你们省高院把原来的地交给我，我要是不开发，岂不是白出钱给你们盖大楼？而且错过了这个机会，不借着你们省高院的东风，以后要把土地用地转成住宅用地，那是千难万难啊。现在到处的土地指标都不够用。要是开发，两个项目都要同时动工，这资金压力也太大了些。”
　　这话其实破绽很多，不过肖英对于房地产开发的事情不太懂，也没看出来，就问：“那么按照李老板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合作呢？”
　　“这样吧，旧的地块呢，我就不要了，肖院长你们可以自己留着。”李穆说，“旧的地块位置好，配套设施齐全，以后卖谁都没问题，或者你们法院自己成立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来开发也好，都是很不错的。我只负责开发新的地块好了，大楼我可以建，大楼附属的住宅小区，分一半产权给我，就可以了。”
　　“哦？”肖英更加高兴了，看来这个李穆是彻底投降了，居然连这种条件都开出来了。旧地块虽然不算很好，但总比新区那边好多了。新区那边距离市中心不是很远，但是除了政府机构以外，几乎可以说是荒无人烟，有时候晚上七八点钟去办事，一路上连个人都碰不到，凄凉的路灯照着惨白的水泥路面，谁看了会想在那边住啊。就算是肖英自己，也是觉得过那么五六年，等那边人气足了，房子才有可能卖出去。
　　“这个提议不错，但是具体的数字，我们还是要仔细商量一下。”肖英在法院工作的久了，难免沾上法院


第四百六十章 达成意向
　　“这个……这个……”李穆心下大喜，却装出一副苦瓜脸来，“这个我很吃亏啊。”要是能够把整个新地块的住宅小区拿下来，李穆可就赚大发了，李穆记得这个小区，除去各种合法不合法的成本以后，差不多是一平米能够赚一万，15万平米的土地，容积率是3的话，那就是45亿啊！扣掉那20亿，还有25亿呢，赚大了赚大了。
　　“吃亏就是占便宜嘛。”肖英逼着李穆说，“我们省高院，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好像没什么用。但要是碰上了，那可就……啊，你也明白的了。人生在世，那有可能不倒霉的呢？”你现在不和法院搞好关系，等到倒霉的时候再来搞，就来不及了，这是威吓。“而且也不一定，其实我们省高院，很多时候都可以给李老板你发会助力的。撞到我们省高院的案子，那是不用说了，就是你在下面中院打官司，觉得判罚不够好，我们省高院下一个通知下去，他们就得再审。”
　　当然了，要省高院下通知，这个润笔费是不能少的，关系好是关系好，钱可不能少。法院又不是银行，这种地方，钱都是一笔一笔来算的。不是说李穆这一笔被法院坑了好几亿，以后这笔钱可以存起来慢慢花。这次坑了李穆一大笔钱，也就是欠他个人情，不过是以后再同等条件下，李穆具有优先权而已。要是别人上头有人，或者说出的钱比李穆还多，肖英可不会给李穆硬顶。当然了，现在这话没必要和李穆说。
　　“这样啊……”李穆皱起眉头，装作凝思苦想一会儿，才说，“那……好吧。看来以后就要多多麻烦肖院长了。”肖英听见这话大喜，这么一大笔钱，终于让她弄到手了，这可是20亿啊，就算是省政法委的何书记，要弄20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这里面上下其手，她起码能够弄到5、6、7、8亿的，还把盖新大楼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又得名又得利，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里面还有很多附带的好处，掌握了这么一个大工程，当然不能吃独食，要分肥。有了这一笔润滑剂，对于肖英大权独揽的不满会立即消解——抓着所有权力导致下边没钱分，这叫做大权独揽；抓着所有权力领着大家发财，这叫做高臧远瞩。到时候分给谁不分给谁，分多还是分少，都是肖英一个人说了算，她对省高院的掌控，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李穆还有后文呢，“那么谭飞的事情……也要劳烦肖院长多费心了。”不说也明白，不论现在答应了什么条件，如果李穆被广东那边的警察抓了去，条件自然作废，这个大楼自然也就建不起来了。
　　“那好吧，我尽力帮你斡旋。”肖英摇了摇头，其实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要是没有心人在里面推动，李穆最多也就是把那50多万‘非法所得’吐出来。现在是有心人拼命下了功夫，才会弄成几百万和缓刑。现在只要肖英出面，把这件事拖延一下是很容易的，等大楼建好以后再把李穆交出去，交出去之前还可以再勒索一笔。
　　“麻烦肖院长了。”嘴里是这么说，实际上李穆根本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肖英身上。这事还是要自己来解决，而解决的第一步，就是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够把这件案子弄到我们省城来审判呢？”李穆问。在广东李穆除了撒钱，其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在省城也是撒钱，但至少知道应该把钱撒到哪里去啊。
　　“这个……案发地不是在我们这里啊，要弄过来判很难。”肖英在心里嘲笑了一下李穆的法律知识，“虽然谭飞是我们山南省的人，但是他在广东犯案，只能由广东的法院来审理，这是案件归属地原则。除非最高院把这个案子指定给我们审理，我们山南省高院才能审理。否则的话，只能在广东了。”
　　“这样啊……”李穆有些遗憾，“不能想一想法子吗？比如说我们这边也立一个案件，说也是谭飞干的，要广东那边把人送过来，先审查清楚再说。”李穆似乎记得有人这么干过，而且还成功了。
　　“这个啊？除非谭飞在我们这边的案子更加严重。现在那边控告他的可是贩卖那种东西，要是再严重的，也就只有叛国和连环杀人了。叛国也不归我们管，这个连环杀人嘛，我们上哪里照这么多受害者啊？”肖英开玩笑说，“就算是现杀也来不及啊。”再说了，这么大的案子，能弄到那么多的罚款，那边怎么肯轻易放人呢。就算谭飞真的杀了几十个，那边也不一定肯放，多半会要求在那边合并审判。
　　“杀人？”这么一说李穆倒是想起来了，上辈子的2010年，省城会冒出一个连环杀人案，在某个垃圾填埋场发现大量的人类骨头。当时把整个山南省的警察都被惊动了，几千个警察把整个垃圾填埋场翻了一遍，找到了50多具人类的残骸碎片。后来这事证明是一个乌龙，那些尸体是医院处理掉的医疗垃圾。
　　本来人身上的东西是不准随便扔的，要放进焚化炉里面统统烧光。不过那一阵子医院的焚化炉坏掉了，只好把处理医疗垃圾的业务外包。经手人按照惯例要抽水，结果那一次抽得太厉害了，转包来转包去，最后落在了某个完全没资质的家伙手里，那人也不管什么医疗垃圾有可能传染为了人道主义必须好好处理，直接就把所有东西扔到了垃圾填埋场。
　　“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啊。”李穆说，“如果谭飞真的是连环杀人嫌疑犯，是不是真的能够把他弄回来山南省？”到时候先去找曹国华，让他提前把那些医疗垃圾挖出来，就说怀疑是谭飞做的。为了栽赃，顺便再那里放几个谭飞的东西好了。只要把人弄了过来，那就一切都好说，连环杀人这事要洗白很容易。
　　“你不是真的为了想吧谭飞弄回来，就要杀几个人吧？”肖英吓了一大跳。要说杀人什么的，她在法院做领导，那是见得多了，现在法院里面就有十几单杀人案子等着她批复呢。可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要连杀几个人的，她可真没见过。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不是比他们省高院法院还目无王法了吗？
　　“当然不是杀人了。”李穆现在还不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肖英。因为他没想起来那个医疗垃圾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埋在垃圾填埋场的。万一要是现在还没有埋，那不是贻笑大方？不过那也不要紧，医疗垃圾又不是什么很难弄到的东西，看管也不是很严。最多弄了以后，李穆给贫困山区捐一笔钱建个小医院好了。“如果谭飞真的是连环杀人的嫌疑犯，是不是能够把他弄回来？谭飞是我的好朋友，现在还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不搞清楚他究竟怎么样了，我心急如焚啊。”
　　心急如焚，那么工作效率就低了，省高院的大楼，也就建的慢了，李穆就是这个意思。肖英心理面暗骂一声，心想怪不得李穆肯答应下来20亿买地的条件呢，原来是想要搞这个啊，天下果然没有白痴的午餐。不过肖英想了想，这还是十分划算的，一般这样的事，也就是几千万的打点费，和建新大楼的收益比起来不算什么。
　　于是肖英答应下来：“李老板啊，这事很难办，可是谁叫李老板是我们省高院的合作伙伴呢？我肖英只能为了李老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不过这事情，可不是我们法院一家就能够说了算。首先要公安局那边立案，找到恩……不说确凿吧，至少也要过得去的证据，然后和市检察院申请，市检察院再和省检察院申请，省检察院再和我们商量，我们就可以去和广东那边商量了。”
　　“这个……”市公安局那边李穆还能走曹国华曹磊的关系，检察院那边却不知道应该找谁啊。问题应该不大，反正不过是要钱罢了，为了自身的安全，拿出一些钱来也没什么。“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李穆问。
　　“最主要的问题是那边肯不肯放人啊。”肖英给李穆说，“级别大家都一样的，而且那边有钱有势，一向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们这种穷地方，被人家看成乡下人，发个公函去要人，人家理你才怪呢。谭飞在人家手里，拖着不交，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找几个警察去把人抢过来吧？”
　　“那大概要怎么办呢？”李穆心下雪亮，已经知道肖英要说什么了。
　　“这个说难，的确是很难，说容易，其实也很容易。特别是对李老板来说，那就更加容易了。全国法院是一家，要的无非是钱。只要李老板肯为谭飞交一笔保证金，相信广东那边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一定要在广东来审查这个案子。”肖英说。


第四百六十一章 达成意向(2)
　　“保证金啊……”李穆一听这个词就皱起了眉头，好像要在他身上割肉一样，“又是要钱？”果然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还好，现在李穆不怎么缺钱，而且将来还能在省高院的项目上赚一大笔。只要把这些钱也算到成本上面去，那么几百万几千万也就不算什么了，咬咬牙，先把人弄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现在我们和李老板合作搞项目，这钱如果是我们省高院自己要的，那是无论如何不好意思收。可这是广东那边要的，如果不给，人家绝对不会同意放人，所以我这也是没法子啊。”当然了，那边收了钱，肯定要把肖英的份分过来，这是肖英和广东省法院的事情，就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了。
　　“那么这个保证金，大约是要多少呢？”李穆问。
　　“也不用太多，只要比谭飞可能的罚金多一点就是了。”肖英说，“具体多少，我还可以去广东那边商量商量，但是你也知道，这时候人家肯定要狮子大开口，要是李老板不着急呢，我们就慢慢和那边磨，总能够把价钱磨下来。”可是李穆怎么可能不着急呢？要是不着急，能够花这么大的价钱把谭飞弄到山南省来审判吗？
　　“有没有具体数目啊？”李穆继续追问，这个不问清楚还真是不行。
　　“我估计是两三千万左右吧。”肖英先把数字往大了说，到时候看情况，数字更大了，那当然是广东那边贪得无厌。数字小了，那是肖英谈判有方。“谭飞买的这一批原料，按照现在的市价，大约是价值500万左右，要是制成成品，价值可能高达两千多万。人家的案值当然是算高的。”其实人家要罚款，最多也就罚一千万。因为原料虽然多，制成品只有那么几公斤，案值加起来也不过是六七百万。
　　“两三千万啊？”李穆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超出他的心理底价，“我尽力去筹措，这一下子要拿出两三千万的现金来，还真是不容易。其他的事情，就要麻烦肖院长了。”也不知道谭飞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失策，居然去贩卖那种东西。500万的原料，2000万的制成品，不算加工费，也只有四倍的利润。
　　早知道应该去劝他去做房地产了，在房地产行业，只要运作得好，别说四倍利润，十倍利润都不出奇啊。按照道理来说，谭飞也不缺门路，也不缺本钱，怎么会去做那种生意呢？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要把谭飞先弄到山南省来，搞清楚那个制造贩卖是怎么回事，然后尽力帮他减轻刑罚。
　　“好，李老板果然爽快！”肖英于是决定到时候把价格提升到三千万，谁叫李穆答应的这么爽快，“为了我们省高院和李老板的合作，来干一杯！”说着她就拿起路易十四咕嘟咕嘟的到了一水杯——这么一大杯子，要是被法国人看见了，肯定会大惊失色。一杯放在李穆面前，一杯就被肖英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李穆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喝下去，喝完之后，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只是满口怪味。过了一会儿，李穆就觉得头晕脑胀，四处发晃。这时候只能够尽力忍住，千万不能胡说八道，万一要是说漏了什么东西，比别人听到无所谓，被肖英听到，顺藤摸瓜什么的，把可就糟糕了。结果李穆不知道坚持了多久，连肖英怎么走的都没注意。
　　好不容易醒来了，李穆发现在自己的卧室里面，还乱七八糟的，好像大战过一场一样。这感觉可真不对，李穆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大战过了一场。难道是肖英？这个应该不会吧？她怎么会和李穆做那种事情呢？如果不是肖英，那是谁啊？自从和蒋丽娜搞出那么大的事情，李穆就修身养性，最近也没和其他女人有联络阿。
　　难道是哪一个餐馆里面想要找棵大树的服务员？或者是自己胡言乱语脑子不清醒之下打了什么按摩外卖的电话？再一摸，李穆松了一口气，至少后面没事，应该是女人吧。但是仔细思考一下，又觉得证据不足，万一如果自己迷迷糊糊和一个男人……那该怎么办？是要洗肠呢，还是干脆做个皮肤移植的好？
　　李穆四处查找，在床上找到了长头发，在洗手间闻到了香水味，应该能证明是女人了吧？但是再认真思考，万一是一个长头发喷香水的男人呢？算了不想了……所以应该是女人吧？呆了好半天，李穆才想起来，自己怎么这么笨的呢，可以去调监控录像看一看的嘛。于是李穆来到监控中心，把电梯和自己屋子外面的录像统统都拿了回来，并且销毁了所有的副本，万一要是真的男人，这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拿着那些录像，李穆又犹豫了半天，这个录像究竟看不看好啊？万一要是真的……真的也要看啊。李穆咬咬牙按了播放键。结果……的确是有一个女人陪着李穆上了楼，可是角度不对，电梯里面摄像头根本就看不见那女人的样子。至于屋子外面的摄像头，居然偏偏这个时候坏掉了，难道带回来的是个富二代？不对啊，如果是富二代把李穆迷奸了，摄像头怀了倒是很常见的。
　　把保养设备不力的保安队队长大骂了一顿，李穆回头把电梯里面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摄像头分辨率不算很高，角度位置都不好，勉强拍到了那个女人的下半身。她穿着一条素色的裙子，穿着女式的皮鞋。肖英今天穿着什么衣服来着？李穆居然想不起来了。她上身似乎穿着一件西装，可是下半身呢？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就算是把肖英给啪啪啪了，也不见得她就会给什么优惠，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向李穆要损失费呢。再见面的话应该怎么办呢？到时候装没事不知道行不行？这事头疼归头疼，反正也没什么好处理的……除非肖英肯拉下脸拿着李穆射出来的迷情去告李穆强奸，这样李穆肯定要糟糕，可是肖英自己的名声也坏了。
　　算了还是先去加拿大躲一躲吧。李穆越想越不对，拿起电话拨了订票的代理，那边已经在问：“先生请问您是要订机票吗？”李穆正想说要越近越好的去加拿大随便什么地方的机票，忽然间他想起来了，今天肖英穿的是裤子，不是裙子！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他只好说，“没有，我就是问问，上次我在你们哪里买的那个机票，怎么都没给我发票呢？”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都是不给发票的，您要报销的话，只要把你的电子行程单号码报给你们公司的财务就可以了，税务局都是承认的。如果您要纸面证明的话，我们也可以开给你一个电子机票。”那边说。
　　“只要号码就可以了吗？”李穆说，“麻烦你了。”说完李穆就挂了电话。说实在的，这种方式先进是很先进，以前李穆总觉得很不靠谱，搭飞机旅行不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没有机票在手，李穆总有一种提着大包小包开几十公里车到了机场可能会被人告知‘我们没有这个机票号码，您是不是再确认一下’的感觉。
　　那样的话就太丢脸了……后来有个学心理学的妹子告诉李穆，他这就是典型的没安全感，或者是小时候被侵犯过。李穆只好选了没安全感，于是被心理学妹子巴拉巴拉的开解了十几节课，拿走了好几万的治疗费，最后终于治好了——从此以后李穆买了电子机票，再也不会觉得不靠谱了。然后李穆回想一下，这有个屁用啊！还不如留着那几万块钱呢，不靠谱就不靠谱好了。
　　然后李穆又拨了曹磊的电话，那边曹磊几乎是立即就接了电话，李穆抢先说：“喂，曹大哥啊，这一次有一件事情，一定要找你帮忙啊。”现在李穆和曹磊，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前那么大矛盾的样子了，见了面嘻嘻哈哈的，不知道的一看，还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呢。
　　“哎，是李兄弟啊！”曹磊立即说，“李兄弟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李兄弟的事，那就是我的事，就是我爹的事情！不论多难办，一定给李兄弟办好……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曹磊曹国华都有把柄被李穆抓在手上，虽然说那个把柄是核武器，轻易不会动用。可是万一要是用了，曹家的前途可就全完了。所以曹国华严令曹磊，李穆的事情要第一时间优先办理，千万不要得罪李穆，至少在找到把柄一棍子打死李穆之前不行。
　　“是这样的，我有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李穆斟酌着字句说，“他考到了中山大学，我听说他现在犯了事情，现在想要处理一下。”


第四百六十二章 惊天大案
　　“中山大学？”曹磊想来想去都没想起来省内那家大学叫做中山大学的，“哪里的中山大学啊？”要说中山公园，那到处都是，基本上山南省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有些还不止一个呢。中山路也是，省城就有好几条，中山北路，中山中路，中山南路。本来这三条路是同一条路的不同部分，后来被步行街截断了，很多不知道的外地司机，查了地图走到中山北路，就以为中山南路不远了，一路开下去，结果被步行街拦住，绕一个大圈。
　　“广东那家中山大学啊。”李穆说。除了广州，还有其他的中山大学吗？或者台湾那边有吧，李穆不是很清楚。
　　“广东？”曹磊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起来，“广东的事情，我们那个……比较难搞。”曹国华是政治部主人，在山南省的公安系统里面，算是位高权重，公检法系统统统都要给面子。可是出了山南省，就不太好用了，附近几个兄弟省市还能求人办事，到了广东那么远的地方，可是一点影响力都没有。最多就是人家看在同为公安系统的份上，应酬应酬而已。
　　“这事情比较复杂，我们还是见面再谈吧。”李穆说，“这事一定要麻烦曹大哥才行。你现在哪里啊？要是方便的话，到我这边来谈吧。”李穆在下面紫罗兰那儿要了刚才和肖英吃饭的那一个房间，没吃完的菜烧一下，重新上桌，反正也是李穆自己吃的。菜还没上齐呢，曹磊就到了。他上半身穿着休闲装，下半身却是奇怪得很，居然穿着一条裙子。难道……不会吧？这肯定不会吧？自己不会因为一瓶子酒就犯下这种大错吧？
　　看到李穆那奇怪的目光，曹磊连忙解释说：“刚才李兄弟叫我来，我一刻也没耽搁，赶紧来了，所以来不及换装。下星期我们省公安厅和英国苏格兰场有业务交流，上头有人灵光一闪，愣是叫我们组织一帮人吹苏格兰风笛迎接英国佬。我跟上头说过多少次了，人家虽然叫做苏格兰场，但里头的不是苏格兰人，是伦敦的警察厅啊，上头愣是不听，一定要我们吹笛子，还要我们穿着苏格兰裙子来吹。我是没办法，被抓包了，只好每天领着一帮人穿着裙子吹风笛。”
　　李穆笑了笑，曹磊说的没错，不过不全面，苏格兰场既不在苏格兰，也不负责苏格兰的警备工作，其实它是伦敦警察局，因为建在原伦敦苏格兰王宫而得名。不过苏格兰场的警察们是很喜欢吹风笛的，他们的乐队就几乎是清一色的风笛手。“原来是这样啊，曹大哥辛苦了。”李穆放下心来，然后就开始嘲笑自己神经过敏。
　　那个视频上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虽然没有上半身，但是下半身是很漂亮的小腿，绝对不是曹磊这么五大三粗的男人。从那一小节小腿看来，就算不是女人，那也是很清秀的男人……呸呸呸！李穆连忙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了出去，那个必须是女人，是16到36岁的女人……算了，还是18到30岁算了，还得是个大美女。
　　“辛苦是不怎么辛苦，谁叫我写简历的时候多事，把自己大学时吹过萨斯风的事情也写上去了呢。”曹磊陪着李穆说了几句闲话，就转入了正题，“李兄弟啊，你那个大学同学，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要是打架斗殴赌钱嫖娼什么不太严重的事情，说几句好话给了罚款也就能够领出来了。可要是比较严重的话，给钱也不一定能没事，现在上头控制得很严啊。要是犯了事的人最后一点事没有，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上头控制得很严？是你们自己喜欢让人家背上个污点吧。对公安局的人来说，有前科的人，就相当于黑客在电脑上中了后门，这台电脑以后就成了肉鸡，黑客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了。“事情很严重。”李穆说，在这点上瞒着曹磊毫无意义，“是贩卖那种能是人上瘾的东西，听说数量还不少。”
　　“那样可就难办了，”曹磊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数量多的话，说不定就上了公安部的督查名单，这样案子，想要全身而退，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本来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虽然他明知道李穆的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心中残存的正义感，还是让他多说了几句，“而且李兄弟啊，碰了那种东西，那就不是正常人了，李兄弟何必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呢？”
　　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要是能够把李穆栽进这个案子的话，说不定就能把李穆吓得跑出过去，那么他和父亲就能够得到自由了……这个李穆坏事做尽，肯定也会去贩卖那种东西吧？利润这么高。曹磊越寻思就越觉得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个什么中学同学，肯定就是李穆的手下，派到广东去做那种生意，怪不得李穆能够在一年之内赚到十亿身家呢，肯定是暗中弄了不少脏钱。
　　李穆自然不知道曹磊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只是解释说：“我并不是要把谭飞弄出来逃避法律的惩罚。不过我和他很要好，他以前也帮过我的忙，所以现在想要尽量给他一个比较好的环境。我想把他弄回来山南省受审。到时候不论法律做出什么判决，我都坚决服从判决……恩，我是说他会坚决服从判决，绝对不会搞什么事情让大家难做的。”
　　“这样啊？”曹磊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够把这个谭飞和李穆一锅端了，口里说，“李兄弟啊，不是兄弟不帮忙，这个要把人弄回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说的这个案子，想来在那边肯定是很出名很多人盯着。没有正当理由，人家不会把嫌疑犯交给我们的。除非是你那个同学在当地很有势力，上头为了排除干扰，要异地审判。可就算是异地审判，一般也是人家省内的异地，不会跑到我们山南省来。”
　　“是这样的，我听说如果我们这边有更严重的罪行，就能够把他弄回来审判。”李穆说。
　　“哦？你是听谁说的呢？”曹磊不置可否。
　　“听省高院的肖院长说的。”李穆看了曹磊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他还有别的路子，那当然很好。可是曹磊这样子，看着倒好像是不肯帮忙一样。这可就麻烦了，李穆又不能时时把那两个视频拿出来挥舞。“这事有什么困难吗？”
　　“很困难啊。”曹磊说，“要比贩毒案子还大，那得是惊天大案了。可要是我们辖区里面发生了这种大案子，上上下下都要吃挂落，绩效考核什么的不用说了，还有可能会被追究责任，万一要是被定了渎职，前途可就全毁了。我家老爷子是公安厅政治处的主任，也不能逼着人家自毁前途啊。”
　　“这个你放心，肯定不会的。”李穆胸有成竹，“只要最后把事情查清楚就行了吧。要真的是大案要案，谭飞的罪行不就更大了？肯定是看起来很大，等人到了山南省，事情就会查清楚，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谁都不会有事的……我是说除了谭飞以外，他当然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可是这样的话，证据必须很却是才行，还要走程序一直走到检察院公诉才行啊。”曹磊跟李穆解释说，“广东那边肯定要审查这边的证据，只要有一点点怀疑，那边就不会同意把人交过来。当然了，在办案过程中我们受一点委屈没啥，只要李老板及时的把兄弟们的情绪安抚下去就行。”用什么安抚？那当然是要用钱了。
　　“曹大哥，你看什么样的案子比较好？”李穆先征求曹磊的意见。
　　“当然，首先一点，就是这个案子必须发生在本地。也不要是和广东那边的案子性质相近。否则的话肯定会被送到广东那边合案审理。最好呢，就是单纯的刑事案件，和政治因素一点关系都没有。”曹磊考虑了一下就说，“这个案件必须是正常的案件，以前没有人报案过的，否则的话，不论我们是为了什么没立案，都会被上边修理。”
　　“那么曹大哥觉得连环杀人怎么样呢？”李穆问。
　　“连环杀人？”曹磊看了看李穆，“这个……杀人的案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立案的。别的不说，除了十分罕见地情形之外，一定要有尸体才能当做杀人案。你该不是想杀掉几个人伪造案件吧？”这个李穆该不会为了把人弄过来，特地杀几个人吧？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如果李穆打的是这种主义的话，他绝对应该死！
　　曹磊就算拼着自己身败名裂，也要把李穆给做掉……可是自己身败名裂没关系，自己父亲怎么办呢？有了，曹磊打定了主义，如果李穆真的要杀人，或者暗示要杀人的话，自己就主动揽下这个差事，然后把李穆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把李穆直接做掉杀人灭口毁掉尸体，然后找人冒充李穆的身份，把自己和父亲的视频给找出来毁掉。没被发现那就最好，被发现了那就自己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第四百六十三章 惊天大案(2)
　　李穆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到了这么危险的境地，还在不紧不慢的解说：“这个我当然不会去胡乱杀人了。尸体这种东西嘛，就算不杀人，也有的是。”世界上到处都在死人，李穆记得2010年，国内光是交通事故就死了差不多十万人。这么算下来，在省城一年交通事故也会死了近千人吧？
　　“李兄弟你想从殡仪馆弄一些尸体出来冒充刑事案件？”曹磊问。依然无法无天，不过伤天害理的程度降低了。亵渎尸体也是很大的罪恶，同时也很没人性，但明显不值得曹磊拼上身家性命去阻止。省城殡仪馆里面等待认领的无名尸，至少也有几十具。弄几具尸体出来并不算是太困难。
　　“也差不多是这样吧。”李穆说。医院和殡仪馆差不太远。
　　“但有一个问题，那些尸体都是死了很久的，难以冒充最近的案件啊。”曹磊看了看李穆，“你那个同学今年多大了？”既然是李穆的同学，最多也就是19、20岁吧？要是十年八年前的积年老案，那不是十岁开始杀人？这谁信啊。“至于最近的尸体，管理得都很严格，都建立了档案，要把尸体弄出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不一定要完整的尸体吧。”李穆说，“分开的也一样。医院里面有很多的医疗垃圾，里面人体碎片不少。很多器官，按照常理来说，割下来人就死了。”医院里面完整的尸体当然管理得很严格，但是割下来的器官就不一定了。李穆认识一个老板，在医院里面割了半边的肺，后来想起来想要自己看一眼，知道知道自己的肺是什么样子，医院告诉他早就烧掉了。要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别的场所，发现了一整片的人肺，大家都会合理推断这人已经死了吧。
　　“医院？”曹磊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李穆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个倒是很不错。从医院弄些心肝脾肺肾出来埋着，挖出来就是凶案现场。等以后查明了真相，也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医院就行了。可是这样的场景，要怎么栽赃到你那个同学身上呢？我和你说，凶杀案不是这么简单的，除了尸体以外，还要有证据链，要有动机，要有作案时间等等，判定很严格。要是有一点瑕疵，上头不会同意把谭飞提到我们山南省来受审。”
　　“如果在凶案现场发现了谭飞的指纹和物品，那证据足够了吗？”李穆问。
　　“这只能说明谭飞有嫌疑，算不上铁证。拿着这样的证据过去，上头多半就是让我们派人去广东提审你那个同学，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另行决定。”曹磊说，“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谭飞为什么会杀人，没有动机，一切都是扯淡。”
　　“现在不是有那种连环杀手吗？”李穆问，“就是那一种和人无冤无仇随便杀人的。”好像那个什么开膛手杰克啊，华盛顿狙击手啊，德州电锯杀人狂啊，还有……李穆一时想不起来了。“美国有，欧洲有，按照比例来说，我们国内应该也有不少吧？谭飞不可能是一个随便杀人的连环杀手吗？”国内肯定是有的，不过上头怕有人模仿，一般不准媒体报道罢了。在李穆穿越回来的时候，国内那个云南杀人老头的案子正沸沸扬扬呢。
　　“连环杀手？这个……我们从来都没有办过这样的案子啊。”曹磊有些踌躇，“连环杀人犯要怎么判定，这个谁都不知道。要是按照连环杀手报上去，上头肯定会很重视，稽查的时候也会分外严格，说不定还会惊动公安部……应该说肯定会惊动公安部的专家。要是真的有这么个杀手，也就算了。可现在我们是假装的，一审查二审查，很容易就会被人审查出问题来，那不就是弄巧成拙了吗？”
　　“那最容易立案，最容易通过审查的，是什么案子呢？”李穆虚心求教。
　　“那当然是涉黑的案子了。涉黑的案子死人多不奇怪，我们办的涉黑案子，很多都死了几个十几个，甚至还有死几十个的。”曹磊说，“办这种案子，我们公安厅上上下下都驾轻就熟了。只要证据确凿，立案一星期就能够转到检察院那边，再一个星期就可以到法院。然后就可以申请合案审理把人弄过来了。”
　　“现在的黑社会有这么恐怖吗？”李穆有些不信，在他看来，所谓的帮派什么的，不过都是靠样子混饭吃的罢了。样子虽然凶，真的打起架来，工地的民工比混混们有战斗力多了。就算是要抢地盘，也多半是两边拉出一帮人马来，然后大佬们对谈，谈完了各自向自家的保护伞汇报。要是条件合适，那就马马虎虎，要是条件不合适，那就……继续谈。真的打架，那是少之又少。
　　“你还别不信。”曹磊告诉李穆说，“别的不说，厚田区那个钢材批发市场知道吧？去年为了争夺这个场子的保护费，白虎帮和青龙帮打了好几场群架……一个人都没死。但是因为老是谈不拢，两边就开始上杀手了，一年之内就死了十几个人！后来我们把他们两边的头头都抓起来关了好几个月，又把他们的保护伞叫出来谈话，总算是把这事给解决了。”说着曹磊还摇摇头，“可惜差不到他们买凶杀人的证据，只能找些岔子把他们关几年。”
　　厚田钢材批发市场，李穆当然是知道的，还去过不少次呢。因为他建房子很多钢材都是从那个钢材市场批发的。虽然说建筑方面李穆全都承包了出去，可是偶尔也要跟着去看看那些钢材的质量究竟怎么样。每次去，李穆都觉得停车很方便，然后装了钢材的大车很危险。至于青龙白虎什么的，那是一次都没看见。“这么厉害吗？”李穆问，“倒是看不出来啊。”
　　“那当然了，他们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打架呢，这不是赶客人吗？他么都是躲起来偷偷打。”曹磊说了一大轮青龙帮白虎帮的事情，总算想起了正题，“不过检察院和法院那边，还需要走通关系，不然他们怕麻烦，多半就会把案子合并到广东那边去办了。”
　　“省高院肖院长那边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检察院应该找谁的好？”李穆连忙问。
　　“检察院？这个当然是找院长最好，然后下面主管这事的副院长，具体的办事人员也得打点打点。”曹磊故意说得十分的空泛，不过他知道这没什么用，李穆和市长市委书记那么要好，市中级人民法院和检察院都不会给李穆设置什么障碍，顶多就是要点钱罢了。不过省检察院可不一定给面子，到时候想想办法，恶心恶心李穆也好。
　　“这样啊，那我再去找人把。”李穆看出来曹磊不想帮忙了，“行，等我安排好了，我就通知你。”李穆当然不会亲自去干这事，他找了财务公司管当铺的黄经理去做。黄经理因为手下不服管教给李穆惹了麻烦，于是打醒十二分精神，连最亲信的手下都不信了，亲自出手给李穆办这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就有一件惊天大案出炉了。一大早在饭桌上，李穆拿着新鲜出炉的省城日报，上面头版头条……是省委书记在到老区调研，然后下面第八条就是省城垃圾填埋场发现大量人类尸体的消息，比政协副主席看望老红军的消息还要靠前！“发现了大量人类身体组织，警方正在调查当中”李穆读了出来，越读越不对劲，他向着杨局长抱怨说，“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让他们写得轰动一点吗？”
　　这可是李穆花了10万块钱广告费，才换到的第一时间报道。本来这种新闻是无论如何不会上头版的，更不会在省城日报这种机关报纸上头版。一般都是在法制版，偶尔也会在社会版，而且也不会这么第一时间来报道。“本来那么轰动的事情，被他们一写，好像是小事情一样。”李穆出了这么多钱，就是想要造成轰动，然后造成群众压力，迫使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把这个案子交给山南省来审理。
　　“那些省报的记者编辑是这样的了。人家是机关报，写东西最重要的是四平八稳。”杨局长安慰李穆说，“反正上了省报，就算是确定大大案要案了，小道消息自然会满天飞的。你不用担心，省报说发现了至少8个人的人体残片，下边至少传十八个。传着传着，就是新中国第一大案了。”
　　“麻烦杨局长了。”李穆说，省报的关系还是杨局长拉过来的。
　　“没什么，我还要感谢你呢。谭浩强他找到我，叫我帮忙把他儿子谭飞弄出来，我和他说这根本就没法子，广东那么远。幸好小穆你想到了法子。”杨局长感叹了一句，“世界真小啊。谭浩强是我同学，没想到他儿子又是你同学。”


第四百六十四章 范芳
　　“啊哈哈真是巧啊！”李穆一边打哈哈一边心中暗骂，这么说得好像他和杨局长有什么亲戚关系一样。“对了杨局长，这事你没和谭飞的父母说吧？这种秘密操作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谭飞的父母知道了，说不定会告诉亲戚朋友，叫他们别担心。那些亲戚朋友又会告诉他们自己的亲戚朋友……要是消息泄露出去就糟糕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杨局长说，“我就和他们说，谭飞怎么可能是连环杀手呢，杀一个两个还有可能，杀了那么十几个，除非是变态。谭飞他一点都不变态嘛……谭飞不是变态吧，小穆？”其实杨局长压根就没有见过谭飞，只是在顺口胡说八道而已。“你想的这个法子，还真是天马行空啊，我从来都没想到过还能用这种办法来捞人。”
　　“也就是灵光一闪忽然间想到的。”李穆说。要不是他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案子，也不会有这个主意。所以说上辈子的记忆真是财富啊。但问题是想记起来的东西，却不一定真的记得。比如说谭飞的下场吧。李穆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来上辈子谭飞有没有被抓，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得到过谭飞的消息。
　　他记得自从和谭飞闹翻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络了。高中开过两次同学会，李穆出席过其中一次。好像也没听见有人说起过谭飞的消息。至于范芳，她上辈子大学没读完，就和别人结婚了，新郎似乎是一个上海的官二代。李穆收到了请帖，不过那时候富贵地产都快破产了，李穆也没工夫去看看老情人嫁得怎么样。
　　“以后要捞人，我也学学你这一招。到时候谁嫖娼被抓了，我就说他牵涉进强奸案子里面。谁超速被抓了，我就说他撞死了人。谁打架被抓了，我就说他牵涉进杀人案里面。到时候把人捞出来了，随便找个借口说安监部成立就行。”杨局长说着看了看表，“哦，现在都八点钟了啊。李老板你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
　　“我也去上班了，一起走吧。”李穆现在仍然每天在湖畔豪宅售楼部上班，不过心已经跑到广东去了。到了地方，打开电脑，就开始浏览相关的新闻。李穆当然也找了水军来在网上热炒这一件连环杀人案。一打开电脑，各大论坛上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大字标题。什么“垃圾填埋场杀人案的最新进展！”什么“最新证实，遇害者达到18人！”什么“警方仍未锁定疑犯，凶手可能就在你我身边！”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甚至还有些人在问：“我有个妹妹失踪两年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填埋场杀手杀死了。”有的人则说：“大前天我路过垃圾填埋场，看见一个白影，不知道是不是填埋场杀手。”有的再说，“填埋场杀手那也太难听了，不如叫做垃圾杀手吧。”下面的就回应，“垃圾杀手那不是更难听！不如叫做天马杀手吧。”
　　又有人说“这和天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垃圾杀手是用天马流星拳杀的？”那人就得意洋洋的回应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个垃圾填埋场就叫做天马垃圾填埋场，因为它建在天马村的地上。”有的说：“究竟那个杀手杀了多少人啊？我听说死了上百呢。”有的说：“公布是18个啊。”有的说：“警察公布的信息你也信！绝对不是18个，说不定是28，说不定是38，反正就不会是18.”
　　“什么18啊！我有个朋友是医院的，他说他亲眼看见一具一具的尸体往外面运啊，至少上百！”“那警察干嘛说是18啊？”“听说只要超过19个遇害者，就是重大案件，中央和联合国都要介入的。”“真是草菅人命！才狼当道啊！民不聊生啊！我们的社会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都是体制的错！”
　　李穆看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欣慰，声势已经造出来了，只要过几天一公布，这是一个涉黑的案件，幕后凶手是谭飞，那么汹汹的舆论压力，一定能让上边仔细考虑究竟要把案子放在哪里审。管制药物贩子不少，杀了十八个无辜市民的黑社会却并不怎么多见。就是不知道广东那边会不会接受肖英的报价。
　　李穆正想着下一步要怎么走的时候，谢国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李穆的电脑屏幕，“李哥也在看这个案子啊！垃圾填埋场杀手，那可真是吓死我了，有一阵子我还住在那边呢。要是碰上那个杀手，我可不就被杀了吗？”
　　“你什么时候住在那边？”李穆觉得有些奇怪。垃圾填埋场那边根本就没有住宅小区什么的啊。就连附近的村子都被迁走了，唯一在垃圾填埋场附近居住的人，就是资源回收从业人员——也就是捡垃圾的，传说中小孩一淘气就会被父母卖给的人。
　　“恩……当我六岁的时候。”谢国说，“我外祖母是那边的人，小时候我太调皮，父母怕我惹祸，就把我放到外祖母那边去。说那边没什么人，没有河也没有井，只有一条绝对淹不死人的小溪，闯祸也不会闯出什么大祸来。以前我还觉得我妈很有道理呢。操，现在我才知道，我就这么差点死掉了。”
　　“6岁啊？你放心，小时候你安全得很，这些都是最近的案件。”李穆没好气的说。
　　“不是吧，李哥你怎么这么幼稚呢。警察说的你也信！”谢国张大了嘴巴，装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来，“我外祖母和我说，她亲眼看到了，警察从垃圾填埋场里面挖出来好几十具尸体，有的都腐烂成白骨了，一看就不是近期的。我外祖母还说，做这事的可不一定是人啊，她们那儿有个传说，元朝时候挖山，挖出一个绿毛僵尸来。这个绿毛僵尸连续杀了好几十个人，好不容易才被道士封住。这个道士说起来乃是大大的有名，就是武当山的祖师张三丰。当年张三丰就说了，那个绿毛僵尸太强，只能封住500年。500年后就会重新出世危害人间，现在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说不定就是绿毛僵尸干的。”
　　一下子从犯罪戏跳跃到东方仙侠了啊真是，还绿毛僵尸呢，上面是不是还有红毛僵尸，黄毛僵尸啊？然后凑齐一套彩虹僵尸就能够炼出黄金僵尸来？太离谱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糟点太多反而无处吐糟。好半天，李穆才想去一个确凿无疑的糟点来，“现在距离元朝哪里止500年啊！”
　　“应该差不多吧，元朝之后是明朝，明朝之后是清朝，然后就是本朝了。明清好像都是250年左右吧，再加上几十年的现代史，不就是500年吗？”谢国的历史明显学得不好，“人家是高人嘛，说话当然没有准谱，差了几十年也不奇怪嘛。”
　　“元朝本身是90多年，明朝是270多年，清朝也差不多，最关键的问题是，从清朝到现在也快100年了。”李穆险些口误说已经100年了，“加起来差不多是650年了，距离你说的500年，那可是差了150年。张三丰在不靠谱，也不能一下子就忽略过去一个半个世纪吧？”
　　“说不定是因为现代灵气稀少，所以绿毛僵尸的复活日期就大大推迟了。”看着李穆不是很明白的样子，谢国继续解释，“现在的小说不都是这样写的吗？因为地球的灵气太少，所以大家都不能修真了。练武功威力也是越来越差，最都敌不过枪炮，所以才有八国联军什么的。”
　　“你还是少看点小说吧！”李穆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天地灵气呢，你不说真气斗气查拉卡？有空还是多学习，然后卖力工作！这几天你可是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在这么下去，这个月的绩效靠着月初那几天的销售高峰还能看看，下个月怎么办？”
　　“哎呀，下个月自然有下个月的法子，金九银十嘛，现在才8月底，急什么啊。这个月已经卖了十几间房子了，什么绩效考核都超了。”谢国对此毫不在意，“再说了，房子卖不出去，又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自从易瑞因为胆结石住了医院，我们售楼部群龙无首，就没有谁卖出去房子了啊……前一阵子生意太好，能够卖出去的早就卖了。剩下的要么位置不好，要么还没推出。我们本事再大，能够卖给谁去？就是李哥你自己，也没有卖出去房子。”
　　李穆当然没空卖房子，光是谭飞的事情已经快忙死了，不要说还有绿宝公司那么一大堆的业务，还要应付各方面的明枪暗箭，还要调查唐金年去找的究竟是谁，顺带还要调查那个大头什么的，卷了钱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我已经卖了啊，不过人家还没来登记而已。”李穆信口胡吹，“过几天就来登记了，说不定就是今天会来呢。”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美女闯进了售楼部，砰的一下推开大门，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大声叫嚷：“李穆！李穆在不在？李穆是不是在这里干活的啊？”


第四百六十五章 范芳(2)
　　“李哥，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说迈出去房子，就有客户来找。还指名找你呢！”谢国竖起大拇指说，“还是这么漂亮的客户呢，怪不得在东海龙宫唱歌的时候假正经，原来是喜欢吃良家啊。李哥你教教我怎么泡妞好不好？泡妞的同时还能卖房子，那更加是神技啊！”
　　李穆也没工夫理他，连忙迎上前去，“小芳？你怎么来了？”他问。这个美女，就是李穆和谭飞以前的高中同学，谭飞的暗恋对象，和李穆有一段感情的范芳。她现在应该在上海读书，怎么会跑到省城来？难道她也听说了谭飞的事情？李穆连忙把范芳拉到易瑞的办公室里面去，倒了杯茶，然后就问了缘由。
　　李穆果然没猜错，范芳果然是为了谭飞的事情而来，“你还这么优哉游哉的，别倒茶了，给我一杯冷水。李穆啊，这次可真的出了大事！你听说了谭飞的事情没有？”
　　李穆当然听说过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她是从哪里听到的信息？那个连环谋杀案，现在不过是侦查阶段，并没有公布谭飞就是杀人疑犯啊。难道是听到了谭飞贩毒的消息？这样她不应该来找李穆啊，应该找自己的父亲才对——范芳的父亲以前是子乌市的公安局局长，后来调到广东去了，还是公安局长。“什么消息？”李穆问。
　　“谭飞啊！谭飞他被人抓了！”范芳说，“我刚刚才从我爸那里知道的消息！”
　　“慢慢说，从头说。”李穆说。为什么范芳会为了这件事情着急上火呢？又为什么来找他呢？范芳的父亲一直在广东，范芳一直在上海读书，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一样的。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谭飞被逮捕这件事情呢？“你这么关心谭飞的消息啊？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呢。”
　　“谁关心谭飞了！我关心的是你！”范芳拉着李穆说，“我爸告诉我说，谭飞把你供了出来！你究竟是不是介绍过他和一个加拿大的药贩子认识啊？”
　　李穆先是一阵感动，原来范芳还这么关心自己啊。然后他……感到了一阵悲哀。谭飞那么爱范芳，范芳却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这个……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不过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前谭飞不是老说想去美国加拿大旅游吗？还让我给他介绍一个当地人当导游，我就介绍了，后来没有了来往，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的勾当。”李穆很谦虚的说，“你听到的是什么消息？”
　　“我就知道是谭飞这个小子乱说害人！”范芳一拍李穆的大腿说，“那小子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她给李穆详细的解释了一遍，原来范芳的父亲到了广东，任了一个偏僻不发达地方的公安局长——广东名声在外很有钱，但那是珠江三角洲，其他地方穷得很，不论是粤东粤西还是粤北，一大堆国家级的贫困县。到了那种地方，当然没有什么财发。按照范芳父亲的话来说，还不如留在山南省呢。
　　既然穷，那就努力赚钱，但凡有一点能弄钱的路子，范芳他父亲都不放过。所以听到有一个很麻烦但是也很有钱的犯人要异地审讯，他就不顾部下们的反对，愣是把人接了过来审查，决心要好好地弄一大笔钱。不过他打错了算盘，人家只是借他的地方和名头，审讯的时候压根没让他插手，都是省公安厅的人直接在审问。
　　虽然钱捞不到，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范芳的父亲还是要背黑锅，所以还是得打听消息。一打听，原来这个人叫做谭飞，是因为贩卖读品进来的。当时范芳的父亲就觉得这人的名字很熟，后来就想起来，是自己女儿的同学。这时候他也没当一回事，后来打听到谭飞把李穆供出来了，这才吃了一惊，更加用力打听起来。
　　他和李穆可是很熟的，当年他还想逼着李穆和范芳结婚呢。一听到李穆牵涉了进去，他就立即开始想法子了。当然直接通知李穆是不行的，是违反纪律的，但是偶尔不小心和女儿说起，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女儿会不会和那个李穆乱说，他也很难控制是不是？范芳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又怕打电话聊qq不安全，就立即买了飞机票亲自来找李穆了。
　　“我爸说了，这个谭飞，原来的事情也不是很严重，也就是买了一批受管制的原料罢了。受管制的原料那么多，大家不查目录都弄不清楚。而且那一批原料被弄回来之后，一直被放在一个仓库里面，根本没人管。查出来也就是被罚一笔钱罢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事情越闹越大，最后似乎要把谭飞弄死才罢休。”范芳说。
　　“不是有制成品吗？”李穆也大吃一惊了。谢国他外祖母不怎么可信，但是范芳她爸爸就不同了。虽然他贪污腐败赌博嫖娼什么都干，但是说话一直都很靠谱，不是一个会乱说话的人，当然开会的时候不算，那时候所有领导都是胡话连篇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制成品啊，就是放太久了有些化学原料变质罢了。”范芳说，“变质之后形成的一系列化合物里面，其中有一些对人体有毒性。那些警察从一大罐子原料里面舀了一勺，然后找了个好几个实验室，把里面最大的估算数字拿出来，乘以所有原料，就得出了一个好几公斤的大数字。”
　　“这么说谭飞是被冤枉的？”李穆继续问。
　　“应该是吧。”范芳说，“就是因为这单案子一点都不靠谱，所以要审讯的时候哪里的公安局都不肯用自己的名义来。就是怕万一办不成铁案被人反告了。只有我爸财迷心窍，答应了上头的要求。不过也幸好是这样，现在这单案子什么都需要我爸来签名。后来谭飞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你供了出来，上头想要我爸给你发一个拘捕令，我爸借口说证据不足拒绝了。”
　　“啊？”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拘捕令写的是什么？”李穆问。
　　“就是说你居中牵线导致交易发生啊，还非法获利50万元呢。”范芳说，“我爸挡得住一次，挡不住第二次，以后对你的拘捕令还是会发出来的，你要早作准备才好。”顿了一顿，她又说，“我爸还听到一个消息，虽然不怎么确实。听说这一次谭飞不过是个陪绑，主要是冲着你来的！”要不是得到了这个消息，范芳怎么会第一时间飞过来呢。
　　“冲着我来的？”李穆心里顿时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王市长的后台一直想要把李穆做了给王市长陪葬，但是马千竹出面把李穆给保了下来。但是王市长的后台贼心不死，饶了一个大弯，找了门路从广东那边突破——要是广东的警方把李穆抓走了，还办成铁案，马千竹怎么也怪不到王市长后台身上去，就算是怪了，木已成舟，李穆都被抓起来了，也很难翻案。
　　于是谭飞就成了这个倒霉的突破口。按照范芳的说法，谭飞不过是在不合适的事件进口了一批化学原料，然后化学原料变质了，就被警察抓住了打算敲一大笔。不过这事不知道怎么被王市长的后台知道了，还查到了谭飞和李穆的关系，于是谭飞就被强逼着承认制造毒品，还把李穆牵扯了进来。
　　不过因为证据太过牵强，加上范芳的父亲不合作，当然还有李穆的预备役军官身份，让这一个图谋暂时无法成功。于是王市长的后台决定暂时先不发动，等收集（或者制造）了更多的证据再说。然后唐金年跑到山南省高级法院去不知道找了谁，惊动了李穆，反而让李穆知道了这件事情。
　　要是真有这么个阴谋的话……唐金年去找的人会不会就是肖英呢？李穆又想。法院的人都说只看见唐金年进门，没看见他找的是谁，能够达成这种效果的，也只有肖英了。因为现在的省高院大楼位置不够，除了肖英是独立的整套办公室，其他人的办公室都是公用的。而且肖英大权独揽，找下面的人，大概也不会有用。
　　这么一想，李穆又觉得，那个开发新大楼的项目是不是陷进啊？会不会是肖英又想了什么新法子来对付自己？李穆越想越觉得不对，难道还真的要买张机票去加拿大吗？按照道理说，现在加拿大的经济也挺不错的，过去了也能找到不少机会做生意。而且美国加拿大经济基本上是一体的，把生意做到美国去也很方便，就是税高了点。
　　“这个消息并不是很确实，而且圈子也兜得太大了。”范芳摇摇头说，“也就是有这么一个传言，我来提醒你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还有啊，找一个不用登记的地方住着，平时的活动不要太有规律。如果有广东那边的警察来找，可千万不要跟着他们走。要投案自首，也得找本地的公安局。我记得你爸不是在子乌那里有很多关系吗？”


第四百六十六章 范芳(3)
　　要说关系，李穆也在省城有很多关系呢。可是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关系了。你人还在，没有倒霉，关系自然威力无穷，人倒霉被抓了，说什么都没用。要说关系，杨局长的关系比李穆多数十倍，市里省里甚至中央都认识人，可是在东海龙宫被曹磊抓住，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乖乖的等死。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我觉得吧……我还是去加拿大吧。”李穆心里没底，越想越觉得自己周围危机四伏，哪里都不保险。“去了加拿大，总不会被抓起来了吧。”虽然说加拿大的官场也是一个鬼样子，贪污腐败什么都不少，但是至少李穆在那边没有得罪人。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拿出证据把王市长拿下来。可是王市长那时候敌意尽显，不收拾他好像又不行。这是一个死局吗？
　　“去加拿大？那更加好啊！”范芳说，“加拿大多焖猪豉油啊！你赶紧去吧，叫你爸出钱办个投资移民，入了籍之后和我结婚，然后把我也带过去。”
　　“这个……其实我现在就有绿卡，可以无限期居留。”李穆说。而且要做投资移民，也不用他父亲的钱，李穆自己的钱就足够了。看来范芳的消息有些滞后，不知道李穆自己开始做生意了。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啊，李穆自己没和她说的。就算说了，看看李穆现在的工作，大概范芳也不会相信吧。
　　“无限期居留，那你还是国内的公民啊，万一要是被人要求引渡怎么办？”范芳问。
　　“加拿大和国内没有引渡协议的，要不然那个赖星星怎么会这么麻烦呢。”李穆告诉她说，“他们总不能直接派几个人去加拿大把我绑架回来。”但如果是贩毒案件的话，似乎可以出动国际刑警……这么一想的话，加拿大似乎也不怎么安全了。虽然加拿大的洋大人们对于人权什么的很感兴趣，但是对于毒贩，偶尔对于治安的忧虑也会压过人权光辉的。
　　当然了，李穆根本就没有犯罪，警察们也根本没有证据。但是以后难保谭飞会定不住压力，现在能说李穆是牵线的，以后就能说李穆才是主谋，他不过是给李穆打工的。再炮制点别的证据，那么李穆就是妥妥的罪该万死了。要想在贩毒指控下全身而退，得到更加歇斯底里的地方去，比如说李穆和李富贵上辈子去的那个小国家。
　　那个国家虽然小，可是在普世价值啊废除死刑啊削减碳排放啊环保啊人权啊什么的方面，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整天上串下跳。要他们把一个人交给国内审讯，那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李富贵之所以移民去那一个国家，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考虑点。就是李穆这个预备役军人的身份，不知道会不会对移民造成什么影响。
　　如果到时候要逃跑的话，可以先用绿卡去加拿大，然后把自己的身份洗白了，再找个国家来办移民。这样就最稳妥了，不过这些也不用急于一时，现在可以先聊聊闲话。“反正我现在就有绿卡了，要出去也很容易。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呢？”李穆问范芳，“我们都好久没有聊QQ了。”
　　“还是那样子呗。”范芳说，“读书、考试、逛街、购物，我在上海都快无聊死了。上次你告诉我说你在你爸的公司做暑期工，可没有说你是在做小职员啊！是不是你爹要锻炼你，所以特地让你去做这种脏活累活啊？你快和我说说，卖房子是怎么样的工作？我听说你们这些卖房子的，卖出去一间房子就有好几万的提成，卖上几十间房子，那就发达了，是不是真的啊？”
　　“要是真的那还不全民一起来卖房子，其他活还有人干吗？”李穆没好气的说，“上海那儿房价高，可能卖出去一间房子就几万块钱佣金吧。我们这儿一般最多就是几千块钱。而且几天卖不出去一套房子也很常见。按照房价的千分之一到千分之四，你自己算一算佣金是多少。”那些卖二手房的就比较好，佣金通常是百分之一。
　　“哎，不如这样吧，你不是要去加拿大吗？”范芳说，“反正现在我也有空，我就来顶替你的职位吧，看看我能不能卖几间房子出去。”
　　“你？行不行啊？”李穆很是怀疑。要是范芳她老子是在省城当公安局局长，那么肯定能够把湖畔豪庭所有的房子全都卖出去。在广东一个偏远山区当公安局长嘛，别人还给你这个面子做什么？就算是子乌也比省城好啊，范芳的老子在子乌当过公安局长，虽然说没干过什么好事，不过找几个人卖卖面子买几套房还不成问题。
　　“有什么不行的？你忘记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在麦当劳那里打工啊。在麦当劳都能干了，卖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范芳说。当年范芳被谭飞苦苦追求，无法摆脱，于是就找了个人假装男朋友，好让谭飞死心。至于那个假男朋友冤大头，自然就是李穆了。至于后来他们真的搞在了一起，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麦当劳和卖房子没什么共同点啊。”李穆说，“你要来我当然欢迎，不过你不用去广东替我看着点吗？万一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可以立即通知我啊。要是你在这边干活，那边都派人出来抓我了，你还不知道，那不就糟糕了？”
　　“我就是为了立即通知你，所以才要跟在你身边啊。”范芳说，“我爸有什么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然后我就可以第一时间口头通知你了。我肯定是不会被监视的，你可就难说了。要是我还在广东那边，得到了什么消息，又不敢打电话又不敢上QQ，难道还得打飞的过来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飞机的啊。”
　　这么说似乎也很有道理，不过李穆老觉得范芳还有什么目的一样，“要不我们用个加密的通讯怎么样？”李穆掏出笔记本来，打开上了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用这个发信息打电话，别人就监听不到了。这个软件的售价很贵，可以实时传送文字、图像、语音和视频，可是买下来以后。李穆发现压根就不用这么费事。只要把那些东西存成文件然后用winrar之类的压缩软件压一下，设置密码然后传送过去。反正现在网速那么快，和实时的也差不多，不过就是要毁尸灭迹彻底删除文件罢了。
　　“你还真的信啊，现在哪里有真安全的通讯软件呢。”范芳撇了撇嘴说，“我爸那个小公安局，都有好几个电脑高手呢，专门负责破密码的。我上次见过他们破密码，在人家电脑上面插一个U盘，然后就哗啦啦的把什么开机密码啊文件密码啊全都破了。你这个软件我看也能破，到时候我不是被你连累了？还是当面说的好，没证据留下来。”
　　“那万一要是我被人装了窃听呢？”李穆说。那个所谓的破密码U盘，李穆也在蝙蝠那儿见过，其实一点都不稀奇，用的就是暴力破解，把密码从abcd到1234一个一个试过去。因为一般人设定的密码都不是很长，所以能够破解出来，而长的密码一般都有规律，生日啊电话号码啊什么的，也不是很难。还有很多人干脆就是缺省密码，买回来就没改过，这些才会被哗啦哗啦的破解掉。要是软硬件都没毛病，加密方法正确，密码足够强度，靠暴力破解是没门的——不是说破不开，只不过找到正确的密码需要几十万年而已。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范芳说，“我爸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一心想让我在大学毕业之前就嫁掉，也不知道他着急个什么。我姐姐是结婚了，然后没多久又离婚了。过了几个月，又结婚了，又离婚了。这有什么用啊真是。”
　　李穆当然知道范芳的老子在着什么急，上辈子范芳结婚之后，范芳的老子才把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他们家连续好几代人的寿命都没有超过55，范芳的爷爷，范芳的太爷，还有范芳爷爷的爷爷和爷爷的太爷都是。现在范芳的老子年纪快要到了，很怕自己死之前看不到范芳出嫁，所以逼着范芳早点结婚。不过李穆穿越回来之前，范芳老子已经56岁了，依然活得好好地，活蹦乱跳看不出什么病痛来。
　　“说不定是因为你爸怕你和谭飞余情未了，所以才逼着让你早点嫁了。”李穆开玩笑说。
　　“余情未了？”范芳打了一个冷战，“别开玩笑了，谭飞那家伙……算了，人家都倒霉了我们就不说他了。反正我现在就是不回去的了，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给你报信，你负责给我找个地方住下来啊，还有各种必需品也得给我买好，我匆匆忙忙跑过来，什么都没带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范芳(4)
　　这当然没有问题，李穆陪着范芳先把租了间房子（当然是富贵地产的房子），然后去了一趟服装城，买了四万多块钱的衣服。然后又到了大商场，买了几千块钱的化妆品。又去了电脑城，买了一台超薄手提电脑……和无数的外设，什么打印机扫描仪手柄仿真方向盘一应俱全。手提电脑那么小的一点，周围的设备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各种线纠结得好像蜘蛛网一样。不过李穆在蝙蝠的办公室看的多了，也就不以为奇。
　　“你现在住哪里啊？”范芳问李穆，“我忽然间想起来了，我从来都没去过你家呢。”
　　“我现在就住在……”李穆忽然噎住了，他忽然间想起来，为什么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当然住在学生公寓，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人住啊！艾丽丝还在西班牙不说，文姿还天天呆在他家里混吃混合做汤做饭呢。要是把范芳带回去，那不就是火星撞地球了？果然女人多就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不去认识新的女人，旧的女人闹起来也吃不消啊。“我住在学校的学生公寓，里面品流复杂，还是算了吧。”
　　“你居然住学生公寓？”范芳大吃一惊，“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富二代，肯定会自己租房子住呢。起码也要三房两厅那种。”听到这话李穆脸上微微一红，她说的还真准啊。上辈子李穆自己租的房子，就是一个三房两厅的大户型。李穆用了一间房子睡觉，在用一间房子堆杂物，还有一间房子，则是用来装了一个很大的浴缸，简直可以游泳的哪一种。
　　可惜的是只用过两次，李穆就嫌弃这个浴缸装满水需要太久了。直到李穆搬出去也没有再用过，白白浪费了好几万的装修费用。本来李穆还想着要在浴缸里面搞一搞裸泳party什么的。可是每次都要等上半天浴缸才能放满，刚装好的时候又是冬天，要给这么一大池子水来保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个，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李穆告诉范芳，“我现在不但省吃俭用，还自己做生意赚钱了呢。”自己做生意赚钱当然是真的，省吃俭用也不假，现在李穆每天吃饭不用钱（因为是自家的餐厅），住宿也不用钱（因为是自家的房子），开车也不用钱（油费全让绿宝公司报销了），生活费用非常之低。
　　“你？做生意赚钱？”范芳有些不信，“你这家伙能做什么生意啊？”转念一想，那就……更加不相信了，“要是你真的做生意赚大钱了，还能到你父亲的公司去做一个小售楼员？肯定是骗我吧？要不然就是拿着100万做生意，最后只赚了100块钱。或者是你爸把一些公司的业务分拆给你做，人财物设备都是你爸的，就是给你挂个名头。”
　　对于上一辈子的李穆来说，范芳猜的很对，他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可是对于这一辈子来说，可就大错特错了。李穆现在做的生意，就是自己独立完成的……除了买学生公寓那块地的几百万起家资金以外。可是生意做大了，似乎又不是什么好事。父子关系不如上一辈子，虽然说那时候李富贵恨铁不成钢，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总比现在要亲密一些。每天要处理的业务太多了，从早忙到晚，幸福感大大下降。还有……女人也太多了，李穆实在是应付不来啊。
　　“我真的……恩，算了。”要是说真的赚了大钱，那就更加没法子解释为什么自己还要住在学生公寓里面，难道实话实说那个学生公寓是自己建的，顶楼六百平方全都是自己的宿舍？那么范芳肯定要求去参观，然后就会碰见文姿，那可就热闹了。如果艾丽丝忽然间回来了，那就更加热闹了……呸呸呸，想这种倒霉事情做什么。
　　“好了好了，我先玩一会儿极品飞车，你先回去吧。”范芳朝着李穆挥了挥手。
　　“我陪着你一起玩不行吗？”李穆还想和范芳呆一会儿，想一想上辈子和中学时候的事情。说不定回想起这么有用的东西来呢……有了！他想起一个来了，谭飞上辈子应该是没有被抓去坐牢的！范芳结婚的时候，还有传言说谭飞要来闹场抢新娘什么的，范芳的父亲还特地安排了十几个手下便装混进宾客之中，要是谭飞来了，就把他不动声色的抓起来。
　　如果谭飞这时候在坐牢，那么就不可能去抢新娘了吧？或者是已经坐完牢出来了？那肯定不会是现在指控的那么大一个罪名。可惜当时李穆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多打听谭飞的情况。这么说的话，谭飞果然是被自己连累的？那个看不见的敌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从山南省远距离指挥广东的警察给他办事？
　　范芳看了看李穆的表情说，“你一本正经的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结婚的时候……”李穆顺口就说了出来。
　　“我结婚的时候？”范芳愣了一下，脸忽然红了起来，“你不要胡思乱想的！我才不会和你结婚呢！就算是和你结婚，也不会穿着婚纱和你做那种事情，就算穿着婚纱和你做那种事情，也不会和你玩那种游戏的！”
　　到底是什么游戏啊？你这么说一半很引人胡思乱想的知不知道！李穆的思绪情不自禁的被范芳带歪了。话说范芳的婚纱照很好看啊，如果能够和穿着婚纱的范芳啪啪啪的话，一定会非常过瘾的……不行，这时候怎么能够胡思乱想呢，好容易想起了一点线索，应该追着谭飞的线索继续想下去才对。
　　虽然有传言说谭飞要来抢新娘，但是他似乎没有真的出现……如果真的抢了的话，把穿着婚纱的范芳抓到一个小黑屋里面，手绑到背后，突出胸前，然后一掀裙子，露出白白嫩嫩的两条大腿。范芳惊叫一声，说：“你，你想干什么？”这么一想，李穆就有一些硬了。所以，当晚赛车变成塞人，也就顺理成章。第二天李穆惊醒的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还有……自己为什么代入谭飞来YY范芳啊。
　　李穆在床上呆了半响，决定先不去想那些稀里糊涂的问题，先把范芳的头挪开再说……压得李穆的手好酸啊。范芳长着一头蓬松的长发，压在李穆的手上，头发铺得到处都是，抱着睡觉的时候她的头发老是刺着皮肤，怪不得以前的人喜欢玩尼姑呢，光头的话，抱着睡觉一定会很舒服的吧？
　　李穆这么一动，范芳也醒了，看了看闹钟，拉着李穆的手说：“恩，这么早就醒了啊？还有充足的时间，再来一次吧。”说着就把李穆的被子一掀，露出李穆白白嫩嫩的两条大腿。
　　“你，你想干什么啊！”李穆惊叫说，“昨天做了十几次了，现在还要啊？”
　　“要，当然要了！”范芳说着就扑了上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做多少次都不够的啊！”
　　做完以后李穆一寻思，觉得角色似乎有些颠倒了，为什么叫你想干什么的变成了自己呢？不过早操也不是没有好处，操的时候李穆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记得谭飞有个朋友，叫做那什么来着，李穆忘记了，不过名字不是重点，那人又瘦又高，先叫他竹竿好了。竹竿是和谭飞合伙做化工原材料的。
　　这门生意做得不错，赚了不少钱，后来有一阵子到处借钱。李穆和他并不是很熟，也被开口借钱了，还许诺了一个比较高的利息。李穆当然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竹竿说是谭飞这一阵子缺钱，想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转让掉。竹竿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到处借钱想把生意顶下来。现在想起来，莫非就是谭飞被人抓住了把柄要罚款，所以只好把生意的股份都卖掉筹钱了？
　　至于为什么会想起竹竿嘛……那是因为小李穆被用了十几次之后，从肥肥胖胖变得瘦瘦小小，就好像是竹竿一样。这么一想，似乎有些恶心，李穆连忙把思绪拉回来。“你又在想什么坏事啊？”范芳掐着李穆的耳朵问，“你给我死心吧，我不会穿着婚纱和你做那种事情的！更加不会和你玩那种花样！”
　　所以说究竟是什么花样啊？李穆还是不明白，“对了，小芳啊。”李穆顺口问，“你说你们广东那边的警察，为什么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啊？要说广东和山南省千山万水的，按照道理来说是没什么联系才对。”广东的警察要搂钱，自家里面的都搂不完，怎么会跑过界到山南省来呢？
　　“这个可是很难说的啊。”范芳告诉李穆，“官场的事情，谁都弄不明白。一个高官的调任，就可以让两地的联系紧密起来。山南省现在政法委的何书记，就是从广东调任过去的。所以广东的公安法院那条线，虽然相距比较远，可是和山南省的对口部门一点都不陌生。两边的关系好着呢。”


第四百六十八章 何书记
　　操！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李穆明白事情的真相了。看来这个幕后黑手就是何书记了。以前王市长在政法那一条线上一点力量都没有，所以李穆没想过他的靠山会是政法委书记。不过仔细一想，身为一个志向远大的常务副市长，他怎么可能不在政法上留后手呢。恐怕就是因为有省政法委书记做后台，所以根本不用把精力放在政法这条线上面吧。
　　到了王市长哪一个级别，已经算是有自主选择权的封疆大吏了，现下靠山是谁这种问题，虽然他们自己封疆大吏的圈子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外人来看，就是雾里看花了。李穆就一直都不知道王市长的靠山究竟是谁。杨局长跟着王市长那么久了，按照道理说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李穆问他，他就告诉李穆说，以前王市长是跟着一个副省长的，但是那个副省长已经退休了，现在长期在医院里面泡病号。后来王市长投靠了谁，杨局长就不清楚了。
　　罗秘书是刚刚调到省城来，在这边没有根基，还不如李穆熟悉省城的官场呢。来到的时候王市长已经快倒霉了，所以罗大秘不知道和李穆说他不知道王市长的靠山是谁，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那李穆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让李穆安心，如果那边要出手对付李穆，他肯定会护着李穆的。罗大秘背景深厚，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底气，就算罗大秘自己不够力，他在中央的靠山可不是吃素的。
　　还有省城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他们和王市长是同僚，在市委常委会上没少角力。他们当然知道王市长的靠山是谁，可他们都和李穆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他们认为李穆知道了王市长的靠山也没法子对付，只能图添烦恼。不过他们也都答应了李穆，王市长被拿下马，那是他贪污腐败咎由自取。如果谁要因为这个就来对付李穆，那么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想法子保全李穆。
　　还有马千竹，他身为一个中纪委的常委，处理王市长的时候，当然没少和王市长的后台交锋。可是他也没有告诉李穆王市长的后台是谁，只是让李穆宽心，他已经把事情摆平了。结果事情没有摆平，还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何书记绕绕弯弯通过广东的警察要对李穆下手。要不是唐金年那儿偶尔漏了消息，李穆可就要吃一个大亏了。如果这事真的发生了，那么多的关系，那么多的保证，到头来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李穆早就已经存好了马千竹的电话，随时准备打电话过去。可是现在打的话，他手头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说服力不是很强，所以李穆想着，马千竹这条关系，最好是留着来做杀手锏。到时候不但可以把马千竹拉出来当挡箭牌，还能够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让马千竹给他做一些补偿呢。
　　至于那个何书记，李穆现在已经知道他是敌人了，虽然说省政法委书记的确是位高权重。但是李穆就不相信他一点弱点都没有。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何书记再要下手，也得三思了。何况现在何书记不敢贸然下手，只能用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本身就是说明了他在报复李穆这件事情上处于弱势。
　　这时候李穆又想起来，唐金年说过，如果李穆知道了是谁在对付他，就可以反对付回去，原来真相是这样。这话想必是肖英说的，她给政法委书记干这个活，会大大的得罪马千竹。要是木已成舟李穆被抓了还好，要是被李穆提前知道了把消息捅出去，到时候中纪委下来一查，很有可能就会找到法院什么违法违纪的证据。不是李穆反对付回去，而是马千竹反对付回去啊。
　　“你又在淫笑什么啊！”范芳看着李穆的脸色说，“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啊。哎，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好吧，我就答应你穿着婚纱和你做那个什么吧，不过这时候当然不行，要结婚的时候才行。穿着婚纱本来就不舒服了，还要和你做那种事情，你们男人的幻象就是不靠谱，就是在为难我们女人！”
　　女人还是那个女人，穿着婚纱也还是那个女人。所以穿着婚纱啪啪啪什么的，根本就是无聊。不过虽然无聊，李穆也很想试一试。可是要结婚的时候才可以……范芳的意思总不会是和其他人结婚的时候还来便宜李穆穿着婚纱和他啪啪啪。要是这样的话，刺激的确是很刺激，可是新郎怎么办？要是被新郎发现了，就算把李穆杀掉，肯定也能够博得全社会同情拿个激情杀人判个10年徒刑然后坐个5年就出来了。
　　“这个以后再说吧。”李穆摆出我一点都不想的样子来，可是嘴里差点留下来的口水把他真实的想法给出卖了。“现在我要上班去了，你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啊。”李穆说。还好昨天他已经偷偷给文姿发了信息，告诉她昨天晚上不能回家睡觉。文姿发了一顿脾气，不过李穆答应送给她几台单反照相机，也就没事了。
　　“我也要跟着你去上班啊，要不然有什么消息怎么第一时间通知你。那些消息既不能打电话又不能聊QQ，只能当面和你说的。”范芳说，“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我要去你们公司卖房子的。”
　　“你不是要上大学的吗？现在快要开学了吧？”李穆问。
　　“开学就开学呗，那有什么要紧的。”范芳对此满不在乎，“我在学生会认识人，到时候找个人帮我注册不就好了。旷几节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走走关系而已。我至少要等10月份才能回去，那时候我那个相亲对象应该已经出国交流去了。只要我这个时间不在，他也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出国交流去了？李穆可分明记得没两年范芳就和别人结婚了啊。不过这也不出奇，出国留学十年八年的有，一年两年的也有。特别是出去读硕士的，很多都是一年或者两年学制，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不喜欢人家，就不能直说嘛？一定要用这么曲折的办法？”李穆问。说到这里，文姿也是为了躲开未婚夫才跑来李穆这里的，而且开始的时候也是不直说，非要绕绕弯弯的。要是文姿和范芳见了面，说不定一见如故，成为闺蜜知己，当然，那是她们联手把李穆打死之后的事情。
　　“直说？那多难堪啊。”范芳说，“你们这些男人也是，怎么就是听不懂别人的暗示呢？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衣，我本来涂着粉红色的唇膏，到了餐厅以后，我就换成了玫瑰红色的唇膏，你说这表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恩……这个，你究竟表示了什么啊？”李穆听得一头雾水。
　　“玫瑰红啊！深蓝啊！”范芳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两样颜色这么大的冲突，不是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了吗！就好像叫出来一样了，我们不合适！就是这个意思。”这些男人，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啊？这么明显的暗示居然看不出来。范芳气鼓鼓地想着当时的情形，你一个穿着深蓝色衬衣的男人，走在我一个涂着玫瑰红色唇膏女人旁边，不别扭吗？不难受吗？吃完了饭居然还提议去看电影，难道黑暗的地方就不别扭不难受了？
　　“啊？原来还有这一种含义啊。怪不得你经常换唇膏呢。”李穆忽然间又觉得不对，“昨天我也是穿的蓝色衣服（其实现在也穿着）和你吃饭，吃着吃着，你也换成了红色的唇膏。那时候你也是……”也是在暗示她和李穆不合适？那为什么吃完饭买完东西还要留着李穆过夜啊？难道是在用身体告诉李穆，我们是不合适的啊，你看你的XX那么大我的OO那么小。
　　“你这个人！那是什么眼光啊！”范芳按着自己的额头，都要无语了，“你那是深蓝色吗？你那是湖蓝色的T恤！我那是玫瑰红的唇膏吗？我那是杜鹃红！湖蓝色配杜鹃红啊，这是多么和谐的搭配。我那是对你说，我今晚很寂寞，想叫你留下李……哎，我怎么说出口了，真是羞死人了。你这个大坏蛋，就是想骗我把这话亲自说出口是不是？你真是太坏了，死坏蛋！”
　　说完以后范芳就羞愧的跑掉了……幸好她只是从卧室跑进洗手间刷牙洗脸而已，要不然省城新闻里面就要出现裸奔的妙龄美女了。刷完牙洗完脸画完妆以后，范芳就跟着李穆到了富贵地产总部，主管人事的副总郭元荣自然没有二话，立即就把范芳办了手续，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湖畔豪庭售楼部无底薪临时工。
　　范芳第一天上班……当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售楼部的人惊艳了一下子之外。范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看看右看看，开始还觉得很新鲜，可是很快就厌倦了。开始一本正经的接待客户——可是今天不是星期六星期天，又不是其他的公休假期，除了蹭免费车的阿伯阿叔大姐大妈之外，就没有几个正经客户来看房子，当然也就没法子成交。


第四百六十九章 范芳上班
　　本来范芳一看见有客户进门，立即就抢上去接待客户。本来这是违反规则的，不过大家看着范芳长得漂亮，又是李穆带过来的人，这些也不是真客户，马马虎虎的也就放过去了。于是范芳就兴致勃勃的和客户聊天拉家常，顺便推销房子，可是一个来不买，两个来不买，十个来还是不买。说的口干舌燥之后，范芳也没有了兴趣，看见新客人进门，也不抢着去接待了。而是专心的盯着分给她的电脑，一会儿聊QQ，一会儿刷博客，一会儿看新闻。
　　没过多久范芳上网也上得烦了，于是开始研究业务。她打开富贵地产的内部网站，一会儿点击这里，一会儿点击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间‘哎呀’叫了一声。李穆连忙前去查看，问她：“怎么了？”仔细一看，范芳开着的是富贵地产的销售控制网页，上面详细记载着湖畔豪庭一共卖出去多少房子，是谁什么时间卖给了谁之类的信息。难道范芳在上面发现有熟人买了房子？
　　“那个……”范芳退回去另外一个网页，指着上面问，“是不是填了这个，就不能修改了？”李穆上前一看，原来是销售提交网页。有哪一个售楼员卖掉了房子，就要上公司的网页登记一下。原本登记完了以后还要销售经理审核，审核完了以后批准了才能上网。但是现在易瑞还躺在医院里面呢，没有了人审批，权限下放了，都是大伙自己提交自己的。
　　“填了的话要修改很麻烦，要先去销售部提交报告，解释输错了的原因，然后通知行政部，拿到修改的许可，再把许可交给电脑部，电脑部的人才会帮你修改。”李穆故意吓唬范芳。这事说起来程序很多，其实也不是那么麻烦，谁都有输错数据的时候，只要和销售部的随便一个经理说一声，就可以到行政部开许可了。而里面最经常用的借口，当然是“客户改主意了”——这在销售部门，基本算是不可抗力了，你管天管地，管不了客户改主意。
　　“这么麻烦啊。”范芳叹了一口气说，“我刚才看着这个网页，就随便输了一些数据上去。”她又打开了销售控制表，“你看这个。”李穆一看，上面写着范芳以100万的价格卖了一间80平方的房子。“我就是想试试看最便宜能打几折，那些交一万抵三万啊，全款优惠啊，现金优惠啊什么的全部都选上去，然后点击了确定……可是之后就改不了了。”
　　“这个……都已经提交到公司网站了，在我们这里是改不了的。”李穆说，“要走程序才行。”要是按照正常的程序，修改大概需要三天。如果是认识人，一天就能办好。如果是找了领导的话，那么几个小时就能办好。如果是李穆直接用管理员账号登陆的话（当然是蝙蝠弄来的），现在就可以改掉。
　　“这样啊，那算了吧，我把这房子买下来好了。”范芳唉声叹气说，“我现在只有两百多万的闲钱啊，一下子就要用掉100万，这可怎么办才好。这里的房子好租不好租啊？要是好租的话，我就租出去当投资好了。”
　　“租是不怎么好租，毕竟距离市区太远了。”李穆说，“不过留着升值卖出去就没什么问题……对了，你怎么有两百多万啊？”范芳的老子做的公安局长，这是一个很肥的职位。虽然说范芳的老子不太会经营，但是手头有那么几百万的也不算什么。可是范芳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范芳家里面对银钱方面管得很严，看她高中时候还去麦当劳打工就知道了。
　　“我妈给我的。”范芳说，“她做钢材生意的，好不容易存下来一点私房钱，放哪里都不放心，生怕被我爸发现没收了去。最后没办法，就把钱分了开，给了我和我姐一人两百多万。”范芳的父亲十分担心家人出了什么经济问题导致落马，所以管得很严，平时也绝对不让炫富。要是发现了有什么大额的财产，肯定会没收掉。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点点头说，“我帮你试试能不能把房子退掉吧。”其实没签合同又没有交订金，退房子有什么困难的。就算是交了订金，最多也不过是把订金损失掉而已。总比真金白银拿出100万来好。当然了，走正式程序修改已经提交的销售表格，会稍微影响绩效评价。但是绩效这种东西，范芳在乎吗？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不想把房子退掉了。”范芳又改了主意，“80平方的房子100万啊，一万两千五百块钱一平方，位置朝向都不错，省城这个价格很好了啊。要把优惠全部算上去，才有这个价格呢。”
　　“你也不看看这个什么湖畔豪庭距离市区有多远，真是的。”李穆没好气的说，“开车过来的一个小时呢，做什么都不方便。你要等升值，那得把一百多万放那么一年半载的。拿去做其他生意，或者买市区好出手的房子，比买这里的靠谱多了。”
　　“我哪里有时间做生意啊，到了11月份我就得回去上海读书了。”范芳说，“买其他的房子，那么不知根底的，万一亏了怎么办呢。这边还有你给我看着呢。再说了，这里环境这么好，我留着不卖，拿来做度假屋也不错啊。到时候放假了，可以过来这边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休养，洗掉城市的喧嚣，洗掉……”
　　“你买的那间屋子才80平方，度什么假啊。”李穆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时候住过这么小的房子？到时候你一进去，肯定会叫太小的。”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宿舍怎么可能小呢？李穆记得在子乌的时候，范芳家里四个人，住着一套150平方的房子——这可不是普通的房子，而是一个院子。除了150平正式房子以外，还有两间车库，一个200多平带假山的院落，还有50多平米的柴房，就这样范芳还叫着家里太小没法子住呢。
　　“怎么会太小呢，80平方一个人住足够了。”范芳的休假和李穆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个人住进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打扮成什么样就打扮成什么样，想抽烟就抽烟，想喝酒就喝酒。把地方弄得乱七八糟，然后找个清洁阿姨来收拾收拾就行了。要是地方太大，那就得……找两个清洁阿姨了。”
　　“我还以为度假是指一家人出去玩呢。”李穆说。
　　“一家人有什么好玩的，我爸整天板着个脸，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要不就是打砸抢了，要不就是杀人放火了，要不就是抢劫强奸了，哪里还有心情度假啊。还有他们公安局里面的一大堆烂事，听着都想发火，谁谁谁要跑官了，谁谁谁被处分了，谁谁谁把嫌疑犯给打了，谁谁谁把证据给弄丢了。”范芳说，“听了以后啊，你就知道，国内的警察是完全不能相信的。”
　　“国外的也一样。”李穆摇头说。天下警察都一样，绝对不是屁民们想象的那样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神探。他们只不过是读过几年警校的普通人而已，社会上有多少人在工作上马马虎虎，就有多少警察查案子的时候也马马虎虎。社会上行贿受贿有多普遍，警察局里面也有多普遍。
　　记得上辈子他和李富贵移民过去那个国家，出了个案子，一个少女打电话报警说自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跟踪了好长一段距离。警察呢就回答她说，你自己小心吧，现在我们的警力不足没法子出警。结果第二天那个少女的尸体在她报警不远的地方被发现，顿时舆论大哗，记者们纷纷调查警察究竟干什么大任务去了导致连个警察都派不出来——结果就是那天全部的机动警力都去查超速和醉驾了。而为什么他们都去查超速和醉驾呢？因为市议会给的预算不足，警察局没钱了。
　　“反正这个房子，我还是先买下来吧。”范芳说，“不过你说的也对，80平方似乎是小了一点，我买个大一点的。你先帮我去把订单取消了吧，然后我再挑一个房子。不对啊，你先不用帮我取消，我先挑好房子再说，然后把新的订单换上去，就说是客户改主意了，要了一个比较大的房子，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没想到范芳居然无师自通这个‘客户改主意了’，李穆只好看着范芳在挑挑拣拣，把所有的优惠都试了一遍，挑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挑了一个‘比较大的’房子，两房两厅两个卫浴两个阳台，加起来一共是85平方。“你这叫比较大啊？”当然这不是主要的糟点，“你刚才说是一个人度假用，要两个卫浴做什么啊？还不如要一个卫浴的，省下来的地方可以换成三房两厅啊。”虽然三间房子都比较小，而且一个人住的话三间房子也是浪费（李穆这就不记得自己住着多大的房子了），但总比一个人住还要霸着两个洗手间的好。


第四百七十章 范芳上班(2)
　　“这当然不行了，客厅有客厅的气氛，主人房有主人房的气氛，当然需要不同的卫生间，来强调这一个气氛。再说了，如果厕所在房间里，我窝在客厅沙发舒舒服服的，忽然间要补妆了，还得到房间里面去？如果厕所在客厅，我在房间床上暖暖和和的，忽然间想要敷面膜了，又要跑到客厅里面去？这多麻烦啊。”
　　一个人在家你还画什么装啊真是，李穆很想这么对她说。不过这是人家的问题，李穆又不是范芳的丈夫，也没资格说这话。就算是范芳的老公，说了这话多半也是被乱棒打死的下场。“好吧好吧，那你是不是选定了啊？优惠都选上了没有？”李穆凑过去看了看，还真的能选的都选上了。富贵集团湖畔豪庭的优惠一共有17项，范芳就选了13项，只有四项重复的或者选不了的没有选，比如说公务员优惠什么的。不过看着似乎有些不对，“你怎么把老员工优惠给选上了？”李穆问。
　　所谓的老员工优惠，指的是在富贵地产工作超过5年的老员工，可以拿到额外0.5%的优惠价格。另外一个是贡献优惠，说的是给公司贡献大的可以申请，其实就是主任以上级别的高管福利，不过是换一个比较好听的名字而已。范芳在富贵地产工作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是5个小时都不到，怎么能够选这一样优惠呢？
　　“我没有，你肯定有的嘛。”范芳挥了挥手说，“到时候我先把房子登记在你的名下不就好了。”说着看了李穆一眼，“想什么呢，我可不是要把房子送给你。要送也应该是你送房子给我才对！这可是我妈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私房钱。反正钱是从我的银行账号上面出的，就算你想要把房子吞下来，我也可以打官司。”
　　打官司，你可赢不了啊。李穆心底下想着，我可刚刚和省高院勾搭起来。“我也不是老员工啊，我在富贵地产的工龄只有……恩，几个月。”李穆说。虽然李穆一直以来都是富贵地产的股东，还掌握着好几家富贵地产下属公司的股权或者经营权，但是没有在富贵地产里面任职。
　　“你怎么能不是老员工呢！”范芳大吃一惊，“你居然没有在你父亲的公司里面挂职？那以后算工龄的时候不是很吃亏？我和你说，现在看起来不怎么要紧，到时候可能会吃大亏的。你别看我这个样子，还在读大学，其实我现在是公安局的正式列编警察。”说着范芳挺起了胸膛，“在我爸那个公安局管辖范围里面一个鸟不拉屎的山区里面一个很小的派出所。”
　　“这要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李穆也吃了一惊，范家吃相这也太难看了吧。
　　“发现了就发现了啊，有什么要紧的，我根本就没有拿过工资奖金补贴什么的，也就是把名字列在上面熬工龄罢了。”范芳觉得李穆的反应很莫名其妙，“再说又是那种偏远山区的派出所，有谁会妒忌啊？”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这是大丑闻啊。你没去上过一天的班，却拿到了编制和工龄。别说工资奖金什么的，光是编制就够人家妒忌了。偏远山区多少人的编制解决不了啊。”李穆还是觉得很不靠谱，“这是很明显的以权谋私。至少你爸应该安排到其他系统去，也没有这么显眼。居然安排在自己手下干活，这不是授人以柄吗？”按照道理来说，范芳她老子应该不会这么失策才对。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没问题的！”范芳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还是说回房子，你不是老员工，那我这个销售订单不是又要修改？哎，我好不容易才选好这个房子的。要是不能够用老员工优惠，那么这个房子就不值得了。我还要重现选一个房子。”说着她打开了一大堆的表哥数据，重新一样一样对比。
　　“也不要改了，直接撤销掉算了吧。”李穆说，“你要能够拿出100多万来，买个什么房子不好，非要买这里的。”说着他看了看周围，“其实我在……恩，公司在虹井路那边有一个新楼盘，距离市中心很近。你真的想买的话，不如买那边的房子。升值潜力大多了。”
　　“虹井路？那是哪里啊？”范芳对省城不是很熟，她在电脑里面搜出百度地图来，然后输入虹井路，立即找到了无数的结果，然后她才想起来应该找山南省虹井路，这一次结果就少多了，再输入省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地方。“哦，原来是这里啊，这里有什么好的，一点风景都没有。”
　　“虽然是没有什么风景，但是距离市中心近啊，”李穆劝她说，“距离市中心近的房子，升值才快呢。”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说别墅区，在市中心的别墅就不怎么升值，因为没法子配上大花园。没有花园的别墅，还比不上高层复式呢。
　　“可是没法子度假啊。”范芳坚持着，“我还是买这一个房子吧。”她指着一间房子，180平米大，减去各种优惠之后，售价是240万，还真的是高层复式，一层是100平，包括大厅、饭厅和两间房，另一层80平，有三间房，还带着一个空中花园。
　　“为什么要这一间？”李穆只觉得范芳的想法有如天马行空，不可捉摸。刚才还说要80多平方的小户型，忽然间就换成了180平方的绝对大户型。这样的大户型，你说投资吧，大户型买的人本来就少，地点偏远的话就更少了。你说自住吧，一个人住180平方干鸟啊！（李穆又忘记自己住多大的房子了。）
　　“因为我刚刚好有240万啊。”范芳说，“我打算把这个房子买下来，装修一下，格成两间房子，一间100平，一间80平这样。这栋楼的平均价格是一万四，而这个复式不算空中花园，价格也就是一万三多一点。格成两间来卖的话，我不就占了很大的便宜。”
　　“人家房产局肯给你办吗？”李穆没好气地说。大户型之所以是大户型，一是为了吸引大户客源，二来就是因为规划上面的要求，住户密度应该是多少多少。要是能给你这么随便改的话，规划局的文件还有用吗？还收得到贿赂吗？现在城里面倒是有很多人把大户型间隔开，简单装修一下，就当成单间租出去。不过这样的房子房管局从来都说是非法的，现在是没人查，过两年有人查了，统统都被罚款。
　　“我们不就是卖房子的吗，这点小事应该能够搞定吧？”范芳亮晶晶的眼珠盯着李穆，“就算是我不行，你肯定行的啊。不过就是把一个房产证拆成两个吗，这么简单的事情，找一找人就可以了吧？”
　　要真是这么简单，地产公司吃饱了撑的把大户型的单价设置的比小户型还要低一些。就是因为大户型不好卖，但是又不能不卖，所以才有这个优惠。李穆对范芳这种外行人很是苦恼，全然不顾自己全靠着穿越才成为地产的内行。“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不过看着范芳的样子，李穆只好投降了，“我帮你试试吧。”
　　李穆要真的出手，房管局当然不能不给面子，可是这个面子也用的太廉价了。这里欠了房管局的人情，以后当然要还回去，天知道房管局那边会要李穆还什么样的人情。有了，李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先让范芳把房子买下来，过一段时间之后，找个人接手那个复式，让范芳赚个十几二十万的，也算是对得起她了。而且李穆自己也没吃多大的亏，这里的房子的确是会涨价的，只是要等一段时间而已。
　　既然已经决定了下来，李穆就打了电话到营销部，告诉他们今天早一点的时候提交的订单出了错，因为‘客户改主意了’，然后把最新的信息提交上去。那边很快就打了电话回来，说已经改好了。李穆打开网页一看，只见大字标题“热烈庆祝我公司销售再创佳绩！”下面就是新近职工范芳创下最高效率，第一天来上班就卖出去一间大房子的消息。
　　“恭喜恭喜！”那些售楼员们纷纷涌上来拍马屁，因为大家都看见范芳是李穆带过来的，而李穆很有可能会接任易瑞的经理位置，这时候不拍马屁，更待何时？“真是太厉害了！”他们纷纷赞叹，“现在这种时候，大家连个靠谱的客户都找不到，范姐却可以卖出去这么大一间房子，真是太厉害了！”有的说，“我看除了李穆李大哥之外，范小姐的销售本领是我们这儿最高的了。”有的还说：“可惜就是入职时间太短，要是能够保持这个速度，我看下个月就能成为第一。”有的说：“保持个屁啊，下个月那是九月份，金九银十啊，我看范小姐能够……能够卖出去100间房子也说不定。”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头等要事
　　“谢谢，谢谢大家！”范芳十分的感动，“要不是大家的支持，我也不能取得这个成绩。”那些售楼员究竟出什么力了？李穆很想问她这个问题。范芳自己掏钱出来买了个房子，这究竟是得到了谁的帮忙啊？“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争取早日转成正式员工……恩，”范芳才想起来最少也要实习三个月才能转正，三个月后她老早就回上海去了，“反正十分感谢大家。”
　　下班了以后售楼员们还一致要求一起去吃饭庆贺一下，李穆身上一大堆的事情，可也只好跟着去。等吃完饭把范芳送回了临时宿舍，李穆发现已经9点了，距离12点睡觉，只剩下三个小时，扣掉洗澡刷牙什么的，能够做正经事的时间更少。所以，只好把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往后推，先办重要的事情。那么手头上的事情，哪一个最重要呢？
　　首先就是各种人情来往，这些重要不重要，视乎是谁的人情而定。比如说马千竹的人情，那就很重要，宋书记沈市长罗大秘的人情，也很重要。至于那些局长科长大老板什么的人情，也比较重要。再下面的，就不怎么重要了。不过再重要的人情，也不是很紧急。和人情来往联系起来的，还有就是各种饭局酒局麻将局什么的，都可以推一推，没有立即就要出席的。
　　除了人情来往，绿宝公司还有一大堆业务，有的要签名，有的要处理，李穆把那些文件统统翻出来，然后统统放进去待处理的文件夹，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吧。反正绿宝现在运作已经上了轨道，那些文件一时不处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贪污腐败多一些罢了。这些事情秋后再算账也不迟。
　　还有就是富贵地产的问题，因为李穆改变了湖畔豪庭的销售策略，富贵地产公司给其他楼盘制定销售计划的时候，也朝着快速销售方面倾斜了。这算是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只要找机会再踢出去几个高管，就好像把唐金年踢掉一样，富贵地产就算破产，坑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有100亿了吧。结论就是，富贵地产的事情可以先不管。
　　还有就是官司的事情，如果李穆猜得没错，这事情的确是那个省政法委的书记，那么事情就很严重了。不过再严重，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只要注意不要被突然袭击抓走，那么马千竹的牌子，肯定能够保得住李穆的平安。更何况还有其他的关系在。不论是省检察院还是省公安厅还是省高院，他们都要在省城安家落户啊，不可能完全不给地方面子。
　　只要他们不是一门心思对付李穆，别人找上门来想要把李穆抓走，总会要他们这些地头蛇协助，那么就一定会有风声透露出来。那么李穆自然有很多方法去应付他们。对付这种敌友难明不知何处来威胁，不能自乱阵脚，免得露出了什么破绽，反而被别人抓了去。这时候必须外松内紧，心里怎么戒备是一回事，表面上得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有谭飞的事情，正在按计划进行当中。虽然不知道曹磊是不是真的用心办这件事情，可是李穆也拿他没法子，只好相信曹磊不敢用自己的前途来冒险。他们公检法系统的内部程序非常复杂繁琐，李穆不了解内情，只能曹磊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李穆胡乱插手，说不定事情反而会更加糟糕。
　　所以，李穆当前最重要的，丝毫不能延迟的，必须立即处理的头等大事，就是……女人的事情。暑假快要过完了，艾莉丝就快要回来了，然后文姿还没走，现在还多了一个范芳，这三个女人碰到一起，那该怎么办啊？李穆宁愿自己被警察抓了，也不愿意面对这个情景。李穆一个准纪守法兄友弟恭孝敬父母心地善良的好人，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境地啊？
　　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处理好才行，一刻都不能耽误。现在艾莉丝手里那么多钱，说不定哪一天忽然间就搭飞机回来了。究竟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当时为什么文姿会住进来？李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性格太软弱了，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特别是女人主动上门的时候，不论什么要求，自己就是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李穆打开word，新建了一个文件，写了四个大字‘解决方案’，然后就开始发呆。转眼间已经到了11点多，李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字当然也是一个都没有写。这是究竟要怎么办啊？直接和文姿说我正牌女朋友就要回来了，麻烦你让位不要住在我家里了好不好？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啊？说了出口，文姿又怎么能接受？万一闹出好船之类的事情来，那可怎么办啊！
　　还有范芳，她现在到了湖畔豪庭售楼部打工，要是低调点还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居然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来，文姿也在富贵地产上班，迟早会听说湖畔豪庭这几天唯一卖出去房子的售楼员的故事。到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呢？真是难以预料啊。李穆看了看在房间里面不知道干什么的文姿，越来越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那么先从容易的入手，把范芳劝回去上海读书，三国演义变成两国争霸？先不说范芳还肩负着给李穆通风报信的重任，就是看在人家第一时间打飞的过来通知李穆赶紧逃跑的面子上，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啊。
　　这么说的话，找个借口让艾莉丝不要这么早回来？这也不对劲啊，绿宝餐饮部那边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几个主管天天问艾莉丝什么时候回来。再说艾莉丝现在还是研究生，学校也是要快要开学了，她要回来注册上学的。有什么借口能够顺理成章的劝艾莉丝先不要回来呢？房子不行，车子不行，交通不行，衣服当然更加不行。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穷人会被很多事情困住，有钱人就不会了。以前李穆只有几百万的时候，都觉得天下无处不去得。现在有了几十亿（当然现金没这么多），更是觉得现在就跑出去当华侨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艾莉丝没有李穆这么多钱，可是几百万总是有的，而且还有国内的绿卡，想回来就回来了，到了机场现买机票都没问题，头等舱的票很少有卖光的，根本不用多考虑什么。
　　“你还不睡觉啊。”文姿走过来闻了闻李穆身上的味道，“居然连洗澡都还没有洗，那要什么时候睡觉啊，你在干什么呢？”她朝着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解决方案？什么解决方案？”正当李穆庆幸自己什么都没写的时候，文姿又说，“对了，我打听到一个消息，那个石红才贼心不死，又想要来拆散我们。”
　　石红才？李穆想艾莉丝的事情想得脑袋都疼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石红才就是文姿原来的未婚夫，因为文姿对他不是很满意，所以才跑到省城来。谁知道石红才也跟着过来了，还在东海龙宫那儿勾搭模特，正好被文姿看见。于是文姿就用这个借口和他分了手。石红才就把怨恨记到了李穆身上，想要玩弄笔墨给李穆一个下马威，结果因为动手的方式不符合组织原则，被调到市政协去了。“石红才又想做什么啊？”李穆心下不怎么在意。
　　“你别小看他啊。”文姿看着李穆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了，“虽然石红才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是他老子石党生可不是说笑的。虽然已经退役了，但是毕竟是一个中将，这可是中将啊！省军区的司令才是少将呢。我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家有一个世交，姓肖的，现在正在省高院里面当院长。”
　　“肖英？”李穆的脑子咯噔一下，怎么又绕回来了？“石党生不是孤儿吗？怎么又出来一个世交？”肖英家认识石党生？石党生拜托肖英来对付李穆？那么政法委书记又是怎么回事啊？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来李穆认为石红才被调到市政协，已经没戏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超展开。
　　果然在官场上，少得罪人就是王道啊。如果当时不是打了王市长这头死老虎，他背后的政法委书记怎么会出来？如果不是和文姿啪啪啪了，又怎么会惹上那个石红才。可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当时李穆和王市长已经势成水火，万一要是王市长他外甥的事情爆了出来，那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要对付王市长也是无可奈何。还有石红才，是他先踩过界对付李穆然后被沈市长调去市政协的，李穆根本就没有反击过。
　　这么说的话，敌友关系就比较明确了，肖英毫无疑问是敌人，那个所谓的新大楼地产项目肯定是陷进。当然，石红才石党生再怎么恨李穆，也不可能说服肖英把建新大楼这么一个重要项目故意搅黄了给李穆定罪，所以应该还是等落成了再发动。或者直接把李穆的钱坑了，然后再找另外一个开发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头等要事(2)
　　不论怎么样，李穆决定这事情一定下来，立即就弄几百个工人进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是省高院门口堵门，说省高院谋财害命胡乱抓人故意拖欠农民工工资，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往上面堆，看他高院怎么办。这还不够，李穆想了想，光是农民工还不够，还要找年纪大的身体病了的还有怀孕妻子的农民工，把这些老弱病残往法院门口一坐，谁上来碰一下就紧急送院，然后把新闻发得满世界都是。
　　对了，李穆想了起来，他在平原省那边的一个楼盘，有个工人工作的时候晕倒咳血，送到医院以后检查出来是肺结核病，需要长期休养。虽然楼盘工程李穆一向是全都包出去，工人理论上和李穆毫无关系。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李穆还是给了那个工人五万块钱。不过那个工人家里很穷，又是唯一的劳动力。上有老下有小，老的生病，小的要上学，老婆又是残疾。
　　就算有了这五万块，再加上建筑公司正常的补助，他也不够钱去做治疗休养身体同时还能支撑家里的开支。正好有了这么一单事情，李穆打算把他请过来，别的不用管，专门给省高院捣乱，就说是省高院的工程害得他染上了肺结核。到时候这个长篇故事一上媒体，看看肖英要怎么应付。
　　李穆正想得高兴的时候，文姿又说话了，还爆了个猛料，“石党生的确是孤儿没错，可是总有人把他养大的嘛。养过他的人很多，听说一共有十几家人，我以前都和石红才一家一家去拜访过其中的七八家，这里面其中一家就姓肖！这家人结婚十年了都生不出孩子来，养过石党生好几年，本来还想把石党生收养了的。不过后来他们自己生了孩子出来，还是三胞胎，实在忙不过来，就把石党生给了别人养。不过石党生和这家姓肖的，还是保持了很密切的联系。山南省省高院的院长那个姓肖的女院长，就是双胞胎其里面哥哥的女儿，算是石党生的侄女。”
　　这也太XX了吧！李穆心里一片冰凉，那个该死的肖英，演技居然这么好！李穆仔细回忆自己和肖英的几次交往，真是完全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算了算了，还是赶紧跑去加拿大算了，留在这里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对啊！李穆的脑子就好像是被灵光劈到了一样，赶紧去加拿大，文姿肯定不会跟过去的，范芳也不会。就算她们发傻非要跟着，办签证也好好几个月。
　　而艾莉丝拿着西班牙的护照，要去加拿大很容易，甚至还可以先去了加拿大落地了再去办签证。到时候去了那边就有大把时间处理这个问题，李穆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不过绿宝公司的业务怎么办呢？远距离遥控的话，贪污腐败什么的就再也无法抑制了。
　　这样好了，把绿宝交给一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比如说李富贵？可是上辈子富贵地产都弄得上百亿的资金缺口了，要是拿到绿宝公司，那么多的优良资产，那么多的土地，万一弄出上千亿的亏空来，李穆可不知道应该怎么填不上去了。要不交给艾莉丝，可是她一个外国人，又没有地产行业的经验，也不是很靠谱。
　　“我和省高院的院长见过面了。”李穆告诉文姿，“她找我谈了一个生意，说是她们省高院那儿要建一栋新的办公大楼。因为钱不够，所以就把附带的土地卖给我，用来开发小区。听你这么一说，这个生意不是很靠谱啊。”可是要李穆放弃，他又有点不舍得，在上一辈子，这个地产可是赚了大钱的啊。
　　“当然不靠谱了，你还没有签合同吧？”文姿说，“赶紧推了吧。他们可是法院啊，要抓法律漏洞，谁都不会比她们在行。到时候开发完了非但收不到钱，还要被他们抓进去，说你违反了什么什么法律。”
　　李穆听着点了点头，别说被抓住法律漏洞，就算原来没有洞，人家也可以硬是开一个出来，新司法解释一下来，说你有罪就有罪，说你没罪就没罪。“可是我今天已经签了合同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合同的确是签了，不过那是捐款150万的合同，而且钱已经给了，不会有什么后患才对。至于开发土地的事情，这么大这么复杂的生意，当然不可能这么快能签。别的不说，光是写合同就得写上个把月。
　　“已经签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文姿很是着急，“可恶，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要是早几天知道就好了。哎，要不你立即把合同拿给律师看，如果里面有什么法律陷阱的话，立即去补救，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这个，我已经给律师看过了，他们说好像没什么问题啊。”李穆装傻说。
　　“你找的什么律师啊？厉害不厉害的？”文姿问，“我听说有些律师虽然名气大，但实际水平不行，全靠哗众取宠来博眼球。又有一些律师，把自己的名气打响了以后，实际上就不干活了，专门接案子，然后分给下面的小律师做。一定要找到专门的大律师，要他亲自出手给你审查过那个合同才行。”
　　“我会的，明天立即就去办。”李穆说，“可如果别人硬要找茬什么的，什么样的律师都没用啊。”国内的律师，有一种怪现象，那就是和检察院法院一起坑当事人，而不是站在当事人一边。这么做要是出于对罪犯的愤恨之类，那还可以理解。但很多律师是和检察院法院一起坑当事人的钱，故意隐瞒对当事人有力的证据，使得当事人蒙冤入狱，律师就可以上下其手。
　　文姿叹了半天的气，下定了决心，忽然说，“要不……哎，要不我去和石红才说一说，我们讲和算了。”
　　“讲和？这怎么能行呢？”李穆想都不想就反对。主动讲和自然要低声下气，这也就算了。可是不答应石红才那边的条件，人家肯和你讲和吗？刚刚拿到了重大的优势。而石红才那边的条件，应该会是结婚吧。以前嫁过去也就算了，现在都翻脸了还要认错嫁过去，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哎……想起来，我也实在是太任性了。”文姿说，“要不是我一定要到省城来工作，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如果不是我当众和石红才发脾气，他怎么会想到对付你呢。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回家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父亲，让我父亲和他们说和。石党生欠了我父亲好几个人请，我父亲说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那你怎么办？就这么嫁过去吗？”李穆忍不住说。虽然对于文姿要离开这一点，李穆是求之不得，可是让她这么嫁过去，李穆就于心不忍了。这么嫁过去的话，文姿会被欺负死的吧。“这个事情我自然有办法解决。”李穆安慰她说。当然了，解决办法就是逃跑到国外去，这话就不必挑明了。
　　“真的吗？”文姿很是犹豫，“不过……这样吧，我明天先去请假，回到平原市去，如果你这边没有弄好，还是需要我解决的话，我就去和我爸说。我回到了平原市，石红才大概也就不会……不会这么着急的对付你了。”
　　这也太天真了吧。李穆忍不住想，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感情纠葛的问题了。请动一个副省级来对付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亲戚也一样。何况这已经不止一个副省级了，还有那个政法委书记。虽然不知道他和肖英究竟哪一个是主谋。两个副省级一起出手，要出动人手资源是多么的巨大，怎么可能一个小女孩求饶就能轻轻放过。
　　不过文姿居然主动开口要回家去，这算是撞大运了吗？这么一来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说的当然不是有两个副省级要出手，而是现在的头等大事，艾莉丝要回来。文姿走了，再想办法把范芳和艾莉丝隔开，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说不定还不用跑出国去了呢。她们两个互相不认识，也不在一起工作，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
　　“现在这里的确是不怎么安全。”李穆忍着高兴，装出一副苦瓜脸说，“你先回去家里吧。不过什么都不要说。法院的事情，我这边会处理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法院嘛，又不是公安局或者检察院，不能随便抓人的。”其实法院也是能够抓人的，不过一般不这么做而已。“事不宜迟，马上就出发吧……这里有车钥匙，你自己会开车的吧？”
　　“要走也是明天走啊，你要我一个人开好几个小时回家去？路又不好走，那太危险了，我要坐火车回去。”文姿挥了挥手说，“今天晚上正好可以……哎，这事情这么难办，也不知道下一次要什么时候了！万一要是以后都不能了，这一次就是永别啊。”


第四百七十三章 艾莉丝回来了
　　这种要求，李穆怎么能够拒绝呢？正当李穆无孔不入做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门禁电话忽然间响了。因为艾莉丝的坚持，李穆的房子是电梯直接到客厅，没有特别许可，电梯是上不来的。要进来，得先通知保安，然后保安按门禁电话，屋子里面的人许可了才能上来。因为并不是经常有人来找李穆，所以这个系统用的不是很多——意思就是李穆被门禁电话吓了一大跳，上吐下泻，狂泻不止，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李穆围上一条围巾，走到门禁电话之前，每走一步，都觉得好像扯到蛋一样，下面还一抽一抽的，仿佛还有什么想要出来一样。“是谁啊？”李穆没好气的打开门禁的视频系统，本来李穆觉得今天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可是被这么一吓，泄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复。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保安，还有……范芳，“李穆你在干什么啊？”范方问，“你这个死骗子，说自己住在学生公寓。别人告诉我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你一个人就住了一整层楼！不止如此，这里整栋楼都是你的！早知道我就过来和你住了。还要我去自己一个人住那么一个小房子。你这里一层楼有多大啊？至少500平方吧。”
　　这个别人是谁啊？再说李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住，他是和艾莉丝一起住的嘛。艾莉丝回了西班牙，还有文姿住进来。要是万一没有处理好，艾莉丝回来了，文姿还没走，说不定还会住进三个人呢，那么每人的平均住房面积就只有200平方了。“你怎么来了？”李穆连忙问，“你不是……恩，和同事们去唱歌了吗？”
　　“唱完了，我还碰上了一个世伯。”范芳听起来有点喝醉了，笑起来傻乎乎的，“他告诉我说你没有说谎，你真的自己做生意了，还建起了这么一栋大楼！你可真是长进了啊。”说着她拉了一个人上前，同样是醉的乱七八糟的，“杨伯伯，过来和李穆打个招呼。”
　　“杨局长！”李穆仔细一看，虽然屏幕很小，分辨率也很糟糕，不过李穆还是很快分辨出那个东倒西歪的人正是杨局长。没想到杨局长居然真的交友这么广阔，连范芳都认识……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是很奇怪。范芳的父亲调去子乌之前，就是在省城做公安局一个什么职位来着，李穆忘记了。那时候杨局长已经在省城任职了，所以他们认识也不奇怪。
　　“小穆啊，我都不知道你认识小芳。”杨局长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范芳她父亲是我的好兄弟啊！我们当年同穿一条裤子。不过小芳那个……这个……对了，她去东海龙宫唱歌，我正好碰上了。后来我们说起你来，我们才知道都认识你。小穆你就是行啊，我认识的每一个美女你都有办法……恩啊哈哈哈。”
　　这话说的李穆一阵紧张，转头看看，幸好文姿没有在旁边听。再看看屏幕，范芳似乎也没有注意。“你这个坏人，都不告诉我你发了大财。怪不得买衣服的时候那么大方呢，我要什么就买什么，害得人家以身相许。”范芳笑得傻乎乎的，“现在几万块钱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吧，你这个亿万富翁！”
　　“等一等，我先把你们放上来啊，”李穆装着按按钮的样子，实际上当然什么都没有干，“真是奇怪，好像坏了。你们等一下啊，我下去接你们。”无论如何不能让文姿和范芳会面，他别是文姿正处于啪啪啪后的脆弱区，而范芳已经喝醉了，这时候要是让她们见了面，天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老板，我这里可以开授权。”一个保安凑上前说。
　　“去去去，一边去，我现在立即下来，你们等我一下啊。”李穆顺手就把监视器给关掉了，然后面色凝重的走进去房间里面，对着文姿说：“大事不好！”
　　“啊？怎么了？”文姿问，“石红才带着一帮警察上来了？他不会这么干吧？”
　　“恩……也没有不好到这个地步。”李穆说，“楼下是一个中间人。就是那种交游广阔，谁都认识，专门两边说和，从中牟利的家伙。”
　　“哦，就是吃了原告吃被告那种是吧？”文姿明白了，“他怎么来了？”
　　“我拜托他查一查最近法院为什么想对付我。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就帮我们说和说和。可是你也说了，这是石红才和他爸在对付我，还买通了高级法院的院长。那么这事就十分严重了，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石红才那一边的，所以已经不可信任了。如果他看见我们在一起，说不定就会告诉石红才。当然我不是怕他，可到时候肯定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我自己是没所谓，可是你要怎么办呢。”
　　“靠，要是被他发现了，他肯定会多嘴多舌和我爸说的，到时候可就糟糕了。我爸会把我打死的！”文姿吓了一跳，“他能接受我又男朋友，可是不能接受我和男朋友……做那个事情。这可真是可笑，要不是他和我妈做那个事情，又怎么会有我呢。我立即去穿衣服，然后从楼梯溜下去吧。”
　　“也不用溜下去，在17楼那儿有一个空房间，你先去那儿坐一会儿吧。”李穆把钥匙给了文姿，“等我把他们打发走了，就立即把你接回来。”当然了，如果范芳醉酒醉得太厉害，赖着不走，那么李穆也没有办法。反正17楼那个房间里面床铺洗手间热水器什么都有，在里面睡一晚上也没什么。
　　“好吧，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破绽。”文姿接过钥匙，“我在下面等着你……要不你把手机开着，我听一听你们说什么好不好？”
　　这当然不好，李穆急忙找借口，“这不太方便，还有几个重要电话可能会进来。”李穆说，“况且你那边一不小心弄出声音的话，就会被发现的。”说完李穆又安慰她说，“你别担心，不过是一个中间人罢了。今天之后我立即就想办法疏远他。”
　　“也不要吧，多一条渠道总是好的。”文姿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自己小心一点啊！”说着她就转到后房间那儿下了楼梯，总算是走了。李穆满怀着骗人之后的愧疚之心，打折电梯下到了一楼。杨局长还有范芳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正在保安室那里喝茶。李穆一一上前打过招呼，才了解到那两个都是规划局新来的中层干部，特地来认识认识李穆。
　　“你怎么这么久才下来啊？”范芳很是不满，“我都快要睡着了。”
　　“没法子，电梯只有一部，而且速度又慢。”李穆连连道歉，“请上来吧。”
　　几个人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尤其是范芳，简直就是整个人都挂在了李穆的身上，还不时的胡言乱语，又和杨局长唱山歌。杨局长和另外两个同事也是吵吵嚷嚷的，一会儿说起他和范芳父亲的旧事，一会儿又给李穆吹嘘他买地建房结交高官的丰功伟绩。其实杨局长已经说得很克制了，但是范芳听得连连惊呼，还感叹说：“杨伯伯你骗人，哪里可能一年用几百万赚十亿的！”
　　这时候李穆当然笑而不语，虽然做的时候李穆觉得自己能赚那么多很合理，可是回头看看，一年用几百万赚到几十亿，虽然说里面有很多运气成分，但是房地产行业的利润率也未免太大了吧。别的行业是有一块钱，可以做十块钱的生意，房地产呢，因为预售制度的存在，有一块钱可以做一百块钱的生意，里面至少可以赚十几块。明面上利润率是百分之十几二十几三十几，实际上的利润率是十几倍二十几倍三十几倍。
　　这么一想，李穆就觉得两年后地产行业被整顿是理所当然的了。可是政府整顿归整顿，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啊。利润率太高了就限制外地人买房，利润率的确是压低了，可是就算只有10%，在乘数效应的扩大下，能够拿到贷款的开发商，也就是官商勾结紧密的或者本来就是央企的，依然能够保佑一倍的巨额利润。
　　至于好像富贵地产这样和官僚们结合得不够紧密的民营企业，好的还能收缩业务度过寒冬，差一点的就只能够破产了。那些幸存下来的，自然会与官僚们更加紧密的结合起来，长此以往，市面上剩下来的，就基本上是官僚资本了。就算是李穆这样穿越回来的，现在可以自己干，等到过两年严冬了，要么拿着钱去享受生活，要么就是找一个高官彻底投靠过去，要么就是转行，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电梯很快就到了地方，几个人看见沙发就全都扑了上去。范芳坐到沙发上就闭着眼睛睡着了。杨局长人老成精，当然知道这时候应该做什么。喝了一杯茶，去了厕所，聊了几句，然后就借故拉着其他两个人走了，留下范芳和李穆单独呆在一起。一轮喧闹过后，李穆的房子又回归寂静，只剩下范芳那时高时低的呼吸声。


第四百七十四章 艾莉丝回来了(2)
　　李穆松了一口气，还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么一个大危机就这样应付过去了？他进了房间，拿了一张被子，想给范芳盖上。出来的时候，却看见范芳正坐在沙发上面喝茶，双眼非常清澈，手非常稳定，身子也没有摇摇晃晃，一点喝醉了的意思都没有。这算是怎么回事啊？看着李穆那吃惊的表情，范芳撇了撇嘴说：“这么吃惊干什么啊，我不信你没装醉过！”
　　装醉这种事情，李穆当然是做过的。很多领导就是喜欢看别人喝醉酒，谁要是上了酒席不喝醉酒，那些领导就不高兴。所以早点装醉，一来省钱，二来身体也没有那么伤。不过李穆装醉装得不是很成功，经常会被人看出破绽来，结果被灌下更多的酒。和范芳这种大师级的表演根本没法子比。
　　“那帮湖畔豪庭的讨厌死了，我都说了唱歌的时候不要喝酒，否则容易喉咙痛。可是他们还是一个一个上来敬酒，喝了吧不好不喝也不好，没法子我只好装醉。”范芳说，“他们还商量着要给你打电话接我回去呢。我正想打的时候，就在房间外面碰到了杨光头。我只好继续装醉啦，他就自告奋勇把我送了过来。那帮家伙也真是的！就这么放心的让杨光头把我这么一个年轻女人带走，万一要是发生什么危险，那可怎么办呢！杨光头可是出了名的好色啊。”
　　“这个，杨局长虽然好色，喜欢三四五六什么的，不过似乎倒是没有见过他做什么强迫的事情。”李穆说。就是那个小翠，杨局长为了给她捧场花了好几十万（好吧，其实是李穆的钱），后来小翠没有拿到冠军，也就没有兑现她的承诺，杨局长也没把她怎么样，连钱都没有要回来。“他们很多人都认识杨局长的。”李穆说，“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好歹他们也是地产行业里面的人呢。
　　“真是烦死了，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哎，不过要先洗澡，真是麻烦死了。借你的东西来用一下啊。”范芳说着就走进了浴室，一边走一边还把衣服全都脱了下来，“你的毛巾洗发水什么的肯定不合适我用，早知道我就自己带了，用了你们男人的脏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麻疹。”
　　“什么脏东西啊！”李穆觉得很丢面子，要说脏，他还在范芳身上做那个什么什么和什么了呢，那么范芳不是早就被玷污了吗？虽然说进去某一些地方的时候有那么一层薄膜，但是进去别的地方的时候是没有的啊。“我这里还有一些……恩，算了吧。”李穆本来想说我这里还有女用的睡衣和新的毛巾什么的。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说了还得解释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说自己还有女装癖咩？
　　“这个是什么东西啊？”范芳忽然从地上捡起来一个胸罩。
　　那个大概是文姿的胸罩，看来是走的时候太匆匆忙忙了忘记了，“什么？”李穆装傻问。
　　“这个华歌尔的胸罩是从哪里来的啊？”范芳看着李穆的眼睛问，“难道你有女装癖？”说着她拿起那个胸罩对着李穆的胸膛比划了一下，“这个大小也不对啊。”说完她闻了一下，“是香奈儿，职业女性的味道……不对，是富二代的味道……我明白了！是一个去当职业女性的富二代！”说着她又闻了一下，“20多岁，大学刚毕业，乳臭未干。”
　　这也太厉害了吧！比警犬的鼻子还灵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李穆过去把那个胸罩抢了过来，随便看了看，“这大概是哪一个服务员留在这里的吧。下面那个紫罗兰餐厅也是我开的，有时候那些服务员弄脏了衣服，又要连续上班，就会上来洗完澡。”李穆顺口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这大概是哪一个马大哈留下来的吧。也许就可你说的那样是20多岁大学刚毕业的富二代职业女性呢。”
　　“是吗？”范芳很是怀疑，“可是上面有很浓重的荷尔蒙味道，这个小姑娘在发情呢。”
　　靠，不会吧，连这个都闻得出来？果然不愧是公安局长的女儿，让李穆有点想让范芳闻一闻他的钥匙，看看李穆那个在子乌的房子被拆迁后他珍藏在里面的日本动作爱情漫画怎么样了。“这也很有可能，你知道我们有很多大学生研究生在紫罗兰勤工俭学。”李穆说，“所以乳臭未干大学毕业还正在发情什么的，都那个什么。”
　　“那个什么？”范芳问，“算了，也不什么了。我的赶紧去洗澡，洗完澡赶紧睡觉，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呢。哦，对了，刚才我爸打电话给我了，说是一切如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谭飞什么新料都没说，他找的律师是检察院的奸细。我爸本来想劝他另外找一个律师，不过这几天都没找到机会。”
　　“找到机会他也不会相信你爸的吧。”李穆说。
　　“你是想我亲自去说服他吗？”范芳说，“还是免了吧。他被检察院秘密关押了几个星期之后，已经谁都不信了。我想方设法去见了他一面，想问他为什么会把你牵扯进来。他对我也没说实话。”文姿有石红才的信息，范芳有谭飞的信息，然后李穆还不能让她们碰在一起，哎，事情怎么会这么难啊。
　　“谭飞是怎么说的？”李穆问。
　　“他说那个人的确是你介绍给他的……而且你收了他50万的中介费。”范芳说，“他还抱怨说，要不是你，他绝对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也许他是对的呢。”李穆说。上辈子谭飞没有被抓起来，或者说被抓起来也很快就摆平了。只不过是罚款而已。可是这一辈子，也许就是被李穆给连累，他就要变成一个毒贩兼杀人狂了。范芳一边应付一边去洗澡，然后一头扑进去床单上面，没一分钟就开始打起呼噜来了。“喂？”李穆摇了几下，范芳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啊真是，还睡得这么沉，被人强X了都不知道呢。
　　碰碰！这时候连着楼梯的大门忽然想起了敲门声，把李穆又吓了一大跳。刚才他还在考虑趁着范芳睡着了要对她做以前从来都没做过的事情呢。不过李穆拿不准这算不算强奸什么的，就算不算强奸也算是耍流氓吧？就算不是耍流氓，那也是……恩，那算什么？李穆连忙过去开了门，敲门的当然是文姿。
　　“怎么样？”文姿问，“刚才我看见那个杨光头走掉了。你说的中间人就是他啊？”
　　李穆一拍脑袋，差点都忘记了文姿也是认识杨局长的，他妈的杨光头交游这么广阔干嘛啊真是！带给李穆多少麻烦。“是啊，我说的就是他。”李穆只好另外找借口，“你也知道杨局长在省城认识很多人吧？而且上次去东海龙宫，也是他带着我去的，所以才会碰上那个石红才。不过最近我觉得他有点不可靠……”
　　“什么叫做最近有点不可靠啊，他们这样官场上的老油条，哪里有可靠地啊。你不过是一个商人，那边可是省高院的院长。他站到那边去一点都不奇怪。要是叫我下注的话，我也会下到那边去。”文姿说，“好了好了，既然杨光头已经走了，我们赶紧睡觉去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这个……我刚才接到了消息，”李穆哪里能让两个女人睡到一张床上去，“这一次石党生不单只找了肖英，还找了省政法委的何书记。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太糟糕了。所以我的赶紧出去打听消息，你和我一起去吧。”
　　“省政法委书记？”文姿的眼睛都睁大了，“山南省的政法委何书记？他怎么会站在石党生那边啊？这可怎么办啊？”如果说省高院的院长是明显偏弱的副省级，那么省政法委书记就是一个明显偏强的副省级。他手下可是管着公检法三家，里面至少检察院和省高院两家都是副省级的，公安厅也说不定会高配一个副省级。所以省政法委可以说是副省中的副省……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气势。
　　“这样吧，我立即回家去和我父亲坦白，争取先把石党生这边的底牌弄清楚再说。”文姿感觉到现在的形式非同小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我，我就……我就和你一起私奔到加拿大去算了。听说那边办投资移民不是很难。或者我直接去申请那边的学校好了，我的英语还不错的，考六级的时候考了80多分呢。”
　　“你先回家去也好，”李穆安慰她说，“不过也不用太紧张，想来人家一个堂堂的省政法委书记，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吧？”至于王市长的事情，那是大家都不想的，他总的给李穆一个机会去解释啊。“何况我这边也认识人啊，就算实在不行，我们就到加拿大去，他政法委管得再宽，也管不到太平洋那一边去。”


第四百七十五章 艾莉丝回来了(3)
　　“那你自己小心啊！要多保重！”文姿上前亲了李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这就完了？危机这就过去了？李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和这个问题比起来，那个什么政法委书记高级法院院长还有那个什么中将，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嘛。到时候知道拿到了那边想要抓李穆的确切信息，把这个消息打包告诉马千竹、沈市长、宋书记和罗大秘等人，问题肯定能够解决，当然能不能反过来咬那个何书记一口，就不好说了。
　　就算反咬不成，那也没什么关系。一个堂堂的政法委书记，对付李穆这么一个新近小地产商，还损兵折将的，这本身就是李穆的胜利。其他人再想对付李穆，就得好好想一想了。政法委书记都要吃个大亏，谁还敢胡乱出手？只要李穆不要露出太大的破绽，马千竹罗大秘宋书记沈市长不要一起落马，那么这几年李穆的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最关键的是文姿居然自己就回家去了，这个头等大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要把范芳处理掉，就一切都没问题……这么一说好像要进行什么违法犯罪活动一样。当然了，现在范芳都睡着了，立即把人叫醒赶走，那也太没人性了。更何况范芳还是千里迢迢来给李穆报信的，那就更加不能这么做了。
　　总而言之……先睡觉再说，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李穆也觉得很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李穆被一阵阵快感刺激的醒过来，张眼一看，原来范芳正在给他做服务。还真是舒服呢，不论是眼睛手还是被服务的地方都是。既然都已经一柱擎天了，那就顺势而为，李穆又忘记了这一段时间的教训，开始纵容自己的愿望四处流淌。
　　这一段时间真是太多事情了，李穆的生活到处都在漏水。招惹过的女人一个个都情深意重不能辜负，李穆又不会分身术，不知道该怎么办。紧张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丝解决的曙光，李穆放松下来，就忍不住寻欢作乐了。先是在卧室里面做了几次，然后在浴室大战了几回。
　　战完之后本来是到大厅休息休息，结果忍不住又滚了起来。把大厅里面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撞翻了桌子，撞倒了椅子，还把窗帘给拉下来了。这可是艾莉丝千挑万选才选中的花样和材料，她对此宝贝的很。有一次李穆没注意在窗帘上踩了一脚，被艾莉丝骂了整整两天。现在居然扯下来了，要是被艾莉丝看见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等一下就要找人来修好，正当李穆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完全猜错了。艾莉丝其实完全不在意窗帘——李穆和范芳战况正在最激烈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艾莉丝提着大包小包的身影浮现出来，看到客厅里面的情景，手上的几个大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张的可以吞下两个鸭蛋。
　　李穆僵在那里，几秒钟之内，浑身上下就出了好几层的虚汗，下意识的就想说：“你听我解释！”可是转念一想，这压根就没有法子解释啊！难道说我其实再和这个女人练习裸体摔跤？这也太侮辱艾莉丝的智商了，人家好歹也是个研究生啊。或者说我是喝醉酒了被强奸的？李穆这么说的话范芳不掐死他才怪呢。
　　又或者说其实我在街上捡到一只会说话的青蛙，觉得很稀奇，于是带回家里面。谁知道青蛙说她本来是一个公主，被巫婆变成了青蛙，只要找一个王子吻一下，就可以变回来公主。李穆开始的时候还不信，谁知道吻了一下，青蛙真的变成了一个美女！理所当然没有穿衣服，所以这绝对不是那个什么……这种故事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啊！
　　好一会儿，艾莉丝和范芳同时对李穆说话了。艾莉丝说的是：“李穆你在干什么啊！”而范芳说的是：“这个外国妞是谁？”说着她们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空气中似乎隐隐有火花闪过。这就是所谓的2012世界毁灭吗？不对啊，现在不过是2009年，电影都还没上映呢。2012是什么时候上映的来着？似乎是11月份？李穆不是很记得了……现在想这些有个鬼用啊！
　　“我是李穆的女朋友。”艾莉丝走上前来，用非常轻蔑的眼神，先是看了看范芳的胸，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范芳的大腿，再次摇了摇头。范芳长得很清秀，但乳量不是很充足。虽然范芳污蔑别人乳臭未干，可是她自己也不怎么样。毕竟不过是个大学生罢了。
　　范芳挺起胸膛，看上去倒也是规模可观，可是腿就没法子了，只好拿一条毛巾围起来，然后说：“这可真是奇怪，我也是李穆的女朋友啊。自从2007年以来就是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李穆认识的啊？”
　　艾莉丝自然是08年才和李穆认识的，顿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她思维速度很快，立即就想到了反击的法子，“哎呀，这位小姑娘，我认识一个李穆的前女友，叫做郭玉什么的，听她说在我之前，就一直都是她当李穆的女朋友啊。”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你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艾莉丝陪着李穆去了一回子乌，和李穆的母亲相处过不少日子，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会旁敲侧击打听李穆以前的感情生活，所以也就知道了郭玉的事情，知道了李穆和郭玉纠缠了好几年。在过年的时候，李穆和郭玉还曾经重逢过，但是让艾莉丝放心的是，郭玉现在已经是一个lesbein了，根本就不会和她抢男人。
　　“郭玉算个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个利用李穆的坏女人罢了。”范芳站了起来，走到艾莉丝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看胸部，比范芳要大一个罩杯。看看腰部，盈盈一握，范芳的腰是出了名的纤腰，可是和艾莉丝比起来，也不过是旗鼓相当。再看看腿，和洋妞比腿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就连洋妞最弱的哪两项，问道和皮肤，艾莉丝也相当不差，喷着淡淡的香水，没有一点异味。雪白的肌肤闪闪生辉，不过既没有雀斑也没有麻点，当然更加没有痘痘什么的，有如丝绸一样顺滑。“我看你也差不多。”没有办法做出人身攻击，范芳只好转而向别的方向，“你们这些女人，就知道向李穆要钱。”
　　这就说的太过分了，要不是靠着艾莉丝，李穆那个人民道的大楼哪里能建30层这么高，而且还另外有30层得指标没有使用，李穆还用这些指标来换了虹井路的部分土地呢。虽然说现在王市长自己都不在了，那些指标也没有意义了。但是艾莉丝对于李穆的帮助，李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否认艾莉丝的贡献。总的算起来，艾莉丝非但没有花李穆一分钱，还给李穆赚了很多钱呢。
　　“这个……”李穆开口想给艾莉丝辩解，可是刚出声，就在两个女人愤怒的眼神下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李穆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所谓烦恼皆因强出头，这时候低头不语不是很好吗？干嘛要出声呢？不过在一边一声也不吭，用处也不是很大。应该趁着艾莉丝和范芳吵架的时候悄悄溜走，然后买最近的飞机票逃到加拿大，跑到一个地广人稀的农场去躲几年。
　　“大家先不要动气，小心气坏了身体。”李穆被两个女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小声胡说，企图引开她们的注意力，“根据科学研究，这个人一生气，身体里面就会产生毒素，把这些毒素收集起来，可以毒死一头牛。”这是李穆在一本什么杂志上面看来的，看的时候李穆觉得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要是这样牛一生气不就把自己给毒死了吗？那还用得着什么斗牛士啊，直接晃晃红布，牛就死掉了啊。可是这时候脑袋停转，只剩下这么一个现成的故事在哪里，只好扔出来骗人了。
　　“李穆，你别给我胡说八道了！”艾莉丝一下子就看穿了李穆的居心，“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只不过回家去一个多月，你就把女人带到家里来乱搞！哦，怪不得我说要回西班牙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挽留呢，就是瞄准这个机会是不是！”
　　冤枉啊，这可真是冤枉啊，虽然李穆的确是乱搞了，可当年（就是8月份的时候）艾莉丝要回家，李穆真心实意的考虑到艾莉丝一年多没回过家见父母了啊！再说了，就算艾莉丝不回西班牙，李穆也不是照样乱搞，和苏惠乱搞的时候，还和艾莉丝一起呢……这么一想，李穆就觉得更加对不起艾莉丝了。
　　但是范芳这边，也不能辜负啊。不说以前一起度过的青涩年月，就是范芳千里迢迢从广东飞过来报信，还提供了山南省政法委何书记以前在广东任职的重要消息，李穆就不能对她不起。再说了，范芳又不知道李穆另外有了女朋友，想和李穆再续前缘，也没什么问题。而李穆没有受得住诱惑，不事先说明就和范芳滚床单，这简直可以说是李穆存心骗人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艾莉丝回来了(4)
　　至于艾莉丝，那李穆就更加对不起她了。她给李穆忙前忙后尽心尽力的办事，隔几天就要喝一次酒，辛苦伤身体。可是李穆经常背着她乱搞，很多事情也瞒着她，这一阵子趁着艾莉丝不在，还把人都带到家里面来了，先是文姿，然后是范芳。越想，李穆就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十恶不赦。
　　李穆想通了以后，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劝艾莉丝和范芳说：“有什么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不好，你们有什么火，就冲着我来发吧。”李穆举起了双手，就算是被痛骂，被殴打，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李穆已经做好了准备，希望她们两个不要打脸……就算是打脸，也不要打太大力。
　　“当然是你的错！”范芳和艾莉丝同时瞪着李穆大骂，声音又尖又高，差点把李穆的耳膜都给刺破了。“李穆你可对得起我啊！”艾莉丝掐着李穆的耳朵大声骂，“我妈和我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凡是富豪都信不过，叫我和你分手。我还拼命给你说好话来着，没想到我妈一点都没说错，你就是个大坏蛋！”
　　“你就是个混蛋！那时候一边和郭玉纠缠不清，一边和别人勾勾搭搭，还要来招惹我！”范芳也是尖声惊叫，“上了大学本来以为你好一点了吧，不那么四处招惹桃花了吧，可结果是变本加厉！现在环境这么危险，警察随时都会来抓你，你还这么四处掂花惹草的！究竟有没有脑子啊你！”
　　李穆很想说要是这么危险就不掂花惹草了，那我不会惹的是你啊。不过他至少还保持有一点理性，忍住了没说，而是再一次认错：“一切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所有的问题都是我造成的，你们先冷静下来……”可是要让两个暴怒中的女人冷静下来，这是何等的难事。李穆觉得就算是让世界和平人间充满爱都比较简单一些。
　　“当然都是你的错，你这个混蛋！”范芳一巴掌打在李穆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还有五根血红色的手指印。李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倒是不怎么疼。反而是范芳捂着手，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打我家的李穆干什么啊！”艾莉丝这时候还掐着李穆的耳朵呢，可是看到范芳打李穆，又不答应了。她放开李穆的耳朵，推了范芳一把。“说话归说话，你打人干什么啊！”
　　“你不也动手了！”范芳很不服气地说，反过去又推了艾莉丝一把，“你刚才还掐李穆的耳朵呢，把他的耳朵都掐紫了！”刚才艾莉丝推她的时候只是随便一推，可是范芳比较瘦，差点没摔倒，这时候她反过来推艾莉丝，一推没有推动，就用了劲又推了一次。艾莉丝没有注意，一下子吃了个大亏，被推倒在地。
　　“好啊，你还动手打我！”艾莉丝也不甘示弱，站起来抓着范芳使劲一扭，把范芳摔倒在地上。把李穆吓了一跳，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幸好装修的时候，沙发附近铺了一层很厚的地毯，否则很有可能会受伤，当初选了最贵那种地毯，果然是物有所值。“你也不看看我和李穆什么关系，我掐他是应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打我家的李穆干什么啊！”艾莉丝抓着范芳就开始打了起来。
　　“什么叫做你家的李穆啊，你们结婚了还是生孩子了啊！”范芳反驳说，“你个不要脸的鬼妹！”她们两个打架的时候十分的好看，她们滚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偏着头不断地拍打对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可爱。要不是李穆现在焦头烂额的，肯定会把这个情景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李穆上前阻止，却被两人各自扇了一巴掌。虽然她们互相之间打架的时候没什么杀伤力，可是打李穆的时候却是力道十足。“你们别打了好不好。”李穆一手提着一个，好不容易把她们给分开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自己……”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摔了一跤，三个人在地上滚做一堆。
　　艾莉丝和范芳又开始打架了，范芳打了几下，觉得自己吃了亏。因为她刚刚和李穆啪啪啪来着，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是刚才在下面围了一条浴巾。这时候滚来滚去的，浴巾自然已经掉了。而艾莉丝浑身上下穿戴整齐，衬衣牛仔裤还有高跟鞋。于是她心生一计，抓住机会，撕拉一声，把艾莉丝的衬衣撕了开来。
　　艾莉丝里面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内衣，没有了衬衣的阻挡，更是显得胸前伟大。范芳对此很是妒忌，她是一个清秀美人，但是胸部小了一点，一直都是她的死穴。虽然平时都用胸部小比较时尚来安慰自己，可是这时候妒忌心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哼！大而无当，没有美感，一点都不好看！”
　　“老娘的胸好看着呢！”艾莉丝得意地说，“你的胸是不是还在小学留级啊？”
　　“你的肯定是假的！”范芳更加妒忌了，抓着艾莉丝的内衣啪嗒一下撕开了，露出两个雪白的肉团。那个大小当然是童受无欺，货真价实，形状更是最完美的竹笋型，坚挺柔软，弹性十足。随着艾莉丝身体的晃动，肉球不断地滚来滚去，而且尖端那个粉红色的草莓，看得范芳都咽了一口口水。
　　“你的才是假的呢！”艾莉丝大怒，抓着范芳的胸部就掐了一把。范芳正盯着艾莉丝的肉球，毫无防备，被抓住了胸前的要害，痛得大叫一声。于是范芳也伸手去抓，一抓没有抓住，被艾莉丝避开了，她顺势就抓住艾莉丝的皮带，用力一拉，想要把艾莉丝拉倒。艾莉丝穿的是低腰裤，一弯腰就会露出屁股沟。本来就不是很牢，全靠着盆骨卡着腰带。
　　被范芳这么一拉，艾莉丝的牛仔裤顿时掉了下来。艾莉丝一怔，然后毫不在意的接着厮打。反正这个女人也是光着的，周围也没有别人，有什么可害臊的呢。可是没有了装甲，艾莉丝立即就吃了一个大亏，屁股被范芳咬了一口。“呸！臭的。”范芳得意洋洋的宣称，“没喷香水的地方就露出本来面目了吧。”
　　艾莉丝反驳说，“胡说八道！你的屁股才臭呢！”这一点李穆可以证明，艾莉丝的屁股是香的。当然范芳的屁股也不差，虽然没有艾莉丝的那么翘，但胜在结实有力。李穆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艾莉丝已经伸手往范芳的大腿上面扭了一下。两人翻翻滚滚纠缠在一起，很快就成了女子摔跤，当然是爱情动作网站上面的哪一种。
　　一个娇俏玲珑，一个肉感十足，两个都肤光胜雪，看的李穆十分过瘾，差点都起了生理反应。不过看得过瘾归过瘾，还是得先去把它们劝开，“你们别打了。”李穆一手抓住一个女朋友，可是他又不敢用力，怕把她们弄伤了，这样当然按不住人。没一会儿李穆也摔倒在地，和艾莉丝范芳滚作一团。
　　第二天李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有些是被打的，还有些是因为……采用的动作太激烈了。他站起来，自己还是浑身上下一点衣服没有的状态。昨天是什么时候从打架变成打炮的呢？是实在不耐烦了把她们两个抓住打屁股的时候吗？不对，还要靠后。是把她们推倒绑起来？好像后面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啊。
　　对了，李穆想起来了，是在文姿忽然回来的时候开始的。文姿说是忘记了带什么东西所以回来拿，结果就碰上那个场面，正好撞见李穆他们三人滚作一团。没有办法之下，李穆只好杀人灭口……不对，是长枪塞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搞了整整一晚上。至于现在嘛，李穆看了看周围，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所以她们都离李穆而去了吗？
　　正当李穆这么想的时候，艾莉丝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很宽松的T恤饿，当然李穆刚刚辛苦过一晚上，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只是松了一口气，最少艾莉丝还留在他身边啊，不至于孤苦终老。至于以后要怎么赔礼道歉丧权辱国，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留待以后再说吧，艾莉丝总不至于要把李穆给阉了。至于钱什么的，那也是小事。
　　这时候范芳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没有穿上衣，只穿着一条短裤，满脸都是水迹，李穆记得她洗完脸很多时候都是不擦干的，说是让皮肤补充水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这时候还纠结这些干什么啊，李穆低下了头，艾莉丝还在的话，那为什么范芳还在这里啊？难道是艾莉丝本来要走的，可是没来得及买飞机票？或者是范芳要走，大晚上的没有车？又或者是她们刚刚睡醒，还没有决定谁走？


第四百七十七章 事情解决了……吧?
　　范芳和艾莉丝对望了一眼，空气中又隐隐……恩，没有火花？“我洗好了。”范芳对艾莉丝说。艾莉丝嗯了一声，就进去房间里面去了。这算是什么啊？蛇鼠一窝？鸡兔同笼？还是热战变冷战？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李穆不由得掐了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还在梦中。掐得很疼，却没有醒，看来不是在做梦……不一会儿艾莉丝在房间里面叫了一声，“小芳你用光了我的洗面奶！”
　　那边范芳回答说：“没有啊，我都是用自己买的洗面奶。应该是文姿把你的洗面奶用了吧，她在这里住过好长一段时间呢。”不行啊，完全看不懂，所以这一定是在做梦吧？李穆越听越是糊涂，你们这么其乐融融和谐友爱的做什么啊！
　　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文姿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提着一大堆的早餐，说：“早餐来了，今天紫罗兰没有做奶黄包，我只好拿了豆沙包。另外我还拿了两碟炒粉，还有两份水饺，两份馄饨……我想着应该够吃了吧。”
　　“快快快，我都要饿死了。”范芳上前去抢过一份东西打开就吃，“是馄饨啊，是不是李氏馄饨啊？我在上海听说了，李穆他们家出了一个李氏馄饨，用的是雪花猪肉作原料，可好吃了。不过上海各大超市都没有货，只有沃尔玛偶尔有，一摆上货架就被抢光了，搞得我都没吃过几次。”
　　“哎呦，还李氏馄饨呢。”文姿现在对李氏馄饨意见很大，“李穆在冰箱里面放了十几大包这个什么李氏馄饨，起得太晚了来不及煮早餐？来一碗李氏馄饨。中午肚子饿了饭还没做好？来一碗李氏馄饨。晚上回到家了肚子空空睡不着？来一碗李氏馄饨。我几乎天天吃，吃得都恶心了。你要吃雪花猪肉好办啊，打个电话下去紫罗兰那儿，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什么花样就出什么花样，可千万不要吃那个李氏馄饨了，我闻到那味儿就想吐。这个是鲜虾馄饨啊，鲜虾馄饨多好吃。”
　　“我要的面包怎么没有啊？”艾莉丝翻了翻说，“我在中国的时候无比想念西班牙的面包。可是回到了西班牙，又想念起中国的面包了。”以前艾莉丝一直说国内的面包甜甜腻腻的，根本就不能算是面包，可要是当点心吃吧，那奶油又太少，也不够甜。后来还让紫罗兰的西餐厨师专门给她烤西班牙面包吃，开始的时候天天做，后来就变成偶尔才做了。
　　因为紫罗兰生意很忙，从早到晚就没有一个空闲的时候，真紧急的时候，西餐厨师也要抓去做红烧肉。艾莉丝也不要意思为了自己的一点口腹之欲，就专门霸占一个厨师，让他来给自己做面包吃。
　　“面包啊？楼下那间面包铺子关门了，要买面包得到商业街去。走那么远我怕你们饿过头把李穆给吃了吗。”文姿说，“再说商业街那边的面包也没什么好吃的，我都看过了，全都用的植物奶油，里面全都是反式脂肪酸，对身体不好。”说着她把那一大堆的早餐都放在餐桌上，自己拿出豆浆油条吃了起来。
　　“那个……”李穆实在受不了这个诡异的气氛了，只好主动说话。
　　“干什么啊？”艾莉丝没好气地说，“不刷牙洗脸不许吃早餐！真是脏死了，一大早起床了也不洗澡，浑身上下那么多的……那些脏东西。赶紧给我去洗澡！”说着艾莉丝就拉着李穆进了浴室。当李穆脑子还在思考着要怎么措辞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扒光了，冷水浇在身上，顿时让李穆打了一个激灵。
　　文姿和范芳也一起挤了进来，范芳拉着艾莉丝说：“喂喂，艾莉丝姐姐，我们刚才说得好好的，谁都不许私下和李穆做那种事情，必须保持大国一致性原则，有什么事情共同进退。现在艾莉丝你怎么就偷跑啊？”“是啊是啊，”文姿也伸手抓着李穆，“艾莉丝你怎么可以找借口做这样的事情呢？”
　　“我就是让李穆先洗澡嘛，哪里有偷跑什么的。”艾莉丝连忙辩解说，“他昨天晚上和我们三个都那什么了啊！到现在都没洗澡，浑身上下都是我们身上的……那些东西啊，还闷了一宿呢。要是不洗干净，我看见他都反胃，还怎么吃早餐啊。”
　　“艾莉丝你说得对！”文姿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动手。得我们三个人一起来！”范芳也说：“没错，没错，得我们三个人一起来！”说着这三个女人一起向着李穆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上上下下把李穆猥琐个遍。
　　“等一等！等一等！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掩着胸口问。这个人一多一起来，气势就指数级增长。以前她们三个面对着李穆的时候，公开场合不好说，私底下特别是卧室浴室什么的地方，哪个不是羞羞答答含苞待放的？现在三个人一起，就好像女流氓一样。就算她们三个是女流氓，李穆怎么看都不像是受害者啊。
　　“怎么回事！”艾莉丝瞪了李穆一眼，“还能是怎么回事，你个坏蛋到处掂花惹草片女孩子，我和小芳还有文姿都是被你给骗了！你这么做对不对得起我啊？乘我不在另外带女人回家，要是我也趁你不在，带个男人回家上床，你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啊？好吧，范芳是你的老同学，我的老同学可也不少！”
　　这个，如果是女同学的话，李穆倒不是很介意。
　　“是啊是啊，李穆你真没良心！”文姿也说，“我抛弃了未婚夫跟了你，本来以为你这个人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还算忠厚老实，以后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谁知道你和那个石红才一个德行！人家石红才比你还要好一点呢，人家找个小三，至少明明白白的告诉小三你是小三。你找个情妇，还要骗人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啊，李穆心里大喊冤枉。再说了，文姿那是为了李穆抛弃未婚夫吗？她明明是为了抛弃未婚夫所以才跟李穆的吧！
　　“所以你个没良心的就是欠打！”范芳说着轻轻拍了一下李穆的小头，“我千里迢迢的给你传消息，你不放在心上也就算了，还带着人家去买了几万块钱衣服，搞得人家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心里想着要不是你还喜欢我，怎么肯舍得花这么多钱给人家买衣服。谁知道你这家伙是发了大财，根本不把几万块钱放眼里！我以前和你QQ视频了那么多次，你发大财不和我说，有了女朋友又不和我说，这不是存心骗我是什么啊！”
　　李穆给范芳买衣服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谭飞啊公安啊法院之类的事情，付款的时候又是用的银行卡，花出去多少钱根本就没在意。虽然那时候范芳的衣服是拿的多了一点，李穆有些奇怪，但也没有问，谁知道范芳会朝着那个方面想啊。再说李穆穿越是他打算保守一辈子的秘密，就算是老婆孩子也不会告诉，这个发大财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要不然李穆该怎么解释啊？自己天纵奇才随便玩一玩就一边上大学一边赚了10几亿？然后上完大学就伤仲永一点天才都没剩下了？这个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吧，再加上养猪的那些发酵床培养液的事情，万一中科院什么的要是把李穆拉去解剖了怎么办。就算不解剖，来个李穆可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体被外星人改造过后没有留下些什么东西啊。
　　至于那个没说有女朋友……好吧这个的确是李穆不对，不过李穆和范芳QQ视频聊天的时候，范芳经常都会让李穆欣赏她的减肥成果或者丰胸成果什么的，这些当然是赤裸裸真理状态下才能看得清楚。你说李穆对着一个含情脉脉的真理佳人，会去说自己已经找了女朋友吗？焚琴煮鹤煞风景，以此为甚啊。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李穆痛快的在死刑判决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就问了那个禁忌的问题，“那么……这事情，要怎么解决呢？”有些事情，是难得糊涂不适合挑明的，比如说现在这个问题。要是不挑明，大家稀里糊涂过下去多好，要走的走，要留的留，说不定还能剩下那么一两个的。要是挑明了，最多就留下一个，很大可能是一个都不剩。
　　但是不把话说明白了，李穆实在是憋不住。到时候要处处小心，时时小心，不能说任何过头话，不能在任何时候提起相关话题，那不是地狱是什么？与其慢慢憋屈死，还不如轰轰烈烈死，李穆决心要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命运，就算是三个女人把李穆抛弃去百合，李穆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自己做的孽，要自己来背。谁叫李穆不专一呢？有很多的人有好几个女朋友情妇二奶什么的，就拿李富贵来说，他现在起码养着三个以上的情妇。而杨局长呢，各种雾水情缘那是数都数不清。他们之所以没问题，那是因为只把女人当做泄欲工具，从来都不回投入感情。那些女人也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除了撒娇要钱的时候，从来都不提要结婚什么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事情解决了吧?(2)
　　万一情妇二奶对男的产生了感情，那就等着悲剧收场吧。李穆就认识一个前途远大的地产商（李穆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人就是李富贵），就是因为答应了情妇要和老婆离婚和情妇结婚，结果婚虽然离了，却没有和情妇结婚。那个情妇天天去他的公司闹，把好几笔生意都闹黄了。自己做生意还好，公务员更惨，那些情妇逼着离婚杀情妇的，被老婆知道二奶存在告去纪委的，屡见不鲜。
　　幸好李穆不是公务员，也是自己做生意的，就算艾莉丝文姿范芳三个人一起去绿宝公司闹，对李穆也是一点伤害都没有……不对啊，李穆才想起来，自己不单是一个地产商，还是一个预备役呢。军队里面对这个可是忌讳得很。他想起来好像有个后勤部的中将还是少将，就是因为情妇去了纪委举报落马。
　　自己不是中将也不是少将，更没有担当军队里面的职务，不会落马。可是李穆之所以没有被警察抓去广东审问，身上这个预备役少尉出了不小的力——因为这个身份，警察要抓李穆，就得通知省军区，一通知省军区，自然也就没法子保密了。要是艾莉丝等人闹得太厉害，说不定路司令他们就把李穆给开除了，然后李穆就会被秘密逮捕，那可怎么办啊？
　　要不先去选个人大代表什么的？要逮捕人大代表，必须要这个人大代表所在的人大批准，不论最后抓的成抓不成，反正消息是一定会泄露出去的。可是李穆现在还在读大学，从来没听说过在职大学生能选人大代表的。更何况李穆还是预备役，要选人大代笔，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用军队的名额，那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讲政治讲组织将服从，你出再多的钱，也得熬够了资历才能当。
　　“我们三个今天商量了一早上！”艾莉丝回西班牙一个多月，中文退步了不少。本来说电话的时候，十个有八个不会觉察出她是外国人，可是现在一开口，就有不少的异域风情。“虽然我们很想让你收到应有的处罚，然后弄出一个彻底的解决办法来。可是现在情势这么危险，你随时都会被警察抓走蒙冤入狱，我们只好先搁置争议，共同开发……错了，中央四套看太多了……我是说我们只好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再说。”
　　“昨天我爸又给我打电话了。”范芳接着说，“那边又开了一次逮捕令，我爸还是顶了回去。不过主持这事的公安厅领导已经不耐烦了，都问我父亲是不是对他有意见，故意捣乱。我父亲估计他挡不了多久了。”
　　“我爸也和我说了，石党生这几天动作很大，接连见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是肖家人，具体做什么我爸还没有打听出来，不过应该是要对付你的。”文姿也说，“肖家是一个大家族，里面做什么的都有，经商的当兵的做公务员的都一大把，平时除了过年以外，很少能聚在一起，现在忽然那么一大帮子人聚集在一起，肯定是有什么动作。”
　　“所以呢，”艾莉丝下了结语，“我们要团结一心，共度艰难，先把眼前这个危机应付过去再说。要是你被警察抓走判刑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只有先把你人保下来，我们才可以说其它的。至于你花心的问题，我们以后再找你算账！”说着她们已经拖了衣服，三个人七手八脚的给李穆洗澡。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不禁有些感谢起谭飞来。要不是谭飞被人逼迫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李穆被发现乱搞的话，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啊。李穆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谨，随着动作的深入，想起昨天的疯狂，又看着她们三个没什么芥蒂的样子，李穆也很快就放开了。亲亲这个，抱抱那个，摸摸这里，掐掐那里，果然杨局长喜欢多P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洗了两个多小时以后，李穆和艾莉丝、文姿、范芳一起精辟力尽，摊在大浴缸里面泡着温水。文姿还说：“哎，还是人多一点的好，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李穆在我身上使劲的折腾，我都不想要了他还使劲要，烦都烦死了。想要推开他吧，他力气又大，家伙又硬，我又被折腾的没力气了，一不小心就给他钻了进来。人多一点可以分担一下，总算是没那么累了。”
　　“是啊是啊。”艾莉丝也说，“虽然开始的时候很快乐，但是到后来总是觉得很烦，都累得睁不开眼睛了，李穆还在那里性致勃勃的瞎弄，而且越到后面越是要搞花样，人家只想睡觉好不好！本来那个苏蕙还能分担一下，谁知道那个死女人卷了公司的钱跑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苏蕙？电视台那个苏蕙？”范芳吃了一惊，掐了李穆一下，“好啊，你还有这么多的情人！”不过她看了看李穆的下面，又说，“也是难怪，这么大的家伙，一个人很难承受。没想到不过一年多，居然长大了这么多，到底是怎么长的啊？难道这一年的营养全部都在这上面了？怪不得个头没怎么长高呢。”
　　其实李穆比高中时候还是长高了两厘米的，不过基数太大，所以看不出来。而且……李穆还以为苏蕙的时候，艾莉丝是单纯所以被苏蕙骗了呢。事实证明，永远别以为女人单纯，其实是艾莉丝把李穆和苏蕙都给骗了。早知道艾莉丝肯的话，李穆就带着那些女人一起来了，真是蹉跎了多少时光啊！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我这个，其实以前也不算小，就是那个……激情不够，放不开，所以火力不能全开。”李穆给自己辩解。现在范芳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万一奇怪上升成为怀疑，那就不好办了。就算是青春期，也没有人能够一年之内就长那么多的。整个人的高度一年可以长好几厘米，可是单一的器官，还是没有骨头的器官，这是不怎么可能的。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李穆不曾偷。李穆不提还好，提了范芳反而有些怀疑了，“这样子的吗？可是我分明记得，那时候你的那个东西，两只手就能完全抓住，一点都不露出来了。现在两个手抓住，还露出一大截！我说的都是软的时候，不是硬的时候啊。总不成你现在整天都激情着吧？”
　　李穆无言以对，幸好文姿扯开了话题。“以前我都不知道男人的东西是这么大的呢，不过我没看过多少男人的，只是看过一些日本的片子，那里面的男人都好恶心。艾莉丝，听说外国男人的很大，和李穆的比起来怎么样啊？”
　　“这个，我也没见过多少啊。”艾莉丝有些为难的说，如果是以前，李穆肯定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可是现在嘛，李穆就不知道她是真的没见过还是在装纯情了。“不如这样吧，我们下一些欧洲的片子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艾莉丝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哎，这里的网络真不给力，上我们西班牙的网站都上不了。”
　　“有防火墙的嘛，我们这个名义上是互联网，实际上是个大局域网。”范芳把艾莉丝的手机拿过来，噼里啪啦的做了几下设置，“要上欧洲的网站，特别是有那种东西的，必须要用代理才行。你要上哪里来着？”
　　艾莉丝又把手机接过去，输入了地址，点击了几下，然后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各种嗯嗯啊啊的视频，范芳文姿都凑过头去看，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说：“哇，这个姿势都行！”“好变态啊，这样子不脏的吗？”“居然走后门，这样子不会失禁的吗？”看了好半天，才有人想起来原来的话题，“屏幕这么小，大小看不清楚啊，我们去电脑上面看吧！”
　　“等一下再看吧，我们先吃早餐。”艾莉丝说，“再商量一下，我们应该怎么应付面对的危机。”这个才是正事，文姿和范芳都很赞同。于是四个人擦干净身体回到餐厅，一边吃早餐一边商量谭飞的事情。
　　“我觉得吧，这事不如来个釜底抽薪，”艾莉丝第一个发表意见，她想的和李穆差不多，“现在李穆是得罪了高官所以被冤枉的对吧？只要李穆出了国，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反正他有这么多钱，到哪里去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那李穆在这里的生意怎么办？全都扔掉吗？那也太可惜了。”文姿反对这个做法，“好不容易才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一下子全都不要了？那可是十几亿的资产啊。要是着急变卖，起码损失三四成，那就是好几亿了啊！”要是留人在这里经营，这个能力先不说，忠诚度就没法子保证，除非李穆和那人结婚了，可是要结婚的话，这里有三个女人，谁愿意退让呢？又不是阿拉伯国家可以娶四个。


第四百七十九章 事情解决了吧?(3)
　　“那好办啊，李穆的父亲也是做地产生意的。”艾莉丝说，“把生意交给李穆的父亲就行。”在艾莉丝看来，能力方面李富贵肯定没有问题，他经营着那么一大个地产公司，兼了李穆的生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不能多赚钱，保本总是可以的。李富贵又是李穆的父亲，只有李穆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把李穆的钱贪污了去把？就算贪污了去，以后始终还是要给李穆的。总比匆匆忙忙出手的好。
　　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额外好处，艾莉丝可是李穆唯一春节带过回家的女朋友，在李富贵和王玲英那儿都是挂过号的。如果李穆的公司在李富贵手里，以后艾莉丝在公司的发言权可就大了很多。其他的两人都没有这个便利条件，虽然说文姿是富贵地产的员工，范芳是李穆的青梅竹马，李富贵应该都认识。
　　“这个不行。”李穆立即否决了这个提议。上一辈子李富贵自己运营富贵地产，都弄出了100亿的亏空，现在要是再加上有大量土地储备的绿宝，少说也得弄出两百亿的亏空。到时候李穆拿什么去填补这个亏空啊？“我是一个地产商，做的事地产生意。我自己跑到国外也就算了，要是把这个地产公司交到我爸手里，人家说不定连我爸都恨上了。到时候父子一起倒霉，那不是更加糟糕。”
　　“那你说怎么办啊。”艾莉丝的建议没有被采纳，有些不高兴，“难道就这么等死？”
　　“也不是等死。”李穆给她们分析说，“这事也不是一定不能解决。要是能在国内解决，总比跑到国外的好。我们要对国内的司法系统有信心！”当然有信心指的不是公检法会按照法律办事，而是指他们收钱办事的信心。像是李穆这种没有确凿证据的犯罪行为，是可以被轻轻放过的。“关键是不能让人抓到广东去。只要是在这边……”
　　李穆才想起来，山南省这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但有一个敌友不明的高院院长，还有一个幕后黑手省政法委书记呢。被广东警察抓去固然不妥，在山南省被捕，大概也不算什么好事。“关键是不能被人抓了去之后消息传不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出去。”李穆说，“你们都来把电话记一下，这个是中纪委常委马千竹的电话。要是我忽然被抓了，你们就去找我父亲，让他打这个电话，告诉他我被抓了的事情。”
　　“你行啊李穆，居然还认识中纪委的常委。”范芳一边记着电话一边说，“不过我觉得第一是千万不要被抓，这种事情我在公安局可看的多了。要是人没进去，那么一切都好说，你还可以用自己的社会资源给自己脱罪。要是人进去了，原来有的社会资源也不好用了，人家都不知道你会不会倒霉，会不会牵涉到他们自身。就拿这个中纪委的常委来说吧，如果这是你爸的关系，那当然是你爸打电话最好。可如果是你的关系，你爸打电话，他肯不肯帮忙，就两说了。就算肯帮忙，肯定也是先调查清楚再说，一来一去，时间就耽误了。”
　　这个提案得到了其他两个女人的一致赞同，于是讨论重点，就变成了‘怎么不被警察抓走’。艾莉丝第一个发言：“我觉得首先就是要搬走。李穆住在这里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警察一打听就知道了。而且要监视这里也很容易，要是警察半夜上门来抓人，根本就跑不了。所以首先就是要搬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去。这个地方要交通发达，人口众多，品流复杂，不容易暴露身份，出入口难以监视。”
　　这个业务也太熟练了吧，难道艾莉丝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吗。不过想一想艾莉丝家里是开赌场的，又觉得可以理解了，赌场不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可惜的是国内除了澳门以外，是不准开赌场的。艾莉丝说的条件，符合的还真不多。首先各大宾馆就不行，因为入住需要登记身份证。当然不登记的方法也有，还有很多呢，找找人就行，可这不是把自己暴露出来了？
　　“这个很容易啊，”文姿瞬间就想到了，“城中村里面这样的地方大把，给了押金就能租，什么身份证明都不用。我们大学时候有人来旅游，要一个星期，嫌住宾馆太贵，就是在城中村哪些地方租了一间房子，才350一个月，交了一个月的押金，又交了一个月的租金，才700块钱，住了一个多星期以后说环境太差住不下，不要剩下的租金了，还把押金拿回来了呗。要是住宾馆的话，最少一天80块，地方小不说，350肯定下不来。”
　　城中村的确是四通八达，里面的道路就算是本地人都有很多闹不清楚的。而且品流复杂，难以监视。很多都不用登记身份中，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里环境不好。“城中村……你们几个能住那种地方吗？”李穆问。虽然说起来是很美，到处都号称是别墅，但实际上城中村房子挨着房子，间隔很小，里面的设计也不尽如人意，装修更加是糟糕，很多还有漏水停电等等问题。
　　“我是没意见的啊。”文姿说，“我可是在学校宿舍都住过好几年的人，城中村环境再差，也总比学校宿舍好吧？我们那个中学的宿舍，可是没有洗澡间的呢，洗澡要去大澡堂，整一层楼共用一个洗手间。”
　　“你那个是什么中学啊？”李穆吓了一跳，现在还有这样的中学吗？记得李穆上中学的时候，恩，这个……虽然他是校董儿子，中学宿舍他还真没去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当然没空调是确凿无疑的，至于有没有厕所和洗手间嘛，好像是有的吧？
　　“我那是平原市排名第一的重点中学！”文姿很不高兴，“我们那儿就是这样的。一定要艰苦朴素才有战斗力。倒是你们三个，李穆你就不说了，正宗富二代，小芳你是公安局长的女儿，艾莉丝你还是西班牙人呢，都是蜜罐里面泡大的，叫你们去住城中村，看来肯定是受不了的。”
　　“什么啊，我是西班牙人没错，可难道西班牙就没有穷人了吗？”艾莉丝反驳说，“你家里也是当高级公务员的，也是官二代啊。我家里以前很穷，我爸在外面赚了钱，一个要滚动发展，另一个还要补贴家里的祖产，没多少钱拿回来。我小学的学费都是我妈打零工赚回来的，后来上了中学，我爸的赌场生意上了正轨，家里才宽裕了一些。”
　　“你那是胡说吧？”范芳将信将疑，“小学不都是免费的吗？我们国内都免费义务教育了，西班牙那么有钱的国家，不可能是收费的吧？”西班牙好歹也是一西欧富国，比不上德国法国什么的情有可原，那也是二流强国了，和意大利什么的都差不多。中国这么一个地大物薄的发展中穷国都能义务教育了，不可能西班牙反而没有啊。
　　“上公立学校当然是免费的，可是我上的是私立学校啊。”艾莉丝说，“公立学校里面太乱了，打架的卖药的乱交的什么都有，老师又不负责任，我妈不放心，一定要让我上私立的学校，里面管的比较严，也能够学到东西。”
　　“你那是小学啊，有打架也就算了，卖药的乱交的都有？”范芳不是很相信。
　　“你还别不信，”艾莉丝说，“一般的6岁或者7岁进小学，到五年级就就是12、13岁了。这个年纪杀人放火抢劫强奸都没问题了。有些人入学迟，8、9岁的时候才进小学，那就更加大了。我们那儿经常都有小学去堕胎的，有些人信教信得深，怀孕了不肯去堕胎，一定要生下来，13、4岁就做了妈妈。我有一个邻居，当年13岁的时候就做了妈妈，她女儿也是这样，结果我那个邻居26岁就做了奶奶。”
　　“不会吧，这么离谱？”范芳不相信，“26岁做奶奶啊！我们这儿26岁还没嫁出去的都一大堆呢。”
　　“西班牙那儿也很多啊。”艾莉丝说，“22岁大学毕业2，然后进入社会工作。新人怎么也得奋斗个几年，等事业稳定了找男朋友生孩子，那也得30多了。所以我们那儿生孩子的孕妇，老的老小的小，都不是在适龄生育。很多专家就说了，这样对小孩子的身体素质有很大的影响。”
　　“说到身体素质啊，最近那些小孩子的身体素质好吓人！”文姿接口说，“小学的就有一米八的了，身高体壮吓死人。一米七一米六的一大堆，看着比我还高呢。不单只男的，女的也有很多。我记得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才一米三几，初中的时候才长到一米五，高中读完了一米六几，已经算是同龄人里面比较高的了，可是和现在的小孩一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第四百八十章 事情解决了吧?(4)
　　“营养好了身高自然会上去的。要说高，那些荷兰人才高呢。”艾莉丝说，“平均身高一米九，在街上一看全都是高个。那些踢足球一米七几的，在荷兰全都是矮子。用这边的话来说，就是三等残废。”
　　“喂喂，我们还是讨论正题好不好。”李穆听得有些头疼，没一会儿就跑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怎么商量事情啊？“到底要不要去城中村啊？要是不去的话，我们在另外找一个地方吧。”他早就有了一个想法，觉得去工业区旁边那些镇子里面那些农贸市场附近租个屋子更好，同样也是人流大，品流复杂四通八达难以监视，而且地势比较开阔，住得比较舒服，不像城中村那么压抑。
　　“我住城中村什么的是没问题。”范芳说，“可是艾莉丝不行啊。你一个城中村的房子，住着一个外国美女，怎么看都很奇怪吧？要不这样，艾莉丝还是住在这里，反正她是西班牙人，警察不会将她怎么样的。这样艾莉丝还可以留在这里给我们打听消息，万一警察来了，也不会错过。”
　　“那怎么能行呢！”艾莉丝当然不乐意，“其实我也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只要遮掩一下，不要露出太多的皮肤，人家看不出来我是外国人。”以前艾莉丝其实算是皮肤微黑，和有点黑的国人皮肤没什么区别。不过她在李穆身边，主持餐馆业务需要在室内跑来跑去，没多少机会做阳光浴，在国内又买不到美黑产品，皮肤就变得很白，不是黄种人那种白，而是象牙一样的纯白。
　　“很容易看得出来啊！”范芳说，“你皮肤的颜色一看就不是中国人。要是想瞒过去的话，得穿着长袖衣还得蒙着脸才行，现在天气这么热，还不把你给烤成烧猪啊。”现在还没有到九月份，正是八月末最热的时候，什么都不穿，还是热的要死，恨不得把皮给拔下来。要是穿着长袖，没空调的时候真的会被热死。
　　在学生公寓这里有中央空调，可以寸步不离凉爽环境，可是到了城中村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呢？去上厕所或者做饭怎么办？难道在厕所厨房里面都装空调？先不说引人注目的问题，这个电路都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再说了，就算到了城中村，总不可能寸步不离屋子吧？紫罗兰绿宝金皇朝还有那么一大堆事情呢。出门到上车这一段距离，可以煮熟几个鸡蛋了，又要怎么办呢？
　　“那你说要怎么办？”艾莉丝对此很是烦恼。如果是在那些国际化程度比较高的城市，比如说上海啊京城啊什么的，外国人还不怎么引人注目。可是省城这儿，外国人本来就少，漂亮的就更加少了，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唯一外国人多一点的地方，也就只有大学了。“要不我们住到大学里面去，警察不能在大学里面乱抓人的吧？”
　　当然了，这里四个人，只有艾莉丝和李穆是省城大学的学生，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省城大学的学生宿舍。这样范芳和文姿两个自然就被隔绝在外了，虽然说艾莉丝和李穆大概也不能住在一起。此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学校里面怎么能行呢。”范芳和文姿齐声反对，一个说：“学校里面住哪里都是可以查出来的，根本没得跑。学校的行政机构就会欺负学生，别的什么都不会。警察拿着证件上门，估计学校立即就会把你们给卖了。”另一个说：“在学校里面住很不方便啊，白天查房，晚上没电，还有宿管，整天多管闲事。”
　　“那你们说怎么办？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三个女的一个男的其中还包括一个外国人和谐的住在一起还没有人怀疑？”艾莉丝想不出来，“尤其我们还不能深居简出，到处都是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还要开车，还要买东西，还要应酬，哪里可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啊？”
　　学校那边的事情，其实只要找一找学校领导，这些问题多半可以克服。不过李穆根本不想住在学校里面，一个是不安全，另一个是因为不自由。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同时和三个美女住在一起，跑到学校去那不是蛋痛吗？所以四个人，一个都不能少……李穆想了想，有一个地方倒是很合适，“当然有这样的地方了。”李穆胸有成竹的说。
　　“哦？是哪里啊？”艾莉丝问。
　　就是在东海龙宫了，因为东海龙宫做的是皮肉生意，很多在那里讨生活的小姐贪图方便，都在东海龙宫附近租房子住。这些小姐们一个个奇装异服的，偶尔也会有一些大洋马参杂其中。至于一个男人几个女人，那就更多见了，标准的马夫带小姐嘛。在这种地方，房子里面是搞什么，房东和邻居都是绝对不会过问的。
　　更加妙的是，东海龙宫那儿就快要搬迁了，现在周围都乱糟糟的，原本有的一些登记身份证明什么的表面措施都取消了。房东们人心惶惶，生怕以后生意一落千丈，只要拿着现金过去，房东们肯为房客行一切方便。至于警察来了，那里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合作的，他们本来做的就不是合法生意。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李穆问。
　　“还真不错！”艾莉丝看了看说，“我还以为你说的那么混乱无法无天的地方，就好像贫民窟一样呢，没想到这附近看起来还不错啊。”
　　“这是当然了，这里也算是市中心啊，怎么可能会很差呢。”李穆说。这里是东海龙宫附近一个住宅楼的第一层，装修很不错，因为地处市中心，周围买东西什么的也很方便。李穆把整层楼连同地下室都租了下来，房东自己就住在上面顶层。李穆已经和房东说好，没事绝对不要下来，因为有很多不方便的东西。那个房东一听，露出暧昧的笑容，连连答应，说他保证绝对没问题，还说李穆可以把大门的锁给换了，他一点意见没有。
　　李穆又和他说有些担心警察，房东立即表示这里历史上就是反贼据点，从清朝开始就打满清，满清灭亡了打北洋，北洋灭了打国民党，国民党不行了又打日本，打完日本接着就打土工（当然这一次没打过），十年前拆迁的时候还和警察打了好几场呢。凡是有警察过来，去查抄东海龙宫也就算了，敢跑过来这边，一定让他们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当然，李穆也不会完全相信房东的承诺，这一栋楼位于十字路口的一边，一楼的话，有七八个通道外面去的门。还有很多窗户和阳台，都可以翻到外面去。要把全部的门口都监视着，没有几十个人都看不过来。何况这里的人对警察警觉性很高，一旦发现有警察，立即就又有人群发短信告知附近的房东们，然后房东们就会把短信转发给租客们。
　　如果是几十个警察样子的人围过来，立即就会起骚动，周围的住户都会像看见猫群的老鼠一样狂奔的。卖肉的自然不必说，被警察抓住就要罚款。其他的住户，不见的光的也多的是，什么卖粉的做药的销赃的买卖黑车的，做假酒的卖假烟的，因为有东海龙宫这么一个大客户，很大一部分都在附近活动。
　　“哎，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文姿四处看了看，“房子里还算干净，可是附近的街道太脏了，而且这又是一楼，跑过来的蟑螂老鼠肯定不少，抓都抓不干净，杀多少又会跑多少过来。我赶紧去买些蟑螂药和老鼠药，还有蟑螂屋老鼠笼子什么的，要不然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
　　“那我就去买菜做饭把。”范芳说，“市场在那边对吧？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那个……我可能不在家里面吃饭了。”李穆刚刚接到一个电话，“省高院肖院长叫我过去商量事情，我要去一下省高院，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不管商量谭飞还是新大楼还是其他什么事情，这个时间叫了出去，李穆肯定要请吃饭。说不定还要请卡拉OK夜总会呢，不过肖英应该不会喜欢吧？李穆有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局限性，招待男领导还比较熟悉，招待女领导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什么？”听到李穆的话，艾莉丝范芳文姿一起瞪着他，“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文姿说，“我们千辛万苦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你不要被警察突然抓走。现在人家一个电话，你就要去自投罗网？肖英可是石党生找来对付你的人！到时候你去到省高院，人家立马就把你给抓了，什么借口都不用！”
　　“这个，应该不会这么干的吧？”李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他正和肖英喝茶，然后肖英大喝一声，把茶碗往地上一摔，门后涌进来三百刀斧手，把李穆团团围住……这个也未免太奇幻了。到了肖英这种级别，要动手也不会自己亲自动手。要是她真的这么干了，不但自掉身价，而且和李穆还有李穆背后的马千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第四百八十一章 谭飞来了
　　如果肖英确定这一次能够把李穆打个永世不能翻身也就算了，可是李穆明明还有大把的翻盘机会，万一伤而不死，肖英可就要面对着马千竹的报复了，所以她应该是不会这么干的。人家一个副省级干部，性命前途是多么的金贵，怎么可能为了抓李穆就这样子冒险呢？而且这样来把李穆抓走，根本就没法子保密，等于是直接往马千竹身上扔大便，就算李穆被定了铁案，她还是要面对着马千竹的报复。
　　不过政治的事情，可是很难说的，文姿的话也很有道理，不能自己这么送上门去。万一里面有什么李穆没搞清楚的潜规则，可以让肖英把李穆抓起来而不受牵连，那么李穆不就惨了？马千竹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省部级高官，肯维护李穆，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威信。李穆可不想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
　　所以他立即给肖英打了电话，说自己这边有事，京城的中纪委常委马千竹交代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必须立即去做。李穆深受马千竹重恩，无法推脱，肖英那边，就只能对不起了，等忙完马书记的事情再说，以后不论是要罚酒还是罚请客，李穆都没二话。本来这句话说出来，李穆预备着肖英会大发雷霆，因为李穆是答应了过去，然后忽然反悔，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肖英，和马千竹比起来你就是个屁。
　　虽然不论从资历还是职位还是权力还是公论来说，都是这样没错。和中纪委的常委比起来，省高院的院长的确就是个屁。但是人家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副省级干部，自有高官的脸面在。这么当面打脸，人家不生气才怪呢。没想到肖英却是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哎呀，怎么这时候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呢。马书记可真不会挑时候，你要做的那件事情，大概要多久？”
　　李穆怎么知道要多久呢，他连马千竹要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好含含糊糊的说：“这个可说不准，要是快的话，两三个小时就行。要是慢的话，可能要几天也说不定。”所以马千竹究竟要做什么事情呢，现在李穆可不敢打电话过去问一问马千竹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李穆去办的，只能自己想一想。
　　有了，马千竹的母亲似乎是9月初生日，记得有人提到过，马千竹的母亲喜欢翡翠，到时候李穆就买一个几百万的翡翠玉佛送过去好了。肖英那边如果打听到了这件事情，肯定会认为是马千竹想送玉佛又不好自己出面，所以让李穆去选一个。李穆这边也没有吃亏，送了东西显示了存在感，马千竹还得承他的情。
　　“这样啊……”肖英考虑了一下，“本来想当面和你说的，不过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法子了。”她顿了一顿，“是一个好消息，你说的那件事情已经办下来了。谭飞因为连环杀人嫌疑，已经被移送到我们山南省了，现在已经到了看守所。想来你自己也有办法去见他吧？这个我还不方便出面”
　　“啊？”李穆心里喜忧参半，这个算是好消息吗？谭飞已经移送到山南省了，也就是说他的案子也到了山南省。李穆不用担心忽然间冒出几个说广东话的警察来把他抓走，现在要担心的是忽然间冒出几个说山南本地话的警察来把他抓走。广东警察人生路不熟的可能还抓不住，这个山南省的警察可是地头蛇，一抓一个准。
　　所以现在就更加不能去看守所了，万一要是在看守所里面被抓了，人家连移送都省了。虽然李穆很想去见见谭飞，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嘛，实在是太危险了，再说问到真相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真相从来都不重要，不论谭飞是被冤枉的也好，罪有应得也好，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他的罪行牵涉到李穆身上。
　　“在看守所吗？我尽量去见他一面。”李穆装作很是为难，“可是马书记这边……我尽快吧。谭飞真是可怜啊，从被抓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吧？好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被审问，真是难为他了。以后如果被判了刑，这几个月是算刑期的吧？”
　　“当然，从逮捕那天起算。”那边肖英笑了笑说，“你可别光顾着谭飞可怜不可怜，你自己还可怜呢。我这里有一份谭飞的口供，你拿去看一看吧。上面可是说了，你一力促成了那笔原料生意，还多次过问了制造药物的进展，本来他摄于国法威严，都不想干了，就要把那批原料给销毁掉。就是因为你催了很多次，他没办法只好去制毒。”
　　操！这算是什么啊，我还多次催促？李穆心里暗骂，这个谭飞是不是有毛病啊？他这么说，把李穆拉了下水，自己又没有脱罪，制毒就是制毒，怎么都是死罪。要说推脱责任，比如说谭飞可以说全都是李穆的主意，他不过是给李穆干活的，这样李穆就成了主谋，他就是从犯。虽然从人品上是更加的卑劣，但还可以理解。弄得这么不咸不淡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谭飞拼死也不肯把李穆供做主谋？还是因为广东那边三心二意的缘故？广东那边并不了解李穆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所以还是抓着手上这个官二代做主谋的好，至少能够榨出几百万来。“那些保证金怎么样呢？”李穆忽然将向其这件事情来，广东那边要求2000万的保证金，李穆装作讨价还价，先给了800万，本来想着至少要给到1600万那边才肯松口，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送过来了。
　　“这个钱的事情……”肖英迟疑了一下，“你先交给我吧，我看情况给他们。”以前一直都是李穆直接打到广东那边的账户上，然后广东再把回扣打到山南省高院的银行账号上。现在反正人都过来了，也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肖英决定把这笔钱吞下来，谁让广东公检法胆小呢，要是他们继续把人扣着，哪里会给肖英这个机会。
　　这个李穆也是傻子，人都过来了，还给钱干什么？官场上过了海就是神仙，广东那边再怎么有钱，也管不到山南省来，李穆大概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广东去做生意。这事就好像绑架勒索一样，人质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没法子只好给钱，可是人质都回来了，还去给钱，那不是嫌自己钱多吗？总不成还要讲个信誉好让绑匪下次再来？
　　“我手头没有这么多现金啊。”李穆习惯性的推脱，“我先打两百万过去，凑够一千万。剩下的等我银根松动一些再说。”现在李穆公司账面上现金是没多少，不过个各种股票证劵票据随时都能收回钱来的很多。不过李穆还不像把钱付完，手里拿捏着一些债务，肖英抓了他，这些债务肯定收不回来了，至少能让她多考虑考虑。
　　“小穆啊，你要顾念着我的难处，我许了多少人情，求了多少领导，广东那边才肯松口把人送过来。要是你不赶紧付钱，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肖英顺口就在胡说八道，其实她压根就没去求过人。肖英还想着把这件事情拖得越久越好呢，至少要拖到新大楼签了合同开工，免得李穆过桥抽板。
　　“这样吧，我这边的分红……那个手续费你先拖着也行，但是广东那边的你不能拖，你先给我打400万过来，我再给你凑200万，给人家送去，我帮你担了这么大的关系，这200万你可要尽快还给我啊。”话是这么说，不过广东那边肯定是一分钱都收不到，就算是他们找到何书记，最多也就是分那么几十万过去当辛苦费。反正何书记也不会真的给他们出面压肖英，他又不可能调回去广东任职了。就算是压了，肖英当没听到，何书记也拿她没法子。
　　“好吧，我尽力筹措。”李穆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以后，他转头就给绿宝公司的财务打了电话，“喂？刘经理啊，给我立即准备1500万，其中380万打到省高院的账户上面去……他们的账户是多少？我回头发给你好了，剩下的随时准备好，我这几天就要用。”然后就给卢思雅打了个电话，“喂，卢小姐啊，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些什么啊？”
　　“是李老板啊，李老板你可真是大忙人，最近生意越做越大了啊。”卢思雅说，“最近还不是做那些小本生意，和李老板没法子比。怎么样，李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又需要古董了？这一次需要什么样的呢？我手头又好几个西周的青铜器，都是国宝级的……保证谁都看不出破绽来。”
　　“看不出破绽来？那是假的啊。”李穆听着觉得有些不对，“现在我不能送假的东西出去了，只能送真的。要是万一被人看出来是假的，代价太大了。”说到这里李穆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假的元青花在银行那儿压着呢，得尽快拿回来，否则这事被发现了，就是妥妥的骗贷款，都用不着对谭飞下功夫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谭飞来了(2)
　　“看不出破绽那就是真的嘛。”卢思雅说，“现在到处都是古董，哪里有这么多真东西啊。拍卖行卖的不一定是真的，有专家鉴定也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我们市长，收藏的可也不一定是真的呢。上次我做了一个明五彩瓷器，转了几道手以后，就落到我们沈市长手里了，那可是什么手续证明都有的哦。”
　　沈市长居然还买了假货啊，不对，应该是别人送了他假货，他怎么可能自己买呢。“那个我不管，反正我这里要真货。要一个翡翠做的玉佛。”李穆说，“用来送给别人贺寿的，你帮我找一找吧。”其实卢思雅找的是真是假，李穆也看不出来。不过做生不如做熟，找其他人也一样有可能会被骗，还不如找卢思雅呢。
　　“做寿用的啊？是男的做寿还是女的做寿啊？”卢思雅问，“今年几岁了？上次也有人想买个古董给人家贺寿，没说清楚老人家是多少岁，结果挑来挑去挑了一张长命百岁的名家字画，去送礼的时候被人给打了出门。人家老爷子做寿的事或已经99岁了，说长命百岁，那不是咒别人明年就往生极乐吗？”
　　“是一个领导的母亲。”这是一个不错的笑话，不过现在李穆没心思和她开玩笑，“今年大概是70几岁吧，记住一定要真品啊，那个领导可是在中央工作的，京城高手一大堆，真假无所遁形。我这两天就要，如果有的话，最好今天就给我弄到手。价钱方面，1000万以下都没有问题，不能太便宜。”
　　“这样啊，我手头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东西，是乾隆时候的五福添寿，不过不是翡翠的，是羊脂白玉。”卢思雅说，“翡翠这个做起来的时间太短，真正流行还得是慈禧太后那时候了，要说古董，其实翡翠古董的精品不是很多。所以现在翡翠不论古董还是现货，看的都是水头颜色雕工，年份倒是一点都不要紧。甚至很多时候，同样品质的翡翠，古董的比现代的还要便宜一些呢。”
　　“是这样吗？你手头没有现货？”李穆有些为难，那要怎么办好？难道找个大商场随便挑一个？在大商场买，因为能够拿到发票，假是不怎么会假的，问题是价格会虚高的很厉害，赚你一半算是有良心，赚一倍才是普遍潮流。这还不是主要问题，更加关键的是，在大商场买的都是大路货，人家能满意吗？而且私下买卖，宝石的价值你说高可以，说低别人也拿你没法子。在商场买的东西，那可是有标价的，万一被人发现了，爆个新闻说某某领导收受价值数百万的珠宝玉石，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翡翠没有很合适的。”卢思雅说，“要托朋友找的话，可能要耽误几天时间。”
　　“这样吗？”李穆想来想去，是要那个羊脂白玉的，还是耽误几天等翡翠呢？翡翠和羊脂玉说是同一种东西吧，又好像有些不同。说不同吧，其实性质也差不多。而且李穆打听到的消息，其实也不怎么确实……“那你还是托朋友找一找吧，不过一定要尽快。”李穆说，他决定还是要翡翠，“你可不要为了买高卖低就给我拖延时间讲价，我这里要的很急，但是过了时间的话就是一钱不值了。”
　　“好了好了，我们都合作这么多次了，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做生意一直都是童叟无欺，说要多少，就要多少。这一次我给李老板牵线，就只要20万的中介费用，其他什么钱都不赚。”卢思雅大义凌然地说。实际当然不会是这样，在商言商，商人重利轻别离，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李穆这么多钱，赚他一点算什么，只要事情办好了，下次李穆还会再来。
　　“20万没问题。”李穆说，“你一定要给我找一个好的啊！”
　　说完挂了电话，正想再接再厉给银行打电话，那边范芳和艾莉丝已经一左一右跑了过来，范芳酸溜溜地问：“又给女人打电话了？有了我们三个还不够，还要再找几个进来住啊？是不是这一整层楼太空了呢？要不干脆我把我姐姐叫过来算了，反正你们也有‘老交情’，最近我姐姐老是不开心，躲在屋子里很少见人呢。”
　　“你姐姐那可能是忧郁症，应该先去医院！”艾莉丝说，“李穆你可不要越来越过分啊！”
　　“我这是有正经事情，找什么女人啊真是！”李穆没好气地说，“我这是要给别人送礼呢，我是全靠这个领导照着，才能回到省城这儿做地产生意。要不然王市长要对付我，一巴掌就把我拍死了，哪里能够呆到现在。现在他母亲要过生日了，我要找一些昂贵的礼物送过去，好表达谢意。这个时候我们的问题，也要依靠他来解决。”
　　“啊？你要是认识这种领导，干嘛不早些拿出来用！”范芳很是生气，“你要是早些找这个领导，还用得着我们这么辛苦吗？还要搬家！”
　　“领导不是你想找，想找就能找的啊！”李穆自然有苦衷，“要是无凭无据找上门去，人家会帮你查实吗？顶多就是派人去问一问，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以后再请领导出马，可就难了。人家领导远在京城，事情一大堆，业务繁忙得很，可不是专职为你服务的。再说了，人家中纪委的常委，请动一次代价能低吗？这一次就起码要用几百万的礼物才行。”
　　“几百万……哎，你都没送过几百万的礼物给我。”范芳抱怨说，“你送过给我最贵的东西是什么来着？除了那几万块钱的衣服以外，好像就是那个一万多块钱的金项链吧？还是高中的时候送给我的！还是因为我不小心扯断了金铺的金链，所以你才买下来给我！”
　　“以后再说吧，等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再说。”李穆这时候也没有心思给她送什么珠宝首饰，要送的话就得艾莉丝范芳和文姿一起送，总觉得会很肉痛，以前李穆送过艾莉丝一块价值好几百万的钻石，那也不过是一块而已，要是一下子送三块，先不说钱的问题，要怎么找到三块一模一样的钻石啊？几千块几万块的钻石很容易找到一样的，几十万的就不容易了，更不要说几百万的。就算价钱一样，大小切工透明度都会有很大的区别。
　　说着李穆接通了银行的电话：“喂？朱经理啊，我是李穆。对对对，绿宝那个李穆啊。”李穆在省城的银行系统里面自然是大名鼎鼎，一报上名字，上到行长下到放贷员都如雷贯耳。而且李穆的电话在那边当然是有备份的，可是不这么说就是不行。“我放在你们银行那个作抵押的青花瓷啊，我想要拿回来，另外换别的东西作抵押。”
　　“那个元青花鬼谷子下山？！”朱经理吼叫的声音从电话里面冲了出来，连范芳和艾莉丝都听见了，“李……李老板，这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罐子拿回去呢？是不是贷款额度不够啊？要不这样吧，我和上面商量商量，把这个贷款的额度调高好不好？你在我们银行还有十亿多的信用证还没用呢，这时候也不用着急吧？难道李老板你想要把青花罐子卖掉？这可千万不要啊，我们国内就只有这么一个鬼谷子青花罐啊，全世界也只有两个，多稀罕啊，黄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是青花罐。”
　　这人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李穆听得很不耐烦，最后只好扔下一句：“我不是要卖，我是要拿回来做保养，放在你们那儿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我们天天都有做保养的啊，李老板你要来看的话随时都可以看的，和放在自己家里面一样。而且我们这里还比较安全呢，你把那种东西放在家里的话，还得自己建一个金库来储藏，肯定比不上我们银行的条件好。我们银行的金库，可是能抗炸弹的啊。”朱经理还在唠唠叨叨。
　　“行了行了，我就是要先拿出来送到京城去给我朋友看一看。”李穆不胜其烦，于是快刀斩乱麻，“就这样了，你给我准备好，我还有别的电话进来呢。”说着就把电话给关掉了，转头看了看范芳和艾莉丝，她们两个居然一点好奇的样子都没有。你说艾莉丝不懂情有可原，范芳居然也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对传统文化真是一点都不爱好啊。
　　李穆正装模作样的感叹，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真是不能说谎啊，很容易变成真的。李穆一看居然是杨局长打来的，连忙接了电话，“喂？杨局长啊？”看见杨局长，李穆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如果王市长的后台是政法委书记的话，那么他对公安影响力应该很大才对。当年杨局长被曹磊和苏蕙抓住，为什么王市长不去找何书记呢？


第四百八十三章 在医院
　　曹磊的后台不过是他老子曹国华，省公安厅的政治处主任。政法委书记说了话，曹国华应该是不敢不听的。杨局长是规划局的副局长，是一个很重要的下属，绝对不可能随意放弃。为什么王市长听到杨局长被抓住，头一个反应居然是让杨局长老实认罪，杨局长居然也没有提出异议，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小穆啊！你知道了没有？谭飞被送到省城来了，我们赶紧去看他。”杨局长叫嚷。
　　“恩，我刚刚知道的。”李穆含含糊糊地说，“不过我现在还有很紧急的事情，是马书记交代下来的。谭飞在看守所吧？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么样，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再去看他吧。”开什么玩笑，自己到看守所去？被人抓了也没地方伸冤啊。
　　“什么看守所啊！谭飞在医院呢！要不赶紧去看，可能以后就看不到了。”杨局长很是着急，“马书记交代你的事情紧急不紧急啊？真的抽一点时间出来都没有？等一下谭飞就要去做手术了，你要是能抽时间的话，还是赶紧过来一趟，这个手术很危险的，医生已经说了，进去了未必还能出来，就算能出来，也得在ICU住上很长一段时间。我告诉了他，能够回到山南省来，全都是你的功劳，谭飞说一定要见你一面，才肯去做手术。”
　　什么？谭飞居然进医院了？李穆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谭飞得过什么大病啊。难道是在广东那边受了拷打？现在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吧？还是说他的父母在这边手眼通天，打通关节让谭飞入院治疗，这样就不用呆在看守所，但是做戏做整套，所以要进去手术室里面走一遭？
　　那么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进呢？把李穆引到医院去，然后在医院里面把李穆抓起来？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医院那么多病人，万一动起手来，把弄伤几个了怎么办？还是说医院里面用来麻醉的药物多，先给李穆来一针？可是谭飞都要动手术了，还不一定能够从手术室出来……不去看看似乎也说不过去啊。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和艾莉丝范芳两个说了实话：“现在谭飞已经被送到我们这里来了，现在进了医院，听说要做手术，一定要见我一面。我想着不去见不好，但是去了，哪里肯定有警察，万一要是我去了，被警察抓起来怎么办呢？”囚犯就医院，照例是要警察24小时全程看守的，李穆过去说话，就必定要和警察打交道。
　　“谭飞进医院了？”范芳也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啊？前一阵子还好好的呢？我现在立即打电话去问一问我爸是怎么回事。”说着她就摸出电话来打了过去。“喂？爸爸啊，谭飞那边是怎么回事啊？你在开会？开什么会这么重要啊！我都和你说了要随时把情况告诉我，谭飞都被送到山南省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第一时间通知我……喂？喂？”
　　她气呼呼的和李穆说，“我爸居然断了我的电话！平时说多在乎我多关心我，一到这种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他的真面目。不就是开个会吗，居然还断我的电话。”说着还愤愤不平的继续打过去，可是那边就传来信息说机主没有开机。
　　艾莉丝在旁边插嘴说：“你先别着急嘛，我觉得在医院应该不怕的，医院地方又不是很大，也不可能因为要抓人就清空医院什么的，要是在里面打了起来，影响那就太恶劣了。要不这样吧，我代你去，要是里面有问题，他们也不能把我抓起来。要是没有问题，我再通知你过去好了。”
　　“艾莉丝姐姐你又不认识谭飞，这么走过去会惹人怀疑的。不如还是我去吧。再怎么说，我和谭飞也是老交情，去看他别人也不能说什么。”范芳叹了一口气说，“再说了，他现在都这样了，我也应该去看看他，毕竟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要是他真的有什么危险，也算是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这个也太不吉利了吧，不过这个提议很好。李穆让艾莉丝在大本营留守，自己带着范芳……还有十几个绿宝公司的保安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他已经事先交代过保安了，最近冒充警察绑架的案件非常猖獗，如果等一会儿冒出来什么人要绑架李穆，那么大家就要严防死守，所有人带上防狼喷雾和电击枪，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算来人穿着警服拿着证件配着枪，也一定是假的……不，就算你认识的，或者在警察局见过的，或者上过电视的警察，那也一定是假的，反正绝对不能让人把李穆给抓了去。到时候谁不动手，立即炒鱿鱼，补偿当然是一点都没有，还要扣发这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动了手保护李穆的得重奖，受了伤全包医药费，残废了直接终身雇佣，要是运气不好丢了小命，李穆除了各种正常的抚恤之外，还给他家里赔500万。
　　于是保安们个个踊跃不已，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路上看见有个指挥交通的交警，都问李穆这个是不是绑匪，要不要拉上车来打一顿？到了医院之后，更是把李穆团团围住，没有半点空隙，谁要是不小心走过来，就会被他们凶狠的赶开。要是再别的地方，这就是黑社会大哥左派。可是在医院，看上去就好像……李穆得了重病，一点都不能碰一样。
　　不一会儿范芳传了一个短信出来，上面写着‘二四六八一切正常，可以进来’。这是约定好的暗号，如果没有二四六八，后面跟着什么都不能信，赶紧掉头走。李穆走了进医院大楼，上到第二层，谭飞就躺在手术准备室。除了谭飞之外，他的父母还有杨局长和范芳也在。看到李穆来了，范芳急忙过来，跟在李穆后面，小声说：“这次好像真的很严重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一边走一边问。
　　他还没等到回答，杨局长就大声嚷嚷：“李穆，你可总算是来了！”他拉着谭飞的父亲跑了出来，“浩强啊，这个就是我经常想你提起的李穆李老板，这一次全靠了他，才能把谭飞带回来。你看谭飞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要是再迟一点，谭飞可就真的危险了！”
　　“李老板你好，真是……太感谢你了。”谭浩强以前是见过李穆的，这会儿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了一样，“要不是你，我们家谭飞就死定了。自从谭飞被抓，我四处奔忙，可是找到谁，谁都说没法子。还是你厉害，一出手就把谭飞弄了回来。就是那个连环杀人案子，最后能够洗清的吧？”
　　“这个当然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的嘛。”杨局长抢着说，“我们李穆李老板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李老板家财亿万，舍得花钱，在我们省城这儿，上到市委书记，下到普通办事员，全都有交情。而且李老板还认识中央的领导，要办的事情，谁都不敢怠慢。李老板为了救你们家谭飞，可是花了好几千万！还欠了老大的人情，要不然你们家谭飞犯的事情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会被放回山南省来。”
　　你还是放一百一十九个心吧，李穆自己就不太放心。虽然说李穆认识的人不少，可这一次面对的可是政法委书记啊，还有省高院院长呢。李穆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在国内，再怎么有钱，如果没有政治势力，也不过是砧板上的肉。
　　“真是太多谢李老板了。”谭浩强又说了一遍，“不过那几千万，按照道理说，肯定不应该让李老板破费……可小弟无能，在子乌教育局里面全家一起捞了十几年，赚下的身家只有几百万，实在是出不起，现在我手头有一百五十万，是准备用来营救谭飞的，就先划给李老板，剩下的，下辈子我们全家给李老板做牛做马。”
　　“这个不用着急，谭飞是我的老同学，帮忙是应该的。”李穆肯花一千多万来救谭飞，一来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受牵连，二来是为了以前谭飞去看守所救他的情谊，至于谭飞家的钱，他从来都没指望过。当然了，有钱不拿，那也是发傻，谭飞家的钱又不是什么一手一脚做出来的血汗钱，而是像谭浩强自己说的那样，是在子乌教育局捞的民脂民膏。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谭飞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忽然生病，还病得这么严重？我一直都没听说过谭飞有这么严重的问题啊。”在李穆的印象中，谭飞的身体一直很健壮，连感冒都很少。怎么会忽然间病的这么严重？李穆自己也进去过，知道看守所里面条件很差，可也没到集中营的地步啊，吃的穿的还是可以保证的嘛。
　　而且看守所里面也有医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去看病，越是大案子，医生看守越是不敢怠慢。就算是谭飞自己不说，审问的看守的发现他有什么不妥，应该会主动去找医生才对。这种贩毒的大案子，要是主犯死了，那可是很严重的，案件破不了，案卷只能封存，大鱼捞不到，只有小鱼小虾，那么大的投入，可就全都白瞎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话在哪里都能成立。


第四百八十四章 在医院(2)
　　“哎，”谭浩强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抓的时候，谭飞身体好好地，能吃能睡能嫖……”说到这里谭飞的母亲拉了一下谭浩强，谭浩强看都不看，骂了一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那些细节做什么！我就是要实话实说！”然后继续对李穆说，“后来被抓去了看守所，谁都不准看，我们找了好多关系，给了好多钱。那些家伙收钱的时候说得好好地，收完了钱就这个有困难那个有困难，好几个月了，我们都没见到谭飞一面。”
　　“直到今天，我们才得到消息，说小飞已经被送到了山南省。”谭飞的母亲抢着说，“来了就好办了，我们连忙去托人想要见小飞一面。刚有了一些眉目，就收到消息说小飞病得很严重，已经送到这里了。我们赶紧就过来了，那些警察还唧唧歪歪的不让我们去看，还是杨局长来发了一顿脾气，把那些警察都给骂跑了。”
　　“那些警察也太不像样了。”杨局长很是气愤地说，“谭飞都躺在那里出的气多入得气少了，那帮人还在胡说八道，说什么规章制度。什么规章制度啊，还不是要钱。我给看守所的郝所长打了电话，让他们一边歇着去了。我们别在这边说闲话了，小穆你赶紧进去看看谭飞，他需要立即手术，不见到你他不肯进手术室。”
　　这也太玩忽职守了吧！李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谭飞可是重犯啊！贩毒杀人哪一项罪名都不是轻的，都很有可能会判死刑（实际上当然判不了）。看守所的警察怎么能够扔下犯人一边歇着去呢？要是谭飞跑了怎么办？不过李穆走进去手术准备室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只见谭飞满脸的苍白，翻着白眼，鼻子上面粘着一只氧气管，胸口一个大伤疤，伤疤两边从肉里面钻出来几条塑料管，这个样子别说跑了，就是坐起来都不行。
　　“这是怎么了？”李穆问。看这个样子不像是就要做手术啊，像是做完手术出来。
　　“昨天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做过一次手术了。”杨局长解释说，“据说是肺部的问题，发炎导致肺泡破裂什么的，很危险。所以人一过来，立即就动手术了。动完手术之后恢复情况良好，送到普通病房，才通知家属。谁知道今天一大早，谭飞又不行了，心跳一直到170、180，偶尔还冲到200，一检查说是肺泡又裂了，赶紧送过来再做手术，医生说这一次很危险，进去了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吵嚷之下，谭飞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看，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李穆！是你吗？李穆？”他想坐起来，但是努力了好几下，动都动不了。旁边的护士连忙赶过来叫他不要乱动。谭飞叹了一口气，“哎，没想到我们是在这种情况见面。我本来想着要发大财，然后去和小芳在一起，再去和你见面。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要靠你救命。不过也好，”他看了看旁边的范芳，“你和小芳还是在一起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有你能照顾她了。”
　　说起这个李穆觉得很惭愧，他虽然和范芳在一起了，可同时还和另外两个女人在一起呢。要说到对范芳爱的程度，他是拍马都赶不上谭飞的。“你先别操心这个，专心准备手术吧。”李穆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身体好了，就算是坐牢又怎么样呢。曼德拉坐了20年大牢，出来就当总统。可要是身体不行，就算在外面，也是没有自由。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做手术。”
　　“等一等！”谭飞叫了一声，跟着喘了好一会儿，才接上气，“我还有几件事情一定要交代的。我三个月前被那边的警察抓了，开始的时候，他们说我非法购买和储存毒品原料。我回忆了一下，那个原料我的确是买过，而且是正式报关进来的。我也这么告诉他们。不过那帮警察说，我订购的时候的确是合法的，但是货物到岸的时候已经被列入管制品目录了。我买通了海关官员才把这批原料运上了岸。还拿出了证据，说是我给海关官员送的礼物。这可真是冤枉，我们做进出口生意的，怎么可能不给海关官员送礼呢？”
　　“这些以后再说吧。”李穆虽然很想了解真相，但是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好像有些不合时宜，旁边好几个护士虎视眈眈的，不时过来瞄一眼，显然是很不耐烦了。还有谭飞的父母，也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要是再耽误下去，手术又失败了的话，别说把谭飞弄到山南省来的恩惠了，肯定会把李穆当杀子仇人。
　　“让我把话说完，要不然我做鬼也不安心。”谭飞喘着气说，“给人抓住了把柄，我没有法子，只好和他们讨价还价，当时我还想着连累了海关的朋友，真是对不起他们。叹了一个多星期，我已经和那帮缉毒的说好，我出200万的罚款，就当做是我主观故意不明显，社会危害不大，叫了罚金就算了。”说到这里他的语速忽然转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边忽然换了口风，说我非但进口了原料，还制作出了成品。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会认呢？一旦认了，可不是罚款的问题，少说也得十年八年的，要是数量大，肯定是死刑。”
　　“后来你怎么又认了？”李穆问。
　　“哎，以前看革命影片烈士被敌人拷打，心里想着我也能撑下来。可是真的被拷打的时候，才发现革命烈士是多么的伟大。”他苦笑一声，“开始的时候那些人还没直接动手，只是不让我睡觉，24小时用强光照着。你也知道我是练过功夫的，眼观鼻，鼻观心，他们说什么我都不管，支持了三天，晕过去十几次，还是没有认。”

　　“十几次？”李穆吓了一跳，怪不得谭飞会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三天三夜晕过去十几天，对人体的伤害不问可知有多大。听到这里，谭飞的母亲低声哭泣起来，连杨局长都唉声叹气的。只有谭飞的父亲哼了一声，神色不变。“广东那边怎么可以干呢？”李穆问，要是山南省的话，县里面天高皇帝远不敢说，但是地级市以上的警察是绝对不敢的。
　　嫌疑人死了的话，上到局长下到具体审问的人员，全都要上纪委过一遍，前途全完了不说，严重的还要撤职查办呢。一般来说，最多晕倒两三次，不论什么手段都要给停了，给医生检查完确定没事之后，再换成别的温和一点的手段。绝对不可能说嫌疑人被弄得晕过去十几次了还不放过。
　　“不止如此，他们还对我用电刑了。”谭飞说着摇了摇头，“几根电线接在我身上，一启动，浑身麻痒疼痛，实在难当。被电了几次，我就大小便失禁了，眼看着这酷刑遥遥无期，我实在熬不住，只好认了制作毒品。”
　　“这个……电刑？”李穆将信将疑的问。这也太离谱了吧？要是真的，这可不只是无法无天了，简直就是国民党反动派了。谭飞不是间谍，也不是什么黑帮首领，说不上罪大恶极，怎么能够用这种手段呢？“他们就不怕你把这事曝光出来，给媒体纪委什么的知道了？”李穆问，“什么样的背景能盖住这样的事情啊？”当年死了一个孙志刚，整个收容制度都改了。现在要是再死一个，广东那边打算拿多少替罪羊出来呢？
　　“开始的时候，我就和他们说过了，他们这么对我严刑拷打，除非把我打死了，否则我一定会上访。他们和我说了，这是因为我无缘无故晕倒过去十几次，很担心我的身体，所以找了医生过来给我检查身体。那个放电的东西其实是做心电图的机器，偶尔有点漏电，也是没有办法。”谭飞叹了一口气说，“我手头又没有证据，如果没有伤口的话，谁都不会相信一个毒药贩子的话。”
　　这都行啊？太勉强了吧？李穆刚想找个医生来问，杨局长就说了：“我问过医生了，确实没有电击的伤口。不过谭飞在看守所里面肺泡破裂，虽然现在还没有查明是什么原因，但是那边的警察脱不了嫌疑。肯定和他们对谭飞的长期拷打虐待有关，可惜下手的是个老手，表面上什么伤都看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这才恍然大悟，那边的警察为什么钱都没收齐，就急急忙忙的把谭飞送过来山南省，把人弄得肺泡破裂已经是大罪了，但还可以找借口说不是自家的问题，可要是谭飞死在看守所，那么所有的借口都苍白无力。“我立即就和纪委的人联系一下。”说的当然不是市纪委，当然也不是省纪委，他们都管不到那边，这事只有中纪委才能管，想来马千竹对这件事情也是很感兴趣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何青天
　　“我还没有说完呢。”谭飞咳嗽了一下，“我熬不住认了制毒，那些警察就和我说，凭着现在这些证据，我已经死定了，就算当庭翻供也没用，他们已经在我那批原料里面化验出了成品，可以说是数量巨大。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把你拉下水，主动供认出上下家，争取立功——他们可不是泛泛的要求我立功，而是指定了目标，李穆，一定要你供出来，我才可以免死。”
　　“一定要把我供出来？”李穆心里一沉，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得到这种明确的消息，还是第一次。他看了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一个保安，他带着一个手表式的摄像机，本来是预防万一警察来找茬的时候拍下来传到网上去，没想到现在也派上了用场。“那些警察的确是这么说的吗？”
　　“他们说了好几次。”谭飞说，“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说是上边要求的，一定要把你拖下水，好抓到广东来审问。我本来不想连累你的，可是实在熬不过去，只好签了口供书，说是你介绍了供货商给我，还收了我50万的中介费。因为他们查到了08年的时候我给你转过50万的钱，这个实在是对不起你。”
　　“这也不能怪你。”李穆说，“我从来都没去过……恩，以前我去过几次广东，不过都是过境和旅游而已，应该没有仇人。”以前很流行去香港购物，如果不是坐飞机的话，那肯定要经过广东的，从香港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广东玩一玩，也是很经常的事情。李穆就去过广州和佛山，他对这两地的印象，就是广州的路又多又乱，到处都是高架桥；佛山最繁华的大街上有一个祖庙，里面还有粤剧表演，然后两个地方的早茶都很好吃。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些警察不肯告诉我更多的信息。”谭飞说，“我写了自供状之后，就没什么人来理我了，又不开庭，又不派人来继续审问。过了好一阵子，他们又找上门来，直接就叫我改口供，原来你不过是介绍人，现在他们要求把你直接改成主谋。这种事情我当然绝对不会答应，不过硬顶的话肯定是不行的，我就慢慢和他们耗着，说要把你改成主谋的话，以前的口供全都得改，究竟要怎么改？那边一天一个主意，把口供改来改去的，我又经常给他们出问题，结果到最后也没定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我会想法子处理的。”也就是说，那边的警察手里有无数谭飞的口供，能够拼凑出不知道多少版本的罪案来，李穆要是被抓了，熬不住也签了口供，那就是罪证确凿了。“那你的病是怎么回事呢？”
　　“自从被拷打过以后，我就经常胸口疼，还咳嗽，有时候一咳嗽起来，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找了看守所的人说要看医生，看守所就派了他们自己的医生来，那个家伙是个该死的庸医，总是说没事没事，给我开一点咳嗽药水就把我打发走。到前天终于撑不住了，咳出血来，还昏迷过去。他们才找了外面的医生给我做检查，医生说必须立即入院治疗，他们就火速办了无数的手续，让我签了无数的文件，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还真是会推卸责任啊。”李穆说。要不是这样，谭飞现在大概还呆在那边呢。也难怪谭浩强不是很领情，本来能够调到这边来，就是谭飞自己的病情起了主要作用。就算不放过来，在那边也一样要进医院做手术，虽然没有那么方便，但是这么一点恩情，明显不止一千多万。谭浩强肯出一百五十万已经不错了。
　　“看了那些文件，我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连环杀人案的主要嫌疑人……我打人是打得多了，杀人可是一个都没杀过。”谭飞苦笑一声，“别说人了，鸡我都没杀过，还连环杀人，杀了人以后还要肢解，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要不是有这么一单案子，我也回不来山南。现在好了，就算是死，也算是死在故乡。我的话说完了，李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芳。小芳，你要……好好地活着！爸妈你们自己要保重，还有杨叔叔，你也要保重身体。再见了各位，也许是永别了。”
　　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好像耗尽了谭飞所有的精力一样，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要不是旁边的仪器还显示着谭飞的心跳和呼吸，李穆还以为他就这么死掉了。旁边的护士冲过来问：“可以做手术了吗？”谭飞勉强点了点头，两个护士就把谭飞推了进去，在哪里还要消毒做无菌，然后才可以真的开刀。
　　另外一个护士拉着谭飞的父母签手术的风险告知书，范芳、李穆和杨局长走了出来。“小穆啊，本来按照规定呢，谭飞现在还是嫌疑犯，未判决之前，除了律师之外，是谁都不准见的。就算来看病，也不准亲属探望，朋友就更加不行了。我找了看守所的几个所长，把你的名字都拿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答应下来，把看守稍稍撤开……他们监狱局下个月有一个羽毛球赛，还差10万元的赞助，我已经帮你答应下来了。”
　　“这个没问题。”李穆心里有些堵，我就是一个冤大头吗？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明天我就把钱打过去。”“对了，杨局长，你对省政法委何书记熟悉吗？”
　　“何书记？”杨局长摇了摇头，“不就是何青天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和他沾上关系的好。别人收了钱，好歹还办事。何青天收了钱，可不一定办事的啊。”说着他想起来什么，“你也知道的吧？以前王市长的后台就是何书记，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是不是担心谭飞那事是何书记搞出来的？这也很有可能啊，以前何书记在那边当政法委副书记，亲信什么的颇有一些。要搞出这种事情来，不是很难，只要吩咐一句就行。”
　　“何青天？”李穆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你不知道的吗？何书记当了政法委书记这么久，正事没干几件，最喜欢的就是签名督办各种和民生密切相关的小案件。”杨局长可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可是那些案件多数都不靠谱，你要说按照何书记的意思办吧，违法违规，闹大了还是具体经办的人吃亏。要是不办吧，人家堂堂一个省政法委书记，签了字的案件你敢不去办？”
　　政法委书记签了字的案件，那当然一定要办，而且一定要顺着书记的意思去办。要是不办以后就别想再公检法混了。不过这个何书记，李穆以前没有打过交道，要说不靠谱，能不靠谱到哪里去？人家政法委书记有秘书有下属，就算脑子一时糊涂发了什么错误的命令，秘书下属也会给他遮掩过去啊。
　　杨局长看李穆不是很信，就举了一个例子：“上次在我们省城开发区那儿，不是有个新闻说是黑社会把开小餐馆的外来工给打了？就是何书记签字督办的。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黑社会，那个开小餐馆的借了同乡的钱开店，生意不好还不上，那个同乡就约了几个人，去把餐馆里面的锅碗瓢盆什么的搬了一部分回家，逼那人还钱。结果被记者一写，就变成黑社会气压外来工了。何书记签了字要省城公安局严肃处理，公安局一查就查到是怎么回事，本来只要调解一下就好了。可是何书记要处理，没法子只好把那个债主抓起来，和他说现在上头已经要严肃查办了，你要是乖乖的给我们拘留几天，那就万事皆休，要是不肯，以后你的生意就别想做了，我们天天派人上门检查。那人没法子，只好认了黑社会，被拘留了15天。就这么一单小案子，何书记还派了秘书去省城日报，让他们出了一个专题稿，称赞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其实那个稿子都是何书记的秘书自己写的。”
　　杨局长这么一提，李穆就想起来了。当时这件事沸沸扬扬闹了好几天，他还觉得奇怪呢，这么小的案件，用得着这么集中报道吗？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背景在。
　　“人家那个债主被报道逼得在省城容不下身，只好去找省城公安局，说要是不给他一个公道，他就要去京城上访。公安局没有法子，只好找了个借口赔了他一笔钱，把他打发到省外去了。”杨局长继续说，“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他都是胡乱签名，给下面惹了多少麻烦，浪费了多少公费。要是他突发奇想，要对付你的话，其实也不算很奇怪，就是不知道诱因是什么。”
　　“诱因？”这下子轮到李穆觉得奇怪了，“王市长……”王市长那事情还不够吗？说到底，王市长可是一个副厅级实权干部，身为省城常务副市长，比别的地级市，就算比不上市委书记，市长总是超过的。这么一个重要的下属和助力，何书记不可能没有感情的吧？虽然王市长是被马千竹拿下的，可是李穆在里面出力不少。何书记想要对付李穆，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第四百八十六章 送礼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的。”杨局长摇摇头说，“何书记和王市长的关系不算是太好，要何书记冒着和马千竹全面开展的危险来把你抓起来，光凭着王市长这么一个死老虎是不够的。必然还有别的诱因。”他看了看李穆，“你也别太担心，只要马书记还在，你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现在你就给马书记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马书记会帮你解决的。”
　　“何书记和王市长的关系不好？”这个李穆倒是头一次听说。
　　“何书记以前虽然喜欢充青天，也没现在这么变态。”杨局长告诉李穆说，“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仕途无望，他前一阵子想要再进一步，当我们山南省的省长，结果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当然有很多，不过其中一个原因，和王市长有很大的关系。那时候市里面发改委主任出缺，何书记想把王市长推出来争这个职位，如果争到了，何书记在省里政务上的发言权会大很多，争省长的时候也有底气。可是王市长想直接升市委书记，不想去做这个发改委主任，和何书记闹掰了。”
　　这事李穆也知道，那时候王市长还来找李穆算过一卦，李穆知道上一辈子王市长继续做他的省城常务副市长，所以投其所好说一动不如一静。“后来他们不是又和好了吗？”李穆问。王市长拿到了曹国华的犯罪证据之后，献上去给何书记，何书记应该就原谅了王市长吧？那可是一个副厅级啊。
　　“政治斗争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里有这么容易的。”杨局长说，“如果何书记争省长成功，那么他可以原谅王市长，可是现在基本都出局了，他想来想去，难道还会想是自己祖坟风水不够好？不怪死王市长才怪呢。后来他们的关系是缓和了一点，但要回到从前那么亲密无间，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说还有别的诱因？”这个诱因想都不用想，大概就是石党生了吧？或许还和肖家有关系，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我觉得会不会和石红才有关系呢？杨局长你知道石红才吧？”
　　杨局长当然知道，“就是那个在公文上玩弄手脚的傻逼是吧？以为我们这里是平原省呢。他老子是中将，不过和我们这边没什么渊源。不过这事也难说，何书记以前当过兵，说不定会认识石红才的父亲呢。可是这也不够让何书记冒这种风险啊……小穆，我帮你去打听打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马书记那边出面，那边一出面，保证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这就着手去办。”李穆当然不能够就这么打一个电话过去，显得好像大惊小怪专程麻烦马千竹一样，最好还是去送生日礼物的时候顺便提一提这个事情，这样就显得优雅淡定了。“还是要麻烦杨局长，你说何书记那么大一个人物，要是真的要对付我，那我可不是死定了吗？”
　　“哪里有这么夸张的。”杨局长现在就觉得李穆是大惊小怪，他看了看李穆周围那十几个保安，“所以你才带这么多人出来？还真是……太年轻了，没经验啊。你堂堂一个十亿以上身家的大富豪，在市长市委书记马千竹那儿都挂着号的，哪里有这么容易对付？现在指控的不过是些七零八落不沾边的东西，哪一个公安局都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证据就把你抓走的，为了一点小钱，惹上中纪委，多不值得。”
　　中纪委在那边可是做过麦城的，当然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要是那边证据确凿，马书记也没什么办法吧？”李穆说。谭飞的确进口过一批管制化学原料，然后李穆的确介绍过一个加拿大人给谭飞认识，万一那个加拿大人就是谭飞的原料供应商，那不就是铁证如山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小穆你该不会真的做过那种事情吧？”杨局长问。
　　“当然没有！”李穆把那个介绍人的事情告诉了杨局长，“这种事情要是在法庭上，稍微认真一点的律师都能够打掉。可是在公安局的话，这可就没我说话的份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做了什么呢，这种小事算个鸟！”杨局长笑骂说，“这种证据只能用来罚款，连逮捕都不一定敢。谁打听到你和中纪委有关系，还敢用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证据把你抓走，那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就算你真的被抓了，只要什么都不说，他们也拿你没法子。”不过李穆年轻，在杨局长看来肯定没经验，吓一吓就什么都说了，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连累到自己才好，“记住，什么都不说。”
　　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好像谭飞那样整天不让睡觉强光照着过电刑，谁能撑下来啊。最多就是到了法庭上再当庭翻供。“我会的了，不过还是不要被抓住比较好。”李穆笑了笑说，“那就先这样吧，麻烦杨局长帮我打听打听，何书记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这边去把情况告诉给马书记。”
　　和杨局长分手以后，李穆很快的就回到了新的住处，还在住处旁边找了几个地方租下来，让那些保安轮流在这边上班，一边监视周围的环境，有事的时候还要出来挡枪。然后就是落实礼物的问题，李穆觉得不能再拖了，就算是临时去买一个都好。省城这里找不到，京城那里大把，也就是价格贵一点罢了。
　　李穆正打算到机场买飞机票去京城的时候，卢思雅就打了电话过来：“李老板啊，你的运气可真不错。我刚刚发了消息出去，就有人说他那儿有一个翡翠玉佛，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是个摆件，除了玉佛之外还有五福竹林什么的，雕工不错，大部分能算冰种，有一部分得算豆种，大部分是绿色，从深到浅都有，还有一部分是黄色的，巧雕成了弥勒佛的袋子。总重1136克，要价是1200万。虽然稍稍突破了您的价钱，不过就这一个玉佛来说，算是很便宜了。卖家是急着要用钱，所以才这个价格来出。”
　　“是不是真货啊？”李穆随口问。他指的当然不是这翡翠真不真。要是1200万的东西，还不是真翡翠，那不是开玩笑嘛。他问的是这个翡翠值不值这么多钱，要知道翡翠有很多种，贵的当然很贵，便宜的也是便宜得要死，和石头没什么区别。特别是这种又变色又变种的，价格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还有雕工的问题也很重要，好的雕工，能够极大的提升翡翠的价值。而不好的雕工，能把翡翠变成一文不值。
　　“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卢思雅说，“这个翡翠正常价格应该是1500万左右，如果碰上喜欢的，还有可能会更高。1200万的话，绝对是占了大便宜。我记得李老板你不是要得很急嘛？要是可以的话，你立即来我这边看看吧，卖主也卖得很急啊。本来我和他说了把东西拿给你的，卖主说他还约了别的人来看，不方便离开屋子，只好劳烦李老板亲自过来这边。”
　　李穆去了有个屁用啊，他压根就不会看翡翠。别说值不值1200万了，那一坨石头是翡翠还是水沫子还是其他石头甚至是不是石头他都不会看。当然完全不看也是不行的，那样出了问题可就说不清楚了。“这样吧，我叫个鉴定专家一起去看。”李穆下定决心说，“你在哪里啊？我马上去找人。”
　　有钱好办事，李穆花了十分钟，就联系到了一个鉴定专家，就是电视上面鉴定宝贝看看这个说是明末清初的花盆你赚大了，看看那个说是上周刚做出来的青铜器收藏有风险，以后要谨慎的那一种。可惜不是中央台的，是山南省台的，和央视的专家比起来，也就带了一份土气。这个专家他叫做汪雨史，省博物馆特聘，长得肥头大耳的，五短身材，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年纪不是很老，只有50多岁，却是满头白发，拿着一把画着山水的纸扇，怎么看怎么像是民国……乡下的土豪劣绅。
　　“汪大师好！”李穆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叫大师了。
　　“不敢不敢，叫我老汪就行。”汪雨史对着普通人甚至官员都可以摆专家架子，对着李穆这样的有钱人却是一点架子都摆不起来，客户就是上帝，谁能对上帝摆架子呢？“听说李老板有个玉石需要鉴定？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玉石呢？要说这玉啊，早到上古就有，然后是东西周，两汉、唐宋、明清，各有巧妙不同。上古的玉我是不怎么懂，两汉还行，唐宋又差一点，明清也还可以。”
　　李穆倒是忘了问，那个弥勒佛摆件究竟是古董还是现在的，要说不知道，那不是开玩笑嘛，1200万的东西啊。不过想一想应该不会很远吧，于是含含糊糊地说，“是翡翠，时间不久。”三五年可以算是不久，三五十年也可以算不久，反正石头这种东西摆多少年都不会坏。“是想买来送给老人家贺寿的，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只能找汪大师帮忙长长眼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购买
　　李穆带着汪雨史，还有十个保安，一行人开着好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很快就到了露丝雅说的地方。这是一片老住宅区，可能是8、90年的修的宿舍楼，没有电梯，楼梯很窄，李穆他们走在楼梯上拉成好长一截。一上楼李穆就觉得有些不对，有价值上千万翡翠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不过汪雨史倒是不以为意，还和李穆说，现在民间藏龙卧虎，经常都有这样的高人。比如说某些老头子在老房子住了一辈子，你叫他去住别墅，人家还不肯呢，觉得这里不习惯，那里不习惯。可是到了五楼一开门，连汪雨史都没话说了。卖主并不是老头子，而是一个年轻人，拿着跑马灯山寨机，穿着T恤，嚼着口香糖，满脸都是暗疮，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这位是董少爷。”卢思雅给李穆他们介绍说，“董少爷的父亲刚刚去世，急等着钱办丧事，留下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么一块翡翠了。”说着她从桌子上面拿出一个铁皮盒子来，打开这个盒子，里面又是一个木头盒子，把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翡翠，和卢思雅说的一样，是一个大肚子弥勒佛雕像。
　　“什么董少爷啊，叫我小董就可以了。”董少爷连忙说，“你们看我这翡翠玉佛，这可是好东西啊，1200万绝对超值。现在翡翠越来越贵，不断的升值，现在买了1200万，过几年说不定就是2400万了，绝对是好投资。就算是不卖出去，自己把玩，也是很好的。我小时候不懂事，觉得这个漂亮，经常摸，越摸这个玉佛就越漂亮，而且百病不生呢。现在想一想也真是危险，幸好没打烂。”
　　整体塑像是弥勒佛背着一个袋子，坐在一块山石上面，旁边还有几棵竹子。弥勒佛绿得很是可爱，亮晶晶的非常好看。竹子也很不错，但是其他的地方，材质就要差一筹了，颜色有些混浊……当然李穆对这个是一点都不懂的，只是看看热闹而已。他比较关心的是那个卖家，他刚死了父亲，却是一点悲哀的神色都没有。而且要钱办丧事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吧？火葬场虽然很垄断很暴利，但是整套下来最高也不过一两万，再花几万块钱租个最好的公墓，能有多少啊。
　　可能李穆的神情出卖了他的想法，那个董少爷立即就给李穆作解释：“我家老头子今年已经89岁了，去的很安详，算是喜丧。他是做农村工作的，可是一辈子都没回过几次老家。一生中最后的愿望，就是要落叶归根，安葬回老家去。你也知道这个不是很合法的嘛，我又没什么钱，不把这块翡翠卖了，实在是搞不好。再说安葬以后，我家老头子还想请全乡的人吃流水席，他们那可是一个大乡啊，听说有上万人呢，这我也没钱啊。反正这个翡翠，价值这么高，留在我手里也是浪费，不如找一个有缘人。”
　　“那个，您父亲89岁？”李穆怎么看这个董少爷，也不会超过25，也就是说他父亲是64岁生下他的？这也太老当益壮了吧？别说父亲了，就是祖父，这年纪也有点对不上啊。
　　“我不是亲生的，”董少爷就好像说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丝毫不见异样，“我是收养的。听我父亲说，他是在一个垃圾堆里面发现的我。本来想送去福利院，可是去福利院看了之后觉得条件太差，于是就自己把我给收养了。”
　　“那么您父亲还有别的子女没有啊？”李穆问。要是还有的话，这个继承权的问题得好好考虑一下。给别人送礼，当然不能送那些太惹人注意的东西，虽然说买下了就是善意第三人，争钱他们自己子女内部争，可官司能打赢归打赢，翡翠玉佛一上报纸，马千竹还敢留着吗？多半还会怪李穆乱送东西呢。
　　“我母亲不孕不育，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过了生育年龄。以至于抑郁成病，很早就过身了。后来我父亲也没有再娶，一直孤身一人过活，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亲戚。”董少爷当然知道李穆在想什么，“至于这个翡翠，是70年代的时候我父亲弄到的，具体怎么弄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个没有传承，价值会低一点的啦。”汪雨史不失时机的插嘴说。他已经拿着那个翡翠玉佛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放大镜分光仪什么的都上了，“这个玉佛，个头虽然不小，玉质和水头却是残差不齐啊，而且这个雕工嘛，玉佛是雕得不错，其他的东西就不行了，好像学徒做的一样，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真是专家，眼里真好！”董少爷赞叹说，“我父亲和我说过的，这个玉佛当时是要作为工艺品出口创外汇的，所以很重视，找了个最厉害的师傅来雕刻。没想到雕完了玉佛，那个师傅就去世了，只好让其他人来雕刻。正好这时候又出了什么问题，没法子出口了，工艺厂就随便找了个徒弟按照师傅留下的图纸刻完了底价处理出去。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只要1200万呢？你看看这水头，这颜色，这大小，起码也的2000万啊。”
　　汪雨史虽然说是来看真假的，不过帮着金主压价，也是应有之义，他对李穆说：“李老板，这个翡翠真的确是真的，缅甸的老坑翡翠，但是1200万嘛，有些不值。”说着他扶了扶眼镜，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说明他现在说的是反话，这块翡翠的确值1200万。如果再扶一下，那么就是说翡翠的价值要再加100万，也就是1300万以上。
　　“你来摸摸，”汪雨史说着又扶了一下眼镜，1300万了，“这里有好几条裂，这里颜色混杂，这里蹦了一个小角。”他说一句就摸一下，“还有这里，无端端雕了一条小蛇，你说蛇和弥勒佛有什么渊源呢？有什么寓意呢？以前有没有这样的做法呢？完全没有，根本就是乱来，画蛇添足啊！你要说这个刻的是释迦牟尼，那还勉强可以说是东南亚那边的题材，眼镜蛇给佛祖遮风挡雨。但是弥勒佛和蛇有什么关系啊？”
　　李穆数了数，说这段话的时候，汪雨史一共摸了10多下，让李穆难免想起那个笑话来——打一下喷嚏是有人在想着你，打两下喷嚏是有人在谈论你，打三下喷嚏……那是感冒了汪雨史这么使劲扶眼镜，要么这个翡翠玉佛价值2000多万，要么就是他鼻子不舒服。李穆觉得后一个可能性更高一些。
　　“您说的这些毛病我都承认，可是要说这块玉佛不值1200万，那就是胡说了。”董少爷底气很足，“我已经找过拍卖行了，那边给的估价就是1200万，要是碰上喜欢这个的，1500万也不难。他那边还答应了，只要我肯去他们那里拍卖，佣金一定按最优惠得给。只不过我这边急着用钱，他那边要明年才能上拍，所以才想要另外找买主罢了。”
　　汪雨史还是摇了摇头，对李穆说，“李老板，送礼呢，最重要的就是合乎心意。这块东西大是大了，可是雕工不好，种水和颜色又变得太多，你送过去，人家一眼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便宜还是贵。自己留着欣赏不错，拿去送人，我觉得不太合适。不如买小一点的，种水统一雕工好的，1200万的话，可以买到很不错的东西了，我有个朋友，手里正好有个帝皇绿的玉佛要出手，不如李老板先去我那朋友那边看看？”
　　这就是一个确凿无疑的信号了，按照李穆和他的约定，这话的意思就是立即把翡翠玉佛买下来。“这样啊，其实这个东西也不错啊。”李穆装模作样的看了看，“1200万的话多了一些，我的预算是1000万来着。你那个朋友的玉佛能不能降价啊？”卢思雅可能会和卖家勾结起来骗他，不过汪雨史应该不会吧？他是临时决定请的，事先谁都不知道。
　　“1000万啊？我那朋友很好说话的，要是慢慢磨，应该可以降一点，”汪雨史又在摸鼻子了，“那块翡翠虽然没有这一块大，但是整块都晶莹通透，而且还是吊坠，可以整天带着。不像这块摆件，只能放在家里面，想起来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看看。”
　　“董少爷，你看这个1000万……”卢思雅也上前劝说。
　　“1000万绝对不行！”董少爷一口回绝了，“我已经决定了，要是1200万卖不出去，那我宁愿等明年的拍卖，也不能便宜卖掉。我们家老头子干革命辛苦了一辈子，什么好东西都没留下，住着这种单位的宿舍房，吃着单位的食堂，穿着单位的工衣，其他的就只有这么一块翡翠了。要是不卖个好价钱，我家老头子，不就等于虚度一生了吗？”
　　李穆听着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是听别人说的还是在电脑电视上面看的？姓董……李穆想起来了！这话是一个姓董的人上电视说的，然后李穆又在酒席上听别人说过来龙去脉。上电视的那个人剪着很短的平头，穿着囚服，没有那么多的痘痘，也比董少爷要壮实一些，但是仔细回忆那人的面貌，和董少爷十分的相像！


第四百八十八章 投资
　　那时候董少爷被关在看守所里面已经一年多了，不是因为这块翡翠，也不是因为搞土葬，而是因为诈骗还是什么来的……对了，上辈子他把翡翠卖了1000万，花了3、400万来做他老父亲的事情，剩下的拿来参加了一个私人的投资计划——其实就是老鼠会。反正后来别人告诉李穆，这老鼠会的水很深，山南省很多高官都在里面有投资。
　　既然是老鼠会，吸收完投资了自然就会倒闭。既然倒闭了自然就会引起大规模的抗议，既然有了抗议，当然就要扔几个替罪羔羊出去。董少爷就是替罪羊里面的一个，他脱身得早，几百万投资非但没损失，还赚了不少。结果老鼠会倒了的时候，就被人拉去当罪魁祸首了。这事本来他是很难翻身了，老鼠会的背景很深，他又真的赚了钱，还一点背景都没有，外面没有人给他奔走，律师也不给力，在检察院又签了自供状。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离奇，董少爷居然咸鱼翻身了，伪造证据的，做假证供的，打通关节的，审问时威逼利诱的，甚至还有吞了他钱的，所有这些陷害他的人都被抓了起来，里面还包括一个处级十几个科级。然后董少爷还上了电视感谢政府，说了让李穆感觉很耳熟的那一段话。上辈子李穆知道这事的时候，还以为这个董少爷是在看守所碰上了什么高人练成了绝世武功给自己洗了冤屈呢。
　　后来别人告诉李穆，这个绝世高人是有的，不过不是在看守所里面。董少爷的父亲老董，在他40多岁的时候，曾经捐过一个肾给别人，因为保密规则，连老董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肾捐了给谁——这个肾其实就是捐给了绝世高人，那时候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务员，因为身体不好也没什么前途。可是接受了这个肾之后，却是一路平步青云，董少爷被抓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副国级了。
　　那一天这个副国级领导偶然想起这个恩人，于是就派了个秘书去调查，结果就查出了董少爷蒙冤正要被抓去坐牢。结果那个领导震怒，叫了中纪委来把这事一查到底。别说这块翡翠价值很高，就是一块钱都不值，看着那个副国级领导的份上，这1200万也出的值啊！李穆把那块翡翠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次，“其实这个1200万嘛，倒也不是很贵。”
　　“当然不贵了！你看看这块翡翠，多么的晶莹透亮！”董少爷说。
　　“不知道董少爷拿了这1200万，打算干什么呢？”李穆慢条斯理地说。
　　“当然是先要把我父亲的丧事办好。首先要赶过去我父亲的家乡那儿，就是平原省平原市桃源乡，买通当地的人，请风水先生找一个风水宝地，建好坟墓，再请全乡人吃流水席。我预计得一两百万的费用吧，剩下的钱，我就买个房子，买一辆车，然后找一个好一点的项目来做。”董少爷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桃源乡啊？我在当地有一个项目，也认识不少人。”李穆心下大喜，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就来跟我干好了。我还可以帮你打点关系，找地方啊建坟墓啊请人吃饭啊，我都可以帮你弄好。至于钱呢，我照样先给你1200万，如果你觉得跟在我身边做事有前途，可以把这1200万重新投资给我。”
　　“有这么好的事情？”董少爷将信将疑，“你那1200万不会找借口克扣把？真的是先付给我？要到我的银行账号里面啊！那些钱也只能作为买翡翠玉佛的钱，不能是其他什么的借款投资之类啊！”
　　“那当然了。”李穆说，“我现在就可以把钱打给你，把你的账号给我。”他拿到了董少爷的账号，立即就打电话过去让绿宝公司的财务打了1200万到里面去，名目当然是投资珠宝玉石，然后财务会买一块便宜的翡翠原石回去，经过专家评估之后价值就只有几万块，这就是投资失败，要从公司利润里面扣除。
　　过了一会儿董少爷的手机就收到了短信，看着您的账号XXXX收入12000000元的信息，董少爷的眼睛越睁越大，还数了半天的零，才确认这的确是1200万，不是1200也不是12000更加不是120000，就是1200万。但是他还不放心，又打电话去银行问，得知确实有1200万以后……还是不放心，跑了出门，又跑了回来，拿上玉佛，下去找了一个ATM机器把卡放了进去，确认了里面的确是1200万，才算是罢休。
　　“我真的有1200万了！我是千万富翁了！”董少爷哭了起来。
　　要是走一般的程序，这种大额钱款哪里有这么快到账呢？别的不说，光是公司账户打到私人账户去，就得被审查好一段时间，免得公司偷税漏税。不过李穆认识人，税务局和银行都不敢刁难，所以才能转的这么快。这事以后要是查起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财务那边会把各种证据补上的。
　　本来按照李穆的想法，这样的钱不用隐瞒，反正他的绿宝公司虽然资产在急速膨胀，但是利润在未来数年都不会平成本。可是他自己不要，董少爷还得要呢。税务局要查账，那可不是光查绿宝就行，一路顺藤摸瓜过去，这笔钱从哪里到哪里，都列的清清楚楚，要彻底洗干净的话得耗费30%到40%的手续费，还不如交个人所得税呢。
　　“好了好了，那现在这个翡翠玉佛我就先拿走了。”李穆说，“你准备一下，下星期到这里报到。你找蝙蝠……我是说姚文兰好了。”李穆拿出一张名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交给了董少爷，“你是学什么的啊？现在毕业没有？”
　　“我是学旅游的。”董少爷脸上一红，“正在一家旅行社做副经理，也带团。”
　　“做旅游啊？旅游好啊，我现在手头就有一个旅游项目，就快要开张了。”李穆指的自然就是李氏故居的一大片建筑，虽然主要是地产，但是顺便做做旅游也不错。李穆早就有这个想法，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刚好这个董少爷是这方面的人才，就投资他一下好了。就算是亏钱也没所谓，把这个护身符绑在身边就好。
　　“是什么项目呢？给我担任什么职务？”董少爷精神一振，但是回头看看自己的存款，又萎靡了下去。不论什么职务，工资有多高，都比不上这1000多万。如果最后用了200万下葬，剩下1000万，一个月花1万的话，那么就是1000个月才能花完，足足83年！要是把利息算上，那就更加多了。
　　“我们是合作做生意嘛，你来当主管！”李穆对此相当的大方，“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李氏故居的项目，建成了以后，需要一个独立的旅游公司，来和各大旅行社接洽，并提供短程的一日游。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投钱拿股份，以后就按照股份来分红。如果觉得不方便，或者有更好的投资渠道，那也可以光做经理拿工资。”
　　“李氏故居！那个项目我知道！”董少爷激动地说，“那是一个大项目啊，我们旅行社已经接到主管部门通知了，以后凡是到我们省城来的旅行社，都要把李氏故居作为重点项目推介。原来就是李老板再做啊！李老板就是绿宝公司的董事长吗？”那可真是大老板啊！要是这样的话，那跟着也不吃亏啊！
　　“绿宝现在还是小公司，很需要董少爷这样的人才。”李穆笑了笑说，“好了，董少爷先考虑考虑。我现在要去京城一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之后，董少爷再把决定告诉我吧。我很期待这和董少爷的合作。”说完李穆就带着一大帮人走掉了。
　　出了门下了两层楼，卢思雅就凑上前说：“李老板你可真厉害啊！不但用那么便宜的价格就买了这么好的一块翡翠，那些钱转一圈还能回到自家的公司。以后我也要多学着点，做生意还是李老板有门道。”
　　“那是当然了，李老板做生意当然厉害。不过小卢你也不差啊，上次见你还在苦苦支撑，现在已经做到李老板的生意了。”汪雨史和卢思雅很熟，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你认识李老板，也不介绍给你汪叔叔，真是该打！李老板啊，现在你还没有艺术顾问吧？你看我怎么样？以后要是买个古董啊，找些珠宝玉石啊，都可以交给我来办。卢思雅业务繁忙，恐怕不是经常有空。”
　　“我再没空，李老板叫道，也要先李老板的事情啊。”卢思雅说，“就好像这个翡翠玉佛吧，我可是推迟了好几样其他工作，全力帮李老板找才找到的呢。这一次李老板起码赚了300万，这里面也有我小小的功劳吧。”
　　“哪里止300万，小卢你还是经验浅啊！”汪雨史说，“这个翡翠玉佛，只要找到合适的卖家，至少这个数！”他张开了两根手指，这当然是在说2000万，“玉佛这个雕工我很熟悉，是雕刻大师呼延唐！”


第四百八十九章 投资(2)
　　“呼延唐？”李穆和卢思雅同时说。不过李穆是疑问，而卢思雅是惊叫。
　　“呼延唐是我们山南省的雕刻大师，玉石来说，我们山南省没有什么传统，不过呼延唐是一个异数。他是我们山南省的人，从小就在广东学艺，长大了以后又到了京城，融合两个地方的玉石雕刻技法，最终自成一派，成为一代大师。后来年纪大了，叶落归根，回到我们山南省来，当了美工艺术品的高级技师，一直广受尊敬，现在我们山南省和附近几个省份，玉石雕刻出名的，基本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他雕刻的玉佛，价值那是大大的有。”汪雨史说，“这个玉佛只有一部分是他雕刻的，其他部分都很丑。不过没关系，我们只要随便找个雕刻师，把那些不是他雕刻的部分重新雕一遍，然后就号称整个都是他做的。再上拍卖会，起码能拍这个数！”他又竖起两根手指头，“这一次李老板起码赚了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说。
　　可是李穆哪里有这么美国时间重新找人雕刻，他现在就要立即把这个东西送过去京城给马千竹了。玉石雕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这个东西这么大一块，又要磨又要雕又要刻，既然是要冒充大师的手笔，那肯定不能请太差的师傅，就算加钱塞队，人家也要慢工出细活，搞上几个月也不奇怪。
　　“恭喜李老板又发财了啊！”卢思雅接着说，“下次一定要跟着李老板学习投资。”
　　学习投资？这一次真正的投资可不是什么翡翠，而是董少爷这个人，只要通过董少爷和老董捐过肾那个副国级拉上关系，别说1200万，就是一亿二都值得！那可是副国级啊，就算是上辈子李富贵最风光的时候，也没能和副国级搭上关系。何况给副国级捐肾这么大的恩情，可不是普普通通几千万就能比得上的。只要藏好了这一张王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起作用。
　　“我也要跟着李老板学投资！”汪雨史也说，“可惜就是本钱太少，忙活了一辈子，连房子带工资就只有那么几百万，还有些坛坛罐罐什么的，都不怎么值钱。”
　　摆脱，你一个文物专家，就是那些坛坛罐罐才值钱好吧，李穆那个鬼谷子下山，要是真的话，价值好几亿呢。“好了好了，你们每人20万的佣金，我会尽快打到你账户上的。”李穆才醒悟过来他们恭喜来恭喜去的是要做什么，“这一次的投资，大家都辛苦了。不过现在我要立即把这个送到京城去，只好过几天再请二位吃饭，真是不好意思。”
　　“吃饭什么的也就算了，”卢思雅吃了一惊，“这个东西不重新雕刻过，怎么送的出手？”
　　“是啊是啊，这个玉佛是雕刻的很好，可是旁边的东西太丑了啊，尤其是这条蛇，你说无端端的在这里雕刻一条蛇，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汪雨史也劝李穆说，“要是自己玩一玩也就算了，可是要送给领导，不重新雕刻一下，真的没法子出手。你看看这条蛇，真是比小孩子画的都不如，送给领导，领导会怎么想啊。”
　　被他们这么一说，李穆又有些犹豫起来，可是现在赶时间啊！重新雕刻一遍，那得要多少天啊？等一等，李穆看着这个玉佛，忽然间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重新雕刻一边是没有必要了，时间需要太久。”
　　“不用很久的，我认识几个很好的雕刻师傅，我和他们说一下，要他们加班加点的干，大约只要两三个星期就能做好！做好以后，这个雕刻起码能升值这个数！”他张开八根手指说，“拿去送人，别提多有面子了。”
　　“没有必要。”李穆说，“既然你认识人的话，那就麻烦汪大师了，帮我联系一下，钱的事情好说，就是一定要快。不是要重新雕刻，而是把弥勒佛从背景上面凿下来，然后做成一个吊坠，再配一根链子。”
　　“凿下来？”卢思雅连连摇头，“这个太可惜了吧？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大一块翡翠，凿开来不是太可惜了吗？做翡翠经常有破开做手镯或者戒面的，可是这个都已经做成摆件了，切开做吊坠，太可惜了吧？”
　　但是汪雨史却是越看越觉得李穆的决定很有道理，“你还真别说，要是凿开做吊坠，也许比重新雕刻更好！这个玉佛的本体，完完全全是呼延唐大师做的，而且是冰种，湖绿，整体非常协调，去掉那些杂色豆种，更加显得高档。就这么一块吊坠，价值起码在1800万之上，还白剩下这么大一块的翡翠，加工加工又能卖个几百万的！果然是好棋！好棋啊！李老板，那我这就找人去？”
　　“麻烦汪大师了。”李穆点点头，“一定要快，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做好，今天不行最迟明天，我要立即到京城去呢。”
　　“好的，没问题！”汪雨史兴冲冲的就开始打电话了，“喂？老金啊？是我啊，老汪啊，我这儿有个大老板，买到了一件你师父的作品，想要再加工一下，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行了，你把其他活都给我推了，全力做好这一单再说，我这边可是一个大老板，钱的事情好说……当然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说完以后他转身对着李穆说：“已经约好了，是呼延唐的关门弟子，在我们山南省算是首屈一指的雕刻大师。收费也算是合情合理，这么良心的人不多了。上次我有一块水玛瑙要磨一磨，愣是收了我好几千块……先不说这个，现在就过去吗？”
　　当然是现在就过去，卢思雅还有别的事情没有跟着去（也许是去和董少爷分钱？），李穆和汪雨史还有一大帮子保安浩浩荡荡来到郊外一个小工厂里面。这个小工厂貌不惊人，只有两排平房，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可是进去一看，里面珠光宝气的，各种金银首饰晃花了眼。李穆觉得很是奇怪，一般来说这种首饰工厂不是应该戒备森严满地保安摄像头才对吗？李穆参观过一个很大的金饰品厂子，工人上下班都要搜身，连直肠（也就是菊花里面）都要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就是怕工人夹带了什么出去。
　　面对李穆的疑问，汪雨史脸上一红，“这个工厂现在……恩……主要做仿真珠宝首饰。”所谓的仿真珠宝首饰，意思就是假珠宝首饰，怪不得防卫这么松懈呢。李穆顿时觉得这个关门弟子很不靠谱，居然是做假珠宝的。如果卢思雅来了，肯定会大起知己之感吧，她也是做假古董的。
　　“现在珠宝首饰这一行太难混啊，特别是做加工的，大家都喜欢广工苏工什么的，对我们本地的师傅信心不足，没什么人肯把珠宝首饰拿到本地的厂子加工，就算拿了来，价格也算得很低，根本没法子养家糊口。很多本地的师傅，都到沿海打工去了，剩下的子只能勉强维持，老金就开了这么一家厂子，帮补帮补。”
　　说话间已经到了厂长办公室，那个老金已经在等着了，他虽然是关门弟子，不过也已经5、60岁了，很瘦，戴着一副巨大的老花眼镜，看人的时候，眼神十分凌厉。“老汪，你可不要骗我啊，我师父的作品，我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这位就是李老板是吧？李老板，我和你说，老汪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忽悠。我师父回到山南省的时候，精力眼神都很不好，留下来的作品不是很多……”话还没说完，汪雨史已经把那个翡翠玉佛给掏了出来，老金大吃一惊，“操，原来是这个东西啊！”
　　“是你师父做的没错吧？”汪雨史大大的嘲笑了他一番。
　　“只能算是半个吧。”老金拿着这个翡翠看来看去，“玉佛是我师父雕得，底座不是。底座是我大师兄雕得，他当时技艺很不熟练，又没花心思，所以雕得……不是很好。这个玩意儿我见过几次，不过从来都没看仔细过。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啊？”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李老板已经把它给买下来了，现在要拿去送人，可是玉佛还好，旁的实在是没法子见人，你看要重新雕一遍的话，得多少时间？”汪雨史问。
　　“重新雕一遍啊？”老金拿着尺子量了一下，然后又称了称重量，在电脑上面画了一张图，然后捉摸了好一会儿，“我估计得一个月吧，先用三天出图纸，李老板同意了以后，我就开始干活，一个星期雕出样子，再磨两个星期做细节，再用几天抛光出效果。我估计要50万，具体多少还要看工。如果李老板急的话，我们可以加班加点的干，那么可以节约下来一半的时间，价钱自然也要贵一点，应该在80万上下。”


第四百九十章 上洛
　　“不行，时间太久了，15天也太久了！”汪雨史立即说，“我们李老板急等着这个玉佛去送人呢，今天就要，今天不行那也得明天要。这么十天半月的，我们李老板怎么等得起。这样吧，反正这里整个摆件，也只有玉佛本身是你师父雕的，不如就这样好了，把玉佛从底座上面分开，做成吊坠。”
　　“这样啊？”老金拿着翡翠玉佛看来看去，“这么做的话也可以啊，需要几个小时。要是赶时间的话，玉佛今天晚上就可以做出来。问题是剩下的部分怎么办呢？”他们这些做玉石加工的，把玉石切来切去那是再正常没有了，倒是没有大惊小怪的。
　　“剩下的部分以后再说吧。”李穆摇摇头，“现在先把玉佛吊坠做好。”
　　“那好吧，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活，就收你四万块钱好了。”老金说，“现在就动手吗？”
　　“动手吧，越快越好！”李穆说这拿出一张银行卡，“你们这里可以转账吗？”不可以也没问题，他外面的车子里面还放着好几十万呢。“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做完？”做完了李穆立即就买飞机票到京城去。
　　“现在是几点啊？”老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应该在六点之前能做完。要转账的话，请转到这个账户。”他给了李穆一个条子，上面写着一个工行的银行账号。“当然了，要是有现金，那就更加好了，现在查税查的很厉害啊，税务局的专员整天跑来跑去的，我都换了公司名字又搬了家，还给他们找了出来。”
　　“你放心好了，我这里的钱不会有麻烦的。”李穆说。不过是四万块钱而已，没有必要从公司的账户上面走，从他的零用钱账户走就可以了。这种同银行私人之间的转账，税务局是不能管得，而且转账也快速很多，没两分钟，老金就收到了银行短信，表示那四万块钱已经到帐了。
　　老金立即着手工作，李穆正松了一口气，打算歇一会儿然后给马千竹打电话确定行程，电话却是自己响了起来，一看原来是银行打来的。这让李穆很是无语，他才刚刚说过不会有什么问题呢，这么快就来问题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买这个什么玉佛的，直接到了京城找一家大的玉石商店买了更好，贵一点就贵一点，也显眼了一些。不过天下翡翠这么多，只要把发票扔了，谁能说这个玉佛一定就是商店卖的那一个啊。
　　“是李老板吗？”那边打电话来的却是贷款部的朱经理，声音里面还带着一点哭腔，“上头批下来了，您的手续已经办好，抵押物已经换成您在虹井路22号的那一个地产物业。这个鬼谷子下山的元青花大瓷罐，您什么时候来拿？”
　　李穆都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既然已经换好了抵押物，不会被人拿来攻击自己，这个青花罐也就不忙着拿了。“先放在你们那里吧，保管费我来出。”李穆说，当然不拿也是不行的，这个青花罐子虽然不是真的，不值几亿，但是几百万还是要的。而且那边肯定是按照真品的价格来收保管费，放多几年，李穆不是亏死了。“我等一下要去京城，过几天回来，到时候再来拿。”
　　那边一听李穆先不拿，高兴的要死，听到李穆要去京城，那就更加高兴了，听到李穆过几天回来，顿时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好半天，朱经理才说：“那个，李老板，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情。我们都这么久的关系了，李老板可一定要帮忙啊。”
　　李穆和他的关系其实不算很久，连见面都没见过多少次呢。不过地产商和银行贷款部，一向都是地产商当孙子，什么时候见过贷款部的当孙子了？银行里面拉存款的经常当孙子，当孙女也说不准。可是放贷款的，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低声下气过？这可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那当然没有问题了，”李穆说，“我们这种关系，什么都好说。”
　　“我就实话和李老板说了吧，我们总行的领导很想看一看你那个鬼谷子下山，本来已经预定年底的时候来我们这儿视察，顺便就看一看。”所以朱经理的反应才那么大，“既然李老板你要去京城，不如我也把这个青花罐子发到京城去，李老板可以在那边领取，或者也可以再送回来省城这儿。这途中所有的费用，还有保险，全都由我们银行负责。”
　　光是这样？那李穆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啊！“那个保管费……”李穆开始提条件了。
　　“保管费用今后终身全免！”朱经理说，李穆能够把这个东西放在他们银行，还收什么保管费啊。别看李穆现在好像资金很充裕一样，不过做地产生意的，谁都忍不住会把生意越做越大，迟早都会资金紧张。到时候李穆没钱了，有求于银行，这个青花罐子自然就拿不走了，只能长期放在银行，那不就和银行的东西一样了？
　　“其实这么一点保管费保险费什么的，我也不放在心上。”李穆顺口就胡说八道，“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这个鬼谷子青花罐，全世界可只有一个……只有两个，要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赔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要是真弄坏就好了，保险那儿起码能赔个两三亿的，等于是白赚。反正李穆现在拿着这个青花罐子也没什么用，万一被人发现是假的，还可能会被追究责任。
　　“李老板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就按照国宝的要求来运输，一路专人专车武装押运，时速不超过30公里。”朱经理说，“上了火车，也是专门包一节车厢，到了京城那边，也是一样，保证什么问题都不会出。要是出了，我把脑袋赔给李老板。保险那方面也不用担心，我们会买足五亿元的保险，这么大的单子，保险公司也会派专家跟着，多一重保证。”
　　“这样啊？”李穆有些期待，要是万一这个青花罐子损坏了，岂不是有五亿元进账？而且赔偿金还是免税的呢。不过要盼望着这事自然发生，几率也太低了，不如找几个人过去试一试能不能把青花罐子偷走……哎，真是关系到用时方恨少啊，李穆忽然间发现自己一个小偷都不认识。不对，他还真认识一个，那个韩美华的父亲韩公田，可他年纪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还要他去拼命干这种事。
　　“李老板，我们总行的领导很希望见识见识你的鬼谷子下山。”朱经理诱惑李穆说，“平时我们省城分行的贷款配额总是不够，要是这一次能够在总行领导心里留下好印象，以后我们分行的贷款额度就好办了。李老板你做的生意那么大，以后我们的额度多了，对李老板也能够优先照顾了啊。”
　　“那好吧，看在朱经理的面子上，只好让鬼谷子冒险了。”其实李穆对贷款什么的也不是很在乎。现在他还有大把的额度，而且地产世道这么好，只要抵押品充足，地产项目要贷款，这个银行不借，那个银行也会借的。更不要说李穆的贷款还是市政府担保，有那么一点政策性贷款的味道。
　　至于几年之后，政策性贷款没有了，地产市道不好了，也不成问题。他的理想，就是两年后帮助富贵地产度过那个破产危机，然后拿着十几亿或者几十亿说不定上百亿的现金，就可以舒舒服服过一生了。做生意要贷款，那就是银行的孙子，不做生意拿着钱去存款，那就是银行的爷爷。上辈子李穆看过一个新闻，说是某个富二代拿着几千万一年转了几个银行，睡了十几个客户经理，还赚了不少钱。李穆对客户经理没什么兴趣，不过对赚钱有兴趣。
　　“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了！”朱经理很是高兴，连连道谢，“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找小弟，小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要贷款，绝对放在第一位，如果还有别的要求，小弟也……听说李老板喜欢小妞对吧？我们银行新来了几个大学生，鲜嫩得一逼……那么李老板要不要和青花罐一起出发呢？”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吧！李穆心想难道朱经理的意思是让李穆跟着青花罐子一起出发，然后他找那些大学生陪着，一路啪啪啪一路坐着火车上洛？虽然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但是李穆现在赶时间啊！其实坐火车也不比坐飞机慢多少啊……算了，啪啪啪一时爽，啪完了麻烦了就大了。现在家里的三个都还没摆平，还是不要乱招惹女人的好。
　　老金的手脚很快，说是晚上六点，到了六点钟就真的做完了，他把弥勒佛从底座上切割了开来，打磨抛光了切割面，然后在背部做了一个小环，连上了一条红绳子，就是一个翡翠弥勒佛吊坠了。就是大了一些，也不知道马千竹的母亲身材怎么样，要是普通身材还好说，要是很瘦小，那就不协调了。这就不管他了，反正是一个心意。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上洛(2)
　　拿到了吊坠，李穆就打电话给机票代理，省城机场不是很大，飞机班次也就不是很多，七点半有一班飞机到京城，再后面就只有深夜的班级了。李穆只好赶紧开着车跑到了机场，都没来得及吃晚饭，一边紧赶慢赶，好容易才上了飞机，还被艾莉丝文姿范芳三个人唠叨了好几个小时，头晕脑胀的下了飞机之后，看着机场外面的璀璨灯火，满脑子不真实的感觉，这就到京城了？
　　李穆当然来过京城，还去过故宫，上过长城，吃过烤鸭，喝过豆汁，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孤身前来，哪一次都是一大帮人。面对着这个不来不知道官小的巨大城市，李穆忽然有些胆怯。他能够在这里达成愿望吗？这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叫骂，“你到底上不上出租车啊？”
　　李穆脑子一醒，发现自己挡住了搭计程车的通道，连忙回头笑了笑，然后上了计程车。“去哪里？”计程车司机问？李穆哪里都没得去，在京城他是完完全全的人生路不熟，能去哪里呢？他连哪一家酒店比较靠谱都不知道。按照道理说，应该是去马千竹家附近找一个合适的酒店，可现在李穆压根就不知道马千竹住在哪里啊。
　　“去一个交通方便的酒店吧，高档一点的。”李穆只好这么说。
　　“交通方便？这位老板，我们京城可是大得很，交通方便要看是哪一种方便了。”计程车司机说，“你是要旅游方便呢，还是要办事方便呢，还是要看亲戚方便呢，这都不一样。你说住地铁旁边够方便了吧，可是地铁到不了的地方多得是。再说要高档，多高算是高档呢？你是要一晚上500的，800的，还是1000多的？就算是一晚上万的，那也得分是一万两万还是十万八万对不对？”
　　靠，李穆觉得很是憋气，这是被人当乡巴佬了啊。虽然李穆的确是乡巴佬没错，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还一晚上十万八万的，李穆就不相信哪一家酒店是十万起价的，就算是迪拜那个什么六星级帆船酒店，标准房间一晚上的房费也还没到一万呢。“那就去王府井商业区好了。”李穆记得王府井商业区是北京的市中心，交通应该很方便的吧？
　　到了王府井，李穆抬头就看见丽晶酒店，那就是它了。于是在丽晶酒店开了个豪华商务套间住下来，也不过是两千多块，哪里有那么夸张的。洗完澡吃了饭，李穆就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第一步当然是应该去找马千竹，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京城。如果马千竹在的话，就约他见面把东西送出去然后顺便提一下谭飞的事情。要是不在或者没空的话，李穆就要等到他有空为止。
　　马千竹身为中纪委的常委，肯定是一个大忙人，李穆估计等上两三天也是正常的——但是绝对不能说在那边先打电话约好，然后到了时间再过来。这样做的话，就显得李穆的事情其实不是那么紧急，送礼的心也不是那么虔诚。只有在这边等着，才显得李穆多么的重视这一次会面。
　　于是李穆拨了马千竹的电话，他想过这一个电话可能接不通，可能被按掉，可能是秘书来接。李穆当然也有马千竹秘书的电话，但是马千竹说了，李穆可以直接打他的电话，那么李穆就应该先打马千竹自己的电话，要是不通，才能打马千竹秘书的电话，这个次序可千万不能乱，要不然以后李穆就只能先给马千竹秘书打电话了，而失去直接和马千竹通话的资格了。
　　结果……电话立即就通了，马千竹那醉醺醺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喂？李穆啊？你在哪里呢？我怎么看见你的手机来电显示在京城呢？”李穆忍不住在心底吐糟，你这也太不淡定了吧，再说一个老头子了还是高级领导还搞什么来电归属地，太新潮了点吧？你要说是秘书搞得，那还情有可原。
　　“马书记啊。”李穆咳嗽了一声，本来想好的千言万语，似乎都堵在喉咙里面了，一句话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说：“现在我在京城，刚刚搭飞机过来的，从省城过来的，我记得您母亲……”李穆刚刚理清了思路，想要把话题引导到正确的地方去，马千竹就打断了他，
　　“你在啊，那就太好了，现在赶紧过来把，我正在和几个好朋友在一起唱歌呢。”马千竹打着酒嗝说，“赶紧过来啊！我在这里等着你。”然后电话就挂断了。李穆正莫名其妙的时候，马千竹居然主动打了过来：“都忘记告诉你在哪里了，在朝阳区天马私人会馆这儿，你赶紧过来啊！”
　　不论这个私人会馆是干什么的，既然马千竹叫了，李穆也只能赶紧过去。现在已经差不多十点了，马千竹在那个私人会馆里面，能干什么好事呢？没想到这人在平原市和省城装模作样的，一个女人都不肯沾，回到京城来了，立即就露出了真面目。大概是因为在下面不安全吧。李穆也不去管他，在酒店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朝阳区而去。
　　从王府井去朝阳区很容易，可是找到那个天马私人会馆，却有一点波折。马千竹说的是朝阳区天马私人会馆，既没说哪一条路，也没说门牌号码。李穆还以为这个天马私人会馆是很出名的地方，一说出租车司机就知道的呢。没想到那个出租车司机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在朝阳区兜了两圈，也是不得要领。
　　在出租车上李穆还用手提电脑搜了几遍，完全没有这个什么天马私人会馆的信息，打12580，当然也没有找到地址。于是只好打电话去问，幸好他已经和马千竹通过过电话，现在去找马千竹的秘书，就没有问题了。马千竹的秘书把地址告诉了李穆，然后李穆有告诉了计程车司机，才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十分幽静的小院，门外没有任何的标志，就好像普通的住宅楼一样。李穆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不过下去一问，居然真的是所谓的天马私人会馆。问明白了是马千竹的客人，那边还要打电话让里面确认，然后才让人带着李穆进去。院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灯火通明，前院摆着一个戏台，十几个画着浓墨重彩背着整幅行头的戏子正在唱大戏。
　　台下三三两两的人或站或坐，不过主力观众显然不是这些。每当演到精彩处（当然李穆是看不明白的），周围的屋子里面就传出喝彩声，这些屋子都紧闭门窗，李穆路过的时候，看到门窗上的玻璃好像镜子一样，只能看得见自己，门里面什么情景，根本就看不出来，看来这应该是所谓单向透明的玻璃。
　　戏台上咿咿呀呀，戏台下面不时传来叫好声，服务员们服装整齐，彬彬有礼。偶尔碰见的客人，不论男女都是气质高雅，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见着。李穆暗自惭愧，天子脚下果然不同，自己误会了马千竹啊，人家明明就是很高雅的娱乐嘛。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走到正对着戏台的一排屋子里，服务生转过头来对着李穆点点头说：“李先生，马老师就在这里。”然后敲了敲门。
　　李穆心里赞叹，老师这个称呼是多么的高雅，京城不愧是京城啊，比省城那里逢人叫老板好得多了。老师啊，一听就是教书育人知识渊博灵魂高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没钱你也得好好伺候着，要是有钱那就更加不得了，老师这个称呼一出，钱的来路似乎都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门很快就打开了，一股冷气涌了出来，顿时把李穆的汗水吹了下去。李穆一进去，门立即就关上了。房间里面很黑，李穆用了好几秒钟才适应了光线，只见里面……到处都乱七八糟的，马千竹坐在屋子的正中间，大腿上坐了两个赤身露体不停动来动去的小姑娘，身体背后还有一个，正在给他按摩，旁边还站着一个，正在给马千竹喂水果。这四个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就好像是双胞胎，不对，应该是四胞胎一样。
　　屋子里面的其他人也差不多，他的秘书和司机，各自搂着一两个小姑娘。还有几个李穆不认识的人，也都是燕瘦环肥各有不同。其中一个李穆似乎还认识，是一个小歌星还是小演员什么的，李穆也搞不清楚。这帮演员歌星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的一个整容模板，做出来都一个样子，李穆根本分不出来。
　　“你来了啊！”马千竹把怀中的两个小姑娘放下，站起来挥了挥手，就这样还打了一个踉跄，那几个小姑娘连忙扶着马千竹，屋子里面其他几个人也连忙上前，“没事，没事！”马千竹对那些人说，“这位是李穆李老板，是我去平原调查的时候认识的好朋友，是一个青年俊杰，赚钱能手，一年时间就赚了十几亿身家！”


第四百九十二章 鉴定
　　那些人就起哄，有个说：“马老师，谁能够一年赚十几亿啊？抢银行都没这么快的！”另一个就接口说：“别说抢银行了，就算是做银行行长都没这么快啊！”还有的说，“别说银行行长，银行领导金融办也没这么快的啊。”还有一个说，“别说金融办领导，就算是我都没有这么快的……等一等，去年我拿了多少来着？好像的确有十几亿耶。”
　　“去去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你一年能拿十几亿没错，可你自己能留下多少啊？”马千竹转头对李穆说，“李穆啊，这位一年赚十几亿的是大卞，旁边那个是他弟弟小卞，我的司机和秘书，你已经认识的了，还有这个大个子……虽然没你大，可是人家也是很大的，反正叫他大个就行了。”
　　能和马千竹一起玩的，不问可知非富即贵，而且多半是有富有贵，刚才那个大卞不是说了吗，他去年‘拿’了十几亿，既然是拿而不是赚，肯定是领导才能这么干。“对了，小穆啊，今天本来说是让大个请客的，既然你来了，那就只好麻烦你了。”马千竹说。这就是明摆着把李穆介绍给这几个人了，请客什么的，不大不小也是一个人情。
　　李穆点头答应下来，可是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屋子要多少钱，也不知道女人算不算。要是把女人也算上的话，价钱肯定不便宜。李穆还没说话应承下来呢，那个大卞就大模大样的说：“今天马老师这么有心要请客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朝着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那个谁，再给我拿两瓶拉菲！要82年的！”
　　82年的拉菲，在国内的话至少得几万块钱一瓶吧？在这种地方叫，价格翻一倍算是便宜了，这么一下子，十几二十万就出去了。不过也没关系，1200万的翡翠玉佛都买了，再加几十万，不过是毛毛雨而已。“82年可不是什么好年份啊，”李穆笑了笑说。葡萄酒的年份，首先就要看葡萄。
　　葡萄好不好，首先看品种，看产地，看庄园。还得看那一年的天气，雨水太多了不行，不够甜，雨水太少了干旱也不行，日照太少不行，日照太多了也不行，总之很是麻烦。要是那一年天气不好，葡萄就不好，葡萄不好，做出来的葡萄酒自然也不好。不论年份多久，牌子多硬，也是掩盖不过去的。
　　葡萄酒来说，本来国内就是遍地的假货，偶尔有些真的，也是别人挑剩下来的，年份不好的特别多。可是国内很多人，一味的就盯着牌子和年份，觉得年份越长的就越好，也不管哪一年究竟适不适合做葡萄酒。当然了，其实82年并不算太差的年份，李穆这么说，只是顺口顶一顶这个大卞罢了。
　　“82年的不好？那可就麻烦了。”大卞喝的满脸通红，说话却是条理清晰，“我这个院子，最高也只有82年的了，莫非这位李老板还有别的好货？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为这事都烦恼好久了。好像马老师这样的贵客来，都没有好酒招待。如果李老板能够找到更好的，不论多少钱，我一定统统买下来，价格从优，李老板说多少就是多少，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就是你孙子！”
　　李穆脸色一沉，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这个什么天马私人会所的老板，更没想到他说话这样难听。不买下来大卞是孙子，那么找不到合适的酒，李穆自然也就是孙子了。李穆不过是顺口顶了一顶，他顶回来也就算了，居然这般作态？真以为李穆也是那些土包子吗？别的不说，李穆母亲家里窖藏着的酒，比这个82年拉菲好的，至少有几百瓶，弄一些回来卖给这个大卞，一点都不困难。
　　“大卞啊，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大个插嘴说，“你说比你这个酒好，要怎么样才算好呢？可不要人家千辛万苦找了好酒来，你一尝就说酒精度太高，不好喝。人家再给你来个低度的，你又说太低。然后人家给你找来不高不低和拉菲一样度数的，你还可以说有怪味。除非人家能够找到80年81年的拉菲，要不然你总有说头。”
　　“我是这样的人吗？”大卞自称自赞说，“我这人虽然不会做官，混到现在才不过一个烂鬼处级，做事呢，也马马虎虎，靠着父母亲戚叔叔伯伯们的照顾，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不过赚个两三亿的，各门生意玩玩可以，老师做不大。虽然我有这么多缺点，可是我会做人啊，这京城圈子里面，谁不说我名声好。要是李老板真的拿了好酒来，我又怎么会不认？”
　　烂鬼处级……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省城那里有多少公务员把处级当做重身份都目标啊，杨局长是一个副处，已经觉得光宗耀祖足慰父母。可是在这个绝对不会超过30岁的大卞口下，却不过是个烂鬼处级而已。而且看他的神情，也不是来炫耀的，而是真的这么觉得。果然是不来京城不知道官小啊。至于一年两三亿进账，更加是不得了的数字，就算是王市长，过手的钱那么多，也不一定年年都能拿到两三亿。何况王市长是靠着他的职位，可是他熬了多少年，才当上这个常务副市长？又能当多少年？
　　“好酒不好酒的，也不是谁空口无凭就能决定。”马千竹开口，却不是宁事息人，而是火上浇油，“到时候李穆找到了好酒，我找几个同好来，一起品评品评。是不是好酒，我们几个老家伙，总不能一起撕下脸来一起骗你们一帮小孩子。”其实马千竹年纪也不是很大，这时候却摆起老资格来了。
　　“好啊，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大卞年少气盛，立即答应了下来，“就是不知道李老板要多久才能找到比82年拉菲更好的酒啊？要是需要一两个月，我还等得起。如果需要一年两年的，我可能调到外地去了啊。”
　　李穆哪里有这么多美国时间给这帮家伙找什么好酒啊，他还想着尽快把事情做好，然后回家去摆平那三个女人呢。再说京师这种地方，随便碰上个骑着单车买菜的都可能是正处级，李穆可不想多呆。要是在路上碰到大卞这样的，谁认得出他背景这么厉害啊？要是起了冲突什么的，李穆过去打脸，岂不是无妄之灾？
　　算了，从加拿大送酒过来，起码也需要两三天，不如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处理掉，弄个不好判断的酒过来，然后认输算了。反正马千竹已经出面做审判员，李穆认输也不会怎么丢脸。不过就是82年的拉菲嘛，现在是2009年，也就是27年，随便哪个30年的茅台过来，就是不胜不败之局。两种酒味道香型什么的根本就不一样，谁能分高下？当然了，茅台酒假货很多，不过京城首善之地，只要大把的钱砸下去，肯定能买到真货。
　　李穆计议停当，于是就说：“那我现在就出去弄酒，你们等我一会儿可好？”用不着几个月，甚至都用不着几个星期，只要几个小时就行了。李穆出去就上网查一查京城哪一家酒行靠谱，直奔过去买了酒回来就完了。
　　“等一等，”大卞又说，“既然题目是卖酒给我，那当然要我这里没有的酒才行。如果我都已经有了，李老板再卖给我，那不是开玩笑嘛？当然了，如果进货价比我这里的还低，那也算是我输了。哎，那个谁，带李老板去我们的酒窖……算了，不用了，还是我们一起过去吧，免得马老师说我作弊什么的。”
　　李穆正想抗议，怎么忽然加了条件啊？可是马千竹已经答应了，“那就过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你们家的酒窖呢。李穆，走，你扶着我过去……还真是喝多了啊。”那几个小姑娘赤身裸体的，自然不适合出门，就留在了屋子里面。马千竹，大卞小卞还有那个大个一起走了出门，三转两转就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种酒。
　　洋酒那边，什么马爹利啊人头马啊轩尼斯之类的大路货就不说了，各种罕见的酒也不少。李穆在国外呆了好几年，他母亲那边又是加拿大上百年的豪门大族，可也有一大半不认识。白酒那边，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汾酒竹叶青剑南春一堆一堆的，特别是茅台，五年的十年的三十年的五十年的各种包装都有，李穆的打算完全落空了。
　　“怎么样？”大卞得意洋洋地问，“里面可都是真东西，绝对没有样子货。李老板你可以随便挑，要是里面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假的，我就……恩，这里所有的酒我都送给马老师。”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是真货，起码有几个就只是箱子而已，不过大卞很有信心，李穆总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那几个箱子挑出来。就算李穆运气好，他也可以说是因为那些酒需要特殊储藏，拿开另外放着了。比起打嘴炮，京城的人怎么会输给李穆这样的外地土包子暴发户？


第四百九十三章 鉴定(2)
　　“不错，种类很齐全。”马千竹随便看了看，点头赞许，“就是没什么有特点的品种。”李穆听到这句话，忽然间就有了灵感，他想起了后世的一个和酒有关的段子。虽然李穆并没有确定过这一个段子的真假，不过这个段子他从好几个不同的人口里都听过，而且还亲自品尝过那里的产品。虽然李穆自己是喝不出来酒的好坏，但是大家都说好，应该是不错的吧？
　　这种酒正面对敌，未必赢得了拉菲和茅台，但是马千竹说了，要有特点的品种，这种酒就非常有特点。李穆又想了一下，现在都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得到……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吧，要是今天晚上买不到，明天再买也是一样。“现在几点钟了？”李穆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表，“哎呀，都已经11点了啊，太晚了。”
　　“也对，现在已经11点了，大家也有点累了。”马千竹下令说，“那就明天再去买吧？明天应该没有问题吧？没问题的话，明天去我家吃饭！我去叫几个酒国前辈来，一起品评品评李穆的酒。这里所有人谁都不准缺席啊，尤其是大卞你，你要是敢不来，就算你输了，到时候你这里的酒统统都要送给我！其他人当然也要来做个见证”
　　李穆和大卞对看一眼，心里都在后悔，原来不过是意气之争，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李穆输了，要自认土包子丢人。李穆赢了，大卞一整个酒窖的酒都得输给马千竹。看来看去，都是马千竹得利，大卞和李穆只有风险没收益。可是马千竹都开口了，谁也不敢反驳他。大卞看了看李穆，想着要不要各退一步算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酒窖里面什么酒都有，这个土包子一天之内真的能够拿到比82年拉菲更好的酒？就算真的找到了，自己还可以放嘴炮嘛。既然不会输，那就没有必要低头了。“那如果我赢了，李老板得送我什么啊？”大卞觉得这个赌注太不对称了，“不如这样吧，我这个院子呢，老早就想修一个豪华一点的戏台，李老板如果输了，就帮我修了戏台，算是入股我这个私人会所怎么样？”所谓的入股，当然是光出钱没分红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马千竹对此十分满意，这个股份留在李穆手里当然是屁用没有，可是他又不会常驻在京城，到时候肯定会把这个股份送给马千竹，这些股份在马千竹手里就不同了，以后自己也是老板，要在这里请客，那可就方便了。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姑娘，也尽可以先睹为快。“明天大家都要来啊，不来可不行。李穆啊，我现在是开不了车了，小张也喝了不少，你送我回去吧。”
　　要走当然要先结帐，说好是李穆请客，他就掏出卡来，问都不问多少钱，就交了给服务员。反正划了之后会有短信通知的……原来这天一晚上马千竹就消费了40万，还是超级钻石VIP的成本价。人家要是有40万，都能包给大学生好几年了，在京城不过是一晚上的消费，李穆虽然不怎么肉疼，但也不免感叹，也不知道大卞会给马千竹多少回扣。
　　扔下几个小姑娘，马千竹和李穆到了停车场拿车。马千竹开的居然是一辆普桑，这也太低调了吧？就算里面改装了真皮座椅和全车音响也太低调了吧？刚才一晚上就花了40万，这笔钱拿出来，都能买个奥迪A4了。要是在路上看见一个坐着普桑的家伙，李穆怎么想象得到，这居然是个副省级干部？
　　上了车，马千竹才长叹一口气，不用再借酒行凶了：“李穆啊，今天这几个，在京城都是大大的有名，家里关系很广，认识了他们，拉上了关系，好处很多。那个戏台子，你修了就修了吧，其实也没多少钱。到时候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大卞这个人呢，嘴上不饶人，眼高于顶，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只要和他熟悉了，很容易打成一片的。”
　　“谢谢马老师栽培！”李穆说。不管真心假意，总是要这么一句。今天马千竹的表现也是十分的奇怪，在平原省的时候，马千竹明明表现得和李穆要拉开距离的，来到京城，怎么忽然间这么亲热了？又是拉李穆一起消费，又是让李穆请客，还让李穆和大卞小卞什么的扯上关系。难道他忽然间缺钱想要李穆报效？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李穆也算是有个中央的领导当靠山了，以后再碰上谭飞这样的事情，也用不着左思右想的。
　　“什么马老师啊，我最讨厌人家叫我马老师了。我小时候调皮，经常被老师抓着罚站。对了，李穆你怎么忽然跑到京城来了？”马千竹问，“是来办事的吗？还是来找王主席的？王显儿经常和我说起你来着，说你又勤快又能干什么的。”
　　王显儿？她的确是在京城没错，自从伙同李穆在神农公司身上弄到了十几亿的资产，王显儿就和她的父亲一起到了京城，想要把她父亲王陵从政治冰箱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里面弄出来。难道是大笔大笔的钱花出去以后，已经有了眉目？所以马千竹才会对李穆这么亲热？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一下子多了两个副省级的背景。
　　“这次来不是为了显儿的事情。”管他是不是真的，先叫亲热一点再说，“我是记得马老师提起过，令堂是9月初生日，所以备了一点薄礼，想要尽一点心意。另外还有一点消息，想要征求一下马老师的意见。”
　　“太客气了，我妈的确是九月初生日，当时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也难为你还记得。”马千竹问都不问李穆的礼物是什么，让李穆有点儿失落，“也罢，今年我妈是64岁，以前都是自己家里人随便吃顿饭就完了，从来都没邀请过外人。不过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和我们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吧。”
　　居然还邀请家宴？难道王陵不但出了冰箱，还高升了？就凭着那几亿元的现金？太夸张了吧？能动用几亿现金的老板多得是，要是花几亿就能高升，这配额还不抢到天上去？“马老师真是抬举了。”李穆连忙说。
　　“抬举什么啊，对了，你在那边的生意没什么麻烦吧？”马千竹又问，“你刚才说有个消息想要和我商量？究竟是什么事情啊？是不是你那个养猪场？你不要担心，古市的确是要走，不过他那是高升，要调到别的地方当市长呢。继任的也是我们的人，别人不敢给你找麻烦的，该有的优惠一样不会少。”
　　“不是养猪场的事情。”李穆说，“我有个高中同学，叫做谭飞，现在正在南边读大学。前一阵子被警察抓了，说是进口了管制的化学原料。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后来我得到了消息，有人想直接弄他变成制毒，还想让他招供，说我才是主谋。”李穆笔削春秋，截头去尾把谭飞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说出来。
　　“南边？”马千竹瞬间就明白了，但是又有些不信，“山南省政法委书记就是从南边调过来的吧？他居然还敢做这样的事情？我明明就已经和他说好了，王市长的事情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处理他，是中纪委经过调研后做出的决定。要是谁因为这个事情打击报复，就是不把我们中纪委放在眼里。”
　　“原本我也是以为这样，可是好多不同的渠道都传来了这个消息……”李穆吞吞吐吐地说，“首先是我们山南省省高院的院长肖英，她第一个告诉我，南边有人想要逮捕我。我当时也是吃了一惊，还想着肖英是不是在骗我。后来找关系问了当地一个公安局长，他告诉我说是真的，人就关在他们那里，还有人拿了我的通缉令来让他签名，他觉得证据不足，就没有签，还被领导批评了。”
　　“你这事情消息确实吗？”马千竹问，“有什么确实的东西没有？比如说那个谭飞的口供，或者公安局长要签的通缉令什么的？现在那个谭飞还在南边关着吗？具体地点是哪里？用的是什么罪名？我可以派人去查一查，究竟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果是真的，那就严重了，不单只马千竹，整个中纪委都被人打脸。看来中纪委是太久没发威了，居然被人如此怠慢。
　　“谭飞因为牵涉进一个杀人案子，现在已经被送到山南省了。据说他在南边很是受了一些拷打，导致肺泡破裂，必须立即手术，已经送到医院里面抢救去了，现在应该还在手术室里面吧。做完手术过几天，就能够起来作证。我还带来了一份视频资料——我好不容易在他做手术前和谭飞见了一面，然后还派人拍了录像。”


第四百九十四章 马千竹的计划
　　至于范芳老子那边，就不用李穆操心了。身为一个老公安，范芳老子疑心病很重，什么都留一手，那边的领导逼着他签逮捕令，他肯定会留下证据来。没签的话可以证明自己没签，以后挨不住签了，也能证明自己已经拒绝过几次，是迫于无奈才签了名。这样万一李穆翻了盘，他也好减轻罪责。只要马千竹去问一问，那边看到中纪委出面，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把逼着签名的领导给卖了。
　　“录像吗？只能算是间接证据而已。还有逮捕令逼供什么的，最多也就牵连到具体的办人事员身上去。”马千竹摇摇头说，“这事李穆你是怎么看的呢？要是单纯想宁事息人呢，我就打个电话过去警告姓何的一下。但是有了一次就有下一次，这一次没有成功，下一次可不一定了。我建议你还是给他来一次深刻一点的教训。”
　　深刻的教训？要多深刻啊？如果搞得彻底翻脸了，马千竹可不一定能有何书记当得长。进了政治冰箱的人特别保鲜，因为他们不能再进一步，敌人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好像王显儿的父亲，他已经当了差不多十年的副省级干部，要是按照平时的轨迹，要么高升，要么就在政治斗争中败落了。位置就那么少，败落的可能性远远大于高升。
　　“这个……”李穆有心说随便教训一下就行了，可是看着马千竹的样子，好像要把何书记拉下马才罢休。这样会不会反应过度了啊？要是真的成功了，李穆会被人怎么看呢？至少这几年马千竹还在位的时候，肯定没有人敢来惹李穆了，至少副省级的不会，正省应该也不会。就算是失败了，那也是马千竹和何书记的斗争，在他们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李穆都不会有事。
　　虽然马千竹和何书记都是副省，但马千竹在中纪委，职业就是抓领导干部的错误。在政治斗争中拥有天然的优势。政法委书记又是一个业务繁忙容易犯错误的职位，要真的斗起来，除非何书记的靠山涂了印度神油那么硬，或者运气逆天，否则的话，马千竹是绝对不会输得，最多就是两方平手。
　　当然了，强极则辱，过几年马千竹不在位了，或者在斗争中失败了，李穆肯定没有好下场。不过那时候富贵地产已经度过了危机，到时候最多不做生意搬到其他省份就好了嘛，总不见得何书记会跟着过去。他年纪也不小了，又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熬几年不在位了，还能把李穆怎么样？“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李穆问。
　　“如果你想一劳永逸，那么就要引蛇出洞！”马千竹说，“让何林然把你抓起来，然后，我就可以强势介入了。而且你的罪名不能太轻，太轻的话，他就会说只是想敲你一笔钱。”这样的话，谁都没法子说什么。高官对着商人敲诈勒索，那是多么正常的事情。“那个贩毒什么的就不错。”
　　这样太危险了吧？君子不立危墙下，被人当做毒番子抓起来，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啊！李穆的人生履历已经够完整了，做过富二代，上过大学，破过产（虽然不是自己），出过国，穿过越，赚过钱，连看守所都进过，再要充毒番子，似乎没有什么必要。“能不能用别的办法啊？”李穆问。
　　“办法有很多，可是斩草除根的就只有这么一个。”马千竹心里也很是热切。他办了神农公司的案子，虽然钱是捞了不少，可是没抓到人，也就没什么功劳。如果这一次能够扳倒一个副省级的干部，那么功劳可就大了。“你可要想清楚，你不过是和我举报了一些王岗的问题，他就把你给恨上了，大费周章的对付你。从这点看来，这个人十分的阴毒，要是这一次一计不成，他大丢面子，肯定会恨死你，说不定还会想其他的法子。到了他快要退休的时候，临下台疯狂一把，指使几个亲信手下硬把你抓了去，我可不一定能够及时把你救出来。”
　　对于快要退休的高级领导，例行都有一个最后的晚餐。只要别太过分，一般都不会有人追究。而一个副省级的政法委书记，把一个地产商抓起来打一顿，判个几年罚几千万，算是过分吗？当然不过分了，就算那个地产商是无辜的也不过分，更何况现在哪里有无辜的地产商这种生物啊。李穆的关系再多，最多也就办个保外就医监外执行什么的。至于判决本身，是不怎么会改的了。
　　“那就……按照马老师的办法吧。”李穆心里很是憋屈。做生意怎么这么难啊，不依附官僚吧，生意根本做不下去。依附了官僚吧，就要受其趋势，出钱出力不说，一不小心还会被牺牲掉。而那些官僚盘根错节，对付了一个，背后那些同党靠山全都出来了。就没有能够平平安安做生意的地方吗？
　　李穆瞬间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太天真了！社会是由各种无形的组织组成，比如说公司、家庭、红十字会等等。一些组织强大，一些组织弱小，一些组织控制着另一些组织。在国外，控制力最强的，是由银行作为主体的财团，也就是所谓的资本家们。而在国内，控制力最强的，就是官僚们组成的政府机构了。
　　要在国内做生意，如果不想理会官僚们，那就只能在政府管辖的空隙或者范围外，就算是捞偏门都做不大，更不要说做正门了。其实在国外也是一样的，只要是做大了，就撇不开财团，注资、入股、安插耳目，一样都不会少。纳斯达克上面有无数创业者公司上市然后一夜暴富的故事，可是一旦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就不在创业者手里了。
　　一旦利润下滑，或者就是背后的财团觉得碍事，这些创业者就会被赶出公司去。当然了，人家老牌资本主义了，自有一套规矩在。创业者被赶出去也是发大财了，就好像乔布斯一样，被赶出了一手创立的苹果，还有钱投资工业光魔。但是如果有人不肯放弃公司的控制权，那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强奸杀人吸毒精神病一样都不少。
　　钱是什么？可不是什么红票子绿票子，甚至也不是真金白银。要是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拿着一大堆金银珠宝有什么用呢？钱代表的是社会资源，有了钱，就能付出报酬让别人给你办事，能够买东西，能够建房子，能够挖水塘。有钱人，就等于是掌握了很多很多社会资源，不依附着社会上控制能力最强的组织，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多的社会资源？
　　“那就好，我会给你安排的，这几天你就安心的在京城住着，等我安排完了，你就回去山南省。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马千竹低声说，“如果有问题，我自己丢脸不说，连带着你那个……恩，连带着王凌也没脸面啊。”他本来想说便宜岳父，可是这时候还是少开玩笑为好，对于李穆来说，毕竟也算是大事。“这个主意我会和王凌说的，如果他不同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这里转右。”
　　所以王显儿究竟给她父亲运作了一个什么职位啊？怎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李穆先把疑问压在心底，专心听着马千竹的指挥开车，不一会儿已经到了马千竹的宅院。门口还有武警在站岗，可是看到马千竹的车子，问都不问，只是一个敬礼，就把他放了进去。“马老师，已经到了。”李穆小声对马千竹说。
　　“进来坐一坐吧。”马千竹说。
　　李穆自然从命，把车停好，就跟着马千竹进了去。要是在地方上，一个副省级的人物，住多大都不奇怪。可是在京城，却只是一套貌不惊人的小院子，虽然李穆只看到了大厅和餐厅，不过推算起来，应该是200平都不到，装修也不怎么豪华，连个空调都是好几年前的旧货，开了以后好一会儿才凉下来。不过这么没准，说不定这里只是掩人耳目，一进里面就是大堆大堆的翡翠玉石田黄什么的呢。
　　“马老师，这次带的礼物，不如先放在这里吧？”李穆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不能放在酒店，李穆随身带着的。他很想看看，马千竹要怎么处理那一块价值一千多万的玉佛，要是放进门里面去，李穆说不定就能窥视一下省部级官员的内室是怎么样的了。
　　“算了，现在我妈已经睡下了。你一片心意，还是当面送给她吧。明天反正要喝酒的，就那时候一起送了吧。”马千竹说，“我这个身份地位，要是给家里人过寿大摆筵席什么的，会比较敏感。不过小小的闹一下，又不在正日，就不要紧了。好了，我看你也很累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记着过来，随便找一个有一点特色的酒就可以。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万一不小心赢了也没关系，把那个酒窖的酒折合算钱再算成股份好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王凌的新职位
　　李穆回到酒店，洗完了澡本来想给王显儿打给电话，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已经快要两点了，不过王显儿应该还没有睡觉。打了一次电话没有打通，示意对方正在通话中。李穆想着等一会儿再打，可是头刚沾上枕头，就昏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当李穆被一阵非常熟悉的温暖湿润快感弄醒，已经是阳光满屋了。
　　“恩……”李穆摇了摇头，为什么自己身下居然伏了一个正在做早安咬的女人？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梦游，打电话叫了外卖？还是宾馆看着自己一个人来寂寞难耐，主动安排？天底下有这么好服务的宾馆吗？那个女人一抬头，李穆却是完全猜错了。这个不是别人，正是他想要找的王显儿。
　　看到李穆醒了，王显儿气势汹汹地说：“你这个家伙，好大的胆子！昨天半夜三更打人家的电话。打了也就算了，人家打回去的时候你还不听。害得我担心得要死，还以为和闺蜜聊天聊多了这么一会儿，就错失了你最后一个求救电话！打你电话不听，发你QQ也没回应，我还打电话给你父亲了，他根本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
　　王显儿的思维也未免太过天马行空了吧，要真的是最后一个求救电话，李穆打给父母打给警察甚至打给马千竹也不会打给王显儿啊。当然这话不能实话实说，“我昨天晚上坐飞机来的，一下飞机就去找马千竹，好不容易办完事了，立即就打电话给你。打不通，我就先睡一会儿，可能是睡太沉了吧。”李穆摸出自己的手机来看了看，果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好多的信息。
　　“狡辩！”王显儿大声说，“我打电话给你，你怎么不接啊！害得我像个疯婆子一样到处找人。好容易打听到你在丽晶酒店开了房间，还带了几十个人过来想要救你呢，没想到你倒是在这里睡得好香，我们几十个人跑进来你都没醒！累得我丢了老大的脸，哼哼，此仇不报非君子，看招！老娘要把你的子孙统统咬死！”
　　李穆只觉得前后都受到了夹攻，长枪自不必说，连前列腺都受到了集中炮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泄得一塌糊涂，简直就好像是水龙头被打开了一样。这是什么技术啊？李穆大惊失色，虽然没有系统学过，但是床上征战，什么时候不是要大战三百回合才会累的？怎么今天却是如此的不济？
　　“停一停！”李穆竭力想忍住，可是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招可是我用了好几百斤香蕉才练成的绝技！”王显儿吐出一堆白色的泡沫，有些口齿不清的说，“自从上次输给你以后，我就寻访名师，新练了不少绝招，你就乖乖做我的手下败将吧！”说完以后她看了看李穆，急忙辩解，“你别胡思乱想啊，我找的名师是奥地利的性学教授朱迪小姐，在国外很出名的，专门教人怎么享受性的美好。”
　　出名不出名的，反正李穆没听说过，居然还有这样的教授吗？国外的大学好的固然很严肃，但是乱来的也不少。特别是所谓的社区大学，大部分社区大学，完完全全就是延缓高中毕业生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手段，里面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有研究僵尸的，有研究独角兽的，有研究鬼魂的。
　　以前李穆还认识一个，专门研究地球形状——他得出的结论是大地是平的，所谓的地球不过是错觉而已。所以有专门研究床上功夫的教授，也不奇怪。李穆放平心情，奋起余勇，可是第二次还是兵败如山倒，第三次的时候射无可射，终于反败为胜，再次把王显儿弄得跪地求饶。
　　“哎，今天又输了，不过我不服气，你刚刚睡完觉，我可是忙了一晚上，明天再来比过！”王显儿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神迷离，满身都是汁水，“我们三盘两胜！不，三百盘两百胜！算了，还是三千盘两千胜吧。对了，你昨天打电话给我究竟是干什么来着？是不是来到京城想念我，想叫我陪着你啊？”
　　“就算没事，来到京城我也是第一个找你啊。”李穆一愣神，脑子里还没想好应该怎么组织语言，口里就已经自动开始开始说甜言蜜语了，“不过我急着找马千竹，找完他以后也不顾时间晚了，立即就去找你了啊。”
　　“去去，光嘴这么甜有什么用，一点行动都没有。自从我来到京城，你一个电话都没主动打给我！”王显儿抱怨说，“你去找马书记是有什么事情啊？我能不能帮上忙？现在可不同以前了，我们王家已经复兴了！”说着王显儿挺了挺胸，“虽然说把你借给我的钱花了一大半，可是物有所值，我父亲已经预定了一个很清贵的职位了。”
　　花了一大半，那就是好几亿了吧？“那是什么职位啊？”李穆问。虽然昨天在马千竹那里已经猜到了一些，李穆还是很高兴。那可是一个副省部级的官员啊，要是实职的话，不论是副省长还是副部长，或者直接到副省级城市当市委书记什么的，油水都非常的丰厚。几亿元而已，不要脸的话，一两年就收回来了。
　　“是党史研究室的副主任？”王显儿骄傲地说。
　　“党……党史研究室？”李穆差点傻眼了，党史那边，可不是什么实职啊。就李穆来看，甚至比政协更加清闲。以前李富贵也结交过子乌的党史办主任，那人是个处长，比实权部门的科员都不如，骑着单车上下班，衣着破旧，找人办事，谁也不会额外给面子。平时的事情，就是收集各种历史材料然后归档，好不容易倾尽全力出一本书，也是根本没人看，只能哥哥部门发一本，然后扔到图书馆里面蒙尘。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王显儿气了个半死，本来想给李穆显摆显摆，谁知道得到的是这个反应，李穆这个家伙真是不识货！她心下感叹，李穆虽然能赚钱，人也挺不错的，可是见识太浅，特别是中央的事情，实在是无知啊。要是不赶紧灌输一些常识进去，以后要怎么带出去见人？
　　她压下火气，给李穆详细解释：“地方和中央不同，有些职能部门在地方是闲置，在中央却是重要无比。比如说政协，在地方是政治冰箱，可是在中央，政协主席却是九大长老之一，再重要不过。还有宣传部门，在地方不过是冷衙门，可是在中央，主管意识形态的工作却是重要无比。党史研究室也是一样，地方上的党史办，也就是收收文档出出书，什么都管不了，难免被人轻视。”
　　“是啊，当年我家也被送了几本子乌党史办出的书，”李穆插嘴说，“全都是什么什么时候建立了第一个学习小组，什么什么时候正式城里党支部，谁谁谁什么时候入党，谁谁谁什么时候脱党。听说以前有个老革命上门，说是把他的入党年份写错了。他是49年入党的，被党史办写成了50年。”
　　“解放前入党，那是离休待遇，解放后入党，那就是退休了，这个怎么能不争呢。”王显儿说，“中央党史研究室管的，那就更加厉害了。哪里的老革命都没有中央多，而且他们的后代也是在京城扎堆。谁在哪一年入党，这个就关系到资历问题了。历史上犯得什么错误，谁要负主要责任，谁要负次要责任，谁是被逼无奈同流合污。还有历史上做出了成绩，谁有功劳，谁有苦劳。这都是要靠党史研究室来研究的啊。现在基本上每一个高级领导，都会有靠山，然后靠山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又有他们的靠山。这些靠山的靠山，或者靠山的靠山的靠山，就是党史的研究对象，所以党史研究室是很重要的机构。”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总算是明白了。
　　“党史研究室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要研究历史上的经验教训，以为现在的执政方针政策提供依据。你哪一个政府部门甚至是九大长老想要推行什么政策，都要党史研究室从历史上找到依据敲边鼓。所以党史研究室里的职位，虽然说一点油水都没有，但是能够拿到很多的人情，万一撞上了九大长老的需要，更加是无数的商业机会。只要外面有人配合，一年弄个十几亿的都不算什么。”
　　“你打算去配合你爸？”李穆对此有些怀疑。虽然说王显儿曾经试过一单生意赚几亿，不过那主要是马千竹的功劳，接下来是李穆的运作和平台。王显儿不过是提供了一些消息，还利用了自己神农公司董事长的身份。至于具体的商业运作，王显儿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特别的天才来。
　　王凌帮了人家，人家欠了你一个人情，还人情的时候，多数是给一个商业机会，坐着等收钱的不是没有，不过钱会少很多，而且会惹人妒忌。要是王显儿到处瞎掺和，肯定会有很多亏本的，到时候别说一年十几亿了，一年到头忙下来，可能还不如把现在那十几亿存到银行里面收利息。


第四百九十六章 天下第三
　　“没有啊，我爸给我找了个新的工作，算是公务员吧。”王显儿说，“本来我不是很想去，但是我爸和我说了。在外面胡混总不是个事，容易招惹是非，而且名声也不好，再说我用了这么多年读书，也不应该白白浪费了。更重要的是，我爸跟人帮忙，除了商业上的机会，还能要求别人在官场上照顾照顾。可是我爸都已经当了那么久的省政协副主席，哪里还有人要照顾啊？只能让他们去照顾我了。再说了，党史研究室虽然很重要，还是中央的直属机构，但说到底是一个事业单位，家里没有一个人在政府，我爸总觉得不安心。不过那个单位……哎，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
　　“哦，是什么单位啊？”李穆随口一问，“总不会是监狱把？”上辈子王凌没能调任到党史研究室，继续在政治冰箱里面呆着，把王显儿弄到了一个大监狱里面做总工程师。虽然名字不太好听，不过那可是一个很肥的职位。现在王凌拿到了好职位（大概是吧？），应该不会再去监狱了吧？京城里面闲职多得是。
　　“你怎么知道？”王显儿瞪大了眼睛问，“我爸给我运作了半天，先是说去中央办公厅，然后说去国务院，还说去人大政协什么的，谁知道最后办下来，居然是去监狱，差点没把我给气死。说是去京城第三监狱当一个什么总工程师，前几天刚刚去报到，还没正式上班呢。现在我都闹不清楚这个监狱里面的总工程师是做什么的，难道是布置电网的？还是新建监区的啊？这两样我可一点都不懂。”
　　“这个都有，不懂也没关系，反正你手下会干这个的人多得是，你只要签名就行。”李穆告诉她说，“监狱里面不是有很多工厂什么的吗？里面组织生产设备维护什么的都是总工程师管的。”其实这还是上辈子王凌告诉李穆的，“里面的油水可丰厚了，而且危险性也不大，是一个很好的职位。”对于冰箱里面的王凌来说，这是他能够为女儿弄到的最好职位了。可是对于出了冰箱的副省级干部，其实也不算什么。至于她任职的京城第三监狱，这也太巧了吧？李穆今天的目标就是那里啊。
　　“是这样的吗？你懂得真多。”王显儿很自然地说，“到时候我先看看怎么样再说吧。反正我父亲在党史研究室，我要去坐监，生意的事情，只好拜托你了啊。”她看了看李穆，发现李穆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才继续说，“我爸现在去党史研究室任职的事情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不过还没有下任职通知书，大概也就是九月份会下，九月份不行，最迟就十月份。任职通知书没下来之前，我们千万要保持低调，一点风声都不能泄露出去，免得任职出什么意外。”
　　你要低调就低调好了，关我什么事情啊真是，李穆心里忍不住想。“对了，明天马千竹要办一个家宴，还叫我去找一种特别一点的酒。”李穆把昨天大卞和他打赌的事情告诉了王显儿，“今天我想去找一找的。”
　　“大卞啊？那家伙其实倒不是坏人。不过在京城住得久了，把其他人都当成土包子。”王显儿说，“小卞就不同了，表面和谁都笑嘻嘻的，实际上可坏了，什么钱都敢赚。还是说回大卞吧，你居然还和他打赌了，他那个酒窖，市面上能看见的酒基本都有。你要找什么特别的酒啊？要不干脆认输算了，一个戏台子也没多少钱，见了以后当入股就好了嘛，他那个私人会所还蛮好玩的。你知道吗，上次他们还编了一个新的京剧加勒比海盗，就是强尼戴普演得那个，可好笑了。”
　　李穆不觉得有什么好玩或者好笑的，京剧他根本就听不懂。至于加勒比海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女主角太丑。“输了没关系，不过也不能直接这么认输啊，连一瓶酒都不带过去的话，马老师会很没面子的。”
　　“那倒也是，我们随便找个大卞没有的酒好了。世界上酒这么多，总有一些他没见过的。”王显儿说，“只有一天的话，时间有些紧了。我记得朝阳区那边有个很大的酒行……多半不行，天马私人会馆就在朝阳区，那边有的酒大卞他肯定全都看过了。要不去王府井那边看看吧，那边的酒行也很多。”
　　“我们出去逛一逛把，说不定就找到什么好酒呢。”李穆已经胸有成足了。王显儿开的是一辆比亚迪，她还让李穆开车。“你就不能开一辆好一点的车吗？”李穆问，京城这儿是怎么回事？马千竹开一辆普桑，王显儿开一辆比亚迪。
　　“这可是京城啊！一切都要低调。”王显儿把车钥匙扔给李穆，“你开一辆豪车，没人会觉得羡慕，只会觉得你是西边来的煤老板，或者是南边来的地产商……算了，你的确是南边来的地产商。不如再去西边买个煤矿怎么样？这样你就能够名正言顺买个奔驰宝马了。相信我，在京城这儿开豪车，一点都不酷。”
　　李穆上了车，开了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也就是加速差一点，平稳性差一点，当然这是比那一辆辉腾来说。这辆国产车比马千竹的普桑好很多呢，只要慢慢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京城很大，路很复杂，车非常多。李穆虽然有GPS指路，不过也开不快。他慢慢的兜着风，每路过一个酒行，王显儿都说要下去看看。
　　“不，太小了。”李穆总是这么说，“不会有我们找的东西。”
　　“那个酒行明明就很大嘛，小什么小……你越开越偏僻了啊，”王显儿四周看看，“你想开去哪里啊？是想去郊区那些乡下的酒行碰碰运气吗？以前我认识一个家伙，在检察院当检察官的，就是喜欢到处去乡下找酒，有一次还被她找到十几年的五粮液呢。你不会也想这么碰运气吧？或者你只是想到偏僻地方玩车震啊？怪不得你想要豪车呢，要玩车震这个比亚迪的确是不行。”
　　“到了！”李穆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就这里吗？玩车震可不是很好啊，虽然很偏僻，但是偶尔还有人走来走去啊，还有这一堵高墙是做什么的啊？上面还有探照灯和哨岗，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还是你已经完全变态了，喜欢别人看着车震啊。虽然我也有些变态了，可还没变态到这个地步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李穆没好气的说，“你再仔细看看这里是哪里。”看到高墙、探照灯和哨岗，应该很容易猜吧？何况王显儿还来过这里的。可是王显儿居然摇了摇头，说不认识。“这个是京城第三监狱啊！第一监狱第二监狱之后的第三监狱！”京城当然不止这么三座监狱，不过后面的就不按照数字排列了，而是有别的名字。
　　“哦！”王显儿下了车，到处看了看，“对哦，这里是第三监狱。上次我不是从那边过来的。你把车开到这里做什么啊？想进去我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吗？要看什么时候不能看啊，干嘛非得现在来看，今天我们还要找酒呢。”
　　“有人告诉过我，你们第三监狱有很好的酒卖，所以我才特地到这里来。”李穆走下车，按了按门铃，过了一会儿，啪的一声打开了。和王显儿进了第一道门以后，前面还有一道门。啪的一声这一道门又打开了，然后背后的门的关上。果然和别人告诉李穆的一样，因为里面关的犯人刑期都很短，所以第三监狱管理很是松懈。
　　这两道门的设计，本来是要先把后面的门关上，然后前面的门才开。免得里面的人冲出来或者外面的人冲进去。这已经是违反了操作规程，如果是第一监狱第二监狱这种高度设防的，光凭着刚才这个操作失误，按按钮的要下岗，值班室里面所有人都要受处分，当班的副监狱长都要做检讨。更不要说他们根本没确认李穆的身份就把李穆放进去了……这一点存疑，因为王显儿就跟在后面呢，说不定值班的认得王显儿呢。
　　“你怎么这就进来了啊？不用事先约人的吗？”王显儿跟在后面问，“那帮家伙还吓唬我说这里规矩很严的呢，没有申请不准多走一步，不是工作日，没有预约不准到监区来。其实也很松懈嘛……对了，你说有人告诉你，究竟是谁啊？”
　　究竟是谁？李穆都有些忘记了，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不清。记得那家伙李穆还见过许多次，经常吃饭，风趣幽默，但是李穆就是想不起这人的名字，当然身份也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因为李穆那一段时间太过放松了吧，那时候李穆就像所有被宠坏的富二代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泡妞，对人脸的记忆不是很深刻，特别是李富贵整天让李穆到处去见各种老板们，绝大多数只见过一两回。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天下第三(2)
　　“是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李穆只记得这个，其实是李富贵在生意场上的朋友。那些人见闻广博关系广路子野，说起各种奇闻轨事来一套一套的。可惜的是绝大多数奇闻对李穆都没什么帮助。“他告诉我说你们这儿有一种很好的酒。”说话间已经到了值班室，按照规定，值班室的人应该过来问李穆找谁，如果李穆的回答稍有错误，就应该把李穆赶出去，甚至把李穆抓起来。
　　不过这边根本就没人来问，警察们走来走去，大声谈笑，连看一眼李穆和王显儿的人都没有。“你可是总工程师，和副监狱长一个级别，谁这么对你说话啊？”李穆问。还非值班时间不经预约不能进监区，这是哪里的规矩啊？虽然没有真的副监狱长权力那么大，对砍手门也没有那么大的约束力，但是身为监狱的高层，到哪一个监区，别人有什么资格管？
　　“就是一个副监狱长对我说的啊，不过其他人听着也没反对！”王显儿一想就明白了，“我想起来了，在我来之前，监狱里面的设备是由他购买和管理的。如果以后要由我接手，就相当于挡了他的财路，怪不得那家伙使劲吓我呢，还说什么没大事我不用去上班，监狱里面很危险，只要每天在办公室那边打一下卡就行。”
　　“这个你完全不必管他。”李穆说，“以后慢慢对付就行了。”第三监狱一点都不危险，因为里面的都是剩余刑期在两年以下的轻罪犯人，暴力罪犯很少，绝大多数都是贪污受贿小偷小摸什么的。有一次第三监狱运送囚犯的车在监狱外面翻了，几个看守都受了伤动弹不得，车上的囚犯们立即把车围了起来保护现场，还给看守门止血包扎，直到救护车和警车来到，没有一个囚犯逃跑。
　　他们根本就犯不着，反正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要是逃跑，那就是要做一个逃犯，吃不饱睡不着没地方住，风餐露宿到处躲警察，比坐几年牢更惨。当然了，人总是会犯糊涂，特别是曾经进行过暴力犯罪的人，所以第三监狱也并不特别安全，也就和其他充满了看守和摄像头的地方一样危险。
　　值班室前面是一大块空地，在会面日会有很多家属来，也就有了购物的需要，所以有一个小卖部——外面的烟酒要经过仔细检查才能给犯人，而被仔细检查之后，烟酒的损耗会很大。在监狱小卖部里面买的烟酒就没有这个问题了。虽然说价格会比外面同样的品种要贵一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狱警们都要吃鱼翅龙虾包二奶的呢。李穆走到小卖部面前，对店主说：“给我来十箱天下第三，要三年前的那一种。”
　　“三年前？啊，我明白了，你是我们的狱友吗？看你的年纪也不太像，那就是有亲戚朋友在我们这里住过一阵子？”店主也是一个监狱看守，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警察，倒是和外面开小店的差不多，“我们这天下第三，可是非常好喝的酒，可惜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啊？王总工！你怎么来了？”
　　“你认识我？”王显儿觉得很奇怪，她只来过监狱三四次，从来没到过这边，只是在办公室区域转了转，见的人也不多，也没有正式上班，这个小卖店主管怎么会认识她？
　　“每一个监狱领导来之前我们都要熟读监狱领导的资料，要不然领导们交代下来什么事情，我们没有办到，那不就太失礼了吗？”这个小卖部可是一个肥差，全监狱的犯人和家属都要来小卖部这里买东西。如果不打点好，被人撤换了怎么办？虽然说总工程师从来都没管过小卖部，但新人事新作风，谁知道这个总工程师会不会忽然发神经。记下资料小心从事，总比出了事情急急忙忙不知所措的好。
　　“那你可真行啊，我都还没正式上任呢。”王显儿当然知道里面的猫腻，不过小卖部什么的，她完全看不上，甚至连这个什么总工程师，也不过是重新获取公务员身份的跳板而已。“对了，这个天下第三到底是什么酒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小卖部的主管忍不住撇了撇嘴，不知道你怎么会带着这么一个家伙过来买啊，还一开口就是十箱。这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京城本地人，要不是有人带路，怎么可能知道天下第三这种酒呢？天下第三虽然名字很牛，但实际上根本没什么人知道，就算是监狱里面的工作人员，不是资深的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王总工问了，小卖部主管还是加油添醋的说了起来，“这个天下第三啊，可是我们监狱第一名牌。所谓天下第三，指的就是天子脚下第三监狱的出品，我们有一个酒厂，王总工当然是知道的了。我们监狱有农场，种了粮食出来，吃不光就南区酿酒，酿酒剩下的酒糟又拿去喂猪……这都不是重点，以前我们酿的酒还不错，因为我们酿酒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味道比较好，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有害的东西，不过也就是比普通的小酒厂稍微好一点而已，比起大厂子那是没得比。但是，前几年有一个茅台酒厂的酿酒师在我们这里坐牢，给我们用了茅台酒的配方，于是我们就做出了……怎么说呢，京城风味的茅台酒。”
　　“哇，这么厉害？”王显儿忍不住拿了一瓶天下第三，看了看包装，又拔出瓶塞闻了闻，“什么啊，一点都不像茅台啊。人家茅台酒厂的人都说了，就算他们在外地建分厂，用一样的技术一样的师傅，照样做不出来茅台，说是茅台镇那边的酵母与众不同，做出来的才这么特别。”
　　“所以是京城风味的茅台啊，我们这边水土和茅台镇不同。”小卖部主管说，“我们酿酒厂做得最好的酒只有酿酒师服刑的那几年，后来那个酿酒师服完刑走了，我们酒厂出品就一落千丈了。尽管我们还有配方，也许他没有把所有的秘方都说出来吧……他是三年前走的，所以要三年前的酒才行。我这里有一瓶，王总工品尝品尝。”
　　他从小卖部背后拿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瓶子，扭开，在三个一次性的塑料杯子各倒了一小杯，空气中顿时充满了酒香，王显儿拿起杯子浅尝一口，“的确是很像茅台，不过又有些不同……更加醇香一些。”王显儿说。
　　“那是当然了，”小卖部主管说，“茅台厂一年产那么多的酒，品质控制自然不能放太紧。我们那个小厂子，可是酿酒师从头到尾跟着的，自然比普通的茅台酒要好一些，而且年份足，也没有勾兑。其实茅台也是要从外地买酒来做勾兑的，不然没有那么多货卖。我们这个可是绝对的原浆啊。”
　　这批酒之所以会被发现流传，就是监狱里面有一个聪明人，把那个酿酒师做的酒全都买了下来，然后招了一批茅台酒的瓶子，把天下第三灌了进去，冒充十五年的茅台酒卖。结果因为出货量太大，把真茅台的市场给挤兑了。人家茅台厂中央地方特供了几十年，关系多硬啊，托了人两三下就把那个聪明人给抓了起来。
　　几十箱子的假茅台按照15年陈茅台价格算案值，一瓶上万，一箱子是6瓶就是6万，几十箱就是几百万，结果就是数额特别巨大，社会影响恶劣，没有及时退还赃款和罚款（根本退不出来嘛），给弄了二十年的徒刑——人家说了，你做假酒也就算了，可是做个假酒比我真酒还好喝，以后我们酒厂怎么混啊？没判个死刑算你祖上积德。
　　“那你们怎么不找那个酿酒师啊？”李穆这个疑问很久了，“找了他专门酿酒不是很好嘛？”就算监狱不找，其他的酒厂也不找？京城这么多的小酒厂，绝大多数销量都不怎么样，要是请了这个酿酒师，打个牌子号称台茅什么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就算没能力做大推广，慢慢的口碑也能建立起来吧，那不是能够大发特发？就算其他厂子都不识货，这个酿酒师就不能自己开一家酒厂吗？难道茅台酒厂还会派杀手上门不成？
　　“酿酒很辛苦的，整天走来走去，还要做实验，还要品尝酒味，酿酒的地方又潮湿又阴暗，味道也不好。那个酿酒师早就不想干了。”小卖部主管说，“被抓了进监狱那是没办法，出狱那天他高兴得泪流满面，说以后要找一个山清水秀没有酒的地方隐居，从此以后一滴酒都不沾，看都不看一眼。”
　　这个愿望比较困难啊，越是山清水秀的地方，越是有喝酒的传统。水好嘛，磨出来的豆腐酿出来的酒自然就比较好，然后拿到了比较优势之后，一代一代人传下来，就会变成传统。既然有了传统，喝酒的人自然也会比较多。不过酿酒师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拿起被子喝了一小口，发现自己的鉴赏能力一点都没有提高，还是喝不出好坏来。


第四百九十八章 包子
　　“还真是不错，当得起有特点这个词。”王显儿很是高兴，“这一次说不定我们还能赢呢。”她一口把杯子里面剩下的酒都倒到喉咙里面，“喝起来就像是茅台一样，只有一点点的区别。要是装到茅台的瓶子里，保证别人喝不出区别。”
　　“这个，王总工啊，还是有一点区别的。没喝过茅台或者不怎么喝的人尝不出来，可是经常喝茅台的人还是能够试出来有一些不同。”小卖部主管陪笑着说，“我们这个天下第三，开始的时候酒味没有茅台醇厚，后劲比较绵长，回味有一点淡淡的栗子味，越喝越浓。而茅台呢，入口微甜，不拉口，酒香扑鼻。”
　　“这样吗？如果当年的茅台不行，那就用来冒充5年或者10年的茅台好了。”王显儿一下子就走上了聪明人的道路，不过她还没有上辈子那个聪明人那么极端，人家可是直接就上了十五年茅台，价格更昂贵，喝过的人更少。“不过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茅台瓶子和防伪标识啊，再说能赚的钱也没多少。可惜那个酿酒师不在了，要不然把品牌打出去，赚得更多，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啊，白酒这个行业，发大财的多，破产的也多。要是有历史传承的还好，地方政府怎么也要扶持一下。没有历史传承的，就算一时得势，后面也很容易会入不敷出。特别是中央即将推出禁酒令，酒类饮料全线重挫，只有茅台等几个顶尖品牌逆市上扬，可是到了2012年也照样没戏。“先别说那么遥远的事情吧，我们先把今天的事情办好再说，给我弄十箱过来，一定要那个酿酒师做的啊。”
　　“十箱够不够啊？”王显儿问，“我记得你和大卞打赌，不是说如果好的话，大卞要把这些酒买下来的吧？我们买多一点，赢了的话，到时候按照茅台的价格卖给他，坑他一大笔！”如果输了，当然就是把酒全都退回来，反正她是总工程师，监狱不能不给面子。就算真的不给面子，这个酒放起来慢慢喝也没事。还可以买一瓶真茅台，然后不断往里面灌这个天下第三好了。“你给我来二十箱好了，不，五十箱，算了，还是一百箱吧。”
　　“王总工，不要说五十箱一百箱，我这儿连十箱都不够，一共只有九箱啊。”小卖部的主管苦着脸说，“我们那个厂子本来就不大，做出来的产品也就不多。而且那个酿酒师高标准严格控制质量，产量就更加小了。这几年陆陆续续又卖出去了不少，剩下的就只有这么九箱了。”其实一共是十箱，不过主管自己还要留着一些应急啊。
　　“这么少吗？”李穆有些意外，他明明记得后世那个聪明人是弄了好几十箱假茅台的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蝴蝶效应？还是说聪明人又找到了酿酒师，让他重新干活？或者是聪明人把这九箱天下第三勾兑了？或者是这个主管在骗人？这个和李穆都一点关系没有，他根本就不喜欢喝酒。“九箱就九箱吧，一共多少钱？”
　　“这个……一瓶酒我们在外面卖是98块钱，卖给监狱同事自己人内部价是68块钱。我们的进货价是48块钱，酿酒厂的出厂价是38块钱。我只能给到48块，如果王总工要出厂价，最好和酿酒厂那边商量一下。酿酒厂是王总工该管的单位之一，应该不会不给这个面子。但是我现在只能按照48块钱来算，一瓶48块钱，一箱就是……”
　　“行了行了，你先别忙着算钱，就记在我的账上好了。”王显儿打断他说，“赶紧把酒拿出来吧，我们赶时间。”一瓶差个十块八块的，九箱最多也不过是几千块，王显儿还真没兴趣在这上面纠缠。可是要是买自家的东西还买贵了，同事手下领导都会认为王显儿是个冤大头，此例绝不能乱开。所以只好先记在账上，以后慢慢再算。
　　“这个……我这里只有这么一瓶啊，其他的都在里面的仓库呢，要搬出来的话，还得办好一阵子的手续。”小卖部主管说，“我们这个毕竟是一个监狱，物资进出都要有手续的。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起码也得明天才能办好。如果王总工赶时间的话，不如给监狱长打个电话，特批一下。”这里小卖部主管卖了个心眼，万一有什么事，王显儿打了电话，他就没责任了。
　　“哎呀，怎么这么麻烦啊！”说着王显儿掏出了电话，拨了号码，很快就接通了，“喂，高叔叔啊？是我啊，显儿啊，没有打搅你办公吧？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大老远来的，觉得我们第三监狱的天下第三白酒很不错，想要买一些回去。可是小卖部这儿只有一瓶，我想要拿多一点吧，还说有手续，今天拿不到，可是我那朋友今天急着要啊。他已经和别人夸口过了，总不能拿着小卖部那个开了盖的过去。”
　　那边自然没有问题，立即就答应了，说是签了字立即就派人去仓库搬货，为了不耽误时间，还派车送到王显儿指定的地点。至于钱这种小事，根本提都没提。不用自己搬运当然是好事，王显儿感谢了几句，把马千竹家的地址给了监狱长，然后就关掉电话，“好了，都办好了，现在我们赶紧去吃饭吧。”饱暖思淫欲，吃完饭以后赶紧回旅馆，还能来几发。
　　“王总工要在里面吃吗？”小卖部主管问，“今天菜式不错呢。”
　　“去去去，我们监狱是犯人掌勺的吧？那有什么好吃的。”王显儿说，难道还有大厨被抓了进来坐牢吗？就算真的有大厨，监狱里面家伙肯定没有外面那么齐全，各种主料配料也不能和外面比，这样做出来的菜色怎么能和外面的饭店相媲美呢。再说了，那可是犯人啊，说不定还会在饭菜里面吐口水什么的呢，那得多恶心啊。
　　“王总工，我们监狱里面做饭的厨师可是好厉害的，用平平常常的材料，就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做出来的菜可好吃了，比外面的东西还好！说实话，我也去五星级宾馆吃过，和我们监狱的饭菜比起来，根本就是垃圾！”小卖部主管夸口说，“不论是蒸包子做饺子烙锅贴，还是打火锅做大菜，都没有问题。”
　　五星级宾馆的菜就是垃圾，这谁不知道啊，还蒸包子做饺子呢，王显儿抽了抽嘴角，“算了，我们赶时间呢，还得赶快出去。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过几天我就要来这边上班了。到时候再尝尝我们监狱的手艺吧。”当然了，只是尝一尝而已，就算真的很好吃，那个吐口水的事情还是避免不了，还没发自检查，还是自己带饭来吃比较安全。
　　“包子啊……”李穆忽然间就想吃包子了，圆圆的包子馅里面是一团带着汁水的肉馅，皮白松软，肉馅鲜美，就是一个很好吃的包子，如果还有略多的肉汁，那就更好了。特别是被肉汁浸泡的皮，更加是好吃。但又不能像是灌汤包那样多汤水。李穆觉得灌汤包乃是邪道，为了包住肉汁，灌汤包的皮非常的坚韧，失去了包子应有的松软，味道近似于饺子了。
　　可惜的是现在要找一个好吃的包子，那是难如登天啊，街上卖的便宜货自不必说，油盐面粉猪肉都有多便宜用多便宜，猪肉一涨价，里面的肉馅也是越来越少。大酒店高级餐厅对原材料的价格没有那么敏感，但是他们一心盯着高级菜，对包子这样的东西不屑一顾，多数是交给小徒弟练手，或者千篇一律随便做做，自然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李穆自己有好几家餐馆，但都不做早餐，平时业务也很忙，让他们扔下本职工作，去做那个不趁手的包子，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当然了，包子毕竟只是包子，要弄到好吃的包子，其实也不会太困难，只要找对人用高价下订单就是了，但李穆这一阵子跑老跑去到处奔忙，也实在没心思好好吃一顿，这个包子的美味，已经是久违了。“要是不麻烦的话，我想带几个包子在路上吃，现在已经饿得要死了。”李穆说。
　　“不麻烦，不麻烦，等我两分钟！”小卖部主管急急忙忙跑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才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肉包子的塑料袋，口里还在不停的喘气，“拿回来了，拿回来了。王总也试试吧，我们监狱的包子真的很好吃。”
　　“我们一边走一边吃吧，现在都已经12点多了，”王显儿看了看表，随口夸奖了他几句，“你这人不错，办事挺勤快的，说故事也是一把好手。我新来乍到的，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有机会，我再多向你请教请教我们监狱的各种掌故。”
　　这话让小卖部主管仿佛轻了好几斤，也不管王显儿连名字都没问，就觉得自己前途光明远大了，好像总工程师以下各种肥缺在向他招手，各种常例银、回扣、贿赂金、肉弹、房地产、金银首饰、股票证劵都争相涌到自己的口袋里面来。收到了如此的鼓舞，小卖部主管更是加倍奉承，点头哈腰的把李穆和王显儿送出了监狱的大门。


第四百九十九章 包子(2)
　　本来上了车，李穆就想试试包子的味道究竟怎么样，王显儿却一下子就把那一大袋包子扔到了后座上。没法子只好等下车再说，李穆一边忍饥挨饿往市区开，王显儿还兴致勃勃的给李穆介绍京城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后座上肉包子的香气一阵一阵的飘过来，弄的李穆的肚子咕咕直叫。
　　到了一个小店，王显儿就让李穆停下来，说：“这里的烤鸭是京城这边最好的了，什么全聚德啊便宜坊啊，出了名生意做大了，品质就下降，从来都没有例外的。倒是这些还没做大的小店，味道还过得去。对了，阿穆你吃过京城烤鸭没有啊？你觉得京城的烤鸭和广东的烧鸭比，哪一个比较好吃？”
　　李穆两样都吃过，京城烤鸭名气大，走的是上层路线。广东的烧鸭范围广，在广东那儿到处都是烧腊店，有烧腊店的地方就有烧鸭，甚至不是烧腊店的餐厅也有很多兼卖烧鸭。他觉得……两样东西的区别其实不是很大，也就是京城烤鸭肥一点，要包死面饼吃，广东烧鸭不会特意去催肥，就这么点卤汁或者酸梅汁吃。在国外很多店铺，就是一炉子鸭子烧出来。这边当烧鸭卖快餐，那边当烤鸭一鸭三吃，也没看见有人提出过抗议。
　　“都差不多吧，我们把包子带进去一起吃好不好？”李穆现在关心的是肚子。他好想知道第三监狱的包子吃起来究竟是什么味道，光是这个香气，用料应该很扎实。不像外面卖的包子，好像气球一样，看着大，拿到手上一抓，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包子当然应该松软，可是那也太松了吧！
　　“不要啦，带着包子进人家的餐厅，多丢脸啊！”王显儿说，“你想吃包子，这家烤鸭也有鸭肉包子卖，很好吃的，快走快走，我都快要饿死了！”进了餐厅，王显儿要了个大房间，然后还要了一整套的烤鸭宴，据说一共有八道菜，再加鸭架子汤，十分的美味，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
　　李穆等了十几分钟，外面各式各样的饭菜香气让他越来越饿了。今天早上光顾着滚床单，没吃什么早餐就跑了出来，本来一天半天的也不算什么，可是眼前明明有食物，却不能吃，比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加难熬。一边说些闲话，一边喝茶水，好不容易上了第一个菜，李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马千竹打来的：“喂？小穆啊？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忽然间要去开会，然后要出差几天，昨天说的那个就改在中午吧，你的酒拿好没有？”
　　“这个……我尽量吧，现在才刚刚买到手，那边还要发货过来。”李穆说。
　　“没有也不要紧，输了就输了吧，正好趁机和大卞他们拉拉关系。建个戏台子，也不过就是一百几十万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马千竹说，“你们在哪里啊，赶紧过来吧，我和我母亲都在家里等着了，其他人也正在往这边赶。”
　　李穆怎么可能让马千竹等着呢，看着那诱人的烤鸭，他长叹一口气，打包结账走人。一路上烤鸭和包子的香气混扎在一起，李穆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终于到了马千竹家里，这一次开的不是马千竹的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通过武警的审问到了院子里面。马千竹家里有事另外一番景象，十几个老老少少坐在大厅上，正在大声说话，门口还站了好几个人在排队。
　　李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只听见排第一个的大喊一声：“南城小卞送上寿面一斤，寿礼七彩珊瑚一份！”然后那个小卞就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一个捧着七彩珊瑚，其他的一起举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中间是一大碗寿面，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周围的配菜，龙虾鲍鱼什么的都有，还有一整只的羊腿。至于那个礼物七彩珊瑚什么的，反而不是很显眼。
　　“卞天养给老奶奶贺寿了！”那个小卞往地上一趴，磕了个响头。
　　“乖！”里面一个苍老却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门口还有好几个人呢，把里面遮挡了大半，李穆却是看不清楚这个马千竹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今天又不是正日，搞这么隆重干什么呢。我说马仔啊，你就是胆子小，京城做寿的人多了，也没看见别人有什么妨碍。就是你这么多事，好几年都没给我做寿了。亲朋好友们一年只有过年才能相聚一次，我可不管啊，明年我就65了，也算是大寿，你可给我弄好一点。”
　　“妈，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做这个位置，实在是很敏感。”马千竹在那里解释，“要是给您过个大寿，人家还以为我想要趁机敛财呢。中纪委的位置，本来就是人人都怕的，上头提拔我，就是看中我在京城没什么关系，做官也相对清廉。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上头会怎么想？以后可就难办了。”
　　听到这话李穆吃了一惊，马千竹居然说这么直白，难道来的都是自己人？只听老太太又抱怨说：“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当了这个官，我连生日都不能过了？再说了，你能当上个副部级，已经是祖上积德，还想怎么样啊？我和你说，副部级还好，正部以上，那都是人精，你还够不上。看看你张叔叔，看看你王伯伯，你说你能比得上哪一个？”
　　“哎呀，姐姐，你这可是太抬举我们了。”另一把声音说，“我也就是凑合，勉强赶上了运气。要说真实本领，那是没什么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连开车都开不好，今天来的时候就差点撞了。”另一个说：“是啊，姐姐，你教训小马就教训呗，干嘛把我们拉上，谁不知道我最出名的本事就是投胎好。”
　　李穆浑身都冒冷汗了，听这意思，这两人都是正部级？放到地方上，那就是省长或者省委书记？放到中央，那就是部长？这也太牛了吧！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屋子，就有两个省部级，要是把马千竹也算上，那就是三个了。还有旁边那些也是坐着的，这一窝子得有多少高官啊！千万不能失礼，千万不能失礼……这时候小卞已经落了座，门口的那个人就喊：“南城大卞送上寿桃十斤，寿礼翡翠观音一份！”大卞就带着几个人走上去喊了一声，“卞天生给老奶奶贺寿了！”然后磕了一个头。
　　“还要送吃的吗？”李穆问王显儿，寿礼他倒是带在身上，就是那一份翡翠玉佛，可是吃得怎么办呢？总不能把打包那一个鸭子拿出来吧？
　　“是啊，一直都要的啊，你不知道吗？”王显儿还很奇怪的看着李穆，“给人贺寿不带点寿面寿桃什么的怎么能行呢？我还以为你早就预备好了呢。”
　　“那这可怎么办啊？”李穆忽然间想到了，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了翡翠玉佛，告诉王显儿说，“这里面是一个翡翠玉佛，就是送过去的寿礼。你先帮我把包装拆了，我现在立即出去把那些包子拿过来，就说是寿包好了。”玉佛是带在身上，不过包装得很是结实，外面包了好几层的泡沫纸，还用牛皮绳捆了起来。总不能就这样送上去。
　　“这行不行的啊？人家寿包都是豆沙包，哪里有肉包子的。”王显儿接过玉佛，开始拆包装，“你包这么紧干什么啊真是！人家又没有带剪刀来……哎，你不是马叔叔的那个司机的亲戚吗？上次我们见过面的来着。”王显儿对着在门口大叫那个人说，“我们急急忙忙的来，忘记带东西了，把你的指甲钳借给我用一下吧。”
　　李穆急急忙忙的跑到院子里，开了车门，把那一堆包子拿了出来，然后跑了回来，也用了好几分钟。当他跑回去的时候，大卞已经做完程序了，王显儿已经和那人拉完了关系，不但借到了指甲刀打开了包装，还弄到了两个托盘，一个放着翡翠玉佛，另外一个给李穆放肉包。李穆刚刚把包子摆好，那人就喊了一句：“山南李老板送上寿包一斤，寿礼翡翠玉佛一份！”
　　李穆就照猫画葫芦，上去磕了一个头，说：“李穆给老奶奶贺寿了！”马千竹的母亲是个老人，磕个头也没什么。这时候他才看清楚了马千竹母亲的模样——她身材矮小，坐在沙发上，脚还没到地，踩着一个小木凳。头发全都白了，脸色很红润，神情坚毅。“乖！”老奶奶说，“王家的丫头是经常来，这位李老板，倒是头一回见，怎么就送这么重的礼呢？”
　　李穆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说：“不重，不重，一点薄礼。”说着看了一眼自家的礼物，又冒出一层白毛汗。翡翠玉佛好好地在上面摆着，可是旁边是那个凿开的底座。刚才急急忙忙的都没注意到，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里？李穆想起来了，那个老金什么的，把玉佛凿开以后和底座包在一起，李穆也没有在意，就这么带到京城来了。刚才拆开的时候王显儿又不知道，就这么摆在了一起。


第五百章 哪一个比较好?
　　本来单独送一个玉佛，那是很好的，晶莹剔透颜色漂亮，摆在托盘正中很吸引眼球。可是旁边摆上了那么一大块东西，顿时就不显眼了。而那一大个翡翠底座，颜色质地雕工都不好，整个档次都被降低了。大卞噗茨一下就笑了起来，“李老板来得匆忙，送的礼物也是别致。不会是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路边小贩那里买的吧？”
　　“大卞啊，你送的这个翡翠观音，漂亮是漂亮了，就是太小了一点，不会是用什么下脚料做的吧？”王显儿立即出来救场了，“再说了，男戴观音女带佛，给向奶奶送寿礼，你送个观音算什么意思啊？不会是刚好有一个观音就送过去了吧？”
　　说起这个大卞就有些尴尬，他是一门心思拍马屁，把马千竹母亲的相貌划倒了观音上，结果找的几个技师不太行，画到纸上还很像，雕刻出来就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本来预计这还有几天能够补救，马千竹又忽然提前了生日宴会，结果就变成这样了。“你自己看看嘛，这里十几样的生日礼物，你说哪一样最漂亮？”大卞很不服气地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片心意，这些什么翡翠珊瑚的，吃不能饱，穿不能暖，也就是摆在那里看一看罢了。大家不如来吃一点东西，也算是大家来沾一下老婆子的喜气。”向奶奶连忙上前阻止，“小马啊，拿些小碗来，寿面和桃子每人分一些，还有这个肉包子。”把这种肉包子切开似乎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切开又分不匀。想着的时候，她拿起一个肉包子来咬了一口，“这肉包子还真不错啊，大家都来尝尝，也切开了吧。”
　　于是肉包子被分开十几份，放在托盘上面，和其他的寿面寿桃什么的一起到处传，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吃了肉包子的人却都交口称赞，不少人还多吃了好几口。按照一般的规律，这些多吃的人要么是没有自制力，要么就是在团体内部位置较高。而这个团体起码有两个省部级，所以很有记录的必要。但是李穆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转到来的时候包子又被吃光了，哪里还有心思记着这种数据啊。
　　“这包子怎么这么好吃啊？”向奶奶问，“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了。就好像是小时候吃得猪肉包子一样。我们那时候肚子饿得要死，吃什么都香。吃橘子啊，把皮都吃了，有时候上着课，实在是饿的顶不住了，就把作业本撕下一页，卷成一条一条的，吞下去。偶尔有包子吃，那可真是香啊。后来条件好了，包子也能够随便吃了，但是怎么吃都没有以前那个味道。”
　　“妈，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李老板，办了老大一个养猪场，专门养雪花香猪。那些猪肉可好吃了，”马千竹一下子就把第三监狱那位不知名大厨的功劳安到了李穆身上，在场唯一知情的王显儿当然不会拆穿，只是掐了一下李穆的腰，“现在那个养猪场可大了，年产40万头。也难为李穆千里迢迢得给您送这么一盘寿包，不过雪花香猪脂肪含量高，妈你有高血压，以前我就不敢给您吃，现在也不要吃那么多吧。”
　　“不敢吃你个头！明天就给我弄一扇雪花香猪来，我要炖一锅排骨！”向奶奶说，“人活在世上，不能吃不能喝不能抽烟，那还有什么劲啊，不如死了好。小穆啊，你养的猪在京城有卖的没有？要是有的话，你直接给我送半扇猪肉过来吧，多少钱我自己给你。马仔你可真是不孝顺，又什么好东西自己吃，吃完了还不告诉妈！”
　　京城这儿当然有雪花猪的经销商，要半扇猪过来应该也不是很难，再不济让平原省那边打飞机紧急送过来，也不过就是几千块钱飞机票罢了。马千竹朝着李穆送了一个眼色，让李穆答应下来。李穆于是记下来，让这边的经销商每个星期送半扇猪过来马千竹家。
　　在食物上面被李穆比了下去，大卞自觉脸上无光，他送的寿桃是自家农场出品，只管漂亮，要求随时都有，真吃起来的味道却没有多在意过。以前也从来没试过送别人寿桃，别人居然会当场吃掉的，一般不都是摆起来等烂了就扔掉吗？于是他就设法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导到寿礼上面去。
　　“马老师吩咐我们说不要送太贵重的东西，我千挑万选，才算是找到这个价格便宜的这个帝皇绿玻璃种的翡翠。就是个头有点小，不如李老板送的那个这么大。不知道李老板哪里找到这么便宜的大块翡翠……”说话间他已经看到底座旁边那个玉佛了，下面的话顿时被堵着说不出口，幸好那个玉佛大是挺大的，也是帝皇绿，但却够不上玻璃种，最多能算冰种，比他的观音输了一筹。
　　“不错不错，小孩子有心了。”向奶奶随便看了看，她当然知道帝皇绿玻璃种是翡翠中最昂贵的品种，只要一小块就贵的要死，要是拿来做手镯，那价格就没办了。不过她这种身份地位，别说帝皇绿玻璃种，就是再贵十倍的东西也不会多喜欢。
　　“这个玉佛……”老太太看见李穆送上来的玉佛和底座，却是大吃一惊，也不去管那个玉佛，而是对着底座仔细观摩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招了招手，就有人送上眼镜，她还说，“把我的放大镜好分光仪拿来。”那边就送上放大镜和一些李穆不知道是什么的装备，老太太把底座放在桌子上，拿起仪器仔细分析，很有专业架势。
　　“向奶奶是学地质的，分析珠宝成分很有一手。”王显儿小声给他解释，“你送的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雕刻的这么丑？不会是假的把？那个翡翠玉佛倒是还不错，起码值个几百万的，但为什么配个这么丑的底座啊？”
　　这都是命啊……李穆满腔的冤屈无处申诉。这时候马千竹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上前说：“妈你看什么呢？哎，小穆啊，你送个这么大块的翡翠也就算了，也不用为了掩饰翡翠的价值，就故意弄个这么丑的雕工上去吧？这块翡翠的有一斤多了吧，也得值个几百万。可是被你这么一刻，连几十万都不值了。”
　　马千竹这么一说，大厅里的人都哄笑起来，大卞还说：“李老板这一招好啊，以后我要送别人东西，就找个差劲的玉石雕刻师傅，不，直接找个学徒就行，弄得丑丑的，价值就低了，送出去以后人家随便磨一磨，就用自己的劳动赚了钱。好招，好招啊，这是不是你们山南省流行的法子？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果然是……”
　　无缘无故变成了他山之石的李穆自然不高兴，名字都叫做大卞了，还当自己是金玉啊？可是他还没想出来怎么反击，那边向奶奶就说话了，“你们这帮家伙懂什么！”说着她很快的瞥了一眼角落处的一个老头子，“你们说，这两样东西比起来，哪一个雕工比较好？”她举起玉佛和底座问。
　　这个问题还用得着回答吗？当然是玉佛的雕工比较好，就算是李穆这样的外行都看得出来。他关心的不是答案，而是向奶奶看的那一个老头子，那家伙貌不惊人，身材只比向奶奶高一点点，面目和向奶奶有些相像，沉默寡言，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双手粗糙，看着像是体力劳动者。这人究竟是谁啊？
　　“这个……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怎么看都是玉佛的雕工好啊。”马千竹说，“这玉佛形状圆润，神态自然，一看就是大师的手笔。我看至少是国家级的大师，虽然我看不出具体的流派，但是这个雕工，已经不用说了。但是这个……这个勉强说是烟灰缸吧，雕得乱七八糟，好像小孩子玩泥巴一样。特别是这条蛇，你说这里放条蛇是什么意思啊？根本就没渊源胡来嘛！”
　　“你懂什么啊！”向奶奶劈头盖脸把马千竹骂了一顿，“小时候叫你认真读书，你就会调皮捣蛋，长大了也是不学无术。我叫你多看书，多请教人，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都是在那里瞎搞！不会就不会吧，可以请教专家，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玉石的事情你懂个屁啊！这个玉佛的确是大师手笔，但是这个烟灰缸……这个底座更加的厉害，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这些线条看似幼稚，其实古朴可爱，大有三代遗风。懂不懂啊你？”
　　马千竹自然是不懂的，他看来看去都看不出来什么三代遗风，可是自己母亲都发话了，就算没有三代遗风，也得来个东西周吧？“妈你说的是。”马千竹赔笑说，他也看了一眼角落里面那个老人，“说起玉石雕刻，舅舅最懂了，让舅舅来指点指点我？”


第五百零一章 哪一个比较好(2)
　　那个老人吃了一惊，脸上尴尬的神色更加浓了，扭扭捏捏的走了上来。李穆心里寻思，怪不得和向奶奶有些像呢，原来是她弟弟。这个向老头看了看玉佛，又看了看烟灰缸……恩，底座，“这个嘛，玉佛的质地是很好的，冰种帝皇绿，背后还用了巧雕，做了一个黄色的布袋。至于这个底座的玉质就差了很多，种水参吃不齐，还有这个颜色也是。”说了半天，他就是不说雕工究竟怎么样。
　　但这已经足够了，向奶奶开了口，宾客们纷纷称赞这个烟灰缸雕刻得巧夺天工，乃是大大的贵重物品。至于大卞和马千竹，自然就是有眼不识泰山的傻瓜了，被十几个人打趣，还不得不张开笑脸应付，是很累人的一件事。幸好不是自己，李穆一边庆幸一边看着大卞的笑话，只觉得这一顿几十个菜的饭局太短。
　　吃完了以后其他人都告辞了，李穆和王显儿却被留了下来，这可是顶级的礼遇，大卞的脸色又是难看了一分，马千竹不想李穆和他的关系弄得太僵，于是也开口把大卞挽留了下来，“你急什么啊，打赌的事情还没完呢，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马千竹对大卞说，他存心让大卞在这里挽回一些脸面。“小穆你的酒还没有弄到手是吧？这都是怪我提前举行了今天的饭局。不过输了就是输了，那个戏台子……”
　　“马老师！”外面有一个武警跑了进来，“有个货车开过来了，说是第三监狱王总工的车，要送到酒到您家里来。我刚才按了几次通话键，您这边都没有接，我怕有什么事情，赶紧跑进来了。”
　　他没有接是因为这边事情太多，忙着迎来送往，没工夫去接，干脆按了静音模式。但是这个酒，马千竹皱了皱眉头，这也太巧了吧！他看了看李穆和王显儿，猪肉包子是李穆带来的，这个酒就是王显儿弄到手的吧？没想到去了第三监狱这么短短几天，还没正式上任，就已经能调出酒来了。这些富二代官二代，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可是他们怎么不把精力放到更加有用的地方去呢？两边都是马千竹交好的对象，大家一起吃饭喝酒不好吗？为什么要内斗呢？伤了和气多不好啊。“王丫头，那个酒没什么问题吧？”马千竹问王显儿。这个酒万一要是赢了，那么大卞丢脸就丢得太大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马千竹还是多口问了一句。李穆和王显儿两个人，今天给他的惊喜已经太多了。
　　“没什么问题啊，”王显儿没有听出马千竹的弦外之音，她很是高兴，酒终于及时送到了，“也就是我们监狱自己那个小酒厂酿出来的土炮而已。”
　　倒是李穆听懂了，生怕事情有什么意外，连忙解释说：“也就是和茅台差不多，是一个在第三监狱服刑的茅台酒厂酿酒师的作品。”听到这话，王显儿又掐了李穆一下，还拉长了脸，这么快就把底牌掀出来了，还玩什么啊。她想着要把马千竹还有大卞都吓一跳呢。
　　“你们说的这么高兴，可我这个老婆子可是一头雾水啊。”向奶奶插嘴说。
　　“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大卞那儿喝酒……”马千竹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是轻描淡写版本，“谁知道我今天晚上有事情，只好把饭局提早了，还得李穆差点没赶上。对了，李穆啊，既然你这个酒和茅台差不多，那就算是你输了啊。大卞那儿可是一大堆的正宗茅台呢。你这个山寨茅台怎么比得上，戏台子就交给你了。”他又悄悄的替换了打赌的条件。
　　李穆正想答应下来，向奶奶就插嘴了：“我说马仔啊，你这人拉偏架也拉的太明显了，酒都没喝呢，就判断小穆输掉了？赶紧的，把那些酒拿进来，我来尝一尝。”说着还舔了舔嘴唇，充分表明了她的态度——小辈之间的打赌谁输谁赢她完全不关心，只要有酒喝有肉吃就好。
　　“妈，你的三高……”马千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向奶奶凶狠的目光打断了，没有法子，只好让第三监狱的人把那些酒抬了进来，监狱的人说抬进来不太方便，于是李穆和王显儿还有其他人就只好出去看，外面果然有九个箱子，那是集装箱。虽然不是最大型的四十尺集装箱，只是二十尺集装箱，但是九个集装箱，连同拉着它们的车在一起，还是非常的引人注目。
　　“这是怎么回事啊？”马千竹问，“难道这九个集装箱，全部都是？”
　　“应该是吧。”李穆苦笑起来，九箱天下第三啊，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子的九箱。难怪说走正常程序最快也要好几天才能调出来呢。这么九大集装箱的酒，能够几天之内办妥手续，这个第三监狱可真是效率高。
　　“这么多啊！”王显儿看着这九大车呆住了，“那的要多少钱啊！”就算一瓶是38块，一车子起码两三万瓶的酒，那就是好几十万，九车的话那就是好几百万，撒娇说，“我不管啊，李穆，这钱你来出。”
　　“我来出就我来出。”李穆上了车，搬了一个大酒桶下来——想来也是，装进瓶子里面还得消耗瓶子呢，各种损耗会很大，比如老鼠啊蟑螂啊仓库保管员啊仓库保管员啊仓库保管员啊什么的。不如直接放木桶里面，等要卖出去的时候再装瓶。仓库保管员要偷走这么一大个酒桶很困难，就算要钻通酒桶偷酒喝，也不太现实。
　　拔出来酒桶的木塞，李穆舀了一勺子天下第三出来，向奶奶就一把抢了过去，喝了一口，“好喝！不错！真的和茅台一样，不，比茅台更好喝！”要说这个比茅台更好喝，其实也有一点言过其实了。不过吃下肚子去的东西，总是多的比少的好，大锅的红烧肉就把小锅的香，大瓶的可乐也比小包装的好喝。酒自然也是一样，大桶的比小瓶的更加醇香。
　　“妈！”马千竹又在劝她了，“这可是50几度的高度白酒啊！你怎么能够这么喝呢？人家大口大口喝的那是低度的米酒，这可是高度酒啊，和茅台一样的。”
　　“你也给我喝！”一口下去，向奶奶就有些醉了，抓住马千竹就开始灌酒，“你赶紧给我喝！这酒还真不错，我觉得比茅台还好。要不我们把这九车东西全买下来，然后逢年过节就用来送亲戚好了。这里这么多，在我死之前应该用不完吧？”
　　那边大卞搜的一下就窜上了车，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来，开了一个酒桶，然后喝了一口，摇摇头，他下了车，走到另一辆车上面，又开了一个酒桶，喝了一口。就这样他重复了五次，摇摇晃晃的走到李穆面前：“我已经喝不下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这里九车的酒，都是同样的品质？”
　　“应该是差不多。”李穆回答说，“年份有些不同，质量也不一样。”白酒来说，没有葡萄酒那么受原材料的影响，基本上来说，如果保存没问题的话，年份越久，酒就越好，当然稻米的质量有些区别——茅台酒尽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挑选合用的稻米，第三监狱只能用自己农场产的稻米，好的时候很好，差的时候也很差。
　　“那好吧，算是我输了，这里的酒，我全部按照茅台的价钱买下来！”大卞倒也很是光棍，“再加上我那个酒窖，也输给李老板了。李老板是想要股份呢？还是想要现金呢？”
　　“这个当然算是我输了啊。”李穆连忙推辞，“当时我们说好的，比那个82年的拉菲好，就算我赢。这酒虽然不错，但是还比不上82年的拉菲呢。82年的拉菲多少钱啊，这个天下第三，一瓶只要98块呢。那个戏台子需要多少钱？我立即就给你拨过去。”他这么说，自然是不想要占大卞的便宜，免得真的把关系给弄僵了。王显儿对此相当不满，又掐了李穆的腰几下。
　　“李老板够义气，不过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大卞光明磊落，不会赖账的。”大卞拍了拍胸膛说，“再说了，李老板这么能干，又有雪花猪肉，又有天下第三，还一年能赚十几亿。要是能够和你合伙做生意的话，一定能够大赚特赚的！我在京城有很多的资源，可是做小生意还要，一做大了，什么生意都失败。我早就盼望着和李老板这样的高人合作了！”
　　于是李穆和大卞在集装箱里面谈了半个小时，谈定了一个大计划，他们要在京城这儿开一个大酒店，名字就用紫竹林——和这个名字暗示的一样，马千竹会在里面分20%的股份，然后剩下两人每人40%，由大卞负责提供场地，李穆负责提供人员和流动资金，还要负责运营，赚了的钱按照股份分红。然后每隔两年股份重新估价一次，总价为这两年酒店赚的钱乘以十，然后大卞有权利按照这个价格从李穆手中购买10%的股份。


第五百零二章 权威
　　也就是说，如果李穆想要保留手中的股份，就要发多点分红，股份的价格高了，大卞自然不会去买。如果想要多一点现钱呢，那就把利润都贪污下来，分红少一点，大卞觉得股价划算了，就会把股份吞下来。这是一个完美的制衡，大卞有关系，能够弄到场地和贷款，但是不会管酒店，要是没有这个办法，李穆赚了多少钱，他根本就弄不明白，很容易会被人欺瞒了去。
　　这个法子是李穆提出来的，大卞怎么看，都觉得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很高兴的和李穆达成了协议。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陷进，因为有了这样的约定，等于整个酒店的股价都操控在李穆手里了。李穆想要股价高，那么发多一点分红就行，想要股价低，那就少分一点红。股份这种东西，可不是只能大卞买，李穆卖，倒过来也是一样可以成立的。再说这里面还有个第三方马千竹呢。以后再引入别的股东，也不是不行。
　　等李穆忽悠完大卞下车的时候，马千竹和向奶奶都喝得差不多了，到处找人灌酒，那些服务员武警什么的都喝了不少，满脸红晕的。大卞见状一溜烟就跑了，用他的话说，实在是身体不好容易喝醉，醉了就打老婆，可他老婆是体委的，练摔跤出身，根本打不过，只好先走了，李老板你就多多担当吧。
　　李穆和王显儿没法子走，被马千竹和向奶奶灌了好几勺的天下第三，王显儿摇摇晃晃的靠在李穆身上，而李穆看着马千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会分身术。向奶奶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顶事，喝两杯就这样了。”说着她又喝了一勺。“当年我们在北大荒，衣服不够，没有暖气，只能烧炕，冻得要死，那都是把白酒当水喝的。”
　　李穆看着这个女中巾帼，心里想着不知道她和艾莉丝哪一个能喝。那边王显儿就抢着说：“向奶奶，我这个其实也很能喝的，不过就是最近我爸要我修身养性，不准我喝酒，所以酒量才退步了。要是平时，我喝倒三四个李穆这样的不在话下！”李穆听的撇了撇嘴，这明显是胡说八道，王显儿喝酒的本事从来都没多强，最多就喝倒一个半李穆。
　　“没错，没错，”喝了酒的人思维很是跳跃，向奶奶一把拉过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老头子，“这个是我弟弟！也是不能喝酒的。呵呵，他是做玉石雕刻的，说什么喝了酒，手就抖，所以打死也不喝酒！也难为李穆了，居然能够找得到这种东西。我弟弟还以为他永远也看不到了呢。”说完她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究竟是什么啊？返璞归真什么的……”马千竹过来问。
　　“这个是我的第一个作品！”向奶奶的弟弟也喝了几杯，此时倒是没那么尴尬了，“那时候，我们家的钱全部都给姐姐上大学了。我只好进工厂去给人家当学徒，不用交学费，还能拿到一点工钱。谁知道学了没几个月，我师父忽然间眼睛就不行了，闹着落叶归根回山南省。我要么丢了工作回家吃闲饭，要么就跟过去山南省。我本来想回家去，结果在家里被姐姐天天骂，骂的我都受不了了，只好跟着师父去山南省。”
　　“去去去，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啊！”向奶奶说，“那时候你读书不行，我读书行。家里当然只能让我去读书了，你连高中都考不上去！要是我不去读大学，家里一个知识分子都没有，我们向家世代书香，三代教授，传承可就全断了！再说你去了山南省，家里也没亏待你啊，又给你买房又给你娶媳妇。还买通了你师父，让你做首席的大弟子呢！”
　　“我不是要抱怨，就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嘛！”向奶奶的弟弟立即服软，“后来山南省的工艺美术品厂接了一个出口的大单，其中有一批翡翠雕件，要求很高。工艺美术品厂的厂长和外贸局的领导一起来求师父，师父无奈只好答应出山。可是这一批雕件只做了一半，师父的眼睛就彻底不行了，什么都看不见，和瞎子差不多。于是厂长和领导又来找我，说我是首席大弟子，一定要继承我师父的愿望，做好雕件为国争光。”
　　“你这还埋怨我们了是不是，不应该让你做这个首席大弟子？”向奶奶的声调更高了。
　　“不是，我就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嘛。”向奶奶的弟弟又缩了一分，“那时候我心里很着急师父的眼睛，又忙着娶媳妇的事情，还想要调回京城去，哪里有心思搞什么雕刻。再说了，我才刚学玉石雕刻，平时主要练习的是软玉，翡翠是硬玉，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可是领导和我说了，要想调回去京城，那就乖乖的把这批翡翠雕完。”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王显儿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烟灰缸是你雕的啊！”
　　“那个不是烟灰缸，是弥勒佛的底座。”向奶奶的弟弟说，“原来和那个弥勒佛是一体的。我师父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和我说他眼睛虽然不行了，但不能耽误了年轻人，于是死撑着继续做，我在旁边打下手。这个弥勒佛是最后一件，可是他没能完成，只做了弥勒佛本身，就……就去世了。我一边哭，一边做完了剩下的部分，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质量怎么能好呢。有好多地方刻错了，还是后来找补的，比如说这条小蛇，本来是一根掉到地上的竹子，我一不小心就磕坏了，还是姐姐给我出的主意改成小蛇呢。小马说得没错，这东西就只配做个烟灰缸。”
　　“后来你不是大受刺激，从此发愤图强，最后成了一代大家吗？特别是翡翠，现在你可以说是京城前十了吧。以前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向奶奶说，“那时候你被人欺负，现在不会了，别说是翡翠，就是路边的石头，我们也能让它变成国宝！你等着瞧吧！对了，难得李穆这么有心思，给你找了这东西回来，还帮着你把你师父和你的东西凿开了。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这东西，你这个国手的名誉可就毁了，你要感谢人家知道吗？”
　　“谢谢李老板，”向奶奶的弟弟拍胸脯说，“我现在的手艺已经进步很多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金工玉石要雕刻的，尽管找我。现在的翡翠啊，是越来越贵了，翡翠原石恨不得比加工好的翡翠还贵。我有一个厂子，自己从缅甸进翡翠原石，加工以后卖给珠宝玉石店。可是近来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啊，好一点的原石，动不动就几百万上千万，都不知道这价钱买进去，成品要卖多少钱才合适。”
　　翡翠嘛，在这几年，和红木、房产、古董乃至葱姜蒜什么的一样，也是一个老鼠会，大量游资涌入，先把东西买下来，顺便把价格炒高，然后向社会大众兜售。说这东西不但美观大方，价格超硬每年升值还有投资价值呢。可实际上谁买谁傻，买的时候当然是价格超硬每年升值，卖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除非找到其他的冤大头，否则的话价值一定会打折扣。到了一定的时候，价格崩盘，最后接手的人彻底傻逼，整个行业也会被坑的十几年几十年不能回复元气。
　　不过他这时候提这个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想让李穆借钱给这个向舅舅卖翡翠原石？这倒是没问题，反正翡翠这几年还有的升呢。不过翡翠原石这玩意儿，多少钱扔进去都不够填的，一块原石动不动就几百万几千万，上亿的也不少见，能做什么还不确定呢。而且收益还慢，有这钱还不如干多几票房地产。可是人家都开口了，不答应些什么也说不过去。
　　“这样啊？我觉得主要问题就是没有自己的铺面吧，要是有自己的铺面，多少钱买进来就加价卖出去，水涨船高嘛只要还有人买翡翠，就亏不了。”李穆决心自己不出钱，就算要出也不能出那么多，“刚才大卞和我商量过，说是想要开一家酒店，到时候再酒店里面花一块出来，免费提供给您开一个珠宝店，不久什么都解决了吗？大卞和我说了，一定要找最好的地段。”
　　“这样吗？”马千竹问，“李穆你开的酒店，肯定是好的。我看你在省城那几家餐馆生意都很好啊。要是在这边也开一家，光凭着你的雪花猪肉，肯定是生意滔滔。我这边也有一点闲钱，受不受我入股啊？”
　　“当然了。”李穆说，“我们打算把这个酒店命名为紫竹林，马老师不入股怎么能行呢。”当然了，马千竹的闲钱，那就是真闲，从拿到手到退休都不会动一下的。他入股的钱，肯定也是李穆代付，等于是干股的意思。以后有了马千竹的名头，他自己连同他手下各路人马要招待，都得去这个酒店。


第五百零三章 权威(2)
　　“那敢情好啊，可惜我今天晚上要开会啊，要不然肯定要督促着他赶快找一个好地方。”马千竹很是高兴，“要是有自己的酒店，很多事情就方便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找找他，免得他弄了个乱七八糟的场地给我的酒店。”说着他就摸出电话来，按了号码，“喂？大卞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跑了啊？刚才李穆说你和他要开一家酒店，是不是真的啊？你家那点钱，做生意不容易啊，可千万别糟蹋了，打算在哪里开？在怀柔？怀柔你个头啊，你不建到密云去？找个市区一点的地方！起码得二三环啊！我过几天回来，你们得弄出个样子来。好了好了，先这样吧，你开车就不要打电话了。”
　　回过头来，马千竹又和李穆说：“本来还头疼这么些酒得放到哪里去，正好拿去开酒店好了。别的酒不够，尽管找大卞去要，他那个酒窖多得很，就算不够，他也可以去买。这人什么都不精，就是人面广，各种酒贩子他都认识，还有什么猪肉的牛肉的羊肉的蔬菜的……当然猪肉的你用不着。反正有什么事情你进可以去找他，不过这个酒店可得尽快筹办起来啊，要不然你去忙山南省的事情，这边剩下大卞一个，那可就抓瞎了。我当然是更加不行了，忙着不说，那个股份都不能登记在我名下……这样吧，就登记在我舅舅向辉名下好了。”马千竹拉过他舅舅说。
　　“登记在我名下啊？”向辉一怔，“那也好，反正我要在那里开店。不过我可说了啊，股份登记在我名下没问题，但是有什么文件要签名什么的，除了入股的文件以外，其他的什么我都绝对不签。别到时候弄半天，我一分钱都没得，还要往里面倒贴钱。”
　　“这个你放心吧，”马千竹又好气又好笑，有他这么一个大佛在，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这个舅舅，一辈子就是胆小，“你不签名，到时候发钱怎么办？难道直接给我，什么手续都没有？那李穆还怎么做账啊。”
　　“你们这帮家伙，这么点小钱还争来争去的，不用说了，股份给我，钱也给我！”向奶奶下了决定，“你们这些人就是胆小，那么几百万一年的小钱，也这么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这笔钱我拿了就拿了，看你们中纪委检察院法院公安局拿我有什么办法。老娘为了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们这帮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自己贪污腐败，还在那里说什么清明廉洁。”
　　“妈你别说这个了，影响不好。”马千竹朝着李穆使了个眼色，叫他们赶紧离开。
　　李穆于是就和王显儿跑掉了，留下九个集装箱让马千竹自己伤脑筋去。反正李穆是初来乍到，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处理。就算是要抓人，那也是大卞的问题，他才是地头蛇嘛。他和王显儿回到宾馆，厮混了一下午之后，王显儿忽然把李穆推开了：“哎，穆穆，我忽然间想起来，今天早上你送了那么贵的东西给马叔叔，也不心疼。但是你都没有送过珠宝给我！”
　　“我不是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你了吗！”李穆对此很是头疼，王显儿2之所以能够起复，还不是因为李穆借了她十亿做本钱？又合伙弄垮了神农公司，现在她名下的钱啊房地产啊公司啊农场啊还不全部都是李穆送给她的，算起来真实价值应该在二十亿上下，过几年要还钱的时候可能会自然增值到二十五亿左右。这么多钱，你要买什么珠宝自己去买，就算是去缅甸买个翡翠矿说不定都够了。
　　“这怎么能算啊！钱是钱，珠宝是珠宝。”王显儿说，“就好像猫一样，你把它喂得再饱，它依然会有杀戮的欲望，这是天性！”说着王显儿还舔了舔嘴唇。“女人对珠宝的渴望，就好像猫对狩猎的渴望一样，这可不是钱能够弥补的。”
　　“那你自己买不就好了？”李穆问，“你不会把现金全都花光了吧？”这也不奇怪，王显儿分到的资产没多少现金，多数都是房地产什么的，现在这些资产要卖出去变现很容易。但是这些资产都在升值当中，能够不卖的话，王显儿当然是不会卖的。所以她现在手头很有可能没有什么现金。
　　“现金我当然有了！”王显儿一口否定了李穆的想法，“可是珠宝首饰这种东西，爱人送的和自己买的完全不一样。自己买的，虽然也很漂亮很爽，可就像是自己自慰一样，总是不怎么真实。而别人送珠宝首饰，就好像是和男人……好了好了，你这什么表情啊。别人送珠宝首饰，就好像和你上床一样，虽然辛苦一些，过程也不一定会完全合意，可是……会爽翻天啊。”
　　“你这什么比喻啊！”李穆可是刚刚送了翡翠玉佛给一个老太太，她要是爽翻天的话……李穆打死也不要想象这个场景。“好吧好吧，你想要什么啊？事先说好啊，我现在身上现金没多少，你不要买太贵的东西。”李穆身上的现金只有十几二十万，卡里面的钱倒是不少，不过那算是存款。
　　“你身上会没钱？”王显儿呸了一声，“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我要戒指，我要项链，我要手镯，我要脚链，我要……我什么都要！赶紧的，我们现在就去买，迟一点你又说有这个事那个事。”她不由分说的就把李穆拉到了外面，找了一家最大的珠宝店。“好了好了，你这什么表情嘛，我就买个便宜点的好了，贵的下次等你有钱了再说。”
　　进了珠宝店，李穆看了一下，觉得有些安心。虽然满眼都是珠光宝气，不过大部分的金银首饰标价都不是很高。金戒指也就是几千块，手镯什么的贵一点，也就是不到一万。旁边那些玉石和翡翠吊坠也很便宜。倒是角落里面那些钻石戒指贵一些，看着那么一点点的的钻石，掉在地上人家肯定当碎玻璃，也要好几千块。稍微大一点的，就直奔几万块去了。
　　“这些都什么垃圾啊，”王显儿一看就十分的不满，“没有好一点的东西吗？”
　　珠宝店的销售员见多识广，一看王显儿就知道身家富贵，闻言也不生气，微笑着说：“这位小姐，我们这儿当然有好东西了，不过摆出来让一般的人看着也没有意义。那些东西那么好，那么漂亮，一比就把我们摆出来的东西比成了垃圾，可是他们又买不起，这样我们的生意都没法子做了。小姐想看，我这就去拿出来，不知道小姐想买什么样的珠宝？是想要钻石呢？还是想要和田玉呢？还是想要翡翠碧玺什么的？”
　　这个销售员可真会说话，这么一托，王显儿立即就高兴起来，虽然知道这是语言的艺术，可还真不好意思不买东西了。但是要说想看什么，她自己心里又没有底，好像什么都想看，但也不可能让别人把所有的珍藏都拿出来吧？“恩……先看看翡翠吧。”王显儿说，上午李穆送了翡翠，这个时候就看一看翡翠好了。
　　“翡翠吗？我们店的翡翠最多最全了，请您到里面坐。”销售员带着王显儿和李穆到了贵宾室，上了茶，然后到里面呆了好一会儿，搬出几个盒子来。先打开第一个盒子，“这个是浓阳绿糯底手镯，传统款式，厚重飘逸兼而有之。”她珍重其事的把那个手镯拿了起来，双手捧着递给王显儿看。
　　王显儿摸了摸，又看了看里面，“这里怎么有一条裂缝啊？还有这儿，那么多絮。”
　　“哎呀，王小姐，天然的东西都是这样的了，哪里有那么完美的。人工制品就一点缺陷都没有。天然的东西，它在石头里面长成什么样就什么样，没法子强求。要是把这条裂磨了，整个手镯都得薄三分之一，那不是太可惜了吗？还有这些絮，要是没有棉没有絮，这个可不止糯底了，至少是水底，那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那你把不是这个价钱的拿来给我看看好不好？”王显儿很不耐烦地说。
　　“这个……”手镯耗料很多，形制又大，已经算是最贵的品种了，销售员小姐想了想，只好拿出另一个手镯来，“这个是贵妃手镯，外圆内扁，比较合身，王小姐戴了，肯定和杨贵妃一般的迷人。”其实贵妃手镯用料比较省，没有传统的圆形手镯要求那么严格，虽然说工艺比较复杂，但比起同样质量的圆手镯，反而没那么贵。“这个是帝王绿……藕粉底。”
　　“藕粉地？那还不如糯种呢。”王显儿摇头说，“就没有更好一点的吗？”
　　“王小姐，这个种水色不可兼得啊。”销售小姐很为难地说，“色上面有了帝皇绿，这个种水上面自然也就差了些。现在很多人说求色不如求种水，这都是胡说八道。您带着一个手镯，人家第一眼，看的是大小，手镯都是差不多的没什么区别。第二眼，就是颜色了。颜色好就什么都好，一绿遮百丑，何况我们这个根本就不丑。至于种水什么的，那得多仔细才能看得出来啊。”


第五百零四章 权威(3)
　　“但是这个种水还是太差了一点。除非是到那些灯光比较差的地方去，否则的话，无论是自然光还是日光灯，人家一看就觉得不舒服，种水色差的太远，绿得又不太自然，倒好像是假的一样。”王显儿很不喜欢这个手镯，“你要说帝皇绿和玻璃种不可兼得还说得过去，可是你这藕粉地也太差了，没有冰种，起码来个水底啊。”
　　“这个……玻璃种是有的，这里有一个玻璃种飘花紫翡翠手镯，就是颜色淡了一些。”销售小姐立即换了一种说法，“初入门追色，老手追种水，这个手镯可是真正的玻璃种，晶莹透亮，近距离看的话，比帝皇绿都好。”
　　“算了算了，不看手镯了，还有其他好东西没有？”王显儿有些没劲了。
　　“有，有！”销售小姐生怕失了这一单大生意，好不容易才有王显儿这样一看就是二奶情妇还带着金主来的大客户，“请您等一等！”她急忙跑到内室，拿出了一个手提电脑过来，然后身后还跟着一个神色淡定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走过来说，“王小姐，李老板，我是本店的客户经理林耀全，欢迎两位来到我们金行。”
　　“行了行了。”王显儿说，“你们这儿有好东西呢，赶紧拿出来，要是没有好东西呢，我可就要走了。姐姐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耽误不起！”
　　“有，当然有，但是现在没有存放在这边。”林耀全一招手，销售小姐快步上前，展示手中的电脑，“这个是最近发现的作品，得到十位翡翠界权威专家的认定，上了中国宝石网的绝对优秀翡翠雕刻作品，禅意山水！”销售小姐高举手提电脑，上面的图片，俨然是李穆刚刚送出去的翡翠弥勒佛底座，很像烟灰缸哪一个。
　　“这个……”李穆和王显儿都楞了，“这个，”还是王显儿先反应过来，“看起来很丑啊。”
　　“这个您就不懂了，从一般的眼光看，这个禅意山水的确是有些不符合现在追求华丽繁复的潮流。但是在翡翠名家看来，这一种返璞归真，大巧似拙的雕刻技法，才最得翡翠的本质意境。我们玉石界有一句话，叫做美玉不雕，说的就是天然的美玉，所有的大师都不忍心在上面雕刻。因为一旦动了刀子，就削弱了原来的天然质朴的美感。这块翡翠原本质量不算很高，但是被那个大师一动刀子，却拥有了媲美最顶级天然美玉的质朴美感，已经到了道法自然的境界。”
　　你吹的再厉害，这玩意儿也就是个下脚料，李穆忍不住这么想。“可是不论怎么看，这玩意儿都很丑啊！”李穆忍不住说，“尤其是这条蛇，怎么看都很丑吧？在哪里雕上一条蛇是什么意思啊？一点来历渊源都没有。”其实李穆是根本不懂玉石雕刻的，他只是在原样照搬别人的评论而已。
　　“李老板，这个禅意山水，最妙之处，就在于这条蛇了。”林耀全说，“我自己是说不好，只能引用翡翠大师王仁琼的话，”他咳嗽了一声，拿着手提电脑一本正经的读，“禅意山水好，真好，他为什么好呢？最好的地方，我看就是角落里面这条小青蛇。本来整体布局四平八稳，略嫌呆板。可是加上了这条小青蛇，整个禅意山水就活了。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石头旁边有条蛇，整个禅意就出来了。”
　　在李穆看来，这个所谓的王仁琼村纯粹是没话找话胡说八道，不过王显儿却是知道这个王仁琼的威名，大吃一惊说：“王老先生真的这么说？”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这段话在他博客上面有，官网上面也有，还上了中国名贵宝石网的首页新闻呢。”客户经理说，“听说还要上各种期刊呢，名贵宝石啊，古董投资啊，玉石新篇啊都要上。这个禅意山水现在挂出来的评估价格是2400万，不过最后成交价肯定不止这个数，我个人认为，很有可能会突破5000万。这种国宝级的作品，平时都是直接进入博物馆啊，就算不进公家的博物馆，也会给富豪们抢购收进自己的私人博物馆。能用钱买到的机会，也许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王小姐李老板，你们要是真的喜欢翡翠的话，一定要参加投标啊！”
　　“一生只有一次吗？那么什么时候拍卖呢？”王显儿追着问。
　　“就是九月三十日，国庆节的前一天。”客户经理说，“这一次的拍卖会可是加德士做主持，一定要有珠宝玉器行家店铺作担保才能投标，如果两位有意思的话，随便在我们金行买一个玉器，最好是翡翠，我就直接把两位升为我们金行的高级VIP，然后担保两位去竞拍这一件国宝。”
　　“穆穆，我们要不要去拍啊？”王显儿问。
　　“拍你个头……清醒一点！这东西你又不是没见过！”李穆摇了摇王显儿的肩膀，她明明就看着李穆把这个东西送给马千竹的，而且这个东西算哪门子国宝啊，不过就是向辉年轻技巧未成熟的时候做出来的失败品。也不知道向奶奶是怎么想的，拿到了弟弟这个失败品，不藏起来就算了，还大张旗鼓的做宣传，这是要圈钱吗？手段也太低级了吧。
　　“可是王仁琼老先生也点评过了啊。”王显儿说，“王仁琼老先生可是翡翠界的大佬，最是德高望重了，他点评过的东西，从来都没错的。说不定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呢。这要真的是国宝，我们就这么错过了岂不是可惜？”她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客户经理，朝着他挥了挥手，让他别问缘由，这要说起来就太长篇了。
　　销售小姐忽然接到一条短信，就嚷嚷说：“经理，经理，禅意山水上电视台节目了！正在直播当中！”说着她按了几下，就连接上了京城电视台的网站，上面有一个很著名的胖子主持人正在电视上侃侃而谈：“我们来欣赏一下最近非常出名的翡翠雕件禅意山水，这个作品应该是现代的，雕刻家未知，应该是某个国宝级的大师。我以前经常和大家说，不一定年代久远价值就高，年代近就不值钱。还要看这个作品的艺术价值，我们来看，禅意山水的艺术价值就非常高，可以说得上是无价之宝。”
　　说着那个胖子主持人又拿起来原配的弥勒佛，“大家看这一个弥勒佛，正好可以坐在禅意山水的上面。应该是禅意山水完成以后，某一人主人后面配的。这个弥勒佛单独来看，也可以算是精品，而且还是非常精的精品，玉质好，雕刻老练，还可以做一个吊坠。但是往我们的国宝上面一配，就有点画蛇添足了。本来禅意山水，就是有禅意而无禅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块山石，两片竹林，一条青蛇，人一看，就是一片清凉在心头，心有感悟，足矣。加上一个弥勒佛，就破坏了这一个境界，太直白，太明显了。而且这玉佛的雕工，与禅意山水有根本上的不同，虽然华美，却没有质朴的乐趣。”
　　质朴乐趣你个鬼……李穆心里默默地吐糟。不过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又上了网又上了电视，还请了专家来论证，只怕以后这个禅意山水的质朴美就会成为定论。就算有反对意见，也会成为非主流。过一段时间，再翻出来禅意山水的作者是向辉，他的名气就会更上一层楼，所有的投入都值了。
　　再来炒作一下，可以想见他的作品价格会扶摇直上，以后要洗钱什么的，也都方便了。马千竹拿着大笔大笔的钱，可以随便花。要是有人问他你工资不过一万多，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马千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说是自己母亲给的，至于他母亲的钱哪里来，当然是向辉给的，人家姐弟通财，谁都管不着。而向辉可是随便雕一块翡翠就能卖5000万的强人，这样自然谁都没意见了。
　　不过李穆还是拗不过王显儿，最后花了十几万，买了那个飘花紫罗兰冰种翡翠手镯，因为这一次要开的店铺叫做紫竹林嘛，然后顺便成为了这家香港大六福的高级VIP（天知道香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家金店），拥有了九月三十号参加拍卖的资格，虽然那时候李穆多半不在京城了，但是王显儿还是很想去看看热闹。
　　“多谢两位！”客户经理带着几个销售小姐一字排开，笑得和偷了鸡的黄鼠狼一样，想必是在手镯上面赚了不少，“请一定记得下个月三十号参加禅意山水的拍卖会啊，到时候我会提前几天给两位打电话的。但是呢，这个拍卖押金还有付款额度的问题，请两位注意一下，如果那个没有及时付拍卖押金，拍卖会上就只能看看不能参与竞标了。”
　　李穆反正也不会真的买，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走了出去。倒是王显儿问东问西的，一会儿问要不要身份证号码，一会儿问要多少拍卖押金，一会儿问怎么提高付款额度，还问李穆能不能筹集到五六千万的现金出来。


第五百零五章 紫竹林
　　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卞还主动打电话过来，约李穆和王显儿吃饭，一见面，第一件事情就是问禅意山水，把紫竹林的事情都扔在了脑后。“哎呀，原来李老板送了那么了不起的东西给马老师！”大卞感叹说，“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做生意老亏本了，不舍得投钱啊，李老板这么一出手，那个弥勒佛一两千万，禅意山水五六千万，以后有什么事情找马老师，他肯定得尽心尽力的办。”
　　其实加起来一共就价值1200万而已，虽然李穆送礼也就是为了这个。“马老师能帮的话肯定会帮，不能帮的肯定有理由。”李穆顺口就胡说八道，要是以前，他没有送这个弥勒佛，王显儿她父亲也没从冰箱里走出来，马千竹对李穆的态度就是不咸不淡，看到李穆建好了养猪场，就再也没有和李穆联络过了。
　　“对了，马老师那个酒店，我们要赶紧动手才行。不知道大卞哥有什么思路没有。”李穆问。要是这酒店不赶紧建好，至少要初步上了建设轨道，马千竹肯定不会让李穆回省城去，那么要解决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的事情，就遥遥无期了。李穆可不想在京城耽误时间啊，现在可是开发房地产的黄金季节，再说富贵地产那里还有好几个导致公司破产的罪魁祸首没赶走呢。
　　“本来我都已经找到地方了，马老师一句话就给否决了。”大卞有些不高兴地说，“哎，那地方虽然是郊区，可是位置很好啊，附近很繁华，小区很多，绝对不愁客流量。而且我们把酒店建在郊区，玩得疯一点也不怕。不像在市区里面，什么都不敢做。可是现在马老师都说话了，只好放弃那边了。你要说在市区里面找那么大一块地做酒店，那得多困难啊，还二三环呢，四五环都贵的要死！李老板可能来的少，王丫头，你在京城可是时间不短了，你说要几天之内在二三环弄个可以开酒店的地方，那得多大能啊？”
　　“什么叫做在京城的时间不短了，我就在这里出生上学的啊！”王显儿对此很是不满，“还有，别叫我王丫头！你自己拍了胸脯说负责找地方，就别推卸责任啊。你们家关系那么多，租个地方不就好了。”对此王显儿是乐观其成，40%的股份的确定好的，房子的投入越高，李穆占得便宜就越大。
　　“租一个谈何容易啊！开个小的，没什么意思，开个大的，每年的租金得多少。”大卞叹气说，“李老板啊，你就不应该这么早告诉马老师，等我们选好地方开始干了再和他说，这样他就不会挑三拣四了。真是的，白拿了20%的股份还这么……”
　　京城果然和别的地方不同，要是在省城，李穆绝对不会和别人说这种话，除非是自己的父母或者老婆。“我们搞这个店，都是要看着马老师的面子吗，怎么能不和他说呢。要是搬到郊区去，他请客不方便的话，怎么都不会满意的。”李穆哈哈一笑。除了马千竹的面子能拉来很多客人以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马千竹做个见证。毕竟李穆和大卞不过是初识，互相之间说多信任对方，那肯定是假的。
　　“我现在发愁啊，这地方应该怎么搞。”大卞摇摇头说，“现在我手里面有好几个地方，可都没有合适的。东城区有一个四合院，地方小的要死，别说九酒店了，酒吧都不行，交通大学那边有一栋出租楼，租约还有老长一段时间，暂时收不回来，就算收回来了，那边大概也不准开酒店。李老板，京城这儿和下面不同，下面找找人能办的事情，在京城找谁人家都不肯给你干，万一招惹到哪一尊大佛，那就不好办了。”
　　所以越是发达的大城市，办事情就越正规。各路大神实在是太多了，底下的办事人员一般都会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轻易不会违法违规。当然了，上层违法乱纪贪污腐败的事情一点都不少，可是小屁民们接触不到。“那要怎么办呢？”李穆也知道北京二三环里面地皮很紧张。以前郭玉他父亲在四环弄到个地方建小区，就在李穆面前大肆吹嘘，还因此嫌弃李穆配不上郭玉，仿佛他那个小区是聚宝盆，建好了就光宗耀祖了一样。四环如此，二环三环可想而知。
　　“那有什么办法，我回家问问我妈去。”大卞说，“二环三环要怎么搞啊真是。就算是搞到手了，市区里面竞争这么大，万一赔本了怎么办？就算没赔本，这投入得多大啊！本来想着把手头的钱投入进去就行，可是要在二三环开酒店，只怕得卖掉一些物业。李老板，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全靠你了，要是万一赔了钱，我家里肯定不会再让我出来做生意，那时候我可是生不如死啊。”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说实话，开酒店李穆不太在行，要是开发房地产的话，李穆倒是能够保证不亏本。可是要在京城二三环开发房地产，得打点多少神仙啊？京城那个著名的立交桥，之所以设计成那个奇葩样子，就是因为周围都是有权有势的国有单位，根本拆不动，想死了几个设计师之后才变成迷魂阵。“要说做生意，第一靠的是关系，第二还是关系，第三也是关系。凭着马老师和大卞哥你们两个的关系，亏本肯定是不会，这个赚多赚少，可就难说了。”李穆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说的也是，要说带人去吃饭呢，一个星期总有那么十八九回。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自己赚了这钱呢。养起一个酒店来，卓卓有余。”大卞想了想，“就算我这里不行，马老师那边肯定有很多公务应酬。”说着他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把天马会馆那边不方便的节目搬过去呢，现在看来，只能搞得健康一点了，真没意思。”
　　健康的好啊，大卞搞些不健康的节目，开始的时候营业额可能会很高，但是要打点各路神仙，落到自己手上的都不知道能有多少。而且一个不小心被人扫黄了，马千竹当然没事，大卞多半也不会有问题，最好的替死鬼，那不就是李穆自己？他在京城可是一点根基也没有，到时候难道让王显儿把自己捞出来？
　　吃完了饭，李穆就和王显儿回宾馆睡觉了。本来李穆还问要不要去拜访一下王显儿的父亲王凌，王显儿说不必了，现在他父亲为了避嫌，什么人都不见。“你也知道的，我父亲当了十年的省政协副主席，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机会，现在都快成神经病了。每天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生怕没接到电话没收到信件错失了组织部来人。其他的人，谁都不见，就怕牵扯进了什么事情中，错失了这个机会。他可是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到了第二天，李穆一大早就被铃声吵醒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大卞打来的，“喂？”李穆现在浑身酸软，王显儿真是不好对付啊，练过和没练过的就是不一样。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是永恒的真理。看来李穆也要找个性学大师什么的来训练一下，要是能力继续提升的话，说不定能够把王显儿也收进后宫，凑一桌麻将？“大卞哥啊，怎么了？”李穆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怎么这么早啊？”
　　“是这样的，我找到地方了，你赶紧过来看看。”大卞意气风发地说，“你不是还没起床吧？年轻人这么没朝气怎么能行呢。我现在都还没睡觉，所以你赶紧来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的赶紧回家去睡觉。地址是大小海子这边，富贵园路，多少号来着？反正你过来，看到一个京城市长春药店就是了。”
　　“那边不是六环吗？”王显儿睡眼蒙松的插了一句嘴。
　　“六环是六环，可是距离五环很近了，而且交通很方便。”大卞说，“要在三环里面找一个地方做酒店太难了，还是在这边干算了。我们赶紧把架子搭起来，马老师看到也没话说。所以李穆你要赶紧啊，真的在二环三环弄个大酒店，没有几亿下不来。我这边固然难搞，李老板你那边压力也不小啊。”何况还有个吃白食分了20%股份去的马千竹呢。
　　李穆想了想，觉得六环也很不错，资金压力没那么大，和马千竹拉关系的目的也达成了。那个什么二环三环的，多半是马千竹随口一说而已。“那我现在就过去啊。”李穆调侃说，“你在那边等着我，可不要睡着了。”
　　“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和你去了。”王显儿打了个哈欠，“你自己打出租车去吧。还有那个酒店，现在我爸什么生意都不准我做，可是以后他任职了，大概就没关系了，你得算我一份。在市中心有个大酒店，那得多有面子啊！好了好了，我再睡一会儿，你自己先走吧，记得把车钥匙还我，还有啊，帮我订一份早餐，我睡醒了去吃。”


第五百零六章 紫竹林(2)
　　李穆独自一人叫了计程车，车子开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大卞说的那个地方，可比天马私人会馆好找多了。这儿一栋16层的大楼，上面挂了一个崭新的广告牌，把整个楼面都给遮住了，上书三个大字，‘紫竹林’，然后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即将开业，敬请期待’。虽然是六环，但是路上车流量一点都不见少，人来人往的，附近的商业也很是繁华。果然不愧是京城啊，要是省城这么高速的往外面开一个小时，都到了湖畔豪庭那种乡下地方了。
　　李穆一下车，就看见大卞坐在路边的一个小店的椅子上，张大了口不停地打呼噜，口水流得满脸都是，这睡得也太香了吧。李穆过去一拍他的肩膀，大卞一蹦三尺高，大叫：“老婆，是误会！我绝对没有找二奶，那个是我表妹！她怀疑自己有乳腺癌叫我帮她检查有没有肿块！”跳了起来以后四处一看，才发现是李穆，“靠，是李老板啊，吓死我了。下次不要这么吓人行不行啊！很容易出心脏病的嘛。”
　　“那我下次该怎么叫醒你啊？”李穆问。
　　“你就说，皇上奴才服侍您起床了。这样我一听，自然就不怕了。”大卞说得口沫横飞，“当然了，要是有个妹子来给我做那什么叫我起床，就更加好了。”
　　“好啊，到时候我就叫个妹子来给你做什么叫你起床，然后录下来给嫂子送过去。”李穆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却看见大卞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难道……他转头一看，背后只有三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女的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李穆还以为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卞的老婆赶来了呢。他又不是基建团的成员，十岁小姑娘更不可能是他老婆，怎么会吓成这样？“你干什么啊？”李穆问。
　　“以后你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我会当真的！”大卞恶狠狠地盯着李穆说，“你嫂子我老婆，那可是一个著名的恶婆娘，打我的时候肩膀一晃，我都看不清楚，整个人就摔在地上了。就算是上了床，拿住了腰腿，说了什么不顺她的意思，也会被她一脚踢下床。别人一听我说这话，都在那里淫笑说嫂子腰好腿好你好性福……性福你个鬼啊！有种你们去试试！”说着他看了一眼李穆，“你可别想歪了啊，我是叫你去试试女摔跤运动员，也不用大级别的，就是6、70公斤级，就够你受的了。”
　　这么厉害？下次李穆也去找个摔跤的试一试。话说山南省的运动员，一向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出路，要是打羽毛球打乒乓球的还好一些，可以去教打球。可是摔跤这种毫无时髦性的运动，运动退役了以后，要么就去中小学教体育，要么就去当保安。这女保安一般人家也不要。省城的体育局曾经要李穆帮忙消化一些退役运动员，李穆就挑了几个练散打拳击什么的充实进入保安队，女的一个都没要。现在看来真是可惜了啊，如果有这等好对手磨练，又怎么会在王显儿面前一败涂地呢，虽然最后总是能够翻盘，可是开始的时候丧城失地也是很不好受的啊。
　　“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李穆摇摇头，“我们还是说一说正经事，这栋大楼就是你找的地方啊？我们能够用多少层？还是整栋都能用？”这是一栋十六层的大楼，要是一般来说，那当然是整栋的比较好，但是听这个大卞的意思，他不想投入那么多，大概不会把整栋楼都租下来或者买下来吧？
　　酒店酒店，固然能以住宿为主，也能够以餐饮为主。李穆当时不说餐馆饭店，也不说旅馆宾馆，而特意使用了酒店这么一个模糊的名词，就是为了不绑死自己的手脚。这样大的可以开个四星五星的酒店，里面餐饮住宿娱乐什么都可以包括。小的就餐饮为主，住宿为辅，一栋楼都不用。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李老板！”大卞没好气的说，“当然这里整栋都是，还有那一片，也全部都是。”说着他往深处一指，划了一大片地方，“这里一堆都是！李老板要是喜欢的话，统统推平了来种竹子都没问题啊。”
　　李穆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老大一片的别墅耸立在十六层楼之后，这些别墅的架构都非常好看，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别墅和别墅的间隔很大，要做花园的话，至少也有两三百平米。只是现在这些别墅之间都杂草横生，别墅本身也是瓷砖剥落，很多还露裸着光秃秃的水泥板，显然是没有住人的。
　　在京城这么一个财富汇集之地，这里也不算是很偏僻的地方，居然有这么一大片荒地，还是基本建设完成的荒地，这可真是稀奇。要说烂尾楼不奇怪，省城市中心就有一栋老大的烂尾楼，30几层，上辈子从李穆上学就烂着，直到李穆到了国外都没修好。这一辈子也差不多，每次经过市区，李穆就会看一看这栋烂尾楼，完全没有任何要动工完成的迹象。
　　但那是商业地产，价格高，还是半成品，要是买了下来，还得继续投钱开发，开发完了，也不一定能够赚钱，毕竟一个商业街区能不能旺起来，谁说得清楚？有好几拨人问过李穆对这个烂尾楼感不感兴趣，李穆都拒绝了。可这是住宅地产啊，这里又不算偏僻，交通还算方便，基本上都能完了，只要买下来翻新一下除除草就能往外卖了，怎么会没有人接手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李穆问，“这么多别墅白白荒在这里，不是很可惜吗？”
　　“是啊，很可惜，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呢。”说起这个地盘，大卞就是一肚子气，“这里是我家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地，本来想着能够大大的发一笔财，从此以后醉生梦死什么的。谁知道京城规划局和我们家有仇，给我们定了一个超低的容积率。我们家一算，这还赚个鬼，到处去求人都不行。后来我看见京城的别墅卖得很好，于是一力主张我们这里改建别墅，剩下的容积率还可以建一栋大楼呢。”
　　“原来是你家的啊。”李穆看了一看这个地盘的面积，足足有好几万平米，要是顺利的卖了出去……李穆也不知道他能赚多少，因为不知道成本嘛。但是这个营业额肯定是很大的，京城这儿的房子，一平米好几万，几百万的只能算是普通公寓楼，稍微大一点就上千万了。这么一大片几百平米的别墅，还不得十几亿几十亿啊？
　　“建别墅是很快的，谁知道我们就快要建好的时候，上头忽然下了通知，从今以后全国都不准建独栋的别墅。我们这里的房子统统都是独栋别墅，也就是说，全都不准卖了。这一单生意我们可亏大了。又因为建别墅是我的主意，害的我在亲戚朋友那里都不受待见。”大卞说，“那时候我可惨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四处跑，想要把这事给跑下来，到最后还是失败了，结果就一直荒废到今天。幸好这个大楼还是顺利的办成了国土证和房地产证，总算没亏本。以前这栋楼是整体租给别人当宿舍的，正好到期了，所以就拿出来当酒店了。”
　　原来是因为独栋别墅啊，可是国内不准建独栋别墅已经很久了啊，大卞他们家收风声收得这么慢？李穆看看这大楼的新旧程度，顿时明白了——这栋大楼还很新，应该就是这几年建成的。那时候早就禁制建独栋别墅了。大卞他们家不是不知道不能建独栋别墅，是仗着自家有关系，硬是建了独栋想造成即成现实，然后再去办证。
　　很多觉得自己有路子的人都是这个思路，可是万一碰上较真的，就歇菜了。李富贵也喜欢做这种事情，人家批准的容积率是3.0，他就非要建到3.1，然后哇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图纸一下子没设计好但是建都建好了总不能拆掉，我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要不领导你看罚我几万块钱就算了怎么样？这次要是得逞了，下次他就敢建3.2，然后3.3，3.4一路上去，直到通不过验收非要重新整改不可。
　　“那你们可以改成联排啊。”李穆还是觉得有问题，“独栋改成双联排，三联排什么的很容易吧？虽然说会额外付出一些建设成本，但总比这么一大块地方荒着的好。”况且联排别墅虽然比独栋的价格要低一些，但是也低不到哪里去。建好了拿去卖，还是能够发大财。
　　“当时我也是那么想的，还想钻个空子，直接用钻墙把一个独栋隔开就算联排了。”大卞说，“可是规划局的家伙实在是阴毒，这头答应我答应得好好地，那一头把我们家的情况捅给了报纸，说我们硬是拆了一个孤儿院给有钱人建别墅。惹得我们家被舆论围攻，整个项目都被找个茬子封住了。”


第五百零七章 紫竹林(3)
　　原来是这样啊，就是因为得罪人太多了吧。李穆决定以后都要和这个大卞拉开距离，免得被他给连累了。“那就一直荒在这里？”李穆问。虽然说把孤儿院赶走去建别墅，结果落得这个下场，那是大卞他们家咎由自取。可是这么大个小区，建都建好了，一直不使用，就这么报废的话，那也是很浪费啊。“你不能找马老师想想办法？”李穆问。
　　“我早就找过了，还用得着你说！”大卞眼角抽搐了一下，“可是马老师说这个事情他也没法子，人家封我们的楼盘，法理充足，手续完备，又有舆论支持，他也没办法。马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太洁身自好了，稍微有一点不那么名誉的事情，他就不肯干。就是怕惹祸上身，丢了这个中纪委的工作。”
　　“这个应该不难吧，规划局再牛，还能和钱有仇？这么一大块地荒在这里，对他们规划局也没什么好吃。”李穆很是奇怪。就算是杀鸡儆猴，杀了那么一年两年已经足够了吧。如果是别的正经地产商，拖延了这么几年，早就痛不欲生了，光是银行利息就不知道白白的扔出去多少。当然了，地价也上升了，可是不能拿出去卖，地价升到天上，又有什么用呢？
　　“这事困难得要死！”大卞说，“要不这样吧，这块地除了这个16层得楼，其他地方我都便宜卖给你，这么大一片的地，只要你五亿。很便宜吧？建好的别墅一共有6万多平米，等于一平米只要八千多块钱，那些花园什么的全都白送给你。只要你能够解封地块，就算拿出一两亿三四亿的，也都赚翻了！我告诉你啊，这附近的房子，均价可是两万多块一平方，别墅更贵，卖上三四万一点都不难。”
　　李穆绝对不相信有这么大的蛤蟆满街蹦跶，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那怎么能让大卞哥吃亏呢。这样吧，我帮大卞哥打听打听，要是能够解封的话，到时候大卞哥不要忘了小弟就行。”要是不能解封的话，当然万事休提，如果可以的话，李穆当然会在里面拿到足够的好处才能放手。钱这东西总是多多益善，他那一百亿还有一大半没有赚出来呢。
　　“嘿嘿，你打听过就知道了。”大卞说，“我这话就扔这儿，五亿，喜欢就拿走。要多了是我不对，要少了，我在父母亲戚那边也没法子交代啊。这事李老板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我们还是说现在的，那个屋子已经在这里了啊，明天就要开始装修了，李老板你赶紧找厨师和服务员。在马老师回来之前，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要不然马老师大口一张，非要二三环，我们可就惨了。先这样吧，钥匙在这里，你到处看看，看完之后和设计师说一说你对装修有什么意见，他会按照你的意思去搞装修的，电话在这里……我先回家去睡觉了，累死我了。”说完他就赶紧上车跑了。
　　李穆一个人在这边到处逛，首先上了16层大楼，倒是维护得不错，电梯什么的都运行得很好，就是一个人都没有，让人感觉像是鬼屋一样。可能是因为原来的已经走了，大卞叫的人还没来，所以连个值班的都没有。楼上一副劫后余生的场景，到处都是纸片方便面盒子和饮料罐。墙面有些脏，布置倒是不错，稍微改一改就可以当客房。
　　一楼要改成大堂的话，工作量会大一点，但是问题也不大。但是这个餐厅放哪里呢？一般来说应该像是学生公寓那样，放在二楼三楼，可是这样的话，就只有13层楼来做客房了，再减去做桑拿洗浴的地方，似乎不是很够。况且餐厅噪音大废气多，学生们可以将就，但是住客可能就不会满意了。这个楼设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大是很大，但隔音不是很好。
　　下了楼看了看，李穆觉的不如把旁边几栋别墅划进去酒店范围比较好，其中四五栋大的用来做餐馆，其他的可以当高级客房什么的。至于封条什么的，规划局又不是公安局，手下的执法大队也就给人贴贴封条做做强拆什么的，现在这些别墅又不是要卖出去租出去，而是自己使用，并没有违反封锁令，哪里轮得到他们说话。
　　不过这当然要大卞同意才行，而且还要看看这边的规划局是不是这样的看法。如果这边的规划局形式强硬，愣是不同意，那也没法子。心里装了几套方案，李穆就打电话给那个设计师。结果居然没打通，那只好等一下子再打了。李穆在别墅区四处随意游走，可以看得出这里建设时候还是很用心的。
　　道路规划很好，各项设施齐全，绿化也搞得不错，还有喷水池游泳池等等设施。只是现在都荒废了，各种名贵的花木淹没在草丛当中，水池里面满是污水，养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鱼。还有些猫猫狗狗在草丛中穿梭，偶尔嘴里还叼着些鸟雀老鼠之类的东西。也真是奇怪，要是省城或者是子乌，这么好的房子，早就有流浪汉或者吸毒者跑进来鸠占鹊巢了。京城这儿却是不见，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看一看周围的建筑，李穆也明白了原因。正对着这个荒废的楼盘，就是一个很大的公安局，门口停了几十辆警车，这样的保安力量，流浪汉大概不敢在这边停留。再走一会儿，忽然树林里传出一声尖叫，跟着两个衣衫不整穿着校服的家伙匆匆忙忙跑掉了，原来这里还是野鸳鸯的圣地啊。走了一会儿，李穆就惊走了四五对野鸳鸯，害得李穆都不敢继续走了。
　　算了，这里也别搞什么餐厅了，直接办一个情人旅馆，保证能大赚特赚。当然了，情人旅馆是收费的，树林里面乱搞是免费的，所以应该先派人在那边巡逻，保证没人能够免费偷情。也别叫做紫竹林了，那可是观音菩萨的道场，拿来给别人做情人旅馆，那多亵渎啊。还是叫做枫林晚算了，停车坐爱枫林晚，实在是太应景了。
　　等得无聊了，李穆又给那个设计师打了电话，还是不能接通。然后李穆给大卞打了电话，倒是通了，可是没人接。正当李穆要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了声音：“喂？请问你是找卞天生吗？他现在正在睡觉，昨天一晚上没睡了。我是他老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等他醒了以后，我可以帮你转告他。是不是急事啊？”
　　原来这就是大卞那个摔跤手老婆啊，听声音倒是很温柔的样子，不像是一脚能把大卞那样的大男人踹下床啊。“这事也是挺着急的，不过算了吧，他都一晚上没睡觉了，让他睡着好了。如果他醒了，你就和他说，是李穆想找他谈一谈装修的事情。”到底采用什么样子的装修方式，那些别墅要不要打擦边球圈进来，都要和大卞商量过。
　　“好的，没问题，李穆李先生是吧？”大卞的老婆说，“就只要和他说是装修的事情吗？他这就会懂得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以前没怎么听过李先生的名字，也没见过李先生的电话号码。万一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这么快就开始查家底了？也是一个厉害女人啊。“是啊，我和大卞哥是初识。”李穆说，准确来说，就是昨天刚见的面，错了，应该是前天。“嫂子和我还没见过面，不过大卞哥可是经常说起嫂子你呢。”当然了，没什么好话就是了。“你就这么告诉他，他就知道了。其实我和大卞哥刚刚才分的手。”
　　“那好吧，等他醒了，我就转告他。”大卞的老婆说，“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李老板是吧？要和他一起做酒店那个！哎呀，李老板，为了你这个项目啊，我们家大卞可是忙了一晚上，先是去找人谈提前解除合约，然后又去找人做清洁，还弄了一个大广告牌，叫做紫竹林什么的，字体还是我选的呢。”
　　字体什么的，李穆根本就没注意过。他觉得最好认的就是宋体字，其他什么字都不如宋体字好认。当然了，那么大个广告牌，总不能印着一点装饰都没有的宋体字——李穆曾经这么尝试过，结果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一看就觉得很山寨，从此他就死了艺术家的心，把所有的设计啊绘画啊图纸啊都交给了专业人士，就算是再简单的设计也不例外。
　　和大卞的老婆闲扯了几句，李穆就断了电话，然后设计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了没几句，李穆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过地产了，他说的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什么超后现代新古典，什么垭口包线，什么阴阳角包大理石，什么包金抹角，什么新哥特钢铁森林式，都让李穆一头雾水，最后没有法子，只好匆匆忙忙把自己的大体构思告诉了设计师以后落荒而逃。


第五百零八章 厨师
　　装修上面说不上话，李穆只好朝着另一个方向努力。酒店需要服务员，需要客户经理，需要清洁大妈，需要酒店管理，需要厨师和打杂的。其他的都好办，上招聘网站一看大把大把的不要钱一样，总经理啊财务经理啊人事经理啊这些关键职位可以从绿宝调人过来，现在艾莉丝回归，谢端被排挤。
　　他现在有经验有技能，就这么丢荒了实在是可惜，还会影响公司的气氛，仿佛李穆任人唯亲只新任自己的情人一样——这一个误解所产生的主要麻烦是，很多女人会贴上来想要给李穆当情人，那么李穆可就要麻烦死了——正好就让他到京城来，明面上还可以说是谢端这一阵子干得好，给他升职做京城餐饮主管。
　　当然谢端本来就贪污腐败，管理了餐饮部门这么一小段时间，就贪污了十几万，这还只是李穆已经发现了的部分，没发现的部分还不知道有多少。扔到京城这么个山高皇帝远（好像有点不太对）的地方，当然是更加肆无忌惮了。但这样更好，他要贪污，账本上面就不能露出破绽，就会把账本弄得乱七八糟，财务就会混乱。查账查不出来，赚多赚少的就是李穆说了算了。
　　要达成这个效果，不是贪污腐败特意去搞还真是困难。到时候如果情势需要，或者谢端贪污得太多，还可以来一出挥泪斩马谡，把谢端拿下用来平复其他股东的怨气——你觉得这两年分红太少？我也是这么觉得啊，原来是谢端这个王八羔子贪污了，我已经把他给拿下了，缺了的分红我会补给你们之类的，当然股价要按照补了分红之后的价格算。
　　想好了就开始行动，李穆打了电话给艾莉丝，让她立即通知谢端和其他几个人，让他们立即打飞的过来京城，有新的艰巨任务要交给他们——组建一个大酒店的管理团队。之所以不直接打给谢端，是因为现在谢端是艾莉丝的下属，李穆又在这个关键时刻扔下艾莉丝在省城独自支撑绿宝的大局，自己跑到京城来，觉得有点对不起艾莉丝，所以更加要显示自己对艾莉丝的尊重。
　　结果被艾莉丝骂了，她现在每天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干活，一直做到凌晨，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绿宝公司现在规模庞大，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数不胜数。李穆可以挑选一些重要的回复，掐她的全部都签了一个阅字就算了。艾莉丝却不敢这么做，整天战战兢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把每一份文件都看完，然后才替李穆签名盖章。这是看懂的情况下，如果没看懂的话，还要查字典看相关资料相关文件，还要找人来商量。
　　就算是李穆每天都抽空上网帮她把重要和不中的文件分开，并且自己还处理掉一部分文件，把另一部分文件扔回去让下属们自己处理。可是艾莉丝还是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每天化妆都没工夫做整套了，也就是刷了脸做了眼睫毛涂了口红画眉眼影打胭脂就算了。至于吃饭什么的，更加是没工夫了，都是一边看文件一边吃。
　　看完文件以后还要每天跑动跑西的，把文件和实际内容对应起来。十几个工地几十样业务，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都让艾莉丝疲于应付。现在李穆没有人敢灌酒了，可是艾莉丝却没有李穆的地位，大家又知道她能喝。每天中午晚上各种饭局酒局都被人各种灌酒，喝完了回家去还要继续看文件，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自容容易发脾气。结果现在李穆还要调走那么多人，还自己不打电话让艾莉丝打，被骂也是活该。
　　接下来就应该找服务员和厨师了，李穆上网找了几个中介所打听了一下，觉得服务员前台什么的问题不是很大，等谢端他们来了以后，画个一两天做面试就能找齐人，然后让大卞推荐几个人面熟有关系的楼面经理，就差不多了。就是这个厨师有点问题，绿宝的厨师不少，新东方什么的厨师学校每年都毕业好多新厨师呢，洗切剁斩做做小菜什么的足够了。但是够得上主厨级别的根本没几个，绿宝这么多餐厅，开工的时间又长，自己都不够用，常年都要招聘厨师的，还要调过去京城？先不说厨师自己愿意不愿意，艾莉丝就肯定不愿意。
　　就算艾莉丝和厨师自己都愿意了，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呢。京城的口味和山南省的口味有很大的差别。那些厨师做习惯了山南省口味的饭菜，再转手做京城口味的菜，可能会不习惯。要是按照京城口味做菜，也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好吃。而且京城自有它的骄傲在，山南省也不算什么饮食大省，川菜粤菜到了京城都要更改口味适应市场，山南菜就更加不用说了。
　　那么的话，只能在本地找了吗？京城的厨师，还是可以做主厨的，想一想就知道价格有多贵，而且还要用雪花香猪来做菜，这个要培训多久啊？也不用管它了，李穆反正已经从省城调了几个熟手厨师来，试业的时候做个一两桌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在正式开业之前解决好主厨的问题就行。
　　忽然间李穆有了灵感，眼前不就有一个很好的厨师吗？那个第三监狱的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包子连向奶奶都说好吃，马千竹还以为那个是雪花香猪做的包子呢。当然李穆知道那可定不是，没有哪一家监狱会奢侈到用雪花猪肉来给食堂做饭的。而且那个小卖部主管一提就是一大袋子，显然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于是李穆就打电话过去给王显儿，她今天是要去监狱正式报到。正好李穆就想找她打听一下，那边的厨师究竟是谁？如果是囚犯的话，难道以前是大厨？第三监狱大多数囚犯的刑期都是两年以下，那么这个厨师应该也快出来了吧？不知道能不能拿钱把他给赎出来？或者直接让他监外执行什么的。要不干脆就让他在灶台上劳动改造好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李穆就拨了王显儿的号码。
　　“喂？穆穆啊，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呢。”王显儿很高兴的说，“你的事情谈完没有啊？要是有空的话，过来陪我吃饭吧。我们监狱长说要给我履新举行一个欢迎宴会呢。就在我们监狱的饭堂吃。上次那个谁没骗我们啊，这里饭堂真的有一个很好的厨师呢。刚才监狱长叫他给我做了一个醋溜山药片，还真是好吃呢，又脆又粉。”
　　脆和粉根本就是两种感觉好不好，怎么可能又脆又粉呢？李穆倒是吃过又绵又脆的东西，那是一家什么煎饼，焦了的地方很脆，没有焦的地方很绵，但那也不是粉啊。“我刚才已经看过场地了，还算不错，就是还没有装修，不知道能不能把下面的几栋别墅也用了。你在监狱吗？我现在就过去，正好有些监狱的事情要找你商量一下。”
　　李穆叫了一辆的士，半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第三监狱，王显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她现在穿着一身的警服，英姿娑爽，很是精神。怎么看都看不出早上在床上的时候还那么的淫荡。她看到李穆，就挽着他的手，拉到了监狱里面。“刚才你说别墅，难道是在五环外那一块地，大卞他们家建起来的别墅小区？马书记不是说要在二三环开的吗？”王显儿一边走一边问。
　　“大卞说二三环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好到那边了。”李穆对此无所谓，开在二三环，生意固然可能很好，但是消耗也很大，赚的钱未必很多。李穆暂时还不想把生意的重心移过来，投资那么大没什么必要。再说这个大酒店，李穆只有40%的股权，弄得太好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不过是试试水，投资小一点比较好。”李穆说。他可是要负责请人和提供流动资金的。
　　“那就算了吧，本来还想入股的，在五环外面还有什么意思啊。”说着已经来到了监狱大门前面。王显儿按了门铃，门立即就打开了。里面已经停着一辆电瓶车，看着好像公园那种游览车一样，坐了上去，李穆顿时有了一种参观主题公园的感觉。这个监狱占地不小，电瓶车开了好一会儿，先是路过小卖部，还和那个小卖部的主管打了招呼，这一次李穆总算是知道了，这个主管叫做冯应瑞。
　　又开了好一会儿，来到了办公区，这里建设得十分的漂亮，绿茵处处，中间夹扎着十几栋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却是一点都不脏，墙上爬满了藤蔓。来到一栋五层高的小楼之前，王显儿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整栋都是我的哦。外面是旧了一点，不过里面还是很好的，冬暖夏凉。还有洗澡间和卧室什么的，电脑也有，还是100M的光纤呢。洗地洗衣服搞卫生什么的杂活都可以让囚犯去干，吃饭可以去食堂开小灶，也可以直接让食堂做好了送过来。”


第五百零九章 厨师(2)
　　“你不是今天才来的吗？冬暖夏凉你都知道了？”李穆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这些老房子墙壁厚，做的时候不惜工本，冬暖夏凉倒是没什么出奇的。至于让囚犯干白工什么的，到处都是这样。李穆以前在看守所的时候，也经常看着各种嫌疑人（绝大部分还不是囚犯呢）为了和狱警们打好关系，各种献媚干活。李穆是出了钱的，自然不用干活，还有别的犯人服侍呢。
　　“监狱长告诉我的嘛。”说着王显儿拨了一个内线电话，“喂？曹叔叔啊？我和你说的那个李老板已经到了，你在哪里啊？在办公室啊？好，我这就带李老板过去。”说着盖上电话，转头对李穆说，“我们监狱长叫做曹迪生，和我父亲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他有点生意经想和你谈一谈，你随便听听就是。能赚钱就做，不能赚钱就算了，可千万别勉强。”
　　监狱能够做的生意可多了，不过多数是实业方面的事情，比如说来料加工阿什么的。做出来的产品，就是美国经常嚷嚷的所谓囚犯制造了。不过美国自己也用囚犯来摘棉花做玩具，这一点他们到不说了。可是李穆从来都没搞过实业啊，除了餐厅和养猪场以外。难道这个第三监狱也想搞养猪场？还是想搞餐厅啊？你说养猪场里面站着几十个囚犯当饲养员还没什么问题，餐厅里面站着几十个囚犯当服务员，那可真是太违和了。
　　随着王显儿到了另外一栋办公楼里面，那个曹迪生已经在等着了，他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五六十岁老人，当然也穿着警服，看见李穆就赶紧站起来，握着李穆的手说：“这个肯定就是李老板了，久仰久仰，我听王大哥说过很多遍了。自从王大哥当了那个政协副主席，以前的朋友部下一个个都不肯上门，只有李老板不离不弃。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李老板这种人，我是最佩服的了。”
　　“不敢当不敢当。”李穆连忙谦让，其实是那时候李富贵急着想要结交领导，又没有什么门路，拨到盘里都是菜，于是连王凌这么个进了政治冰箱的也不放过。后来李富贵也不想应付他了，很多事情都叫李穆代着去办。顺带着李穆和王凌也熟悉了。“我是从来都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李穆说，“像是王主席和曹监狱长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我是最仰慕的了。”他是真的没想过王凌居然能够从政治冰箱里面出来，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曹迪生又和李穆互相吹捧了一会儿，才转入正题：“后来我听王丫头说，李老板家里办了一个很大的养猪场，好几个大饭店？有点事情想找李老板帮帮忙。我们第三监狱也有一个很大的养猪场，本来想着提供我们第三监狱的肉食是没问题了，多余的猪还能外销出去。谁知道辛辛苦苦养了好几年的猪，养好了一看，全都又瘦又小，全不像别人家的猪那么肥大，吃得多，死的多，年年都亏不少本钱。要知道我们的猪饲料可是自家产的粮食，这都能亏本，那可真是……哎，管理水平不行啊。”
　　“这样吗？”李穆问，其实对于养猪，李穆自己也不是很熟，就是跟着黄益看了一些资料，再不懂的人面前可以充一下专家，真要解决问题，那是不行的。“这个因素可能有很多，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猪种，你们用的是土猪呢？还是杂交猪呢，还是大长白什么的外国种？然后就是这个饲料的问题，你们用自家产的粮食，配的怎么样？是随便喂呢，还是有专人算营养的呢？猪有赖氨酸蛋氨酸等三种氨基酸不能自己合成（用了这个等，是因为李穆把第三种氨基酸忘记了），必须从外界摄入，如果这三种氨基酸配比不平衡，吃多了的就等于是浪费了。还有各种猪病的预防，小猪的营养补充，强弱分群等等……”
　　“其实是这样的！”王显儿连忙打断李穆的长篇大论，“这个养猪场呢，就在我们第三监狱的旁边，说是监狱的一部分，其实只要把大门锁上，完全可以当做是一个独立的地方。既然这个养猪场不能赚钱，曹叔叔就想着不如把这个养猪场转包出去好了，可是找了几个老板来，出价都很低，曹叔叔就想来找你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要转包啊，亏李穆还绞尽脑汁把养猪的东西都翻出来呢，脑浆急速运转，都导致过热出汗了。“一般而言，养猪场为了防疫，是不能够距离民居和其他的建筑物，最好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最少也要距离民居3000米以外，道路铁路什么的能免则免。”而第三监狱这里虽然偏僻，附近住的人却不少，至少监狱里面就有几千个。道路也很多，疫病风险很大，别人当然不肯出高价了。
　　“原来是这样啊！”曹迪生恍然大悟，“那么你看我们这儿如果不搞那个养猪场，用来做其他什么的行不行啊？比如说做工厂什么的？”这才是曹迪生的计划，他打算把那一大块地出租出去，然后自己入股弄些好处。但是这个地方是不能够随便改变用途的，一定要详细论证才行。“李老板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出个证明，说那个地方不适合养猪，一定要改做他用？”要论证自然需要专家，这个京城的专家，是十分昂贵的，要是能够找到关系，不用钱办下来，省下来的评估费不就可以几个人分一分了吗？
　　“这个需要环境保护方面的专家吧？我们公司这个养猪的专家不少，环境保护方面，却没有什么人拿到过资质啊。”李穆有些为难地说。黄益是农业专家，连教授都没混上——其实他发达了以后，省城大学农业系是联系过他的，说是只要捐一栋教学楼，就给他发一个教授，连副教授都可以跳过。结果黄益大怒拒绝了，表示自己是有良心的知识分子，不会要这种来历不正的名衔。但是李穆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嫌价钱太高。
　　“不用，我打算先找一些人来投标，李老板的公司也来参加。然后李老板以参与投标的养殖公司的名义，写一篇正式的回复，详细论证一下，为什么这里养猪不符合规定，我拿着这个东西上环保局，他们开一份证明，我就可以把这个场地转作他用。”曹迪生说，李穆帮了这么大的忙，自然也不是白当的，而且王显儿那边，虽然她高风亮节，家里钱多，但是监狱不给她分一份肥差是不行的，会坏了规矩。
　　“这个养猪场没有了，我们监狱以后就要从外面买猪肉了，京城居，大不易，连带着猪肉价格也不便宜。听说李老板在外地有一个大养猪场，以后我们就和李老板卖猪肉好了。”曹迪生呵呵一笑说。其实京城作为物资集散地和集中供应地，很多东西都很便宜，猪肉就比很多二三线城市都便宜，更不要说那两块钱随便到哪里的地铁和一块钱随便到哪里的公交车了，也就是住房比较贵。
　　“这样啊？那没问题。”李穆一听还有这个便宜占，立即就答应了下来。他那个养猪场，说是40万头，其实现在养殖能力是60万头都不止，因为前一阵子猪肉好卖，就盲目扩充产能。结果这一阵子猪肉不好卖，就煞笔了。就算降价，也是大批大批的肉猪卖不出去。那些散养户，升价的时候怎么都不肯卖，降价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恐慌，竞相降价出售肉猪。大养殖场怎么也不可能跟得上他们的降价幅度。“一天要多少头？我立即安排车辆。”李穆问。
　　“这个不着急，慢慢再说。”其实曹迪生对此压根就没概念，只好先推脱一下，再说他们内部还要商量一下，这个价钱怎么给，给了以后回扣要怎么分，凡事都不能坏了规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吧。别看这里是监狱，厨师可是很厉害的哦。要是吃习惯了，就会觉得外面的饭菜都不堪入口呢。”
　　“是啊是啊，我们这里的饭菜，可都是纯天然的东西。米是自己种的，菜是自己种的，猪也是自己养的。”王显儿刚刚头一天正式报到，就自动把屁股坐到监狱上面了，“那个猪养的是不怎么好，但是味道没的说，都是喂养了七八个月粮食的土猪，肚子快要拖到地上了，但是身上又有很多瘦肉，丑的要死，但是肉好吃。”
　　原来养的是土猪啊，怪不得会亏本呢。要说长肉，土猪怎么都没有外国种的猪好。“那可一定要试试。”李穆挑起这个话头，“原料品质好，还得大厨手艺高，做出来的饭菜才好吃。不知道贵单位是用什么样的人做菜啊？上次我沾了显儿的光，在你们这而买了几个肉包子吃，那可真是好吃啊！不知道是哪一个打出的手笔？”


第五百一十章 厨师(3)
　　听到这话，曹迪生就笑了起来，“我们这儿当然有厨师火头军的编制，不过呢，大多数都是用来照顾监狱子弟的，平时就领一份干粮，真干活的人很少。我们监狱几千个囚犯，里面什么人都有，做饭做菜的自然也不再话下。还有一个五星级宾馆的厨师在我们这儿服刑呢，不过那天做肉包子，应该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今天也是他做厨师，李老板吃过的好东西多了，今天可以来试试犯人的手艺。”
　　这话一说，李穆心里就更加痒痒了，这关子卖的……他看了一眼王显儿，想得到剧透。可是王显儿双手一摆，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只是第一天报到罢了，不知道也不奇怪。李穆跟着曹迪生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很大的食堂，里面许多警察正在用餐，看到曹迪生来了，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曹迪生一一回应，还把王显儿和李穆介绍给他们。穿过食堂大厅走上二楼，花了整整十几分钟。上到二楼，这里布置很是豪华，和外面的高级饭店差不多。中间的桌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也是穿着警服的人在等着了，曹迪生一一介绍说这个是副监狱长，那个是政委，这个是大队长，那个是一分区主管，那个是二分区主管，还有检察院驻监狱的代表什么的。
　　李穆见过礼，坐在客位，曹迪生一招手，十几个囚犯鱼贯而上，一人手里捧着一盘菜肴，或鱼或肉，都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自己吃饭，然后被服务员们服务，这可是经历的多了。可是服务员们就算没吃过自己上的龙虾鲍鱼什么的高级菜，总是吃饱穿暖有人身自由的。这里的囚犯们可不一样，李穆分明看到不少人都对着那些菜肴吞口水，显然是馋得要死。
　　更要命的是，他们上完菜以后也不走，就站在旁边，有的倒酒，有的倒茶，还有的拿着一堆的碟子，随时准备换骨碟。当然了，绝大多数囚犯一边服侍，一边偷偷的看着那些饭菜，眼光里面充满了渴望，似乎只要这些饭菜一撤下去，他们就要把残羹剩饭全都吃完一样。这怎么可以，不就是旧社会了吗！李穆觉得很不习惯。
　　“来，我代表我们第三监狱，欢迎王显儿总工程师履新！我们监狱的天下第三，除了这几瓶，其他的都让李老板给买走了。以后我们再要喝，就只能喝茅台了，这可是全托李老板的福啊，这批酒总算是卖出去了，了解了我们的一个大心病。以前你要说喝自己的酒吧，没什么面子，人家还以为我们监狱是穷鬼呢。喝别的酒吧，放着自家这么好的酒不喝，又好像不够勤俭节约。李老板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
　　曹迪生举起酒杯，大家纷纷站了起来，一饮而尽，囚犯们倒上第二杯酒，曹迪生又说：“我再代表第三监狱，欢迎李老板前来参观，李老板有意思想要投标，在我们这里养猪，就是我们第三监狱的财神爷，大家敬李老板一杯！”说着又是一杯。“另外李老板是我们王总工的好朋友，我们再来敬他们两个一杯！”
　　三杯过后，就是大家随意了，意思就是大家轮流给王显儿和李穆敬酒。这个一杯，那个一杯，李穆酒量再大，也禁不住这样围攻，何况李穆的酒量并不算很大。而且这里是王显儿的单位，又是第一天来上班，李穆不好拒绝。眼看着两三轮下来，李穆已经摇摇欲坠满脸通红了，曹迪生才说：“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你们看我们王总工都快发脾气了。”
　　王显儿的脸色是不好，不过也没到发脾气的程度。“没事！没事！”李穆胡乱的挥舞着手臂说。其实他虽然酒量不大，也没有就不行。装醉可是官场商场的必修课，以前李穆是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装醉，不过现在李穆已经看开了。反正官场商场这两个地方都是骗来骗去的，在酒量上撒谎也没什么关系。
　　“还没事呢！你看看你，都满脸通红了，赶紧吃点东西缓一缓。”王显儿夹了几块青菜给李穆，又和曹迪生抱怨说，“曹叔叔，我们这儿的风气实在是不行啊。一开席，肚子里面还什么都没有呢，就开始喝酒了，这样很伤胃的。应该先吃一点东西垫底，特别是应该吃一点米饭或者面条在肚子里，然后再喝酒。”
　　李穆吃了一口青菜，然后偷偷的夹了一大块猪肘子塞进嘴里，顿时满口留香，还是李富贵说得好，酒解肥肉，肥肉解酒，这两样东西最合适不过了。别人喝酒喜欢吃干爽香口的东西，比如炸鸭舌头啊花生米啊什么的，李穆却和自己父亲一样，喜欢吃肥肉。科学上来说这没什么道理，油腻和酒都需要肝来解毒，两样一起吃增加肝脏的负担，奈何李穆的身体就是喜欢这样，对此李穆也没什么办法。
　　“怎么样？我们这儿的红烧肘子不错吧？”曹迪生问，“这可是我们第三监狱的名菜！”
　　“很好吃啊！”刚才李穆还忘了这一茬呢，只是觉得很好吃，这时候又吃了一筷子，这个猪肘子不是很肥，只有皮下有一层薄薄的肥肉，但却是十分的松软，一入口，整块肉就融化了。“这是烧了多久啊？”李穆问，“这么松软，怎么也得烧个四五个小时吧？”可要是真的烧这么久，又难以好像现在这么鲜嫩多汁。
　　“烧了一上午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曹迪生说，“要不这样吧，我叫我们的大厨出来和李老板见个面怎么样？”
　　“那当然好啊！”李穆没想到曹迪生居然这么和他的心意，能做出这么好的肘子来，那可真是大厨啊。当然了，一个菜不算什么，很多人都能做一两个拿手菜，可以达到饭店大厨的水平，但是其他的菜就完全不行了。而身为一个开门做生意的饭店厨师，就要基本功扎实什么菜都会做，你怎么知道客人会点什么菜呢？
　　那个大厨很快就上来了，和李穆想的一样，是一个囚犯。今年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很有些畏畏缩缩的神气，双手粗糙，整个人的样子，就好像是乡下的老农民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厨艺很好的厨师。他一上席，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摆，一会儿插进口袋里，一会儿又放出来。上来一鞠躬，就说：“报告政府！三仓11046胡烈报到！监狱长好！副监狱长好！大队长好！”这么一连串的好下来，被叫到的人都点点头。
　　“老馋啊，这位是新来的王总工，这位是李老板。”曹迪生给他介绍说，“李老板刚才吃了你做的红烧猪肘子，大大的称赞了你一番。其实你能够做的菜那么多，猪肘子在里面不算是很突出了，可惜今天没有什么好材料，倒是没能让你显本事。过几天我弄到好东西了，你再给李老板做一顿好的。”
　　“大有大做，小有小做，其实也都差不多。”老馋摇了摇头说，“也未必昂贵的材料，做出来的菜就好吃。有些东西名贵是名贵，实际上并不怎么好用。特别是鱼翅燕窝那一类东西。营养价值什么的我是不懂，但这些东西本身没有味道，全靠鸡汤火腿什么的吊味，实不足取。”一说起做菜来，这个老馋立即神采飞扬。
　　“好了好了，你还是这样啊。”曹迪生哈哈一笑，对着李穆说，“这个是老馋，可是馋嘴的那个馋。他是我们第三监狱有史坐的最久的老犯人，李老板也知道，我们这儿一般的犯人，都是两年以下。多的也不过是三年，四年的都很少，可是老馋在我们这里已经五年了，刷新了我们监狱的记录。”
　　另外一个副监狱长补充说：“其实呢，老馋在三年前就足够条件办监外执行了，他年纪大了，刑期超过一半，在里面干活勤快，每次减刑都没落下。不过老馋自己不愿意出去，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
　　“出去有什么好的，外面的人都坏着呢！”老馋说，“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在家乡呆到20岁，同村同乡的人，看我没爹没娘的都欺负我，分给我的田地又小又偏僻，还没水源。不论怎么努力干活，都填不饱肚子，更不要说娶媳妇卖房子什么的。出去打工，干了好几年，老板卷款跑了，欠了我几万块工钱。后来又碰到我的亲戚，至少他说是我的亲戚，说我父母死后，他寻访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当时就应该想到他说的不是真话，我一直呆在老家，哪里都没去，真要寻访，肯定找得到。可是当时我鬼迷了心窍，就去了这个亲戚家的公司上班，打扫卫生跑腿送信什么都要干，还把这些年打工剩下的一点钱都投入了他的公司。谁知道那个亲戚是个骗子，骗了人家几百万的货款，合同上还是让我签的名。我的钱被骗光了不止，还说我是主谋，判了我10年徒刑。进了监狱，我才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吃饭能吃饱，睡觉给被子，还不用钱就教我学技术。我觉得厨房的工作好，清闲能吃饱，监狱就给我买了烹饪书，还让厨房的人教我做菜。我就开始做菜了，一直到今天。这里这么好，出去干什么呢。”


第五百一十一章 厨师(4)
　　“我们监狱虽然好，可终非久居之所啊。就算你不减刑，下个月刑期可也到了啊。到时候你不出去，我们可有大麻烦。”曹迪生摇了摇头，“你这个手艺，到哪一家饭馆不能当大厨啊？在外面有自由有工钱，你做什么都行。就算想要娶媳妇，也是拿钱出去就有媳妇了，不比你在这儿好？”
　　老馋手艺是很好，可也没到不可取代的地步，口腹之欲不算什么，别的厨师做的也不错。到了期限不出狱，惹来的麻烦可不是一点半点啊。报社记者拿来和中学课本上的《警察与赞美诗》一比对，这还是不是和谐社会了？到时候领导们看着监狱还能顺眼吗？派人下来一挖，保证是无数的黑材料啊。
　　当然了，老馋要留在监狱，方法多的是，只要随便找个人打一架就行了。可是这样的话谁也不能和他说，说了仓管也不乐意。大家都在盼望老馋能够自己明白。可这人就是牛皮灯笼，怎么点都不着，一边到处闹说不想出狱，一边就准纪守法劳动改造积极地要死。别人看他这么得上面看重，还要讨好他好去厨房帮厨，当然也不会为难他，结果无病无灾的就一直僵持了下来。
　　“监狱长，虽然我没读过多少书，可是我也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身家清白的年轻人都好难找工作呢。我这样坐过牢的老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再说我的厨艺是自学成才，没有证书，去饭店找工作，人家怎么肯请我呢？”老馋在这一点上面倒是很清醒，“我这个年纪，四五十岁的人，最多也就是去做看门什么的，可是谁会要一个刑事犯罪分子去看门呢？那不是让黄鼠狼看鸡吗？就算是有人那么不开眼请了我，还不是让我去从小工做起，我还不如留在这儿当大厨呢。”
　　李穆眼看机会正好，立即开门见山，不遮遮掩掩了，“曹监狱长，这个……老馋啊，其实我呢，最近打算在京城和别人合伙开一个酒店，正好缺一个大厨。正好你要出去了，不如就去我那里做吧。保证按照正规大厨的待遇发工资奖金，还包吃包住包……哈哈哈。”本来李穆想说包找老婆，可是想一想，王显儿还在旁边呢。
　　“这感情好啊！”曹迪生正为了这事头疼呢，到了时间，难道还真的把老馋给撵出去？以前还有人提议说不如给老馋办一个出狱的手续，但是返聘回来去厨房干活。可是监狱里面要么是看守，要么是囚犯，就连厨房里面都不例外。从来没有说社会人员能够跑到监狱里面去干活的。而第三监狱的看守呢，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位置，上上下下都盯得很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分一个出去，组织部人事局那边也通不过啊。
　　“对啊对啊！老馋你就去我们李老板的酒店干活去吧。”王显儿也说，“我们李老板，给钱那是最大方的了，再说他已经吃过你做的东西，肯定不会把你当小工来用。到了外面，只要你好好干，给我们李老板赚大钱，别说找媳妇了，就算是二奶情人小姐，我们李老板也一股脑的给你全找了。”
　　王显儿还真是，李穆刚才来包媳妇都不敢说，他这里就是媳妇二奶情人小姐全都上了。可是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监狱里面是比较不文雅啊。要是在外面，王显儿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么说话，早就四座皆惊了。不过这话好像成功的打动了老馋，他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说：“那好吧，这一阵子让领导们为难了。”
　　“哎，李老板你可真厉害啊。”曹迪生笑着说，“我们监狱三宝，其中两宝天下第三和老馋都让你给拿走了。还好还给我们一个王总工，也算是扯平了。”
　　“什么叫把我还了啊！”王显儿娇嗔，“我又不是穆穆的东西！就算是，我一个换两个，也太吃亏了。对了，曹叔叔，我们监狱又三宝，除了天下第三还有老馋，第三宝是什么啊？要不干脆也给了李穆算了。”此言一出，顿时满桌子的人都哄笑起来，连周围做服务员的很多囚犯都忍不住裂开了嘴。“这个第三宝究竟是什么啊？”王显儿没想到是这个反应，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王丫头啊，”曹迪生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半天才止住笑，“我们第三监狱的三宝，可不都是好东西啊。”然后他就详细解说，原来曾经有个人妖犯了法，被收进去第三监狱，上头可就犯了难。当女的收监吧，下面还有一根棍子呢，闹出怀孕什么的事情来怎么办？当男的收监吧，这人外表完全是女人，胸前还做了手术，鼓起两个大包，关在一大群饥渴的男囚犯中，会发生怎么样的悲剧呢？
　　最后还是放到第三监狱单独看押，因为这儿多数是轻罪犯人，很快就能出去的，自制力比较强。每当监狱里面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组织节目，最受欢迎的就是这个人妖了。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上台，下面的犯人们就掌声四起，不论唱什么歌跳什么舞，怎么走调怎么乱来，都大受欢迎。演完了下台，犯人们都议论纷纷，下面的节目是完全没人看的了。有一次监狱方面觉得安全方面有隐患，取消了人妖的表演，闹得囚犯们差点暴动。所以这人妖被称为第三监狱三宝之一，不过现在他已经出狱了。
　　闹了一通以后吃完了饭，曹迪生就和李穆来到办公室，坐下喝了一杯茶以后，曹迪生就说：“李老板啊，刚才你也听到了，按照规定呢，老馋是下个月刑期满，到时候只要办一个手续，就能出狱了。”
　　“这个，能不能提前呢？”李穆问，“我那个酒店正在加紧筹办当中，很可能就在这个月或者十月份开业。老馋他在监狱里面呆了这么久，得赶紧出去适应环境才行。要是下个月才出来，说不定就赶不上开业了。万事开头难，京城这儿竞争这么激烈，要是头一炮没打响，以后的生意可就难做了。”
　　“这样啊？”曹迪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其实呢，按照老馋的条件，早就可以办减刑提早出狱了。我们也很着急，希望老馋他尽早回归社会，连减刑申请书都给他写好了。可是老馋自己不愿意，不在申请书上面签名，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说着他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张减刑申请书，“现在再要申请嘛，要占一个减刑的名额。别的人可眼巴巴的看着呢，会说你胡烈还有一个月就出去了，怎么这时候来占名额，我得服众才行。”
　　至于要怎么服众？一叠叠的毛爷爷掏出来，自然能够服众了。李穆很无奈的说：“那么请问曹监狱长，要怎么样才能减刑呢？”要是直接要钱没后患就好了，这些人偏偏拐弯拐来拐去的，越是大地方越是如此。小地方很多是没有技术含量的直接收钱，借口都不找一个，办事的时候利索，但是后患很大，万一被人发现了就是行贿受贿。
　　“这个，最好的当然就是立功了。著书立说，发明创作什么的，立功就能减刑，也不会占用别人的减刑名额。可是要走完立功的程序，再怎么加急也得两三个星期，到时候老馋自己都能出去了。”曹迪生说，“要尽快办理，只能走一个特殊程序……保外就医。只要老馋发病，我立即就可以批准他出去治病，然后在外面多做几个检查，熬够一个月就行了。这个保外就医，也是不占用名额的。只要有很危险的病，就能够批准到外面就医去。”
　　“这个需要检察院驻监狱办公室的批准吧？会不会太麻烦了？”王显儿问。
　　“也是有些麻烦，不过问题不是很大。”曹迪生说，“真正的问题是，要是上头把老馋送去监狱里面的医院先看看，那就糟糕了，需要打点的人太多。不如这样吧，还是占用一个减刑的名额把，这个我们最有把握，现在写了，送过去检察院办公室那边一签字，立即就可以把人领出去。这一批减刑的人里面，有一个十分的讨厌，是猥琐儿童的家伙，家里塞了钱想给他弄减刑，我本来是不愿意的，这样的人渣，坐多一天，我们祖国的花朵就安全一天。可是也没有理由挡着我的手下们发财，大家伙儿养家糊口都不容易。如果李老板能够拿多一点钱出来，我可以做主把这个名额转给老馋。”
　　说到底还是要钱啊，李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贪污腐败不好吧，李穆可从贪污腐败的官僚里拿了不少好处，这时候要把老馋弄出去，也全靠贪污腐败才行。别人骂可以，李穆骂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啊。可是眼看着国朝如此贪污腐败，任谁都知道是不行的。所以体制内那些科长处长，越是得重用，接触得黑暗面越多，就越是对体制灰心失望。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到手了
　　“那么大概要多少呢？”李穆问。这些事情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谁要是不还钱，就是坏了规矩。不但买家吃亏，卖家也会被同伙埋怨，人家连价都不讲，肯定是你开价低了。以前李穆不懂这个道理，办了不少错事。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不论自己再怎么有钱，该讲价的时候还是要讲价，不能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破坏规矩。
　　“这个，五万块钱能够减刑一次。虽然说老馋下个月就要出狱了，本来应该给一个折扣。可是那猥琐儿童的家伙，五万块钱已经拿出来了。要是李老板给的还要少，我对下面很难交代啊。”曹迪生很是为难的说，“本来呢，我们都已经收钱了，要顶替掉已经交了钱的，起码得翻一倍。我们和李老板是好朋友，老馋也是个好人，勤勤恳恳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饭，就六万块吧？”
　　六万块……李穆前几天给范芳买衣服，都用了差不多五万。他很想就这么答应下来，可还是假模假样的问，“曹监狱长啊，那个毕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啊，六万块钱会不会多了点？我那个酒店新开，到处都要用钱，资金实在是紧张啊。要不这样，我先给一点，剩下的，等我的酒店开张了，再给监狱的弟兄们住宿和饮食的招待票顶数？”
　　“这个……可不好说啊。”曹迪生说，“我们这个一向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除了现金什么其他的都不收。别说招待卷了，就是各大商场的卡，能够直接九折换钱的我们都不收。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曹叔叔想想办法吧。”王显儿对李穆的行动相当不解，不过是六万块而已，随便就难出来了，可还是帮着李穆说话，“这可是六万块钱啊，一家酒店，要是规模不大的话，一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六万块，李穆那里肯定就不行。”新开的店嘛，投入那么大，五年之内能收回成本就不错了，谈何赚钱呢。
　　“那……这样吧，我就卖了这张老脸，给你们两一个面子。”曹迪生愁眉苦脸地说，“李老板你就交五万块钱现金好了，剩下的可以用招待卷，当然了，李老板你要适当的给一点优惠。对了，李老板你那个酒店在哪里啊？是做餐饮为主呢，还是住宿为主？还是可以唱卡拉OK什么的？”
　　“都有，全部都有！”李穆说，“就在五环以外那个富贵园路那边。”
　　“哦，原来是那里啊，也算是好地方吧。”曹迪生也不放在心上，“就是远了一点，要是我们下了班去吃饭，饿死了也没吃上。好吧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李老板先交五万块钱的现金，再交一万五千块钱的使用卷，等李老板的酒店开好，我们再一起去捧场。”说着他已经把那个减刑证明写好了，盖上监狱的红印章，叫了一个狱警来，叫他送过去检察院驻监狱的办公室。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儿那边就签了名盖了章，把证明送了回来，然后曹迪生又开了释放证明，一起交给了李穆。“好了，已经可以了，从现在开始，老馋就是自由人了。”他招了招手，又叫了那个狱警进来，让他把老馋带到监狱门口。“你们拿着文件去找他吧，我就不过去了，免得看着伤感。”曹迪生挥了挥手说，“我调来的时候，老馋刚好被调过来，没想要一眨眼间，就过去了这么久……那些钱记着交啊，最好这个星期之内，到时候直接给财务科老李就行。”
　　办好各种手续，老馋就跟着李穆和王显儿出了监狱。王显儿还要问他好不容易重获自由，有什么感想没有？老馋看了一眼监狱外面的景色，闷头闷脑的说：“和我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完了，完全没有各种感人情景。
　　“现在你已经自由了啊！”王显儿说，“和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吧。”
　　“自由个屁！”老馋说，“中南海我可以进去吗？就算是故宫，没买门票也进不去。坐车要车钱，住房子要租房子钱，买菜要菜钱，买米要米钱。没钱就只能在天桥下面睡着，连下水道都被别人占了呢。在监狱里面多好啊，吃不要钱住不要钱衣服也不要钱，干了活还能拿工资，抽烟喝酒都没问题。所谓的自由算什么，吃饱穿暖最重要！有一次我在一家小餐馆打工，整日整夜的干活炒菜，一天到晚盯着炉灶，整整好一个月没出门，这算是自由吗？”
　　王显儿还要上班，只好失望的回去了，剩下李穆和老馋在一起，搭了的士就跑回宾馆，买了新的衣服，洗了澡，换上新衣服，又去理发店刮了胡子（因为头发很短没必要理发），接着就去吃饭。这中间老馋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饭菜刚上来，老馋尝了一口，就摇头说：“神仙鸡！”
　　“神仙鸡？”李穆没听明白，自己也尝了一口，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香软嫩滑。王府井附近的饭店，价格那自然是高的，做出来的菜式甭管好吃不好吃，反正样子做足。这一家餐馆味道还算可以，装修很好，价格也比较贵。要不是这样，李穆也不会特地带着老馋来吃，算是侦察敌情嘛。
　　“就是已经死了以后才宰杀的鸡，不是活宰。”老馋说，“这是一个厨师教我的，他原来似乎是广东那边的人，说的广东话我完全听不懂。不过也说不准，他还会说四川话湖南话陕西话，到处和人冒充老乡。他特别会做鸡，教了我很多做鸡的方法，我最喜欢的是炸鸡，可惜食堂里面不让做，嫌太费油。”
　　炸鸡有什么好吃的真是，李穆一向都不怎么喜欢吃，特别是开封菜（kfc）的炸鸡，一点都不好吃——在国外的时候，李穆开始还挺喜欢吃的，但总是觉得一份不够，还得在家一堆鸡翅膀什么的，结果发现还是不够，又买鸡块鸡腿什么的。于是有一次就想着不要这么麻烦了，直接买了一个全家桶。
　　结果李穆发现太高估自己的战斗力了，第一天吃得肚子都快撑破，才吃了一半，土豆泥沙拉什么的根本没动。然后第二天李穆把剩下的鸡块用胡椒焖了一下，伴着土豆泥吃当早餐，然后中午的时候，李穆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吃炸鸡块了，甚至闻一闻炸鸡块的味道都想要吐。就算有个朋友介绍他去一家据说比开封菜好吃无数倍的家庭式炸鸡店，想要治好李穆的炸鸡过敏，李穆一闻到那味道就急忙逃了出来。
　　“神仙鸡就神仙鸡呗。”李穆又吃了一口，还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很软很滑，也没有什么异味。再吃一口，这一次吃出来了，隐隐有些血腥味，但是很淡，隐藏在辣味鸡肉味和其他味道后面。“这个有什么要紧呢？国外杀猪的时候，都是先电死再杀的，说这样比较人道。”李穆说。当然了，这样的猪很难吃，放血放不干净，要先下去热水里焯一遍，血沫会飘得满锅都是，然后才能用来做菜。
　　“客人！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一个服务员冲了上来，“我们这里的菜都是用最新鲜的原料做成的，怎么可能有什么神仙鸡呢！我们这里的原料，全部都是铲子高原3000米以上的山区，绿色环保无污染，得到无数的奖状。”他指着墙上的照片，“很多名人都来吃过，你看，这个是米其林评星员！这个是京城副市长！这个是人大委员会的常务委员！这个是国务院的助理！我们怎么可能用什么神仙鸡呢？”
　　“你这就是神仙鸡。”老馋一脸平静的说，“你拿到的奖项，有谁来吃过，都和这只鸡没有关系。这就是一只神仙鸡，大概是闷死的吧。死后至少三小时才宰杀，你们用高压水管通到鸡心里面的血管，把鸡血都冲了出来，这样就吃不出来有鸡血的味道了。然后你们又用高压锅，加上温油，慢慢把鸡肉封在里面泡熟压嫩。可惜的是，神仙鸡就是神仙鸡，鸡肉的味道总是不对。”
　　这个也太厉害了吧？李穆仔细回味鸡肉的味道，什么闷死啊死后三小时啊冲血啊高压锅啊，这都怎么能吃出来的？不会是胡说吧？李穆很是怀疑，老馋在监狱里面呆了那么久，说不定精神有点问题，妄想型精神病什么的。要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宝贝，监狱长他们能这么容易就放手？
　　谁知道那个服务员听了之后脸色大变，回头一看，经理就走了上来，小声说：“佩服，佩服，这位大哥果然好舌头。不知在哪里高就？今天这顿饭就让我们餐厅请客吧，在另外奉送一张八折卡。请两位大哥大发慈悲，就这么放过小弟吧。我们餐厅实在不是故意的，就是运鸡的那个司机临时工一下子不小心，让几只鸡闷死了。他又不敢说，怕我们向他要赔偿，就沟通了厨房几个小伙计，偷偷把鸡杀了，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只好尽力补救。谁都没有吃出来，只有两位吃出来了，真是佩服。”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初见规模
　　只要出了问题，那就是临时工，果然是国朝惯例啊。李穆也没心思追究，收下那张八折卡，再免签单，就把这件事情轻轻放过了。反正在外面吃饭，是不可能太顾及食品安全的。只是李穆没料到在京城这个天子脚下的地方，一个高档餐厅也不能避免使用这种原料。反正李穆吃过更加恶心的东西，国外那些炸鸡店用的鸡肉，虽然不像传闻中那样是六个翅膀的转基因鸡，但也是用各种激素各种催熟饲料填出来的，电死宰杀还要家防腐剂低温冷藏，里面的恶心东西多了去了。还有猪肉，在美国，瘦肉精可是合法的添加剂。
　　“你是怎么能吃出来的？”李穆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你要说那只鸡是神仙鸡，也许还能吃出来。可是那些死了多少个小时，用的什么高压锅，这怎么可能吃的出来？”除非老馋有特异功能，吃了鸡就知道这只鸡是怎么死的。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去破案呢，虽然说吃死人肉有一点恶心，但是能够大大的提高破案率啊，还能够节省很多的破案经费。
　　“我们在厨房里面经常那么干。”老馋胸有成竹地说，“你也知道，那毕竟是监狱嘛，条件有时候毕竟不是那么好。死鸡死猪什么的经常都有，只要吃下去对人无害，我们就要把那些东西做熟然后分发出去。冲血管，高压锅，重油重盐重辣椒什么的，都是我们厨房经常用的手段，所以我一吃就吃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这才明白，“那我们这就开始吧。就面试地点而言，别人的餐厅并不算一个很合适的场所，特别是面试一个厨师。“你擅长做什么菜呢？或者说，你喜欢做什么菜？”一个厨师喜欢做的菜，一般也就是他擅长做的菜，当然了，这并不是很绝对。比如说李穆的母亲，她不吃芹菜，但是做的芹菜炒鸡却很好吃。
　　“面食，我比较擅长面食，因为我做的最多的就是面食。我们总有各种各样的面粉，要做成各种各样的面食，包子，饺子，花卷，锅贴，面条。另外和猪和鸡有关的菜都可以，我们监狱有一个很大的养猪场和一个养鸡场。鱼也可以，鱼便宜的时候我们监狱会买很多的鱼。还有鸡蛋，我们也会有很多的鸡蛋。”老馋说，“牛和羊比较生疏，因为监狱里面很少用到这两样东西。鲍鱼龙虾什么的我只做过几次，虽然说监狱长他们都说很好吃，不过我吃不准，他们吃了什么东西都说好吃。”
　　没想到监狱长在老馋心理面是这么一个形象，李穆继续问，“你也知道我是想开一个酒店，餐饮是里面最重要的一部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能够胜任主厨这个位置。如果你当了主厨，会怎么办呢？”老馋在监狱里面也掌管着厨房，可是这和酒店的厨房完全不同。在监狱里面，他安排菜单，他做什么，囚犯们就要吃什么。偶尔领导们会点餐，但人数不多。酒店可完全不是这样，所有的餐点都是单独点的。主厨必须判断把哪一些菜交给哪一个厨师来做。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主管过饭店的厨房，不过我在饭店干过，也主管过监狱的厨房，想来应该也不会很难吧。”老馋说，“在监狱的时候，有一次他们也搞过一个小饭店，用来招待那些看犯人的家属，只要拿钱出来，就可以一家人好好地吃一顿饭。那时候也是我去当大厨。问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吃，监狱长他们定的价格太高了。饭店开了一个多月，就开不下去了，生意也不太好。”
　　“厨房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客人点餐，然后你按照点餐做菜就行。如果是重要的客人，那就你自己做。如果是很重要的客人，那就认真做。其他的菜，如果你可以做的话就做，做不了的话就分给其他的厨师。”李穆说，“前期的话，我会派人负责购买原料。等你上手了，或者觉得采购来的原料不合用了，也可以自己采购原料，当然价格要由我来核准。”
　　这才是主厨的主要收入来源，工资是死数，奖金也有限额，但是从供应商那里拿贿赂，就全看自己的本事了。只要能够拿得到合格的原料，谁会管你收了供应商多少贿赂呢。当然了，也有很多宾馆饭店不让主厨负责进料，但是这样的话，除非工资和奖金都开得很高，主厨们的工作热情就会很低，整天琢磨着跳槽。
　　“那么帮厨们怎么办呢？”老馋问，“我有多少个帮厨？多少新手多少熟手？要是从新手开始训练的话，至少需要两个星期才能派上用场。而且这个是监狱里面的情形，在外面我可不能保证。在里面无数的犯人渴望着来厨房帮厨，这个活比较轻松，还能吃饱。我尽可以把那些不努力干活的踢回去。可是在外面嘛，我在里面坐了快10年，在我进来的时候，帮厨可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职位。”
　　“我们厨房的工资会很高，所以你可以和在监狱里面一样，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做帮厨。”李穆说，“开始的时候我会派一些厨师过来帮你的忙，以后如果你觉得他们不得力，只要和我说一声，我就让他们回家去。”事实上，是回子乌去，绿宝紫罗兰金皇朝都等着用人呢，好容易才从新手变成熟手，这样的人力资源可不能轻易浪费。
　　“那我没有问题了。”老馋说，“我会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现在需要找一个地方让我试一试身手吗？我事先说明，我的厨艺一点都不正规。如果你觉得我不注意做主厨的话，普通厨师也是可以的。就算不能做厨师，切切洗洗什么的，我也能干。”
　　“这个你放心好了。”李穆安慰他说，“不会有问题的。”监狱里面出来的大厨，这个实在是太传奇了。只要他做的菜不太难吃，都可以炒作一番，打响名气。事实上老馋做的菜十分好吃，李穆很有信心，可以把这事炒作得人尽皆知。人皆有好奇心，到时候来吃这个回头浪子的顾客肯定不少。“我们先去你以后的工作场所看一看吧。”李穆说。
　　他带着老馋到了紫竹林那儿，介绍说：“这栋十六层的大楼就是我们以后的酒店所在地。其中有几层会划出来做餐厅，那就是你的天下了。对了，那个是大卞，是我的合伙人，他和我的股份是一样的，也就是你的老板之一。不过他不会涉入运营中，只要我们做的够好就行。另外还有一个老板，他最近几天可能不会出现。”
　　“嘿！”大卞走过来说，“李老板，过来看看我装修的怎么样。我加了钱让他们加紧赶活。几天之内就会初具规模了。你那部分怎么样呢？这个老先生是谁啊？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老先生你好啊，我叫卞天生，是李老板的朋友。我们正要合伙开一家酒店呢。”现在大卞可不会看轻李穆了，顺带着也不会看轻李穆身边的人。虽然这个老头子看起来就好像个乡巴佬一样，可谁知道这不会是什么中央领导的亲戚呢？
　　“我是胡烈，刚刚出狱。”老馋有些拘谨地说，只要说得不是和厨房有关的东西，他就是这么一副神气，“不过大家都叫我老馋，因为我总是馋嘴。李老板说想要请我做酒店的主厨。不过我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因为我以前从来都没有主持过一个餐厅或者饭店的厨房。虽然我在监狱里面负责厨房的事情……当然我只能指挥囚犯，正式的厨师我是管不了的。”
　　“啊……”大卞点点头，拍了拍李穆的肩膀，“你真是个天才，这是怎么想到的？啊，我明白了，是王家丫头告诉你的吧，这位大厨也是王家丫头帮你找的吧？我家和监狱局的领导有些关系，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这么积极的协助获释的犯人改过自新重回社会，一定会给我们很多补助的。其实我们家和民政局那边也有些关系，复员军人那边我们也可以想想办法啊。复员军人再就业那边的钱更多啊。”
　　“那个以后再说吧。”李穆只好这么说。
　　“对了，”大卞把李穆拉到一边，“他是真的能做菜呢，还是假装的？要是假装的，我们还得另外找一个真的大厨过来。”
　　“我可以先试试！”可是老馋的耳朵很尖，听到了大卞说的话，“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能不能在外面做菜。”于是开始做菜，要做菜首先就得上超市，连菜带煤气炉锅子铲子什么的一起买回来。老馋走到锅子堆面前，那些几百块上千块的不要，就要20块钱一把的生铁锅。买菜的时候也是，从一大堆胡萝卜里面只挑出几根来，还说只有这么几根合用。猪肉就更加是了，人家一个大超市，整整一个大柜台的各种猪肉，老馋挑来挑去只要了一小块肉。


第五百一十四章 试业
　　李穆就不明白了，这好歹一个大超市，你说肉的质量不好，那也得分和谁比。和监狱比的话，怎么也应该胜过那么一筹半筹吧？这个老馋莫非是在装B？还是自动调整了角色啊？或者是第三监狱真的这么厉害，自家养的猪比超市柜台的都好？李穆也不去管他，等他挑完了猪肉鸡肉面粉什么的，就回去开始做饭了。
　　到了灶台前面，老馋给面粉参上水，揉了一会儿，就放在一边，然后剁猪肉剁鸡肉剁白菜剁酸菜什么的，这都平平无奇，刀法也不算是很出众。那边大卞就和李穆嘀咕，看来不是正统出身的就是不行啊，看来只能用来做幌子，实际还是找个有实力的科班出身的大厨好。这时候老馋忽然发力，发过的面粉在他手头好像变魔法一样，忽然间就成了各种包子饺子煎饼面条，一个个下了锅，然后端了出来。从他动手到上桌，总共还不到一个小时，还得扣去半个小时发面的时间。
　　而且他下饺子的样子也很特别，下的时候是一批一批的下，捞起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一个捞的。老馋紧紧地盯着锅子，下了三次冷水之后，不停的用笊篱把一个个饺子捞起来。炸丸子的时候也是一样，下的时候是几个几个划拨下去，捞起来的时候是一个一个捞起来。也不知道是依据什么原理。
　　“快是快了，肯定不怎么好吃。”大卞端起一盘饺子，一边往口里送，一边说话，“这个包子是要发面，饺子要死面，花卷要烫面，还有高筋面粉，中筋面粉，低筋面粉等等，要求各有不同。这么一堆出来，怎么可能好吃。”可是饺子一进口，他就叫了一声，“哎呦我操，还真好吃！”说完他又吃了十几个。“太好吃了，怎么会这么好吃的呢？”
　　“饺子本来就是很好吃的东西。”老馋说，“手擀面皮，手切的猪肉，还要有恰当的烹煮时间。很多人煮饺子，下锅的时候下得太多，导致水温一下子就下降太多。水温下降了，煮的时间就不得不加长，味道自然含混。捞起来的时候又是一起捞的，生熟不一，味道上面自然就逊色了。如果一个个分开，刚熟就捞起来，那都是很好吃的。”
　　“别的不说，光凭这个饺子，已经可以说是大厨了！不过我看你以后还是专心做饺子的好，其他的东西，你也未必在行。”说着大卞吃了一个包子，“恩……好吧，你可以做饺子和包子。”然后他吃一样，大卞能做的东西就多了一样，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大卞才说：“好吧，我承认你在面点上的功力……不过这都是怎么办到的啊？一盆面粉做这么多种不同的面食？”
　　“我在第三监狱的时候，哪里有什么高筋面粉低筋面粉，都是有什么就用什么。”老馋说，“至于一盆面做出发面烫面死面来，那更是平常，要不是这样，我们厨房才那么几个干活的人，要给好几千人准备饭菜呢，不这么做的话根本就来不及。”
　　“但是呢……恩这个，光会做面点也没什么用，还得会做大菜才行。”大卞死鸭子嘴硬，“现在的酒店餐馆什么的，说是吃饭，谁是真的吃饭的啊，那都是吃菜。光是面点没什么利润。要不我们来做个老北京系列什么的，你能不能做灌肠炒肝肉末烧饼小窝头什么的啊？没有也不要紧，我们就说这是老北京的饺子好了。”
　　这时候老馋一揭开锅，里面是一个整烧鸡。搬上了台，大卞盯了好一会儿，揉了揉肚子，痛苦的撕下一大片鸡翅膀，连皮带肉塞进嘴里，叹了一口气说：“实在是吃不下了啊。”话是这么说，他又把鸡腿给掰了下来，一边摇头一边硬是吞了下去。“早知道刚才就不吃这么多饺子了。”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李穆忍不住也吃了一块。果然很好吃啊！这鸡不过是超市里面卖的普通走地鸡而已，不算什么名贵品种。被老馋这么一做，却是香味扑鼻，连最没味道的鸡胸肉，也做得十分之有鸡肉的味道。刚才在饭店吃的那只神仙鸡，一比之下，就好像是不懂厨艺的人做出来的渣渣一样。
　　然后李穆又试了一下红烧肘子，和监狱里面吃的是一个味道，还有炒青菜什么的，都十分的甘甜。特别是胡萝卜丝炒肉片，李穆从来都没有吃过那样的胡萝卜丝，根本不知道胡萝卜丝还能做出这样的味道。在国外，新鲜蔬菜都是很贵的，连大白菜都要好几块钱，还是得剥掉好几层皮的老货。
　　便宜的蔬菜只有三样，洋葱、胡萝卜和马铃薯（当然这个人家不用来当菜吃。）别的蔬菜是论棵卖，这三样是论袋子的。李穆那时候多数是叫外卖，可是家里也不能总不开火。要不然碰到圣诞节什么的就麻烦了，全民休息没人给你做饭吃。别的菜放家里隔一段时间还会坏，只有那老三样便宜耐储存购买方便。
　　李穆于是在家里的储藏室塞满了土豆洋葱胡萝卜，可是自己做了吃的时候，觉得这三样都有很大的缺点，土豆要削皮，洋葱切的时候会掉眼泪，最难吃的就是胡萝卜，怎么弄都是一股味道，后来李穆宁愿把胡萝卜当做水果生吃或者扔掉也不愿意再吃了。私底下，李穆还觉得胡萝卜被当做菜是一种错误，应该列为水果才对。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吃到了这样子的胡萝卜，刚刚断生，爽脆甘甜又没有那么一股味道。李穆吃了一筷子，又忍不住吃另一筷子，很快就把一大盘的胡萝卜全都吃光了，倒是剩下不少的肉片。“好吧好吧，”大卞正式承认了老馋的实力，“你做的菜，色香味都很好。但是要上高档，光是色香味还不够，还得有个造型，你这方面是欠缺了一些。”这就是典型的没话找话死鸭子嘴硬了，“但是做的菜味道不错，主厨就让你当了吧。”
　　李穆心中腹诽，不是说好运营的事情都是我负责吗，怎么又要你批准了？口里当然也要找回场子，“大卞哥啊，我这里大厨已经找好了，经理和帮厨什么的已经在路上，正在飞过来（其实还没上飞机），服务员什么的很快就能早好。这个装修的事情，大卞哥你可要抓紧啊！最好这几天就能够弄好。”
　　“那当然没问题。”大卞把胸脯拍得梆梆响，“我争取这几天就做出个样子来，马老师一回来，就可以看到我们弄得差不多了。这样他也不好再说去二三环了吧？刚才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他妈的二三环的物业一开价都是几千万一年的，这还算是便宜。有些直接就开价上亿，要怎么才能把钱赚回来啊。”
　　几千万而已，要是有关系，关系够硬，肯定能够赚回来。别的不说，马千竹在天马会所，不就是一晚上40万嘛？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豪客上门，那不就是一亿多了？餐饮业的利润在50%以上，那也是大几千万了嘛，娱乐业的利润更加高，就算还要给马千竹这等领导回扣，几千万的租金也不在话下。问题就是谁能认识那么多的领导，还能天天上门消费。
　　“几天时间你能不能装修好啊？”李穆对此很是怀疑，刚才他只是挤兑大卞而已，听到大卞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你刷一遍墙，都得等几天才能干吧？更不要说换地板瓷砖了”首先得把旧的瓷砖敲掉，放几天水试一试有没有漏水，然后找平，才能铺新的瓷砖，就这都得十天八天呢。要是赶工的话，质量不能保证，以后漏水或者瓷砖不平整，什么档次都没有了。
　　“刷墙要好几天才能干的吗？”大卞大吃一惊，拿出电话来问，“为，老郭啊？这个装修得弄到什么时候啊？你们不是答应我说过几天就做出样子来？哦，你说做出样子来是说做出全面装修的样子来？起码得两个月才能装修好？我操！你不给我说清楚，我过几天有急事要请人的呢，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
　　那边当然没有办法，大卞把他大骂了一顿，还是李穆劝解说：“十六层的大楼呢，要装修哪里有这么快的。我在省城那边有个学生公寓和你这栋楼差不多大，装修足足花了好几个月（其实就是两个月）。你这儿要重新规划水电，要换瓷砖，要贴墙纸。再怎么赶，也得一个月吧？要不这样吧，我看这栋楼周围有不少别墅都是装修好的，只要打扫一下换个墙纸就能用。我们用无毒的环保墙纸，贴上去风干几天就能用。然后搬一些桌椅过来，就是很好的餐厅了。就是不知道官面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别墅可不是小别墅，而是一层几百平米，高三四层还有地下室的大型别墅，用来做餐厅的话，一层就能摆个十几围的，就算全部都弄小房，至少也是十张桌子。再把一个小一点的独立别墅指定当做厨房，那就全都齐活了。李穆本来的打算也就是这样，独立的餐厅看起来比较气派，不会打搅主楼的住客，而且万一这个项目不行了，独立的餐厅也比较容易整个团队拉出去另寻别路。


第五百一十五章 试业(2)
　　大卞一听，跑到楼下一看，立即就说：“这个主意好！以前我怎么都没想到呢。”其实不是没想到，而是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官面上当然不会有问题了，我这些别墅是被查封了不准出售，可是拿过来用一用，肯定没问题。他们规划局又不是工商公安，还能派人来把我查封了不成？就算有问题，那也是罚款的问题，有什么要紧的。他们那边的罚款，少的几千，多的几万。几千万爷是没有多少，几千几万算个什么啊！”
　　“这些别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想要打听清楚。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说不符合规划，全部封存起来不准卖而已。”大卞吞吞吐吐，说的话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只要办好了手续，就可以重新开工，把这些别墅改到符合规定了，那时候就能够拿出去卖了。”事情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么大卞他们家早就办了。问题是这块地已经是一个标杆，被规划局用来说明事先不取得他们的同意就胡乱开发，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所以那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块地继续开发的，只能等着京城规划局换届，然后再看看新来的局长肯不肯松口。
　　“那么我们不拿出去卖，就没有问题了吗？”李穆问。实施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否则的话，大卞和别人签一个四五十年的长期租约，那不就是和卖房子差不多了吗？肯定还有未验收不得使用之类的限制。不过用来开餐厅什么的，算是打擦边球，查的严，工商规划城管都能叫停。管得不严，那就是你推我我推你了。听大卞这意思，只是和规划局不对付而已，想来其他部门应该不会来查封吧？
　　“那是当然了！”大卞说，“我们只要把餐馆的登记地址放在大楼上面就行了。这些别墅前不挨村后不挨店，肯定不会有人来投诉。民不举官不纠，就算有人来投诉，我们就说是生意太好没法子临时借用一些。这个又不是规划局该管的事情，他们拿我没法子。至于工商局和城管什么的，我家都有熟人，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最多就是交点罚款罢了。”当然这样会得罪规划局，不过反正他们家和规划局都不对付了，得罪就得罪了吧。
　　于是大卞就让老馋选一个别墅来做厨房，老馋看来看去，选了一栋小别墅。按照他的说法，这么大足够了，几千人的饭菜都能做得下来。要是再大，里面空间安排不好，反而浪费时间。接下来就是选购各种厨房用具，老馋在好几个大商场集贸市场厨具批发的地方挑来挑去，专门挑那些便宜的。什么20块钱的炒锅啊，竹子做的蒸笼啊，整个厨房用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一万块钱——要知道在紫罗兰那儿，光是一个德国烤箱就要好几万了。
　　而且老馋选的东西，既没有微波炉，也没有电烤箱，他宁愿砌个大炉子来用明火烧烤，也坚决不用电烤箱。“李老板，这个电烤箱微波炉什么的东西，我是真的不会用啊。在监狱里面从来都没见过这些。”不会用就不会用吧，还能够打个招牌全部古法制作呢。但是微波炉还是要的，稍微加热东西，没有比微波炉更加方便的了。
　　再说微波炉使用也很容易，扭一下强度扭一下时间就行了，没有其他复杂的东西，李穆至今没见过有谁学不会用微波炉的。在国外的时候，李穆偶尔自己做饭吃，就是用微波炉饭菜一起熟的。至今李穆还记得，高火17分钟做出来的米饭最好吃，不软不硬。再开一罐红烧肉罐头，拌上茄子或者土豆等耐久的蔬菜，微波炉里面高火15分钟，煮出味道来，伴着饭吃，也是很能填饱肚子的。
　　弄好厨房以后，李穆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回了宾馆休息。老馋则忙前忙后布置厨房，什么都自己来，李穆劝了几次说不如等招了小工以后让小工来干，他都不听，李穆只好随便他了。不愧是监狱里面出来的人，第二天李穆再去看的时候，整个别墅已经被布置得有木有样了。
　　地下室是储藏间，第一层是锅碗瓢盆，第二层是专门做高汤和炖品等等需要长时间熬煮等东西。第三层就用来晒咸鱼腊味什么的了。李穆交给了他好几千块的启动资金，他全都用来买了各种猪肉和鸡鱼鸭子什么的，用一辆大板车拉了回来，然后就开始制作腊味了。然后别墅外面老馋还种了小白菜、辣椒和紫苏什么的，说是万一买不到东西的话，可以用自己种的顶一下。
　　谢端和绿宝公司的人到来以后，李穆领着他们吃了一顿饭，当然是老馋做的，然后给他们分派了任务。谢端做总经理，基本算是独当一面了，兴致很是高昂。其他人也都升了职，加了工资，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有那几个派过来的厨师有点不高兴，本来他们还以为过来能当主厨的呢。李穆也不去管他们，老馋能不能管住他们，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要是不行，那也不能怪李穆啊。
　　接下来的日子很无聊，谢端和其他管理层的主任经理开始招聘服务员。老馋则领着一群帮厨斗智斗勇。李穆还以为老馋会很难才能占到上风呢，他连微波炉都不会用。没想到几天之后那些省城来的厨师们就对老馋毕恭毕敬了，一口一个胡老师的叫，看来专业技术上有权威的话，在哪里都吃香。
　　旁边几个别墅也收拾好了，贴了新的墙纸，做了清洁，换了完好的灯泡。还铺上了地毯，这可比重新铺瓷砖或者木地板节省多了，而且看起来也比较豪华。以后万一地毯坏了或者脏了，要更换也很容易。更加重要的是，餐馆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的醉鬼，很容易会摔跤，摔在地毯上总比摔在地板上要好得多。
　　又过了几天，马千竹总算是回来了——这个中纪委常委并没有离开京城，不过他们这种人一忙起来，就是整天不见人影，谁都找不到，现在重新出现，亲朋好友求办事的都能找到人，可以去贪污腐败吃饭喝酒收礼物，就算是回来了。一回来他就找了李穆问那个合伙开酒店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李穆当然实话实说：“大卞哥已经找到地方了，这几天我们加紧赶工，已经快要好了。在那个富贵园路那边，听说以前是他们家开发的一个地产楼盘，不过让规划局的给封掉了，幸好还留下了一栋16层得大楼没封。现在大卞哥就把这栋大楼收了回来，打算把大楼改建成为酒店。”
　　“那片别墅啊？那不都是五环外面了吗？”马千竹骂了一句，“我明明和他说过要二三环的，他而给我搞一个五环开外的地方干鸟啊！去吃一顿饭再回来，那不得两三个钟头啊？这还有什么意思，我以后要怎么带朋友去玩呢？对了，那家伙没有试图把别墅卖给你吧？可千万别买，再便宜也不能卖，弄不到房产证的。”
　　他倒是没有试图卖别墅给李穆，大卞想把整个楼盘项目一起打包卖给李穆，还只要五亿呢。“这个是为什么啊？”李穆装傻问，“我在京城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马老师这么德高望重的，也不能帮我找找人吗？那边我看交通很方便啊，周围也算是繁华，对面是公安局，治安肯定不成问题。要是在这里买一个别墅的话，就有了一个不错的落脚点，不用整天住在宾馆里面。”
　　“你要买别墅，到处都可以买。我有个朋友，在三环内有个四合院，那可比别墅牛多了。有文化气息，地方大，位置好，现代化改造过。里面还有一个鱼池呢，种了好些花草。我自己都觉得那边很好，不过我这个身份，不能随便置业，就算是放在别人名下都不行，我只能住在公家分配给我的房子里面。买了房子不去住，那有什么用啊。”马千竹说，“那边只要一千二百万，比大卞他们家的别墅好多了。”
　　如果是平常的话，李穆就要把这个四合院买下来，然后免费交给马千竹使用。可是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合伙做生意了，李穆又刚刚送给了马千竹价值不知道多少的翡翠玉佛和禅意山水，李穆就不需要搞这一套了，他决定假装没有听懂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的暗示。“马老师，四合院固然好，别墅也不错啊。是不是大卞哥他们家的别墅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马千竹说，“那个地方原来是一个福利院，就是用来抚养孤儿那一种。大卞他们家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把福利院赶走了用来建别墅。福利院的院长上门去劝，还被大卞他们家的亲戚赶了出来。可是大卞他们家不知道，这个福利院养大的孤儿里面，有几个很有出息。那帮人在京城颇有关系，又是站在理上，一来二去，就把这个楼盘整个都查封了。说起来那帮人里面，还有一个在你们那边发达的呢，好像你也认识，叫做石党生，是一个退役的中将。”


第五百一十六章 试业(3)
　　石党生……李穆没有料到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名字。事物都是普遍联系的，李穆再一次确认了这是一个普遍真理。石党生和何林然，这两个人就是害得李穆千里迢迢跑到京师来的罪魁祸首。至于他们之间谁主谁次，李穆还没弄清楚。但是石党生肯定是参与了对付李穆，这点毫无疑问。
　　“石党生吗？”李穆打蛇随杆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既是一个退役的中将呗。”马千竹毫不在意的说，“对待军人的规矩，现役的大家都要给面子。退役了，那就什么都不是。要不是看到这一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转业呢。地方上可以施展的空间大多了，位置多，油水多，也能当的长久些。不像军队里面那样翻脸无情。李穆啊，我是从军队里面出来的，你现在也是一个预备役少尉，我们都是自己人，就和你明说了吧。军队里面有前途，可是竞争比地方上激烈多了，有机会还是转业的好。”
　　还转业呢，过一阵子李穆说不定就给退役了。到时候李穆没有了这么一身皮的保护，被别的地方警察抓走了都没人知道。“有机会吧。”李穆连忙说，“我现在还在读大学呢。”就算读完了大学，让富贵地产度过了破产危机，那么李穆就拿着十几亿几十亿去享福了，还转业干什么啊。
　　就算是转业了，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当公务员，当个炮灰就不用说了，就是升到了上面，杨局长王市长罗秘书乃至马千竹自己，也没见轻松到哪里去。当然了，在天朝这儿，要是没有背景的话，有个几千万也就算了，要是有几亿以上，很容易就会被官僚们谋夺了整幅身家。可是出国的话，国外也不是桃源啊，各种麻烦一样一堆堆的来，到最后肯定是各种官司缠身，钱不是给了律师就是落到会计师事务所，要不然就交税。天下之大，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读完大学之后你可以去考公务员啊，”马千竹说，“到时候我找人教一教你公务员考试的注意事项。这样更好，不用去挤那个转业的独木桥。”马千竹的身份，那可不是找人教一教就完了，基本上就是能够保证李穆考上公务员了，要真的去了，那么李穆肯定前途似锦，至少在马千竹还在位的时候是这样。马千竹退休以后，就的看李穆自己的了，可是李穆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啊。
　　“那可麻烦马老师了！”李穆连忙说。再推的话，很容易被马千竹看出来李穆是在敷衍。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你到京城来考公务员，京城这儿位置多，容易升上去。等有了一定的品级，再到地方上任个实职。你现在都这么有钱了，也不用贪污腐败什么的。只要把企业交给你老婆或者父亲继续经营，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上头有人脉，下面再花点钱收买同级，摆平下级，有机会的话还可以自己出钱来填平窟窿搞政绩，很快就能升上去的。”
　　这也对啊！反正那些钱要是放着，也会引来麻烦，摆平的时候消耗会很多。还不如主动出击，拿去捐个顶戴花翎，就算是公务员，也分有前途的没前途的，到时候主动进个政治冰箱，又保住品级，不当着别人发财升职的路子，自然就安全了。都不用像王凌那样高个省政协副主席，只要弄个市政协副主席就差不多了。在京城花个几千万用五六年升到处级，然后下放，主动进冰箱，还能升个半级，那就是副厅了。
　　“可真是太感谢马老师了。”李穆连忙说，“今天晚上我来请吃饭吧？”最多又是40万，也不算什么。自从那100亿在望以来，这一阵子李穆对前途总是觉得很迷惘，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赚钱的乐趣变得很小，而带来的麻烦越来越多，所以李穆总是很烦躁。现在确定了以后的道路，李穆情绪高昂起来。要拿到副厅级，少说也要10年吧？那么在30岁之前，李穆都有人生方向了。
　　“吃饭啊？那也好啊，你不是说紫竹林布置得差不多了吗？如果那边可以做饭的话，就去那边吃吧。我要试一试你找的那个大厨的手艺。大卞和我说了，你找了个监狱出来的大厨，做菜很好吃。我就觉得奇怪了，虽然王丫头是去了第三监狱干活，但是她不过上任几天而已。大卞他们家倒是和监狱局很熟，这该不会是大卞的主意吧？”马千竹问。
　　“不是，是显儿的主意。”李穆只好这么辩解，“那天我带过去的寿包，就是这个厨师做的。那天显儿带着我去第三监狱拿那个天下第三，正好碰上他们开饭，我们就买了几个包子吃，发现味道很好，于是就买了一些当寿包。”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承认一些谎言或者误会没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是从山南省那边带过来的呢。我还说怎么长途跋涉过来，这包子还这么新鲜呢。”马千竹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边做的啊。那边的准备情况究竟怎么样？要是真的可以的话，今天晚上我干脆把王德全叫过来一起吃饭好了，他最近神经紧张得要死，在不放松放松，他可要崩溃了，到时候任职了也没用。我再叫多几个人去，大家热闹热闹，就当是你们试营业吧。”
　　王德全？李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王显儿的父亲王凌的原名。他倒了霉进了政治冰箱，就觉得自己运势不好。于是找了高人改了父亲的墓穴，然后重新修了祖屋，换了电话号码，最后连名字都给换成了王凌——要知道他们这种高官，换名字可不是什么小事，所有的档案，所有的公示。改了之后，似乎也没什么改善，至少上辈子没有改善，这辈子另说。“应该可以吧。”李穆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那你赶紧去准备一下吧。”马千竹说，“我现在去打电话，会有一个特别嘉宾过来，让王德全很高兴的特别嘉宾……到时候王丫头肯定会跟着过来，吃完饭以后你要负责把王家丫头引开，否则的话我们不好意思上节目。”
　　让他很高兴的特别嘉宾？李穆不禁想了一下那个特别嘉宾会怎么样让王显儿的父亲高兴，不知道京城这里流行怎么玩，和那天在天马俱乐部差不多吗？还是有些别的花样？其实那天已经到了尾声，李穆也没看见多少，要不然的话他们肯定要另外叫一个小姐给李穆。两次自己都没能见识到，那真是太遗憾了。以后一定要找个王显儿不在的机会见识见识才行。
　　答应了之后，李穆立即赶去富贵园路，找到了谢端和老馋。现在老馋每天带着一帮厨师牛刀杀鸡，给装修工人和谢端他们做饭吃。谢端则天天在招聘，找了一大堆的酒店和餐厅的服务员，也不知道谢端是收了贿赂还是火速找了情妇怎么的，就李穆看来，他找的人老的老小的小，都不是很合适。
　　“老板，这可不是老的老小的小啊！”谢端觉得十分的冤枉，“老的经验丰富，小的白纸一张，可以重新培训。找那些半大不小做过一阵子的，坏习惯已经养成了，又不怎么听管教。京城这儿谱可大了，就连服务员都是，服务完全不如我们南边那么贴心。上次我去吃饭，让他们上个茶，都牛的要死，半天没人理我。”
　　南边？山南省的确在京城南边，据说广东的人把韶关以北都叫北方，东三省的人把山海关以南都叫南方。可是南边？这么说一般是指东南那一边的发达省份吧？比如说广西，虽然很南，但是紧急不怎么发达，就从来都没有人说广西是南边的。山南省的经济也不怎么发达，也从来都没被人说过南边，什么时候谢端这么自信，把自己当做‘南边’来的人了？
　　“所以你决心要重新训练一批？”李穆问。山南省的服务业嘛，就算比京城好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和真正的南边，也就是广东上海浙江江苏那一带是没有法子比的。就是子乌，因为老店比较多，服务业的水平比起省城来也要好一些。在官方的历史上，省城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城市，据说最早在公元前的时候就建立了。
　　但那只是文献而已，现在的真实的省城，其实是一个因为铁路交汇而兴盛，由各地移民组成的崭新城市，真正的本地人很少很少。各种风俗习惯都还没有形成，服务业当然也没有传统，而国朝之前的历史，对于服务业可不会有什么好影响。京城也是一个古老的城市，历史丰富，以前京城的店小二十分有名，可是现在的处境，和省城差不多。
　　“是啊，全部都是外地来京城的北漂。”谢端说，“一个本地人没有，”本地人工资太高，不如用外地的，特别是没根基没技能的，工资要求就低了。“这一次我绝对能够训练出最好的服务员，比我们在绿宝、紫罗兰和金皇朝的更好！”


第五百一十七章 试业(4)
　　事实证明，谢端的保证不是很靠谱。晚上快要吃饭的时候，李穆在那边等着，估摸着马千竹他们快要到了的时候，就让服务员们排好阵势，站成一排，准备热烈欢迎。可是那些服务员一个高一个矮，站成一排都站不直，鼓起掌来也是乱七八糟。倒茶的时候没有先把茶叶洗一遍，直接泡了一遍水就倒出来给李穆喝。端上餐前小食的时候，有个服务员还笨手笨脚的把碟子打烂了，鸭舌头倒了李穆一身。
　　李穆先看了看这个服务员，她圆脸，年纪不大，可能是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比较漂亮，李穆确定以前都没有见过她，也就不可能有仇。这就是说，她纯粹是笨手笨脚，或者是想给李穆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什么的。还好是倒在了李穆身上，他最多就是炒了这个服务员鱿鱼罢了。如果是别人的话，说不定就要她赔衣服了，要是赔不起，可能还要肉偿呢（当然，她就这么盼望着也说不定）。
　　于是李穆把所有的服务员都赶出了房间，叫她们除了上菜以外都不要进来。这样的生手，干得多错的多，干得少还错的少呢。还不如李穆自己来斟茶倒水，虽然说服务上面会疏忽一些，可这是试业嘛，总是难免的。王显儿可以照顾着王凌。李穆一个人，要照顾着马千竹总是没问题的，还有他带来那个特别嘉宾，也可以兼顾一下。大卞算是主人，可以照顾其他的客人，虽然李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客人。
　　很快马千竹就来了，他带着七八个人，秘书、司机还有几个保镖，不过到了门前，他挥了挥手，那帮人就回到车上去了。“这里布置得还不错嘛，怪不得你想在这里买别墅呢。”马千竹说，“可惜这里是不可能重开的了，至少近期不可能。”也许是怕李穆误解了‘近期’，又加了一句，“十年之内不可能，在徐明光退休之前都不可能。”
　　“徐明光？”李穆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是一个恩……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马千竹说，“反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是从那个福利院出来的孤儿。他被收养了，那家人后来飞黄腾达，连带着徐明光也沾了光。但是他从来都不放松自己，什么苦什么累就去干什么。后来还去秘密战线，立了大功，连我都没资格知道是什么大功，反正他连升了好几级。这个别墅楼盘被查封，主要就是他用的力。他还没退休，这个楼盘就不可能解封。”
　　徐明光？李穆努力的回忆自己前世的经历，这名字是在哪里听过呢？电视？报纸？网络？论坛？小道消息？想到脑袋都疼了，还是没有想起来。等一下再想吧，说不定看见人会想起来呢，到网上搜一搜，应该能找到资料的。“那么我们能不能找他谈一谈呢？”李穆问，“要是我把这里买下来，然后找他谈一谈怎么样？坏事又不是我干的。”
　　“他那种人根本就没法子找，秘密战线的人啊，现在虽然已经脱离第一线了，可是所有的资料都是绝密的。只有他找你，你怎么找他啊？要是被人知道你在找徐明光，说不定就会有人秘密调查，看你是不是敌特。”马千竹说，“以前我有过一次他的电话号码，不过早就过期了，那时候他还在海军呢。”
　　海军？李穆想起来了。那不是来自前世的记忆，而是这一辈子的。徐明光是李穆的表姐李思思的生父。他和李思思的母亲鬼混，结果让李思思的母亲怀孕了。李思思的母亲只好赶紧找人嫁，结果李荣华成了接盘侠。二十几年后李思思的母亲得了重病快要死了，就把这件事写了下来想要寄给徐明光，结果被郭玉截了下来，送了给李荣华。
　　结果李荣华大受刺激，回到子乌去抢了李氏的族长，想要借用子乌李氏的名声借一大笔钱跑到国外去。现在拿一大笔钱是借到了，不过是李穆在用。如果是这样的话，李穆也许能够借着李思思的关系和这个徐明光搭上话。说起来现在李思思和郭玉应该在京城，可是李穆都没有去找她们，现在还想着用她的关系来赚钱，这也未免太无情了。于是李穆决定先把这个放下，处理好今天的晚宴再说。
　　“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李穆拿起一张菜单说，“这是今天晚上的菜，都是鸡啊猪啊鱼啊什么的，没有准备名贵的食物。不过我已经买了一些龙虾和鲍鱼，要是有必要的话，现在立即就可以做。”其实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不过老馋自己说过，他不是很擅长烹饪这些东西，所以李穆也就没有列入菜单上面。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不预备又不行，宁愿做好了浪费掉。
　　“龙虾？鲍鱼？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不上不上！”马千竹说，“前一阵子我一天吃了十几只龙虾，吃得都快要吐了。鲜味是很强，可是肉太粗了。还有鲍鱼也是，那么黏糊糊的一大团，不就是晒干了的贝壳肉吗？有什么好吃的啊！我宁愿吃炒花甲也不吃鲍鱼。可是别人请吃饭，要是熟的还好，不熟的人和他们说鲍鱼一点都不好吃，人家还以为我没品味呢。”
　　“宁愿吃花甲不吃鲍鱼，这才叫有品位呢。”李穆回想了好一会儿——李富贵十分的有钱，在李穆记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山南省又不靠海，这种海产品比较少，所以李穆没有吃过几次。那似乎是一种很小的贝壳类，十分便宜，记得在海边旅游的时候李穆吃过一次，十块钱就是一大盘，吃到饱还剩一堆。那是好几年之前了，现在大概已经贵了很多吧。
　　“有品位什么啊！我是在海边长大的，家里就是打鱼的。小时候全都吃那些便宜的海产，小杂鱼小虾毛啊，没人要的贝壳啊，大鱼大虾贵的全都拿去卖了。长大了终于能吃那些大鱼大虾了，可是一尝，我觉得还没有小杂鱼小虾毛好吃呢。”马千竹说，“后来吃的东西多了，什么熊掌啊猴脑啊，都吃过几遍。我就明白了，价钱是价钱，味道是味道，这两样东西关联其实不是很大。”
　　“那就好。”李穆这才放心。
　　马千竹把菜单粗粗的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菜太多了，吃不完的。摆满一桌子也不好看，留下十道菜就行了。我最讨厌摆满一桌子菜又吃不了多少。让人想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请客吃饭什么的，每一个菜都必须吃掉一半以上才行。那天我妈做寿，你看见了吗，菜几乎吃光。这不是小气，粮食是不能浪费的。”
　　“菜太多？”李穆看了看菜单，上面有三十几道菜，作为一桌子来说是多了一点。那是因为李穆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所以预备多一些。其实还不止这三十几道菜呢，除了那些龙虾鲍鱼以外，还有几十道菜都做好了准备，主料辅料都切好剁好，李穆一下单子就可以下锅，几分钟之内就可以上桌。“一共有多少人来啊？”李穆问。
　　“多少人？不就是那几个人吗，你，我，大卞，王德全和他家丫头，还有一个特别嘉宾，加起来也就是六个人，十个菜够吃了。”马千竹说，“早些时候不是和你说好了的吗？年轻人真没记性。”
　　喂喂，这分明和说好的不一样吧，李穆忍不住在心里说，他记得早些时候马千竹说得明明是他叫几个老朋友来大家轻松一下。李穆想着马千竹的老朋友，身份地位肯定不能低，说不定也带着秘书司机什么的，那就是十几二十个人了，准备三十多个菜应该差不多。谁知道会只有这么几个人啊，马千竹连自己的司机秘书都赶走了。“那么留下什么菜呢？”李穆拿着菜单问。
　　“随便吧，就留下一些送酒的菜好了。”马千竹说，“今天我们喝天下第三，酒在我的车上，等一下你叫人拿进来吧。那九个车子的酒我都试了一遍，选了一桶最好的出来，装了三十瓶，其他的都送人了，只剩下这几瓶……对了，差点忘了，你的事情。前几天我和我们头说过你的事情了，他叫了其他人开了一个小会，大家一致同意，不能让何林然这么公然质疑我们中纪委的权威。”
　　所以呢？李穆倒吸了一口气，这是要动手了吗？
　　“可是我们也不能无端端的去把一个副省级官员捉起来，这不和组织原则，不能显得我们中纪委想抓谁就抓谁。”马千竹说，“虽然我们的确是想抓谁就抓谁，可是公然展示权力会引起恐慌。所以，这必须得是他的错，你得让他抓起来，最好是违法违规的抓起来。最重要的是，必须牵连上王岗。你明白吗？不用录音也不用录像，只要他在别人面前说过这一句话就行了，谁都不要紧，我们自然会让他开口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特别嘉宾
　　李穆开始的时候还没明白，看到马千竹那有些阴险的笑容，他忽然领悟了。压根就不需要让何林然说起王岗，只要他和何林然还有其他人同处一室就行了。剩下的工作，不论是口供还是证据，马千竹都可以弄出来。可是要和何林然同处一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人家可是省政法委书记，抓个把人什么的怎么会自己出面呢？抓了以后也是躲在后面做幕后黑手，不太可能亲自审讯。
　　“这件事情，石党生可能也牵涉在内。”李穆忽然间想起来，这事他还没给马千竹报告过呢，“石党生有个儿子叫做石红才，和我有些不对付，整天怀疑我抢了他的女朋友。后来他把他父亲也拉进来对付我，而石党生则拉拢了山南省高院的院长肖英，而肖英就找了我和我谈了一个开发计划，建新的法院大楼，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陷阱。”
　　马千竹听了后呆了半响，才说：“还真是复杂，不过石党生都已经退役了，应该没什么能量了。那个肖英既然是省高院的院长，那也就是何林然的下属，我们当他们是一伙的就好了。这事真是麻烦……算了，我先去调查一下，本来想说吃完饭就让你回去立即进行的。你还是在这边呆多几天吧，怎么又拉进一个中将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李穆说。谁知道石红才是怎么想的呢，石党生又是怎么想的呢，还有文姿，她究竟在想什么呢。尤其是文姿，女人心里面在想什么，李穆从来都弄不清楚。要是清楚的话，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了。
　　“算了，反正不过是一个退役的中将而已。”马千竹反过来安慰李穆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话间外面开来一辆车子，马千竹立即就站起来说，“特别嘉宾来了，跟我一起出来迎接。”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前，走到了车子旁边。
　　李穆心里还在嘀咕，这特别嘉宾的架子这么大？那得多倾国倾城啊？可是车上下来一个人，却是个五六十岁的矮胖子，眼大鼻子嘴大头大肚子大，头顶一个地中海，垂下的头发好像庙里的罗汉一样。这个是特别嘉宾？他要怎么让王凌放松和快乐啊？难道王凌是个基建团成员？就算是基建团成员，也该找一个好看的点的吧？莫非是天赋异禀？李穆不禁往这人的下三路瞄了几眼，前面似乎鼓起一大泡，屁股也不算特别翘。
　　“老张！”马千竹过去和那人握了握手，就把李穆介绍了给他，“小李啊，这个是张叔叔。老张啊，这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的小李，李穆。他的事情你也知道的，等李穆读完大学，就会来京城发展，以后你也要多照顾照顾啊。”李穆听得心惊肉跳的，这是要照顾什么啊，李穆可一点都没有那种爱好呢！
　　那个老张摸了摸自己的秃顶说：“来京城发展是好事，不过要这么着急吗？省城大学的学历可不够硬啊，反正入职也是要熬时间，不如来京城找个好点的学校，再读几年研究生，弄个博士硕士什么的，再转公务员。这样起点就比别人高，也不用再基层苦挨。最好是硕博连读，这样节省时间，博士一毕业，立即就可以到正科，要是肯到条件艰苦一点的地方，副处也没问题，而且是高级知识分子，提拔快一些别人也没话说。”
　　“这个可以考虑考虑啊，就是时间太长了一点。”马千竹说。
　　“长什么啊，同样三四年，你本科毕业考公务员，还不是要熬几年才能升副科？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去读书呢。”老张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个是没错的。别人要早点出来工作养家活口，李老板没这个问题吧？别人读书不一定读得出来，李老板更加没有这个问题了。别人怕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李老板怕个鸟啊。别人不说，老马你起码还能再战十几年呢。”
　　“再往上一步倒是能再战十几年，停在这位置，能够再战十年就不错了。”马千竹有些哀伤地说，“可是我要上去，谈何容易啊。我妈都说我这辈子就是个副部级的命了。要上一步，除非是祖坟冒青烟。可是我家哪里来的祖坟啊，世世代代都是死了往山上一埋了事，勉强找到前三代的拜一拜就不错了。”
　　“你这么年轻，还在这个位置上，只要做出了成绩，组织上怎么会忘了你呢。”老张说，“哎，那边有车来了，我先躲起来，不要让老王看见，等一会儿给他一个惊喜。你这儿有地方藏起来吗？我就在隔壁好了，给我泡一壶茶，弄些东西先来垫垫肚子。他妈的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吵架吵得着急上火的，午饭都没好好吃，饿死我了！”
　　“还惊喜呢，现在老王那个样子，整天盼着通知下来盼得脖子都长了，听他女儿说连上厕所和洗澡都带着手机呢，不上厕所的时候就坐在大厅里守着电话和门口，就怕你们打电话过去或者上门的时候他没听到。忽然来这么一个惊喜，我怕他闹出个心脏病什么的，那可就喜事变丧事了。还是算了吧，你在这儿已经够惊够喜的了，不要横生枝节了。”
　　“这也是，”老张说，“这老王年纪也不小了，当官党领导也当了这么好几十年了，心态怎么还这么不成熟啊。他这个样子，以后别人怎么敢用他？对待任职，不严肃认真当然不行。可是紧张成这样，明显是心态有问题啊。照这么看，老王就算是起复了，以后的前途也不会太看好，难为他女儿还花了这么多钱呢。”
　　“你又没做过冷板凳，当然不知道人家的苦楚。我可是坐过冷板凳的，可别提多难受了，以前看不起的人一个个到你跟前晃来晃去，趾高气扬的。亲信下属一个个都离你而去，生怕被你牵连了。以前说一句话就能办的事，现在是能拖就拖，连老婆孩子都跟着受气。我那是只坐了半年的冷板凳，已经苦不堪言了。老王他可是坐了整整十年！最黄金的十年啊！”
　　“那有什么法子，谁叫他自己搞出那么大的事情来。”老王说，“我们大伙儿都以为他是没前途了，只能在冰箱里面坐到死。谁知道他还能翻身呢。说起来，他女儿还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这么一大笔，前一阵子撒钱真是撒得啊，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惊肉跳的。随便一个可能帮上忙的人，王丫头几百万几百万的就扔过去了。”
　　“这个你可就问对人了。”马千竹大笑着，指着李穆说，“王丫头那些钱，全部都是从我们李穆李老板身上弄来的。她那时候在平原省当神农公司的董事长，我正好去那边查小金库。查到神农公司有点问题，我们李老板就找了她，联手一起把神农公司老大一笔资产给买了下来。这一笔就赚了不知道多少，王丫头拿着这些钱就回京城来了，给她爸运作。”
　　“那李老板可真厉害。”老张顿时对李穆另眼相待了。他寻思着，王显儿为了给她父亲调动工作，起码花了上亿吧，两三亿也说不准，这么说来，这个李穆一单生意起码赚了有五六亿，那么连带着马千竹那边，起码也五六亿了。就算是马千竹这个层次，一单赚这么多也不简单啊。能够一起发大财的人，哪里都欢迎，老张也不例外。
　　这时候大卞到了，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进了门。一看见老张，连马千竹都暂且扔下来，跑过去拉着老张的手说：“这不是张老师吗？稀客啊！好久都没看见张老师了啊，上次见张老师，还是过年的时候在连平家里吧？还说起张老师用的钢笔不太好，我好容易找了一个万宝龙的限量版，一直都没机会给张老师送过去呢，最近实在忙什么呢？”
　　老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说，“哎，钢笔什么的以后再说吧，那些什么万宝龙，我别一根出去，那不是明摆着说自己贪污受贿吗？还不如用英雄呢，坏了就换，也不费多大的事。还是卞老板厉害，这下子可要大展宏图了，你看着两只熊猫眼，可真是太富贵了。现在我国向国外出租熊猫，一年就是几千万，可真赚钱了。”
　　“张老师你就别取消了，马老师吩咐下来说，这个酒店要尽快搞好，我为了完成马老师的嘱托，这两天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几天加起来才睡了七八个小时。好容易快要做完了，规划局那边还通知说他们解封之前什么都不能干，要来贴封条。我就和他们说你玩蛋去吧，要查封能轮得到你们吗？我又不是出售又不是出租，自己建的合法合规的建筑，自用关你们屁事！那帮家伙就没话说了。这是欺负我不懂法律还是怎么的，我们这可是法制社会啊！”


第五百一十九章 王凌
　　其实这话是规划局的那帮家伙说的，动不动就法治社会法治社会，大卞托人找关系甚至自己提着钱过去，都被这四字真言给挡了回去。对此大卞是积怨已久，现在终于能够吐糟吐回来，别提多痛快了。当然这样很得罪人，可是大卞性子上来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别说是京城的规划局了，就算是建设部国务院他都敢骂。
　　“大卞啊，你这个脾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也是在太鲁莽了点。”马千竹对此不是很赞成，“这是你们家本来就不占理，和谁说，谁都不同情你。这么搞法，更加得罪了规划局，以后要解封，不是更加遥遥无期？做人呢，不要争一时的闲气，要淡定，要优雅，你骂了人有什么用啊，把关系弄僵了对工作不好的嘛。这里虽然比较难解封，但是万一你有别的什么事情又要求到规划局怎么办？说说软话又不用钱，多说点怎么了。”
　　“马老师，这不能怪我啊，您没听见，当时那帮规划局的虾兵蟹将说的实在是太气人了。我开始的时候还陪着笑脸上烟上酒。那帮家伙嘴一努，说什么公事公办，应要给我贴封条，还说我这么个瘪三，做做小生意就好了，居然还学着别人开发什么房地产，真是自不量力，肯定是开发一个赔本一个。我一气之下才和他们吵了起来。”
　　其实吵架是有的，瘪三也是有的，不过大卞是移动了一下顺序——他先破口大骂，然后规划局的工作人员才反唇相讥。开始的时候不过是皮笑肉不笑说些俏皮话，后来越说越上火，两边都不退让，结果就破口大骂了，最后差点没动手。要是文斗变成了武斗，那可就更加好看了。
　　“再说了，我们的确是占了孤儿院的地方，可我们又不是白占，不是还给他们找了新地方吗？比旧的福利院大多了，设备也好多了，起码那些小孩子也有活动场所啊。”大卞给自家辩解说，“偏远是偏远了一些，可福利院嘛，建在哪里不是一样。人少的地方，还有利于他们专心读书呢，不要被这个花花世界所迷惑。”
　　“大卞啊，你这么说可就亏心了。”老张看不过眼了，“人家是福利院，不是监狱。里面养的是孤儿，不是犯人。你给人家搬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面去，算是什么意思啊？人家孤儿就活该呆在那种地方，十天半月看不见一辆汽车？人家要读书的啊，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去上学，晚上十点钟回福利院吗？”
　　眼看着没人帮忙，大卞连忙认错，然后自罚三杯，正闹着的时候，王凌带着王显儿来了，他年纪其实比马千竹大不了多少，不过满头白发，皱纹好像磕在脸上一样，一进门就嚷嚷：“好啊，老马，你说请我来吃饭，也不等我来了才开席，自己就吃上了！也好，不用耽误时间，赶紧上菜吃饭，吃完了我还得回家等消息呢。组织部随时都可能找我的啊。”虽然勉强做出一副豪爽的样子来，可是声调表情里面都有一股惴惴不安的神气。
　　进了门看到老张，王凌大吃一惊，才总算是把那一股惴惴不安的神气丢掉了：“咦？老张？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老张大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不就代表组织部找你来谈话了吗。”
　　王凌显示神色一松，然后勃然大怒：“靠！原来是你小子负责我的谈话。老子在家里等的你好苦，你这小子给我跑到这里喝酒来了！你就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给我给我吃个定心丸什么的。害我在家里面担惊受怕的，每天吃不下睡不着，整一个惊弓之鸟。”听到这话，王显儿就掩着嘴笑了起来。他瞪了自己女儿一眼，“笑什么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我清楚得很！”
　　老张总算是笑完了，才说：“哎呀，老王啊，你这是何苦呢。上头都已经点头了，手续也办完了，组织部谈话什么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这么认真做什么啊。”
　　“走个过场的事情？十年前我还以为那事情也是走个过场呢，结果出了事，上头什么责任都不肯承担，就把我给推了出去当替罪羔羊。搞得我蹉跎了整整十年！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这一次我是一点错都不能出了，再错失了这一次机会，李穆还能给我弄这么多钱来给我投资吗？”他对着李穆叫了一声，“你说是不是啊小穆。”
　　李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不论多少钱我都给，这个谁都不会信得。几亿元砸下去，到哪一个领导身上都可以砸成亲信了，何必吊死在王凌一棵树上？砸第一次，可是说是李穆和王显儿关系特殊，想要成为王凌身边那个圈子的核心。可要是王凌没成功，李穆第二次再砸，那就是发傻了，除非李穆和王显儿结婚。
　　但表面上当然不能说我肯定不会第二次投钱给你，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他只好学着印度人，把头转了个半圈，说是点头可以，说是摇头也没问题，口中说：“哪里，哪里。”却不说是哪一个哪里，随便大家怎么理解。
　　不过王显儿确实很不满意这个回答，非要替李穆表明态度不可，走过来就拉着李穆的手说：“小穆当然会了，不论爸你跌到多少次，我和小穆都是你的坚强后盾。你就放心吧，我这里还有好多资产呢，都是小穆交给我的，随时都可以动用。钱财方面的事情，爸你完全不用担心，小穆很能赚钱的呢。”
　　“去去去。”王凌对着王显儿说，“我是这么没用的人吗？从今以后，是我当你们的后盾。好歹我也是一个副部级，吃盐多过你们吃米！那件事情是我倒霉，这个没法子。可是其他事情上，你们现在还嫩着呢。前几天是要等组织部谈话，既然已经谈完话了……”说到这里他看了老张一眼。
　　老张点了点头说：“那是当然了，还有什么好谈的，简历啊雄心啊以后的计划啊，我都很了解。”这些东西表面上很重要，实际上就是说你行你不行也得行，说你不行你行也得不行，“领导也点头批准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什么问题？”
　　“既然已经谈完话了，那我就不用每天呆在家里面了。现在空口白牙的，说了也没用。过几天你们就知道，我王凌可不是浪得虚名，空有一把年纪，什么都不能干。”王凌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想当年，我无依无靠没后台，全靠着能干，从一个临时工转成正式的办事员，然后股长、科长、处长、厅长一路干上来，谁不说我能力强？”
　　听了这话，李穆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刚才王显儿的说法，让他瘆的慌，王显儿要把她自己的钱全部都糟蹋掉，那也是王显儿自己的事情，只要按时还钱就可以了。可是把李穆拉上算什么啊，他的钱还要留着来应付富贵集团的破产危机呢。就算把危机应付完了，也不能全部扔到王凌身上吧？扔到水里还能听个响呢，王凌又不是总设计师，还能三起三落不成？
　　“对了，老王，我记得你叫做王德全啊，怎么又叫做王凌了？”马千竹有些好奇地问。
　　听了这话，王凌脸上一红，说：“我原来叫做王德全，因为我是德字辈，后来自己觉得太封建迷信了，所以就改了。改了以后很好嘛，以前大家都说我没锐气，连名字都四平八稳保守派，现在叫做王凌多好多改革啊。”其实他是倒霉了以后嫌弃原来的名字不吉利，所以找个大师算了八字属相，然后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好了好了，我们先来谈话。”老张对他说，“到隔壁房间去吧，走个过场总是要的。”还开玩笑似的强调，“这可是绝密的会议啊，你们可千万别来偷听。要是谁偷听了，哼哼哼，我非得狠狠地批评你们不可。”说完就把王凌拉到那边去了。
　　原来这个老张是组织部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职位，能够和副部级谈话的，起码应该相当吧？就算是低一点，至少也是个正厅，在组织部那种管人事的地方，至少也相当于别处的副部了。想起刚见面时候的误会，李穆不由有点脸红，他还得多提高看人的水平才行。既然认识了，就应该多结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这个关系了。应该怎么和马千竹说呢？
　　这时候马千竹就开口了：“小穆啊，这个老张可是组织部的厉害人物，你要是以后想在官场走一走，可千万不能错过这一层关系。老张自己没什么爱好，就是一味的工作狂，平时吃饭喝酒赌钱，也是点到为止，最多不过几十万上下，算不了什么。不过他老婆喜欢钻石，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第五百二十章 王凌(2)
　　还考虑个什么啊，这分明就是让李穆赶紧找个十几二十克拉的大钻石送过去的意思。不过这真的好吗？李穆送给马千竹的是翡翠，而翡翠这玩意儿，标准不是很统一，值多少钱大伙儿都说不清楚，所以送来送去的也没什么关系。可是钻石这东西不一样，那是鬼佬们玩了几百上千年的，4C标准清晰无比，克拉（CARAT），纯净度（CLARITY），色泽（COLOUR），切工（CUT），一颗钻石套进去，价值就差不多了。要真是送过去一个几百万的钻石，别人一看就知道了，那不是嫌命长吗？“那个，钻石好办，可是怎么送过去啊？”李穆小心翼翼的问。
　　“送过去那还不容易，我帮你找机会吧，你先预备钻石。”马千竹笑骂，“可不要弄些简单的货色啊。你给我送的是禅意山水和翡翠玉佛，送给他的可千万不能比我的差啊。”这话是要反过来听得，说千万不能比我的差，意思是可以比我的差一点，不要太多就行了。可是这也吃不消啊，禅意山水那东西，现在被马千竹炒到不知道几千万了，再加上翡翠玉佛……给马千竹送礼算是要他解决何林然这件事情，可是无端端的远程投资一个中央组织部的官员，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发生效益啊。要送当然可以送，要投资也应该投资，中组部的领导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认识的，可是这一下子扔近亿过去，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李穆正不知道怎么开口，王显儿就抢着说了：“马叔叔，这怎么能行呢。小穆送给你那个禅意山水，可是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呢，要捡漏找到一个更好的谈何容易。”要买一个钻石当然很容易，几千万上亿的也能很方便地找到。可钻石这种东西，国内产的不多，质量也不好，高品质的钻石全都是进口货。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法子用祖传啊捡漏什么的当借口，那要怎么买啊？买了以后又要怎么送出去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马千竹说，“他们家情况不同，老张他老婆家是做生意的。”既然是做生意，那肯定是赚了很多钱，那么有几个大钻石也一点都不稀奇。这个借口很好用，很好的规避了直系亲属不得经商的问题，问题就在于丈人家发家必须在领导们发迹之前，而且还要信得过丈人家把财产全都放过去，否则的话纪委也不是吃素的。
　　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样做会脱离群众，成为资产阶级的一员，虽然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不怕举报了，可是前途也就不怎么光明了。本来成了领导享受什么的还能少得了？这么做收益小代价大，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傻。这个老张莫非是因为前途无望打算平安降落了，所以自暴自弃？一般来说，就算老婆家里真有钱，也会装出一副清如水的样子，表明自家没有脱离群众才对。敬爱的仰望星空，每当非正式场合出境的时候，还特意换上旧鞋呢。
　　“嗨，张老师他丈人家可是有钱人，从建国前就是了，乃是著名的红色资本家。别说钻石了，就是私人飞机游艇什么的都没关系。”大卞插嘴解答了李穆的疑问，“张老师能够到现在这个地位，阿姨出力不小。”这就难怪了，他们早就脱离群众了嘛，也不用怕别人说了。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李穆打算买个一千万左右的钻石送过去。
　　国内的钻石价高质次，国外的还便宜一些。李穆决定和以前一样，让加拿大外公家开的金银楼代购，然后运到国内来。只要弄得灰头土脸一点，找个人戴在身上，谁也不能说过关不准戴首饰什么的，这是很常见的逃税手段。以前李穆送过好多钻石出去，艾莉丝也收过不少，都是这么来的。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那边的组织部谈话就结束了。王凌脸色轻松，神采飞扬，脸上皱纹淡了很多，连头发都似乎黑了不少。“九月末的时候通知才会正式下来，你就安心等着好消息吧。”老张对他说，“过几天我和你先去和尹主任吃顿饭，他盼着你也是望眼欲穿啊。到了党史研究室，发财的地方可就多了，你可要多多照顾小弟啊。”
　　“发财？你家的财还不够多啊！”王凌哈哈大笑，一股名叫做雄心壮志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开，把李穆熏得打了个喷嚏，“老张啊，京城副部级的官员，比你有钱的不多吧？也就是那几个公子而已。你们家随便掉根毛，都比我大腿粗呢。”
　　“我们家三代贫农。”老张连忙申明说，“我丈人家是有钱，从清朝一直有钱到现在。可那又不是我的。我老婆还和我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要贪污腐败啊，你这么小个官，能贪到多少，我们家这么有钱，丢不起这个脸。想要做点小生意赚点私房钱吧，别人都当我说笑话，不和我玩。结果我手头除了工资卡，什么钱都没有。你说吃穿是不愁，大事也有老婆出钱。可是有点其他的爱好怎么办呢？以前我是喜欢写大字的，上市场一看，好一点的笔墨纸砚，全都几十万上百万起，这怎么玩得起，只好改行写钢笔字，就这还得靠大卞给我弄钢笔呢。”
　　大卞连忙赔笑，“您这可是开玩笑了，谁不知道张老师您在我们京城写钢笔字那叫一绝，论毛笔字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论钢笔字，张老师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啊？一事不烦二主，正好我这个紫竹林酒店要开张了，请张老师写个招牌，万分感谢。”写了招牌，自然就有所谓的润笔费。这润笔费和写字的水平一点关系都没有，看的是官职权力的大小。
　　富贵地产的牌子就是请一个退休高官写的，那个字啊，写的和蚯蚓一样，细细弱弱满地乱爬。李穆没有专门练过写毛笔字，可是也能看得出来这压根就不算什么好字。就为了这么一幅字，李富贵可是给了50万元的润笔费呢，就为了那个高官以前是子乌市委书记的老上级。现在富贵地产集团已经把总部搬到省城了，正要找别人再写一幅字当招牌呢。
　　“大家先吃点东西吧！”王凌挥了挥手说，“有些东西垫底才好喝酒……沓马的我已经足足三个月没喝酒了，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说着他拿起桌面上的瓶子看了看，“天下第三？这是什么酒啊？我都没听说过。看来我是离开京城太久了，连现在喝什么酒都不知道呢。”今天名义上是马千竹请客，他拿出来的酒，怎么也不会是便宜的酒。不过王凌不知道，这酒还真得很便宜，就算按照最高的价格，也不过是98块钱一瓶。
　　“这个酒可就厉害了，天下第三嘛，除了茅台五粮液就是它了。”老张也拿起来看了看，顺口胡说八道，“这个酒嘛……我也没听说过，老马啊，这是什么酒啊？”说着他打开闻了一闻，觉得还不够过瘾，对着嘴就喝了一口，“靠，这不就是茅台嘛，还是原酿，至少五年以上。这是你们琢磨出来的新招？把茅台灌到其他酒瓶子里面，说是便宜酒？这招好啊，那些搞新闻的老说我们一年喝了多少桶茅台，换成天下第三什么的，他们就没话说了。”
　　“这个可不是茅台，”马千竹十分得意，对王凌说，“这个是你的好女儿和女……和李穆找到的，就是第三监狱的产品，所以叫做天下第三啊，天子脚下的第三监狱。为什么这酒合起来和茅台差不多呢？当年茅台酒厂有个很资深的酿酒师，到京城出差，喝醉了酒去桑拿，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重伤了一个混混。虽然茅台厂尽力营救，可还是判了三年还是四年，送到第三监狱服刑……”这事马千竹已经打听过来，知道的比李穆还多，一长串故事婉婉道来，说了半天才说完。
　　“不单只酒呢，今天做菜的厨师，也是从第三监狱里面出来的。”王显儿补充说，“大家来试试啊，要是好吃的话，回去了多多宣传，帮助我们监狱的犯人重返社会，功德无量。”说完王显儿招了招手，对着服务员们叫了一声：“上菜！”那些服务员连忙上前把饭菜摆上来，跌跌撞撞的让李穆担心他们别摔了，这可真是太坑爹了，以后再怎么困难，也得找一些熟手服务员来。当年紫罗兰初开的时候，也是一大堆生手，很多还是打零工的大学生呢，也没像现在这么手忙脚乱啊。
　　“我说你这就是忽悠吧，就是大卞看中了监狱局那点维稳资金，想就明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张哈哈一笑，夹起一块连皮的肥肉说，“你看看这猪肉，明显就是稍微炒了一炒，又没煮又没炖的，那里可能会好吃呢。吃下去肯定是一嘴油，还嚼不烂。我和你说，肥猪肉最重要的，就是要煮得久，肥肉煮化了才好吃。”说着他咬了一口表示自己此言不虚。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大厨
　　出乎老张的意料，那块肥猪肉一口就被咬成了两截，断口处流出来一股甘甜肥美充满着猪肉香气的汁液，一点都不腻。再咀嚼两下，整块肥猪肉就融化在嘴里，一点渣都没剩下。“还真是不错啊。”老张吓了一跳，又夹起一块肥肉来，它亮晶晶的，肉皮和肥肉本身都是很纯净的白色半透明状，最下面带着一点点瘦肉。放进嘴里一咬，和刚才一样，都是充满了猪肉的香气。“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好吃？”
　　“这个？”李穆也不太确定，瞄了一眼菜单才说，“这个是水晶炒肉。”是老馋研究过李穆的雪花香猪之后新开发出来的菜式，因为这一次运到的雪花猪肉不是很多，李穆自己也没吃过。这样的菜式，本来李穆是不能列入菜单的，老馋才研究了几天啊。可是禁不住老馋的一再推荐，又对自己的猪肉有信心，觉得怎么做都不会难吃，就把这道菜列了上去。
　　他也夹起一块肥肉咬了一口，还真是很好吃呢……不，应该说实在是太好吃了！李穆忍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本来雪花猪肉的特点，就是脂肪渗入了瘦肉之中，所以瘦肉不柴，充满了猪肉的香气。半肥瘦的部分也是很好，但是纯肥肉本身，虽然品质很好，可是与其他的好猪肉比，并不算是特别的好吃。至少李穆以前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一个水晶猪肉却是完全颠覆了李穆的印象，只不过是连皮带肉切成片，然后在大铁锅中抄了几分钟的大肥肉片子而已，却是这么的好吃。以前用雪花猪肉做成的各种菜式，不论是走肥腻路线的红烧肉扣肉，还是走粤菜路线的叉烧，或者是腊肉腌肉，还有其他什么的，肥肉部分都没有这么好吃！（瘦肉部分味道不同另算。）
　　看见老张如此推崇，其他人也纷纷下筷子，吃了以后纷纷都说好吃。王凌本来说不吃肥猪肉，可是被劝了几次，还是勉强吃了一块，立即说：“我靠，以前从来都没吃过这样的肥猪肉啊！这是怎么做的？”他又吃了一块，“表面上是炒了一下，其实后面的功夫很大的对吧？以前我看过人家做扣肉，又要煮又要炸又要蒸，你这个肯定比它更麻烦吧？”
　　麻烦什么啊，李穆看着老馋做出来的，猪肉送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大片，老馋拿着刀从猪背上切下一大块肥肉，闻了闻舔了舔，还生吃了一块，然后就和李穆说可以做这么一道水晶炒肉，肯定很好吃。真做的时候李穆没有在旁边看着，可是试做的时候李穆是从头看到尾的，就是切成片然后下锅而已，兜了几下，就出锅了。
　　老馋还和李穆说千万不能久煮，否则肥猪肉片子就要化了。做好以后李穆还没说话呢，这个老馋就把水晶肉片全都吃掉了——当然他也没做多少，也就是六七片而已。李穆问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他就回答说这是试一试肥肉片子切多大块比较好，那些肥肉片子大小不一，切割的方法也不同，又菱形的长方的正方的滚刀块麻将块，你没发现吗？李穆还真没留意那些肥肉片子是怎么样的，所以也没话可以说。
　　“不如我把厨师叫上来吧？”李穆当然不能当面反驳，就让老馋自己说吧。王凌马千竹老张等人都说好，这等厨师非要认识认识不可，于是李穆就把老馋叫了过来。重获自由好几天了，可是老馋还是那一副神气，说到做菜的时候光芒万丈，不是做菜的时候就畏畏缩缩的。进来还叫了一声报告政府，引起哄堂大笑。
　　“哎呀，我们这儿政府的人是不少，不过你现在都自由了，还报告什么政府啊。”王显儿笑着说，“刚才我们吃了你做的水晶炒肉，真是太好吃了，以前我们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是不是你独创的菜式？”
　　“这一道水晶炒肉，其实就是把猪最肥厚的背膘，切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烧红锅，下菜油，煸炒四分钟，略出油之后就可以了。”一说起做菜，老馋的自信上，“这个做菜的方法也不是我独创的，而是以前做驼峰的方法。”
　　“驼峰？”王显儿睁大了眼睛，“这是做驼峰的法子？”她又看了看那一大盆炒肥肉，再怎么看，也和沙漠之舟没什么牵连啊。本来有满满的一盆水晶炒肉，经过几个人这么风卷残云的一轮大吃，已经只剩下……一大半了。毕竟是肥猪肉，再怎么不腻，吃上十几块还是会觉得很饱。可是这东西又实在是太好吃，大家都一味的死攻这一道菜，别的菜都浪费了，根本没人动筷子。
　　“驼峰其实就是肥肉。”老馋说，“骆驼可以不吃不喝的度过沙漠，就是靠着身上储存的脂肪当能量。这是最精华的生命能量，用来做菜，就是最油最香的菜。其实驼峰不一定真的用骆驼背上那个凸起，用骆驼身上其他的脂肪也一样。只是骆驼身上有一股骚臭味道，所以必须先处理过。今天用的子乌香猪，身上没有别的味道，只有猪肉的香气，那根本就不用处理了，直接切片下油锅就行。”
　　“原来是这样！”大家都恍然大悟，虽然处理方法很简单，可是和驼峰这种古代八珍之一扯上了关系，这么一盘肥肉片子顿时高贵冷艳了起来。“你做得好！尤其这个水晶猪肉，又新奇又好吃，以前我都没吃到过。不，也吃到过，以前我还读大学的时候，那些不负责任的学校厨师这么做过，切了片随便炒几下，搞出来的肥猪肉片难吃死了，直接导致我这几十年都不敢吃肥猪肉。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弄出这么好吃的菜来。以前是不是做过驼峰啊？”王凌以前是子乌美食协会的会长，对吃这方面，可是很有研究的。
　　“我没有做过驼峰，我连骆驼都没见过。”老馋老老实实的说，“我只是看过书上这么记载。后来李老板送来了子乌香猪，我一下子就觉得，这个猪的背膘可以这么做。只是要根据猪肉和骆驼肉的不同，修改一下烹煮的方式，还可以加入猪皮来增加肉的胶质和咬劲。于是实验了一次，觉得没有问题，就这么做了。”
　　“厉害，厉害！”王凌口中夸奖，心中却不以为然，这么夸夸其谈的人多了，明明是弄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文件，偏要吹牛说是一下午做出来的。明明是加班熬夜查资料才搞出来的方案，就要说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明明是托了人找了各种关系求人求得孙子一样才办到的事情，随便找人请了一顿饭就搞定。以上都是王凌做过的事情，所以他不相信老馋的说辞，却不知道老馋说的是真话。“李穆啊，过几天我要请客，借你的厨师来用一下行不？”王凌转头和李穆说话。
　　这当然不能说不好，李穆立即点头答应了，还问：“王主席想在哪里请客啊？要不要准备什么原料？我已经叫了平原省那边的养猪场，准备了一车雪花猪运到京城来。有大猪有小猪，最大那头300多斤，专门用来试试子乌香猪能养多大。上次杀了一头，那个五花肉啊，足足有十几层，用来做红烧肉别提有多香了。”
　　“300多斤？那肉不是很粗？”王显儿问了一句。
　　“不会的，子乌香猪不论多大，肉也不会粗。”李穆对此信心十足，那一次杀了一只300多斤重的大猪，杀出来那猪的瘦肉依然很嫩，因为里面脂肪分布很均匀。但是肥肉那部分简直就没法子吃了，背上的肥膘一掌多厚，看着就吓死人。那时候李穆还不知道能够做这种水晶炒肉，肥膘全都浪费了，就是熬了猪油出来炒青菜。
　　“我要是这么吃，血压会高的啊。”王凌有些发愁，“到时候还得去跑步，多麻烦啊。算了，该吃就吃，最多吃完之后喝两天的稀饭。”所谓入乡随俗，以前在子乌的时候，王凌一向都说粥，到了京城，不但说话有了卷舌音，粥也变成稀饭了。“过两天我要在家里请别人吃饭。小穆你也一起来吧，人不多，就不要弄一整头猪了，杀好了送一半过来就行。对了，老馋啊，你能不能做海鲜啊？那家伙喜欢吃海鲜。”
　　“便宜的可以，贵的没怎么做过。”老馋说，“鲍鱼龙虾鱼翅海参什么的，我的经验都不多。就是监狱长他们请客的时候做过几次。倒是那些螃蟹啊扇贝啊海虾啊什么的东西做的次数多一些，这些东西普通警察也吃得起，有点什么高兴的事情，比如过生日什么的，就有人点餐。”说着他挠了挠头，“这些指的小的，大螃蟹大海虾什么的我也没怎么做过。”
　　“能做这些就行了，本来家庭聚会，就应该吃家常菜。也不应该上那些太贵的东西。老馋师傅先下去休息吧。”王凌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老马今天请我吃饭，老张和大卞也这么给面子，我无比的荣幸。今天就来个不醉无归！”


第五百二十二章 监狱play
　　所谓的不醉无归，意思就是官大的随量喝两杯，官小的不醉无归。身为桌子上唯一没有公务员身份的李穆，当然是被灌得七荤八素的。喝到后来简直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宾馆的了，所以当李穆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被关在一个有铁栏的房间里，顿时吓得酒都醒了。蹦起来仔细一看，这粗糙的铁栏，凌乱的双层铁床，肮脏的水泥地板，还有那一扇铁门，怎么看怎么像是拘留所里面的场景啊！
　　跑到窗户一看，到处都是狱警，还有不少犯人在扫地。这个分明不是看守所就是监狱啊！再一看自己身上，居然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囚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李穆喝醉了酒以后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不会是把马千竹给打了吧？还是把老张给打了？难道是把王凌给打了？李穆实在是想不起来啊！还是醉酒开车撞人了？这不对啊，李穆在京城根本就没车。
　　正当李穆努力回忆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王显儿推开门进来说：“哎，你总算是醒了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喝的不省人事，我打你的脸，你都没反应。泼你冷水还说什么喝，继续喝，我还没醉。你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这种地方都是自己人，不喝又怎么了，他们还能怪你不成？”
　　李穆自己也觉得最近装孙子装得有点太过了，明明没必要勉强自己，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人。结果把自己灌醉，造成如此大错……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大错啊？如果是第三监狱的话，那就是超过了违法，直接犯罪了？就算是罪证确凿，好歹也的去法庭走个过场吧？律师也得辩护吧？起码给李穆一个机会赔偿受害者收买法官检察院公安局啊，不能就这么把李穆抓起来吧？“那个，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李穆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穿着这一件衣服啊？”
　　“你还好意思说呢！”王显儿一脸鄙视，“你喝醉了酒，当场就不行了，躺在沙发上就呼呼大睡。我爸他还让我看着你。”说到这里王显儿双脸一红，其实不是王凌让她看着李穆，而是王显儿自己不放心，非要留下来，其实这里李穆的手下这么多，完全不必担心。可是男的吧，王显儿怕不够细心，女的吧，又怕趁机上了床，于是她就自己留下来了。
　　“然后呢？”李穆还是没弄清楚自己怎么会到监狱里来。
　　“然后我到点上班了啊，你那个什么紫竹林一个人都没有，服务员经理什么的全都下班了，你还真是不得人心呢。我没法子，刚来报到没几天，总不能现在就旷工吧，何况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呢。所以我只好把你拉上车一起到监狱里面来。到了办公室你这家伙还吐了一身，把衣服全都弄湿了，这里又没有你能穿的普通衣服，囚服倒是很多，各种型号都有，只好给你换上。忽然间又碰上监狱局的领导来突击检查，你这么个不是狱警连公务员都不是的醉鬼放在办公室里面的话，我们整个监狱都被你给连累了。要你是公务员，还可以说是来办事的。只能把你放到这个没人的仓室来躺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穆松了一口气，还真是晦气啊，平白无故的就进来逛了一圈。没想到在省城那儿，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把李穆给抓进去，到了京城这么容易就让王显儿给办了。李穆看看自己身上的囚服，有些哭笑不得，忽然间心有所感，很想知道自己穿着囚服是什么样的。“哪里有镜子啊？我去看看。”李穆说。
　　“这里没有大镜子，监狱里面不许放那样的东西。”王显儿说，“前几天我带了化妆镜的，监狱长看见了和我说不能带，就算带了也只能放在办公室，绝对不允许拿进监区里面。怕那些凡人拿到手，敲碎了当武器。我就说了，那我不带玻璃的，带个塑料的行不行？监狱长说也不行，带塑料的镜子不管，很快就有人带玻璃的了。”
　　还有塑料做的镜子？李穆可真的不知道，“那你们办公室总有镜子吧？”李穆问。
　　“办公室当然有，不过现在还不方便啊，那些监狱局的领导还没走呢。”王显儿说，“那些家伙，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开车过来了，说是检查工作，已经找了好几个错了，什么内务不达标啊，狱警没有佩戴正确标示啊，囚犯发型不合规定啊，把我们监狱长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监狱长发了财没打点人家。”
　　“谁知道呢。”李穆对监狱长和监狱局的恩怨没有兴趣，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来递给王显儿，“你给我拍一张吧，我看看自己穿着囚犯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呸，还能是什么样子，就是一个死劳改犯的样子呗。”王显儿接过李穆的手机看了一眼，又还给李穆，“你这个才300万像素，真是没用，还是用我的吧，有500万像素呢！”说着她掏出一个夏普手机，“最讨厌平板手机了，傻大黑粗的一点都不方便，还是翻盖的比较好。”说着给李穆照了一张，“怎么样，好看不？”
　　李穆接过手机，现在苹果刚发布3GS，虽然用的人不少，但在国内还有形成压倒性的潮流，不像2012年的时候，满大街潮人人手一个平板手机，不是苹果就是三星，拿着其他牌子的手机都被人鄙视。说起来苹果的股价还有好几年才会升到历史最高点，这个时候要不要拿些钱到美国去买苹果的股票呢？这么大笔钱不赚有点可惜啊。考虑了几秒钟以后李穆还是放弃了，买苹果的股票，最多不过是两三倍的利润。开发房地产，操作得好的话，那可是十几倍的利润啊。
　　“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看你的照片！”王显儿掐了李穆一把，“怎么样？我拍得很好看吧？”李穆这才看照片，只见上面李穆十分的……凶狠。穿着囚服，剃着短发，目露凶光，身上肌肉发达，怎么看都是一个危险人物。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衣服能改变整个人的气质？穿着西装的时候，李穆明明看着很敦厚的。“你也来帮我拍一张吧。”王显儿摆了个姿势伸手举了个V字。
　　“好啊，”李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决定以后再也不留这种寸头了。平时看没什么，穿着囚犯服装，怎么看都太协调了。接过手机，日系的手机就是麻烦，按了好几下都没搞清楚要怎么拍照。又按了几下，一不小心还把原来的一张照片给隐藏了，幸好王显儿没发现。李穆又按了几下，总算找到了拍照按钮，就咔嚓的拍了一张。
　　“怎么怎么慢啊！人家笑得脸都僵了。”王显儿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拿回去，看了一眼就大为不满，“拍得太难看了，你怎么能够向着光源拍呢，照得人家脸都黑了，重新拍一张！”拿着手机拍照片，这么挑剔干什么啊，李穆心里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按照王显儿的要求，避开光源，又拍了好几张。“又这么难看啊！你会不会拍照片的啊，拍得这么难看。我这个姿势，竖着拍怎么能好看呢？一定要横着拍才行。算了算了，你听我的指挥，你站在这边！”王显儿给李穆指了一个角落，“蹲着，这个角度，从下往上，光圈焦距和其他什么我帮你调好算了，拍半身，就这样啊。”
　　这不过是一个手机啊小姐，你以为是单反啊，还光圈，还焦距，这是自动对焦的吧！李穆很有些不耐烦了，按着王显儿说的话，半蹲在地上，照着她说的角度拍了一张。出来效果一看，好嘛，李穆算是知道哪些假的要死的微薄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了。可是王显儿接过去瞄了一眼，又说：“哎，还是不好看啊，你站这边，趴到床上去，用40度角往上拍。这一次还是竖着拍全身吧！”
　　拍你个头，全身你个头！李穆一把拉过王显儿，就把她按到了床上，然后啪的一下解开了她的裤腰带。“哎呀！你做什么啊！要脱衣服就好好脱嘛，小心一点不要弄坏了人家的衣服啊！”王显儿娇嗔说，“这可是请了裁缝改过的警服，只有这么一套呢。没改过的警服难穿死了，腰肥袖子大，下摆又太长。”
　　怪不得这套警服这么合身呢，李穆早就觉得奇怪了，看着身体下面扭来扭去的王显儿，他恶狠狠地说：“就是要弄坏你的衣服，以后给我穿普通的警服去！穿着这么性感的衣服，小心被犯人吃了！”
　　“我这里哪里有这么凶恶的犯人啊！”王显儿一边脱衣服一边缠住李穆说。
　　“现在这里就有一个！”李穆穿着囚服，看着王显儿身上的警服，想起以前自己被拘留的经历，忽然间性趣盎然，按住了王显儿的手，脱光了就没意思了，还是留着警服比较好。


第五百二十三章 徐明光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王显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奋力把李穆压在下面，然后从床头摸出手机，一边骑乘李穆一边接听电话，“喂？周大啊？什么事情啊？我在监区啊，当然是女监区了，我还能上哪里去。什么？监狱局的领导正在过来？好的，我立即做准备。”说完盖了电话，一把推开李穆，穿好衣服对他说：“赶紧藏好，领导来了！”
　　李穆顿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可是要藏在哪里啊？“这里是女监区？”李穆问。
　　“那是当然了，男监区都是人，哪里有空的仓啊。”王显儿说，“女监区这边才有空啊。别说话了，赶紧藏起来。你就……你就去床底下把！快去快去，要不然被监狱局的领导发现女监区有个男人，这事情可就大了！”
　　“谁叫你带我来什么女监区！把我放办公室不就好了。”李穆没好气地说。他一个男性公民，在监狱的办公室顶多就是违反规章制度，出现在女监区，可就是违法犯罪了。要知道怀孕期和哺乳期的女性是不能够拘留监押的，只要怀了孕，不论多罪大恶极杀人放火贩毒甚至去越级上访的女罪犯，也只能办监外执行，然后整个监狱从上到下都要倒霉。当然了，第三监狱都是些轻罪犯人，大概不会有人做这种牺牲。就算她们肯，李穆还不肯呢。
　　“谁知道监狱局的会这么多事啊，在男监区找了这么多错还不满足，还要跑到女监区来。”王显儿七手八脚的把衣服穿好，同时把李穆塞到了床底下，“你乖啦，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么多监区，监区里面这么多犯人宿舍，应该不会这么凑巧查这里。反正你就在床第呆着吧，我先出去应付一下。”
　　床底下面又黑又暗，周围又一点声音都没有。李穆这么大的个子，最怕呆在狭窄的地方，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很无聊，忍不住想出去了。幸好李穆还没行动，房间门口就涌进来一大堆人。一把中气十足的男低音说：“这里怎么是空的？你们不是和我说监狱里面关了太多人不得已塞那么多人进去弄得住宿条件恶化，所以才强烈要求把养猪场卖掉好建造新监区的吗？怎么这里还有一个空的房子？”
　　“徐总，这边是女监区啊，我们是男犯人太多，女犯人倒是没住满。”监狱长连忙赔笑。
　　“老曹啊，我徐明光呢，在监狱局任职，不过是个临时过渡性的安排，可是你也不能真的当我是个木偶啊。”那个男低音说，“这里就不能划给男监区暂时使用吗？多派几个看守看着就行了吧？全都是铁栏杆水泥墙，能出什么事情。”
　　“这个实在是不行啊徐总，规章制度很严格的呢。上面就通不过。”监狱长解释说，“别说是男犯人了，男警察轻易都不准进来，这边一般都是安排女警察来执勤。男警察想要进来，一要领导批准，没批准绝对不能进。二要集体行动，绝对不许落单。三要快进快出，办完事赶紧出来，不许逗留。”
　　“是啊是啊，徐总，我们这边管得可严了。”一把李穆不认识的女声说，“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的名声全都毁了。徐总你不知道啊，那些女犯人啊，很多都正当妙龄，几个月不见男人，骚得要死。有些不要脸的，平时大庭广众之下就能发春，要是把一仓的男犯人送进来，那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啊。”
　　“你说男人几个月不见女人会发骚我知道，女人几个月不见男人也会发骚的吗？还真是男女平等啊，我还以为女人不像男人这么……这么米青上脑呢。”徐明光很是惊奇，“你们这儿都是轻罪的犯人，多数一两年就能出去了，最长的也不过是三年，应该会理智一点吧？不可能为了这么一时的欲望，就弄得刑期长几年吧？”
　　“人要是都这么理智，就不会有人犯罪了。男的女的都一样，都有头脑发热的时候。”监狱长说，“我们监狱哪里还会人满为患呢。再说了，万一怀了孕，那我们就是要立即放人的啊，一点借口都不能找。”那可就是大丑闻了，要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监狱长就当到头了。
　　李穆越听就就越想笑，规章制度这么严，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啊？要是他现在出去，也不知道监狱长要怎么下台。可是这么做的话，他自己也没法子下台。难道说我是外星人，飞碟降落失败了？还是说一个时空穿越刚好就在这里冒出来？这都没法子解释嘛。又等了一会而，那个徐明光就走掉了。监狱长他们自然也跟着出去。听到彻底没声音了，李穆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这个徐明光以前似乎是秘密战线的，然后又混过一段时间海军，没想到现在居然跑到监狱局去当领导了，也不知道是京城监狱局还是哪里的监狱局，又到哪一个地位了。看来有必要去见一下陈思思和郭玉，问问她们究竟找过徐明光没有。可惜这一次偶遇，李穆没看见徐明光长什么样子，要不然可以和她们吹嘘吹嘘。
　　这时候王显儿跑了进来说：“小穆，赶紧走啦，还好这一次没被发现。要是被发现可就糟糕了，赶紧走赶紧走。那家伙还没走远呢，万一又发什么神经病回来查看就糟糕了。刚才我都不知道多担心呢。就怕你露馅，还特意站在床前面。”就是因为她站在床前面，害的李穆一点都没看见徐明光。
　　“那个徐明光长什么样子？”李穆问。
　　“还能长什么样子，就是一个普通中年人的样子呗。”王显儿说，“赶紧走啦，你关心人家一个大叔长什么样子做什么。”说完拉着李穆就走，可是到了外面，她又转了口风，“走在我前面，要目不斜视，还要缩头缩脑的，和其他的犯人一样，可别叫人看出破绽来。要是一不小心碰上人，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万一真的要说话了，我就说你是去打扫卫生的。赶紧走，到了办公室就安全了。”
　　“那万一要是在女监区之前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呢？”李穆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那我就说你是个人妖！人家总不能当场脱你裤子吧！不对，男的做成女的叫人妖。女的做成男人应该叫什么啊？妖人？”王显儿恨恨的说，“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走啦！我丢了公职没关系，还连累整个监狱的管理层。我爸知道了可又要骂人了，他好不容易才给我找到这么个差事。”
　　幸好女监区的门口不是很远，李穆得以不用冒充人妖。那些看门的狱警看见王显儿和李穆，也不知道是摄于她的权势呢，还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问都没问就让他们通了过去。眼看着到了王显儿的办公室，忽然间斜里杀出一彪人马，李穆定眼一看，领头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旁边稍稍落后那几个正是监狱长和副监狱长。
　　如此阵容，不是徐明光是谁？李穆低头避让在一边，刚才他已经看到了徐明光，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已经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李穆的记性再差，也没到这个地步吧？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塌，嘴巴不肥不扁，脸型不圆不方，真是一点特点都没有。似乎就是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的中年人。难怪能够在秘密战线做出成绩，这个样子去做间谍真是再好没有了，一转身人家就忘记他长什么样子，连画通缉画像都画不出来。
　　“咦？”徐明光看见李穆，“小王啊，你身边这位是谁啊？”他指着李穆问，“个子倒是好高大，犯了什么事情被关进来的？”听到这话，李穆头一次想着自己是不是长得太高了。徐明光又对李穆说，“人生在世，谁不犯错误呢，犯了错不要紧，最关键的就是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总是会给人机会的，老曹你说对吧？”
　　“是啊，那是当然了。”监狱长还能说什么呢？李穆看见他连冷汗都下来了。
　　“徐叔叔，他，他是那个那个，打扫卫生的。”王显儿说话都说的结结巴巴了。
　　“报告政府，我是编号11021的犯人，名字叫做木立。”李穆只好主动上前救场，真是流年不利啊，冒充什么不好，居然去冒充囚犯。还有这个王显儿，这时候既然已经离开了女监区，就不应该再说李穆是囚犯了嘛。就说李穆是来体验生活的作家导演演员什么的不好吗？不在女监区的话，最多也就是批评几句嘛，最多被罚款了李穆来出好了。
　　“木立？”徐明光愣了一下，然后笑笑问，“原来你叫做木立，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啊？”
　　“我那个……是……”李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应该犯了什么事情，说太严重了吧，李穆可不想当坏人。说自己是冤枉的吧，那就是不好好改造，不重新做人，想要索取国家赔偿，等于是当面打脸。“我是那个不小心……意外，意外导致别人受伤。”


第五百二十四章 李思思的消息
　　“意外，完全是意外！”曹监狱长连忙搭茬说，“小王啊，人家木立今天都要出狱了，你还叫人打扫卫生，真是胡闹。就不能叫别人打扫吗？现在赶紧把木立送去办公室，给他办手续出狱。”说着连连挥手，仿佛情况十分紧急一般。当然实际上情况真的十分紧急，要是不赶紧走的话，徐明光在问几句，口径对不上可就糟糕了。
　　“我这就去！”王显儿拉着李穆快步奔走，瞬间就到了她的办公室，掩上了门，关上了窗，这才长舒一口气，接着又发起愁来。“现在可怎么办啊！”王显儿拼命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万一徐明光日后问起详细情况来，要怎么说呢？伪造一份档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逮捕证服刑证释放证身份证，都要怎么办啊？”
　　“人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李穆很不以为然。领导视察的时候，就好像金鱼一样，只有三秒钟的记忆力。这一刻还在亲切慰问，下一刻就把你给忘掉了。人家领导视察一次，见的人成百上千，哪里能记得了那么多。
　　“可是万一呢！万一怎么办！”王显儿灵机一动，“凭空造出一份档案来太难了，不如拿一份现成的档案来改，什么的都不用动，只要把名字和相片换了就行。反正那些家伙出狱了，不会来看自己档案的。就这么办好了，我去找一找看这几天有没有人出狱。可惜胡烈太老，要不然把他的档案拿来改了算了。”
　　“你这都行啊？”李穆心想你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人家犯人是不会来看，可万一监狱局什么的检查数据呢？还不如硬撑过去，找个借口拖几天不就完了。”千错万错，都是酒精的错，李穆决定以后绝对不要喝醉酒任人摆布了。这次是被弄进监狱当囚犯，下次送到刑场杀头怎么办。
　　“那也只好这么办了。”王显儿说，“到时候我和曹叔叔商量商量吧，你这人怎么老师给别人带来这么多麻烦呢！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本来我父亲都死心了，要不是你给我弄了那十亿。结果有了钱以后，我到处奔波忙碌，花心机费口水还得到处撒钱，跑得脚都细了两圈，才算是遂了我爸的心愿。”
　　这明明是你自己的决定好不好！李穆心理面吐糟，口中说：“腿细了不是很好吗？别人想细都细不下来呢。”比如说范芳，因为腿有些粗，就打死都不肯穿短裙和短裤。就算穿长裙，也要先穿一层塑形的袜子。大热天的也不例外，要不就是两层，要不就是长裤，李穆看着都觉得热。“那个徐明光，我记得你父亲不是提到过吗？在福利院长大，给他们院长出气，让大卞他们家楼盘不能出手那个。”
　　“应该就是吧。”王显儿更加苦恼了，“他该不会又跑去紫竹林那边查看吧，要是发现你非但不是囚犯，还在他一力主张查封的地方开了那么大一个酒店，那可怎么办才好？哎，不如这样吧，从今天以后你就不要去紫竹林那边了，以防被人看到，反正你任命了经理大厨。还有那个大卞，招呼客人的事情就让他多担当担当吧。听曹叔叔说，徐明光在监狱局不过是挂职，过一阵子应该就会走的了。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怕他了……当然最好还是不要露陷。”
　　徐明光早就已经走了，可王显儿还是把李穆一直关在办公室里面直到天黑，才趁着狱警换班的功夫一起出了第三监狱。王显儿还吩咐李穆以后除了紫竹林，也不要再去监狱了，免得被徐明光撞到说不清楚。李穆心理面想着我又不是受虐狂，你们第三监狱的三宝也落在我手里了（除了人妖之外），我还去哪里做什么！就是这一次，李穆也是不省人事的时候硬是被王显儿带过去的啊！
　　不过这事情也有一个好处，王显儿吓得不敢来纠缠李穆了。回到宾馆，李穆自由自在的休息了一晚上恢复元气。第二天神清气爽，就打电话给李思思，想问问情况：“喂？思思姐啊？你在哪里？我现在正在京城呢。”
　　那边李思思大吃一惊，兴匆匆地说：“李穆啊？你在哪里呢？我立即过去找你！真是太好了，这几天你没给我邮件，QQ上面又找不到人，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你是过来京城了，算是给姐姐一个惊喜吗？郭玉正在洗澡呢，知道你来了，肯定也很高兴的……你那边的电话有没有视频聊天功能啊，要是有的话，我这就给你直播郭玉洗澡的画面。”
　　没想到郭玉居然和李思思住在一起，郭玉应该和李穆一样是大学二年级学生吧？还是京城大学呢，课业和管理有这么松吗？居然让学生外宿。“我的手机上网很慢的，还是算了吧。”李穆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他的手机的确有视频通话的功能，看得到摸不到有什么意思呢？再说李穆现在连摸都没兴趣，更加不要说看了。“我在王府井这边的丽晶酒店，你们洗完澡赶紧过来吧。”
　　李穆这次来京城，本来都不想告诉李思思的，只想着办好了何林然的事情就回去，免得见面又叙旧又上床什么的麻烦。要知道家里那三个还没摆平呢，这边又有王显儿，要是再加上这两个，难道来个三国演义吗？那么谁是魏谁是蜀谁是吴啊？所以李穆和她们聊QQ的时候，还特地上省城的服务器转了一下，免得在IP地址上露馅了。
　　“好吧好吧，你等着啊，我们这就过去。”李思思说着就断了电话。没过一会儿，李穆的门铃就响了起来。一开门，李思思和郭玉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然后猛扑过来。幸好李穆先休息了一晚上，身体充满了力量，一手抱着一个，任由她们雨点一般亲在脸上。要是没有休息这么一晚上，这一下子非得被她们扑倒不可。
　　被亲了几十下之后，李穆才算是把这两个女人弄到了床上——当然不是做那种事情，只是在床上坐着而已。“你们在京城怎么样啊？”李穆问。京城居，大不易，李思思又不肯要李穆的钱。郭玉家有钱，可是她父亲管得很严，手头上也不知道有多少零用钱，这两个人都不是省钱的主，想来生活不会很愉快。
　　“还是那个样子呗，平时都和你说过的。”李思思说，平时他们都有聊QQ通电子邮件什么的，互相之间的动态也知道一些，比如说李思思的工作不太顺利啊，郭玉的考试有一科没及格啊，但是都不太深入，比如李穆就不知道现在李思思和郭玉是住在一起的。“我们这边没什么事，倒是你啊，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忽然间就跑到京城来了？”郭玉插嘴问。
　　李穆不想说实话，免得李思思和郭玉担心，但是也不想骗她们，于是含含糊糊的说：“在生意上面有点麻烦，所以赶紧到京城来找领导送礼啊。”郭玉家里也是做地产生意的，所以她肯定会问是什么麻烦，然后问来问去，李穆不想说的东西就暴露了，的赶紧把话题拉到正题上面来，“思思姐，你联系上你的那个……生父了吗？”
　　一说起这个，李思思就愁肠百结，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还是郭玉比较大大咧咧，替李思思说了：“这个就别提了，我们回京城以后，我就整天闹着要去找徐明光，可是思思姐总是害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那里都找不到这个人。我们到处找的人打听，后来总算是打听到有个叫这名的人来京城监狱管理局挂职，可是我们去监狱局，人家根本就不让我们进去。思思姐的意志本来就不强，被这么一拒绝，干脆就不肯去了。”
　　“人家既然不肯见，我们又何必强求呢？好像是求着人家想要认亲图谋不轨一样。”李思思说，“那个徐明光不管是不是，这个年纪肯定是有老婆孩子了。我又不是一定要认亲才能过活，干嘛非要赶着上去丢脸呢？”
　　“那可是你亲生父亲啊！”郭玉说，“怎么能够不见一面呢？李穆，赶紧过来帮我劝劝！”
　　其实李穆心底很认同李思思的说法，要是他处在李思思的位置上，肯定也不回去认亲的，最多就是写一封信过去说明缘由，然后找机会远远地看一眼，知道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子就算了。不过现在他别有所图，所以劝她说：“这可是你母亲的遗愿啊，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考虑你母亲的心愿。我们又不是贪图他什么，不过是把你母亲的遗书交给他而已。”
　　“这么说……也对吧。”李思思被说服了，“可是我们要怎么见那个人啊？还是直接发个快递过去算了？我母亲也是发快递过去的。我们还是发快递就算了吧，不用去见他了，还要另外加一封信，说明我完全不想和他认亲攀关系。恩，我们就这么办吧！”


第五百二十五章 李思思的消息(2)
　　“这个不太好，我们都不知道徐明光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划清界限，或许会伤了人家的心呢。”李穆劝她说，“徐明光家里的情况谁都不知道，万一他为了你母亲终生不娶呢？”当然了，这没什么可能，你一个大男人三四十岁不结婚，别说父母亲戚，就是组织那边也交代不过去啊。如果是一个女的，四五十岁不结婚，可以说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比如说以前一个著名的副总理就是这样。可要是男的这么做，那肯定就是有毛病，不是心理就是生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性别平等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那你说怎么办？”李思思没了主意。
　　“我帮你打听打听吧。”李穆说，“我认识一个领导，听说认识那个徐明光。我先找他打听打听究竟那个徐明光为人怎么样，再找机会认识他，旁敲侧击帮你问问他对这事的看法。”只要有了这个借口，监狱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吧？不过是穿着囚服在监狱里面转了一圈而已，说破天了也就是违纪，最多也就是罚款罢了。况且还可以问一问大卞家那个楼盘的事情，要是能够买下来解封，然后一转手，就可以赚大钱。
　　“那……好吧，麻烦你了。”李思思说。
　　“我们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啊。”李穆本来想说我们都是亲戚，可是想一想说这话好像不太对劲，毕竟是上过床的呢，“那个遗书你给一份复印件给我。”说完李穆才想起来，其实这个复印件他自己也有，是苏蕙扫描了邮寄给他的，只要打印出来就行。“算了，还是先不要吧，等我确定了那边什么意思再说。”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郭玉说，“对了，刚才李穆你说你生意上遇到了麻烦，究竟是什么麻烦啊？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啊？”以前郭玉为人做事都是毛毛躁躁的，股的聊头顾不了腚，没想到在外面读了一年多的书（还搞了一年多的基），性子居然大有改观。刚才李穆随口这么提一句，又被李思思的事情隔了一阵，居然还记得。
　　“其实也没什么，我和省城那儿有个领导不对付。”李穆简单地说，“省城原来那个常务副市长王岗，曾经帮了我很大忙那个。他的侄子强抢女人拉去树林里做那种事情，自己还有很严重的哮喘，结果死掉了。当时我第一个得到消息，还去帮忙做掩盖，以免影响到王岗身上，谁知道王岗不知道为什么就恨上了我。”
　　“常务副市长？那的确是够呛。”郭玉说，“省城是副省级的城市吧？那么常务副市长应该是正厅？李穆你行不行啊？那个级别，还是实权那么大的常务副市长，可不是钱就能摆平的了。要是不行的话，不如你干脆把生意搬过来京城把。京城这儿市场大得多，凭你的本事，在省城那儿都能赚个十亿八亿的，在这边肯定能翻倍。”
　　“他是副厅。”李穆摇摇头说，因为沈市长资历不足，自己才是正厅呢，怎么可能让底下的人和他平起平坐？看到郭玉又想说话，李穆连忙抢先说：“我还没说完呢，结果王岗因为贪污受贿的事情落马了，现在被调到闲置位子上，大概就要被双规了。他的后台不知道怎么把这事归罪到了我头上，想方设法的要对付我。我只好来找办了王岗的中纪委领导。”
　　“那你还是直接到京城来算了吧。”郭玉说，“省城常务副市长的后台，那应该是正部级了吧？最少也是一个副部级。要是能量大一点的，说不定是副国，这样的对手，人家一根手指就把你给碾死了！完全没有反抗余地。就算你找了中纪委的领导，人家肯帮你出头吗？就算肯帮你出头，没听说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吗？等他们决出胜负，说不定你骨头都没了。”
　　有没有这么危险啊？李穆心里也有些不确定，马千竹的法子不能说不好，就是有些危险。李穆要先被人抓走，万一要是具体负责审问的警察，好像谭飞一样，给李穆上个电刑什么的怎么办？就算不上电刑，几天不让睡觉，李穆也熬不过去啊。“那人是个副省级罢了，山南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李穆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回答郭玉，还是给自己鼓劲，“而且这是中纪委办的案件，何林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手。”
　　“何林然？”李思思听了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立即问，“弟弟，你说的何林然，是不是高高瘦瘦，人家叫做何青天的那个？”
　　没想到李思思居然知道何林然，不过何林然长什么样子，李穆倒是不太清楚。他看过很多何林然的照片和录像，大多数是开会啊视察啊什么的，肯定都是美化过200%以上的，而且大多数是坐着，看不出是不是高高瘦瘦。“你认识他？”李穆问，“他的确有个外号叫做何青天。”说着他还把杨局长告诉他的那个事情复述了一遍，“……就是因为他喜欢乱签字，所以才被人叫做何青天的呢。”
　　“是这样的吗？”李思思说，“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你知道我父亲，我是说李荣华，他是研究什么的吗？”这个李穆倒是不太记得，就只知道他是大学教授，研究的方向也不算很热门，所以没什么外快。看到李穆回答不上来，李思思自己解开了谜团，“他是研究生物化学的，主要的方向是人体内各种化学物质受体。”
　　这么一说，李穆也想起来了，的确就是这个没错。上初中的时候，李富贵还让李荣华给李穆讲过一下午的化学呢，想让李穆沾沾大学教授的光。开始的那些李穆还能听懂，后面的一到有机化学，各种巨长的分子式和甲乙丙丁硝基苯基什么的，李穆就听不懂了。现在也是一样，受体是个什么玩意，李穆是一点都不知道，但是生物化学不是很热门的专业吗？不论是制药还是保健品还是做其他什么，只要是人吃下去的东西，生物化学都管得着啊。
　　“这个受体有很多种研究方法研究方向，我父亲选的是最冷门的那一种，老是不出成果，研究生也不想跟着他做事，就算来做事，也是混日子拿文凭的，我父亲全靠自己亲力亲为，很是忙碌，所以没什么机会赚外快。”李思思也知道李穆不懂这个，给他解说，“前几年我父亲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决定要给自己炒作一下，出了名至少招研究生容易一点。”
　　还没说到何林然呢，李穆耐心的听下去，“那他是怎么炒作的呢？”
　　“他找了个记者，拿出了自己以前发表过的一篇论文，然后说能够使人体内的受体对某些特殊品种的化合物变得迟钝，这样人体基本就不会收到那些化合物的影响了。”看到李穆还是一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神情，李思思扑哧一笑，“这个自然有很多的作用，控制药物吸收啊，降低过敏啊什么的。不过最能上报纸的，就是用来解脱毒瘾了。只要能够让人体忽视那些构成毒品有效成分的化合物，那么吸毒就再也没有快感了，自然也就不会有毒瘾了。”
　　“我靠！”李穆很是吃惊，没想到自己的伯父居然是在研究这么高精尖的技术。要是成功了，这可是一门很大的生意啊，别的不说，光是办脱毒所就是好大一笔生意。当然了，危险也很高，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贩毒的人那么多，势力那么大，个人是挡不住的。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个方法献给国家，然后自己来主持新建的脱毒所，这个费用问题就不用国家操心了。可以趁机在全国各个城市都圈一大块地，卖掉其中一部分来建商业楼宇或者住宅小区，剩下的用来建脱毒所。“那么伯父成功没有呢？”李穆问，“真的能够脱除毒瘾吗？”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实际上来说，距离出成果还远着呢。”李思思说，“也就是一个炒作而已。我父亲现在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只是断断续续用小白鼠做过一些药理实验，结果也不是很理想。但是这都没关系，那个记者回去一吹，就说已经进行过动物实验，但由于使用了中药制剂，这一中国人的世界领先科学研究成果被外国和财团打压，缺乏经费和人员，导致无法继续下去。”
　　李穆也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看了报道之后热血沸腾，和李富贵说不如用家里的钱来支持李荣华研究，还被李富贵大骂了一通。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李穆当年实在是太容易被煽动了。也难怪，他当年应该是中学二年级，名符其实的中二嘛。
　　“这篇报道发了出去，的确引起了轰动，研究生也招了好几个。还有好几个企业来谈合作。不过他们了解到我父亲的真实进展以后都很失望，我父亲在各大生化制药厂商的名声也坏掉了，以后更加没人来给赞助做项目，没资金招研究生自然也就更加困难了。我父亲经常感叹说，这炒作是毒药啊，药劲过了还不如从前呢。”


第五百二十六章 李思思的消息(3)
　　这就完了？何林然上哪里去了？李穆还没听到任何和何林然有关的消息啊。也许是察觉到了李穆的疑问，李思思喝了一口茶，就继续往下说：“后来又过了两三年，我父亲自己都把这事差不多忘了，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询问这个受体的事情。我父亲觉得很丢脸，就说还在研究当中，正在做动物实验，要用在人身上起码还得等十几二十年才行。其实那时候我父亲连动物实验都没做，反正十年八年以后他就退休了。”
　　“难道来找伯父的人就是何林然？”李穆问。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林荣华那篇文章是在李穆初二发表的，现在李穆大二，也就是五六年前，那时候何林然就算不是副省级，至少也是正厅了吧，吸毒又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怎么可能第一次就亲自上门呢？应该是先派个人来探路才对。
　　没想到李思思说：“是啊，就是那个何林然！他和我父亲说，他是南边一个沿海发达省份的公务员，一向努力工作，现在也够年头了，上头很想提拔他，可是他的身体一向不好，导致上头有点顾虑。他身体之所以不好，是因为前一阵子为民做主得罪了恶霸，被恶霸指示手下打了一顿伤了神经，产生了无法忍受的剧痛，不得已使用了很多的止痛药。现在伤已经治好了，但是止痛药上瘾，听说我父亲研究的脱毒瘾治疗快要成功了，所以上门来问。”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回想了一下何林然的履历，没有推算错误的话，那时候他应该还在南边，没有升职调来山南省当政法委书记。“那么伯父就拒绝了他？”李穆问。
　　“是啊，我父亲和他说了，现在这样技术很不成熟，最厉害的也就是在老鼠身上试验了一下，并不怎么成功。在老鼠身上成功了，还要在猪身上试，猪成功了，还要在猴子身上试验。猴子也成功了，才轮到人，先是小批量双盲实验组，然后小规模推广，在大规模试用，都成功了，没有太严重的副作用，最后才能上市，整个过程起码二十几三十年。可是那个何林然说不要紧，他愿意当小白鼠。”
　　“啊？愿意当小白鼠？”李穆问。这不可能是因为何林然愿意为科学牺牲，只可能是何林然的政治生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年头，虽然公务员队伍中，科级往上就是男盗女娼贪污腐败，全枪毙了可能有冤枉的，隔一个枪毙三个肯定有漏网的，但是明面上的功夫还要做，谁要是传出去吸毒，就算情有可原，那肯定也是没什么前途了。何况这个何林然说的未必是真话，至少档案里面看不出来何林然曾经严重受伤过。后来何林然升了职到了山南省当省政法委书记，应该算是成功了吧？可是李荣华明明没有开发出那个技术来吧？
　　“是啊，可是我父亲当然不能答应他了。先不说那些药有没有用，就算有用也不能直接用在人身上，毒死了人怎么办？到时候人家可不会管那个吃药的是不是自愿的。再说了，何林然吃的那种药，我父亲以前也没研究过，不可能对症。”李思思说，“可是那人老不放弃，隔几天就来一次，每次都苦苦哀求，有时候自己来，有时候叫别人来。”
　　“什么人啊？”李穆问。
　　“大多数是何林然的亲戚吧，也有一些是他的手下。”李思思说，“有的人出钱买，扛着一大袋子现金过来，说一颗药一叠，多大叠随便我们说。有的打了铺盖在我家门口住着，说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有的说何林然做官清廉，为民做主，还被老百姓称为何青天。要是我爸不肯给他治病，就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他是青天也没用啊，我父亲怎么敢把药给他。”
　　“最后这事情怎么了结？”李穆问。
　　“后来我父亲觉得不如尽快研究，万一撞大运研究出来了呢对不对。他弄了一批老鼠开始做实验，做了几批之后，用来做实验的药忽然间全部都不见了。”李思思说，“何林然那帮人也消失了。我爸就想着不会是何林然的人把那些实验药全都偷走了吧，可是他也不敢去查，报告了学校领导然后关闭实验了事。”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李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张王牌，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去告诉马千竹吗？既然何林然能够升职，毒瘾大概已经戒了吧，告诉他也没用。或者直接网上造民意，大字标题我国省部级高官毒瘾泛滥什么的，把这个何林然搬出来做例子？只要组织上面一查，保证能查到真相。“那么他就吃老鼠药吃好了？”李穆问。
　　“这应该不可能吧，那个药毒性很大的。”李思思说，“对人起不起作用还不知道呢。就算万一奏效了，效果也不是永久的，隔一段时间就要吃一次。到现在早就吃完了，在吃完之前，他早就中毒死了。我父亲经过这一次的打击以后，就彻底的失去了对实验的兴趣，整天都做理论研究，可是又没有突破，越来越烦躁，所以脾气也就越来越坏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李穆啊，不如你就去勒索他。找到那个何林然，和他说你以前吸毒的事情已经被我知道了，要是你敢继续对我不利，我就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郭玉想了想又说，“不对，这样太浪费了，我们应该说，你要是不给几个工程我们做［ＷＷＷ。ＷsＨＵ。ＣＯＭ］，我就把你吸毒的事情说出去，还有现金存款金银珠宝首饰古董车子房子什么的，全都给我交出来！”
　　郭玉就老是这么不知道收敛，要是李穆真的这么干了，还不给何林然杀人灭口啊？就算远距离勒索，人家给你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李穆忽然间有了灵感，马千竹不就是要李穆主动找抓吗？只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他不就一定会来对付李穆了？不，有一个更好的法子，另外找一个人，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何林然，叫他把李穆抓起来。“我们，这就……恩……”李穆想了想说，“现在去吃早餐吧。”
　　“好啊，先来吃个山南扒鸡！”郭玉就扑了上来。
　　好几个小时以后，李穆才把两个女人弄好了。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最近真是太伤身体了，要禁欲健身才行，以前一对二轻轻松松，一对三也不在话下。就拿李思思和郭玉这两人来说，年初的时候李穆根本不用怎么动作，那两人就丢盔卸甲了，这一次却是各种姿势各种方向，上下一共六个洞都疯狂索取。当然了上一次她们有很大心思放在内战上面，这一次却是一致对外。“你们俩身材怎么变好了啊？”李穆注意到那一点。
　　“当然了，自从回来京城以后，我们每天早上都跑步做运动。”郭玉说，“现在我又长高了两厘米呢，身材当然是更加好了。倒是你，怎么比我上次见胖了？是不是平时不运动，光是赚钱去了？做人呢，一定要身材好，身材不好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买了包包和衣服都不能漂漂亮亮的穿在身上。”
　　“也没胖多少嘛。”李思思掐了掐李穆的手说，“弟弟，你不知道，小玉她可有危机感了，除了每天跑步以外，还让我给她按摩胸部，想要长大一点。可是我摸来摸去她还是B，还是B-呢，我劝过她多少次了，你这个胸就是A，勉强穿B-就是极限了，她就是不听，一定要穿B，形状不适合，胸部会疼，对健康不利。”
　　“什么A啊，我是B，明明就是B，形状正好！”郭玉扑到李思思身上，抓住她的胸部说，“你这种D是异端！国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脱离群众！资本家！奶牛！老了以后会下垂”李思思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瘦，可是穿紧身的衣服或者脱了衣服就能看得出胸部很是雄伟。当然也没有到奶牛那么夸张。
　　李思思叫了一声，和郭玉打闹起来，还挨挨擦擦的，不一会儿响起了喘息声。她们要是早点这么做不好吗……没一会儿两人就停了下来。郭玉一边喘气一边说：“还真是不行，刚才把体力都用光了。看来以后每天不能只跑45分钟，要跑一个小时，跑完步以后还要练习瑜伽才行。”
　　“那你还有时间读书吗？”李穆觉得十分的奇怪。读高中的时候，郭玉的成绩比李穆要好很多，可是能够上京城大学，还是郭玉的父亲找了关系才能上的，光靠自己考试，那还差着一点。本来基础就没别人好，入学以后再不努力学习，这能跟得上吗？上一年她不就是因为学习跟不上心里郁闷，才发觉了自己心中的蕾丝边？
　　“学习？管他呢，反正我也不靠这个混饭吃，再说还有思思姐帮我补习呢。考多几次总会及格的，最多也就是迟那么一两年毕业罢了。”郭玉看着李穆，“倒是你，李穆你原来学习成绩就不好，现在又忙着做生意，早就挂了不少红灯了吧？要不要京城大学高材生来给你补习补习啊？”


第五百二十七章 家宴
　　“这你可就猜错了，我全部科目都及格。”李穆拿出手提电脑打开省城大学的页面，找出自己的成绩，指给她们两个看，“全部都通过了，还有不少B和A呢。”本来李穆都学过一次了，不拿个全A都对不起让他穿越的章鱼星人。可是有些课真不是做过一遍就能够拿A。况且李穆事情这么忙，要是考试堆在一起，没工夫复习的话，多数就只能B了，要是李穆上辈子这门课成绩就不好，又来不及复习，那就只能是C了，幸好这样的课不是很多。
　　“骗人的吧，就凭你能拿这么多A！”打死李穆郭玉都不信，“肯定是你拿钱收买了教授吧？让教授提前把题目给你。或者干脆就不用你去考试，直接打一个A！对，肯定是这样。肯定是用钱买的，你的成绩怎么可能比我还好呢。明明就不是读书的材料嘛。”中学的时候，李穆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怎么样，上了高三才知道发奋，可那时候已经太迟了，所以只考上省城大学。
　　“高中和大学是完全不同的啊，”李思思帮李穆说话，“高中时候成绩不好不算什么，只要必要的基础打好了就行。我就认识好几个人，都是高中时候成绩平平，到了大学就爆发了，主要看专业合适不合适，还有教授好不好。弟弟啊，我今天请了一天的假，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出去玩玩吧。想要去哪里玩？去长城呢，还是去故宫啊？”
　　“我都去过了呢。”李穆消耗完体力不是很想动，“天安门，故宫、颐和园、八达岭长城什么的都去过了。”还有毛主席纪念馆、升旗仪式、北海公园也顺便去了。水立方鸟巢什么的，这时候还没建好呢。还有那个大栅栏什么的，里面有很多小吃，当时李穆是吃了都一处的烧麦，和山南省的烧卖完全是两种东西。豆汁是馊的，炒肝与其说是炒，不如说是煮。爆肚居然是水爆，其实也是煮，和李穆想象的根本不同。倒是张一元的茉莉花茶很不错，但是在迟些时候会爆出农药超标，也没什么好去的。
　　“哪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啊，你以为京城就只有那么几个景点吗？”郭玉说，“光是长城就有好多处呢，又不是光有八达岭长城一个地方。”说着她眼睛转了一转，“不过长城没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去京城大学吧，也算是一个景点啊，况且还是我读书的地方，你考不进来，看看也好。顺便可以去香山和圆明园、植物园、卧佛寺、中华世纪坛什么的，还可以顺便去清华呢。”
　　李穆很想说，其实你自己也不是考进去的吧？是靠你父亲走了门路特招进去的？还是什么体育特长生呢，也不知道郭玉有什么体育特长。“去吧去吧，很好玩的！”李思思也说，“还可以顺便去看看小玉的宿舍和我家。”
　　李穆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于是去了香山，颐和园，植物园，郭玉的宿舍，李思思的家，并且还在香山啪啪啪，颐和园啪啪啪，植物园也啪啪啪，在郭玉的宿舍里面倒是没有啪啪啪，因为还有其他人在。最后到了李思思的家，就补偿了回去，连续啪啪啪了两次。最后李穆只觉得坐着屁股痛，站起来腰疼，躺下去背痛，趴着胸痛，就好像跑了个马拉松一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里是我爸分到的宿舍楼，本来已经被他卖掉了，拿到的钱就回子乌了。后来还是小玉帮忙买回来的，要不然我们都没地方落脚。”李思思有些伤感，“现在我和小玉都住在这里。”这间屋子其实并不是很大，也就是八九十平方米，居然能够卖到400万？也就是一平米四万多块？李穆觉得要是能在这里开发房地产的话，肯定会赚翻——赚了大钱然后翻船。
　　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忽然间响了，一看居然是王凌打过来的，李穆连忙到了阳台接电话。原来是王凌已经准备好了，让李穆去他家赴宴。听到这个消息，李穆倒是松了一口气，要是晚上再和李思思郭玉两人呆着，说不定又要体力劳动。听完了电话回房间去，李思思和郭玉两人却已经睡着了，还睡得很沉，李穆摇了好几下都没醒。
　　付出体力的不单只是李穆，她们两个也一样透支了，之所以那么疯狂，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见吧。想到这里，李穆唏嘘不已，人生在世，就没有办法好好过日子吗？只能在分离和委屈中过一辈子，偶尔才能重逢？他和郭玉李思思能有未来吗？这个命题太沉重了，李穆决心先不思考。他留下纸条，告诉李思思和郭玉他出去打听消息，就下了楼搭了计程车，来到王凌的住处。
　　这是一个四合院，院子里面摆了一张很大的桌子，却只有四个座位，十几个服务员不停地从厨房搬出饭菜来，食物的香气弥漫着。王显儿正在里面忙东忙西的，看到李穆来了，连忙迎上，很高兴的说：“你怎么这么慢才过来啊！还想让你帮忙呢。咦？”王显儿注意到了李穆脸色不好，“你怎么一脸疲惫啊？不是休息了两天吗？难道是感冒了？我怕影响你休息，昨天还特地没打搅你呢。”
　　不一脸疲惫那才奇怪呢，你试试被两个那么疯狂的女人XXOO！李穆很想这么吐糟，不过口里面还是要找个借口，“没事，这几天想的东西太多没睡好。对了，你爸要请谁来吃饭啊？怎么还要我过来？不是说过几天的吗？”现在才过了两天不到，王凌就打电话过来说要请吃饭了。
　　“我也不知道呢，今天下午我爸给我打了电话说晚上请客，要我立即准备好。我就打电话给你，谁知道没打通，只好找你的那个谢经理了，幸好他办事还算得力，把老馋和肥猪还有服务员桌子椅子打包送过来了。”王显儿说。李穆算了算时间，那时候他正在香山和李思思郭玉啪啪啪，虽然香山是个公园，地方挺大的，可是到处都是游人。李穆生怕被人发现，精神高度紧张，没听到电话铃也不奇怪。
　　“连你都不知道请谁啊？”李穆咳嗽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是啊，我爸就是这样，平时说话还好，说电话的时候老不等人家说完就关了。”王显儿抱怨说，“管他呢，反正见到了人自然就知道了。倒是你啊，你比我爸还大牌，我打你电话你居然敢不接！当时在干什么啊？”
　　“在睡觉。”李穆避重就轻地说，“今天准备了什么菜啊？”他往桌子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出来，那些菜都装在带着盖子的盘里。倒是香味不断地渗透出来，李穆中午饭吃的不多，体力消耗又大，这时候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他忍不住掀开了一个盖子，下面是焖猪蹄，李穆抓起一个塞进嘴里，就这么一嘬，连皮带肉都吸了进去，手里只剩下一小块骨头。要说平时呢，李穆喜欢煮的不是那么烂的猪蹄，连皮带肉有咬劲才好嘛。可是现在肚子正饿着，这样松软可口的最合适。
　　“你干嘛偷吃啊！”王显儿一拍李穆的手，“太失礼了。”
　　“我饿了嘛。”李穆说。失礼是失礼，但是肚子饿的时候，谁还管他什么礼不礼的，李穆把猪蹄肉吃下去，又掀开了一个盖子，这一次运气不好，居然是一整块的蹄膀，要是吃了一块的话会被发现的。李穆只好放弃，下一盘居然是蒜泥白肉，一长条的白肉看着很吸引。李穆拿起一条，在算你里面蘸了蘸，塞进口里。果然很好吃，就是太长太大了一些，虽然看的时候很好看很豪华，也能够显示厨师的刀工，但是吃得时候就不是很方便了，应该切小块一点的。
　　“你还吃！等一下再吃不行吗！”王显儿没好气地说，“要是真的饿了，去厨房看看也好啊。”平时的话，主客还没来，李穆这样作陪的可以先吃一点小吃，花生米萝卜条牛肉干什么的。可是今天王凌为了和客人显示亲近，举办的是家宴，虽然说厨师和服务员都是外面叫来的，可家宴就是家宴，不能像是饭店那样上餐前小食，最多就是在客厅里面吃点水果点心。
　　李穆嗯嗯呀呀的应了一声，正想进去，门口察的一下停了一辆车子，王凌打开了门，拉着一个客人就下来了。李穆一看那客人，吓得咕嘟一声把蒜泥白肉吞了下去，可又还没嚼烂，整块蒜泥白肉卡在喉咙里，上不能下，下不能下，蒜泥的味道直冲鼻孔，只想咳嗽！王显儿看见那个客人，也呆住了，拉着李穆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个是……”
　　李穆好不容易才把蒜泥白肉咽下去，才咳嗽起来，咳得泪水都流出来了。那边王凌带着客人走进门，“李穆，显儿，赶快出来啊，过来见一见我的好朋友，现任京城监狱局党委书记徐明光！”


第五百二十八章 家宴(2)
　　居然是徐明光，为什么是徐明光呢？怎么可能是徐明光呢？马千竹都说不知道徐明光在哪里任职，王凌怎么会知道的？但是李穆转念一想，连自己这个不是公务员的都知道了，王凌知道也不奇怪。马千竹根本没有留意过徐明光的消息，而王凌可能以前就认识他，所以能把他叫出来吃饭。不过王显儿不认识徐明光，可能是这些年没怎么联系吧？
　　李穆想了想，现在撞上，其实也没什么害处。当着王凌的面，徐明光总不好意思追究李穆装囚犯的事情。而且还可以旁敲侧击打听他对私生女儿有什么样的想法。当然还有各种家庭成员亲戚好友什么的信息。说不定还能够一起谋了大卞那个楼盘呢。李穆拉着王显儿迎上去，对着徐明光说：“徐书记好！”
　　“这个是我家丫头显儿，这个是她朋友李穆。”王凌给徐明光介绍说，“李穆是山南省子乌人，正在山南省的省城那儿读大学，顺便做生意。只用了一年时间，就用几百万的本钱赚到十几亿的身家。这一次我能够调到党史研究室，靠的全是李穆。他找了马千竹，和我女儿一起肢解了神农公司，分了一大半的收益给我们家丫头。要是没有这笔钱，我现在还在山南省当政协副主席呢，吃顿饭都没地方报销。”
　　“我知道，前两天我们见过面了。”徐明光似笑非笑地说，“在第三监狱我们见过面了。李穆现在的身家可不止十几亿，按照我的估计，连权益带土地，应该是七八十亿。他光是那个养猪场，就从山南省城那儿拿到了四十亿的赔偿金，而且一分钱都没有分出去，谁叫山南省交通厅那帮人看错了形势呢。”
　　“哦，你这么快就去监狱视察了？”王凌说，“你还是老样子啊，热心工作闲不下来。明明不过是个过度的职务吧，还正儿八经的去监狱。视察完肯定还不肯去饭店一定要去食堂吃饭吧，这也太假了。”至于李穆又七八十亿身家什么的，王凌是完全不信的。你说一年要赚十亿八亿的还可以想象，抓住机会吞了神农公司那样的国有资产半国有资产就是了，可是七八十亿？那也太离谱了，除非李穆是总书记的私生子。
　　那边李穆大吃一惊，在省城知道李穆拿了40亿赔偿款的人不少，可是京城知道的就不多了。至于知道李穆一分钱都没分给交通厅的，就只有交通厅自己了，还有就是沈市长罗秘书他们，这事上面交通厅和市政府都丢了脸，应该不会把实情说出去才对。外面的传说，李穆起码分了一半出去（这个是公价），有些离谱的甚至说李穆只不过是过一过手，其实四十亿全都被交通厅拿回来了（这个是李穆自己散播的谣言）。
　　“徐……徐叔叔。”王显儿已经调整过来了，面带笑容举止得体，“那天在第三监狱看见徐叔叔，害得我老大担心呢。”她也吃不准徐明光究竟是什么态度，想不想说那天的事情，可是不把这个疙瘩解开吧，她又实在是放心不下。左思右想，只好这么模模糊糊的提上一提，看看徐明光是什么说法。
　　“那天什么事情啊？”王凌问，“难道你捅了什么篓子出来？哎，老徐啊，我家丫头刚刚研究生毕业，以前也没再监狱系统做过，我呢又事情忙，没管教好。要是她犯了什么错误，你就帮我多担当担当吧。”反正王显儿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她是去当总工程师，最近第三监狱也没有什么大的基建项目，也没有生产事故，更没听说跑了犯人，能搞出什么来？
　　“不是篓子。”徐明光摇了摇手说，“那天我去第三监狱视察，正好碰到李穆和你家将门虎女在一起。”说到这里，王显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个监狱管理局的党委书记是不是要追究责任。徐明光接下去就说，“我早就听以前的同事说，他们要从山南省军区那边找个生面孔来第三监狱出任务，就是你吧？”
　　出任务？出哪门子任务啊？李穆完全听不懂，这个山南省军区，从来就没有交过什么任务给李穆。要勉强说有的话，那就是让李穆开发虹井路那个楼盘。看到李穆一脸便秘的表情，徐明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好了，保密条例我比你还懂呢，干了这行几十年，保密条例我都可以背下来了。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泄密也不是你泄密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徐？什么出任务？”王凌自然也听不懂。
　　“我们……我是说我以前哪个部门，德全你知道的那个啊，怀疑有人假冒别人的身份资料，跑到监狱里面服刑，妄图以此来逃脱国家的惩罚。所以部门领导决定派一个生面孔冒充囚犯，去找那个人套话。这一次选中的是山南省军区。”徐明光说，“没想到他们派来的是李穆，真是太巧了。”
　　“小李，你还有这样的任务？”王凌大吃一惊。
　　“德全啊，你这叫人家怎么回答你啊，按照保密条例，只能说不是。要是告诉了你，那就是泄密，他自己受罚不要紧，连老王你也会给连累了。”徐明光说，“不过你自己看看，李穆李老板的履历，先是突击进部队，然后训练标兵提少尉，紧接着就退伍成了预备役，还被公派去省城大学读书，除了被招募的人以外，你见过有这么奇葩履历吗？”
　　“哦~”王凌明白了，“李穆你可真不老实，连我都蒙在鼓里。”可是李穆自己还没明白呢，什么叫做被招募了啊！“对了，老徐你什么时候认识李穆的？我都不知道呢。”这个问题倒是问得好，李穆也很想知道他怎么会认识自己的，还了解得这么清楚。难道在李穆不知道的地方，一直有人监视着李穆？
　　“前一阵子，有人告诉我说我以前工作的单位，海军的那一个，不是刚才说那个，有我的一封EMS，里面只有一张白纸。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我以前那个职位，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肯定要派人去调查。结果一查之下，发现我年少时的情人，居然给我生下了一个女儿。我那个情人因为生病去世了，临死前给我发了一封遗书，可是遗书被李穆截了下来，换成一张白纸。”徐明光说。
　　“啊？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情啊？”王凌问李穆。
　　是啊，为什么我要做这样的事情呢？李穆自己也不知道呢！这事明明就是郭玉做的吧？幸好徐明光自己就解释了，“我女儿的养父，就是李穆的伯父。他是一个大学教授，很爱自己的女儿，要是这事情翻了出来，会破坏他们家的关系。所以李穆叫了个青梅竹马叫做郭玉的，过来把那封信劫走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有悲有喜。我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从来都没能见面。可是我家里这个情况，你也知道的，怎么可能相认呢。”他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把那封邮件截了去，我家里的冷战就要变成热战了。我老婆看不到内部调查结果，可是我的邮件信封快递什么的，都是她先整理然后才转给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郭玉做的事情，怎么能够算到李穆头上呢。虽然他的确是认识郭玉，虽然他们的确是青梅竹马，高中时候还在一起了，而且现在也搞在一起……好吧，也难怪人家会误会。
　　“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啊，那就好办了。”王凌很高兴的说，“正好李穆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你呢。”说着王凌朝着李穆使了一个眼色，“不过这事也不着急，我们先上席喝两杯再说，我们可是好久都没一起喝酒了。来来，上座。”说着把徐明光拉到了桌子上，手一挥，那些服务员就上来把盖子全打开了，“今天我们吃全猪宴，这可是李穆培育出来的雪花猪，很好吃的呢。”
　　“这个我知道啊。”徐明光哈哈大笑说，“资料里面有呢，为了做认真仔细的调查，我们单位的内务查这件事情，成立了一个专案组，最重要的花费，就是申请了一万多块钱的经费买了100多斤的雪花猪肉，在办公室里面打火锅，真是气死我了，我自己都没吃到！今天一定要吃个过瘾。”说着他举起了酒杯，“先来谢谢李老板，酒量浅，没法子，只能意思意思了。”他抓起酒瓶子倒了两个半杯，就给李穆敬酒。
　　“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李穆连忙给自己倒满，“其实我那只不过是……”其实李穆什么都没做，事情发生的时候李穆压根就不知道。还是后来苏蕙查到的，说起来，也不知道苏蕙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东躲西藏吗，还是已经安定下来了？其实李穆也没有多恨她，谁知道她会自己卷钱逃跑。


第五百二十九章 家宴(3)
　　喝完一杯以后，徐明光又倒了半杯酒，再次敬李穆：“这个是为了我女儿的事情。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和她相认，可是也不远了。现在还请李老板给我保密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了家里的事情就行。”
　　李穆当然不会主动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连忙点头说：“没问题，这当然没问题。”然后喝了一大杯酒，自己怎么还是这么孙子呢？明明是这个徐明光有求于自己，可为什么还是自己喝的酒比较多呢？虽然这么想着，李穆还是习惯性的给自己倒了一满杯，拼掉了徐明光的半杯白酒。
　　喝完了以后王凌也过来凑热闹：“我能够重新启用，靠的就是显儿，另外就是你了。小李啊，我也来敬你一杯。”他可没有徐明光那么厚道，倒酒的时候不到杯沿就不放手，一杯还不行，开口就是三杯。
　　李穆不一会儿就觉得摇摇欲坠了，当然了，他还能喝很多，现在不过是喝酒太急有些晕而已，只要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就能够恢复。但为了避免再次喝醉，李穆横下一条心，决心……装醉。平时李穆也经常装醉，可是一般是喝得差不多了再装。很少像现在这样，酒席刚刚开始还没喝多少的时候就开始装醉了。李穆满脸通红（这一点倒是不用装），说话结结巴巴的，又很大声，还不停的在笑，同时还把一个话题重复一两次。
　　装了一会儿，把一个醉鬼表现得惟妙惟肖，李穆都觉得自己的表现能拿奥斯卡了。王显儿悄悄的把李穆的酒杯藏了起来，王凌则装作生气的样子，把李穆骂了一顿，让他下去休息。“既然李老板喝醉了，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反正德全你调到京城了，我的担子也卸下来了，以后我们相聚的日子多着呢。李老板没有车吧，我送李老板回去好了！”
　　说着也不管王凌王显儿的反对，就把李穆拉上了他的捷达。上了车关了门，徐明光就说：“行了行了，别装醉了，我装醉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世呢。现在的培训真是不靠谱，你这样的就上岗了。当年我们学开汽车都要学半年呢。哪像你们现在啊，一年不到连纪律带行动安全保卫开车内务全都包了。”
　　“那个……其实……”李穆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什么被招募的，现在说应该没关系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有纪律，我不会勉强你的。”徐明光说，“其实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甘撒热血贡献一生的，努力工作，热爱祖国，不讲索取，不讲回报，做出了成绩，也不要官不要钱，上头说调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是老了才发现，那都是上当受骗了。上头那些人自己都不把国家放在心上，我们下面的人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呢。至于我们努力保护的人民……有钱的人民都忙着移民国外，没钱的人民才留下来爱国。”
　　李穆觉得徐明光的思想未免也太偏激了，有钱而不移民的人很多啊。别的不说，李穆就是其中一个……李穆是有加拿大绿卡的，但那又不是移民，只是永久居民而已，没有投票权的。其实理论上，在李穆18岁的时候，是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的，因为他母亲是加拿大华裔，18岁的时候可以选择放弃现在的国籍，转成加拿大国籍。加拿大移民部还发了信给李穆，不过李穆忙着赚钱没有回信。
　　“我没有你这么聪明啊，小穆，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徐明光叹了一口气，也不管李穆的回答，径自就用了这个称呼，“小穆啊，我不知道你那个身份对你赚这么多钱有多少帮助，但是我想应该不少吧？以前我也有很多利用自家身份赚钱的机会，可是我都放弃了。觉得一个人只要有几千块钱工资，单位福利又好，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呢？结果到了现在，为了房子的事情，我老婆和我闹了好几年。她不想住单位旧宿舍，想要搬出去住，可是外面的房子，位置稍微好一些，就是几万块钱一平方，我们这些年省下的钱，只够买个一房一厅，要么没厕所，要么没厨房。”
　　“可以住得稍微远一些，京城的交通很方便嘛。”李穆说。再别的地方，住得远，买房子的钱是省下来了，可交通费用高。不过在京城不一样，李穆从来都没见过公共交通如此方便便宜的城市，地铁两块钱公交车一块钱随便坐，光是交通费用都能够省下很多。至于生活方便什么的，京城那么大，到处都生活方便，去中心城区什么的，住哪儿都要开好几十分钟的车子。所以，在京城的话，只要找一个交通比较方便的郊区，住得远点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是有这么容易就好了，我老婆说要住在二环内，最多就是三环，四环都不考虑，还说什么稍微远一点。”徐明光说，“还要比现在的宿舍大，要新，设备要好，我哪里找得到这样的房子啊！其实这一切是为什么呢，不过就是我隔壁的家伙几年前养了一只狗！我老婆就整天说那狗叫唤吵着她睡觉，让我去把投诉把狗弄掉，人家不肯，她还说要给人家的狗下毒。其实人家那狗根本就不怎么叫唤，叫得也很小声。而且那是一只功勋狗啊，立过三等功的啊，年纪大干不动了，上头特批带回来养的，她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被闹了好几年，家里和地狱一样。可恨我儿子也站在我老婆那边，一定要买房子，还说现在这个世道，吃少点穿少点也要买房，其实他想什么我难道不知道吗？宿舍我们可以白住，他继承不了，可是要是买了商品房，他就能拿到手了，为此让父母节衣缩食也在所不惜。”
　　其实李穆挺赞成徐明光他儿子的，现在这个世道，的确是有很多人节衣缩食买房子，因为房子越来越贵嘛，现在不买，以后能够买的房子就越来越小了——要不是这么说，他们这样的地产商怎么能把房子卖出去赚钱呢？但是两三年后就不是这样了，那时候大把大把的房子卖不出去，虽然明面上没怎么降价，可是实际上，只要找对了人，只要在成本价上面加一点点，就能够把整个整个的小区买下来。
　　“这些话我是不会和别人说的，可你也是秘密战线的人，说话也很谨慎，到现在为止，一句错误的话都没说。”徐明光笑了笑，“我勉强算是你的前辈吧，发几句牢骚，希望你不要介意。现在我已经绝望了，对工作绝望，对前途绝望，对国家绝望，对家庭也绝望了。我决心要发大财，买别墅，还要养几十条狗，但是这一切我都要自己一个人独享，绝对不会分给老婆孩子！”
　　你对老婆孩子绝望就绝望呗，扯上国家干什么啊，李穆对此很不以为然。“老婆孩子父母是最亲的人了啊。”李穆说。虽然他现在和李富贵的关系也算不上太好，不过那是因为李富贵觉得李穆风头太盛而已。李穆做生做死，还不是为了凑钱帮富贵地产度过破产难关，好避免那个父子两人出国移民永世不得回家的结局。
　　“亲什么亲啊，忙完一天回家，老婆孩子都不理。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想一家人出去春游或者看电影，都说没空，打游戏的打游戏，看电视的看电视。生病了想吃口面条，还让我自己去叫外卖。说他们两句吧，还说我从来都没关心过家里，就没资格让他们关心回去。那好吧，我不关心你们，你们也不关心我，我们家庭里面的关系就是这样了。”徐明光说，“小穆啊，现在我手头有一个很大的机会，想要找你合作，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啊。”
　　李穆当然很方便，和领导合作赚钱的事情，在方便不过了。只要别违法犯罪就行，或者精确一点，处级以下违法犯罪都不行，处级以上违法可以，犯罪不行。他还想，怪不得徐明光调查得这么仔细呢，原来不只是为了女儿，还为了一起做生意啊。“那当然没问题。”李穆说，“不知道是什么生意呢？”如果是房地产还好一些，别的可就难办了。
　　“我这个项目肯定是赚钱的，不过赚多赚少，就说不定了。”徐明光说，“我会的东西很多，但是赚钱经商什么的，实在是没做过。而且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在国内认识的人少。官场上还行，做生意的就差了。这一阵子我都在发愁，要怎么找合作伙伴。刚好德全找我，说要把你介绍给我认识，我一想，你这条件再好不过了。赚钱方面自然不用说，我已经仔细查过了，你做的项目固然有领导照顾，但主要还是自己眼光准，能力强。而且我们还有一样的背景，可以相互理解，和你合作再好不过。”


第五百三十章 研发基地
　　理解你个头啊，李穆心里面说，这人究竟为什么一定会认为他是被那个什么招募了呢？要是我国秘密战线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个水准，怪不得近来经常爆出间谍案子呢。“不敢当，我也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李穆说的是实话。要不是运气好穿越了，李穆现在就和上辈子一样，整天醉生梦死泡妞玩帅，只会花钱不会赚钱。
　　“我们也别说这些废话了，就直接一点吧。”徐明光说完这句话就顿了一顿，老半天没说话，可能是在考虑怎么样开口吧，或者在等李穆开口？既然他调查过李穆，说不定也会知道李穆现在和大卞混在一块。那个项目不会就是大卞家那个楼盘吧，只要他松了口，规划局那边再给点钱，那个楼盘应该就可以解封了，转手就是大赚一笔。虽然说对于徐明光来说，这么做有点卑鄙，但是生意的归生意，不卑鄙怎么能赚大钱呢？
　　“真一阵子我和卞天生合作开了一家酒店，就在卞天生他们家那个别墅小区里面。”李穆决定先挑起话头，“我听说这个别墅小区，原来是福利院的地盘。现在还被规划局查封着呢。”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如果徐明光确实有意思，他自然会接下去，如果没意思，那就当是谈论京城的商业环境好了。
　　“那个是我做的，也不单只是我，我们很多人都出力了。”徐明光说，“我是从那个福利院出来的孤儿，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教训教训老卞罢了，老卞就是卞天生他父亲，你可能不认识……一开始开发的时候，我们也并不反对。后来他忽然间反悔，说好的事情都不算了，威逼利诱让现在那个院长签字同意把福利院搬到山旮旯去，我们多少人去说情啊，他理都不理，我们老院长今年都80多快90岁了，上门去还被老卞一个表弟还是侄子什么的推了出来。我们大伙儿都气不过，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去给他下绊子。现在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受的损失也够多了。只要他诚心给我们老院长道歉，看在小穆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去召集大家一起吃顿饭，放过老卞算了。”
　　这样的话，李穆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利益呢？大卞的感激又不值钱。“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先把这个楼盘买下来。”李穆咳嗽了一声说。这个徐明光还真是没什么商业头脑，或者是在故意试探李穆？想看看李穆够不够诚信，对合作伙伴好不好？要是这样的话，李穆这个回答不就是大错特错了吗？早知道就不要胡乱说话了。
　　“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徐明光却是和李穆想象的不一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现在老卞这个楼盘卖不出去，你正好低价收购。然后我们再给你运作运作，给点钱就能解封。转手卖出去就能够大赚一笔！这样我召集大家的时候就更加好找借口了，楼盘都不是老卞的，大家也没必要继续僵持下去。那么大一个地盘，空着也怪可惜的。”他越说越兴奋，“那边的别墅很不错啊，我们这帮老头子里面也有不少人想要买别墅的，你就给我们算便宜些好了。”
　　李穆也吃不准他究竟是真的这么想呢，还是装出来的。算了，管他呢，就算不能合作，也不算什么大损失，至于合作中会不会坑李穆一把，这个不论回答得不得体，李穆都是要防备的。“那怎么能行呢，徐叔叔这栋别墅，算是我送的好了。”李穆拍着胸脯说，“算是我和徐叔叔第一次合作吧。”
　　“哎呀，这个怎么好意思呢。”徐明光说，“不过你一片心意，我就勉强收下了吧。不过在外头你可不能说是送给我的啊，顶多就说用优惠的价格购买。你什么时候能够把那个别墅小区买下来啊？会不会占用你的资金来源？我知道很多人上百亿身家，流动资金才那么几亿。我说的那个项目，是需要大笔投入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项目啊？“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李穆说，因为是确定能赚钱的项目，从银行很容易就能够借钱出来。别的不说，李穆那个青花罐子还在工商银行的京城总部呢，上门去借钱，应该也不会很困难。万一京城的银行不肯借，最多就是回去省城借钱，然后打到京城来。“当然了，还是要看我们的项目要占用多少资金。”李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免得他认为李穆是在忽悠。
　　“要占用很多，那可是一个大项目。刚才也说过了，我现在是京城监狱局的党委书记，不过这只是一个过渡性的安排。”徐明光说，“过一阵子，我就会调去主持修建一个新的海军设备研发基地。”
　　海军设备研发基地？要说设备研发，听说里面的猫腻也很多。特别是美国，一个F35战机，击溃了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空军产业，又是钓鱼工程之经典，从几千万美金据说和F16差不多，一直飙升到一亿多美金，差点比F22还贵，这其中也不知道洛马捞了多少。可问题是李穆对里面的道道是完全一抹黑，你要找合作伙伴，也应该找造船厂什么的吧？找李穆有个屁用啊。“这个当然很好啊，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李穆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是研发基地，那当然要建宿舍啊，而且最近费用也不是很足，上头的领导就想着，能不能划一部分出去当房地产开发，弄到的钱就用来补贴其他的研发设备。”徐明光说，“所以一定要你这样的房地产商参与才行。”
　　李穆知道很多单位都是这么搞的，名义上建一个高新技术开发区啊，产业园区啊，研究基地啊，乃至贫困户安置点啊，灾民安置点啊，移民安置点啊，其中大部分其实都是房地产开发项目，用拨款修好了道路水电学校医院等等配套措施，那块地就值钱了，再修一大个住宅小区，拿出去卖就能赚大钱。可是李穆没想到，居然军队也能这么搞，那可是军事基地啊！能随便开玩笑的吗？
　　田处长路司令他们再离谱，也不敢在军用土地上面搞房地产开发，虹井路那块土地，其实已经是还给地方了，只不过房子的产权还是属于军队，房子拆了以后，这片地就是完完全全和军队没关系了（和田处长路司令私人还有关系，他们买了好几栋楼）。当然在军队土地上建房子是有的，不过那算是军产房，价格便宜很多，难道徐明光打的是这个主意？要是小规模还好，大规模的话，愿意承受法律风险的人可能没那么多啊。那个是军产？”对于这一点，李穆一定要问清楚。
　　“不是军产，要是军产的话，还用得着把我这么调来调去的吗？”徐明光说，“这一次为了搞这个研究基地，上头和地方扯皮了好久，动用了好多关系，从中央一级一级压下去，好不容易才弄到那么大的地方。要是直接转成军用土地，那么地方上就太吃亏了，不能这么一点面子都不卖给人家。所以把我的职务转来转去，转成公务员身份，再去领导基地建设，算是地方上的人，接受地方和总部的双重领导。”
　　于是这里面就有机会了，徐明光可以左右逢源，做了一件事情，地方上来问，可以说是军队要求做的，总部来问，就说是地方上的法规限制不得已而为之。两方面要沟通，总不能把徐明光撇开去，这样双头领导的部门，两边自重身份，沟通渠道不会很多，时间也不会很久，只要不出格，很多事情马马虎虎也只能放过去了。要是这么说起来，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啊，只要小心一些，不要过线，肯定能够发大财，如果在省城或者子乌这样地方的话。
　　“那么，这个研究基地在哪里呢？”李穆问。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那就很难搞了。别说没门路能不能赚钱，就算是赚了钱，别人眼红起来，怎么可能不过来找茬呢？以前李穆拿着几百万就敢做几千万的生意，那是因为在省城几千万压根不算什么，大学里面一般也不会叫打叫杀的，不会有太厉害的人来找茬。可是这个项目至少几十亿吧？看得上眼的人可就多了，谁知道会惹上哪门哪路的地头蛇呢？
　　“当然是在你的地方了，山南省的省城。”徐明光说，“要不然我怎么说你很合适？”
　　“省城？”李穆可就迷糊了，放在省城对他是十分的有利，省城的市长书记市委秘书都是李穆的关系，只要历史别出太大的偏差，现在有宋书记照着，以后有何书记照着，在哪里搞房地产开发肯定没问题。可是你那是海军啊，山南省根本就不靠海！河流湖泊倒是有几个，但都不大，只有些小渔船跑来跑去的，连货船都没几艘，这样的环境，能研究个什么海军装备来？


第五百三十一章 研发基地(2)
　　“省城怎么了？”徐明光看着李穆的样子，“虽然说和沿海比经济是差了点，好歹也是一个副省级大城市，划拉一大块地方出来也很不容易了。要真是浙江江苏广东山东那些地方，你想要圈那么几万亩地？那不是开玩笑嘛？不是圈不到，但肯定不是我们这个地位能主持的，最多也就是分点汤，肉肯定吃不到。”
　　李穆当然明白，要是能够在发达地区圈个几万亩地，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能。不过李穆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那个，省城并不靠海啊。”李穆说，“怎么会建海军的研究基地？”设备研究应该是总装备部管得吧？还是总后勤部？虽然现在李穆是预备役，可是对这个一点都不清楚。“这个没海，怎么研究海军的设备呢？”
　　徐明光哈哈大笑起来：“小穆啊，海军的装备，又不一定是船，怎么不可能建在内陆呢？什么雷达啊发动机啊各种设备啊都是要研究的嘛。我倒是想要沿海的地呢，建个海景别墅多赚钱啊，奈何人家不批准。要说海景别墅啊，其实我也有一栋，不过光有个样子，冬天刮风阴冷，夏天刮风湿热。买的时候还好好的，过了两年，那些钢筋水泥木板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了。现在那个后悔啊，想要卖还卖不出去。”
　　操，居然还有一个海边的别墅，那你还对国家绝望，李穆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么这个主要是要研究什么的呢？”李穆问。
　　“我们管它研究什么干嘛啊，只要拿到设计图空出相应的地方就好了啊。”徐明光说，“我又不是科学家，也不是工程师，鬼才知道他们研究什么呢。我去当领导，主要就是搞房地产的。现在研究经费那么贵，光是靠上面拨钱怎么行，没钱什么都研究不了。我们把房地产做好，给上头上供，就是为国家的军事现代化做贡献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当然了，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一点损耗，比如说意外损耗啊，管理人员的薪酬啊，合作伙伴的报酬啊什么的。”
　　“我是想知道有没有些什么噪音特别大的工厂，或者是有辐射有化学污染什么的。”李穆说。房地产开发商最怕的就是这个，附近有一个污染大一些的工厂，房价能掉一半还多。以前李富贵再子乌开发过一个楼盘，什么都好，就是附近有个工厂经常冒白烟，结果就是卖不好。李富贵查了半天，才知道那不过是烧柴火产生的，可是再怎么解释，人家都不听，就是怕生病中毒什么的，最后没法子了，只能把那个厂子买下来关停并转。
　　“你放心好了，那是科研中心，又不是制造中心，顶多有些机床什么的，声音不会很大。”徐明光说，“而且要做保密工作的嘛，工厂和民居肯定间隔很远。这个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也要在那边住好几年的呢，要是有害，我第一个倒霉。”
　　“具体来说，是在省城哪里呢？”李穆问，“现在可以透露吗？”不会是军事机密吧？李穆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上一辈子有没有发生同样的事件。你说要是秘密建了一个军事基地，那么李穆不知道很正常。可要是连带上房地产开发的话，李穆应该知道的啊。他上辈子自己没有开发过房地产，可是富贵集团生意做得很大，李富贵还经常带着李穆四处见识，怎么会没听过呢？
　　“就是在新开那条高速路口旁边，”徐明光说，“山南省到平原省那一条。以后那里会是山南省甚至附近区域几个省份的物流中心，交通很方便，去省城只要二三十分钟，绝对是好地方。路边的地我们全部都用来开发房地产，后面那些不好的地给他们做研究中心，反正他们要保密要安静。”
　　这个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但是这又不关李穆的事情，只要他们办好手续别给人秋后算账就行。“新开的高速，”那里李穆很是熟悉，“难道是在龙口村附近吗？”现在龙口村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大的工地，和高速公路的建造进度相配合，只要高速一建好，龙口村别墅立即就可以开始出售。如果那边冒出个大型楼盘，还能够形成财富聚焦效应，进一步提高房价。
　　但是上辈子没听说过那附近有军产啊，倒是有一个省级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叫做光明高科技工业园什么的，里面高科技企业有多少，李穆是不知道，只知道酒店桑拿宾馆饭店一应俱全，住宅小区也有好几个。等一等，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来着，光明高科技工业园，难道……不会是……肯定不会是那样子的吧？“徐叔叔，你说的那个研究基地，不会是叫做光明高科技工业园吧？”李穆问。
　　“啊？”徐明光大吃一惊，“你连这事都知道了？现在这个基地的具体名称应该是绝密啊！你是从哪里看来得？”说着他又有有些不好意思，“去年决定了由我来主管这个研究基地的建设工作以后，上头就和我说，正好名字还没定下来，干脆就叫做光明高科技工业园吧。那时候我很高兴，这也算是名留青史了啊，就是不知道这个工业园能存在多久。”
　　“肯定能长存，”李穆凑趣说，“万一以后不算高科技工业园转成市区了，也会继承这个名字，说不定以后省城就有一个光明区了，还有光明小学。光明中学，光明医院，光明大道，光明大街，光明街道办事处什么的。”不过没有人会联想起徐明光就是了，光明这个词太普通，到处都是。人家就算怀疑这个是光明牛奶的总部，也不会知道这个开发区第一任领导叫做徐明光。
　　“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你说我要不要在工业园管理办公室的门口立一个铜像什么的啊？”徐明光问，“我自己立那当然是不行的，不过如果有正当的理由，建好房子的时候，门口就有这么一个铜像，那么后任也不太好拆了吧？”
　　“这个……应该，我是说肯定没问题。徐叔叔你这么劳苦功高，从一片不毛之地，一手一脚的把开发区打造成了高新科技工业园，怎么就不能立个铜像呢？”李穆想了起来，上辈子那个高新工业园办公室门口的确有一个铜像，谁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雕的是谁。原来是徐明光的雕像啊，对比一下真人，李穆不得不说，雕像的美化程度起码在400%以上。
　　“那我就放心了。”徐明光说，“我上半辈子做的事情，就算再怎么重要，也不能够告诉别人，甚至连官方档案都不能够记下来，就算记下来的，解封日期以十年记，普通的十年二十年，重要的四五十年。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多少人被这句话给害了，现在我可看明白了，一定要留下名字来才行！”
　　怪不得他上司要把工业园命名为光明呢，想来就是在安抚他吧。也不知道这个徐明光究竟受了什么刺激，这么恨天恨地的。“一定会的，徐叔叔一定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号。”李穆随口敷衍他说，“只要那个光明高科技工业园建好了，至少能够在地方志上面留名。”地方志也算是历史书嘛。
　　“那我们赶紧干起来吧！”徐明光说，“现在相关资料还是绝密等级，你既然能够看到名字，那么其他资料应该也能看见吧？”李穆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看不见。“那可就难办了，这样吧，只要资料一解密，我立即就通知你。怎么能光看得见名字看不见其他的呢？这不科学啊，究竟是哪一份文件……”他看了一眼李穆，“好了好了，我不会叫你说的！保密条例我比你熟。”
　　保密你个头条例，李穆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我会立即组织精干人员，第一时间完成设计任务的。”李穆向他保证说，“只要上头一批准，立即就可以动工，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工业园完成。”绿宝公司里面既没有设计部门，也没有施工部门，到时候只能外包。其实李穆一直觉得，与其自己养那么些人，不如找外包。虽然赚的钱是少了，也没法子累积出精干团队，开发的时候也没那么方便，可是也养少很多工作人员啊，到时候房地产一旦落入冰期，可以迅速转型。
　　“可全靠你了。”徐明光说，“只要资料解密我就给你送过来，你完成设计以后也要第一时间拿来给我看。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们需要怎么样的操作，又能够从中赚多少钱。这一次我一定要赚个大的，让我的老婆孩子后悔莫及！到时候我就立个遗嘱，赚的钱一分都不给他们，死前没花完的钱，全部都捐给慈善基金，哦，还有我那个没相认的女儿。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会怎么求我！哼哼哼！”


第五百三十二章 胃口
　　李穆觉得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他的老婆孩子大概就会去纪委把他给举报了。而且他现在赚的钱，应该是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他活着的时候还能控制金钱流向，死了以后先得分一半给老婆，然后剩下的才能用遗嘱处置。天朝讲究和谐，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把全部遗产留给私生子女，正牌老婆孩子一分钱得不到。
　　徐明光把李穆送回宾馆，然后还上去和和李穆谈了好长一段时间，主要的问题，就是开发这么一块地，他作为主管，能够弄到多少钱。这可让李穆左右为难，要是说得太低，指不定徐明光就找别人去了。要是说得太高，李穆自己都还没谱呢。于是只好打哈哈，说什么资料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能赚多少钱呢？当然能赚钱是肯定的，能赚大钱也是肯定的。唯一不确定的是，徐叔叔你是想做千万富翁呢，还是亿万富翁呢，还是十亿百亿富翁？
　　“这个……现在千万已经不能算富翁了吧。”徐明光说，“好点的房子，一平米好几万，一千万只能买一百多平，算哪门子富翁啊？”他这意思，自然就是亿万起了，“我觉得自己退休的时候，怎么也得衣食无忧吧？”这个衣食无忧，就要看怎么理解了，有些人拿着几十万，就觉得高枕无忧了。有些人拿着几十亿，还觉得浑身都是破绽这里缺钱那里缺钱，比如说李穆就是这样的。
　　其实官僚要赚钱，主要的问题就两个，一个是胆子，一个是手腕。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不敢伸手，拿一份死工资，那么就算到了省部级，一个月也不过是一两万的工资收入，除了清水衙门以外，没人会这么干的。至于职位补贴，各种奖金什么的，能拿的就拿，就算是违规发的奖金，最多也就是私分国有资产把单位法人处理掉，其他人是没事的。再大胆一些，就是各种收钱了。
　　有些恶劣的直接索贿，或者上下勾结直接把工程批给关系户，甚至找亲戚来干。有些是顺水推舟，正常的按照法律要求做事，绝不索贿，做完了别人拿红包上门来就收下，不拿也就算了。这两种比起来，其实是后面那种更加危险。正常做事，就是只对人不对事。红包再小，累积起来数量就到犯罪标准了。而且没有上下勾结，可以只处理一个，不涉及同事，也不涉及上级。洁身自好的人，当然也就没什么钱上供，就算有靠山也不会怎么牢靠，这样的人最好抓了，不论是想要罚款还是充政绩，都是不二选择。
　　那些上下勾结贪污腐败的，抓了一个肯定是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万一把整个部门领导班子全带上了怎么办？万一这个家伙供出了太高级的怎么办？查实的案件牵涉到了重点工程怎么办？这些重点工程被领导发过话称赞了怎么办？要么不查，要查就查一窝，可是要查一窝，那是要上级决定的，不是纪委检察院自己能办的。
　　而且万一落马被抓了，纪委检察院法院公安局，个个都是要钱的主。平时不怎么贪污腐败的，当然没钱打通关节，也没钱来交罚款和退还赃款，最后判刑反而比较重。而那些平时收钱收得多的，总有很多未查实的赃款，交得起钱通的了关节请得起著名律师，如果不是被钉死的话，判的刑罚反而会比较轻。到了监狱里面还可以买减刑买立功搞保外就医监外执行什么的，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出来拿着大笔赃款颐养天年了。
　　具体到徐明光身上，开发这个地产项目，大家都知道里面肯定有油水，也就是捞的多捞的少的问题。在李穆看来，反正都这样了，捞少不如捞多，只要他的靠山背景领导不出事，检察院纪委都拿他没办法。要是出了事，就算再清廉，也会被人鸡蛋里面挑骨头。可是李穆当然不能这么说，要是徐明光收钱收得多，对徐明光自己是好事，对于李穆可就不是那么看了。贪得多了破绽也多，抓不到徐明光把李穆弄进去了怎么办。
　　“公务员是不可以经商的，最好呢，徐叔叔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我来建一个公司，邀请他入股。然后工程做完了以后，通过各种手段给他分红发工资什么的。”李穆说。这是最经常使用的手段了。公务员的收入都有数，除了工资奖金分红这些正规收入能够达到的数字以外，不论赚了几千万几亿，都不能放在自己的名下。买了车买了楼，都得找个人依附，绝对不能写自己的名字。要是一定要放，很容易被人查出来。比如那些在自己家里面放几百万现金的，还有买几十套房子登记在自己名下的，都因为智商太低被拿下了。
　　“我现在连老婆儿子都信不过，哪里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徐明光说，“不过我有第二身份，身份证履历护照什么的都一应俱全，是一个西南出身的小学教师，2000年的时候被学校辞退，只好自己辞职做小生意。能不能把钱打在我的那一个身份名下？”
　　“这个，可以是可以。”李穆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是最好不要太多，来个几百万的就算了吧。”要不然被人查出来要怎么办？根本就灭法子解释嘛……不，人家是秘密战线的，说不定一句国家机密就顶过去了。
　　要是这样的话，李穆还操什么心呢真是。不过国家机密也不是万能的，想当年红楼主人也是秘密战线上的人，结果胃口太好走私生意做得太大，总参都救不了他，只能跑到加拿大去，闹了十几年之后，钱都被律师吸血鬼们吸光了，还是被法庭判回中国受审，虽然不会死刑，但是起码也是个无期，也就是说还得坐十几年才能出来，这是何苦来着。
　　“一个几百万的话，我不是需要上百个身份来放钱？”徐明光摇了摇头，“我觉得一个身份放那么几千万应该没事吧？那我就只需要十个八个身份了。就这么定了吧，最多我低调一些，不把钱拿出来用……可是低调的话，就不能让我老婆孩子羡慕了，这可真难办啊。要不这样好了，你在京城那儿买个四合院，再买辆好车，说是员工宿舍什么的，让给我住，我就可以拿去炫耀了，记住要二三环的啊。”
　　好车是没问题，最多不过几百万罢了，但是二三环的四合院，那起码得几千万吧。徐明光还真是能开口啊，可是这也没法子，为了以后的大生意，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李穆说，“二三环对吧？我这就去找，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不知道徐叔叔对住宅和车子还有什么要求。”
　　“车子也就算了，四合院的话，要拿去炫耀，一定要经过现代化改造，地方要大，要豪华气派，要交通方便，这可真是不好找啊。”徐明光感叹说。李穆心想你自己也知道啊，二三环里面这样的四合院什么的其实很不少，不过都已经被占去做各种部委机关的办公室了。想要找个能买下来当‘员工宿舍’，那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时候徐明光口风一转，“不过正好我有个朋友，手里有一套四合院想要出售，刚好符合条件。”
　　我靠，这是还没办事就要先收钱啊，李穆震惊了，他还以为徐明光有多纯良呢，看来官僚都是信不过的啊，不论表面多亲热。现在李穆也没法子了，只好答应下来。本来李穆还想着拖几天打听一下这个项目靠不靠谱再说。“那我明天去看看吧，要是合适的话我调了资金买下来。”李穆说。
　　“也不用这么着急，我们不是还要买老卞家他们那个楼盘吗？再把四合院买下来，自己会紧张的。”徐明光慢条斯理地说。李穆心里忍不住吐糟，买个四合院会造成资金紧张，你那个是四合院还是四宫殿啊？徐明光又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反正是朋友，我和他说一声就可以了，房子先住着，钱过几天给也没关系。但是那个车子呢，就没法子了。”
　　什么，居然连车子也要先买？这也真是太那个什么了吧！李穆忍不住说：“买车当然没问题，不知道徐叔叔喜欢哪一种。我以前没怎么在京城呆过，就是一个乡下土包子，看到马千竹马叔叔和王叔叔他们开着捷达桑塔纳什么的，还很吃惊呢。还是显儿和我说，京城这儿只有暴发户才开豪车。”
　　“没错啊，只有暴发户才开豪车，你知道为什么吗？”徐明光说，“只要还求上进的，就不能走错一步，只能用自己单位的公务车。要是没有公务车开，说明你这人要么就要倒霉了，要么已经倒霉了。所以说开豪车的就是暴发户，还有官场上的失意者，最后疯狂那么一把……问题是，我就是暴发户和失意者啊，不开豪车开什么？”


第五百三十三章 四合院
　　徐明光越说越激动：“我默默无闻的奋斗了这么些年，钱没捞到多少，官也只到副厅级。他妈的读书那会儿，王德全什么都比不上我，出来参加工作，也都说我的能力强。就算比爹妈，我是孤儿，可养父母也不比他们家的弱啊。结果现在他都副部级了，我拿着一大堆不能见人的功勋，转成了公务员，结果只是副厅！而且也不会再有什么晋升了，最多就是退休的时候给我升半级。你说我不开豪车能行吗？”
　　李穆心想正厅退休也不错了，一个月几千块钱退休金，什么生活费用都是国家出，连保姆费都是，生病了全部报销，进口药随便用，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共产主义生活了吧？不过李穆自己也是个赚了几十亿还不知足一定要赚够一百亿的家伙，所以也没资格说别人，只好问：“那么徐叔叔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车子呢？”
　　“这个，当然是越暴发户就越好，给我来个劳斯莱斯吧。”徐明光说，“我看那个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挺不错的，车子够大够豪华够暴发，不论是自己开还是配一个司机都很不错……司机当然也是你出了，我得到山南省任职的时候才会配司机。在京城，一个副厅级算个什么鸟啊。”
　　你这是早就考虑好了是吧，李穆记得那个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似乎是七百万上下，加上购置税和其他什么，还要配个司机，徐明光这一张口，就直接要了差不多一千万。京城这儿还真是挥金如土啊。李穆用了一千万买了翡翠玉佛上京送礼，觉得自己这一次手笔很大了，没想到根本就不够。“我明天就去买。”李穆有些咬牙切齿了。
　　“这就差不多了，其实车子也不值什么钱，主要还是房子。”徐明光说，“要办事，就得办得漂漂亮亮的，光买了房子还不行，里面的装修啊家具啊也得讲究。你说没点紫檀黄花梨家具，能出去见人吗？再摆一些唐宋的陶瓷，明清的玉器，那就更好了。至于名人书画什么的，我现在是暴发户，就不用了。”
　　还名人书画，光是那些什么装修家具古董又得上千万了吧？再来个名人书画，那可就更没边了。李穆叹了一口气，下了决定，这一屋子的家具古董，他妈的全都让卢思雅来筹备，假的就假的吧，反正没多少人能看得出来。就算看出来了，暴发户买假古董，那不是很正常的吗？买到真的才出奇呢。
　　第二天李穆还没去看车呢，就被拉着去看那个徐明光朋友的四合院了，距离王府井不是很远，就在西城区一个僻静地方。李穆一看之下就几乎吓呆了，昨天的吐糟一点都没错，这哪里是四合院。压根就是宫殿吧！几栋老大的仿佛电视电影清宫戏中那样的宫殿耸立在绿荫之中，前后花园都十分的大，要把这么一个地方买下来，那得花多少钱啊！“这看起来就和故宫差不多嘛。”李穆吐糟说。
　　“你可还真别说啊，这里原来被当做故宫的一部分，是道光皇帝为他母亲修建的花园宅子。八国联军的时候被烧掉了，以后一直没恢复。我朋友把地买了下来，找了门路让京城批准一比一的重建，重建好了以后又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原来是想办个酒店饭馆什么的，谁知道忽然间别的更必要的地方需要用钱，只好把这里卖掉。”徐明光说，“要不然我们那里能够捡到这个便宜啊。”
　　还便宜呢，李穆心里很是有些肉痛，“到底多少钱啊？”他问。
　　“你先进来看看再说嘛。”徐明光拉着李穆走了进去，“这里坐南朝北，前殿后阁，两边厢房，和普通四合院的布局差不多。里面都是传统的木石立柱，没有一点钢筋水泥的庸俗气息。地板油漆什么的都装好了，水电也都接上了，只要再休整休整就能够住人。土地面积是四千平，建筑面积是八千平，两证齐全，一共只要八千万！这个价格哪里能找得到啊！”
　　居然没破亿，李穆觉得很是稀奇。要是按照八千平来算，一平只要一万，那还真是不贵。不过李穆转头看看，就明白为什么了。这个四合院（也只能先这么叫了）为了外观好看，浪费了很多面积。说是八千平的房子，实用面积一半都不知道有没有。要住人的话，只能在后面的阁子里，前面那个宫殿也不能到能干啥。“不能便宜点吗？”李穆循例都要问一句。
　　“这个没法子便宜了，我那个朋友惹了很大的麻烦，急等着用钱，所以才有这个价，这可是成本价了。他在外面挂着的可是两亿四千万呢。”徐明光说，“你要买的话，现在交钱就是8000万。要是手头不方便，也可以先把房子定下来，装修买家具什么的都可以先进行，以后再付款。要是还没付款，有人要了房子，家具什么的尽可以搬走，装修的话也可以折价从房款里面扣除。怎么样，这个条件很优惠吧？”
　　所以就是八千万的房子，在外面挂着两亿四？京城不愧是京城，绝对是风气领天下之先啊，过几年全国房地产都这样。至于先不付款什么的，那就是用来骗小孩的话。李穆敢打包票，只要他一动手装修，马上就会有人对这个四合院感兴趣。然后装修到一半了，那人就开始出价了，开始的时候是8000万，李穆一旦下定决心也出8000万，人家就会出8500万，一直这么加下去，直到李穆认为不划算退出为止。
　　这个时候卖家就有两个选择，一个可以把李穆的装修吞掉，就说卖给别人了，然后随便给李穆算个价，反正李穆又不能把原样的装修敲了，人家地头蛇还护不住一栋房子？或者按照涨了的价格再稍微降一点，让李穆把房子买走。只要装修的款子放了进去，李穆就等于是咬住了鱼饵，不能轻易放开了。
　　“8000万就8000万吧，过几天我就能够把款子打过来。不过我想要一份正式的购买合同，只要钱打过去，房子就得换成我的名字。”李穆决定赌这一盘了。要是那边纯心钓鱼，肯定不会答应这个要求。那么不是李穆不肯卖房子，实在是徐明光你自己推荐的都不肯卖，大家慢慢找吧。这么找几下，十天半月很快就过去了，那时候李穆就要回省城办事情了。
　　要是万一那边真缺钱，真的想要把房子卖出去，那么李穆也没法子，只好认栽。反正8000万买这样的四合院很便宜，买下来以后登记在自己名下，赵明光想住就住，不想住了李穆就找机会卖掉好了。这两年之内应该都能卖个好价钱。万一没能卖掉，那就干脆在这里开一个饭馆好了，反正已经有了紫竹林，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那好啊，我这就去和我朋友说说看。”赵明光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只要8000万打了过去，那边立即就把房产过户。既然这事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去看车吧。小穆你知不知道劳斯莱斯的专卖店在哪里啊？”李穆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不过现代社会，要查这个很方便，李穆掏出手机来上网一搜，就知道地址了。
　　去到专卖店，发现这车比记忆中要便宜不少，居然只要550万。只是赵明光想要的银色没有现货，加急也要过一个月才能提车。赵明光还发了脾气，说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有银色的现货，现在怎么没有了？那个经理点头哈腰的说实在对不起，银色的被别人买走了。结果赵明光一气之下……就不要劳斯莱斯了，去买了宾利慕尚，要差不多700万，更加昂贵。
　　买好了以后赵明光就去找人上了牌，开着车在京城内环兜了好几圈，把李穆吓得够呛。接下来的几天，赵明光办好了那个购房合同，拿了给李穆看。李穆只好找了王显儿，让她打听打听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王显儿打听之后说没什么问题，那个四合院很多人都知道的，的确是原主缺钱，的确是好地方好房子，国土证房产证都办了。
　　李穆没有办法，只好从流动资金里面挤了8000万出来，把这个四合院给买了下来。然后就是装修和购买家具古董什么的。因为基础以及刚装好了，剩下的不过是贴墙纸之类的工作，没几天就弄好。然后李穆向着大卞学习，来了一招先斩后奏，把卢思雅叫到京城，带齐整套实木家私古董（当然全都是假的），在四合院里面布置了一番，顿时整间屋子都富丽堂皇起来。李穆站在门口一看……越来越像是清宫戏里面的场景了，拿个摄像机就能拍电影。
　　布置好了以后李穆就把赵明光找了来，问他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李穆再去换别的装饰。赵明光看了看，一边叹气，一边到处乱走。摸了摸黄花梨沙发，叹一口气，看了看明朝的青花大花瓶，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口的假山，又叹了一口气，看到那个镶金马桶，总算是没有叹气，其实这个马桶很便宜，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几千块钱的智能马桶贴了金箔而已，看上去很豪华，真算起来两万块钱都不到，没有想象中那么贵。


第五百三十四章 购买
　　“徐叔叔觉得装修怎么样？”李穆明知道赵明光不满意，还是装傻充愣。要不然万一要是被看出来家具古董都是假的怎么办？那时候只能够装傻到底，所以现在越傻越好。到现在为止，卢思雅做的假货还没有被人看穿过，但是那都是零零散散的一件一件，现在忽然间下了这么大的订单，几十件家具，上百个古董，谁知道会不会出问题？萝卜快了还不洗泥呢，何况这些需要精细制作的东西。再说了，徐明光可是传说中样样皆通的特工啊，网络小说主角职业大热门之一，懂分辨真假古董也不一定。
　　“装修是很好，这么多黄花梨，肯定不便宜吧。虽然我是比较喜欢紫檀。还有这些古董，要是摆出去都能做一个博物馆了。可是……”徐明光哎的一声长叹一口气，“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啊，上头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忽然间效率奇快，这就把我的调令给办好了，说是九月的月中就要出发。我总得提前几天去做准备，不能日子到了才去。”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到九月中旬的确没多少天了。
　　“那这些房子和车子要怎么办呢？”李穆问。车子可以找人开过去，房子是搬不过去的，不过那正好，房子新装修完空几个月散一散味道。如果是李穆自己装修的房子，他可以拍胸脯保证一点有害材料都没用，拿着风扇空调吹几天就能住人了。可是这个四合院基础装修都是原来那个主人做的，李穆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材料。“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请两个看门的，再找一个保姆，过几天收拾一次，你可以随时回来住。”
　　其实李穆已经找好了，保姆是王显儿推荐的，是她的一个中学同学。看门人则是王凌推荐的，其实人家不是看门的，而是正儿八经的保安，京城卫戍部队的退伍兵。另外王凌还推荐了一个保安公司，据说是武警一个大人物开的，在楼里面装了无数的摄像头，一旦有事，警报不但公安局看得到，连武警都会收到通知，十分钟之内就会派人前来查看。
　　“那怎么能行呢，这么多好东西在，万一被人抢劫了怎么办？保姆和看门的也很有可能会见财起意……还是你来住吧。”徐明光说，“反正这里是员工宿舍，你这个老板来住是很正常的嘛。你住过以后我再去住，那就名正言顺了。车子你也先用着吧，我看你没车怪不方便的。到了那边我自然有政府配车，开着这辆宾利怪不好意思的。”
　　你早点不好意思不行吗，花了近千万在这车子上才说不好意思！李穆都快要吐血了，如果这是他喜欢的车子还好说，问题是李穆一点都不喜欢宾利！那个前脸太古典了，或者说太丑了，李穆越看就越觉得不顺眼。车子又长，找车位都特别难找——其实李穆现在开的辉腾也不小，但是省城他到处都有头有脸的，市的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都能停，找车位容易，就算没车位，往街边一停，交警也不会查他的牌。在京城这种地方，李穆只能算个屁，到处都不认识人，上哪里停车去？随便乱停的话说不定就被警察给拖走了。
　　“对了，老卞那个别墅小区，我已经和同院的都商量过了，大家都说没问题，只有石党生反对。你认识他吧？是不是和他有什么仇怨啊？”徐明光问，“这个你不用担心，石党生虽然是中将，不过在我们这帮人里地位不算很高。他在福利院住的时间很短，在的时候也是自高自大惹人讨厌，认为自己是红小鬼，和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不同，后来和我们也没什么来往。”
　　“那个……我和他的儿子有一点问题。”李穆把石红才和自己的纠纷加油添醋说了出来，最后说，“后来他还找了我们山南省高院的院长来对付我，不过这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穆已经打听过了，当年石党生是一支部队在野外拉练时候发现的弃婴，在部队大院吃百家饭长大。
　　后来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部队开始裁撤，于是就把石党生说那个到了福利院里面。其他人转业的转业，退役的退役，各奔东西。但是石党生很不适应福利院的生活，几次跑出去，最后没办法，只能送去给原来那帮人收养。其中肖英的父母就养过他好几年，直到肖英的哥哥出世，他们没工夫照顾石党生为止。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石党生不对了。”徐明光说，“你尽管去和大卞谈好了。到时候如果赚了钱，记得分一部分出来，给福利院买几辆大巴车，接送那些小孩子去上学和进城看电影游玩什么的。再把那边的路修一修，现在的路太烂了。我会帮你召集大家的，到时候请他们吃一顿饭，就可以解封了。”
　　“谢谢徐叔叔。”李穆说。现在紫竹林天天开业，他作为老板天天请人吃饭拉生意，一天少说要吃七八顿饭，多的时候十几顿饭。请吃饭的时候，饭是不一定要吃的，酒可是一定要喝的。所以大卞每天喝得昏天黑地，就没有一个清醒的时候，李穆几次想找他谈买别墅小区的事情，他要么是正在喝酒，要么是已经喝醉了，要么是喝醉了还没醒。
　　“这些天我找了这么多人，老卞可能听到了一点风声，托人来找我，说只要我松一松口，就送一套别墅给我，还给福利院捐500万。500万，还真是亏他说得出口。”徐明光摇摇头说，“我已经通过气了，你没买到手的话，规划局那边是绝对不会解封的。到时候你买到手了，也不用和和商量，直接按照程序去规划局那边申请解封，然后那边就会给你开整改意见书，你照着做就是了，规划局会批准你的申请……当然了，该给的钱还是要给，这个谁来都没的说。”
　　李穆当然明白，现在的官场，有谁是不要钱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现在我都是和大卞交流的，既然时间紧迫，那么我要不要直接去找大卞他父亲呢？”李穆问。徐明光虽然那么说了，可是李穆觉得还是趁着他还在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敲定的好。人走茶凉，徐明光现在是职位低影响力大，但是他远走山南省之后，还能不能保证影响力，这是很可疑怀疑的事情。到时候花了好几亿把楼盘买下来，却不能解封，只能砸在手里，那不就是大大的糟糕？
　　“不用这么着急，”徐明光也知道李穆在担心什么，安慰他说，“规划局那边你绝对不用担心。他们局里上上下下我都很熟，局长是我的死党，虽然单位不同，但是当年我们一起执行过任务，什么任务不能告诉你，现在还保密呢。你真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查吧。密级不是很高，你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得到。除了以前的关系，这些年我们也互相帮助过不少次，相比起来，这个楼盘解封不过是小事而已。你这么着急过去谈价格，小心被老卞宰一刀。还是慢慢拖，等到这一阵风平息了，老卞着急了，再和他谈，到时候才能把价格压到最低嘛。”
　　李穆心里面大骂我上哪里查去啊，再说了，你自己都从为国家无私奉献的热血青年（也许是热血中年？）变成这个贪污腐败死要钱的鸟样了，那个规划局的局长就不能变吗？说不定人家现在变成原则第一独栋别墅就是不准卖呢（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再说了，把价格压到最低，人家又闹出些幺蛾子来怎么办？不如开诚布公的说我可能有法子解封，但是把握不是很大，你多少钱能卖给我？价格低我就买了，价格高不如我帮你运作，你给我多少多少钱就算了，不成功不收钱（当然是不会成功的）。
　　这样既能够压价，又不伤和气，还能够两边卖好。还能要求大卞他们家协助李穆解封呢。到时候真解封赚钱了，也能交代过去。“那就按照徐叔叔的意思去办吧。”李穆口中这么说，心里面却是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找大卞，大卞喝醉了的话就直接送他回家去见他父亲，谈一谈买这个别墅小区的问题。
　　可惜这一个打算立即就被徐明光的安排废掉了，“我还要准备去山南省的事情，先回去了，你现在就搬过来住吧，别在宾馆呆了，多不方便啊。我自己是不能住了，看着别人住自己过过干瘾也好。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你可要赶紧搬进来啊，今天就别走了，在这里住着……万一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就赶紧整改，以后我搬进来就不会有问题了哈哈哈。不过记着要低调啊，千万要低调，不要让我老婆孩子知道这是公司宿舍啊。”
　　于是李穆就变成了一个开着宾利住着大楼的……暴发户。他从宾馆里面搬了出来，住进了新屋子里面，当然事先找人测过了有害物质，确保安全才搬进来的。他自己没怎么样，王显儿却是兴奋得很，叫了一辆集装箱车去超市大搬家，什么锅碗瓢盆筷子勺子衣服裤子床单被子装了一大堆。连卷纸都买了十几种，厕所用的厨房用的卧室用的各不相同。


第五百三十五章 拍卖会
　　东西到了以后她把整个四合院都布置一遍，然后就心满意足的说：“啊，我的购物欲望消失了，好神奇的现象啊。以前我都是一刻不停的想要买东西的，想要去商场，现在我完全不想去了啊。”神奇什么啊，李穆心里忍不住吐糟说，任谁一次过买了一整个集装箱的东西，都不会再想去商场了好不好？等于是一顿吃了几十斤鸡肉猪肉牛肉羊肉，以后几个月里面还会对肉有兴趣那就奇怪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吗？”王显儿又问。
　　“也就住几天，”李穆说，“以后还是要还给徐明光的。”这个毕竟是徐明光指明要的别墅，要用来向他老婆孩子炫耀，还有车子也是。那一辆丑的要死的车子李穆是一点也不在乎，可是这个房子还真不错啊，从哪一个房间望出去都能看见花园，都是一些几十年上百年的大树，也不知道从哪里移植过来的。树种很平常，不过生长很茂盛，看着就舒服。李穆决定了，回到省城以后，也要做一个差不多的别墅。
　　“那真可惜，我还想着过来你这儿住几天呢。”王显儿说，“徐叔叔他也真是太贪心了，开口就要这么大的四合院。你是花了多少钱买的来着？8000万对吧？算是捡了个便宜。可是徐叔叔他凭什么要8000万啊？你给马叔叔送的也不过是5000万的禅意山水，他才是个厅级，人家马叔叔还是副部呢。”
　　“他是个副厅。”李穆补充说。徐明光只是一个副厅而已，放到地方上能做副市长，放在京城里，就是监狱局党委书记这样的小官。监狱局什么的，李穆是不知道油水大不大。不过当年王岗也是副厅级（其实现在也是），当省城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一年下来总有好几亿的进账，依靠着他做生意的各种商人们，赚得肯定更多几倍。所以投资在一个副厅身上，几千万并不算很离谱。在京城副厅不算什么，在地方上可是很大的官了。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千万别小看他。”王显儿还担心李穆当真了呢，“徐叔叔虽然只是一个副厅，但是人脉很广，资格很老，帮过的人很多。而且为国立过很多功劳，一般的事情没有人会去查的，查了上面也会有人帮忙盖着。算了，我就这几天搬过来住吧，住一天舒服一天，我和我爸都呆腻了。对了，我给你找的那个保姆过来了没有啊？”
　　“没有，本来就说的是九月中才上班，后来我说提前行不行，她说手头的工作实在是丢不下，所以最早最早也得明天才能上班。”李穆老老实实说。那个人是王显儿的同学，年轻漂亮，不过运气不好，找了几份工作，不是公司破产就是改制被裁员。现在靠打零工赚点生活费。平时这没什么，偏偏她母亲又生了重病，父亲只能辞了工作全力照顾她，家里顿时没有了生活来源。于是王显儿就把她介绍过来当保姆，每月5000块钱的工资。
　　“她能有什么放不下的工作啊，”王显儿撇了撇嘴说，“就是看着副厅长走了，不能当二奶所以没干劲了吧。那个死大波波，现在整天和我抱怨，说什么早知道用功读书干什么，不如去当二奶。我看她现在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她要来就来，不来就另外找人好了。”要是当徐明光的二奶，那没什么关系。可是当李穆的二奶，王显儿可就不答应了。
　　王显儿打了她的电话：“喂？翠翠啊？熊翠翠吗？哦，你是她老板啊？熊翠翠在不在啊？哎，你怎么哭起来了？别哭啊……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祝你老婆早日康复。”说着她就关了电话，对李穆说，“翠翠还真是走不开，她在医院做护工，护理的人快要死了，刚才接电话那个是她老公。”
　　“你同学的老公？”李穆有些奇怪，他记得王显儿说过熊翠翠未婚的。
　　“不是，是熊翠翠她护理那个人的老公。”王显儿说，“熊翠翠还没结婚呢，要是结婚了我怎么会介绍她到这里来做保姆呢。万一她真的和徐明光勾搭上了，那我不是害人了？熊翠翠是有一个男朋友，本来都快结婚了。可是翠翠她妈生了病需要大笔治疗费之后，她男朋友就跑掉了，真是没种的男人。不过你也别想给我当英雄，给钱她妈治病什么的。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女人总是多多益善，到时候她投怀送抱，你肯定不会拒绝的。”
　　王显儿想错了，李穆肯定是会拒绝的。现在他女人已经太多了，不可能再弄多一个。何况是一个急等着钱用来给母亲治病的孝顺女儿，做了的话，会对不起良心，何况难度也太低了，也不可能很漂亮很诱惑功夫很好什么的，收来做什么啊。“保姆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一天了。”
　　这么大的房子，没有几个保姆是不行的。李穆那个六百平方的公寓都得每三天找人彻底打扫一次，别说这个八千平方的了。起码得一个清洁，一个厨师，一个保姆。两个保安可能也不够，白天两个保安是没什么问题，晚上的话根本看不过来。李穆巡视了一遍自己的屋子，觉得至少要三四个保安才看得过来。
　　“你个死性急鬼！”王显儿媚笑着说，“不过现在不行，我们还要去拍卖会呢。”
　　“拍卖会？什么拍卖会？”李穆话刚出口，就想起来是什么拍卖会了，就是那个烟灰缸禅意山水的拍卖会，本来说是九月一日举行的，后来因故推迟了几天，结果就推迟到了今天举行，听说其实是等几个可能会出价的大客户。李穆对这个什么拍卖会是一点兴趣都米有的，不过是一个烟灰缸而已，谁买了有什么意思？就算是拍出个天价来，马千竹也不会多感谢李穆一点点，只会对这个运作手腕自鸣得意。
　　“禅意山水的拍卖会啊？你不记得了？”王显儿说，“走啦，赶紧的！”她拉着李穆就出了门，“保姆的事情我再给你想想办法吧，只要肯花钱，什么保姆找不到。快走快走，那边快要开始了……哎，除了保姆之外还要找个司机，自己开车太没搓了。要不这样吧，我把大卞叫过来开车！”
　　亏王显儿想得出来，人家大卞什么身份啊，来给你开车。再说了，这几天大卞每天都喝的昏天黑地的，现在肯定是在睡大觉，怎么可能叫得出来？没想到王显儿电话一打，那个大卞居然真是毫无气节的从床上爬起来乖乖的做司机。李穆不免猜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青梅竹马纠缠不清的问题。不过一看到大卞的样子，李穆就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他满眼通红衣衫不整，脸上身上甚至腿上都有红色唇膏，有哪一个来见暗恋对象的人会这样啊？
　　“不好意思，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娱乐了一下。”大卞打了个哈哈说，“李老板啊，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都不是很清醒，那也是没办法，叔伯朋友们都太热情了。其实我也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了。我们开的那个酒店很不错，饭菜都很好吃，你找来那个监狱大厨也很不错。就是现在地方太小了一点。很多人定位子都订不上。我们要不要弄多几栋别墅当酒店啊？”
　　原来大卞是为了这个过来的，李穆点点头说：“那很好啊，装修一下，再招多一些服务员就可以了。”紫竹林生意很好李穆是知道的，虽然说地方有些偏远，但是架不住大卞家面子大朋友多，菜式也实在是很不错，所以天天客满。就是以为这样，李穆才觉得应该开诚布公和他商量买别墅小区的事情。要不然在这里得罪了他们家，以后要办别的事情求到他们头上怎么办？
　　“对，还有那个服务员的问题，也要和你说一下。”大卞说，“我们的厨师很好，厨房很给力，那些服务员就不行了。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斟茶倒水不勤快，那也就算了，还经常上错菜，叫他们拿纸巾啤酒什么的，叫了老半天都不拿过来。我本来觉得是不是客人太多，就叫我的朋友试了一下。一桌子人，叫了十次要纸巾十次要啤酒，结果纸巾只来了6次，啤酒好一点，来了8次。我朋友去问，那些服务员态度倒是好，说是忘记了，下次一定补上……你妈的态度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个效率完全不达标好不好！”
　　“我会去改进的。”李穆对于谢端也是很不满，服务员嘛，最重要的是做服务。你本职工作都没干好，光是训练态度有什么用？这让李穆想起那些国外的公务员来，国内的公务员，大家都说脸难看事难办，到了国外，那些公务员态度倒是好了很多，见了人甭管认识不认识，都是笑嘻嘻的，你有什么要求，人家也很认真的听，一听半个小时都没关系。问题是干起活来慢的要死，一个问题几个月不处理——这也难怪啊，人都调去听抱怨了嘛。要说哪一种好，那当然是态度好效率高的最好。但如果非要在态度和效率之间选一个的话，李穆宁愿选效率。


第五百三十六章 拍卖会(2)
　　“这个不单只是服务员的问题啊，我觉得你那个经理谢端的思路很不对。”大卞说，“他干什么都说态度是第一位的，服务员别的干什么不行都没问题，只要态度好就什么都好。我不知道在你们山南省是不是这样，可是在京城，这样是行不通的。你赶紧找些熟手的服务员来吧，宁愿态度差些，也不要叫十次纸巾才来六次。”
　　“我会改进的。”李穆摇了摇头，这个谢端还真是不堪大任啊，给了他这么多次机会锻炼，一旦自己领衔了就闹出这样的事情。这又不是刚开业，而是开业有一阵子了，错误非但没解决，还有扩大化的迹象。李穆决心找他谈一谈，如果他已经着手改变错误，那么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扣些奖金就算了。要是他说没办法要忍耐等新手干成熟手就好了，那就让他回去省城算了。
　　大卞就这么不停地抱怨着谢端，快到拍卖会了李穆都没找到机会提起买别墅的事情。说到连王显儿都烦了，呛了他一句：“好了好了，这事我们家李穆自有分寸。当时说好你负责提供场地和拉客，他负责日常运营。现在运营的事情你插手这么多做什么？是不是想要用你自己的人做经理啊？要是的话我们家李穆无所谓的，你来做经理怎么样？”
　　“姐姐你说什么笑话啊，我那边忙的要死呢，哪里有空来做什么经理。”大卞赔笑说，“李老板运营得井井有条，我是很佩服的。还没开业呢，只是试营业，就已经把名声打了出去。可惜就是服务员那边有点小小的问题，只要处理了就好了嘛。这样下去我们一定能够赚大钱的……对了，李老板，这几天试营业，我们赚了多少？”
　　“要看你说怎么样算是赚得了。”李穆纯心忽悠他，“要是把装修费用等等开业费用算进去，我们一分钱都没赚，还亏了不少呢。”当然全世界都没这么算的，除了卖毒品的和中石油中石化移动联通这些垄断行业，就没有人能够在第一个月把开业费用算进去还能赚钱。“要是把开业费用摊成三年然后算平均数的话，我们大概是赚了十几万吧。”
　　“那不是一天才赚一万多块钱？两万块钱都不到。”听到这个数字大卞很是失望，就算是一天两万，一年365天，那也才700多万，按照40%来算，那就是300万都不到。比起出租大楼，这个收益算是多了很多。但是对比起大卞这些天来的投入，可就完全的收支不成比例了。
　　“刚开业都是这样的了。”李穆说，“我们现在对散客也是八折，这没收的二折可全部都是利润啊。还有你经常带人来吃饭旺场子，吃高兴了就说记在你的名下，你是老板酒店当然不能收你的钱啦，全都是按照原料钱来收的，这里亏了一大笔。”李穆算给他看，“八折的话，我们的利润率是50%左右，一块钱的营业额能够赚五毛。挂单在你名下，只算原料钱，人工水电厨师分红都是亏的，一块钱的营业额要亏五毛，这一进一出，数字可就很大了。”
　　“那要是把我请客的那些，也按照正常的价格算呢？比如说全都按照八折算。”大卞问。
　　“那样的话，利润能够提高五倍左右，一天赚十万块吧。”李穆说。这样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万，而且是越来越多的。听到这个数字，大卞就基本满意了，李穆再给他加上一把火，“新开张优惠期过了之后，取消八折优惠，那么利润还可以上升一半，一天能赚十五万左右吧。”
　　那么一年就是五千多万，当然了，这个算法是错的。酒店什么时候都要给老客户VIP什么的做优惠，利润最多就上升20%到30%左右，不会有50%那么高。“再加上客户数量的自然增长，还有住宿业务和其他业务（就是洗脚桑拿卡拉OK什么的半合法业务），预计能够稳定在年利润一亿左右吧。”
　　当然了，这个是最理想状态下的数字，世界上有这么理想的事情吗？也许是有的，不过那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也不知道大卞家里祖坟有没有冒青烟。反正李穆是不指望这个的。他估计年利润能有五六千万就不错了，按照40%算，也就是能够分到2000万的利润，按照20你暗算，也只有4亿。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算少了，可是对于地产开发商来说，一个地盘的利润都不够！这还是出名能赚钱的娱乐业呢，也难怪社会上大笔大笔的资金涌入房地产，进一步推高房地产市场的热度。房地产这玩意儿盘子大，热度高了资金多了，利润率还在往上升，结果就会进一步的造成财富聚集效应。最后成为了一个大泡沫，爆裂的时候会把整个社会的经济拖到万丈深渊。
　　“一亿的话，我不就能够分到4000万？”大卞对此很是高兴，“要是多了4000万的收入，那可真是太好了。”还有了一个自己的地方去请客吃饭桑拿住宿卡拉OK什么的，这方面也能够节省下上千万，算起来那就不少了，而且这是长线收益，只要酒店还开着就能坐着收钱。万一弄到了什么外快，还能够继续买酒店的股份，这单生意做得好。
　　“不过要是做得太大了，这个别墅的身份始终是一个隐患啊。”李穆总算是找到机会谈这一件事情了，“要是赚的少，用几栋别墅，那没关系。可是想要赚得多，就要多开一些别墅。这么大规模的使用，规划局那边可能会有动作呢。虽然说派人来贴封条也没用，可是被客户知道了，我们的生意还是会受影响。”
　　“你也说的是，那要怎么办啊？要不我去规划局认个错说说软话？”大卞眼看着闪闪发亮的人民币，这个脸就准备不要了，“那个局长不好说话，我去找他们副局长好了，或者直接去找副市长。”这就是胡吹大气了，京城可是直辖市，市委书记入政治局的，副市长那可是副省了，还是天子脚下实权非常之大的副省。大卞的父亲要见副市长都得预约呢，别说大卞自己了。见得着是运气，见不着是正常。
　　“其实我这一阵子接触过了徐明光。”李穆说，“是通过显儿和她父亲认识的。”
　　大卞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了，京城他们那个圈子消息传播的非常快。徐明光这样的人，更加是大卞他们家的重点盯防对象。李穆和他混了这么几天，又买房子又买车子，大卞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点了点头，心里舒服了不少，“可真是难为李老板了，钱花了不少吧？”光是车子就好几百万，那个四合院，具体数字大卞是不知道，但是按照地段和面积算，怎么也得两三亿。出了这么大的本钱，李穆所图，也就司马昭之心了。
　　“我大卞呢，说话算话，金口玉言，说是五亿，就是五亿。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呢，尽可以拿走。我们现在酒店正在使用的别墅，算是酒店和你租的，按照正常租金算账，保证不叫你吃亏。”大卞说。这个帐人人都会算五亿加两三亿，这可就是七八亿了。再加上解封和别的费用，成本肯定上十亿。在转手卖出去，也就是能多拿两三亿，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卖得掉。要是拆开来卖，售价更高，但是各种成本又上去了。
　　“我尽量试试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把那个别墅区买下来。”李穆说。
　　“我这边什么资料都是准备好的，只要五亿现金到账，我这边立即就可以把整个开发公司过户过去，或者直接卖土地也可以。”大卞说。如果可以什么的，大卞是一点都不信，两亿又不是什么小钱，谁会在一点眉目都没有的时候就把钱花出去啊？李穆多半已经和徐明光谈好了。大卞也不是没想过临时加价，不过这么做难免会得罪人，别的不说，马千竹就不放过他。反正加了价，多出来的钱也不会落在大卞手里，他何苦做这个丑人呢？真要加价，就让老卞或者其他人加去。
　　“那好吧，只要我凑齐了款子，立即就和大卞哥买房子。”李穆说，“能不能先签一个合同呢？”李穆手里当然没有五亿现金了，哪一个公司都不会有这么多闲钱放着的。要弄到五亿元，得先去借钱，就算是李穆，起码也得走好几天的流程。如果能够在京城的银行借钱，那还能缩短一些时间，要是在省城借钱再打到京师，时间还要长呢。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家的事情，一向都是我爸最后拿主意。要是签合同的话，还是得和我爸谈一谈。要不拍卖会之后你就去我家坐坐吧，正好可以商量一下。”大卞说，“到了，你们先下吧，我去找地方停车，我做司机做的不错吧？”


第五百三十七章 拍卖会(3)
　　“你做司机是不错，不过做生意就差了点，特别是地产生意。”王显儿接口说，“记住了，以后要做地产生意，要请教李穆啊。你们家亲戚那么多，人多嘴杂的，到时候可不要李穆千辛万苦把别墅给解封了，赚了点钱，你们家的亲戚就唧唧歪歪。”
　　“这个肯定不会，谁敢唧唧歪歪，我就和谁拼命，就算是大舅也不给面子！”大卞斩钉截铁的说。反正他大舅子今年才12岁，不给面子也没什么。至于那些七老八十或者五六十岁的，大卞可就没这么有把握了。
　　说着车已经停到了拍卖会的门口，李穆和王显儿一下车，就被各种长枪短跑佳能尼康噼里啪啦拍了几十张照片。王显儿正高兴的时候，就听见旁边一个拍照的说：“这个是谁啊？靠，又不是明星又不是名媛，居然敢开着这么大一辆宾利车过来，真是不知好歹。”有的还说：“肯定是坑爹的小三。”另一个接着说：“还是暴发户的小三呢。”还有的说：“光有点钱就出来得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种话李穆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确是暴发户没错，不过王显儿的话……李穆扭头看了一眼，出乎他的意料，王显儿笑嘻嘻的毫不在意。进了会场以后李穆问她为什么不生气，王显儿就告诉他：“我干嘛要生气啊，以前我家是钱也没有，权也没有，现在好歹是有钱了。过几天还有权呢。到时候那些记者一个个都会贴过来。今天他们不鄙视，以后打脸的时候都不够痛快呢。”
　　李穆也不明白怎么就能够打脸了，人家是记者，来报道这种花边新闻的显然不可能是什么很重要的记者，多半是刚入门的娱乐记者而已，可王显儿的父亲就算做了党史研究室的副职，人家也不一定要给面子的吧？虽然说清贵又有油水，可是又不管宣传又不管电视报纸，人家为什么会被打脸呢？“好了，快进去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李穆对记者什么的也不是很感兴趣，苏蕙给他的印象不好，反正有钱就能收买。
　　这次的拍卖会是在一个酒店的会议厅举行的，李穆他们到达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穿的衣冠楚楚，到处走来走去，就好像冷餐会一样。还有不少人围在拍卖会的正中，那里有一个圆形的玻璃柜台，摆放着的当然就是‘禅意山水’，旁边还有一个美女讲解员，喋喋不休的重复各种报道上对禅意山水的赞美。
　　李穆和王显儿也过去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很丑。可是王显儿一边听就一边跟着点头，还和李穆说：“哎，真是可惜，你怎么就把这个送给别人了呢？这样的国宝，错过了就错过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买到了。要是自己留着多好啊。现在就算买回来了，还得再送回去给马叔叔。”
　　最后那一句话说得大声了一点，周围有好几个人回头看过来。李穆听了觉得有些丢脸，幸好里面没有认识的人……等一等，似乎有一个认识的人啊，那个是陆成。李穆的学长，上辈子因为心脏病在网吧里面猝死了。这一辈子李穆让他去医院检查，保住了一条小命。不过李穆不知道陆成他爷爷居然是医学教授，还很权威呢。
　　“李穆，你怎么在这里啊！”陆成很高兴地跑过来，“这位是？”他看了王显儿问。
　　“我是李穆的朋友。”王显儿顺手就挽着李穆的胳膊说，她也不认识陆成。
　　“李穆是我的学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陆成虽然有些奇怪，李穆的女朋友不是艾莉丝吗？不过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陆成把李穆怎么一眼看出来他心脏有问题的事迹加油添醋的说出来，还给李穆吹嘘了一番，“我爷爷也是学医的，还是卫生部的专家顾问呢。可是他都亲口承认了，李穆的医术比他还好。”他还非常遗憾，阳阳的事情因为牵涉到他爷爷的名誉，没有法子给李穆吹嘘。
　　李穆听得汗流不止，当初不过是为了救人所以才胡乱装个神医B，没想到就被陆成记到现在，他只好立即扯开话题，避免尴尬。“你怎么在这里啊？”李穆问，“现在学校不是开学了吗？”今年省城大学是九月二号开学，据说是因为九月一号开学的学校太多，为了避免拥挤所以才这么做。这个说辞李穆就是理解不了，这是大学，又不是中学，校区之间间隔很远，学生又绝大部分都住在校内，有什么避免拥挤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过李穆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所以也没去打听。
　　“你不也没去吗。”陆成说，“我在这边还有点事呢。反正我都快要毕业了。大一打基础，大二学专业，大三考英语，大四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工作，选的课全都是能够混过去的，干脆在这边留多几天找工作好了。不过李穆你是大二，是最重要的时期啊，专业课酒全看大二的了……对了，李穆你的专业是什么来着？工商管理还是国际贸易？”
　　“工商管理有什么好学的，我们家李穆现在就管着老大一个公司呢。”王显儿说，“赚的钱比那些什么博士硕士的管理好多了。”王显儿这是言过其实，其实李穆手底下的管理人才很多，一半是原来富贵地产的，一半是神农公司的，还有一些是外面聘用的。具体的管理工作制定规章制度都是他们在做。
　　李穆的管理方法，就是放任这些中层管理和高层管理互斗，鼓励内部的告密和打小报告，最好连狗脑子都打出来。这样虽然会降低效率，恶化公司内部的气氛，也不容易得到员工的效忠和认同，所以跳槽率会很高，员工们要么想着往上爬，要么想着跳槽，要么就混日子，不会积极主动的工作。
　　但是这很有利于李穆的管制，反正也就是这几年用的草台班子罢了，等度过了富贵地产的破产危机之后再慢慢收拾不迟。这几年压根就用不着培育什么企业文化。所谓的效忠、认同、积极主动的工作，在李穆看来一分钱都不值。地产公司可不是靠那些东西赚钱的。只要能够拿到地，开发好，然后卖出去，就可以赚钱了。
　　只要把困难的部分都转包出去，那么剩下的就是一般的业务流程，重点在于有没有做，而不是做得好不好。在这个全民投资房地产的年代，就算做得不好，一样能够赚大钱。当然了，公司弄成这样，到了2011，2012年房地产寒冬的时候会很难办，无数的人会背叛公司，无数的人会离职，无数的工作会找不到人来干，不过那时候再收拾吧，李穆不在乎。
　　“你想买这个禅意山水吗？”李穆只得再次转换话题。
　　“买什么啊，听说要5000多万呢，我哪里买得起。我连个自行车都得求我爷爷才能买呢。”陆成就不提他那个自行车要30多万，比很多车子都要贵。“我这是跟着我爷爷来见识见识，我爷爷上哪里去了……刚才还在的。李穆你怎么来京城都不通知我们啊，择日不如撞日，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咦，爷爷！爷爷！”陆成看到了陆教授，连忙过去把他拉过来，“今天真巧啊，我碰到了李穆，还有他的那个女性朋友。”本来陆成想说女朋友，可是又不知道李穆的实际心意，只好硬生生的转成了女性朋友。
　　“小伙子!”看见李穆，陆教授也很高兴，“怎么来京城也不打电话给我？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呢。择日不如撞日，等一下我们就一起去吃饭吧，我想感谢你很久了。”果然不愧是爷孙，说的话都差不多，不过陆教授更肆无忌惮一些，“阳阳的症状已经基本消失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几个月，应该就没问题可以去上学了。我心头这块大石头，也可以放下来了。对了，我来介绍你认识一个人。”说着陆教授就把李穆拉到一个房间里面，马千竹正坐在里面喝茶，“马书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在山南省认识的青年俊杰李穆。”
　　听到这话马千竹把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连连咳嗽，王显儿连忙上去给他拍背。好半天马千竹才缓过来，可还是在笑个不停，“哎呀，青年俊杰，哈哈，青年俊杰，李穆你可真厉害啊。”李穆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好半天以后马千竹才说：“老陆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拍卖的那个禅意山水，就是李穆送给我的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陆教授看着李穆，有些落寞地说，“那玩意儿得好几千万呢，李穆你可真大手笔。怪不得你不想当医生呢，做医生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然后他又撇了撇嘴，高兴起来，“可是你有钱归有钱，品味也太奇怪了，这个禅意山水什么的，怎么看怎么丑，还大巧若拙呢，我看就是拙得要死。”


第五百三十八章 拍卖会(4)
　　“这个是我舅舅年轻时候的作品。”马千竹和他说了实话，“我们这是给他炒作炒作。”李穆一听，就知道陆教授在马千竹心目中地为不低，连这种事情都随随便便说了出来。马千竹接着说：“所以这个禅意山水一定要弄一个高价啊，比如说卖到5000万了，那么我舅舅其他的作品，起码也得两三千万吧。要是拍卖到了一亿……对了，李穆啊，等一下你也给我捧捧场吧，我已经安排了人一直抄到5000万，可如果竞价者太少的话，也不像样子。如果等一下气氛不够热烈，李穆你就帮我参加拍卖啊。”
　　“马叔叔，为什么不直接炒到一亿呢？反正也不过是给10%的手续费罢了。五千万是五百万，一亿也才一千万呢。”王显儿自从发了财，这钱财上面的口气就大的很，“直接炒成一亿不是很好吗？以前随便发一个作品都能卖个几千万的，以后要洗钱也方便不少。要不然以后马叔叔你拿了钱，还得搞那么几遍才能拿到手，不是太麻烦了吗？”
　　“我拿什么钱啊，也就是有时候朋友们看得起放在我这里而已，一年也就几千万。”马千竹说，他一年收的钱当然是不止几千万，光是从李穆那里收了一笔生日礼物，就快两千万了。不过是现金，还要拿到手不能放在别人那里的，也差不多有这个数字。“把这个禅意山水炒到一亿，也实在是太夸张了，谁都不能信服啊。一亿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分界线，作品能炒到几千万的艺术家，那多的是，上亿的可就少了。你说死了的艺术家，一件作品卖上亿，人家还勉强可以接受。活着的这么搞，会激起公愤的啊。”
　　那么解决办法就是把马千竹的舅舅一刀做了？李穆情不自禁的这么想。这时候外面有人用木槌敲了一下桌子，说：“欢迎大家来到禅意山水拍卖会，请大家上前来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下，另外请保持安静。”罗嗦了一轮之后，“好了，我也不多说话了，相信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再次宣布，禅意山水拍卖会正式开始！”
　　接着外面就开始放视频了，全面介绍禅意山水的由来和好处，名义上来说，这是一个山南省的巨商（其实就是李穆）匿名拿来拍卖的东西。可惜的是拍卖所得款项李穆收不到手里，说不定还得出手续费呢。马千竹就说：“你们赶紧去凑凑热闹吧，可惜这个场面，我是不方便出去的。”毕竟是一个价值五千万的奢侈品拍卖会，他作为一个中纪委的常委，出现在这里十分的不妥当，好像有大笔大笔的钱没处花一样。
　　于是大伙儿就出去了，陆教授和陆成坐到了很靠前的位置，李穆和王显儿找来找去，到了几乎最后一排，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李穆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一家首饰店买了东西然后做了VIP会员申请到的拍卖资格，只能排到这里。幸好人不算很多，看的还算是清楚。坐定了以后，王显儿就问：“那个陆教授是谁啊？是卫生部的专家顾问？看样子和马叔叔很熟呢。”
　　“是啊，他是肿瘤专家。”李穆说。好医生嘛，永远都是稀缺资源，也就永远都是官僚富豪的座上客。在外国，医生和律师会计师一样，都属于金领职业，基本已经脱离中产阶级进入上层社会了。在国内，底层的医生固然很苦逼，但是好的医生，大家都是很尊敬的。陆教授说当医生一辈子都赚不了五千万，其实也是不正确的，光是做医生固然很难，可要是当了院长主任什么的，赚钱那可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正好啊，我们家也要找个医生长期体检呢，你和他交情怎么样？”王显儿问。
　　要是在西方，是有所谓的私人医生做这种服务的。可是在国内就没有专门的私人医生，毕竟大家名义上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不可能说光明正大的占用好医生——如果能够升到党和国家的领导人，那就另当别论，有专门的医疗队服务。要不然的话，都只能够借口交朋友来选择医生给自己保命。
　　“交情还算可以吧。”李穆说，“我和他说说看。”陆教授应该会给李穆这个面子的，毕竟李穆救过他的孙子。王凌在政治冰箱里面的时候，自然负担不起私人医生，或者负担得起，找的也是山南省的。现在好容易从冰箱里面出来了，还调到了京城来工作，当然也要在这里找一个好点的医生。
　　“刚才听那个陆教授和他孙子的意思，你也会看病的吗？”王显儿对此很是怀疑。一个19、20岁的年轻人，能自己赚十几亿身家，已经够惊人了，要是还会医术，这也太离谱了吧？难道是穿越的吗？王显儿无聊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的穿越小说，当然她看的都是女性穿越回去宫斗的，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十分接近事实真相了。“你怎么救了陆教授孙子的命啊？”王显儿又问，“可不要告诉我是运气好。”
　　“这个当然不是了。”李穆只好胡说八道，“其实我是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他有心脏病，但是他自己不知道，所以我去提醒他一下而已。”至于这个渠道嘛，当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了，难道说自己是上辈子听到的小道消息咩？
　　“还不就是运气！”王显儿很不满意，“为什么你的运气就这么好呢，随便提醒个人，都有个做医学教授的爷爷……你不会是先调查清楚了你那个学长有个好爷爷，然后才去卖人情的啊？”王显儿越想越对，肯定就是这样。“哼哼，你这人还真是厉害……喂，你没有这么对过我的吧？不会是贪图我父亲的权力，所以才来勾引我的吧？”
　　“勾引你个头，当时我明明是先认识你父亲的。”李穆没好气地说，当年李穆认识了王凌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偶尔和王显儿见过几面，交情也就是到见面点头打招呼的程度。后来在平原省重新遇上，也不是李穆主动追求，而是王显儿自己投怀送抱。再说了，勾引女人这种功夫，李穆除了用钱砸以外，其他的招数压根就不会。
　　说话间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主持人是一个光头，满脸的横肉，穿着一身西服，怎么看怎么像是黑社会，手里拿着一个木槌，不停地敲着桌子上的醒木。他样子难看，说话确实挺风趣的，不时开几个玩笑。先是卖了几个翡翠观音玉佛什么的暖场，然后就开始重头戏了，“女士们先生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我们本场的压轴大戏，禅意山水，隆重登场！”
　　说着灯光全灭，几盏探照灯聚集在光头的身前，把玻璃罩子照的闪闪发光。而下面的观众们，则一起……起哄，有的说：“早该这样了！”有的说：“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有的说：“快点快点，拍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干什么！”有的说：“总算是等到了，老子出一千万！”旁边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一千万就想买禅意山水？老兄你还是回家读多几本佛经吧。”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闹了。其实一千万也不算很离谱，刚好是我们起拍价的一半。”光头主持人落井下石的说，“规矩我再重新申明一次，首先呢，请大家把手机都关上，要打电话的话，可以用我们内部提供的座机。起拍价格是两千万，每次加价最少一百万，超过一百万的话可以直接宣读数字，也可以填表。另外本场还接受电话竞价，大家不要以为场内没人出价就赢定了哦。禅意山水，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师之作，有点大家一眼就能看得见，天然质朴，禅意其中。缺点当然也有，也许是怕破坏了作品的完整性，雕刻家没有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虽然经过了多方打听，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大师究竟是谁。可惜，可惜，如果不能接受这一点的，请不要出价！”
　　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等卖出高价以后，马千竹的舅舅就会现身了，‘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早年作品被拍出了这样的价格。然后这个禅意山水就会正式归属到马千竹的舅舅名下，而马千竹的舅舅，也会从雕刻大师上升为国学大师，身价百倍，不但能够卖玉雕，还能出书上电视做访谈呢。
　　“现在竞价正式开始！底价！两千万！有哪一位出价吗？”光头主持人声音很是洪亮。不过他叫完以后，竟然没有人相应，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光头主持人用锤子敲了敲桌子，“咦？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两千万都没有人出价？这可是大好机会啊，谁出了这个价格，说不定就能把禅意山水搬回家去了。说着我自己也有些心动，要不要自己把这个禅意山水买走呢？虽然两千万是很多，可是我把房子卖了，再去借一笔款，说不定也能买下来。过个十年八年的，肯定升值到五千万都不值，我可就发大财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忽然之间
　　李穆听得有些腻歪，心里想着你要是真买下来了，十年之后亏死你。也不知道马千竹安排的托是怎么回事，居然到现在还不举牌，难道是想让这个光头表演？李穆无奈，只好自己举了举牌子，光头主持人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八度，“出现了，我们第一个出价者出现了！那位是……我还真不认识，来看看宾客名单，是金福福的VIP客户李老板！”
　　李穆隐约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去的那家金银楼好像不是叫做金福福啊？难道又被人转了个圈？那边光头主持继续叫：“李老板乃是……一个神秘人，我们这里什么资料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买下了禅意山水，接下来他就会大大的出名。”说着他敲了敲桌子，“两千万第一次，两千万第一次了，只要我叫过三次还没有第二位出价，禅意山水就归李老板了。两千万！第一次！”
　　这时候一个人匆匆走上台来，和光头主持说了一句，那个光头主持摇了摇头说：“可惜，可惜，刚才金全福的老板电话投标，出价是2100万。李老板看来和禅意山水的缘分还没到啊，不过这不要紧，只要再加一百万，缘分就回来了……咦，金八福的方老板出价了，他出2200万！啊，金全福的老板又加了一百万……”
　　慢慢的气氛热烈起来了，李穆也就收手了，还有空和王显儿说笑话：“你说为什么这么多金银铺子首饰店都叫做金什么福的啊？难道是连锁店？”其实李穆是知道的，这就和沙县小吃一样，其实就是大伙儿觉得这个名字好，认得人多，所以一窝蜂全用这个名字了，来源大概是香港的金六福。
　　可是王显儿压根就没理他，很紧张的拉着李穆的袖子说：“已经三千万了！三千五了，这么快又到四千万了，李穆，你说能不能超过五千万啊？”可惜的是超过四千万以后，出价的人就忽然少了下来，只剩下聊聊两三个人，隔好长一段时间才出价一次。这两三个人都坐在最前面，貌不惊人的样子，据说是什么什么大首饰店的VIP客户，光头主持也不认识，大概就是马千竹找的托吧？
　　争抢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左右，价格总算是上到5000万了，之后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任凭光头主持再怎么煽动，也没有人出价了。光头主持没有办法，只好叹了一口气说：“5000万！第一次！5000万第一次了，现今正逢盛世，盛世自然就出祥瑞，我看禅意山水就是我们能够看到的祥瑞之一。换到以前，这都是要献给皇帝的啊，这一次我们有机会把祥瑞收入囊中，只是五千万就可以了吗？五千万第二次！第二次！五千万！”
　　李穆摇了摇头，心想马千竹都说了五千万了，这个光头主持还这么卖力的做什么？现在不是应该主动收尾了吗，难道他是个不知情的？这也太危险了吧？这时候李穆旁边忽然坐下来一个人，李穆抬头一看，竟然是马千竹。不是不方便出现吗，怎么又跑出来了？仔细一看，马千竹眉头紧锁，双眼含泪，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作为一个副部级的干部，这样表情外露，除了在赈灾的新闻发布会上，是非常罕见地。“马书记，怎么了？”李穆问。
　　“我舅舅死了。”马千竹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今天喝了几杯，突发性的脑溢血。哎，早就叫他注意锻炼不要那么长时间工作的。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舅舅带我去动物园玩，还给我买了冰激凌。那时候大家都吃冰棍，没有人吃冰激凌，太贵了吃不起。记得那时候普通工人的工资只有几十块钱，干部也才一百多。一个冰激凌要两块，只有我舅舅舍得用相当于工资的二三十分之一给我买冰激凌，我是我们班里第三个吃过冰激凌的人。”
　　其实李穆也有相同的经验，那时候大家都不舍得吃鱼翅……好吧，李穆这个故事一点都不感人。“您节哀顺变，”李穆安慰他说，“向先生那个……”他今年是多少岁来着？反正够不上喜丧的标准，“至少没有受多少苦，我这就和您一起去祭奠吧。”丧礼什么的，李穆既然知道了，肯定是当仁不让，又要出不少钱了。
　　“祭奠你个头！赶紧给我炒高禅意山水的价格！”马千竹低声说，“现在他已经死了！是死艺术家了，作品价格再高也没事！你给我炒到一亿去！不，两亿！赶紧的！我的那些托会配合你的，他们只有五千万的额度，再高就不行了。一时间也来不及提升额度了，只有你能立即拿出钱来搞额度。快点，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我先去给我舅舅办后事，你这事好好办，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说完马千竹就走掉了。
　　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个冰激凌难道就只值五千万吗？恩……好吧，什么冰激凌都不值五千万，就算加上回忆什么的也不值这么多。李穆举了举手中的牌子，那边光头主持已经在叫五千万第二次了，看见李穆举了牌子，声音顿时再高八度：“五千一百万！五千一百万了！第一个出手的李老板再次一鸣惊人，五千一百万，有没有人价钱更高？要是没有的话……哎，那边朱老板出五千二百万！五千二百万了！”
　　现在举手的时候是不用验证资金的，不过到最后拍卖完了，是要先去验资，然后拍卖才算是正式成功。如果到时候买主不能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资金买下拍卖物品，就会被罚没押金，还有可能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然后出第二高价的得到拍卖物品，当然也是要验资的啦。其实这对于马千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第一第二第三高价都是他的托，验资什么的，拖个几天总能办得好。
　　拍卖公司要的，只不过是那拍卖金额的10%手续费而已，只要手续费给了，他们总不能为了这些小小的问题把生意往外面赶。李穆自己来拍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呢，理论上来说，这个禅意山水还是李穆的东西呢，自己再拍下来，从根本上就是违反拍卖规则的。可是马千竹既然已经开口了，李穆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去办。举一下，举两下，举三下……价格一路上涨，很快就到了一亿。
　　光头主持伸手往头上擦了一把，上面全都是汗水，“我老梁干了这么多年，今天还是头一次拍到上亿的东西呢。我创造了自己的历史，大家也一起创造了玉雕的历史！这么一块小小的翡翠，居然拍到了上亿，真是前所未见。所谓共襄盛举，还有没有人出价？还有没有？没有的话，我们这个创造了历史的禅意山水玉雕件，就归李老板了！”
　　虽然马千竹说过要炒到两亿，不过李穆觉得一亿也就差不多了。就算要炒到两亿，那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啊，其他的托都不敢伸手了。“一亿第一次！一亿第二次！”光头主持也心满意足不再拖时间了，这个东西拍卖到一亿，他也能分个上百万的奖金。李穆都还没决定是不是应该让王显儿坐远一点然后抬一抬价顺便出风头，那个光头主持就一敲木槌用他堪比怕瓦落地的高音叫嚷：“一亿第三次！”他长舒一口气，“女士们先生们，在此我们创造了历史，禅意山水，以一亿元的价格，成交！”说完一敲木槌，整个人都好像是虚脱了一样，坐到了椅子上。
　　记者们都疯了，全都涌上来给李穆拍照。能够开宾利的说不定是暴发户，可是能拿出一亿元来买一块玉器的，那就已经超越了暴发户的范畴，成为……超级暴发户了。这就像是赛亚人和超级赛亚人一样，赛亚人不过是渣，超级赛亚人就基本是全宇宙战斗力数一数二了。暴发户尽可以嘲笑愚弄，超级暴发户那是不能嘲笑需要敬仰的。普通的IT从业人员不出门不擅长与人交际叫做死宅，需要赶出家门去接触社会。如果是比尔盖子那一等级，就叫做特立独行别样魅力了。
　　所以，刚才那些还在骂李穆暴发户的记者们纷纷跑过来套近乎：“李老板好大的手笔~”这人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挤开了，有的说：“李老板真是英俊潇洒，年少有为！看镜头拍一个！”有的说：“李老板是哪里人啊？花了一亿元买禅意山水，是打算用来做什么呢？”有的说：“李老板李老板，请问你女朋友是哪里人？”有的说：“刚才看李老板的座驾，是一辆宾利，请问李老板你是喜欢宾利的那一点呢？”有的说：“李老板看着很年轻啊，今年多少岁呢？”
　　李穆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要是不好好解说，那些记者说不定就回去乱挖，万一挖出马千竹什么内幕来，还得那些记者被人埋到水泥里面去做雕像，那就不好了。“其实呢，我最近在京城和别人联手投资了一家酒店，名字叫做紫竹林。里面会新开一家珠宝店，这个就是我买回去当镇店之宝用的！”


第五百四十章 借款
　　说完以后李穆就赶紧拉着王显儿到了后台，拍卖公司的人已经在等着了。光头主持一边喝水一边走过来和李穆握了握手说：“李老板真是大手笔啊！这下子一出，整个京城的玉石界，不，整个中国的珠宝首饰行业都会轰动的！虽然说上亿的珠宝首饰不少，可是这么小这么轻又……不是钻石就上亿的，可真是没见过啊！”本来他想说玉质又不好，可他是卖家，怎么能说自己卖的东西不好，只能这么生硬的转折过去。
　　“那个……对了，李老板你准备好资金验证没有呢？按照惯例我们是要验证一下资金可靠性的。当然您能够立即付现金当然更好。”不过没有谁会没事装着几千万上亿的现金，都是要调集资金然后才能付款。“如果24小时之内不能完成资金验证，那么我们就要把标的物转给第二高价了。如果第二高价不要或者也没有完成，那就要重新拍卖。”
　　“二十四小时吗？应该足够了。”李穆说，“我会立即让银行开出信用证来。你们这儿接受山南省的信用证吧？”山南省那边要开出一亿元的信用证倒是不难，反正也就是走一圈罢了，卖家是自己，再把绿宝公司定为买家，钱这么走一圈，也就是几十万的利息而已。就是那个给拍卖行的手续费一千万有点心疼。
　　“山南省的？这个这个……可能是不行啊。信用证一定要能够直接付款的。”光头主持有点为难的说，“不过这也说不准，上头的规定经常变来变去。我不如找个专业的来和您说吧，小赵！小赵啊！”听到叫声，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跑了过来，他面白无须，点头哈腰的，一看就是坐着办公室什么实事都不会干只会吹嘴皮的。“这个是我们财务部的小赵，财务上的事情他最清楚了。”
　　“小弟赵旺！叫我小旺就可以了。”这人年纪不小，姿态却是放得很低，明明看见李穆这么年轻，却还是管自己叫做小弟，“李老板想要做资金验证对吧？这可真是对不起，我们公司是外资企业，上面头脑僵硬。要不这样吧，您拿到了山南省银行的信用证，再拿去京城的银行抵押一次，就能够开出京城这边的信用证了。也就是多那么几十万的手续费而已。”
　　有没有这么麻烦啊，难道京城的钱是钱，山南省的钱就不是钱了？人民币那可是全国通用的啊，虽然没有美金全球通用那么屌。要不要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翻脸不给钱算了？不接受山南省的信用证，这又不是李穆的错，要去办京城的信用证，你们不会自己去办啊？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这么做的话，马千竹那边不好交代。“那你陪着我去银行问一问。”
　　“那是，那是，不知道是哪一家银行呢？您知道，这个最好是外国的银行，汇丰啊德意志啊花旗啊那是最好，次之四大行也行，其他的小银行，我们公司还是有可能那个……要是农村信用社什么的，那个我们是不收的。”赵旺点头哈腰的说，“您想先去哪一个银行呢？我这就和您走，这24小时不吃饭不睡觉我也跟着您把事情办好。”
　　“你这也太卖国了吧？”王显儿忍不住说，“我们工商银行还是全世界最赚钱的银行呢，怎么就比不上外国银行了？要说总资产，我们四大都不弱啊。”至于赚钱什么的，其实国内和国外的银行压根没法子比。国内的银行还处于人家19世纪的状态呢，别说各种巨赚钱的项目了，下面各大分行支行都是战国诸侯，和总行分庭抗礼的时候一点都不少。就是把不还款的打入信用黑名单，都难搞的要死。这两年工商银行能够登上赚钱第一的宝座，首先就是国内的垄断保护，然后就是国外的银行在美国地产次贷危机里面损失太多了。
　　“这个没办法，小弟祖上就是做汉奸的。英法联军来了给带路，八国联军来了给送饭，日本人来了做维持会长。”那人居然毫不为耻，嬉皮笑脸地说，“卖国那是家传绝技，再说了，国外的银行怎么说也正规些不是？国内银行的信用证开出来，怎么能比得上别人呢？万一以后拿不出钱来怎么办？何况我们拍卖行是英国公司，小弟有什么办法呢。您两位还是赶紧办事吧，耽误了两位的大事，那可就不好办了。24小时之内一定要办好信用证，这个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要是没办好，上头就要发我的钱，这是我活该，可是您两位要拿到禅意山水，又得经历一番波折了。”
　　王显儿大怒，还想要把他大骂一顿，李穆就把她给拉开了。这种人李穆可见得多了，特别是新移民里面，那是一茬一茬的。在国内的谁没被党和政府坑过？能够移民出来，自然是对着那个国家很是盼望。可只要住过一两年，就会知道，天底下没有新鲜事，国外也一样各种坑爹。
　　最常见的说国内的房子只有70年产权，国外的买了就是永久——可很少人知道很多国家（包括绝大多数发达国家），是有所谓的房产税的，李穆移民的国家，税率是3%，等于二三十年就让你把土地房子重新买一遍，还不如70年产权呢。另外还有很多奇葩问题，在国内是完全没碰过的，比如说业主委员会。
　　在国内的话，这个组织不过是人畜无害管一管请保安清洁的罢了，可是在国外，这个可是能够决定花园里能种什么不能种什么，房子怎么装修什么外观，甚至能不能搬进小区来这样的问题——如果业主委员会不同意，你拿着钱都买不着人家小区的房子，买了以后想在花园种菜，还得躲着人偷偷摸摸种，每隔一两个星期就得给草坪除草，麻烦的要死。所以新出去的移民，一两年之后，很多都会变成五毛。
　　李穆现在没有和外国银行有什么来往，所以当然只能去找四大行，四大行里面，排第一的当然是工商。本来李穆觉得这事可能还有些波折，到时候还要去和拍卖行交涉。别看那个汉奸赵旺说得多多严重，其实资金证明这些东西，外国也一样不靠谱，谁会为了资金证明不是京城的而是山南省的这种小事就把这么大一笔生意往外推？再说还有马千竹呢，他找的拍卖公司，肯定有关系在里面。
　　没想到，李穆只不过打了个电话，还是给山南省工商银行的贷款部副主任打了个电话，工商银行那边立即没口子答应了，还立即把电话转过去京城的总行。总行那边没说几句，就表示立即派人过来拍卖会给李穆提供现场咨询。结果李穆这边刚放下电话，那边总行的人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您要借钱？没问题，肯定没问题！”来者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据说是贷款部的副主任，叫做韩东，平时轻易难得一见的人物。赵旺看见他，腰都快弯到地上了，不过他看见李穆，却是十分的客气，“借多少都没问题，山南省省城支行的信用证可以全部都转过来，什么手续费都不用……当然了，有一点点流程上的问题，我们这儿也需要一点抵押品，正好您那个青花在我们这边，就签了当抵押品怎么样？”
　　青花？李穆好半天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个东西在。以前他想要开发虹井路楼盘的时候钱不是很够，就从卢思雅那儿买了一个伪造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拿去做抵押借了一亿多。现在他资金很充裕了，就想把这个假古董拿回来，可是省城支行那边不肯，说想给总行的看一看，为此还答应了李穆很多条件，还约了李穆去他们总行的领导认识。结果到了京城之后，李穆事情太多，把这茬给忘记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李穆还以为总行的工作效率这么高，还想感叹一下果然不愧是世界最赚钱银行。
　　“这个嘛，能不能用别的抵押呢？我这个可不止一亿啊。”李穆说。本来把这玩意儿拿出来，就是怕被专家发现是假古董，那可就是骗贷款。虽然这个古董并不完全是假的，是用明早期的陶瓷罐子改装的，一般人看不出来，可京城这儿各路专家这么多，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呢？
　　“相信您在京城肯定不止这么一个用钱的地方吧？别的不说，您在富贵园路开的那个紫竹林，生意就很好啊，以后肯定要扩大营业的吧？餐厅部分是开业了，还有住宿部分呢，要请人、要租房子、要装修，说不定还要建新房子，这都要钱吧？”韩东说，“以后我们的信用证啊贷款啊可以源源不断的开出来，很方便的。再说了，李老板你是作地产生意的，现在京城房地产的生意这么好，李老板你就没点想法？”


第五百四十一章 借款(2)
　　想法当然是有的，大卞家他们那块地就要五亿，还有那个四合院，也要8000万，加起来差不多六亿了，李穆点点头说：“想法我是有的，还很大呢，这个青花就不够了，所以才想着用别的做抵押品啊。不过呢，我可以把那个罐子寄存在你们银行，但是担保的话，我心里面总有个疙瘩啊，一还不上钱，这东西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李老板你生意做得这么大，怎么可能还不上款呢？”韩东苦苦劝说，“反正是放在我们银行保险库，抵押不抵押，还不是您一句话，反正您随时都可以去看。”不过看完了能不能拿走而已。要是抵押了，那就不能拿走了。当然，就是没抵押，要拿走也要办很多手续。“不如这样吧，我们不办抵押，办置换。”
　　那还不是一样，李穆反驳他说：“美国房贷美房利美那么大各公司都还不上钱呢，何况是我。谁没个倒霉的时候。现在房地产是很旺，万一过几年不行了呢？退潮之后，总希望身边能够留下几样东西，比如说这个青花罐子。我是打算用来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的，用来抵押，那个太危险了，再说也没几个钱。”
　　“要是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我们这边要给您开信用证，可不是两三天就能办好的啊。”韩东面露难色，“首先要那边开出信用证，领导全部都签名了，再传过来我们总行，总行这边又要找领导签名，领导全部都签完了，还得找京城支行的贷款部来具体承担业务。他们那边再换成信用证，这么一整套流程下来，起码也得一个星期，这还是最快的情况。”
　　这就没法子了，说到底不把青花抵押出去就不行。李穆摇摇头，给马千竹打了一个电话，没打通，可能是正在忙他舅舅的后事吧。没过几分钟，马千竹就打回来了：“喂？小穆啊，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我听那些人说了，他们过了一亿之后没敢继续举牌子，大卞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我找了这么一帮胆小鬼，等一下要好好骂他一顿才行。哎，算了，一亿也差不多了。你那边验资的事情办好了吗？”
　　“有点麻烦，本来我的钱是够的，不过在山南省，调来京城要好几天呢。要不你和拍卖公司说一下，要不等几天，要不就接受山南省的信用证，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啊对不对？总不能山南省的钱，到京城就不能用了。”李穆说，“还有那个付款方式，能不能争取一下，我只要把手续费给拍卖公司就行了？本金直接买家和卖家交易算了。”
　　“这个手续费当然是我来出。”马千竹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东西是你送的，拍卖是我要搞得，怎么会让你出这个手续费，我是这么不讲究的人吗？”听到这里李穆忍不住有些高兴，但是下一个消息，却让李穆有些发愁，“不过拍卖公司是大卞找的，我也不认识，你打电话给他吧。”
　　大卞这人做事不是很靠谱，现在李穆已经觉察到了，如果是大卞找的人，那还真的可能只是随便找了个底下的主管。怪不得光头主持和这个赵汉奸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不是真实的拍卖呢，李穆给大卞打了个电话：“喂？大卞哥啊，你在哪里呢？拍卖会上面怎么没看见你？”开始李穆还以为他是去停车了呢，谁知道知道拍卖完了还没进来。
　　“哦，李兄弟啊，你还不知道吗？马老师的舅舅忽然脑溢血死掉了。”大卞说，“我正在找车位的时候忽然间接到电话，连忙直接开车过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把你们仍在那边。都是给马老师办事，他不会怪你们的。对了，刚才我见到马老师了，不过人太多，没说什么话。要是你们那边完了，也赶紧过来吧，在协和医院呢。”
　　“我这边还在弄啊，那个验资好难搞。”李穆和他又抱怨了一遍，“我在山南省那边钱多的是，可是拍卖行居然不认，非要京城本地的信用证，这算是什么意思嘛。你认不认识拍卖行的人啊？要是认识的话帮我说一说，看看能不能迟几天验资，或者接受山南省银行的信用证，或者我直接把手续费给他们，交货的事情就不麻烦他们了。”
　　“这个……我去问问吧。”大卞说，“不过人家是国际三大拍卖行之一，规矩很严格，也许是不行的。你等一等吧，我去打个电话。”
　　李穆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了，大卞这种没怎么出过国的官二代，对于国外总有一种迷信。似乎国内怎么干都行，出了国就要守规矩。其实国外也是一样，规矩视为屁民设的，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总是可以突破规矩。就好像银行一样，普通客户要排队，VIP客户就可以直接去大户接待室。
　　只要有钱赚，外国银行也是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并不比国内的银行多一点骨气。不过哪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大卞这么弯着腰过去求人，那边的洋鬼子假洋鬼子门肯定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一律拒绝，说不定还要顺便教育教育大卞做人要诚信什么的。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大卞就打了电话回来说：“那边说实在是没法子，总公司定下来的规矩，谁都没法子改。对了，刚才我又看到马老师了，他要和你说话。”
　　然后马千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哎呀，小穆啊，那些洋鬼子真是麻烦。不过我们别管他了，别跟他们怄气耽误自己的事情。我听工商银行的刘行长说了，他们那边很愿意给我们行方便，就是要用你放在他们那里的青花罐子抵押一下。我已经帮你答应他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事尽早办好，我这边还要给我舅舅做告别仪式呢，先这样吧。”
　　本来李穆想着直接打电话给拍卖行的CEO闹一闹，可惜马千竹已经答应了人家。现在李穆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背后插了一刀一样，果然来自盟友的刀剑最难抵挡啊。为今之计，只有一口咬死抵押品是一个青花罐子，至于是元代的还是明代的，是鬼谷子下山还是林冲上山，李穆一概不管，这样别人就不能说李穆骗贷款了，就算被人发现罐子是假的，那也是他们工商银行请的专家不够好，没鉴定出来，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是李穆走了回去，找到韩东说：“韩主任啊，你们可真是……马老师都答应了，我可就没法子了。好吧，就一句话，青花罐子可以抵押给你们，但是你们可千万别给我弄坏了！还有，我以后会用别的抵押品来置换的，你们可别找借口拒绝我！”这么个骗贷款的大证据握在别人手里，李穆总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韩东大喜，“李老板，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银行一向是照章办事的。到时候只要您按时还钱，还完贷款以后，什么时候想拿走都行。”东西进了银行保险库，那还能跑？韩东就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进了银行的保险库还能出来的。“那我这就给您办手续了啊！”韩东从公文包里面掏出无数的文件来，一一给李穆解释，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要是其他的文件，说不定李穆看也不看就签了，可这是银行的文件，里面必然是处处陷进，不仔细看过就签名的话，肯定会吃大亏。李富贵曾经和香港的外资银行签过一份投资协议，说是保本，然后每年还有5%到10%的收益分成。结果头一年还有一些收益，第二年就开始亏本了，第三年李富贵还倒欠银行几百万。
　　李富贵当然暴跳如雷，找了律师去告，结果人家研究过合同文件以后告诉李富贵，银行这么做完全是合法的，要是李富贵不还钱的话，还有可能被追债。李富贵气的好几天茶饭不思，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把钱给了。也幸好如此，要不然的话，富贵集团破产的时候，就没法子搞移民了。后来出去了以后，李富贵也坚决不肯当地银行的各种投资计划，宁愿把钱放着拿死利息。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李穆花了两三个钟头，把厚厚的几大本文件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签上了名字。幸好这是在国内，要是国外的话，不让律师看过，李穆是绝对不敢签的。要说玩弄文字和法律，国内的银行还差得远。至少专业术语没有那么多，要知道很多字在法律上的意义和通常说的不同，中文的话只要注意一点，英文的话那是一定要专业的来才行。
　　“李老板可真是谨慎。”韩东都等得不耐烦了，看着李穆签了名，立即把文件都收起来，“李老板是在这里等呢，还是跟着我一起去银行？把这些文件拿回去，我们立即就可以开出信用证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 借款(3)
　　“还是一起去吧，我也要代表也要在银行办些手续呢。”赵旺点头哈腰地说，“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万一耽误了时间怎么办？耽误了我的时间不要紧，耽误了韩主任和李老板的事情，那我可是万死不足赎其罪了。”说着就收拾东西跟在李穆后面。李穆也不想多和这人打交道，越早离开越好，所以就同意了。
　　因为宾利已经被大卞开走了，李穆和王显儿只能搭韩东的车子。对此王显儿还叹了口气，要是李穆没有把那个禅意山水拍下来，那么他们就要打出租车回去了。如果被记者看到的话，说不定就会被报道暴发户装B开着宾利来打计程车走，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她打脸就更加爽快了。可惜的是李穆把禅意山水用一亿元买了下来，别说叫计程车离开，就算是脱光了衣服裸奔，也是有钱人的怪癖。
　　到了银行的办公楼，李穆坐了一会儿，一亿元的信用证就办好了。有了这个信用证，说明李穆随时都可以（意思就是银行方便的时候）在工商银行借出一亿元来。信用证这种东西，以前一直都是财务去管得，李穆自己很少看，这一次也是只看了一眼，转手就交给了赵旺。本来给个带银行公章的复印件就行，不过李穆不想再麻烦了，干脆把原件交了给他。
　　把赵汉奸打发走了以后，王显儿就闹着要看李穆的青花罐子：“哎，小穆啊，你那个到底是什么青花啊？有这么厉害吗？还拿来做传家宝？赶紧拿出来给我看一看，是不是配得上我，有米有传下去的价值！”李穆听得有点心慌，这个传家宝是传家宝，可不一定传到你家里面去啊。
　　“那可厉害了，正好那个青花罐子正放在我们这边的保险库里面，王小姐来看看吧。”韩东说。王显儿答应了，韩东就带着李穆和王显儿穿过十几条走廊，检查了七八次的身份，签了十几份声明和契约书，才到了保险库里面。这里李穆也是第一次来，只见二十吨重的旋转式大钢门里面空空荡荡，全部都是一排一排的保险柜。绕过保险柜，里面有好几个单间，再进去了单间以后，才看到了李穆那个青花罐子——还是被一个很大的玻璃罩罩着，只能看不能摸。
　　“鬼谷子下山！”王显儿一看就大吃一惊，“这个东西怎么在你手你啊？”她搓了搓手，很快就想‘明白’了，“当年这个东西说是不知名买家买下来了，原来是你吗？你不是最近这一两年才做房地产发达起来的？怪不得你说要用来作传家宝了，这东西果然够资格做传家宝！用来抵押太可惜了，可惜我在京城这儿没有资产，要不然我帮你借那一亿算了。”
　　“这个可不是拍卖那一个鬼谷子下山，我是在一个国内藏家手里偶尔发现的。”李穆只好胡说八道，“那时候人人都说是假货，他也没了信心，我就便宜买了下来。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后来找了很多专家，都没找出破绽来，还开了鉴定证明，那么应该就是真的了吧。”说到这里李穆忍不住瞟了一眼韩东。
　　“肯定是真的，我们也找了十几个专家来验证，有顶级的瓷器专家，有故宫的教授，还有专门伪造古董的专家，一致都说这个看不出假来。”韩东说，“胎子、颜料、釉子、画法都符合时代特征，也许当初那个鬼谷子下山做的就不止一件，能够流传下来，可真是太罕有了。可惜就是不知道另外一件在谁手里，要不然拿来比对一下，也是一件美事。或者李老板咬咬牙把那一件也买下来，凑成一对，那可就更加……恩……更加传家宝了。”韩东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
　　那个东西应该在国外的收藏家手里吧，也幸好如此，不然的话一比对，李穆这个假货就要现出原形了。“我们家李穆买这个东西，还用得着咬牙吗？”王显儿挺起胸膛说，“上回这个鬼谷子下山的拍卖价格是多少？好像是两亿吧？我们家李穆拿量一出来轻轻松松。别说我们家李穆了，就算是我，拿出两亿来也没问题啊。”
　　“现在肯定不止两亿了，三亿四亿都说不准。”韩东说，“上次拍卖已经是好几年之前了啊。这一段时间肯定有增值。而且我们中国的经济越来越强了，和我们国家有关的东西，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圆明园那些才一百多年历史意大利做的铜兽首，都是几千万上亿的，何况是鬼谷子下山这么正宗的古代先进文化技术代表。不论多少钱，要是能买那肯定得买，一对的钱可不止一只的两倍！以前我买过一对道光的瓶子，一个只要五万块，一对就要二十万了。按照这么算的话，一个鬼谷子下山是三亿，一对那就是12亿了！转眼就翻倍，什么投资都比不上啊。”
　　“买了就不卖出去了，还投资什么呢。”王显儿憧憬说，“以后我们就建一个私人博物馆，专门用来放这一对鬼谷子下山，消息打出去，那得多有面子啊。从此以后看谁敢说我是暴发户！”她心里还在可惜，那个禅意山水是买了下来，可还是要交给马千竹的，要是能够把禅意山水也放进去博物馆里面，那就更加好了。
　　“私人博物馆那也太不安全了。”韩东赔笑说，“开放参观吧，各种安保支出太昂贵了。进来的都是三教九流，谁能保证没个打劫的呢？就算没有打劫的，说不定有毛手毛脚的。不开放参观吧，还是放在我们银行的保险库安全一点，我们省城支行已经和李老板商量过了，完全不收保管费，什么时候都能看。有了好朋友想看看，直接带过来我们这儿不就好了。经过这么重重关卡，人家还更看重呢对不对？万一损坏了，这三亿我们全款赔偿，绝对没二话。不像保险公司，左调查右调查，还会说你这个假古董，不值那三亿。”
　　听到这话李穆觉得啼笑皆非，这个真的是假古董，真的不值三亿，别说三亿了，三千万也没有啊。王显儿听到这话，也有想法：“那要是一个是三亿，李穆只在你们这儿开了一亿的信用证，那不是吃大亏了？就算是按照六成算，那也是一亿八啊！你只给我们一亿的信用证，摆明了是欺负我们家李穆。”
　　“李老板是我们的好朋友，别说六成了，八成也没问题啊，不过是李老板只要一亿罢了。剩下的那一亿四千万信用证，我随时都可以追加的。”韩东给自己辩解。
　　说起这一亿，李穆想起自己的事情来，“对了，韩主任啊。”李穆说，“不瞒你说，我的确有意思想要投资京城的房地产市场，不知道在这里借钱方便不方便。”
　　“方便，那当然是很方便了，李老板是我们的好朋友嘛……只要有那个足够的抵押品，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就算在山南省的抵押品也行，只是需要多几天办手续罢了。那个借款是不急的吧？当然了，签字费顾问费不能少，这个不是兄弟我贪心，实在是不能坏规矩。这里有摄像头，说话不方便，还是到外面开间房间仔细商量。”韩东说。
　　应该是不急的，本来回去对付石党生何林然他们的事件就还没决定，何况现在马千竹死了舅舅，又要忙一大轮，回去省城的时间更是遥遥无期了。再说了，只要把条件谈下来，就算李穆人不在京城，也可以委托王显儿来办这种事情的啊。“这个过几天都没关系，我的资料抵押品什么的，山南省支行那边都有的，还需要什么资料手续，我也会尽快提供的。”
　　“山南省省城分行那边的资料我们都是认的，就是需要重新审核一遍，也就是走走过场几天功夫。”韩东说，“要是让马老师给我们领导打一打招呼，可能连几天功夫都不要。就是不知道马老师肯不肯出面。对了，听说马老师的舅舅忽然过世了？”
　　“是啊，”李穆知道这里所谓的走走过场，其实就是要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在山南省把钱借出来然后转到京城，反正山南省的分行支行都不怎么敢收他的签字费顾问费。奈何现在人不在那边，要把钱借出来拖得更久，到时候把钱转过来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问题，干脆还是在这边借了。
　　王显儿看了好一阵子鬼谷子下山，终于看完了，实际上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对于古董陶瓷也懂一点，但是鬼谷子下山已经完全超过她的知识范围了。再怎么超，这也是价值三亿的东西啊！可以说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中国陶瓷作品，怎么能不仔细看呢？办私人博物馆比较困难，不是说开就能开的，以后一定要让李穆住在京城，才可以经常欣赏这个三亿元。


第五百四十三章 借款(4)
　　出了门李穆和王显儿就直奔医院而去，不过马千竹办事利索，已经把舅舅的遗体运走了。听说现在是在火葬场租了一整个大厅要搞遗体告别仪式。李穆和王显儿又跑了去火葬场，结果那边人还没到，说是马千竹老家有规矩，必须要回老家转一圈。虽然说向家的老宅就在河北，距离京城不远，但也不是一天就能来回的……至少要两天。现在马千竹已经陪着他妈一起压着他舅舅的遗体回向家老宅去了。
　　李穆只好打电话过去，那边马千竹听了李穆的要求，没口子答应，说转头就给工商银行的行长说一说。当然了，人家行长相当于正部级，比马千竹还要高半级，和马千竹的交情也不算特别好，要拜托人家办事，光是打一个电话是不行的，一定要请吃饭。可是马千竹现在刚死了舅舅，怎么也得头七过了才好请人吃饭啊。要是再熟一些，人家说不定会来拜祭马千竹的舅舅，那时候开口求人是十拿九稳。
　　李穆无奈，只好在一边等着消息。银行的效率比李穆想象当中快很多，还没拉马千竹去求人呢，第二天一大早，韩东就亲自上门来拜访，说是有眉目了：“哎呀，李老板还真是好运气，我们上头刚刚出了一个政策，底下那些分行的信用证，只要交千分之一的手续费，就能够直接拿到总行来用，然后还可以从总行转到别的分行，也是千分之一的手续费。你要借十亿的话，那就是只要交200万就行了。我已经帮你列好手续，只要签名就行。”
　　“那你们的收入不是少了一点？”李穆一边看那些文件一边问。
　　“少了也没办法，总不能上头出一个新政策，我们下面一点面子都不给。要想法子收钱，也得过几天啊。李老板你运气好就是在这里，我们还不能额外收你的钱呢。”韩东说。信用证在国外的使用很普遍，在国内却不是这样。银行还是比较喜欢直接收抵押然后给贷款，不喜欢开信用证什么的。因为抵押贷款里面具体经办人可以拿到无数的好处。
　　在山南省，一般是贷款额度用完了实在是挤不出来，对方又给的条件很优厚，银行才会开信用证，然后借钱的再拿着信用证二次抵押贷款。至于李穆，他是得到了市政府的担保，有40亿的额度，这么多钱哪一家分行都不可能凑出来给他，但是又谁都不想放弃这么一单大生意，于是先给李穆开信用证。
　　“好了。”李穆把所有的文件都看完了，才签名盖章，“那十亿什么时候能用呢？”本来买别墅小区需要五亿，再加上四合院是八千万，一共借六亿也就够了，就算加上各种花销和手续费什么的，七八亿也差不多了。不过李穆想着那些信用证留在省城，似乎也没什么大用，干脆就调10亿过来，万一过几天又发现了个什么商机呢？
　　“已经可以用了。”韩东说，“我这边打个电话回去，那边就准备好钱了。李老板要的是十亿对吧？不是我说啊，十亿这种规模的资金，对山南省分行来说很有压力，可是对我们京城的支行来说，轻轻松松。要是你以后把生意重心移到我们京城来，发展的余地可就更加大了。况且你还有马老师的照顾，干嘛非得呆在山南省那种地方啊？”
　　山南省毕竟是李穆的家乡啊，再说了，他穿越回来的优势，不过是记得一点后世的新闻报道小道消息而已，这些消息多数都是山南省，具体地说，多数都是省城和子乌的消息。京城是国家的政治中心，新闻什么的不少，可是李穆能用得上吗？比如说新一届的政治局常委从九个减到七个，这绝对是一个大消息，但是李穆能跟谁说啊？说了人家会信吗？信了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李穆忽然接到了电话，居然是拍卖行的赵旺打来的：“喂？你有什么事情啊？”李穆对他很不耐烦，当面点头哈腰，实际上鄙视客户，要不是嫌麻烦，他就要找人把这个家伙打一顿了。“没什么事情不要乱打电话过来，我事情很忙的。”李穆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信用证的原件都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不会是想叫我提前付款吧？”付款的期限是一个月，现在还早着呢。
　　“真是不好意思啊。”赵旺说，“的确就是要提前付款，把禅意山水交给我们的客户说了，请您最好在这个星期之内付款。否则的话，拍卖作废。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根据我们和哪一位客户签订的合同，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我们这种国际大拍卖行，做事全都凭着合同，和国内不一样，你看这个星期方便不方便……”
　　“不方便。”李穆说完就关了电话，“取消拍卖就取消拍卖吧，反正那块东西我现在也不怎么想要了。”这个星期内就要付款？这是搞什么飞机？名义上来说，这个把禅意山水拿出来拍卖的是李穆自己，他自己当然没说过这话了。不过主持这件事情的是马千竹，难道马千竹那边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还有具体办事的是大卞，难道是他搞出来的飞机？
　　可是给两边都打了电话，马千竹和大卞都说听都没听说过这件事情。马千竹还在忙着他舅舅的葬礼——他妈忽然间说马千竹舅舅辛苦了一辈子，不能就这么火化烧了去，怎么也得入土为安。而之所以把他舅舅的遗体用这么个谁都没听说过的‘习俗’拉到家乡，就是为了找个地方土葬。
　　可马千竹可是中纪委的常委，要是被人知道他舅舅违反殡葬法土葬了那还得了？所以这两天他忙着劝自己母亲不要干傻事，别的一切事情都放下了，连中纪委一个例会都没去开，怎么可能关心这个禅意山水的事情呢。大卞这两天本来想跟着去河北，被赶了回来，照样每天招待客户喝得昏天黑地，马千竹没发话，他更加没去管拍卖的事情。
　　李穆正奇怪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就传来了消息，说有一个中年人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要求见李穆。李穆一看监视器，这不是赵旺是谁？只见他满脸都是汗水，头都快低到裤裆上面去了。本来李穆是不想见的，不过韩东问了句：“咦，这个不是赵旺吗？他怎么跑过来了？李老板啊，我和你说，这人”
　　李穆只好把事情说了：“我买了那个禅意山水，本来说好是24小时之内验资，然后一个月之内付款，没想到这家伙先是不接受山南省那边的信用证，接着和我说要一星期之内付款。我没理他，他就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反正这时候李穆已经弄到了十亿的贷款额度，还是随时能用的。就算拍卖取消也不算什么，最多就是再来一次，这一次还可以炒到两亿呢。本来马千竹就是想要这个数字的。
　　“咦？有这种好事啊？赶紧把他叫进来，我骂他一顿。这人很是讨厌，想骂他很久了，可他一见面就哼哼哈哈的低声下气，我又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机会。这一次可算是找到机会了，我非把他给骂死不可！”韩东很是高兴。
　　不一会儿赵旺进来了，他一看见李穆，就扑了过来，“李老板，这次实在不是我的问题啊，是卖家等着钱用，一定要提前收款，我也是没法子的啊！禅意山水这么好的东西，李老板你要是不能拿到手里，不是很可惜的吗？信用证都在这里了，只要办一个手续，钱就能到了啊。一点都不麻烦的……韩主任也在这里，韩主任您说是不是，只要您点点头，那一亿立即就能过去了啊。”
　　“过你个头啊，金融安全不懂吗？一块钱两块钱你能随便动，这么大额的钱款，有这么随便的吗？现在严打，50万以上的钱款调动都要被金融办监察呢，更不要说一亿了。李老板给我们做了要求，我们就按他的要求做了计划，忽然间说要一个星期之内把一亿拿出来，你当自己是谁啊？副总理还是央行行长？”
　　赵旺被骂得灰头土脸的，眼睛一闭，眼泪就滚滚而下，“韩主任，这个实在是不关我的事。我们公司是三大国际拍卖行之一，规矩很严，什么都不是我这个小小的财务能插口的。业务部的家伙们和卖主签了这样的合同，我实在是不知道啊。后来卖主忽然缺钱了，要求提前付款，我拿着合同一看，还没发自拒绝。上头也都是死脑筋，一定要遵守合同，不像我们中国人这么灵活……”
　　灵活你妈，死脑筋你爹！李穆心里忍不住开骂了，居然这时候了，还在说什么三大拍卖行，还什么遵守合同，真要遵守合同，次贷危机怎么来的？不就是美国人超过自己能力去买大房子又还不起，结果集体违约吗？不过他心里骂的再狠，也没有韩东骂的厉害：“哟，你们家客户有事，你就要提前收款。那我们家有事，你们就不收钱了是不是啊？知道的你们是三大拍卖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国务院呢。”


第五百四十四章 钻石
　　赵旺还是没醒悟，再说：“这个我们实在是没法子啊，我们公司是国际三大拍卖公司……”
　　“这事没得谈，最早最早，三十号我能把钱借出来，要是想提前，没门！到时候你们交不出东西来，我就去法院告你们去。法院怎么说，我可就不知道了，把你们公司上上下下都按照诈骗抓起来，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李穆气冲冲地说，卖家和他们签的合同，李穆是没看过，不过交信用证的时候，李穆可是签过另外一份买卖合同的，上面明明白白的就写着付款期是一个月。
　　“其实我们之间的合同也是规定了的，我公司可以改变付款时间和方式。”赵旺忽然间不哭了，抬起头看着李穆，脸色阴狠，“如果您不能够在这一个星期之内付款的话，拍卖结果会取消，而且您也会进入我们拍卖行的黑名单，从此不能在我们三大行拍卖任何东西。这对李老板来说，不是太不方便了吗？”
　　“你们可以把我列入黑名单，而我呢，也会举报你们诈骗。”李穆毫不妥协，“这个官司至少会打几年吧，至少这几年之内，你们是别想做生意了。每当你们有拍卖会，我都会去举报，申请封锁你们的会场。拍卖公司多着呢，客户可不一定找你们啊。我不方便，你们也别想方便。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他按了一下对讲机，呼叫保安，“小张，小李，进来把客人带走。”
　　商业公司嘛，说多厉害那都是假的，难道他们还能和钱有仇？这个什么世界三大拍卖公司，一旦知道了自己可能被列入诈骗，只怕立即会把赵旺开除掉。天大地大客户最大，得罪了客户，上层还可以说是经营方针，下层就只有做牺牲品的份了。这个赵旺算是上层还是下层？基本上来说，外国大公司的中国分部，除了直接从外国派过来的管理人员，其他统统都是下层，就算是中方的总经理也不例外。
　　“不要啊！”赵旺脸色再变，眼泪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从眼睛里滚滚而下，“两败俱伤多不好啊，我们公司可是世界三大拍卖公司之一，每年拍卖那么多东西，要是被列入了黑名单，那多可惜啊？要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的固然会被辞退，可是李老板你以后也不能在我们公司买东西了……”
　　“不买就不买，”李穆上辈子从来都没光顾过他们这些大拍卖公司，偶尔去捡些便宜，去的也是政府指定的小拍卖行。“反正我是不会提前付款的。对了，等一下我要出去几天，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那地方比较偏僻，电话可能不通。小张，小李，赶紧过来！我们客人等的不耐烦了！”不通当然是不会的，李穆是打算把他拉进黑名单里面去。
　　“是啊！”韩东也帮着说：“赵旺啊，你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要么你就回去和那个卖家说，叫他不要乱来。要么你就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吧。只要你上吊了，那你们公司就得给你擦屁股，调第二个人负责你的业务，一来二去，怎么也能拖到30号了。这样你们公司做成了生意拿到了佣金，李老板也不会失去禅意山水，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个，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小的愿意为李老板和韩主任献身。可现在还没到这份上吧？”赵旺哭丧着脸说，“我们公司是国际三大……”这一句话没说完，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已经出现在门口，李穆用眼睛扫了一下赵旺，那两人就直奔赵旺而去。赵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李老板！韩主任，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其实……其实……”
　　他其实了半天都没其实出来，李穆等得不耐烦了，示意两个保安说：“把赵经理送出去。”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把赵旺夹在中间，就要把他挤出去，赵旺眼看真不行了，连忙说了真话：“李老板，其实是我把信用证弄丢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让您提前付款。下个星期会有检查，如果公司知道我把信用证弄丢了，那肯定会开除我的。”本来只要去补一张信用证就行了，可是李穆交给他的是原件，要补的话肯定要发通告声明信用证丢失无效，赵旺实在是找不到借口这么做，只好催李穆赶紧交钱，交了钱信用证自然应该还给李穆。到时候他不还，李穆应该也不会追究，毕竟他们是国际三大拍卖行嘛，赵旺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以为这时候说这种话，我就会提前交款了吗？”李穆有些奇怪，“你把我的信用证弄丢了，那是你的问题。如果我一定要勉强韩主任提前把钱拿出来，这就是我的问题了。”其实那十亿已经准备好了，根本就没什么提前不提前的问题。不过李穆就是看这个赵旺不顺眼，就是想要为难他。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们公司是国际三大拍卖行之一，生育可千万不能受损啊。我身为公司的成员，要是把公司声誉弄垮了，那可怎么办？”赵旺苦苦哀求说，“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收得好好地，装在文件夹里面，锁到了保险箱。谁知道今天早上我一开保险箱，那个文件夹居然不在……”
　　“那是你的问题，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你现在就是弄丢了我的信用证，要是补办的话，多出来的时间手续费谁来负责？”李穆也不是一定要逼死他辞职，只要拿了几十万补偿，恶心恶心赵旺也就算了。他这种财务副经理，一个月的收入应该也就是一万多，几十万的话相当于四五年的收入了。
　　“这个……我来负责，我来负责！”赵旺咬咬牙说。
　　“这个你可想好了啊。”韩东狮子大开口了，“那可是价值一亿的信用证，补办的话，首先要在京城或者全国报刊上面发表一个遗失声明，这个大概是几万块钱吧。还有我们银行内部要调查，要审核，要走程序，起码也得十几天，你要是想缩短到下星期之前，起码得两百万。这还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要是你自己来，嘿嘿，起码四百万！”
　　“这个……我没有两百万啊。”赵旺哭丧着脸说，“我的工资只有五千块，还有供车供楼，一分钱都没剩下，房子的首付还是我妈给我凑起来的。做了十几年，以前在国企的时候还剩了几万块，后来到了拍卖公司，月月都是光的，过年过节还要亏一笔，实在是没钱啊。”
　　“你不是京城大学毕业的吗？又做了十几年的财务，居然只有五千块钱工资？”韩东惊叹说，五千块钱工资在山南省或者其他非发达省份，已经不少了。可是在京城这儿却是什么都不算。“就算是扛大包做力工的，也有三四千工资吧？你居然……拿着这么低的工资，亏你还好意思把什么国际三大拍卖公司挂在嘴边呢，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我们公司虽然给的工资低，但是前景好啊，毕竟是三大拍卖行之一。”赵旺苦着脸说。而且收入也不止工资奖金，还有外快呢，各种灰色收入也是不少，加起来一个月能拿一万多。虽然还是配不上他的学历和资历，可这毕竟是外资企业啊，说出去多有面子。“两百万我是没有的，不过我有一条路子，可以让李老板赚几百万，不，要是弄得好的话，几千万也不出奇。”
　　“哦，是什么路子啊？犯法的不？”要是不犯法的话，韩东也十分的想掺一脚，他这种人当然不缺钱了，可是缺合法正当的收入来源。名义上来说，他的收入就只有一个月一两万块钱的工资和奖金，一年也就是二十万，二十年工龄，以前工资还没这么高，加起来也就是两三百万。万一买了个价值几千万的别墅，要怎么解释收入来源？
　　韩东有个同事，号称自己中过彩票大奖，买车的时候这么说，买房子的时候这么说，买复式的时候这么说，买别墅的时候还这么说，其实韩东知道的很清楚，这个上司中的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三等奖罢了。一个银行里面总不能人人都中彩票，要是这一次可以合法的挣一大笔钱，以后买车买房的时候就可以用这个当借口了。
　　“是一批钻石。”赵旺说，“有人拿了一批钻石，想要给我们公司进行拍卖，可是证件不齐全。按照规定，证件不齐全的钻石是不能拍卖的，怕是血钻。”所谓的血钻，指的就是非洲那些军阀什么的非法开采的钻石，没有证件。其实这是垄断钻石销售市场的国际财团弄出来的，为的就是减少钻石供应量，好维持高价高利润。
　　“我记得李老板说过，自己有一个珠宝店，买禅意山水就是为了做珠宝店的镇店之宝。”赵旺继续说，“李老板可以把这批钻石低价买下来，然后加工成珠宝首饰，慢慢的卖出去。这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本来想着自己借钱买下来然后转手卖出去的，能赚两百万左右，也就是个辛苦钱。李老板自己的珠宝店，又是自己的钱，不用给高利贷利息，赚的可定比我多十倍，起码两千万。”


第五百四十五章 钻石(2)
　　钻石的话，李穆倒是有些兴趣，因为李穆记得马千竹说过，那个组织部的老张喜欢钻石，不对，是老张的老婆喜欢钻石。要是能够买一批便宜的钻石送过去，李穆也算是结交到了另一位高官，对付何林然的把握又多了一些。“是什么钻石，有多大？品质怎么样呢？”李穆问，“还有，究竟是证件不全还是没有证件啊？”
　　“是没有证件。”赵旺低头说，“大小这个，品质这个……应该都是很好的吧？”看到李穆和韩东怀疑的眼神，他连忙辩解说，“我们公司是国际三大拍卖行之一，当然有验证钻石品质的鉴定师。我骗那个鉴定师说这是公司交代下来的业务，他就给我做了鉴定，鉴定报告在哪里来着……我这就找出来给你们看。”说着在身上一阵乱摸，摸出了一个U盘，递给李穆。
　　李穆插在手提电脑上，一打开，里面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赵旺找了好一会儿才说，“是这个，钻石鉴定报告。”李穆打了开来，里面是一大堆的照片，还有鉴定结果。各种专业术语李穆当然看不懂，可是照片还是能看懂的，上面各种灰扑扑脏兮兮的石头，比碎玻璃还难看，就算标注着‘原生钻石XX克拉’，也没法子让李穆高兴起来。
　　“这个是原石啊。”李穆说。钻石和玉不一样，可没有什么美玉不雕的说法。钻石的原石是很难看的，而且价格很便宜，不经过雕琢的话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扔地上谁都不回多看一眼。好的钻石，雕工占的价格可以到二分之一以上。“原石对我来说根本就没用，还要找人切割加工，我哪里来的这个美国功夫？”其实应该说是比利时功夫吧，钻石的切割加工是比利时最好。
　　“您不是要开珠宝店的吗？这找人加工应该不困难吧？就算自己不加工，转手卖给下家，也能够大赚一笔。”赵旺小心翼翼地说，“怎么样李老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机会，想要赚点退休金。没想到居然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没法子只好贡献出来。李老板赚了这笔钱，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韩东朝着李穆眨了眨眼睛，把李穆拉开，小声问他，“李老板啊，这个事情到底合法不合法啊？要是合法的话，我也想参一脚。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可是很穷的，钱是几亿几亿的过手，自己留下来的没多少。工资奖金加起来，一个月才一万几千块。偶尔想要享受一下人生吧，吃顿饭上个鲍鱼，买辆车配置高一点，买个房子面积大一点，人家就说我们肯定是贪污了，一次两次没关系，说得多了领导都有意见，这可怎么搞。我们正在干这种活，又不许经商，我儿子还小，老婆又死掉了，想借名字都没法子借。要是钱款有个正规来源，那就好办了。”
　　“要做生意做什么不好，干嘛非得和这个家伙搅和在一起呢？”李穆有些奇怪。你要做生意做什么不好啊，这里可是京城啊，各种商业机会多的是。再说了，银行的又不算是公务员，干什么不行？别的不说，开几个银行账户炒金银，一个买升一个买跌，总有一个赚钱的，就把赚钱那个拿出来说不就好了？或者直接一点，找个大的彩票购销店，找人买中了的彩票，几十万几百万都没问题啊，李穆自己就买过。要是有本事的，直接找体彩中心或者福彩中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真中了彩票也很容易啊。
　　“这个，能参加的我当然都参加了，可还是不够啊。”韩东对此很是伤脑筋，“什么炒股啊炒期货啊炒金啊炒银啊，合伙做生意啊，开饭店啊开工厂啊盖房子啊，什么都说过了，到现在还有一大半钱是不能见人的呢，限制实在是太多了，不能和银行过去的和现在的客户做生意，自己支行的不行，甚至连分行都不行。可是我们银行生意伙伴这么多，怎么避免得了，所以我现在是看见机会就想上啊。”
　　“那好吧，”李穆明白了，他走回去赵旺旁边，对他说，“我呢，也不想欺人太甚。信用证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也不管赵旺那近乎献媚的眼神，继续打击他，“但是你也不能空口白牙什么都不干，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刚才你也说过了，本来你是想自己把这批钻石买下来的，你现在就去把钻石买下来，交给我，如果我觉得真可以赚钱了，自然会给你办信用证，或者直接付钱也说不定。要是你想骗我，那对不起了，这批钻石你就自己消受了吧。反正能赚200万呢，足够你下半辈子用了。”
　　“李老板，李老板，那批钻石现在要卖五百多万呢，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啊。”赵旺苦着脸说，“我本来是想找人借一笔钱买下来的，可是一时之间哪里借得到这么多钱呢。刚才您也说了，这个钱不是想借就能借的啊。您借一亿，尚且要等到30号，我比您那是天差地远，就算是五百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借得到的。”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来借给你。”韩东拿出笔记本查了一下，“现在你别的资产我是不知道，单说你们家那个房子，按照地段和面积，现在价值是六百多万吧？一共是二十年的贷款，已经还了十八年，还有两年就还完了，我给你做个再抵押，能够借出四百万来，再加上你父母的房子，能够借出一百万来，正好五百万。”
　　“这个……”赵旺满脸的苦涩，好像吃了黄连一样。
　　“哼，李老板已经给你活路走了，如果你不肯，得，没关系。我们这就去找你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这个什么禅意山水不要了，你们把信用证还回来！这可是价值一亿信用证的原件，要是耽误了李老板的生意，造成的损失起码也是几千万的。你知道不，李老板这个房子还没付款呢，要是你们耽误了李老板的房子付款期限，导致购买不成功，那损失肯定是你来赔。这几千万你要是拿不出来，可对不起了，去第三监狱住两年吧，我们李老板有个好朋友正在第三监狱当副监狱长，到时候肯定会好好照顾你。”韩东威胁说。
　　其实王显儿是总工程师，虽然和副监狱长的级别一样，油水也不少，但是权力前途和副监狱长差得远。可是赵旺怎么能分辨呢？听到这话，就好像掉进了热锅的蚂蚁一样，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头说：“那……那好吧，我这就把钻石买回来，麻烦韩主任帮我办贷款吧，也不用500万，450万就行，用我的房子吧，不要麻烦老人家了。”
　　他们办事倒是很爽快，中午的时候，韩东已经拿着一口袋钻石来找李穆了。名义上来说，这一次是韩东的生意，不过他只是挂个名罢了，买卖都得找李穆经手，他只要有一个赚大钱的名声就行。这一点和拍卖会正好相反，拍卖会是李穆得了一个赚大钱的名声，实际上屁都没赚到。
　　“我们花了450万就拿到了这种东西？”韩东把袋子解开，倒出了一大堆灰扑扑的石头，这些就是所谓的钻石原石了，比照片上更丑更不起眼，怎么看都不像是光彩夺目的钻石，所以韩东很是担心，“我们该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要是假的，我立即找人把赵旺打一顿。他妈的居然敢骗我们，真是不知好歹！还好我们没出钱。”
　　“钻石原石都是这样的，我们可以找人鉴定一下就知道了。”李穆说，他口气没什么，心里却是大吃一惊，这么一堆钻石原石，包括四颗大的，十几颗中等个头，还有几十颗小的，小的那些暂且不说，大的那几颗至少都有十克拉，加工完以后应该也有五六克拉，只要颜色纯净度不要太差，说不定一颗就能抵500万了。四颗的话就是两千万了，再加上其他的，怪不得赵旺说能够赚两千万呢。
　　“另外还有一些简略的鉴定方法，比如说刻玻璃。”李穆说着就拿起一块原石在玻璃茶几上面划了一下，留下一条很大的疤痕。玻璃很硬，能刻动玻璃的，不是钻石那也是其他宝石。还有一个更彻底的办法，就是烧。钻石是碳的结晶物，烧出来应该是无色无味无遗留物，全都变成二氧化碳，当然钻石烧掉就没有了，一般很少有人这么干的。
　　“这就是真的钻石了？”看见那条划痕，韩东又高兴起来，“能赚多少？”说着他看了李穆一眼，“李老板你可别误会，我并不是想拿钱，只是想知道一下，以后我在外面宣扬的时候，总得说清楚这一单生意我赚了多少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李穆说，“首先这个是不是钻石我都不知道。”虽然有划痕，但是这也不一定是钻石啊，也有可能是价值比较低的其他宝石，比如说红宝石蓝宝石玛瑙什么的，前两样还值钱，后面那个可就和石头差不多价钱。


第五百四十六章 好忙的一日
　　“就算是钻石，也不一定是宝石级的，如果是工业级别的金刚石，根本就不值什么钱。”金刚石其实多得是，砂纸都有用金刚石的，不过能用来做珠宝首饰的就少多了。“就算是宝石级别的，还要看纯净度内部结构，看看能切成什么形状，剩下多少重量，有没有切坏，才知道价值多少。”李穆继续说。
　　“那我在外面说多少合适啊？”韩东问。
　　“恩，那就随便你了，两百万三百万五百万一千万都行。”李穆说，“我找人鉴定了以后才知道呢。”其实鉴定了以后也不一定知道，鉴定出错是经常发生的。要真的知道钻石的品质，还得找人加工完才知道。而且加工完了还不一定知道能赚多少，卖给什么样的客户，加工成戒指还是项链，都对最终的利润有很大影响。
　　“那我在外面就说是赚了一千万啊。”韩东把钻石放下了，“东西就交给你了，赵旺那边我会尽快开第二张信用证出来，不过遗失声明要你自己去发。”其实不发也没事，那个信用证是一亿元，但是谁拿到手都没用，只有李穆能够用信用证再抵押或者直接借出钱来。“至于买钻石那四百五十万，尽可以拖一拖，等卖出去再还钱好了。”
　　钻石这种东西，一放五六年是很正常的，那时候赵旺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李穆摇了摇头，决心从此以后不再和这人有什么牵扯，“那些钱就先付了吧。那一亿元也别开什么新的信用证了，直接划过去。四百五十万等我找人鉴定完以后自然会还给他的。”国内的钻石鉴定加工业并不是很发达，李穆想把这批东西邮寄去加拿大，鉴定完了直接加工。
　　“这个不太好吧？显得我们好像是在直接谋他的钻石一样。”韩东说，“虽然我们的确是这么做的没错，但是也不能让他知道的太明显吧。要不然他会记恨我们的。李老板肯定不会怕，不过多个老鼠盯着，也是挺烦人的。我们还是按计划办事吧，我先给你办一个新的信用证，把旧的注销掉。你记得去登报声明把旧的信用证作废。等到这个月30号把那一亿拨过去，完完全全不用你动手……我是说到时候你的账户还有那么多余额的话。”
　　然后他们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韩东就告辞了。李穆自己坐了一会儿，忽然间觉得很无聊。王显儿刚刚入职，每天都忙的要死，而且监狱怎么也属于强力部门，与普通政府单位不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全监狱都要外紧内也紧一刻都不能放松，领导班子更加是24小时轮流值班随时应付突发事件。大卞每天喝酒喝得乱七八糟，服务员的问题终于有了改善。马千竹还在劝他妈不要搞土葬，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他妈其实是自己不想烧，所以找马千竹的舅舅做一个实验，顺便给自己弄一块地，以后自己去了，就葬在那边。
　　李穆想来想去，总不能在这边荒废时日看肥皂剧，于是给郭玉和李思思打了电话，结果郭玉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李思思正在给她通宵补习。郭玉倒是很想跑，但是李思思坚决不肯，说这个考试不合格的话，说不定会被退学。李穆只好安慰郭玉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才能抛弃掉所有学到的知识去滚床单和胡乱购物。
　　然后李穆打了电话回去给艾莉丝，她正忙得昏头昏脑的，李穆和她没说几句就被推了一大堆工作，然后艾莉丝又要出门去处理事情了。李穆没法子，只好断了线，继续一个人呆着，处理文件比看肥皂剧还无聊，李穆批改了几十个文件之后，就干不动了，明知道那些文件里面陷阱无数，艾莉丝自己去处理的话肯定会损失几万到几十万不等。可是李穆就是不想动，于是找了个借口，决定去处理更急重要的事情。
　　“喂，大卞哥吗？”李穆给他打了电话，“是这样的，想要谈一下你们家别墅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凑了钱出来，不知道令尊什么时候有空？”这可是价值五亿的生意，能够赚大钱的，比起几万几十万来说，当然是大钱比较重要。于是李穆就心安理得的把那些文件全都退回去给艾莉丝做了。等一下处理完了这件事，还可以去找个快递公司把那批钻石邮寄去加拿大，这也是几百万上千万的生意。
　　“哦，那个啊，我爸最近出去开会了。”大卞大中午的照样喝得醉醺醺的，“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没关系，他交代过了，要是有机会就可以卖出去，我自己就可以做主。文件都准备好了，就在我家里，我尽快给你送过去看看？你放心好了，都没问题的，风险不在我们这一边，是在那个……那个规划局，对了，规划局。”
　　“不用了，你喝得这么醉。”李穆摇摇头说。大卞就是不喜欢带司机，总是要自己开车。就算是喝得再怎么醉，他都一定要自己开，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力，就不把交通法规放在眼里。李穆提醒过他现在交通法规很严，抓到醉酒驾驶的话会很麻烦但是大卞就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李穆总是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会撞车的，把自己撞死也就算了，连累了别人怎么办？不过上一辈子他并不认识大卞，也很少来京城，所以没法子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我那里有醉啊，离醉弄着呢，也就是喝了几杯罢了。我还清醒着呢，你等着啊，我把这批客人送走立即就过去你那里……呕~”大卞那边吐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不好意思，吐了一点点。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喝醉。呕~”说着大卞又呕吐起来。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卞又打电话给李穆：“喂？李老弟啊，你怎么不在宾馆啊？”
　　“我已经搬走了啊，”李穆说，“现在我住在那个四合院里面，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哦，对，你是说过的……我还去过呢。”大卞这才想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这就过去。”接着传来嘭的一声，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声音，“不好意思，刚刚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事，我处理好了就过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你在哪里？”李穆连忙问。
　　“这里没事，你放心好了，”大卞口齿不清的说，“很快就能处理好了，只要我把前面那个躺着的拉走，就能够继续开车了……希望不要撞得太厉害了，我的车子可是新车啊，重新喷一次漆，加钱都得好几个星期呢。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先把这家伙给处理掉。”
　　李穆听得满头大汗，处理掉？要怎么处理啊？不会是找个地方埋了吧？李穆正想说话，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这可就没办法了。李穆虽然和大卞有这么一点小小的交情，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立即找出一个没有登记过的备用电话卡，插到电话上大110和120报警，一边打电话一边出门去，叫了几个保安一起出去搜索，看看到底什么地方发生了车祸。
　　不一会儿李穆自己就找到了，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面，前后都不靠大街，也不知道大卞是怎么开进来的。走近一看，只见车前一滩血迹，车上一个大坑，这么大的坑，撞击得多猛烈啊！大卞正在车旁边吐得，身边是……一条满身鲜血的黄狗。李穆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尸体伤者什么的了。
　　“你怎么来了？我都说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撞到一条狗罢了。”大卞说着又吐了起来，“你家就在这附近，我认错路了，我稀里糊涂的走进来，一看不对，正倒车出去，这条死狗忽然窜出来，就这么撞上了。根本就没什么事情，我都已经赔了人家五千块钱了。”李穆对他的说法很怀疑，倒车撞上了，怎么撞出来的坑是在正面？总不成是这狗用时速40公里奔跑着闯过来吧？那条狗看起来也就是一条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也就是所谓的草狗罢了，根本就不值五千块钱，不过大卞喝醉了酒，给人勒索也没法子。报警的话，再怎么认识人，请吃饭都不止五千块了。
　　“刚好，”大卞还说，“我们今天晚上就把这条狗给吃了，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要说烧菜，咱是一窍不通，可烧狗肉例外，可是一把好手！小时候我那个经常出去偷鸡摸狗，鸡是我弟弟做的，狗个子大他不敢下手，都是我宰了吃。”一边说，他一边用一个很大的塑料把那只黄狗装了进去扔到后备箱里面。
　　李穆看看黄狗，个子也不算大，他可没有吃狗肉的习惯，“先别说这些，赶紧走吧，说不定有人报警了。要是警察来了，又得搞一大轮。”李穆有些心虚，这个报警的人就是他自己，虽然那时候他不知道地点，警察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大卞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就坐了上驾驶位，李穆连忙把他拉下来说：“我来开车，你坐着吧。”


第五百四十七章 好忙的一日(2)
　　刚刚出了巷子，李穆就听见远处传来乌拉乌拉的警笛声，好险啊……李穆转念一想，其实一点都不险吧？就算警察来了也没事，不就是撞死一条狗吗？现在70码什么的还没出，没到严打醉驾的时候。要是严打的话……就算是严打了，大卞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事，没人炒作的话，没死人没伤人，就是死了一条狗，最多就是罚款，真是太可惜了。
　　把车子开了回去四合院，大卞连滚带爬的扑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吐，吐了十几分钟才走出来，神智倒是恢复了一点，“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喝的那个酒可能不行，吃多少吐多少。哎，以后再也不喝那个酒了。”说着也不客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就抓起茶壶直接对嘴喝，喝完了才说，“渴死我了，你这茶水还真不错。是什么茶啊？”
　　“是大红袍。”李穆说，虽然是大红袍，不过并不怎么正宗，更加不是什么母树，只不过就是淘宝上面卖50块钱一斤的东西罢了。“你喜欢喝就多喝点吧，我再送你几包带回去。”50块钱一包嘛，送几十包都没关系。也不给大卞说这怎么好意思之类，李穆快手快脚的就装好了几包茶叶塞给他。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回去试试。”大卞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了，文件都在这里，你先看看吧，看完了没问题的话，我就可以签字了，我已经拿到了授权，只要我签字就行了，授权书也在那里，你看我连公章都带来了。”说着从车里面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来，打开，里面正是一个公章。
　　李穆只好仔细看那些文件，都写得很简略，如果是大财团发出来的商业文件，越简略的陷阱就越多，那些专业术语可以找几十个顶级律师讨论好几年，从基层法院一直打到最高院去。反而是那些不怎么重要的法律合同，比如说软件的更新同意书，又臭又长又无聊，除了写的人以外，谁都不会全看完的。
　　研究了好一阵子以后，李穆觉得还是难以确定，于是问大卞要了一份电子版，发了给律师看，律师看了以后和李穆说没什么问题，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对方后台不太硬的话肯定能够打得赢官司。大卞家的后台当然很硬，不过现在李穆也不差啊，于是李穆就签了合同，然后通知银行把那五亿划了过去大卞家指定的账号。
　　大卞立即就接到了银行的电话，大卞啊啊哦哦了几句之后，就把电话关上了，转头对李穆说：“咦，你这么快就弄好了啊？借钱还真快。我们这就去办手续吧，我和房管局的很熟，应该马上就可以办好。对了，还有这个公司也送给你算了，反正里面没有其他资产。我们现在就去房管局吧。”
　　于是去了房管局，大卞还想开自己的车去，李穆生怕他又撞上什么，很坚决的阻止了他，让他做自己的车。房管局大厅里面上百人在排队，各种叫嚷，这里成交一单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生意，却好像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有人没带齐资料，有人忘记带身份证，有人在吵架，更多的人在兴致勃勃的讨论房子能升值多少，现在买怎么占便宜，卖了现在这间套房去买别墅，哪里哪里又新开了楼盘，哪里哪里的房子要拆迁了，哪里哪里又便宜房子卖。
　　大卞带着李穆穿过大厅，直接到了办公室里面去，找到一个科长，拉着他就给李穆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房管局的廖科长。廖科长，这位是李老板，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有眉目了，立即给我办了吧，越快越好，要不然我们李老板等急了还不吃了我。”
　　那个廖科长一开口，就吓了李穆一条，实在是太清脆响亮了，“哟，你们家那个小区还能卖出去啊？该不会是……哈哈哈，其实你们那个小区位置很不错嘛，风景也好，购物生活方便，就是那个手续还没办完。”听到这里李穆一愣，这人是和大卞有仇呢，还是心肠好？居然这时候来提醒李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么一句话，可能让大卞损失好几亿，不记恨才怪呢。
　　“行了行了，李老板早就知道了，我大卞是那种人吗？不就是没有那什么吗，我们李老板有办法，已经搞定了，要不然他怎么会买我家的房子呢。”大卞哈哈大笑，“赶紧给我转过去啦，别磨磨蹭蹭的，转让完了我们去喝酒。你还老是恨我抱怨说什么没请你吃饭，正好今天请了，你想吃什么都行，就在紫竹林吧。紫竹林李老板和我一样也是老板，请你再合适不过了。”
　　“直接转房子产权的话，我们要收税的啊。”廖科长说，“你那里总价那么大，税收可不是小数字啊。还不如直接转公司呢。反正你那个公司也没其他东西吧？”
　　“我那个房子都未批准销售，也没办产权证什么的，收你个鸟税啊。赶紧找你们律师问问，这个办法怎么能收税呢。”大卞很不高兴地说，“转让公司就不要收税了啊？转让股票的营业税所得税更加高呢！我就是要先转一部分房产到李老板的名下，剩下的在整个公司一块钱买过去，看谁能够收我的税。”
　　“那我先去问问啊。”说着那个廖科长就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
　　廖科长走了以后，大卞就对着李穆摇头说，“现在这些政府官员啊，自己管的事情都不好好学习研究法律法规，到头来还不如人家来办事的熟。很多人说我们是人治不是法治，这是为什么呢，不是上头不想搞法制，就是这些歪嘴和尚念经。我国法治道路，任重而道远啊，你说明明不用交税的，他愣是要收。我们这样体制内的还可以分辨分辨，要是平民百姓，还不被他们给坑死。”
　　然后房管局的律师来了，他说：“这个，还是要交税啊……这种情况呢，因为还没有发生这个营业行为，也不是卖给最终的用户，所以印花税和营业税不用交，但是土地增值税是要交的，因为土地的确是增值了。”说完还把文件给李穆和大卞看，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种情况要交土地增值税。
　　于是大卞又换了一个说法：“恶发非法！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拿着一些红头文件，鸡毛当令箭，胡乱收钱。我这压根就还没卖呢，土地增值什么啊！荒废了好几年的地，不降价就不错了，还给我收土地增值税？你以为我们是那些字能乖乖按照文件交钱的小民啊？你们局长在哪里？和你们这些底下人说不清楚，我要直接和你们局长说话！”
　　局长很给面子，还从外单位跑回来建了大卞，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意思就是还是要收钱，结果大卞塞了好几万紫竹林的招待卷，终于得到了减免一半的承诺，然后土地增值税按照最低得算，一块地要交三百多万的土地增值税，这算是很优惠了。要是按照原来的评估，算土地面积和地点，得交好几千万的土地增值税呢。
　　李穆交了钱，房管局就把过户办妥了，节省了这么多钱，当然要请房管局全体上下吃一顿大餐。李穆不由得感叹，京城就是京城啊，办事情效率这么高。要是省城的话，几千万变成几百万这么大的生意，怎么也得扯皮扯个几天，然后上上下下决定怎么分润了，再和李穆商量该怎么付款，没有几个星期都搞不定。
　　对此大卞就说李穆是少见多怪，这可是京城的房管局啊，多少事情等着处理，多少钱等着收，这么几千万变成几百万的，人家很随便一个没品级的办事员就不知道办过多少，现在能到局长那个层面，还是看在大卞家面子上了。要是一个个都这么拖来拖去讨论，那么房管局就不用办其他事情了。至于收钱，那当然是要收的，可那是大卞家和他们的问题了，和李穆没关系。
　　到了紫竹林，尽管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可还是到处都是人。猪肉的香气漂浮在空气之中，掩盖了大楼正在装修的味道。看到这里的情景，李穆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总抱怨服务员手脚不够麻利了，到处都有人在吐，吐了服务员就得赶紧收拾，这是第一要务，否则的话闻着那股味道，其他人也不用吃饭了。可是清洗一堆呕吐物至少需要两个服务员，到处都有人吐，做其他事情自然就慢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人吐？”李穆问。
　　“还不是你那个天下第三，喝了大家都说好喝，可是喝多了就容易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卞说，“吐了就吐了吧，去厕所吐本来也不碍事。可吐的人太多，把厕所都沾满了，其他人只能在外面吐，还有醉鬼你也是知道的，经常要放水，搞得到处都臭气熏天，你那个经理谢端加急盖了几十个厕所位置，还是不够用。这些别墅建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要用来当饭店的啊。”


第五百四十八章 好忙的一日(3)
　　另一个极端就是李穆的四合院，因为建的时候就打算用来做饭店，劫夺到处都是厕所，基本上每个房间都带着厕所，光是马桶就买了好几十个，还都是暴发户偏向的贴金箔马桶，没装的时候几十个整整齐齐的排在一起，何其壮观啊。“这样的话，去买一些猫砂来吧。”李穆想到了一个主意，“谁要是再吐，就把猫砂盖上去，然后慢慢在收拾。”
　　猫砂本来就是用来掩盖味道的，而且盖上去之后呕吐物凝结成团，很容易打扫。猫砂其实不怎么贵，直接从工厂进货的话，10块钱就是一大袋子。猫砂还有一个好处，可以重复使用，只要用水把沙子洗干净然后晾干，就可以装袋再用了。家庭一般没什么人这么干，不过饭店嘛，半天忙半天闲的，闲的时候有的是劳动力，打扫卫生洗盘子顺便洗猫砂，也不费什么事情。
　　“猫砂？那是什么玩意啊？”大卞却不知道，“哪里有得卖啊？”
　　“恩……那是一个沙子，猫在上面拉屎拉尿然后掩盖起来就完全没味道了。”李穆解释说。其实李穆没养过猫，他养的是狗。狗需要天天遛，在外面解决大小便，李富贵又不喜欢在家里常驻保姆，遛狗的工作自然就交给李穆了。有时候李穆犯懒不想出门，就倒一堆猫砂让那些狗在上面解决。“宠物店应该都有的，不过我们要的量大，可以直接找厂家，总之先些回来试试吧。”他打了个电话把谢端叫来了，让他去买猫砂。回来一试，果然十分好用。
　　“李老板不愧是李老板，一下子就把困扰我们多时的问题给解决了。”谢端连忙拍马屁。
　　“行了行了，还是要解决那个喝酒会吐的问题…他们就不能不要喝这么多吗？”李穆问，“就算是一定要喝，也不一定非得喝咱们的酒啊。这个天下第三可是有数的，卖完了就没有了。”天下第三其实还在继续制造，不过茅台酿酒师走了，品质也就一落千丈了。好喝的也就是那么九个集装箱。
　　“我们这个天下第三可是和雪花猪肉并列的特种产品，现在已经炒到600块钱一瓶了。”谢端解释说，“客人来多几瓶，比什么赚的都多。”酒的利润是单列的，因为要分一大部分给马千竹。“不过这个真的要赶紧想办法啊，开业这么短短几天，已经喝掉了好几百瓶的天下第三，按照这种速度，用不着一年我们的库存就得用完。”
　　“等以后喝完了，我打算买一大批茅台，灌装回去。”大卞一拍胸膛，出了一个奇馊无比的主意，“我看到时候还有谁说我们天下第三比不上茅台的，我就抽死他。”说着还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十分自豪，“反正我们天下第三的味道喝茅台就差不多，用真茅台，应该也没有多少人能发现。现在多六百块一瓶了，一年之后炒到九百，就和茅台差不多了，也亏不了多少，到时候量大说不定还有优惠呢。”
　　还量大优惠呢，茅台这种紧俏商品，一向是小批量容易大批量男。省城里面最大那个酒行，想要每个月拿多几瓶茅台，搞了好几年都没成功。再说了，让茅台的人知道你把茅台的酒瓶子扔了拿去冒充其他酒，不来拼命才怪，“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那个酿酒师找出来继续酿酒。”李穆说，当然这个念头很不靠谱，但至少比大卞那个主意好一些啊。
　　“对啊！这样我们还可以办一个酿酒厂！”大卞一拍大腿，“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记得囚犯出狱以后，监狱是要跟访确保他回归社会的吧？找一找你们家王显儿问一问，看看能不能调查到那个酿酒师去哪里了。要是调查不到的话，我们干脆就高价从茅台酒厂挖一个酿酒师出来！”
　　这时候房管局的人到了，李穆和大卞连忙上前招呼，席间坐好，还没上菜呢，李穆就被灌了好几杯。至于大卞，那是更加惨，几个房管局的妹子围着他，一口一个大哥，媚眼一个个抛过去，还有各种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就是看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还要叫朋友们都不要来等等逼宫。没一会儿大卞就双眼迷离，眼看又要吐了。也真是难为他了，果然天下间就没有轻易的成功。
　　李穆趁着没人注意，和局长告罪一声，说是还有急事，悄悄溜了出来。谁知道出来以后真的发生了急事，马千竹给李穆打了电话，说是好不容易抽空回来了，让李穆赶紧过去他家，有要紧事要商量，李穆只好立即开车过去。只见到处都悬挂着白色的布幔，一大堆人哭哭啼啼的……打麻将。马千竹穿着白色的孝服，手里还拿着一个招魂幡，满脸的无奈。
　　看见李穆，马千竹感叹了一句，“真是不容易啊，好险说服了我妈，把我舅舅火化掉放公墓里面去。可是我妈又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真是……被人说我搞封建迷信怎么办呢！先不说那个了，禅意山水在哪里啊？先交给我吧，我还要找人把它给炒热，然后不经意间发现原来是我舅舅的遗作。”
　　“那个……我刚刚买了大卞家的别墅区，”李穆说，“所以现在手头不太方便，可能要这个月30号才能付款。”当然了，这个只是用来对付赵旺的说辞而已，“如果马老师要得急，我这就去挤出一亿来。”其实现在李穆银行里面还有四亿多呢，等待付款的就只有四合院那八千万了，根本就不缺钱。
　　“算了，30号就30号吧，我这边还不急，其实是你那边急。”马千竹说，“我还得把我舅舅这么一大堆事情做完呢，做完以后还得回去把这一段时间耽误的工作给追回来。起码要忙好几个星期，倒是你啊，上头说了，石党生不牵涉进来就算了，要是牵涉进来，连他也一起办，一个退役的中将，就应该好好享受生活，参合这么多做什么。所以你赶紧回山南省去，把石党生和何林然往死里得罪，让他们把你抓起来！”
　　“好吧，我这就回去。”李穆想了想，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比如说这个8000万还没付，付了以后还要过户。这个都是小事，接着那个可是大事了，要把徐明光的消息告诉李思思和郭玉，还要给那个别墅小区找买家，要不然拖得越久，这个……赚的钱就越多，因为地价还在升值当中，这么一想，似乎拖一拖也没什么嘛。还有什么事情来着……还有那一大袋子钻石，弄好以后给老张送过去。还有王凌那边，也要有个交代。
　　“也不用这么着急，我已经帮你买了明天的飞机票。”马千竹说是不要着急，其实已经规定了李穆回去的时间，“你在这边还有什么没办完的事情，不是特别大的，都交给大卞去办吧。要是特别大的，我也可以帮你留意着。”对于他这么一个副省级，起码也得上亿才能算是大事吧。
　　“其他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刚刚从大卞手里买了他们家别墅小区，我已经找了门路想要给这个小区解除销售禁令，可是还没来得及办。”李穆说。现在也只有这个马千竹能帮上忙，人情这种东西，要是能用不能那就太傻了。
　　“这个我知道，你是找了徐明光的门路吧，这个没什么问题，他应该和规划局那边谈妥了。”马千竹说，“我就帮你去问问吧，规划局古局长我也认识，他和平原市古市长还是亲戚呢。”平原市主管农业的古副市长是马千竹的老部下，就是为了他，马千竹才答应了李穆和王显儿的要求分拆了神农公司，让李穆和王显儿大赚了一笔（当然他自己也没少捞），条件就是让李穆把养猪场搬到平原市。
　　“谢谢马老师。”李穆说，“这次回去山南省，马老师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呢？”
　　“现在还没有，你回去见机行事就可以了。”马千竹说，“你的能力这么强，肯定是没问题的。唯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不要吃眼前亏。要是你被打了，我们动起手来就更有把握。可是我怎么能忍心呢对不对？所以你被抓了就被抓了，可千万不要硬顶，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千万不要吃亏啊。”
　　“我会注意的。”李穆有些愤怒。他这么说，明摆着就是说最好找个机会挨一下打。这个也没关系，到时候收买一个狱警随便打两下就好了。最多去找那个什么医院那个什么医生，化妆出一个伤口来，这个伤口可是骗得苏蕙和李穆在厕所里啪啪啪的呢，这一次还不用那么夸张呢，只要弄出一些瘀伤来就可以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现在也没法子招待你，你看看我先在这里乱成这样。”马千竹挥了挥手中的招魂幡说，“要是被我妈看见你，肯定也要让你去搞这搞那的，说不定还会让你穿着孝服去磕头呢。有什么还没做完的事情，赶紧去办了吧。不过搞完何林然以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移居到京城来啊，我可以找找机会，让你直接来读研究生。”


第五百四十九章 好忙的一日(4)
　　“还是等我读完大学再说吧。”李穆说，“我现在刚刚读完大一升上大二，要是这时候去读研究生，也太夸张了吧？”再说了，现在山南省和平原省还有老大一堆工作等着干呢。做完以后李穆的资产额大概就会升上百亿了，也能够帮助富贵地产度过破产危机了，再来读这个研究生也不迟。
　　“也是，如果履历太夸张的话，到时候会被人攻击的。”马千竹叹了一口气，“当年我也是这样，那些家伙说我的工龄不对，要是按我的年龄和工龄算，我是13岁就开始工作了。那帮人懂个鸟啊，我的确是13岁就工作了啊，当年我是文工团的演员，专门演小孩的。文工团里面也是算工龄的嘛。哎，我妈走过来了，不想穿孝服就快走。”
　　李穆只好赶紧走了，穿孝服什么的他不怕，还能拉近和马千竹的关系呢。可是李穆又怕向老太太把李穆送禅意山水和她弟弟死亡的事情联系起来，虽然这里面不一定有联系，可不一定没有联系啊。李穆上辈子并不认识马千竹，当然也就更加不认识他舅舅了。万一真相是马千竹舅舅就是因为自己的作品能拍卖出一亿，兴奋得脑溢血呢？
　　然后李穆就去了银行，把那八千万转了过去。接着就有一个地产中介打了李穆的电话，告诉李穆说他们注意到了李穆已近打了钱过去，如果李穆方便的话，他们现在就可以把过户办了。李穆还想着现在去还能有人？房管局的家伙不是都去吃饭了吗？结果去到房地产交易大厅一看，照样到处都是人，办公室里面倒是空了，弄得李穆只好按章排队。
　　“真是不好意思，房管局的科员科长我都很熟的，平时不用排队走走后门都没问题，今天他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没法子只能去排队了，实在是对不起。”地产中介很是抱歉的说，“要不我们明天再来？明天来的话应该就不用排队了。”李穆明天就要走了，哪里来的及，于是去排队。
　　其实李穆还比较喜欢排队呢，有排号机，拿了号码就可以坐在凳子上面等，等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叫了李穆的号码，然后交资料，去银行交税费，接着就办完了。除了银行提前收摊4点半就不接业务以外，李穆也没什么不满的，反正他给韩东打了个电话，银行工作人员就连忙把李穆请了进去办业务。
　　这个速度，虽然比找人要慢一些，不过也慢不了多少嘛，偶尔循规蹈矩还是很不错的，只要等几天，房产证就能够办下来了，到时候会邮寄到李穆在省城的地址。其实走一走寻常路也不错嘛，这个想法很快就在李穆的脑海中消失了——他在办事员的电脑上瞟了一眼，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性别居然是女。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自己怎么看也不是女的吧？
　　“什么怎么回事？”那个办事员看了一眼，“资料都对啊……哦，你说这个性别是吧？可能是上面的家伙手滑选错了吧，正式的科员全都出去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去了，现在干活的全他妈是临时工。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房产证上面不会印出来。万一有什么事请，人家对比的也就是身份证号码，只要身份证号码没错就行了。”
　　这个怎么能不管呢，李穆又不是女人。再说以后有什么问题要打官司，人家凭着这一点，就能够质疑李穆这个房产证的合法性。“不行，麻烦你帮我改一改吧。”李穆对此很是坚决。这可是八千万买到的东西，以后还会升值呢，正常市价起码在两亿，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呢？要是在上辈子，李穆名下的资产虽然多，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始终都没有超过一亿。就这样李穆都是省城（当然还有子乌）著名的花花公子富二代了。
　　“好啊，要改的话你得填一个正式的申请表，然后等十五个工作日，手里了以后我就会撤销这一份房产证。然后你们再来排队办理一次这个登记流程。”那个办事员阴阳怪气地说，“到时候万一碰上什么事情，有什么节假日就不说了，还有那些文件意外遗失啊，邮寄过程中造成的字迹模糊啊，火灾水灾啊，政策忽然变化啊，这些人力不可挽回的损失，又得耽误您几年，那可多不好啊。”说来说去，就是嫌麻烦不肯给李穆改性别。
　　“李老板，不是我说，房产证上面的性别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份证号码，接着是名字。其他资料只不过是备用而已。”房地产中介也劝李穆说，他还把李穆拉开，小声说，“您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这笔生意8000万，再别的地方都算大的，可是在咱们京城，还是房地产，压根就不算什么。官字两个口，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啊，还是先这样吧，再拖延，今天就办不完了，明天您不是还有事情吗？您要是真的介意，以后房产证地产证办下来了，过那么几个月，再申请一下更新，到时候我陪您一起来，直接找廖科长，改这么一点很容易。”
　　平民百姓来办事，碰到这样的还真是没办法，所以没权没势没钱还真是难啊。也难怪很多人对国家一肚子怨气呢，你说碰上了这样的事，人家会只讨厌这个办事员吗？肯定要归结到体制问题上面去。要是去投诉没回音，那就更加是体制问题了。如果有回音，就算是把办事员给处理了，那还是体制问题，谁叫你给办事的添加了这么多麻烦呢？至于这个房地产中介，说的也是瞎话。就算是真的认识那个廖科长，肯定也就是点头之交，要不然现在把人抬出来，害怕这个办事员不低头。
　　李穆拿出电话，又掏出廖科长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接，看来是喝大了。于是李穆只好找出局长的名片打了过去，局长倒是一下子就接了，还很热情的问李穆怎么喝酒喝了一半就跑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李穆的电话都给记了下来。李穆只好打哈哈说：“这个没办法啊，还有些生意要照顾局长啊，我正在您的地方办房产转让呢。”
　　“不是这么快就找到买家了吧？”房管局局长大吃一惊说，“这种事情怎么不早点找我啊，现在我们都出来了，你不会去排队了吧？要不你先回来喝酒，明天我们再给你搞。”他猜的还真是没错，李穆真的去排队了，而且还觉得排队很好呢，现在李穆已经对自己的肤浅认识无地自容了。
　　“我明天有事情啊，也不是那块别墅小区，是另外一块地，四合院来的。”李穆说，“基本程序都弄好了，就是这个资料有些错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性别被登记成了女，想要改一改吧，还说程序很麻烦，就打电话给局长，看看能不能加快一下。虽然只是8000万的小生意，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也不好啊对不对啊？”
　　“靠，那帮家伙，我们一不在就出问题。”局长说，“李老板麻烦你把电话给那个办事的，我和他说两句，这帮家伙越来越不像样，还没转正呢，比转正的还牛。这个月我都接到十几单投诉了，要不是我看着他们办事还算得利，招聘新人又不容易，早把他们给炒掉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都好吃懒做，开口就是三四千的工资，还要什么三险一金，还要什么交通住房补贴，才大学刚毕业呢，什么都不会，这么多要求怎么养啊……李老板我可不是说你，你当然是青年俊杰，挣大钱的。”
　　在局长的唠叨声中，李穆挤到前面，把电话给了刚才那个办事员。他还虎着脸对着李穆嚷嚷：“干什么呢，有什么事情都得排队，就你一个人的事情急啊，没看见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吗。”看你李穆递上来电话，还说，“怎么，还找了人来啊？是什么阿猫阿狗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有两个钱就想到我们京城来撒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他的声音透过话筒被局长听到了，局长明显不想当什么阿猫阿狗，他大吼一声：“张利华！”声音如此之大，虽然李穆没有打开免提，但是办事员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身体立即就筛糠一样发抖，勉强接过了电话。
　　“局长，你怎么在这里……”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就大骂起来，办事员立即住了口，拿着电话，明知道局长看不见，还是不停的弯腰鞠躬说：“是，是，是……这是一个误会，局长你听我说……是，是，是……我立即就去写悔过书……是，是，是，要先给李老板把事情办好……局长你可千万别辞退我，我姐姐天天念叨着局长你的好处呢……是是是，上班时间不说这个，局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是错了，我一定会让李老板原谅我。”


第五百五十章 好忙的一日(5)
　　说着他恭恭敬敬的把电话拿回给李穆，然后说：“李老板你等一等……”说着跑进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就拿着房产证出来了。“李老板，你的房产证已经办好了，性别也改好了。”看着李穆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又说：“李老板，我是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罪该万死。不过这不能全怪我，都怪我爹妈，把钱全给我姐姐读书，弄得我穷的要死，只好小小年纪就出社会打拼，好的都没学着，坏的全学会了。这牺牲是值得的，我姐姐出落得如花似玉，知书识礼，最喜欢的就好像李老板这样的青年俊杰，不如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还是到李老板家里？这个四合院面积这么大，我姐姐一看保准倾心啊。”
　　这也太赤裸裸了吧！根本就是拉皮条吧？李穆很是吃惊，等一等，刚才他还和局长说局长来看他姐姐呢，这时候又来推销姐姐了？虽然李穆一点都不想理他，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究竟有几个姐姐啊？”
　　办事员一愣，下意识的说：“就一个啊。”然后他转念一想，却是误会了，“您要是想要起双那个飞，也没有问题的啊，我姐姐读的是舞蹈专业，漂亮同学很多的，叫一个过来很容易。就是这个额外需要一点点交通费什么的。”
　　喂喂，这是越来越离谱了啊，李穆连忙摇摇头说，“行了，今天我还有事。先这样吧，以后你可要记住，在这里干活是为人民服务。”当然说了也白说，可是李穆又没法子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让局长把他开除掉，人家有个好姐姐呢。要是找人来把他揍一顿，倒是可行的，不过要揍也是先揍那个赵旺才对。
　　拿着房产证，李穆就离开了房管局办证大厅，接下来去哪里好呢？李穆想了想，觉得还是去见一见郭玉和李思思吧，至少要透露一点徐明光的消息过去。途中正好路过自己的四合院，李穆就拐进去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几个保安都围在院子里，中间是一条黄狗。“这是什么东西啊？”李穆问。
　　“老板！”保安们一起敬礼，然后保安队长说，“我们在那辆车上发现的。”说着一指大卞开过来的那辆日本车，“开始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小声的呜咽，我怕听错了，没去管。后来越叫越大声，大伙儿都听见了，我们才一起去看的。钥匙就在车上没有拔下来，开了后备箱，发现是这个小家伙在叫，我们就把它给放出来了。”
　　另一个保安也许是怕李穆生气，还解释说：“现在天气虽然有些冷了，可是太阳还很大，要是一直把狗关在里面，很容易会闷死的，那样车子就会发臭，洗几遍都洗不干净。”另外一个人也说，“是啊老板，我看我们这儿也应该养条狗，晚上狗比较警觉，我们虽然能看监视器，也有巡逻，但是地方太大，万一照顾不来呢？保安室现在已经是一班四个人了，三班倒就是十二人。再招人来也不现实，不如养几条狗，便宜多了。”
　　“养几条狗当然是必须的，但是我觉得还应该改变一下值班的方式，”保安队长接着说，“一班四个三班倒太不科学了，我们是保安，劳动强度不算很大，但是人手不够。不如改成每班六人，两班倒就行了。工资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不用给什么加班费，怎么样？我已经和公司这么提议过了，公司说这是违反规定的，不过如果我们和您协商好，私底下这么做，就没关系了。改成两班制，您好我们也好。”
　　“这不就等于你们多干了四个小时？”李穆问。虽然都是十二个人，可是原来一天的总工时是十二乘八等于九十六，现在是十二乘十二等于一四四个工时。为什么这些人会主动提议干多一些活啊？李穆可不相信天底下有掉馅饼这种事情，或者说他不相信天底下掉了这么多馅饼给他，穿越了认识个洋马是酒豪抓到个老头子是高官还能再加送一帮加班不要加班工资的员工？
　　“这个……其实我们这些苦哈哈吧，你说要找兼职，公司不允许，下了班只能呆在宿舍里，更加无聊。出去逛街吧，还更花钱。”保安队长有些尴尬地说，“还不如留在工作的地方呢，有吃有喝的有水有电，高贵场所，仿佛连我们这些看门的也连带着高贵了，走出去也有面子，地方比宿舍宽敞多了。可是下了班总不好赖着不走，公司也不让我们这么做，显得游手好闲一样。”
　　“那好吧，你们自己决定吧。”李穆听了隐隐觉得有些悲哀。这时候那条狗爬了起来，在李穆脚下挨挨蹭蹭的，是不是还呜呜的叫两声。李穆伸手上去摸了一把，虽然是土狗，毛发倒是柔顺，“对了，这条狗也养着吧，另外找两条狼狗来。”李穆对土狗信心不足，要说狗呢，李穆还有两条纯种的，就是上次用来吓人那两条，后来又找回来了，李穆也不敢放在省城，让人送回去子乌了。
　　“好啊好啊。”保安们先是大赞李穆英明神武体恤下属，然后立即开始打电话通知其他保安可以改上班时间了，然后又开始探讨起轮班安排。有的还说走了口子，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打牌下棋，不像现在，上班的时候任务安排得满满的，下班有空了，有的搭车回宿舍，除了睡觉以外剩下那几个小时都不知道干什么好。
　　李穆走了几步，那只狗一直跟着，李穆对着它摇摇头说，“你要看家，我要出门。”本来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可是那条狗似乎听懂了一样，拖着受伤的身体扑哧扑哧的就爬到门口保安室旁边，蹲在地上，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口。还真是厉害，李穆跟着过去看了看，那个伤口很大，血肉模糊的，也不知道这狗能不能撑得住，于是找了保安队长说：“等一会儿你去找个兽医来给狗看看。”
　　“老板我自己是很愿意的，可正在上班，不好擅离职位。要是被公司发现，会开除的。”保安队长一脸为难的说，他还展示了一下胸前保安制服的扣子，“这是一个GPS信号机，要是我们上班时间离开上班地点超过50米，跑到其他地方去，公司立即就知道了。实在不是我不肯帮忙。”
　　这个保安公司还真是规矩多，不过要不是这样，李穆也不会放心找他们来做安保。
　　“要不这样吧，换班的时间就快到了，我让换班的顺路叫个兽医过来好了。”保安队长说，“其实我觉得没比要，这种土狗，沾上土气就能活。以前我们打狗吃狗肉，都得把狗吊在树上，要不然的话，不论打多厉害，一会儿狗就自己爬起来跑了。现在兽医这么贵，狗钱还比不上出诊费呢。我们经常都说了，小时候读什么书呢，还不如去学兽医。现在可吃香了。”
　　“学兽医就不用读书吗？那也是要学很多东西的好不好。再说了，你懂什么啊，这条狗值五千块呢。”李穆说，大卞的确是花了五千块钱买的狗。身价超过了绝大多数不怎么纯的名种狗。现在国内的狗场很多，什么金毛啊布拉德利啊大丹啊泰瑞啊贵宾啊，都是一千出头，当然如果是纯种的赛级的或者拿过奖的，那就没边了。
　　“我靠，这么厉害？土狗都值五千？”保安队长大吃一惊，“等于我一个月工资了啊！老板你不是被人坑了吧？这条狗原来你们不是说要杀了吃吗？恩……我明白了，你们是撞了狗，赔了人家五千块钱是吧？老板你这的确是被人坑了啊，这样的狗，最多最多也就是200块。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赶紧过来，路上找个兽医。下了班不走那是不行的，不过早点来上班没问题。”
　　“算了，我看这么重的伤，得早点叫医生来，我自己去吧。”李穆看了看黄狗，虽然精神还旺盛，可是半蹲在地上动都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得动都动不了。于是李穆就自己出去找了个宠物医院叫了医生来，给人看病要好长一段时间，给狗看病也要好些时候，李穆不耐烦，留了五千块钱给保安队长，说是出诊费，多退少补。
　　然后李穆自己开车出去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候了，到处都是人，李穆在车流里面走走停停，并不是很远的距离，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到了还没有地方停车，转悠了好几圈，才算是看到一个空位。在大城市生活就是这一点不好，人太多。省城已经很多人口了，可是和京城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么一折腾，浑身都是汗水，特地回来洗澡，算是白洗了。
　　那个空位虽然能停车，不过挡住了别人的车到了。李穆想着就停几分钟，应该没问题。上楼去，找到李思思，然后告诉她，已经有了徐明光的消息，不过徐明光已经调动到山南省去了，李穆回去追踪，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回音了。说完就可以下楼，然后回四合院睡觉，明天一大早搭飞机离开。


第五百五十一章 好忙的一日(6)
　　结果出了很大的偏差，李穆刚上了楼要敲门，手提就响了，拿出电话一看，原来是王凌打过来的，这电话李穆又不能不接，只好按下通话键：“喂？王主席吗？”
　　“小穆啊，”王凌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听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你明天就要走了，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还是老马和我说了我才知道的呢。”其实李穆自己也是不久之前才刚刚知道的啊！而且都忙的乱七八糟，根本就没空去和王凌寒暄。而且李穆已经给王显儿打了电话又发了短信，可是王显儿都没回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被收了。
　　“其实我那个……那个正想打电话过去给王主席来着。”李穆只好睁眼说瞎话，总不能说我一忙起来就把你给忘记了吧？“我也是刚刚得到的通知，马老师说那个要我赶紧回去山南省给他办事情，还给我买好了机票。”
　　“别找借口了，”王凌说，“赶紧过来吧，我给你摆个送行宴……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于是李穆只好下楼，开着车挤上拥挤的道路，走走停停的就到了王凌家。里面依然是人声鼎沸院子中间摆了一个大桌子，上面十几个人大吃大喝。看见了李穆，王凌就拉着他大声嚷嚷：“诸位，这个就是李穆李老板！”于是整桌人轰然叫好，一个一个轮流上来给李穆灌酒。李穆勉强挡了一会儿，还是没法子被灌了十几杯，然后王凌就拉着李穆进了内室。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没能第一时间通知王主席。”李穆摇头晃脑地说，“今天吃饭的都是什么人啊？”怎么刚才王凌都没给他介绍？只说了这个是黄局长，那个是李大哥，这个是洪秘书，那个是张书记。速度快又没有详细资料，结果李穆一个都没记住。
　　“不过是些帮闲罢了，嘴上天下无敌，干活闪闪烁烁那种，凡是有人发达了任职了，这些帮闲就会贴上来。可是不认识几个又不行，很多事情得靠着他们去办呢。你现在还不忙认识这种人物。”王凌说，“我听老马说了，你要去山南省自己找抓，这事情太危险了！你别听老马忽悠，监狱里面的事情谁说得准，什么躲猫猫啊抓迷藏啊，万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以后他能给你报仇，那又有什么用？”
　　“应该不会这样吧？”李穆觉得没这么危险吧？就算是政法委书记，也不能够随随便便就搞死一个有关系有背景的人啊，没搞死人只不过是权力之争，搞死人了那就是你死我活了，他只不过是政法委书记，还没资格配警卫呢，还真的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不成？
　　“你以为呢，刚抓进去的时候可能没事，到马千竹动手要鱼死网破了，人家说不定就要杀人灭口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呢？”王凌说，“君子不立危墙下，干吗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啊？又不是说对付不了何林然，你就不行了一样，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现在何林然根本就不敢明着对付你，只能遮遮掩掩的。只要你别主动惹上门，怕他什么啊。”
　　“王主席，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李穆说，人家是省政法委书记，现在不赶紧趁着中纪委有兴致把他给扳倒了，万一哪天他找到什么绝好的借口，把李穆抓进去了怎么办？现在被抓进去了有人救，那时候被抓进去了可不一定有这么高等级的救兵啊。与其等到人家准备好，不如趁现在把事情给解决了。
　　“那你把生意搬到京城来啊。”王凌说，“以后我要依仗你的地方多着呢，在这边赚钱绝对不会比省城少的。而且这边层次高，大家都忙着斗天斗地斗人，只要有利益就能走到一块，没有谁会无端端的对付谁，比地方上面好多了。当然了，马千竹的面子也不能不给。你就先回到省城去，敷衍一下，注意安全，不要给别人机会把你抓起来。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去和马千竹说实在没法子，然后安排一个你的亲信手下或者红颜知己什么的被抓进去，就算是交差了。”
　　“这个……好吧。”李穆瞬间就想到了谢端，他被抓了李穆是一点都不会心痛的。可以不够亲信啊。所以李穆决定让李思思来扮演这一个角色。李思思是他的堂姐，足够亲近，而且有足够的理由被抓，然后徐明光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去把李思思营救出来，修复父女关系，顺便给中纪委告状，中纪委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介入。当然了，李穆也不会让李思思吃亏，被抓了立即就收买看守什么的，出来还会有很多的补偿……
　　“你自己小心啊，可千万不要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就给自己的人生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王凌说，“对了，显儿那边有事，一个很重要的犯人要押送进去服刑，监狱里面上到监狱长下到普通狱警统统都要交出手机来值班，她今天晚上是不能来了。不过也没关系，到时候空闲下来，她会去省城看你的。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重要犯人？他们监狱关的不都是轻罪犯人吗？”李穆随口问。
　　“真没见识，轻罪的犯人也有很重要的啊。”王凌说，“这个可是上头一个副国的亲戚！能不重要吗？”听到这里李穆瞪大了眼睛，副国的亲戚还被人弄到监狱里面？王凌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以为呢，这里可是京城！别说副国了，天时地利人和凑起来，九常委的亲戚也不是进去过。再说了，省部级在地方是一方诸侯，在中央是一部主管，是上头的得力助手，大家都要客客气气得给面子。至于副国，权力人脉都大了很多，可是有机会窥视大柄，倾轧得更加厉害，他们的亲戚朋友白手套什么的，反而更加危险。”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恍然大悟。这个层次太高了，就算是穿越回来，李穆也是比不上王凌这样的老油条。
　　“打个比方来说，在国家官场的层面，省部级算是棋子，不过是最重要的棋子，在棋盘上可以横冲直撞。副国级已经算是棋手了，不过是最弱的棋手。虽然自身安全是没问题，可是下棋的时候经常会被人杀棋子。”王凌说，“经常输得灰头土脸的，所以有些人有机会也不升副国，宁愿去肥一点权大一点的省部。”
　　王凌还要出去应付客人，和李穆闲谈了一会儿，就拉着李穆出去了。李穆生怕又被灌酒，借口还要收拾行李告辞了。在车流中挣扎了好半天，终于又到了李思思的楼下。结果还是没有车位，李穆转悠了两圈，只好停在路边，然后蹭蹭蹭的上了楼，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也不知道她们吃了饭没有，要是吃完了的话，得赶紧说完话然后找个地方吃饭。
　　到了地方，李穆一敲们就开了，郭玉窜出来把他给抱住了，然后使劲的咬了李穆一口，“啊！啊！！啊！！！我及格了！最难的科目都及格了！以后要毕业……只要再考过三门这样难的就行了！”说完又咬了李穆一口，她就是有这个习惯，兴奋了就喜欢咬人。想当年李穆给她破掉那一层薄膜的时候，可吃了好大的苦头。后来和郭玉交往，身上也经常都有咬伤。
　　“行了行了，”李思思连忙把郭玉拉开，“不过是一个小考试罢了，也值得这么兴奋？今后还有更加困难的呢。”然后她和李穆说，“你怎么才来啊？两个多小时之前打的电话……郭玉这一次是运气好，这几天复习的内容，押中了好几条大题。可就是这样，郭玉才勉强及格。要是再考一次，出别的题目，郭玉肯定还是不及格。这次算是侥幸过关了，下次怎么办呢？”
　　“管他呢，六十分万岁！过关万岁！”郭玉高声叫嚷，“过了海就是神仙，谁管他怎么过的。”说着郭玉就抓住李穆的肩膀，“今天总算是没事了，来战个痛快！”
　　“痛快你个头！”李穆拉开郭玉说，“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整天想着男人……女人也不行！”然后他对李思思说，“有正经事情要告诉你的，你先做一下心理准备。”然后让李思思坐下，泡了茶，先喝一杯，才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我准备好了，”李思思喝了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是得了什么病？”
　　李穆顿时就囧了，“我为什么会得病啊？”这是什么思维模式？
　　“你这种人经常在外面胡混，自己都不记得搞过多少女人了吧？”李思思说，“说不定还搞过男人呢！平时还记得带套，可是喝醉了酒呢？有时候动作太激烈了呢？上次和我们做的时候就弄掉了好几次，后来干脆就不带了！你这么干，要是只有我们的话还没问题，可是你只有我们吗？肯定不是的吧，一定是弄上什么病了。说吧，究竟是什么？是不是绝症？”


第五百五十二章 回去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是！”李穆说。虽然他的啪啪啪对象不少，可是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啊，至于男人，那就更加没有了，全部都是良家妇女。至于套子什么的，李穆钱包里面随时准备着，现在就有一打。有时候玩太激烈了的确是会不小心掉下来，可都发生在李穆完全放心的对象上呢。“我每个月都做体检的，完全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既然没病，那我就放心了！来，我们战个痛快！”李思思说着就一扒李穆的衣服，“刚才看你居然不主动亲热，郭玉靠上去你还推开人家，我还以为你是得病了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给我们。”
　　“是啊是啊！”郭玉也冲了上来，“考试累死我了，好几个星期没放松了。李穆你这么久才来一次，怎么能不好好的玩一玩呢！”结果李穆就被扒光了，经过一轮的精肠来往之后，李穆躺在床上，看着这两个女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对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啊？”李思思总算是想了起来。
　　“是你父亲的事情！”李穆没好气的说，“那个徐明光啊，我已经通过一些关系认识他了。不过他现在调了去山南省干活，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回去山南省，看看那边能不能再和他接触。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本来李穆还想着要把她也拉去山南省然后找机会让何林然把李思思抓起来，可是现在李穆又改了主意，还是先等一等，回去看过山南省什么情况再说。
　　“啊……”听了以后李思思沉默了半响，叹气说，“那可真是，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一方面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另一方面，这件事情不解决，心里面总是有些疙瘩。他怎么会跑到山南省了呢？你说他对我会是怎么样的呢？是把我当成去攀高枝的呢，还是会接纳我？会不会直接把我赶出去啊？要是那样的话，实在是太丢脸了。”
　　“那肯定不会的。”李穆说，人家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我听说他和他老婆儿子的关系并不是太好。”李穆安慰她说，其实李穆压根就没见过徐明光的老婆孩子，“而且现在他调职去了山南省，在地方工作，以后我们见他的机会就很多了。不像以前那样在秘密部门任职，想找人都没法子找。”
　　“为了多谢你，我决定……”李思思趴了下来，给李穆做了一次口活。
　　然后又是一次，然后郭玉也加入了进来，一起给李穆做口活。这可真是……当李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一看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可是这里距离机场很远啊。李穆急急忙忙叫醒这两个女人，吻别之后冲下楼梯，然后叫一声苦——自己开来的宾利踪影全无，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是非法停车阻塞道路，交警部门已经把车拖走，可以去哪里哪里领回云云。
　　李穆哪里有这个美国时间啊，立即就跑了去拦出租车。可是在外面等了好久，出租车倒是看见不少，上面全都坐满了人。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穆只好重新跑上楼去，把李思思叫醒，然后借了她的电动车，直奔机场而去。可是电动车是不能上高速的，途中李穆不断地拦车，还是没有计程车肯停下来。李穆没有法子，只好跑到地铁站，转乘地铁，换了好几次的车，总算是到了首都机场。结果飞机要晚点四个钟头，这算是什么事啊！
　　李穆坐在机场候机室里面无所事事，吃完了炸酱面又吃烧饼，吃完烧饼又吃烤鸭。这机场里面的餐馆，是出了名的又贵又不好吃。KFC麦当劳什么的，相比之下都成了便宜又好吃。不过李穆实在是很饿，KFC又多人，只好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吃完烤鸭以后李穆正想着要不要再买个泡面来吃，他的电话就响了。
　　“李老板！”赵旺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听声音就知道他快要哭了，“不好了，今天我们总经理就要派人来检查账务啊！那个新的信用证还没开下来啊，这要怎么办才好？”说着还解释，“本来是下星期才检查的，可是我们总经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定要提前检查。以前从来都没试过的，这下子可糟糕了，怎么办啊李老板？”
　　一定要提前检查，以前都没试过？李穆觉得这可能是韩东向他们总经理透露风声了。这个赵旺吃亏，李穆也是乐见其成，当然不会去管，“这个你找韩主任去啊，找我有什么用，”李穆说，“我又开不出信用证来。”
　　“大家都是同胞兄弟，李老板你一定要帮帮我啊。”赵旺低声下气地说，这时候他就不提什么世界三大拍卖公司了，“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作，银行那边的钱就还不起，我的房子就会被收走，没地方住，全家都要流落街头。看在我给您买的那一袋子能赚大钱的钻石份上，您就当施舍几个零钱给乞丐，帮帮小的吧。”
　　李穆从包里掏出那一堆钻石看了一眼，事情太忙了，都还没来得及邮寄过去加拿大，只好先带回去省城了。看在这些钻石的面子上，李穆没有立即断了他的电话，而是多说了几句：“这个银行的规矩可大着呢，我可拿他们没法子，你要是肯接受山南省的信用证，我现在倒是可以开给你。”先给他一个希望，然后毁灭掉，比完全没有希望更加痛苦。到时候李穆就说我已经在飞机上回山南省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个……这个……真不是我不收啊，是上头说的，说你们山南省的经济不发达，骗子又多，那个信用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干脆不收。”赵旺哭丧着脸说。其实上头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就是赵旺自己提议的，想要为难一下李穆，然后从中收钱。没想到就这么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况且上头都知道我是收了京城的信用证，忽然变成山南省的，还是知道有问题。”
　　“那我就没法子了。”李穆说风凉话，“银行我是没本事打通关节一天就出信用证，你要是有法子的话，不妨自己去办。既然山南省的信用证不行，那我就只好答应你，看在那些钻石的份上，万一你失业了，可以来山南省投靠我，一口饭总是有你吃的。”到时候就打发他去养猪场，天天铲猪粪，看看他能支持多少时间。“对了，我正在飞机场，要上飞机了，先这样吧。以后你到了山南省，就去省城找绿宝公司，我就在那里。”说完就关了电话。
　　忽悠完赵旺以后李穆觉得心情很好，海域哦……肚子又饿了，正好KFC和麦当劳都有了位置，李穆权衡了一会儿，觉得炸鸡实在是吃腻了，于是李穆进去麦当劳吃了一个汉堡。这可真是坑爹啊，广告和海报上面那么大一个的汉堡，真买的时候就小了好几圈。国外那些小店自己做的汉堡就好多了，就算同样是连锁店，汉堡王也比麦当劳要好。当然了，汉堡三明治什么的，最难吃就是赛百味，冷冰冰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李老板！李老板！”赵旺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了过来。李穆转身一看，只见赵旺推着一辆堆满了大包小包的行李车冲了过来，虽然这家伙言必称国际，开口闭口都是世界，用的包包却是最民工的红蓝白三色编织袋。“没想到飞机晚点了啊，幸好这样才能碰到李老板。”赵旺说，“有了李老板的承诺，我就放心了，想着与其被人炒鱿鱼，不如主动辞职。我就立即给了辞职信，然后马不停蹄赶往机场，买了最近的飞机票，就赶上了这个晚点的飞机。”
　　你也太当机立断了吧！“你这么有信心？”李穆问。
　　“那当然了，李穆李老板吗，能花一亿来买一个玉雕的，能是简单的人物吗。”赵旺说，“我上网一查，就看到绿宝公司是一家横跨养殖、餐饮、地产、旅游、酒店等等行业的巨无霸，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那个公司网站啊，一看就是采取的最新技术，光是这么个网站就得好几十万的制作费吧？”
　　那个网站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李穆根本就没想到。原来绿宝只有几个静态页面网站，后来蝙蝠搞完了富贵地产和网络破解之后没事情做，就带着一帮人每天弄网页，各种卖猪肉卖房子电子商务内部邮件交流文件流转网络处理什么的要求越来越多，网站也越弄越复杂，最后得三四个人全天维护了。
　　这时候广播响起，去山南省的飞机终于可以登机了。李穆和赵旺登机，这才松了一口气，李穆在头等舱，赵旺在普通舱，不在一起。可是飞机一起飞，赵旺就溜了过来，坐在李穆旁边，对李穆说：“我们绿宝公司，资产规模利润都都大了，可就是还有一个缺点，不够国际化。我觉得不能只投资国内的房地产，最好也投资国外的。这样才能变身成为国际化的大公司，现在美国的房产那个便宜啊，我看过网上的资讯了，很多房子一块钱就卖！我们买它个百八十栋的，以后地产市道好了，转手卖出去，就能赚大钱。”


第五百五十三章 升官了
　　李穆刚刚还想着大家这么有缘分，就把这个赵旺从铲猪粪的升级成为喂猪的。没想到他现在还念念不忘什么国际化，还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李富贵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只要仔细一调查，就知道那些房子根本不靠谱，别说房产税了，就是装修费都不知道要多少，还有各种水电的欠费。
　　不说美国房子，欧洲还有一块钱的城堡呢，真正的古董，随便掰一块石头下来都能卖个几百上千的，还是欧元呢。可人家能让你掰吗？非但不能掰，东西一件都不能少，买下来就得承担城堡的维护费用，一个月就几万欧元起。还有花园的整修啊，园丁警卫的开支啊，哪一样都不省钱。谁都不是傻子，要不是真的维持不下去了，谁会一块钱把房子卖掉呢？
　　于是李穆决定让赵旺继续铲猪粪，然后就把赵旺打发走开始睡觉。还没睡够呢，李穆只觉得耳朵有些疼，睁开眼睛，原来是已经到了，正在降落当中。下了飞机拿好行李，李穆刚刚出去，就看见艾莉丝和文姿还有范芳在接机口等着，一看见李穆就全都扑了上来。这也太招摇了，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李穆连忙把她们都拉到车上去，赶紧开车走人。如果光是富商，找多几个女朋友当然不算什么。但以后李穆可是想要混一混官场的，万一这时候被人拍了照片，十几年后翻出来，那可就糟糕了。在车上李穆被审问了好一阵子究竟为什么会去这么多天，怎么忽然间把大笔资金调到京城去等等问题。
　　光问还不过瘾，还要拉上窗帘上肉刑，各种胡闹之下，李穆到了新租的房子，才想起来还有那个赵旺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转念一想人家那么大个人总不能在省城跑丢了，就算是跑丢了还可以向警察叔叔求救呢。再说他还有李穆的电话，应该没问题，于是就没管他。回家休息了一会儿，李穆就自己开车去了富贵地产。
　　结果李富贵压根没注意李穆去了京城这么久，虽然李穆离开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这一件事情。李富贵现在又有一个楼盘要开售了，正是忙的要死。李穆他妈很是担心，不过就是一味的让李穆赶紧去加拿大躲一躲，不要在国内出事，跑都没地方跑。李穆心想加拿大那地方地广人稀的倒是好跑得很，就是跑出去容易冻死，那些棕熊啊北极熊啊什么的也不怎么好相处。
　　于是李穆就安慰了他妈好一会儿，说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现在已经快要处理完了。接着就赶紧跑了。然后去了湖畔豪庭，好久没来了，金九银十里面大家都做了不少生意，现在李穆在总销售榜上仍然排第一，但是在月度销售榜上却是排名最末，这也没有办法，他根本就一栋房子也没有卖出去嘛。
　　倒是范芳卖了不少，她长相甜美，虽然不卖身关系也不是很广，但还是在销售排行榜上面到了第五。谢国有些郁闷，他的成绩不好，已经排到了中流，一点额外的奖金都没有。李穆一上来，这帮销售就呼啦啦的围上来，一口一个李大哥，倒茶的倒茶，倒水的倒水，按摩的按摩，有的人连客人都扔下只管来拍马屁，把李穆弄得莫名其妙。
　　把人全都打发了去接待客人，范芳才和李穆说了真话，原来这一段时间小道消息不停流转，大家都已经知道李穆其实就是富贵地产的太子爷。于是大家纷纷推举李穆继任易立的经理职位，公司总部没批准，任命了另外一个人空降过来当售楼部经理，大伙儿就团结一心把他孤立起来赶走了——要知道售楼部可不是常设机构，这个李富贵和李穆的父子关系却是不会断的。
　　这时候拍了马屁，以后受用无穷。别的不说，过几个月售楼部大部分人都要调走，剩下几个看家继续卖房子。当然谁都不想被留下在这里发霉，调走的也想调去好点的单位，如果李穆肯开口的话，这个就很容易了。于是万众一心继续推举李穆当售楼部经理，人事部半推半就之下，也就答应了，所以现在李穆是湖畔豪庭正牌的售楼部经理。
　　没想到这都能升官啊，李穆不由的想起某个明朝皇帝的事迹，具体叫什么李穆不记得了，就只知道这人喜欢当兵打仗，封了自己一个小武官，然后出去领兵，带着几万人打几百人，打赢了就给自己升官。没多久就升到太师了，幸好这时候朝臣把他给劝住，因为太师是要追封三代的，追封皇帝的老子（当然也是皇帝）做一品大员，也太不像话了。
　　做了经理之后，时间当然是自由的，不来上班也是没问题的，反正李穆上任以来，销售业绩增加了800%（八月份压根没卖出去几间房子），还得到了所有员工的一致拥戴，每天都报告说在李穆的英明领导下又卖出去多少多少房子——这就是为什么李富贵以为李穆早就从京城回来了，他以为这一阵子李穆都在湖畔豪庭上班呢。
　　看着临近下班时间了，李穆当众拿了几千块钱交给谢国，让他请售楼部全体人员吃一顿好的，多退少补。这个决定再一次赢得了大家的欢呼……遗憾的是李穆另有要事，不能作陪。这个要事其实现在还没有，只是李穆不想浪费时间而已。当然做人应该诚实，所以李穆就打了电话给杨局长，请他吃饭兼打听情况当要事了。
　　杨局长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约在了紫罗兰吃饭。李穆到紫罗兰的时候，杨局长已经在房间里面等着了。而且茶水喝了不少，面前四盘小食已经有两盘见底，两外两盘也只剩下一半，他要么是很饿了，要么是已经等了不少时间。“等很久了吗？”李穆上前去握了握手，“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湖畔豪庭赶过来。”
　　“没事，你刚回来嘛，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杨局长笑了笑说，“在京城玩的怎么样？我听说你在京城买了好大一片地，准备办一个别墅型的酒店？这投资很大吧？真是羡慕你，把生意都做到京城去了。”
　　杨局长不愧是八卦达人啊，这事情他都听说了。李穆笑了笑说，“的确是买了个别墅小区，也和别人合伙开了个小酒店。两门不相关的小生意罢了，不是要开一个大酒店。”要是真的开了一个大酒店，那么不就只有地租的收入了吗？好好的多快好省赚得多地产生意不去搞，转行去搞出租？什么时候才能把五亿本钱收回来啊！“这都是马老师的照顾。”
　　“你就好了，搭上了马书记这条大船，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杨局长很羡慕的说，“对了，谭飞那件事情，马书记怎么说啊？谭飞做的手术很成功，不过现在还没出院，身体还没养好。检察院托人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就和他们打哈哈了，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不过你还是和他们联络一下吧，是不是现在就把谭飞的那个连环杀人的罪名洗掉。”
　　“还没洗吗？”李穆顺口问，“我还以为他们早就洗掉了呢。”用来栽赃谭飞的是一些医疗垃圾，随便检验一下就知道了。“既然是这样，我和他么说一说把。”说着摸出电话来，给曹磊打了过去，“喂？曹大哥啊，我是李穆啊，刚刚从京城回来，有些事情找你商量，你今天晚上有空吗？等一会儿方便的时候来一趟紫罗兰吧。”
　　“这家伙要来啊？”杨局长哼了一声，他还记着仇呢，“马书记有没有说什么啊？”
　　“恩……”李穆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把真相说出来，“马书记就说了，这里面一个是退役中将石党生，一个是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他们不主动，中纪委也不可能无端端的招惹他们，最多就是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警告警告他们。可是我想着，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有这么两条毒蛇在暗中盯着，总觉得做什么事都不自在。”
　　“谁说不是呢。”杨局长安慰李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官场上的斗争，通常都是很缓慢的。就看谁显露出破绽。疾风暴雨两三下就定出胜负那是少数。你也放心好了，就算是政法委书记，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不给中纪委常委面子。过几年他应该会调任的，我们省里没有适合他的萝卜坑，应该会调到外省去，到时候你不久解脱了吗？不过我们省城市委宋书记快要退休了，万一要是……哈哈哈。”
　　“你别吓人好不好！”李穆说。上辈子是沈市长升职，可是这辈子就说不准了啊！政法委书记理论上应该是比省城市委书记高一点的，没犯错误的话不应该让政法委书记去当市委书记的。省城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又十分的重要，犯了错就更加不能去当了。可是官场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第五百五十四章 打听
　　“何青天要是来当市委书记，我们大伙儿都得倒霉。”杨局长说，“到时候我就辞职下海跟着李老板一起混吧。做别的不行，看看门啊扫扫地啊做做饭啊还没问题。”玩笑开够了，应该说正事，不然等一会儿曹磊来了就没法子叹了，“谭飞的事情多谢你了，不过现在他父亲不方便出面，以后再好好感谢你，你可别见怪啊。”
　　“大家都是同学嘛，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我帮他也没图什么。”李穆摆手说。
　　“有了这个病，监狱什么的都不敢收，只要上头没有特别的指令，应该就没事了。最怕就是政法委那里下来一个命令说杀人案子虽然是误会，贩毒还是要严查。公安局是顶不住压力的，等谭飞出院以后，还得把他给抓起来。”杨局长说，“你看看这有没有什么法子？或者我找个途径直接和何林然沟通一下？”
　　“恐怕很难啊。”李穆摇头说，“你不是说了吗，那个可是何青天啊，能用钱买通吗？”
　　“沟通一下总是好的，他总不能在办公室后面埋伏着三百刀斧手，谈不妥一甩茶杯就冒出来把我们给剁了把？”杨局长又说笑话，“他谋划谭飞没成，已经算是丢脸了。这时候给他一个台阶下，说不定就能化干戈为玉锦了。大家出门在外，不论是当官还是经商，不都是为了钱吗？争那么一点闲气干什么呢？就算是谭飞，也不会反对我们这么做的，领导发疯，这是天灾，只能自认倒霉。”
　　“那好吧，如果杨局长有门路的话，那就谈一谈吧。”李穆也想见一见这个何青天，看看究竟是什么摸样，是不是真的吸毒了。“如果太困难，那就算了吧。”李穆说，“就算是进了公安系统，那帮警察也不敢对病人怎么样的吧？”
　　“说的也是。这个何青天的门的确是不怎么好进。”杨局长说，“还有那个石党生那边，我也找找门路，看他到底想怎么样。要是蛮横不讲理，我们干脆就和市长书记说一说，找个茬把他儿子给开除公职！看他心疼不心疼！”开除了公职，以后再想走公务员这条道路可就难了，石党生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曹磊到了，他穿着笔挺的警察制服，一进门就和李穆来了个拥抱，“李兄弟好久不见啊，听说是上京城去了？”然后又和杨局长握手寒暄，这两人明明有仇，表面上却是嘻嘻哈哈的看不出来，这个说为正义下跪，为公理弯腰，我嫖娼被抓活该。那个说兄弟我当时实在是没办法，职责所在，其实收了罚款就想放人的，就是苏蕙不同意。
　　说着说着他们两一见如故，非要喝酒不可，一人开了一瓶五粮液对着吹，吹完了还没上菜呢，杨局长就借口说还要赶饭局赶紧走了。曹磊脸色发青，看着杨局长走了，连忙进厕所里面吐了半天，把价值好几百的五粮液吐了个干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操，什么东西啊，你个老淫棍还装什么逼！”
　　外面想来杨局长也是这么骂的，“曹大哥，那个谭飞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哦，谭飞啊？他做过手术，已经快要好了。”曹磊说，“现在我们每天都要派人去值班看着，烦死了。原来这是看守所的活，可是看守所人不够，上头就让我们出人。一次要去两个，三班倒就是六个，闹得我们所里值班人手都不够……对了，我没和李兄弟说过吧？现在我调到南城派出所当副所长了。”
　　这就走上快车道了，还真是羡慕。“现在赶紧给人家平反了吧。再不平反，出院就的抓起来，到时候一不小心，人死在看守所，你们上上下下都得挂落。谭飞那个病，听说现在都没找出病因来呢。”李穆说，“这事政法委有没有来问过？”
　　“当然有了，这么大的案子，政法委肯定要过问的。”曹磊说，“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原本证据很确实。那些人体残骸上面有很多证据，用过的手套啊，肢解用的刀具啊，弃尸的布袋啊，上面有很多谭飞的指纹。可是现在看来，还有很多的疑点。那些谭飞的指纹可能是污染，来自于他扔掉的垃圾。”
　　“那你们能不能给他办个取保候审啊？”李穆问。
　　“应该是可以的，这个情况也没法子审。”谭飞情绪低落，“那个贩毒案子我也看过案卷了，根本就是捕风捉影。现在的警察啊，为了收罚款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长此以往，那可怎么得了。人民群众还能新任人民警察吗？”这个答案还用得着问吗真是，人家当然不信了。在街上叫一句着火了没人来，叫一句警察打人了大伙都来围观。
　　“哪里都是这样的。”李穆说，“谁叫他买了化工原料又不查一查是不是禁止进口的，进口完了以后又不赶紧销毁掉。没销毁就没销毁呗，还给人查出来里面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能怪谁啊，只能怪自己不谨慎。”做个平民百姓也就算了，去经商或者做官的话，不仔细注意这些东西真的不行。任何一个小伤口，在特定的环境下都能够要命。李穆为什么打死都不同意用青花罐作抵押，就是为了不留把柄在别人手中。可是情势发展，现在李穆都没办法了，只好拿去做抵押，只不过抵押的单据上面，李穆坚持写的是古董陶瓷花瓶一个，打死不肯写鬼谷子下山。
　　“我可以提议给他取保候审，但是要检察院那边同意才行。因为谭飞其实是省检察院向那边的检察院交接回来的，主事的不是我们公安系统。而且已经进入检察院侦查阶段了，我们公安只是协助而已。”曹磊说，“至于省检察院那边，他们就是……恩，怎么说呢，就是想要钱，现在他们想要建新大楼。”
　　“他们也要建新大楼吗？”李穆问，“省高院才刚刚要建呢。”
　　“就是因为省高院建了，所以他们也要建啊。”曹磊给李穆解说，“省高院一向都比不上检察院的，省高院的肖院长是个空降兵，底下没人没枪的，却是大权独揽，上上下下的矛盾很是突出。省检察院的院长却是一步一步升上去的，基础扎实，上下坑蒙一气，分肥分得十分和谐。而且检察院一直都比法院肥，现在他们两家的办公楼都旧了，却是省高院先建新大楼，检察院怎么可能服气呢，所以也要建新大楼……本来应该维护法纪的权威，却变成了这幅德行，国将不国啊！”
　　其实国外的也差不多，不过受益的不是法院和检察院，而是律师行罢了。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搞来搞去的，什么法治精神啊，什么人民权利神圣不可侵犯的，演讲的时候说说也就算了，谁当真谁傻。“这也没办法，现在大势就是这样。”李穆说，“至少现在比以前正规了，想要颠倒黑白，至少得找出法律依据然后伪造证据，不像以前那么不讲究。”
　　“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找找检察院刘院长吧。”曹磊说，“他和我说过很多次了，想要和你认识认识。”而曹磊呢，觉得这两个家伙一旦认识，肯定就是官商勾结鱼肉百姓坑害国家，所以几次都拖延了下来。不过现在是没法子了，李穆已经回到了省城，而且正在着手办谭飞的事情，迟早会和刘院长勾搭上，还不如曹磊自己主动一些，他们两个摄于曹磊的浩然正气，说不定没有那么出格（当然这只是曹磊自己胡思乱想而已）。
　　“现在都已经下班了，去找刘院长不太好吧？”李穆心里可有些打鼓。人家可是一个副省级干部啊，和肖英是一样的。检察院也是强力单位，还是拿正牌可以抓人的呢。万一跑到检察院，那边一翻脸把李穆扣下来，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等一等，李穆这一次回到省城，好像就是要主动求被抓的啊。
　　“没关系，刘院长公务繁忙，一向都是通宵达旦在检察院里面不走的。”曹磊讽刺说，“就是刘院长喜欢夜审女明星女模特什么的，李兄弟见到不要觉得奇怪。还有什么空姐教师啊，小媳妇大姑娘啊，人妻寡妇啊，刘院长都喜欢夜审。”
　　他喜欢就喜欢呗，李穆才不会大惊小怪的呢。只要不是强迫的，这也没什么嘛。就算是有意见，那也是他们检察院的人自己有意见，李穆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对了，我听说政法委何书记对我很有看法。”李穆问。
　　“这个……上头的事情，怎么会和我们交底呢。”这个曹磊确实是不知道，而且他还误会了李穆的意思，“不过何书记虽然号称这个何青天，办事一向不算靠谱。很多时候心血来潮，就叫我们做这个做那个。而且一向都不带着我们公检法三家的人发财，底下对他意见大着呢。你不用担心刘院长会听何书记的话来为难你。刘院长在检察院根深蒂固，一向都不给何书记什么好脸色看。”


第五百五十五章 山南省检察院
　　那个毕竟是政法委书记啊，怎么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连脸色都不好看，那就更加不可能了。看着李穆不太相信，曹磊告诉李穆说，“是真的，上次何书记搞了一个什么万村千乡的活动，集中去农村受理各种诉讼。把我们公安局的人坑苦了，全省几千个乡几万个村，一个村一个村的去调查，看有没有什么案件。他们检察院也没得闲，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接案子，结果各种差旅费全部超支，一个月就把整年的办公经费都花光了。接下来整整一年省吃俭用没奖金，连逃犯都没法子追捕。我们公安是没办法，法院一向比较弱势，但检察院那边从此就没给过何书记好脸色。”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你父亲和何书记有什么交往没有？”李穆又问。当年杨局长出了事，王市长怎么不通过何林然的关系来救杨局长呢？当年如果不是李穆出手，杨局长要么是倒霉丢官，要么就是投靠到曹国华那边去。不论怎么样，对于王市长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原来是没有什么交往的，也就是普通的领导和下属关系。前一阵子王市长把我父亲介绍给了何书记，何书记也让我父亲办了不少事情。”说起这件事情，曹磊都有些磨牙。他们父子之所以投入到何林然的麾下，还不是因为李穆搞了他们的视频交了上去。何林然并不算是一个好主子，事情多报酬少赏罚不分明，心血来潮就喜欢乱搞。何况是他们这种半路过来被人捏着犯罪把柄跟着何林然的，更加没好下场了，办事还要自己贴钱呢，好处是一点没有。
　　“那么现在呢？他有没有吩咐你们做什么？”李穆问。其实他是想问何林然有没有叫他们父子把自己抓起来之类的，不过不少直说，就算直说了，曹磊也不一定会说真话。可是不问一问，李穆又心里难受。
　　“没有呢，最近何书记都没有联络过我们。”曹磊心里暗骂，人家何林然又不是傻子，明明知道李穆手里有曹磊曹国华的视频，怎么会让他们父子去对付李穆呢，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父子造反吗？就算是没有视频，李穆和马千竹有关系，曹国华也绝对不会得罪中纪委啊，得罪了中纪委，没视频也没用，照样是双规解除公职开除党籍去坐牢。
　　“那么要不这样，”李穆试探着说，“你就把我抓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去和何书记说，你们为了他把我给抓起来了，问问何书记要怎么处置。要是在看守所里面呆几天就行，那我就做几天给他出气好了。要是比较严重的话，马千竹马书记说了，他可不会看着中纪委的权威受损，到时候他会请领导出来。”这事始终还是有些危险，李穆先把马千竹抬出来压着曹磊再说。
　　“这个……”曹磊心想我又不是傻子，无缘无故把李穆给扣押起来，省城官场都要大乱啊，和李穆关系密切的市长市委书记还有市委秘书都得怀疑他们父子想要搞什么了，省城的市委书记可是省委常委，到时候发起炮来，何林然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们父子倒霉是倒霉定了。你李穆自己愿意坐几天牢给人家出气是你自己的事情，别牵连上他们父子啊。“李兄弟，你是预备役的少尉啊，不能随便乱抓的。除非是正在实施犯罪过程中被逮捕，否则的话一定要军区同意才能抓人。”
　　“这样啊，那我去和路司令商量商量再说。”李穆点点头，“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等一会儿再说吧，我们先去检察院看一看刘院长。”曹磊说，“你要是想知道何书记的事情，问刘院长最好了。他虽然从来没有给过何书记好脸色看，但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那是最敏感的了。他们检察院常年都有人在政法委活动，一有什么消息，立即就会回报。有时候政法委的事情，何书记还没知道，刘院长就已经知道了。”
　　李穆不由的怀疑，曹磊干嘛这么着急要他去找刘院长？难道真的是埋伏了三百刀斧手？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这是重要电话，专门用来联络各级领导的，而且还在电信的白名单上，绝对不会有骚扰电话广告电话进来。这个是山南省的本地号码，会是谁呢？李穆先和曹磊说不好意思，然后按了接听，“喂？是哪一位啊？”
　　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喂？李穆李老板吗？”得到李穆的肯定答复之后，那人说，“李老板可真不好找啊，我好不容易才从老罗那里拿到李老板的电话号码。我是刘远光，省检察院的院长，对李老板是闻名已久，不过以前少亲近。最近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一下李老板，想和李老板商量商量，不知道李老板什么时候方便。”
　　老罗是谁啊？难道是罗大秘？他怎么和刘院长搭上关系了？其实李穆的电话一点都不难拿啊，省城上上下下各级官员，起码好几百人都有李穆的号码。其中姓罗的也不少，应该有十几二十个吧？罗在省城是大姓来的。但是能够被省检察院的院长一个副省级干部叫老罗的，年龄上是一个市发改委的副主任，级别上就只有罗大秘了。“这几天……”李穆刚想说这几天都不怎么方便，那边就开口了。
　　“对了，老罗在我这里呢，他要和你说两句。”刘院长把电话交了出去。
　　不一会儿罗大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小穆啊？我听马老师说了，你是今天回来。你在北京辛苦了，听说给马老师办了不少的事情啊。肯定是很累了，又刚刚曾经常回来，本来我想着让你休息两天再找你的，可是刘院长这里有急事，逼着我一定要立即给电话，我也是没法子啊，你那边要是不特别紧急重要，就过来省检察院吧，我和刘院长在这边等着你。”
　　罗大秘都开口了，李穆也没法子，只能向曹磊告罪，然后立即赶了过去。有罗大秘在，应该不会有三百刀斧手了。李穆又想怪不得曹磊老是想拉着自己去见刘院长呢，肯定是那边催的很急。曹磊则脸色难看，心想这帮人勾结起来，肯定是要祸国殃民了，所以死赖着一定要跟着去，有个人在旁边看一下，免得他们太过分。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推迟一天是一天。
　　到了省检察院，看门的已经得到了通知，打开大门让李穆长驱直入。上到院长办公室，罗大秘和刘院长正坐着喝茶，一个穿着制服的30多岁美女正在给他们泡茶。看到李穆和曹磊来了，刘院长便招呼他们坐下，还说：“小曹你也来了啊，你爹最近的风湿骨痛好点了没有啊？我送过去的鹿血酒有效果吗？”
　　曹磊笑笑说：“刘叔叔好，那些鹿血酒，我爹喝了以后，倒是好了一点，可是再喝就没效果了。”其实不是没效果，而是效果太好了，一喝下面就半天高，曹磊见效果好得太奇怪，于是拿去化验，结果里面的有效成分是西地那非，也就是伟哥。这玩意儿倒是能通血管，对风湿骨痛有一定的疗效，可是副作用也太大了些。
　　“那是当然了，又不是仙丹，肯定是慢慢见效的啊。”刘院长却不知道这回事，“这个鹿血酒啊，可是精选东北的大梅花鹿，赶着跑老长一段路，让它气血沸腾，趁热放血，冲入白酒之中，再用各种精制药材浸泡五年，才拿出来喝。我喝了以后那是精力充沛啊，步履如飞，特别有劲，一口气能上十层楼。我们中医中药还是有好东西的啊，比洋人那些玩意而，虽然效果没那么迅速，可是无毒无害纯生物制剂，对人体没伤害。”
　　曹磊心里想这酒里面最有用的就是人家洋人的玩意儿啊，口中说：“那是，那是。刘叔叔弄到的当然都是真货了。”然后指着李穆说，“不知道刘叔叔叫李老板叫得这么急，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我正在和李老板商量何书记的事情呢。”曹磊心理面想着，把何林然搬出来，他们就不好意思商量祸国殃民的事情了吧？至少得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再说。
　　不过曹磊是低估了金钱的诱惑，刘院长哼了一声，说：“何林然那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天正事不干，就是胡说八道倒行逆施。你说我们这些出来混的，不想着升官，至少要想着发财啊。自己不发财，亲戚朋友部下总要照顾的吧？他倒是好，整天都不知道忙活些什么东西，就会给我们下面找麻烦。”
　　“是啊是啊。”罗大秘也说，“抢省长抢不到，这多正常啊，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官运一直亨通吧？就算是总书记，还在地方上蹉跎了十几年呢。可是何书记倒是好，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好像彻底完蛋了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别说他了，还是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情。”


第五百五十六章 山南省检察院(2)
　　“不说不行啊，”曹磊拉着李穆出来当挡箭牌，“不解决了这件事情，李老板吃不下睡不着。他有一个很好的同学，叫做谭飞，正在中山大学读书，可是却被那边用一个贩毒的借口抓了起来。后来我们这边发现谭飞还有连环杀人的嫌疑，于是刘院长就申请把人弄过来了。听说抓人这事，原来就是何书记搞的，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还有这事？”罗大秘却是头一回听说，“最近那个沸沸扬扬的黑帮连环杀人案子，天马村人类屠宰场的凶手就是这个谭飞？原来那人是李穆你的同学？你们班还真是人才辈出啊，有做亿万富翁的，还有做连环杀手的，要是再出几个歌星影星什么的，那就齐活可以拿来拍电影了。对了，连环杀手这事到底靠谱不靠谱啊？我听人说谭飞的确是毒贩子，又有人说他是冤枉的。”
　　“当然是冤枉的了！”刘院长说，“那个什么连环杀人，就是我们李老板搞出来的。法医去垃圾填埋场看了一眼，回来就说这很有可能是医疗垃圾。后来一化验，果然是医疗垃圾，还连环杀人呢。至于那个贩毒的案子，一看案卷就知道是乱来的，南边的干活也太不讲究了，各种证据压根就没法子拿出来见人，要假造也造的好一点嘛。那个制毒工厂里面他妈的就是一个货柜箱，除了几根烟头以外什么都没有，好歹你放几根试管酒精灯上去啊。居然说设备全部转移，这个和美术课交一张白纸然后说这是牛吃草，牛吃完草走掉了有什么区别？”
　　“原来南边是要指控谭飞非法进口管制原料的，因为时间久了，只要罚款就行，连犯罪都算不上。”曹磊说，“后来何书记找了人，那边忽然就要告制毒贩毒了，这可是要人命的罪名啊。很多证据都是后来补上的，难免不太正规。可是再怎么不正规，要是何书记发了话，我们还能硬顶着不做啊？所以李老板很担心啊。”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这个谭飞和李老板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罗大秘问。
　　“谭飞能转到我们山南省来受审，李老板功不可没啊。”刘院长说，“要不是李老板舍得散财，那边怎么肯把人转过来。就是死了留着尸体，还能向谭飞的父母要个几十万的尸体保管费呢。”其实在刘院长的心中，已经认定谭飞是李穆的手下，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李穆才会这么在乎。
　　“那么是李老板得罪了何书记呢，还是这个谭飞得罪了何书记啊？”罗大秘又问。
　　“以前何书记麾下的头马，就是王岗王市长啊。”刘院长提示说，“当年何书记想把王岗弄去当发改委主任，王市长不是很想去，左摇右摆的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跑了去问李老板。李老板就给王岗算了一卦，说是维持不动比较好，结果王市长就拒绝了何书记。后来何书记争省长失败，他自己思来想去，总结出经验来，就是省政府里面支持不够，要是王岗当了发改委主任，说不定他就抢到了。”
　　“这还真是痴心妄想呢，当时王岗就算去了发改委，哪也没几个月时间啊，工作都还没展开呢，有什么支持不支持的。”罗大秘摇头说，“王岗也是傻，发改委主任那是正厅级了，多有油水的位置啊，他干嘛不去呢？现在不过是一个副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升级。对了，小穆你还会算卦？算的也太离谱了吧。”
　　“我哪里会算卦啊。”李穆连忙否认，这事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啊？李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时也没有第二个人在场，那就肯定是王岗说出去的了，“其实是王市长自己想要留着当常务副市长，所以拿我出来当掩护。他不想当这个发改委主任是因为他想去当市委书记。”主政一方以后上升空间更大，如果当发改委主任，以后上升的空间就小了。
　　“不管是不是掩护吧，反正何书记就是恨上你了。”刘院长说，“本来也没什么事情，王岗倒霉了就倒霉了，那是中纪委定的案子，怎么能怪别人呢？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何书记忽然间就觉得李老板坏了他的大事，一定要给李老板一个教训。还勾结了石红才的父亲石党生，一起来对付李老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李穆总算是了解了。这个刘院长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啊。李穆正想说话，那边罗秘书已经抢先说话了：“这就是何书记的不对了，怎么能够这样办事呢。要真是把李穆给办了，中央会怎么看我们啊。他身边就没有人劝一劝吗？”
　　“有，那当然是有了，很多人都劝了。”刘院长说，“开始的时候他说要办李老板给王市长报仇。他的秘书就说了，这个案子是中纪委办的，要是私自行动把李穆给抓了，中纪委那边会不会有什么看法。何书记就说算了，等以后事情淡了再说。过了几个月，他忽然间旧事重提，他的秘书也和他说了，眼看马千竹和李穆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还是再等等吧。他就变脸把秘书大骂了一顿，一定要让公安局收集李穆的黑材料。后来政法委副书记和其他很多人都来劝，他才收了手。现在小曹手里还有不少李穆的录音录像吧？”
　　说到这里，曹磊顿时尴尬无比，他没想到居然会给刘院长卖了，这个刘院长难道有事要求李穆？早知道就不跟着过来了，虽然肯定还是会被卖，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抓奸在床的感觉，他只好说：“这个，其实，当时我那个，省政法委书记都发话了，我们也不能硬顶着不办。这个是局子里的集体决议，不是我一个人办的……我办的时候，已经故意磨洋工了。其实什么有意义的资料都没收集到，而且只收集了在几天，后来就完全没动手了……”
　　这边曹磊再解释，那边李穆却是浑身发抖，控制都控制不住。就连李穆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害怕还是生气。他只觉得十分的激动，自己居然是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情人的甜言蜜语，滚床单时候的刺身裸体，商业上的各种机密，都曝光在别人的目光之下了？在这一瞬间，李穆想要做掉何林然的想法，真是无比的强烈。顺带着还有曹磊，还有他老子曹国华，如果有机会的话，李穆一定要把他们给做了！
　　“小穆啊，你也别担心，虽然是省政法委下的命令，可最多也就是听听家庭电话，处级以上那是要正式文件的。”罗大秘安慰李穆说，“而且这些文档，已经都封存起来了，绝对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好友啊，小曹，你们这是工作，大家都能理解。可是不和我们通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市长和宋书记都说了，年轻人毕竟是经验不足啊，他们当然能从其他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你也应该说一声才对。”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曹磊低头说。
　　“亡羊补牢啊，小曹。”刘院长和曹磊说，“要想办法补救啊！”他这等于是把曹磊卖给李穆了，算是得了一个人情。“我们还是说回正题。监听了几天以后，这是宋书记就发现了，于是让公安局赶紧停下来，省委开常委会议的时候，宋书记还说了何书记几句。何书记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后就去搞谭飞。这里面是不是和李老板又什么关系，我可就吃不准了。”
　　“这还有什么吃不准的，肯定是想通过谭飞来搞小穆呗。”罗大秘和刘院长一唱一和，“他一个省政法委书记，正事不干，就忙着搞人，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刘院长，你有什么消息，也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起来，大伙参详参详，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帮小穆度过这个难关。小穆又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不会亏待你。”
　　罗大秘都这么说了，李穆也只好顺着他的口气：“何书记是省政法委书记，怎么就一定要和我这么一个小商人为难呢？如果刘院长能帮忙，这个大恩大德，我一定铭感在心，永世不忘。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上，要说多说一句话，我都不算人。”算外星人好了，李穆心里悄悄地多加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听说李老板最近和省高院肖院长做他们省高院新大楼的项目？”刘院长呵呵一笑，“李老板给的条件很优惠啊，省高院一分钱都不用出，把新地盘的住宅地一卖，还能有20亿收入，一步就跨入共产主义。我们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红了，不瞒李老板说，我们也要建新大楼，可是谈下来的条件，这个要多少多少亿，那个要什么什么条件，一算下来，我们这个新大楼建好了，我们全检察院上上下下得穷好几年。”


第五百五十七章 山南省检察院(3)
　　“那个……要建新大楼的话，我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和省高院那边一样的条件。”李穆说，“不知道新大楼准备建在哪里呢？”法院的新大楼李穆记得那是因为大楼附带的楼盘赚了大钱，检察院的大楼李穆却是不清楚什么情况。
　　“就在法院的新大楼旁边啊，而且地点比她们还要好呢，靠着十字路口。”刘院长说，“地方也比他们的大一些，他们附带的楼盘小区卖了20亿，我也不苛求李老板了，也是20亿，其他条件和法院那边一样。”他知道法院肖院长坑了李穆一大笔钱，这让刘院长心里分外的不平衡，凭什么法院能坑冤大头，他们检察院就坑不到呢。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这时候也想起来了，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检察院的住宅小区就在法院隔壁，的确比法院那边交通方便，地方也大，不过检察院的住宅小区比法院的可就差远了。法院的小区供不应求，检察院的小区卖都卖不出去，开发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用来建了一大堆4、5层楼高的小楼，一层就是一户，一户就是两三百平方，价钱还不便宜。你说要买得起这样的房子，人家干脆去买别墅了，还买你这样的小低层做毛？“我记得你们那里的确是比法院的地方大，可是没有法院那么平整，里面有一座小山啊。”
　　“有小山那不是更好，可以做高级住宅区啊。”刘院长说，“景观多好啊。”
　　也许上辈子那个开发商就是这么被忽悠了吧，这里名义上毕竟是检察院的宿舍区，要是建别墅那就太夸张了。要搞高级住宅区，又没批下来建别墅，只好弄些不伦不类的小高层，结果差点没亏本。“那边建高级住宅，我怕舆论对检察院各位大哥不利啊。”李穆说，“人家一看，好嘛，你们检察院住这么好的房子，肯定是贪污受贿了，这可怎么办？”
　　“你可以建那些七八十平方的房子啊，这样看起来就是很正常的宿舍了。普通办事员可以住这样的房子。”刘院长说，“谁钱多了想要高档，那就拿个两间，一百四十一百六十平米，那些科长就够用了。再想大些的，两层复式，两百八三百二，处级也够了。”至于他自己嘛，就随便来个一整栋就可以了。
　　“还要再小一些才行，40平米起步。”李穆说，“价格便宜才好卖。”40平，60平，六七十万就有交易，用来包二奶最好不过了。上辈子法院的住宅小区，就是这样大小的房子最好卖。六七十万的话，首付就是二三十万，不过是一辆车钱，很多包二奶的挤一挤都能拿出来。而且40平道60平，一房一厅什么的，给二奶住已经足够了，小而温馨（或者狂野淫荡什么的），装修起来也方便。
　　“这个我就不懂了，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记得给我留下个地方就行。我现在住的地方，好是好，可惜是公家的宿舍，以后退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住着。”其实这就是胡说八道了，谁敢把退休的老领导赶出宿舍啊？就不怕自己退休了也被人赶走？别说正常退休了，就算是出事落马被抓了，一般也不会有人干这种会被千夫所指的缺德事。刘院长也觉得这个借口很是好笑，于是自己先笑了起来，还说，“老罗啊，你有没有兴趣来和我做邻居啊？”
　　“我和你不同啊，刘大哥。”罗大秘说，“你已经是到了安全的避风港，安分守己好好干就行。我可还要拼搏呢，以后都不知道会被调到哪里去，哪里能够这么早就置业呢。”其实他的背景靠山已经交代过了，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会一直在这里呆到副省，然后回中央，看看能不能执掌一部。可是这些话，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李穆他做点小生意，赚钱也不容易，老刘你就别欺负他了，法院那二十亿是有特殊情况。”
　　“罗老弟前途远大，我当然是比不上的。”刘院长自己也知道没什么上升的希望了，所以升官发财死老婆，只能盼望后两样，这时候怎么肯放过呢？“我们的地方和法院差不多，要是他们卖了二十亿，我们只卖了十亿，以后要怎么见人啊？最多我在修建新大楼的时候给多点优惠，让李老板回收多一点就好了嘛。”李穆回收多一点，自然也要分给他多一点，这就是刘院长的如意算盘，“还有我们旧大楼那一块地，也交给李老板开发，绝对不会吃亏的。”
　　“那……好吧。”李穆装作没有法子只好答应下来的样子，其实他心里面是很高兴的，上辈子法院的住宅小区供不应求，这辈子大概也会是这样。如果多了检察院的这一块地，也建上小户型，应该也能够卖一大半，这样起码多了十几亿的赚头。至于法院检察院人会不会觉得和二奶住一起掉价，李穆就不去管它了。
　　“合作愉快！”罗大秘也很高兴，“你们玩的这么高兴，我也要参一脚，买时不能买的了，租下来住一住倒是没有问题。我有个亲戚，结婚好几年了，始终都没有自己的房子，很是苦闷，却又没有钱买房子。我当然不能以权谋私给他钱让他买房子，可也不能看着他不管。小穆你就给我找一栋好一点的，和他签一份三四十年五六十年的租赁合同，让他有个地方落脚。”
　　这三四十年五六十年的租赁合同和买了有个屁区别啊，听着这些面就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曹磊很是苦闷，可是刚刚被人警告过，这时候也不能胡说八道，于是找了个机会，说：“罗叔叔，刘叔叔，前一阵子我真是糊涂，不知道要怎么补救，想立即回去和我父亲商量商量。”
　　“那你去吧，”刘院长挥挥手说，“记住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能自己干自己的，沟通很重要。”等曹磊走了以后，他掉头就骂，“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己老子很厉害啊？不过是个副厅级罢了……”说完才想起来罗大秘也是副厅级，连忙加了一句，“还是省里的副厅级，算个几把啊！市里面的副厅级就差不多。”
　　“别说这些扫兴的了，今天我们达成了合作意向，不好好喝两杯是不行的了。老刘啊，我们是在这里喝呢，还是出去找个地方？”罗大秘问，“我记得你这家伙喜欢吃海鲜，上次我和宋书记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吃到一家很不错的，要不我们再去试试？”
　　“哎，还有正经事情没办呢。”刘院长说，“小穆啊，你给我们检察院帮了这么大的忙，就是我们自己人了。何书记那边，我已经仔细打听过了，他呢……最近身体不好，整天都躲在医院里面养病，对付你也没什么好法子，所以你就不用多担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那个同学谭飞，我这就给他办个取保候审，明天他就可以回家去了……对了他现在还住医院，不能回家。以后万一有其他情况，我会再通知你的。”
　　拿出来二十亿，得到的居然是这种消息。李穆心里草泥马狂奔而来，恨不得一脚把刘院长踢死，虽然说那二十亿其实是能够赚大钱。自从知道自己曾经被监听监视，李穆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配合中纪委把何林然搞掉，于是他问：“这个何书记生病，到底是生什么病呢？危险不危险？”
　　“哎呀，人家是省政法委书记，副省级，什么好药都能上。”罗大秘说，“小穆啊，你就别盼望着天上掉馅饼了。别说何书记现在还能吃能睡的，就算是没气了，现代医学设备吊着条命也没什么难的。”
　　“要是何书记真病死那就好了，我们也不用这么伤脑筋。”刘院长说，“不过我想小穆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说万一何书记身体真的不行了，要办退休了，临走之前疯狂一把怎么办？我们公检法都是政法委的下属单位，他真的要硬来，我们是顶不住的啊。”说着他看了李穆一眼，“何书记混了这么多年，钱可能没捞到多少，小穆现在身家亿万，正好杀了夺家产，然后回家退休啊。”
　　“这一点倒是不可不防。”罗大秘想了想，“他的病究竟严重不严重啊？”
　　“着我就不知道了，他的病历都是保密的。”刘院长说，“找了个医生来，说了一长转的医学名词，压根就听不懂。不过他一天要打十几支止痛针，打到医生都不敢开了，应该是很严重的病吧？要不然不可能这么消耗止痛针才对。”
　　“那可就麻烦了，要是真的退休，还是病退，惯例是不追究退休前的事情，好的当业绩，不好的当糊涂了。”罗大秘说，“万一他要是硬来，小穆可就麻烦了，身家被抢了，那可就很难拿回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山南省检察院(4)
　　“要不把我抓起来，在看守所或者检察院里面关几天，给何书记出出气啊？”李穆再次提出这个意见，“老是被他这么盯着也不是好事。”看现在这个样子，李穆觉得自己躲在检察院里面说不定比看守所里更加安全。警察那边曹磊曹国华信不过，检察院这边唯利是图，李穆被他们抓了还安稳一点。
　　“何书记是出气了，我们市委的面子往哪里摆？”罗大秘对此很不高兴，“到时候个个都说我们市委是吃干饭的，连一点错误没犯的自己人都保不住。再说了，万一这事让马书记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们？别把中纪委惹下来，到时候就是玉石皆焚。”
　　“是啊是啊，”刘院长说，“要办省政法委书记，至少下来一个副委员长，还要配着精兵强将。这么一堆人到省城来，可能只办何林然一个人吗？万一把其他人扫到了怎么办？特别是我们公检法的，全都是政法委下属，人家搞几个出来问一问很正常吧？我们这些人身上谁不带着十条八条人命，几千万贪污款的？还都是大家一起干的，万一有人熬不住把别人供了出来，这可不是一抓一大串？以前还有政法委的压着不让扩散到高层，现在连政法委书记都给抓了，还有谁能压着啊？真的要抓，我们山南省公检法还能剩下几个人啊？别的不说，科级以上绝对没跑。”
　　李穆心想你们都十条八条人命几千万贪污款了，被抓了是很应该把？怪不得当年嗡嗡嗡要闹十年才停止呢，当年如果也是这样的话，嗡嗡嗡了也不冤枉。想到这里，李穆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一定要被抓，一定要搞倒何林然，一定要让马千竹把这帮公检法清洗一遍，他妈的一个个开口闭口就十几二十亿，当李穆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那不一定，至少人家曹磊可以逃过去。”罗大秘说，“人家是出了名的不收黑钱。到时候你们全都给抓起来，曹磊可就上位了。这个曹磊任公安局长，哈哈哈……仔细想一想可就笑不出来啊，这人根本就是个二愣子。”
　　“你以为呢，他是自己不收黑钱，他爸收的黑钱还少吗？”刘院长撇嘴说，“真是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有好多钱还是曹磊亲自去收的呢。上次曹国华看上了东海龙宫，要他们拿两千万孝敬出来。东海龙宫说没有，只给了200万，曹磊就派人把东海龙宫给封了好几个月，弄得现在经营不下去了，只好转让出去，我听说是李老板接的盘子是吧？”
　　“也不是我，我只是小股东。”李穆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到时候我们去消费，李老板可要给我们折扣啊。”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其实像是刘院长这种身份地位，是很少出去唱歌的，真要唱也是去自己家的地方，把整个厅包下来唱，免得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李老板你就安心呆着吧，要是实在不放心，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跑到京城去，我们是绝对不会派警察上京城抓人的。对了，还有省军区那边，你也去和他们说一说，只要你还是军区的人，要抓人就得通知军区，这是死程序。还有你最好申请带枪，这样要抓人就非得特警队动手了。拖来拖去，抓到人的几率就会越来越小。”
　　这时候罗大秘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接了以后就对李穆和刘院长说：“本来还想一起喝两杯来着。可是有个很重要的饭局要赶着去，本来不用我去的……你们先聊啊，下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啊。小穆你下星期过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是平原省那边的事情。”
　　平原省还能有什么事情啊？李穆也不去管他，答应了以后就把罗大秘送走了。回到刘院长的办公室，他掏出一根烟来抽上了，还说：“小穆你不抽烟的对吧？不抽烟对身体好啊，没学到抽烟就不要抽了，不像我，已经抽了几十年，要是忽然间不抽了，身体说不定完蛋的更快。你现在是自己人了，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要说我们检察院，比她们法院那是有用多了。你要去告状，法院才能判，我们就不用，你看谁不顺眼，和我说一声，我立即把他给抓起来，没事情都可以扣留四十八小时，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够关他个几月。”
　　那也太夸张了吧！“那倒也不用，现在我就是想着，要怎么把何书记这事给应付过去。”李穆说，总不成你们还能够把何林然给抓进去吧，“何书记可是省政法委书记啊，虽然身体不好，可是要对付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还是很容易的啊。正面不行迂回来一下，我也受不了。上一次是对谭飞下手，侥幸没成功。下一次又不知道要向谁动手了。”
　　“这你说的也是，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找个机会和何书记沟通一下，官场上哪里有隔夜仇的，只要你肯出钱，一定能够化干戈为玉锦的。”刘院长说，“反正他何林然没有什么进步的机会了，平时又不注意搞钱，花销又大，亏空也多，到时候真的退休了，肯定剩不下什么钱，还不如趁着现在多捞几把，要不然退了休连几千万防身都没有，要怎么过啊。”
　　又要出钱？李穆可不是真的要得过且过啊，他是要把何林然给解决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平白无故就这么服软，何书记会怀疑的吧？旁人也会觉得我在这人太贱了。不如先把我抓起来，然后我再服软找何书记交易，这就顺理成章了。旁人也会觉得我这是被抓起来了没办法。”
　　“这个怎么能行呢，刚才老罗不是说了吗，把你抓了，等于是市委全体被打脸。”刘院长说，“我要是抓了你，书记市长的面子还要不要啊？”省城的市委书记是副省级，还是省委常委，比刘院长还要高半截。就算是为了何林然办事，到时候在常委会上骂了起来，没什么人缘的何林然可不一定能兜得住。
　　“那要不这样吧，你找一个不怎么要紧整天想着升官发财的副检察长，和他透露说我得罪了何书记，何书记很想给我一个教训，但是你看在宋书记的面子上又不能抓人，很是为难。抓了以后虽然以后能够升官发财，但是目前肯定要被打压一下。然后等那个人自告奋勇来替你解忧，你就趁机到外面出差开会什么的。”李穆说。
　　“那不是要牺牲一个副检察长？”刘院长想了想，“好像我们检察院没有这么缺心眼的副院长啊。你要说喜欢升官发财，那人人都喜欢。你要说给何书记火中取栗，煞笔才干呢。前几个月你做带路党，领着马千竹过来干倒了王市长，这事才过去多久啊？大家都记着呢……要不你去公安那边，公安的煞笔多。哎，也不用另外找煞笔了，直接找曹磊吧，他最煞笔。而且还监听过你的电话被你知道了，你说什么他都不敢不办的。再说了，得罪人的事情，本来就是他干最好，反正他得罪人本来就够多了。”
　　本来李穆还想着，要是真的没人肯抓自己，就把李思思叫过来顶缸呢，倒是把曹磊这一茬给忘记了。“这样做也不错啊。”正好可以把曹磊曹国华和何林然一锅端了。就是要小心不要被曹磊弄假成真，这么说的话，看守所的选择很重要，一定要去正规的大的看守所，不能够去偏远乡下的看守所。越大越正规享受就越少，但是相对的生命安全也就有保障了。
　　这时候一个满脸正气的检察官走了进来，拿着案卷就嚷嚷：“哎呀不好了，刘院长，我们下个月的开支还少了两百万！不抓几个老板回来拷一拷，兄弟们都要喝西北风了。”忽然看到李穆，吓了一跳，才问：“这位是？”
　　“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穆李老板，你别担心，自己人。”刘院长哈哈一笑说，接着就板着脸问，“你们这帮兔崽子，怎么又搞出来200万的缺口啊？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经费支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厅长又撞死人要院里赔钱了？还是张副检包十八奶了？都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我们到处掳人勒索弄点钱回来建新大楼容易吗？”
　　“不是啊刘院长，”那人说，“下个月很多开支啊，国庆中秋要聚餐发奖金，还要请兄弟领导各个单位的吃饭，光是这里就一大笔了。还有院里组织的第四批到国外旅游……恩考察，又要一大笔。我们的那一辆面包车上个月给谢厅长撞坏了修不好，只能买一辆新车，200万都不知道够不够呢。”
　　“你们这帮家伙，正事不干，就会乱花钱。年头的时候运气好，上边居然开恩给我们多拨了几千万的预算，我算着一年这么多经费，可以随便花了，还发愁要是花不完怎么办。谁知道你们这帮蛀虫，半年就把一年的预算给花光了！”刘院长笑骂，“今年还要增加人手，人事支出还要一大笔，到时候看你们明年怎么办！”


第五百五十九章 要被抓了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现在什么都贵，物价贵房子贵，吃饭应酬也贵了。何况我们还要存钱建新大楼呢。”那人说，“每个月我们都要努力地大吃大喝，然后拿了发票多报，才能给院里弄到这么多的钱建新大楼啊。”
　　“那就没法子了，去把郝鑫抓了吧，他那儿起码能够榨出五六百万的油水来。”刘院长摸了摸头说，“还有那个谁，那个贪污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反正就是国土厅的，把他也抓起来，能够榨出两三百万了，拿着一千万，应该可以挨到过年了。”
　　“啊？这两个人不是等着那事有了眉目再抓的吗？现在抓了恐怕还不够肥啊。”那人说。
　　一听这话，刘院长就哈哈大笑起来，“建新大楼的事情，我刚刚已经办成了。我们李老板答应了我们，把我们整个新检察院的宿舍地皮用二十亿买了，扣掉新大楼的建筑费用以后，我们还能剩下十几亿呢。这就叫做一步迈入共产主义，只要这笔钱到了手，从此以后我们就不用再省着省着来花钱了。”
　　“二十亿？李穆？难道是给法院开发土地的李老板？”那人忽然想了起来，很热情的冲过来握手，“我是省检察院的办公室主任丁丹白，你叫我小白就可以了。李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啊，法院二十亿，我们二十亿，这就是四十亿的生意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早点给钱过来，我们检察院这两年可是穷得很啊，那个政法委何书记搞什么万村千乡维护法纪，弄得我们到现在都没缓过气来。”
　　“这个哪里能急的呢，房地产开发嘛，都得好几年，现在你把李老板卖了，人家也拿不出40亿的现金啊。总得先把土地平整好，通水通电，开发完了，把大楼建好，卖掉一大半，才有钱给我们啊，这么算下来，怎么也得五六年的。”刘院长说，“怎么，怕五六年之后你高升不在我们检察院没法子分钱了？”
　　“刘院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别说五六年，就是十五六年，我还是会留在咱们检察院的啊。我丁丹白，生是检察院的人，死是检察院的死人。”丁丹白说，“调去中央我是不指望了，留在山南省，公检法这么多单位，哪里有超过我们省检察院的？公安局乌烟瘴气，法院一盘散沙，只有我们检察院是苦海中的明灯，办事正规，发奖金正规，小金库也正规……刘院长，我们是不是趁夜把郝鑫和董婷抓了？”
　　“你那么急干什么，这两人又不会跑。”刘院长说，“明天再抓吧。记住啊，这一次一定要慢慢磨，让他们把小时候考试作弊偷父母零花钱都给我说出来！郝鑫那儿怎么也得磨个七八百万的，董婷那儿给我磨个三四百万的，可千万别手软。上次你们这帮家伙，听到人家有背景就怕了，拿了个五六十万的罚款就放过了一条大鱼，害得我脸都丢光了。”
　　“郝鑫？”李穆想起了那个和杨局长一起被抓住的胖子，虚有市省城联谊会的会长，恋母还和他合作过呢，“郝鑫怎么了？他犯了什么事情啊？”
　　“哦，李老板认识郝胖子吗？”刘院长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情，抓回来一审就知道了。他生意做得这么大，肯定有很多把柄，我们抓回来吓一吓，他就会想着丢卒保帅，说几个不严重的出来让我们罚点小钱就算了，我们就会顺藤摸瓜，越查越多，最后他就会无奈接受罚款，好争取一个缓刑，要不然就得进去了。谁让他赚那么多钱，又没有过硬的背景呢，最大的靠山不过是市规划局的杨光头，这不是等着我们来罚是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检察院还真是正规啊，李穆再一次下定决心，这一次要把山南省公检法一锅端了。“那个，我和郝鑫也有一点小小的交情，不如就……那个……”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直截了当的要求他们放过郝胖子显然是不行的，“不如就光罚钱算了，不要判刑吧，要不然有了刑事犯罪记录，会很麻烦的。”
　　“这个没问题啊，只要他肯出多一点钱，不留记录也行。”刘院长说，“有了犯罪记录以后比较容易拿捏，不过没有也不怕，只不过是麻烦一点罢了。李老板啊，这次的事情完了以后，你去圈一圈郝胖子。告诉他，在我们国内，要做生意呢，就一定要上头有人。上头没人你就安贫乐道好了，搞这么大干什么呢？我们检察院除了新大楼以外，还有很多的项目，他完全可以参加嘛。”
　　“那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他？”李穆说，“直接一点让他来做工程不就好了吗？”
　　“这怎么能行呢。”刘院长说，“好像显得我们平白无故就勒索他一样。”李穆正想着你们不就是平白无故得在勒索别人吗？刘院长就解释了，“空口白牙，他就算肯出钱，也肯定出的不痛快。不如先抓进去关几个月，他知道我们省检察院不是好相处的，随时随地都能让他坐牢，以后他才会乖乖的听话，让他做什么事情，不会讨价还价。”
　　“刘院长，那我这就下去做准备了啊。”丁丹白说，“很高兴认识了李老板，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喝几杯，不过这几天是没空了，我们检察院下个月的支出费用还有两百万没着落呢，要是不赶紧弄出来，那些家伙非造反不可。”
　　“快滚吧！”刘院长笑骂，然后转头对李穆说，“我等一下还要见几个案子的当事人家属。的多弄些钱才好过节啊。今天就先这样吧，随时保持联络阿。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会立即通知你的。如果李老板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说随时来找我。”按照规定来说，检察院是不能够私下会见当事人的，但是钱能通神，真的大笔大笔钞票扔出去，别说让当事人家属见检察长，就算让当事人家属见当事人也行啊。
　　“那我就不打搅刘院长了。”李穆告辞出来，天上到处都是星星，和检察院里面的灯火相互辉映，也不知道有多少检察官正在夜审嫌疑犯人；也不知道这些嫌疑犯中有多少是罪有应得，有多少是被检察院敲诈勒索；也不知道这些检察官和他们审讯的罪犯，究竟谁犯下的罪行多一些重一些。
　　现在要干什么呢？李穆想了想，决定先回家去通报一下自己即将被警察抓走的事情，免得家里面太担心——除了父母之外，艾莉丝她们也是要通知的，还有宋书记沈市长罗大秘那一堆人，也要透露一点风声出去。要不然李穆这头被抓，那头宋书记就让放人，还怎么演戏呢？首先要通知的就是父母，李穆赶回了父母在省城的住宅，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管家还告诉李穆说老爷太太都出去吃饭了。
　　李穆只好打了电话，疑问，却原来他们在绿宝那边请客吃饭，连艾莉丝都在，李富贵还让李穆赶紧过来，要介绍一个重量级的客人给他认识。能重到哪里去啊？莫非有三百斤？李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飞车赶了过去。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李富贵只认识些市里的处长，对于现在的李穆来说，根本就算不上重要人物。不过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他在省城的市长书记那里都挂上了号，说不定真能认识处级以上的高官呢。
　　绿宝这儿是工业区，白天熙熙攘攘，到了晚上就是鬼影都没有一个，只有绿宝附近灯火辉煌。除了绿宝本身是停满了车坐满了吃客，还带动了附近好几家卡拉OK桑拿浴室杂货店小超市的生意。李穆下了车，直奔顶楼而去，就看见了所谓的重要人物，还真是很重要呢，不过李穆用不着认识他，因为在京城就已经认识了。
　　“徐叔叔！”李穆和徐明光抱了一下，“徐叔叔你怎么来了？”
　　“哦，你认识徐主任？”李富贵吓了一跳，“徐主任是光明新区的管委会主任啊。我正好有个项目在那边，就认识了徐主任，今天正好请徐主任吃饭。李穆你不是今天刚刚回来吗？徐主任是前几天才调过来的啊，调来的时候你都不在，你怎么会认识徐主任的呢？”
　　“我是从京城调过来的啊，前几天才和李穆吃过饭呢。”徐明光替李穆回答说，“李穆在京城开了一个很大的酒店，请的厨子很不错。虽然说原料和菜式都是一样的，不过我吃着比这里还好呢。特别是那个炒水晶肉，这儿似乎没有对吧？”
　　那当然不会有了，那个是老馋自己开创的菜式嘛。那边李穆他妈王凌英就说了：“老头子，我就说嘛，你还郑重其事说要把徐主任介绍给李穆认识呢，穆仔早就结交到了。徐主任你别见怪啊，我家老头子整天就这么咋咋忽忽的，还不如穆仔稳重。”


第五百六十章 要被抓了(2)
　　听到这话，李富贵的脸色顿时黑了不少，艾莉丝连忙给他解围说：“刚刚开始创业的年轻人最怕就是不稳重，事业有成的最怕就是太稳重了没有进取心。老爷一认识了徐主任，立即就把他介绍给李穆认识，这是活力充沛的表现啊。”
　　听到艾莉丝的话，李富贵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至于李穆，老爷……李穆听到这个称呼，忽然间有一种拍古装戏的感觉。也不知道艾莉丝是从哪里学来的称呼。虽然没错，味道总是怪怪的。徐明光也不以为意，一边吃吃喝喝缓和气氛，一边指使着几个开发区的工作人员给李富贵和李穆灌酒。
　　“不行了，再喝就不行了。”说这话的并不是李穆，而是徐明光，他万万没有想到，呆了四个人出来，居然被艾莉丝一个人全都灌倒了，“这帮家伙真是废物，要是我还年轻的时候，肯定不会输的。”说着摇了摇头，“干了杯中酒，今天就喝到这里吧。对了，李老板你喜不喜欢打麻将啊？我可是很久没打了，要不你陪着我打几盘？”他现在说的李老板，却不是李穆，指的是李富贵。
　　“主任我也想打。”徐明光一个手下说，“就算不能打，在外围买庄也好啊。”
　　“去去去，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我们打100、200的，一盘就输死你。”徐明光把自己的手下都赶开了，“你们赶紧给我回去洗澡睡觉，明天按时上班。”这种麻将，大家都知道，从来就不是打麻将，而是送钱的。别说100、200，就是1000、2000，他们都敢打。反正不会输的嘛，打得越大拿的愈多呢。可是徐明光都这么说了，他的手下们只好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恨自己没拍好马屁，结果吃了一晚上，临近收钱的时候被赶走。
　　打麻将需要四个人，李富贵李穆加上王玲英和徐明光正好四个。艾莉丝不会打麻将，就在一边看。其实李穆也不太会打，不过也被赶鸭子上架。布置麻将桌的时候，徐明光就吧李穆拉到了阳台上抽烟，看着其他人都听不到他们说话了，徐明光才说：“小穆啊，你也未免太花心了吧，在京城有个王显儿，在这边又有个艾莉丝，我那个还没相认的女儿李思思，在你心目中又是什么地位啊？你可不要说什么当她是你堂姐，你们的关系我可是调查过了的。”
　　“那个……这个……”除了是堂姐，还上过床呢，李穆心理面说。可是除了这两样关系以外，还能怎么说呢，“那个，李思思她不单只喜欢男人。”李穆只好这么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徐明光说，“她还和你的青梅竹马郭玉同居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生活乱七八糟，完全被资本主义腐蚀了。想当年我们多纯洁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后来被派出国，看到外国女人穿着比基尼，连看都不敢看啊。哪里像你们现在，男女关系这么混乱。”
　　“其实也不算很乱。”李穆有些心虚的说。艾莉丝范芳文姿李思思郭玉什么的全算上，一共也就是十几个女人罢了，根本就不算什么啊。好像杨局长，一次就上六个，三次就比李穆多了。就算是李富贵，他的情妇二奶也不少，保守估计也有二十几三十多（要把上辈子出国以后找的那些也加上去）。要算起来，李穆还算是洁身自好的呢。
　　“不乱你个大头鬼！”徐明光说，“我本来想着，她居然喜欢女人，这是不是从小不在生父身边，结果导致脑子不正常啊。后来发现她还和你做过那种事情，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她还有得救。可是你这个小子却是到处留情，搞得她半年都没碰到男人，以后真的变态了怎么办呢？你给我好好对她，不许乱来了！”
　　李穆心里说人家科学家都研究了证明同性恋不是变态，国外同性恋都可以结婚组成家庭了（可惜还不能生孩子），你这也太旧观念了。再说生父不在身边的人多得是，也没见几个是变成同性恋的。别的不说，你自己也是个孤儿吧，难道你也是……这么一想，李穆就禁不住想象徐明光和王凌在一起。为什么会想这种恶心的场面呢！李穆连忙把这些念头扔出脑海。“我自己也不想乱来的，可是……这个很难控制啊。”
　　“那至少在京城的时候，你要对我女儿一心一意啊。”徐明光说。话一出口，他就想起来，京城那边有王显儿呢，李穆在她身上投资了十几亿，怎么可能会放弃？于是又转了口风，“总之你就是不能把我女儿当情妇！”至少要当二奶！二奶不行那就三奶！怎么可能做一个一点地位都没有的情妇呢？
　　“那肯定不会。”李穆答应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把李思思当情妇啊。在其他人眼中，李思思可是李穆的亲堂姐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不就是乱伦？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李穆可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她最多当一个红颜知己，绝对不能当情妇，就算是情妇，那也是秘密情妇。再说了，李思思自己也是喜欢女人多一些啊，怎么可能答应当李穆的情妇。
　　“对了，我家的事情就快要处理好了。你先把我女儿叫过来吧。”徐明光眉飞色舞地说，“我都还没用上四合院和宾利车，就已经大获全胜了。自从我当了这个管委会主任，我老婆就再也不敢说我没用了，还多次求我，说想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儿子也是，整天打电话过来，一口一个爸，就是想我照顾他让他在高新科技苑做生意。我每次都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可是他们什么话都不敢说，真是太痛快了。”
　　这种一时的痛快有什么用啊真是，家人始终是家人，老婆始终是老婆，儿子始终是儿子，现在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万一以后生病住院需要家人照顾怎么办？不过也说不准，他们这种官僚，已经到了厅级，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组织上应该会派出护士什么的24小时照顾。可是护士再专业，也比不上家人细心啊。
　　“那个，徐主任，”李穆忍不住还是劝了几句，“一家人还是和谐相处的比较好。你现在有儿子，再加一个女儿，那就是一个好字啊。家庭和睦的话，那不就是很完美了吗？要是家里整天吵吵闹闹的，赚再多的钱也不开心啊。另外这一段时间我可能……我会被抓到看守所里面住一段时间。虽然问题不会很大，但还是先不要把思思姐叫过来吧，免得她担心。”
　　“你又要去执行任务了？”徐明光问，看着李穆纠结的表情，他摇了摇手说，“好了好了，保密条例是吧，我明白的。怎么你老是执行这样的任务啊，不是被抓到监狱，就是被抓到看守所。是不是你们领导对你有意见？算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吧，等你做完这一单任务再把思思叫过来。现在你是不懂，以后就知道了，你在外面为国家为人民打生打死，他们在家里一点都不体谅。整天就是说，我生病的时候你都不照顾我。我要开家长会，你上哪里去了。我娘家出这么大的事，你问都不问！他妈的老子在干活啊，拿着枪和人玩命啊！对了，你这次要去哪里坐牢啊？”
　　“就在省城这里。”李穆如实回答，这种事情上面也没法子说谎。等他被曹磊抓了，消息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徐明光肯定会听到消息。
　　“就在省城这里？你在山南省这么出名，怎么能在这边执行任务呢？”徐明光很不明白，“你和你父母亲戚都说过了吗？还有你那些领导。现在执行任务都这么不讲究了吗，随便乱插人，都不讲究回避制度了吗？究竟是怎么搞的啊？”说着他缩了一下肩膀，“难道是那种任务，对付自己人的？”
　　“现在这个情形有些特殊。”李穆模模糊糊地说，“徐叔叔，我想要跟你请教一下，碰上这种情况，要怎么和父母说啊？”他这是真心实意的请教，虽然李穆不是真的间谍卧底，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和间谍卧底真的有些相像。徐明光在秘密战线做了这么久，应该会有些心得吧？李富贵也就算了，李穆他妈可是会担心死的，更不要说艾莉丝文姿范芳他们。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一向都在国外出任务。就算偶尔回国，也是天南海北的，从来都没在自己家门口搞这种事情……属地回避原则啊。这样吧，等一下打麻将的时候我帮你说一说，让他们不要太担心。”徐明光说，“具体怎么搞，你自己想办法，我在旁边配合你。”
　　“那好吧。”李穆的脑袋高速运转起来，想得脑门子都疼了，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要是真的没法子，那就只好硬来了。干脆就直接说自己得罪了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现在主动跑到看守所里面去给何林然消消气……还是太勉强了啊！


第五百六十一章 要被抓了(3)
　　这时候麻将桌子已经布置好了，这是李穆特别定制的桌子，下面是一台四口的自动麻将机，外壳则是黄花梨木（当然不全是真的），看上去古色古香，还特地装了一个很大的锂电池，免得拖一根电源线出来破坏感觉。椅子用的当然也是黄花梨（理所当然不全是真的），至于麻将牌本身，则是牛骨包着铁芯做的，因为象牙的实在是找不到，这么一套东西，花了李穆好几十万。
　　“你这个不错。”徐明光夸奖李穆说，“麻将我是打得多了，像你这么讲究的麻将桌，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去打麻将，要么是自动麻将桌，那就是塑料的，难看的要死。要么是好桌子，就得自己手搓。有一次我去一个部长家里打麻将，你知道他是怎么搞的吗？他用了一张很大的古董桌子，然后叫了好几个服务员来，每次我们打完了一圈，服务员就帮我们洗牌。这像什么话嘛你们说是不是？就算是解放前的军阀资本家打麻将，那也是自己洗牌的吧。”
　　李穆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都忘记顺水推舟送一套麻将桌椅给徐明光，只是在想着到底要怎么开口。这话究竟要怎么说啊？爸妈，艾莉丝，过几天我就要被抓了，不，不，我没干坏事，就是想进去体验生活？这么说会被骂死的吧。想了半天之后，他只好这么说：“爸，有时候为了更远大的前途，稍微吃一点苦，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吃什么苦啊！哎！碰！”李富贵万的很嗨，虽然最后是要输钱，可是他就是想要凑一堆大牌出来，然后故意不胡，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没气氛了。哪里像李穆，摸一个丢一个，还要看着徐明光需要什么样的牌，好丢准一些。结果自己的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偶尔胡了，也是小胡，不伤脾胃。
　　“李穆还能吃苦？”艾莉丝在后面笑着说，“他那么娇生惯养的，连做饭都不会。以前我在西班牙也认识很多的中国留学生，就没有一个不会做饭的。可是李穆就是不会，炒青菜炒得太生，煎蛋又煎的太熟，炖个红烧肉吧，他还把年糕加进去一起炖，结果年糕全都化了。上次人家送给他一包鱼翅，他以为是粉丝，早上下热水烫来吃，煮了好久都没熟，就说人家给的是次货。”
　　听到这里李穆很不服气，谁说他不会做饭了？他可是王凌认证比索菲亚做菜做的还好呢，青菜太生那是保留维生素，你们洋人吃的沙拉还是全生的呢。煎蛋太熟那是蛋白质熟了才容易消化，半生熟的还有细菌呢。至于年糕什么的，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啊。那是一块宁波年糕，上海的一个雪花猪肉经销商特地送过来的。
　　这边的厨师都不会做，李穆顺手塞到冰箱里面，放了好久，有一天想了起来，就在热红烧肉的时候顺便把年糕加了进去。谁知道一炖就全化了，成为黏糊糊的一团。其实也就是难看一些，吃还是很好吃的嘛。还有那包鱼翅，也是经销商送过来的，用一个没包装的塑料袋，又是一排排切好，李穆哪里知道是鱼翅啊！虽然说送粉丝给别人有些罕见，但是李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人家的地方风俗啊。
　　“哎，真是傻孩子，开这么大家饭店，还要自己做饭，多跌份啊。”王玲英说，“我们王家的子弟啊，一个会做饭都没有，全都是别人做的。”对于这一点，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资产阶级的思想就是不同。“不对，有一个，我有个侄子是做大厨的，他肯定会烧菜。对了，李穆你要不要在加拿大开一家餐馆啊，那边中餐馆也很好做的。”
　　“我这个主要是卖雪花猪肉的，这种东西要运过去太困难了。”李穆不是很想，他妈要开的餐馆，那肯定不是小型的中餐馆，而是那种大型高档的，投资肯定很大。开在加拿大的话他根本就没法子看着，能不能赚钱还另说，就算赚了钱都没法子带回国，对于富贵集团的破产危机来说，这些钱等于是白白扔出去了。“检疫都得弄个十几天，保鲜没做好就臭了。”
　　“这有什么啊，不就是检疫吗，我给你弄一条绿色通道不就好了。”王玲英说。
　　“对恶劣，有绿色通道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批钻石要送过去。”李穆忽然间想起这件事情来，把那袋子原钻掏出来交给他妈，“这些钻石送过去珠宝店，叫他们找好一点的师傅做成首饰。”
　　“钻石？”艾莉丝大叫一声，把袋子抢过来，打开一看，很是失望，“这种东西是钻石？”
　　“这个是原石，都这样的，没切过的钻石很丑。”李穆接口说，“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没有那什么，梅花香自苦寒来。不受一点苦，以后怎么能够做大事呢。现在我有一个任务，要进去看守所坐几天，没什么事情的，你们放心好了。”
　　“你干嘛要去看守所？做坏事了？”艾莉丝瞪大了眼睛问，“你是不是醉酒开车了啊？”
　　“我那个什么坏事都没干！”李穆先是强调了这一点，“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干。我这个要被抓呢，是没办法，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在里面住几天就回来了。为了大步向前，我们有时候要稍稍后退。妈，艾莉丝，你们千万不要担心，真的是没事的。”
　　李穆苦口婆心说了半天之后，王玲英才说：“好了好了，你自己小心就好了，不要这么唠唠叨叨的，打牌打牌！糊了！清一色！八番一千六，再来看码……”她把还没有摸的牌统统翻了过来，“刚才是谁胡了来着？是李穆你胡的对吧，那就是东风，吃三，一二三四……中了八个，一千六乘八，是多少来着？”
　　艾莉丝连忙掏出手机进入计算器页面，李富贵已经算好了，“是一万两千八，再加上原来的一千六，就是一万四千四！一人赔一万四千四，再加上我这个明杠，你们一人出一万四千六，我出一万三千八。艾莉丝数牌，别数错了啊，红牌是一万，绿牌是一千，黄牌是一百。我这里没牌了，刚才还欠着徐主任三千，加上这一万三千八，就是欠了一万六千八，老婆你帮我把这三千给徐主任吧，欠你一家的好了。”
　　“好吧好吧，真是麻烦，你怎么一会儿就把五十万筹码都输光了呢。徐主任你给我一万一千四就行了。”王玲英说，“李穆啊，这可真是太不方便了，这个麻将桌是你设计的吧？你不如找一找厂家，再改一改设计，看看能不能加一个计算器什么的，赢了多少输了多少能够自己算出来。就不用我们借来借去的了。”
　　这个倒是很简单，虽然不好像是电脑程序一样直接判定是什么胡，价值多少，那样的话要做的判别就太多了，还有作弊的嫌疑。不过只要弄一个主机在桌子上，四个终端在每个玩家身前，每人都输进去自己赢了多少，赢了谁，然后四家一对，能对得上就通过了。然后谁欠谁的钱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完全不需要用筹码。这样的系统就很简单了……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我要去看守所啊！”李穆强调说，“要被关起来啊！要穿着囚服，剃光头发的啊！还有躲猫猫捉迷藏呢！”在他的想象中，李富贵应该是气得浑身颤抖，王玲英应该是担心的连包包都掉在地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的打麻将。看来看去，在场的李穆之外的四个人里面，只有艾莉丝是真担心的。
　　“那你干嘛不赶紧跑啊！”艾莉丝问，“你们这里不是最讲关系的吗？不能找人摆平吗？最多我们出点钱好了，不就是醉酒驾驶吗，应该几万块钱就能搞定了吧？难不成你撞到了人？就算撞到人也没关系，我们积极赔偿受害者好了。平时的交通事故，国内一个人赔100万左右，我们赔10倍，一千万拿出去，应该能判缓刑的吧。”
　　“艾莉丝啊，你就别管他了，他自己能办好的。”李富贵说，“李穆要是撞了人，早就消息满天飞了，哪里有这么风平浪静的。如果是普通的醉酒驾驶，这会儿早就摆平了，交警大队黄队长，整天都和我说想要请李穆吃一顿饭，问问能不能便宜些卖给他虹井路的房子。要是李穆开口，你以为他会较真吗？我看啊，肯定是李穆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女人，要来省城找他算账，李穆只好躲到看守所里面避一避。”
　　“去去去！你以为儿子是你啊，我们儿子不知道多专一呢。以前喜欢郭玉，就一直喜欢郭玉。现在喜欢艾莉丝，就专门喜欢艾莉丝一个。”王玲英说。听到这话，在场四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奇怪，李穆自己当然不用说了，他当然非常肯定自己没有专一。艾莉丝也不用说了，家里就住着另外两个女孩子呢。徐明光知道李穆至少和自己女儿还有王显儿都不清不楚的，就是李富贵也知道李穆在富贵地产里面勾引了姜丽娜。


第五百六十二章 要被抓了(4)
　　王玲英也没管他们的脸色，自顾自说了下去：“艾莉丝啊，你别担心，李穆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抓。上次他得罪了子乌的市委书记，被人抓进去子乌看守所里面，坐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大牢呢。市委书记还放话说要把李穆往死里弄，最后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在看守所里面李穆收买了看守所所长，身边带着十几个囚犯当保镖，吃饭是叫外卖，睡觉是席梦思，女人……”说到这里总算是忍住了，没把李穆在看守所里面叫小姐的事情说出来——其实李穆只是太无聊所以试过一次而已。“反正只有有钱，在看守所里面一点危险都没有的。”
　　李穆这才恍然大悟，对于他自己来说，在子乌进看守所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可是对于其它人来说，只不过是去年升上大学前那一个暑假的事情。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有第二次也不奇怪。何况上一次李穆谁都不认识，这一次省城简直可以说是李穆的地盘。这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打了半夜麻将，徐明光赢了三十多万，心满意足的走了，李富贵这一阵子事情多熬得辛苦，精力大不如前，立即就和王玲英回家去睡觉了。还对李穆说他在里面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他会安排好，要是有女人来找的话，他保证不会泄露李穆的所在地，也保证不会说李穆还有其他女朋友的事情，所以李穆可以安心的去了。
　　说话真是不吉利，什么叫做安心的去了……李穆和艾莉丝回到东海龙宫附近的出租房里面，把他要进去看守所的事情和文姿范芳也说了。在这里李穆终于感受到关心——文姿和范芳都吓得把包包掉在了地上，然后拼命的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穆没有法子，只好捏造出一个谎言来：“其实我这个……是有人拜托我这么做的。”
　　“是谁啊？”范芳文姿还有艾莉丝理所当然的追问下去，“是谁提出这样的要求啊？”“究竟是为什么啊？”“怎么能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呢？”“穆穆你别理他不是行吗？”“或者直接找些借口不要去。”“现在得罪了人从学生公寓搬到这里就已经够麻烦了，不应该自横生枝节！”“对了穆穆你跑到京城去那么久，得罪人的事情解决了没有啊？”
　　“还没有呢，”李穆想好了要怎么说，“这一次我得罪的是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本来是很麻烦的，不过上头有人肯为我出面，不过他还需要一个出面的理由。只要我被抓进去关几天，上头的人就可以出来给我们做调解。我都被关了起来，何林然大概也消气了，上头有人出来调和，他也不会逼人太甚，以后这事情就没有后患了。”
　　这个解释让艾莉丝她们非常的不满意，明明就没犯错，干嘛要低头呢？还是拿了十亿资金去运动的结果。本来按照文姿范芳她们的想象，十亿元拿出去，怎么也能把一个副省级逼退了。就算不能当面打脸，至少也能够让何林然吃上一个大亏。可谁知道居然是这个结果，还是要和解，还是要给人家出气，到时候和解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钱呢！
　　于是李穆只好再三向她们保证说这一次一定没问题的，说不定还能让何林然吃一个亏，但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说完以后她们算是满意了，李穆回头一想，自己这不是把实话全都说出来了吗？虽然说文姿范芳和艾莉丝三个人都不会去害李穆，可是万一说漏了嘴怎么办？
　　李穆在国外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李穆曾经向他吐露过一个秘密，李穆住所再过一点，街边转角那一家土著餐馆其实是李穆开的——就像国内有各种少数民族优待一样，哪个国家也有差不多的东西，就是土著的福利。土著们在欧洲人到来之前就已经在那几个岛上居住了数百上千年，然后欧洲人来了，把他们杀掉一部分，剩下的全都赶到穷乡僻壤里面，霸占了所有的好地。到了现代，忽然间想起这么做似乎不是很对，于是就给了土著们各种有待，比如说补助金啊，税收减免啊，生育补贴啊，免费上学啊什么的。
　　其中李穆，应该说李富贵看中了税收减免，他收买了一个土著人，用他的名义开了一家餐馆，然后利用税收减免政策逃掉了几十万的税金。这种事情大家都在干，不过被人知道了的话是不行的。非但税收减免会被追回来，还有可能被罚款。所以李穆谁都没说，只是告诉了这个看起来口风很紧的好朋友，免得他再去餐厅想要把餐厅买下来。
　　虽然这个餐厅的确是出了告示说要出售，其实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因为土著人开餐厅，就算有税费减免，正常情况下一两年也差不多要换主人了，他们的经营能力实在是太差了，干活也不怎么勤快，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干一天休息一天，经常算错帐——你说要只是找多了钱那就算了，问题是他们经常性的找少钱，也不知道是真算错了还是故意的。
　　那个好朋友的确是嘴很紧，谁都没说，但是买餐厅的主意是他老婆和他一起想出来的，现在既然买不到了，他当然要和老婆说一声，也叮嘱了他老婆不要往外说。谁知道他老婆为了买这个餐厅向几个朋友借了钱，于是还钱的时候说明了事由，当然也叮嘱了他们不要外传。就这样李穆的餐厅一下子众人皆知，还把税务部门给惹来了，调查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收了钱扔下一份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报告让李穆逃过了一劫。
　　于是李穆拿起丈二长枪，纵横沙场，逼着艾莉丝文姿范芳三个谁都不能泄密，就算是父母亲戚最好的朋友闺蜜都不能说，最主要的就是闺蜜不能说！经过整整一晚上的努力之后，李穆喷撒出来的种子几乎将整个卧室淹没，艾莉丝文姿范芳终于答应了李穆，谁都不说，谁都不讲。李穆正松了一口起的时候，转头文姿就想把这事发到QQ空间上面了，还好李穆发现得早没让她成功。
　　“我没和别人说啊，这是写上去的啊。”文姿还不认账，“再说这是私密的QQ空间，没有密码谁都进不来。”
　　李穆不由得想起那些把包二奶贪污受贿都写在微博上的脑残，这个文姿虽然有一点IT常识，那也不过是有常识的脑残。别说腾讯公司的内部人员了，这QQ空间的密码可不怎么靠谱啊。万一被人破解了怎么办？就算没有人破解，QQ啊微薄啊什么的内容泄露又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万一何林然派人去一封公函，别说QQ了，就是企业邮箱什么的，人家都可以全部资料拿到手。
　　于是李穆在度大展神威，再次使用他的丈二长鞭，把文姿教训得死去活来，终于在精尽人亡之前，使文姿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下定决心以后不再乱写QQ了，甚至连以前写的什么我男朋友是个太子党，我男朋友劈腿了怎么办，我男朋友给我买了狐狸皮大衣，我男朋友年纪比我小，我男朋友还有两个女朋友，该怎么杀人灭口之类的文章都删掉。
　　接下来就应该去找宋书记他们了，当然了，人家堂堂一个省城的书记，那是忙得很，李穆在办公室门外等了整整两分钟才被放进去。“小穆啊，听说你这一次在京城进步很大啊！”宋书记还是老样子，“不过我老了，已经没机会看着你走上仕途了。再过一年多，我可就要退休了，也不知道谁回来接我的班。”
　　李穆当然知道是沈市长，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样。李穆寒暄了几句，就和宋书记探了底：“我听说省政法委的何林然书记对我很是有些看法，前一段时间还指示曹磊来监听我的电话。这件事情要是不解决，我的生意是做不了了，只能抛弃一切，去京城投奔马老师。”
　　“这个你也不用说这么严重。”宋书记笑了笑，在官场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怎么会被李穆这么一点小撒娇就吓到呢，“我固然是过两年就要退休，何书记身体也不好，说不定比我退得还早呢。现在他就在第一人民医院那儿住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医院里面出来了。至于曹磊那个家伙，现在他又不是在省公安厅了，是在南城派出所当所长，你怕还没有对付他的机会吗？不要说曹磊，就是他老子曹国华，我也要给他一下狠得！他妈的看着我要退休了，一个个不把我房子眼里！”
　　说到这里，宋书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顿时把李穆那个‘我去坐几天牢给何林然消消气’的说法给憋了回去。“宋书记，何林然他再怎么生病，也是一个副省级，还是政法委书记呢，真要拉下脸来对付我，我可跑不了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程序问题
　　“跑什么呢！”宋书记说，“你是预备役少尉，我已经去找了你们的军区司令，让他给你转回去现役，倒是要看看何林然是不是这么有种，敢把一个现役的解放军少尉不明不白的抓起来！不过这几天你到时要小心一点，转正的手续还要走程序。”现役的军官，非但抓捕要通知军区，就算是真抓了，卷对还可以去把人要回来自己先审理一遍，以后直接军内法庭宣判了也说不定。
　　“这个……”李穆心里面想着那我不就只有这么几天机会被抓了？“宋书记，曹国华不把您放在眼里，您要对付他。可是这个何林然也不把您放在眼里啊，您就这么忍气吞声了吗？我和他是因为王市长的事情结仇，这又不是我的错，他就这么处心积虑的陷害我，还把我的同学都牵连上了，这可是真是……”
　　“那有什么办法！”宋书记抓起茶杯，乒乓一声扔到了地上，“我他妈的有什么办法！我是副省级，何林然也是副省级，我是省委常委，他也是省委常委，他的排名比我还高两位呢！”说着说着他又心平气和起来，“不过我身体健康，他病病殃殃，嘿嘿，年纪比我小又怎么样呢，学历比我高又怎么样呢，上面有人又怎么样，身体不好，还不是副省级。要不是当年蹉跎几年，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到正省呢，可惜。小穆啊，你也别太生气了，我们不跟他比权，也不跟他比钱，我们跟他比命长，看谁熬得长。”说完还嘿嘿的笑了几声。
　　“就怕他临退休之前来硬的啊。”李穆说，“万一他觉得自己身体真的不行了，打算提前退休，退休之前搞一笔大的，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那要怎么办？”
　　“不是给你铺好路了吗？你直接转成现役啊。”宋书记说，“他本事再大，还能把一个现役军官绑了不成？至于生意你也别担心，什么现役军官不能做生意，这全都是狗屁，就算被人举报了，还不是走流程，最多最多也就是把你开除出军队罢了。这开除也要走流程啊，走那么几年，看他何林然熬不熬得住。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把你的公司法人登记成你父亲，自己当股东，这样在程序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这个……”李穆心想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动作就要加快了，“其实我是想找曹磊把我给抓起来，先给何林然消消气，然后再找他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掉。要是可以的话，那就是皆大喜欢，我们都不用冒险。至于报仇的事情，以后等他退休了再慢慢来不迟。如果不行的话，再做宋书记这一步吧。”
　　“哦，你是这么打算的？”宋书记微微一笑，“国朝惯例，一旦退休，谁也不能再去找麻烦。你说谁还没个退休的时候对吧？要是谁对退休的官员下手，那就是官场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当然了，对退休官僚本人动手是不行，但是对他的家人朋友亲戚手下动手是没有限制的，所以这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对了，马书记那边怎么说？”宋书记又问，“你是为他办事，才把王市长扳倒的。送了给他好大一个政绩，现在你因为王市长的靠山报复，落到这种险境当中，他不能不管吧？我听说你可是带了十亿进京，总不能全拿去做生意了吧？你在那边有什么底牌，也不要瞒着掖着了，赶紧拿出来吧，我们这里可不要因为信息不对称，起了什么误会。”
　　其实他猜得没错，李穆那十亿还真的全都拿去做生意了，送给马千竹的只不过是1200万的翡翠玉雕罢了。“这个，马老师说了，他已经和他领导商量过。领导说了，平白无故的对付一个省政法委书记，恐怕难以服众。必须要借一点势头，他们才好进入。而且这件事情里面还有石党生的介入，如果不小心谨慎，恐怕会酿成大祸。所以我就想着如果能够和解那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话……”
　　“你拿着十亿去京城，居然只办成了这样的结果？”宋书记唉声叹气地说，“肯定是没找对人。要是我早几年有十亿在手，哼哼哼……旁的不说，省委副书记是没跑的，省长说不定都能做一做梦。真是太可惜了，马千竹也是，明知道你没什么经验，还这么忽悠你，真是不厚道。他们京城的风气就是这样，夸夸其谈，不落实处。算了，这一次亏了就亏了，你以后有别的事情找马千竹帮忙的时候，千万别把他当人，死劲使唤就是了。”
　　宋书记还真敢说，不要把马千竹当人……要是这话泄露出去，都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宋书记，这事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李穆问，“如果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马老师那边会不会觉得我实在敷衍他，求了他办事，又不落在实处。”
　　“看你的样子，不进去看守所走一遭是不会死心的了。”宋书记说，“反正是你自己愿意，那你就去找曹磊安排吧。我和你说，别太把马千竹的许诺当一回事。他们这些京官啊，坐稳了山头的，固然是一诺千金——只要有一次失信，这信用可就差多了。可如果是跟着别人吃饭的，，那就得听领导。马千竹领导说了暂时不能介入，你再大的冤屈，人家都不会介入的。就好像你们做生意一样，你自己当老板，那是自己说了算，亏了赚了都没问题。你给人打工，那就得听老板的，老板说这个合同我不履行了，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地方上做老板容易，在中央做老板难啊。”很显然，马千竹还没有当老板的资格。
　　李穆又陪笑了几句，宋书记说：“等一下我还要开会，你就先这么办吧。我老了，不过这一年里面看着你还不成问题。你就尽管去做吧，有什么事情我会为你兜底的，这一次你进了看守所，我会安排人全程跟踪……以后可千万别再胡乱糟蹋钱了，那十亿你仍在我这里都比扔到马千竹那里好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钱，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胡乱感谢几句然后出了门。现在应该去找曹磊了。他开着车就跑到南门派出所，曹磊在这里做所长。进了门李穆就直接跑到所长室，居然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询问。这警惕心也太低了吧，万一李穆不是来自首的是来干其他的怎么办？大白天的曹磊正在睡觉，看到李穆进来还吓了一跳。
　　“李老板，怎么来了？坐坐坐！”昨天被人揭穿曾经窃听李穆的电话，曹磊也不好意思叫李兄弟了，“昨天我和我父亲商量过了，我父亲次啊知道我曾经监听过你的电话，差点把我的腿都打断了。”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胡说八道了，监听这件事情，曹国华从头到尾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父亲说了，让我好好向你赔罪，真是对不起啊李老板，我用我的党性作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李穆心想鬼才信你的党性呢，“哎呀，我这边也很为难啊。要是被窃听这种事情被知道了，以后还有谁敢和我谈生意啊！”李穆板着脸说，“何况给我打电话的还不只是谈生意的呢，要是在谈其他更严重的事情怎么办？”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何书记亲自吩咐下来的，我也不能不办啊。”曹磊苦着脸说，“我都不敢按照流程来办，本来呢，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是先立案侦查，然后申请监听，申请下来以后还要通知省军区，再通知各大电信公司，要求他们提供协助，可是这些手续我都没去办，直接找了几个人拿着设备就开始监听了。弄到的录音录像也没有按照正常程序存档。所以李老板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些窃听到的资料根本不能用来当证据。”
　　是啊，是不能用来当证据，但是可以用来顺藤摸瓜查找其他犯罪证据就没问题了对吧，你当我是傻子嘛？李穆没好气地说：“反正现在我是很担心，我的家人也很担心，我的女朋友也很担心。不处理好这件事情，我是吃不下睡不着。反正你违规操作都习惯了，不如现在就把我抓起来，然后和何书记商量商量。”
　　“李老板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我怎么敢把你抓起来呢？”曹磊嬉皮笑脸的说。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这是负荆请罪。”李穆很是认真的说，“你现在就把我抓起来，然后去找何书记，就和他说我刚刚从京城回来了，你迫于义愤，就把我给逮捕了。问他下一步怎么做，要是他松了口，你就给我引见一下。”
　　“这真的不行啊，完全不符合程序呢。”曹磊说，“窃听是一回事，抓人那是另外一回事啊。这是要是被翻了出来，省军区那边一告状，我这身老虎皮都要被人扒下来，我父亲都救不了我。”


第五百六十四章 进看守所(1)
　　那正好啊，李穆巴不得发生这种事情呢，要是能够把曹国华一锅端了那就更加完美了。“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李穆大包大揽地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因为这事情被怪罪。”不过会因为非法窃听被怪罪，然后因为这一个非法拘留预备役军官（到时候也许是现役了）的借口，被人收拾掉。
　　“这个这个……还是不太好吧。”曹磊吞吞吐吐地说，“您要和何书记谈一谈，这是好事，我立即就通知我父亲去见何书记，最多一两天的也就有眉目了，用不着这么麻烦。其实何书记现在病的很是厉害，听说昨天差点就要进去ICU了，就算你被抓了起来，他可能也没心思管，还是慢慢来的好。”
　　你就不觉得自己说话自相矛盾吗？李穆心想，一边说最多一两天就能见，另一边说要进ICU被关起来了人家也没功夫管你。“我可没有那么过时间耗着，必须要尽快解决才行。现在主动被抓，情势还能控制，到时候何书记真的发起飙来，也不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危害。到时候有些资料外泄，可就不能怪我了。”
　　所谓的资料外泄，自然是指他们父子的视频资料。自从李穆拿到那几个视频以后，一直秘密收藏在加拿大的服务器上面，从来都没用过，连提都不提，怕惹得曹磊曹国华暴走，铤而走险鱼死网破什么的。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既然曹磊可以监听他的电话，他当然也可以把视频拿出来说事，反正是撕破脸了嘛。
　　“那好吧。”听到这话，曹磊的脸色变了几变，可是有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答应了，“要不我先陪你去和军区的领导商量商量吧？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虽然说官场上承诺如放屁，没看见红头文件，什么承诺都不可靠。有时候就算是有红头文件，人家还可以不认账呢。可是有承诺总比没承诺的好，再说曹磊需要时间和自己父亲沟通。
　　“也可以。”李穆想了想，觉得也是要和那边沟通一下才行。
　　于是就打电话约路司令和田处长吃饭，这两人倒是一叫就出来了，十分热心，连中午饭都不等，早上十点钟就拉着李穆去了粤式茶楼喝早茶。几天没见，田处长一点多没变，路司令看起来就老了很多，当然这话是不能直说的，完全不说也不行，李穆只好感叹：“路司令看起来真是……成熟了很多啊。”
　　“成熟什么啊，你想说我老了很多是吧？”路司令说，“我不就是没染头发吗。以前染头发，那是装年轻求上进。现在嘛，不指望这个了，还染头发干什么啊，每次都要弄个一两个小时，弄完了身上还一股味道。然后过两天白头发长出来了，还得再染一遍。不然的话就是半截黑半截白的，更加难看。”
　　“路司令，这个升职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嘛，怎么这么早就灰心了呢。”田处长劝他说。
　　“不灰心不行啊，人家背景太强了，领导也看好那边。”路司令唉声叹气地说，“小穆啊，我可就指望着你那几栋楼了，天天都去虹井路看，似乎快要建好了是吧？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些军队里面的，在位置的时候还有人给几分薄面，一旦退役了，那是狗都不如啊。这一点和地方上那是差远了。”
　　“那边还得两三个月呢。”李穆顺口说，“到时候开盘了，一定请路司令来剪彩。”虹口路那个楼盘建了这么些日子，在李穆充足的资金支持下，已经完成了一大部分。这可是李穆头一个住宅楼盘，要对外发售的，虽然理论上来说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实际上李穆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上辈子同个地方的楼盘买的不错，但和李穆修建的楼盘完全不一样啊。
　　“那好啊！”路司令兴致高涨，“我还没剪过彩呢，还是这么大的楼盘。就是以前我们军区的养猪场弄过一个奠基仪式，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说养猪场奠什么基嘛真是。对了，李穆啊，最近你消息可不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先是听说你得罪了石党生，后来又听说你去了京城，还带了好多钱过去，现在还听说上头要把你从预备役转成现役。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怎么谁都知道自己带了一大笔钱进京啊？李穆开始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奇怪了。这钱是从省城工商银行调出去的，工商银行上上下下当然知道，他们知道了，整个金融系统也就知道了，金融系统知道了，当然大家都知道了。说不定银行的还会和客户感叹几句李穆那小子一下子就拿走了十亿，我们银行实在是没有额度了，要不这样你给多少几个点数的顾问费，我在帮你想想办法？这么一来，李穆拿了十亿到京城，当然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石党生那件事情我知道。”田处长插嘴说，“是因为石红才，那个家伙好事不干，专门偷鸡摸狗泡模特，上次我们去湖畔豪庭看完了房子，不是在东海龙宫消遣了一下吗？李穆和石红才就在那里起了冲突，路司令你也看见了的。”
　　路司令尴尬地笑笑说：“那时候我喝的差不多了，当时还能走能跑，可是回家躺到床上，第二天起来都忘记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幸好那个购房合同还在，要不然我老婆肯定以为我被人骗了一大笔。年纪老了，岁月不饶人啊。”其实他是记得的，不过要是记得，他和李穆很熟悉，又和石党生有关系，是最好的中间人人选，这中间人有劳心又劳力还没什么报酬，鬼才愿意干呢。
　　“石党生也是，他都平安退役了，还想怎么样？生个儿子出来不好好教，到处惹是生非。”田处长是旗帜鲜明的站在李穆一边，给李穆爆了一个大料，“还叫个人给我带句话，就想要把李穆的预备役身份除了，他妈的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事情不能亲自和我说，找个阿猫阿狗来带话，我就得听着办了？别说他不是我们山南省军区的，也别说他已经退役了，就算是军区司令或者更高的领导，要解除职务也得走正常流程啊。”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路司令也很是不满，“他那个中将不过是运气好捡到的，又不是真的有本事。偏偏还到处以中将自居，开口闭口就是老子我好歹是个中将，真是烦死人。求人办事不是求人办事，找个勤务兵来‘通知’，他妈的大军区司令都没他这么威风呢。李穆你不用怕，石党生拿你没办法的。不过你真的要转成现役吗？那样的话你虽然可以继续读书，但是明目张胆做生意是不行的啊，还要遵守各种内务条令。”
　　李穆本来还想瞒着曹磊来着，没想到这就被人给爆料了。他看了一眼曹磊，回答说：“这个是上头的好意，我也是没办法。”他就不说上头是哪个上头，让曹磊自己去猜，“他生怕我无缘无故被人抓走，所以想给我弄个护身符。”
　　“有这么严重吗？谁能把你无缘无故抓走啊？”田处长吃了一惊，“难道你说的是石党生？这不可能的啊，，他那里有权力抓人啊，更不要说抓一个预备役军人了。还是说你在外面得罪人了？一般也不会用到这么激烈的手段吧？你在大学读书，相当于正在为军区执行任务，要抓你必须得通知我们军区的。”
　　在大学读书是执行军区的任务，那李穆逃了这么多课，岂不是相当于逃兵？“因为王市长的事情，我得罪了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何书记，其实这一次我带着那么多钱上京城，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没想到钱花了不少，事情确实没解决，上面说这事不好介入。”李穆摊了摊手说，“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想了个主意，让曹磊曹公子把我抓起来，然后和何书记好好沟通一下。”
　　“抓起来？”路司令没搞懂李穆的思维模式，刚才说了想变成现役好不被抓，现在就主动让人抓？难道是所谓的口嫌体正傲娇吗？“虽然我对地方上的事情不怎么懂，但是何书记我也听说过，现在他应该是正在住院吧？”路司令问。
　　“不但在住院，还病得很严重呢，听说昨天还进了ICU。”田处长补充说，“何书记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的，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受了重伤，以后一直没完全养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好几次关键的升职都没赶上，要不是的话，说不定他现在都是屏蔽字了。”
　　“既然是这样你还怕个鸟啊？”路司令说，“他都要生病了，朋友和手下应该忙着找出路的吧？再说他和你又不是什么大仇，自己都快不行了，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吧？你说他要是手下一大帮，不教训你一下其他人会心寒，那么对付你还情有可原。现在他自己都不行了，还下这么大力气对付你做什么？”


第五百六十五章 进看守所(2)
　　“这可不是这么说啊，就是因为不行了，所以才要特别小心。”田处长和路司令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路司令快要退了，脑子里只想着平安退休。他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混呢，“何书记一向不擅长搞钱，花销又不小，真的退休了，能剩下多少钱啊？说不定就是想要临退休前弄一笔大钱，李老板这里起码有十几亿，就算丢了一半，那也还有十亿啊。有了这笔钱就好退休了。”
　　“这一点也不可不防，不过这也没关系啊，李穆你小心一点，不要乱跑，我给你在军区里面找个带警卫的宿舍，我看看谁敢跑到咱们军区里面来抓人。”路司令说，“到时候你变成了现役那就更加好了，穿军装，配枪械，我就看谁敢把你抓起来。”
　　“这也不是办法啊，我总不能穿着军装去谈生意吧。”李穆说，“还是需要一个终极的解决办法。拖几年我是拖不起啊，现在是最好的时光了。”过了这两年，天知道房地产市场会怎么样。而且李穆的绝大部分资金地皮政治资源都在省城，跑到外面去，那么能赚的钱就少很多了，100亿的目标遥遥无期。再说了，还有何林然指挥曹磊监听李穆电话，这个仇不报怎么行？
　　“那你觉得要怎么解决呢？”路司令问，“要尽快解决很困难啊。”
　　“我就想着先让曹磊把我抓进去看守所，然后去找何书记，把这件事情从台面下搬到台面上。”李穆说，“台面下的事情没法子谈，台面上就可以谈出个结果来了。就算谈不出个好结果，既然已经是台面上了，领导就可以介入了。可是曹磊又说要抓我必须通知军区，恐怕会造成什么误会，所以让我来找你们谈一谈。”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啊。”田处长朝着曹磊撇了撇嘴，“小李啊，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你一旦被抓进去了，说不准会出什么事情的啊。万一要是出了一点什么问题，或者有哪一个看守所的警察或者犯人想给何书记拍马屁，你可就惨了。再说了，看守所那是人能呆的地方吗？吃的是水煮青菜和大肥肉片子，睡的是木板床，穿的是囚服……”
　　其实李穆去过，觉得也不是太难接受嘛，就和减肥差不多，只不过减肥的时候连大肥肉片子都没得吃而已。那时候他一门心思想着要怎么出来，整天琢磨的就是这个，精神世界无比充实，物质世界的要求就放低了。后来他搭上了看守所的所长，生活条件更加是大幅改善了，吃的喝的都是外卖。“这个倒是没有关系。”李穆说，“我是年轻人了，吃一点点苦算什么呢。”
　　劝了几句之后，路司令摇头说：“既然你自己愿意，那我们就不管你了。年轻人吃一点苦也不算是坏事。不过我们会帮你看着的，万一有什么事请，看在虹井路那几栋楼的面子上，不会让你太吃亏。就是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吃眼前亏。哎，来来来，趁现在多吃一点，这个虾饺很不错，到了那边可就没得吃了。”
　　说话也太不吉利了吧！什么叫做到了那边可没得吃了啊。李穆听得满头的黑线，不过还是依言吃了几块虾饺，果然是不错，不过李穆还是喜欢韭菜猪肉馅的饺子，吃起来比较香，或者猪肉大葱的也不错，还有三鲜的。虾饺这种东西好看是很好看，但是太贵，一小笼四个就需要十块钱，性价比太低了。
　　商量好了以后，李穆就和曹磊回到了南门派出所，“还有一点小小的手续要办。”曹磊说，他拿出来一个刑事拘留通知书给李穆签名，至于居留原因那儿，他是空着没写的。
　　“没有拘留原因你叫我怎么签啊？”李穆没好气的说。
　　“这个我也不会写啊，现在拘留根本就没有原因呢。”曹磊说，“我总不能写因为要给何书记出气所以把你拘留了吧？”李穆想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不过当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曹磊写了因为李穆涉嫌到了谭飞杀人案，所以要把李穆拘留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李老板给家里面写个条子吧，免得他们担心。”
　　李穆在那个刑事拘留通知书上面签了名，有些奇怪地说：“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啊。”
　　“三人成虎啊，”曹磊劝李穆说，“李老板，万一你父母听了些什么不好的传言，到处去找人，不就把我们的计划给破坏掉了？你就这么写好了，爸爸妈妈，我因为一点误会被南门派出所拘留了，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出来。千万不要胡乱找人，免得把事情弄复杂。也请帮我通知其他人，免得他们担心。”
　　李穆心想也对，也就按照曹磊的意思写了那一张纸条，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刚刚写完，曹磊就一把抢了过去收了起来。李穆似乎觉得他还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没等李穆想明白，曹磊就叫了四个警察过来，对他们介绍说，“这位就是李老板，我们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个，现在我们把李老板送到看守所去。”
　　那些警察脸色动都不动，只是站到了李穆身后。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只不过是去看守所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一起来吗？而且李穆还发现这四个警察身形很强壮，粗胳膊粗腿，神色彪悍，眼神锐利，和派出所里面其他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民警一点都不同。“他们是刚刚从特警队退下来的，因为给我们家办事，不得已违法了纪律，也是被我连累的可怜人啊。”
　　那四个警察听到这话，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纷纷上来叫李老板好。李穆也不以为意，和他们握了握手，就上了一台面包车，直奔看守所而去。路上曹磊不断地说笑话企图活跃气氛，可是李穆心事重重，哪里有心情回应。开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李穆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掀开窗帘一看，已经到了城外。
　　“我们不是去省城里面那个第一看守所。”曹磊解释说，“去的是第三看守所，这是在郊区新建的看守所，刚刚开张，人员都没到齐，设备比较好，而且也安静。最重要的是比较干净，李老板您想一想，那些囚犯能有多少好人啊，随地吐痰到处大小便，用得久了那得多脏啊，还是去新的看守所好。”
　　这时候李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又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要说曹磊故意陷害他，那应该是不会的，除非他和他老子都不要前程了。还没等李穆想明白，车子已经到了那个所谓的第三看守所，这里外表看上去鸟语花香，不像是看守所，倒像是疗养院一样。走到看守所大门之前，曹磊按了电铃，门立即就开了。
　　里面又是一层大门，曹磊带着李穆还有那四个警察一起进了第一层的大门，进入到电网围成的通道中，然后再按电铃，第二层的大门才打开，这个第三看守所比京城的第三监狱还戒备森严呢。走过长长的铁丝网通道，拐进办公室里面，果然不愧是新开的看守所，虽然不算好话，但是雪白的墙壁上居然一丝蜘蛛网都没有。穿过办公室以后，就到了一个院子，前一秒还笑嘻嘻的曹磊忽然间就板起脸来，转过身来解下手铐就是一扣，李穆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曹磊，大喝：“你干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到这里都要上手铐。”曹磊皮笑肉不笑地说。
　　周围四个警察呼啦一下把李穆包围了起来，紧紧地挤在中间。李穆知道这完全是瞎扯淡，没听说过在看守所里面就一定要戴手铐的，难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可是这时候也来不及反悔了，先不说这四个警察，四处都是高墙，上面还有电网，要跑出去的话得通过两扇大铁门。况且看守所的狱警也不是吃素的，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要真是要跑，肯定会被发现。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李穆往右面一退，背后那个特警固然被挤得倒退一步，可是其他的特警如影随形，紧紧地压着李穆，虽然没有动手，可是李穆已经动弹不得了。如果这个通道大一些宽敞一下就好了，李穆有把握可以摆脱这四个人。可是通道就这么狭小，四个人一围，根本没地方跑。
　　“没什么意思，真的没什么意思。”曹磊狞笑起来，“就是要把你送进去看守所而已。”他一摆头，“小高，带他进去。”
　　那几个特警同时伸手，李穆砰的一下撞倒了一个，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又是已经被包围了。勉强给这四个特警一人加了一点伤，可是自己也被揍了好几圈，还被扣着双手使劲往后扭，接着就上了手铐。李穆的手很是疼痛，心里面却在后悔，反正都是要被抓住的，刚才不如直接按住一个来打，这么分散火力结果一个都没干倒。不对，应该是抓住曹磊来打……不过李穆看了一下，曹磊早就跑远了，也没关系，反正他手里还有曹磊的把柄呢，只要能出去，一定把曹磊给玩死！


第五百六十六章 意外
　　可是自己能出去吗？李穆心里一沉，曹磊总不会是活得不耐烦了特地来寻死吧？一点依仗都没有，他敢这么做？可是李穆又想不出来曹磊能有什么依仗，那些视频复制了好几份，原版放在加拿大王家的保险库里面，应该没有别人能够拿得到。就算王家有人看李穆不顺眼，还有好多份拷贝放在其他地方呢，其中有一些是李穆隔多长时间不发指令就会自动公布的。所以曹磊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就算是勾结了何林然，这事他也压不下去啊。
　　“走！”曹磊眼看尘埃落定，才敢靠过来，不过还是不敢走进李穆两米之内，只是对着那些特警下令。于是特警们就拖着李穆往前走，“很惊奇是吧？”曹磊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对着李穆瞎嚷嚷，“你手头不是还有我们父子的视频吗？尽管放出去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了。”他指着那四个特警说，“我们父子，还有这帮兄弟，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这个无法无天暗无天地的地方，什么前途，什么进步，我们统统都不要了。要们要到国外去，打出一片新天地。所以，你的那些视频随便发出去吧，我已经一点都不怕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李穆总算是了解了。没想到曹国华居然能够下这种决心，他好歹也是一个副厅级啊，而且还是实权副厅级，也不是没有进步的空间，他居然就这么全盘放弃？“国外业并不是天堂啊，杀了人照样是要坐牢的。我在国外一样可以告你父亲。只要有了案底，你们就不能移民了。就算已经移了民，国际刑警照样能追捕你。”
　　“哈哈，你以为国外都这么不讲法律的吗？你那些视频，足够我们丢官，但却并不足以入罪。辛普森都不能呢，你光凭个视频能告得进去吗？”曹磊说，“只要请个好点的律师，我父亲的案子很容易就能够打掉了。至于我的嘛，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再说了，我们移民去的国家，可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那是一个天堂……当然我不会告诉你具体是哪一个国家，我只能告诉你，那儿风景优美，人均GDP比国内高好几倍。如果你还能出去的话，就自己查吧。不过就算你查到了，也奈我不何。”
　　那也没关系，那就找几个杀手潜进去好了。除非他们去的是那种无法无天的国家，否则的话肯定不会让人带着枪满街跑。就算是美国加拿大那种可以合法持枪的国家，也是不准拿着枪支弹药上街的。既然他们不能拿着枪，相信几个前警察不会弄到什么好东西防身的，杀手们可以很方便的下手，只要行动计划周密，一次把曹磊和曹国华端了，警察们不会发觉什么的，就算发觉了，也奈李穆不何。
　　“你是警察啊，你以为有多少国家肯接受中国警察移民？”李穆说。不单只警察，武警军人乃至于党员都是不受欢迎的。在许多国家看来，这些人乃是压迫阶级的成员，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当然了，外国移民局又不能发公函要求国内的党组织验证一下某某是不是他们的成员，所以这个申报其实是全凭自愿的。
　　以前李穆在加拿大的时候，有个小学同学想要移民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承认为自己是少先队员，其实有哪一个小学生不加入少先队呢？可是加拿大移民局也不管，直接就把整一家人的移民申请打了回头。不过曹磊自己不说，那么他移民去的那个国家就不会知道，所以李穆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移民去的那个国家不在乎……恩，你不用套我的话了，没用的，我不会告诉你。”曹磊奸笑几声，“再说我告诉你也没用，你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个问题。为了款待你，何书记可是准备很多新奇的玩意。当然古老的也没放过。我看了都浑身冷战，你马上就要亲身体验了！”
　　“是这样吗？”李穆心里十分的后悔，“我要是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是他的事情了，和我没关系。”曹磊说，“我很快就要去天堂了。你自己和他慢慢磨吧。本来我是想着移民之前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所以拒绝了何书记让我把你抓起来的建议。没想到你自己居然拼命地要往看守所里面钻。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把你送进去，不但能出一口气，何书记还额外给了五百万做经费呢。你就安息吧，我会好好的用这五百万在天堂里面大吃大喝找女人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审问室，曹磊挥了挥手，那些特警就抓着李穆不懂，曹磊开门进去叫了一声：“何书记！”然后响起了嗡嗡嗡的说话声。过了一会儿，曹磊才走出来挥挥手让几个特警把李穆推进去，李穆一边走，曹磊就一边和李穆说，“好了，你自己享受吧，我这就移民出去了。永别了，李老板。”说完他就哈哈大笑着关上了门。
　　被特警们推到了屋子里面，李穆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审问室的黑暗。里面很安静，可是有不少人，最中间的是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子，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坐在轮椅上，受伤还打着输液管。其他人全都站着，一声都不吭。“李穆，”坐着那人说话了，“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何林然，山南省政法委书记。”
　　李穆仔细打量他，是一个很瘦小的老人，脸上呈现着病态的红晕，可是精神看起来很不错，眼神锐利的好像要射出刀光一样。“我是李穆。”李穆正色说，“今天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何书记要见我的话，只要随便找个人通知一下就可以，何必让曹磊把我抓进来呢？”
　　“我呢，是打算和你同归于尽了。”何林然说，“反正我这身体也撑不了几年了。我老婆孩子和我也不亲近，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是浑身的疼，骨头疼，肌肉疼，皮肤也疼，有刺痛，有裂痛，有烧痛，每天变着方法来几次。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还拼命咳嗽睡不着，睡着了也容易痛醒，叫他们给我打止痛针，一个个都磨磨蹭蹭的，半天才打一支，才舒服一会儿，就又开始痛了。活着不过是受苦，不如和你同归于尽算了。”
　　李穆吓了一跳，不过转头看了看其他人，那些人脸色变都不变，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这肯定是骗人的，他堂堂一个省政法委书记，和李穆这么一个地产商人同归于尽，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就算他自己脑子糊涂了，那么多秘书亲信难道都糊涂了？他自己一个快死的病人政治自杀不要紧，亲信手下要怎么办呢？这些人难道会陪着何林然一起死吗？所以这肯定是吓唬人。“何书记，我记得我们其实没有什么仇啊，不过就是一些误会罢了。”李穆嬉皮笑脸地说。
　　“一些误会？你说得好听！”何林然猛地站了起来，可是立即就咳嗽起来。
　　“何书记小心啊！”旁边那些人立即围了上来，拍背的拍背，按摩的按摩，十几条胳膊扶着何林然，七嘴八舌的劝着。有的还说：“何书记何必这么生气呢，这个李穆只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得啊。”有的说：“您要干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动气呢？”有的说：“动气对身体不好啊，何书记消消气。”
　　“小人物？”何林然嘿嘿一笑，“这个李穆，虽然年纪不大，事业却是很大。省城市委宋书记沈市长都很看重他。另外他和中纪委马千竹很熟，联手坑掉了平原省的神农公司，害得平原省农业厅那帮老家伙穷的要死。李穆前几天还带着十亿上了京城，打通了不知道多少关节，就等着收拾我们呢。”
　　此话一出，那些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好半响才有人开口说：“他中纪委再厉害，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搞我们啊。我们这就把李穆给放了，看那个中纪委马千竹能把我们怎么办！”有的说：“这事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不是早就决定了吗？”有的说：“其实我觉得不如以和为贵，大家商量商量，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有的说：“何书记，您身体不好，不如专心养病，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办了怎么样？”
　　何林然又站了起来，哈哈大笑，“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给这个李穆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然后他一把扯开手上的输液管，“就算是面对着中纪委我也不会退缩。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完全疯狂完全不合法的，一旦被抓住，一点辩驳余地都没有。谁要是不舍得自己的前程，就给我滚出去！”


第五百六十七章 意外(2)
　　“书记！”“何书记！”“您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书记您再考虑考虑。”“书记您千金之体，何必这么浪费了呢，不如我来一刀把这个李穆做了。他中纪委有什么招数尽管对着我来！”“是啊是啊，就让我们来吧。”“何书记养了我十几年，就让我来为何书记牺牲吧。”“可惜我是何书记的秘书，要是我动手的话肯定会牵连到何书记。”
　　“废话，我还是何书记提拔的呢，要是动手就不会牵连到何书记了？”“我虽然关系比较远，可是逢年过节都是和何书记一起过的，知道的人太多了。”“我们单位里面的人都知道我是何书记的人，不好下手啊。”“当年我是靠着何书记才能提拔，更加不好下手。”“我虽然表面上和何书记关系比较疏远，但是我和李穆无冤无仇的，根本没见过他，要是下了手，中纪委肯定不信，一查就把何书记给牵连了。”
　　“我和李穆也没有仇啊，过年的时候他还给我送过腊肠腊肉呢。”“那正好啊，你就说吃了他送的腊肠腊肉结果上吐下泻，以为是李穆下毒，一气之下就把李穆给杀了。还能混个神经病呢。”“去去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吃了，李穆的雪花猪肉那么出名，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几百人都吃过了，你也吃过啊，就我一个有毛病？谁信啊。”
　　“行了！”何书记不耐烦的大喝一声，居然中气十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警棍来，往前面一扔，到了一个中年人脚下，“张先良！你是我的学生，前几年你挪用公款去炒股票结果亏了一大笔，眼看就要开除公职双规入狱，是我帮你弄了钱填补亏空。这层关系十分隐秘，外面谁都不知道你是我的亲信。如果你有种肯放弃现在的处长职位，就给我狠狠的打李穆一顿！然后我就放过他，包你只丢公职，不用进监狱，不会祸及家人，怎么样？”
　　那个张先良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看了看地下的警棍，捡了起来，对着李穆就是一棍。李穆急忙往后退，可是身后被两个特警抓住了，动弹不得。他只好闭上眼睛，尽力往后，希望不要伤的太严重。可是好半天了，都没有什么动静，李穆张开眼睛一看，警棍停留在自己脑门前一米多远。
　　“何……何书记……”张先良带着哭腔说，“你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可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上个月我那个二奶刚刚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实在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落马啊。您的恩情，我只有下辈子再给您报答了。”说完把棍子一扔，满脸灰败的跑了出门。
　　“你个叛徒！”“你个二五仔！”“张先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张先良我和你割席断交！”“呸！真是没用，一点小事就怕成这个样子！”“这次我们那笔生意取消！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合作了！”“半路出家的就是靠不住！”“妄何书记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今天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回来！”“你这么多贪污受贿的事情，何书记不罩着你，没几天你就要被抓去双规了！”
　　“行了行了！”何林然说，“张先良是没种，你们就有种吗？赵一丹，宋伯航，你们两个怎么样？你们两个比张先良收我的恩惠更多，原本只不过是下面的普通科员而已，全靠我一手一脚安排你们立功升职，到现在已经是副厅级了，捞也捞够了，就等着过几年退休了，应该是了无遗憾了吧？这就替我把李穆狠狠打打一顿，给我出气。打完以后我立即和上头说是我指示的，可以提前退休以承担罪责，怎么样？”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脸色一变，赵一丹半天才诺诺地说一句：“书记，不是我们不肯打这个李穆，实在是打了也于事无补。王市长的事情，主要是中纪委要办，这个李穆不过是个帮凶罢了。再说王市长现在都倒霉定了，就算把这个李穆打死了，他也不会起死回生，反而会让中纪委更加盯紧王市长，原来坐几年就能出来了，要是我们做了这种事情，王市长他说不定会被判死刑的啊。”
　　“王岗已经死定了！”何林然说，“我已经得到了消息，过两天他就会被双规，然后就会没收所有的财产，现在查实的已经有八亿多了，这么大的数字，不是死刑怎么说的过去。我不计前嫌尽力给他跑，可是连个死缓都没争取到。王岗已经完了，还会连累父母妻儿，这一次中纪委做得很绝，他老婆不过是帮着藏了一点钱，也要列为同案犯。他儿子好一些，在国外，可是只要一回国，也会被抓起来。从此就家国永别，没钱没人没亲戚的在国外过一辈子。”
　　宋伯航立即改了口风：“王岗那小子，其实也是个叛徒。何书记你多看重他啊，出钱出力帮他，要不是何书记，就凭王岗那小子自己，能做到省城的常务副市长马？何书记你还想抬举他让他做省发改委主任呢，这小子不识抬举，居然给拒绝了。就因为这一次拒绝，坏了何书记多少大事啊，要不是他这么胡作非为，说不定何书记现在都能当省长了呢。”
　　“是啊是啊。”赵一丹也说，“何书记好容易给他抢到这么一个重要位置，就是因为王刚拒绝了，弄得何书记你脸面大失，还有谣言说何书记做事压根就不靠谱，再加上您的身体刚好在那个时候出了一点点毛病……才有了那样的结果。王岗这个混账小子，根本就是死不足惜。您的身体本来就是慢慢在好的，忽然间恶化了，我看就是给王岗这小子给气的。所以王岗就是罪魁祸首，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没种！”何林然说，“那么段月容你呢？王岗可是你的大学同学，在宿舍里面你们好的同穿一条裤子，出来工作了也是相互扶持，你救了他不少次，他也救了你不少次，感情好的没话说。现在你就为王岗报仇吧，捡起那根警棍，把这个害得王岗家破人亡的家伙痛打一顿。”
　　段月容面露难色，好半天才说：“何书记，这个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就要好好生活，报仇有什么用呢。王岗虽然是死了，但是他儿子在外面无依无靠，他老婆还要在监狱里面服刑，没人打点怎么行？我要是打了李穆，中纪委肯定不会放过我。我为王岗报仇去坐牢也没什么，可是留下他们家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没种！”何林然呸了一声，“滚！全都给我滚！”当然没有人动。何林然又说，“你们不打，我自己来。”说着又掏出了一条警棍，喘了几声，走到李穆之前，“你们还不快滚？要是我打人的时候你们也在，可就逃不了关系了，到时候被中纪委一锅端了，可不要怪我！”
　　那帮人脸色大变，纷纷涌上前来劝阻：“何书记不要！”“何书记不要啊！”“何书记我们从长计议！”“不是说只要吓一吓李穆的吗？怎么动真格呢？”“何书记我们还有很多办法，不要出此下策！”可是他们的动作都没有何林然快，一瞬间何林然已经走上去，砰的一下敲在李穆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怎么样？不怕被我连累的人可以留在这里。”何林然拿着满是鲜血的警棍说。
　　那些人呼啦啦的一下全都退走了，一个都没留下来。有的边走边说：“何书记，不是我反骨，实在是您这事办得糊涂啊。”有的说：“您的妻子儿女我会照顾的！”有的说：“我这就帮您去找人，中纪委嘛，也不是很难对付。”有的说：“我在中纪委有朋友，这就去给您分辨。”说归说，可是谁都没有停下一步，呼呼地全都走开了。
　　“真是没用，怕中纪委怕成那样。”何林然又是一棍子，啪地一声，李穆身上血肉横飞，出现老大一条伤痕。“怎么样？想不到我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吧？”何林然说，“虽然我在生病，可是力气一点都没小。”说着他又看了看四个特警，“你们怎么还不走啊？赶紧移你们的民去啊，再留着说不定就走不了了。”
　　“何书记，”一个特警说，“这是一个危险人物，我们走了这里可就没别人了。万一发生了意外怎么办？”另一个特警就说：“我们反正也是要移民的，何书记真的想要打李穆一顿出气，我们打就是了，何必另外找人呢？”
　　“你们以为我真的只是打李穆一顿就能出气了吗？这也太天真了把。再说他都已经铐起来了，还能有什么意外！”何林然挥了挥手说，“当我是吃素的吗？当年老子可是全省格斗第三呢，再说这里还有那么多狱警呢，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在监视器上面看到，能有什么意外？他还能起飞脚踢我不成？”


第五百六十八章 走光
　　几个特警对看一眼，就拿出脚铐来把李穆的脚也锁上了。然后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开。
　　“总算是都走光了，这些人可真是麻烦。”何林然踢了踢李穆说，“你别装了，赶紧起来吧。我打的手法，很痛是很痛，血肉横飞的视觉效果很好，可是根本不会造成昏厥。”看到李穆还是没动静，于是拿起警棍，往李穆的伤口一戳，李穆痛得大叫一声，蹦了起来。可是手脚都被捆着，又倒了下去。
　　“何书记，你这究竟是做什么？”李穆躺在地下的时候心念电转，就是搞不清楚何林然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再怎么说，亲自动手也是太脑残了。哪怕他收买一个警察囚犯临时工什么的一刀把李穆捅死，也比亲自动手打李穆合理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词，“你一个省政法委书记亲自打人，也太掉价了吧？”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这么说也太示弱了吧？
　　“也不算很掉价，我和你们这些官本位的人不同。”何林然说，“人人平等嘛，你是人我也是人，我打你一顿有什么掉价不掉价的啊。”说着他摇了摇头，“要是在我年轻的时候，我都不用把你锁起来，就能打你一顿了。”
　　李穆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干嘛非要自己被打啊？“那你放开我啊，看看是谁打谁，我让你双手双脚，用一条舌头就打死你。”李穆采用了激将法。
　　“你现在有没被封口，要是真的能用舌头打死我，现在就打啊，还迟疑什么？”何林然哈哈大笑，“你就死心吧，我现在已经老了，对付你这么牛高马大的年轻人，怎么会和你公平比赛呢。”他转身指了指上头的的监视器，“我们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呢，你就算是想出了什么办法反击过来，没一分钟那帮狱警就赶过来了。”
　　“已经拍下来了？”李穆看了看，他还以为那个摄像头是摆设呢。要是真的有录像的话，岂不是很多人都看见了，还有了证据？以后要是拿到了这个证据的话，那不就是铁证吗？都省了李穆去寻找证据的机会了，配上自己身上的伤痕，这不是铁证如山，哪还有什么叫做铁证如山啊？但是何林然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难道真的想和李穆同归于尽？还生怕罪证不够确凿？要说政法委书记打人，那是很罕见的现象啊，要是政法委书记打死人，李穆孤陋寡闻，听都没听说过，那帮狱警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你就放心吧。”何林然说，“这个监视器只有图像，没有麦克风，听不见我们说的话。”何林然说，“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有人听的不对劲，就会把消息传出去。死了这条心吧，这里的狱警不是外地的就是刚毕业的，你的名字他们完全没听说过。而且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你这个人是一个强奸惯犯，最喜欢猥琐小女孩，以前就是靠装疯卖傻扮精神病躲过了惩罚，最喜欢的就是冒充有钱人，和说自己在中央有关系。这一次猥琐了我的孙女，所以我宁愿违反纪律也要把你抓起来。他们听了都很是气愤，表示一定要把你严惩。”
　　这都想得出来，你说什么不好居然说猥琐小女孩，也太狠毒了吧！李穆问：“这对您到底有什么好处呢？就算狱警不说，过几天消息还是会传出去的。到时候各方面来要人，狱警们自然也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总不能市委书记市长一起来撒谎吧？”
　　“这个你可就错了，有了你写的这张条子，起码能够保证一个月之内不会有人来管你。”何林然挥舞了一下李穆写的那一张爸爸妈妈不要担心的条子，“你不会奢望自己能够顶一个月吧？除了革命先烈以外，我就没见过谁真的能顶得住超过一星期的。而且革命先烈那个年代，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要真是碰上了现代的刑具，也不一定能顶得住。”
　　“你想要问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吗？”李穆很是奇怪，至于其他的，比如说让李穆承认真的是杀人强奸防火贩毒了，李穆就算一时顶不住答应了下来，到了法庭上照样会反悔的，没有其他证据支持的话，法庭又不会判李穆罪名成立。如果是其他人，政法委书记说一句话，法庭可能也就照着判了。
　　可是李穆认识市委书记和中纪委常委啊，太离谱的判决，法院是不敢的……等一等，其他人不敢，有人敢，比如说肖英，她可是何林然的世交啊！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步。肖英怎么也是一个副省级干部，中纪委要拿下，也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到时候肖英顶着压力把李穆给判刑了，那时候要翻案可就难了，再怎么报复肖英和何林然都无济于事。
　　“我没什么要问你的，不论你是出于什么动机，让王岗不要去当发改委主任，还有当马千竹的狗腿子把王岗给扳倒了，这两件事情，已经足够让我对付你了。”何林然说，“我会让你度过地狱一般的30天，然后让你身败名裂。哈哈哈哈哈~为此我提前退休也在所不惜！”说着他掏出一根小小的烟卷，点燃抽了起来。
　　味道很浓，很香，呛得人只想打喷嚏。这个味道……李穆抽着鼻子闻了一下，不像是烟草的味道啊，倒是有些像大麻。在加拿大，大麻并不像国内这么犯忌讳，基本上人人都抽过，在加拿大这种东西处于一种半合法的状态，只要你别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的抽，一般是不会有人管的。李穆觉得酒精管得还更加严格一些呢，至少没到21岁，想要买酒是千难万难，想要买大麻，却是很容易，大学中学里面都有偷偷摸摸做这门生意的学生。李穆自己当然没抽过，可是派对上面很多人抽，李穆又经常被王家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拉去各种派对，所以大麻的味道也闻过不少。“你这是……”李穆忍不住说。
　　“这个是大麻，你这种人肯定抽过不少吧。”何林然很陶醉地说，“真是舒服……要不是把那些人支走了，我怎么能够光明正大的抽烟呢？别说这个烟了，就是香烟他们都要说三说四的。李穆你真是我的救星啊，我搞你一下，身边的人就少几个。现在直接把你抓进来了，那些家伙怕中纪委，一个个全都跑了。以后我就自由了，想抽烟抽烟想喝酒喝酒，想吸这个吸这个，想打针就打针。”
　　“打针？”李穆有很不好的预感。
　　“打针啊。”何林然回到轮椅那里，拿出一支注射针来，打开针尖上面的盖子，然后伸手弹了一下，又在自己的手上抹了消毒药水，接着就注射了进去，手势十分熟练。“啊……”何林然呻吟了一声，对李穆说：“这个是杜冷丁，本来是我顶不住的时候用来止痛的。如果现在打的话，会很舒服。我又不是出不起钱，干嘛要顶不住的时候才打是不是？至于损害身体什么的，那就让他害吧，我宁愿舒舒服服的过一天，也不愿意浑身病痛的过一年。”
　　“这个真的对身体不好。”李穆哭笑不得，看来李思思那儿的消息是真的，这个何林然真的有毒瘾。而且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迫不得已，一看就知自己主动追求的。要知道毒瘾这种东西，四号那种是真的很难戒断，可是其他的一些，比如说大麻啊鸦片啊还有止痛针啊什么的，更多是心理因素。解放之前国内遍地都是抽大烟的，国家一禁止，铲掉所有的大烟田，社会上没有了大烟，也全都戒断了，也没见死了多少。
　　“操，不好就不好！那有什么要紧的。我把医生护士都打发走了，把秘书亲信也打发走了，不就是为了这个不好的东西。”何林然很陶醉的说，“我可是看清楚了，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好吃的东西，红烧肉，扣肉，猪杂，油条，海鲜，都是有害健康的。好喝的东西，可乐、啤酒、茅台、五粮液，也是有害健康的。其他的东西就更加是了，女人、车子、枪支，凡事好玩的就有事有害健康的，人就是这么下贱，不有害身体的东西就是不喜欢玩。你这伤口很疼吧？”说着他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先是一脚踩在李穆的伤口上，看着李穆缩成一团，然后把麻烟塞进李穆的嘴里。“快来抽两口吧，抽了就不疼了。”何林然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呸！”李穆一下子就把烟卷给吐了出来。就算是再困难的时候，李穆都没想过要用这种东西来麻醉自己。何况大麻这种东西，虽然成瘾性不很高，对身体的危害也不是很大，但是抽一次，就会让大脑皮层的活跃度下降一点，人也就笨了一些，这可是永久性的。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大麻最大的问题是有致幻性，能让人产生幻觉，还能减低痛觉让人力大无比。


第五百六十九章 真心话
　　很多时候抽了大吗的人，稀里糊涂的就干下滔天大罪。如果李穆抽了这东西，说不定一用力把手铐就给挣断了，然后把何林然给做掉，那可就糟糕了，李穆可不想给他偿命啊。虽然何林然是个副省级的高官，李穆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可是李穆20岁不到，这个何林然可是五六十岁了，一命换一命真心划不来。
　　“李穆，你说这么好的东西，国家干嘛不让我们抽啊？”何林然还在迷迷糊糊的话说霸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穆把烟卷给吐了出来，“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干嘛这么浪费东西呢？”说着他把烟卷捡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把李穆吓了一跳。要是他摔死在这里，那帮狱警们为了推卸责任，绝对会销毁录像然后说是李穆做的。
　　“呸！”李穆再一次把烟卷给吐了出来，“我不抽这种玩意。”
　　“哦，我明白了，你嫌弃这个力道太小。”何林然又开始神经兮兮的笑起来，“我肚子怎么这么饿啊，抽了这个烟就是不好。哎，哪里有东西吃啊？真是饿死了。”
　　这也是后遗症之一，很容易就会有不可忍受的饥饿感。以前李穆第一次到加拿大的时候，看到新闻说有个人持枪抢劫，既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抢了个吃了一半的汉堡包。李穆还感叹了一会资本主义社会就是邪恶，把人饿的去抢劫了。这个观念就被李穆他母亲大大嘲笑了一番，告诉李穆说加拿大的社会保障很好，没工作吃救济也不会饿得去抢劫。这个抢了半个汉堡包的应该是抽了大吗，肚子就会觉得很饿，看见别人吃东西，那就更加饿了，于是去抢了过来。后来李穆关注过这个案子一段时间，果然和王翎鹰说的一样，是瘾君子干的事情。
　　“我不会抽这种东西的。”李穆在重申一次。
　　“那真是太遗憾了，你错过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没有之一。”何林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怎么可以看着你犯下这种错误呢，再说了，你要是不抽，我怎么让你在法庭上犯毒瘾啊？你不在法庭上面犯毒瘾，我怎么让你身败名裂啊？”他走回去自己的轮椅面前，拿出另一只注射针，又回到李穆身边，一脚踩了下去。
　　身败名裂什么的还是小事，变成瘾君子那可就是大事了。想起各种宣传片中瘾君子的形象，李穆浑身冷战，他可不要落到那种下场！眼看着何林然大脚过来，他连忙就地一滚，躲了开去。何林然摇了摇头，又是一脚踩了过去。李穆又打了一个滚，照样避了开去。可一可二不可三，李穆手脚都被拷着，活动很不方便。
　　也不知道能躲得了几下，他连忙拉大旗作虎皮：“何林然！我可是在京城撒了十亿资金啊！你自己也知道，十亿能够干出什么事情来。我不但认识中纪委的马老师，还认识组织部的张老师，还有和我合伙那个王显儿，她父亲是党史研究办公室的副主任！这可都是很厉害的啊，你要是对我不利，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得了吧。”何林然喘着气说，“你这话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人人都说你带了十亿进京城，都以为你结交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可查清楚了，你那十亿，五亿多用来买了一个大别墅楼盘，剩下的用来拍了一个翡翠雕件，还买了一个四合院，根本就没送出去！你是去做生意的，根本不是撒钱的！”
　　说着他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继续叫嚣，“你的靠山还是马千竹，可是他最近刚死了舅舅，忙着呢。组织部老张嘛，你就算见过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这人是钱太多，你那点小钱人家会放在眼里？还有王凌，他那个职位是很好，可惜这个职位是务虚的，不是务实的。他要上手，要卖人情出去，没有三四年的功夫怎么可能？现在谁会怕他啊？”何林然哈哈大笑。
　　李穆当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反驳，比如说马千竹虽然死了舅舅，比如说老张家里很多钱，可是老张自己没多少能用的。还有那个玉雕，压根就不是李穆花了一亿元来买。不过看着何林然疯狂的眼神，李穆就知道自己没法子说服他，就好像自己没法子说服父亲不要乱投资一样。何林然合理富贵一样，都是意志坚定的人，一旦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于是李穆就地一滚，绊了何林然一下。看着何林然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李穆心中十分的痛快，可是又有些担心，这家伙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要是摔死了，李穆就要全力展开自己的辩论技能，说服赶过来的狱警，拿钱让他们销毁录像等等证据。可惜李穆的身份证手提包钱包现金等等东西都留在了曹磊的车上，现在也不知道被他拿去干什么了，现在身上只有几个电话，什么都证明不了。
　　天不从人愿，何林然很快就坐了起来，看上去也没受什么伤害。“真是老了，这么两脚都受不住。”他回到轮椅上面坐着，“其实我真是很羡慕你啊李穆，你有这么多钱，还认识了那么多的高官，以后不论是继续做生意还是走仕途，都是一片光明。可最重要的，你那么的年轻，实在是太年轻了。如果可以让我回到你这个年龄，我愿意放弃一切，可惜这不可能啊。”
　　这当然是可能的了，只要穿越就好。李穆心里这么说，不过他也不知道章鱼星人在哪里，没法子介绍给何林然认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老人有老人的好处。”李穆存心气他，“你能够做到副省级，已经是万中无一的运气了。再来一次，你未必还能这么好啊。说不定就是过普通人的生活呢。”
　　“如果没病没灾的话，我宁愿做一个普通人。”何林然长叹一口气，“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辛苦吗？每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所有美好的事物对我来说都不存在了，只有打了止痛针之后那十几分钟，我才能感受到天空的蔚蓝，空气的清新。其余的时间，我只能感到一片灰暗而已，你说官职再大，地位再高，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那你尽可以去抽更加厉害的东西啊，凭着你的身份地位，这一点都不难吧？”李穆问。吸毒的到处都是，火车站周围常年都有瘾君子在抢劫。那些穷鬼没门路的都能够弄到药，没道理何林然这么高的身份地位反而弄不到。别的不说，去警察局检查检查没收的毒品很方便吧？实验室里面做化验有一点损耗也不奇怪吧？然后他把那些损耗吸了不就完了？
　　“要卖当然很容易，自己做也不难。我在家里建个大棚种大麻或者罂粟，有谁回来检查我？可是我身边的人太多了，要是我真的这么干，无数的人会跑来劝我，我又没精力和他们一个个周旋。”何林然说，“所以我必须要变成孤家寡人才行，我想要一个人生活，周围只有一些没脑子没知识的家伙，那就最好了。所以我把你抓起来主动的中纪委，这样那帮贪生怕死的家伙就不敢继续呆在我身边了，就算我的妻子儿女都会离我而去。退休以后我打算到深山里面租一块地，建上大棚，找几个一辈子没出过城的农民给我种菜养猪，然后在里面混上其他的东西，呵呵，或者再找个人来专门给我炼药。其他的人生怕被我牵连，也不会来探访我，我就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吸我的药了。”
　　“那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就不要紧吗？”李穆忍不住问，“不怕我去告密吗？”
　　“我当然不怕了，我这个地位，退休了躲在大山里做什么事情，又没有别人看到，又不会影响社会稳定，证据还不足，有谁会管啊？有谁会为了你来对付我啊？这可是犯大忌的事情啊。再说了，你起码要在监狱里面住个十年八年的，就算马千竹帮你运作，起码也得好几年才能出来。等你出来我都死了，谁管你举报不举报的。”何林然早就已经想好了。
　　“就算我进去了，我家里人还在外面呢。”李穆提醒他说。要报复一个人，又不一定要李穆亲自下手，李富贵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一个病恹恹的老人跑到大山里面去，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只有些不识字没文化的农民，要做掉那有多简单啊。
　　“就是因为你家人还在外面，所以我才放心啊。”何林然说，“你把王岗弄倒了，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要是把我也弄死了，以为就会毫无后患吗？我那些亲信手下再怎么不待见我，也得去帮我报仇。你自己还有中纪委照顾着，你的父母情人们可没有。再说了，我都已经提前退休躲到大山里面去谁也不见了，等于是全面认输，你还要赶尽杀绝，哪一个人都不会帮你的。”


第五百七十章 李穆和四十个狱警
　　这思维也太混乱了吧，李穆忍不住想吐糟，一会儿全面认输，一会儿李穆会被关十年八年，一会儿马千竹在看着李穆，一会儿别人不会管他。坐牢是坐牢，又不是到火星去。妖王外面传消息多方便啊，只要李穆递一句话出去，外面自然会有人搜集证据，只要上了网，想要掩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省政法委书记种毒品，这种标题多吸引眼球啊。
　　再说了，何林然一个浑身是病的老头子，跑到大山里面种毒品的主意，就馊得不能再馊了。大山里面看着山清水秀的，但是要什么没什么，买菜买肉除了自己养的，都得到集市里面去。看医生什么的就更加不用说了，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医生又不会飞，直升飞机也没成为标准装备，半天功夫能赶过来就不错了，万一真的有什么事，那又怎么来的及。
　　听了李穆的疑问，何林然哈哈大笑，“你知道以前的人叫鸦片做什么吗？万灵丹。什么头疼闹热肚子痛，全都是吃这个。吃下去病是没好，可是身体不疼了，身体不疼了，我还管他有没有病干什么啊。我都已经活腻了，熬得一天是一天，熬不过去了就死呗。反正我已经是活够了。别看我现在才五十多岁，这度日如年的滋味，我可是过了不少日子，算起来早就活够了。”
　　得了吧，和一个年老多病的瘾君子说这么理性逻辑，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李穆没话好说了，这个何林然很明显是吸毒吸多了脑子不行了，整天冒出些馊主意。他害了他自己不要紧，最惨的是李穆早了这个鱼池之殃。“现在中国人民平均年年都70多岁了，你是医药费用全报销的高官，活到80岁一点一点都不难，何必这么五十多岁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呢？”李穆尽最后的努力劝说。
　　“其实像我们这种地位的，活个九十多岁一点都不难。”何林然说，“在医院里面管子一插，死人都能给你维持着心跳。可是这对我们自己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给老婆孩子挣多几年退休金罢了。以前提拔我的领导，那可是活了足足一百岁，可是最后三十年，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每天就是在医院里面躺着打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嗯嗯啊啊的表达自己究竟是尿床了还是肚子饿了。我早就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李穆心想那你去自杀好了，干嘛要连累别人呢？“把我抓起来，对你的宏图大业也没有什么帮助啊。”李穆说，“不如还是把我放了，我们好好谈一谈。到时候你想抽大麻抽大麻，想溜冰就溜冰，想吸四号就吸四号，我保证每个月按时按量上供过去，免得您还要跑到大山里面自己种，想要换个口味都不行，怎么样？”
　　“那当然是不好了。”何林然说，“本来我和你的仇怨也不算什么，只要借着你的名字招惹一下中纪委，把那帮胆小鬼吓跑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才十九岁！十九岁啊……我十九岁的时候还在乡下挖土豆呢，你为什么就能够做出这种种大事？我念头不通达，所以我要毁了你！我要你身败名裂，就算能够脱出牢狱之灾，也要和我一样，整天靠着吃药过日子。”
　　疯了，果然是疯了，李穆摇摇头，这已经完全不能沟通了嘛。“好了好了，我休息完了。”何林然又站了起来，“不过你这么滚来滚去的，我也不能给你打针……”说着他又掏出一个电击枪来，对着李穆就是一枪。李穆连忙躲了开去，可是那电击枪居然能够连发！李穆躲过了两枪，就被第三枪打中，在电流的作用下顿时晕倒，不省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穆才悠悠醒转，满脑子想的都是“犯规！电击枪怎么能连发呢？”电击枪李穆也经常用，其实就是一个能弹出金属线的蓄电池，弹出以后可以瞬间放出高压电，把金属线沾上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电一下。因为是非杀伤性的武器，很多人都用来防身。既然是防身的东西，重量自然不能太大，蓄电池就那么一点，这个电流自然有限制，金属线也不是很长。
　　李穆有一次不小心还电了自己一下，仗着身高体壮的也没怎么样，也就是很疼罢了。可是何林然用的这个电击枪也不知道是不是警方的专用产品，比例木买到的厉害了无数倍。威力大那也不用说了，居然还能连发，这金属线是怎么放的啊？想了好半天都没想明白，李穆才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原来的衣服被收走了，手机什么的自然也没有落下，穿着一件崭新的囚服，连鞋子都没有。李穆再一摸头，头发也被剃光了。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问题，自己有没有被那个发了疯的何林然给打针啊？可惜的是浑身都在疼，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口。李穆伸手早脖子上摸了摸，似乎没有伤痕，再看了一下手脚，似乎也没有，胸部也没有，背就只好靠摸了。难道……李穆刚刚把手伸进裤子里面，忽然间就走过来两个狱警。
　　“乓乓~”一个狱警敲了敲门口的铁栏杆，满脸憎恶的神色，“李穆是吧，真他妈是个色鬼，一醒了就自摸！赶紧给我起来，他妈的真是看少一会儿都不行。不过是出去撒了一泡尿，回来就在监视器上面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张哥你也是的，你明明就看着的嘛，怎么不赶紧阻止他做这种事情啊？”
　　“小陈，条例上规定不准一个人进来监仓的嘛。”那个张哥说，“至少得两个人一起，否则的话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就说不清楚了。以前我有一个同事，自己去了一趟监狱，什么事都没干。刚好那段时间有个囚犯死了，正好监视器的录像又坏掉。这下子糟糕，完全说不清楚了。死者家属不依不饶，闹的他差点开除公职。”
　　“那是正常的看守所吧，我们这里还能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们这里足足有四十个狱警在，只有李穆一个囚犯，一人一口吐沫都把他给淹死了。我陈文彬最讨厌的就是猥琐小女孩的人，看一次就要打一次！李穆你是不是想打啊？他妈的居然干这种事情，给我出来。”说着陈文彬又用警棍敲了一下栏杆，响起一声刺耳的敲击声。
　　“你们好，两位是陈警官和张警官对吗？”李穆还没死心呢，想要收买警察往外面传话。
　　“去去去，警官也是你能叫的吗？”陈文彬一脸严肃地说，“以后开口要叫报告政府，知道吗？现在虽然只有你一个犯人，可是规矩不能废。老实告诉你，老子原来是干民警的，因为打了嫌疑人干不下去了，只好托关系来当狱警。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正好拿你练练手熟悉熟悉情况，反正你这样的家伙死不足惜，何书记已经说过了，要把你往死里整，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
　　那个张哥咳嗽了一声，“我们的目标，始终是看守着嫌疑人，限制嫌疑人的行动，保证审讯和审判的正常进行。整死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别说我们是看守所，里面的基本上都是嫌疑人，犯人很少。就算是判了罪下来，我们也要人道对待，惩罚犯人的是监禁本身，而不是我们这些狱警。我们的任务是让犯人平平安安的呆在这里，让他们积极改造，重新做人。小陈你以前可能没做过狱警，可能想得有些差了。”
　　“差什么啊，这个可是何书记点名要往死里操的犯人，那可是省政法委的书记啊。他说了话，就算打死了人，也能掩盖下去。”陈文彬嘿嘿一笑，“张哥你不知道，那些混混阿什么的，在监狱里面是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的时候，那可是骄横不可一世啊，把我们民警都不放在眼里，有钱都进贡给了上头，有事就要我们搽屁股。对他们客气一点吧，蹬鼻子上脸的。骂他们几句吧，还威胁回来说要我好看。”
　　“两位警官，其实我和何书记是私人恩怨，没什么了不起的。何书记也就是身体不好，所以火气旺盛了一些。”李穆笑着说，“过几天我们就能够冰释前嫌了。至于我和他孙女什么的，那完全是没有的事，何书记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我有一个女朋友，已经订了婚期，如果我忽然间没有了消息，他不知道会怎么着急呢。如果你们肯帮我传递消息出去，我必定会有重酬。我在省城大学的紫罗兰餐厅里面寄存了一个用餐卡，号码是000111222333444，密码是1234567654321，上面还有十万块钱餐费，可以提现的。只要你们去紫罗兰餐厅找值班经理，报出卡号和密码，就可以把餐费提出来。”
　　李穆也不指望他们真的去报信，可是听到这个提款功能，相信他们会忍不住去试一试的。要是只有一个人，那还可能不去。两个人的话，就是一个囚徒困境了，虽然不知道钱是真是假，但谁不去，那不等于是把发财的机会白白让给了别人？这可是十万块钱啊，对于一个小民警来说，十万块钱可不算少。只要他们去了，钱是当然可以拿到的，艾莉丝也就知道李穆身处危险当中了。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张纸条自然可以作废。


第五百七十一章 李穆和四十个狱警(2)
　　“你还想胡说八道？”陈文彬很可怜的看着李穆，“何书记早就提醒过我们了，你会出钱来腐蚀我们，开始的时候五万十万，然后就是上百万。只要拿了你一点，以后就摆脱不了你了，除了要帮你办事，还会被你敲诈勒索，直到散尽家财。我呸！你也太天真了，给何书记办事，以后好处说都说不尽，用得着贪你那十万块钱？就算是拿了，能逃得掉何书记的眼睛吗？”
　　这个情况李穆也早就想到了，“其实你们不用亲自去紫罗兰餐厅。”李穆笑了笑说，“打电话是一样的，可以把钱转到你们指定的账户，或者用来充值手机游戏支付宝都没问题。”这样子总有人忍不住诱惑了吧？这可是完全没法子追查的啊。先去买一个不记名的sim卡，然后把钱全都打到卡上，然后随便找个熟悉的电信移动营业点，就可以把钱给退出来了。这一招人人都会，方便无比。
　　“嘿嘿，何书记已经告诉过我们你会这么说的了。”陈文彬说，“要是平时，说不定我就会被你给骗了，不过现在嘛，嘿嘿，谁不知道你那些钱是不能碰的。”陈文彬坚决不答应，“你就给我死心吧，我们才不会为你办事呢！你看上面。”他指了指上头的摄像头，“我们所有的行为都会被记录下来，所有的手机电话全部没收，只有一条受监听的电话线可以联络到外面，而且只有所长和指导员能打。在你上法庭之前，所有人24小时值班，谁都不准出门。”
　　靠，这看守也太严密了吧，李穆还以为何林然已经傻了呢，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倒是以外的严密。但这有什么用呢？这些狱警又不是什么信仰高尚忍耐力超人的军人高手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些拿工资混饭吃的普通警察罢了。短时间内何林然可以靠着自己的身份强压着这帮人，时间长了谁受得了？李穆估计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有人偷偷带手机进来玩了。
　　“那你们不是太惨了吗？”李穆还挑拨他们说，“我一天不上法庭，你们一天不能出去，这样人会疯的吧？谁知道这要闹多久，十天半月说不定，一年半载也说不定。我知道有一个人，从拘留到正式起诉，足足花了好几年时间呢。要是我这个案子也这么样，你们不是要好几年不见天日？”
　　“这个你放心吧，何书记已经说了，他让检察院法院都加快速度做工作了，最多两个星期就能完。”陈文彬说，“这可是省政法委书记亲自交代下来的工作，谁敢怠慢啊。我们只要好好地看着你，好好的跟着各级领导，以后荣华富贵的日子长着呢，何必贪图你那十万八万的东西……记住了，在我们这里你可别乱来，给我好好呆着，要不然小爷我把你往死里打！居然对不会有人可怜你！”说完他就和张哥一起走掉了。
　　听到这话李穆倒是放下心来，陈文彬这么说，那就是有门了，十万八万不行，一百万两百万总行了。他跟着领导，那就是领导吃肉他喝汤，怎么也不可能发大财的。所以李穆就放心了，在监狱里面四处走动，看一看能不能越狱什么的——那个风靡一时的美剧李穆也是看过的，虽然觉得上面的思路完全不现实而且是能拖就拖，李穆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地面是水泥地，也不知道有多厚，看着质量好像不错，很是光滑，湿了水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打穿水泥地面挖洞这种事情就不要想了。墙面是砖墙，很厚，不知道质量怎么样。李穆过去推了一把，墙纹丝不动，回音很是沉闷，显然不是样子货。再看窗户，上面是结结实实的大铁栏杆，上去晃了晃，纹丝不动。至于大门，那是一个铁门，还隔着栏杆呢，那个栏杆也是非常的结实。
　　这不科学啊，你说一个看守所建这么结实干什么啊？李穆试图找出其他的破绽，水管是有的，小小的一根，马桶也是有的，不过不是抽水马桶，就是一个普通的塑料桶，在上面拉屎拉尿，味道只能自己承受。这马桶每天可以倒两次，倒完了还得洗干净。因为没有下水道，所以也没法子从下水道逃跑。落后，实在是太落后了！
　　走了一会儿，李穆身上的疼痛感渐渐消去，只有一个点上面还有刺痛，这个点在……屁股上。还好是在左边的屁股肌肉上，不是在正中间，如果是正中间疼，李穆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伸手摸了一摸，那的确是一个针孔，看来还是被注射了啊。今后可有苦头吃了，李穆仰天长叹，居然被这样陷害，那个何林然想着提前退休就能平安无事了？李穆一定要狠狠滴报复！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么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李穆想了想，马千竹那边可不会管李穆写了什么东西出去，只要李穆被抓了，他立即就会动手。所以李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最好就是呆着别动，安静的等着马千竹来救。别人翻高等法院已经二审终结判了的案件有些困难，中纪委要翻案那还不容易。可是马千竹不知道何林然疯到这种程度啊！现在只不过是被打了一针（应该是一针吧），要僻除毒瘾应该还不难，可是在打多几针，那就难说了。
　　要越狱的第一步，应该是什么呢？李穆看了看摄像头，太多了，足足有十几个。一般的监仓不应该有这么多摄像头的，顶多就是两三个，不留死角都很难，更加不用说这样360度重重叠叠了。先试一试那一招吧，虽然李穆觉得作用应该不会很大，但是试一试也好，看看这里究竟是不是法外之地。
　　他平心静气，调匀呼吸，在地上走了两圈，忽然啊的大叫一声，躺在地上，手脚不停地颤抖，然后吐出无数白沫——这可是李穆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口水，在喉咙里吞进吐出弄了好久，才搞出这么多的白沫来。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李穆抖得都累了，还他妈的没人来，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就看着李穆死在这里？
　　有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看，李穆又不好意思装成没事一样站起来，口里的白沫慢慢消掉了，味道却还留着，自己的口水味道也不好闻啊。李穆只好翻了一个身，悄悄地把口水吐掉。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把李穆翻了过来，还在李穆的脖子上面按了按脉搏，“操，怎么还没死啊？没死就赶紧给我起来！”
　　李穆张开眼睛一看，还是陈文彬。“怎么……又是你啊？”李穆装成很虚弱地问，“我……我要医生，我的病很严重，要是没有医生的话，我会死的。”如果看守所里面的犯人嫌疑人死了，看守所是要负很大责任的。从上到下都要写检讨，直接责任人撤职查办，所长什么的还要负领导责任。
　　“那你赶紧去死啊！我们都盼望着呢。”陈文彬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何书记早就吩咐过了，要是你死了的话，大家可以立即解放，保证不会有人追究我们的责任。前几天我还听见上头有人商量，干脆把你打死算了。可惜我们看守所是新开的，只有你这么一个犯人，找不到别的犯人跟你抓迷藏躲猫猫。”
　　这下手也太狠了，李穆摇了摇头，“我要是死了……恩……”平常看守所要是死了人，固然是谁都撑不住一定要惩办祸首。可现在是有省政法委书记出面啊，他就是主管政法工作的，签个报告就能说这是李穆咎由自取和别人没有关系——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这些狱警会相信的。省政法委书记，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天塌下来都能顶着，何况是死了一个囚犯这种小事。
　　“你要是死了，最多就是我丢了这身虎皮，其他人都不会有事的。”陈文彬装作一点都不在乎，“那也没关系，何书记会给我足够的补偿。”可是声音里面怎么都有一丝不情愿，“到时候我就舒服了，不用在这里跟你们这帮囚犯厮混。哼哼，被调到这个鬼地方来，和坐牢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你们在笼子里面，我们在笼子外面。”
　　“我说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吧。”李穆说，“我的女朋友在京城，每天都在盼望着我过去和她结婚。只要你帮我发一条短信，一条短信就行。就算被别人知道了，谁也不会说你什么的。只是一条短信而已，你就能拿到十万……不，二十万，三十万都可以！要不然的话，我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会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方去。”李穆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出几百万来，可是数字太大的话，这个狱警不可能会相信李穆的。
　　“你别浪费心机了。”陈文彬说，“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你了，这儿是24小时值班，谁都不能出去。手机什么的全都给没收了。至于看医生，你也死了这条心吧。现在看守所刚刚办起来，囚犯都还没来呢，医生就更加没到位了。我们有了病，小的自己扛，大的才吃药呢。更不要说你一个死囚犯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李穆和四十个狱警(3)
　　李穆灵光一闪，既然自己装病不管用，那么李文斌装病应该有用吧？死一个囚犯那些看守所的人不在乎，死一个警察谁都扶不起这个责任。就算是何林然说了话，看守所的人也不可能看着李文斌就这么病死，要不然谁敢担保自己不是下一个生病的？虽然说两个星期病死两个认得几率实在是不怎么大，但是兔死狐悲这种感触是免不了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让李文斌听自己的。“李警官。”李穆毕恭毕敬的对他说，“刚才您说这个看守所有四十个狱警，其他的人都在哪里呢？”
　　“一共四十个，三班倒，一班12人，还有四个是领导。不过其他的人不会来见你的。”李文斌没好气的说，“他们都怕惹麻烦。何书记说了，你这个人很会胡说八道，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几次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一次谁要是再让你有机可乘，何书记就要叫谁从世界上消失！按照规定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来监仓的，那个该死的老张居然找借口不来了，亏他刚才还说什么的规定呢！这是你的中午饭，拿好！到了可就没有了，吃完了自己洗碗，不洗碗的话要扣操行分，扣了操行分你就没有减刑的机会了……算了，反正你是没得减刑的。”说完他就开门走掉了。
　　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李穆很想夺门而出。这个李文斌看上去身形不小，但是李穆有把握摔他一跤然后冲出去。可是冲出去以后又能怎么样呢？谁知道外面有多少狱警啊。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冲出去，人家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击毙逃犯，打死人的非但不用受罚，还能立功呢，这个风险也太大了些。“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李穆追上去问了一句。
　　“吃饭？”李文斌回过头来，很鄙夷的看着李穆，“你这家伙还想吃饭？就你这个猥琐少女的家伙？何书记可是在我们面前痛哭，说他的孙女那么小，那么可爱，却被你抓到了车上，做了那人神共愤十恶不赦的事情……足足坐了三天！现在他孙女浑身都是伤，躲在屋子里面不敢见人，看见男人就害怕。”
　　这也太夸张了吧？何林然自己才50几岁，他儿子最多也就是二三十岁，孙女的话，那不就是十岁不到吗？能对这种小女孩下手，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禽兽啊！没想到何林然居然疯成这样，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行动在狱警那边找一个借口，就把自家孙女的名声给赔了上去。就算何林然和自己儿子的关系不好，也不能这么对孙女啊。
　　“我压根就没有碰过小女孩，这是何林然在冤枉我。”李穆给自己辩解，“我对小女孩压根就没兴趣！我也从来没对小女孩下过手。”李穆喜欢的是长腿大胸的女人，小女孩那种手短脚短没胸没屁股的生物，可爱是很可爱的，但怎么可能会升起那种念头呢？又怎么能够下的去手呢？“何林然他老糊涂了，你们也发现了吧，他精神不太正常。”
　　“人家孙女被你做了这样的事，当然会大受刺激！”陈文彬撇了撇嘴说，“你就不用狡辩了。人家堂堂一个省政法委书记，会牺牲自己孙女的名誉来冤枉你吗？你这家伙死不足惜，还想吃饭？我实话告诉你，现在食堂只有一个师傅，炊具又没有运过来，只有师傅自己找的蒸锅，每天给我们做饭都来不及。我自己都没饭吃要吃泡面呢，你个死囚犯还想吃饭？”
　　“那你能不能卖一些泡面给我呢？”李穆问，“我出500块钱一包的价钱跟你买。”李穆再次诱惑他，“什么样的泡面没关系，只要能吃就好了。”陈文彬看来在看守所里面地位很低啊，连食堂都混不上。这里开了一个小口子，过几天就能打开大缺口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个意思。另外那个厨师，既然有厨师做饭，那么青菜猪肉什么的应该是外面买的吧？岂不是说厨师是可以出去的了？
　　“看来你这小子还挺有钱的啊，怪不得赶去动政法委书记的孙女呢。可惜啊，别说五百了，五千我都没法子卖给你。”陈文彬说，“我一共给就只带了那么一箱子泡面，要是给了你，我自己吃什么？再说了，你也没法子给我钱啊，你那个钱包里面现金不少，不过都已经被我们领导们私分了，就算你转到监狱，这笔钱也是拿不回来的。”
　　其实里面也就是两万块钱不到，居然连这点小钱都不放过，李穆就更加有信心了。“那只是一点小钱而已，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李穆告诉他说，“我的皮鞋是定做的，价值五千欧元，一只！”其实李穆的皮包更贵，是王显儿买的欧洲名牌，价值十几万欧元，但是这个太夸张了，陈文彬可能不会相信。“而且我在外面认识很多人，何林然就是怕我在外面传递消息，所以才故意那么说。”
　　“得了吧，你在外面认识再多人，玩了何书记的孙女，人家也不会放过你的。”陈文彬信了李穆很有钱，“这样吧，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帮你传话，但是现在不行，最少这两个星期都不行。”他大的如意算盘是两个星期之后应该上法庭了，那时候再怎么走过场，都要指定一个律师给李穆辩护。只要律师来了，那就有了泄密的可能，到时候去帮李穆传话，既拿到了钱，又追查不到他的身上。
　　“两个星期后？”李穆心想两个星期后自己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针，那怎么能行呢。“我真的没碰过何书记的孙女，其实我是和他有仇。”李穆只好半真半假的编故事，要说中纪委什么的，距离陈文彬太远，他没法子证实，恐怕不会相信。“我是一个地产商，认识很多的高官，和何林然都差不多，高过他的也有几个。”这就是胡说八道了，李穆根本不认识正省级别的官员。
　　“那些不过是认识而已。”陈文彬还是不肯，你认识的人再多，有人家何林然的仇恨大吗？别的人和你只不过是酒肉朋友，怎么会帮你出头呢？就算出头，又怎么会顶的过管着公检法的何林然？你有本事的话又怎么会被抓进来？既然被抓进来了，那肯定是没本事的，在这里胡说八道有什么用呢？
　　“其实我是……”李穆只好完完全全的胡说八道了，“其实我是自己人，我是一个警察……也不算警察啦，我是军队的特工，被派来侦查一个贩毒集团的案子。我偶然发现了何林然参与贩毒的证据，所以被他给抓了起来。”说完以后李穆一想……这还不如实话实说呢！也太难以置信了，又不是拍电影。再说了，如果何林然真的贩毒了，把李穆抓进去监狱干什么？直接挖坑埋了不是更方便吗？
　　“胡说八道！”陈文彬果然不信，“就算你是特工，也不能玩人家何书记的孙女啊！”
　　“我连何林然有个孙女都不知道！”李穆都快崩溃了，“我真的是特工啊，你去看看我的东西，里面还有我的军官证呢。虽然写的是预备役，其实那是为了方便我开展工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省军区的田处长和路司令，告诉他们我现在的处境……还有开发区的徐主任，他是我的直接上级。”
　　“说得对，我根本就没有孙女。”何林然从门口冒了出来，他坐着轮椅，身后有一个大胖子推着，“哼哼哼哼，终于开口说真话了！原来你是发现我和青龙帮的关系，所以才故意来招惹我，想要我露出破绽是不是？你想得美！陈文彬，你做得好，以后我一定给你保举一个大大的前途。”说着他一挥手，那个大胖子就把何林然推了过来，站在大门之前。那个胖子实在是太胖了，站在门前几乎把两米多宽的监仓大门都给堵住，可是走起路来，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样的大胖子在加拿大倒是很多，李穆上辈子移民过去的国家也很多，骨架大，肥肉多，手脚肚子大腿后背，真是浑身都冒着油，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的。李穆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很胖，在国内都买不到衣服穿，结果到了加拿大，一看自己原来是普通身材，超市里面随便买件童装，均码的就可以穿上去。不对啊，现在注意胖子干什么，应该看着何林然才对。
　　“你真的和青龙帮勾结到一起了？”李穆套何林然的话。青龙帮是省城的一个本地黑帮，听说势力很大，但是李穆没怎么和他们打过交道。他建楼盘的时候，也有人来谈过包水泥钢筋什么的，不给包就要捣乱，其中有一拨就是青龙帮的。不过李穆完全没去理他们，让建筑公司去处理了，最后也没让他们包水泥钢筋。至于何林然和青龙帮之间有什么关系，李穆以前完全没听说过。


第五百七十三章 李穆和四十个狱警(4)
　　“你也太小看我了。”何林然说，“黑帮什么的，不过是马桶刷子那样的工具而已，值得我去勾结吗？青龙帮的帮主，在我儿子面前都大气也不敢出，何况是面对着我。这事知道的人不少，被你调查出来也不奇怪。青龙帮就是我扶持出来的，历任帮主都是我的人，青龙帮弄到的钱，绝大多数都是我拿了。我要吸那些东西，很多时候也是让他们去弄的。”
　　这个也不奇怪，在国内，没有保护伞的帮派，怎么也做不大的。只不过像是何林然这种身份地位，很少亲自充当保护伞了，这些事情一沾上身会很麻烦，一般多数是处长那一级别来当的，厅长就很少亲身上阵了。何林然做到了副省级，居然还养着这么一个声名超卓的帮派，不得不说十分奇葩，果然是吸毒吸傻了。
　　“我只不过是在胡说八道而已。”李穆只好这么说，“我今年才十九岁呢，当哪门子特工啊。”要是何林然当了真，李穆说不定就要被装进汽油桶里面灌上水泥然后扔进去河底了，要说以前还有一点点的缓和余地，现在可真的是你死我活的矛盾。“其实我就是随便找人花钱弄到的军官证。”
　　“行了行了，你不用辩解了。”何林然说，“你的经历我早就知道了，高考之后就加入军队然后参军还是训练标兵，之后大学开学你就转入预备役被派去读大学，这个简历狗都不信，只有特工才会用这种办法来晋升的吧。哎，你说你生意都做这么大了，还搞这么危险的事情做什么呢？年轻人就是太浪漫主义了。”
　　居然和徐明光的误会一样，徐明光不要紧，这个何林然误会了可是会死人的。“这个，其实当时我是那个……那个……”李穆当时是因为要收地，所以冒充了一下后勤部的军官去卧底收集资料，因为被人放狼狗吓了一跳，所以放狼狗吓回去，谁知道中间出了意外，李穆找来那几只罗威纳要真的咬人，李穆没法子只好把人给救了下来，这就被记者看到了，还上了报纸。田处长路司令没法子只好给李穆真的搞了个军籍，还编了那么一个破绽百出的故事，现在报应就来了。这么离奇的故事，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啊？
　　“你不用那个了。”何林然说，“你们这些富二代官二代，花钱买个军籍避祸，我是见得多了。不过你坏就坏在不应该真的去干活啊，以为自己是007吗？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你灭口的。我罩着青龙帮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就算杀了你也没啥用。中纪委要搞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一条线。可是对我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来说，罩着个青龙帮算鸟啊，杀人放火他们是干过，又不是我指使的，提前退休已经可以掀过去了。”
　　听了何林然的话，李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来他还想抓着李文斌一招秒杀，然后抢了钥匙打开门跑路呢。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路上被人打死了都没地方喊冤去。要是挟持何林然做人质，那就更加危险了，在国内挟持人质从来都没与好下场。“何书记，其实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如你就把我放出去吧，我保证你能够如愿以偿平安退休。”李穆求饶说。要是没退休，或者马千竹下手太狠了真把何林然抓起来关几年，李穆还没法子对付他呢。
　　“我知道你还有底牌，所以现在还能这么咋咋忽忽的。”何林然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可你也不想想，老子干了这么多年的政法委，能不防着这一手吗？肉山，把人带上来！”话音刚落，那个胖子闻言，就走了开去。走路的时候浑身的肉一震一震的，果然不愧是肉山这个名字。不一会儿肉山就抓着一个人回来了，那人看体型也不算特别瘦小，可是这个肉山用一只手抓着那人的脖子，很轻松的就提着过来了，就好像抓着一只鸡一样。
　　幸好刚才没有抢钥匙，这个肉山看起来不好对付啊。李穆打他一拳，他可能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一样。他打李穆一拳，李穆肯定重伤。格斗上面有一个说法，体重相差十五公斤以上的职业格斗家，基本什么格斗技术都没用了，当然这是空手并且不准攻击要害的情况下才成立。可是李穆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这里也没有武器可以使用，空手打过去要怎么才能攻击到要害呢？
　　到了监仓外面，肉山一放手，把那人扔到地上。那人立即就哭喊起来：“我招，我什么都招！我小时候偷看姐姐洗澡，考试的时候还作弊，长大了更加是无恶不作，不看红绿灯乱开车，打同事的小报告，吃饭不给钱，还贪污了公司的钱。后来上了李穆的贼船，还给他杀人放火抢劫骗贷款，不要打，不要打我啊！”
　　这人虽然穿着囚服，头发也被剃干净了，不过很是眼熟。李穆仔细一看，不是赵旺是谁？他怎么被抓起来了？自从一起搭飞机到了省城，李穆就和他失去了联络。当然李穆有他电话，可是一直提不起精神来打。后来一忙着何林然的事情，李穆更是彻底地把这个人给忘记了。把这个人抓起来有什么用啊？他压根就不算东西啊。“你把他抓起来干什么？”李穆问何林然。
　　“你就不用装了，你到了京城这么些天，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和这家伙一起。要说里面没猫腻，这谁会信啊？”何林然摇头说，“在飞机上你们还在头等舱秘密交谈，下了飞机就装不认识，一个回家，一个去找最便宜的旅店住下来，这装得也太过分了，你说穿着一身的名牌西装，住40块钱一晚上的旅店，这像什么话啊！李穆啊，你不但自己天真，找到的帮手也天真，你们这帮富二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旺的确穿着名牌西装，那是他的工作服来着，至于住40块钱一晚上的旅馆，他现在还没有找到新工作，平时的继续也不多，节省一点也是情理之中，没想到这都能让何林然给误会了啊，李穆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不过何林然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他居然找了人在飞机上跟踪李穆？到底是谁呢？李穆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来。
　　“不过你找的这个人，做事不妥当归不妥当，口里却还硬气，到现在也没说出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何林然说，“问他什么问题，都是东拉西扯的，一会儿说自己是拍卖公司的，一会儿说自己来省城是找工作的，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我给他上了好几次电刑，他都没怕。好，有种，我何林然最佩服的就是这样的硬汉，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有什么种啊，赵旺还能说什么呢，他说的就是实话啊。李穆再看赵旺，却看不出什么伤来，不过看他哭得鼻涕眼泪都一起下来了，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收了多少苦。虽然没用，李穆还是给他求情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再怎么打也没有用，你还是把他给放了吧。这人真的是拍卖公司的，办事能力还可以，我是想带他回来加盟绿宝公司。”
　　“你这话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何林然说，“他一住下，我就派人把他抓了起来，整整好几天了你都对他不闻不问的，这是千辛万苦从京城挖人回来加盟的态度吗？很明显，他是要潜伏下来干什么坏事的，你怕我对你电话窃听，根本就没联络过他。你还是乖乖跟我说了吧，他究竟是什么人，是中纪委的，还是其他部门的？”
　　真是越来越疯了，还中纪委呢，真实中纪委的人，你还敢上电刑？“他真的什么人都不是，你误会了。”李穆说。
　　“哼哼，以为你不说，我就问不出来了？就心存顾忌不敢下手了？”何林然说，“这种出来跑外勤的，能多高级？就算是特工，那也是最低级的临时特工。用自己的钱住旅店，就去住40块钱一晚上的，家里肯定也是没钱没背景。这样的人我打了就打了，看谁能把我怎么样！肉山，动手！”
　　那个胖子一下子把赵旺拉了起来，轻轻一拳过去，那边赵旺的反应却是十分夸张，大叫一声，转了好几圈才倒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还不断地从鼻子里面喷出血来。“饶命啊！大哥饶命啊！”赵旺尖声大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李穆干的，群不都是李穆让我干的！”说着他一下子冲到大门之内，扒着栏杆冲着李穆就是一抓，当然是没抓到，“李穆你这个混账，你可把我给害苦了！我做鬼也不饶你！”
　　“还真是嘴硬啊。”何林然很苦恼的说，“这么好演技你们干吗不去拍电影啊？做什么特工呢？肉山，继续，小心不要打出伤痕来啊，不论他是什么部门派过来的，我们也不能完全不给人家面子。”


第五百七十四章 狱中生活
　　那个肉山一把抓起赵旺的后背，举到天上，往下面一摔，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哎呦！”赵旺惨呼一声，然后又被一拳打到了脸上。接着肉山举起赵旺，来了一个倒栽葱，接着就是几个大巴掌。殴打了几分钟以后，赵旺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脸肿的好像南瓜一样，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虽然李穆也有幻想过要把赵旺给揍一顿，可是看到他真的被揍的这么惨，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连忙说：“别打了，别打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肉山没有理他，何林然也是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看来李穆不坦白，他是不会叫停的，于是李穆只好说：“别打了，他是那个……那个的确是中纪委的人。”
　　“原来是中纪委的人啊？”何林然挥了挥手，那个肉山就停了下来，把赵旺扔到一边去了。“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呢，看看把我们赵同志害成什么样子了。既然是中纪委的同志，那么肯定是误会，我这就带着赵同志去疗伤，保证你开庭的时候赵同志白白净净的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小陈啊，把赵同志送到医疗室去，医生还没到位，只好麻烦你给他治疗一下了。”
　　“没问题，何书记。”陈文彬拖着赵旺就走，“我立即就去。”然后他还对着赵旺说：“赵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麻醉用的药物，一会儿只能用盐水和酒精来给你消毒了，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啊。”说着就把赵旺拖到旁边去了。没一会儿，赵旺像是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听到这声音李穆都觉得疼了，也不知道赵旺现在是什么感觉。
　　“还真是硬汉啊！”何林然夸奖赵旺说，“别看现在打得厉害，其实电刑更痛苦十倍。他把屎尿连同米青液都一起喷了出来，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李穆你可就差远了，我们这边什么手段都还没对你用呢，你这么快就漏了底。以后你有机会的话，要学学赵同志才行……不过以后你大概不会再有心情做这种事情了，肉山，再给我们李穆李老板打一针。”
　　那个肉山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支注射针，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李穆先是退后了一步，但一想这牢房里面根本没多少地方躲，于是反而上前一步，看大门打开了，刺溜一下就撞到门口，一脚踢向肉山的双腿之间。这肉山看着很笨重，可是身体确实有着非常不相承的灵活性，伸手一拨，就把李穆的腿给拨开了，他还顺势上前一步，一个肘撞，狠狠地打在李穆的胸膛。
　　李穆忽的一下飞了出去，感觉就好像是被火车头狠狠地撞了一下，那股力道根本就是无可抵御——当然李穆没有被火车头撞过，汽车也没有，只是被单车头撞过而已。按照道理来说，人不可能在天空飞行多久，最多也就是两三秒种。可是李穆总觉得自己飞了好长时间，才砰地一声撞上了墙壁。然后李穆就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真是太奇怪了，明明就不怎么觉得疼，为什么会一点力气都没有呢？
　　“哎呀，肉山，你可要小心一点啊，别把李老板给打坏了。”何林然说，“要是打坏了，那可不是退休就能罢休的了，说不定还要开除公职呢，那我的退休金可就没有了，治病什么的也要自己花钱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退休了以后，钱可就没现在这么好捞了，总的省点花。”
　　肉山嗯了一声当做回应，把李穆抓了起来，按在地上，扒下裤子，然后李穆觉得屁股一疼，一股寒流就进了身体……还好不是那种情况，如果是的话，李穆肯定要和这个肉山拼命的。现在嘛，其实李穆也在拼命，不过受了那一击以后，浑身都没了力气，再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肉山的巨手。
　　“怎么样？很快乐吧？很舒服吗？”何林然说，“这个是吗.啡，大了以后你就会觉得，以前的日子都是白过的，不论是龙虾鲍鱼还是美女明星，根本及不上现在享受的万一。我已经找医生问过了，最多四五次，你就会上瘾的。赶快感谢我吧，引领你进入了这扇真理之门。反正你有这么多钱，抽多一些也不会抽穷你。等你以后自己弄了，要小心假货，千万不要注射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啊，要用好货，高纯度的，这样对身体就没什么危害了，你看张学良，大烟瘾那么厉害，还活了一百多岁，就是因为他用的都是顶级的货色。”
　　张学良当少帅的时候可以弄得到顶级货色，但是被囚禁以后已经戒了吧？李穆很想这么反驳，可是身体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打完针，肉山很快就出去锁上了门，何林然又说：“好了，再过一会儿药物就要开始发挥效力了，慢慢享受吧。以后每天肉山都会来给你快乐的。你不要想反抗，肉山他可是职业的摔跤选手，就是得了病，体重疯长，最后没法子只好退役，可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坚持锻炼呢，功夫半点没落下。”
　　李穆心想他妈的要是我出了去，一定要把这个肉山抓起来，关在地下室里面，一动都不准动，每天喂他吃几锅猪油拌饭，看看他什么时候肥死。李穆现在手头的猪油多得是，卖又卖不出去，全部都喂给肉山吃好了。他看着肉山推着何林然慢慢走远，愤怒慢慢的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又有些好奇，这个打了吗啡，究竟是什么感觉？自己真的就这么染上毒瘾了吗？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李穆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过了半个多小时，李穆都恢复力气了，还是没有什么特别舒服的感觉啊？这是怎么回事？李穆浑身摸了摸，又掐了一把，和平时的痛苦程度是一样的。莫非是何林然在吓唬李穆？还是说他拿错注射药了？又或者是李穆体质特殊，药物没有起作用？李穆越想越对，肯定是章鱼星人给他改造的身体不吸收吗啡，所以对自己没用。
　　李穆开始的时候十分的欢欣鼓舞，但是后来一想，这可是止痛药啊，万一李穆真的受了伤快要痛死了，止痛药又不起作用，那不就糟糕了？这个事情是好是坏，还真的说不清楚。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说，反正现在这个身体特质很好用那就行了。既然确定了不会上瘾，李穆就放心了，决定现在看守所里面混几天，要是有好机会就逃跑或者传话出去，要是没有的话，那就等开庭好了，反正马千竹会动手救人的。
　　所以李穆就要过上囚犯的生活了，以前李穆也不是没住过看守所，不过那时候情况很不一样。首先就是那里有很多的嫌疑人和囚犯，李穆只不过是其中之一。那些看守一心想着发财，对李穆是客客气气的，只要把钱塞过去，烧鸡烧鸭叫鸡叫鸭都没问题。还有那一大帮子整天奉承着李穆，为了多分一根烟就可以点头哈腰按摩扫地刷碗通菊花的嫌疑人和囚犯们（当然最后那一项李穆从来都没要求过），那可真是天堂啊。
　　哪里像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四十个狱警看着李穆一个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想塞钱也塞不出去，吃的喝的也不知道多久才送过来一次。不对，应该是两个人吧，赵旺也在这里呢……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陈文彬又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盆饭一盆菜，往里面一放，“李穆，吃饭了！他妈的我自己都没得吃，你还有的吃，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还装什么呢？”李穆没好气地说，这人是何林然的暗线，说的当然都是谎话，什么没饭吃只能吃泡面，肯定也是假的。走上前去一看，那饭倒是白米饭，就是中间糊了一大块，菜是最便宜的生菜，还没洗干净，一大颗一大颗煮熟了就这么端上来。李穆这时候肚子很饿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颗生菜吃下去……没油没盐的可真是难吃啊。再吃一口白米饭，夹生饭还做糊了，更加难吃。
　　“我没装啊，我们这儿是真的不够饭吃。”陈文彬说，“蒸饭的家伙还没到呢，大师傅只好用普通的柴锅煮饭，他又不会用，那些柴火烧起来一会大一会儿小的，下面全都焦了，上面还没熟，又糊了一大块，人人都怨声载道，可是该吃的还得吃啊。我没欺骗你的，要不是怕你饿死了，谁会给你吃饭？”
　　“你是何书记的什么人啊？”李穆问，“为什么要给他办事呢？你明知道何书记就要退休了，干嘛还要贴上去？”怪不得一直都只有这个人来和李穆接触呢，原来是何林然设下的陷阱。如果是其他人来，说不定就给李穆收买了。不过李穆坚信，天底下就没有说买不了的人，看你出价多少而已。


第五百七十五章 狱中生活(2)
　　“我是何书记的远房亲戚。”陈文彬说，“想收买我的话，你就死心吧。我父亲得了肺癌，没钱动手术，只好厚着脸皮去找何书记，其实我们两家虽然说是亲戚，可是一直都没来往。何书记又是这么大的官，本来我都已经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了。没想到何书记一听，二话没说就给了钱我爸做手术，连住院期间吃饭请护工的钱都给了，所以我决定要给何书记卖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李穆换了一个方向说：“那你更加劝一劝何书记啊，他做了这么大的官，本来可以安全退休安度晚年，退休工资上万，医疗费用全保，这是多好的生活啊。可要是这么胡作非为下去，非但公职不保，还会锒铛入狱，没收全部财产，也不知道能不能从监狱里面活着出来，这对何林然不是最坏的下场吗！？”
　　“你这话就拿去骗小孩吧。”陈文彬说，“都是体制内的人，谁不知道政府的运作方式啊。好像何书记这样的大人物，哪里会随便动的，最近几年，我们国家处理过多少副省级的？也不过三四个罢了！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民警，但接触到的社会黑暗面比你多多了。别说副省级，就是厅级处级，做坏事的人多着呢，又有多少人被处理了？要真的犯了罪就处理，我看政府能剩下十分之一的人就不错了。我们公检法这条线，能省下百分之一就不错了。何书记不过是随大流而已，最多也就是找个下面的替死鬼，然后他就可以平安退休了。”
　　“下面的替死鬼？”李穆怎么看这个替死鬼都像是陈文彬，他是负责看管李穆的狱警，直接接触李穆，有什么事情她当然是第一责任人，往上还可以追到看守所的所长大队长什么的，当然还有直接跑过来给李穆打针的肉山，他们几个是怎么也跑不了的。但是何林然嘛，可能在官面上真的不能拿他怎么办，但是私底下，那么办法可就多了。反正一个躲到深山之中抛妻弃子亲信手下全都疏远了的痨病鬼，忽然间死了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当然就是我了。”陈文彬说，“前几天何书记已经把我提拔成为副所长了，这是我这辈子官最大的时刻，可惜只有这么几天啊，连一次工资都发不了。我在南门派出所熬了这么些年，级别是熬成了科级，可只是副科级待遇，没有实职。好不容易所长出缺了吧，空降一个家伙下来当所长，还带了好几个亲信，把所有的实权位子都占住了，我只能继续当我的民警。前途无望，我父亲又得了那个病，我心情烦闷，难免会得罪新所长，还有他手下的人，也看我不顺眼。有一次上班前喝多了酒，结果被所长抓住机会处分了，要不是何书记，我现在就失业呆在家里。何书记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空降下来那个不就是曹磊？这也太巧了吧。李穆先是呵呵一笑，显示出高人风范，然后开始挑拨离间，“你说的那个南门派出所的新所长，就是曹磊吧？他和他父亲曹国华，那可都是何林然的亲信。”这话也没说错，自从王市长就把曹磊曹国华的视频交了给何林然，这两人也算是何林然的亲信手下了，就算是何林然在这里，也没法子说不是。
　　“你一个科级的基层老民警，看不顺眼空降的干部，那是天经地义的，一般像你这样的应该着意笼络才对，为什么曹磊会一下子就处分你呢？就不怕你手头的工作出问题？就不怕派出所其他的老民警寒心？”其实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空降官面对地头蛇，大部分固然要安抚，可是也要挑几个出头的椽子来敲打一番，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不过李穆觉得陈文彬对呗处分的事情肯定是满怀冤屈，怪这怪那怪天怪地怪空气，很容易就会落入阴谋论之中。果然陈文彬愣了一愣，开口骂了一句，“胡说八道！”但随后就有些迟疑地嘀咕：“曹磊那家伙的确是有些古怪，这事明明牵扯不到他身上，却主动说要移民，刚刚任职了的所长也不要了，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来陈文彬就很怀疑这事，他不知道曹磊曹国华有把柄在李穆手里。只是想着，一个派出所所长不要了去移民，虽然奇怪，但也不算骇人听闻，犯糊涂的人什么时候都有。可是一个副厅长，还是实权的年富力强的副厅长移民，那就真是没听说过了。虽然外国是很好，可是当官的更好，当大官的，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国外当然也有官，但你一个新移民，去了国外，总不能当官了吧？
　　李穆也不好说曹磊曹国华父子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所以被逼的非要出国不可，“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何林然必败！他抓了我，得罪的可是中纪委啊！到时候会不会掀起大狱，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你也说了，最近落马的副省级很少，中纪委正憋着一股劲要搞一单大的呢。何林然也是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要玩弄这么多花招。”
　　这些花招怎么能够减轻何林然的罪责，李穆还没想好，于是避而不谈，“至于你父亲的那个病，是肺癌吧？癌症这种东西，其实不过是肿瘤，不过是变异了的普通细胞。人人都有的。但是良性的恶性的，除了医生谁都说不清楚。”李穆放开了口胡说八道，“良性的肿瘤一点害处都没有，恶性的肿瘤才有危险。何林然这个家伙，以前也碰到过一个很大的困境，需要一个手下为他牺牲。他就收买了一个医生，修改了那个手下的病历，说他得了绝症，反正都要死了，不如牺牲掉，为自己家人挣一个锦绣前程。那个傻瓜就信了，为何林然自愿牺牲。我觉得，你父亲的癌症……”
　　“其实我父亲没有得肺癌。”陈文彬一句话就把李穆的长篇大论给打断了，“我那是骗你的。其实得病的是我妈，也不是癌症，是他自己摔了一跤，跌断了大腿。”说完他笑了笑，“吃完饭了吧？吃完我就拿走了！”也不管李穆口里还塞着饭菜，陈文彬就把饭碗什么的统统收了起来，“明天这个时候才开饭，晚上李老板要是饿了，就自己忍着点吧。哈哈哈哈！”
　　操，这个陈文彬真是撒谎精啊，李穆只好躺下来。既然自己不会上毒瘾，那么就慢慢等着就是了。这里还真是无聊啊，李穆从开窗口看出去，一点风景都没有。天色慢慢的暗下来了，这个监仓没有灯，所以也就慢慢的暗了下来。远处倒是亮起了不少的灯火，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影，不知道在干什么。
　　以前在子乌看守所的时候，早上要干活，下午要打扫卫生，虽然李穆都不会亲自动手，可是看着别人干，也能消磨时间。到了晚上，吃完饭以后就开始看电视，中央新闻是所有人都要看的，后面的本市新闻就不一定了，也可以离开去下棋打牌什么的。就这么一直玩到了九点半，才会熄灯睡觉，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现在却是什么都没得干啊，李穆想要早点休息，可在床上滚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床板是货真价实的木板，垫着被子都太硬，而且各种念头此起彼伏，怎么也放不空脑袋。一会儿想这件事究竟要怎么结局，一会儿担心何林然事情败露时候会不会杀人灭口，一会儿想着这里说是看守所，其实只有门口的牌子写着看守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守所，还是何林然把李穆随便找个地方关了起来？
　　李穆上辈子没去过第三看守所，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看守所。那个肉山很明显不是警察，陈文彬也不一定。也许这就是何林然拉起来的一个草台班子呢？李穆越想越对。何林然干嘛非要把李穆关在看守所里面呢？真的看守所，里面那都是国家公务员，要对李穆动手脚，那是很难的。如果实在何林然自己私家地方，那干什么都没人管了。
　　不过想明白了这一点，李穆觉得更加担心了，要是真正的看守所，起码人身安全还有一点保障。如果这里是贼窝，那可就惨了，随时都会被杀了。这么一想李穆就更加睡不着了，在床上想得天际发白，这才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却是日到中天了。如果是子乌的看守所，早上七点钟就必须要起床点人头，点完了人头还要洗脸刷牙铺床叠被，七点半准时开工，哪里能够睡到这么晚的呢？
　　发了一会儿呆，李穆干脆就不去想自己的出境了，转而回忆起上辈子自己究竟有些什么经历，接触过什么消息，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法子反败为胜。可是想来想去，发财的路子是想起来几条，结交高官的办法也想出来不少，就是没一个对当下这个情势有用的。眼看太阳到了中间，监仓里面越来越热了，李穆一边猛出汗，以便独自饿得咕咕叫，别提多难熬。


第五百七十六章 狱中生活(3)
　　今年这个秋老虎特别厉害，现在都快十月份了，还是十分炎热。李穆心烦气躁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脚踢在栏杆上。那厚厚的栏杆半点都没动，倒是李穆的手疼得要死。他又在墙上踢了一脚，同样是没什么用。想要挖个洞吧，到处都是摄像头。想要把摄像头弄坏掉吧，还在栏杆外面够不着。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算把衣服脱下来，也没杀伤力。
　　对了，还有床板啊，这可是木头做的，只要弄成一块一块的，就可以用来扔摄像头了。要不然直接把床的栏杆拆下来撬门，更加直接一些。不论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最少会来几个人制止吧？那样就能够看见陈文彬以外的人了。可是这样的行动会不会被当做越狱然后击毙啊？李穆正在考虑的时候，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李穆抬头一看，还是陈文彬。
　　“又是你啊？就没有别人了吗？”李穆没好气地问。他越来越怀疑，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看守所，陈文彬也不过是一个被撤职的民警？之所以冒充看守所，就是为了困住李穆，免得他整天想着逃跑？“你不是说这里有四十个警察吗？怎么老是你啊？第一次来的那个张哥呢？你们不是轮流值班的吗？”
　　“下面的认识轮流值班啊。”陈文彬说，“我是副所长，属于领导，根本没得走。他们对我的任职都不服气，一起排斥我，你这边有什么事情，都是叫我来处理的。他们也知道这事不好办，怕和你照过面，你记仇就麻烦了。我呢，反正是要为何书记牺牲的，也没怎么要紧。还有肉山，他也是下定决心要牺牲的。”
　　“他和何书记又是什么关系啊？”李穆问。
　　“没什么关系。”陈文彬说，“他就是一个摔跤运动员，得了病控制不住体重，没办法只好退役，到哪里哪里都不收，最后是何书记把他给收留了下来，所以他对何书记很是感恩。不过他这次主动要求收拾你和赵旺，是因为何书记给他出了大价钱。何书记答应了他，只要他肯做这件事情，就给他500万。他很需要这笔钱去治病减肥，所以就答应了。其实他还和我说，进了监狱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在监狱里面瘦下来呢。”
　　“今天你怎么这么健谈啊？”李穆疑心大起，这个陈文彬不会又说谎了吧？
　　“被你提醒了以后，我越想就越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所以我打了电话回去问我妈，她究竟是怎么摔伤的。”陈文彬狠狠地说，“她说是早上正在散步，下楼梯的时候忽然间被人推了一把。可是她转过头去，却什么人都没看见，没有法子报警，又怕被人说是碰瓷，就谁都没告诉。要不是我苦苦追问，她也不会和我说这件事情。现在想起来，有谁会！”
　　还有这种峰回路转的事情？不过李穆已经被陈文彬骗了这么多次，这次还上当，那就是傻子了。“你能够打电话出去的吗？”李穆问，“不是说你们的电话都被收走了，只有一条被监听的固定电话线能够打到外面去？”既然这个事假的，那么泡面什么的也是假的吧？那还不赶紧拿东西来吃，李穆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呢！
　　“的确是收起来了，就是我负责收的。”陈文彬说，“因为这件事情里面我牵涉最深，要是有人向外界通消息，我是受害最大的。所以那些手机都由我来保管。”说着他身体微微转过一个角度，露出一个很是小巧的手机来。“可惜你这里摄像头太多了，我没法子把手机给你。你要是有什么想要说的，现在告诉我，我会帮你打电话的。”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套话嘛。李穆没好气的说：“那你就告诉我们的市委书记我现在的情况呗。”为了取信于李穆，说不定他还真的会找个人打一次电话。马千竹的电话肯定不会打，艾莉丝李富贵他们知道也没有用。宋书记的电话应该能让他们为难好一阵子了，他的职位权力比何林然要低一点点，可是让他知道了也是麻烦。不打吧，李穆肯定不会透露更多的消息。
　　“市委宋书记？”陈文彬愣了一下，“好的，我找的机会就打过去。不过人家一个市委书记，我就这么打电话过去，那边会不会接的啊？要是接了，我要怎么说才对呢？他信了以后，我又要说什么呢？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宋书记的电话是多少？”
　　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啊，李穆还真不记得宋书记的电话，他一向是靠着手机上面的通讯录。果然现代科技用品就是不可靠啊。李富贵就很习惯记着电话号码，也亏他能记得住那么多。李穆别说不怎么打的电话了，就算是经常打的他都不怎么记得住，也就是父母艾莉丝的能记住，其他人的顶多就记住一个尾数。
　　李穆还在思索怎么忽悠他的时候，何林然忽然间冒了出来。“哼哼！陈文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为了几分钱，做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坐着轮椅，轮椅背后还是那个肉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忠厚老实，知恩图报，可以相信的人呢！亏我还为了你的事情东奔西跑，出钱出力，你就这么报答我？”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不是应该李穆出下题目，陈文彬或者真的打一次，或者回来说谎骗李穆，然后再从李穆口里套话，看看他究竟还能跟谁求救？为什么剧本刚刚演到一半，何林然就出场了呢？李穆可什么都没说呢。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会是什么意外呢？这可真是太复杂了，反正想了也没用，干脆不去想，李穆只是冷眼旁观，看他们玩的什么把戏。
　　“何书记，这个真的不是这样子……其实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这个那个，那个这个……”陈文彬表现得十分慌乱，简直就是影帝级别，“何书记，你这么干是不行的，那可是中纪委啊，怎么能够硬顶呢。您已经是副省级了，只要平安退休，就是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要是得罪了中纪委，说不定会被抓进去关那么十年八年的，您的身体这么差，怎么受得了。”
　　“这种狡辩我听得太多了。”何林然无限感慨地说，“要不是我在你身上装了个窃听，还不知道连你也背叛了我。虽然说我很想当孤家寡人，可是我也没料到，孤家寡人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连你也背叛了我。看来我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只剩下你了啊肉山。没想到啊，在我官僚生涯的最后，居然只有你在帮我……给小陈一个小小的教训吧，别打太狠了。”
　　李穆听得冷汗直流，这个表白一样的发言是怎么回事啊？你要说英俊一些的做这个发言也就算了，可他们一个痨病鬼，一个大胖子，根本就不美型啊！那边肉山也不说话，只是羞射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听到‘小小的教训’，陈文彬掉头就跑，可肉山一步过去，已经拦到了陈文彬前面，还是一拳正中肚子。
　　“呕，”陈文彬吐了起来，一边吐一边还说，“何……何书记，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肉山也不管他说什么，一拳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没几分钟，陈文彬就被打成了血肉模糊。可是何林然还不满意，说：“你打得这么轻干什么啊，他又不会上证人席，留点伤也不怕啊。”肉山闻言又加大了几分力道，砰砰砰砰的把陈文彬打得飞了起来。没几下陈文彬就好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人。“肉山啊，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何林然却很是伤心，“尽打这些看着严重，其实养几天就能好的伤。算了算了，你先去给他治疗一下吧，我有些话要和李老板说。”
　　肉山就把陈文彬给拖走了，何林然对着李穆说：“哎呀，你可还真是麻烦，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居然光凭着一张嘴，就把陈文彬给说服了。不过这有什么用呢，这里是看守所，是我管的地方，你就算是说服了一两个人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你把消息传出去，也来不及了，我这边已经准备好要开庭了。”
　　开庭？李穆没想到何林然的手脚会这么快，“都还没审问，开什么庭啊？”李穆有些莫名其妙。你要开庭，至少要准备好证据吧？怎么也得有口供吧？没口供你判什么刑？再说了，就算是走过场也好，至少要派一个律师来吧？连律师都没有，怎么说的过去呢？现在又不是文化大革命时期，随随便便就能代表人民代表党。
　　“这个嘛，审问什么的就不用了，反正还有拒绝签名这一说，到时候我只要说你拒绝了签名就行。”何林然说，“只要其他证据充分，照样能够判刑。其实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你在庭审的时候出乖露丑，这一次我叫了很多记者过来参观，只要你当场露出吸毒者的丑态，被拍了照片和视频，就会身败名裂，再也难以翻身了。就算我被中纪委处理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第五百七十七章 格斗
　　居然叫了记者？李穆很是怀疑，“你就不怕我当庭喊冤？”李穆问。上了法庭，要是没有记者的话，基本还可以算是何林然的一言堂，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何林然叫了很多记者来的话，那可就没这么容易控制了。只要李穆大叫一声我是被非法扣押的，其实我是中纪委来查何林然的，那么多的记者总有人会好奇心发作找个熟人问一问。虽然说李穆自己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不过何林然是怎么想的？总不能疯的连这一点都没考虑过吧？
　　“到时候你还喊得出来吗？”何林然嘿嘿一笑，“我当然会先给你打针，然后再让你上法庭。那时候你已经迷迷糊糊了。当然了，万一李老板你身强力壮，意志坚定，说不定还能胡说八道的。那么你就要考虑一下赵旺了。”说着他打了一下响指，旁边走过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来，手里还压着赵旺。
　　这个家伙昨天才被打得不成人形，可是今天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只是有点鼻青脸肿而已。难道何林然有什么灵丹妙药吗？李穆很是奇怪。“如果你在法庭上面乱说话的话，那么今天晚上赵旺就会因为意图越狱而被武警击毙了。”何林然解释了李穆的疑问，“相信你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李穆立即决定要对着那些记者喊冤，看看何林然是不是真的敢把赵旺给杀了。虽然赵旺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失业的会计师，不过在何林然的心目中，这可是中纪委的密探啊。打一顿也许没事，可是杀人的话，那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当然，李穆只是开玩笑而已，他现在几乎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不会拿着别人的性命去冒风险，就算是赵旺这样讨厌的人也不例外。“我相信赵旺同志不介意为了我们的事业牺牲的。”
　　一听这话，赵旺恩恩的叫了好几声声，同时拼命扭动，看来是十分不同意李穆的说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明明没有被塞住，却是发不出声音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抓住他的两个警察五大三粗的，扭住了赵旺的胳膊，让他一动都不能动。“看来李老板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看来我要证明一下自己才行。”何林然很苦恼的说，“肉山！肉山！你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死回来！”
　　那个大胖子跑了过来，每走一步都声势惊人，浑身上下的肥肉随着身形抖动，不过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李穆觉得自己全力奔跑的话，应该和这个胖子的速度差不多，那为什么在牢房里的时候，李穆却是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个死胖子，以至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被一拳，不对，是一肘子给打飞了呢？“何书记，有什么吩咐？”肉山终于说话了。
　　李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肉山说话呢，他的声音非常雄厚，震得玻璃都嗡嗡直响，就像是卡拉OK或者舞厅用的低音炮一样。还真是奇怪的生物啊，李穆忍不住感叹。“去把我们的赵同志打一顿，免得李老板以为我实在空口说白话。”何林然说，“赵同志，你也小心一些，挨揍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要是发出了声音的话，我就只好再打你一顿了，上到法庭也是这样。”
　　赵旺又恩恩的叫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受了怎么样的折磨，被肉山抓着连续击打，居然真的一声都没吭。然后地上就是赵旺和陈文彬两团烂肉了。“怎么样，李老板，你明白我的决心了吗？”何林然对此很是满意，也不管李穆的真实观感，自顾自的就吹嘘起来，“如果你在法庭上面乱说话，赵同志可就危险了。”
　　赵旺危险不危险，李穆才不管呢，要是有好机会的话，他不介意逃跑或者是做其他的事情。不过要是没有特别好的机会，李穆也不会轻举妄动。“好吧，我答应你不会乱动的，你先叫你那个肉山停下来。”李穆说话发誓有如放屁，反悔起来完全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这么做，就不怕报应吗？”他还装作很义愤填膺地说。
　　“报应？我落得浑身是病的下场，已经是报应了，还能有什么报应啊。”何林然说完这句话以后，转过头对那两个狱警说，“你们要是不想看的话，可以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一个准纪守法的警察应该看到还不阻止的。”那两个狱警如蒙大赦，齐齐松了一口气，说了几句何书记要小心就赶紧架着赵旺和陈文彬跑了。
　　看着这个样子，到似乎真的是狱警，不是找来冒充的。那么这里真的是第三看守所？等一下自己要去的也是真正的法庭？还真是乱七八糟啊，这个何林然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没等李穆感叹完，何林然就对肉山说，“好了，胆小鬼们全都走了，只剩下你，去把事情办完吧。真是可惜，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唯一对我忠心的人是你呢。不如这样吧，这一次的任务完成以后，奖金我给你双倍，进了监狱我也会赶紧找关系把你捞出来，以后你就做我的保镖。我在深山老林里面的时候，你就负责我的对外联络。”
　　这是只有最亲的亲信才能担当的职务，肉山憨厚的笑了笑，“我会一直给何书记办事的，奖金也不用加了，500万已经够了。”说着他掏出钥匙打开了监仓的大门，然后拿出来一支注射针，对李穆说，“不如你乖乖的配合我一下，我们都没有这么麻烦，怎么样？”那个老实的样子，就好像是偶尔出城卖自家种蔬菜的老农民说一斤菜心两块钱这里一斤八两一共三块六我再给您搭五毛钱的葱给四块钱好了。
　　不过李穆知道，那些老农民可并不一定真的是老农民，说是一斤八两，回去一称一斤半都不知道有没有，至于那五毛钱的葱，肯定是只有两三根，所以不想和他配合。他立即举起双手，护住面门，穿过双手中间的缝隙，紧紧的盯着肉山。像上回那么攻击是不行的，他练过拳击，没练过踢脚，虽然脚力比拳头厉害得多，但是一起脚，身体就不稳了，还是用最擅长的攻击方式比较好。这个监仓面积不算很大，正和拳台差不多。“来吧。”李穆说。
　　肉山也不说话，一伸手就往李穆李穆的胸口抓来。李穆跳开，果然注意力集中地，摆好战斗姿势的情况下，肉山的速度也没什么了不起了。李穆当然不是职业选手，练拳击的时候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他的身体只有十九岁，正是活力最强的时候，没有道理比速度敏捷会输给这个大胖子。
　　避开了肉山的爪子，李穆迅速的出一个刺拳，不偏不倚的打在肉山的胸膛上，他觉得好像打中了橡皮轮胎一样，一下子就被弹了回来。李穆顺势往后跳了一小步，才有空观察自己拳击的成果。很可惜，什么成果都没有，肉山毫不在乎又再次上前，朝着李穆迫近。体重相差太远了，对方又曾经是职业的摔跤手，李穆这一次刺拳最多也就七八十斤的力气，打不动也很正常。
　　李穆再次往后退，看准肉山手全伸了出去，一个箭步向前，嘭的一下打在肉山的脸上，跟着立即后退，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肉山往回捞的肥手。这是直拳，拳击当中威力最大的攻击方式之一，泰森的右拳可以到800磅，也就是700多斤。李穆当年练拳击的时候，最强的时候到过400磅，不过李穆怀疑那是拳击教练调整了机器哄李穆开心的。
　　现在李穆仓促出拳，身体也不算是最好状态，拳击也有一年多没练了，肚子又饿得要死，功力也不知道剩下多少，可是……肉山这家伙当头当脸中了一拳，居然一点事也没有，这也太过分了吧？李穆还是摆着架子，心里很是纳闷，接下去要怎么打啊？胸是目标大，脑袋是弱点，这么两个地方击打都没用的话，就只能用攻击弱点了。
　　人作为一个进化了几千万年爬上了食物链顶点的生物，弱点虽然很多，但并没有一般想象的那么严重。要知道，在学会使用工具之前，就已经是顶尖的掠食动物之一了。比如说睾丸，这固然是人类的弱点之一，被击打的话一下子就能把人打得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但是睾丸这种东西，隐藏在两腿之间，你能打到睾丸的话，身体早就在别人的攻击范围之内了。而且对于高速运动来说，睾丸那么一小个范围，实在是很难攻击的，很多时候打头都打不中呢。
　　“原来你是拳击手啊，”肉山说，“可惜太嫩了。我们体校练格斗的人自己打架，除了跆拳道，就是你们拳击的最弱了。而最强的，就是我们摔跤。”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手中的注射针放到了床上，然后运动了一下双手，把关节弄得啪啪响，“那就试试吧，好久没有和同行交过手了。”说完了往前一扑，就好像一头巨熊一样扑了过去。


第五百七十八章 审判
　　要是昨天或者前天，李穆肯定躲不过去，可是饿了一天以后，身体的反应变得十分灵敏，往旁边一跳就躲了过去。不过肉山横移一步，又逼住了李穆。这时候已经到了墙角，李穆暗觉不妙。格斗游戏有个说法叫做天下武功出墙角，因为墙角这儿地形比较单一，容易防守反击。可这又不是格斗游戏，李穆被逼到了墙角，肉山都不用打，慢慢走到前面一挤，都能够把李穆挤死。
　　于是还是要攻击弱点吗？人容易的弱点无非就是那几个，眼睛，咽喉，太阳穴，下巴，睾丸。要是能到背后的话，后脑勺，脊椎和钢门也是不错的目标。肉山嘿嘿一笑，慢慢上前，李穆看准时机，一拳朝着他的眼睛打了过去，这只是虚招而已。趁着肉山下意识的格挡，李穆就一个打滚离开了墙角。
　　要是势均力敌的话，李穆可以凭着这一招反而把肉山堵在墙角，可是双方力量身体差距都太远了。李穆已经很高，肉山比他还要高半个头，宽度更加是李穆的两倍还要多，站着的时候比一堵墙还厚实。肉山再次向前，李穆看准了机会左摇右摆，连连出拳，落空不少，击中也不少，可是看起来都对肉山没什么效果。他对自己的防护做得很好，还抓住机会几次差点把李穆逼到了绝境上。
　　幸好李穆都利用地形躲了过去，不过床铺可就遭殃了，被肉山一拳打穿，然后一脚踢翻，跟着李穆跳上跳下，又踩碎了不少。肉山还想把李穆逼到墙角去，不过李穆十分的注意步伐，在狭小的监仓内部转来转去，始终没有让肉山得逞。
　　大了十分钟了吧……李穆暗暗计数。格斗可是很消耗体力的活动，只是这么十分钟，李穆已经满头大汗，肌肉酸痛了。就算是职业的拳击手，每天跑几十公里保持身体活性，吃没味道的鸡胸肉补充蛋白质，还创造了世界上最快速有效的减肥方法控制体重，上了擂台，照样是三分钟一回合，打完三分钟就要休息一下。尽管如此，能够打完十二个回合的拳击手都累得跟狗一样。
　　肉山以前是职业的摔跤手，可现在都已经退役了，体重还这么大，虽然他不像李穆这么蹦来蹦去的，可是躲闪出招追击也都要体力，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了，出汗出得比李穆还夸张，动作慢了下来，出招也没有那么有力了。李穆眼看时候到了，特意卖个破绽。趁着肉山扑上来的时候，抓着他的手就是一扭。
　　咔嚓一声，肉山的手腕被反关节技扭断了，李穆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招。这是他唯一懂的反关节技巧，就这么用出来的话肯定不行，所以他一直和肉山转圈，消耗他的体力，同时严格使用拳击技术，让肉山以为李穆不会有其他的攻击方式。终于等到肉山松懈了，这才一击成功。
　　肉山哼了一声，肩头靠过来就是一撞，把李穆撞得飞了开去，撞在墙上，石灰和泥沙四处飞扬，连砖头都掉了一大堆出来，凹出老大一个坑。也就是这堵墙很厚实，才没有给李穆撞穿。不过李穆估计这，都已经给撞松了，要是继续挖一挖的话，说不定能够挖穿它。但是李穆现在没空做这种事情，他趁着肉山受伤，上前去抓着他的手回过来又是一摆。
　　要是其他人，李穆相信已经痛晕过去了，可是肉山哼都不哼一声，用他完好的左手抓住李穆的背，又是一扔，就把李穆扔出三米开外。李穆摔得头晕脑胀，可是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又冲了上去，抓住肉山的手一拉。这一次终于把肉山摔倒了，他倒下去的时候，似乎大地都在颤动。
　　李穆正想跑，可是脚踝被肉山抓住了，被拖了回去，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肉山体积大重量重，但是只有一只手，摔倒在地上不是很灵活。李穆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站住了上风，抓着肉山的脖子，只要这么一扭，就可以把这个人给做掉了。当然那是普通人的颈椎，肉山的头那么大，脖子也受过锻炼，最重要的是，李穆还没下定决心要杀人，所以只是用手臂掐着肉山的气管，想要让他失氧晕倒。
　　可是这时候何林然吹响了哨子，也许是警哨把，无数的狱警跑了过来，一个又一个个，一群又一群，看来这里真的有四十个以上的狱警呢。那些狱警都拿着警棍，有几个手中还有枪，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大声喝骂让李穆赶紧把人放走，要不然他们就要冲进去了。看到这么多人，李穆明白是没法子抵抗的。他只好放开肉山，退到一边。于是那帮狱警就冲了进来，警棍如雨点一般，把李穆打倒在地，然后上了手铐和脚铐。
　　“早就和你说了，乖乖的接受不就好了。”肉山站起来，一边接好自己的手，一边摇头说。李穆躺在地上，心里很是郁闷，白挨打了。肉山也不管他，对那些警察说：“你们可以走了。”那些警察闻言回头看了看何林然，何林然点了点头，那些警察就迟疑着退却了。“等一等，”肉山说，“何书记，肉山无能，累得您受了惊吓，不如您也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何林然考虑了几秒钟，点了点头说：“哎，刚才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先去休息一下吧，过一会儿还要开庭呢。不虚此行啊，没想到能看见这么精彩的格斗。对了，你还有没有针啊？原来那支刚才好像打烂了吧。”
　　“我这还有一支呢。”肉山说，“是十倍剂量的，足够把李穆给弄得人事不省。”
　　“那好吧，”何林然转头对着那些警察说，“把我推回去，你们看见那样的事情也是不好。”
　　等到警察们推着何林然走掉了，肉山又拿出一支注射针来，喘着粗气，对李穆说，“李老板你可真不好对付啊，也幸好这样，才把何书记给支开了。”他走过去，扒下李穆的裤子，先是给李穆消毒，然后打了针，一边打一边说，“你放心好了，这个不是吗啡，只不过是生理盐水而已。打进去是完全无害的。”
　　“生理盐水？”李穆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何林然指望他对盐水上瘾吗？
　　“这个是生理盐水，用来糊弄何林然的。”肉山说，“我已经在外面调查过了，李老板可是一个大老板，买一块翡翠就能花上亿元。那么为了自己不染上毒瘾，想来花一点点代价，那么几千万的，也是很合理的吧？刚才您也听到了，如果我按照何林然说的话去做，他会给我一千万的奖金，想来李老板不会让我吃亏的吧。”
　　“我可以给你两千万。”李穆说，“但是你首先要让我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原来不是自己的外星人出品身体厉害，所以没染上毒瘾，而是因为打进去的根本就不是吗啡，而是因为打进去的是生理盐水？这一切都是因为肉山想要钱？李穆的脑子快速运转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本来他已经决定了要隐忍，可是肉山一进来，压迫感太强，李穆忍不住就反抗了。要是不和肉山打这么一场，恐怕肉山还找不到机会和李穆单独说话。也不知道这个肉山是不是在说谎，如果不是的话，总算李穆这一顿揍没有白挨。
　　“船要沉了，老鼠们当然要跑。”肉山毫不在乎地把自己比作老鼠，“他的秘书亲信跑了，青龙帮跑了，陈文彬跑了，我当然也要跑。谁会跟着何林然一起殉葬啊？他自己是捞够了不想干了活腻了，我们的生命还长着呢。所以他一说要把李老板给抓起来，我就去打听了李老板的信息，做好了准备。我还自告奋勇，要在看守所里面假装囚犯，给李老板打吗啡针。后来李老板被骗了进来，我就按计划行事，没想到何林然那个家伙把自己的亲信手下都赶走了，让我给他推轮椅，我始终没找到机会和李老板单独相处，说明白这件事情。”
　　原来肉山的真正身份是囚犯啊，这也是很合理的，看守所里面除了狱警不就是嫌疑人和囚犯吗？到时候中纪委问起李穆的伤来，就说是囚犯之间的争斗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李穆说，“那个，何书记不是对你有恩吗？”
　　“有什么恩啊，不过就是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吃罢了。后来还指使我给他当打手，钱给的少，吃都吃不饱，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做肉山！我心里恨死他了，不过我体重这么大，又不会什么技能，在外面很难混饭吃，只好勉强跟着他。现在何林然都要倒霉了，还想拉着我和他一起死，我怎么能愿意？”肉山笑了一笑，还是那么的憨厚。
　　“所以你就想要改换门庭？”李穆挑了挑眉毛说。何林然这种人，当官当得太久了，把别人的敬畏和效忠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东西，却不知道人家给他们干活，不过是因为他们手上的权势而已。何林然浑身是病不想干了，要退休还想着把人都赶走，其实压根就不用这么麻烦，只要退休了，人自然就走了，还用得着特意去赶？


第五百七十九章 审判(2)
　　“他是什么都享受过了，我可是连女人都没碰过，要是进去监狱坐那么十年八年的，还不把我给憋死？就算没憋死，出来还怎么找老婆？我立即就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让何书记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我把他交给我的吗啡都换成了生理盐水，所以李老板你不用怕上瘾。”肉山继续说，“不过等一下到了法庭，麻烦李老板还是要装出来一副东倒西歪听不见人说话的样子，要不然的话，何林然就会发现了。我死了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现在还是政法委书记，这里的看守还是不敢违抗他说的话，万一他派别人来打你的针，那可就糟糕了。”
　　“我可不会装出上了毒瘾的样子来，要是被新闻记者拍到的话，我的名声可就毁了。”李穆说，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要是被艾莉丝她们看到了那得多担心啊，“你放心，不会连累到你的。”就算连累了李穆也不在乎，肉山不过是一个殴打过自己的死胖子而已。在替换掉吗啡这件事情上面他有功劳，李穆当然会付给他相应的酬劳，但这并不意味着李穆会在意他会不会被何林然报复这种小事，反正现在何林然已经快要倒霉了，就算要报复，也不会把肉山抓起来埋掉才对。
　　“对了，我记得刚才你说青龙帮也跑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李穆问。
　　“青龙帮本来是何林然扶持起来的，要不是何林然，公安局有好几次都要把青龙帮给铲掉了。他们收的钱太多，上供太少，做的案子又大。”肉山说，“不过他们一听说何林然要退休了，立即就跑到别人那里去求庇护了，把何林然气得半死。他还以为自己对青龙帮的掌控很严密呢，隔一年半载的就换一个老大，又挑拨离间让几个堂主互相仇视。不过仇视归仇视，他一说要退休，人家立即开会一致决定要改换门庭。所以现在他身边没有多少能做脏活的人，只好什么事情都吩咐我做。本来他安排了几十个青龙帮的人做囚犯，把你前后左右附近的牢房都塞满，伪装成正常的看守所，还想着要叫些记者来参观的。没想到青龙帮直接就跑了，把他气得半死。”
　　还有这么一出啊，李穆也是觉得啼笑皆非，“那你能不能帮我传个消息出去？”李穆问。
　　“可以啊，现在我手头没有手机，等一下又要去给何林然推轮椅，要等有机会才能给你传消息。”肉山说，“你要给谁传什么消息？我要怎么传出去？现在何林然整天都要我推轮椅，我只有趁着他洗澡或者在书房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有机会做自己的事情，那段时间很短，只能够发信息，打电话都不稳妥。”
　　“这样啊……”李穆考虑了一下，“你给13XXXXXXXX这个电话发一个信息，说明我现在的状况，要她想法子快一点行动。”这个是王显儿的电话，当然了，王显儿自己是没有法子的，她可以告诉马千竹，王凌说不定也有路子。直接打电话发短信给马千竹当然是不行的，他不会随便接来历不明的电话，短信也会被过滤掉。打给马千竹的秘书倒是没有问题，可李穆忘记了马千竹秘书的电话。王显儿现在不过是一个监狱的总工程师而已，也不会那么无聊把不认识的电话短信都过滤掉。
　　“好的，我找到机会就会做这件事。”肉山重复了一遍电话号码，“今天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听说何林然安排了几个当警察的心腹手下，在法庭里面维持治安。要是你有什么动作的话，他就会叫人动手了。他安排的时候我听到了行动细节，到时候审判庭里面会把窗帘什么的全都关上，然后开灯照明。如果你有什么异动的话，何林然一发出信号，他们就会断电，趁着黑暗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把你打倒击毙什么的，到时候就说你企图当庭逃跑。”
　　这一招还真是无聊啊，那些可是记者啊，肯定会带着相机录像什么的吧，万一有人带的录像机是有红外摄像功能的高级货，把全程都拍了下来，那么何林然的把戏不就穿帮了？直到李穆真的到达了法院，他才发现何林然对此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都还没进去呢，现场的记者很多，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拿着纸笔而已，一台录像机照相机都没有。
　　李穆旁观过一些庭审，直到法院门口和机场一样的金属扫描仪，不过一般情况下查得不是很严，手机什么的都能带进去。看来这一次何林然是用加强警备来做借口，把那些人的手机相机录像统统都收走了。这样万一要关灯的时候，就算有人视力好看见了李穆的下场，也没有证据。何林然虽然疯，也没疯彻底啊。
　　李穆悲伤了手铐脚铐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开过，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被推上了一辆警方的面包车，然后一路疾奔，前前后后有七八辆押送的车子，何林然在这些小问题上面，倒是小心得很。李穆从来都没有警车开路的待遇，这一次倒是享受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法院，李穆当然不会认错，这是山南省高院。
　　一般来说就算是杀人案件，也是由中级法院初审，然后高级法院来终审，很少说初审就定在高院的，因为这意味着终审要跑到京城去了，不论从手续还是管辖权还是其他任何方面来说，都是很麻烦的事情。就比如现在来说，何林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京城去，那有什么用啊？难道是想先把李穆判了，然后憋十天还是十五天不让李穆上诉，就当是终审判决了？
　　进了法院，李穆直接被押到了一排小房子里面，随即锁上了门，剩下李穆一个人在房间里。这个房间和最小的那种卫生间相仿，横竖都不超过一步的距离，没桌子没椅子，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房间，甚至都坐不到地上，只能干站着。站了不知道多久，李穆脚都麻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李穆琢磨着能不能把这铁门吃掉补充一下铁元素的时候，门终于再一次开放，几个狱警把李穆拖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打开一栋很大的木门，把李穆压到了庭审的现场。
　　这里很安静，虽然说省高院那个巨大的审判庭里面坐满了人，可是一个开口的都没有。李穆先看了看旁听席，全都是拿着纸笔的人，很明显是记者。至于李穆的亲属，那是一个都没见到。李穆还以为何林然会把李富贵他们都叫过来，让他们亲眼看着李穆被打了吗啡之后的丑态呢，要不然他为什么再三强调让李穆不在在审判的时候捣鬼，否则就要杀掉赵旺？
　　看完旁听席以后，李穆再看法庭本体，被告只有自己一个，审判长审判员都没有来，辩护人当然是没有的，检察官倒是已经到了，书记官也到了，正在交头接耳的说话，还时不时的笑两声。那两个人肯定是何林然的亲信，这也不用说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按照何林然的要求来控告李穆。旁边站着十几个法警，把旁听席和法庭本身给分开了，他们都绷紧了脸，配着枪，应该也是何林然找的亲信。那么何林然自己在哪里呢？李穆看来看去，到处都找不到。
　　这时候旁听席的门打开了，又进来了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笔记本，一边轻声交谈，一边找位置坐下，大概也是记者吧，李穆无聊的转过头去……不对！李穆紧紧地盯着那些新进来的人，准确的说，是盯着里面最老的那一个家伙。他满头的白发，红光满面，脸很瘦，鼻子却很大，咋眼看上去，似乎占了三分之一的脸还多。这些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
　　李穆没有见过真人，但是见过照片。这人当然不会无端端的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李穆的脑筋飞速运转着。这会是凑巧吗？也不是不可能，李穆今天被控告的，其实是谭飞的罪名，也就是垃圾场连环谋杀案。这个案子被李穆抄的很热，那人是做这方面工作的，听到了新闻也不奇怪，虽然说亲身来参观也太夸张了，不过他可能是刚好在这附近出差呢？
　　这只是安慰自己的说法而已——因为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那么李穆要受的打击那可就太沉重了。这个人叫做林风，是政法委副书记，不是山南省政法委，而是中央政法委的副书记！算一算时间，现在他应该是刚刚上任，所以还不出名。但是李穆知道，这老人的奇特相貌很快就要上各大媒体新闻报刊CCAV一二三四五六七了，当然，一般只是政法委正牌书记的陪衬而已，很少会独立上新闻，没有多少人会留意到。
　　李穆之所以认识他，还能这么一眼看出来，是因为李穆曾经听过他的八卦，特意在新闻上留意过。这个林风的长相又比较奇特，所以一下子就记住了。李穆之所以会花1200万买下翡翠玉佛，不但因为翡翠玉佛的确值这个钱，还因为董少爷有着一个副国级的人情债，这个副国级，就是林风！


第五百八十章 无罪
　　林风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肯定是别人特意把他找过来的。马千竹是中纪委的常委，他们要办省政法委书记，当然会知会一声中央政法委，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政法委应该先避嫌，就算暗中派人调查，也不会找副书记这么高级下来，更加不会明目张胆出现在庭审现场，这不是赤裸裸的不尊重中纪委吗？除了马千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有可能把他叫过来——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
　　作为山南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业务上要受到中央政法委的领导，所以他当然是认识林风的，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情，那更加是一点都不奇怪。当何林然知道自己被中纪委盯上了，找人求救的时候，求到了林风，那更加是一点都不奇怪。不过政法委是政法委，中纪委是中纪委，如果何林然罪证确凿，那么林风也没有法子救他，但是如果何林然是因为主持正义，判处一个连环杀人犯（还是吸毒成性的毒虫）死刑而被中纪委打击报复的话，那么林风就有大批理由出面，使用政法委的名义，把何林然保下来，最少最少，也能够让他平安退休。
　　这才是何林然的计划！他并没有像李穆以为的那样，吸毒吸坏了脑子，相反，他很清醒。从头到尾都在布置这么一个计划。他要把李穆弄得声名狼藉，身败名裂，并不是因为仇恨李穆，而是要让李穆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为了这么一个人，中纪委就因为以前的一点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要不分青红皂白保下李穆，还要对付何林然，政法委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他们只有唯一的选择，把何林然给保下来！
　　中纪委虽然很强势，可是政法委也不弱，双方大约是半斤对八两，要是全面开战的话，就是两败俱伤（同时还会造成无数的政治风波），所以大约会是对持一阵子然后各自妥协。何林然或者继续担任政法委书记直到退休，或者提前那么一两年退休，但是权势至少在近期会保住。李穆会获得自由，但也不能再和何林然有什么瓜葛，当然更加不能对付他了，否则的话，政法委肯定会让李穆尝一尝国家机器的厉害，就算是中纪委也救李穆不得。
　　怪不得何林然一定要把李穆关在看守所，一定要真正的狱警，一定要来法院审判。而不是随便把李穆关在什么地方，就是为了程序上面的正确性——作为一个坚持正义的省政法委书记，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把犯人关在新开设的看守所，还有安排快速开庭什么的，这样的便利是没问题的。至于找几个警察说谎把罪犯骗来，更加是智勇双全的表现。如果找一帮黑社会来把人绑走，那可就是黑吃黑了。
　　一想起这个要把自己变成毒虫的家伙能够逍遥法外，李穆就恨得牙痒痒，这可怎么办才好？如果给李穆多一点点时间，从董公子那边先和林风搭上线，那么林风自然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可是现在就是没有这么一点点时间啊！就算李穆事后再去找，也会被林风认为是狡辩，是野心家在讨好自己企图逃避法律的惩罚。
　　没想到何林然还有这一招啊，李穆心里悔恨，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自投罗网，要是他不跟着曹磊跑到看守所来，何林然一时半会也没法子对李穆下手吧？如果李穆心急一些，看到了董公子就顺藤摸瓜去认识林风，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偏偏李穆想着现在自己认识了副国级也没用，真是大错特错啊！
　　李穆又思考起何林然什么时候开始布置这个圈套，应该是李穆上京城的时候吧，在这之前，何林然还在策划用谭飞连牵连李穆呢。这个圈套说起来，其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何林然的损伤也很大。大了最后尘埃落定，何林然要想自己平安，最后也不得不放过李穆。最有可能的，就是李穆把十亿从省城调到京城的时候，这个消息传出来，省城大概人人都以为李穆是要撒钱把何林然做掉了，他担心起来，就布置了这个计划想要全身而退吧。
　　这么说的话，林风应该不会无条件的帮忙，否则的话何林然还弄这么多东西出来干什么呢？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要知道和中纪委对抗，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自己站得不硬，非但保不住何林然，还会引火烧身。就算是林风那一个级别，也别想全身而退。如果何林然不值得帮忙的话，没有谁会拿自己的前途来冒险。
　　那么现在自己要怎么办呢？李穆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死中求活的希望。首先呢，何林然寄予厚望的肉山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忠诚，并没有给李穆打吗啡，而是打了生理盐水，所以李穆肯定不会当场出丑。可是这也不足以翻盘啊，最重要的还是这个连环杀人罪。如果在法庭辩论的环节能够压倒检察官的话，说不定林风会起一点疑惑。只要他起了疑惑，不那么热心的帮着何林然，那么何林然就会被中纪委粉身碎骨。
　　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样的证据。李穆当然没有杀过人，所以那些证据肯定是假的，至于假成什么样，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何林然的时间不是很多，人手也不是很充足，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有很多破绽。但这也没准，他可是政法委书记，伪造证据这种事情说不定经常干，早就已经熟练了。万一他做的假证据好像卢思雅做的假古董那样，没有谁能够看出破绽来，李穆可就糟糕了。如果破绽很多嘛，李穆也不介意冒充一下律政精英，把它喷的体无完肤。
　　可惜李穆不是学法律的，平时接触的律师虽然不少，也是讨论合同法公司法什么的，刑法方面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平时李穆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挺多，就算不知道的，上百度古狗什么的转一圈，也能浑沦吞枣知道一个大概。可是现在别说电脑了，连手机都没有，要怎么上网呢？
　　这时候审判长和审判员出来了，李穆一看就愣了一下，居然是肖英亲自做审判长。在山南省的历史上，这也许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了。一般来说，法院的院长偏向于行政职位，虽然他们学历证件一样都不缺，可是很少会亲自上阵审判案件的。现在连肖英都出来了，说明何林然已经下了最大的决心，不允许任何意外。
　　审判长和审判员就坐以后，肖英叫咳嗽了一声，试了试麦克风，然后说：“肃静！”本来法庭里面就很安静，这一下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掉根针都听得见。她拿起一叠文件看着李穆说：“嫌疑人带到了吗？”拿起那叠文件对了对李穆，又问：“辩护人到了吗……哦，本案没有辩护人，嫌疑人要求自辩。嫌疑人，这是你自己的要求吗？”
　　李穆从来都没有要求过自辩，不过现在他难道还能说我没这么要求过？那样的话谁知道他们会指定一个什么样的律师过来啊。说不定还会替李穆认罪呢，那时候可就糟糕了。李穆咳嗽了一声，正想说话，就看见被告人席上，别人都看不见只有李穆看得见的缝隙上，贴着面一个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段无声的视频：赵旺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夹在中间，脖子上面还架着一把刀，然后有一段信息发了过来，上面写着：乖乖配合我们，否则赵旺就死定了！说你自愿不要律师。
　　这算是什么意思嘛，李穆心里腹诽，心想要是自己把这个手机扔给林风，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他带着手铐，身边有两个警察，看得很紧。那个手机又贴得紧，伸手去抠的话，大概还没碰到手机，那两个警察就会动手把李穆按住了。于是他只好回答：“我是自愿不要律师的，我要为自己辩护。”
　　“那好吧。”肖英一副不认识李穆的样子，“那我宣布此案正式开庭审理，我先说一遍开庭的注意事项。首先呢，没要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要说话。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就对应着我的问题做回答，不要扯到别的地方去。话只要说一遍就可以了，说过了的不要重复。另外请在场的各位关掉手机和其他通讯设备。本次开庭不允许录音录像，如果发现有人录音录像，我会让法警没收设备并拘留行为人，还有……”
　　肖英正在啰啰嗦嗦的时候，李穆看见何林然和肉山在手机视频里面出现了，还穿来文字信息：小子你还真行啊，打了十倍剂量的吗啡居然还挺得住，意志力果然强，可惜我赶时间，只能在今天开庭，要不然打你十天八天的，看你还挺不挺得住！本来想给你直接上四号，就怕毒性太大一下子把你给毒死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无罪(2)
　　为什么赶时间呢？难道是林风只有今天有空？李穆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林风身为中央政法委副书记，肯定是很忙的，能够抽空来山南省已经不容易了，要是还要等十几天才开庭，人家肯定早就走了。把人带过去看守所参观李穆肯定不是好选择，所以就只有提早开庭了。还有那个十倍剂量，你说下盐下十倍，都能把人咸死，何况是吗啡这种东西呢。李穆心里更加痛恨何林然了。
　　那边肖英唠叨完开庭的规矩以后，就和检察官说：“好了，请出示你方的证据。”于是检察官就推出了整整好几车子的证据。首先这个一号证据是李穆的身份证，二号证据是李穆的指纹，三号证据是李穆的鞋子，四号证据是李穆的衣服，五号证据是李穆的裤子……一百零一号证据是李穆的手机，一百零二号证据是李穆的钱包，后面还有很多，证据编号一直到三百多才完，这么把证据读了一遍，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对完证据以后，肖英还要问李穆对证据有没有什么意见。李穆当然有意见了，可是这么多的证据，李穆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比如说这衣服裤子吧，李穆没看过怎么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呢？还有钱包什么的也是……这三百多样东西都得一样一样看过去，别的也就罢了，衣服裤子都能认出来，也没什么好否认的，那个手机可就麻烦了。
　　李穆被曹磊骗来的时候，身上连同包里一共有四个手机，全都都插了卡，加起来十几个G的空间，李穆有喜欢乱下东西，什么小说啊游戏啊资料啊文件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李穆自己都不记得里面有什么了。要是全部都翻一遍，也不知道要多久。可要是不翻一遍，别人偷偷在里面加了一个文件，说是李穆的犯罪计划怎么办？李穆从来都不知道打官司是这么繁琐的事情，律师果然不是好干的啊，这么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要对到什么时候。
　　还有就是那些所谓的尸检报告，李穆当然知道那是假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尸体，垃圾场那些人类遗骸全部都是医疗垃圾。可是尸检报告上面术语是一个接着一个，李穆压根就看不懂，要反驳也无从反驳。挑那些认识的看吧，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比如说有一只手，人家的结论说这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硬生生锯下来的，李穆难道还能说不是？这肯定是从活人身上锯下来的啊，医院切死人的手干什么？于是李穆只好说：“我有很多意见，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法子提出来，如果让我准备几天，我就能够提出来了。”
　　“那我就当你没意见了。”肖英不由分说，“检察官可以开始控告了。”
　　那个检察官就开始胡说八道了，首先呢，他们在李穆的衣服上面发现了受害者的血迹，还在受害者的残留物上面发现了李穆的指纹，所以毫无疑问的，李穆参与了杀害这些受害者。接着他们展示了几分证供，一份说的是李穆在子乌一向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使用各种手段抢劫杀人强奸放火逼人吸毒，不过因为买通了警察所以没有被逮捕。另一份说的是李穆和死者之间的素有仇怨，所以买凶杀人。还有就是验尸报告表明，李穆完全符合凶手的特写——身强力壮，一米九以上的身高，使得动电锯和砍刀。
　　要说起来，其实李穆从来都没有用过电锯，他总觉得那玩意儿很危险，而且一点都不帅，要拖着一条长长的电线，根本就不能像是电锯杀人狂那样拿着走来走去到处杀人。真正能够拿着到处走的，那是烧汽油或者柴油的油锯。油锯虽然能够拿着到处走，可是一开动起来，突突突突的响，还有很大的汽油味。杀人狂的工作环境还真是很恶劣啊。
　　“对于检察官的控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肖英问李穆，“首先第一个，你认不认罪？”
　　“当然不认罪！”李穆一口否认了，“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从这个验尸报告来看……”
　　“你只要说不认罪就可以了。”肖英打断了李穆，“现在法庭调查开始。”进行到这里，李穆有些为难了。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完全掌握在审判长手里，要是这么进行下去，他可就难搞了。以前他也不是没去过法庭旁听，还觉得审判长控制审判进程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亲自尝到了被控制进程的滋味，李穆才知道这有多难受。
　　这下子要怎么办呢？李穆回忆着那些证据，表面上似乎无懈可击，描述了子乌的地方恶霸黑社会性质团伙大哥李穆，怎么样杀人灭口扩展他的黑暗事业，从人证到物证一应俱全。但是李穆相信，假的就是假的，只要仔细研究的话，肯定能找出破绽来，就算找不出来也能造出来。
　　可是现在自己压根没法子开口啊，连证据的详细情形都看不到啊，只能这么远远地看一眼啊。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找出破绽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林风，他面无表情，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显然是对庭审兴趣不是很大。说不定他早就已经看过证据还被何林然说服了，认为李穆就是杀人凶手。
　　这下子要怎么办呢？他又看了看肖英，她一本正经的在翻阅文件，满脸的肃穆，好像很神圣一样。李穆心下暗恨，等以后出去了，他一定要找人举报肖英贪污受贿包养小白脸，虽然李穆手里没有证据，不过她能冤枉李穆，李穆当然也能够冤枉她了。现在就先看看她究竟怎么打算冤枉李穆，到时候李穆就要以前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检察官，”肖英看了一会儿文件之后说，“今天我们审查的垃圾填埋场连环杀人案，社会影响很大，性质极为恶劣，你们说抓到人以后，各大报纸杂志新闻报道铺天盖地，甚至连中央电视台都提到了。为什么这么重大的案件，这么多的证人，你们全部都申请以证言方式作证，而不是出庭作证呢？”
　　“这是因为……恩，因为证人们迫于李穆的淫威，不敢出庭作证。”那个刘检察官明显没想到肖英会这么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穆他曾经那个，威胁过这些证人，说如果他们敢作证，就要把他们也给杀了。所以那些证人……恩，那个不敢出庭作证，不过这些证言都有他们的签名和手指印，是符合程序的。”
　　“但是有些问题我必须当面问清楚，况且嫌疑人还要和他们对质呢。”肖英拿起一份证言说，“比如说这一位黄岳泰，他自称是李穆的心腹手下，为李穆做过很多的坏事，后来李穆逼他杀人，他不愿意，所以被李穆抓住了狠狠折磨，还在他面前杀了一个人。他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过程堪比好莱坞电影。”肖英啧啧称奇，然后她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可是我这里有一份刑满释放的证明，按照这一份证明，黄岳泰先生在2001年三月就被判处了15年有期服刑，因为认罪态度良好，积极改造，所以在今年四月份被释放，这之前他都在监狱里面服刑，那么在2007、2008年，他要怎么样成为李穆的手下胡作非为呢？”
　　刘检察官大吃一惊，“这个，那个，其实他是那什么，是李穆在监狱里面的代表。对，没错，李穆身为黑社会性质团伙的头子，手下经常被抓进监狱里面，所以李穆早了这个黄岳泰作为代表。黄先生虽然在服刑，但是他也是李穆的手下。”刘检察官只好现场编故事了，同时心里大骂找人做假证供的家伙不给力，居然找了这么个家伙。
　　“黄岳泰先生是在新疆服刑。”肖英说，“因此我不得不怀疑，黄先生证供的可靠性。”说着她也不等刘检察官继续编故事，又拿起一份文件，“这份验尸报告，上面说尸体的切口非常整齐，完好的切断了神经骨骼和肌肉，我已经问过专家了，只有医生，还是做过几百上千例切除肢体手术的外科医生，才能用这样的手法把人的手给切下来。李穆今年19岁，从来都没有上过医学院，也没有接受过相关的培训，有这样的能力吗？”
　　“这个……”刘检察官支支吾吾地说，“也许李穆的手下有医生呢。对，肯定是这样，他经常带着一帮小弟和别人打架抢场子，所以肯定有很多人受伤，所以养着医生一点都不奇怪。这个受害者肯定是被逼供了，所以李穆就让医生把他的手活生生的切了下来。这是一单间多么悲惨的事情，更加说明了李穆是何等的罪大恶极……”
　　“刘检察，”肖英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说，“这里是法庭，这里讲事实，讲法律，不讲故事。不是起点纵横书海17K，你要写故事投稿的话，就来错地方了。如果你认为李穆手下有一个犯下了这些罪行的医生，那么就应该找到这个医生，并收集证据提出控诉，而不是在这里把这些罪行不分青红皂白的盖到李穆头上。”


第五百八十二章 无罪(3)
　　这是怎么回事啊，肖英居然知道起点纵横书海17K，李穆还以为只有年轻人才会看意淫小说呢……不对！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肖英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好像在帮着李穆说话一样？还有那个什么黄岳泰和外科医生什么的，李穆自己都不知道，肖英却是主动地调查清楚了，法院什么时候这么主动积极了？再说何林然不是已经和肖英商量好了的吗？难道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肖庭长……”刘检察官只好说，“这个证据上也许有一些瑕疵，不过李穆他罪大恶极，这是毫无疑问的。除了黄岳泰之外，我们还有二十多位证人，都可以证明李穆杀过人。还有数十本验尸报告，没问题的也是很多……”
　　“疑罪从无啊，刘检察！”肖英再一次打断了刘检察官的话，“按照你们的控告和我的调查，至少还有一个医生犯人没抓住，这人至少是从犯，还有可能是主犯。这样不清不楚的案件，按照规定，我应该打回去叫你们补充侦查。但是……”说到这里，那个刘检察官已经呆若木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听到但是，这才精神一振，“我有一个问题，首先要问清楚。你们列举了二十三位受害者，那么究竟有没有发现任何一句尸体？”
　　“尸体？我们发现了很多人体遗骸啊，里面有心脏，有肺，有肠子，就算手和脚不算，起码也有十五位受害者。”刘检察官说，“按照常理来说，心脏都没有了，这人肯定是死了对不对？不可能说李穆把人家开心剖腹，连心脏都拿出来了，这人还活蹦乱跳的。就算是手手脚脚，看下来以后，也会有很大的机会大出血而死亡……”
　　“你们就是这样办案子的吗？”肖英没等刘检察官说完，“只有一些残骸，都没有尸体，就认定发生了杀人凶案。办案子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们怎么能这么糊涂呢！剔除手脚和非致命部位的器官，那么只有三个案件能够成立，其中两个还比较模糊，最清晰的也就只有这个心脏了。”
　　“那……那至少也有一个吧。其他的也不能剔除啊，就算不是杀人案，至少也是严重的伤人案。”刘检察官死不悔改，“这可是一颗完整的心脏啊，人的心脏没有了，再怎么体质强健的人也会死，绝对不会有例外。”
　　“当然有了。”肖英说，“我已经拿着资料去咨询过专家了。专家说了，这看上去很像是外科手术切下来的心脏，所以我就给省城和附近城市各大医院都发了公函询问，很快就收到了回信，省城第一人民医院认出了这些装着人体残骸的袋子，那些是他们的医疗垃圾！我怕他们认错了，还特地让他们关注那颗心脏。他们的外科医生认了出来，这是一个心脏移植手术割除的坏心脏，还指出了病变的部位。我还让他们找到原来那个病人，做了DNA检查，确定了这是一个误会。”
　　居然还干了这么多事情啊，这下可真的是无可辩驳的证据了。难道肖英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帮助李穆脱罪？还是有什么后手啊？这时候肖英继续说了：“第一人民医院的人已经看过所有的人类遗骸，对比了他们的手术记录，最后确认，所有的人体遗骸，都是他们医院的医疗垃圾。前一段时间他们医院的焚化炉坏掉了要维修，在维修期间，只好把医疗垃圾外包给有资质的公司处理，结果产生了意外，有一部分人体遗骸流落到了垃圾场。”说着她拿出了几份文件，“这个就是第一人民医院所做的证言，足可以证明，你们在垃圾填埋场发现的人类遗骸，其实是医院的医疗垃圾。”
　　“这个……那个……这不合规矩啊。”刘检察官说，法院怎么可以自己去调查取证呢？这不是他们检察院的工作吗？就算是法庭调查，那也只是调查检察院和被告提出来的证据而已，怎么可以自己去找医院做什么鉴定写什么证言呢。再说了，那些东西是医疗垃圾，谁都知道的，警察发现这堆东西的时候，医院装医疗垃圾的袋子就好端端的在旁边呢，去一医院一问，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何书记不是吩咐过了一定要把李穆搞死的吗？怎么肖英居然闹了这么一出？
　　就算对检察院有什么不满，那也应该是私底下沟通啊，为什么在庭审上面闹起来了？简直就是直接扇他们检察院的脸啊！大家公检法一条线，居然这么不留情面，算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们法院收了这个李穆一大笔钱，连何书记都不放在眼里了？这也太嚣张了吧？以前一直听说肖英是靠着何书记才当上了省高院院长，所以何书记说什么，肖英绝对不敢违抗，现在看来怎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这个刘检察官虽然和检察院院长一样，都姓刘，不过他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刘检察官是从外地调来的，和检察院的本地人格格不入，他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个拍政法委书记马屁的机会，卯足了劲要把李穆做了，本来想着李穆就算认识市委书记和中纪委的常委，不过县官不如现管，抓了也就抓了，判了也就判了。
　　没想到这个肖英居然阵前倒戈，把刘检察官的控告书批驳得体无完肤。要是平时那些法官敢这么挤兑检察官，回去检察官就能给他们下几个绊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法官在法庭内看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其实私底下油水没有他们检察官这么丰厚，还要靠着他们分润钱财呢。可是肖英不同，她是省高院院长，刘检察官根本就拿她没法子，只能又惊又怒的看着肖英，完全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好。
　　好不容易熬到肖英说本案疑点众多，发回重审的时候，刘检察官晕头晕脑的直奔休息室，决心不顾上下尊卑，展现一下新中国检察官的风采，要问一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判案都不先和他们检察院沟通了？什么时候判犯人有罪没罪当场判决还是发回重审是法院自己就能决定了的，他们检察院的意见就不要了吗？
　　来到休息室，刘检察官才发现，要质问自己也得排队，何书记早就在咆哮公堂了：“肖英！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案子打回重审了？平时你闹点别扭也就算了，可今天我明明就对你千交代万交代，这个审判很重要，一点错都不能出，你就给我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平时看你恭恭敬敬的，关键时刻掉这样的链子！”
　　“这个我也是没办法啊，”肖英笑了笑说，“何书记，刘检察他们的控告书和量刑意见书，破绽实在是太大了，疑点太多，我要是就这么判李穆死刑的话，会成为我们山南省法律史上最大的笑话。我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死刑可是要最高院核准的，人家一看这种证据，肯定会打回来的。”
　　“打回来就打回来，那时候我早就已经……已经办好那件事情了！我不是早就和你通过气了吗？”何林然紧紧地盯着肖英，“你可是知道内情的啊！你明明知道我要是成功的话，起码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三四年！而且石党生和你这么亲近，他帮了你这么多忙，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配合我一起把李穆搞倒，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那个……”刘检察官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原来何林然要退休了？他年纪可不大啊，为什么成功了也只能在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坐三四年？那要是没成功的话，岂不是要立即退休了？李穆的事情牵扯这么大的吗？事情越大越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下，刘检察官立即把检察院的风采抛之脑后，“何书记肖院长你们在忙呢？那我就不打搅了。”说完就飞奔而走，头也不敢回。
　　“何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肖英当刘检察没到，只是和何林然解释，“我是省高院的院长，自然要以省高院的利益为第一位了。石大哥固然对我关照很多，我能够升任这个位置，也是全靠何书记热心帮忙。”不过嘛，过了海就是神仙，指望肖英知恩图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法院最近和李穆达成了一个协议，让他帮我们建新大楼。除了李老板以外，没有别人能够答应那么优厚的条件了。要是把李老板给判了个死刑，我们的新大楼该怎么办呢？”
　　“你！”何书记做梦都想不到岔子居然出在这种地方，“你自从在政法系统任职以来，闹出过多少岔子啊，还不都是我给你解决的！你在省高院立足不稳，全靠我给你撑腰。还有石党生，他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这些感情，这些支持，这些……全部都比不上你那该死的新大楼吗？”


第五百八十三章 无罪(4)
　　“那当然是比不上了。”肖英说，“这些不过是私人的感情，但是建大楼可是公事啊。”所谓的私事和公事，意思就是私事办好了只是自己发财，公事办好了，那就是大家一起发财，而且办事的人还能获得政绩。“这可是足足十几亿的生意啊，我们整个法院都要受益的，怎么能让何书记你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让我们全法院一起陪着你受苦啊。”
　　过了海就是神仙，只要建新大楼这个项目成功完成，肖英在山南省高院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动的了，也就不需要何林然的支持了——他的支持可不是毫无代价的，肖英为他办了多少事，牺牲了多少利益，才换来了何林然的支持啊。还有石党生，肖英和他完全没有业务上的来往，只是有一点兄妹感情而已，而谁都知道，官位越高，感情就越不值钱，她肖英已经到了副省级，感情那自然是一分钱都不值的。
　　只要大楼建了起来，利润分肥下去，在省高院肖英就是说一不二。那么她就再也不需要何林然的支持了。况且何林然也做不久了，到时候不论新来的省政法委书记是谁，面对上下一心的省高院，也只能够拉拢，没法子打压。但要是顺着何林然的意思，把李穆判了死刑，最后李穆多半还是安然无恙，最多就是留个案底，人肯定是能自由的，而肖英和李穆就此结了死仇，别说新建大楼了，李穆还指不定会出什么招来对付肖英呢。
　　何林然就算成功，也不过是在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多呆这么一两年，能护着肖英到什么时候？肖英的位置本来就不算稳固，被李穆盯上的话，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了。人家都说莫欺少年穷，就是说少年人潜力大，以后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李穆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年富，潜力更加是深不见底，再去欺负岂不是发傻？
　　“这一次可是……可是那个人来了！”何林然咆哮。他始终还是不敢提及林风的名字，这可是他花了无数的心血，不知道塞了多少钱才接触到的最后底牌，要是这个底牌也失效了，何林然可就大败亏输了。所以他小心小心再小心，一点消息都不敢泄露。只有对着几个最亲信的人才敢透露这么一丝半点——比如说肖英就是知道有个大人物要来看庭审，但是也不知道是谁要来看。
　　“来了就来了呗，我做的事情反正是问心无愧。”肖英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不过从检察院提交的证据中抽丝剥茧找出真相，谁也不能说她不对，本来法官就是做这个事情的嘛。提拔何林然的恩主直接上级已经退休没能量了，新投靠的那个不肯和中纪委正面对抗，已经把何林然放弃掉了。新找来的不论是谁，也不可能为了何林然下太大的力气。
　　“你就这么胆大妄为，一点面子都不给？”何林然又惊又怒，“这是要造反啊！”
　　“何书记，我要是真的造反，就当庭宣布李穆无罪释放了。”肖英笑了笑说，“现在只不过是证据不足打回去补充侦查而已。您还是赶紧让检察院那边弄些好点的材料吧，不要像今天一样错漏百出。”
　　还有个屁材料啊，你直接都翻桌子了！何林然心想，这个连环杀人案已经从根本上被推翻了，注射了那么多的吗啡，李穆居然一点影响都没有，那么还有什么法子让李穆身败名裂？还有林风，他今天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知道会做什么感想。他咬了咬牙，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把赵旺杀掉，然后栽赃在李穆身上！只要罪证确凿，相信能够亡羊补牢，让林风相信李穆真的是杀人凶手。“你还不如把李穆当庭释放呢。”何林然说。
　　那边李穆已经被拉上了警车准备回看守所，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法庭上他只说了一句不认罪，接下来就没他的事了。肖英嘴炮火力全开，把检察官杀得片甲不留，甚至拿出大杀器，直接就说明了那些人体残骸的来源，这一下子整个案件从根本上就不成立了。李穆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被当庭释放呢。结果居然是补充侦查，还要侦察什么啊真是。
　　警车开得很快，李穆过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不是回去看守所的路啊。他朝着车窗外张望，车子很快就离开了城市的范围，外面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本来李穆还能根据地形判断自己是在省城东面的郊区，可是拐了几个弯之后，李穆就彻底的迷失了方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李穆问押送的警察。
　　“当然是去刑场。”一个警察说。
　　“刑场？”李穆愣了一下。所谓的刑场，当然就是杀犯人的地方。以前为了震慑罪犯，都选在公开场合处刑。后来讲人道了，就选了一个偏僻地方初四犯人。不过现在应该都不用了啊，李穆记得从08年开始，省城的死刑犯人都是用死刑车注射死刑的——山南省经济不怎么好，人口不怎么多，环境也不怎么样，倒是在这方面拿了个全国领先。
　　既然已经改了注射死刑，原来的刑场自然就荒废了下来，李富贵打过哪里的主意，想要在刑场开发房地产。那个地方很空很大很平整，通水通电，风景很好，也没有人敢在附近居住，要是能够盘下来开住宅小区，那可真是价廉物美。至于死过人会不会有怨气什么的，李富贵是毫不在乎，反正知道这里是刑场的人没多少，他也不会住这边。可惜后来这个项目没成功，被别人抢了去做墓地陵园了。
　　李穆当然没有来过刑场，这么不吉利也不怎么好玩的地方没什么好来的。等他真正踏上刑场土地的一瞬间，想的居然不是自己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会不会被人给一枪崩了然后挖坑埋了或者直接埋了，他想的居然是……靠，在这边建什么陵园摸底，开发什么住宅地产啊，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开发一个养猪场才对！这里树高林密，又有一个小湖，沿着湖边建一条路，路边有足够的地方建上好的养猪场。附近没人，正好防疫。水源不缺，又有电线。猪粪排入小湖里面，可以养鱼。“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李穆收回心思。
　　“你说呢？”那个警察笑了笑，“来刑场还能干什么啊。”
　　一般来说，来刑场当然是要处刑，不过李穆可不相信何林然有这个胆子现在就把李穆做掉。你说要是在看守所里面，弄个暴病死、躲猫猫死、捉迷藏死或者越狱死什么的还正常一些，可是在刑场这儿光明正大的处刑？那要怎么才交代得过去啊？就算何林然肯，这些警察也不肯的吧？他们又没有疯，法院把李穆交到了他们手中，要是李穆没有平平安安的到达看守所，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警察打开面包车的后盖，把李穆拉了下来，跟着他就解开了李穆的手铐和脚铐。李穆伸了伸腰，被拷着真是太辛苦了，好不容易能够轻松一点。“拿着这个，往前走。”那个警察塞给李穆一张纸说，“不准看，不准回头。”那张纸很厚，李穆抓在手心往前走，走着走着，总是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那几个警察跟上来没有。可是每次他一转头，后面的警察就会大喝：“不准回头！往前走。”
　　于是李穆只好继续往前走，四上满是杂草，听说死过人的地方草木特别旺盛……李穆一边走，一边四处注意看，这野草也太茂盛了，似乎有点不对啊。草丛里面不时的跑出兔子来，有白的有黑的还有花的。走了好长一段路，李穆有些喘气了，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没有人，那几个警察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李穆连忙往回走，按着记忆走到了他下车的地方。来了七八辆警车，这时候居然一辆都不见。这没道理啊，要是他们发动车子，李穆应该能听见才对。再说一声不吭就悄悄溜走了，究竟算什么意思嘛？难道是要向上头报告李穆逃跑了，然后派武警来追，看见李穆就开枪，把李穆杀人灭口？
　　总之还是先等一等吧，李穆找了一颗大树，坐在树荫底下，等着那些警察回返。顺便看一看那个警察塞过来的是什么纸。一看竟然是一张释放证明，说的是李穆的连环杀人案已经审结，法院打回去让检察院补充侦查，检察院经过补充侦查，觉得证据不足，所以把李穆放了。这算是什么意思啊，李穆彻底弄不懂了。难道是想把李穆扔在这儿自生自灭？
　　李穆记得李富贵说过，刑场离市区大约是20公里左右，人的正常步行速度大约是一小时走五公里，那么就是大约四小时可以走回去市区。要是中途能够拦车的话那就更加快了。当然司机们要是看见一个穿着囚服剃着光头的人拦车，多半都是不肯停的吧？


第五百八十四章 走路
　　一直等到日头偏西，李穆才确定那帮该死的警察不会回来了。他被人扔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肚子饿得要死，还很是口渴，穿着的囚服又已经湿透了，双手双脚都被拷了那么长一段时间，酸软得要死，真是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于是李穆决定先喝点水，找一找有没有野果吃，休息够了再上路。
　　他先是走到湖边，看了看湖水，虽然很是清澈透亮，可是李穆知道，这种江河湖泊的自然水源，看着再怎么样清澈的水源，也不一定能喝，要知道很多细菌病毒都是无色无味的。要是李穆这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却因为喝水拉肚子拉死，那不太冤枉吗？天然水源中泉水最干净，可是这里显然没有。
　　李穆只好把裤子脱了下来，在裤腿那里打了个结，然后把水灌进去，慢慢的吸取渗透出来的水。这样过滤一遍就比较干净了，这个囚服虽然看上去很丑陋，穿着也不舒服，但却是纯棉的，用来过滤很不错。本来还可以用衣服的，但是李穆这么折腾下来，衣服上面满是汗水，裤子上面的汗水起码少一点。再说这里又没有人，脱了裤子就脱了吧，这么大热的天气，穿着长裤实在是太难受了。
　　喝了十几分钟李穆才稍稍解渴，这时候肚子又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实在是太饿了。李穆把裤子绑在腰间，就向着树林深处走去，刚才他似乎看见过一颗结着很多果子的小树来着。找了一会儿，李穆找到了那棵树，不过这种果子李穆不认识不敢吃。于是继续找，既然有一棵，那当然还有第二棵。好容易找到一棵认识的野果树，李穆就停下来开吃。
　　这是一种叫做桃金娘的野果，熟了的话表皮是黑色的，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本地名字叫做奶子。也不知道是谁起的，难道是觉得这玩意和乳头有什么相像吗？李穆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啊。小时候李穆家还没有发达的时候，李穆漫山遍野的到处跑，吃过不少野果子。后来发达了，自然也就没这个机会了，没想到今天居然重温旧梦。
　　那棵桃金娘不是很大，果实寥寥无几，李穆吃完以后饥火更甚，于是继续找东西吃。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李穆也不去管他，只想着填饱肚子再说。要是这么两天没吃没喝的饿着跑出去，别说20公里，10公里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来。吃饱了再走，起码能够撑到有人烟的地方。可是找了好一会儿，果子是见到不少，没一个认识的。满身倒刺的金樱子也是能吃的，不过看着还没有熟，李穆尝了一个，酸涩的要死。
　　走了一会儿，李穆看到一丛竹子，就选了一棵大小适中手腕粗细的，折了下来剥掉枝叶，拿在手里当拐杖，走长路的话，拿一根拐杖是很有必要的。既能够拨开草木，又能够支撑身体避免摔跤。上辈子李穆出国以后，经常参加那些野营活动散心，虽然都是在城市周围，从来不去那些真正的荒野地区，但也有一些经验。
　　又走了一会儿，草丛里面忽然窜出来一只兔子，李穆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竹子一扔，那竹子忽的一下飞了出去，如同离弦之箭，啪的一下，居然打中了那只兔子。兔子翻了一个跟头，继续向前跑，可是跑了几十步，就躺下不动了。李穆走上前去，把兔子捡了起来，一摸就知道是骨头断了，其实这兔子被竹子打了那么一下，已经受了致命的重伤，不过回光返照所以才又跑了这么一会儿。
　　拿起这只兔子，李穆颇有些犯愁，他要拿兔子怎么办呢？扔了吧，似乎有些可惜，吃了吧，李穆又不会洗又不会杀，也没有火，根本就没法子做熟了吃啊。于是李穆把兔子塞进裤子里面，再把裤子绑在腰上，然后就上路了。天已经完全黑了，李穆的视力很好，黑夜里面也能看得见路，也不弄火把，就这么趁着星光月光赶路——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的原因，白天赶路晚上赶路，对李穆都是一样的。
　　这条路很久都没有人来了，路上野草很多，李穆走着走着就离开了路，在路旁边的树林里面走更好，只要别离开小路太远就行了。每走一步，李穆就计数一次，他身高是一米九多，一步路，也就是左腿迈一次，右腿迈一次也大约是一米九几。马马虎虎算是两米吧，那么20公里就是两万米，只要走一万步就行了。不过这是山路，虽然不算特别崎岖，也得加倍算，那就是两万步。李穆就计算着应该是走两万步就能出去。
　　一百……两百……一千……一千五百……李穆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有在数学上有些缺陷，明明只是最近单的计数而已，却是错了好几次。有时候是往回数，有时候是跳了数，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数过了一千五，可是没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正在数一千三百八。算了，不数了，李穆专心赶路，到了前面一个山口，李穆发现有幽幽的红光一亮一亮。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自从封山育林以来，省城周边的环境好了很多，树高林密的，野生动物自然也多了。野地里能发光的，很大可能就是野生动物的眼睛了。那又是一个山口，李穆手里拿着的只是一根竹竿，对付兔子还行，要是来了狼或者野猪，李穆可没自信能打得过，就算打得过，和野生动物打赢了也没用。
　　于是李穆把野兔准备好，一旦碰上了狼啊野猪什么的，就把死兔子扔出去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自己赶紧跑。有了吃的，狼和野猪应该都不会追上来吧？以前李穆在麻袋山那个养猪场，也曾经来过野猪，不过养猪场人多，野猪抓住了，然后被黄益拿去做杂交实验，从此过上了后宫三千的幸福生活。
　　小心翼翼的接近了红光处，李穆才发现那既不是狼，也不是野猪，事实上，那压根就不是什么野生动物，而是两个人在抽烟。李穆松了一口气，正想能不能上前去结交结交，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吃的，不过转念一想，三更半夜在这里抽烟的，也许不是什么好人呢。万一是来走私贩毒装野物的，看见陌生人，说不定要杀人灭口的。
　　可是那两个人就是在抽烟，一句话都没有说。李穆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人抽完了一根烟，开口说：“哎，胡大哥，借跟烟来抽呗。”话闸子打开了，就没那么容易关上，那人拿了胡大哥的烟，继续说：“哎，那个该死的李穆，都这么好半天了，怎么还不赶快死出来，难道是他从别的路走了？”
　　“这个肯定不会。”那个胡大哥说，“从刑场出来，这个山口是必经之路，别的都是大山，根本走不出去的。就算李穆是猴子，也得乖乖的从这里走。”刑场本来就是一个山坳，三面环山，只有这么一个出口。“我们别说话了，小心那个李穆跑出来的时候听到。本来抽烟就不应该，现在已经完全黑了，烟头的火光能传很远。”
　　“那是啊，可不抽烟，我实在是受不了。”头一个人嘿嘿一笑，“我不抽烟，浑身上下就好像有虫子在爬，实在是受不了啊。要是按我说，这个什么李穆肯定是倒了霉，在刑场里面被冤魂索命，死在里面了。倒是累得我们在外头好等。”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也不看看现在我们自己什么环境，要是有冤魂出来，李穆是倒霉了，我们两个可不也得给他陪葬吗？”胡大哥却很是忌讳这个，“赶紧吐口水，重新说一次！我们这一次执行的是省政法委书记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身上有官气在身，百毒不侵，百邪不入，呸呸呸！”
　　“哎，胡大哥，你说何书记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亲自找我们干活啊？”头一个很有些疑问，“我可是做梦都想不到能有那样的大人物来找我们，还许下了五百万的赏格。我在青龙帮里面干了这么些年，钱来钱往的一分钱都没剩下，想要洗手不干吧，又没地方混饭吃，难道去码头扛大包吗？干完这一单，我们不就发财了吗？要是有了这几百万，胡大哥你想干什么去？我打算回老家结婚去，再也不打打杀杀了。”
　　“嘿嘿，一共五百万，我们一人分一半，那不就是两个二百五吗？”胡大哥没好气的说，“这事情要是好办，那还用得着五百万？现在不就出乱子了，你还一定要抽烟，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就算最后干完了，万一何书记要杀人灭口，我们还能跑得了吗？就算是不杀人灭口，他翻脸不认人，不给钱我们，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何书记那么大个官，说了出口的事情，怎么会不认账呢。”先头那人却是一点都不紧张，“何况何书记已经给了五十万的订金，这总没错吧？杀人灭口那就更加不会了，何书记要是有可靠不会泄露消息的人杀人灭口，这活直接找那些人干不就好了，怎么会花这么大的价钱找我们呢？”


第五百八十五章 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李穆听到这话，吓了好一大跳，没想到何林然终于还是要下毒手了！想到这里，李穆更加隐藏身形，生怕被那两人发现。这可如何是好啊？李穆仔细看了看，他们选的位置那是十分的好，从山口出去无论如何都会被发现。不走山口吧，那就得翻山越岭从悬崖峭壁上面爬过去。
　　猴子也许有这种本事，专业的登山运动员可能也行，李穆这种半吊子，那很大可能会摔死了。但是总不能在这里呆着吧？刑场里面没吃没喝的，总不能真的打兔子烤来吃吧？想到这里，李穆目露凶光，那就干脆杀出一条血路吧。要不然到了明天，这两人不耐烦起来，进去搜索，李穆可不一定能躲得开。
　　想定了以后，李穆悄悄地把竹棍拿出来，摸了摸裤子，已经干了，于是穿上，把死兔子抓在手上，往那两人旁边一扔，然后闪身躲在树后。那两个人听见声音，立即动作起来，手上不知道操着什么东西，胡大哥还低声叫了一声：“谁？”李穆当然不会回答他们。那两个人抄着家伙就上来。走动的时候互相掩护，低头弯腰，一点声音都没有，倒是很训练有素。
　　看来的确是职业杀手啊，李穆本来还觉得自己以一对二挺有胜算的，毕竟他早上才赤手空拳差点搞定了肉山嘛。现在看来还是太自满了啊。等他们走近，李穆看清楚他们手上的家伙，更加是紧紧地把自己隐藏在藤蔓里面，一动都不敢动。那可是两字霰弹枪啊！要是被发现了，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呢。
　　李穆曾经用过霰弹枪，知道对于新手来说，这几乎是最好的枪了，不用瞄准，一打一大片，枪管还大，看着就吓人。虽然说威力是小了一些，可是这时候也不是大问题。要是李穆出现，这两人根本就不用瞄准，对着李穆大致的方向开一枪，李穆就得躺尸了。那现在要怎么办呢？走不能走，打不能打，不如回去刑场那边的山上找个地方躲一躲，那个山头很大，两个人是搜不过来的。
　　“小赵，这可真是名符其实的守株待兔啊，”胡大哥提着兔子说，“以前上学的时候学到这个成语，还以为是假的。兔子怎么可能自己撞树上撞死了呢。没想到还是真的啊，真有自己撞死自己的傻瓜兔子！”
　　“说不定人家是失恋了再自杀呢。”那个小赵说，“肚子正饿着呢，我们把这个兔子洗干净烤了吃吧。这里的野兔可真肥啊，少说也有五六斤，杀好了怎么也得三四斤吧，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半，够填饱肚子了。”
　　“烤什么啊，万一被那个李穆看到了怎么办！”胡大哥说。
　　“看到了就看到了呗，反正只有一条路出去，这鬼地方根本就没人来。”小赵说，“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他能怎么办呢？除非学猴子翻山出去。要是按照我说，我们升起一堆火来更加好，李穆又不知道我们要对付他，看见火光还会主动爬过来求援呢。我们这么死守着不是办法啊，万一李穆身体不好死在刑场了怎么办呢？”
　　“那……好吧。”胡大哥勉强同意了。于是他们就捡了不少的柴火，把那只兔子洗干净切好，就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食物的香气一阵一阵的涌出。“我们的枪离火堆这么近不好吧？”胡大哥想了想说，“我这个子弹是复装的，也不知道手艺怎么样。万一要是被火堆引燃了就不好了。”
　　“那就放开一点呗。”小赵顺手就把自己的枪给拿开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胡大哥老成持重，“我是说我们一个人烤兔子就行了嘛，另外一个人拿着枪警戒。可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有一个人闪身抓起了小赵扔下的霰弹枪，一句：“你是什么人！”都还没喊出来，身体就向上飞了起来，然后才听见一声巨响，等他躺在地上，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枪打中了。
　　打他的人自然就是李穆，本来李穆已经决定了，要退回去刑场里面躲起来。可是看见这么好的机会，小赵把枪远远的放开了，只顾着烤兔子，而胡大哥也是只看着兔子咽着口水和小赵说话，那只被放开的枪，居然没人看着，离自己好像也不算很远，身体忍不住就动了。他慢慢地，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不过是十几米的距离，他走过去却似乎是天长地久。
　　那两人一心只顾着烤兔子，却是丝毫没有察觉。李穆好不容易走到了枪前，立即把枪拿起来，放保险，对着胡大哥就是一枪。砰地一声，胡大哥被打的飞了出去，满身是血。李穆也不敢怠慢，生怕这霰弹枪威力小打不死人，胡大哥还有力气反抗，冲上前去又补了一枪，然后一脚踩住胡大哥的枪，才转过头来对着小赵。
　　小赵反应很快，已经冲了上来，手里还拿着那只烤了一半的兔子，李穆回头就对着他开了一枪，“碰！”小赵就地一个翻滚，到了李穆脚边。可是就此位置了。虽然翻滚了过来，可是他还是中了一大片铁砂，整个胸口都被打烂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李穆拿着枪对着他，看了老半天，小赵动都没动，只是不停地呻吟。李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把胡大哥的枪也抄在手里，才算是放了心。
　　现在李穆是两枪在手，总算是放心了些，上前看了看胡大哥，他已经没气了。再看小赵，都是皮肉伤，没有大出血，倒是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他找了一根绳子把小赵给绑了起来，然后才开始审问：“你们是谁？干嘛要在这里袭击我？”其实李穆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们是青龙帮的人，大概不是什么高层干部，只是干黑活的小兵。
　　“我……我是这山里的猎户。”小赵还在胡说八道，“出来装兔子，你看我们刚才还在烤兔子吃呢，你干嘛要打我们。”说着他还留下了眼泪，也不知道是演技好呢，还是伤口疼的，“我大哥他尚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还有一个新娶的媳妇，就这么平白无故给你打死了，哎呀呀，真惨啊，惨啊！”
　　装你个头，李穆忍不住骂道：“既然有三岁小孩，那又怎么会有新媳妇啊？别胡说八道了！你们两个是山里的猎户？那怎么穿着城里的衣服啊？还是丝绸的呢！还在抽红塔山，什么时候红塔山这么便宜了啊！还有你们这霰弹枪，有用散弹来打猎的吗？打猎那用的都是独头弹，要不然打死了野鸡野兔，一咬一口铁砂，这也为还能吃吗？”他们这兔子都是李穆扔过去的，不过李穆就是偏偏不说。
　　“其实……其实我们是来走私的。”小赵还是不肯说实话，“我们是来走私那个……那个野生动物的，想来乡下收些蛇啊獾子啊什么的东西，然后拿去城里卖。谁知道半路上车坏了，我们只好在这里休息休息，等一等后援。我们后面还有好几辆车，几十个人，都快要到了。这位兄弟，你杀了我们的人，要是不想死的话，还是赶紧跑吧。我那些弟兄，可全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啊。”
　　“那好啊，我立即就把你给杀人灭口了，免得你们的人还知道是我杀的。”李穆说。
　　“这怎么会呢，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你往这大山里一走，谁能找到你呢。”小赵说。
　　“你不认识我？你不是青龙帮的小赵吗！怎么会不认识我啊？还说瞎话！”李穆诈他一下，“我还记得上次去开发区蔬菜批发市场，还看见过你小子呢！现在居然就装不认识了？”开发区蔬菜批发市场是青龙帮的地盘之一，也是青龙帮的总部所在地，青龙帮的人在那里进进进出出，不可能没去过。
　　“原来李老板认识我啊？”小赵倒也是光棍，立即就承认了，“那还问什么啊？我们青龙帮一直是跟着何书记混饭吃的，来这里，当然是何书记的意思了。”然后他才仔细和李穆解释，原来这青龙帮是一个好几百人的大组织，听说何书记要退休以后，几个领头的各自划拉一拨人去投靠山头去了，但是剩下来没地方去的人也是不少。后来何书记就找到了老虎小赵（李穆听错了，其实那个不是胡大哥，是虎大哥），让他们来干活，还需下了500万的赏金，并且事先就给了五十万订金，他们立即就答应了。
　　至于要干的事情，却和李穆想象的不一样，他们其实不是来杀李穆的，他们是来栽赃嫁祸的。赵旺和李穆一样，也接到了释放通知书，还千恩万谢的签了名，自己走出了看守所，然后就被老虎和小赵绑了起来抓到车上，运到刑场附近，只等着李穆被警察们仍在这边，就要动手杀人，然后栽赃到李穆头上，说是李穆杀了人。


第五百八十六章 杀人灭口(2)
　　本来他们预计着，李穆发现自己被扔在刑场以后，应该会立即往市区赶，绝对没有在刑场逗留的道理。他们就在山口这里等着，看到李穆来了，就拿着枪逼着李穆，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李穆在释放证明上面签字，签完字以后就让李穆用刀把赵旺给做掉。然后把赵旺和车子留下，把李穆带走。过一天警察们就会过来搜查证据，证据当然很确凿，就是李穆杀的赵旺，然后畏罪潜逃。这样就狠狠地打了放纵罪犯的法院的脸，还能在林风面前挽回脸面。至于中纪委那边会怎么样怒火滔天，何林然已经顾不得了。
　　谁知道李穆两天没吃饭，一天没喝水，又渴又饿的不愿意出来，在里面喝水吃果子拖延了好长一段时间。结果老虎和小赵两个人等啊等啊等得不耐烦了，警惕性大大下降，还开始抽烟。虽然他们是金牌杀手，可毕竟不能和专业训练过的军人比，特别是纪律性这方面，那更加是天差地远。发现了兔子居然还想着要烤来吃，完全没顾及到埋伏在一边的李穆，结果让李穆偷袭成功。
　　“事情就是这样。”小赵拼命的劝着李穆，“反正我们就是收了钱要来收拾你，和私人恩怨无关……那个你就不要杀我了吧。你杀了老虎，可以说是自卫。现在我都没有反击能力了，杀了我你就是谋杀啊，至少也是个防卫过当。对于你这样的有钱人来说，那不是很麻烦的事情吗？你还是把我放了吧，我可以帮你指证何林然的。现在何林然身边没什么人，是直接找我们谈的，我可以作证人的啊。”
　　“你作证有个屁用！人家是省政法委书记，你是个混混，说出去的话有谁会相信啊？”话是这么说，不过李穆很是心动，在法庭上面作证，小赵这样的人做的证供当然不会被取信，但如果要是把这人交给马千竹的话，大概能够完成对何林然的致命一击吧？人家中纪委可不管你证供可靠性，只要有一点线索，就可以挖地三尺。
　　“李老板，我是金牌杀手，不是混混啊。”小赵觉得自己很冤枉，“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嫖娼，每天训练六个小时，每个星期都要练枪法。那里是街上那些混混可以比的呢。”
　　“屁！你刚才还在抽烟呢！”李穆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他们抽烟，李穆也不能隔着这么老远就发现他们。如果李穆就这么撞上去，很有可能就被小赵和老虎他们两个得逞了，“你们这帮金牌杀手，难道还真的杀过人？真杀过人还不早就给人家办了！还每个星期都要练枪法呢，哪里来的这么多子弹给你练啊？”
　　“冤枉啊，我平时的确是不怎么抽烟的，”小赵说，“都是偷偷摸摸的抽。特别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不能抽烟。今天本来想着早点弄完早点回去抽烟，谁知道李老板老半天都不露面，我是没法子，浑身的烟虫都要爬出来了，只好抽那么几根来提神，要不然的话，漫漫长夜怎么熬过去啊……李老板，实话和你说，我砍人手脚什么的做得多了，杀人也干过几次，都是敌对帮派的人，每一次都干手净脚的什么问题都没出，如果李老板需要的话，我以后就给你干活怎么样？”
　　“我没人要杀！”李穆也没工夫和他闲扯了，“赵旺在哪里？你们没杀他吧？”
　　“在那边那个车上，本来我想把车子开过来的，老虎说怕你看见，就仍在那边了，还拿了很多树枝藤蔓盖着。赵旺就在车子上，现在好好的呢，用手铐脚铐锁着。”小赵说，“本来是想让李老板你亲手把赵旺杀掉的，我们怎么可能先动手呢。”其实小赵倒是想先把人杀了减少麻烦，不过老虎不肯，一定要遵循何林然的意思，要李穆亲手杀人。
　　“你有手机没有？”李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有！当然有了……不过也在车上。我们行动的时候都不带手机，就是怕忽然来个手机短信什么的分了心。”小赵说，“而且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手机信号。要打电话，还得往外面开几公里。不过GPS倒是有信号，可惜显示的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洋鬼子做的地图实在是太差了。”
　　“你们还带了GPS呢？”李穆一边拉着小赵往外面走，一边说。
　　“是啊，何书记交给我们的，说是在你裤子上放了一个定位仪，用那个GPS什么机器就能够随时看到李老板你的位置，开始的时候我们拿出来，还能看到李老板，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机器就坏掉了。地图还是能显示，我们自己的位置也能显示，就是不能显示李老板的位置。”
　　闻言李穆一摸裤子，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自己用裤子过滤湖水的时候把那个什么GPS信号发射器给弄坏了。他很快就发现了这条囚服裤子有一个边很厚，捏了一下，里面有个硬块，先来就是那什么GPS了。何林然的计划不可谓不周详，可是计划是计划，实施是实施，现实生活中总有一些意外会打断计划的实施。
　　走了好一会儿，李穆才看见小赵他们说的车子，居然是一辆小货车，李穆先把小赵的嘴给塞了起来，然后把帮着他的绳子紧了紧，还把小赵捆在一棵大树上。因为李穆想着这个车里还关着赵旺，说不定也有小赵他们的同党，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了？李穆小心翼翼的接近那一辆车，似乎没有别人在。
　　打开车门，里面不是赵旺是谁？只见他不停地发抖，又不停地傻笑，嘴里冒出白沫，鼻涕眼泪直流，裤裆里面全湿了，看着出了屎尿以外，还有很多白白的东西。李穆上去摇了好几下，赵旺理都不理，自顾自的在发抖。这么失水下去，恐怕很快就完了。他只好赶紧把小赵拉了过来，厉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打了吗啡。”小赵对此很是老实，“打了五倍剂量，人就成这样了。”
　　李穆气得浑身发抖，何林然可是要给他打十倍剂量啊！要不是肉山给换成了生理盐水，自己也要变成这样了，就算勉强熬了过来，也要一辈子带着毒瘾。何林然啊何林然，李穆下定决心，一定不能放过他！在车头找到小赵和老虎的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李穆开着车就接连开了十几公里，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先是又十几个短信，都是：“小赵，事情办好了没有？”或者是“小赵！怎么还没有回信！”还有“小赵，究竟抓住公鸡没有？”李穆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代号是公鸡，左看右看，和公鸡也没有一点相像啊。
　　李穆也不去管他，立即就拨了马千竹的号码，第一次没有接，李穆发了短信过去说明身份，马千竹的电话立即就打了回来：“喂？李穆啊！你死到哪里去了？那个何林然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把你抓进去公审！现在小道消息满天飞呢，有说你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有说我们中纪委包庇杀人犯的，有说何林然冤枉犯人的，还有说何林然已经请了一个大人物要脱身的，都不知道信谁才好。找了人问你的去向，看守所那边说已经把你释放了。可是问谁谁都不知道，打你电话也没人听。”
　　“我正在省城的刑场，何林然那个混蛋，把我抓了以后，就去罗织罪名，想要把我给污蔑成连环杀人案的凶犯。还企图给我打吗啡，让我在法庭上出丑……他还联络了一个副国级的高官来着，似乎叫做林风什么的。幸好法院把检察院的控告给驳了回去，何林然这家伙一计不成，又想污蔑我杀了赵旺！”李穆先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和马千竹说了，不过最后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小赵还活着这个信息给说出去，“我现在正在开车，很快就能够到省城了。”
　　那边马千竹听得津津有味，还帮李穆补充：“好！真是太好了！何林然居然自取灭亡，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林风听说是要升副国，不过他现在还是正部呢，这人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李穆你也认识啊……以为抬出政法委，我们就会怕了吗？哼哼哼，就算抬出来了我们也不怕！李穆你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千万不要受伤。就怕这个何林然穷途末路想要找人陪葬，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个……马老师，何林然能判几年？”李穆追问。
　　“能判几年？我们中纪委只管违纪，判几年的事情，得检察院法院政法委才能决定。”马千竹告诉李穆说，“不过判几年都没用，何林然一身的病，监狱里面没足够的治疗条件，判几年都只能够放出来保外就医，这是没法子的。不过你放心好了，开除公职、党籍，对于何林然来说，和死了也差不多。”


第五百八十七章 快意恩仇
　　李穆不想要他和死了差不多，他是真的想杀了何林然，至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就不能……就不能再严厉一点吗？”李穆不死心的试探着，“何林然买凶杀人，幸好找的杀手不行，没有成功。也许我可以找到那个杀手，让他出来指证何林然怎么样？”要是保外就医的话，那怎么能算是报复呢？
　　“那也没用啊，就算是判了死刑，按照何林然那个身体状况，也得先给他治疗好了再处刑。何况何林然他可是副省级，犯下这样的事情，政法委会给他遮掩脸面的。要不是你身份比较特殊，就算违法把你给抓了，最多也不过是提前退休而已。现在有了证据，能够逼得政法委断尾，让何林然判个十几年然后保外就医，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么能不能没收他的全部财产啊？”李穆还是不死心，“然后在医院里面只让他接受最基本的治疗？”只要没有了止痛针，何林然就是生不如死，那也算是报仇了吧。“我听说京城监狱里面的医院，条件很好的啊，为什么一定要保外就医啊？”李穆听说何林然这种高级官僚犯罪，有自己的特殊监狱，提篮桥秦城什么的，里面条件很好。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把何林然弄进去监狱也没用。反正对于何林然来说，在哪里打止痛针不是打啊？
　　“监狱里面的医院条件再好，也没有外面的大医院好啊。要不然谁生病了就去违法犯罪进医院，那不是糟糕了？”马千竹笑着说，“按照何林然的级别，应该可以进秦城，但就算是秦城里面的医疗条件，也没办法和随便哪一家三甲医院比啊。何林然他又不是犯了什么路线错误组织错误被拿下来，只是自甘堕落严重渎职买凶杀人而已。小穆啊，不是我说，到了何林然这个层面，不是路线错误组织错误，一般大家都会给面子，找一些底下的人来定罪，至于何林然自己，就算是害死了几十条人命，只要不是他亲自动手杀的，一般也就是调去闲职而已，就好像王凌一样。现在要不是你的身份，何林然闯下的祸还没王凌那么大呢。现在能把何林然逼得提前退休，或许还能开除公职甚至判刑，已经是一大胜利了。至于你想着要把他踩得彻底不能翻身，这个愿望我能理解，不过不现实。你自己想想，何林然当了这么多年的高官，手下亲信有多少？散落在各地的人情钱款有多少，就算是把他的家抄了，人家躲过去风头，回头就能东山再起。别的不说，他在广东那么多手下，跑到广东去投靠亲戚，你怎么管？”
　　“听说何林然和他的亲信手下已经恩断义绝了。”李穆忍不住说。
　　“这是骗外人的，他们这种关系，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马千竹说，“他们一起贪污腐败嫖娼旅游，干过的坏事有多少啊，怎么可能真的恩断义绝呢？比如说我们两个，万一有一天我倒霉落马了，表面上我当然先和你划清关系把你摘出去，然后风头过了处理完了，我在找你打秋风，你还敢不答应吗？你不答应我把你以前的事情爆出去，看你怎么办。”
　　“就不能……就不能严厉一点吗？”李穆问。
　　“除非你手头有他真的杀人放火抢劫强奸的无可辩驳的证据，”马千竹说，“要造成极为强烈的社会影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那种程度，才有可能让检察机关不批准何林然的保外就医申请，冒着何林然死在看守所或者监狱里面的风险，把他关押起来。不过这不太可能吧？何林然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力气杀人强奸吗？就算你在他身上放那么几公斤四号，他也可以说是熬不住病痛打算自己用的。要不你弄几个小姑娘说是被何林然强奸了？恩，着法子好像不错啊，你就找几个小姑娘，说是何林然听信了什么什么邪教的说法，给处女破处可以治他身上的病……这好像不行啊，你等一等……我找到了，这份医疗报告证明，何林然的生殖器官前几年就切掉了，呸！原来是个死太监。这些子就麻烦了，没有那个东西，最多就是猥琐，算不上强奸啊。”
　　“我自己想一想有什么办法吧。”李穆只好这么说。现在看来，何林然这么疯，果然是有现实根源的啊。如果李穆叶落到那个境况，身体不好，吃不下睡不着浑身疼痛，连小鸡鸡都被切了，除了抽大烟以外，也没别的事情好干了。
　　“你还想什么办法啊！赶紧的找个地方躲起来，要不你就去市委找宋书记好了。”马千竹说，“或者去军区，这两个地方都很安全的。上帝欲使人灭亡，先使人疯狂。现在何林然应该到了最疯狂的时候了，你可不要最后阴沟里面翻船了。要是你被他亲手杀了，我倒是可以让他被判无期，可这有什么用，你说对不对？好了，赶紧躲起来，别耽误了！我这边人都准备好了，最迟后天，最早今天晚上就会到你们那儿，你就给我等着好消息吧！这一单做完了，你的辛苦不会白费的，我一定会给你应得的回报！凭着这个功绩，过两年我说不定能够升职，到时候回报可就更加丰厚了。”
　　所以还得拿钱出来支持你跑官是吧？李穆心里很明白马千竹打的什么主意。说了几句不敢不敢我被严刑拷打老虎凳辣椒水什么都上就差美人计不过其实没多严重的废话之后，李穆就关上了电话。那么这下子究竟要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看着何林然安全退休然后逍遥快活去吗？或者努力一把，让何林然保外就医然后逍遥快活去？李穆真的不甘心啊，看着正在口吐白沫，脸色却犹如置身天堂的赵旺，仿佛看见自己躺在地上。
　　虽然马千竹叫李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但是赵旺现在这样，怎么能不管？得赶快把他送去医院才行。每隔一段时间，李穆就停下来给赵旺灌一次水，要不然脱水都能让他脱死。李穆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小赵就在旁边看着，还不时的劝李穆说不如让他来照顾赵旺，李穆可以专心开车。开始的时候李穆理都没理他，不过忽然间，李穆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仔细想了想，这个主意似乎可行，虽然说难度大了些，不可控因素也多了些，时间也紧了些，不过如果能成功的胡，应该可以把何林然弄去坐十几年大牢，说不定还能让他被判死刑呢。“你说你杀过人是吧？尸体一般怎么处理的？”李穆问小赵。
　　听到这话，小赵浑身一震，却是误会了李穆要把他杀人灭口然后还要把他的尸体处理了，立即大叫大嚷：“李老板，饶命啊！饶命啊李老板！救命啊！这里有人要杀人了！杀人强奸放火大劫了！警察打人了！这里有钱捡啊！打倒地产党！打倒居委会大妈！打倒沈市长！打倒宋书记！打倒高省长！打倒……”
　　李穆生怕他越打越高级，真的打到屏蔽词，上头降下天罚来怎么办呢？立即停下车拿起竹棍把小赵抽了一顿，一边抽一边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问你怎么处理尸体，是因为我要那些尸体。你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总不会是杀了人以后就不管吧？”李穆以前看过新闻，说有一个黑帮杀了人以后就把尸体切碎喂猪，猪的消化力强，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恶心的李穆整整三天没吃猪肉，希望这个什么青龙帮不是这么处理尸体的吧。
　　“要是上头没什么特别要求，我们杀了人就放在那里的。”小赵心里琢磨着这个李穆莫不是变态？要尸体来做什么？虽然说小赵杀过人，可是每次都不敢看受害者尸体，杀完了就赶紧走了。“要是上头有要求，我们就按照要求做呗。以前都是拉到深山老林里面一丢就完了，可是有一次出了问题，尸骨被山民发现了，警察调查了好一阵子，我们上头找了个替死鬼才搪塞过去。后来我们就不敢这么轻易处理尸体了。”
　　“那么后来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呢？”李穆问。
　　“那个这个……”小赵其实没参加过尸体处理，但又不敢直说，“应该是把尸体扔到建筑工地里面去了，然后用水泥埋到基座里面去，只要大楼不倒，尸体就永远都不会出现。就算大楼倒了，也得把基座铲掉才能看见。你知道我们青龙帮水泥生意做得很大，很多大楼的水泥浇灌都是包给我们做的。”
　　这样不行啊，时间来不及啊。马千竹可是最早今天晚上就过来了，那么最迟明天就要把事情办好才行。中纪委过来人了，政法委说不定也会来人，两边一打架，那些警察检察办事只能不偏不倚，免得被牵涉进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李穆就不好上下其手了。“除了你们帮派之外，你知不知道别的受害者遗体啊？”


第五百八十八章 快意恩仇(2)
　　“这个我知道啊！”小赵立即说，“有一次上头派我去对付一个白虎帮的堂主。我本来想着把他揍一顿赶出省城就完了，谁知道那家伙居然敢反抗，掏出一支五四来乱挥，结果走火把自己给打死了。”其实事情远没有他说的那么平淡，小赵那次是差点就被打死了，幸好人家走火，小赵才逃过一劫。
　　“那个白虎堂堂主的尸体你还保留着？”李穆问。这不就是他打死的人吗？算什么别的受害者遗体啊？一开始就拿出来不行吗？还非要李穆追问一句。
　　“不是，他的尸体也扔到水泥基座里面去了。临死前那家伙和我说，大家都是同道，他屋子里面有些东西，如果我给他处理掉的话，他就把藏钱的地方告诉我。我一向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后来他死了，我就去拿了钱，然后帮他处理东西，结果一去他家，吓了我一大跳，居然是好几具尸体啊！那个变态还把尸体摆成各种造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过了，做得好像标本一样，真是变态啊！有一具尸体没处理完，还泡在药水里面，味道别提多难闻了。”
　　“那你把尸体都弄到哪里去了？”李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也觉得恶心。
　　“我就和帮里处理尸体的人说了，这是执行任务弄到的，让他帮忙给埋到水泥里面去。”小赵说，李穆正想骂他既然已经埋进去了，还多说什么，他就接着把实情说了出来，“不过那个楼盘似乎是资金链断了，搞了地基以后就没有搞下去。那个地基风吹雨淋的，裂了不少缝隙，我怕被别人发现里面的尸体，于是就偷偷摸摸找了人，把地基的水泥块凿开搬走，找了个深山老林扔了下去。”
　　这不还是一样吗，以前尸体在深山老林里面就被山民猎户发现过，现在人家忽然看到多了这么多水泥块，难道就不会怀疑？再说了，水泥块在深山老林里面不是腐烂的更快吗？到时候尸体露了出来，人家发现了怎么办？一查水泥成分和大小形状，人家就知道是从哪里弄下来的，顺藤摸瓜找到楼盘，接着就能找到浇筑水泥的人。“哪一个深山老林？”李穆问。
　　“恩……就是这边。”小赵说，“我对这边最熟，我不是和您说过了吗，我们每个月都要练枪法的，具体的训练方法，就是来打猎。这里兔子山猪都多，我扛着猎枪前前后后都走过了，每次都能打两三条猪，十几只兔子。其实把李老板你放到这边来，也是我的主意……恩，我说错了，这是老虎和我一起的主意。我那个那个……”一不留神就把真话给说出来了，小赵十分的恐慌。
　　“行了！”李穆说，“你仍水泥块的地方在哪里？”其实就在前面不远处一个山谷里面。小赵指明了道路以后，李穆发现居然可以直接把车开下去，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这个小赵还真不怕死。小赵辩解说这里真的没人来，就算有人来，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堆水泥，有谁会管里面是什么东西。
　　事实证明小赵是错的，当他们来到抛尸处，那些水泥已经被锈蚀得差不多了，尸体都裸露在外面。于是李穆拿着枪，逼着浑身是伤的小赵戴着镣铐把这些尸体一个一个上了车。尸体上面还满是水泥，小赵搬了一个就气喘如牛了，搬了两个就搬不动了。“李……李老板！”小赵一边喘气一边说，“你还是把我打死算了！我再也搬不动了。你要对付我，何必这么死心眼呢？拉一具尸体回去说明情况不就行了，其他的让警察自己来搬好了。杀一个是死刑，杀两个也是死刑，头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
　　对于小赵这样的人来说，当然是杀一个死刑，杀两个也是死刑，不过对于何林然那样的人来说，杀一两个人还不够！李穆把霰弹枪上了膛，吓唬他说，“那你就去死吧！”说着一摆枪，小赵的浑身上下都立即生出无数力气来，把八具满是水泥的尸体都弄上了车，然后就瘫倒在货车车厢上面了。
　　李穆又把他铐了起来，问他：“你究竟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啊？”
　　“那当然是想活了！”小赵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路了，“不知道李老板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办。不知道李老板是想杀人呢，还是想小的攀扯上谁？”最好是杀人吧，要是李穆想杀人，小赵就自由了。不过杀了人以后说不定还要被杀人灭口，这里面风险也是不小。小赵紧紧地盯着李穆，心底也不知道盼望李穆说什么。
　　“你看看，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李穆指了指那些水泥里面的尸体，“要是全推给你，能不是死刑吗？”也不给小赵辩解的机会，李穆就继续说了，“只有牵涉到一个大人物，你只有说这个大人物指使杀了人，才能脱身。”
　　听到这话，小赵欲哭无泪，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他杀的啊，是白虎堂那个堂主杀的。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辩驳是毫无用处。自己已经被抓住了，尸体也搬上车了，还不是李穆怎么说，人家就怎么告？就算是何林然，也不会帮着说话。不对，不是不帮着说话，是肯定要把小赵给杀了灭口。而自己唯一的生机，就是反过来控告何林然，那么李穆说的那个大人物，不问可知是谁了。
　　“我一定遵命。”小赵说，“我就说这些人都是何林然亲自杀的，他杀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一刀下去，那血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一次杀一个人还不过瘾，有一次还杀了两个人，他把那个人绑在椅子上，拿着一把小刀，一刀捅进去脖子里，慢慢的向旁边割，把人的头割了下来。那人叫的那个惨啊，就好像是杀猪一样……然后血那个喷啊，满天满地都是。”
　　听小赵说得这么活灵活现的，李穆问：“你还干过这种事情？”
　　“没有。”小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在网络上看到的视频，说是处决俄罗斯战俘什么的。我们自己杀人哪里会这么杀的呢，都是乱枪打死就完了。要是用刀子，刺死了人还要见自己一身的血，以后要是被人查出来怎么办？我这么说是不是太夸张了啊？那我就说个平实一点的好了。这天何林然拿着一把AK47……”
　　AK47更加夸张好不好！现在你能找出一把AK47来算你有本事。这种二战时代的枪，就算有也早就用坏了。李穆打断了他：“不要瞎编，这是要用来做证供的，越真实越好。可不能被别人看出破绽来，你认识这些受害者吗？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职业什么的吗？”
　　“认识两个，一个是他们白虎帮的人，另一个是开游戏机室的老板。”小赵老老实实的说，“其他的不认识。白虎帮的那个人叫做丧彪，游戏机室的老板叫做童老板，不过真名我都不知道，要是李老板找人打听的话，应该能都打听出来。前几年丧彪的名声不小，没想到被他们自己人杀了，还做成了标本。”
　　李穆一蹬他，说：“什么被自己人杀了！明明是被何林然杀了！”
　　“对!是被何林然杀了！”小赵这才反应过来，“我亲眼看着的。白虎帮丧彪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何林然，何林然就让我们青龙帮把丧彪抓了回来，然后亲手一枪杀了。杀了以后就拿去楼盘埋进水泥基座里，结果那个楼盘资金链断裂，我们生怕露馅，就把水泥挖了出来，然后扔到了刑场外面的山谷里。”
　　“不对，不是扔到刑场外面的山谷里。”李穆说，“是扔到了天马村垃圾填埋场。”
　　“天马村垃圾填埋场？”小赵吓了一跳，垃圾填埋场连环杀手这么出名的事情，他当然听说过，还猜测过是哪一家英雄好汉干的，后来听说凶手居然是李穆，还忍不住大骂胡说八道，李穆这样的公子哥儿能杀这么多人吗？就算要杀人，那也不应该是自己动手啊。不过现在小赵已经信了，这个李穆居然以一对二，赤手空拳的把他们两个拿着枪支弹药的金牌杀手给做掉了，“垃圾填埋场连环杀手？”
　　“没错！”李穆说，“何林然就是垃圾填埋场的连环杀手！他身为山南省政法委书记，不思报国，不思为人民服务，一心一意的敛财揽权，为此还扶植培育了青龙帮这样的黑社会组织，垄断钢材水泥生意，还大肆杀人放火打击竞争对手，那个白虎帮丧彪就是这样被他谋杀了……对了，那个游戏机室老板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小赵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可能是何林然看上了童老板的游戏机室……”不过转念一想，省城的游戏机室并不大，要说一个省委常委看上了这么一点产业，也太离谱了，只好另外编一个故事，“我觉得是童老板得罪了何林然，听说有一次童老板在外面开车赶路，别了省政府的车子，那辆车子上面做的就是何林然。没想到就这么得罪了人，何林然指示青龙帮的手下，把童老板抓了起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快意恩仇(3)
　　马千竹没有食言，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大队人马杀气腾腾的到了省城，第一个去的地方，却是一个黑医院——李穆隐姓埋名花了大笔贿赂，把赵旺和小赵送到了这里治疗，又从一医院拉了最好的医生过来，说明要什么药，不管多贵都尽可以上，总算是保住了赵旺和小赵的一条命。小赵看见医生，还以为自己来了正规医院，痛哭失声，和医生说要立即报警，还说李穆是个杀人犯。
　　但是那个医生来之前就收了李穆三十万订金，又是经常干些违法乱纪事情的，还知道李穆势力庞大，和市长市委书记都很熟，怎么可能帮他报警呢？医生立即就把小赵卖了给李穆。这个小赵还不死心，想要冲出去。不过这里可是黑医院，没跑两步就被护士给拦了下来。不过李穆也没怎么报复他，也就是让医生开刀的时候没让上麻药，免得影响小赵的神经系统而已。经过这么一折腾以后，小赵口头是痛哭流涕道歉认错，可是过了几个小时看到警察，又不死心的要报警。
　　可惜这一次他又猜错了，这可不是山南省的警察，不是何林然的手下，那可是马千竹从京城带下来的武装力量，因为这一次要对付的是政法委书记，理论上山南省的公检法都是不可信任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何林然的死党。所以马千竹特地从京城带了十几个精干的警察下来，还从平原省调了一队武警过来加强防卫力量。那几个警察一听小赵要向何书记检举李穆，也不管小赵刚刚动完手术，立即就把他拖了去见马千竹。
　　李穆自然也跟着去了，反正赵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马千竹住到了闹市区一个三星级宾馆里面，这个宾馆设备不是很好，不过楼层矮，窗户多，景色不错，四通八达的交通很是方便——另外一个意思就是逃跑很方便。看来马千竹嘴上说得豪气千云，实际上心里也是有点打鼓的吧？“小穆你来了啊！”马千竹看见李穆很是高兴，“这几天就先不要走了，你就住在我这里，等到把何林然抓起来再说。”
　　“好的，”李穆答应下来，“我抓到了一个知情人，不知道是不是有用。”李穆就把小赵编的故事说了一遍，“现在那些尸体水泥块就在楼下呢，我叫人看着了。”要说社会影响大，最近没有比垃圾填埋场连环谋杀案影响更大的案子了，这事出来的时候李穆为了把谭飞接回来，就在报纸杂志互联网上面炒了一遍。后来何林然为了把这是栽赃到李穆头上争取中央政法委的支持，又炒了一遍。再加上法庭上面的大反转，现在到处都是这个连环杀人案的消息。
　　“这个……你还真大的胆子。”马千竹苦笑起来，“也亏你想得出来，居然把这事给安到何林然的头上去。也罢，他拿这个事情冤枉你，你也拿这个事情冤枉他，报应轮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好，我这就帮你操作吧。看看他们政法委对着这么一个连环杀人的省政法委书记，有什么想法！做得好！做得好！”这么一想，马千竹就高兴起来。
　　“还有那个赵旺……”李穆想了想说，“他也是一个受害者啊。”赵旺已经救回来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被注射了那么多的吗啡，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染上毒瘾，身体的损害要修不回来，也颇为艰难。现在他终于有充实的理由可以埋怨他的祖国了，就算赵旺就此移民，作别国的公民，李穆也没法子怪他崇洋媚外了。
　　“我会给他主持公道的。”对这种小人物，马千竹也不在意，也就是一百几十万就能打发的事情罢了，何况这一百几十万又用不着马千竹来出，“倒是你说的那个肉山，弃暗投明，是个人物。”领导最怕什么人叛变呢？一个是秘书，一个是司机。秘书知道领导官场上的事情，司机知道领导私下的事情。可是何林然早就知道自家的司机秘书不可靠，提前把他们给赶开了，身边留下的人中，跟着他最多的就是这个肉山，如果肉山肯作证的话，何林然的所作所为，就全部都在中纪委的掌握之下。
　　于是李穆就把肉山的电话给了马千竹，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李穆担心了，马千竹自然会干得很好。然后李穆想要叫艾莉丝她们过来安慰一下，马千竹说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行了，人就不要叫过来了，毕竟还处于危险时期，让她们各自躲一躲，免得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李穆只好给她们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安心的在宾馆住着。
　　李穆在宾馆里面住了三天，看了三天的电视新闻，都快要无聊死了。于是李穆决定到外面去闲逛，然后他在走廊看到了何林然。他还是坐在轮椅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见到李穆，何林然猛然叫了一声，押送他的警察吓了一跳，正要阻止，马千竹拦住他们说：“让他们好好谈一谈吧。”说完就把人都拉走了，剩下李穆和何林然在那里。
　　“没想到啊。”何林然的声音十分悲呛，“我一世英雄，最后栽在你手里。”
　　李穆倒是很想回答他你不是栽在我手里，你是栽在法律手里，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之类大义凌然的话。可惜的是，虽然何林然违反了无数的党纪国法，惩罚他的却不是这两样东西，而是权势。中纪委之所以要对何林然下手，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权势遭到了挑战，而不是因为要维护党纪国法。于是李穆只好说，“谁叫你一定要向我下手呢！你干嘛对王市长那么好呢？”
　　“呸！谁对着王岗那小子好了！”何林然说，“我心里不知道多讨厌他！”
　　“那你干嘛非要对付我啊？”李穆这就不明白了。
　　“我身体不好，很有可能会提前退休，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在退休之前，我总得弄一笔钱吧？”何林然说，“本来这事情我没有头绪，后来有人对我说，你的钱比较好弄，借口也是现成的，我一想也是，就去弄你了。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敢反抗！你一个商人，怎么敢反抗我？我可是官啊！我可是大官啊！抓你们商人弄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谁对你的啊？”李穆对这个很是在意。至于何林然的世界观人生观是非观，李穆也没力气去纠正了，反正他都快要死了。仇恨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就是检察院的刘检察长啊，你不知道吗？他盯着你很久了。”何林然说，“不过他顾忌着王岗，所以才没下手。后来王岗倒霉了，他就来鼓动我以报仇的名义把你抓起来，然后把你的家产给分了。谁知道你居然勾搭上了马千竹，那个胆小的家伙就不敢动手了。他不敢动手，我可不怕！本来想着在广东那边绕一个圈，马千竹也救不了，没想到就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你说，你一个该死的房地产开发商，为什么敢反抗我？为什么！”
　　“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李穆告诉他，“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如果你不是省政法委书记，根本就没人会理你。可是你不去巩固自己的权势，一心想着退休，这已经是立于必败之地。官之所以是官，那是因为有权势，没有了权势，那就是众人推墙倒。”
　　“嘿嘿，你别以为我这就不行了。”何林然说，“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吃了药，再过几分钟，我就要发病了。到时候马千竹又怎么样？中纪委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把我送到医院去，只要进了医院，我就能够保外就医。想要审问我？做梦吧！”他笑了几声，口里忽然间吐出白沫来，然后仰头就倒了下去。
　　“怎么了？”马千竹冲了进来，“靠，你和他说什么了？不会那么刺激吧？快叫120！叫救护车过来！不，还是我们赶紧送到医院去，李穆，最近的医院在哪里？算了，还是去最好的医院吧。这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怎么会现在来发病呢，刚才都好好的。这人可千万别死在我们手上啊！”
　　“你放心好了，不会死在我们手上的。”李穆说。
　　省城最好的医院，就是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正好李穆在里面认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昨天才收了李穆三十万的治疗费。所以何林然进了ICU以后，按照规定本来是谁都不能进去看的，李穆就进去看了。“朱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呢？”李穆问。
　　“其实没什么。”朱医生说，“就是吃了一点毒性很低的生物碱罢了，很容易处理。不过他身体很虚弱，所以暂时不能洗胃，要先输血和补充营养，然后才能洗胃，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出问题。如果李老板你很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洗胃。洗完了胃，就能够接受审问了。”


第五百九十章 快意恩仇(4)
　　“那要多久？”李穆很在意这个问题。
　　“洗胃不用多久，不过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洗胃之后我要观察两天。”医生说，“何书记……何林然现在起码有十几种病，因为长久以来的治疗和用药打针，总算是勉强达成了一个平衡，没有要了何林然的命。洗胃以后哪一个病，不，哪几个病会冒出来，实在是猜不出来，也就没法子制订治疗方案，必须要留院观察才行。要审讯的话，我就给他打一针杜冷丁，他就不会疼了，可以开口说话。”
　　“那么能不能让他疼得要死，却还能开口说话啊？”李穆问。
　　“这个……痛得要死可以，开口说话也可以，”医生说，“但是这两样是不能并存的啊。”
　　李穆考虑了一下，“那就痛得要死吧。”不能开口，那就不能审讯，不能审讯，那就不能判刑。可是何林然被判刑了，对李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何林然浑身痛苦的慢慢离开人世，更让李穆感觉解气。“要多痛有多痛，最好是痛不欲生那一种，但同时又不能让他死，让他受苦的事件越长越好，能办到吗？”
　　“这个……我试试吧。”医生说，“我先给他打几针会和杜冷丁吗啡什么的起作用的药，然后就说他有止痛剂过敏，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停了他的止痛药。没有了止痛药，他这种身体，就好像身处地狱一样。不过这么做有些风险，要是万一被发现的话，我就完了。你看这个……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做，我最近有些缺钱。”
　　“你要多少？”李穆问，现在可不是省钱的时候。
　　“一百万吧，一百万就可以了。”那个医生说，“我的孩子在国外读书，同学个个都买奔驰宝马，他只能买个日本车。同学们个个都住大house，他只能住公寓，还要和别人合租一间房子。我可真是问心有愧啊，医生这行业赚得太少了，要是有了这一百万，至少我儿子在外面不会被人看遍啊。”
　　赚的还少，昨天李穆就已经给了三十万了，刚才又答应了五十万，在加上这一百万，两天时间他就赚了李穆一百八十万！李穆自己都很难赚这么多呢。再说一般的国外，公寓房子比大house要贵好不好啊？至于合租，对于留学生来说那是太正常了。还有个个都卡奔驰宝马，难道你儿子在中东产油国读书吗？“我给你一百万十万，你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不过李穆还是答应了。
　　“我立即就办。”那个医生说，“我先给他插上胃管和肺管，这样他就很难说话了。然后我们可以随便给他上药水，比如说是身体感官更加敏感的药，还有让肌肉慢慢瘫痪的药，就算他难受也说不出来。再加上对止痛药过敏，他就只能躺在床上慢慢衰竭了。病理诊断表我会好好写，保证谁都看不出破绽。”
　　两个小时以后，医生就把事情办妥了，他停了止痛剂，何林然醒了过来。“恩……恩……”他神志清醒，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这么无意义的呻吟着，嘴里鼻子都插了管，两只手被固定在床上，插满了吊针。肚子和胸膛上各有几排罐子，分别通着内脏。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生化机器人一样。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何林然拼命想要扭动，可身体却是一动也动不了，肌肉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恩……恩……”他又在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了。
　　“他听得到我们说的话吗？”李穆问医生。
　　“能听到。”医生说，“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不过就是说不了话而已，如果你想让他说话，我就给他打一针，那样勉强能说两句，要不要打啊！？”看到李穆点了点头，医生就给他打了一针，“这个针毒性很大，等于是强行榨取肌肉力量，可不能多打，打多几针就会死了。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就按铃叫我，我会立即赶过来。药效大概有十分钟。”说完医生就急急忙忙走了，生怕自己看见听见李穆和何林然之间的内幕交易什么的。这样的大人物，泄露出一句来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里是特别看护房间，很是幽静，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有一个护士全天24小时看着的。不过那个护士被医生给叫走了，所以现在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李穆愿意的话，大可以用枕头闷死他，当然李穆不会这么做就是了。“你感觉怎么样啊？”李穆问他，虽然看着就不舒服，但李穆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
　　何林然张开嘴，动了几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杀……杀了我……”
　　“我怎么能够把你给杀了呢。”李穆看着他的样子，总算是解气了，“我还想让你长命百岁呢。现在你是50岁多一点对吧？长命百岁的话，就是还要熬40多年，一年365天，那就是一万五千天左右，你自己慢慢熬吧。以后科级越来越发达，说不定有法子可以把你救回来呢。在这之前，就请你忍着吧。”
　　“杀了我吧……求求你了。”何林然说话总算是顺畅了一点，“我实在是受不住了。”说着他从眼角流下泪水来，“好痛……好痛……好痛……快杀了我吧。”也许是知道李穆不会动手，他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加拿大的银行保险库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放了很多好东西。那个保险箱是凭密码支取的，账号和密码我这就告诉你。”跟着他就说出了账号和密码，“里面真的有很多好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看在那些东西的份上，你赶快把我杀了吧，求求你了。”
　　李穆摇了摇头，“我母亲是加拿大人，你说的那个银行我也知道，可不是只要提供账号和密码就能打开的，还要提供钥匙。”说是钥匙，其实不是真的钥匙，只不过是一件约定好的信物而已。而这个信物是什么，除了银行和客户，其他人谁都不知道，所以就算是何林然把信物给了他，李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然也不会给何林然办事了。
　　“钥匙……钥匙就是这个……”何林然想抬起手，却忘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就是我戴着的这个玉观音。你相信我……里面真的有好东西，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你也不想放过吧？至少那个省检察院院长刘光远你不能放过啊！我之所以会对你动手，最早就是他提议的，找你的黑材料，也是他先动的手。保险箱里面就有刘光远的黑材料，你拿到了，想怎么样对付他都行。”
　　李穆正想赶紧利落的拒绝，但转念一想，不如先让他产生一线希望，然后再把这个希望彻底毁灭，这样做更加的让何林然难受。于是他上前，把何林然脖子上的玉观音拽了下来。这个玉观音玉质很好，雕工也很精美，李穆顺手就给自己带上了。“那好吧，我先去加拿大看看，如果真的有，回来我就给你干活。”就让他这么慢慢的等下去把，等到他身体彻底不行了，心境也慢慢的绝望下去，然后李穆才会出现，告诉他自己压根没去加拿大……算了，还是去看一看吧，说不定真的能够找到什么呢。
　　“你……你要快一点。”何林然没有办法，只好这么说，“我……我是一刻也挨不下去……我……我痛得要死……痛……苦……痛……苦……”说着说着，药效已经过了，何林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李穆，眼泪不断的流下来，身体不停地颤抖。
　　李穆欣赏了好一会儿这个美景，忍不住想要问他，你作威作福的时候，想到这个下场没有啊？然后李穆忽然醒觉，自己作威作福的时候，又想过自己的下场没有呢？在刚刚到省城的时候，除了赚钱，自己还想着要尽量做好事。还帮着杨淑对付抢劫犯，帮着陆平去看病。可是现在钱越来越多了，好事却是越来越少了。
　　在刑场那儿还杀了那个什么老虎，这也就算了，毕竟那时候他拿着枪要对付李穆，李穆不过是自卫而已。可是后来小赵明明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浑身是伤，李穆还逼着他搬尸体，这就不是什么好人能干出来的事情。现在还处心积虑对付这么一个重病老人，要完全剥夺他的希望，让死亡都成为一种奢侈，这也许有些过分了吧？
　　可是一回忆起赵旺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落得那个下场，他又生气起来，此仇不报非君子啊！光是让何林然死了怎么够？正当李穆纠结着要不要把何林然用枕头闷死算了，到时候就说他自己胡乱翻身把自己闷死了的时候，医生就走了进来。这下子好了，不用左右为难了。“李老板，中纪委的人想要看一看何书记，我挡不住，他就要进来了，你们说完了没有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休息休息
　　也好，免得李穆烦恼了。于是李穆点点头出去。到了外面换下医生的白大褂，转了一圈又来到房间前面，马千竹还有好中纪委的工作人员正围在何林然的床前长吁短叹，有些还在破口大骂——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打倒一个副省级的机会，上头允许了，证据确凿了，结果犯人却病倒了，以后就算是重开档案，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小穆，”马千竹摇头说，“哎，你说这下子要怎么办才好呢？医生说现在这种情况，压根就不能说话了，至少要观察几天才知道能不能审讯。操，这家伙居然自己服毒自杀了，怎么这么没骨气呢。你说的那个林风，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我逼迫过甚。我和他吵了一架，不过上头已经有松口的迹象了。要是何林然进医院的事情被林风知道，他更加有道理逼着我们放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个……难道不追究了吗？”李穆看了看何林然，虽然现在这样也很好，但是万一有什么名医国手出马，把何林然救了回来，那么李穆不是傻逼了吗？何林然还是副省级，还能够掀起腥风血雨。就算官场上没人肯跟着他了，拿出几百万了，驱使下头人做事，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也不是不追究，说是案卷要封存，等他能说话了再查。”马千竹愁眉苦脸地说，“可是我们工作这么忙，也不可能在这里长期看着，病这么严重，长途运输也不现实，只能移交给当地的政法部门，可政法部门全都是他的部下，这个又不符合程序了。你要说先把政法部门清洗一遍，那还可以，可现在何林然都这个样子了，我们没法子顺藤摸瓜，要怎么清洗啊？”
　　“这样啊？”李穆想了想说，“或许有法子的吧。我知道检察院院长刘光远是何林然的死党，何林然手里面肯定有很多刘光远的犯罪证据，只要吓一吓他，他肯定就会开始交代了。”说着李穆就想起刘光远的伎俩，“首先呢，他肯定是交代一些小问题，以逃避真正的犯罪行为。但是我们只要把他交代的小问题拿出来抓人，顺藤摸瓜，很快就可以把真正的问题揪出来了。”
　　“这个我当然懂了，对付普通人还行，不过刘光远他是检察院院长，玩得多了，应该会死不悔改什么都不交代的吧？”马千竹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可以骗他，就说何林然已经全部都招了，不过我们不想扩大打击范围，所以让他交代交代问题就好了……就这么办吧！得赶紧行动，万一刘光远听到消息就不好办了！这次搞不到何林然，就把刘光远抓起来顶数，他妈的反正也是副省级！”说着马千竹立即指派人手，“小刘，你立即找一队人去，把刘光远抓起来，带到宾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那个小刘答应了一声，急冲冲的跑了。这时候何林然恩恩的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想说我手头有他的证据，你赶紧去找呢，还是看见用不着他的证据，刘光远就要被抓起来死不成着急了。李穆也不管他，就和马千竹说：“马老师，这个何林然是省政法委书记，刘光远一个人，还顶不上他的分量啊。山南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曹国华，是何林然的死党，要是能够把他也给抓起来，那就太好了。”
　　“还有曹国华的儿子曹磊对吧？就是他把你骗过去看守所的，这些事情我都了解。”马千竹说，“本来是要抓起来的，可是几天前，曹磊把你带过去看守所以后，立即就和他老子出国了。当时他们走的是正常的出国旅游流程，我怕打草惊蛇，没有阻止他们。现在已经在国外了，按照预定行程是大后天回来。可是看到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你也别生气了，他们想偷偷汇过去的几千万现金，我都找借口拦了下来。他们现在手头可能只有那么几十万现金了，在国外什么东西都贵，看他们几十万用完以后怎么办，是去刷盘子呢，还是去扫大街。”
　　刷盘子也就算了，能去扫大街，那是找到红工作了啊！其他地方李穆是不知道，但是李穆上辈子移民的那个国家，城市清洁工工资高福利好，那都是工会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争取回来的——包括在办运动会的时候不清理垃圾给游客留下恶劣印象啊，过圣诞节（基本等于国内过春节）的时候罢工，让人过节的时候还要面对这一大堆臭烘烘的垃圾。谁要是想做清洁，又不参加工会，基本上都会被莫名其妙的套麻袋打一顿，赶出清洁行业。正因为如此，正牌清洁工的工作名额是很值钱的，能够父子相传，要买的话基本有价无市，就算偶尔有人拿出来卖，那也是天价。
　　“他们去的是哪一个国家啊？”李穆问。
　　“是海地。”马千竹说，“他们说是去旅游的，可是人家去加勒比海，那都是六七个国家一起去，他们只去一个国家，一看就知道不是去旅游。我们别管他了，现在何林然已经躺着了，他的死党我全部都抓起来了——不得不说他的死党还真少。我一去调查，他的司机秘书亲信手下个个都检举揭发他来着，一个给他说好话的都没有。我抓人是抓得多了，众叛亲离到这种程度，真是头一回见。”
　　马千竹后面的话李穆全都没听见，脑子里面只有两个字……海地？曹磊曹国华这是发什么傻呢？曹磊那家伙对李穆说什么天堂天堂的，李穆还以为不是发达国家，那至少也是GDP过万的小强国家吧？没想到居然是海地。海地那可是著名的穷国啊，要啥啥没有，物价昂贵收入低下，全国黑人比例95%，树林全都给砍了去做燃料，环境恶劣。
　　海地稍稍好一点有现代气息一点的地方，就是首都太子港，结果2010年还碰上地震，死伤无数。也不知道曹磊曹国华两个怎么选定了这么个国家，看看他们拿着几十万，能玩出个花来不。到时候海地地震了，曹磊曹国华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要是没躲过去可就好玩了，就算是躲了过去，在震后那么危险的环境里，看他们怎么办。
　　“你没危险了，赶紧回家去休息休息吧。”马千竹说，“你父母那里我都叫人去说过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他回来还说见到一个鬼妹，叫什么艾莉丝的，说是你女朋友……我说你女朋友不是王显儿吗？怎么又多了一个艾莉丝啊？年轻人不要这么四处掂花惹草的，特别是你和王显儿有那么多生意，要是醋海生波，得损失多少钱啊，你说是不是？你在王显儿她父亲那儿投资了那么多钱，要是和王显儿闹起来，这钱不就等于扔进海里了？”
　　“我会好好处理的。”李穆硬着头皮说，“那我先走了啊。”
　　“等一等，走这么快干什么啊，还有一个事情要处理呢。”马千竹说，“你在刑场那儿不是杀了一个人吗，虽然是自卫，不过也得先去把手续办了。办完以后你才能回家去休息。小唐！过来，帮李穆把手续给办了。”一个警察急忙跑过来，拿着几份文件给李穆签字，李穆看了看，就是证明李穆杀老虎是自卫，因为老虎当时持枪威胁李穆，企图杀害李穆，李穆打死他，是生命受到威胁下才去的自卫行为。签了以后，马千竹就说，“行了行了，赶紧回家去吧。”
　　“这就完了？”李穆可是杀了一个人呢！签了几份文件就行了？本来李穆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请几个好律师长期抗战了，现在就这么签几份文件就完了？
　　“不完了你还想索赔啊？”马千竹问，“死心吧，那个家伙身上能榨多少油水出来？他又没有老婆孩子，父母很穷，银行里面只有十几万的存款，没车没房的，你能看上这点小钱吗？莫非是看上了人家的情妇，倒是挺漂亮的，不过一股风尘味。年轻人不要这么花心好不好？行了行了，赶紧回家休息去。”
　　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吗？杀了人，只要签几份文件就没事了。虽然李穆走过很多后门，给自己拿过很多方便，可是杀人还是头一回，杀了人以后，还没事一样，签几份文件就了结了，更加是头一回。“那我走了啊……”李穆回头看看马千竹是不是和他开玩笑，可是马千竹挥挥手，拿出电话来，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看都没看李穆。至于那个警察，把文件收好以后，就站到一边去了。
　　实话说起来，按照小赵的说法，其实他们躲在那边并不是要杀李穆，而是要把李穆抓起来，然后逼着李穆去杀赵旺。如果他们要杀李穆，李穆反击了，那么是自卫杀人没问题，可是逼着李穆杀人，这该不该有无限防卫权，李穆却是弄不清楚。何况李穆是偷袭杀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威胁李穆呢。算了，不去想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回家去休息吧。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大清洗
　　于是李穆就回家了，艾莉丝，范芳和文姿三个正在东海龙宫附近那个出租屋里面急的团团转，看见李穆之后三个人都扑了上来，然后李穆就被三个人一起咬住了。这女人爱恨交加的时候就是喜欢动口，感情没那么激烈的时候，上嘴唇和舌头亲吻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感情这么激烈，不上牙齿她们就不过瘾一样，把李穆咬得伤痕累累。
　　“你这个死人！担心死我了。”艾莉丝说，“说什么没事的没事的，过一阵子就没事，去了京城就没事，结果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被人抓了进去监狱里面，还要判你的罪。前几天开庭，我们都快急死了，想要弄一张门票进去，可是找谁谁都没门路，文姿妹妹花了十几万的冤枉钱，还给人家骗了呢。”
　　“哎，那家伙是平原省宣传部的，我还以为很靠谱呢，谁知道会这样。”文姿咬牙说，“那个该死的何林然，把旁听证全都给了外地的媒体，本地的媒体一个都没叫，其他人更加不用说了。我找法院的人各种塞钱送礼物，他们都说不行，这一次旁听证都是何林然亲自抓的，谁都不敢放人进去。我说能不能让我假装成法院的工作人员看一眼，那帮家伙都说不行，那天的安检措施特别严格。”
　　“我就说了嘛，应该找几十个人埋伏在法院门口，”范芳是强硬派，“等到开庭了就一伙人全冲进去，那帮法警还能开枪不成？不管后面怎么处罚，反正人事见到了，有什么话也能传出来。你们就是胆小，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敢做！还有李穆你爹也是，看了那张纸条，就犹犹豫豫的说什么要相信政府相信组织，相信个屁啊！骗人写纸条这种事情，我在公安局见得多了，这个纸条谁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面写的。”
　　果然是公安局出来的，对这些人的伎俩清楚得很。要是李穆不是运气好，碰上了肉山反叛，范芳这个主意是最靠谱的了。于是李穆抓起范芳就说：“还是你的主意好。”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特别照顾范芳，“我现在就来感谢你。”然后就扑了上去。
　　一夜春宵过后，李穆浑身舒爽的起了床，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几个情人，决定先不吵醒他们。于是洗脸，刷牙，做了早餐。一不小心把煎蛋做糊了，李穆就把糊了的全吃掉，剩下不糊得给情人们。吃完了早餐，李穆才想起来还没给父母报平安呢，连忙打电话过去，又被好一顿埋怨。然后李穆就去了电信公司把自己的号码拿了回来，顺便还买了手机。
　　他自己的手机在进看守所的时候已经被曹磊他们拿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流落何方，也不知道曹磊有没有用李穆的电话去骗钱，不过想来应该来不及吧。李穆的电话上面可是又很多机密信息的，别的不说，光是市委书记市长的电话，那就是好大一笔财富啊。后来李穆想了起来，这些电话是列作证据，用来控告李穆连环谋杀了。那还好一点，等以后李穆还要把手机拿回来的，至少里面的机密信息要销毁掉。
　　一边给罗大秘宋书记沈市长田处长路司令等等各路人马报平安，一边就回出租屋里去，琢磨着反正何林然都被抓了，也没必要躲在这里了，还是回去学生公寓哪里住算了。一进门，正想说这事，就被劈头盖脸的扔了几个枕头，然后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个就扑了上来，又咬了李穆好几口，李穆急忙喊冤，“你们昨天晚上还没咬够啊？”
　　艾莉丝一边咬一边说：“叫你出门都不叫醒我们，叫你出门都不说一声！刚才我一睡醒，看到你不在，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还以为你又被谁给抓了呢！搞得我像是疯婆子一样四处找人，屋前屋后都找过了，人影都不见，把两个姐妹也叫起来找，还是到处都找不到，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打电话给马千竹了。”
　　李穆连忙道歉，说是自己考虑不周，本来他还以为艾莉丝她们几个起码要睡到九十点呢，没想到八点多就醒了。道歉完以后又身体力行给几位姑娘赔罪，赔了好多白色的液体，才终于得到原谅。在床上躺了好久，才忽然间想起来，自己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还没办呢，于是给医生转了一百五十万过去，又给肉山转了一千万，然后肉山的电话立即就打了过来：“李老板，钱我收到了，真是谢谢你了啊。”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李穆真是很感谢这个胖子，要不是他的话，说不定李穆现在成了瘾君子，要么在戒毒所辛苦的解毒，要么更糟，正在嗨粉，以后身体弄坏了，就会落得和何林然一样的下场。“你现在哪里啊？”李穆问。
　　“我在花园宾馆这边呢，中纪委派出的工作组找了我，叫我作证。”肉山说，“我正在写材料，揭发刘光远和何林然的罪恶行径。哎，好久都没用笔写过字了，老提笔忘字，叫他们给一台电脑给我，先打好再抄一遍，他们口头答应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把电脑给我。我看啊，这一次何林然肯定是倒大霉了，李老板你以后也不用怕他了。对了，他们有没有找李老板你作证啊？”
　　“也找了，”李穆只好说，看来肉山还不知道何林然已经入院了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拿着一千万，平常人家来说，也够一辈子了，就算肉山减肥什么的花费大一些，也够花了。不过李穆还是想问一问她，如果他有意思的话，李穆可以让他在绿宝里面任职。别的不说，保安主任总是没问题的。
　　“我打算用这笔钱先减肥治病，减到差不多了，200斤上下吧，我就去做生意，等生意有眉目上正轨了，就可以找个老婆。”肉山对未来的道路早就规划好了，“找到老婆就可以生儿子，生了儿子就可以办移民，到时候我儿子……或者女儿，就可以在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长大。不用像我一样。”
　　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觉得国内就是好？李穆摇了摇头，又和肉山说了几句，就关了电话。接下里的日子，李穆忙的要死，首先就是配合马千竹拿下了刘光远。这家伙审问别人是问得多了，被审问似乎还是头一遭。可能是脱离一线太久了，战斗力还没有五。马千竹一说何林然什么都交代了，这家伙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阉了下去，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全都说了出来，倒是免了李穆去加拿大银行取罪证。
　　或许他认为自己是避重就轻了，可是就他交代的事情，已经足够抓起来。被抓起来以后，这家伙猛然醒悟，要是坐那么十年八年牢，可就全完了，于是积极立功，揭发其他人贪污受贿，不但揭发了一大堆检察院的下属，连法院和公安的事情也爆出来不少。于是马千竹趁胜追击，大搞株连。
　　有一次甚至把省城公安局所有科级以上的官员干部都叫到大礼堂开会，然后和他们说，根据现在掌握的线索，公安局里面问题很严重，不过呢，总不能把大家都给抓起来，搞得省城一个警察都没有。所以呢，就要人人过关，只要把自己以前犯过的错误说出来（并且推到何林然或者刘光远身上去），把行贿受贿的钱交出来，就可以从轻发落。
　　本来马千竹预计着，这么干能弄到几千万受贿款，结果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交上来的钱足足有四亿多！另外还交代了大量的犯罪事实，什么包赌包娼啊，做保护伞啊，勒索钱物啊，垄断市场啊。收钱办事简直就不算什么了，很多人根本就是借用自己手中的公权力公然要钱，还有一些更进一步，直接让自己老婆孩子去做生意，然后把竞争对手都赶出市场。
　　事情越闹越大，相互揭发之下，除了经济犯罪之外，各种人命案子也都暴露出来了。马千竹纯心想要控制规模，但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能力范围之内。收钱的事情他能马虎过去，可是杀了人还指名把尸体埋在哪里了，或者假造成什么案子了，马千竹也没法子掩盖，只能和中央政法委的合作。
　　那边查来查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山南省公检法的高层实在是烂透了，就这样还有三分之一落马。换上了新人之后，山南省政法这条线的风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就没变。因为大家都觉得，山南省刚刚刮过一场风暴，落马了这么些人，显然不可能再折腾了。在这几年之内，都会是安全期。
　　于是贪污得贪污，受贿的受贿，勒索的勒索，垄断市场的垄断市场。没落马的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况这一场风暴里面损失的肯定要补回来。新调上来的，很多都是处于闲置状态，没权在手没法子贪污腐败所以幸存下来，穷得久了，好容易到了有权的职位，又处于安全期，那还不大捞而特捞？


第五百九十三章 去加拿大
　　人是换了一拨，可是做事手法和以前毫无分别，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下手更狠了，索贿开口更大了。李穆被这个变化弄得有点灰心丧气，按照他的想象，一下子弄倒了这么多人，政法这条线的风气怎么也应该好一些吧？就算是好几年，那也算是李穆为人民做贡献了——要知道事情闹这么大，李穆在幕后推波助澜功劳不小——谁知道不论是留下来的还是新任职的，一点都没变好。这算个什么事情啊！这么一想，李穆就意志消沉。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李穆只觉得干什么都没劲，明明父母俱在，情人们温柔体贴，生意进展很好，虹井路那个楼盘还建设好快要发售了，省城里没人敢和李穆别苗头，可是李穆就是觉得很没意思，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自己这么忙死忙活的，就只能够赚钱嘛？想要帮助一下社会，全都是奢望？
　　唯一能够让李穆开心的事情，就是去医院看何林然，一看见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李穆就觉得很高兴。山南省公检法的腐败堕落，固然是大环境的影响，但是何林然在里面出的力可不小——他根本就不管下头的人怎么乱搞，一心一意的往上爬，后来爬不上去了，又灰心丧气自暴自弃，更加没管人。而且何林然很迷恋青天这个称号，偶尔去管人了，也是抓住几个故事轰动的上广播电视报纸热炒，实际上对公检法内部的风气一点帮助都没有。大伙都加紧捞钱，不捞白不捞，捞了不白捞。
　　今天李穆觉得特别的郁闷，于是赶紧就去看何林然了。到了医院，换上白大褂冒充医生，很顺利的就通过了两个警察把守的门，来到了房间里面。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现在何林然已经是罪证确凿了，同党也全都抓起来了，病一好就要抓起来判刑。所以那些警察也就马虎的很，反正何林然没法子逃跑，也不会有人来杀他灭口。
　　何况现在公安局乃是惊弓之鸟，别说李穆要进去病房看何林然，就算是李穆要进去他们的证物房拿证物，他们也多数是不敢阻拦的。现在谁不知道李穆连省政法委书记都拉下马了，公安局高层几乎是被中纪委做掉了一半。上头得罪了李穆尚且是这种下场，他们这些下面的小警察得罪了李穆，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房间里面有一个护士二十四小时照顾着何林然，不过那个护士也是马虎的很，也就是药水打完了的时候换一下药，别的什么都不干，只顾着自己拿着个手机在玩——理论上来说，这里医疗器械这么多，应该是不准带手机进来的，因为可能会干扰机器。不过这里的护士才不管那么多。看到有人来了，护士连忙把手机收起来，再看到是李穆，又把手机拿了出来，“是李老板啊。”护士说，“今天又来看何书记？”
　　“是啊，我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李穆顺口说。何林然当然不会怎么样，他还是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神色，一会儿就发出几声呻吟。看见李穆来了，就发出着急的恩恩声，也不知道是想催李穆把自己做掉呢，还是在谴责李穆还没遵守约定去加拿大。“他还是不能说话吗？”李穆问。
　　“不行呢，肌肉完全没力量了。”护士回答说，“而且他现在身体虚弱得很快，医生估计再过几天，可能他会耳聋，再过一两个月还可能失明呢。而且以后都只能躺在床上了，没有好起来的希望。要是按照我说，这样的病人还留着干什么呢，他痛苦，我们医院也痛苦，一天花几万块钱医疗费，就是拖着而已，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白花钱。”
　　几万块钱又不用李穆来出，拖着就拖着呗，李穆就是想看着他受苦。不过过几天他会耳聋？那不就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那不行啊，李穆得赶紧告诉他，自己是不会帮他自杀的。要不然等他聋了，就只能写字给他看了，乐趣少了很多。“你放心吧。”李穆对何林然说，“我……”说到这里，李穆心中一动，这可是最后的高潮了，如果就这么和他说，我不会杀你的，会不会太平淡了一点，“我过两天就去加拿大，回来就把你的事情办了。”
　　听到这里，何林然的脸上出现感激的神色，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来，不过李穆没看出来这是感激呢还是生理反应，因为除了眼泪之外，他还闻到了一股臭气，明显是大便失禁了。李穆摇摇头，那么这几天他就不过来了，然后过几天忽然出现，等何林然满怀希望的时候，李穆再把真相告诉他，就能把他彻底的打到深渊。
　　从何林然那儿出来，李穆又到了另外一个病房，赵旺就住在这里。经过这么些天的修养，赵旺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有什么事情了，不过医生说了，他整个人的内分泌然全被扰乱了，以后得每个星期做检查，看看各项指标有什么不正常，还要小心毒瘾发作，一忍不住，就会忍不住去吸毒，那样身体就全毁了。
　　李穆进门的时候，发现赵旺躺在床上，还没起来，不过脸色倒是很红润，嘴上笑意盈盈，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一样。见到李穆来了，护工说了句：“赵先生一晚上没睡，刚才好容易吃了早餐睡下了。”话是这么说，不过他立即就拍了拍赵旺的背，把赵旺给叫醒。这个护工是李穆出钱请的，当然是先照顾李穆的利益。
　　“李老板你来了啊。”赵旺睡眼蒙松，看见李穆，连忙坐了起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李穆问他，“听说你昨天一晚上没睡？是不是很难受啊？要是身体难受的话，赶紧叫医生，可千万不要耽误了。”虽然说赵旺为人处世很是讨厌，不过李穆最多也就是想把他打一顿，至于害得他被肉山打了好几次，又被注射吗啡，搞得药物中毒上毒瘾，这个报应也太大了一些。
　　“没有，我是高兴得睡不着。”赵旺说，“我的移民申请已经被通过了，我打算明天就搭飞机过去，这里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呆了。这全靠李老板给我争取了一百万的赔偿，要不然的话，我哪里有这么多钱来搞移民。”
　　那一百万是何林然家里赔偿给赵旺的钱，他家明面上的财产只有两三百万，被查出来的事情却是很多，别说附带的民事赔偿了，就算是法院本身的罚款都不够。全靠李穆给赵旺说了话，马千竹才把银行里面的一百万现金提前赔了给赵旺。（至于不是明面上的，当然是全部都给马千竹没收了，李穆听说马千竹可是赚了很大一笔，不过具体的数字李穆也不知道。）“这么快就办好了？不是还要给何林然的案子作证吗？你要移民去那一个国家啊？”李穆问。
　　“何林然听说现在都住进医院了，大概没法子上法庭了。”赵旺说，他还不知道何林然不仅进了医院，而且还就在他隔壁几个房间呢，“他们这种大官，总有办法逃脱法律的制裁，这都是我国的体制问题所导致。”这个赵旺可就猜错了，这是李穆导致的。“主使的都逃了，下边的也不会坐牢，具体下手给我打吗啡那个，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总之是很高大很肥胖的，听说也不会有事，他已经做了污点证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何林然身上去了，他自己只是一个从犯，因为立功表现，所以不用坐牢。”赵旺愤愤不平的说。
　　原来赵旺身上的吗啡针也是赵旺打的啊，这个李穆倒是不知道，为什么肉山没有给赵旺的针也换上生理盐水呢？当时肉山应该以为赵旺是中纪委的人啊，居然还敢下这样的狠手……不过肉山那边肯定会有很多辩解，什么来不及换药啊，何林然看得太紧啊，何林然亲自给的药水啊。反正他作为何林然亲信，身份这么重要，赵旺又不是真的中纪委办事员，被坑了也没地方说去。
　　“这不是体制问题是什么！要是国外的法治国家，肯定没有这种事情。该抓的抓，该关的关，不放纵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赵旺说，“所以我一刻都不想呆在国内了，我要食油，我要皿猪，我要法制，我要移民！前几天我发信给拍卖行老板，说想移民去他们哪个国家，请他写一封推荐信，他居然拒绝了，亏我这么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做了十年的工。也难怪，我们国内的坏人太多了，人家不想要我们移民，也是很正常的。”
　　本来李穆还觉得他很可怜，可是听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想要把赵旺给揍一顿。“你到底移民去那一个国家了？”李穆问。赵旺原来工作那个拍卖行，是一家英国的企业，现在移民去英国不是很容易，因为国内偷渡去的太多了，而且人家英国人比较喜欢印度人移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勾起日不落帝国荣光时代的回忆。去那边读书倒是不难，要移民就比较困难了。不过拍卖行要真的把赵旺当一回事，给他写一封推荐信也没什么，连推荐信都不肯写，那就是根本没重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去加拿大(2)
　　“是海地！”说起这个国家来，赵旺脸上都快要发光了，“这个可是个好国家啊，在地中海……哦，不对，在加勒比海，美国下面，景色优美，人民生活幸福，每天都不用干活，喝喝酒，看看海，无忧无虑的就过了一天。可就是这样，人家还是很富裕，人均GDP比国内高得多，这就是体制带来的优势了！”
　　李穆忍不住在心里吐糟高你个头，海地是著名的穷国好不好，人均GDP都没上千的。中国穷是穷，人均GDP好歹也有三四千美金呢。再说环境优美，海地那个地方是出了名的环境恶劣啊，美国为了自己的水果消费，把周围一圈中南美国家的原始生态几乎完全毁灭了，全部种上香蕉林咖啡树什么的经济之物，所以这些国家被称作香蕉共和国。
　　“海地那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李穆劝赵旺说。他心里面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最近这么多人去海地啊？曹磊曹国华也是，赵旺也是，海地究竟有什么好的呢？也没听说海地是移民国家啊，怎么那么多人跑过去呢？“海地……”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海底那地方黑人很多，绝大部分都是黑人啊。”虽然有点种族歧视，不过李穆也只能这么说了。
　　“那可是南美洲国家，怎么会有很多黑人呢，应该是很多白人吧。最多有一点白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那也是很好看的嘛。还说哪里的女人特别开放，在沙滩上走一走，随便就能勾搭几个。”赵旺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而且物价很低，我那一百万可以用上几十年。还有一点很好，美国人很欢迎海地移民过去，只要在海地落了户，基本上就算是美国人了！”
　　这听着不像是海地啊，你要说是波多黎各，那还差不多。波多黎各是加勒比海上面的一个小岛，是美国的海外领地自治邦，只要公投过半，就可以加入美国成为美国的一个州，波多黎各人在美国基本没什么限制。波多黎各的公民只要出生就拥有了美国公民的身份。可是要移民去波多黎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基本上和移民美国也差不多了。“你怎么会想着移民去海地呢？”李穆问。
　　“本来我也不知道的，有一次我在医院里面看到报纸，才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赵旺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报纸来，珍而重之的给了李穆，“你看上面写的。”上面写着移民哪里好，当然是海地！然后就是一长串吹得天花乱坠的词语，把海地吹得犹如地上天堂一般，似乎只要移民过去，一步就踏入了共产主义社会了。
　　“这个……”李穆拿出笔记本来，上了百度百科，把海地的资料调了出来给赵旺看，“海地是一个很穷的国家，人口少，规模小，经济也很差。里面说的和报纸不一样啊，你是不是在问清楚一点再说。”
　　赵旺接过李穆的笔记本电脑，看了看，只是摇了摇头，就问：“李老板你去过海地吗？”
　　“这个……还真没去过。”李穆说了实话。海地这国家没什么好的，要旅游也不会去海地啊。附近好玩的地方多得是。
　　“既然没去过，李老板又怎么知道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呢？”赵旺露出胜利的笑容，“李老板啊，我们国家的宣传部门整天胡说八道，把外国都说的好像人间地狱一样，这个你肯定是知道的了。今天这里打仗，明天那儿暴乱，其实人家都好好的，全是我们国家在乱说。这个海地肯定也是这样，我已经和报纸上的专家联系过了，人家说了，海地那可是好地方，还给我发了照片呢，别提多漂亮了。专家可是在海地生活了好几十年，上上下下都摸的清清楚楚，比网上的消息准确多了。我已经买了飞机票，明天就走。到了以后，我就是海地人了。”
　　“你这么快就办好移民了？”李穆心想这不能啊，怎么可能这么快？
　　“也不是。”赵旺脸上一红，“我先是办的旅游签证，落地了以后直接去找专家，接下来的事情他会安排的，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几个月，就成海地人了。要是以后住烦了，四处旅游，都不必申请签证的。哪里像国内的护照，到哪里都不方便。上次我想去日本旅游，结果被人要求拿出五万块钱的押金，奇耻大辱啊，真是奇耻大辱，我居然生活在这么一个要钱抵押才能出国的国家！”
　　一般人不是应该觉得日本这混账居然敢要抵押才能去旅游所以很侮辱人的吗？李穆都没话说了。现在日本还这么蛮横，2010年大地震之后，就轮到日本求着别人去旅游了，这对比还真是好笑。“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李穆很是无奈，“移民可不是小事，比娶老婆事情还大呢，这么短短几天就做决定，太轻率了啊。”
　　“李老板，不瞒你说……我娶老婆就是相亲结婚的，从见面到办证摆酒席，只用了一周。”赵旺说，“本来我想娶个外国老婆，可惜那时候没渠道，就随便娶了算了，国内的女人都那个样子，贪心要钱没头脑，娶谁都一样。移民也是这样，国外随便哪一个国家都比国内强，而且互相流动也很容易，刚好海地有门路，我就去海地呗。”
　　李穆倒是觉得这个赵旺很没头脑呢，看着赵旺这个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架势，李穆只好放弃劝说，“那你明天就走？要不要我去送你啊？”李穆问。他在国内遭受了这样的痛苦，想要移民，李穆也没法子劝。他到了海地，看到理想不如现实，会遭受怎么样的打击，李穆也不去管了。最多到时候再想法子把他弄到好一点的地方去呗。
　　“不用了吧。”赵旺说，“我明天是先搭飞机去加拿大多伦多，然后再多伦多转飞机。”
　　“你要去加拿大啊。”李穆叹了一口气，忽然间想到加拿大的风景，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了。在少年时期他曾经在加拿大住过几年。虽然回忆并不算很好，不过李穆还是有些怀念。“我也想去加拿大，这样吧，我看看能不能买到同一班飞机的票。”李穆有加拿大的绿卡，要去就去，根本就不用申请签证。
　　回到学生公寓，李穆把这件事情一说，艾莉丝倒是欢呼雀跃，不过范芳文姿两个人就面有难色。文姿先说了：“因为石红才这事，我爸叫我回去和他说明情况，我已经答应了啊，还想着拉你回去一起说呢。”石红才和石党生两个，在这一次的风暴中抽身及时，没有什么大损失——石党生从头到尾没露面，石红才则从市政协辞职不干了。
　　本来李穆已经让几个警察说他们贪污受贿也有石红才一份了，没想到石红才跑得那么快，立即辞职走人回到了平原省。官场惯例，人家都辞职走人主动放弃前途了，不是特别厉害的事情，就不能再追究了。李穆那边，本来证据也不是特别硬，想要推动网络民意吧，山南省政法委书记连环杀人这个案子已经够耸动了，何况还有无数政法线高官落马，石红才一个低级官僚，搞什么包养情妇贪污腐败啊，根本没人多看一眼。所以李穆也没办法，只好让石红才跑了。
　　“我怎么能和你一起去呢。”李穆摇头说。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见了面只有尴尬。
　　“我也知道的了，哼！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就是不肯为我考虑。”文姿很不满意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后天再回去，加拿大我就不去了，送一送你的飞机吧。到时候我爸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这事情弄得太大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些人还来问我，你是不是中央领导的私生儿子呢，怎么为了给你出气，居然把省政法委书记都拉下马了。”
　　“什么？”李穆吓了一大跳，“哪个这么无良居然说这话啊！你把名字告诉我，我立即就去找他们算账！”还私生子呢，李穆的DNA明明白白是李富贵和王翎鹰两人的结合品，这一点李穆早就做过检测了。这样的流言最难办了，根本没法子辟谣，越是辟谣，人家就越是相信。不去辟谣吧，人家就当你默认了。
　　“说的人多着呢！”范芳也说，“我父亲也叫得很急啊，这一次我一定要回上海去读书了。现在都十月份了，再不去报到，那边要把我给开除了。哎，本来想着在你这边可以开心快活过一阵子，谁知道整天担惊受怕的，没过一天舒心日子。既然你要去加拿大，那我就回去上海读书了啊，真是烦死人了，功课落下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追的回来。”
　　“那我明天就去办签证。”艾莉丝说，“我这个学期的课程都很轻松呢，走开几天也没什么。”她是西班牙的护照，申请加拿大的签证很容易。不过这么一来，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去加拿大(3)
　　“哦，我明白了！”文姿和范芳都说，“李穆你个坏蛋，就是看着我们没有加拿大的签证，纯心撇下我们的是不是！”李穆当然说不是了，虽然说她们两个要办加拿大签证时挺麻烦的，就算是旅游签证也不知道要申请多少天。不过李穆怎么能承认呢，于是好好地抚慰了文姿和范芳一番，把自己累得要死。
　　做完了，李穆才想起来，这完全是无用功——省城这儿根本就没有加拿大的领事馆，也就是说，艾莉丝要拿签证去加拿大，至少要把护照邮寄到加拿大领事馆大使馆去申请。先不说加拿大领事馆可能会拒签，也不说申请签证可能造成的延误，光是护照这么一来一回，在路上就得好几天，赶不上明天出发了。
　　李穆还想着要不要干脆等几天算了，反正李穆这个也只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赵旺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送不送都一样。可是艾莉丝说不用，“我这边无缘无故的旷课也不好，加拿大我都去过好几次了，没什么好看的。再说绿宝公司这么多事情，也离不开人，我们两个一起走了的话，要怎么处理公务啊？”结果艾莉丝又要了李穆好几个小时的抚慰，把李穆几乎榨干了。
　　抚慰完了以后艾莉丝告诉李穆，其实……西班牙护照到加拿大是可以落地签证的，旅游几天的话加拿大移民局问都不会问。所以明天出发没问题。李穆听了一口血喷出来。好吧，其实也不是真血，而是一些混浊白色的东西，喷得也不是上头。不过一滴米青十滴血，勉勉强强就算喷过血好了。
　　打电话到航空公司一问，那趟飞机普通座位是卖完了，不过一等座还有不少位置。李穆当然不会在这里省钱，订了两张机票。定完机票以后，艾莉丝范芳和文姿三个都说要吃一顿临时散伙饭，要亲自下厨。第一道菜上来，是韭菜炒鸡蛋，李穆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第二道菜是腰果鸡丁，也没什么。
　　接下来是牡蛎和鱼子酱，李穆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再跟着的就是驴三宝——所谓的驴三宝，就是指的蛋蛋、金钱肉，还有驴腰子。这种东西，除了壮阳，也没有别的好解释了。“今天怎么吃这种东西啊！”李穆问。
　　“就是嘛！吃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我们应该相信科学，直接给他吃伟哥嘛。”艾莉丝说。
　　“是药三分毒，伟哥再怎么说也是药来的嘛，吃多了不好。”范芳说。
　　“对啊对啊，药补不如食补，还是吃多一点这些东西比较好。”文姿也说，“不过我觉得平时就应该加强锻炼，少出去勾三搭四的，吃多一点蛋白质含量高脂肪低的东西。身体好才能持久啊。要实在不行的话，就找个老中医看看。”
　　“老中医？什么老中医啊？”李穆似乎觉得很不对啊，这似乎在怀疑他的能力一样。不行？究竟是哪里不行了啊？明明还很好用呢！坚而持久，热力十足，只要稍稍挑逗就能站起来工作。所以说的一定不是这方面吧？这一定是李穆误会了吧！这肯定是说李穆处理事务精力不足把？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因为这一阵子心情不好干劲不足所以被误会了。
　　“哎，穆穆你就不要瞒着我们了。”艾莉丝一开口，就把李穆的幻象给打破了，她们说的就是那个事情，“以前你折腾一晚上都不累，到了天亮还要弄多几次，烦都烦死了。现在三四个小时就不行了，想多要一点都没存货。这种事情没什么的，不过你一定要正视自己的问题，去医院问医生，到底应该怎么解决。现在科学这么发达，肯定能治疗的。”
　　这……这怎么能一样呢，以前是一对一单挑，现在李穆是被吕布战三英围攻啊！体力消耗大了两三倍啊！本来一晚上七八个小时，少了一半那不就是三四个小时吗？非常合理嘛。再说了，三四个小时已经算是很持久了好不好！多少人一个小时都不到呢。“只不过是最近工作太多了所以精力没这么好而已。”李穆连忙辩解。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既然有事，什么事不能拿出来一起讨论呢？”范芳苦口婆心的说，“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经常都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是不是做着做着就泄出来了？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你在中学的时候，做一次就射一次，从头到尾。现在呢，做一次的射四五次，头一次还有质量，后面的根本就是水。”
　　中学时候的事情还拿出来说什么啊，那时候李穆根本就没和范芳做过几次嘛。就算唯一做的那几次，也是业务不熟匆匆忙忙就收场了。可是还没等李穆辩解，文姿就说了：“你还记得你刚刚从监狱出来的那天吗？本来我们都想着，你在监狱里面憋了那么久，肯定要大弄一场的，结果呢，随随便便搞了两三下就交货睡觉了。”
　　什么叫做关了这么久啊，李穆在看守所只呆了两天啊！宾馆里面倒是呆了十几天，不过里面什么都有，女人当然也有，李穆没去碰罢了。因为那一阵子烦心的事情很多，又要担心何林然会不会出什么压箱底的绝招啦，又要担心林风会不会忽然介入啊，又要想方设法陷害刘光远，后来总算是能回家了，当然是赶紧睡一觉了。睡完以后第二天不是玩足了整整一个白天吗！虽然是分了好几段，不过加起来也有七八个小时了啊。
　　为了证明自己雄风依旧，李穆奋起精神，努力奋战，集中精气神，金猴奋起金箍棒，玉宇澄清万里埃。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终于突破极限，坚持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李穆觉得自己脸都瘦了下去，可是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个的回应却是：“哎，总算是比前几天好了一点。不过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要是能够坚持更久一些，更硬一些，更浓一些，那就更加好了。正好你要去加拿大，在国内不好意思的话，去加拿大找个不认识的医生就行了。”
　　李穆听了这话，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怪不得人家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合着这三个女人就是三个无底洞啊，想当年她们互相不认识的时候，那是多么的羞涩可爱，在床上随随便便就能满足，轻松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累个半死人家还嫌弃不够力，车轮战实在是太耗费力气了，果然还是专一的好啊。
　　李穆下定决心，如果还能在穿越一次的话，那么李穆绝对不回去招蜂惹蝶了，只要一个女朋友就好！但是回头一想，文姿固然是后来才认识的，可以不招惹。可是范芳是读高中就认识了啊，郭玉更加不用说，从小玩到大，不招惹是不可能的。还有李思思，更加不用说，是李穆的堂姐，还和郭玉搅到一块了。
　　还有王显儿也是，高中时候就认识了，如果想要赚神农公司那几十亿，不可能不和王显儿搞到一块儿去，不上过床，王显儿显然不放心李穆空口说白话。李穆能舍得神农公司拿一大笔资产吗？显然是舍不得啊。至于艾莉丝，不招惹是可以的，但是李穆更加舍不得！李穆不知道艾莉丝在自己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但起码比神农公司那几十亿重要得多！
　　所以，要穿越的话，得穿越到小时候，从开头就不招惹那些女人。不过重新活四年，李穆都觉得有些烦了，重新活十几年，可不一定熬得住啊……想这么多也没用，穿越一次已经够逆天了，还想再穿越第二次咩？因为晚上太用力，李穆只觉得脑子都混沌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机场，怎么上的飞机，只知道一上飞机坐下就睡着了。
　　然后李穆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他又被章鱼星人穿越了回去，成了一名小婴儿，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无聊的要死。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在三岁的时候大展拳脚，先是预言了股市涨跌，又帮着父母赚了一大笔钱，免去了他们劳燕分飞的下场。结果……天才李穆被父母逼着学习天文地理，弹琴画画，工商管理，历史考古，差点没给累死。
　　上了学以后，上课的时候总算是可以睡觉了，又用自己的零花钱去投资股市（天知道为什么是股市，李穆根本没怎么炒过股票，坐庄什么的完全不会），赚了大笔资金，认识了无数高官，把身体锻炼得无比强壮，身高两米，打篮球踢足球游泳跑步铁人三项无所不能。下面更是好想如意金箍棒一样，想大就大，想小就小，上午踢足球，下午打篮球，晚上夜御十女都不会累。
　　然后终于熬到了高考。李穆依靠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成了高考状元，还拒绝了清华北大哈佛普林斯顿，回到了省城大学，买通了宿管学生会，调到了留学生宿舍。可是艾莉丝不在那里。李穆发疯的到处寻找，甚至还去了西班牙，也没有找到艾莉丝。这个能喝酒，性格开朗，爱着李穆的女人，从来没有存在于那个世界上。李穆就惊醒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表弟
　　现在李穆已经很好了，至少艾莉丝在身边，比什么如意金箍棒巨额资金天文地理博士学位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无用知识，要好上几百倍。就是有一个遗憾，要是有办法预告一下西南地震，不要死那么多人，就完美了。可惜的是地震压根就没法子预报，李穆也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别人相信哪里哪里要地震了。不要说西南，现在摆在李穆面前的，2010年1月份（具体的日子李穆不记得了），海地会有一场七级地震，虽然说震级没有西南那一次大，可是死了20多万人。
　　虽然说死了黑叔叔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要是能够救了这20万人的姓名，李穆当然去救，但是要怎么救呢？现在发布一个预言，说海地将会有大地震？能有多少人信啊？海地那儿不要说汉语，连英文懂的人都不是很多，更何况还有大批大批的文盲，李穆想不到任何法子去影响那些人，让人家在整个一月都不要住到房子里面去。
　　要是李穆拥有计算机一样的记忆力的话，那还可以想法子，可惜的是李穆没有。要是李穆记得各种小地震的位置和震级，就可以建立一个地震预报所，请一些正宗的科学家来当虎皮，然后不断地发布一些小型地震的预报，正确几次之后自然会引起重视，然后李穆再把海地的事情跑出来，应该能救不少人。
　　可惜的是李穆并没有这样的记忆力，他一向不怎么关心这些新闻，现在还记得的，一个是海地地震，一个是日本地震加海啸，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李穆都不记得了。要是他记得的话，什么台风地震肯定都要去插一脚的，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过现在嘛，李穆想不起来，自然也没这个法子。
　　“李老板你在想什么呢？”赵旺问。
　　李穆扭头一看，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头等舱，他买的当然是普通舱的机票，按照规矩来说是不能上来的。这家伙说是头一次坐长途飞机，脸色很紧张，不过李穆上飞机的时候很累，没工夫理他，很快就睡着了。“到哪里了？”李穆问。
　　“在大海上呢，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艾莉丝按着头回答说，“你还真能睡，上飞机睡到现在。这里这么吵，座椅又小，亏你睡得着。我坐了这么久，眼睁睁的看着窗口，就是睡不着，累死我了。以前我到处旅游的时候，别说飞机，就是第三世界那些又脏又臭的火车上我都能呼呼大睡。”
　　李穆仔细一看，艾莉丝双眼通红，就笑话她说：“肯定是好房子住习惯了。”
　　赵旺则不以为然：“要旅游去什么地方不好，干嘛非要来国内呢……不对，以后中国对我来说，也是外国了。现在我是一个海地人，我是一个世界公民，那个人多的要死的国家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华裔。”
　　“我不是说国内的火车，国内的火车虽然也不算很干净，不过比起非洲和印度的火车来，那是很好了。还有南美洲的火车也不怎么样，根本就不准时。”艾莉丝说，“以前我是很喜欢到处去旅游的，其实国内还算好了。海地我是没去过，不过听说也不怎么样。对了你会说法语吗？海地是说法语的啊。”其实海地是法语和当地土语混用，不过这个当地土语就不用问了，小的不能再小的语种，会说这个语言的早就被拉到外交部去了。
　　“我不会，去到再学呗。”赵旺充满了信心，“人家法国连三岁小孩都能说法语，虽然我连六级都没考过，不过只要到了体制好的国家，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学好法文的。据说法文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能够学会这么优美的语言，我就连中文都不用说了！我决定了，一到海地，我就要参加语言班学法语和英语，学会了以后，我一句中文都不说！李老板你会不会说法语啊？”
　　“不会。”李穆其实会一点点，不过也就是看新闻连蒙带猜能勉强知道说什么的程度，还得是电视新闻配视频那种，看报纸就不大猜得出来了。不过这没必要和赵旺说，听着赵旺的谬论，李穆块忍不住认为赵旺被殴打的注射吗啡是自作自受了。“快要降落了，你赶紧会回自己的座位去吧。”李穆说，他不想再看见赵旺了。
　　“好的。”赵旺说，“心情真是激动啊，这是我头一次来加拿大呢！不知道会繁华成什么样子。可惜我是过境，不能出机场，要是可以的话，真想到外面看看呢。不过也没关系，等我在海地入了籍，要来加拿大也是很容易的吧。李老板我也劝你几句，能移民还是尽早移民把，绿卡虽然好，总归比不上身份啊。要你是加拿大公民，那个何林然还敢把你抓起来吗？如果我是海地公民，何林然敢给我打针吗？”
　　李穆心想你要是真的出去了，那可要失望了。要比繁华，国外的大城市比国内的都差得远，毕竟人口基数摆在那里。国内随便一个小县城都有几十万人口，要是放到国外，这可就是大城市的规模了。多伦多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了，一共也不过是250万人口，和子乌差不多，连山南省的省城都比不上。再说了，加拿大也就算了，海地在国内压根就没有领事馆，大使馆也不知道有没有，谁会顾忌着海地公民的身份啊。
　　又飞了一个过小时，飞机终于降落了。和赵旺告别以后，李穆和艾莉丝就拿了行李走了出去。一到接机处，就看见老大一条横幅：热烈欢迎李穆先生和艾莉丝小姐莅临多伦多参观指导！旁边还有几十个肤色黄白黑各自不同的小学生拿着塑料花，见到李穆出来了，就一起挥舞起来，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动作这么大，附近的旅客全都惊了，围了上百人在看热闹。一个高高瘦瘦长得有点像李穆母亲的年轻人走上前来，很高兴的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表哥，怎么样，我弄得够排场吧？”这人叫做王国瑞，是李穆的表弟，他父亲是李穆母亲的弟弟，加拿大王家的嫡子，将来他父亲死了，他就是王家的掌门人——虽然说得好听，实际上这个地位没什么用。家族的钱办了信托基金，本金谁都不许动，利息也要理事会商量批准后才能用。他虽然是王家的掌门人，也就是基金理事会的主席，不过投票权和其他理事是一样的。
　　“排场是很排场，不过……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啊？”李穆问。
　　“去年我和我父亲去大陆那儿投资开工厂，当地的政府官员就是这样欢迎我们的。”王国瑞说，“我一看那个排场，真是太厉害了，几百个小学生在欢迎我们。我爸和我说，人能够活到这一步，真是死无遗憾啊。所以我回来也照猫画虎，找我们当地的小学排练了一番，打算用来欢迎重要人物，今天还是第一次上场呢。哎，人太少啊，我们家就只有这么一间小学，肯参加欢迎队的也只有这么几十个人。”
　　人家那是教育局一动员，整间整间小学拉出来欢迎的好不好，你长着有两个钱有一间小学就想复制，真是太天真了！金钱怎么比得上权力呢。“这个会耽误人家上学吧？”李穆问。今天是星期四，又不是周末，又不是节假日，王国瑞把这么多小学生拉出来列队欢迎，人家的学业怎么办呢？
　　“这个没事，算是学习小组的课外作业。”王国瑞说，“我们这儿和大陆不一样啊，讲究素质教育。什么叫做素质教育呢，就是你有钱就能读好学校，没钱就得读公立学校，考试考得好也没用。所以我们这儿把小学生拉出来搞活动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保证安全就可以了嘛，也就是两个小学生配一个保姆随时看着而已，不算很麻烦。”
　　这还不麻烦啊，加拿大人力资源这么贵，一个保姆一小时都要几十块钱的，这里几十个保姆，那不是花了好几千块？换成人民币，那就上万了吧？还有租大巴把人送过来的费用，把人拉进来的麻烦，浪费这么多时间精力，久违了欢迎李穆，这究竟图什么啊真是。“你是不是闲得无聊啊？”李穆问。
　　“不是啊，我是想试一试效果，万一以后国内有什么高官来我们这里参观，可以让他惊喜一下嘛。”王国瑞说，其实他是存心把人拉出来吓李穆一跳，顺便炫耀炫耀，看见没什么效果，就挥挥手让那些保姆带着小孩子们走了。然后就是十几个人上来给李穆和艾莉丝拿行李。“这位就是艾莉丝嫂子吧？长得真是漂亮。嫂子能说中文吗？还是要说英语？”
　　“我能说中文，英语也能说，法语也能说，德语也能说，西班牙语也能说，葡萄牙语也能说。希腊语懂一点点，拉丁文还行。”艾莉丝说。要是在国内，懂这么多门语言的话，就是语言天才了，不过在欧洲是很平常的，人家学字母出身，很多语言是同源的，也就是字母排列有些区别。各国语言之间，其实和国内各方言的差别一样。


第五百九十七章 王家祖宅
　　“嫂子真是厉害！”王国瑞说，“我只会英语和中文，想学个法语，每次看语法书看了一页就睡着了。后来痛下决心，去勾引了一个会说法语的美女，结果我什么都没学到，人家反过来跟我学会中文了……表哥你学会西班牙语没有啊？”李穆当然没学会，于是就堕落成王国瑞一个水平了，光想着操，什么正经事情都没干到。
　　说话间已经到了机场外面，一辆加长的林肯已经在等着了。看见王国瑞他们来了，司机连忙打开门，王国瑞做了个手势请李穆和艾莉丝上去。这个司机已经50多岁了，是个很高大的北欧人，头发白了不少，穿着仪仗队那样的衣服，李穆每次看见都很不习惯，违和感太强了。“你还坐这卡车啊？”李穆问。
　　这个加长林肯很长，转弯倒车什么的各种费力。看着是轿车的样子，其实得当大卡车来开。李穆那时候刚刚学开车手痒，偷偷的开了一把，结果被卡在十字路口正中间动弹不得，把前后左右的车钱都堵了。没办法只好把王国瑞叫了过去。王国瑞号称从十岁开始开车，什么车都开过。谁知道他也开不走，绕来绕去差点把别人的车给撞了。
　　最后没法子，只好叫了一台吊车来，才把车子给拖走了。吊车的钱是李穆出的，就是不想被别人知道。结果有个过路的带了手提录像机，把这事给拍了下来，还上了电视台，结果越传越热。李穆就被王家上上下下取笑了好久，直到现在王翎鹰还拿这事来取笑李穆。以后李穆就把这种加长的林肯宾利什么的叫做大卡车了，振振有词的说不是我的车技有问题，实在是不会开卡车。
　　“对了，我听姑妈说你在大陆发了大财，还以为表哥你会买个私人飞机呢，怎么还是坐普通飞机过来啊。”王国瑞说，“这多没范啊。我想买私人飞机很久了，我爸老不同意，说我买了飞机肯定是满世界乱飞，不干正经事。要我说我能有什么正经事情干啊，还不是东混西混泡妞喝酒。做生意吧，有贸易专家。建工厂吧，有工程师。炒股票期货吧，有金融分析师。”
　　“私人飞机太麻烦了。”李穆说，“我的生意主要就在国内，没必要满世界到处飞。”国内买了私人飞机，基本上是没有用武之地的。光是申请航线就能烦死，停在那儿吃油吃保养吃人员，一年要好几百万经费。要是偶尔飞一次，那就更加是吞金大户了，飞一公里航油就哗啦啦的烧掉几万块钱人民币。
　　“做生意归做生意嘛，享受归享受。”王国瑞说，“我听说你现在都有十几亿人民币的身家了，再不享受，还待何时？这个世界啊，钱是赚不光的，只要够花就行了嘛。提早一天享受，就是赚了一天。我家收藏那个元朝的青花杯你看过了吧，我觉得上面说的很有道理，人生百年常在醉，算来三万六千场。”
　　这种公子哥儿就是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生富贵不已，从来都没受过穷，结果就把富贵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做生意建工厂炒股票，都是些很无聊的玩意儿，成功了赚了钱，对他们的生活一点改善都没有。失败了赔了钱，对他们的生活也毫无影响。因为他们父母早就已经给他们建好了无数的防火墙基金会。那些银行账户上面的数字亏损，就好像电脑游戏里面的数字一样，和现实生活毫无关联。
　　不过李穆不一样，他父亲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钱是一点一点自己赚的，所以李穆很清楚，要是不能赚钱的话，自己的优越生活很快就会消失。再说了，李穆现在可没空去享受什么人生，他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为了避免富贵地产破产那一百亿，李穆现在还没赚到呢。而且最近这一个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非但没赚钱，账面上还赔了不少。（当然了，只要虹井路的楼盘一发售，人民币就会像海水一样涌进来李穆的银行账户，不过李穆下意识的把这件事情遗忘了。）“享受人生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日子长着呢。”李穆说。
　　“长什么啊，人生在世一共就那么三万天，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20岁了，也就是说没有了七千天。”王国瑞说，“还剩下的日子，那是过一天少一天。鲁迅先生也说了，浪费时间等于慢性谋杀。表哥你在大陆的时候我管不了，既然来到加拿大了，我一定要带你认识人生的真谛，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就去按摩，晚上开个大party庆祝。要我说，干脆表哥你就留在加拿大好了，我们这儿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正说得高兴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喂？谁啊……哦，是父亲大人，是，是，我以后一定会主意言辞。是，我明白了。”说完关上电话，“哎，我父亲叫你去见一见面。真是奇怪了，他怎么会知道的呢？我明明就没告诉他啊！表哥是不是你和我父亲说了啊？你和他说干什么呢，他现在身体这么差。”
　　“是我妈告诉他的。”李穆没好气的说。王国瑞的父亲王翎隼，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名义上他是王氏家族基金会的理事长，实际权力却掌握在李穆的母亲王翎鹰手中。幸好他们姐弟感情好，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给别人笑话。“舅舅现在还住宅医院里面吗？”李穆问，他对王翎隼的印象，就是整天打针吃药，房间里永远都有一股药味。
　　“没有呢，现在我父亲都住在家里，请医生护士去照顾。”王瑞国说，“哎，说起那个家，真是不想回去啊。现在我在市中心自己租了房子住，舒服多了，自己一个人住想干什么干什么。可惜逢年过节还是要回去那个大宅子，真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打冷战。”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艾莉丝问，“以前我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也觉得各种不方便。后来搬出去住了，又觉得父母在身边的时候各种温暖。洗衣服，做饭，平时没什么，可是工作读书很辛苦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不想做，才知道平时父母为了这些家庭琐事费了多大的心思。特别是生病的时候，很渴望有人来照顾。”
　　“是吗？我完全不觉得啊。”王国瑞说。他当然不觉得了，李穆心想，像王国瑞这种公子哥儿，钱那么多，手下仆人无数，洗衣服有保姆，做饭有厨师，清洁有杂工，还有管家、花园等等，哪里会觉得不方便。就算万一生病了，医生护士连同下人自然会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哪里会让他操心。
　　说话间已经出了多伦多机场，到了郊区一个很大的庄园，门口有人站岗，进了大门，之间里面绿茵处处，到处都是雕像和喷水池。车子再开十几分钟，才看到一栋很大的两层楼高建筑，这楼是用大石砌成，雕梁画栋，气势非凡，正是王家的祖宅——其实要说祖宅也不是很确切，王家来加拿大上百年了，这栋楼只不过是三四十年前才建起来的。
　　“这不是很好的房子吗？”艾莉丝问，“很大很壮观啊，李穆你以前也住过啊？”
　　“你进去就知道了。”王瑞国说，“这房子只顾着好看，根本没想着里面的人住着舒服不舒服。以前大家没办法，全家一起住在这里。后来有钱了，立即就搬走，宁愿花钱在外面住小一点的，也不留在这里住大房子。现在就连我父亲也是在花园里面另外搭了房子住，除了主持家族聚会以外，根本就不来。李穆啊，你说我爷爷你外公，干嘛非要建这么一个房子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李穆其实是知道的，就是好面子呗。那时候王家是做建筑材料生意的，给自己建房子就把各种最好（但是暂时用不上）的材料都拿了出来，想要打广告。建好以后广告效果很好，生意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家族人丁兴旺，风水这么好的房子，当然要千秋万代用下去。
　　虽然外表很是华丽，可是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不是很舒服的味道。里面到处都金碧辉煌的，打扫得也十分干净，可总是有一股霉味，提醒着别人这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腐朽。大厅十分的大，十分的高，人一进去，就会觉得自己十分的渺小。大厅里王翎隼已经在等着了，看到李穆，他就上来想摸李穆的头，却又摸不着，感叹说：“小穆啊，我们可好久不见了，你都长这么高了。”
　　“舅舅好。”李穆低下头让他摸，然后给他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艾莉丝。”
　　艾莉丝连忙上来和王翎隼握了握手，也说：“舅舅好。”
　　“好什么啊，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眼看着没几年好活了。”王翎隼说，“我姐姐在国内还好吗？她跟我通视频讲电话，总是急急忙忙的，说不了两句话就关电话。想要详细问问吧，还都没有机会。”


第五百九十八章 玩笑
　　“她好着呢。”李穆只能这么说，“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晕车的毛病没改善。”最主要的问题，她和李富贵之间究竟是怎么样个状况，这一点李穆自己也不知道，自然没法子回答王翎隼。王翎鹰现在和李富贵住在一起，又没有复婚，李富贵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王翎鹰好像也没怎么管。至于晚上是不是睡在同一张床这种问题，李穆自己有住所，从来没在王翎鹰买的房子里住过，却是不太清楚。
　　“你不用骗我了，去国内她才带了几个下人啊，连厨师带司机，一共才六七个人，怎么可能过得好。”王翎隼感叹说，“想当年在这儿，我姐姐可是挑剔的要死，光是梳头打扮就要一队专职的化妆师，还有专门管鞋子的，专门管皮衣的，专门管帽子的，专门管香水的……只带着六七个人，简直就是落难了啊。”
　　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李穆小时候，王翎鹰和他提过，她有一个专门的公司，来管理自己的仆人。李穆还以为是开玩笑呢，后来到了加拿大一看，原来是真的。“其实也没怎么落难，我看她过得挺好的。”李穆心想人家世界首富比尔盖子都没你们这么大的谱。想当年王家到加拿大，是被人卖猪仔过来，身上那是一分钱都没有。
　　杂工、搬运、摘苹果、洗衣店，登上加拿大的土地之后，王家的先人什么都干过。后来是运气好，娶了个孀居白人富婆，一下子发达了起来。虽然是发达了，还是传下祖训，说要勤俭持家，六也是看过这本祖训，才知道王家以前的事情。谁知道发达了都没几十年呢，后代们就变成了这样。
　　“我还是想劝姐姐回来。”王翎隼说，“姐姐之所以会回国去，主要就是放心不下你。如果你能够呆在加拿大的话，想来姐姐就会回来了。”他们王家的人看不起李富贵，觉得他就是一个没文化没知识的暴发户。连带着李穆都被歧视了，从王国瑞王翎隼这里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可是王家其他人，就没有他们两个这么好的掩饰功夫了。“不如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国内有什么好的，这儿多好啊。”
　　李穆顿时觉得被歧视了，国内好的地方多着呢。这儿吃的是瘦肉精猪肉，喝的是可乐，大胖子到处都是。国内闹得沸沸扬扬的转基因食品，这儿到处都是，还不标注出来，根本就没法子辨别。何况加拿大只有靠着美国的窄窄一条人烟稠密一点，往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无人地带，冬天冷的要死，李穆才不喜欢呆在这栋地方呢。“这里我不习惯啊。”李穆说。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呆多两年就习惯了嘛。”王翎隼说，“当年我才12岁，被我爸送到大陆去，说是找中医给我治病。那不是更加不习惯？我年轻的时候，大陆穷得很，我上厕所，只有蹲坑的，没有马桶。乡下有些地方有马桶，那可真的是一个桶啊！现在国内发展了，可还是比不上这边啊，况且国内热闹是热闹，可是人太多了，到哪里都是乱糟糟的一大堆人，这边多清净啊。你在这边呆几年，就知道清净的好处了。”
　　李穆当然知道清净的好处了，可是要做生意，就没法子清净。不论是炒地皮卖楼还是开餐馆，都是人越多越好，哪一天绿宝紫罗兰真的清静下来，李穆就该担心了。再说清净归清净，加拿大这样的也清净过头了。多伦多市区内还好一些，郊区一点的地方，晚上天一黑，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还是算了吧，我的生意都在国内呢。”李穆说。
　　“生意嘛，哪里不能做。”王翎隼说，“我们王家也有很多生意啊，正好国瑞这个臭小子什么都不肯干，我的身体又不好，你要是肯干的话，王家的生意可以都交给你来干。”听了这话李穆只是笑笑没回答，以前王翎隼就这么说过了，结果造成轩然大波。王国瑞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呢，无数的叔叔伯伯就出来训斥李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李穆气得够呛。
　　“王家的生意有什么好干的。”王国瑞说，“干好了，又不会多分一分钱。方方面面都盯着呢，闲言碎语多的要死。我上次买了一辆蓝宝坚尼的跑车，被人开会斗了整整三天，这个说我们家现在车够多了，我为什么还要浪费钱买新车。那个说蓝宝坚尼的车子掉价掉的快，不是好投资。还有的说我的钱哪里来的，是不是占用了公款。公款他们个挤吧啊！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呢！表哥要是过来的话，可以自己做生意，赚了钱怎么花都没人管。虽然在加拿大没有国内那么多机会，但是最进发现了不少油田，经济发展很不错的呢。还有房地产世道，现在也恢复一些了。”
　　“你的私房钱不是理事会发给你的？”王翎隼没好气的说，“理事会发钱给你，是为了让你努力读书，拉好关系，以后能够为家族的发展尽一份力。不是叫你小子花天酒地，买车买楼的！你要说买楼那还好，可以算是投资。买车有个屁用啊，买的时候一百万，一过户，还没开呢，价值就要打七折了。开一年，就只剩下五折了。”
　　“为家族尽力？尽什么力啊！？”王国瑞撇嘴说，“那些老家伙，口上光明正大，其实自己养情人包模特什么没干过啊？关阳叔更是离谱，居然包了个小白脸。他们掌管那些企业，说是基金会的，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人事财务一手包办，针插不进水泼不入。赚多赚少都是他们说的，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贪污了多少。”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不是每年都有委托第三方的会计去审核账本吗？”王翎隼说，“你自己的问题就要自己解决，不能胡说八道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去。家族供你穿衣吃饭上学读书，你就应该对家族忠诚。”
　　“得了吧，那些会计师事务所是什么德行，爸爸你比我更加清楚吧。”王国瑞说，“财务报表上面有多少猫腻，你也不会不知道吧？姑妈看他们闹得太不像话了，忍不住较真查了一下，查出来多少事情啊！大观他们家把整个场子的机械设备都弄走了，洪涛他们家做假账，就算是最清白的光头大伯，也拿了企业好几千万的流动资金自己做生意。姑姑还没怎么样呢，这些人就群起而攻之，姑姑气不过，才跑到大陆去了。哪一天我也受不了了，家族的钱我也不拿了，到大陆投奔姑姑和表哥去，总不会饿死我。”
　　“你说什么！”王翎隼咆哮，“基金会的钱是家族的，当然是家族的人来管。家族的人不管，难道还叫外人来管吗？有点小小的问题，那也是难免的。要是凡事都较真，伤了和气还怎么做一家人？但也不能太放纵了，隔那么十年八年的，总要认真的查一次。你姑姑查账的时候就知道会得罪人，不过为了家族利益，她是主动牺牲自己！”
　　被王翎隼这么一喝，他儿子立即就缩了，低下头嘟嘟囔囔的，不过也不敢再说了。“小穆，我们别说那些丧气话了。事情都一年多快两年了，你妈这时候回来也没问题。”王翎隼说，“你这次来你妈和我说过了，听说你在国内做得很大，但是瞄着你的人也很多，还被抓到看守所去了，上法庭的时候还不让你请律师，对吧？那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过来呢。要是在这边，抓不抓的先两说，可是抓了人，一定要通知律师的。我们这里是很文明的地方，不像美国，用国家安全名义的话，抓了人关在关塔那摩，几十个月不审理都行。”
　　这是在吐糟国内吧？这一定是在吐糟国内吧？国内的政法建设不得不说很不理想。公检法三家坑蒙一气到处捞钱。当然了，律师也不是什么好货，吃了原告吃被告。现在还有一堆人在推行什么司法独立，独立出去了就能好了？李穆可不相信，山南省的法院，不论是院长还是下面的审判长审判员，基本上每一个好货。
　　司法独立了，不过就是从‘要给上面分一份’变成‘全部都可以自己捞而已’。没有了上级主管，好像药八刀什么的，说不定就让他们给逃了出去。南京老太那样的案子，肯定也会更多。要知道美国加拿大这样的国家，可是明文要求法官陪审团什么的不能受舆论影响。不像国内，社会影响大的话，还会加重刑罚。
　　“这次我来加拿大，一个当然是来看看舅舅和表弟。”李穆说。这两个人还好，王家其他人，李穆真是一个也不想见。“另外一个是想看看我邮寄过来的那批钻石能加工成什么样。”就是从京城弄到的钻石，李穆邮寄过来了。“还有就是，不知道舅舅和暴风银行的人有没有关系？”暴风银行，就是何林然存放东西的银行，李穆以前在多伦多看过。但是再别的地方就没看见过了，应该是个地区性的银行。


第五百九十九章 何林然的箱子
    “暴风银行？”王翎隼想了想说，“你找暴风银行干什么，那是一间小银行，没什么实力的。难道你是看了他们前一阵子投放到国内的那个广告，那是骗人的，虽然他们的确是百年老店，不过一百年来都是只有一个门面的小银行。后来美国房地产泡沫的时候，借着房地产快速升值的东风，扩张过一阵子，开了十几家分行。可是美国房地产泡沫破裂的时候，暴风银行损失巨大，好容易才挺了过去，把十几家分行全都关了，只剩下总行，也没什么生意，现在惨淡度日呢。”
    加拿大和美国有很多这种小银行，做的工作和国内放高利贷的差不多，就是从大银行那里贷款出来，然后加一些手续费利息什么的再贷出去给真正的客户。因为他们扎根社区，了解民情，很多大银行不敢放的贷款，他们敢放。大银行不收的抵押，他们能收，这就是小银行存在的根基了。很多小银行也收存款，不过他们收到存款以后，会集中存放到大银行里面去吃利息，而不是把这些钱直接贷出去——这么做理论上赚的钱比较多，但小银行存款少而且不固定，直接放贷款的话太麻烦了，万一碰上挤兑，那可就完了。
    “也没有什么业务。”李穆说，“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意外，临死前告诉我，他在暴风银行存了一些东西。我就想打听打听，这个银行的信誉好不好，会不会把客户的东西给吞了？”总有些人认为西方的银行都是天使，其实他们什么坏事都没少干。最著名的，当然就是瑞士银行在二战时期吞犹太人黄金。
    在和平时期，人家也不会放弃这项业务。比如传说中那些只要账号和密码就能提取现金全匿名的瑞士银行账号一一既然是匿名的，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存款的主人呢，那就只能靠密码了，可是密码只有瑞士银行和你知道，而钱又在瑞士银行手里。他说密码不对，你能怎么着，难道去满世界嚷嚷，本来匿名账户里面的钱，就是不能见光的啊。何况瑞士银行信誉超卓，你不过是个贪官，普罗大众会相信谁啊？
    当然了，瑞士银行一般也不会做得这么过分，存款人还在的时候，一般正常存取是没问题的。大额存取也就找机会砍几刀收一笔费用罢了。可要是存款人死掉了，其他人拿着账户密码来要钱，刁难可就多了。要是人家确信人已经死了，钱不是正当来路，那么很有可能就会下手吞掉了。就算有良心的，下调一半的存款数额，也是很正常的，反正你也没证据。要知道瑞士可是永久中立国，接近四百年没经过战火了。二战时候吞犹太人黄金的那一拨，根本就没受到任何惩罚，一直经营下去直到现在，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改变行为方式呢？
    “这个你可就危险了。“王翎隼说，“你那朋友现在死了？那你可以抓紧时间，赶快去暴风银行，要是他们也收到了消息，那可就糟糕了。凭良心说，暴风银行的老板是个好人，可是在经济危机里面损失的钱太多了，现在都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要是你那个朋友放在保险箱里面的东西很值钱，那可就哼哼哼……”
    “我那个朋友还没死，不过躺在医院里面，应该也起不来了。”李穆说，“这边应该还没收到消息。”何林然存东西的时候是匿名的，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加拿大的银行，应该不会时时盯着国内的消息吧？就算注意了，何林然都还没上报纸电视呢，他被中纪委双规的消息，只是在私下流传。
    “这样啊，我叫王财臣和你一起去吧，他和暴风银行的老板有些交情，应该能帮着说话。你到了银行，也不用和他们啰嗦什么，给了账号密码，就要拿箱子。他要是问你要ID,到时候再和他争论。”王翎隼说，“别耽误时间，你们先过去吧，我见王财臣和你们在暴风银行的门口会和……你们知道暴风银行在哪里吧？”
    李穆不知道，不过这事很容易解决，上股沟地图查一查就知道了。不过王瑞国抢着说：“我知道！我带表哥去！”可是出了门上了车，王瑞国吩咐司机去暴风银行，司机说不知道在哪里，王瑞国就说，“你查一查导航仪不就知道了。”看着李穆和艾莉丝的眼神，又补充一句，“看什么看，我要是不那么说，能跑出来吗，难道留在那里听老头子唠叨？”
    很快就到了暴风银行，难怪司机和王瑞国都不知道，它隐藏在一条小巷子里，门面倒是不小，可是破破烂烂的几乎都看不出来是银行的样子了。门前停着一辆很大的挂着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SUV，也没看见保安来驱赶。要是抢银行的怎么办啊，李穆走进去银行里面，设备也不怎么样。
    不过国外的银行有一点很好，特别是这种小银行，服务人员的座位和客户的座位是平行的，不像国内的银行柜台那么高高在上。而且客户的椅子也是软的，两个人坐下来谈，就比较平等一样，别管里面是不是那么一回事，至少人家的表面功夫是做足了。国内的银行，前台坐的高高在上，还有一堵老大的防弹玻璃墙，客户只能站着，一看就是来求着银行办事的。虽然国外其实也是那么回事，但是你做这么明显干什么呢？
    大厅里只有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左手紧紧地拽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正拿着三明治在吃，吃一口就掉一堆的渣子，他也不去管。这个就是王财臣了，是王氏家族基金会理事会的执行理事。当年骂李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就是第一个，而且花样翻新，各种角度都骂了一遍。李穆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不过没办法，理事会的财务都是他在管。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侄子啊。”他看见了李穆，皮笑肉不笑的站了起来，“怎么又来加拿大旅游了，不会是富贵地产又缺钱了吧，这可真难办啊，我们王氏家族基金会，最近可没有什么闲钱借出去呢，不如这样吧，我帮你问一问银行，只要给利息，要借钱也不是很困难。可能你们没有抵押品是不是啊，要不然也不会连暴风银行这种小银行也不放过。可惜暴风银行自身难保啊。”
    李穆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在好奇，这人在人家银行里面这么胡说八道当面打脸，就不怕被人家打死吗，不过王财臣是用中文说得，也许是当人家听不懂吧。不过大厅里面明显有好几个都是亚裔的人啊，还有人看着王财臣的目光都带着怒火了，这明显不是听不懂的样子啊。又看了看王财臣，李穆摇摇头，还是生气不起来。也许是因为有了那几十亿财产做后盾，王财臣这样的言论就好像跳梁小丑一样，根本不值得生气。
    倒是艾莉丝皱起眉头问李穆：“他是什么人啊？”
    “他就是我们基金会的执行理事王财臣，小时候撞了脑袋，有点不太正常。”王国瑞也不喜欢他，“财臣叔叔可是注册的残疾人呢，有残疾证明的脑残，可以停残疾车位，别提多方便了。”
    “国瑞少爷，你有空呢，就读多一点书。要考大学了，不赶紧学习，就算老爷给你铺了路，去到学校也跟不上啊。”王财臣说，“少跟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混在一起，这些人啊，就没安好心，想要篡夺我们王家的基业呢。也不知道有些人怎么这么厚脸皮，明明不姓王，就不拿自己当外人。靠着我们王家发了财，还想要把我们王家的基业也拿了去。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早知道是这样，当年就不该……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当年李富贵起家的时候，的确得到了王翎鹰不少帮助。后来李富贵生意陷入困境，王翎鹰也拿了不少钱出来投进去富贵地产帮助李富贵，现在王翎鹰和李穆手头的富贵地产股份就是这么来的。不过那都是王翎鹰的私房钱啊，和王财臣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李穆这一次过来加拿大，除了来散心之外，还有一些东西想要提醒一下王家的，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反正上一辈子那件事情发生了，王家也不过是损失了几千万而已，虽然是加拿大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王理事。”李穆决心要挖一个坑给他跳，“发财不发财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再怎么爆发，也比不过你根深蒂固啊。这里的投资环境，可比国内好太多了。别的不说，前一阵子艾伦科技才十几美元一股，我就听说王理事买了好几百万股。后来艾伦科技发公告，竟然签下了多伦多四分之一的垃圾处理合同，股票瞬间就涨到五十多美元，这样的好事，我们国内可怎么都轮不上。”


第六百章 何林然的箱子(2)
　　听到这话，王财臣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王家也有一个垃圾处理公司，也在争取那个垃圾处理合同。也就是说，艾伦科技可是王家的竞争对手，王财臣居然大手笔去购买竞争对手的股票，这件事要是翻了出来，王财臣就没法子和理事会其他成员解释了，人家还会怀疑，是不是王财臣为了赚这个钱，把自家的公司弄得投标失败了？所以王财臣做得十分隐秘，以为谁都不知道，没想到李穆一口就说了出来。
　　李穆这时候是没有任何理由知道这件事情的，李穆上辈子就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他压根就没关心过王财臣，也没关心过艾伦科技。不过几个月后这件事情会闹得很大，连王翎鹰都听说了，还当笑话讲了给李穆听，所以李穆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理论上说起来，王财臣现在并没有真正的买下那些股票，他只是订购了而已。
　　等到一个多月后，合同到期了，王财臣才会真正的买下这些股票，按照预定的价格，一共是八千多万，而那时候这批股票的市值是两亿多美金。一转手就能赚一亿多。本来这种交易，王财臣是一分钱都不用出的，他只要提前把这些股票签合同卖出去，就能够先把钱收回来，然后再支付那八千万的购买股票款项。
　　这么做的话，买家拿到的不是现货，而是期权，而且数量还那么大，当然会要求一点折扣。王财臣就不愿意了，他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也不想让别人赚了折扣去，于是就从基金里面挪用了八千万，拿去把股票买下来。他想着这么做一点风险都没有，买下来以后把股票一点一点放出去，就能把一亿多全部赚回来，一点折扣都不打。
　　谁知道天不从人愿，王财臣刚刚挪用公款把股票买了下来，那边股票价格就开始下跌，因为市面上流传的信息是，艾伦科技即将失去那笔合同，由王家的公司取而代之。王财臣不甘心买股票少赚一笔，又很清楚绝对没有这种事，于是非但不把股票卖出去，反而继续挪用公款购入，最后越买越多，最终花了基金会差不多两亿美金来购买股票。
　　这时候艾伦科技就爆出了丑闻，他们能够拿到那个合同，靠的是承诺低价处理有毒废料，王家的公司算过，用艾伦科技那个价格处理有毒废料，无论如何都是亏本的，把垃圾处理合同的全部利润填上去都不够。现在王家终于知道了谜底，艾伦公司处理有毒废料的方式，就是用集装箱把有毒废料装起来，伪装成无毒工业垃圾发到中国去。
　　这件事情爆发之后，艾伦科技理所当然的失去了垃圾处理合同，股价也就一落千丈，从高峰期的近六十美元，跌倒只剩下不足六美元。也就是说，王财臣花了两亿买来的股票，现在的价值只剩下几千万——这还是因为王财臣有八千万股票是在十几美元的时候买入，损失不是很多的原因。
　　王财臣很有钱，一亿多美金要是全力以赴，也足够了。不过他犹犹豫豫，一会儿不舍的这个，一会儿不舍的那个，结果没能填平这个窟窿，在年末审计中被发现了。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财臣只是被撤销执行理事了事，不过没有被追究其他的责任。李穆觉得这还不够，得加一把火才行，不过这也不用急于一时，李穆要先看看何林然的箱子，里面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也不管脸色难看的要死的王财臣和莫名其妙的艾莉丝王瑞国，李穆直接就找到了客户经理，对他说：“你好，我在这里租了一个保险箱。想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本来客户经理是不直接接待客人的，是要柜台处理不了的事情才转给客户经理。不过这间银行根本就没什么客人，那个客户经理在大堂逛来逛去，直接就被李穆抓到了。
　　“好的，请问您怎么称呼啊？还有，请提供您的账号。”客户经理彬彬有礼的说。李穆就把账号报了上去，客户经理把李穆引到VIP室，给了李穆一个终端，“请您输入密码。”李穆就把密码也打了上去。客户经理核对无误之后，点点头说，“可以了，请您提供钥匙。”李穆再把那个玉观音拿出来。“请您稍等。”客户经理拿着玉观音就进去了里面。
　　李穆心想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应该说肯定会有什么问题吧。何林然怎么会真的给李穆好东西呢？难道这是一个陷进？客户经理其实是何林然的人，现在进去拿枪了？应该不会这么激烈吧？或许何林然存在这里的是大麻吗啡什么的，李穆那到手一看，那边就已经报了警把李穆抓起来关那么十几二十年的？
　　正当李穆胡思乱想的时候，客户经理已经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红木箱子，“何先生，这个就是你放在我们这里的东西。您是要现在取走吗？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需要我们存放呢？如果没有的话，保险箱还留着吗？那个保险箱您是预付了50年的保管费，还剩48年，若您要退费的话，我们只能退给您24年的费用。”
　　“先留着吧。”李穆说着打开了红木箱子。要是里面有什么违法物品的话，李穆立即就会说这不是我的东西，然后扔掉，这样就不会被何林然陷害了。然后回去……李穆也没法子对何林然怎么办，现在何林然应该是处于最差的状态了——浑身病痛，没法子起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婆孩子都跑了，亲信手下没一个敢来看望的。就算万一病情有好转，也会立即被抓起来。所以李穆也不能怪人家陷害他，成功了就是报仇，不成功也不会更差。
　　箱子打开了，里面有很多东西。首先是一叠欧元，都是一百块钱一张的，大概有几万块钱吧，这点小钱谁也不会放在眼里。然后是一些金项链金戒指金条什么的，都有证书，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价值也就是几十万吧。这些大概是何林然以防万一留的备用金把，没什么意思。
　　金条下面是两个百达翡丽最高等级的机械手表，大概价值几百万，既然是放在这里，那当然也是拿来卖的了，这种名牌手表，是可以保值的，表行随时都可以原价回收。何林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刚好是情侣款式，李穆顺手就给自己戴上了，又把女装的给了艾莉丝。艾莉丝看了看说：“这个手表老气了一点吧，不过既然是你送的，我就勉强戴着吧。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啊？把这些东西送给你了吗？”
　　李穆趴到艾莉丝的耳边说：“就是何林然啊。”
　　“啊？”艾莉丝吓了一跳，连忙把手表脱了下来，“那么这些岂不是……”她也趴到李穆耳边说，“这些东西不就是贼赃？这种东西怎么能够自己拿呢？我们又不是没钱，喜欢什么自己买就是了。我们应该拿回去交给警察才对啊。”
　　“这些不是贼赃，是何林然的合法财产。”李穆随口说，“他现在被抓了，外面有很多事情都扔下了，只好让我给他帮忙，还把这些东西送给了我。”他一边说一边翻着箱子，下面是各种文件，有房产证啊股权证什么的，一时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最下面则是十几张光盘，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至于李穆想象中的大麻吗啡，却是一样都没有。
　　“你不用骗我了。”艾莉丝说，“何林然的工资才多少啊，怎么可能有钱放几十万在加拿大呢？肯定是非法收入，就算是合法的，那也不行啊，我记得他的犯罪行为受害者，正在法院起诉索赔呢，这些钱应该交给法院，看看谁最可怜最需要钱，就赔偿给谁。我们的钱都这么多了，怎么还忍心拿这些东西呢。再输了，何林然害得你这么惨，你怎么还能给他办事呢？要是按我说，我们应该找马老师告密，就说这些也是非法所得，让他判重一点。”
　　“好吧好吧，那就交给法院吧。不过你想让他盼得更重，那是没可能的了。他现在住医院呢，应该不用上法庭”李穆其实也并不太喜欢戴手表。不过要是交到法院，最可怜的肯定就是肖英了，她会把东西贪污下来，然后随便拿出几十万来打发人。“我们还是直接交给马千竹吧，交给别人我怕不保险。”反正是卖人情，卖给肖英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卖给马千竹。李穆就打电话叫了一个联邦快递的过来，让他把红木箱子邮寄到京城马千竹的住址去，顺便还花了一百万给红木箱子买保险，心里盼望着最好这个箱子丢失掉，保险金总该归李穆所有了吧？
　　“这个是什么东西啊？”王国瑞看得一头雾水，不过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一点，“刚才你说什么艾伦科技，为什么王财臣的脸色那么难看啊？”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公子哥儿，连自家名下的公司，前一段时间和艾伦科技竞标垃圾处理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一点都不懂。要是别人的话，一听艾伦科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六百零一章 王财臣
　　李穆只好给他解释了一遍，“你们王氏家族基金会，名下不是有一家回收公司？负责做垃圾分类处理的。”这家公司的名字十分没有想象力，就叫做王氏垃圾回收处理有限责任公司。“最近多伦多有一笔垃圾处理合同到期了，要重新招标，王财臣就是负责投标的。除了王家的公司以外，艾伦科技也是这次投标的大热门。可是在标书开出之前，王财臣却大笔买入艾伦科技的股票，结果投标结果一开出，果然是艾伦科技中标。”
　　李穆这么说，还想王财臣做了什么手脚让王家自己的公司投标失败，让艾伦科技中标一样。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一次垃圾处理的数额很大，利润可能很高，参与投标的有好几十家公司。王氏垃圾回收虽然是热门，不过也只是十几个热门之一。王财臣就算做了什么手脚让王氏垃圾回收竞标失败，还有其他公司顶上呢。
　　艾伦科技之所以能够独占鳌头，主要原因在于那低得不可意思的有毒垃圾处理费用。而王财臣之所以能够提前买入艾伦科技的股票，是因为他忠于职守，派了商业间谍去偷艾伦科技的标书。一看到标书，王财臣就知道艾伦科技是赢定了。后来又多方打听，艾伦科技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黑科技，真的能够用那个价格来处理有毒废料（他不知道艾伦科技的处理方式就是装船运到中国），于是立即动手把股票给买了。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王国瑞很是震惊，“操，原来还能这样来赚钱啊！早知道我也这么干了！真是可惜啊，真是笨了啊！本来这一次投标，我爸是叫我负责的，说是输了也没事。我嫌麻烦没答应，这才让王财臣钻了空子。早知道我就不要怕辛苦了！这一次王财臣赚了多少啊？有没有一千万？”
　　“我估计赚了两亿美金。”李穆夸大其词，“我听说他在十几美金的时候，一共买了艾伦科技8000万的股票，现在股价涨了三四倍，那不就是赚了两亿多美金。”这就是夸大其词了，艾伦科技其实只涨了两倍多，那8000万也不是现金，而是合同，现在还没拿出来，自然要给人家来个溢价。算下来其实抓赚了差不多一亿。
　　“两亿美金！”王国瑞倒吸一口凉气，“他妈的王财臣这老小子，真不是个好人！居然一个人吞了这么多钱！要是我有这么多钱的话，谁还鸟什么理事会啊！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其实王财臣的财产总值就不止一亿美金，更何况是王翎隼和王国瑞，李穆记得这时候他们的个人资产可能在六七亿美金左右，要是把理事会的股份算上，那就有十几二十亿了。不过理事会的股份是明文规定不能出售的，所以不能算钱。
　　“你现在也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啊。”李穆没好气的说。居然不是为家族利益受损愤怒，二十位自己赚不到钱愤怒。王瑞国可是王家的嫡子，居然是这种想法。看来王家这个百年老店，也开不了多久了。现在王翎隼还在，王翎鹰在外面威慑着，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等王瑞国上位了，他可是真的彻底不管事一心一意只顾着自己享受的家伙，下面肯定是闹得不像话。到时候就好像苏联分家一样，大伙儿把家当一分，各过各的日子去。
　　“哪有啊，现在我是拘束得很。”王国瑞感叹说，“我是想读医科的，可是我爸一定要我读商业，至少也要读个法律。你说穿着白大褂，一天看一个病人，剩下时间想干什么干什么，那多好啊。不想应酬了，就说有个病人在等着我，谁都不敢拦着了。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美女病人，美女护士，美女医生，都大有可为啊！”
　　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很快就回到了大厅，王财臣还在那里站着，脸色铁青。看见李穆出来，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侄子啊，那个艾伦科技的事情，真的是有些误会，其实买股票的不是我，是我的经纪人。我的投资都是全权委托股票经纪人干的，他就是分析得知艾伦科技很有前途，就直接买了股票，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啊。还是你和我说了，我打电话过去问，才知道他真的买了艾伦科技的股票。”
　　上一辈子王财臣也是这么说的，而王家基金会理事会的人也就这么相信了。李穆当然知道，这不是理事会的人都智力低下，而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贪污腐败，要是真的吧王财臣严肃处理了，他临死反击把别人的事情也爆出来怎么办？就算王财臣忍辱负重忍气吞声，这个先例一开，理事会人人自危，贪污起来不就要缩手缩脚了？
　　“是吗？那可是8000万啊。”李穆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王叔叔你可真信任人啊！”
　　“我那个……真的……”王财臣毕竟没有在官场历练过，明摆着的瞎话，说出来还是要脸红的。不像那些做官的，什么为人民服务啊，什么要清廉不要腐败啊，台上全是孔繁森，抓起来全都是王宝森。“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不过我真的是无心的！”王财臣苦苦哀求，他想着李穆和王国瑞都年纪小，应该不太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一共赚了一千多万美金，全都不要了。国瑞你不是想要游艇吗？小李，你以前在加拿大的时候，也很喜欢在游艇上面钓鱼的吧？我新订购那艘游艇，下星期就要下水了，一共花了一千五百万，就送给你们两个了。这件事你们不要和别人说，我尽快吧哪些股票处理掉，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说我们王家的人买外面的股票，会看轻我们的。我自己被人骂是无所谓，可要是连累了整个王家的生育，那可就糟了。”
　　李穆也不以为意，要是王财臣真的能够赶紧把股票处理了，还能大赚一笔呢，不过看他的样子，多数是死命捂着不肯卖，最后全搭进去。现在能够多敲一笔，李穆也知足了。王财臣那个游艇他也知道，很大很豪华，在美国定制，40米长，200吨，继航能力一千海里，不过只花了一千万美金。
　　过几个月他挪用公款的事情爆发出来，只好五折把游艇卖了给基金会顶数。虽然说这游艇肯定要放在加拿大，也没法子开回国去，山南省也不靠海，开回去也没地方放。李穆也不以为意，只要王财臣吃亏，他就高兴了。以王财臣的性格，他在这里亏了一千万美金，肯定要在别的地方捞回来，现在他的投资都在艾伦科技的股票上，有大可能会买更多的股票，亏更多的钱，李穆也就更加高兴了。
　　李穆正想答应，那边王瑞国就说了：“财臣叔，你就不要骗我了！李穆打听得清清楚楚，你这一次一单就赚了两亿美金！只拿出一千万，就想把我们给打发走？艾伦科技是我们王氏垃圾处理公司的竞争对手，当时投标的事情是你负责的吧？结果财臣叔你预先购入竞争对手的股票，然后我们的公司就竞标失败了，这是什么？这是损公肥私！”如果不是在VIP房间里面先漏了陷，李穆还以为他真的一心为家族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王财臣小声说，“我赚的没有两亿这么多啊，一亿就顶天了。而且现在还没买下来呢，只是签了合同。到时候卖家说不定会毁约的啊，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其实就算是毁约，人家也要把差价补给王财臣，“国瑞少爷你不是想要私人飞机吗？我就送你们一架庞巴迪挑战者公务飞机吧，这可是好几千万了，赚了一点都给你赔了进去。”
　　挑战者公务飞机也没有好几千万，也就一两千万吧。私人飞机本身不怎么贵，之所以高端，是因为运行费用。所以李穆也不想要私人飞机，不过听着王财臣口口声声都是国瑞少爷，也不免有些生气，于是说：“你们王家自己的事情，我是不想参合的，礼物什么的，也不需要了。不过呢，既然你主持了这个竞标，再买竞争对手的股票，未免不合适。不如这样吧，你直接把股票转给我，我没有参与投标，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王瑞国一听，还有这一招啊！这可就是把利润全吃下来，要什么自己买，当然比别人送更加有意思。于是连连起哄：“对啊对啊！财臣叔你这么干太不对了！立即把股票转让给我……转让给李穆！”李穆总不好意思不分给他一半吧？要是告诉王翎隼，李穆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赚钱了。一亿美金的一半，按照五千万来算吧，那也是好大一笔钱，能花天酒地过一两年了……到底要怎么花才好呢？买飞机还是买游艇啊？
　　“这个……”王财臣心想你这也太狠了吧，直接就把利润全拿了去。一咬牙，心想着天大地大不如钱大，爹亲娘亲不如华盛顿亲，要真是这样，拼着基金会的执行理事不要了，也坚决不把股票交出去！王家总不能找律师来告他，这样的话他自然会把王家各种秘辛翻出来，谁怕谁啊？


第六百零二章 卖空
　　“现在艾伦科技的股票价格是多少来着？”李穆想了想说，“应该是50块美金对吧？”艾伦科技是加拿大的公司，不过在美国上市，所以用美金计算价值。不过现在加拿大元和美金的价值也差不多，大家一般都略等于算了，不是大额的钱款，谁也没闲心算那一点点差额。“你买的时候，应该是18美金左右，也就是说，一股就赚了32块。”
　　“哪里有这么多啊，还有手续费和其他费用呢。”王财臣说，“也就赚了一点点。”
　　“那好啊，不如这样吧，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李穆说，“现在你出了8000万的美金来买股票，我们就出一亿六和你买下来，你的利润是100%，什么都够了。国瑞就把这些股票加一点钱，上缴给基金会，说是为了以防万一采取的对冲措施。”表面上看，你好我好大家好，王财臣赚了钱，李穆也分了一点汤水，王国瑞则拿到了政绩，表现了先见之明，稳固了地位。不过李穆知道，王财臣是不舍得这么做的，一亿多的利润，拿出两三千万来他还能接受，可拿出一多半来，他就不舍得了。
　　“家族要这些股票来，一点用也没有啊。”王财臣果然是不舍得，“这么点股票，才占了艾伦科技流通股的5%多一点，又不能控股，拿回去也没用啊。实话说了吧，小李啊，家族家大业大，少这么一点多这么一点也没什么。可是我这么穷，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一个机会，要是错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个机会。”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家族的一份子，大河有水，小河才能满。”王国瑞说，“只要我们一起为家族做贡献，家族兴旺发达了，迟早能惠及我们自身。”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王家的先人就是抱着这个理念奋斗的。一开始的确是鼓舞了人心，凝聚了斗志。不过几十年后大家就看清楚了，这不就是吃大锅饭吗？于是都想方设法把基金会的财产往家里划拉。没有谁会那么傻，真的为家族做事不求回报。
　　“家族十几房，上百人呢。”王财臣说，“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想着为家族奋不顾身，别人不是这么想的啊。有本事的自己创业，没本事的坐着等分钱，光靠我们理事会的几个人等于是小马拉大车，不，小马拉火车，累得半死，车子还动都不动。不如先干自己的活，把老婆孩子养好了，再来想家族的事情。国瑞啊，你爹就是为家族考虑太多，这才积劳成疾。你姑姑，李穆他母亲，在加拿大的时候天天烦着家族的事情，搞的人多憔悴，现在去了大陆，不用管家族的事情了，身体也健康了，精神也好了，人都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好了好了，既然财臣叔你都坦白了，我们也坦白吧。”王国瑞说，“财臣叔你赚了这么多钱，只顾着自己，我是很不高兴的。不论你是不是出卖了家族的利益来赚钱，我……我是说李穆表哥用四千万买下你手中的一半艾伦科技的股权，这件事就当没发生好了。”王国瑞是理事会的成员，也不方便直接购买竞争对手的股票，李穆就没关系了，他又不姓王。
　　“四千万太少了啊！”王财臣也豁出去了，“这些股票现在价值一亿多啊，这不是平白给了你们六七千万？我看这样吧，按照刚才李穆说的，我要一杯的利润，你们给我八千万，我转给你们原价四千万的股票。”这样就等于是让他们拿走了三千多万，还是在王财臣的心理价位之内
　　“那也太少了吧。”王国瑞抱怨说，“要是这样，我们还不如要游艇和私人飞机呢。”
　　“那也可以啊。”王财臣说，“还是要游艇和飞机好，拿来就能用。你要股票，各种手续烦死你，还得拿现金出来。股票这种东西，是赚是亏，可是完全说不定的。到时候价格下跌，赔了本也说不定。”按照王财臣的想法，这个艾伦科技拿到了这么大的合同，估价肯定是节节上升，怎么会下跌呢？他死捂着盘不肯把股票卖出去，就是想这估价还能升，最后应该能到八十美元一股。却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已经道出了事情的真相，这个艾伦科技的股票，果然让他赔了大本。
　　“这么做对表哥太不公平了吧？”王国瑞说，“游艇和飞机都得放在加拿大啊。”游艇自不必说，要横渡太平洋比较困难。私人飞机也得走别的航线，加两三次油才能飞到国内。各种手续都非常麻烦，李穆在山南省是可以横着走了，可是航空公司的人是一个都不认识，更加没关系。要在国内飞行，申请飞行许可证啊，雇佣飞行员啊，都不简单。那些能在国内买私人飞机的，多数都是把飞机寄存给各个航空公司，根本就不能像国外一样，只要交了钱，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这有什么啊，他可以到加拿大来用。”王财臣一开始就没把李穆放在眼里。王翎鹰以前的确在王家很有影响力，大家都怕她，可这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王翎鹰辞掉了理事会检察的职务，跑到了大陆，在王家的影响力已经大大降低了，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名正言顺的来查账。就算理事会的正常会议，她没资格参加，就算是开扩大会议，也只能作为王家的外嫁女参加。
　　“飞机游艇什么的，也没什么意思。”李穆一点都不喜欢那种东西，实在是太高调了，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大财，把富贵集团救下来，然后一个人静静的享受生活。再说了，私人游艇私人飞机什么的，再怎么豪华，实际上就是小船小飞机。在安全性上没办法和大船大飞机相比。坐大船大飞机，李穆还觉得不够安全呢，何况这些小船小飞机。“不如这样吧，你先把这些股票期权全部都交给我！”李穆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坑王财臣，“我拿去运作一下，期间亏了赚了都是我的事。四个月后，我把那四百多万股按照四千万的原价卖回给你。”
　　“表哥！”王国瑞把李穆拉到一边，“这个条件我们太吃亏了吧？价值两亿多的股票，四个月的运营，能够赚多少？一两千万顶天了吧？要是这样的条件，我们还不如把飞机和游艇收了，表哥你怕吃亏，我按照王财臣他的购买价算一半钱给你，而且表哥以后要用飞机游艇，我绝对没二话，肯定不会让表哥吃亏。”
　　“这个你就放心吧，绝对能赚。”李穆说，“而且还是大赚，要是操作得好，说不定能够赚一亿呢。”要赚一亿还真的很困难，李穆觉得一定能够赚差不多两亿的。现在李穆拿到了王财臣的股票期权，立即就拿去卖掉，就算打了折扣，也应该能够收入两亿的现金。这些钱拿去银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做短期理财。
　　现在到处都缺钱的情况下，两亿美金四个月的收益应该能有几百万，上千万也说不定。四个月之后，艾伦科技往国内发有毒垃圾的事情就应该被发现了，大客户几乎全部都跟他解除了合同，股价也一落千丈，只剩下那么十块八块的一股，只要一两千万就能把约定数量的股票买回来。这里面一进一出，就是将近两亿的利润啊。
　　“大赚？要怎么大赚啊？”王国瑞问，“以前也没听说表哥你是股市奇才啊。”
　　“这个你放心好了，是稳赚的，至少也有……也有这个八千万的收益，绝对不会低于四千万。到时候我们二一添作五，一分一半。肯定比现在那什么游艇飞机有价值，你要是喜欢游艇飞机的话，拿了钱自己去买好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财臣叔的品味有多恶俗，他订购的游艇和飞机，你能看的上眼吗？”李穆现在当然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是啊，他买的东西都丑死了。”王国瑞点点头，“不过这个我们可以重新装修啊，花不了多少钱。做生意的事情，哪里有稳赚的呢……哦，我明白了。”王国瑞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王财臣现在等于是被我们抓住了痛脚，可他不把股票交出来，我们也拿他没法子，就算告到我爸哪里去，最多就是基金会逼着他把钱吐出来，我们自己可是一分钱没落到。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和我们讨价还价的。可是如果我们和他签了合同，把股票拿到手，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了。就算到期不把股票还给他，王财臣又能怎么样？难道去法院告我们吗？这不就暴露了他自己吃里扒外的事实？我们再和他谈一谈，还一点股票给他，他要是不想血本无归，只能乖乖地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
　　王国瑞越说越兴奋，到最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了，“好！我们就这么办。哼哼哼，真是迫不及待看到四个月之后，财臣叔那张惊慌失措的老脸啊！叫你看不起我！叫你说我毛头小子！叫你阳奉阴违！叫你自己赚大钱，一点汤都不给我喝！我买个蓝宝坚尼，你唧唧歪歪的！你自己却订了一个游艇！这算是几把回事啊！”


第六百零三章 卖空(2)
　　李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可完全没这么想过。虽然说王国瑞的想法也很有可行性，不过李穆完全用不着这种计划。“我不是要这么干……算了，先回去吧，我们和王财臣把合同谈下来。”李穆说，“其他条件不妨松一点，只要把股票拿下来了就是胜利！”在大是大非大钱面前，小钱方面做一些让步是可以的。
　　“这个你做主吧，我是不懂的。”王国瑞很认真的说，“嘿嘿，这下子可好了，又能赚钱，又能出气。表哥，不如以后你就留在加拿大把，我们兄弟联合起来，肯定能够大杀四方。那些看不起我们的家伙，都去死去死！特别是我们王家里面的人，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说什么我是王家的希望。实际上他们都看不起我！”
　　这个嘛，看不起也不是很奇怪。李穆知道王国瑞的情况，他靠着投胎投的好，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锦衣玉食，香车美女，任取任予，可是他也没有什么长处，读书成绩平平，体育也没什么优势，头脑不是特别聪明，赚钱做事，也没有显示出特别的天分来。再怎么看，也就是一个中人之姿。别人看着当然心里不平衡，大家都姓王，凭什么王国瑞就是天生的理事长？凭什么他的月例是一百万，我的月例就只有几千块钱？“好了好了，我们先把这一笔生意谈妥再说。”李穆劝王国瑞。
　　回到王财臣那边，艾莉丝正在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见到李穆他们回来了，王财臣连忙说：“你们商量好没有？我已经想好了，李穆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们要找律师签订正式的合同，而且我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把股票给你，我要抵押！我要价值两亿美金的抵押品！”
　　“抵押？”王国瑞顿时就恼了，“我说财臣叔，你是信不过我呢，还是信不过我姑姑啊？李穆他是我的表哥，这单生意是我和表哥一起做的，你要抵押，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着？”虽然口上说得响亮，不过王国瑞心里却是没底，本来就是要把那些股票巧取豪夺过来，万一要是给了抵押品，那还怎么玩啊？
　　“抵押你就不要想了。”李穆说，“我之所以想要那些股票……的四个月所有权，就是为了要拿去投资啊，要是我在这边也有价值两亿的抵押物品，我还要你的股票干什么呢？如果你一定要抵押的话，那我们还是把事情公开算了，然后我再从别的地方筹钱，对我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剥去杂质和伪装，基本上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股票卖空合约，为什么信不过呢？难道我会冒着坐牢的风险，来侵吞你这区区两亿美金？”
　　“小李你不要这么强硬嘛。”王财臣立即就软了下来，“我的意思是说，虽然名义上，这笔买卖是我和你干的，不过我们不能把瑞国抛开啊，这一份合同上面，瑞国应该给你作担保。”这样的话，如果万一他们起了什么坏心思，王财臣就拿着合同去打官司，这样的话王财臣自己固然会丢掉执行理事，王国瑞这个理事（兼下一代领导）的位置也危险了。
　　不过王国瑞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好啊，没问题，我给李穆担保好了。”于是交易就这么达成了，他们一起去律师楼，各自找了一个律师（虽然王氏有长期合作的律师，不过现在明显不能去找他们，要不然漏了口风就糟糕了），交了几百万的手续费之后，总算是把协议完成了——李穆再一次的认识到，中国绝对不能走美国加拿大的法政道路，律师实在是太吸血了！
　　王财臣把手头的艾伦科技股票购买权作价100万美金卖给了李穆，并约定李穆必须在四个月后，再把这些股票按照购买权约定的原价卖回去给王财臣。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卖空股票的合同。如果到了约定的交割日，艾伦科技的股票比现在的价格高，那么李穆就会亏钱。如果价格持平，那么除了手续费以外，李穆就是亏了100万美金。如果价格下跌了，那么李穆就赚钱了。
　　那么艾伦科技的股票价格，会上升还是会下跌呢？李穆当然知道会下跌，不过王财臣不知道，在他看来，艾伦科技的股票肯定是要上升的，李穆这一次肯定是要亏本的，如果他真的敢把那些股票卖出去的话。而在王国瑞的角度，他签了一个名就拿到了好几千万美金，成就感几乎爆棚。于是三个人都对这份协议十分的满意，哈哈大笑然后还开了一瓶香槟做庆祝。
　　喝完一杯香槟以后王财臣就走掉了，王国瑞拉着李穆去开party，说是要庆祝做成了这么一单生意。李慕婉言谢绝了，说是刚刚长途飞行很是劳累，要回去酒店睡觉。结果王国瑞就说：“去什么酒店啊，又小又窄服务又不好，我们王家的房子那么多，怎么能让你住酒店呢。去我那里住吧，我家住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呢！”
　　李穆一听就觉得不对，但是又不能推辞，只好跟着王国瑞回家去。他在多伦多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个高级公寓里面，占了整整四层。里面布置得很是豪华舒适，有十几个仆人，房间也很大，什么都齐全。问题就是……这里是市中心啊，车水马龙的到处都是车流喇叭声，屋子隔音做得又不好，吵得要死。“你怎么能住在这么吵的地方啊？”李穆向王国瑞抱怨说。
　　“我就是喜欢这里热闹啊。”王国瑞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左边是酒店，右边是赌场，还有无数的购物中心，全天二十四小时都那么热闹。我们老宅那边，平时就冷冷清清的，晚上出门一看，十几英里之内一点灯火都没有，好像和人类社会隔绝了一样。要不是我神经坚韧，早就患上自闭症了。”
　　“那你应该去中国啊，”艾莉丝说，“随便找个市中心，都是二十四小时到处是人的。特别是黄金周，你到旅游热点去看一看，简直就是人山人海，什么景色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人。有一次我去爬一座什么山，抬头看见人脚，低头看见人头，爬完了我都不知道那座山究竟长什么样。西班牙只有足球场才能看到的情景，国内到处都是。”
　　“你这么一说，我非得找个时间去大陆看一看不可。”王国瑞说着看到李穆连打了几个哈欠，“表哥你先别睡啊，我叫了人过来的，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吧。”说着还看了艾莉丝一眼，“我是说你自己去洗澡，醒一醒神，里面有柠檬精华沐浴乳，你用哪个洗一洗吧，很醒神的。等人来了谈完以后，表哥嫂子要怎么玩都没问题。”
　　“有谁要来啊？”李穆问。其实他倒不是很累，在飞机上就是一路睡过来的，刚下飞机也没几个小时。之所以不停地打哈欠，是想把王国瑞赶走好和艾莉丝说点悄悄话……另外顺便还可以啪啪啪。或者说主要是想啪啪啪，顺便可以说一说悄悄话。喝醉酒以后第二天早上要再喝一点酒，就能够增大酒量，谓之还魂酒。李穆搭飞机之前一晚上都啪啪啪，精力透支浑身疲劳，所以现在也想再稍微啪啪啪几下，谓之还魂啪。没想到这个王国瑞居然如此不识趣，不但不主动走避，还叫了人过来。
　　“当然是买股票的人啊！”王国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我们现在要赶紧把那些股票给卖出去，免得夜长梦多！这件事情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他肯定要召开理事会扩大会议，把所有的股票都没收掉。这样我们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叫了投资银行一个主管过来，他儿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听我同学说，他父亲最喜欢投资股票了。股票我父亲可以没收，钱就没法子了。有了钱，我们赶紧分掉。”
　　李穆也想早点把这些股票卖出去，只好去洗澡。那个什么柠檬精华酸的要死，李穆闻了一下，就打了是几个喷嚏。把沐浴乳抹到身上以后，李穆更加是觉得浑身上下都酸了起来，连忙洗干净。洗完澡以后李穆果然很醒神，就是太醒神了，浑身上下被酸的直打哆嗦。穿好衣服出了浴室，那个投资银行的经理已经到了，正在大厅喝茶。他三十多岁的样子，也是华裔，听王国瑞说叫做高峻，可是一站起来，个头却是十分的矮。
　　“李穆李先生你好，I’M高峻。”这个银行经理的中文不是很好，说着说着就说起英文来了，然后才醒悟，“真是对不起，这一阵子比较少说中文，一下子都忘记了。我知道像是李先生这样的人物，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听说李先生有一批艾伦科技的股票想要出售？”


第六百零四章 卖空(3)
　　“是啊，你想要多少？”李穆问，“我这里有四百多万股的购买期权，下个月到期，那时候可以用每股18美元的价格，购买艾伦科技的普通流通股票。”王财臣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途径，居然能够买下来这么一大笔股票，算一算数量，这可是占了艾伦科技流通股的5%了。什么人会卖掉这么多的股票啊？莫非是伪造的？这不太可能啊，上辈子王财臣可是真的兑换到了股票，而且刚才交易的时候，李穆也打电话去艾伦科技询问过了，艾伦科技也出了证明，承认那些的确是他们股票期权。
　　“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全部都买下来。”高峻说，“至于价钱的问题，昨天艾伦科技的价格是50.62美元一股。但您这个毕竟是股票期权，到股票兑现日，也不知道价格会上升还是下跌，这里面始终有风险存在。如果全部都放到市场上，这么大量的供应，肯定会导致价钱下跌。我觉得，45美元是一个合适的价格，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呢？”
　　“艾伦科技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王国瑞乃是临急抱佛脚刚刚打听到的情况，现在却是大言不惭以专家自居了，“自从获得了多伦多的垃圾处理合同，他们的利润就越来越高，股价自然也会越来越高的。现在是50块钱，过几个月说不定就到60、70了。昨天是50块钱，今天你看看，已经到52块了……不，53块了。天天都在涨，你想买只能零零散散的买，除了我们这儿，别的地方根本买不着大量的。我们不涨价就算不错了，你还想降价？”
　　其实李穆觉得45块钱也不错了，以后再买，只需要10块钱呢，等于是赚了35块。艾伦科技那个有毒垃圾处理技术，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艾伦科技的高层还能不知道？他们手中也握有大量的股票，也要赶紧卖掉股票逃走，否则等事情爆出来就来不及了。“价钱的事情可以慢慢谈，不过我现在需要一大笔资金来做一个项目，如果你们能够付给我现金的话，我可以考虑45块钱卖给你们。”李穆说。需要资金什么的当然是假的，李穆压根就没有任何项目要做，他来加拿大压根就是临时起意。
　　“李先生，其实艾伦科技的股票呢，我们再别的地方也买了一些。”高峻笑了笑说，“他给我们的报价是48块，不过可以延期付款。扩股的时候，还有优先的认购权。如果您一定要现金的话，我们只能给你44块。优先购买权您当然是不能给我们的了，这个价格要是太高的话，我可没法子向投资人交代啊……或者这样吧，价格还是45块美金一股，不过我们也要求延期付款。您需要贷款的话，我们银行可以给您作抵押，或者我们银行也可以直接放贷款给你。”
　　“你们不是投资银行吗？也能放贷款？”李穆问。投资银行主要从事证券发行、承销、交易、企业重组、兼并与收购、投资分析、风险投资、项目融资等业务的非银行金融机构，是资本市场上的主要金融中介，至于存款贷款什么的，一般应该是不做的吧？
　　“我们老板刚刚收购了一家传统银行，打算也涉及金融银行的业务。”高峻说，“就是那个暴风银行，百年老店，信誉超卓。前两年在地产泡沫里面损失很大，资金链出现了一点问题。他们的几个大股东不想做了，就联系了我们老板收购了去。所以现在我们也可以办贷款业务了。李老板不用担心，绝对是合法的。”
　　“那没问题，我就从你们的银行贷款吧。”李穆说，他和这个暴风银行还真有缘分啊，“不过这个价格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再谈一谈？”虽然说李穆很想立即就答应下来，不过王国瑞就在他身边呢，要分一半钱过去的，太低价格的话王瑞国不会答应的。虽然说信息是李穆带来的，不过没有王瑞国在一边威胁的话，王财臣怎么都不会就范，答应把股票拿出来。
　　“是啊是啊，45块钱太便宜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叫我们让五块钱啊！要知道200万股，一股五块钱，我们就是亏了一千万呢！”王国瑞说着电话铃忽然间响了，掏出来一看，酒吧里木拉到一边，“是我爸找我！他不会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吧？我出去接电话，你这边应付着高峻，要是差不多的话赶紧卖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对了，四百多万股你不要卖光，我们还要留着一些来应付财臣叔呢。”说完他和高峻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接电话了。
　　“那个，李先生您是怎么考虑的呢？”高俊问，“艾伦科技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如果长期持有的话，价格最高可能会上升到一百美金一股。不过这可是要长期持有才行的，李先生的生意主要是在国内吧？要是在这边积压了这么多的资金，不要紧吗？何况李先生手头并没有现货，那是期权，从持有到兑现，中间发生什么事情，那是谁也说不准啊。”
　　李穆就很清楚中间发生什么事，“要是价格不满意的话，我宁愿长期持有。”李穆虚张声势说，“或者这样也可以，我把那些股票期权45块钱一股卖给你，但是贷款那边，你要多放些款子给我。”李穆找了一个借口，有了贷款，就不算是便宜卖了。
　　“我需要这个……这个至少三亿元的贷款。”45块钱全都卖出去的话，那就是赚了差不多一亿两千万美金，现在的话，也有八亿人民币了。至于贷款什么的，先把信用证办好，到时候就说项目黄了不需要贷款，或者直接转给其他迫切需要贷款的人好了，比如说急需钱填窟窿的王财臣和王财臣王财臣什么的。
　　“三亿吗？”高峻摇了摇头，“您的股票都不值三亿呢，除非您给我们其他的抵押品，否则的话，我们不能给您那么多的贷款。我们最多只能给你股票面值的五成来放贷款。贷款利息要商业贷款平均利率再加这个数！”说着高峻举起了四根手指。也就是说，李穆可以拿到钱，不过这是暴风银行的贷款，等于是李穆把股票期权抵押给了暴风银行，拿到了几千万的贷款，还得挨着比普通商业贷款还高四个点的利息。这个高峻一次就做成了两笔大生意，果然是好算计。“对了，我说的股票面值，指的是45块钱一股。”高峻又补充说。
　　李穆知道股票这种东西，因为价值波动太大，一般是不能用来作抵押的。高峻肯用股票抵押来贷款，已经是做了让步，可是听见他的条件越开越过分，也忍不住生气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卖给你们一千三百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期权，四个月后兑现，就算是按照45块钱一股，也够六亿了。”
　　这就是纯粹的卖空了，把自己手头没有的东西卖出去，砸低价格，然后自己买回来交货。虽然现在李穆手头没有这么多艾伦科技的股票，可是四个月之后，那就是要多少有多少，还是大白菜价呢。李穆只要在市场上买下这些股票，然后转手卖给折价投资银行就行了，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
　　“哦？李老板居然有这么多艾伦科技的股票？”高峻很是吃惊，“如果真的有这么多股票期权，我当然可以给你办贷款……可是你真的有这么多股票吗？”一千三百万股啊！这可是占了艾伦科技差不多15%的流通股票了！要是在市面上买这么多股票，艾伦科技的股价可要一飞冲天了，“要是到时候你兑现不出股票来，可是要赔钱的啊！”
　　说话的时候高峻心中一动，难道这家伙卖的不是普通流通股，而是艾伦科技高层手里的内部股？他越想越对，要不是内部股，干嘛卖的这么偷偷摸摸的呢？高层主管自己卖股票，会对股价造成很严重的影响。但是艾伦科技是几个科研人员出来创业的，以前都穷得很，总不能拿着大笔值钱的股票过穷日子吧？等分红等奖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发财就只能卖股票了。
　　“我当然知道要赔钱了。”李穆没好气的说，两个月之后丑闻就会爆发，三个月之后几乎所有的大客户都和他们解除合同了，四个月之后，已经完全陷入低谷，就算李穆去买900万股的股票，应该也不会升值多少。“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让恩……”让谁做担保人比较好啊？王国瑞显然是不行的，他肯定不能同意李穆卖出去1300万股的股票，因为压根就没有那么多嘛！
　　“令堂乃是大名鼎鼎的皇家玫瑰王翎鹰，我怎么会不放心呢！”高峻连忙说，王翎鹰当年可是赫赫有名，明面上的财产就不止六亿美金了，“我只是随便这么提一下而已。我们银行呢，很看好艾伦科技远景，很想要艾伦科技的股票为客户做长期投资。如果您真的有这么多股票，我们当然想要全部买下来。别说一千三百万股，就算是两千六百万股，我们也能全都买下来！”


第六百零五章 卖空(4)
　　于是李穆就卖了一千五百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期权给高峻供职的投资银行，每股作价45美元，一共是六亿七千五百万美金。要是按照四个月后十美金一股算，李穆这就赚了五亿多美金。换成人民币，那就是三十多亿了。就算是李穆一下子买那么多股票，导致艾伦科技的股票价格上涨，平均价格最多最多也就到15块美金，那么也有四亿五千万的赚头。虽然这钱要等李穆借了钱还了钱所有手续完了以后再给，不过这有什么要紧的呢？
　　李穆辛辛苦苦的搞房地产，还没这一次赚的这么多呢，所以说搞实业不如搞房地产，搞房地产不如搞金融，搞金融不如搞政治，可惜的是李穆既不会搞政治，也不会搞金融，只能搞一搞房地产。好像今天这种机会，那是可与而不可求啊。李穆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想到要利用这个赚钱，只是想着坑王财臣一把，才因势利导的弄了些钱。要是早知道的话，要是李穆提前一两个月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赚更多呢。
　　接下来就是签合同了，王国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李穆只好自己和高峻出去找律师签合同。李穆想着做生不如做熟，就去找了刚才的律师所，又让那个律师赚了几百万，就把这件事情敲定了下来。回到王国瑞的住所，李穆就发现王国瑞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鬼佬在说话。见到李穆回来了，立即拉着李穆和那个鬼佬介绍，原来这是另外一个投资银行的经理，叫做汤玛士，简称汤姆，乃是王国瑞
　　“汤姆可是好朋友，我的私房钱全都交给他打理呢。”王国瑞对李穆说，“刚才我爸找我是问我功课的事情，他妈的吓死我了，真是没事找事。我的成绩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样呗，叫我自己考试，那肯定是考不上去的了。不过现在我都提前知道题目了，背答案还不简单？对了，你和高峻谈的怎么样呢？”
　　“还可以。”李穆模棱两可的说，“卖掉一些了。”其实不是卖掉一些，而是把那四百多万股期权全都卖掉了，非但如此，还另外卖了自己手头没有的九百多万股期权呢。要是王国瑞知道，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说实话，李穆觉得瞒不了多久，高峻毕竟是王国瑞的朋友，他肯定要和王国瑞打听李穆的消息。所以李穆决定和他说实话：“其实我卖了很多……”
　　李穆还没说完呢，那个汤姆急眼了，叫道：“啊？卖了很多？不会是全卖了吧？杰瑞，这和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啊！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我给你帮了这么多忙，你有赚钱的项目了，却不是第一个想着我，去便宜高峻哪个王八蛋！高峻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认识模特多吗！模特有什么好的，瘦骨嶙嶙，趴上去就被骨头戳！”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们关系这么好。谁叫你不接我的电话啊。你等一等，我们商量商量。”王国瑞对汤姆说完以后，立即把李穆拉到一边，鬼鬼祟祟的对李穆说：“你不会真的全卖光了吧？汤玛士可是好朋友啊，他认识很多极品呢，丰乳肥臀的，看了都忍不住啊……嫂子上哪里去了？我们说这个不要紧吧？”
　　“她在睡觉呢！”李穆说，李穆在飞机上睡了，艾莉丝可没有，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在多伦多东奔西跑的，早就累得要死，刚才高峻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去休息了，现在已经呼呼大睡，吵都吵不醒。“你就是这么认识投行经理的啊？”模特，丰乳肥臀，这些你找个专门的马夫不行吗？干嘛要找投行经理？投资银行那是用来投资的啊！
　　“这个真不是吹，汤姆和高峻找的那叫一个高质量！”王国瑞竖起拇指说，“比什么都好！只要把钱交给他们投资，他们什么都肯干的啊，还是免费的呢。服务别提多好了，任劳任怨，什么蛇路鼠路都能钻过去。有一次我想搞母女姐妹花，到处都找不到，也是汤姆给我找到的呢！”也许是看着了李穆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母女姐妹花，王国瑞接着解释，“母女很好找，姐妹花也很好找，可是母女姐妹花就不好找了。我要的是两个母亲加两个女儿，那两个母亲也是姐妹，两个女儿就是表姐妹了。一共四个，在床上大被同眠，别提多有意思了！那一对母女姐妹花是拉丁人，身材好，热辣，一边干一边竞赛，看哪一边先让我射出来……”
　　玩得这么厉害，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免费的吧！就算口头说免费，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还不是要从服务费哪里赚回来！肯出这样的外招，也不知道这个汤姆和那个高峻多赚了王国瑞多少，反正投行的人都是死不足惜。李穆摇摇头说，“那我们就卖一些股票期权给他吧。和他说好，要四个月以后兑现。”
　　“为什么要四个月以后兑现啊？”王国瑞问，“王财臣那些股票期权不是下个月吗？”
　　“我刚才已经卖了很多给高峻，要是把剩下的也卖了，到时候怎么和王财臣谈啊。”李穆说得很牵强，“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留一些股票在手头。所以要卖给他四个月以后的期权。不过我们一定要坚持现金付款，就算是价格低一些也无所谓。因为我这个……这个要办一个大项目，需要很多现金。”李穆和这些投行经理又不熟，谁知道四个月以后会出什么事情的啊。今天他们可以给王国瑞招妓，明天他们就可以找杀手来把李穆做了，或者简单一些，把合同给偷回去。
　　“表哥你到底要办什么项目啊？需要这么多资金？”王国瑞问。
　　“现在还没确定呢，等确定以后我再和你说，反正是一个很赚钱的项目。”李穆哪里来的什么项目啊，就这么随口一说罢了。“我们回去和汤玛士商量吧，就卖给他……卖给他两百万股好了。”李穆生怕王国瑞追问，连忙扯开话题。“卖给高峻那些，我是按照45块钱一股卖的，价钱虽然是低了一些，不过除了钱以外，还能向他们贷款做那个项目。这算是我的事情，分给你那份，我们还是按照50元一股算吧。”
　　“这不用！”王国瑞说，“消息是你打听到的，我都没帮什么忙，也就是帮着说了王财臣几句。分一半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在这些小节方面计较呢。我王国瑞可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这样吧，要是最后总收益在五千万以下的，我就和你一人一半，［ＷＷＷ。ＷsＨＵ。ＣＯＭ］就光是那个股票的利润啊，你另外干的项目不算。要是总收益在五千万美金以上，那我只要两千五百万，多的一分钱都不要。”
　　“这样你会吃亏的啊！”李穆劝他说。要是没出以外，这一次的收益会在三四亿美金以上呢。一半就是两亿美金啊！本来李穆打算给他一亿五的，谁知道他居然主动提出只要两千五百万。要是以后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不会懊悔得要死？到时候影响了两家人之间的关系就不好了，“这一次我们赚的钱绝对不止五千万。”
　　“表哥，我爸经常教导我，做人呢，不能贪得无厌。你为了打听财臣叔的消息，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人力物力，虽然我不懂事，可我想也想得出来，肯定不是小数字。我就这么耍几句嘴皮子，表哥你就让我分一半，知道你想照顾我，可是也不能照顾得太过分啊。现在我们谈天说地的多好相处，要是我不知节制的占你便宜，以后一看见你，我就想起这件事情来，那才没意思呢。表哥要是真的还想提携，那到时候搞你那个大项目的时候，把我也叫上，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要是有，我再赚那个钱好了。至于艾伦科技股票这件事情，我最多就要2500万，多了的我真的一分钱都不要！还有，如果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赔了本，我也出一半，说话算话！”
　　“你放心好了，这事情肯定不会赔本。还有那个项目，我肯定会准备你一份。”李穆决心弄一个项目出来，至少给王国瑞补上几千万。那么，到底是什么项目比较好呢？不求赚钱求名正言顺分利润给别人，那不就是和洗钱一样了吗？这一阵子加拿大有什么一听就知道能赚钱的项目呢？最近加拿大最热的就是油砂了，可是李穆对这个一点都不懂啊！
　　“那个……表哥，”王国瑞吞吞吐吐的说，“其实这一次汤姆来，还带了礼物……据说是一个惊喜。我真的很想看看是什么惊喜啊，表哥你自己和汤姆慢慢谈生意吧，我去看看那个惊喜，大概三四五六个小时后才能看完。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心痒难搔，我先去看礼物了啊表哥。看完了晚上去我们自己家的餐厅吃饭啊，吃完了饭开party，就这么说定了啊！”


第六百零六章 超卖
　　什么样的礼物要看三四五六个小时啊？李穆正想问的时候，自己就忽然开悟了，这那里是什么礼物，根本就是女人吧。也不知道王国瑞这身板定不顶得住，还三四五六个小时呢。上次是母女姐妹花，这一次难道是祖母姐妹花？想一想李穆就浑身打冷战了，还是正常一点吧，比如说父女姐弟什么的……呸，这哪里正常了。
　　到了外面，王国瑞会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跑到另一层自己的房间去了。汤玛士就说了：“李先生，最近艾伦科技的发展势头很好，他有一个好故事，环保产业，高利润，高成长，大学生创业，依靠高科技而不是低成本取得合同。我的每一个客户都会为此投资的，问题就是我们没法子拿到足够的廉价股份去让他们投资。”
　　“所以你想要我手中的的艾伦科技股票吗？”李穆笑了笑说，“不过我要提醒你，艾伦科技那帮人可不是什么大学生创业，他们是博士，好像也有两三个硕士吧，反正他们不止是大学生。我现在手头还有那么一点点股票，不过不是现货，是期权，至少要四个月以后才能拿到股票。”说实话李穆觉得现在已经赚得差不过了，这里随便坑他一下就好了吧。
　　“这个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国瑞和我说过。”汤玛士说，“通常来说，我会先和客户闲谈一阵子，打听他们喜欢什么，然后讨他们欢心，最后才谈钱。可是我的中文不太好，只好开门见山了。我们银行一向竭诚为客户服务，不论什么要求都行，我们都会尽力为客户办到。不瞒您说，王公子在我们投行界，算是最难伺候的客人之一了，可是在我们投行伺候得他十分满意，相信李先生也会认识到这一点的。只要你成为了我们的客户就行，所以，还是直接一点……那些股票期权，您打算卖多少钱呢？”
　　“高峻是45块钱一股，”李穆说，“不过他们还加了一个附加条件，给我贷款。”
　　“那么我想45块钱是一个很合适的价格。”汤玛士说，“我们也可以贷款啊。我们投行比高峻他们哪个投行资金充足多了。不过你也知道，股票这种东西，价格波动很大，一般是不能用来做抵押的。不过看在李先生的面子上，我们可以破例给你作抵押，不过只能算四成。再高我们就没法子和股东交代了。你卖给我们多少股票，我们就给你四成的贷款。”
　　这边更狠啊！“高峻答应的是五成。”李穆提醒他说，“而且你们不是投资银行吗？怎么也能做贷款啊？”难道现在投资银行都开始搞贷款了？以前是传统银行开展投资银行的业务，然后把投资银行业务分离出去成立独立的投资银行。现在是投资银行做大了，反过头来又要开展传统银行的业务了吗？
　　“高峻那边肯定是说给你期权的吧？要你先把钱还了，然后他们才会把给你的钱兑现。他们那个小银行啊，现金本来就不够，摊子又铺的那么大，现在哪里有现金啊。你卖给他们价值一百万的股票，当场只能拿到五十万。”汤玛士说，“我们的银行就不一样了，背景雄厚，资金充裕，你卖给我们价值一百万的股票，除了那一百万之外，还能额外获得四十万的贷款。只要你能给商业贷款平均利率外加这个数就行！”说着他张开了手掌，说的是加五个点。
　　这还真是优待呢，商业贷款利率外加五个点，这种利率居然还说得出口……当然这里没有国内那些银行贷款专员的签字费顾问费什么的，这里可是老板们的地盘，要是贷款专员敢这么做的话，会被人扔到海里面去的。扣除了那些杂费之后，利率来说也不算特别高。要是能从这里弄贷款然后在国内放贷的话，说不定也是一条好门路呢。
　　要不就做这个项目把，从美国加拿大弄钱然后回国内放贷款。现在国内贷款那么艰难，私下的高利贷那么多，应该能赚的吧？就算不能赚钱，用来洗钱也不错啊。唯一的问题就是，国内好像不支持直接的金融投资来往。所以李穆还得设立一些用来掩护的外贸公司，两边钱来钱往，应该不会被发现。“那好吧，你要多少股？”李穆问。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汤玛士说，“你应该有四百万股吧，除了已经转让给高峻和其他人的，我全要了！45块钱一股，一共是一亿八千万。同时还能附加就千万的贷款。当然，如果你有更多的的话股票，我当然也可以买下来。不论是现货还是期权都行，当然了，如果最后期权无法兑现的话，你是要赔偿损失的。这些李先生当然能够理解对吧？我们加拿大的就是这样的，和中国不同。”
　　不同你个鬼啊！虽然李穆也知道中国的法制建设任重而道远，可是你们加拿大的就很好吗？还不是一样乱七八糟的。特别是投行，各种骗客户钱的新闻。“其实我手里不止四百万股，我手里面有很多股票期权。四个月后，我甚至可以交出一千万股来。”李穆装作信心十足，张张嘴又弄出了10%的股票，“你们真的能全部吃掉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我只怕到时候李先生拿不出这么多股票来呢。”汤玛士说。
　　其实李穆也是心里没底，中学政治书上就说过了，物品的价格与供求关系相关。本来就那么多股份，李穆买了15%，价格可能会上升50%，要是再加10%的话，价格可能会上升100%啊，到时候肯定什么留言都出来了，能不能买到这么多股票，还是未知之数呢。“股票我肯定有，就是不知道肯不肯买。”
　　最后李穆又卖了一千五百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出去，在加上卖给高峻那一千五百万股，一共就是三千万股了。算起来已经占了艾伦科技市面上流通股票的30%，这下可没法子善了了，就算李穆知道艾伦科技的底细，也得好好操作才能把这么多的股票买下来。这可真麻烦，斗什么气呢，明明就可以轻轻松的赚大钱，偏偏为了一时之气，居然卖了这么多出去。要是算一下，李穆的筹划能够成功的话，可以赚上十亿美金，可要是不成功的话……反正也亏不了，管他呢。
　　再一次来到了律师行，李穆又花了几百万请了律师，和汤玛士供职的银行签订了股票期权买卖合同，李穆以45块钱一股的价格卖给投资银行1500万股艾伦科技的普通股票，4个月后兑现。投资银行现在就付给李穆六亿七千五百万的现金，另加三亿元的贷款额度，当然这些钱都要在投资银行里面的账户，不能轻易拿走。
　　再加上高峻那家投资银行的三亿额度，李穆现在已经有差不多14亿美金随时可以动用了。他忽然间觉得好空虚，在国内打生打死，现在还只是又几十亿的身家，还大多数都是土地储备，现金不是很多。在加拿大转了一圈，动了动嘴皮子，什么危险都没遇上（这话也许说得太早了），就拿到了十四亿美金，换成人民币的话，大概也差不多够100亿了。
　　好空虚啊，一百亿的目标就这么达成了吗？人生从此就没目标了吗？以后就是吃吃喝喝到处玩，买个私人飞机私人游艇到处旅游吗？不过事情还没这么简单，钱是拿到手了，不过股票还没给人家呢，这可是三千万股啊！肯定没这么容易，到最后肯定还要花很多的手脚，用掉很多的美金，才能把剩下的钱装进口袋里面。
　　再说这十四亿没进里面还有六亿是贷款呢，借出来是可以，但是要还的。如果借出来没做到项目，那么利息可就亏本了啊！何况这是比商业贷款平均利率还要高四五个百分点的高利贷，要是做成的项目利润不高，那就等于是给银行白打工了。这么一想，李穆才振奋起来。看来这下子要耽误一段时间了，本来李穆预计着来加拿大玩一两个星期，然后就回去呢。
　　好容易鼓起干劲，李穆就打算回王国瑞那里休息休息，可是一出律师行的打门，却发现车不见了——李穆在加拿大当然不会有车，不过王国瑞早就派了司机和车辆，让李穆随意使用。现在车子不见了，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随意实用的意思是随随便便就能用，不随便不能用吗？还是包送不包接啊？
　　偏偏李穆还没记下那个司机的电话……这也不要紧，多伦多可是一个大城市，难道还能没有出租车吗？李穆在路边看了好一会儿，出租车不少，可是都有人呢。他这才想起来，在国外叫出租车，除了纽约等几个特例可以随手拦车以外，其他城市一般都是要打电话叫出租车的，和国内那样四处闲逛的出租车很少，人家都是在计程车站守株待兔。


第六百零七章 詹姆斯的车
　　“不好意思。”李穆只好又回到律师行，找到自己请的律师。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白人，名字叫做詹姆斯，穿着老式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又光滑亮，面容敦厚，一看就是十分可靠的样子。他是这个律师所的合伙人，也算是老板了。王国瑞很喜欢这个老头，说他长得像是肯德基上校，所以一定很可靠。
　　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观念，不过这个老头子专业还真不错，一看那些合同，就知道哪里有陷进，哪里可能有问题，别人的合同是怎么样的，法律法规是怎么确定的，以往的判例是怎么样的，都说得一清二楚。虽然李穆不是很懂加拿大的法律，不过也有一种好厉害啊的感觉。和银行打交道，那是一点都不能放松的，除了詹姆斯，李穆还把合同给另外的律师看了，人家一看都说这个律师厉害，写出来的合同一点漏洞都没有。
　　“李先生怎么了？”詹姆斯问，“还有什么要求吗？还是说李先生又要签合同了？”
　　“没有，我的司机有急事把车子开走了。”李穆也不好意思说他压根就不知道司机去干什么了，实在是太丢面子。这边人模狗样的和别人签了好几亿美金的合同，那边连车子都开走了，怎么看怎么像是骗子，“能不能帮我叫一辆出租车过来啊，我刚来多伦多，这边出租车公司是什么号码都不知道。那辆车子和司机还是我表弟借给我的呢。”李穆只好把王国瑞拉出来当虎皮。
　　不过詹姆斯完全没想到骗子什么的地方去，王国瑞的表哥，那就是王家很亲近的亲戚了，做那么十几亿美金的生意，一点也不奇怪。话说回来，就算李穆是骗子，和他们律师行也没有关系，反正那上千万的律师费他们是收了，合同也签好了，就算李穆最后拿不出股票来，投资银行也不能怪律师行啊。“李先生，多伦多这儿地方大，没有自己的车子很不方便。上个月我刚买了一辆奔驰S600，要是李先生不嫌弃的话，就送给李先生开了。”
　　“不用这么客气吧？”李穆说。国外的豪华车比国内便宜很多，十几二十万美金就是顶级豪车了。不像国内，自己生产不了，进口的话又要交高的要死的关税，然后经销商还要用饥饿营销，加价一两倍来卖，结果国内豪车比国外贵好几倍。最新型号奔驰S600在国内要好几百万，在国外却只要十几万美金。詹姆斯这样能从律师所分红，工资又高得要死的顶级律师，不放在眼里并不是很奇怪。
　　“要的，今天一天李先生已经照顾了我们上千万的生意。”詹姆斯说，“我们很多优质客户，请我们律师行当顾问好几十年，都比不上李先生这一天呢。别说给车子，就算是要我现在住的房子，我也没问题啊。就这么说定了！”国外车辆转让很是方便，他拿出自己车子的转让纸来，签上名，这辆车就属于李穆的了。
　　李穆连忙按住他，“这个不太好吧？我都没有加拿大的驾驶执照。”美国加拿大这儿几乎人人都有驾照，几乎就是取代了身份证的作用。没办法，地广人稀公共交通也不是很发达，随便去个超市都要到十几二十公里之外，至于上下班跑个七八十公里上百公里的，一点都不稀奇。所以没车子根本就活不下去。
　　“没有驾驶执照？不要紧的，我帮你办个手续，把你的国内驾照翻译一下，就能换成加拿大的驾照了。”詹姆斯说，“手续很快就能办好，在这之前，我先叫一个人帮你开车吧。”他按了按铃，“余小姐，进来一下。”外面就走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留着波浪卷长发，充满知性味道的长腿美女。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余小姐，这位是我们律师行的大客户李穆李先生，他刚来多伦多，还没有买车和办驾照，车子那方面，我已经把自己开的那一辆奔驰送给李先生了，这个是转让纸。你等一会儿送到车辆管理所去。还有驾照，你也帮他办一办吧。今天你先用我的车把李先生送回去。”詹姆斯说着把车钥匙拿了出来，“在手续办好之前，你都给李先生做司机吧。”
　　“好的没问题BOSS，我一定尽快把事情办好。对了，你要我起草的那几份文件，我都已经写好了，发到了你的邮箱上。”那个余小姐点了点头，把车钥匙接了过来，“李先生你好。”她和李穆握了握手，“以后请多多照顾。”
　　“李先生，这位是我们的实习律师，也是我的助理，余雅雯余小姐。虽然在法律方面还是缺了一点经验，不过很积极主动，很认真学习，名牌大学法律系最优等成绩，即将毕业。一般的法律知识都没问题，很能帮我的忙。”詹姆斯说，“这些合同我们都要追踪的，要去艾伦科技啊证交所啊法院啊什么的地方东跑西跑，所以我打算把余小姐派在李先生身边，这样比较方便。我是老了，再这么跑实在是吃不消啊。”詹姆斯继续说。
　　这个余雅雯很是漂亮，虽然穿着职业套装，看不出胸部究竟怎么样，但是那一双长腿和纤腰，已经表明她的身材至少可以打85分，要是没用胸垫什么的，那个尺寸就至少是九十分了。不过李穆现在一点都不想招惹别的女人，国内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加上加拿大的，李穆可真是烦不胜烦。
　　所以李穆打算保持冷淡而专业的态度，把这个余雅雯当成是一个律师助理就好了。于是能不说话李穆就不说话，一路默默无言到了地下停车场，默默无言的上车。本来这种只有司机和李穆两个人的情况，李穆都会和司机一起坐在前排。今天既然决定了不要套近乎保持距离，李穆就和其他老板一样，坐到后排去。
　　然后余雅雯一开动汽车，李穆就赶紧说话了：“喂！你不会开车的吗？”她一点着火，往前一开，那么大个停车位，余雅雯就愣是差点撞到旁边的墙上，然后一拐弯，那么宽的双向路，她又是差点碰到了旁边的车子。她这么一吓，笨手笨脚的居然车子弄熄火了，这可是奔驰S600啊，自动挡无钥匙启动，李穆简直就不知道要怎么样的操作，才能把这样的车子弄到熄火。
　　“那个，不好意思！”余雅雯慌里慌张的说，“我是高中跟着父母从国内移民过来的，在国内的时候压根就不会开车。上学的时候功课很重，也没工夫学开车。后来差不多读完书要出来实习了，前辈告诉我说想要找好工作，一定要说自己会开车，否则的话律师行会认为你不能开车很难干活。我这才去考了一个驾照。考试时候用的小车是特制的，怎么开都不会熄火，我这才拿到了驾照。考到了驾照以后，我平时都没有开，技术生疏了。这车子又这么大，和我开过的小车一点都不同，我一上车就慌了手脚。”
　　李穆觉得这个S600也是怎么开都不会熄火的呢，也不知道余雅雯是怎么弄的。“那要怎么办？要不我和你老板说一下吧，让他派别的人过来。”李穆说，“或者你先去办手续，我叫一辆出租车回去算了。多伦多的出租车公司电话是多少来着？”
　　“不要吧，李先生。”余雅雯的知性形象已经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就好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转身过来紧紧地拉着李穆的衣服袖口，露出小女孩要糖果一样可怜巴巴的神情，“我在申请实习的时候说了，我是能开车的。要是现在被老板知道了，他肯定会开除我的。这样我就拿不到学分了，今年就别想毕业了，说不定还会给退学呢。”
　　“那好吧，我不说，你自己处理好了。”李穆也不想和她为难，更不想要挟她做什么坏事，“我去叫出租车好了。”他也不问出租车电话是多少了，拿出手机来上网一查就知道。不过余雅雯还是拉着李穆的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这真的不行啊，BOSS把车交了给我，要是他知道你最后是打计程车回去的，肯定会开除我。”余雅雯说，“反正这会儿肯定不会有警察来拦车。不如李先生帮我开过去，到了外面我立即找司机来开车，到时候我们先把李先生送回酒店，然后立即到车管所办手续。我……要我怎么多谢李先生都行。”
　　怎么样都行？难道啪啪啪也行？这个念头李穆只是在脑海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就扔了出去。现在什么时候了，为女人闹出来的麻烦还少吗，“你老板这么看重你，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你开除了呢。”李穆安慰她说，“不过就是开车罢了，再说你又不是真的不会开，只不过没开习惯S600这样的大车而已。”


第六百零八章 开party
　　“开车是小事，说谎可是大事啊！”余雅雯说，“今天可以骗老板，明天就能骗客户了。要是被人知道，我第一次到律师行工作，就和老板说谎，以后还有谁会请我？我这一辈子可就完了。我为什么这么糊涂呢？早知道应该多拿些时间出来练车的。律师行里别的律师一天只需要睡三四个小时，我却足足睡了六个小时！睡这么多干什么呢，早把这些时间拿去练车，现在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骗客户？这不是你们律师的拿手好戏吗，李穆心想。不过人家老油条可以骗，她这样初出茅庐的，被人抓住了痛脚，的确是会有很大的影响。“那我来开车吧。”李穆没办法，只好下车又上车，到了司机的位置上。这个S600明明就很好开嘛，踩油门就走，刹车就停，转方向盘就拐弯。又不是手动挡的车，还要顾着换挡起步什么的，这样的车怎么能开到熄火啊？
　　李穆把车开了出车库，转了几个弯，正想去王国瑞的住所，前面忽然间就出现了几个警察，正在拦车检查。“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余雅雯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会有人查车！赶紧倒车！赶紧跑啊！不，不能跑，一跑的话，罪名就更加大了！”身为一个律师，当然知道拒捕的罪名有多严重。
　　加拿大美国这种国家，警察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人民合法持枪，警察也就有理由怀疑，任何嫌疑人身上都可能有枪。一旦拘捕，人家立即就可以开枪。至于开完枪以后怎么说，到底是不是拘捕，还不是警察说了算。在国内和警察争辩肯定没事，有些人把警察打了，也就是教育一下，就算是把警察打伤了，一般也就是拘留而已。
　　李穆记得有个新闻说开着宝马车的家伙拒不接受血液检查，结果警察耗了好多时间才把车窗打烂把人拉出来，最后检查到确实是酒驾，才按照法律处理了。在美国加拿大，警察叫你下车检查，三遍不听，人家直接就把枪拔出来了。就算是温柔一点的，那也会上胡椒喷雾，至于打了警察什么的，更加别想全身而退。
　　“你放心好了。”李穆安慰她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着李穆就把车子给停下了。对于警察查车，李穆是一点都不害怕的。余雅雯这样的学院派，只看到法律规定，却不知道实际情况。在加拿大，汽车是一种必须品，没汽车的人很难生活。所以驾驶被当做一种基本的权力，警察很少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较真。上班都要走几十公里去，公交车线路又少，警察总不能让你天天叫计程车上班啊。
　　况且李穆还有一张护身符，当然说的不是王家，而是车子上面贴的标签，那是一个警察局发的感谢状，感谢詹姆斯给警察局捐了钱——皿猪国家经费是永远不够的，政府部门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捐款。捐了钱的人，表面上是没有任何的权力，也不会有任何的优待。不过实际上，警察又不是傻子。
　　只要车上没有违禁物品就不会有事……应该不会有吧？肯定不会有吧？詹姆斯不会在车上放什么东西吧？李穆可没有检查过啊！李穆飞速的上下检查了一下，车座位上好像没有其他东西，夹层没东西，缝隙没东西，抽屉也没东西……车尾箱那就不知道了。如果车尾箱里面有个尸体什么的怎么办呢？那也没关系，反正过户还没办好，这辆车还不是李穆的。
　　“你好！”一个警察走过来，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了一句，然后就转成英文了。他们是查醉驾的，让李穆朝着查醉驾的仪器喷了一口气，查明没有醉驾，就把李穆放走了，压根就没提驾驶执照的事情。那个警察还和李穆解释说，原来只是深夜才会查醉驾的，可最近醉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只好白天也查，麻烦了詹姆斯先生，实在是对不起。
　　李穆也不去解释这个误会，和警察聊了几句，就开车走了。这时候余雅雯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还好那个警察没有查驾照。我们的运气真是好！”李穆也在感叹自己的运气好，她刚才紧张得浑身哆嗦，要是那个警察警觉一点，肯定会起疑，然后肯定就要检查驾照了。不过李穆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个警察已经看到余雅雯的表现了，不过这辆车很干净，一点毒品的味道都没有，两个人也没有喝酒，所以他认为这是狗男女在偷情，怕被发现所以才这么紧张，偷情又不关警察的事情，所以李穆就被放走了。
　　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余雅雯去办过户还有驾照什么的事情了，李穆上楼一看，王国瑞一脸发虚的坐在大厅，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穿着暴露的高挑白人妹子坐在他身边，口里唧唧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语言。从长相上面看，应该是东欧的吧，也说不定时俄罗斯的，李穆不太会分。“你回来了啊。”王国瑞叹了口气说，“卖出去了吗？”
　　“卖出去了。”李穆。卖出去了一千五百万股，这个数字肯定会把王国瑞给吓死。
　　不过李穆还没来得及说，王国瑞就抢先了：“那就好，汤姆也是一个好人啊，总不能让他和高峻厚此薄彼，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幸好我们手里还留着一些股票。你看看，”王国瑞指着那三个妹子说，“这可是汤姆千辛万苦给我找来的三胞胎，哎，他可真是一个好人啊，我不过是随口跟他提了一下，他就记挂到现在。”
　　这就叫做好人了啊？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说：“三胞胎算什么啊，我们那里四胞胎五胞胎多得是。”虽然李穆一个也没见过，不对，李穆是见过的。他去京城大卞家的飞马私人会所，还是天马私人会所来着，马千竹就是带着四胞胎在风流快活。其实三胞胎四胞胎有什么好的？李穆就是不明白，长一模一样就特别好插吗？还有母女，姐妹花什么的，李穆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哦，还有四胞胎？”王国瑞立即就来了兴趣，“长得漂亮不漂亮啊？可别找个四个丑女来。有一次我玩了一个双胞胎，他妈的丑的要死。身材倒是还不错，勉强插进去，一看她们的脸，吓得立即就丢了。从那以后我才明白，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那是美的平方。两个一模一样的丑女，那是丑的平方。”也许是十分得意自己的‘名言’，说着他又换成英语说了一遍，问那个几个妹子，“我说的对不对啊，美女们？”
　　那几个白妹子就一阵娇嗔，用胸部屁股把王国瑞包围了起来，兴起各种乳波臀浪。王国瑞连连讨饶，这么一打岔，李穆本来想告诉他自己买了3000万股出去，也没机会了。于是换了一个话题，“刚才我去签约，签完了出来一看，车子不见了。幸好你给我介绍的詹姆斯够义气，把他的车子给了我开。他可真是好人啊，以后我觉得要多照顾他生意。”
　　“什么！车子不见了？”王国瑞大吃一惊。虽然说李穆的语气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可是他想象得出，实际上李穆会有多愤怒（他想错了，李穆一点都没发火）。去签商业合同，居然自己的司机一声不吭把车开走了，这个脸丢得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王国瑞的身上，他杀了人的心都有。
　　想象一下，跑到party去，先是装低调认识最漂亮的美女，然后有不长眼睛的家伙踩过来抢妹子，当然是失败了，于是不长眼睛的家伙亮出自己身份什么公子什么明星之类，然后自己当然是大杀四方把他击败，最后出了门，结果连司机带车子都不见了！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王国瑞恐怕是再也不敢到外面泡妞了。
　　他拿起电话，找到司机的号码打了过去：“喂！王凤！你搞什么鬼？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几天你跟着李穆给他开车！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掉了？电话打不通？那当然打不通了，人家在商业谈判啊，手机肯定关掉了啊！你究竟去干什么了？家里有事，有事你个JB啊！王财臣叫你？他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行了行了，明天你不用来了，你去给王财臣打工好了。”说完把电话一关，狠狠地扔到地上，这个价值上万美金的定制手机，就化为一堆零件。
　　那三个女人连忙上前，一个把手机捡起来，另外两个抚摸着王国瑞的胸口，叫他不要那么生气，有一个还拉着王国瑞的裤子，把口凑了上去，看样子是想现场来一个咬给王国瑞消气。王国瑞连忙把裤子提上来，他可不能当着李穆的面做这种事啊，万一李穆告诉了他妈，王翎鹰就会告诉王翎隼，王翎隼听到这种事，说不定会扣月例啊。他挥挥手对几个白妹子说：“好了好了，等一下我们就要出去吃饭了，吃完饭还要去party，你们好好准备，打扮一下，可不要给我丢人啊。”


第六百零九章 开party(2)
　　那三个白妹子答应一声走掉了，王瑞国又按铃叫了仆人来，让仆人收拾好手机碎片，把手机卡拿出来，换上新手机，然后才对李穆解释说：“王凤那个该死的家伙，说王财臣忽然有急事找他，所以他就开着车去了。要是别人的话，我一定找人打他一顿然后炒他鱿鱼，可他是我们王家的子弟，虽然是远支，我也没有开除的权力，只能找人打他一顿了，最多就是打狠一点。哎，自己家的人就是不好。这家伙仗着王财臣的赏识，一直趾高气扬的，现在王财臣有把柄在我们手里，看他会怎么样！”
　　“算了吧，”李穆说。原来李穆不认识这个王凤，所以还感到奇怪。现在知道王凤也是王家的子弟，那就很合理了。在王家的人看来，李穆是个靠着他们王家爆发起来的外姓人。凭什么他们这些王家的本性还没发财呢，李穆（其实主要是李富贵）就发大财了？发了大财还不恭恭敬敬的请他们去做总经理董事长，更加是不可原谅。
　　至于李穆大模大样的坐在车上，而那个王凤则要当司机给他开车，想来王凤心里的酸水都要流成河了吧。正好王财臣打电话过去找，他肯定是什么都没说，就开着车子跑过去了。一般来说，李穆这样不过是来旅游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大商业项目，所以跑了也无所谓。王国瑞那边的怒火，自然有王财臣来抵挡。
　　王财臣是理事会的执行理事，负责理事会的财务大权。王国瑞虽然说是继承人，不过年纪小，能力也不怎么样，平时屁事都不管，说的话也没什么人听。再怎么看，也是王财臣这边比较有钱途。至于找人打一顿什么的，王凤估计王国瑞是不敢的，无故殴打王氏的子弟，这可是一项大罪。
　　只要王财臣往理事会一说，他们各执一词的话，大部分理事会成员都会选择相信王财臣的吧。可是王凤不知道的是，现在偏偏就是王财臣有把柄抓在李穆和王国瑞手里，所以这一次他是注定要碰上铁板了。这时候王国瑞已经在琢磨，究竟是把他的手打断，让他从此不能开车好呢，还是把他的脚打断，让他从此拄着拐杖走路比较好？还是干脆把他的手脚一起打断算了？
　　眼看着快要到六点出去吃饭了，李穆就上楼叫醒艾莉丝——她睡了这么半天，还是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李穆过去摇晃了好几下，还被艾莉丝踹了一脚。于是李穆只好倒了一杯水……不过没敢泼上去，他拿着水滴了一滴到艾莉丝的胸口，总算是艾莉丝弄醒了。“￥……%￥……&%￥&#￥#@￥！”一连串李穆听不懂的话从艾莉丝口里冒了出来，她气冲冲的坐了起来，手里还抄这个枕头，随时准备扔出去的样子。看到是李穆，才把枕头放下来，“你干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有一天能安心睡觉！”艾莉丝抱怨说，“才睡了一半，你就把我给叫醒了。”
　　李穆心一软，想起这一段时间还真是亏待了艾莉丝啊。自己东奔西跑的，省城的生意全都交给了艾莉丝来主管，本来李穆已经做好了艾莉丝能力不足或者贪污腐败造成绿宝公司利润下降的准备了。没想到艾莉丝干得很好，这可不是因为她有工商管理的天才，或者桌她有天才，但还没到那个程度。
　　艾莉丝之所以能够管得这么好，是因为她勤奋！她一大早四点钟就起来开始看文件，一边刷牙洗脸还一边看，处理完别人需要一整天才能干完的文件，然后才吃早餐。吃完早餐以后继续干活，就这样一直干到深夜十一十二点，才能上床睡觉。后来李穆回了公司，又忙着处理何林然倒台之后的善后工作，大部分工作还是艾莉丝干的。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加拿大旅游了，可以放松一下了吧，谁知道在飞机上李穆自己呼呼大睡，艾莉丝只好保持清醒，免得出什么问题，还要应付那个该死的赵旺。也难怪她现在这么累。“先去吃晚饭吧，吃完晚饭再睡。要不然到晚上你就睡不着了，第二天起来又要倒时差，更加辛苦。”李穆说。
　　“睡不着不是刚好做点坏事啊。”艾莉丝一边起床一边说，“我们好久都没有单挑过呢。”
　　听到这话，李穆感觉一阵心酸。情侣一对一单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居然好久都没有单挑过了……所以李穆可真是对不起艾莉丝啊，居然还找了两个女人和艾莉丝一起大被同眠。心神激荡之下，李穆险些就想说出从今天以后我就只爱你一个其他女人统统不要了。总算是忍住了嘴。他固然对不起艾莉丝，可是文姿范芳王显儿郭玉李思思几个他又对得起吗？要是就这么分手，那些女人要怎么办？
　　幸好今天没有招惹余雅雯，否则的话现在李穆就会内疚致死了。回去就开始挥剑斩情丝……但是斩哪里的情丝好啊？哪一个女人都不是好惹的啊。算了，先不去想他了，李穆决定见机行事，看看到时候怎么样再说。怀着这个不负责任的想法，李穆就说：“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什么都能答应我？胡说八道什么呢！”艾莉丝又说了一句李穆听不懂的话：“￥……%￥#……￥￥%……￥。”
　　“你说什么呢？”李穆问，“不太像是西班牙语啊。”李穆是不懂西班牙语的，不过一个人嘀嘀咕咕，勉强还能听出来这是法语呢还是德语，或者是西班牙葡萄牙语。这是因为欧洲的语言都十分的相近，有各自有特点，听得多了，总能分辨出来。艾莉丝说的这话，李穆却是一点都没印象，显然不是大语种。
　　“是我们乡下的土话！”艾莉丝说，“意思是男人的话都能信，母猪也能上树。当然了，我们那里不说母猪上树，我们说的是老鼠不吃奶酪。这是我妈教给我的。”说着她进于是洗了脸，然后化了妆，再换了衣服，然后逼着李穆换了衣服，又上了一些粉底，这时候已经是快七点了，才和李穆下楼吃饭。
　　欧美的餐饮文化和国内的有很大的不同。洋人正式的dinner晚餐是很隆重的，基本就像是过节一样（当然快餐店不算）。我大吃货帝国，国内一般的城市居民，一个星期总有一两顿是出去餐厅吃的吧，就算再怎么穷怎么不喜欢到外面吃饭的，一个月也总有几次。真的有好几个月没上正式餐厅吃饭，可以称为奇葩了。说起附近那一家餐厅好吃，随便哪一个人都能举出几十家餐厅来做例子。
　　欧美的洋人们可不是这样，他们一个月能上一次正式的餐厅，就是交游广阔钱包丰厚经常上餐厅了。去特别好的餐厅，更是可以夸耀一生的光荣事迹。也正因为吃得少，所以他们是压根不知道那间好吃那间不好吃，去了一家餐厅吃饭吃到很难吃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是自己舌头有问题呢，还是这家餐厅失了水准，或者这家餐厅就是难吃。
　　所以米其林所谓的评级体系才会大行其道，大伙儿不用左打听右打听究竟哪一家餐厅好，不用烦恼怎么挑餐馆了，只要按照星级挑一家距离近付得起口味接近的就是。当然了，王国瑞是不在此列的，他家这么有钱，天天去餐厅吃饭也没问题。吃的多了自然见多识广，选酒的时候坚决拒绝了调酒师的推荐，选了一种李穆压根没听说过的酒。然后吃牛排的时候还把厨师叫过来大骂了一通，说他做的牛排是太熟了。
　　李穆还觉得太生了呢，不过也不管他，填饱肚子也就算了——今天这顿晚餐，六个人一共花了8000多加拿大元，李穆心想还不如去唐人街叫几个20块钱的套餐呢，不论是扬州炒饭还是酸甜咕噜鸡，至少比较和李穆的胃口。不过王国瑞就是爱慕虚荣，非要来这种地方吃不可，特别是下车的时候，门口等位置的人群，看着超长房车里面下来一个白妹子，然后又是一个，然后又是一个，仿佛电影卡壳重播一样的情景，都长大了嘴巴吃惊不已，跟着议论纷纷，男人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王国瑞带着三胞胎直入餐厅，找到位置。女人们咋找领班的侍应抗议说她们也是定了位置的，干嘛那堆人可以先进去。
　　王国瑞当然可以先进去，他可是餐厅最重要的VIP之一，在这里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有一次某个非洲小国的总统慕名来吃饭，还被排在王国瑞后面呢。李穆觉得王国瑞一定要来这里吃饭，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刻，味道什么的其实他完全不在意，只不过是为了延续自己成为目光交汇之处的地位而已。
　　毕竟这里大多数都是好几个月才来吃一次餐厅的土鳖，能够指出几种牛排的肉质不同，今天和前天的火候差距，蔬菜沙拉做得好不好，已经算是餐厅里面的权威了。更何况他还带着三胞胎不断亲热，男人羡慕女人妒忌，在这里他可以得到别的地方得不到的尊重。吃完了饭，接着就是今天的重头戏，去party了。


第六百一十章 开party(3)
　　王国瑞在多伦多市中心有一个夜场，平时是开放给别人跳舞的，乃是王国瑞为数不多的，自己投资还能赚钱的生意之一。今天这个夜场封闭了起来，不接待任何客人，用来开欢迎李穆和艾莉丝的聚会。车子一到附近，就看见无数人聚集在场子的门口排队。那些人看到王国瑞来了，一起鼓掌。王国瑞微笑着下了车，朝着那些人挥了挥手，那些人更加热烈的回应着，有的鼓掌，有的挥手回应，还有很多女的尖叫起来。
　　“怎么样？我办的场子还行吧。”王国瑞得意洋洋地说，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幻想自己是一个广受欢迎的有钱人加天才，“我把我的朋友们都叫来了，今天我们就好好的乐一乐。对了，我把王凤和王财臣也叫来了，等一下有好戏看。”说着他带着李穆进了夜场里面。虽然门口排队等着进去的人很多，不过老板当然不用排队，别人也不会眼红。
　　场子里面也是人头涌涌，音乐开得很大声，震得李穆胸口都发慌。到处都是穿着清凉喝得烂醉狂热跳舞的年轻美女，亚裔、白人、拉丁、黑人都有。还有很多的男人，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谈话，更多的则是在占那些女人的便宜。看她们的神情，再喝一会儿，只怕给人拉去角落面XX也不会反抗。王国瑞像是国王一样，在场子里面四处巡视，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欢迎，人人争着来和王国瑞说话，那些女的还主动送便宜上来给王国瑞占。
　　王国瑞则给李穆介绍，这个是什么什么公子，那个是什么什么博士（都是些拉丁文学希腊文学美国历史中国文化研究什么的奇葩博士），还有什么什么歌星（其实就是在酒吧唱歌的）、什么什么模特（这个倒是真模特），还有跑龙套的影星，做闲职的高级白领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帮家里有钱醉生梦死无所事事的家伙，外加想要抱大腿的年轻男女。
　　王家也来了不少人，都是和王国瑞臭味相投的家伙，看着王国瑞身边跟着的三胞胎，都是大表羡慕。见到李穆，也和李穆打个哈哈说久仰久仰，李穆一点都不喜欢这些人，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这堆人也有份，不过这个环境，也只能和他们应付应付。这么转了一圈，就用了快一个小时。
　　王国瑞带着李穆到了二楼，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办公室，拉开窗帘，就是一个很大的单面玻璃窗。这种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去看不到里面。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场子里面群魔乱舞都看得一清二楚。跳舞的喝酒的卖药的往别人饮料里面偷偷加料的，乃至于跑到偏僻角落摸来摸去的啪啪啪的，都逃不过上面的观察。幸好李穆不喜欢去这种夜场，要不然在里面做什么都被人看光了。
　　过了一会儿，门口有人敲门，王国瑞对着保镖吩咐了一声，保镖才把门打开，王财臣进来了，他脸色不是很好，对着王国瑞吼道：“我说国瑞啊，你叔叔我可是很忙的，事情做都做不完，哪里有空来参加什么欢迎会！”本来这么多美女，来泡泡妞也不错，可这是欢迎李穆的party，王财臣恨李穆恨得要死，一点都不想多呆。
　　本来王国瑞还笑意盈盈的，一听王财臣说话这么不客气，他脸色一沉：“财臣叔，表哥可是我们王家重要的客人，刚刚还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呢！要不是表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告发你，而是私下商量好好解决。你那个股份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可没有表哥这么好说话。到时候你会落得什么下场，也不用我说了吧？欢迎表哥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什么比较重要啊？”
　　一听到股份，王财臣顿时英雄气短，只好放低声音说：“那个，瑞国啊，我那是真的有事。小李，你也别怪我，我这是真有事，不是不想陪你。那边很多人等着谈判呢，现在快要这个这个年底了……”也许是知道10月份就说年底有些牵强，于是换了一句说，“反正催债的很多，我要竭尽全力筹款，虽然说今年我们是赚了不少钱，可是现金不够啊，东挪西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我在银行认识人，要不然这个钱可借不出来啊，整整五亿美金的缺口呢！虽然说这个利息是高了一点，可这也没办法是不是？现在可真是到处都借不到钱啊，这个一分利息，其实也不算很高了。”
　　“哦？五亿美金吗？我这里有啊。”李穆听到此处，想起来自己在银行里面可是有十几亿美金的呢，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去放贷“利息是多少来着？”所谓的一分，说的是月息1%，5亿的话，一个月就是500万，两个月就是一千万，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至少比银行的利息要高一些。
　　“你有！”王财臣吓了一跳，“我说大侄子，五亿美金，那可是差不多恩……这个，超过三十亿人民币，你有什么多钱吗？”然后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把柄抓在人家手里呢，连忙加上一句，“我不是说你家没有这么多钱，我的意思是说，你家当然有钱了，可是我们这边需要的是现金啊，就算你有人民币，要弄出来换成美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美金，我有美金啊。”恩……等一等，其实李穆拿到的不是美金，而是加拿大元，不过要换成美金很容易的，美金和加拿大元这两种货币都是自由兑换的，“不过你们不是要加拿大元的吗？”李穆问。怎么王财臣口口声声都说是美金呢？
　　“虽然我们家的根本是在加拿大多伦多，不过现在生意大多数在美国了。”王财臣眉飞色舞地说，“美国的经济规模比加拿大大了无数倍，机会更多，投资更稳妥。要不是我当年一力主张主力投入美国去，我们王家哪里有今天。虽然说在美国的经济危机里面损失不小，可是算总账，还是盈利很多的嘛……你有美金！”王财臣立即就反映了过来，“你这家伙不是把我的股票全都卖了吧！”
　　“这个你放心好了，总之四个月之后我会还给你那四百多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这可是有合同的。”李穆说，“再说了，你那些股票，就算我全都卖了，现在也不值五亿美金吧？所以你究竟担心个什么呢？”
　　王财臣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现在那些股票按照50块钱一股计算，也不过是价值两亿多，那么李穆哪里来的五亿美金借给他啊？这个问题王国瑞已经抢先帮他问了：“表哥，你那里来的五亿美金啊？你不会是……跟银行借的吧？”他一想这倒是好生意啊，从银行借出钱来再借给家里，说是接了燃眉之急，其实是赚了一笔没风险的钱。
　　“也不算是从银行借的。”李穆想了想说，“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想要在这边做一个大项目，所以弄了很多钱在手上。现在这笔钱还没什么用，先借给财臣叔叔应一应急也好。”本来这笔钱放着也没有什么用，想要拿回国，还得弄出一番麻烦事情来。不如先把钱借给王家，拿一点利息也好。
　　“这个……事实上，小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那个……”王财臣支支吾吾的说。
　　“财臣叔！”王国瑞盯着他，“这笔借款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他本来就在奇怪了，这个王财臣，每次作报告的时候都说家族生意蒸蒸日上，怎么忽然间跑出来五亿美金的窟窿来？现在李穆主动要借钱，这个王财臣居然还说什么好意心领了，这好意能心领吗？难道同样的利息，不从自己人手里借，反而要和外人借？
　　“我们这一次借的钱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起码得三四个月等过了年再还。”王财臣说，“不是说的新历元旦，说的是旧历新年啊！”王家虽然在加拿大生活了这么久，很多地方都已经西化了，可是有一点还是和国内一样，旧历新年没过，老是觉得新的一年还没到，催债收钱什么的，也很习惯用旧历新年作为期限。
　　“旧历就旧历。”李穆觉得无所谓，反正这钱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国内，干脆放在这里收利息。不过不能是美元，得换成加拿大元。美金汇率会掉得很厉害，加拿大元倒是还好。最好的当然还是人民币了，虽然在国内大家都觉得钱越来越不值钱了，可是在国外看，人民币的汇率可是一路走高。
　　当然日元也不错，可是日元要弄回国去，那就更加难了，李穆可是一个日本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走什么门路，才能变成日本投资商，把钱弄回去。加拿大这里还简单一些呢，李穆只要随便借谁的名义，就可以当做是外资，投入到国内的生产当中去，还可以拿到很多外资的优惠呢。


第六百一十一章 开party(4)
　　如果直接把钱拿到中国银行，那么固然可以把美金或者加拿大元换成人民币，可是换进去容易，想要弄出来就难了。再说这么大一笔钱没名目的就拿到国内去，这边的税务肯定要找麻烦，加拿大的所得税，那可真的是很高很高。要是拿去投资，就有借口了，我都不知道是亏还是赚呢，你就想收我的税了？世界上哪里有这种道理？
　　“那……那好吧。就麻烦小李了，明天我们就开会研究一下吧。”王财臣果然是有猫腻，他是想弄这么一大笔钱借过来，然后等到要还钱了，就说现金不够，为了避免抵押品被没收，只好抛售物业，减少损失。然后王财臣就可以上下其手，把自己想要的优质物业给买下来，不用看着眼馋。没想到这个该死的李穆，却一口说自己有五亿美金！王财臣自己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身价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要轻轻松松拿出来是不可能的，这个李穆究竟在国内发了多大的财啊？这钱又是走什么渠道跑到加拿大来的啊？
　　“研究完了肯定是不用向李穆借钱的了。”王国瑞摇摇头说，“哎，财臣叔，你管着这么多事情，平时都这么说一不二，要怎么样做不要怎么做，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呢不懂业务，也插不上嘴。可是这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啊。要知道李穆可是我的亲表哥，为什么我们王氏会忽然需要这么一大笔钱，为什么你宁愿向外面借钱，也不要表哥的钱？这可真是引人深思啊，我这就去请教一下我父亲，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恩……这个还不用惊动他老人家。”王财臣咽下这口气，“其实是这样的。这笔生意是我早就找好了的。不过既然是李穆要做，那就是自己人的生意，我们王家肯定要先照顾自己人。就让李穆做吧。我明天就向理事会建议，这些钱跟李穆来借。条件和外面一样，给足利息和抵押，绝对不会让侄子你吃亏。”不会吃亏就奇怪了，王家又不是真的缺钱，不过是王财臣的运作而已。到时候王财臣在运作运作，提前把钱还了，看李穆能拿到什么。
　　“这样就大家都好说话了嘛。”王国瑞朝着李穆眨了眨眼睛，家里面欠了李穆的钱，那么李穆的发言权自然就增大了，而李穆和他交好，连带着王国瑞的发言权也增大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对了，今天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叫了王凤这几天跟着表哥给他开车，可是表哥他去进行一个很重要的商业谈判的时候，那个该死的王凤却不见了，累得我表哥险些谈判失败……哼哼，要是这个谈判失败了，说不定会损失好几千万呢！后来我去问，那个家伙却是是财臣叔你把它给叫走的。表哥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可是我们王家自己，却是不能不计较啊，王凤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王家脸面何存！”
　　听到王国瑞把这事上升到了这种地步，王财臣也只好配合着震惊了一下，“什么！王凤那家伙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我的确是有事情找他，不过在电话上面就能说清楚了。是王凤这小子自己说一定要见面，所以才开着车来的，他压根就没说那时候在担任小李的司机！我对这件事情可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呢。王凤这小子真是太不知轻重了，居然上班时间旷工！”这就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旷工嘛，最严重也就是罚一个月工资，再说到天上去，开除了不起了。
　　“原来这叫做旷工啊！”王国瑞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来，“下次清明和重阳祭祖，我也旷工好了，反正我一点也不喜欢爬山什么的。还有那个春节分猪肉的时候，那么一点猪肉分来干什么啊，肥的要死，吃下肚子里面去我还得去减肥，更加旷工没问题了。”
　　“着……”王财臣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清明和重阳祭祖，乃是王家最隆重的活动之一，全体王家子弟都要出席的，除了真的病得起不了床之外，其他什么借口都不准找，谁要是不出席，这一年的月例就不发，也不能参加王家的活动，更不准到王家名下各企业任职。要是王国瑞真的不去，他自己固然会有很大的麻烦，可是纵容王凤的王财臣，也不会有好下场。“他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吧。”王财臣长叹一口气。这句话，已经差不多相当于宣判了王凤的死刑——至少他在王家的前途是这样。
　　“哎，那不是王凤吗？”王国瑞忽然指着一个角落说，“没想到他也来了啊。”
　　李穆朝哪个角落看去，果然是王凤，他似乎已经喝了好几杯，摇摇晃晃的四处调戏女孩。眼看着几个衣衫单薄的女孩走了过来，他就摇摇晃晃的撞了上去，还把一个女孩给抱住了。那个女孩一声尖叫，身边忽然就涌出好几个大汉来，噼里啪啦的就开始上演全武行。周围的人急忙走避，保安们也非常给力，两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那些大汉一哄而散，保安们也没法子抓人，只能把王凤拉了起来。
　　这时候王凤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衣服凌乱了一些，还推开了拉他起来的保安，然后走了两步。然后王风就摔倒了，大声惨叫起来。“他可真是可怜啊。”王国瑞生怕李穆没看懂，直接就说了出来，“看样子是脚断了，得赶紧送医院才行……对了我们有没有帮王凤买保险啊？肯定是有的吧，可不要送错医院了，要不然医疗费用这么高，万一弄得王凤破产了多不好。”
　　加拿大表面上是全民医疗，但要真的等免费治疗，也不知道要在急诊室等几个钟头才有医生来看。李穆以前一个来加拿大的留学生，打球撞伤了头，血哗啦哗啦的往外冒，连忙叫了救护车跑到医院去，想着自己伤势这么严重，肯定能插队先看医生。结果到了急诊室一看，比他严重的不知道有多少，有的人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还是得排队，因为没有‘即时的生命危险’。在急诊室等了几个钟头，只来了个护士给他简单包扎止血，等了足足一晚上，天都亮了，他终于……自己回家去了，因为伤口都不流血了。
　　王家的子弟，当然都是有保险的。不过根据月例的不同，保险也分为三六九等。王凤乃是倒竖第三等——倒数第一等，那是自己有钱看不上家族的保险，比如说李穆他妈王翎鹰那种，压根就不用你买；倒数第二等，家族基本放弃只有最基本保险的；倒数第三等，就是王凤这样没什么本事只好靠着家族混饭吃的，买了员工保险。好的保险很贵，便宜的保险报销少能治的病少。
　　王家总算是势力庞大人又多，也算是一笔大生意，好容易才和保险公司谈下来一份价钱可以接受又能大部分报销的员工保险合同，这样的保险合同当然有很多限制，最主要的就是只能去保险公司指定的为数不多的几家医院，要是不去的话，要么你就和免费医疗的一样排队，要么就自己付钱，保险公司不帮你报销。而医院的收费，那可是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吃人不吐骨头！
　　“这个……不太好吧。”王财臣说，“王凤他保险的定点医院距离这里很远啊，要是送过去，说不定会耽误治疗。还是去附近的医院吧，应该钱也不会很多。”说完了王财臣心中一跳，今时不同往日啊，通常情况下，王家出这么一点钱帮受伤的族人是不会有问题的，可现在王凤得罪了王国瑞，那可就难了。王国瑞可以大义凌然的说，这是王凤自己调戏女孩子才受的伤，家族不应该救。
　　“那也好，不过家族是不会为这样的好色之徒付治疗费用的。”王瑞国看了王凤一眼。
　　于是王凤只能自己花钱了，或者等着免费医疗也行。保安们给王凤叫了救护车，然后就把他扔到了门外面，也不管王凤怎么痛苦哀嚎。本来在夜场party里面女人就很容易勾搭，只要请几杯酒，大把大把的妹子愿意一起跳舞甚至直接献身也不奇怪，这个王凤居然还要用强的，真是低级下流没本事。要不是他已经被打了一顿，保安们都想自己动手了。这样的夜场，本来就灰色得很，最怕的就是警察检查，要是有人去报案，那生意就全完了，这些保安不说失业，至少也要收入大减的。
　　救护车应该在赶过来，不过夜场内已经没人关心这件事情了，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勾搭妹子的勾搭妹子。王财臣坐了一会儿，和李穆先聊了几句，就告辞走人了。王瑞国也没挽留，等王财臣走了以后，他才和李穆笑了笑说：“本来想让他留下一些印记，不过毕竟是姓王的，给他一点教训就算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李穆的项目
　　“那个人是你让人打的？”艾莉丝睁大了眼睛问。
　　“这个人太可恶了！居然再重要商业谈判的时候把车子开走了！要是这次谈判失败，说不定表哥就要损失几千万了。”王瑞国加油添醋的说，“这样的人真是死不足惜，可谁叫他姓王呢？我也是没办法，只好出这样的招把他个打一顿。你别看他叫得惨，其实没什么的，也就是卸了关节而已，医生给他看一看正一正骨也就行了。”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艾莉丝说。她可是掌管了绿宝这么一个大公司好长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心慈手软呢，虽然说没有直接的打打杀杀，不过暗中处理掉一些来找麻烦的人，可也不少。“我是想问，你们究竟在做什么生意啊？”艾莉丝说着拉了一下李穆的袖子。显然是在抱怨李穆怎么没有提前和她说这件事。
　　李穆倒是想说，可是今天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本来他只是来加拿大游玩几天，顺便提醒王瑞国和王翎隼一下，王财臣私下购买竞争对手股票的事情，要是能够挽回损失甚至是大赚一笔，那就更好了。当然了，总不能刚下飞机就说这事，总的留几天让李穆‘偶然’发现王财臣买了股票。
　　可惜的是李穆还没来得及偶然，就把这事捅了出去，结果就从王财臣那儿吓唬到了价值两亿多的股票……的四个月使用权。就凭着这四个月的使用权，再加上王国瑞的配合，李穆就卖掉了三千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要是顺利的话，能赚差不多十亿美金。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生意，可是李穆事前自己都不知道。“我本来想和你说的，谁叫你一到了加拿大就睡觉，我想和你说也没法子说。”也不等艾莉丝抗议你怎么不早点说呢，李穆就接着解释，“来这里之前，我们都没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个事情告诉你不打紧，告诉别人就不行了。”
　　所谓的别人，当然就是范芳和文姿两个，听到这话，艾莉丝高兴得像小女孩一样，让李穆感觉自己背后说范芳文姿两个坏话的内疚减轻了不少。“而且我到这里来还是要办一个大项目呢。”李穆继续和艾莉丝‘坦白’，“这个项目……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这里太吵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我也要听！”王国瑞跑上来说，“你那个什么大计划大项目，可是钓足了我的胃口，还神神秘秘的不肯说，让我心痒难搔啊！不过这里的确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我们明天吃早餐的时候再谈吧。现在要不先下去跳个舞？”
　　“我不喜欢跳舞！”李穆虽然是这么说了，可还是被艾莉丝拉了下去。跳舞这种技能，李穆是一点天赋都没往上面加，就算是夜场里面这种随便扭动身体的舞蹈，李穆也是十分笨拙。不过幸好别的人也不怎么样，大多数人都喝了酒，很多人还磕了药，都已经神志不清了，扭动起来和李穆也差不多多少，所以李穆也不算特别显眼。
　　跳了好一会儿，李穆就口渴了，忍不住要了一点果汁来喝，喝完了李穆才知道，这里的果汁它不是真正的果汁，而是掺了酒精的果汁。本来李穆立即就想走，可是艾莉丝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拉着李穆不停的跳舞。李穆只好陪着她跳，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燥热，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惑力的艾莉丝，几乎忍不住就想扑上去了，幸好在最后关头，李穆还是忍住了没动手。
　　可是别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周围不断地响起咯咯娇笑，还有些不明真相的啪啪声，显然是有人动起手来了。李穆渴的要死，又不能喝果汁，只好去厕所喝水。谁知道厕所里面早就已经满了，都是些正在做体液交换的家伙，外面还有十几对正在排队，看见李穆跑上前，还拉着他说不要插队，甚至还有个家伙邀请李穆加入他们一起来三P的。
　　李穆当然没有答应，不过那个女的还真是挺漂亮的，一双大白腿又直又长……呸！想这些干什么啊，喝得烂醉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李穆赶紧回去，在路上就看见一个装着水的大瓶子，他也是渴得厉害，抓起来就喝了……一小口，要知道很多酒看起来可是和水一模一样的。喝下去一看，果然是水，李穆这才放心的大口喝下去。
　　“喂！”远处一个像是大猩猩一样的黑人跑了过来，用英文说，“这可是强奸水啊！你一次喝这么多干什么！”所谓的强奸水，就是喝下去会性欲高涨同时任人摆布的药物，当然了，性欲高涨这个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任人摆布这一点，却是久经验证，绝对没错。李穆听了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王国瑞的住所。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赤裸，这没什么奇怪的。然后身边还躺着艾莉丝，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床上还有另外三个人，王国瑞那三胞胎也在，身上同样是一点衣服都没有。难道就此铸下大错搞了五P？五P也就算了，万一王国瑞也在，搞成6P，那可不是糟糕了？这三胞胎是三个，可只是汤玛士找来的妓女而已，而艾莉丝可是李穆重要的人啊！
　　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王国瑞的身影，李穆总算是放心了些，不过还有可能是王国瑞已经走了。他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找了个仆人问王国瑞王公子在哪里。那个仆人就说：“您想找王公子吗？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酒，一回来就呼呼大睡，现在还没醒，要是您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打搅他。”
　　“那好吧，没事了。”李穆总算是放了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看着那三胞胎，只见她们双腿之间都是白色的液体，显然自己是大干特干了一番。明明想着不要再招惹别的女人了，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艾莉丝会怎么想。这时候那三胞胎醒了过来，陈着李穆还在沉思，一个送上双峰，一个爬到李穆李穆脚下，还有一个到了李穆身后，双手一插，就给李穆按摩起前列腺来。
　　在李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把一对白色的液体送到趴在身前那个三胞胎之一的嘴里。“还真是厉害呢！”三胞胎一起说，“昨天晚上射了那么多，居然还有！”听到这实在不像话，李穆连忙把这三个女人赶开。可是赤身裸体的，又是以一对三，人家三个又似乎心灵相通，李穆抓住这个，就被那个反抓，然后第三个还来反推一把。李穆身上各个敏感部位更是不断遭到袭击，不一会儿就站了起来。“真大！真是太大了！”三胞胎赞叹说。
　　李穆不禁有些自得，这可是三个见多识广的大洋马啊，连她们也说大，章鱼星人的技术真不是盖的。“这算什么啊，以前还要长呢。”艾莉丝懒洋洋的声音从李穆背后传过来，“现在胖了好多，好像下面也短了些。”李穆吓了一跳，自己看着，短了吗？好像不会啊，还是傻大黑粗的大棒子一条。
　　不对！现在不应该计较这些事情，要减肥回国再减好了。“你醒了啊。”李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开始推脱责任，“那个……其实昨天我喝了那个什么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以这不能怪我啊！李穆在心里大喊，这完全要怪王国瑞，他办的这个party真是乱七八糟，居然还有人在路上放强奸水！这东西要是被警察查到，可是比大麻摇头丸什么的还严重。
　　“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艾莉丝站了起来，抱住李穆，“姐妹们，让我老公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于是李穆就见识到了她们的本事，原来还可以用这样这样还有这样的姿势啊！三个配合默契的女人居然可以发挥这样的威力！怪不得王国瑞和马千竹都喜欢三胞胎四胞胎什么的呢！“对了老公。”艾莉丝对李穆说，“伊娃三姐妹说，她们很想去中国看一看，我已经答应她们了，没问题吧？”
　　艾莉丝为什么会和这三个女人交朋友呢，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奇怪啊。“哦，好的没问题。”李穆当然不会不答应，“可是王国瑞那里不要紧吗？”这三个可是王国瑞的女人啊，虽然不过是临时的，要是李穆就这么抢了去，那不就是夺妻之恨了吗？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可是最吸引仇恨的罪行了！
　　“不怕啦，她们和汤玛士不过是签订了一天的短合同罢了，现在时间都已经过了。”艾莉丝说，“她们很可怜的，为了成为电影明星，从东欧跑到美国来，结果一直找不到工作，还被人骗了去当应召女郎。”


第六百一十三章 李穆的项目(2)
　　这就骗鬼去吧，还被人骗了去当应召女郎呢，看她们的样子，哪里有一点不情愿了，都不知道多主动。现在这三胞胎满身的人类精华，还如迎风杨柳一般扭来扭去，在李穆身上挨挨擦擦，哪里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啊。也许是看到了李穆的表情，艾莉丝补充说：“是真的啊，她们真的是被骗了去当应召女郎的，本来说只是要跳脱衣舞，谁知道居然要上床。可是她们也没法子，要是不来这里，要赔好大一笔的违约金。”
　　跳脱衣舞和陪人上床，在李穆看起来也差的不远。不过在艾莉丝看来，是有很大差距的把。就好像外人看来，地产商都差不多，就是有钱有势官商勾结富得流油。不过李穆自己知道，绿宝还很稚嫩，别说和顺风地产之类的省级企业，就是和富贵地产相比，绿宝也差的远。按照普通公司的划分，绿宝现在勉强也可以说是大型企业了。可是在房地产行业，也不过是一条小鱼而已。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李穆有些愁眉苦脸的，“要怎么和王国瑞说啊？”这可是把自己的表弟给NTR了啊，也不知道王国瑞会有多生气。要是王财臣那样的老油条，随便放点商业机会什么的过去，女人什么的人家才不在乎呢。可是王国瑞今年才十八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应该还不能安心的把女人和钱之间折算出汇率来，看他把财产全都交给高峻和汤玛士两个只会送女人的家伙手里运营，就知道了。
　　“去！好担心不担心担心这个！”艾莉丝说，“你那个表弟不过是那伊娃三姐妹炫耀罢了。现在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情，我们来开心开心！”说完了就扑了上来，把李穆给按到床上去了。那三姐妹也一起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好像八爪章鱼一样纠缠着。“黑桃，你到后面去。红桃，你趴在地上，钻石，你到这边来。”艾莉丝还像女王一样指挥着三胞胎对李穆进行战略包围，“快，腰用力啊！”
　　李穆被纠缠了一个多小时，又打出去不少炮弹之后，彻底的缴枪投降了，艾莉丝才放过了李穆，让他出去吃早餐。至于艾莉丝和三胞胎几个，要洗澡化妆穿衣服，没有一两个小时也弄不完，而不弄完，她们是绝对不会出来见人的。到了大厅，李穆就看见王国瑞房间的门已经开了，王国瑞坐在里面抽烟。
　　“表弟。”李穆有些心虚的走过去打招呼，“那个……昨天……”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王国瑞说，“为了泡妞，还硬说那三胞胎是你女朋友，让表哥受冤枉了，嫂子没大发脾气吧？要是发了脾气，我这里有个小东西，你送给嫂子消消气。”说着他摸出一个首饰盒来递给李穆，李穆打开一看，是两颗耳钉，中间都镶嵌着一颗颇为不小的粉红色钻石，价值大约在几十万美元左右吧，这手笔还真是不小。
　　“哦，你泡的什么妞啊？”李穆顺口问。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王国瑞碰上喜欢的妞了，可是身边还带着三胞胎，于是就把三胞胎塞给了李穆，自己轻装上阵。那个妞究竟是怎么天姿国色啊？李穆很是好奇，居然能让王国瑞放弃这三胞胎三姐妹。
　　“在场子里面你不是见过了吗？”王国瑞有些奇怪，“难道是喝得太多了？”他没看到李穆喝强奸水，还以为李穆只喝了一点果汁兑酒精呢，“表哥你的酒量也太差了，嫂子就不一样了，拿着伏特加当水来喝。”说着他朝房间里面招了招手，用英语说，“翠西，出来一下。”话音刚落，里面就走出来一人，明明穿着从上到下都很保守的内衣，可一看见李穆，立即紧紧地掩住胸口，遮住那一点点露出来的黑色的春光。
　　没错就是黑色的，这个王国瑞扔了三胞胎给李穆转而去追求的妞，是一个黑人。只见她浑身上下都乌黑发亮，头发卷曲着，身材很好，可是李穆对黑人总是提不起性趣。这并不是因为种族歧视什么的，纯粹是个人喜好的问题——李穆压根就分不出黑人的年纪，在他看来，十几岁的和四五十岁的黑人都长得差不多。
　　上了十几岁的也就算了，你说万一要是上了个四五十岁的，以后知道了那还不恶心死？更何况黑人那颜色，到了晚上压根就看不见，一笑起来就是一排牙齿在天上飘，这有什么好的？李穆是在是理解不了……好吧，李穆的确是有些种族歧视，谁叫中国自古就是以白为美呢，还有一白遮三丑这样的俗语。
　　“翠西是我的高中同学，”王国瑞用中文和李穆解释，“我喜欢她很久了，可是一直不敢表白，因为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心一意想要考上常青藤联盟，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去图书馆。我这样不好好学习的，也不好意思去打搅她。没想到昨天晚上她居然跑来了参加我的party，真是意外之喜，我立即就抓紧机会，上前勾搭……我是说上前和她教堂，没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是暗恋已久的女同学啊，难怪王国瑞会这么痛快的把三胞胎给扔了呢。不过王国瑞这个口味也太重了吧，居然会暗恋上这么一个……李穆仔细一看，翠西的样子还挺漂亮的，要不是黑皮肤的话，也能算是一个美女。还把，李穆心想我就是种族歧视了怎么着，老子生平最讨厌两种人，种族歧视的，不识数的，还有就是张飞李逵那样长得黑漆漆的。“没想到表弟竟然，那个啊。”李穆摇摇头说，“我还是喜欢白一点的。”
　　“看嫂子的样子我就知道了，嫂子的皮肤白的啊，都刺眼了，好像白瓷一样。白人里面也算是最白的那一种，也不知道表哥你用了多少功夫，让嫂子吃了多少苦头，才拥有这样雪白的皮肤。实话告诉我，表哥你是白雪公主控吧？就喜欢雪白的肌肤漆黑的头发对吧。”王国瑞嘿嘿地笑着说。
　　其实这是他冤枉李穆了，艾莉丝皮肤这么白是天生的，原来还晒太阳晒黑了些，后来工作太忙整天在办公室和家里干活，没多少时间出去做日光浴，这皮肤就长得像是牛奶一样白了。至于白得刺眼什么的，那完全是胡说八道，明明就是白得很好看嘛，比那些古董白瓷还要耀眼。“她那是天生的。”李穆正本清源说。
　　“表哥你不用解释了，有点爱好那是好事，就好像我喜欢双胞胎三胞胎什么一样。”王国瑞说，“不过表哥你不知道啊，黑黝黑的好处，肤色越深，这个皮肤就越好。皮肤最差的是白人，跟着是我们黄种人，皮肤最好的当然就是黑人妹妹了，那叫一个滑溜溜啊，那一个紧绷啊，就和小女孩的皮肤一样！”他欺负翠西不会说中文，就这么赤裸裸的显摆起来，“还有那个洞啊，真是没的说，摆到门口，刺溜一声就被吸了进去，在里面被按摩挤压……”
　　“你说什么！”翠西怒视着王国瑞，用半咸不淡的中文说。
　　“恩……你怎么会中文啊？”王国瑞吓了一大跳。
　　“我自学的！”翠西怒冲冲的说，“要不是我自学了中文，还不知道你这人原来这么下流！居然这样来……来谈论女人的身体！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下流！流氓！”可惜翠西学艺不精，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句，骂完了以后翠西掉头就走，王国瑞立即追了上去，然后李穆就听见乒乓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打烂了什么。
　　好了一会儿，李穆估计这两人已经跑走了，才跟着出了房间，原来是把花瓶打烂了。这可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古董花瓶啊，经过了百年风雨，在此陨落，可真是令人唏嘘。不一会儿王国瑞就回来了，手里还拉着翠西。这女人低着头，脸上似乎隐隐有些红晕（肤色太黑李穆看不清楚），耳朵上面还别着刚才王国瑞说是要送给李穆的钻石耳钉。
　　王国瑞朝着李穆眨了眨眼睛，叫他别出声。李穆也只好装没看到了，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要这个钻石耳环。翠西回去房间里面了，王国瑞跟着进去好一顿安抚，似乎还隐隐约约传来了啪啪啪的声音，不过十几分钟之后王国瑞就出来了，脸色更加发虚，让李穆好一阵鄙视，这个持久性也太差了吧。
　　“好了，真是不好意思，又把表哥的耳环给送了出去，以后我一定想法子补偿，我们先来吃早餐吧。”说着他挥了挥手，几个仆人就送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银盘上来。这些盘子精巧标致，显然都是真是用银子做的，然后仆人们把盘子一打开……里面全都是些萝卜丝啊咸酸菜啊炸薄脆啊小银鱼啊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怎么能吃得饱？难道王家还有韩国血统不成？只有韩国人才会把这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郑重其事的装进漂亮盘子里，摆上桌子当正式宴席。不过就算是韩国人，好歹也会给一碗白饭填肚子啊，这光有配菜没有饭食算是怎么回事？


第六百一十四章 李穆的项目(3)
　　这时候一个仆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公子……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总算是赶上了，路上，路上居然塞车了。”他把手中的几大盒外卖放在桌子上，“都齐了，在这里，做好以后一刻都没耽误送过来。不过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堵车了，我立即把车子仍在路上，拿着这些外卖跑过来，这才耽误了一点时间。”
　　“行了行了，知道你跑得快，把东西放下下去休息吧。”王国瑞说。那人就把东西放下了，王国瑞拿出其中一盒外卖，打开看了看，就放在李穆面前。李穆还想着是什么山珍海味要这么慎重，结果一看，居然是一盘干炒牛河——所谓的干炒牛河，就是牛肉炒沙河粉，乃是广东著名的美事之一，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价廉物美，在省城的话只要八块钱就是一大盆，在广州的话最多也就是十几块。就算跑到多伦多来，也不过是把人民币换成加拿大元而已。“表哥，这是我最喜欢的快餐店做出来的炒河粉，味道很不错，你尝尝看。”王国瑞说。
　　当然了，东西好吃不好吃，和这菜式有多贵，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李穆吃了一口干炒牛河，果然很好吃，河粉很厚，略略有些焦香，被酱油染成淡淡的黄色，很干身，没有多余的油。“这个很好吃啊。”李穆肚子也是真的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和炒河粉相比，里面的牛肉就差了一点，有点硬，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干炒牛河放牛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河粉的味道更好，自身的味道，就无暇顾及了。要是把牛肉做得刚刚熟，好吃固然是好吃了，河粉里面的牛肉味就不够了。
　　“这个更好吃呢。”王国瑞又打开了另外一份，里面是湿炒牛河，和干炒牛河只有一点点不一样，用了勾芡的高汤来炒河粉，不过味道就大相径庭了。因为有汤汁，牛肉不会变硬，而且河粉更加入味，不过没有干炒牛河那种焦香味道。接着王国瑞又打开了剩下的盒子，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早餐，有面条、馄饨、饺子之类的，南北方都有。
　　李穆一样试了一点，觉得都很好吃，不过他还是最喜欢干炒牛河，就把干炒牛河全都吃光了，只剩下那些牛肉没吃。“都很不错啊，我在国内都很少能吃到这么好的早餐呢。”其实要说味道，也不是真的好到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南北方的早餐都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视觉和味觉上面有加成。
　　在国内反而没有这么方便的条件，比如说省城吧，做山南省自己口味的早餐还可以，做别省的早餐就不行了，就算是全国都很流行的杭州小笼包，兰州拉面，沙县小吃什么的，口味也不正宗。北上广这些大城市因为各地移民都很多，做出来的各地早餐还正宗一点，可是也绝对不能像多伦多这样，真的南腔北调大集合。锅贴、煎饺、热干面、拉面、韭菜盒子、肠粉、炒牛河，一次都能吃到，而且挺正宗，味道都不错，这就很难得了。
　　“和昨天那顿牛排大餐比起来，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吃呢？”王国瑞问。
　　“这个……”要是按照合胃口来说，当然是炒牛河比较好，不过李穆也知道，好吃不好吃，不能只是这么算。别的不说，炒牛河里面用的牛肉，就比牛排大餐差得远。牛排大餐，用的是最高级的美国牛肉，父母都是牛只比赛的冠军牛，完全用玉米和情操饲喂散养，一点添加剂和激素都没加——要知道在美国，喂什么瘦肉精啊激素啊那都是合法的，所以美国的牛肉猪肉鸡肉才这么便宜。
　　这样的牛，都是成熟一头出售一头，不是一批一批的出栏，免得错过了肉质最佳的时期。牛养出来以后还不算完，运到了多伦多，还要先用二氧化碳把牛无伤迷倒，免得屠宰过程中产生有害物质，杀死以后还要把牛吊起来排酸风干好几个星期，最后才选用最好的切割高手，小心翼翼的把牛肉切割开。
　　就这样千辛万苦才弄出来的牛肉，一头牛风干后上千斤，能切割出来做的牛排不过是几十份，李穆他们吃得，更是一头牛只有两份份的纽约牛排，也就是最上等的无骨里脊肉。以前在美国东部，所有的牛宰杀后都会送到纽约的肉铺，在那里分割冷冻，相应的，最好的肉当然就是被纽约的肉铺拿去卖了，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这一小块无骨里脊肉。
　　这么一小块肉，不论多高级的厨师，处理起来也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别的牛排甚至是龙虾什么的，做坏了也就做坏了，谁都不干责备厨师，可是这东西要是做坏了，别人不说，厨师自己都会难过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经过这么千锤百炼送上来的牛排，当然是鲜嫩无比。没有任何的杂味，就是牛肉醇香的味道，每一口都充满肉汁，完全没有一般牛排那种咬不烂有血腥味的缺点。
　　日本的和牛吹得厉害，什么每天放音乐啊按摩啊世界最高价一头牛几十万啊，其实和这种最高级的牛肉比起来，差距还很远。和牛只不过是专攻一点，就是脂肪分布，让牛油均匀的分布在牛的肌肉当中，这样和牛的牛肉就有了大理石花纹，显得十分好看。可是真的吃起来嘛，牛肉味咬劲什么的全都没有，还太过油腻，做烧烤还行，做其他的比较勉强，也就是名头响。
　　要是有单项比赛的话，和牛当然可以拿下脂肪分布这一项的冠军，可是牛肉不是用来评分的，那是用来吃的。不好吃你再漂亮也没用——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可日本人多多少少有些一根筋，光顾着追求漂亮不要味道的菜他们原来就有不少，和牛也不过是延续了这一点而已。况且和牛这么贵，真品的话，一般的人顶多就吃那么几次，每次还都是那么一小片，哪里能吃得出好歹来。
　　李穆有钱，和牛吃过不少，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和牛不好吃（当然人家把这看成了有钱人的怪癖），可是面对着昨天晚上的牛排，虽然李穆是不太合胃口，但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人家做的不好，顶多就是李穆不喜欢而已。“其实我觉得昨天晚上的牛排还好。”李穆很谨慎的说，“原料好，做得也好，配菜也不错。今天早上这个干炒牛河很好，馄饨煎饺什么的做得也不错。总的来说，昨天和今天两种菜式的风格根本不同，无法比较。”
　　“行了行了，表哥你别和稀泥了。明明是今天早上的早餐好吃。表哥你可不能因为昨天晚上排场大价格贵就说昨天的好吃啊。”王国瑞挥了挥手说，“你知道昨天是多少钱，今天是多少钱吗？昨天我们是吃掉了一万八千，今天这么多东西加起来，一共是两百块钱不到！”他说的当然都是加拿大元，在李穆看来，一万八千其实也不是很多，在国内的餐厅请领导吃饭，一顿吃掉十万八万的很正常。至于两百块钱，那也不少了，换成人民币都一千多了。
　　这些不过是家常早餐而已，所以李穆听到了这些话，也不算很震撼，更加没有兴起什么我大吃货帝国的吃货怎么能卖的如此便宜之类的感慨。“那又怎么样呢？”李穆微微一笑，把那一碟子韭菜盒子也划拉到自己面前。这个东西李穆是在多伦多第一次吃到，觉得很合胃口，可是后来回了国，到山南省反而吃不到了，压根没人做。
　　几年之后饭店总算是能吃到了，做的又不正宗，塞满了肉，居然是用油煎的，吃起来太腻了。李穆轻轻咬了一口，还是和以前一样，干烙的饼皮，里面除了韭菜以外就只有一点点鸡蛋和粉丝，还有几颗虾米，一咬破皮，里面就是鲜得要死的汁液。李穆也不知道这个正宗不正宗，不过好吃是肯定的。
　　“那家牛排馆之所以能卖这么贵，是因为他们是米其林的三星级餐馆。”王国瑞说，“我们中餐馆，哎，三星级的一家都没有。我买早餐的那一家，做出来的东西这么好吃，可别说三星二星了，根本就是一家快餐店，和麦当劳肯德基汉堡王在竞争。这可真是耻辱啊，我堂堂中华，世界三大美食国度之一，居然在多伦多成了廉价快餐的代名词！”
　　他歇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听姑姑说过了，表哥你在国内的生意，一个是房地产，一个是养猪，一个是开餐厅，没错吧？现在美国房地产危机余波未了，连加拿大也被连累了，不是一个好选择。养猪什么的，美国猪肉比国内的便宜多了，而且养猪养牛的大公司势力庞大，不是那么好得罪。那么表哥的项目，应该就是开餐厅了吧？”


第六百一十五章 开餐厅
　　看着自信满满的王国瑞，李穆很想告诉他，你完全猜错了，我的项目是……随便这个什么项目糊弄他，那么王国瑞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不过李穆正发愁不知道怎么找个项目当借口，然后把股票上面赚的钱分一点给王国瑞，既然他自己找到了，那么李穆顺坡下驴，也就马马虎虎承认了吧，“的确有着方面的打算。”李穆说。
　　“表哥你借了那么多的钱，肯定不会想做个快餐店就算了吧？肯定是要做正式的餐馆吧？那么一定要高标准严要求，建一个大大的餐馆！建一个最高级的餐馆。”王国瑞卯足了劲说，“这一次，我们要拿下第一个三星级的中国餐馆！就算没有三星级，那也得两星级，就算不是两星级，至少要上米其林推荐餐馆菜单。”
　　第一句话很有气势，可是接下来就泄气了，哪里有这么说话的。“虽然有这个想法，可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李穆说，“开餐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赚钱。米其林什么的我们才不用管它呢，只要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客户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其他都是歪门邪道，管米其林给我们多少颗星星。”
　　话是这么说，其实李穆何尝不知道，要是上了米其林的推荐餐馆，那就等于是一步登天，无数慕名而来的顾客会大大的增加餐馆的营业额和利润。可是李穆压根就不知道米其林的门朝那边开，要上推荐谈何容易？米其林的推荐是按照西方人的标准来看的，和中餐馆的氛围格格不入。人家想要的是两个人或者三四个人幽静的进餐环境，中餐馆喜欢的事一大桌子人，这一点就是根本的不同。
　　另外还有很多差异，比如说西餐很重视的餐后甜点，中餐这方面就比较弱。还有头盘什么的，拿中餐的餐前小吃上去比拼，明显也是太势单力薄了一些。还有酒，吃中餐喝洋酒虽然没什么问题，总是有些不伦不类。和中国的酒吧，那些鬼佬又不习惯。再加上中餐馆一般不会有专业推荐酒的专家，在这方面的失分也很严重。
　　服务上面标准也是不一样的，对于高等级VIP客户来说，两边固然都能够服务的很好，可是对于普通客户来说，两边的服务方式就很有些差异了。举例来说，侍者在餐馆内跑来跑去，在中餐馆看来是勤勉，在西餐看来就是有失风度。所以，在米其林的评判方式看来，中餐馆对于普通客户的服务，那就是不合格。
　　“还是表哥有气魄！”王国瑞说，“那个……现在我手头的钱都已经拿去理财了，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这个王财臣的股票，预计有多少收益，就当做是我的投资，投入到这家餐馆去吧。”他也不敢是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总是占个名字就行。在他看来，李穆在国内搞餐馆成功了，在多伦多也应该成功，那么他除了夜场以外，也是算做成功第二项事业了。
　　李穆自己知道自己，在国内靠的是雪花猪肉，出来了能靠什么？靠厨师吗？绿宝紫罗兰金皇朝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厨师啊，紫竹林那儿倒是有一个挺好的老馋在，可他是被判过刑的人，申请出国很难，尤其是加拿大这种自命清高的国家，这可是连香港周星星申请移民，都被他们的移民部门以涉嫌参与黑社会给拒绝了，何况是老馋这种货真价实坐过牢的，别说移民或者来工作了，就算来旅游，都不知道行不行。
　　“现在要先找个好位置。”李穆忽悠他说，“偏僻一点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够大。市中心虽然繁华，可是位置狭小，租金又高，很难盈利。只有到郊区没什么人的地方，才能够找到足够大的位置，建立我们理想的餐厅。”理想不理想的李穆也不在乎，主要就是郊区地皮便宜，租下来就更加便宜了。
　　然后王家就是做建材生意的，赊借一些一点都不困难，找个工程队建个大房子，然后各种赊借来的昂贵材料往上面糊，建好以后开业，下功夫打点广告，把业绩撑上去，李穆就可以给王国瑞分钱了，分完钱以后，借了的钱也不用还，直接把整个餐厅卖给王家好了，他们够本事，经营得好，那就什么都好。他们自己没本事，经营不好，餐厅亏钱，也不能怪李穆了不是？虽然李穆对与王翎隼和王国瑞还有些亲情，可是王家的其他人嘛，亏死他们算了。
　　“开在郊区？这会不会不利于吸引人流啊？”王国瑞问。
　　“你不是想要办一家米其林三星级的餐馆吗？”李穆哈哈一笑，早就想好了说辞，“在市区办一家缩手缩脚的餐厅有什么意思，要搞大，还是要去郊区，才能按照我们的蓝图来建设。开始的时候客源少一些没关系，酒香不怕巷子深，以后名气慢慢地就会传出去了。米其林的一星级，那是值得前往的餐馆，二星级，那是值得绕路前往的餐厅，至于三星，就是值得专门前往的餐厅。如果我们的餐厅具有三星级的实力，那就值得人们专门前往，哪里需要什么人流呢。”
　　“啊？表哥你不是说不需要米其林的星星吗？”王国瑞傻乎乎地问。
　　“我是说我们不需要他的评级，但是我们要努力达到它的标准啊。”李穆说，“建立一家值得人们绕远路专程前来的餐厅，一家全新的，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高级中餐馆，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最重要的是，不用李穆出什么钱，也不太会失败。加拿大地广人稀，城市中心的低价固然是很贵，可是出了城，那就一落千丈了。
　　李穆知道一个城市周围的农场，好几百英亩大，只要几万加拿大元就可以拿下了。虽然说这样的牧场满地石头不好放牧，偏偏又不让干别的，不过这就是王家的问题了。要是在他们的地头，王国瑞参与的项目，他们还找不到便宜的土地，那么王家的面子还往哪里摆？就算王家真的不帮忙，李穆自己找一块地，也不是很困难。
　　“那真是太好了！表哥我跟着你干！”王国瑞就这么被忽悠住了，“我们王家在郊区有很多的地，可是具体在哪里，我还真的不知道，要不去问问我爸吧。”他这个继承人整天吃喝玩乐，对于家族的事务还真是不怎么上心，多伦多城里的他都没怎么去过，何况是城郊的，他更加不清楚。
　　于是李穆就去了找王翎隼，这一次他不在那个阴森森的大宅子了，而是到了大宅子旁边的花园小屋——虽然名字是叫做花园小屋，名义上也是给园丁住的，实际上这是一间占地八百多平米，三层高的大宅子，不过是隐藏在树林后面，从别的地方看不到罢了。王国瑞告诉李穆，一般王翎隼就住在这儿。
　　花园小屋里面装修的比较简单，不过价格一点也不便宜，光是那个全柚木地板，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还有各种古董家具古董花瓶什么的，显然也是价值不菲。王翎隼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练太极拳，看见王国瑞来了，哼了一声，问他：“你的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然后对李穆说，“小穆啊，你来得正好，姐姐给我来了电话，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你先坐一坐，我和国瑞说几句话就过来。”
　　李穆只好在大厅坐了一会儿，看着王翎隼和王国瑞走了进去里面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王翎隼独自一人回来了，对李穆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怎么没有吃东西啊？试一试这个饼干，是我专门找人烤制的，很好吃呢。对了，我听王财臣说，你有一笔五亿的美金，想要借给我们王氏家族基金理事会？”
　　“是的，昨天财臣叔说起，王氏家族基金有一笔五亿美金的资金缺口，我想着手头正好有这么一笔钱，暂时也用不上，就自告奋勇想要借出来。”李穆避重就轻地说，“不过我也有些奇怪，基金会一直都说很赚钱，资产又那么多，怎么会忽然间冒出来五亿美金的缺口？这也太奇怪了吧？难道里面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王翎隼说，“不过我还没搞清楚究竟是谁的问题。十有八九就是王财臣的问题了。哎，这些人啊，吃家族的，住家族的，穿家族的，用家族的，可还是不满足，一定要把家族的东西搬到自己的小家里面才甘心，都是蛀虫啊！蛀虫！可惜的是，就是这些蛀虫，我还得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要是别人知道王财臣干了那样的事情，我就不得不处理他。我处理了他，我们家族的声誉会大受损害！很多外围的王家子弟，包括王财臣的亲信，恐怕都会对家族失去信心。”


第六百一十六章 开餐厅(2)
　　原来还有这么一种说法啊，不过李穆对王翎隼的处理手法，是很不以为然的。组织里面出现了癌症，那当然要把病变的部位割除掉，就算是少了一些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组织的强力与否，从来都不在于表面的人多人少，而是在于组织力！不过这事他们王家的内部事物，李穆也不便干涉，就没有说话。
　　“先祖初来的时候，只有孤身一人。后来结了婚生了两个儿子，就说如果我们王家每代每人都能生两个儿子，那么两代之后就是四个人，三代之后就是八个人，四代之后就是十六个，用不了多少代，世界上就全是王家的人了！”王翎隼笑了笑说，“这话当然是开玩笑，可是王家世代繁衍，人口一代代的增多，要是在我这一代里面减少了，将来百年之后，我哪里有面目去见祖先。”
　　没想到王家的祖先还会等比数列呢，要是早生几百年，说不定还能成为数学家。不过这个人口只能增长不能减少的观念，也太过奇葩了吧。人通过基因来延续自己的血脉，又不是通过姓氏，那些人脱离家族就脱离呗，还能把自己身上的DNA给换掉不成？“我觉得家族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李穆说，“子乌李家好几千人呢，可是有什么用，办什么事情都办不了，一开会就吵架。还不如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开除出去，纯洁队伍，凝聚人心。”
　　“人多力量大啊。”王翎隼说，“至于心怀不轨什么的……我们王家人人都心怀不轨，谁都想着在家族基金上面切一块肉下来。别说其他人，就算是王瑞国，他是正牌家族继承人，对着家族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要是能够把基金会按照股份分拆了，他能够分最大一份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执行吧。我还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这么做，等我死了，还能管得了吗？”
　　这就是一个苏联啊，人人都想把联盟拆了肥自己，连执政的理事会都是这么打算。在这种情况下，王氏家族基金的覆灭，基本上是不可阻挡了，就看还能撑多久而已。王翎隼自己的身体不好，没法子多管事，李穆他妈身体倒是不错，能力也强，可惜是外嫁女，被人挤兑得都跑到国内了。
　　以后到了下一代，王瑞国是一点都不喜欢家族的，其他人只会挖墙脚，不会做贡献，更加不堪，就算是王翎隼暂时维系住了又怎么样呢？不如趁现在王翎隼的余威还在，趁早定下退出的章程，避免以后匆匆忙忙分家的时候吃亏。要知道真的投起票来，理事是一票，理事长也是一票，很容易会吃亏。不过王翎隼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偶像是李鸿章，就想当糊裱匠，维持一时是一时。
　　“要不我来想个法子，让王财臣吃个大亏吧。”李穆说。他指得自然是股票的事情，反正王财臣这个亏已经吃了，拿出来放个顺水人情也不错。虽然说亏了这么几千万，对于王财臣也不会伤筋动骨，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从基金会贪污财产，可是这和李穆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能出一口气，何乐而不为呢。
　　“哦？你说的是开餐馆的事情吗？”王翎隼却是误会了，“国瑞已经和我说过了，你想要在我们这边开一家大餐馆，还要拿到米其林三星。我觉得还是踏踏实实做事，不要好高骛远。现在全世界米其林的三星餐馆，加起来一共有多少间来着，反正不是四十多就是六十多，，肯定不够一百家。这家餐馆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家族会全力支持你的。”
　　“谢谢舅舅。”李穆先表示感谢，有了这句话，明面上王家的人是不可能反对项目了，最多也就是嘀嘀咕咕拖延一下说些怪话什么的。找地方跑执照雇用普通员工，这些都不用李穆操心了，王家自然会帮他搞定。至于强行塞进一些吃闲饭的挖墙脚的，李穆也不怎么在乎，反正他没想着真把这个当事业来干。
　　“谢什么啊，都是自家人。”王翎隼说，“你可是我的亲侄子，按照血缘关系来说，除了国瑞以外，王家其他人都没有我们两亲近。而且你这么能干，要是姓王的话，我肯定会让你进理事会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对了，你打算怎么让王财臣在这件事情上面吃个大亏啊？最好就是让他变成一个穷鬼，这样他就没法子收买其他人了。”
　　李穆觉得王财臣会更加丧心病狂的贪污才对。“我的打算是这样的，首先建餐厅，你们不是有很多建材生意吗？就全部都用家族的建材好了，我就先借着，等建完了开工，欠基金会的钱也很多了。然后王财臣就会忍不住借这个机会来侵吞餐馆，我就趁机把餐馆卖给他，再卖掉之前，我用餐馆的名义，和国瑞签一份借款协议，用餐馆的地皮建筑和其他所有的资产作抵押，这样王财臣就相当于买了一个空壳，把他给气死。”
　　“这个法子不错。”王翎隼说，“不过账本一定要做好，千万不要给税务局查出什么破绽来。我有一个私人的税务师，能力很强，就先借给你当会计用吧。”这么个税务师会计，除了去帮忙以外，也未免没有监视的意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设计的钱款太多了。“另外建筑队伍和装修队我也帮你找了吧，钱也先挂着好了，你放心，绝对是第一流的。”这么一个餐馆，王家出了这么多钱，王国瑞还有部分股份，以后也能算是王家的产业了。
　　“那真是太好了。”李穆很高兴，这等于他都不用出什么钱了。至于设计的问题，随便找一家设计公司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百年大计，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就是建餐馆的地皮还不知道在哪里，“舅舅，这个餐厅我打算开得大一些，不知道有没有好地方可以推荐啊？城里面太小了，郊区比较好，如果一时买不下来，租下来也行，签个十年八年的合同就可以。”反正不过是用来当幌子的。
　　“那正好，我们在安大略湖边有一块很大的土地，风景很好，本来度算建一个度假酒店。什么手续都办好了，不过赶上美国房地产泡沫破灭，一直没有建起来，这块地就卖给你建酒店吧，钱先挂着好了。”湖边的土地，那自然是风景很好的。不过多伦多就在安大略湖旁边，湖边的土地要多少有多少，王家这一块地其实位置不算很好，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没开发。
　　不过美国前几年因为房地产市场十分景气，旅游的人很多，所以王家才决定要在这儿建酒店。随着美国房地产泡沫的破灭，建酒店的事情自然是遥遥无期了。现在卖出去，还能赚一笔，那是公私两便的好事情。本来这种情况，应该是把土地出租获得长期收益才是王道，可这块土地当时是王翎隼一意孤行买下来的。
　　因为闲置了这么久，他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能够一次把钱全都收回来（至少在账本上收回来了），王翎隼就不想等了。何况这个餐馆还要用来坑王财臣，如果是出租的话，到时候可能会发生别的意外，王翎隼可不想再为这件事情伤脑筋了。李穆自然也无可无不可，虽然不是租而是买，不过钱是挂着的，最后一笔全部卖回去给王家就行了。
　　“那土地在哪里，我要先去看一看，看完以后我立即就去找设计公司开始干活了。”李穆说，“这件事情越快开始越好。”李穆可没功夫在加拿大多呆，敲定了餐厅的事情之后，还得赶紧把股票的事情弄好，接着就快点回省城去了。虹井路那边的楼盘就快要开盘了，李穆怎么也要赶回去主持开盘仪式啊。
　　楼盘开盘，等于洞房花烛。就算是已经妻妾满堂，再娶一个妾侍十八奶，洞房的时候干什么都不要紧，可是人总是要亲自到场的吧？不能叫别人替代吧？何况虹井路是李穆的第一个对外公开发售的住宅楼盘，等于是明媒正娶的大老婆，要是叫别人主持的话，那不就相当于新婚夜把老婆送给别人啪啪啪？
　　“年轻人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还有别的事情要找你呢。我不是和你说，姐姐给我打电话了吗。”王翎隼却不知道李穆着急的原因，只是笑了笑，继续不急不慢的说话，“我劝她回来加拿大，至少来看一看你，不过姐姐拒绝了，她就是太认真了。其实被人排挤这种事情，谁不会遇上呢？我们祖先当年被人排华排了上百年，也不是坚持下来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劝一劝你妈，叫她早点回来，我这边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她一回来，我就能让她重新加入理事会。”


第六百一十七章 开餐厅(3)
　　这个和李穆就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李穆还是顺口答应下来。反正回来不回来，是李穆他妈自己的事情，到时候随便提一提就行了。不过王翎隼的话还没说完，似笑非笑的和李穆说：“还有啊，姐姐和我抱怨，你年纪不小了，今年都快20岁了，女朋友也好几个了，怎么还不想着结婚生孩子？”
　　王家的人一向早婚，大概是因为早期人丁不旺，必须早点生孩子来守住家业吧。一般而言，王家的长辈在下一代十五六岁就开始物色对象，十六七岁就开始相亲，二十岁的时候多数都已经结婚了，有些甚至连儿子都有了。不过这只是以前的事情，现代社会婚恋自主，就算上一代有什么想法，下一代也不一定遵从。
　　虽然说在王家长辈的鼓励和理事会的奖励（王家子弟生孩子和第一次结婚，基金会都会奖励一大笔钱）之下，王家的子弟普遍还是结婚偏早，不过也只是偏早而已。别说二十七八岁才结婚的很平常，就算是三四十岁才结婚的，那也不罕见。就算是李穆的母亲王翎鹰自己，也是读完了大学又跑到中国来瞎混了好几年，才和李富贵一见钟情结婚生孩子。
　　“结婚的事情还太早。”李穆连忙说，“我大学都还没读完呢。哪里能这么早结婚啊！”再说了，李穆也不知道该找谁结婚。他最喜欢的是艾莉丝，可是人家艾莉丝是个西班牙人，西班牙人大多数是天主教徒，李穆可是标准的无神论信徒啊，就算一定要信，那他也是信章鱼啊，这种情况，做情人没关系，结婚的话，艾莉丝能同意吗？就算艾莉丝同意了，她父母能同意吗？
　　李穆年纪也不小了（其实还很小），不会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其实他就是年轻人），以为只要有了爱情就什么都不怕。人都是父母生的，李穆和李富贵王翎鹰理念再怎么不和，他也没想过要和父母翻脸独立出去自己干什么的。人同此心，他也不想艾莉丝为了他就和自己的父母翻脸。
　　至于其他的人，青梅竹马的郭玉是不想说了，她现在想不想和男人结婚还是另一回事呢。至于郭玉的女姘头李思思，李穆的表姐，那更加是不能结婚了，先不说感情基础的问题，就是这个娶堂姐，也太骇人听闻了，没血缘关系也一样。还有范芳，他老子一向不怎么喜欢李穆。文姿呢，也不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还有其他人，那就更加不合适了。
　　“你不结婚也没关系，但是既然有正式的女朋友了，就不要玩得那么花。”王翎隼这才终于把他真正想说的事情讲出来，“艾莉丝是你的女朋友，听我姐姐说，是个好女孩，我姐姐她看人很准，应该不会错的。既然是好女孩，你就应该好好珍惜。你昨天晚上也太胡闹了，当着艾莉丝的面，就带了三胞胎美女回家！”
　　靠，李穆就知道王国瑞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怪不得他把钻石耳环都拿出来赔罪了呢。想一想也不奇怪，那个party上面王家的人很多，那些人又大多数不喜欢李穆，事后当然会有人向王翎隼嚼舌根。“这个那个，其实是有很多原因的。”李穆吱吱呜呜的说，“其实那个……她们是艾莉丝带回来。”
　　“原因什么啊！美女谁不爱，特别还是三胞胎的美女。”王翎隼说，“想当年我也是花花公子，四处留情，不过我都从来没能弄到手三胞胎姐妹，没想到你这小子运气这么好！我也想要三胞胎姐妹啊……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女人都是小心眼，现在可能当着你的面说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个女人只要你真心爱我就可以了，实际上她们都记着呢！以后一旦你衰弱了，要依靠她们了，就会把这些事情全部翻出来，从几十年前你骂了她一次，买衣服时候没买好啊，对她父母没叫爸妈啊，都能拿出来大骂一顿。更何况是当着她的面勾引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上床！你现在大错已成，要早点亡羊补牢啊！”
　　李穆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要怎么亡羊补牢啊！现在立即把伊娃姐妹三胞胎赶出去吗？也不知道艾莉丝是怎么想的，当年苏蕙也是艾莉丝主动来过来的，后来和文姿范芳大被同床，艾莉丝也没反对，现在这一次，李穆是完全想不起来了，可是早上的时候，艾莉丝还像女王一样指挥者三姐妹来围攻李穆呢。“其实不是我运气好，是现在资讯发达了。”李穆把话题扯开，“以前资讯不发达，有三姐妹你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啊，现在上网一查，就知道要多少钱了。”
　　李穆这是胡吹大气，王翎隼立即反驳说，“上网我也上的很多，素质都很低啊。别说三胞胎了，双胞胎都没几个漂亮的。要想找高素质的女人，还是得按传统的法子。找中介虽然贵一点，但是素质有保证，还能提各种要求。现在国内网络是很发达，可是花钱找女人还是犯法的，中介业务也就不发达，你看在这里找三胞胎容易，在国内找就困难了不是。管制太多，可未必是好事啊。我看国内的新闻，很多高官都是因为找小三落马，你看我们这里就没这样的事，因为职业化了嘛。”
　　靠，李穆心想你身体都这样了，居然还找女人，怕死得不够快吗？再说了，高管因为小三落马，那是好事情啊，职业化了以后不会落马了，反腐败就没了一条重要途径啊！还有，李穆记得自己穿越回来的时候，美国那个FBI还是CIA总裁，前阿富汗总司令找小三的事情正闹得沸沸扬扬呢，辞职了这事都没完，五角关系复杂无比，一点都不比国内的逊色。“其实国内现在也很发达的，”李穆反驳说，“别说三胞胎了，四胞胎都有。”李穆在大卞那个天马会所就看过。
　　“哦？是这样的吗？”王翎隼吞了口口水，“其实我过几天想去国内看看姐姐，顺便游玩一下中国的大好河山！我还是五年前去过一次呢，还是去商业谈判的，都没能好好玩，现在都好几年没去了。至于四胞胎那方面，李穆你帮我联系一下……对了，四胞胎可一定要是美人才行啊，你别给我找四个丑女来。”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在劝李穆不要太花了呢，结婚前不能花，难道结了婚就能花了？王翎隼虽然说夫妻分居十几年了，可是一直没有离婚的啊！“这个没问题。”李穆给大卞打了个电话，两三下就能安排妥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大卞哥啊？”李穆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就接过来了。
　　“李兄弟！”大卞很是热情，“听马老师说你这一次可是亲自潜入看守所，被人打得好几顿，还被人注射了十倍剂量的吗啡，最后才能大获全胜啊！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啊？没想到那个何林然居然如此恶毒，真是人不可貌相。”说着他就压低了声音，“其实染上了毒瘾也没啥，我们这儿很多人都抽粉呢，小心一点没事的，最重要的就是用好货，千万不要用了有杂质的，要是李兄弟不方便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好货，绝对100%的纯，只要一点点就能嗨上天……李兄弟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什么叫做回京城啊，怎么也应该是去京城好不好。没想到大卞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碰那种东西。“我没有染上毒瘾，也算不上大获全胜。”李穆说。虽然何林然是倒了，可是山南省的政法线还是那个鸟样，根本就没变。“我现在在加拿大呢，在这边有个项目。对了，我舅舅过几天去加拿大，想要见识见识你那里的四胞胎，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上瘾啊？那真是太好了。你舅舅什么时候来，提前两三天给我打个电话。我立即就安排好，绝对最高规格接待……不过这里面有个秘密。”大卞说，“其实那不是四胞胎，虽然我在外面都那么说，连马老师都不知道。不过我骗谁都不能片李兄弟是不是，那其实是……五胞胎，不过每次只出来四个。”
　　原来不是四胞胎是五胞胎啊……“你这算闲得蛋痛吗？”李穆没好气的问。他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呢，要说五个一起上，那不是比四个一起上更加好吗？干嘛还要少一个啊？难道是学人家四大天王其实有五个的梗？
　　“这也是没办法啊，四个可以叫梅兰竹菊，五个叫什么啊？难道叫东南西北中吗？”大卞说，“再说了，总有人状态不好的嘛，留一个备份总是好的嘛，万一马老师或者别人玩得太过分了，怎么也得让人家下去休息疗伤啊，这个时候就要备份的顶上了。”一个顶四个要怎么顶啊？李穆还没弄明白，那边就说了，“我这里要开会了，下次再谈，先这样吧！”说完就关了电话。


第六百一十八章 餐厅的设计
　　加拿大分为好几个时区，多伦多和京城相差是十三个小时，现在多伦多还是早上，京城的话应该是晚上才对，怎么会大晚上的开会啊？李穆转头过来告诉王翎隼说已经安排好了，于是王翎隼就着手安排去中国的旅行了，具体来说，行程是这样的：首先搭飞机去京城，玩上十天，然后转飞机去省城见王翎鹰，当天晚上回到京城，再玩上十天，再搭飞机回加拿大，正好三个星期假期。确定了行程以后，王翎隼就把王国瑞叫了回来，让他陪着李穆去安大略湖边那块地。
　　不出所料，王国瑞压根不知道那块地在什么地方，幸好司机知道，于是立即就赶了过去。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地方。风景的确是不错，可是离市区不得不说有点远，附近什么设施都没有，只有一些牛羊在悠闲地吃草。“操，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王国瑞抱怨说，“要不我们还是另外找地方吧。”
　　“不用了，”李穆摇摇头，拿出了GPS看了看地图，“其实要是从这一条路过来的话，离市区也不算很远，也就是四五十分钟，我们刚才是绕了远路从王家大宅子那边过来，所以才显得远。回去的时候我们走这一条路试一试。”要不然的话先从市区到王家大宅再绕过来，的两个多小时了。本来人家上下班就要好几十分钟到一个多小时不等，下了班还要开两个小时去吃饭，那也太难为加拿大人了。
　　“这条路上面有很多私家农场啊。”王国瑞看了看说，“有一个还是我们王家的，我和各大农场主说一说，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可是我们可以走，来这里的客人不一定知道能走那一条路啊……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做广告的时候附上地图好了。对了，我爸刚才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你和他说什么了啊？”
　　“也没说什么。”李穆总不好告诉王国瑞你爸想要四胞胎美女，我刚刚给他拉皮条了，“他就是说过几天想去国内走一走玩一下，叫我安排一下接待。”这一次预计要去三个星期二十一天，结果又二十天都呆在京城，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李穆竭力推荐他去上海或者广东什么的走一走，可是王翎隼翻着白眼问，你在那两边认识人吗？李穆就没话说了。
　　李穆也替王翎隼感到可惜啊，人家东莞的夜总会浴场什么的，可是号称ISO管理体系，走在世界前列的。山南省但凡好一点的场子，都要号称自己是东莞式服务。李穆虽然是没去试过，但也可想而知人家的技术多先进了。就算不认识人，那又怎么样呢？大把票子拿出去，不认识人也能找到门路啊。
　　“哦，那我也要去！”王国瑞很高兴的说，“我早就想参观一下表哥你的养猪场餐厅和楼盘了。要是好的话，我也在大陆买上几套房子。现在多伦多的楼市真不行啊，掉价掉得厉害。以前楼市红火的时候，随便买个房子就会升值，那时候谁敢说我眼光不好啊。现在哎……听说大陆楼市涨得很厉害，我想着在表哥你那里买楼，怎么也不会亏本把？”
　　这两年的确是不会，可是到了2011年2012年嘛，那可真是会亏死了。“你想买多少？”李穆问，“刚好我哪儿有一个楼盘要开盘，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过去看看吧。估计一年可以升值30%到50%左右。”其实按照绿宝公司的内部预测，涨价幅度是50%到100%，不过这个就太吓人了，说出去别人也不信。
　　“好，到时候我看看适合我爸爸一起过去还是干脆跟着表哥走吧。”王国瑞抬头一看，有些稀奇的说，“咦，那是什么车啊！怎么会来这里？”只见远处开来一辆奔驰S600，他想了想说：“可能是来钓鱼的吧。”不过李穆已经认出了这辆车，不就是詹姆斯送给他的那一辆S600吗？这车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车子渐渐地开近了，开车的是余雅雯，艾莉丝坐在她旁边。车子很快就停下来了，艾莉丝打开车门下来，伊娃三姐妹从后座上跑下来，跟着艾莉丝身后。艾莉丝跑过来，先是抱住李穆亲了亲，然后说：“这里就是我们要开的新餐厅吗？哇，风景还真不错，不过人少了点吧？我哦们”
　　“是啊，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里了。”李穆有些头晕，艾莉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好像他都还没来得及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穆出门的时候她们四个还在洗澡化妆穿衣服，后来跑到了王家大宅，又到了湖边这块地，李穆怕艾莉丝见不到人着急，打过电话回去，可是也没提开餐馆的事情啊。
　　“是你舅舅告诉我的，他还把余雅雯小姐送过来了。”艾莉丝指了指余雅雯。这个知性美女下了车，尴尬地笑了笑，朝着李穆挥了挥手。“你舅舅说余雅雯小姐想要把车子给你送过来，可是找不到你在哪里，打你的电话也不通。后来转头去找你表弟，也是找不到，电话也是打不通，只好去找你舅舅了。你舅舅就告诉余小姐说你在这里，还让她把我们都送过来。”
　　手机打不通？李穆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看了看，机子是开着的，不过附近一点信号都没有。也难怪，这里这么偏僻。美加可不是国内，没有移动电信联通这样万恶的垄断企业，各电信自由竞争，所以是人多有利润的地方有基站，没利润的地方谁都不管。各个不同的电信公司，连城市里面都不能做到全覆盖，到了这种荒郊野外，自然就更加不靠谱了。
　　这也提醒了李穆，到时候还得把各个电信公司叫来把基站给装上。也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哪里像国内，移动联通电信冒着各种危险，上天下地满世界铺基站，李穆虹井路那个楼盘，还没开盘呢，几家电信就齐齐上阵，一致要求在上面建基站了，每年还能给几万块钱的场地租金呢。
　　李穆抱怨说可能会被居民发现抗议电磁辐射什么的，人家就拿出来各种伪装，和李穆保证说肯定不会被发现，有化妆成石头的，有伪造成树木的。看到他们准备的这么完全，李穆也知道答应了——其实基站那一点点辐射根本就不算什么，太阳的辐射比基站强多了，也没看见有多少人被太阳辐射死了。
　　“麻烦你了。”李穆有些惊奇的对余雅雯说，“余小姐车技进步了很多啊。”昨天她连车库都开不出去，今天就能开那么几十公里跑到湖边来了。说着他也有些后怕，万一要是这个余雅雯开车翻了那可怎么办啊？一车五个人，伤了谁都不好，伤了艾莉丝，那就更加不好了。当然了，李穆夜想不出来要怎么开才能在这种大平路把车开翻。
　　“这里没人，随便开，路也平整，我就不怕了。”余雅雯笑了笑说，“刚好这里我也来过，才没迷路。这块地还没被人买下来之前，一旦有什么心情不好的的事情，我就来这边钓鱼，钓几条鱼之后，心情就好了。也亏得这里的鱼比较笨，一条接一条的上钩。有时候没有鱼饵了，光把钩子放下去，都能钓上鱼来。”
　　美加的鱼的确比较笨，因为美加的人不怎么吃淡水鱼。为什么不吃呢，通常的说法是淡水鱼骨头太多他们不喜欢吃。不过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是因为美加的人很久没吃了，所以忘记怎么挑淡水鱼的那种肌间刺。当年美国加拿大搞工业化的时候，把河流都弄污染了，毒素聚集，所以河流湖泊里面的鱼也就不能吃了。在工业化之前，他们照样吃得很欢。现在经过治理，河流湖泊的污染不那么严重了，可是不吃淡水鱼的习惯已经流传下来了。
　　“这儿真没意思。”王国瑞呆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地方也看完了，表哥我们回去吧。”
　　“都还没看真切呢。”李穆还想呆一会儿，“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开奔驰自己走好了。”
　　“还是不要了吧……要不这样吧，我回去车里睡一会儿，表哥你想看什么慢慢看。昨天折腾了一晚上都没能睡觉，翠西真是太厉害了。”王国瑞打了个哈欠说，“可惜就是害臊，都上过床了，还不肯跟着我出来，你说这又不是封建时代，有什么不好见人的啊。”
　　“就算是封建时代，她也没什么不好见人的啊。”李穆心里很想这么吐糟，不过幸好忍住了没说出口，“黑人不是很大方的吗？怎么翠西这么害臊？”李穆话一出口，心里就在暗骂，还不如没说出口那一句呢。
　　“翠西？她的确有一半黑人血统。”王国瑞说，“不过还有一半是华人血统啊，和我一样。她家里可是很传统的诗书世家，不过我不知道她居然还能说中文。她爹可是我们华裔圈子里面著名的去中国化旗手啊，能说英文法文拉丁文，平时一句中文都不说，掉书袋都要用古希腊的名言警句。没想到翠西倒是能说中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餐厅的设计(2)
　　这种人李穆十分的看不起，你说学英文就学英文吧，别说法文拉丁文，就算把意大利古罗马乃至两河流域埃及文一起学了，和说中文也没有冲突啊，干嘛要一句中文都不说？以前中国衰弱，被人欺负得很了，有些知识分子怪天怪地怪空气，责怪中国文化的不少，甚至连语言文字都怪上了，要全面西化不要中文的人颇为不少。可是现在世界各地的中国人早就证明了，就算说着中文写着汉字，中国人照样不比别族的差，还这么坚持去中国化的，也真是少见啊。又谈了几句，王国瑞就告辞回车上睡觉去了。李穆带着艾莉丝几个在这里四处转悠。
　　忽然间李穆想起一件事来，问余雅雯：“你开车开得不好，是怎么到这边来钓鱼的啊？”可千万别说是走过来的，距离市区好几十公里呢，要是心情郁闷了就走过来，走到一半就没工夫郁闷了，累都累死了。就算是马拉松，也不过是四十多公里，真的从市区跑过来，那就是比马拉松还厉害了。
　　“没有啊，我是骑车过来的。”余雅雯说。李穆算了算，骑自行车倒是没这么夸张了，很多人一天都能骑个八九十公里的。可要是来回的话，好像也太长了些，李穆忍不住看了几眼余雅雯的大腿，好像也看不出特别粗壮来。不过有裙子挡着，里面什么风光，那也说不定，可能在这西装裙的掩盖下，是一双能够夹死人的大腿呢。
　　“这也太厉害了吧。”李穆随口说，“一天骑上百公里啊，难道你是自行车运动员？”李穆自己的话，身体没改造之前，有一次他跟着自行车俱乐部的人骑了一整天的车，从子乌到虚有，足足一百多公里，去的时候李穆兴致高涨，到了二十公里的时候就觉得腰疼脚疼，三十公里的时候腰疼和脚疼都不见了！四十公里的时候再次疼起来，然后李穆就只能坐车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李穆都浑身酸痛。
　　“上百公里？没有啊。”余雅雯说，“我家在附近有个牧场，喏，就是那个。”她朝着天边很多牛羊的地方指了指，“骑自行车的话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当年我爸听人说这里地价很便宜，几万美元就是几百英亩的地，还是永久产权。就把国内的房子卖掉了移民过来，过来一看，便宜是便宜了，可是附近荒凉的要死，还是指定了用途的牧场，连自己开荒种菜都要申请。我们家也不算有钱，没法子另外置业。这农场又卖不掉，只好这么先住着。我妈都说是来加拿大洋插队。”
　　“那个牧场是你们的？”李穆眼前一亮，他看了看地图，要是在牧场里面开一条路的话，那么距离能够缩短很多。其实也不算是开一条路，这些牧场里面本来就有路，横穿整个牧场，只不过是不开放给外人开而已。“你们买的时候多少钱？能不能租给我啊？”李穆问，“我想在你们牧场那儿开一条路。”
　　“租的话可能是不行。”余雅雯说，“如果李老板真的很想要路的话，不如把我们农场买下来吧。我们想要搬走很久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农场一直都卖不出去。现在我爸妈就在农场里面养些牛养些羊，拿去卖了补贴家计。他们可是从来都没干过这种活的啊！在国内好吃好喝好住，移民了到这种地方，有时候一整天都看不见一个人，一个星期才出去超市采购一次，还不如留在国内呢。”
　　“要买吗？”李穆有些踌躇，他可不想自己出钱啊，“多少钱啊？”
　　“我们买的时候，出的价格是1200加元一英亩，3000英亩的地，总共就是360万加元。现在土地涨价了，附近的价格大概是1800加元一英亩，那么您只要给我540万加元就行。除了土地之外，还附带着一栋别墅，十个牛栏，十个羊栏，三栋仓库，还有些菜地。”余雅雯说，“绝对超值的呢。”
　　超值什么啊，在加拿大，偏远地区的土地根本就不值钱。李穆摇了摇头说：“你可要想清楚，我在这边是要建一个大餐馆啊，建好了以后，说不定周围的土地会大大的升值呢。”李穆对此是没什么信心啦，不过难免别人会这么想。“说不定以后你们能够做旅客生意什么的，要是我们做了起来，那可就发大财了。”
　　不过余雅雯摇了摇头说：“李老板，不是我说，新餐馆哪里有这么快能做起来啊。起码也要几年吧？我父母在这种偏远地区早就住腻了，要是让他们继续住下去，非要寂寞疯了不可。我在律师行做实习律师，总不能住在牧场里面，只能在市区找个小房子住，又不舒服又不安全，价格还贵，实习律师那么一点点工资，衣食住行都不够，还得向父母拿钱。要是能够全家搬到市区去，那就可以好多了。要说过几年，价格的确可能会涨，但是我们等不及了啊，这几年就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国内带来的钱快要花完了，我花了大钱读法律，还没拿到相应的高工资，父母又都在这里住的神经紧张。”
　　“那就买下来呗，不就是几百万加元吗。”艾莉丝口气很大，“穆穆啊，我看了一下这块地的红线图，表面上看是不小，但是有山有水，可利用面积不够，要做我心目中完美的餐厅，这块土地不够啊，非得在扩大一些不可。要是把王家那一块牧场和余小姐的牧场都包进来的话，那么就应该够了。我可以做出一个完美的中式餐厅设计！”
　　大姐，这块地已经很大了好不好？王家那个牧场有五千多英亩，再加上余雅雯家的三千亩牧场，不算这块湖景地本身的面积，也有八千英亩了，要是算上，那可就将近一万英亩。一英亩等于六华亩，也就是说将近六万亩。李穆原来在省城麻烦山那儿建个巨型养猪场，那才五万亩呢，已经是一整座山头巨大无比了。李穆在地图上看了一下，要是把三块地加起来，那可真是大的要死。
　　不过大的要死，那也就是几百万上千万而已，刚刚赚了好几亿，又对艾莉丝感觉很愧疚的李穆，花这么一两千万美金，还真是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把牧场和餐厅本产权分割开，到时候自己吧牧场留下来再找机会卖出去，说不定还能转上一笔呢……等一等，艾莉丝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叫做你设计啊？”李穆问。
　　“不是我设计你还能是谁设计啊？”艾莉丝掐着李穆的耳朵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难道你想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掐死你！老娘我学的是设计，主要精力就是中式园林和现代建筑的结合，现在你要在这么一张白纸上建一家中餐馆，对我的专业对得那么准，你敢让别人设计？”
　　“你学的不是室内设计吗？”李穆隐约记得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室内设计和房屋整体设计差距也是很大的啊，更不要说房屋设计和整个小区的设计了。李富贵就和李穆千叮万嘱过，千万别图省钱，就让室内设计师干整体设计的活，要不然设计出来的东西，纸面上可能看着还行，可是建出来一看，绝对丑的一比。
　　“我学的就是设计！主要方向是室内设计。”艾莉丝说，“可是现在我发现了，要整合中式的园林，不自己设计房子就是不行。只好又去学习设计房屋，学完了设计房屋，又发现外围景观不配合也不行，得做出各种取舍。现在好不容易能够自己从零开始设计一个完整的建筑群，你敢找别人来设计！”
　　那好吧，反正也是用来坑人的，艾莉丝要设计就设计吧，还能省下一大笔设计费呢。“其实我当然是想找你做设计的啊。”李穆花言巧语的说，“不过我是想把室内设计交给你，其他的找世界一流的设计师来配合你。没想到艾莉丝你这么能干，居然整体设计也会。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全交给你了！多久能出设计图啊？”
　　“我今年就构想了一个完全融合中式园林的酒店设计，只要拿来改改就能用。”艾莉丝十分自信的说，“我的导师说了，我这个设计完全不实用，要是完全按照我这个建设，起码要上万亩的地，好几千万的建设费用，整个项目算下来，起码得十几亿的人民币。这么大的项目，也不知道什么公司敢投入。真敢投入的，也不会找我这样初出茅庐的设计师，还是主要学室内设计的。我现在20岁，等我五六十岁混成大师了，也许人家肯采用我这个设计。哼哼哼，现在我就让他看看，现在就能！”
　　李穆倒是觉得艾莉丝的导师没说错，这么大个项目，谁敢用年轻的设计师啊？就算请不来贝津铭那样的大师，起码来个国际著名设计师啊。再说了，这么大的用地量，在国内的话，要是能批下来商业用地，搞什么不好非要用来搞酒店啊？除非是海南那种靠着旅游混饭吃的地方，才有可能上马这种项目。


第六百二十章 餐厅的主厨
　　“那你把你们老师同学都拉过来帮忙呗。”李穆说，“飞机住宿交通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设计费自然也不会少了你们的。”艾莉丝平时帮着李穆处理绿宝的事情，学业上自然放松了不少，老实说李穆对艾莉丝的设计水平信心不大。虽然说李穆的楼盘，不少设计都是艾莉丝参与的，可是李穆也没看见她的水平有多高，也就是不过不失而已。
　　把艾莉丝的同学老师叫过来，一来是集思广益查漏补缺，艾莉丝的老师虽然名气不是很大，好歹是个大学教授，水平应该还是有的，做这么一个项目，至少不会太离谱。二来呢，这么一大笔设计费送上去，艾莉丝的迟到早退旷课考试不及格什么的，自然也就没关系了，肯定能够是顺利毕业拿到硕士学位，说不定能把博士也一起拿下来呢。
　　“对，没错，我这就把导师叫过来。”艾莉丝很起劲，“让他看看我现在主管多大一个项目！不，先不要叫，等我把酒店的设计改成餐厅再把他叫过来。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大吃一惊，每次我交作业，他都要挑三挑四的，看看这一次他还能说出什么来。修改一下用不着多少时间，我估计下星期就能做好。”
　　下星期？李穆才不信呢，下个月能做好就不错了。这么大一片地，要做的设计得多少啊，就算只改一点点，那也是很大的工作量。李穆可是见识过的，虹井路那个楼盘，因为规划的要求很严格，李穆又追求容积率，结果设计来设计去，弄得十分丑陋。李穆觉得这种房子卖出去实在是有碍观瞻，何况规划那边的要求变了一点点，可以变更一下设计弄漂亮一点。
　　具体来说，就是把大门弄高一点，然后大门周围的几栋楼往后挪一米半米的。结果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动，设计师那边加班加点干了整整两个星期才弄好。这一次可不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改动了，而是要把酒店改成餐厅，那还不的好几个月啊？“其实这个做酒店也一样，这么大的地，光是做餐馆太可惜了。”
　　李穆懒了起来，干脆和紫竹林一个模式，先走一个酒店，然后酒店里面开餐馆好了。反正这块地本来就是用来做酒店的嘛，建高一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楼都可以看湖景，不是更好吗？你一个餐厅总不好建太多层。国内搞过万人餐厅，生意都很不好，要是在这里搞万人餐厅什么的，难道每天多伦多大区500分之一的人过来吃饭吗？
　　“明白了，除了餐厅之外，还要加一个酒店。”艾莉丝很认真的把李穆的要求记了下来，不过理解上有些偏差，“也是，光用来做餐厅的话，的确是很浪费地方。我回去要仔细想一想，怎么分割餐厅和酒店的功能区，又要能和谐共存，嘻嘻，好有挑战性啊。”说完艾莉丝就对着地图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连带着伊娃三姐妹都在装。
　　李穆很想吐糟说难道你们也懂设计咩？就算是她们自称的学历，也是表演系的啊，好像又有舞蹈什么的，从来都没说过设计。不过李穆也不去管他，反正是做戏而已，这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就交给艾莉丝去办了，李穆心里为项目进度默哀了三秒钟，然后就开始溜达。幸好还有余雅雯陪着，不至于只剩下一个人，所以还是收钱办事的靠谱啊。
　　李穆走到湖边，湖水看起来很清澈，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理和恢复，水已经很不错了。看着这水面，让李穆想下去游泳。多伦多纬度高，十月份天气已经很凉爽了，不过今天太阳大，照在身上很是暖和。可惜就是没有带泳衣来。如果余雅雯不在的话，倒也不怕，王国瑞回车上睡觉去了，他的司机和保镖自然地看着，艾莉丝和伊娃三姐妹都是上过床的，不穿衣服让她们看看也无所谓。所以还是果断弄上床比较好吗，反正都来了伊娃三姐妹了？
　　“哎，以前我很喜欢在这里钓鱼的。”余雅雯兴冲冲地说，“偶尔还能钓上螃蟹来呢，拿去清蒸一下，真的很好吃啊，比国内的阳澄湖大闸蟹都不差呢。现在好像就是大闸蟹的季节哦，我去看看有没有螃蟹上来，要是有的话，我就回去拿网。如果抓到了，今天晚上去我们家吃螃蟹好了，我手艺很不错的啊。正好你可以看看我们家的牧场，那可真是好地方啊，540万买下来绝对不亏。”
　　其实亏肯定是亏的，牧场升值很慢，也没什么人买，加拿大的地方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扔到牧场的就等于是死钱，只能靠着养牛养羊慢慢还，李穆对此可是一窍不通的。要不然的话，加拿大政府也不会同意说你买个牧场就能算投资移民了。投资到房地产或者开工厂开商店，那限制就严格很多了，要年限要查经营状况要查雇佣的人力资源。
　　“好啊，就试试余小姐的手艺。”正好李穆也不想这么早回去。在这里拖延一些时间，回到王瑞国的住所就睡觉。免得在被拉去搞什么party，就算不搞party，也要见王家的其他人，李穆也是十分的不愿意。本来到加拿大是来游玩散心的，看见那些人还添堵，何必呢。“余小姐家里原来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是上海的。”余雅雯说，“以前我就最喜欢吃清蒸蟹，每年都要吃上几十斤。初到加拿大的时候，可真是难为死我了，住在牧场里面，要吃什么没什么，跑到超市去，什么东西看着都贵，只好买些便宜的胡萝卜土豆吃。有一次我整整吃了一个星期的土豆胡萝卜，早餐时土豆胡萝卜粥，中午时土豆炒胡萝卜，晚上是胡萝卜炒土豆。第二天是炒胡萝卜，第三天是炒土豆，第四天从头再来一遍……在上海的时候，我妈要是连续两顿给我做一样的东西，我就满心不高兴，撇着嘴不肯吃饭，那时候真是不懂事啊。”
　　说话间已经在湖边走了老长一段距离，李穆就看见一队螃蟹在湖边走过，连忙赶上去。那些螃蟹看见有人来了，急忙四散而逃，总算是手脚快，李穆抓到了一只。不理螃蟹张牙舞爪的正面，钳住它的背部，就抓得很稳当了。拿起来一看，紫背白肚金毛，还真是正宗的大闸蟹呢。就算在国内，也很少有这么纯种的。
　　所谓的大闸蟹，就是中华绒螯蟹，是一种分布很广的淡水蟹，在国内因为养殖得太狠，加上环境的改变，已经和其他的淡水蟹杂交了。倒是在美国欧洲的还保持着血统纯正。当年洋人们跑到中国做生意，换压舱水的时候把大闸蟹的幼苗也一起放了进去，回到欧美再次放水，大闸蟹就入侵到当地了。
　　鬼佬们和当地的掠食物种一样，不吃这种东西，大闸蟹的生命力又很顽强，很快就繁衍起来。结果大闸蟹在欧美都变成了臭名昭著的入侵物种，到处泛滥。李穆倒是不知道在安大略湖边也有。按照道理说，这里天气比长江中下游冷很多，就算有，应该也不会很多才对。李穆又走了一会儿，也没有碰上第二队大闸蟹，也不知道是李穆没碰上呢还是的确不多。
　　没有就没有吧，李穆也不太在乎。江浙一带的人喜欢大闸蟹喜欢得要命，可是李穆不同，他也就是尝个鲜罢了。要说好吃，那的确是很好吃，要说很想吃，那也没有，也就是一种湖鲜罢了。再说李穆今年吃得大闸蟹也不少了，虽然说和手头这只这么大的没几个。拿着螃蟹，李穆又走了一会了，觉得拿着螃蟹很不方便，就对着余雅雯说：“你看这只螃蟹，还真是不错啊。”说着顺手就把大闸蟹塞到了余雅雯的手里。
　　“是很不错，可惜只抓到一只。”余雅雯说，“是一只母蟹呢。要是刚才带了工具就好了，把那一队螃蟹统统抓起来……恩，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吃的。我们一共又多少个人来着？你、我、艾莉丝小姐，伊娃三姐妹、王公子、他的司机和三个保镖，一共是十一个人。”算到这里，余雅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家恐怕接待不了这么多客人。”
　　“没关系，我们在附近找一家餐厅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李穆说。
　　“附近也没有餐厅。”余雅雯说，“连快餐店都没有，快递都不来。只有邮政局的回来，可是也不送包裹，只给我们送通知，让我们去邮局领包裹。这种鬼地方，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李先生，我的意思是说，虽然这里周围配套设施是少了一些，不过牧场本身还是很好的，环境是很优美的。您在这里建酒店餐厅，一定能够赚很多钱。”
　　这转折也太生硬了吧！李穆忍不住在心里吐糟。附近没有餐厅固然是好事，说明李穆这个是独家生意，可是李穆想要挖人家墙角，把人家的厨师拉过来这个主意就行不通了。有谁会甘受寂寞在这里做大厨呢？随便找一个厨师固然是不难，可是这么大的餐厅，怎么也应该来几个米其林星级厨师啊。


第六百二十一章 餐厅的主厨(2)
　　可是星级厨师哪里有这么好找的，人家都功成名就赚大钱了。要不从国内找一些特级厨师过来，应该也够噱头，毕竟这是一家中餐馆啊。国内的顶级厨师，做出来的菜式当然是很好吃的，不过合不合加拿大人的口味，这可两说了。想当年李穆来到加拿大，找了一家中餐馆，看这那一堆左宗棠鸡咕噜肉炸春卷，怎么都觉得和自己吃了十几年的中餐没什么关系。
　　那些炸鸡炸鱼薯条，更加是完完全全的西式快餐。后来是王瑞国带着李穆到了唐人街，才找到了那些正宗的中餐，让李穆好好的吃了一顿。可这些正宗中餐都是做中国人生意的，鬼佬并不怎么喜欢。他们都认为酸甜鸡什么的才是好吃的中餐，有些人到过中国，吃不到甜酸鸡咕噜肉，还说国内的中餐不如加拿大的好吃。现在听说已经好一些了，很多鬼佬也知道正宗中餐的味道了。可是究竟能好到什么地步，李穆也是心中无底啊。
　　这里的风景真是很不错，看着广阔无边的湖水一波一波扑在湖岸上，吹来的风也不想海风那样带腥味。岸边草木茂盛，绿意盎然，可是风景一成不变，看了一会儿也就烦了。要是开发多一些项目，说不定还能够让人来玩，比如说游啊泳跳水啊游艇啊什么的。在湖边闲逛了好一会儿，李穆游性尽了，就和余雅雯回到了车子前面。
　　艾莉丝和伊娃三姐妹还在研究地图，本来干干净净的地图上，已经被艾莉丝涂抹得乱七八糟了，这里一个圆圈，那里一个三角，还有无数李穆看不懂的简写字母。一个伊娃（李穆分不清是红桃黑桃钻石中的哪一个）拿着艾莉丝的手提电脑给她参考，另外两个各自打开两本很大的书，按照艾莉丝的要求翻来翻去。
　　这很明显就是临时抱佛脚嘛，李穆心里暗笑，有哪一个大师会在做设计的时候还翻书看设计原则的？李穆走过去，艾莉丝还视而不见，李穆只好拉了拉艾莉丝的手说：“光是看地图，不过是纸上谈兵。我们还是去实地考察一下，看看那两个牧场什么情况。说不定忽然间就有灵感了呢。”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灵感了，大体设计都完成了。”艾莉丝白了他一眼，“现在我需要的是精密的计算和仔细的修改。你别来烦我了，要去看牧场什么的你自己去看。我要先把这些设计改完。反正那边都是大平地，全都是优质的泥土地面，又没山又没河，地面建筑和原有的道路也全部都要拆掉改建，没什么好看的。”
　　你这就是完全不管工程费的意思吗？李穆听得满头都是汗水，万一牧场里面有什么问题，和设计对不上的话，要全部更改可就难了。以前李富贵曾经开发过一个大型的楼盘，请的是一个国际著名设计师。结果设计好了才发现，有一截子地面是沙地，要是按照原来的设计，非得把沙地全铲了换上泥土不可，这个费用可就太大了。
　　要变更设计，又赶不及工期。还好人家那个设计师还算有良心，加班加点给李富贵赶出来新设计图，可是最后那个效果嘛，也就是差强人意而已，完全对不起国际著名设计师的设计费用。艾莉丝是个新手，这个效果本来就不值得期待，要是再碰上泥土变沙地这种事情，李穆都可以看到餐馆酒店的失败了。
　　“还是去看看吧。”李穆拉着艾莉丝说，“说不定在那里一看，所有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呢。”好说歹说，艾莉丝才同意了李穆的观点，于是李穆就叫上王国瑞，一起去余雅雯家的农场。王国瑞在他的加长房车上面呼呼大睡，连口水都流出来了。李穆踢了两脚才把他给叫醒。开始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可以走了是吧？我就说了，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可以看得。设计施工什么的，交给专业人士就好了嘛。我们这些老板在旁边瞎参乎有什么用。”王国瑞一边擦口水一边说，“刚才我做了一个好梦，梦见翠西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和翠西通体连心，一样爱上了我。翠西好说歹说，还肯为了咬鹅，我才答应和她妹妹上床。脱了衣服，做足了前戏，正要提枪上马，就被表哥你叫醒了，这样的梦十年也难得做一次，你可得赔我啊！”
　　“赔你个头！”李穆没好气的说，“做梦这种事情要怎么赔啊？还能有盗梦空间不成？或者我还去找个妹子整容成你那个翠西的样子，给你搞小三啊？”这么麻烦的事情，李穆才不肯做呢。想当年（其实是明年才会发生的事情），李富贵在夜场碰到一个很像是某个电影明星的妞，大感兴趣包了下来，然后把明星的原版也弄了过来，一起去温泉度假。在温泉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不用说了。后来李富贵才知道，原来那个妞是整容整出来的，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明星也是整容整出来的。
　　“这个法子好啊！”王国瑞果然很感兴趣，“我先找个和翠西长得差不多的美女，整容成和翠西一样。然后安排她们巧遇，再让美女假装爱上我，哈哈哈哈，这一定会很有趣的！就算翠西不同意一起上床，那也是十分的有趣啊！回去我就开始找人来玩这个游戏。”李穆就不知道这个主意哪里有趣了，怎么看都是无聊的恶意玩笑，要是被翠西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和王国瑞分手的吧？“对了，表哥你说的盗梦空间是什么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王国瑞有些好奇地问。
　　“恩……这是一个电影。”李穆一时忘记了，这个盗梦空间现在上映没有。似乎是没有吧？盗梦空间好像是2010年的电影。李穆太忙了，都没时间看电影，更加没时间上电影院。也没关系，这部电影就算没有放映，肯定也是在拍摄中了。就算没有在拍摄中，剧本也肯定是写好了。“以前我看过这部电影的剧本，写的很好，说的是……”李穆把盗梦空间的剧情简述了一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的电影肯定没什么票房。”王国瑞说，“先不说这个了，早上吃的东西都消化光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这里距离市区那么远，赶回去都差不多中午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我已经安排了中午吃日本菜……表哥你喜欢吃寿司的吗？不喜欢吃寿司的话，还可以吃生鱼片，也可以吃天妇罗或者烤鳗鱼。”
　　李穆对日本菜没有偏见，就是觉得日本人为了最求外形上的好看，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比如说生鱼片什么的吧，为了追求好看，会修正外形得整整齐齐，结果导致大量浪费边角料。明明是同一条鱼同样的味道，弄成那样算什么意思嘛？一条鱼割多几片出来卖便宜点不好吗？非要严格切削导致价格高涨，你说高档餐馆要提高档次提高价格那也就算了，连普通餐馆也这么搞。现在日本经济又不好，结果日本人全都跑去吉野家吃牛肉饭了，这不是蛋痛是什么。
　　“我想先去牧场看看。”李穆拿出地图来，“这个是王家的牧场对吧？那边是余雅雯小姐家的牧场，我打算把这两个牧场都买下来。这么大的地方，光是建餐馆就太浪费了，我打算再加一个酒店，这样就是一个完整的度假区了。”至于有没有人来什么的，李穆就完全不管了，反正是王家基金会垫付的钱，要是还不起，直接把整个度假区赔给基金会就好了。
　　“哦哦，要做这么大规模啊？”王国瑞研究了一下，“那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吃午饭？也好，我这就叫人把饭菜送过来，表哥你到底喜不喜欢吃日本菜啊？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叫了啊……路程这么远，寿司和天妇罗送过来可能不好吃了，我们还是要烤鳗鱼好了，还有那个生鱼片应该也可以。”
　　说着他就开始打电话叫外卖了，李穆觉得明明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吧？这个项目的投资越弄越大了，钱都基本上是王氏家族基金会垫付的，你不应该更关心这一点吗？还有餐厅的项目王国瑞也是出了钱要占股份的，原来投资小的时候站的股份大，现在投资大了，股份会缩小的啊！王瑞国究竟是要追加投资保持股份还是保持投资减少股份，这个也要谈的啊！这么多事情都没决定，叫什么外卖啊！
　　当然了，话不能说得这么直接，李穆换了更加委婉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准确的说，李穆是这么发话的：“现在才十点多，着急午饭干什么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呢。既然投资大了，股份要怎么分配呢？”李穆的意思，就是让基金会先把一部分钱借给王瑞国，然后王瑞国投资到项目里面来，这样王瑞国就可以保持50%的股份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餐厅的主厨(3)
　　“民以食为天啊，除了上床之外，有什么能比吃东西还大？”王国瑞明显不同意李穆的观点，“投资的事情，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我手头没多少现金啊，都拿去理财了。股份缩小就是缩小呗，我只要能挂个名就行。”王瑞国对于实际收入毫不在乎，“借钱什么的就算了，和基金会借钱，那帮家伙会说我占家族的便宜。他妈的我是继承人，占一点便宜不是理所当然嘛？凭什么他们能够占基金会的便宜，我就不行？”
　　“那就我把钱借给你好了。”李穆说。反正都是基金会的钱，在李穆身上再过一道，也不过是签多两份合同而已。空手套白狼这种事情，太出风头是不好的。这家设计中的餐馆（连同酒店），用的是王家的土地，王家的建材，还要王家垫付建筑费用，要是这种情况下，李穆自己再占了绝大部分的股份，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公平吧。那么李穆不是真的变成依靠王家的暴发户了吗？
　　“表哥，我要那么多股份也没用啊。”王国瑞说，“你干得坏了，赚不到钱，我还得另外找钱还给你。你干的好了，赚大钱了，到时候基金会通过一份决议，又要我把股份交给基金会。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还不如守着我那价值一两千万的股票，亏了不伤筋骨，赚了基金会也不好意思抢这么一点点小钱。”
　　所以说基金会的制度真是一点激励都没有，李穆只好答应了王国瑞的要求。这么一来，压力顿时就大了啊，要是投资太大的话，到时候资不抵债，也不知道基金会肯不肯把餐厅酒店买下来。也许是要多弄一点广告，然后把绿宝的人轮流派过来度假当奖励，顺便给这个酒店餐厅冲业绩。
　　要是绿宝不够的话，把富贵地产的人也弄过来好了，还有省城各路官员也可以叫过来，加拿大这里可以光明正大的赌钱骠骑，他们应该会喜欢的。不过这里稍微偏远了一些，也不要紧，国内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偏远不偏远的，反正去景点就是坐大巴，在这里除了景色好，还能够体验一下牧场呢……如果在这里就能够赌钱骠骑的话，说不定那些人都不肯出去了。
　　酒店都有那种服务，打擦边球很容易，赌场的牌照不是那么容易拿，不过有王家的关系在，应该也可以弄到。这家餐馆酒店离市区那么远，也不会抢了其他赌场的生意。这么一来，虽然投资额又大了一些，可是好像挺有前途的呢。“你说我们要是再加一间赌场，应该没问题吧？”李穆问王国瑞。
　　“肯定没问题啊。”王国瑞很高兴的说，“表哥你也真是的，打听到我手头有一个赌场牌照，就这么照顾我啊？也行，我就把赌场牌照也折价入股吧。别人家的赌场牌照要多少钱来着？算了不想了，问一问我们家的会计师就知道了，我那个牌照有个评估价格的，直接按照估价的八成来入股就行。”没想到居然这么现成，李穆啼笑皆非。要是别人，李穆肯定要去打听一下别人的赌场牌照价格是多少，王国瑞的就算了，别说八成了，十八成都没关系，李穆还发愁不能分多一点股份给他呢。
　　回到奔驰那边，艾莉丝似乎来了灵感，正在地图上面急速的涂涂抹抹，似乎胸有成竹。李穆靠过去，问了一句：“我想再加一间赌场，你再改一改设计吧。”看着地图上那一大堆符号，李穆心里又有些发虚，“要不干脆把酒店加高几层，用来当赌场好了。或者加高都不用，减少一些客房，空出来的地方用来搞赌场就行了。”虽然说独立的赌场更加豪华，可那样又要大概设计图。李穆知道设计师最讨厌别人改图了，特别是甲方改图。
　　“那肯定不行啊！”艾莉丝说，“酒店本来设计得刚刚好，一旦加了赌场，整个气氛都变了，要全部修改过。还是要另外找个地方建一个单独的比较好，最好就是在酒店和餐厅的旁边，三个主要建筑成一个三角形，从哪里去哪里都很方便……这样的话，设计又要大改了，我看看怎么放才合适。”说着艾莉丝往无数注释的地图上面打了一个大叉，从车里面又翻出一张地图来，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找来这么多地图的。
　　“我们先去牧场看看吧。”李穆生怕艾莉丝干起活来又不理人了，连忙阻止她。
　　“要去你去，我先考虑一下这个究竟要怎么布置。”艾莉丝左看右看，还抓着某个伊娃，一用力，跳到了S600的车顶上，四处观望，“那边等你买下来再看吧。主体建筑还是在这一边，我还是先考虑好这边的事情。那边不过是附属的建筑，不是很要紧的，以后再看也来得及。”不是很要紧的那还买下来干什么，五百多万加元啊！都三四千万人民币了，拿回去国内都能在京城上海广州这种地方买大别墅了。
　　艾莉丝打死都不肯去，伊娃三姐妹在这里陪着她。李穆只好带着余雅雯去坐王国瑞的车，余雅雯家的农场果然很近，车子开了一会儿就到了。只见老大一片土地，根本没有围墙，连围栏都没有，几十头牛有些面黄肌瘦，有些浑身肥肉，都散落在各地吃草，一看就知道养得不好。牧场中间是一大圈零零散散的菜地，白菜萝卜南瓜什么都有，长势也不算好，可能是施了农家肥，味道十分的难闻。
　　在菜地中间有一栋两层的木头小屋，很是破旧了，掉漆掉得斑斑驳驳。余雅雯掏出钥匙开了门，大叫一声：“爸！妈！我回来了！带了客人来。”然后就领着李穆几个进了屋子。屋子本来面积不小，可是现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锄头啊雨鞋啊肥料啊薄膜啊，看着就很狭窄。客厅的电视还是最老的那种球面电视，沙发很旧了，又脏又破，王国瑞看着就皱眉头，都没敢坐下去，而是到旁边拖了一张木头凳子过来。
　　余雅雯煮水泡茶的时候，他的父母出来了。她父亲慈眉善目的，母亲却是一脸精明的神色。双方互相介绍寒暄过后，各自落座喝茶。余雅雯说了李穆想要买牧场之后，余雅雯的母亲就说：“李老板，我这个牧场可是好地方啊，本来我们全家来加拿大，就买了牧场要作为安身立命之所。这里的土地可是永久产权，可以一代一代传下去，出了力就不愁没饭吃。我家丫头雅雯，已经是律师了，律师你知道吧，在加拿大，那可是能赚大钱的。以后她会在市中心买房子，这里就作为度假屋。”
　　“是吗，我的确是对你们家的牧场有些兴趣。”李穆不置可否，其实他觉得王家那块地就够大了，用不着再加上这么个牧场。就算真的要牧场，王家的牧场也在旁边啊，加上这么一块地方，怎么用够了。最多就是让艾莉丝多受点累，把设计图改多几遍。“不过这地方太偏僻了，本来也就是看看能不能做起来，便宜的话还可以，太贵的话就不划算了。不知道您的出价是多少？”
　　“我们这儿地真的好！”余雅雯的母亲说，“土地平整，开发得好，种出来的菜啊，那是特别水灵。养出来的牛啊，那都是无公害绿色食品，人人都抢着要呢。如果能够送到国内，起码100块钱一斤。上个月和我们一样的地，迈出了4500块钱一英亩，我们这里一共是3000英亩，只要一千三百五十万就行，绝对超值啊。”
　　李穆又一次庆幸，自己忍住了几把，没有河余雅雯乱来。否则的话，现在就没法子讨价还价了。“这个价钱也太贵了。”李穆毫不在乎的说。4500块钱一英亩的土地那是有的，不过人家那是最好的牧场，养出来的牛都是直供高级餐馆的，上面是最高级的灌溉设施牧草牛栏什么的，还得离市区近，那里是这样荒凉的地方。
　　“最少最少，也要4000块钱一英亩，低于这个价格我们就不谈！”余雅雯的母亲十分坚定，“这个可是好地方啊，李老板刚刚从国内过来，还不了解我们加拿大的好处。我们加拿大，这些地可是永久产权，可以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我们也不缺钱，随便种种菜，养养牛，吃得比国内的毒菜地沟油好多了。”
　　“那就算了吧。”李穆说，附近还有好几家农场呢，余雅雯家不卖，别人也会卖的，就算谁都不卖，有了王家的牧场也就可以了。至于地沟油什么的，反正李穆也吃不着。其实真从地沟里面捞上来的油，有色有臭味，根本不能用来做菜，要澄清的话费用太高，根本不合算，只能给猪吃，或者做生物柴油。黑饭馆用的是回收油，也就是一拨客人用过了再回收提炼出来的油，就是肯德基麦当劳来炸薯条鸡块那种，当然也很不干净，可是电视台偏要管它叫地沟油，搞得人家名不副实，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六百二十三章 最终敲定
　　“妈！”余雅雯苦着脸说，“我们家的牧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妈给打断了，“我们家的牧场可是好地方，本来是打算用来做传家宝的。要是价格合理，卖了也就罢了，要是价格不合理，我们可是绝对不会卖的！老头子你说是不是啊？”余雅雯的父亲明显不是很情愿，可是在余雅雯她妈的注视下，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那么李穆也没法子，只好告辞了，一出门，想看看现在是几点了，却意外的发现手机居然有信号，然后就是几十条短信发了过来。其他的也没什么，有几条却是一个李穆的故人打过来的。这阵子这么忙，李穆已经完完全全把这位故人忘记了，亏人家还帮了李穆不少忙呢。李穆连忙打回去：“喂？是索菲亚吗？怎么这么好打电话来找我啊？”
　　索菲亚最早是李穆母亲的西餐厨师，做出来的法国菜很好吃，其他西餐乃至中餐也做得不错，不过李穆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则是那个好像喜马拉雅山一样高耸的胸部。后来李穆要搞紫罗兰，李穆母亲就把索菲亚借了给李穆。因为李穆根本就没有餐厅的管理经验，所以索菲亚基本上就相当于绿宝的行政总厨了。又开了绿宝餐厅和金皇朝以后，索菲亚和艾莉丝为了餐厅的管理权限还明争暗斗了一番。最后索菲亚说她妹妹生了病（还是病情恶化来着，李穆忘记了）于是就回去法国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给李穆打电话，还是用的她在国内的号码。
　　“李穆啊？”索菲亚说，“你和艾莉丝在哪里？我现在回到省城了。你们怎么都不在啊？”
　　“我们在加拿大呢。”李穆正想说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你就先管理一下餐厅好了。不过他心中一动，这个法国美女厨师，还有更加好的用途——当然不是指上床。索菲亚会做中餐，对西餐的理解很深，如果说谁能够做出符合西方人口味的中餐，肯定是非她莫属了，至少在李穆认识的人里面是这样的。至于真正的中国人来了，那就让真的中国厨师上呗。“你妹妹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没事，又熬过去了。”索菲亚说，“她的病时好时坏，每隔几年就要大发作一次。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一次她是熬不过去了，全家都跑回去看她。”索菲亚说，“谁知道她这次又熬过去了，起码还有好几年可以活呢，真是天主保佑。我看着她没事了，就带着她去了省城，想让她散散心，谁知道你们跑到加拿大去了。”
　　“我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项目，”李穆斟酌着该怎么说，“在多伦多这儿，我想要建一家中餐馆，想要拿米其林三星的。你也知道米其林最多也就在港澳台评价餐馆，根本就不到大陆。所以我只能在这边开了。现在还在设计阶段，很需要人，不如你就直接过来加拿大吧，我任命你做这边的行政总厨。”
　　“多伦多啊？也好啊，也算是大城市。”索菲亚很快就答应下来，“不过我妹妹也是厨师，你能不能给她也弄一个职位啊？工资就从我身上扣好了，主要是想给她上一个医疗保险。我妹妹的天分比我还高，就是身体不好。让她有个工作辛苦一下，也好有个盼头。只要不发病，做厨师绝对没问题的。发病的时候嘛，就要进医院了。”
　　“厨师很辛苦的啊，整天都那么闷热潮湿的环境。”李穆说。买保险不算什么，可万一要是索菲亚的妹妹一不小心过劳死什么的，可不就糟糕了？李穆宁愿在医院里养着索菲亚的妹妹，也不愿意让她冒这个风险。“不如找个轻松一点的活吧，比如说电脑部副总管什么的。”富贵集团的惯例，这个职位的主要职责就是看看电脑有没有坏，要是没坏，那自然什么也不用做，要是坏了，自然要重新买一份，那是行政部的工作，和电脑部无关。
　　“我妹妹就是要呆在闷热潮湿的环境里面，才对身体好。”索菲亚说，“何况她还有些忧郁症，一旦闲下来，就不肯见人，整天胡思乱想，越想越难过。还不如让她忙一些，就没空胡思乱想了，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你那边着急吗？我打算带我妹妹在中国四处玩一段时间，然后再开始工作的啊。”
　　“那没关系，你和妹妹好好玩吧，等玩够了再过来。”李穆说，“我这边酒店餐厅还在设计阶段呢，估计没这么快能完成。”从设计到完成，在国内可能需要几个月，换到加拿大，可能需要好几年。以前李穆在加拿大的时候，他住的地方，旁边要新建一栋五层高的小楼。到的时候正在打地基，几个月后李穆搬走了，还是在打地基。要是在国内，这楼早就建好都能搬人进来住了。又寒暄了几句，李穆就把电话挂上了。
　　“表哥！刚才是索菲亚来电话了吗？”王国瑞在旁边问，“就是那个胸部那么大的索菲亚？”说着他两只手放在胸前做了个抱着两个篮球的手势，“想当年我经常去姑妈家吃饭，就是为了索菲亚啊！可惜姑妈居然带着索菲亚去了大陆，真是太暴敛天物了。这样大的波波，我一次都没碰过！你要把她叫过来当行政总厨？这感情好啊！我这次非要试一试这么大个波波究竟是什么味道！”
　　还什么味道呢，这事情要是被翠西知道，肯定要闹分手的吧？索菲亚的好处在于，虽然胸部很大，但是身材高挑，看起来不会太过畸形。要是能摸的话……其实李穆已经摸过了。那时候索菲亚一个人在国内，身边也没有朋友什么的。除了偶尔做做西餐，生活无聊的要死。正好李穆也很无聊，于是两人勾搭成奸。
　　不过这是高考之前的事情，后来他们也没有什么进展。对于索菲亚来说，李穆只不过是解闷的男人。对于李穆来说，索菲亚也不过是猎奇的大洋马。反而是作为厨师的索菲亚，李穆的印象更好，做的菜还真不错。就算是李穆这样不怎么喜欢吃西餐的，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爱不释口。不知道她妹妹什么水平，要是和索菲亚差不多的话，那可就赚到了。
　　出事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要回到正题。李穆正想回去告诉艾莉丝还要变更设计，余雅雯家的牧场指望不上了，就看见余雅雯追了出来。“李老板，李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很想卖的，我爸爸也是。就是我妈她比较那个……以前我们家拆迁的时候，就是全靠她去闹，才能拿到那么多钱移民过来建安大，现在她是死抱着老经验不放了。”
　　“这个没关系啊。”李穆毫不在意，“反正位置已经够大了，你们家保留着牧场，说不定我能够把餐厅做起来，你们就可以用牧场发展旅游业了。”李穆就不信，什么酒店旅馆赌场七千英亩还不够，一定要加上这三千英亩。难道是造秦始皇陵墓咩？到时候让艾莉丝的老师把设计图挤一挤，肯定能够放下去。
　　“是啊，而且附近这么多的牧场，随便找另外几家也行。”王国瑞帮腔说，“实话说好了，你们家这个牧场，位置也不算特别好，虽然说土地比较肥沃，可是我们要肥沃的土地做什么？还是你们自个留着吧。表哥，这附近的农场主我都认识，到时候坐下来谈一谈，一英亩多半一千三四块钱就能卖了。要不我现在就打个电话去问？”
　　说干就干，王国瑞立即就摸出电话打了起来。也幸好这儿有信号，要不然电话都没法子打出去。余雅雯一看这个情景，更加急了，急急忙忙把她妈给拉了出来，一边拉一边还在说：“妈，别死撑了，这儿又不是国内。这儿可是加拿大，在国内人家是非开发不可，这边不开发就不开发，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就是沉不住气，地产的事情，越晚拆迁就越高价钱，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余雅雯她妈恨铁不成钢地说，“穷几年就穷几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地啊，价格总是越来越高的，听我的没错！自己种菜自己吃，总饿不死我。”
　　“你要穷就穷！我可是受够了。”余雅雯她爸说，“在这种鬼地方，菜要自己种，牛要自己杀！衣服要自己洗！电器坏了叫人来修，十天半个月才来。屋子漏风，下雨漏水。在国内我哪里受过这种苦！一个星期出去一次，在超市里面看见什么都不敢买。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几年？过几天我都想死了！你不卖我不管，牧场是在我名下的，我要卖了谁都阻止不了！李老板，就这么说定了。一英亩1800块钱，总共是三千英亩，五百四十万！”
　　其实有了李穆这个餐厅酒店赌场，附近的地价是怎么都能上升一点的，能升多少就不好说了，升了以后能不能找到下家卖出去，那就更加不好说了。地产这玩意儿，有价无市是经常的。如果这时候乘胜追击，说不定还能砍下几十万上百万来，可是李穆不想花这个美国时间，这么大块地，又有升值的前景，别人也不一定肯卖。


第六百二十四章 最终敲定(2)
　　余雅雯自己就是律师，立即就写了授权书，让她爸授权给她，只要李穆这边做好了准备付了钱，马上可以办过户手续。李穆手头一大堆钱呢，也不用筹集资金什么的，把合同发过去给詹姆斯看过没问题，李穆就签了合同，然后把钱转了过去。然后就货银两讫了，这么一大块牧场，连同上面的建筑一起卖给了李穆。不过牛羊不包括在内，余雅雯他们家有一个月的缓冲期，可以在这一个月内把牛羊卖掉，然后举家迁走。
　　买下了这么一大片土地，在以前的李穆看来，是一件很激动人心的事情，说不定要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可是现在，李穆就好像在街边买了一件衣服一样，情绪丝毫都没有波动。拒绝了余雅雯家留下来吃饭庆祝的提议，李穆又走了出去。
　　门口王国瑞正好谈完了电话，对李穆说：“表哥，刚才我联系了附近的五家牧场，有两家愿意卖，出价一家是1400一英亩，一家是1800一英亩。1400那家地方很大，不过土地不算好，1800那家和这里的差不多，不过地方要小一些。我想着价钱都合适，已经答应下来了。”说着他拿出地图，把那两个牧场指给李穆看，“喏，就是这两块，只要拿下了这两块地，余雅雯他们家的牧场就无关紧要了。”
　　“我已经把余雅雯他们家的牧场买下来了啊。”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了看地图上面的两块地，再加上这两个牧场，已经是一大块整地了，也未免太大了。要是在国内，这就是妥妥的大地主啊。“你先去回绝了他们吧……也不要回绝，我们实地考察过再说。”考察完了以后就可以找借口不要了。余雅雯这边是没法子，李穆钱都给出去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啊。”王国瑞诺诺说，“我想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万一他们要是不卖，我们那个餐厅可能会不够地方。要不这样好了，我自己出钱把这两个牧场买下来，然后当做我的投资算进股份里面去？这两个地方是很好的牧场啊，你看，有了这两个，再加上我们原来的，多大多整齐啊，从湖边一直到公路，都是我们的地盘，这样的话从市区到我们这里就近了很多，可以控制在一个小时的车程。”
　　多伦多，尤其是多伦多大区，那是一片非常广大的区域。要说开两个小时去吃饭，是比较少见。可是开一个小时车去吃饭，就比较平常了。李穆想着自己可以把酒店放在湖边，餐厅放到领地内部，然后把赌场放到边界。这样别人开车一看到花花绿绿的赌场，就会想啊差不多到了，感觉上就会近很多。至于为什么不干脆把餐厅放到边界呢，那是因为餐厅必须讲究气氛，看不到湖的话，这么优美的风景不久白费了吗？至于赌钱的，人家才不管你湖不湖呢，恨不得白天黑夜一直赌下去才好。
　　“算了吧，我买下来好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借钱给你买下来然后算到股份里面去好了。”李穆说，“你的钱不是全都拿去理财了吗？要拿出这么几百万来，应该也不容易吧？”王国瑞的月例是100万加元，一年就是1200万，不过他收入虽然多，花的也多，豪车游艇泡妞赌博，哪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年到头都剩不下钱来，偶尔有剩下的，也都拿去理财了，手头紧巴巴的。
　　“这怎么好意思啊。”王国瑞坚决推辞，“表哥你出的钱，在我这边过一道干什么呢。别人这么做，可能是想拉我们王家的大旗，表哥这么做，可是完全没道理。我们是血亲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谁不知道你是我表哥，你妈是我姑姑？在大陆，你是李家的人，在加拿大，人家都把你当成是我们王家的一份子。”
　　李穆知道他说的的确是事实，要不是别人知道他是王家的亲戚，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李穆的卖空合同。股市里面倒是有专门做卖空的，不过人家要保证金，要手续，要资质，林林种种不一而足。李穆一个拿着绿卡的中国人，在加拿大银行一分钱存款都没有，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凑齐信用搞卖空股票的生意。所以李穆能赚那十几亿美金，除了自己穿越带回来的资讯外，还有一部分靠的是王家的面子。
　　回到湖边，艾莉丝还在那儿苦苦思索，李穆走上前去，告诉她已经交了索菲亚过来当行政总厨，还有就是自己把周围的地全都买下来了，所以设计还得变。艾莉丝很严肃的看着李穆，看了好一会儿，于是把那张画得乱七八糟的地图给扔了，“又要重新设计一遍！”艾莉丝说，“地图全都用光了！赶紧回去再打印几份出来，这么大的地方，我看非得好好设计不可。”
　　难道地方小了就可以马马虎虎的设计吗？李穆心里忍不住吐糟。不过能回去就是好的。现在总算是把大部分的项目都敲定了，本来不过是一个建餐厅的小项目，最后变成了一个餐厅、酒店、赌场三合一的巨型项目。本来王国瑞预计投入的一两千万（最多两千五百万）可以占到50%的股份，可是现在这么大个项目，投入起码也要好几亿美金，那一两千万美金，最多也就是10%，估计也就是百分之三四上下。
　　这么大笔钱，要是坐了起来还好，到时候如果没做起来，也不知道王家肯不肯接盘。要是不肯接盘的话，李穆的麻烦就大了。虽然说有限责任公司，就算是破产了也是公司破产，最多也就是损失了投资进去的钱，和李穆的其他财产没什么关系。可是这么一来，和王家的关系非得破裂不可。
　　王家的其他人李穆可以不在乎，王翎隼和王国瑞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穆决定到时候把山南省的领导干部一批一批拉过来度假，把营业额冲上去，然后找一个适当的时间把整个项目给卖掉，王家想要买也好，其他人想买也好，都没关系，只要卖出去不至于亏大本就行。还有那个王财臣，能坑多大坑多大。
　　土地马上就可以过户，设计则要好一阵子才能完成。更重要的工作室建设。加拿大这儿建房子很慢很慢，修建道路也很慢，先修道路再建房子，那是慢上加慢。要是可以的话，李穆把国内的建筑队拉过来搞建设，肯定能大幅度减少平建筑时间，当然也可以大幅度减少建筑成本。可惜的是，加拿大政府几乎是没有可能允许李穆这么做的。
　　现在加拿大的经济虽然比美国要好一些，可是失业情况也很严重。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能增加就业的项目，李穆却叫了一帮中国人来开工，建筑工会的人不把李穆沉到安大略湖底才怪呢，就算是王家也护不住。这个困难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国内的建筑工，有个很歧视的名字，叫做民工。
　　虽然现在民工的工资不低，有技术能砌墙开机器抹灰的，工资两三百或者三四百一天，都是很正常的，碰到大项目整个月都有工作，一个月赚那么几万块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民工的地位还是十分的低下，他们自己也没有染上好吃懒做的毛病。项目赶时间的时候，一天做十几二十个小时也没关系，只要有工作就行。
　　加拿大这边可不是这样，建筑工的严格按照八小时工作制上班，做事情拖拖拉拉的，休息日当然要给足。就算偶尔有些人想要赚多一点，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加班，不能明目张胆的干活。否则让公会发现了，一定会严惩不贷，干掉这些为资本家卖命的害群之马——加拿大是发达国家嘛，也就是所谓的已发展国家，既然已经发展了，就没有那么多工程，你一个人干多了，别人就干少了，本来一年才能完成的工作，你加班加点6个月就干好了，剩下六个月大家喝西北风去吗？
　　不像中国，各种各样的工程多的要死，比如说修公路，修高速公路，修铁路，修高度铁路，修住宅小区，修高层住宅小区，修商业地产，修CBD，只要有本事，各种工程做都做不完。就算是2011年以后，国家严控房地产涨价，新修的项目也很多。在加拿大，就算是多伦多这样的大城市，每年开工的建筑项目基本是有数的。谁要是加班加点把这些项目干完了，那就是砸别人的饭碗，别人当然不愿意了。
　　西方的工会，那可不是国内的工会。国内的公会乃是党的驯服工具，最多就是组织一下旅游验证一下工伤什么的。美加的工会可生猛得很，动刀动枪都是小事，二战之前，工会和财团的打手可是机枪手榴弹都上了，和打仗没什么区别。有些人写穿越小说，一看人家美国陆军只有几万人，就忍不住意淫拍两三个师偷袭，就能在美国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却不知道人家财团的私兵，林林总总加起来，比美国陆军多多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最终敲定(3)
　　别的不说，洛克菲勒属下的平克顿侦探所，就有好几万的武装侦探。这些侦探经常在西部旷野‘发现’建设好，设备齐全但是空无一人的矿山或者牧场，从而为洛克菲勒的资产添砖加瓦。还有华尔街共主摩根，更加是浑身的霸王之气，手底下的私兵训练有素。经常有银行老板（同样也是成百上千私兵的人物），见了摩根之后，主动把自己所有的股票现金地产银行送上，自己隐居山林不知所踪，留下孤儿寡母自食其力。
　　就算有哪一个穿越者大能，真的把几个师送上美国，他就会发现，除了美国陆军以外，还有装备更精良，训练更好，人数更多的财团私兵等着呢。而和这些私兵对抗的，就是所谓的工会，两百多年来，虽然工会屈居下风，但是屡败屡战，二战之前，美国工人的每一点福利改善，都是工会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二战之后，因为有苏联，美国财团不得不收买人心，给工人们增加福利改善待遇。也正因为这样，工会的作用有所削弱，可是很多工会还是维持了铁血作风。现在苏联已经倒了，美国房地产泡沫又破灭了，中产阶级往下的待遇是越来越糟糕，工会的作用又重要起来。多伦多不在美国，但这个城市的经济也大受影响。
　　建筑工会在传统上就是最铁血的工会之一，李穆可不想试一试人家的枪支弹药保养得怎么样。所以这事情还真是难办，李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人不行的话，建筑材料不知道能不能够从国内运来，虽然说建材是王家包了，可是如果能够从国内运过来的话，也能省一大笔啊。
　　加拿大和美国一样，喜欢用木头做房子，从外面一看还挺漂亮，可是又不隔热又不隔音，实际上并不好住。一旦刮风下雨，很容易漏水，打台风什么的，那就更加不用说了，着起火来，一烧就是一片。究其原因，是因为在美加，木头比钢筋水泥乃至砖头都便宜多了。在美加，要是能用钢筋水泥来建房子，那可就是有钱人了。
　　这时候李穆就想起来了，后世好想他看过一个视频什么的，说是14天之内就建起了一栋20多层高的酒店。靠的是预先做好构件，然后运到地方装好就行。不知道李穆这个项目能不能这么干，要是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不但建筑时间可以大大缩短，建筑费用说不定也能够下调。建筑工会那帮大爷们也没借口来找李穆麻烦——你们的确是不会装嘛，也不能怪我找会装得来啊。
　　就是不知道这种钢结构的预装件多少钱，在国内做好以后千里迢迢的运到加拿大来，费用肯定会很高的吧？不过能够避免使用加拿大的昂贵人工，应该会省钱吧？或者加拿大美国这边不知道有没有生产这种构件的公司，要是有的话，直接在加拿大买不知道怎么样。反正李穆决定了，建筑主体要用预构件。
　　于是李穆上网搜索了一下，网上说那个15天建30层酒店的叫做远大，其实在业内技术不算是很先进，不过是出了一个视频所以比较知名而已——其实15天建30层楼的视频还没出，现在出的事6天建15层楼的。技术更先进资质更高的公司还有很多，就是建筑费用比传统的土建要高一些，李穆觉得是可以接受的。
　　这样的房子，90%以上的工时发生在工厂，而国内的人工比加拿大的便宜多了。虽然说形状会受限制，艾莉丝可能会很不高兴，不过李穆还是要这么用。最多就是以后再装修上面下多一点功夫。再说了，餐厅赌场什么的不行，酒店还是可以的嘛。反正酒店就是要方方正正的，建那么异形也没用。
　　不但国内有很多，美国也有不少这样的公司，当然他们的报价就贵很多了，比国内造好运到加拿大然后再组装起来的价格还贵。当然了，美国的号称自己技术好质量高，比国内的产品好多了。不过具体采用国内的还是美国的，还是要以后再决定，要不然李穆兴冲冲的把东西买回来，加拿大通过一个新法律说李穆的建材质量不合格不让用，那么李穆不是得哭死。
　　这下子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敲定了，从土地到设计到施工到客源，全都准备好了。虽然这么个项目前途不是很远大，不过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了，至少不会亏太大。看来以后除了不能招蜂惹蝶之外，也不能随便干项目了，就算干了项目，也一定要控制好规模，绝对不能想到哪里干到哪，本来一个好好的小项目，最后变成巨无霸。万一要是亏了本，岂不是把以前赚的全都赔了进去？
　　要知道加拿大现在经济并不算很好，虽然新发现了一些油田，油砂的项目也开展的如火如荼，可那都是在偏远地带，不是在多伦多。就算是到了2012年，加拿大的经济也没怎么好转，反而因为美国加大了自身的采油力度，导致石油行业前景不明朗，最后把一个不小的采油公司都卖给中石油了。要是以前石油行业前景好的时候，加拿大国会怎么可能批准这样的交易呢？所以，现在投资一个大型的旅游餐饮项目，并不算是一个好时机。
　　做了决定以后，李穆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插曲总算是完了。不过总觉得好像是忘记什么事情了一样。到底忘记了什么呢？李穆看了看车上的人，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来。奔驰S600虽然位置也算宽大，毕竟是一辆可是坐了五个人，李穆也挤不上去，只好跑到王国瑞的车上了。艾莉丝陪着李穆，不过一路上一声都没吭，只是在不停地演算设计，李穆提出来的要求越来越多，她要重新设计的。
　　有一个保镖替换了余雅雯的工作，给伊娃三姐妹和余雅雯开车——因为伊娃三姐妹先从王国瑞，再从李穆（或者应该说从了艾莉丝），坐一辆车太尴尬了。余雅雯则在不停的打电话，一会儿给她妈解释为什么必须要把牧场卖掉，一会儿跟地产中介约看房，怕李穆嫌她太烦，只好坐到奔驰上面。
　　这边的车上则有王国瑞和保镖司机加李穆艾莉丝一共六个人，在外面奔波了这么好一会儿，李穆（当然还有王国瑞其他人也是）肚子很是有些饿了，所以现在赶紧开车出去吃饭，都是大平路，又没有其他车，虽然是碎石路面，不过堆得很结实，开快一点也没事……吃饭，李穆才想起来，他们是叫了人去湖边送外卖呢。现在他们都离开了，送外卖的人要怎么办呢。“我们不是叫了外卖吗？”李穆问。
　　“对哦！我们叫了外卖啊！”王国瑞也想起来了，“算了，不管他了。外卖的怎么也没有现做的好吃。我们还是去店里面吃现做的吧。”至于浪费什么的，王国瑞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不就是两三千块钱吗，掉在地上王国瑞都不怎么想去捡的。虽然说大件的投资王国瑞是拿不出来，可是这种生活小节上，王国瑞还是很大方的。
　　“可是外卖小弟怎么办？”李穆问。湖边空无一人，难道让人就这么等着吗？那边手机又没有信号，通知都没法子通知。“不如我们还是留一个人在那边吧。”话是这么说，可是留谁比较好啊？一想着一个人被留在孤零零的湖岸边，周围连鬼都没有，上不了网打不了电话，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快递，李穆就觉得一阵心慌。
　　“恩，留一辆车在那边算了。”李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那么多人一起上加长房车的话，位置又不够了。房车虽然加长了，也没到能坐十个人的地步。“干脆我们一起回去吧，再看看那个湖究竟要怎么搞才好。”说不定又能够找到什么灵感呢。这么说着的时候，李穆的肚子就咕的叫了一声……肚子还真是饿了，或者干脆兵分两路，一路出去吃饭，一路等着，可是让谁等着啊？李穆觉得刚才是想的事情太多了，现在都糊涂了，胡思乱想的就是想不到点子上。
　　“表哥，要看也不急在一时啊，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现在还是吃饭要紧。民以食为天嘛。”王国瑞说，“还有这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有这个……忘记了，反正那个日本餐馆真的很好吃的呢，特别是寿司，鱼肉赔着醋饭吃下去，别提多爽口了。就算是在日本，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寿司啊！”
　　李穆觉得这就和洋鬼子跑到中国说没有咕噜鸡所以这里中餐不正宗一样，很不尊重人家日本鬼子。虽然说日本菜的科技树歪了点，可是某些菜也挺好吃的。比如说生鱼片或者寿司什么的，肚子饿的时候会觉得很鲜，吃饱了一点，就会觉得很腥，热量低脂肪少，价钱又贵，所以绝对不会过量，用来减肥再好不过了……不对啊，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个送外卖的家伙怎么办呢？


第六百二十六章 艾伦科技
　　“表哥你就放心吧。”王国瑞对李穆的顾虑很不以为然，“跑这么远送外卖，肯定是开车来的，在湖边等一会儿怎么了？人家在湖岸边看不见人，最多也就等那么一两个小时的，自然就会走了，难道还会在那边死等不成？最多等一下吃饭的时候，我留多一点小费给那个送外卖的好了。他们这些送外卖的跑来跑去，不就是为了小费吗？”
　　国内和国外有一点很大的不同，就是这个小费了。很多国内的人跑出去旅游，不知道人家这个规矩，没有给小费，结果就被人怨恨了。也有很多洋鬼子，跑到中国地方去，硬是要给小费，也把国内的服务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人不说，就是艾莉丝，在国内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忍住了吃饭给小费的冲动。
　　在洋人的地方吃饭，要给10%到15%的小费，还要加税，才是真正要付出的金额，菜单上面的数字可做不得准。小费不用上税，是服务员的重要收入，有时候比工资还多呢。据说在以前，好的餐馆是不用请服务员的，而是别人拿钱给餐馆，好让自己能够得到服务员的资格好赚小费。
　　消费算是服务品质的直接评价，应该是服务好就给多点小费，服务不好就给少一点甚至不给。不过现在正餐10%的消费基本上已经是铁打的了，除非真的有很大的疏漏，否则谁也不能少给。要是服务的好，还得另外加钱。王国瑞一顿饭吃几千块，算下来就算是10%，小费也得几百了，何况他经常乱撒钱，当然是服务生里面一等一受欢迎的人物。所以他根本就不把送外卖的站一两个小时当一回事，反正只要小费给足了就行了嘛。
　　李穆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安心的跟着王国瑞到了日本餐厅，吃了一顿日餐。日餐看着分量不大，可是吃多几份总能吃饱。特别是寿司，有肉有菜有饭，很能填饱肚子。吃饱了就想睡觉，李穆和王国瑞回到他的住所，就睡了一觉。刚睡着，李穆就被一阵快感唤醒……原来是被伊娃三姐妹偷袭了，还说这是艾莉丝吩咐下来的，在她做设计画设计图无暇顾及李穆生理需求期间，一定要好好地榨干李穆，免得李穆出去胡混。
　　李穆心想在这里胡混和出去胡混有什么区别啊真是，艾莉丝真是太不懂事了。可是想归想，几轮下来还是吐了个干净。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于是又要赶着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又去开party，李穆拼命推辞，还是被王国瑞拖着去了。明明在party上面都没干什么，也就是说说话跳跳舞什么的，李穆还专门带了一瓶蒸馏水去喝。可是Party回来已经是半夜两点多，累得要死，好容易洗澡上床，又被伊娃三姐妹伏击。
　　她们也陪着李穆去了party，在场子里面跳了整整三四个小时的热舞，李穆只是随便跳了一会儿，动作比她们小得多。可是李穆光是呆在夜场里面，听着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就觉得自己的体力值不断的流失。这三个女人跳了一晚上的舞，却是越来越精神，也不知道是种族天赋呢还是特别技能。
　　第二天一早起来，李穆只觉得腰酸背痛的，比跑了10公里还难受。找到王国瑞，他也是一脸发虚的样子，李穆总算是知道他怎么老这么虚了。王国瑞正在大厅那里吃早餐，今天又换了新花样，吃的是广东早茶。李穆坐下来，往嘴里扔了一块虾饺，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向王国瑞抱怨说：“哎，天天这么搞party，还真是受不了啊，今天晚上不会又来party吧？”
　　“天天开party，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王国瑞一脸你怎么问这种傻问题的表情，“最多也就是星期六星期天休息两天……不对，星期六星期天来的人才多呢，应该是星期一星期二休息两天。要是没有party，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平时我爸都看的紧，抽空才能开，一个星期最多就是两三次。好不容易表哥你来了，可以借着你的名义办多几场party，不开才怪呢，今天晚上的party你可千万不能缺席啊，我好不容易拉了一队俄罗斯芭蕾舞团来参加呢，保证新鲜热辣！”
　　芭蕾舞团有什么好的，李穆见过芭蕾舞团的美女，在舞台上果然是风情万种，可是靠近了看，根本就没法子忍受——跳芭蕾舞的体型很好，姿势多样，但是除了胸部不大以外，还有一个很严重的缺点。她们必须踮起脚尖来跳芭蕾舞，结果脚趾甲全都会裂开，脚趾乃至于脚掌都会变形，和以前女人缠小脚，也就是程度上有一点点差别而已。看一眼就恶心，别说打炮，吃饭都吃不下。
　　“那么你觉得理想的人生，就是每天开party？”李穆忍不住问。
　　“那也不是。”王国瑞说，“除了开party以外，还有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啊。比如说泡妞啊，还有那个开生日宴会啊，开新年宴会啊，开春节宴会啊，开毕业宴会啊。特别是开毕业宴会，当着几千个同学的面，把舞会皇后泡走，那个满足感什么都比不上。可惜啊，人一生只能毕业那么几次，小学勉强还可以，幼儿园就太小了。中学最好，可惜只有那么一次。听说过国内的中学还分初中和高中的对吧？我们这里就不分，真是腐朽落后的资本主义制度！要是分了，中学不就可以开两次毕业宴会了吗？大学的毕业宴会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大学里面有钱的帅哥太多，我不一定能把舞会皇后泡走啊。对了，今天晚上那个party……”
　　“还是算了吧，今天我有那个很重要的事情。”李穆找借口推脱，“就是那个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啊？”王国瑞却不放过李穆，“你可别说建餐厅的事情啊，设计是嫂子在干，买地是你的律师在干，各种手续是基金会的律师在干，你有什么可以干的啊？总不能你现在去开山造路吧？就算你有推土机的本事，现在手续都没办好，随便开路改变牧场用途，那可是犯法的啊。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李穆还真的没什么事情，不过也不能明说，一想起夜场那种不适合正常人类生存的环境，李穆就心发慌，反胃，浑身冒冷汗，“就是……就是股票的事情嘛。我们只有艾伦科技那四百多万股的四个月使用权，不赶紧弄好的话，我们就赚不了钱了。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那个股票不是都已经卖给汤玛士和高峻了吗？”王国瑞问，“表哥你还留了一部分？”
　　“留是没有留，艾伦科技的股票我留着干什么啊，但是这个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李穆脑子乱转，想要找一个理由出来，“现在我们已经把股票全都给卖出去了，钱也收了，但是这个呢……”一时想不好到什么好借口，只好说了一部分实话，“我们不是还要还股票给王财臣吗？到时候如果股票的价格低，我们就只要从市面上收购一部分股票回来，然后还给王财臣就可以了。就算不还股票直接赔钱，也能赔得少一点。”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王国瑞恍然大悟，“这就是我爸说的卖空股票了吧？不过我听说这个艾伦科技的股票一直在上涨啊，怎么可能会下跌呢？他们拿到了我们多伦多市四分之一的垃圾处理合同，正在大赚特赚呢。我听说他们的股票很有可能会升到100块钱一股呢，最低也有80。现在大家都想要买艾伦科技的股票，不过没人肯卖。”
　　他们估算得还真是准确，李穆只好说，“这个，其实也是有办法的。股票市场又不是光看能赚多少钱。要是光看赚钱，这个非死不可有土鳖的股票能这么值钱吗？就算是谷歌，他们赚的钱，要多久才能把自家的股票全买下来？还不都是大家觉得他们前程远大，将来有可能赚大钱，所以把股价给炒了上去。反过来，如果这几个月传出来的都是对艾伦科技不利的消息，大家觉得艾伦科技前程不远大了，就算他们现在能赚钱，股价也会下跌。”
　　“那我们要放什么消息啊？”王国瑞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要不我们就说他们的合同投标程序不合法，多伦多市议会正要重新审理他们的合同？我们王家在多伦多市议会资助过好几名议员上位，捐过款的更多，要弄出这个风声不难，但是真要表决，多数不会成功。或者直接更上一步，我们让加拿大议会来放这个风？去年国会大选，我们捐了好几百万出去，押了四五个候选者，真是霉气得很，只中了一个，还是烧冷灶上去的，捐款不够多，人家肯不肯帮忙，可不好说啊。”
　　“这个用不着！我自有办法，你只要坐着听好消息就行了。”李穆胸有成足的说，不但王国瑞不用做什么，李穆自己也不用做什么，很快艾伦科技就会自爆其短，泄露出去他们把有毒垃圾装船运到中国而没有真正处理的事情。然后就是所有大客户和他们解除合同，股价一跌再跌，最后只剩下十美金一股，幸好没破产。


第六百二十七章 艾伦科技(2)
　　“到底是什么办法啊？”王国瑞却是很好奇，“表哥你教教我呗，我爸总是要我向你学习，好好读书，认真赚钱。这个读书我是没什么天分了，只能靠着别人写的推荐信，看看能不能混到个常青藤。赚钱嘛，我还有些心得，可惜的是时不待我，刚好碰上美国房地产泡沫破裂，还没成功过几回。表哥你教教我赚钱的本事，以后我也可以自食其力啊，不用靠着家族基金会那一个月100万的小钱。”
　　还小钱呢，李穆忍不住撇撇嘴，想当年他在子乌的时候，一年的零用钱都没有100万，还是人民币呢。“这个其实也不是很难，也就是找些不利于他们的消息，然后四处散播，比如说那个……那个，他们现在打得旗号不是环保吗？我们就专挑他们不环保的事情来说。比如说这个。”一时却是这个不出来，他也没想到艾伦科技有什么不环保的事情。
　　正好这时候有客到，李穆转头一看，原来余雅雯到这儿来上班了，李穆连忙把她给叫过来，好躲开这一个话题，“余律师啊，我那些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奔驰的过户办好了，我家农场的过户也办好了。一个月之后就能把农场正式转让。我爸妈已经搬到城里来了，在城里可好得多了，我爸在华人超市逛了整整一天，知道人家关门还不肯走呢，买了一大堆东西，都搬到了旅馆里面，赛都塞不下。我正在看房子，这次一定要找一家市中心交通方便的房子！”
　　“谁问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王国瑞有些看不起这个余雅雯，明明就是个实习律师嘛，要买你家的牧场还推三阻四的，要不是最后还是卖了，他就要让人去余雅雯家的牧场干活了。到时候死几十头牛羊什么的还是小事，到了放火烧屋的程度，就有人命官司的危险了。加拿大又不是大陆，人家可不管什么和谐社会不和谐社会的。“我表哥问的是股票的事情！艾伦科技的股票！”
　　“哦，那些股票啊？”余雅雯说，“钱已经到账了，也换成加元了。距离股票交割，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两家银行都没有催。其他的手续，我们律师行都跟着呢。”其实这里面很多都不是律师行的工作，比如说美金换加元什么的，不过既然李穆是大客户，那么律师行当然是竭尽所能为李穆服务。
　　“现在我有些别的事情需要你们要去办一办，就是和这个股票的事情有关……不过具体操作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先去律师行慢慢商量，总得拿出一个妥当的法子来。”看着王国瑞把眉头竖了起来，连忙又加了一句，“这事还有些危险，虎口夺食，总是很忌讳的，何况我们是要抢那么大一笔钱。”
　　“表哥，这事有什么危险啊？”王国瑞却是不信，“我身边随时都有三个保镖，都是美国海军陆陆战队退役的，上山可以打老虎，下海可以抓蛟龙，进了赌场妓院，那也可以大杀四房。要是还不靠谱，我再去找保安公司说一说，加点钱再找多几个人来，要不干脆找齐一个步兵连，全副披挂的话，就算在阿富汗伊拉克，那也是能杀个七进七出了，我就不信有谁敢在多伦多起大兵来打我。”
　　虽然李穆是预备役少尉，不过对于军制什么的是一点不懂，可一个连，至少也是一百多人把，拉着一百多个拿枪拿炮的招摇过市，这场面也太大了吧。真的闹出什么大事来，把多伦多变成战场，要知道加拿大虽然人少，怎么说也是七大工业国之一，王家虽然有点钱，距离顶级豪门还差得远，国家要镇压王家，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那是有些挖墙脚。”李穆只好换了个说法，他生怕王国瑞这个愣头青，真的叫了上百个人过来，虽然说保安公司一般不会跟着他胡闹，可指不定公司管理层贪财，一时糊涂就答应了。眼看着王国瑞还要说话，李穆只好把心底的话都给掏了出来：“挖的不是别人的墙角，乃是王家的墙角。不过你放心好了，对基金会是没什么害处的。以后王家的损失，也能够补回来，其实质呢，就是把王家那些散落的钱，收集到基金会里面。不是我说，王家吃里扒外的人那么多，这也不过是回收一点而已。”
　　本来李穆以为这么一说，王国瑞再怎么讨厌王家其他人，也不能公然跟着李穆去挖王家的墙角吧？谁知道王国瑞闻言大喜：“那我更加要去了！到时候把那帮家伙狠狠地坑一笔。表哥啊，你把他们的钱坑到基金会，那也没什么用啊，迟早还不是给他们贪污了去。要是能够坑到我这里，那就更加好了。”
　　李穆本来就想找借口给他送银子，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那当然也可以。我想一想法子，就把那些钱坑到你手里好了。不过你是基金会的理事，要是牵涉了进去，恐怕是有些不便。这是最好你连知道都不知道，大家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真的把关系弄得太僵了也是不好。”他这么好说歹说，王国瑞总算是打消了念头，让李穆去律师行。
　　可是好不容易拜托了王国瑞，这边还有个好奇宝宝呢，余雅雯一脸八卦得靠上来问：“李老板，那个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操作啊？我是你的律师，要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违法的地方。李老板当然这个能力很强，不过加拿大的法律，和美国的法律都颇有不同之处，和国内的法律相差就更加远了。在国内合法的行为，在加拿大说不定就不行，所以我们要帮您的妙计把把关，看看有没有什么违法的地方。你放心好了，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这个当然，”不过李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就打算混吃混喝然后等艾伦科技自己败露，哪里有什么妙计，“不过这事情有些复杂，我不想说两遍，等见到詹姆斯先生，我就一起说了吧。”余雅雯虽然已经大学毕业，也有了律师牌照，可毕竟在律师行只能算是个实习，距离能够独当一面还差得远。何况和詹姆斯这种老油条比起来，余雅雯虽然法律条纹背得精熟，可是法律条文具体怎么应用，判例怎么说，甚至于法官的判案倾向，还差得远。李穆这么说，余雅雯也只好跟着李穆进到了律师行。
　　詹姆斯果然见识远远地超过了余雅雯，听余雅雯把事情说了一遍，就告诉余雅雯，“你这话就错了，什么叫做看看有没有违法的地方啊。做生意哪里有不违法的，不违法大伙儿都喝西北风去。法律是什么？法律就是个屁！在议会里面制定法律的，在法庭上掌握法律高高在上的法官，依据法律提出控告的检察官，其实私底下坏事干得少了？我们应该保证的是，客户用最小的成本来违法。本来要上法庭的，我们给运作到不用上法庭。本来要判刑的，我们想法子削减到罚款。本来要罚大钱，我们给弄到罚小钱。这就是我们律师行的的作用。李老板，艾伦科技的股票，你打算怎么做啊？”
　　这个倒真是有意思，李穆想了想说：“我打算打压艾伦科技的股价。”所谓的卖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只能算是废话而已。先和别人签个合同，多少多少天之后我把多少多少什么公司的股票低价卖给你，转头拿了钱就去买那个公司的股票，当然不是用来交接了。分时段慢慢买下，然后一口气放出来，大家都是知道供应多了价格就会下跌，市面上忽然多了这么多股票，价格当然会下跌。同时传播对于这个公司不利的消息，估价说不定就一落千丈了，到时候再把股票买回来交货，完成合约，就能够凭空大赚一笔。
　　这里面有些隐患，你集中把股票放出去，固然能够制造供过于求的假象，让股价下跌。可回头还要再买回来交货，这又会造成供不应求，估价就会上升了。卖空的主要难点，还是让这家公司的股东们对公司失去信心，大伙儿一起卖股票，那么跌势就止都止不住了。就算再买股票去交货，就不会造成股价上升。
　　“具体来说，李老板应该怎么做呢？”詹姆斯戴上老化眼镜，“卖空股票的事情，我也办过不少。老实说，在加拿大，内幕交易的案子判的不是很多，管的也很松。李老板如果在艾伦科技里面认识人的话，尽管去做。不过千万不要留下纸面证据，最好也不要有电子邮件什么的，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最后如果是李老板付钱过去，那么给钱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不要直接在加拿大境内付款，到什么群岛上面转一圈，证据就不足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艾伦科技(3)
　　“不用付款过去。”李穆摇了摇头，艾伦科技什么的，他真的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也难免詹姆斯会有这种推断，艾伦科技现在如日中天，估价每天都涨，如果没有内应做配合的话，很难传出可以使股东相信的传言，也就很难让临时股东们对公司市区信心。“不过我有把握。”李穆吞吞吐吐的说，“我掌握了一些信息，只要散播出去，就能让艾伦科技的股票大跌。”
　　“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詹姆斯先不打听消息本身是什么，而是关心消息的来源，“如果是艾伦科技高层才能知道的消息，或许会有些问题啊。内幕交易这种事情，一般是很难判下来，可是在法院那儿弄上几年的，还有可能会限制出境。消息怎么透露出去，要千万小心。最好是找些记者，塞了钱让他们放风。”
　　“是无意间得到的消息。”李穆说。上辈子嘛，是有一辆货柜车去码头的时候出了车祸，掉了一地的有毒垃圾。清洁工不知道，当做寻常车祸清洁了，结果回去之后没多久，是个清洁工，倒有八个病倒了，都是恶心头晕，结果一查，车祸洒出来的垃圾是剧毒。清洁工的工会怎么肯善罢甘休，立即就勒令所有艾伦科技下属的清洁工人罢工，同时向法院控告艾伦科技，索要几千万赔偿。
　　要不是清洁工会出面，艾伦科技倒霉也没有这么快。多伦多是要处理有毒垃圾，又不是真的要环保，送到中国去，毒害的也就是中国人，和加拿大人有什么关系啊？可是把清洁工工会得罪了，艾伦科技可就惨了，他们拿到多伦多四分之一的垃圾处理合同，可是手下没一个清洁工给他们干活，很快就弄得臭气熏天，社会舆论压力大的要死。另外找人来清理垃圾把，谁敢来谁就被套麻袋打一顿。
　　这时候李穆忽然间想到，这一辈子和上一辈子可不一样啊，自己这么一只大蝴蝶扑棱扑棱的，要是历史改变了怎么办？要知道车祸可是很偶然的事情，上辈子发生了，这辈子可不一定发生。要是车祸没发生，或者只是推迟了一些日子，李穆可就糟糕了，十几亿美金啊，怎么赔得起。“是车祸。”李穆又补上一句，“我听说艾伦科技用的运输公司，叫什么来着，雄猫运输什么的，对于交通驾驶安全记录很不上心，很容易就会发生交通事故。”
　　“原来是这样啊。”詹姆斯明白了，“其实他们的运输公司叫做雄狮运输。记录嘛……”他在电脑上面啪啪啪按了几下，搜索出来一堆数据，“他们的记录的确是不怎么好，过去三年就发生了十八起事故。传言说他们经常让司机疲劳驾驶，工资虽然高，但是出事故的几率就大了。”说着又摇了摇头，“可是雄狮运输并不是艾伦科技的下属公司，只是他们的签约客户而已，帮艾伦科技运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出了什么大事故，也牵连不到艾伦科技的身上。要出事故，还不如让艾伦科技的垃圾车出事故。”
　　“垃圾车能出什么事故？”李穆摇了摇头说，“开得那么慢，又走走停停的。”而且就算出了事故撞死了人什么的，对于艾伦科技也没有什么损害。这些垃圾车可是很贵重的生产工具，价值比同等重量的奔驰宝马还高，理所当然买了全额保险，就算是撞了人，自有保险赔偿，谁也不会当一回事。如果想要栽赃陷害什么的，清洁工工会也不是好惹的，肯定会黑白两道手段尽出，万一被人查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糟糕了。“必须是雄狮出问题才行。”李穆斩钉截铁的说。
　　“哦，我明白了。”詹姆斯恍然大悟，“要是在他们的运输车辆上面发现大量海洛因什么的，那倒是可以打击艾伦可以的股价。说不定就有人怀疑他们其实是接着回收垃圾的名义搞走私……对，肯定是这样没错！要不是有别的财源，他们怎么可能用这么低的价钱处理有毒废料呢？很多专家都说这绝对不可能，所以这就是假借垃圾回收的名字走私毒品！这个消息传出去，竞标失败的其他垃圾处理公司也会帮我们说话，墙推众人倒，还是众人推墙倒来着？中国的成语我是不怎么熟悉，反正是这么个意思，三四个月内要打压他们的股价，已经足够了。就算他们公布了自己的处理技术，也不一定能把股票涨回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詹姆斯继续说，“李老板一定要主意，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破绽，特别是那些毒品，千万不要过手，看都不要看，弄到手就直接放上车。光凭口供，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把罪名打掉。要是沾过毒品，可就只有80%的把握了。吩咐具体办事的时候，李老板也不要出面，当然更加不要留下文字证据，中间夹上两三层，我敢保证，谁来查都不可能让李老板入罪。”
　　这个詹姆斯想的实在是太多了，还走私毒品呢，李穆哪里找这么多毒品给他们走私去？要是找一找王国瑞，强奸水什么的倒是能够弄不少，还有摇头丸什么的，应该也能弄不少……现在考虑这个干什么啊！根本就没有必要栽赃嫁祸啊。可是李穆转念一想，要是不栽赃嫁祸，这一次要是没那么凑巧翻车怎么办？翻车了漏一地有毒垃圾，还把打扫的人给弄得中毒了，可就更加罕见了。要知道有毒垃圾毕竟只是垃圾，不是沙林毒气，毒性那么猛烈，其实是很罕见的。“毒品就不必了吧？”李穆说。
　　“除了毒品，还能有什么呢？”詹姆斯想了想，摇了摇头，“除非说的是走私国防情报什么的，可这和垃圾处理沾不上边啊？议会国防部什么的政府部门，垃圾也不是他们处理的。啊，有了，可以说艾伦科技假借着垃圾处理回收的名义，窥探用户隐私，把人家的垃圾收集起来，查清楚人家买过什么用过什么，一晚上消耗几个避孕套……对了，还可以说艾伦科技和缉毒所合作，要研究用户垃圾建立居民档案，普遍排查哪一家哪一户有人吸毒，先是多伦多的四分之一，成功的话就要推广到全城，乃至全国！这么一来，肯定会舆论大哗的。”
　　李穆啼笑皆非，这律师可真是厉害，刚才还说人家走私毒品呢，一转头就说人家帮助缉毒所建立居民档案了——在中国的话，詹姆斯说的做法乃是大大的好事，可是在加拿大，建立普遍的居民档案，这就是共产主义警察国家大兄弟在看着你，主事者要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美国那儿想要发个身份证，都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呢。
　　何况艾伦科技是非法检查别人家的垃圾来建档案，扔了厨房垃圾，就被人记下自己喜欢吃什么，扔了药瓶子，就被人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万一要是单身而买了避孕套，或者扔掉了什么特殊物品的购物单子，那不就糟糕了？检查一个人的垃圾，很多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无亲无故的谁愿意让一个垃圾回收公司知道自己的生活状况？万一这个艾伦公司里面有变态怎么办呢？
　　“这个就好办多了，”余雅雯也受了启发，“李老板只要去收买几个艾伦科技的底层员工，也不必现职的，以前的也行，开除的更好，心怀怨恨的那就是最好了。就让这些员工说，他们原本都是给艾伦科技收集资料的，没想到艾伦科技用了他们的资料做了无数坏事。他们良心发现，不忍心再给艾伦科技收集居民情报，所以才给开除了。”
　　“你啊，太年轻了。”詹姆斯教训余雅雯说，“李老板找的人，要是真的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早就被人家杀人灭口了，就算不杀人灭口，至少也得签保密协议。按照惯例来说，丢工作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或者有关紧要，但是职位和搜集隐私无关，所以才只是被辞退。不过偶然之下，他们获得了艾伦科技搜集用户隐私的证据，越想越是不对，于是就来找记者爆料了——这样更加稳妥，就算最后穿帮了，也不过是几个前雇员编故事想要敲诈勒索而已，怎么都牵连不到李老板身上来。”
　　得，李穆是彻底认识到了律师有多黑了，要是艾伦科技是自己办的，被人这么盯着，可谓闭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做生意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没有背景那就是一个死字啊。不过在国外有一点好，不必费心去结交官僚。在国内做生意发了财，还得自己找关系，找到的关系还不一定靠谱。一不小心，找的关系不牢靠，就要好像郝鑫那样倒霉了。
　　在国外却不用操这个心，发达国家现金使用很少，信用卡非常普遍，也就是说，绝大部分钱都是银行里面的数字。谁赚钱了，财团看一看银行就知道，然后就会主动联系要求入股风险投资什么的，服务很是彻底。要是以后继续赚钱，那么可以呆在主席董事长首席执行官或者其他什么类似名目的位置上。如果不能赚钱了，或者赚钱速度不如财团预想中那么快，那么不论是大股东还是开创者，都只能黯然下台。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与虎谋皮
　　如果艾伦科技不出事，李穆又真的把那些股票卖给了高峻和汤玛士服务的银行，那么这两家银行就会变成艾伦科技的金主之一。不过现在嘛，艾伦科技应该还没找到人家投靠，或者说投靠了不过李穆不知道。反正上一辈子，艾伦科技几乎是众叛亲离，也没看见有谁出来搭一把手。最后股价能够稳定在十美元，那也是看在他们的现金储备办公楼等等硬通货上。要是现在他们背后有人了，那事情应该不会闹得这么大才对。
　　不过这和李穆没什么关系，艾伦科技背后有人也好，没人也好，和李穆的关系都不是很大。再说了，艾伦科技不过是拿了多伦多四分之一垃圾处理的合同，所以才急速抖起来，以前不过是一家小的不能再小，只见投入不见产出的小公司罢了。算一算总股本，连二十亿都不到。好不容易在创业板混了个上市，管理层手中的股票还卖不出去，一卖股价就下跌。
　　就算是拿了合同以后，股票最高涨到80美金一股，这时候的总盘子也不过是六七十亿美金，在美元资本的汪洋大海里面，只能算是一条小鱼。有财团盯着不奇怪，没财团盯着或者盯上了但还没得手，也不算离谱。反正只要清洁工工会表明了立场，那个财团就缩了。所以现在李穆只要让清洁工工会再次出面就行。
　　要让清洁工工会出面，当然要弄几个清洁工当受害者。真弄些毒药去车里毒死几个，这种事情李穆还敢不出来，就算是像上辈子一样把人弄得半身不遂，李穆也不忍心啊。要说把人毒病了却没后遗症，李穆也没法子拿捏得这么准，谁知道那个雄狮运输什么时候运剧毒的垃圾，什么时候运不那么剧毒的垃圾呢？
　　为今之计，只有如此如此……李穆刚刚说过不好让王国瑞知道，转头就得回去求王国瑞帮忙，这脸可就丢的大了。谁叫李穆自己没想稳妥急急忙忙就动手了呢，不过李穆脸皮厚，此时也不以为意，一个电话，就被王国瑞叫到了律师行来。到了以后李穆还把他那一堆保镖给赶了出去，免得乱嚼舌根泄露了消息。虽然说那帮鬼佬怎么看都不会听中文的样子，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那个翠西就是黑人的样子，却是个混血，能说能听中文，谁知道这些保镖里面会不会有同样的人物。
　　“表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王国瑞十分的热切，“是不是股票的事情啊？我就说了嘛，得罪了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有什么可怕的，坑了他们的钱，还能够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表哥这话是不是这么说的？反正都一样，表哥你打算是怎么办的呢？那个股票到底要怎么炒？”
　　“这个山人自有妙计。”其实李穆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又在考虑提前说了会不会导致蝴蝶效应，“等事情完了，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和你说了，你也记不住。等你一步一步办下来，最后才发现是这么回事，几亿就深刻了。”看着王国瑞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李穆连忙加了一句，“当年我父亲就是这么教我的，你看我现在学得多牢固。”这当然就是胡说八道了，李富贵做生意忙的要死，哪里来的时间教李穆做生意呢。
　　“那表哥你叫我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啊？”王国瑞听到李穆也是这么过来的，心意顿平，也就不追着问了，也就是和看连续剧一样嘛，一环扣这一环，步步惊心，谁也不知道下一集会怎么拍，因为美剧的剧本也是现写的。不过这比连续剧更加刺激，可是关系到好几千万美金的归属啊……好像拍美剧也得这么多钱。
　　“王家不是有一家垃圾回收处理公司吗？”李穆问，“就是那个王氏垃圾处理公司。”
　　“有是有，资格还挺老的呢。”王国瑞说，“好像开了十几年了吧，因为那个投标没中，现在好像经营状况不是很好。好像有挺多人辞职了什么的，因为我们开的工资太低，还是福利太低来着？或者是退休金太低？还是我们公司不需要那么多人，主动裁员来着？财务简报我是看过，不过没仔细看，记不得了。”
　　李穆一听，这好嘛，就是一问三不知，“那么谁清楚这些事情？”
　　“王财臣最清楚了。”王国瑞说，“他一直管着财务大权，招标的事情也是他主导的。自从原来管着王氏垃圾回收的糊涂叔不幸车祸身亡以后，这公司一直都没有董事长，董事会也好久没开过会了，一直都是王财臣直接管理。不过他也是十天半月才去一次，其实那个公司运作很成熟，业务也就那么一点，饿也饿不死，吃也吃不饱，大家按部就班干活就行了，没什么好管的。”
　　刚才你这家伙才说过辞退过不少人好不好！于是李穆就把王财臣给叫了过来，大模大样的和他说：“财臣叔啊，我跟你借了四百多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想来你也知道是要用来干什么的吧？”也不等王财臣回话，自己就说了，“没错，我是想要卖空艾伦科技的股票，好赚一笔。”
　　这就是所谓的的与虎谋皮了，只要有100%的利润，资本家甚至可以出售绞死自己的绞索。李穆对此很有信心，王财臣一定会合作的。可惜就是王瑞国这家伙，要是他平时对家族生意上一点心，李穆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险啊……不过认真的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危险的。王财臣的把柄握在李穆手中，他就是个翻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王财臣却没有猴子的自觉，他早就已经想到李穆是要卖空股票了。要不然李穆不要那么几千万的礼物，只借股票四个月，还能干什么啊？这点倒是好算计，现在股票在涨，正好趁机出货，慢慢出慢慢出，就能赚一大笔。等快要出完了，忽然间把剩下的股票一股脑儿扔出去，就能够把股票价格压低，等掉到差不多了，再把同样数量的股票买回来还给王财臣。
　　不过王财臣虽然知道这一点，却不在意，艾伦科技的底子是实打实的，只要合同还在，以后股票价格就能够涨回来。要是这个李穆真的能干，把艾伦科技的股票价格压到很低，王财臣还打算继续投入，能借到多少钱，就买多少艾伦科技的股票呢。“你要卖就卖，叫我过来干什么？”
　　“有些事情，还需要财臣叔帮忙。”李穆说，“王氏垃圾回收公司，一直是财臣叔再管吧？”王财臣点了点头，却不回话，李穆就继续说了，“不知道王氏垃圾回收公司，那些清洁工，是不是清洁工工会的人？”
　　“这当然了，你不是废话吗！”王财臣嘲笑李穆说，“你敢用别人吗？谁不知道工会的人价格高要求多啊，可你要是用了别人，隔三才五就得给人打一顿。就算拉了人过去强力镇压，这生意也没法子干了。人家工会，那可是有枪有炮的，打起架来不要命。我们钱再多，买了一批雇佣兵，又买一批雇佣兵，还要应付警察，这什么时候才算完啊？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法子。我知道你想要雇佣工会以外的人减低成本，借此来打击艾伦科技的股票价格，可是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穆笑了笑说，“我想认识认识工会里面的人物。”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鼓动工会里的人罢工对吧？”王财臣也明白了，“这倒是一个好招数，工会那帮饿狼，都是喂不饱的。虽然说艾伦科技的人给他们的报酬比同行还高一点，不过很多人都鼓噪着说艾伦科技赚了大钱，就应该多分点花红。要是鼓动鼓动，说不定他们就真的罢工了，把这个消息好好地传扬出去，艾伦科技的股票可就要掉了！好招数啊好招数。工会的事情，有个人最熟了，你等着，我这就把他给叫来……不过后面的事，只能你自己去办，我可不会给你办。”同时他打定了主意，只要艾伦科技的股票价格下跌，立即就借钱去买！到时候价格一回升，自己不就赚大了吗？希望这个李穆给力一点，把艾伦科技的股票打压到40块钱以下，那就起码赚一倍了。
　　你不办那更加好，李穆看着王财臣叫了一个老实巴交的拉丁人来，看着他把这个拉丁人介绍给李穆，然后王财臣就跑了。这个拉丁人叫做马丁路德，幸好后面没有金。乃是一个南美移民，祖籍巴西，祖辈千里迢迢来到南美洲，生活苦闷，偶尔和女黑奴解闷，就此诞生了马丁路德的祖先，一直传下来。后来又移民到加拿大，继续开枝散叶，到马丁路德这一辈，连葡萄牙文都说不全了。


第六百三十章 与虎谋皮(2)
　　不过这人还是遗留了很多拉丁人的特质，相信上帝，周末去教堂，以及讲义气。他是清洁工工会在王氏垃圾处理公司的负责人，一般这样的人物，虽然不能任管理，但是明里暗里都有很多的好处，绝大部分人收了也不会声张。有些原则性强的，就是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去。原则性不强的，就坐了叛徒内奸工贼。马丁路德却是一个奇葩，不论贿赂他什么东西，他都大大咧咧的收下，然后呼朋唤友的把工会的积极分子都叫来，一人一份分下去，不好分的直接卖了大伙吃饭喝酒。
　　有这么油盐不进的代表，王氏垃圾处理也只好自认倒霉。让马丁路德出卖工会的利益，多半是不行的，就算行，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钱。所以李穆也不会劝他这么干，而是指着王瑞国说（当然用的是英语）：“马丁路德，刚才你也听王财臣介绍过了吧，这位是王氏家族基金会的理事，也会是下一代的继承人。”
　　“我认识王国瑞先生。”马丁路德点头说，“以前劳资谈判的时候，王国瑞先生是谈判团的副主席啊，不过王国瑞先生不喜欢说话，从头到尾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听到这话，王国瑞不由脸一红，其实他哪里是不喜欢说话，根本就是没认真听，去了就是打酱油的，满脑子不是开舞会就是泡妞。
　　“现在呢，王公子有意想要拓展垃圾回收的事业。”李穆接着忽悠，“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竞标失败了吧？这对公司的前景损害很大，但是王公子呢，觉得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所以他决定找你来征求意见。你是工会的联络人，王公子想问问你，为什么我们公司的劳动出勤率这么低下呢？大黄蜂公司和我们公司管理得区域大小差不多，为什么他们只用比我们少一半的人就行了呢？而且利润比我们公司高得多。”
　　“这个……”马丁路德正想解释，李穆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是不是我们给的工资太低，所以工人们没有积极性呢？”李穆暗示他说，“大黄蜂公司比我们出的工钱高多了。”其实那个大黄蜂公司收垃圾的区域固然和王氏垃圾处理差不多，但是人家那是高级住宅区，交的垃圾处理费很高，居住密度房屋密度又低，当然是工作轻松利润高了，在工会内部，那也是最好的差事，只有忠心耿耿为工会出钱出力的人，才能调到大黄蜂去工作。至于王氏的垃圾回收，办的都是最差的区域，垃圾多，处理困难，还整天收不上垃圾费，怎么能和大黄蜂比呢？人家大黄蜂，可是市议会议长的心头好，王氏呢，只不过是一个中流富豪家族，政治上势力也不大，能弄到个垃圾处理合同就不错了，还能挑三拣四的吗？
　　马丁路德虽然老实，可是要让他说‘不是，我们工人的工资够高了，你再发多点工资，我们也干不了更多的话。’这也是没可能的。身为工会领导，当然要给工人争取福利，以后才好加官进爵（当然这是指在公会内部），“那个，无可否认，我们王氏垃圾处理回收的工资是低了一点，只是堪堪超过了全市清洁工的平均工资。”
　　这话他自己说着都不硬气，都超过平均工资了你还想怎么样呢？连忙加一句，“如果能够提高工资奖金的话，大伙儿工作的热情当然会更高，劳动生产率也就会提高了。”能提高多少，那就鬼知道了，这个热情能延续多少时间，更加是鬼都不知道。“别的不说，至少能够阻止现在的离职潮。”
　　李穆知道多伦多这儿的清洁工，基本的工资水平，是工会规定好的，一小时至少多少多少工资（李穆不知道实际的数额），每星期最多工作多少个小时，退休金多少，都是有数的。不过根据各个公司经营状况，还有额外的奖金啊加班费什么的，这就各自不同了。好像大黄蜂那样的公司，自然给的多，经营情况差的，给少是不行的，可是奖金加什么的就少了。
　　“这个离职潮是怎么回事呢？”李穆问。原来加拿大所有的清洁工，都算是公务员，工资比普通工作高两三倍，想要人离职，那是千难万难。就算现在多伦多的垃圾处理承包了出去，清洁工的工作还是铁饭碗，别说辞职了，就算想开除犯错误的清洁工，也要大费周章。要说离职潮什么的，李穆听都没听说过。
　　马丁路德知道这事也瞒不了人，只好老实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为了竞标，提前找了不少人。后来竞标失败了，用不着那么多清洁工。正好艾伦科技那边竞标成功了，清洁工不够，我们工会就把人都调去了那边。”这就是所谓的离职潮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做清洁工，王氏垃圾回收这边没活干，那就去艾伦科技呗。
　　虽然说在王氏科技赖几个月混一混工资也挺好的，可是艾伦科技那边工资比较高，早一天去早一天占位置，要不然给别人占了就不好了。王氏这儿能白领工资，可也不知道能白领几个月。虽然说工会实力强大，真要炒鱿鱼，也不知道各项法律程序要纠缠多久，可万一要是吃得太狠了，王氏一咬牙，干脆把公司破产，那不就一拍两散？
　　这事又不是没有过先例，前一阵子有一家垃圾回收公司，因为竞标的时候投入太多，结果投标又失败了，干脆破产了事。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的话，对清洁工工会也是很麻烦的。所以这一次给王氏干活的清洁工，只是勒索了一笔离职补偿金，就转到艾伦科技那里去了，在这件事情上，王氏垃圾处理其实是占了便宜，并不是吃亏。
　　为了拿到多伦多四分之一的垃圾处理合同，想要竞标的公司，肯定要显示自己有能力处理这些垃圾，那就要请清洁工，购买器械。你要说中标了以后再请行不行，理论上是没问题的，可是人家请了你不请，明显就是心不诚，首鼠两端，这个标自然就很难中了。投完标以后，中了的固然好，不中的可就难了。多余的机器可以折价卖掉，多余的人可难办了。谁敢无故开除清洁工工会的人啊？
　　不过李穆却好像没听到马丁路德的解释一样，又说：“我想找几位从我们公司过户到艾伦科技的同僚问一问，究竟对我们公司有什么不满，是工资低了呢，还是奖金低了呢，还是福利不好。到时候找到了顽症，我们王公子立即就改。到时候加工资，升福利，把人留下来，然后才能拓展业务。”
　　还开展业务呢，多伦多就这么大，垃圾就这么多，早就瓜分完了，哪里有地方给你拓展业务啊。还要提高工资待遇？马丁路德明显是不信，这公子哥儿傻的不少，可是傻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难道里面有什么阴谋？这种事情可就不是马丁路德能想得明白了，他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李穆，决心他说什么都不答应。
　　“其实呢，王公子在安大略湖边，有一个很大的项目，这个肯定是要清扫垃圾的。”李穆拉大旗作虎皮，“交给别人不放心，想要照顾自己的生意，所以才要扩大规模留住人才。”这就是胡吹大气了，湖边的项目虽然不小，说起来不过是酒店、赌场、餐馆三合一罢了，几亿美金的项目，就算有垃圾也没多少，哪里值得这么大张旗鼓。
　　可是马丁路德不知道，一听这话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于是很热心的说：“那我立即叫几个弟兄过来，让王公子好好问问。”加工资总不是坏事，这个大项目是王公子自己搞的，到时候虽然要招投标，王公子自己想几个奇葩条件出来，还不是只有他自己的公司能满足？至于现在别公司的多余清洁工也要遣散，请他们比较省钱这种话，马丁路德当然是万万不会说的。
　　于是李穆就顺利的认识了好几个原来在王氏后来到了艾伦科技的清洁工，李穆自然也没说什么题外的话，请那些人吃了一顿饭，问了问艾伦科技和王氏垃圾处理待遇的异同，就没有了下文。但是席间另有一人作陪，这人喜好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于是时不时请这几个清洁工出去吃饭去酒吧，途中又认识了另一个交游广阔的人物。
　　这人不是别人，乃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幸喜交朋结友，在自家酒吧里面兴头起来了，就请全酒吧的人每人喝一轮酒，弄得酒吧入不敷出，酒肉朋友满多伦多都是。这几个清洁工到了酒吧里面，更是如鱼得水，每天一下班就准时报道，不到三更不回家。到了酒吧老板这儿，和李穆以及王国瑞的关系已经彻底撇清了，李穆的真正计划，也就可以开始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 与虎谋皮(3)
　　加拿大的酒吧文化很发达，下了班很多人都要去喝一杯，然后才回家。洋人们很少去餐厅吃饭，卡拉OK不流行，上层人士去俱乐部，中下层就是去各种酒吧了，这是他们的主要社交场所。特别是体力劳动的蓝领，下了班去喝酒，那是再自然也不过了。很多人都是一家一家的去，先去足球酒吧支持一下自己的足球队，再去冰球酒吧支持一下自己的冰球队，然后是街坊的，泡妞的，酒便宜的，电视大的，音响好的。
　　既然有酒吧老板喜欢请客，电视也大，音响也好，妞又多又漂亮，那么呆多一些时间也很正常。几个清洁工来得多了，呼朋引伴，几天之内就把朋友同事们都拉到了这个酒吧来。他们的朋友同事，当然绝大多数都是艾伦科技属下的清洁工。一边喝酒，一边就忍不住抱怨，什么家里老婆闹腾孩子不听话啊，公司上司难搞同事混账啊，垃圾又多又臭难闻死了啊，房子漏水没钱修补啊，想要求婚没钱买戒指啊，看中了车子没钱买啊，小孩子要读大学学费太高啊。
　　发现谁缺钱，酒吧老板就加以结纳，然后建议他们去参加牌局碰碰运气，有的清洁工拒绝了，更多的清洁工同意了。开始的时候他们运气都很好，几十上百的赢。有些人见好就收，绝大多数人停不下来，然后他们的运气就开始变坏了，几百上千的输。有些人及时停手了，更多的人想着翻本，阅读越大，结果欠了一屁股债。酒吧老板很好说话，借了不少钱给他们。结果这么一来二去的，欠的帐就越来越多了。
　　这时候酒吧老板就替他们算了一笔账，按照他们的工资，只要一两年不吃不喝的，也就能还清了。要知道清洁工的人工很高的，一般职位的平均时薪是10块加元多一点，清洁工可是30块。要是做满的话，那就是六千块加元一个月，一年就是七八万加元了。就算是美国，家庭年均收入（注意是家庭不是个人）也只有五万美元呢。
　　可是加拿大的消费文化，那是超前消费寅吃丑粮，车子房子电视冰箱乃至衣服鞋袜，都是用信用卡贷款付账的，别说一两年不吃不喝了，就是一个月的工资，那也是挤不出来的。资本主义又吃人不吐骨头，一个月不交贷款，什么东西都给你没收了。所以美加多有这个月被炒鱿鱼，下个月就要睡大街的，不管蓝领白领乃至金领都是如此。不像国内，唯一住所不能没收，银行法院对此规定恨之入骨。
　　靠着那么一点工资，钱是还不上了，于是酒吧老板又给他们找了一条路子，虽然有些违法犯罪，可是无人受害，大伙儿也不用良心不安。而且这事情绝对不会穿帮，十拿九稳，只要能成功，大伙儿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从此再也不会为生计发愁。谁要干的就报名，不干的，也不准说出去，否则大伙儿一起打死，那个赌债谁说了谁来还！这么一来，倒是有十几个人加入，不敢参加的，也要尽量给方便。
　　酒吧老板的法子，说穿了毫不稀奇，就是敲诈勒索——要敲诈的自然是主家艾伦科技。艾伦科技的书呆子们实在是可恶，仗着自己投中了标，人人都发了大财，听说连端茶倒水的都变成百万富翁了，可是具体干活的清洁工们，却还是拿那么一份死工资，奖金也很少。如此不厚道的主家，不坑他们坑谁？
　　当然了，直接坑艾伦科技是不行的，不过艾伦可以找了个运输公司输送各种杂货，这个雄狮运输也是可恶，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进出车库，都要垃圾车避让。从来都只有普通车辆避让垃圾车，什么时候见过垃圾车避让普通车辆了？除了警车救护车，就数垃圾车最横行霸道了，可在自家的车库里面，居然要躲着雄狮运输的车，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大伙儿找个机会，把艾伦科技里雄狮运输的运输记录偷出来，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运输要紧货物。然后等到机会了，大伙儿就开着车撞他一撞，反正垃圾车是艾伦科技的，撞坏了也不心疼。然后大伙儿头疼脑热起来，当然就是车祸害的，打那么几年官司，拿到什么车祸赔偿精神损失，什么钱都回来了。要是运气再好一些点，说不定还能够混到残疾人的身份，到时候停车有残疾车位，发工资又残疾补贴，就算失业了，失业津贴也比别人多呢。
　　要是找上别的公司，当然没这么顺利，可是艾伦科技不一样啊，他们发了大财，正是有钱的时候，又全部都靠着清洁工们干活，要是公司属下的清洁工们罢工，他们可就全完了，想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多半就会破财免灾了。而工会也会支持着下属，拿到车祸赔偿，这种事情是工会的底线，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酒吧老板马不停蹄，又找了两个欠钱最多的，和他们推心置腹的说，车祸总不好死人，想来大家也不愿意断手断脚的拿高赔偿，那么损害就有限度了。别人拿了钱可以还清赌债，你们两可是欠了十几万啊，拿了赔偿也还不清，这可怎么办？那两人当然没有法子，于是酒吧老板把黑嗷嗷的胸脯一拍，又给他们出了主意。
　　撞了普通的车，那是只能拿车祸的赔偿，可要是撞了有问题的车，里面有什么东西泄露出来，到时候头疼脑热癌症艾滋战场综合症都可以往上面套，赔的可就多了，说不定可以弄个几百万的，从此一世逍遥。那两人当然大为心动，拿着车辆的运输记录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具体的目标，只好来请教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到雄狮运输每天有一趟货物送到码头去，而且用的是特别密封的集装箱，里面不是化学物品也是……也是那个化学物品了。于是这两人恍然大悟，就这么定下了行动目标，等到那是几个心怀叵测的清洁工们开会的时候，他们就一力主张要弄港口的车子，还自告奋勇要做开车这个最危险的工作。别人无可无不可，也就听了他们的意见，还商量下了具体的行动计划，选了一个黑道凶日（也就是十三号星期五），就要动手了。
　　这天一大早，雄狮运输的司机驾驶着大货柜车，摇摇摆摆的到了港口。在美加火车运输不发达，长短途货运都靠大货车。他们这些货车司机也就有了特权，开着巨无霸大车子，在路上横冲直撞，其他的车子都会避让。美加开车的，从小就被教育，大货车日视野差刹车慢，最重要的是太重太坚固，别说普通车了，就是来个坦克车，也未必撞得过，所以开车的时候看见大货车绝对要躲着走。
　　这些司机呢，开车时间长了，未免空虚寂寞，压力也大，开车的回收无聊的要死，吃喝拉撒都恨不得在车上搞定，下了车不免赌博嫖妓看脱衣舞上酒吧，无所不为，熬夜什么的，也就不出奇了。熬完了夜第二天还要开车，就得喝咖啡红牛甚至嗑药来提神。管得严的，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管得松的，发现一起不查处一起。
　　这雄狮运输就是管得松的，车祸不少，保险金额一升再升，可是那些货车司机也不在意，距离公司倒闭另谋生路还差着远呢。这一次司机也是大模大样的把车子开过去，眼看着前面有一辆垃圾车在慢慢行走，也不在意，还故意摆过去，想把这种垃圾车司机吓一跳。他也不想想，港口这而怎么会跑出来垃圾车呢。
　　那辆垃圾车不闪不避，轻轻加了一脚油门，碰的一声，两辆车就撞到了一起。雄狮运输的司机一脚急刹车，可是那垃圾车却是不管不顾，直顶过来。垃圾车的铁箱子很是厚重，这么一顶，货柜箱子就被顶烂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散落一地。着雄狮运输的司机也不知道自己运的是什么，只是连忙下车查看损坏情况，然后就跳脚开骂。
　　垃圾车上面顿时涌下来几个气势汹汹的清洁工——和国内的清洁工老的老小的小脾气好不敢惹事不同，美加的清洁工，那都是正当青壮年，肌肉纠结浑身是胆，再加上这时候又受了伤见了血（都是自己往车上撞出来的），更加是厉害。那个雄狮运输的司机一看这种情况，立即就服了软，虽然一点事都没有，装作也受了伤的样子，捂着头说哎哟哎哟，这下子老子受的伤可惨了，说不定要在医院里面住上百八十天的。
　　那些清洁工一听，这说得真没错啊，于是一起附和起来，都说自己伤得十分严重，看来是非得进医院不可了，这工作暂时是做不了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公司开除——如果哪一家公司敢把工伤还在疗养的清洁工给开了，清洁工工会肯定会拼了老命阻止，发动全多伦多清洁工罢工也在所不惜。


第六百三十二章 股票下跌
　　不过开垃圾车的司机确实不管不顾，走上去在货柜箱里面那堆东西里面拨了拨，忽然倒在地上，大叫：“有毒！有毒……有……毒……”虽然演技很烂，奈何并没有旁人在，那些清洁工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去查看。忽然又有另外一名清洁工，也是口吐白沫倒了下去，这一次他可说清楚了：“这些货物有毒！”
　　货柜箱里面的货物自然就是有毒垃圾了，既然是垃圾，那本来就是臭气熏天颜色古怪的，说是有毒，那是再合理不过。何况这里面都是清洁工，对于垃圾回收也算是半个专家了。一看那些垃圾，顿时不少人就认了出来：“他妈的！这是废电池！”“还有废灯管！水银温度计！”“这里还有报废的药品！”“这东西我见过，是化工厂的东西！”
　　清洁工们吓得把两个‘中毒’的拖走，既然的确是有毒垃圾，又有人倒在前面，于是清洁工们纷纷觉得不舒服，还有那个该雄狮开车的，生怕挨打，干脆一头倒在地上，连连说：“我中毒了！他妈的怪不得自从接了艾伦科技的工作，我一直觉得浑身不得劲，腰酸背痛犯恶心，原来是中毒了啊！艾伦科技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于是立即报医院报警，然后记者就来了。警察出动没这么快，医院可就来得很快了，谁叫王家也开了一家医院呢。虽然不过是小医院，可是把全医院上上下下十几辆车子都拉出来，又让医生护士杂工统统穿上白大褂，再套上全副武装防护服，‘刚好’在附近的记者一拍下来，怎么看怎么像是T病毒泄露马上多伦多要变成浣熊市了。
　　这一切事情安排好，足足用了差不多一个月，这头记者拍照发非死不可推油特，那边李穆正在律师行办交割。8000万美金拿过去，400多万股就到了李穆手上，还没等捂热（其实也没法子捂热，那又不是真的纸质股票，只是计算机里面的一串数据而已），立即就大手笔扔到股市上。
　　这时候的股价是55美金，李穆先扔了三万股出去，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的买盘，李穆再扔三万股，就有人迟疑起来。这么扔股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于是李穆调到54美金，顿时就有人接手了，李穆又扔三万股出去，买家们又迟疑了，于是就53美金。这么走走停停，李穆倒是卖出去了20多万股。
　　股票市场流言最多，不一会儿就有人到处打听，这个艾伦科技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李穆认识人的话，立即就可以散步谣言了。可惜的是李穆不认识证劵交易所的人，王国瑞股票买了不少，都是通过投资银行买的。现在李穆正在挖投资银行的墙角，却不妨通过他们的关系放谣言。
　　一个交易员在繁忙的交易时段，忙里偷闲上了上网，‘偶然’的就发现了那个记者拍的照片，脸色大变，立即就通知了自己的客户，这里的客户可不是指那些追高杀跌的散户，而是有资格在股票证劵市场开一级账户的券商，券商之间同气连枝，很快就通了消息，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一看这照片，谁都知道有人就要倒大霉了。
　　穿着整套防护服几十个医生在多伦多的港口跑来跑去，这可是出大事了啊，可是究竟是谁出事呢？是多伦多港务局？还是运输公司？再一看报道，好嘛，原来是艾伦科技出了事。这是一个小盘，大家就放心了，掉到地狱里面也没事。再一看李穆的动作，这就很好立即了嘛，有人发现情势不妙，想要出货了。
　　大伙儿怎么能让他心满意足，这股票市场可是鬼门关，赚钱的时候好说，割肉的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于是券商指使手下的大户们一哄而上，拼命打压艾伦科技的股票，这个买40美金，那个就买35，当然用的都不是真的股票，而是像李穆一样，买空卖空。人家券商大户的信誉可比李穆孤家寡人好多了，李穆要是30块钱卖出去，人家要怀疑李穆能不能交割，要是确定了李穆能交割，立即就把李穆当冤大头，兴高采烈地买下来。可是大户们出手，大家立即就知道艾伦科技倒霉了，股价肯定没有三十块钱。
　　要不是还有个跌停板，这个艾伦科技的股票现在就能跌倒30块钱以下。本来它的股票今天开盘价格是55美元，跌了10%也就是5.5美元，只剩下49.5了，明天就能掉到44块钱，看这个趋势，起码也要腰斩才行。李穆一看不好，跌停板的时候，可是没法子在股市上卖股票的，自己手里可还有三百多万股呢，要是按照49.5美金算，也值一亿五还多呢。这些钱赚不到手，李穆实在是不甘心啊。
　　于是立即叫自己的人先淡化淡化事件，反正现在才过了一个月嘛，李穆和两家投资银行签订的股票协议，乃是四个月之后，这中间还有大把时间呢。几个电话打出去，那个记者立即就把照片删了，网上的文章也改了，本来是‘多伦多内陆市区车祸导致毒气泄漏，十五人中毒两人重伤生死不明’，现在就变成了‘多伦多码头发生车祸，两人受伤，伤势未明’。两边都是真话，可是效果决然不同。
　　本来一个小车祸，除了港口的本地报纸以外，也没有别人会在乎。那边调查车祸的警察事情太多，又无缘无故被人送了十瓶82年的拉菲，调查结果自然是不用着急。至于车辆和垃圾嘛，当然是全部封存起来作证据。清洁工和雄狮运输的司机都进了医院的ICU，虽然他们能跑能吃能跳，可是中毒这种事情嘛，总要慢慢的调查才好，别的不说，常见的重金属就有十几种呢，一种一种化验过去，怎么也得弄个几天吧？事情都还没查清楚，清洁工工会就算又千般手段，万般不忿，也不能贸然发动。
　　就这么多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果然艾伦科技的股票略略有了些起色，虽然还是在见红，可毕竟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跌停板。李穆抓紧时间，又卖了几十万股出去。可也就是这样了，大户们手头没多少艾伦科技的股票，要卖只能是空卖，李穆这里可是实打实的现货，扔出去市场，就是供过于求。本来还想观望的股东们也慌了，跟着李穆出货，比赛着压低价格，结果马上就跌停板了。
　　这么下去不行啊，李穆压价卖股票，可是连一百万股都没卖出去。这手头还有三百多万谷呢，可怎么办才好？没奈何之下，李穆只好帮他一帮。大笔的润笔费扔出去，第二天多伦多华人街的小报就冒出了一个惊天大消息，多伦多王家有意收购艾伦科技！现在多伦多王家继承人王国瑞手中已有300万股艾伦科技股票！
　　这篇报道声情并茂，数据详实，还仔细写了王国瑞是怎么拿到着三百万股的，原来着艾伦科技乃是大学教授创业，创业之初资金不足，还引进了一个亲戚做外部投资者，分走了400多万的股票。这个亲戚是个美国红脖子，平生只会种田放牛，对于垃圾回收什么的一窍不通，更不懂为什么垃圾回收是高科技，不过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就把毕生积蓄借了给别人开公司。
　　后来这红脖子自己也需要用钱了，催了自家亲戚好几次。可是这艾伦科技自己都经营的磕磕绊绊的，只见花钱不见收入，哪里有钱还给他？虽然说股票值钱了不少，可是往外卖的话，又会造成股价下跌。那个借了钱的教授被埋怨了好久，圣诞节被埋怨一遍，感恩节被埋怨一遍，复活节又被埋怨一遍，心里也十分不高兴了。
　　竞标成功之后，艾伦科技的创业者们忙着庆祝，那个教授也存心瞒着这个亲戚，准备圣诞节的时候当着全家表哥表姐堂哥堂姐父母耶稣圣诞老人的面来扬眉吐气。那个红脖子也是消息蔽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发了大财，以前投资的几百万美元，已经变成了差不多美金，自己成了亿万富翁。
　　王国瑞打听到了这件事情，卑辞厚礼找到红脖子，花了好几千万，把那些股票偷偷地买了下来。那个红脖子辛苦了大半辈子好容易在上帝庇佑下赚了几百万，却一时脑抽借了给亲戚，闹得自家穷了许久没钱花，这时候看见有冤大头上门，急忙答应，不过红脖子手中的股票是指名什么什么时候之前不得转让的，所以只能签了期货合同。
　　所谓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就是这个道理了，记者妙笔生花，把王国瑞批评了一通，然后笔锋一转，就写王国瑞手里拿着这些股票，又看见艾伦科技拿到了四分之一的垃圾处理合同，前程似锦，就动了心思，想要把艾伦科技完完整整的收购下来，和王氏垃圾回收公司合并，将来用艾伦科技的新技术，继续争取垃圾处理合同。


第六百三十三章 股票下跌(2)
　　这个报道当然是事实，至少绝大部分是事实。只不过买股票的人是王财臣，不是王国瑞，至于收购公司什么的，要是有这么容易收购的话，要买的人可就多了。谁都知道艾伦科技的股票还会上升，可是升多少，还得看人家的利润有多少。现在都还没升完呢，谁肯把股票卖出去啊？就算真的握有大笔资金，从股市上拼命买股票，这价格还不升到天上去？
　　现在又不是以前，以前一个专利技术可以吃几十年上百年，美加科技这么发达，你能研究出来的，人家也能研究出来，差距不过是几个月，最多不过就是几年。就算是最高科技含量的intel，对着amd什么的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说科技水平领先多少年。对着外部可以封锁科技造成科技代差，在美加内部就没有这一套了。
　　况且艾伦科技创业的几个教授博士，以前在业内也没听说水平多高，最近也没有发表过什么石破天惊的科研论文，研究出来的技术想来不会太高深，现在大家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处理有毒废料的成本压得这么低，过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怎么也研究出来了，顶多就是为了规避他们的专利，多花上那么一两倍的时间。就算真的研究不出来，大伙儿不能收买艾伦科技的内部人员吗？
　　按照这么算，艾伦科技的好日子也就是那么两三年而已，而各地的垃圾处理合同都是长期合同，加拿大绝大部分地方，清洁工还是政府的公务员，清洁工作由政府直接主管，不可能就这么交给艾伦科技。要把这门利润丰厚的生意拿下来，怎么也得先收买工会，让那些清洁工迟到早退旷工罢工，把居住环境弄得一团糟，到处都是垃圾，知道市政府县政府顶不住了，只好把垃圾回收承包出去。那时候再找清洁工工会谈判，这就需要铁腕了，当然人钱枪时间一样都不能少。
　　艾伦科技没有铁腕没有枪，又没钱又没人，既不掌握权力，也不掌握市场，更加没能掌握供应商，那一点点科技优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又不肯卖身投靠（其实不是艾伦科技不想投靠，实在是因为他们的‘科技’不靠谱），发小财可以，发大财就没门了。所以别人觉得能花低价收购还行，花高价收购的话就划不来了。
　　收购的消息一传出来，股价就立即……还是那么红（外国的涨跌和国内相反，红是代表跌，绿才是升）。因为做报道的只不过是多伦多的一家华人报纸，发行量很小，以前还是和大妓院混一起免费派发被人拿去生火透炉子垫东西，后来得到了几笔资助，总算是扩大了一点规模，也成了收费包子，可是影响力实在是不大。读者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华人，虽然也有英文版，也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李穆在多伦多不认识人，王家自然在多伦多各大报纸都有眼线，可王瑞国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动用这些关系。酒吧老板王瑞国是很熟，医院什么的，因为王国瑞和他身边的一帮子人，胡闹起来经常受伤，什么啪丸子吃兴奋剂药物中毒啊，跳舞高难度姿势扭伤摔伤啊，乃至于一不小心弄大了谁的肚子要打胎啊，都要上医院去解决，所以王国瑞和自家的医院很熟悉，后来干脆直接就要过来管理了。至于记者嘛，王国瑞就没工夫奉陪了，东找西找，也只找到这么一家华人报纸。
　　又等了两三天，收购的消息才传出去，然后股价总算是跌得不那么厉害了，起码能够卖得出去。可是刚卖了几万股，别人一看只有卖盘没有多少买盘，一哄而上争相发卖，立即又把股票弄得跌停板了。这时候李穆深恨这个劳什子跌停板制度，老子愿意多少钱卖股票关你屁事，居然还要限制。
　　可是李穆也没法子，这么多的股票，你要说公开股市上面卖吧，有卖不出去，私底下找人卖吧，人家都是买涨不买跌，这时候股价一路向下，人家就要看定形式再说。你卖30块钱把，人家就觉得估价肯定会跌倒不止30，开25块吧，人家就觉得说不定会掉到20块。这种情况下，李穆也是一筹莫展。虽然说股票掉的越多，他赚的越多，可为什么会掉这么快啊。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为了造声势，拿着400万股在手里想着砸股票。应该推后十几天发动，先把股票出得差不多了再说。现在可真是难办啊，李穆正有些愁眉不展，救星就来了。王财臣大模大样的找到李穆，就和他说：“李老板果然福缘深厚，佩服佩服，一动手，就把艾伦科技的股票给打压了下去。”
　　“承让，承让。”李穆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是财臣叔送了我这些股票四个月的使用权，我也干不成这个事情。可是现在可糟糕了，股票天天跌停板，手里还砸了一大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警察那边拖了好几天，总该出事故调查报告了，那一大堆的垃圾总得处理，不能老放着啊。至于那十几个清洁工，都是正当妙龄（喂……），正当年轻力壮闲不下来的时候，ICU里面没电视没报纸的，又不准用手机，呆了两三天就受不了了，纷纷嚷着要去普通病房。李穆连续派了十几个站街女冒充护士进去，才把他们给安抚了下来。
　　“依李老板看，这股价最低能到多少啊？”王财臣问。
　　“我看可能回到20美金上下。”李穆也不瞒他，当然也不会说实话，18美金的确在20美金上下没错，不错谁都会以为，李穆说的是，二十五六美金这样的幅度把，毕竟现在艾伦科技的股票，价值还是差不多40美金呢。
　　“太低了，”王财臣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我打听到的消息，是30美金上下，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大侄子啊，你这一次可赚得多了，你卖出去的股票，平均价格是多少？40块钱总有吧，这么一进一出，少说也赚了上千万。不过你也太着急了，时间没算好，应该先把股票卖了，然后再出手打压股价，压完了再买回来。年轻人啊，实在是太毛躁了。”
　　“本来想着要把股票压下去，非得400多万股全在手里不可。”李穆也是有些后悔，谁知道艾伦科技的股票会跨得这么快呢？艾伦科技那帮人也是，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公司花钱回购股票，只要这么撑一下，也不会连续三天跌停板啊，这可是每天掉10%的股价啊，原来55块钱的股票，只要连续跌十天停板，那就只剩下20块钱了。
　　不过李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个艾伦科技一直都没什么现金，前一阵子为了投标的事情，又花了好大一笔钱。现在虽然拿下了合同，前景看好，可是钱还是没多少，得慢慢一天一天赚起来。忽然间股市上面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来不及调集资金。就算要和银行借钱，也得谈好几天。
　　“这当然是因为有人出手打压了”王财臣告诉李穆另外一个原因，“有人看中了艾伦科技的股票，想要底价收购回来，拿到他们处理有毒垃圾的技术。不过人家正在布置当中，大侄子你就动手了，所以我说大侄子你是福缘深厚。这可是我一个好朋友告诉我的，他是摩根银行的投资经理，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摩根银行的投资经理当然消息灵通，但是人家告诉你这事干嘛啊？看到李穆怀疑的表情，王财臣脸一红，“他听说我手里有股票，想叫我把股票卖给他，好在这事情里面分一杯羹。可是我的股票已经借给你了，没法子卖给他，只好问他三个月之后你把股票还给我在卖行不行，人家就摇头了，说三个月之后事情都干完了，艾伦科技都该改名字了，那时候拿到股票，钱是能赚一点，控股权是别想了。”
　　李穆还是没搞懂这里面的关系，人家买股票就卖股票，干嘛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王财臣呢？“那么财臣叔究竟想要怎么样呢？”李穆问，“也想要把艾伦科技给买下来？”李穆算了算，王财臣自己的钱是绝对不够的，要是王家基金会，凑一凑倒是勉强可以。不过王家做垃圾回收，那是试试水，没听说要把主营业务转到这方面来啊。
　　“大侄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王财臣哭笑不得，“这种事那都是大财团才会干的，人家拔根毛出来，比我的大腿还粗呢。就算偶们整个王家一起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我去控股的话，没两天就回去加勒比海度假，股权交给人家，自己从此定居巴拿马，不再出现了。人家肯带着我发一笔小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控股，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吗？我和你说，李穆啊，你也赚的够了，剩下那些股票，就算是提前还给我吧。我们交易是按照18块钱一股算的，我给你补5块钱一股，算成23块钱，你也有很大的赚头了，怎么样？”


第六百三十四章 股票下跌(3)
　　李穆一算觉得不对头啊，他和王财臣达成的协议，是把那些股票借过来四个月，也就是说，一个月前王财臣只收了一百万手续费，就把四百多万艾伦科技的股票全都转让给了李穆。不过李穆三个多月之后，要把同样数量的股票还给王财臣。现在王财臣提出提前拿股票干什么？他又不搞什么控股，只要等三个月后从李穆手中拿到股票，那时候尘埃落定，艾伦科技的股票肯定会大大上扬，就可以大赚一笔了啊。难道他知道三个月后股票根本不值18美金？可是现在拿回了股票，也卖不出去啊，早就跌停板了。
　　“我那个投资经理朋友帮了我很大的忙，”王财臣面有难色，“也不单只是我，我们王家好多事情，都是找他办的。所以他要股票，我也只能够尽心尽力的办啊。”他这话说的不像是朋友求的，而是被胁迫的一样，不过事实也距离不远，王财臣全靠着这个经理，才能够从基金会的投资里面捞了那么多的好处，人家知道王财臣手里有这么一笔股票，就和王财臣要。王财臣给了那当然你好我好，要是推三阻四的，人家把王财臣上下其手贪污基金会财产的事情爆了出来，可怎么得了？所以王财臣拼着自己少赚一点，也要把股票给人家送过去。
　　“那好吧，股票可以提前还给你。”李穆说，“不过这个价钱嘛，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这个23块钱也太低了。”他转念一想，压根就没有23块钱这回事啊。王财臣补给他一股5块，和王财臣买股票的18块，怎么能够加起来呢？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王财臣的数学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不过这时候辨明这里面的关系，好像又没什么必要。
　　“这23块不低了！”王财臣却是咬死这个数字，“现在还在跌呢，人家银行一出手，谁都知道艾伦科技要倒大霉了。谁还会买你手里的股票啊？要是在股市上面慢慢出货，你看能出到多少。你可不要忘记了，三个月后你还要还给我400多万股的。那时候股票全给银行买走了，现在你要卖卖不掉，那时候你想买又买不着了。要是最后叫不出股票来，哼哼哼，这可是诈骗，还想回国吗？”
　　李穆心中大怒，王财臣说的也是事实，可惜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人家银行想要艾伦科技，是因为那个有毒垃圾的处理技术。只要李穆把艾伦科技压根没这个技术的事情一说出去，人家还要这么个破烂公司干什么？“提前交货也可以，不知道财臣叔什么时候要啊？”李穆决心挖一个更大的坑，坑死王财臣不偿命。
　　“什么时候要？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了。”王财臣说，“你现在手头的都是现货把？立即交给我不就行了？还什么时候要呢，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余律师不是刚好在吗？立即就给我们写好合同，就说那个前面那道合同作废，我现在提前收回股票……对了，还有中间有些差额，大侄子你是想赔钱呢，还是想买股票来还？这都没关系，不过赔钱的话，就不能按照23块来赔了，得按照股市行情来赔，你也别做梦，最低就是30块，压不下去的。”
　　本来就是他自己算错了，可是买呢就要按照23块，赔偿呢就要按照远远高于23的市价，让李穆更加生气了，“其实为了打压股价，前一段时间我还收了不少艾伦科技的股票。这一段时间放了几十万股，手头还有很多呢，那四百多万股卓卓有余。不过现在还不方便给你，所以还是得过一阵子才能给你。”
　　听到这个消息，王财臣先是高兴，然后脸又垮了下来，高兴当然是听到股份非但没少，还有多，至于不高兴，则是听到现在还不方便。这金融股票的东西，美加这边是炒作大本营，次级贷款就是华尔街弄出来的，各种合同协议新方法层出不穷。别说王财臣了，就是专门研究金融的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够全部弄清楚。
　　李穆说了不方便，也不知道是真签了什么金融合同不方便呢，还是推托之词。“大侄子，那你就不够意思了。我上个月……”任凭王财臣好说歹说，李穆就是一句话，现在还不行，他只好没奈何的说：“那也罢了，你最早什么时候能把股票给我？还有，你有多少股，就得卖给我多少，你刚才说有多少来着？”
　　“两个星期之后吧。”李穆想了想说，“本来是要一个月的，我拼着赔点钱，提前一倍时间把股票卖给你好了。不过这样我太吃亏，我们必须签合同，别让我提前解锁弄得赔了钱，到时候你又不要了。我这亏可是太大了。”李穆当然没有什么额外的股票，提前解锁当然也是假的，李穆想要做的，不过是两个星期的时间而已。
　　“那好吧。”王财臣无奈答应下来。
　　“余律师！”李穆回头叫了一声，余雅雯立即就站了起来，她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李穆身边跟进跟出，保证李穆指示别人收买警察记者清洁工酒吧老板赌博高手啊，都完全没有犯法，说出来的话都可以做第二三四五六七八种解读，绝对没法子用来做案件证供，就算做了证供陪审团也不会相信。
　　“帮我们写个协议吧，”李穆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就写两个星期十四天之后，我会把五百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交给王财臣。其中四百多万股是提前完成我们上一次的约定，每股要5块钱的这个什么费。”李穆一时也想不出这个应该叫什么名目。“其他的就按照市价卖了吧，30块就30块，35就35。”
　　还是余雅雯想到了合适的词：“那个应该叫做赔偿金。因为是王财臣先生要求提前兑现合同，这是他解约，应该赔偿我们的损失。还有这个14天，是按照工作日算呢，还是按照自然日算呢？那个市价，是按照股市上面的价格算呢，还是场外交易的也算？如果是按照股市价格，是当天的开盘价呢，收盘价呢，最高价呢，最低价呢，还是平均价呢？”
　　那边王财臣又有另外一个说法：“大侄子，我说你不能这么办啊，多出来的股票，怎么能按照股市价格呢？股市的价格能做准吗？买盘多了就升，卖盘多了就降。要是到时候大侄子你猛力一炒，把股票价格炒到七八十美金，我难道也买回去？”这话自然不能服人，现在艾伦科技风雨飘扬，李穆敢炒，人家就敢把股票一股脑儿全卖给他。
　　不过李穆也不以为意，拉拉扯扯一阵子以后，李穆总算是松了口，吃了一个闷亏，他答应了王财臣，两个星期之后，除了那400多万股之外，其他的都要用26块钱一股卖给王财臣，数量不限，多多益善，少少无拘。不过有一个附加条件，卖完以后李穆手里不得以任何方式持有艾伦科技的股票，有一股就要赔26块钱给王财臣，有一万股，就要赔26万，有一百万股就要赔260万。
　　就这样王财臣还觉得不妥，心想万一这个李穆自己不持有，转而给老婆持有怎么办呢？于是又做了一个规定，从现在开始，李穆的股票除了股市以外，就只能够卖给王财臣，别的一个都不能卖，当然转让抵押什么的也是不行的。为此王财臣还忍痛把那26块钱的收购价格提高了一块，达到了27块！要知道那个摩根的投资经理，和他签的收购价格也只是29块而已，等于一股只能赚两块！让王财臣心疼死了，利润整整少了一半呢。
　　这边李穆憋笑憋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连忙把王财臣打发走，才好好的大笑了一场，这可是27块一股！还不限数量！要是赶紧把艾伦科技打垮，把它的股价降到10块钱，那不就是发达了？从股市上面全买过来，然后全部都卖出去，一股就赚17块！而且艾伦科技没有了那个低价处理有毒垃圾的黑科技，大客户全都解除了合同，股价再怎么炒，也翻不上天啊。那时候看看王财臣怎么办。
　　不过这笔钱赚下来，李穆可也危险得很，王财臣自不必说，他背后那个投资经理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花45块钱一股，买了1500万股的两家投资银行，吃了这么大的亏，说不定就会起了什么心思。钱虽然是给了李穆，可那些美金加元贷款什么的，还在他们银行放着呢，到时候把李穆抓起来报个失踪，李穆自然就没法子履行合同交出股票。
　　就算李穆有后手指定了代理，人家完全可以不认账，大家就慢慢打官司。李穆这边输了自不必说，到时候把李穆的钱统统罚没，还能追究责任。就算是赢了，那些钱还在投资银行的账户里面，要拿回去又得一番波折，最后十几亿美金，能剩下几千万就不错了，说不定这么几年里面的保管费手续费，就把钱全都扣完了还要倒找呢。


第六百三十五章 抗议
　　这一点不可不防，资本主义从来都没有温情脉脉，二战之前金融萧条，希特勒靠着国家力量才把犹太人给收拾了，弄了一笔钱充军费。那边美国靠着资本家的私军，就把小资本家小银行收拾了不知道多少，虽然弄得哈德逊河满河底都是人类残骸没人敢捞，可是效果比德国还好——要知道那时候美国已经是经济上的世界第一强国了，金融业又发达，在大萧条中受创也最深，可是恢复最快，自然就是资本家清洗小资本家程度最高的缘故。
　　要不是靠着王家这棵大树，李穆哪里敢做这样的生意，在加拿大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天朝共产结界，被银行吞了都不带吐骨头。所以李穆想要分钱给王国瑞，那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说要照顾王国瑞。没有王家，李穆在加拿大就是孤家寡人，死了都没人知道。有了王家，就是美加的内部势力互相竞争，没发生经济危机大家生死关头的时候，总要讲点规矩。
　　即使这样，李穆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签了合同以后只有14天的时间，李穆别的先不干，先把王国瑞给叫来，让他联系保安公司，叫了百八十个保镖过来，这么多人，一天的保安费用就是好几十万，十天就是好几百万。不过李穆也不在乎，不就是十四天吗？十四天后老子就买飞机票回国去！
　　至于这十四天的安全，就只能靠着保镖了。李穆看着面前人强马壮穿着黑西服黑裤子黑皮鞋，腰间鼓鼓囊囊全副武装的保镖们，本来已经有一点安心，转念一想不好。这保镖公司好几百人，都是拿刀拿枪的，没点背景谁放心啊？李穆知道肯定是多伦多甚至加拿大的强力人士做保安公司的后台，才能做这么大。
　　虽然说折价保安公司信誉超卓，可那是对普通人，要是真的幕后老大发了话，把李穆抓走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万一投资银行背后的老大和保安公司是同一家，那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可是这时候另外找保安公司，似乎又不是很妥当，万一那家保安公司又出了问题呢？或者这家没问题，那家才是和银行一家的，岂不是很冤枉？
　　李穆连忙亡羊补牢，去多伦多警察局捐了50万，然后就提出想要几个休班警员站岗。在美加这是合法的，警察们任务重上班时间长，薪水又不高，多得是商场或者其他什么生意临时请几个休班的警察去维持秩序。商场这边有了正牌警察，总比自家的保安威慑力高，警察们拿到了外快，帮补了家用，也是你我两便的事情。
　　像上次王国瑞开party，就叫了好些休班警察在外面维持秩序，让他们进来场子当然是不行的，里面违法的药物什么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在外面执勤，倒是很合格的。别的不说，万一有什么事情被人报了警，警察赶来了，看见同僚，总要攀谈几句，这不就有缓冲了吗？真的进入了调查阶段，有休班警察作证，可信度当然比别人的高（至于怎么让休班警察做出对自己有力的证供，那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
　　王凤被人打断了手脚扔出去，就是这些警察安排着上救护车的，警察来问怎么回事，当然也是休班警察们告诉他们的同僚，是这个王凤去调戏女子，被人家男朋友一顿臭揍，事后散去无踪，无法调查。李穆拉几个警察在身边跟进跟出，虽然罕见一点，但不过是半个月，又捐了50万加拿大元，警察局局长自然也就应充了，选了十几个精兵强将，嘱咐他们轮流照顾李穆的安全。
　　有了带枪的警察在身边，李穆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警察都是一线的干警，和幕后黑手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关联。虽然说资本主义社会有钱什么事都能干，可是等他找到门路，李穆都拿了钱回家去了。在国内有社会主义光辉照耀着，那就安全了。为了十几亿美金，人家总不好起大兵追杀到国内去。
　　保证了人身安全之后，下一步就是另外找了美国银行，开了户口之后用在两家投资银行的存款和信用证作抵押，在美国银行贷了12亿美金的款项。然后把这12亿美金分批汇到开曼群岛，名义上当然是投资，实际上已经转到了香港，和国内自有一步之遥，处于解放军的炮口之下。这样万一发生了什么问题，自有美国银行去催帐，用不着李穆自己出手，他只要拿着这12亿美金赶紧跑回中国就行了。打官司扯皮什么的，关门，放律师就行了。
　　做完了这些事情，李穆总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进行下一步。一个今天消息开始在多伦多网络上面流传，某个垃圾处理回收公司，收购了有毒垃圾以后，就勾结中国海关的贪官，运往国内毒害了无数无辜民众，然后还附了几十张照片，都是身体畸形三只手四只脚的人体。这当然是一个谣言，那些照片都是随便从网上找来的，有的是癌症患者，有的是艾滋病，有的干脆就是PS的。
　　造假也造得太不专业了，本来这样的谣言很快就会平息，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越传越厉害，还从多伦多传回了国内，各大中文论坛微薄上面满天满地的消息，最后逼得海关不得不出来辟谣，说本部门即受国恩，当然严加盘查，绝不可能有什么洋垃圾昏蒙入关之事。大伙儿一听，这国家部门都出来辟谣了，看来这肯定是真的，不是谣言！
　　于是舆论大哗，又有人把具体的轮船班次甚至货柜箱号码都给爆了出来，现场拍了丢弃洋垃圾的隐秘地点，还传上了网络，隐隐提了一句，说附近好几条村子，癌症发病率是以前的十倍云云。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海关只好接连扣押了好几艘船，人赃俱获，这才松了一口气，上报纸吹了一轮自己明察秋毫，顶住了洋垃圾尤其是有毒洋垃圾的进口潮。
　　消息再次传回多伦多，留学生们就沸腾了，这个该死的艾伦科技，居然朝着祖国运送有毒垃圾，毒害同胞，大家一起去艾伦公司门口抗议！本来留学生们都忙的要死，成绩好的忙着学习，钱少的忙着打工，签证快到期的要续签，快要毕业的忙着写论文，想要留下的忙着找工作，艾伦公司和留学生们的切身利益没什么关联。除了那些积极分子，谁也不会花钱花时间去抗议，顶多就是在论坛微薄上面造造声势。
　　可是这一次很是不同，这边刚提议要去艾伦公司的总部，那边就有义士提议说自己有几辆大巴可以接送大家去，还有义士说大巴虽好，大伙儿住的分散，难以接送，要是不搭大巴去的，自己愿意在艾伦科技门口报销车费，来一个就给20块。还有义士说自家是开饭馆的，愿意在艾伦科技门口免费派发饭盒，还发了图片。发誓说要是和这图片上面不一样，那就现场退钱，每人20。只见这饭盒老大一个，里面大虾牛排烧鸭烧鸡应有尽有，光是材料大概就不止20块钱了，许多省吃俭用的留学生，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至于捐饮料的，捐伞的，捐帐篷以供临时休息的，更是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开商场的捐了好几台大液晶电视，说要在门口不停播放艾伦科技的恶行。不过既然用过了吗，那就没有再拉回去卖的道理，抗议完了大伙儿先不要散，来个抽奖，谁抽中了就把电视捧回去好了。大伙儿一算，只要去到艾伦公司门口抗议，那就是有吃有喝，累了还能进帐篷休息，拿了20块的交通费不说，还能抽奖，这万一中了，就是不用998，不用888，大电视捧回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第二天艾伦科技门口就是红旗滚滚，数百上千个留学生把艾伦科技的大门给堵了起来。在加拿大，车子是必备的工具，虽然有免费大巴可以做，不少人还是开了自己的车子来，等一会儿中了大液晶电视，也好搬回家去不是？这么多车子顿时就把附近塞得水泄不通，再加上人头涌涌，声势马上就闹大了。
　　附近本来有大妓院和雪山小京巴的据点，看到如此情景，都大吃一惊，连忙把那些化缘的喇嘛和劝人退档退团退少先队的大妈都叫了回来，紧闭门户，生怕人家打上门来。留学生这边却是管都没管他们，眼见人到了，也不管你是开车来的还是走路来的还是坐大巴来的，先登记一下证件号码（随便学生证驾驶证工作证都行），然后发一张号牌，凭着号牌就能够领一瓶水，再去拿20块钱的车费报销（根本不管你是不是坐免费大巴来的），然后说明号牌不要丢了，等一会儿发饭盒和抽奖都要靠着这号牌。最后就被塞了一支小旗杆，或写环保，或写打倒艾伦科技，被人领到自己的位置，有专人指挥喊口号的挥舞旗帜。


第六百三十六章 抗议(2)
　　喊五分钟，然后就可以休息五分钟喝水吃零食，接着再抗议。水喝完了随时可以拿，还有人到处分发牛肉干豆腐干三明治热狗之类的零食。吃饱喝足之后，可以到旁边打起来的帐篷休息，里面有电脑有书有椅子有睡袋有扑克有麻将，进去了以后把拉链一拉，在里面干什么都没人管。不过帐篷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肯表演活春宫的人并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是在里面打牌打麻将。
　　帐篷很多，但是也没到足够容纳所有抗议者的程度，于是一部分人在里面休息，另一部分人就在外面摇旗呐喊，由主持抗议的工作人员安排轮休。周围还有十几台60寸最新型号的液晶电视，正在循环播放国内的新闻报道，就是说的艾伦科技出口有毒垃圾到中国的事情，还被配上了英文法文双语翻译。闹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刚刚过了十点钟，就有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把门一打开，顿时香气扑鼻，正是无数的好肉好菜的饭盒。这种情景，任谁来看，这都是留学生们打定主意要搞长期抗战了。
　　其实大家都有事情，抽空来玩一下还可以，过夜显然是不行的，刚到下午，大部分人吃了饭盒在帐篷里睡了一觉，纷纷觉得游兴已尽，打道回府。这也没关系，正牌留学生们走了，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有的黄有的白有的黑，不过这也没关系，天黑下来了反正大家也看不清楚。就算看清楚了，环保可是普世价值，别人心怀地球有什么错？
　　本来艾伦科技已经花了钱打了招呼，不要报道这件事情。可是现在闹得这么大，商业区人来人往的全都看见了，不报道也不行。主流媒体还有力无气的提一下，说商业区今天有游行示威活动，疑为未经批准，警方到场维持秩序，示威者不久后和平散去。可是有好几家媒体，特别是中文的，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上串下跳的，各自派了许多记者跑到示威现场，艾伦科技钱再多，也没法子收买这么多的记者，于是这事就广为传播了出去。
　　再加上警方发表了一个严正声明，在艾伦科技门口发生的示威是合法的，经过申请并得到批准的，并且艾伦科技涉嫌非法走私有毒垃圾造成车祸，两人重伤，十五人中毒，警方正在调查当中，不日即将交到检察官手里提起诉讼。然后那十四个清洁工连同一个雄狮运输的司机，集体提起对艾伦科技的诉讼，每人要求几百万上千万的赔偿。
　　接下来，更大的打击来了。有人公布了艾伦科技有毒垃圾处理的真相——他们压根就没有黑科技，所谓的处理，就是打包送到中国而已，来不及送的，就埋到多伦多郊外一处隐秘地点。毒了中国人也就罢了，一听到艾伦科技居然还毒害自己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它的股票一落千丈，股市上还是每天都跌停板，总有个数。场外交易的时候可就惨了，已经直接跌破了25块，直接往一字头奔去。
　　这些事情自然是李穆搞出来的，他从清洁工那里弄到了艾伦科技发往国内的货柜箱行踪和号码，在国内托人一查，就查到了货柜箱的去向，然后顺藤摸瓜就拼凑出了路线图。然后在网上发动水军收买学生会出钱出车出饭盒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反正没用多少钱。至于那些真学生走了以后，李穆大笔钱撒出去，自然有抗议专业户上前接替，要不然人家真的信了李大师咩？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他就是个棒槌？
　　狂信徒当然有，可是全世界那么多满大街劝人退了少先队的，还不都是收钱干活？李大师的钱能收，李老板的钱当然也能收。虽然说李大师是长期客户，有很高的忠诚度，奈何李老板出的价钱高，别说摇旗呐喊要环保，就是摇身一变成五毛也没关系啊，当然了，绝对不能指给五毛，大爷大妈一个小时10块钱起，过夜另算，长包有优惠。
　　只是李穆没想到效果会那么好，多伦多的闲人那么多。除了李穆找来的，其他一大堆无家可归homeless啊，在街上游戏晃荡的青少年啊，一看这里有吃有喝有帐篷，吃喝拉撒都解决了，更重要的是还免费！于是大批大批的闲人聚集起来，在艾伦科技门口连续不断的抗议示威打炮唱歌跳舞办音乐会。
　　警察那儿李穆大笔捐款送过去，然后再给具体办事的警察一点礼物，只不过要求把案子押后一点公布，自然没什么问题——反正满货柜箱的有毒垃圾都是证物，一样一样检查下来，也得耽误好长一段时间，证据都没检查完，这个新闻当然是不能发表的。等到李穆说可以了，那就变成‘反正都是一堆有毒垃圾，都检查过一大半了，剩下的也不忙’，于是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案件。
　　接连打击之下，艾伦科技当然定受不住，等到清洁工工会介入，要求艾伦科技完全答应中毒工人的要求，赔给他们总计好几亿美金的赔偿金，不答应就要罢工的时候，艾伦科技终于顶不住了。于是李穆就迎来了一个客人，这人身高九尺，面如重枣，一部长须，却不是关公关云长，而是艾伦科技的首席执行官艾伦。他本来找的也不是李穆，而是王国瑞，要办的当然是艾伦科技的事情。王国瑞对此事是一问三不知，只好带着他来见李穆了。
　　“李老板！”这个艾伦很是尴尬地说，“原来我们低价抢生意是我们不对，可是李老板你也做得太狠了，一下子就把我们的底都给翻了出来。哎……”原来这个艾伦今年都快60岁了，在大学做教授作了几十年，本来生活还过得去。可是08年美国地产泡沫破灭，他的退休金全都买了次级贷款的再保险想要赚一笔，结果被拖累损失了大半。
　　眼看着一退休就要过不下去，艾伦只好和家人亲戚借了一大笔钱，又拉了不少同僚学生一起出来创业，原来只打算小打小闹一番，把退休金赚回来就行了。结果到处碰壁，眼看着非但退休金无望，欠下那么多亲戚朋友学生的投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把心一横，想了一个歪招，去申请了几十个没什么用的专利，然后就号称自己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处理有毒垃圾，低价把多伦多市四分之一的垃圾处理竞标了下来。
　　他是几十年的大学教授，又是垃圾处理专业的专家，桃李满天下不敢说，满多伦多垃圾处理系统还是不成问题的。到处都是学生，自然好办事，他的竞标方案又的确是很有竞争力，价格很低，所以就顺利中标。本来艾伦是打算中了标之后立即把整间公司卖掉，大赚一笔然后退休逃跑。谁知道想买艾伦科技的人不少，很多人还出高价，可无一例外人家都有一个附加条件，要转让这个低价处理有毒垃圾的技术。
　　其实艾伦哪里来的这个技术，要是有的话还自己开公司干什么呢，把技术转让给那些大的垃圾处理公司，自己收专利费，不是又舒服又赚钱？何必60多岁了还亲力亲为办公司呢？办公司又不是什么好活，跑上跑下忙的要死。他所谓的处理技术，其实就是收买了货车司机，然后偷偷地把有毒垃圾拉到深山老林里面倒掉。
　　这个雄狮运输安全记录这般差劲，还能不断接到订单，就是靠着收了钱什么活都敢干。不过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天长日久的下来，总会被人发觉，艾伦的股票一时间卖不出去，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买通了雄狮运输的高层，让他们把垃圾运到中国去，远远地丢开，至少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瞒得一时是一时。
　　于是艾伦科技的生意顺利开张，钱是还没赚到多少，可是估价一路上升。艾伦和公司管理层慢慢的把股票放出去，想要发一笔财然后赶紧跑路。可是才放了那么一点点零头，就碰上了李穆这件事情，股价一落千丈，虽然账面上还值点钱，可是根本就没人买。那些大客户都在找律师准备解除合同了，艾伦科技很快就要破产了。
　　不过李穆知道艾伦科技最后没有破产，而是被别人收购，然后重新包装上市了。毕竟艾伦科技的底子是很不错的，还颇有一些硬通货在手，虽然大客户都没了，小客户还不少呢。最低的时候股价也有十块钱，后来慢慢还在升，升到多少，李穆就不知道了。所以李穆也没有拒绝见这个艾伦，而是和他讲道理：“谁叫你走这样的歪门邪道呢，要是好好经营公司，干上这么十几年的，总会赚钱的。你却急功近利，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毒害无辜的群众，怎么能怪我揭穿了你？”


第六百三十七章 抗议(3)
　　“这个做生意嘛，还不都是你骗我我骗你。”艾伦教授仰天长叹，“我这就是运气不好，别人骗得比我厉害多了，怎么都没事，就算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啊！”其实倒霉的人多了，创业的大学教授这么多，成功的能有几个？别说大学教授了，哈佛金融系主任去炒股票，还大败而归亏得脸都红了呢。现在哈佛的退休基金什么的，也是交给专业人士管理，没听说他们的教授敢亲身上阵。
　　“那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想怎么样呢？”李穆没工夫管他倒霉不倒霉，他还想趁着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吧股价再压下去一点呢。安排事件上网然后还要找人组织游行示威，还要把时间扩散出去，虽然李穆花了大钱，可还是花了一个星期时间。现在应该开始买股票了，再过一个星期，这可就要把至少四百万股交给王财臣啊，更不要说三个月后还要交3000万股给两家投资银行。
　　虽然有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一说，不过艾伦教授又不是中国人，未必知道这句俗语。就算他知道，李穆也没有回天之力。艾伦科技之所以股票那么值钱，一是因为他们拿到多伦多的垃圾处理合同，二是因为那个低价处理有毒垃圾的黑科技。现在黑科技证明是谎言，垃圾处理合同肯定会被撤销，李穆还能怎么办呢？
　　“我现在是焦头烂额，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艾伦教授老老实实的说，“根本就是走投无路，那些大客户都说要和我解除合同，还要追究我的刑事罪行。合伙的也闹着说要拆伙，一个个都把罪过推倒我身上，法子的确是我想出来的，他们可全部都知道的啊！我在大学里面教书教了几十年，要不是他们找的关系，我哪里知道什么雄狮运输！现在倒好，一个个假清高，说是被我骗了，我骗他们个鬼！赚钱的时候这个说点子是我提出来的，那个说司机是我找的，那个说码头是我租的，那个又说中国的路子是我打通的。现在倒霉了，一个个都说全是我搞出来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这个李穆倒是知道的，和上辈子一样，这辈子艾伦教授的同事和学生纷纷反戈一击，把艾伦说得一钱不值，偷运走私有毒垃圾不说了，还性情暴虐，性格乖僻，对男员工又打又骂，还性骚扰女员工，随意报销，汽油费都要公司出，出去一趟，非五星级的宾馆不住。当时李穆就觉得不对，你说一个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出公务差住到三星级去，人家会怀疑你公司的实力吧？
　　李穆有个高中同学，上辈子计算机大学毕业之后混到IBM当工程师去了，整天都要四处跑维修IBM的服务器。公司就规定了商务出差一定要住四星级以上，不准住三星级。结果有一次去乡下维修服务器，整个县城都没有四星级的，只好千里迢迢跑到市里住，干活的时候又千里迢迢跑到县城去修电脑。要是让他自己选，当然是宁愿住近一点，别说三星级，没星也行啊。可公司就是这么规定的，要是不去四星级，那就是违反规定，要扣工资甚至开出的。
　　“我也没办法啊。”李穆说，“不是我说，你们艾伦科技现在的情况，神仙都救不了。到时候估价能够在……在这个八块钱上下就不错了。想要再高一点，实在是没什么可能。”毕竟艾伦科技还是有些干货的，别的不说，那栋办公楼也值上亿啊。李穆记得这栋楼本来是艾伦科技租下来的，后来艾伦科技发了财，原主又破落了，干脆用大楼跟艾伦科技换了股票。也没来得及卖，艾伦科技就倒霉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八块钱？别说八块钱，能有五块钱一股我就谢天谢地了。”艾伦教授说，“那帮家伙看着不行了，一个个都逼着我用五块钱一股的价格把他们手里的股票全都回收了，要不然的话，就要在法庭上面做对我不利的证供，我现在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怎么办呢？后来忽然间想起来，王国瑞先生以前想要收购我们艾伦科技，所以赶紧来找王先生了。不过王先生告诉我，其实是李先生想要买我们公司，所以我就赶紧来找李先生了。”
　　说到这里，王国瑞朝着李穆摊了摊手，李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要是五块钱能够买到艾伦科技的话，可以说是大赚的。王财臣那四百多万股，两家投资银行那三千万股都有找落了。虽然说现在价格一直在掉，可是要买上几千万股还是不容易的。“以前我的确是想收购，不过现在嘛……”李穆还想压一压价格。
　　“其实我们公司还很不错的啊，熟悉了市场，建立了架构，还有很多的关系。这都是我花了好几年好几亿资金才建立起来。虽然说现在名声是坏掉了，可是你收购以后和你们王氏的合并一下，那些人才啊资产啊关系啊都可以用，五块钱一股，绝对是超值。”艾伦教授自卖自夸说。
　　要是真的能够合并的话，倒是赚了一笔。可惜不论李穆还是王国瑞，都不是王氏垃圾回收的主人，王氏基金会也不过是控股方……不过这么一想，似乎也有机会啊。“五块钱还是太贵了，要达成控股，一共要买多少股票啊？”李穆算了算说，“你们公司的股票一共是8000万股左右吧？要达成控股，起码要一般50%也就是4000万股，每股5块钱的话，那就是两亿美金了啊。你觉得现在艾伦科技值两亿美金吗？”
　　值当然是值的，不过艾伦教授没这个信心，“其实我们公司前前后后一共发行了上亿股，其中大半在股市上面流通，小半还在我们创业者和初期投资者手里。现在一共有差不多三千万股要找我买，再加上我自己手里的，差不多是五千万股。如果李老板你能够全部买下来，也都能够控股了。现在又不是以前，上市公司的股票，别说50%，就是30%，也是绝对优势的控股权。”
　　“这样吧，”李穆想了想说，“你手里的两千万股，我用四块五一股来收购。其他人的你也说服他们一下，我愿意用四块五来收购他们的股票。刚才你也说过了，只要30%就行，所以我的收购这个过时不候，要是再迟一点，说不定我就已经收购完成了。你知道现在外面很多人都想要把股票卖出去。”
　　“这样啊？四块五的话……算了，就这么办吧。我已经火烧眉毛了。”艾伦博士说，“其他人的股票我可以帮你说一下，我自己的就四块五卖给你。我现在急需现金请律师，要是没有律师的话，我的下半辈子就完了。现在我不能发大财了，至少也不要进监狱啊。四块五就四块五吧，我手头的股票全都转让给你，一共是九千万。我需要八千五百万来还债，还有五百万可以用来请律师和过退休生活。”
　　“那肯定不够。”李穆说。这么大的案子，五百万的律师费怎么够？又有刑事案件，又有民事案件。要知道李穆为了那三千万股的过户都花了上千万的手续费给了詹姆斯和余雅雯呢。艾伦教授这么大的案子，李穆估计他没有两千万的律师费都别想脱身。五百万的话，大概可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坐两三年吧。“这位是余雅雯小姐，她是AKK律师行的这个……律师。”李穆给他介绍说，“她对这个案子的内情很是知晓，你可以照一照她来帮你打官司。”
　　余雅雯当然很知情了，都是李穆告诉她的嘛。她笑了笑，“其实我在AKK是当实习律师，还没有独立接案子的资格。而且最近都得跟着李老板干活，恐怕没有时间跟进您的案例。不过我的老板詹姆斯是多伦多最优秀的律师之一，不论在民事赔偿还是刑事控告方面都是如此。如果您真的有意思的话，我现在就给詹姆斯先生打电话。虽然收费是比较那个昂贵了一些，不过肯定物有所值。”
　　“我只有五百万啊。”艾伦教授愁眉不展，“詹姆斯先生我也认识，听说一个小时就是一万块。我这个案子弄个几个月一年都不一定要搞的定，哪里请得起詹姆斯先生啊。哎，这就是上帝的旨意啊，要是我能够顺利的把股票都卖出去……李老板你都掌握了这么多资料了，干嘛不找我们谈一谈呢？我们很好谈的嘛。”
　　李穆心想我才没这么笨呢，去谈了万一逼得你们狗急跳墙了怎么办？再说了，万一给人录了音，那不就是内幕交易了吗？要知道李穆这一次的操作，谁也没告诉全貌。都是只知道一点，水军就是复制黏贴，酒吧老板就知道引诱清洁工。就算是余雅雯，从头跟到尾，她也只是以为李穆随便找个借口打压股价，不知道那些都是真的。直到现在都快要大功告成了，余雅雯还懵懵懂懂的呢。
　　“艾伦教授。”余雅雯侃侃而谈，“我注意到一点，李先生要付给您的钱是9000万啊，这么多钱，用来请我们老板打官司，那是绝对够了。至于还债什么的，您现在都要坐牢了，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到时候先去买个不会被没收的养老保险，剩下的钱用来打官司，打完官司再申请破产，那不就好了。辛普森就是这么办的。”


第六百三十八章 投资经理
　　所谓的辛普森，自然就是90年代最著名的前橄榄球明星辛普森杀妻案的主角，他组建了一个前所未见的豪华律师团，硬生生的把铁打的杀妻案给翻了过来。不过律师团也把他的钱大部分都榨干了，于是申请破产。不过人家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说是破产了房子现金都没了，债务全都不算了，不过还有一份很丰厚的不能没收的保险呢。说着余雅雯咳嗽了一声，“如果您还有一些钱想要处理，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怎么做到合理合法，就得慢慢商量了。”
　　“很多都是亲戚的钱啊。”艾伦教授说，“我在最落魄的时候他们拿着钱来支持我，有些事给儿女的嫁妆读书钱，有些是养老金，有些还把房子抵押了把钱借给我。现在我要是拿了钱自己跑路，不把钱还给他们，这个……好像，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吧？”
　　“你要坐牢了啊！艾伦教授。”余雅雯说，“你知道在牢房里面是怎么样的吗？那可是暗无天日的地方，马桶上面没有盖子！你可以想象吗？脏兮兮的，十几天才洗一次的，满是尿垢和大便点点的，没有盖子的马桶！十米之外就闻得到味道！以后你就要在这样的马桶上面拉屎了！你可以想象吗？”
　　“我……可是……”艾伦教授犹豫不决，“可那是亲戚啊……”
　　“要不你也可以这样。”李穆快刀斩乱麻说，“我和你买了那2000万股嘛，你手里面就有9000万了，然后你用着9000万作抵押，和别的人买股票。到时候我还是会给你现金，但是这些先进你就没必要给那帮家伙了嘛，可以拿去先付了律师费。欠亲戚的钱不还不行，欠同事的钱不还，那就没关系了，到时候破产就行，反正正破产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他们自己也有份。”
　　关系到艾伦教授的律师费，不怕他不努力干活。“对！就这么办吧！”艾伦教授下定了决心，“我这就写转让书！你先给我9000万，然后我去写一个合同，让他们把股票统统卖给我，不过我需要延迟付款，然后我再卖给李先生……我都不用开五块钱，我直接跟他们说六块一股，不，七块！他们肯定赶紧卖掉，然后我就四块五钱卖给李先生……这么做法律上没问题吧？不算诈骗吧？”
　　“当然没有问题了，这些损失还能抵税呢。”余雅雯说，“不过您不要做出口头承诺，说得越模糊越好，您就说找到了门路，可以五块五卖出去。到时候人家肯定会打听，您就放出风声说其实有人愿意六块钱买，不过需要等几天再付款。然后你拿到了股票就把股票卖给李先生，李先生就是善意第三人了。至于诈骗什么的，我们只要小心一点，不要再合同里面露出破绽就行了。这个合同就交给我来写吧，保证又快又好。”
　　于是三天之后，李穆就用四块五买了一共5000多万股艾伦科技的股票——不单只是原来的管理层，连市面流通股票也有不少用到了艾伦教授手里，然后转卖给了李穆。有了这么一些股票，李穆的股权马上就超过了50%，然后触发了无限收购股票的最低底线，在艾伦科技的公司规章里面明文规定了，一旦有人超过了50%的股权，就要把其他人的股票全都用市价买回去。
　　要不然的话，公司一切决定都是按股权投票的，李穆的股权超过了50%，那自然是怎么投怎么赢，别人难道只能任其宰割？小股东的利益就没法子保障了。要是正常的公司，李穆少不得就要分一些给老婆父母，既保证了投票肯定赢，又免得触发了这个底线。不过现在李穆也不在乎了，又不是真的要运营。一轮收购之下，李穆花了三亿六千多万，拿到了差不多8000万股的艾伦科技股票，剩下的，也都在和李穆讨价还价，嫌弃四块五价钱太低。
　　李穆哪里会去理他们，不卖就不卖，反正李穆手头的股票已经够了。拿着这么8000万股艾伦科技股票，身边围绕着上百名保镖外加十几个警察，一心躲在王国瑞的公寓里面，打死不挪窝，三餐都叫外卖解决，还得先验毒。至于party什么的，当然打死也不去。幸好艾莉丝这一个多月来，都在忙着做设计图，没有要求出去逛什么的。眼看着交割期越来越近，李穆打算先把王财臣那400多万股给了过去，然后卡塔还买得起多少，就卖给他多少，然后先回国。等两个多月之后投资银行那3000万股到期，再回来把股票交割了这十几亿就赚到手里了。
　　不过再怎么不出门，碰到王翎隼召唤，李穆也只好去了。想来王家的大宅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王财臣应该还不会在这里动手。不过在路上可就难说了，王家大宅的位置可是很偏僻的，要是路上有人制造车祸的话……李穆不惜工本，前面几辆警车，后面几辆警车，中间是几辆全封闭还经过防弹改装的校车，李穆就坐在其中一辆校车上，前呼后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王家大宅而去。
　　在美国加拿大，校车是最坚固的车辆之一，特别订制，非常的厚重，安全措施也很足。临时买的话，没有比校车更合适的装甲车辆了。而且校车还是特权车辆，别人都要避着开。要是王财臣叫了人开着大货车来蓄意制造车祸，那么不论什么级别的小车都跑不掉，撞了肯定吃亏。就算开着大巴，也撞不过大货。可是要让李穆坐着大货车去，似乎又太夸张了。
　　还是校车比较好，稍微改装一下，就可以当大巴用，而且足够厚实。这几辆校车其实是王国瑞的，他主管着一间挺大的小学，本来预计要用十几辆校车。没想到地产泡沫破裂之后美国经济不好了，连加拿大也被拖累了。很多人交不起校车费，选择自己送儿女上学，所以有好几辆校车空了出来——在美加，校车费可不是小数目，动不动就一月一两千块钱（说的当然是美金加拿大元），经济好的时候没问题，经济不好的时候可就肉痛了。
　　结果一路无事，顺利的到了王家大宅，李穆让保镖们在屋子外面戒备，自己带着余雅雯和两个休班警察还有王国瑞进了宅子，想着总不会里面埋伏了三十个机枪手，一进门就乱枪扫射吧？这么多证人在外面呢，打死了李穆也没法子交代。这不过总共十几亿美金的问题，具体到王财臣身上，也不过是两三亿美金而已，用不着玩的那么大，把王家的继承人也玉石皆焚了吧？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几十个人坐在大厅里面，个个神情严肃，穿着黑西装黑裤子黑皮鞋，腰间鼓鼓囊囊，和李穆的那些保镖一个样子。李穆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高峻和汤玛士都在人群当中，这难道就是杀人灭口了吗？李穆正想在这帮人把枪掏出来之前转身跑路，他可是带了一百多人来，只要跑了出去，胜负犹未可知……这时候王翎隼就站了出来，用英文说：“各位先生，这就是我的侄子李穆！”
　　噼里啪啦，房间里面几十个人一起热烈鼓掌。尤其是高峻和汤玛士两个，差点把手掌都给拍烂了。他们都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李穆，过了好一会儿，掌声才慢慢小了下去。王国瑞也是吓了一跳，拉着他父亲问：“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这么多人在啊？”
　　“李穆这次干得真是厉害！”王翎隼拍了拍王国瑞说，“快狠准！一下子就把艾伦科技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花了两个月不到，就赚了这么大一笔钱。以前我姐姐和我说李穆一年多不到就赚了好几十亿人民币，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不但在国内赚钱，拿到加拿大，时间还更短！空手套白狼，赚的钱换成人民币，也有好几十亿了吧？我们王家那么多的本钱，那么多的关系，辛辛苦苦干几年，还没有李穆做两个月赚得多！果然是少年英雄啊！李穆用的也是我们王家的关系王家的人，就是比我们厉害！国瑞啊，你在旁边配合得也很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
　　“恩……赚了这么多？”王国瑞问。这一段时间他整天就看着李穆买股票签合同，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他做事没长性，很快就抛弃了李穆到处游玩开party去了，又和翠西恋奸情热，回到了公寓也是整天躲在房间里面滚床单，却不知道李穆不声不响，已经赚了几十亿的人民币。“表哥真是厉害！”他举起大拇指说。
　　“不止几十亿啊！”那边高峻和汤玛士都说，“光是从我们两个身上，就赚了十几亿美金呢，换成人民币，按照最近的汇率，都上百亿了！当时我们花了45块钱一股，向李穆李先生买艾伦科技的股票，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没想到李先生一下子就把艾伦科技的股票，打压到现在这种程度，真正占了大便宜的是李先生才对！目光准，下手狠，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第六百三十九章 投资经理(2)
　　心服口服什么的，李穆肯定是不信，诸葛亮对孟获还得七擒七纵呢。高峻和汤玛士能够混到投资银行的经理，还能够负责接待王瑞国这样的大客户，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认输？投资银行，那可是无理都要搅三分的角色，从来只有他们赚钱，没有亏钱的道理。每一个投资银行，都会花高薪养着一大群的律师，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著名的雷曼兄弟破产的时候，明明还留着无数的资产，可是配给员工当遣散费的有，赔给股东弥补损失的有，就是没有多少赔给客户。就算是李穆签了合同，又找了多伦多基本上是最好的律师，他也没想着这事情能够轻易了结，更加没想过那边能够轻易赔钱。他已经做好了打几年官司的准备。反正主要收益12亿美金已经到了香港。剩下的就慢慢纠缠吧。
　　“侥幸而已。”李穆笑了笑说，“那些股份，要不要提前给你们啊？我已经收购到充足的股票了。”现在李穆手头有8000万股票，足够支付了。虽然说他和王财臣签订了不得将股票卖给别人的约定，不过以前的合同不在约束范围内。所以李穆尽可以现在就把股票交出去。或者等到两个多月后再交，也都是一样的。
　　“这个……估价都被您打压成这样了，我们还要来干什么啊？”高峻摇摇头说，“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谈一谈这个事情。艾伦公司的股票我们不要了，你按照现在股票市场的现价，每股20块钱，给我们补偿好不好？我们买的时候是45块，现在卖给你只要20块，等于你凭空赚了25块啊！我们给你六亿七千五百万，你只要还给我三亿就行。”
　　三亿？李穆笑了笑说，“那还是等到了时间再交割把。大家都很清楚，现在艾伦科技的股票根本就一钱不值。”对于投资银行，那是没有投桃报李这回事的，一定要寸土不让。要是这里松了口，他们肯定就要求重新签合同。投一份合同投行没注意，可能陷进不过，这一份合同，投行肯定是全力以赴，李穆哪里敢签啊。到时候上了当，别说三亿了，说不定一分钱都赚不了，还要给投行倒找钱。
　　“我已经打听过了，李先生这一批股票，绝大多数都是五块六块买回来的吧？”汤玛士接口说，“这样好了，我们那一千五百万股，就按照10块钱一股算，只要一亿五千万！我们银行可是吃了大亏啊，李老板转手就赚了五亿多，简直就是一个投资传奇。我们银行想要聘请李先生做终生特约顾问，不知道李先生赏不赏脸啊？”
　　说什么李穆也是不敢重新和他们签一份合同的，当然也不能于是又说“我现在要用钱，那个股票呢，还是放在我手里，到时候交割就行。不过交割完了以后，我可以再用四块五一股的价格和你们买回来。”这样就没关系了。至于什么特约顾问嘛，李穆才不放在心上呢。你要说是什么很出名的投行，还可以拿回国内去照样撞骗，汤玛士那个投资银行，虽然说资本还比较雄厚，可是在国内根本就不出名。
　　“五块太少了，兄弟我实在是交代不过去啊！”高峻苦着脸用中文说，“还是10块吧，这是最少最少了。兄弟我亏了这么多钱，眼看就要被开除上大街要饭了。如果李老板不放一放手，兄弟我连要饭都不行，直接就要被沉安大略湖里面种荷花了。李老板你就高抬贵手，救兄弟一命吧。以后李老板有什么差遣，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投行经理的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不过把人家逼得太紧也是不行的，这里好几十个人，总不能真的是来鼓掌的吧？虽然李穆是不怕，不过何必节外生枝呢。更何况，现在艾伦科技的股票价值固然是到了四五块钱，不过这是最低谷，两三个月后，大概会恢复一些了，说不定还不止十块钱呢。
　　“这样啊……”李穆装作有些迟疑，“可是这样我吃的亏可就太大了啊。不瞒两位说，股票呢，我是按照四块钱收回来的，本来是要拿去给你们银行做交割。现在你们不肯要股票，非要现金，还要10块钱一股，这一来一去，我就亏了一亿八。你们说，现在这世道，一亿八好挣吗？做别的生意，得辛苦多久才能赚得这么多？两位嘴皮子一翻，就要我拿出这么多钱来，我也很难办啊。”
　　高峻和汤玛士两个被顶得直翻白眼，心想你自己还不是嘴皮子一番，签了几个合同，就赚了这么十几亿，现在拿出来一点怎么了？鹿鼎记都说了（当然汤玛士不知道什么叫做鹿鼎记），就算是出老千的，赢了人家一两银子，最后都要输一二十钱出去呢，免得人家输太狠了翻桌子，真以为投资银行没本事翻桌子啊？
　　李穆在多伦多搞了这么多事情，虽然说都有律师做顾问，很小心的不去触犯法律，可是投资银行找些人出来做假证很困难吗？或者干脆杀个妓女往李穆的住所一扔，就说他杀了人。到时候把李穆抓起来，再封了他的账户，看他怎么叫个，要是不能交割，这个合同自然也就用不着遵守了。不过那么一来，就是彻底的撕破脸皮。李穆是孤家寡人也就算了，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比银行能用的钱还多，冤枉了就冤枉了，可他背后还有个王家呢。别的不说，这事宣扬出去，本地华人的生意是别想干了。
　　正当气氛有些紧张，高峻和汤玛士你眼看我眼，大眼看小眼，准备找个人出去唱红脸威胁威胁李穆的时候，又走出来一人说：“三位也不用这么烦恼，我这里有个法子，不知道三位有没有兴趣？”这人身高丈二，腰围也是丈二，走一步天摇地动，迈一脚山崩楼塌，肚子往前鼓起来，两条大腿长得粗壮无比，像肉柱一般，三样东西顶在一起，不迈开裤裆，根本没法子走路。李穆见过最胖的那个何林然的跟班肉山，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小个子。
　　“请问这位是？”李穆想笑又不敢笑，就算是大胖子满街都是的美加，这一位也能算是佼佼者了。真是浑身都是肉啊，李穆见过那些五六百斤重的大公猪，好像也没眼前这位这么胖。要是算脂肪比例，也不知道能到70%还是80%，偏偏身上还穿着一套很合身的黑西装，这就只能是定制的了。西方的人工价格比国内高多了，国内定制一套还过得去的西装，少则三四千，多则好几万，这胖子穿的衣服，起码也得好几万，还得是美金加元呢。
　　“我是摩根银行的投资经理，起了个中文名字叫做杜万。”那个白胖子和李穆握了握手，手掌把李穆整只手都给包住了，“一直负责王氏基金会的理财服务，久仰大名啊。听说王氏基金会大力投资苹果公司的股票，就是李老板出的主意，这个主意可为基金会赚了不少钱啊。以前我还以为是凑巧，现在一看，李老板对股票金融可真是有门路。”
　　“没门路，真的没门路，都是凑巧而已。”李穆连忙谦虚了一番，苹果的股票嘛，它的手机ipad卖得这么多，李穆想不知道也不行。至于艾伦科技，那可真是偶然知道的，再要李穆搞一个股票来炒作，李穆也没法子选了。要是有的话，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十几亿几十亿来赚，不比开发房地产舒服？
　　“不过李老板还是……哎，独食了一点。”杜万痛心疾首地说，“李老板肯定认为，这个艾伦科技盘子小，弄上天了也就是赚这么十几亿把？不止的，远远不止！要是李老板肯早和我商量商量，我们摩根投资来办这件事情，借口要给人家投资搞对冲，骗几个投资的买了这个卖空对赌合同，盘子不就大了？别说十几亿，几十亿都没问题，可惜，可惜啊。”
　　所谓的对冲合同，原来是用来减少风险的一种操作方式。比如说有人开了个赌盘扔硬币，当然都是一赔一，然后有个赌徒，想要赌钱又怕输，于是两面都各自下注一块钱，输了的自然就输了。赢了的那面把本金一块钱拿回来，又赢了一块钱，等于是没输没赢。这个就是对冲了，现实生活中对冲的目的不是投资赚钱，而是规避风险，避免通胀。
　　比如说李穆有一笔一亿美元的现金，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就算拿去银行里面存起来，利息也赶不上通胀，等于钱越来越少了。于是李穆考察了一番，发现股市虽然有涨有跌，但是大体上来说是上涨的，而且涨幅比通货膨胀要快。决定投资到股市里面去，一方面呢，用五千万买了股票等着它升值，另一方面呢，就像李穆那样用五千万卖空这些股票。这样无论股票是涨还是跌，李穆都立于不败之地。同时还能随着股票价值的上涨而规避掉通货膨胀的损失。


第六百四十章 投资经理(3)
　　如果严格按照一比一来买空卖空，那当然是神仙都没法子下手。可是股票市场是有手续费的，这样还是会有损失。然后李穆觉得最近经济形势很好，就忍不住稍微调整了一下比例，花了六千万买升，只用了四千万来买跌，这样投资银行就有机会了，他们暗中安排人手买了两千万的跌，让合约成立，然后股市掉了的话，投资银行就赚大钱了。
　　至于怎么让股市在他们需要下跌的时候下跌，就是投资银行的学问了。比如说直接操纵股市让它下跌，这是最顶级的几家大财团才能干的。次级贷款就是一个陷阱，本来整个华尔街都知道，不应该让别人买那些他们付不起款的大房子，可是他们还是放了贷款，让那些信誉度不够的人买了自己本来不应该享有的豪华大屋，然后把这些很有可能还不上的贷款包装一下，改个名字叫做次级贷款就卖了出去。
　　如果地价在上升，那些这些次级贷款就是有利可图的，因为整间屋子的价值都在上升，足以抵消利息。到时候就算屋主还不出钱来，把屋子收回来再卖出去就好了。正因为这个前景，屋主总能找到人接盘然后还清自己的贷款。可是谁都知道，土地是不可能无限升值的。次级贷款的泡沫迟早会破灭，到时候在土地市场上面卖空的就会赚大钱，持有的会亏大本，这就是所谓的操纵市场了。
　　不过这一次玩得稍微大了一些，市场奔溃得也稍微早了一些，本来他们预计的是2017年崩，谁知道2008年酒不行了。结果雷曼兄弟第一个就死了，其他的投资银行也损失惨重，甚至还把传统银行都连累了。至于房地产什么的，当然是死的不能再死，房贷美和房利美这两个半国营专门放房贷的公司，要不是美国救得快，那也得崩了。到时候可就好看了，很多美国退休金基金，就是买的这两家公司的债卷，要是房利美房贷美崩了，几十上百万美国人辛辛苦苦干一辈子，老了没有退休金，只能到街上捡垃圾。
　　不过操纵市场不是谁都能玩的，一般操纵客户比较简单。使用不真实不完全三分假七分真甚至只要说九分留一分，就能让某些客户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下订单下指令。明明市场都快崩了，还能让这些客户相信这个行业或者公司前途无量，这是投资银行的基本功。忽悠客户对赌看涨艾伦科技这样看上去前途无量的公司，更加是毫无难度。“虽然说要分我们银行一份，可是总的来说，能多赚不少啊！”杜万用这么一句话做了总结，说着他还朝李穆眨了眨眼睛，“还有这个安全上的问题，操作上的问题，要是和我们银行合作，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和摩根银行这么一个巨无霸合作的话，外面当然没人敢干什么，可是摩根银行自己翻脸的话，那别人也救不了李穆了。“以后有机会在合作吧。”李穆只好这么说，“反正机会多的是，最近股市这么动荡，不论是看跌还是看涨，都有那个什么。这个也不着急，我在国内还有一些事情，先要处理完，合作的事情以后慢慢再商量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杜万握着李穆的手说，“我现在诚意邀请李先生做我们摩根投资银行的特别顾问，希望李先生赏脸。”高峻和汤玛士服务的银行在国内不怎么出名，摩根银行那可是大名鼎鼎啊，在世界上也是最大的投资银行之一。虽然和正宗的摩根大通分了家，不过那只是因为美国的法律限制而已。
　　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中石化的上市都是摩根史丹利操办的。要是能有一个投资顾问的头衔，那在国内的金融界可就能混得很开了啊！就算李穆一点金融知识都不会，全靠百度谷歌搜金融词汇的意思，照样可以大言不馋的自称金融专家，今天到这个市宣称农村土地必须流转，明天到那个县宣称国有资产应该卖给老板们，随随便便都可以混饭吃。
　　“这个……那好吧。”李穆心里高兴得要死，不过脸上脸上不露表情，“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吧。”可真要搞什么合作，李穆可是一窍不通啊。上辈子李穆并不怎么关心股票，国内的股票尚且不关心，更不要说国外的了。偶尔记住的几个，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比如说苹果那大涨的股票。它基本上是现象级了，2011、2012年的时候满大街人手一个，想不注意都不行。李穆还知道iphone4s是苹果的顶峰，到ip5的时候，苹果手机和三星什么的差距就不打了，而且销量还被三星超过。
　　不过三星是一家很大的公司，手机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业务，而且手机业务的利润比不上苹果，也没法子炒。乔布斯死了以后，苹果的股价还是继续上升，但是隐忧很多，到ip5推出，因为亮点不多，股价就开始掉头向下了。所以最好的售卖时机，就是乔布斯死了以后，ip5推出之前。然后苹果三星乃至其他的手机股票怎么样，李穆也不知道了。
　　可是现在苹果股票已经买了，艾伦科技已经卖了，还有什么可以搞的？这个杜万对中国的股市应该没有什么兴趣吧？要是现在不拿点干货出来，这个特约顾问可不一定能够拿到啊。对了！李穆忽然间想了起来，在苹果之前，手机的霸主是诺基亚，既然苹果起来了，诺基亚肯定是倒霉了。这么一想，李穆就记了起来，诺基亚的确是倒霉了。
　　诺基亚自己开发的塞班系统傻得要死，装什么软件都要许可证，几千个开发者弄出来一个完完全全的废物。又看不上安卓，跑去和微软勾勾搭搭，还请了个微软的间谍来做CEO，全力支持微软的系统。结果被微软坑惨了，诺基亚憋住了劲开发出个lumia要翻身，用的是微软的wp7.5手机操作系统。转头微软就弄了个wp8.0，还说不兼容wp7.5，诺基亚只好再开发一款手机用wp8.0，整个市场都快拖没了。后来李穆黑听说诺基亚股价大跌，亏本亏得把总部大楼都给卖了。
　　“其实呢，昨晚艾伦科技这一单之后，我是想卖空诺基亚的。”李穆说，“不过诺基亚太大了，光靠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诺基亚的股票现在就在跌，不过跌得还不够惨，李穆记得上辈子好像看过一篇报道，说诺基亚的股票是腰斩了。但是相对于什么时候腰斩，李穆就不知道了。反正还有的跌呢，至少在2012年上半年还在跌。
　　“诺基亚？”杜万愣了一愣，“诺基亚现在就在跌了啊，不过大家都估计他们能够站稳脚跟。毕竟是第一大的手机制造厂，而且在中国市场还很强劲呢。现在都掉到10欧元了，应该不怎么会掉了吧？”说着他忽然醒悟，“难道李先生你又拿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李穆对艾伦科技下手这么快狠准，所有人都以为李穆是有内线消息。
　　李穆当然没有什么内部消息，他只不过是穿越回来而已，“诺基亚的塞班系统开发完全失败了，他们要转用微软的手机系统。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在智能机市场上完全失败。”幸好是中文，时序不严密。要是英文的话，过去式现在时将来时区分得清楚明白，就没法子说得这么模模糊糊的了。李穆压根就不记得这是发生了呢，还是没发生的。
　　“是这样的吗？我回去打听一下，现在也不着急。”杜万回想了一下，“不过我们银行的分析，都认为诺基亚不会这么差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诺基亚的塞班三的确推迟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确定要放弃吧？诺基亚的智能机完全依托塞班的呢，他们的研究部门好几千个研究员，不可能就这么一下子全都开除掉吧？再说了，智能机虽然好，手机主要还是用来打电话发短信的啊，有那么多人用手机玩游戏上网吗？”
　　“当然有那么多了。”李穆暗笑这个杜万没见识，不过看看他的身形，这也不奇怪了，他用手机，那当然是只能打电话了，发短信都不方便，别说玩游戏了。手重一点大概就把智能机给捏碎了。“我估计智能机大概会站到这个……”李穆还真的不知道会占多少份额，只好模模糊糊的说，“会找到比现在高好几倍的份额，以后上到富豪下到中产，大家都会用智能机的。就算是非智能机，诺基亚也会落后，现在非智能机基本上已经没有技术含量了，中国国内大把大把的厂子可以自己生产制造非智能机，诺基亚的市场份额只能越来越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回去和我们老板说一说。”杜万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我有一个建议，现在您不是有十几亿美金了吗？我们就算十亿吧，诺基亚太大了，十亿美金作用不大，我们可以给您五十倍的额度，那就是五百亿了，然后您来卖空诺基亚。”


第六百四十一章 王财臣
　　这就是所谓的杠杆了，这金融市场和实体经济不同。在实体经济中，你有一百块的资产，银行最多就借给你80块钱，然后你拿着这80块去做生意，赚了亏了都不关银行的事，只要最后连本带利还了就行。可是在金融市场上，你有一百块，银行就可以借五千甚至一万块钱去股市汇市金银市兴风作浪，等于资本额度扩张了10倍。
　　不过限制当然也很多，首先就是不能把钱拿出去，要炒股市就炒股市，要炒汇市就炒汇市，绝对不能挪作他用，只能在银行的账户上操作。而且利息还很高，比高利贷还厉害呢。当然了，要是看得准，买涨买跌买中了，立即就发大财。就算没看准，因为事先设定了止损线，最多也就是把投入的本金亏完。
　　听起来很美好，但事实上操作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股市汇市金银石油都有一个所谓的大方向，这个很多人都能够分析出来。但是具体到每一天，总是有涨有跌的，好像艾伦科技那样一路下跌的股票是很少的。股票如此，更不要说外汇黄金石油什么的了。而只要股票外汇黄金石油有一点点波动，就会被杠杆放大。
　　50倍的杠杆就会放大50倍的波动，100倍的杠杆就会放大100倍的波动。一旦波动击穿止亏点，银行就可以直接止损平账，把你的本金没收了。而银行想让股票汇市黄金石油波动一下很难吗？一个人几千万几亿美金，不值得这么做，成千上万个客户加起来几百亿上千亿的资金，就很值得了。
　　那些交易所，不论是金银的还是石油或者其他什么，都是掌握在大资本家手里的。具体到诺基亚这儿，虽然大趋势是往下掉，可是有些时候也是上升的啊。要是李穆答应了五十倍的杠杆，股价来一个小波动，李穆那十亿美金就得被没收了。所以李穆才不会这么傻呢，“五十倍杠杆太多了，我用不着500亿美金。只要50亿美金，我就能让诺基亚的股价下跌。”
　　这当然是胡吹大气了，李穆压根就不记得诺基亚的股票是怎么跌的。不过只是5倍杠杆的话，就很安全了，基本不会被击穿止亏点。除非真的有人想要拉升诺基亚的股票价格。可是诺基亚这个阿斗能扶得起来吗？最近可都是坏消息啊，先是放弃了塞班，然后是和微软结盟……不过这个在美国人看来，也许算是好消息吧。
　　“那不是才五倍杠杆？太少了吧？”杜万说，“莫非李老板的消息不是很确实？要是确实的消息，怎么也得十倍起吧？和我们合作，李老板你根本就不用怕风险，具体操作可以由我们银行来做，您只要发布指令就行。不是我说一句大话，我们摩根的大客户，谁敢动一根毫毛？”
　　李穆也不管他，只是笑了笑说：“那还是以后再慢慢商量吧，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等到诺基亚和微软合作除了那个lumia800还是多少，然后被微软背后捅一刀，说wp8不能兼容不能升级wp7，股价才是真的一路向下。合作刚达成的时候，说不定还会上涨一些，那时候李穆开始签卖空的合同好了，肯定会有很多人上钩。诺基亚股价最低是什么时候来着？李穆可真的不记得了啊，按照他的推算，应该是那个撸妹啊920出来之前把。虽然李穆是没用过，不过撸妹啊920搭摘了wp8系统，听说卖得还挺好的。
　　“那就以后再商量吧。”杜万点点头说，“说回正题吧，我们都离题万里了。今天我们来呢，一来是邀请李老板做我们的特约顾问，第二个呢，也是想劝一劝李先生，这个艾伦科技的股票，还是放他们一马吧。”这个他们，也就是高峻和汤玛士服务的公司，“他们亏了十几亿，虽然不会伤筋动骨，可财务报表就不好看了，不瞒您说，我们公司在他们两家银行也有一些投资，要是他们的报表不好看，我们也会受拖累。”
　　这些投资银行什么时候也玩起相互持股来了？“这样啊？”李穆皱了皱眉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您的面子，我肯定要给。可是平白无故的把钱往外面仍，这也是不行的啊。那还是这样吧，原来的合同不变，签一个补充的合同，我愿意用10块钱回收卖出去的股票。不过到时候他们两家银行，得给我融资借钱，我要用来卖空诺基亚。”
　　话是这么说，到时候他们肯不肯把股票卖回给李穆还是两说呢。那时候艾伦科技的股票可能都不止10块钱了。再说李穆也不是真的要卖空诺基亚什么的，肯定不会去借钱，真要借钱也不会找他们两家银行啊，万一他们想要坑李穆一笔，在合同里面弄鬼怎么办？李穆可不想和银行比拼律师团。
　　杜万和高峻汤玛士两个商量了一下，就回来说：“他们都说没有问题。这事是我求李老板的，交易就由我们摩根作保，有什么事情，李老板尽管唯我是问。两个多月之后交割，交割完了他们就要帮李老板筹集资金，应该可以筹到20到30亿美金，然后我给你开10倍的杠杆，这就是300亿美金了。”
　　“开那么高的杠杆做鸟。”李穆挥手说，“杠杆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要先回国内了。”
　　“表哥你这么快走干什么啊！”王国瑞抢上来说，“你那个湖边的餐厅项目还没弄好呢，听嫂子说刚刚完成设计。再说了，你在国内忙乎那么一整年，才弄到十几亿人民币。在这边忙乎两个月，已经弄到了十几亿美金。怎么肯都是在这边前途广大吧？不如就留在加拿大好了。就算真的要走，至少要先开庆祝party然后再开个离别party啊！”
　　我看你主要就是想开party吧！李穆没好气的想。“那好啊，要是要开party，我们也要参加！”杜万在一边起哄。高峻和汤玛士也是，一个说自己能找芭蕾舞团，另一个就说找几十个模特，这个拍胸口说负责提供酒水，那个就说可以提供场地。李穆当然一一谢绝了，开party可以，酒水场地就免了，万一被下了毒怎么办。
　　好不容易把这三个家伙送走，王翎隼就把李穆引到内室，又夸奖了他一遍：“可惜李穆你不是我们王家的人啊，要是的话，我立即就吧基金会交给你。不想我儿子，实在是太不成器。大家都好好的在说钱，你偏偏说什么开party，这个party什么时候不能开啊，正事都还没商量完呢！”
　　看着王国瑞半红不白的脸，李穆连忙给他辩解：“舅舅你别这么说，要不是表弟给我帮忙，我哪里能够做成这么一单大生意。在加拿大这边我人生地不熟的，抓了这么多钱，没有王家做后盾，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对了，以前我答应过的，这单生意做完了，要给表弟分一份，现在就收下来吧。”
　　说着李穆拿出一张支票给了王国瑞，王国瑞接过一看，就像被蛇咬了一样连忙把支票放下，“表哥，你写错了吧，写多了一个零吧？”那张支票是两亿加拿大元，李穆自然没有写错。王国瑞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分了这么一笔也不是说不过去。看在这么大笔现金的份上，王国瑞在王家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吧？至少他父亲不会把他当做整天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了……虽然说王国瑞就是整天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没错。
　　“我没写错。”李穆说，“当时我也不知道能赚这么多。现在赚了钱，就是这么多没错。”李穆吃肉，怎么也得给他喝汤。要不然下次要用王家的势力，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剩下的，我给你投入到湖边那个项目里面去了。”湖边那个餐厅赌场住宿三合一的项目，李穆也不是真的想弄，现在钱都分出去了，那边随便搞一搞就行。
　　王翎隼把支票一把抢过来，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点了点头说：“也难得你有心。不过我们可不能占你的便宜。这样吧，我们不是帮你颠覆了湖边那个项目很多资金吗？就用这一个冲抵好了，土地款、建材款、施工款，这里应该还不够的呢。剩下的我们家族给你垫上，那个项目就算你60%，国瑞40%好了。”
　　这还是要真的干起来吗？李穆有些头疼，只好说：“那么设计施工这方面，只好让舅舅多多费心了。”至于家族出钱让王国瑞拿股份假公济私什么的，和李穆有个屁关系。他们基金会内部的事情自己摆平就好了。不过这么一算，那两亿加元本来就是给王国瑞的分红，李穆不就是相当于平白的弄到了项目60%的股权？这么一看到也不错。
　　“施工我当然要给你盯着的。不过设计什么的，我又不是专家，就不发表意见了。”王翎隼说，“艾莉丝给我看了她的设计图，我觉得很不错，就按照这个设计图去干吧，保证能够大火。对了，小穆啊，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是需要你帮忙的……就是王财臣的事情！”


第六百四十二章 王财臣(2)
　　王财臣？李穆愣了愣，就听王翎隼说：“他已经和我说了，在这一次艾伦科技的动荡中，他的损失很是惨重。”说着哼了一声，“他还说这都是因为你造成的，是你骗了他。我就觉得奇怪了，艾伦科技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你怎么可能骗得他买了那么多艾伦科技的股票，于是我就按照中人调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在竞标的时候就买下了艾伦科技的股票！哎，我早就知道他挖家族的墙角，没想到挖得这么厉害。”
　　竞标的时候买的吗？李穆还以为是竞标之后才签合同的呢。既然王翎隼知道了，李穆也不瞒他，解释说：“这件事我本来想要告诉舅舅的，不过后来一想，告诉舅舅也没用，还累得舅舅担心。于是我就和国瑞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自己动手调查，顺便坑王财臣一把。”谁叫王翎隼自己说了，他对王财臣没办法呢。
　　“我知道，我也不是怪你。”王翎隼又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没想到王财臣居然干得这么过分。要不是杜万逼着他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买了竞争对手的股票。以前我觉得他这人私心虽然很重，但是能力还是有的。现在看来，这能力也是……很可疑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这样内外勾结刷出来的成绩。你说要不是和艾伦科技的人勾结了，他从哪里弄到这么多艾伦科技的股票？”
　　这个王翎隼就冤枉王财臣了，他的确没有和艾伦科技的人勾结，是骗了人家的原始股东弄到的股票，“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王财臣和艾伦科技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李穆寻思着要不要把艾伦教授叫出来，干脆再冤枉王财臣一次好了，把他打得彻底不能翻身，免得以后麻烦。至于办事能力什么的，李穆才不担心呢，王家的主要财产都拿去银行做理财了，能损失多少啊？
　　“不过他毕竟给家族干了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想让你放他一马。”王翎隼对李穆说，“那个合同就不用履行了，你现在手头好几千万股，每股25块钱的话，王财臣得拿出十几亿来，他怎么能有这个钱啊。”看着眼睛乱转想说话的王国瑞，知道自己儿子不懂，王翎隼只好解释得更明白一些，“王财臣兄弟多势力大，我们把他收拾了，也没什么用，不得把他那一票兄弟全得罪了，换上来的新任执行理事也未必是我们自己人。不如捏着这个把柄，这样我们就多了好几十票的铁票啊，想让王财臣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国瑞这才明白，“可是这样表哥太吃亏了吧？”王财臣和李穆签的合同，可是列明了有多少就要收购多少的，要是不能履行合同，李穆告上法庭，法庭就可以宣布王财臣破产，所有财产交给李穆补偿损失。王财臣的财产说多也不是很多，七八亿美金总是有的，就算他见机快立即开始转移财产，总也的留下三四亿来。
　　“当然不能叫小穆吃亏。”王翎隼说，“艾伦科技虽然垮了，好歹那些流动资本还有用，我们也有一个垃圾处理公司，就咬咬牙帮小穆买过来吧。就按照刚才你们议定的价钱，10块钱一股，我们家族基金会帮你买4000万股。”这样王氏就成了艾伦科技的大股东，然后那些办公楼啊停车库啊垃圾中转站啊垃圾车啊什么的，都可以用废品价格买过来，也没有吃亏。
　　反正李穆自己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这个价钱李穆也没吃亏，本来就想答应了。可是李穆正想答应，话语冒出来的时候，却自动开始讨价还价了，“舅舅，你也知道，艾伦科技现在股票价格这么低，是因为接连受了坏消息的打击。其实他的真实价格，要远远超过10美元。”说完了以后李穆才发现，难道自己已经变成真商人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价格再高，我们也没必要啊。”王翎隼也不是吃素的，“有了哪些设备和关系，固然对我们争取城区这空出来的四分一垃圾处理有利，可毕竟不是十拿九稳，万一失败了，我还得卖出去。要是价格太高，一进一出亏了钱，我就不好交代了啊。反正现在艾伦科技倒霉了，他们的垃圾处理合同都要重新招标的，不论谁中了标，最后都要买那些资产的。小穆你就等一等好了，说不定能够卖到十二十三块。我们基金会最近资金很是有些空缺，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对了，这五亿还是小穆你借给我们基金会的呢。”
　　王翎隼这是以退为进，他收了李穆两亿元，转手就扔到李穆自己的项目里面。要是李穆为了赚多这么一点点钱（其实也不少），就拒绝把艾伦科技卖给王氏基金会，让王氏基金会不能再接下来的投标中拿到先机，这就是吃里扒外，李穆肯定会被他妈骂一顿的。“那不如这样吧，我用艾伦科技的股票入股王氏垃圾处理，就折算成10块钱一股好了，也不算溢价了，基金会也不用出现金。”
　　王翎隼笑了起来，“王氏垃圾处理可是一个小公司，股权除了基金会以外，我们王家其他人也分了不少，再加上工会股，股权可是很分散的。被你这么一入股，你可就成最大的股东了。我这边好说，基金会其他人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基金会还是有华人的陋习啊，什么公司都想控股，不控股的就想卖掉。”
　　这算哪门子陋习啊，李穆很不以为然，股权一旦分散，股东的权力就弱了，谁都不服谁，只能找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多少辉煌一时的公司，被职业经理人弄得鸡毛鸭血，好像诺基亚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有惠普。特别是丰田，只是经理人了几年，就从世界第一的宝座跌了下来。换上没本事的家族传人，反而还挽回了局面。
　　职业经理人擅长的就是短时间内冲业绩，把股价弄高，然后自己拿奖金拿期权兑现。等于是给人吃兴奋剂然后拿去跑步，一两次还可以，多了身体就垮了。特别是那些本来就遇上了麻烦的公司，等于人生了病，不去好好躺着，反而去吃鸦片。表面上精神好了不少，实际上身体完全垮了，就等着什么时候破产垮台吧。人家经理人呢，早就把股票卖出去捞够了钱，转身就去祸害别的公司。那些最强的企业，都是不用经理人的，比如说GE，比如说摩根银行，比如说微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干脆你们把王氏垃圾处理卖给我好了。”李穆顺着王翎隼的口气将了他一军，“公司现在价值多少来着？”他这个是真的忘记了，王氏垃圾处理公司并不是上市公司，股价不对外公开。按照艾伦科技的股价估算，艾伦科技在拿到合同之前，原来有一亿股，每股18块，那就是十八亿。按照这么算，王氏垃圾处理应该是十亿美金左右吧。
　　“这样啊，那也行。”王翎隼却是松了一口气，“垃圾处理公司本来就很麻烦，虽然说利润不低，可就是那么一点点。那些清洁工也是麻烦，整天闹事，利润都给他们吃了去。要是放在私人手里，倒是可以大展拳脚，要是放在公家基金会手里，什么手段都不敢上啊。这样吧，我让国瑞出一部分钱，你呢就出……就出五亿好了，把王氏垃圾处理买下来，然后拿去和艾伦科技合并。接下来投标这四分之一的垃圾处理合同，就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要是万一竞标到了手，我们一起发大财，就算没有竞标到手，转手把公司卖给竞标成功的，也能赚一笔小钱。”
　　好嘛，连王翎隼也在挖基金会的墙角，看来这王家还真是没救了。从上到下都是一个样子，都想着从基金会身上闹便宜。“那就这么办吧，日常工作招投标什么的，我也不懂，就只能出钱了啊。还要舅舅多多费心了。”李穆掏出支票来正想写数字，不过一想自己银行账户上面好像没有这么多钱了啊。大头都拿去美国银行然后跑到香港去了，小头就是那两亿加元，也写了支票给了王翎隼。还有好几亿剩余的，得放在那里办交割呢。
　　“不用你出钱！”王翎隼大手一挥说，“钱的事情我来解决，还不是左手转右手的问题。现在杜万可是求着咱们呢，说什么他都答应。”一般来说当然是银行求着客户去理财，像是高峻和汤玛士两个，为了留住王国瑞，那是什么都肯干的，不论是三胞胎还是小女孩，统统都送到王国瑞的床上。
　　但是到了摩根这个地步，那就不一样了，人家规模太大，发愁的是怎么把钱投出去又能拿到足够的回报。所以它就有资格挑选客户，王家这样要求多钱又不算特别多的，人家一直是放在最低等级。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客户谁都不回往外面推，可是杜万这种经理，总不免带了傲气。别说高峻汤玛士那样了，连客户会谈见面，也是王财臣代表王氏基金会跑到银行去找杜万，而不是杜万上王家来。


第六百四十三章 新闻报道
　　“那真是多谢舅舅了。”李穆说。钱既然是王翎隼解决的，李穆占的股份当然就小了，只有原来艾伦科技那部分，算起来也就是新公司20%到30%吧。不过李穆一点都不在意，本来垃圾回收的事情他也不懂，更加不会经营，抓在手里只能烂下去，还不如放出去赚一笔。“那个股份的事情，也请您多多费心啊。”
　　“这个好办。”王翎隼把这么一大笔财产弄到了自己儿子名下，心情也是很好，“现在艾伦科技的股票，价值是10块钱吧？你手里一共有多少股份？到时候给你整体算，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对了，现在艾伦科技不是还有很多资产吗？有些合资的时候用得上，有些就用不上了，那些用不上的，现在就卖了吧。免得到时候贬值……当然了，股价还是按照10块算。”
　　光是那栋办公楼，就能够卖上亿了。这么一算，李穆更加开心起来。重要的事情商量好了，王翎隼朝着李穆笑了笑，然后按了按铃，王财臣就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王翎隼对他说：“财臣啊，事情已经商量好了。我拼着这把老脸，好说歹说，李穆终于愿意不执行合同。做管理你是可以，做金融还是省省吧。”
　　“是，大哥说得对！”王财臣头都快低到地毯哪里去了，又跑过来抓着李穆的手，眼泪汪汪的说：“李老板啊，真是多谢你的不杀之恩。以后我是彻底服气了，李老板这么一连串招数，一个月胜过我做一辈子呢。其实我这里还有一点闲钱，李老板下次要动手，也把我给算一份好不好？”
　　“我这里也有闲钱啊！”王国瑞连忙插嘴说，“我把钱从高峻和汤玛士那里都拿回来了，就等着表哥发话了啊！那两个家伙还嘟嘟囔囔的不愿意，我就吓唬他们说你们再不赶紧，我就叫表哥不回购股票。那两个家伙吓得立即把钱给我退了。表哥你还是留在加拿大吧，你看你在这边，赚钱赚得多容易。”
　　容易个鬼啊！李穆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是三板斧，不对，只有一板斧，只好说：“你们的钱还是先放着吧，我打算先回国。等下次机会到了，一定找你们融资。”这个下次就下辈子吧，李穆心里说。不说别的，诺基亚的股票是板上钉钉要掉的，可是李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卖空啊，要说亏本，那是不会的。可要是十几亿美金扔下去，最后只赚了几千万的话，哪里都交代不过去啊。要想赚大钱，就得用杠杆，一用杠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击穿止亏点了。国际市场上面的庄家，比国内的可厉害多了，杀人不见血，抢人不用刀。
　　“是啊，你表哥和你什么关系，有赚钱的生意能不叫你吗！”王翎隼假意训斥王国瑞，其实却是敲死了钉脚，让李穆没得反悔，“这次你什么力都没出，就分了两亿，下次一定给我好好干，杀人放火也得给我干！恩……不过可千万不要留下什么证据啊。财臣啊，大家都是亲戚，你以后好好干活，赚钱的事情肯定不会少了你一份。安替公司的小丽找得你很急，你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王财臣千恩万谢的走了，王国瑞才说：“安替公司的小丽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左右不过就是来推销钻石的罢了。也亏她这么有耐心，和她说了那么多次，我们的珠宝店是个小店，用不了那么多钻石。她就是一遍一遍得来，来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跟她买了不少钻石自己用。表哥，上次那个钻石耳环，也是从她那里买的。”现在李穆发了这么大的财，他也不好意思提什么送钻石耳环了。
　　“傻瓜！人家找几次你就买一次，这么好的冤大头哪里去找！”王翎隼摇头说，“不单是你，我们这里很多人都买了钻石的……说起这个来，李穆啊，我看你好像还没有找私人的会计顾问啊，要不要帮你找一个？要是会计顾问不好，税要交多很多的。税务局那帮都是贼！偷我们的钱去养懒汉。把钱交给他们，还不如扔到海里。”
　　李穆倒是不以为然，如果说是做实业，那么当然要把所有的政策都用到，能少交一点是一点。可是这种金融活动弄到的钱，还是交多一点税款比较好，当然了，也不能傻乎乎的按照加拿大的规定叫50%的个人所得税。李穆找了会计师事务所来帮自己处理会计师业务，不过他就要回国了，所以没有找私人会计师顾问。
　　现在既然还有这么多尾巴在这里，不招个顾问也不行了。李穆就顺势和王翎隼要了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的电话号码，说是现在就去商量一下会计报税的问题，然后就告辞出门了。王国瑞也想跟着出去，可是被他爸留下了，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穆离开，临走还一定让李穆答应晚上开庆祝party，才让李穆离开。
　　再出去的时候，李穆看见门口王财臣正在和和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美女说话——这美女大约20多岁，衣着打扮也就平平，可是耳朵上面打着两个大耳钉，脖子上面挂着一窜项链，手指上带着好几个指环，手腕上面还有手链，都是金光闪闪，仔细一看，全都镶嵌着价值不菲的钻石。李穆心想这装扮也太夸张了吧，多伦多治安也不算很好，这么上街去也不怕被人抢劫？
　　和王财臣打了个招呼，王财臣就介绍说：“李老板，这位是安替公司的太子女黄丽丽小姐。他们家是做钻石加工的，实力雄厚，经常买钻石回来自己加工自己卖。还老是想找我们家帮忙帮他们卖钻石，可惜我们自己就是小本生意，主要卖的是金银首饰，钻石不是很多，哪里有这么多客户啊。”
　　李穆口中应付，心里却是想了起来，自己还有十几颗钻石原石在这边做加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什么安替公司，还是王家自己找了师傅来做。不过钻石加工是很惊喜的活，那些钻石也不算特别好，不值得插队，所以什么时候做好，李穆一直都没问，过了一段时间干脆就忘记了。现在看到这个浑身上下恨不得挂满钻石的黄丽丽，才想起来自家的钻石。
　　“李穆李老板是吧！”那个黄丽丽却是一下子就把李穆认了出来，“我在新闻上面看过李老板的照片！”她冲上来和李穆握手，跑步的时候裙子上扬，稍微露了一些脚踝，那里还带着脚链呢，同样镶嵌着星星闪闪的钻石，煞是漂亮。
　　不过李穆可没心情去观赏，一边和黄丽丽握手寒暄，一边寻思着新闻的事情。这可是新鲜事啊，李穆上过几次新闻，不过露脸的寥寥可数，好像也就是军区报纸给过一张。后来被何林然抓了去庭审，虽然被很多记者采访过，但法庭里面不许录音录像，所以李穆的样子也没有见报。法庭自己派了人拍照录像，但是还没审查完呢，何林然自己就倒霉了，还没来得及上新闻呢。
　　这个黄丽丽应该不可能看过军区的报纸把？就算在国内，也只有军区自己的人会订阅，还是半强迫的呢。这个黄丽丽从哪里看到李穆的新闻了？“黄丽丽小姐，”李穆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你从哪里看到我的新闻了？”
　　“李老板自己还不知道吗？”黄丽丽大吃一惊，“你等一等啊！”说着她快速的跑了出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英文报纸，塞到李穆手里之后，“李老板，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多少留学生新移民，都以李穆李老板你为偶像呢。”
　　李穆接过报纸一看，这个是多伦多早报。多伦多早报是多伦多最大的报纸之一，是综合性的报纸，财经体育本地新闻都要做的。比起李穆收买过那几家小报纸，那是强到天上去了。黄丽丽拿过来这一叠，已经是昨天报纸了，头版头条就是李穆的大幅照片。
　　李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是自己的护照照片，想当年为了这个该死的护照照片，李穆可花了不少功夫。开始的时候他还没当一回事，随便找了一家照相馆，结果被打了回来。想着可能是专业程度不够，就找了子乌市最大的照相馆，还是被打了回来。李穆一怒之下就找了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结果管护照的立即就批了去做护照，还是李穆最早拿上去的那张照片。这个多伦多早报是怎么拿到？
　　迅速的看了一下报纸内容，满页的英文字母让李穆有些不习惯——英文字母就是习惯印得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睛生痛。以前五四的时候有个论调要放弃中文，至少改用罗马拼音来表达中文，其中一个论据就是中文字必须写得大，小一点就印也印不清，看也看不清楚。他们倒没察觉，英文一整页的字母，中文几句话就完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新闻报道(2)
　　那篇报道很长，但是中心意思就是一个——他妈的中国人来抢我们钱了！这篇报道提都没提艾伦公司骗取合同把有毒垃圾运到中国的事情，而是着意渲染李穆怎么样两手空空的登陆加拿大，然后花了两个月时间，就毁灭了本来大有前途的艾伦科技，自己赚了几十亿美金，弄得艾伦科技上百员工没饭吃没公开，家里嗷嗷待哺的婴儿和八十老娘都要饿肚子。这篇文章把李穆写的好像流窜劫匪一样，跑到多伦多来，就抢劫了艾伦科技。
　　“这真是罔顾事实！”李穆越看越是生气，“根本就是诋毁我的名誉！”虽然他的确是空手来的没错，毁灭了艾伦可急也没错，赚了十几亿也没错，可那都是因为艾伦科技自己做死，不好好的搞研究做生意，偏偏去走歪门邪道，把有毒垃圾出口到中国区。至于婴儿老娘那些就更离谱了，加拿大福利这么好，老人小孩都有补助，怎么可能饿得着。
　　“大伙儿看了都很解气呢！”黄丽丽说，“这个多伦多早报，平时提起中国就没说一句好话。要不就是偷加拿大的技术，要不就是社会落后文化落后经济泡沫马上就要崩溃了。要不是现在不许种族歧视，大概会说我们人种也落后吧。还有什么中国游客太吵，中国城太脏，中国人把多伦多土地价格炒高了，总之就是一无是处。现在李老板这一下让多伦多早报发出这种……这种近似于loser哀嚎的惨叫，大家都很高兴呢。”
　　李穆也很了解这种心情，就好像终身被人看不起的少年，就算投靠山贼或者去造反也要出人头地，就好像电影赤色黎明里面中国成了最后大boss一样，虽然不是正方，好歹也成了强权之一。这是一种所谓的中二病，中国人还没习惯自己国家其实是美国之下的第二强的国家（2010年GDP还没超过日本），总是信心不足，比如说什么人均GDP啦，人均收入啊，人均三代机数量啊什么的。
　　其实中国人均虽然低，但是能出国的，会穷到哪里去？除了很少的几个真的出国打工自己赚生活费学费一分钱都不用自己家里面出的，其他人至少学费是家里人提供。美加本地人读书，比中国留学生便宜多了，就是这样，也是大把人读不起，读得起的人也是借了大笔学费贷款，工作了之后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还不清。
　　2011年开始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很多人发现自己千辛万苦读完书出来，却是一辈子都还不清学费贷款。而学费贷款可是破产也赖不掉的超级贷款之一。而中国人绝大多数无需贷款，只靠家里人就能够完成学业，能穷到哪里去？李穆是从2012年穿越回来的，那时候大家都不把日本当菜了，加拿大什么的，因为美国打算加紧开采自己的油田，经济又不好石油需求下降，所以正在猛拍中国马屁呢。
　　也不过是短短两年之后而已。至于赤色黎明，怕连累自己旗下其他电影，硬生生把中国改成了朝鲜。可惜的是，这只是一些苗头而已，很多报纸杂志新闻报道，依然在向广大群众灌输错误信息，给李穆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在上一辈子他们移民过去那个国家，都兴起了排华风潮，说华人抢走了他们的工作职位。天地良心，华人都还没有印度移民多。除了李穆李富贵这样少数人，大部分华人移民干的都是本地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这个报道完全失实。”李穆对黄丽丽说，“我一定要澄清。”可是要怎么澄清才好呢？一想到这一点，李穆又有些泄气。他能收买的报纸，基本上都是小报，影响力没办法和多伦多早报相比。至于写信打电话去抗议什么的，有用才怪呢。多伦多这儿能够和多伦多早报相比的报纸，也就那么寥寥几家，至于对中国对华人有好感的，数量是零。“算了，等以后再说吧，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李穆说，“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在合作吧。”
　　这只是随随便便的泛泛而谈而已，等于吃饭了吗之类的废话，不过黄丽丽明显不打算放过李穆，拉着李穆的手说：“其实我们现在就有合作的机会啊，李老板在国内的关系很广吧？我发现国内的钻石加高质次，如果能够把我们的钻石拿到国内去卖，一定能够赚大钱的。我们安替公司的钻石，质量高，价格低，从大到小货种齐全。”
　　这谁不知道啊，但是进口钻石，那是有关税有配额的，关税还是小事，关键是配额。让不让你进口，能进口多少，都是宝石协会说了算，至于怎么去争取配额，李穆可是一窍不通。里面的利润也不知道有多高，盘子也不知道有多大，所以李穆就不打算去趟这片浑水了。“我回国以后先看看吧，黄小姐要是真有这个意向，到时候先写个可行性报告来。”
　　“可行性报告有，现在就有一个电子版本的，不知道李老板信箱多少？msn也行。”黄丽丽马上就掏出手提电脑，“或者就在这里看一看？”电脑上面显示着一篇很长的文章，李穆一看页数，足足有八九十页，中英文夹杂，里面充斥着各种专业术语，真要看的话，起码得花上好几天才能看完。
　　“恩……没有QQ吗？”李穆存心难为她，“msn已经是过去式了，QQ才是未来。”这话在2012年当然是正确的，可是在2010年，还显得大言不馋。别说国外了，就是国内，各种小资还把msn当做阳春白雪，把QQ当做下里巴人。谁会知道微软甚至会停止除了中国以外其他地区msn的运营，合并到skype上面去呢？
　　“那个……我现在就申请。”黄丽丽说，“那个软件叫做QQ对吧？其实我也听说过的。”说着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已经申请好了，这个就是我的QQ号码，”她给李穆看了看，居然还是一个QQ靓号，里面有好几个重复的号码，最后还是四个8，十分的好记，也不知道是怎么付款的，“不知道李老板的QQ号码是多少？”
　　李穆的号码可就寒酸了，是他随便申请的，足足有八位，数字也是毫无规律，不过用得久了，朋友都在上面，也不好胡乱换号码。有一次李穆倒是申请了一个比较好记的号码，还花上千块钱呢。不过李穆没几天就把密码给忘了，去申请拿回密码，又程序繁琐半天都没搞好。结果拖了一年没充值，腾讯就把号码给收了回去。反正一千多块钱李穆也不当回事，可是从此李穆就发誓，绝对不给腾讯送钱。
　　“我的号码是这个……”李穆把自己的QQ号码告诉了黄丽丽，然后就被添加了，接着一大堆消息文件涌了过来，全都是各种合作建议可行性报告什么的，这么热情，李穆只好虚应故事，“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在香港开一间分行，然后到淘宝上面建立网络销售。”香港是自由港，黄金美金钻石都是可以随便去的，而香港进大陆的渠道很多，检查也不是很严。
　　可黄丽丽把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样，“犯法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做的。”
　　“这样啊，”李穆可没办法了，“这样好了，我先买一些钻石回去当样品好了。如果你们的钻石真的物美价廉，我就帮你们找找人吧。”这显然也是托词，李穆买了钻石，转手就送给艾莉丝了，也许伊娃三姐妹也有份吧，还有余雅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么一算，好像还真得买不少钻石呢。
　　“好的，不知道李老板喜欢什么样的钻石呢？”黄丽丽摸了摸自己的耳环，把耳环摘了下来，然后是戒指，然后是项链。摘项链的时候，她还把胸口的衣服给拨开了，露出一大片的雪白。还有脚链甚至是腰链——这个李穆倒是这么看见过。现在李穆面前又一大堆的钻石在闪闪发光，不论切工还是透明度，都十分的完美。“如果这些不合意的话，我们店铺工厂里面还有很多的钻石。不如李老板就去参观一下？”
　　“不用了。”李穆说，“今天我还有事。”不过他想了想，既然要回国了，总要把事情告诉艾莉丝。而艾莉丝的设计已经到了尾声，现在去打搅她，说不定会生气。那么还是带一些钻石过去消消气才好。李穆把耳环拿了，然后又挑了几个戒指，“这些值多少钱啊？”脚链什么的，李穆从来没见过艾莉丝用，就算了。项链虽然不错，但从黄丽丽胸口拉出来，李穆总觉得有些尴尬。这项链说不定王国瑞见过，到时候嚷嚷出来就不好办了。
　　“这些吗？”黄丽丽算了算说，“一共是两百四十万。”说着她麻利的从包包里面掏出好几个首饰盒，帮李穆放好，然后还做了包装，再拿出一个有安替钻石字样的袋子来装好。接着又掏出耳环和戒指，再次全副武装起来。


第六百四十五章 新闻报道(3)
　　这女人到底带了多少钻石首饰在身上啊？真的不怕被抢劫吗？李穆看了看她带着那个奇大无比的LV袋子，难道里面真的是钻石？看了一下这些戒指和耳环，本来李穆已经做好被砍一刀的准备了，不过就这么看来，似乎比平时还便宜呢。难道真的是当样品卖的？还是里面有假货啊？
　　李穆检查了鉴定证书，都是美国宝石协会开的，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假货也不怕，反正在多伦多，她也跑不了。拿着这些钻石首饰，李穆就和黄丽丽还有王财臣告别，然后领着自己这么一大堆的保镖回王国瑞的住所去了。虽然说已经和两家银行还有王财臣都达成了协议，安全应该没问题了，可是钱都给了，现在遣散了人家又不会退钱，还是就这么跟着吧。
　　到了半路上，李穆忽然看见了一个招牌，当即让车队停了下来。这是多伦多早报的办公楼。李穆下车走了两圈，不过进去投诉只会自取其辱吧？上辈子李穆移民过去那个小岛国，有一次李富贵喝醉了酒在街上发酒疯，其实也就是对着路灯踢了两脚，然后就被李穆拖上车赶紧拉回家去了。
　　可是第二天很多报纸就大字标题中国移民驾豪车发酒疯，看起来就好像李富贵醉驾了一样。当时李穆还很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弄错了，于是去一家一家报纸发信纠正，其实驾豪车的是李穆，发酒疯的是李富贵，而且也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然后第二天的大字标题就变成中国富豪来信威胁本报社，他们以为这是在中国吗？
　　里面摘了几句李穆信中的内容，一边嘲笑李穆的拼写错误教育水平低些（其实李穆没写错，不过是美式的拼写），一边列举李穆是怎么严重威胁他们生命安全。比如说李穆写了一句我很盼望贵报社可以早日改正错误，就被解读成不头版头条登全班道歉声明就会怎么怎么样，后面还跟着好几篇中国黑帮活动猖獗的报道，好像李穆是什么黑帮教父一样。
　　所以这一次李穆连报社大门都不敢进去，要是进去了，也不知道会被人家说什么。不过李穆显然低估了报纸的厚脸皮程度，没意识到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回到王国瑞的公寓，李穆发现艾莉丝居然还躺在床上睡觉，赶紧上床去打了一炮，然后才问艾莉丝：“今天怎么赖床了？这些日子你不是每天都很早就起床画设计图的吗？”
　　“真是讨厌死了！人家都还没刷牙，就把那种东西塞进来！”艾莉丝衣衫不整，到处都泄露春光，一边伸懒腰一边说，“还逮着我一个人来弄，不是找了伊娃三姐妹陪你了吗。人家忙乎了一个多月，好容易做好了设计图想要睡个懒觉，你又一大早来吵醒人家！你今天干嘛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你的设计图已经做好了？”李穆问，他还以为要做好一阵子呢，这个可不是什么小项目，包括了酒店餐厅和赌场三个主建筑，室内设计可能艾莉丝已经有数了，但是这三个建筑之间要怎么安排，中间怎么隔开，道路怎么布置，这都是室外设计啊。李穆还以为她会弄上好多天呢，没想到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弄好了。“给我看看啊。”李穆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艾莉丝的工作台之前，看到了无数的设计图纸。
　　李穆拿起一张来看，看不懂。又拿起一张，还是看不懂。虽然李穆开发的楼盘也颇有一些了，可是设计图这种东西，一向都是它认识李穆，李穆不认识他。线条简单点的还好说，至少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所以李穆不论什么设计图都要外包出去，免得自己烦心。漂亮不漂亮，实用不实用，李穆压根就不去管，能卖出去就行。
　　可是面前这些图纸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横一条竖一条的，又全部都是注释，还是用西班牙文写的注释，是在是一窍不通啊！李穆只好问艾莉丝：“那个，有没有效果图啊？”效果图可是大杀器，有了效果图一看就懂了。不过最后效果有没有效果图那么漂亮嘛，李穆当然是没抱太大的希望。
　　“哪里有空做效果图啊！”艾莉丝说，“设计图上面不是已经画得很清楚明白了吗？”听着这话，李穆再看了看设计图，哪里清楚哪里明白了啊？“既然设计图已经画好了，那我就叫我老师和同学过来了啊。这一段时间，其实我已经把事情粗略都说过了，我老师很感兴趣呢，不过他说要过来，我都没答应，一定要自己写设计完再说。”
　　她先做好了设计，她老师就只能够在这个基础上面修修补补了。要是还没完成设计，艾莉丝老师过来了，主导权就被她老师给钱抢走了——当然，这建立在艾莉丝的设计没什么大问题的基础上。要是艾莉丝的设计出了什么严重的，难以弥补的问题，那当然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够推倒重来。
　　“我想先回国啊。”李穆说。要是留在加拿大，肯定会被拉去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说卖空诺基亚啊，买钻石啊，建酒店啊，搞清洁公司什么的。李穆还是想回去搞房地产啊，好不容易机缘巧合，把何林然给扳倒了，山南省内横着走，没人敢说三道四了，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搞多点钱……虽然现在搞那么多钱意义也不是很大了，加上香港那一笔12亿的美金，李穆的身家早就超过了100亿。
　　“你要回国你自己回去吧，我要把老师同学们都叫过来主持这个项目。”艾莉丝说。
　　“那怎么能行呢，”李穆说，“你当然得陪着我啊。”艾莉丝这是什么思想嘛！做设计的事情又不着急，推迟几天有什么问题啊！不过李穆转念一想，以前都是李穆为了自己的事业把艾莉丝扔下来，现在艾莉丝为了学业把李穆扔下来，也是很合理的。“国内哪个虹井路的楼盘要开盘了啊，不回去不行。”李穆劝她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国去，先把开盘的事情弄好，然后你再和你的导师汇合。”
　　“开盘有什么好去的，虹井路那个楼盘丑死了。”艾莉丝说，“别人看见我出席楼盘发布典礼，说不定还会把楼盘当成是我设计的呢，那怎么得了。你自己回去吧，我会自己到外面住酒店的。要不干脆我买一间房子算了，这个工程起码要搞几年，没有房子不太方便。”艾莉丝给李穆代管了那么久的绿宝公司，当然看过虹井路的楼盘。
　　“那不太好吧。”李穆可不舍得让艾莉丝常呆加拿大，当然他更加不想自己也常呆加拿大，“你是设计师，设计好了就交给施工。最多检查几次施工状况就行了嘛。”说着他还怕自己说服力不够，连忙拿出那几样钻石首饰来增强说服力，“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啊！！”艾莉丝很喜欢钻石首饰，一看见亮晶晶的东西，就没法子抵挡了，抢过那些钻石首饰戴在自己身上，一边戴，一边喜滋滋的说：“这里这么多东西，的好几百万吧？怎么花钱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啊，剩下来买房子多好。这个耳环还真不错，花了多少钱啊？不过你买这么多差不多款式的戒指干什么？哦……原来不是送给我一个人的对吧？”
　　李穆当然是买给艾莉丝一个人的，至于款式什么的，李穆也没怎么注意，“当然是全都给你了，不给你还能给谁啊？虽然款式是差不多，你也可以一个手指头带一个嘛。”
　　“呸！我是这么恶俗的人吗？一只手上面戴几枚相同款式的戒指，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我是卖首饰的呢。”艾莉丝吐糟说，却没想到李穆真的是从一个浑身戴满首饰卖钻石的人手中买到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送点东西给伊娃三姐妹吗？你放心好了，我不对妒忌的。”说着她朝外面叫了一声，“伊娃！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在外面呢！”伊娃三姐妹很兴奋的跑了进来，三个人一起说话，唧唧咋咋的，李穆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她们再说什么：“刚才我们在外面吃早餐呢，路上买了几份报纸来看，李穆好厉害！都上报纸了，是头版头条啊！不对，不能说是头版头条，是特别报道啊！艾莉丝你赶紧来看！李穆你自己看过没有？”
　　李穆哼了一声，他自己当然已经看过了，这个报道还真是害人不浅啊。华人看到还会认为李穆给他们解气了，艾莉丝和伊娃三姐妹可都不是华人，看了只会觉得报道上面的李穆凶狠霸道。当然，艾莉丝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伊娃三姐妹就难说了。至于其他看了报道的读者，除了华人以外，大概也会把李穆当成是金融恶棍了吧。


第六百四十六章 假新闻
　　“上面说的全都是假的……恩，也不能说是假的，应该说是误导吧。”李穆辩解回缩，“这上面避重就轻，胡说八道。其实我那是替天行道，艾伦科技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假装说自己能够便宜处理有毒垃圾，其实就是挖个坑埋起来。这些有毒垃圾污染了环境，毒死了花花草草和小动物，当然还毒害了人民群众。”说完以后李穆又觉得有些奇怪，那不是昨天的报道了吗？，怎么伊娃三姐妹今天才买到啊？你要说是在吃饭的地方看到，那不奇怪。可是说买到，这就奇怪了。
　　“李穆上报纸了？”艾莉丝很惊喜，抢过伊娃三姐妹手中的报纸来看，“是真的啊！穆穆你真的上报纸了啊！哎，为什么你每次上报纸，都不是好消息呢？上次上报纸，说的是你因为涉嫌连环杀人，这一次上报纸，说你带着一百多个黑社会想要威胁报社，人家报警都没用。穆穆你什么时候收买了警察还做了这种大事啊？”
　　明明第一次上报纸是好事，那时候李穆狗口救人。等一等……什么叫做收买警察还威胁报社啊？李穆的确是给警察捐了款，那是为了收买警察配合他对付艾伦科技啊，和报纸有什么关系？多伦多这儿，警察都很忌惮报社呢，万一要是上了什么不好的新闻，警察局受到的压力会很大，警察局长说不定就要下台。
　　要说警察办案的时候不鸟记者，那当然是有的，可要说有人带着黑社会去威胁，警察还不管，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李穆什么时候带着一百多人去报社了……好像的确是去过啊。李穆刚才路过报社门口的时候，真的停了下来看了一看，身后的确跟着一百多人。那些都是保安公司派过来的保镖。警察也有，那都是休班来李穆这儿执勤的。
　　抢过报纸一看，却不是昨天的报纸，而是今天的多伦多早报特别增刊，足足有四页。第一页是一张大照片，多伦多早报报社办公楼被几十辆车子包围着，几十个黑西装黑皮鞋还带着墨镜的家伙站在大楼之前，气势嚣张。中间一个高大的华人，满眼凶光，不是李穆是谁？光看这张照片，这个标题还真是名符其实。
　　看着这张照片，李穆禁不住苦笑起来，没想到那时候被人拍了照片。虽然说报社里面肯定是遍地的照相机录影机，可是李穆只在它门前站了一小会儿啊！就这么被人拍了角度这么好的照片。他们警惕性还真高啊！再仔细看内容，原来说的是多伦多早报的编辑记者们自从登了李穆巧取豪夺弄垮艾伦科技的文章，就日夜防备李穆的报复。
　　果然今天早上，李穆就气势汹汹就带着上百人前来，个个都孔武有力，凶神恶煞。不过编辑和记者们毫不畏惧，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当然这不是原话）。在多伦多早报编辑记者们的凌然正气之下，李穆无法可想，只能承认失败，灰溜溜的逃跑了。不过之后编辑记者们报警，警察居然不受理，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李穆的黑钱！
　　然后编辑们怀着悲愤的心情，加急制作了这么一份特别报道，向社会揭示这一次事件的真相。邪不能胜正，真实刺破虚假，新闻自由不由亵渎，加拿大永远也不会变成中国这样新闻不自由的国家。所以多伦多早报一定会坚持到底，就算李穆真的找人来把报社烧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投降。就算警察被李穆收买了，他们也要自己战斗下去！
　　人家警察当然不受理了，李穆只不过是在报社门前站了两分钟都不到，一句话没说，警察怎么可能把他给抓起来？李穆带着这么多保镖，是老早就在警察局备案过的。再说了，李穆好歹也是给多伦多警察局捐过好上百万加元，不看李穆也得看看英女皇的面子吧？多伦多早报居然这么乱说，叔可忍婶不可忍，李穆一定要报复！
　　可是怎么报复好呢？难道真的找人去打砸抢多伦多早报的报社？砸了也没用啊，李穆在他门口站一下，都能说李穆来报复，还特别发一个副刊来广而告之。要是真的被砸了，还不写几本书来纪念啊。到时候李穆自己的名誉毁了没关系，反正不在多伦多混饭吃。可万一把王家牵扯进来就不好了。王家可是在多伦多扎根的，没法子跑。声誉坏了的话，以后可就难办了。
　　不能硬来的话，李穆还可以选择在多伦多早报上面投放广告。收了钱他们总不好意思破口大骂大客户了。可惜的是现在李穆压根就没有什么可以卖广告的。湖边的餐厅赌场酒店才刚设计好，卖广告太早。艾伦科技已经死定了，卖广告也没用。那么只有用另外一招了。李穆上网搜了一下，又闻了闻余雅雯，确定了自己的行动目标。
　　“真是不好意思，”余雅雯说，“虽然他们的报道这个很不符合实际，但是要告他们诽谤，却还不够。他们这种新闻人，最喜欢打官司了，赢了固然是名利双收，输了也是报社出钱，他们出名。根本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李老板你这边呢，官司很难打赢不说了。就算打赢了，他们最多也就在末版登一个小小的道歉启事，赔钱是没什么指望了。”
　　李穆也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余雅雯居然劝他不要打官司，这倒是有点稀奇：“律师居然劝别人不要打官司？”这不就等于买汽车的叫人多走路，卖汽水的说白开水最好，卖洋快餐的说豆浆油条好吃……最后这一项好像有些不对啊。
　　“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一个故事，”余雅雯说，“春秋时候有个名医叫做扁鹊，他告诉君主说，其实他的医术在他们三兄弟中是最差的。因为他总是把危急的病人抢救回来，所以才名声最大。他的二哥在病人病情还在潜伏阶段就能治好，医术排第二。他的大哥能够通过各种防疫保健手段让人不生病，医术才是最高。我们做律师也是一样的，打官司打赢，虽然又有名又有利，但已经是下乘了。只有把雇主的麻烦消灭在萌芽期，才是上乘的做法。”
　　“真的吗？”李穆问。这个故事很好，但李穆从来没听说过哪一个律师是有官司不接的。
　　“名誉权官司金额太小了，又麻烦，所以詹姆斯先生一般不接。除非是赢定了。”余雅雯很不好意思的把实情给说了出来，“这个官司很难赢啊，到时候用足力气上庭，最后也就是调解罢了。最多就是拿那么一小时一千块的顾问费，詹姆斯先生觉得那是浪费精力。如果李老板一定要打的话，我可以打，不过效果怎么样，就不敢保证了。说不定多伦多早报会趁着这个机会大肆炒作。”
　　“那就只好用另外一个办法了。”李穆很是无奈，“多伦多晚报你认不认识人啊？”多伦多晚报和多伦多早报一样，乃是很有影响力的大报，既然被早报给污蔑了，那就让晚报挽回来好了。这种事情李穆亲自出马当然是不行的，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是报纸的大丑闻。还是的通过中间人来办。
　　余雅雯不认识多伦多晚报的人，不过詹姆斯认识。他拿了李穆的钱，去请人吃了一顿饭，然后答应那人以后在他们报纸上面登广告。晚上李穆就拿到了一份吹捧自己的报纸，上面写着李穆乃是天生善人，环保先锋，平时最喜欢猫猫狗狗，因为家里一只相依为命十几年的老狗，被有毒垃圾毒死了。所以李穆千辛万苦，追踪着这些有毒垃圾，一环扣一环，终于发现，这些有毒垃圾居然是从加拿大来的！
　　李穆为了给自己家的狗报仇，抛下生意，跑到万里之遥的加拿大来，发现艾伦科技正在不知羞耻的声称自己能够低价处理有毒垃圾，从而骗取了多伦多市民和政府议会的信任，拿到了四分之一多伦多垃圾处理合同。虽然李穆满怀悲愤的四处投诉，可是各大报纸杂志议会居然没有人相信。不过在多伦多热心市民的帮助下，终于还是真相大白，艾伦科技估价一落千丈，李穆终于为他的老狗报仇了。
　　简单地说，这就是一篇彻头彻尾的假新闻。如果李穆要告人诽谤，多伦多早报是告不进去的，多伦多晚报倒是一告一个准。他既没有一条养了十几年的狗，也没有四处投诉。不过李穆会去告多伦多晚报吗？那当然是不会的。所以诽谤的假新闻一定要有事实依据，赞扬的就不用了，怎么写怎么好。
　　至于为什么是猫，在美国那儿发生过一起车祸，一条狗和一个流浪汉同时被撞伤了。结果那条狗拿到了好几万的捐款，流浪汉只有寥寥几十元。这还是美加自己的流浪汉呢，要是换成中国的普通民众，人家就更不关心了。但是狗就不同，人家一听李穆养了十几年的狗被有毒垃圾毒死了，立即感同身受，恨不得帮着李穆把艾伦教授砍死。至于李穆利用这件事情赚了钱，那更加是喜闻乐见人人高兴的大团圆结局。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两篇报道
　　艾莉丝一边看这个报道一边笑，到最后笑得滚下床去。伊娃三姐妹莫名其妙，却也跟着笑。李穆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又没法子辩解，于是就朝着艾莉丝扑了过去。艾莉丝势孤力单的时候不是李穆对手，可是伊娃三姐妹一上，李穆顿时就败下阵来。本来想让艾莉丝跪地求饶，没想到最后求饶的却是李穆自己，这三姐妹真是……真是太好玩了。
　　挽回了名誉之后，李穆就要准备离开了。虽然在加拿大住了两个多月，不过没什么东西可以带回家去，要说有的话，那也就是钱了，还有新买的那一堆珠宝什么的。然后就是订机票，李穆决定先去香港转一转，看看自己那笔钱——虽然说那笔钱只不过是银行数据库里面的一个数字，看了不会多一块，不看也不会少一块，可是不看一看，又好像不太放心一样。
　　当然还有所谓的告别晚宴，李穆决定打死也不去参加，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呢。回了国之后要想办法把那笔钱弄回国，弄回去是很容易，可是要合理合法的回去，还要弄到外资优惠，那就没那么简单了。最重要的是，李穆还想着需要的时候可以弄出国来，这就更加难了。中国就好像投资银行一样，钱进去容易，出来很难。
　　要说李穆现在上头有人帮忙，要把钱弄出来还没什么问题。但到时候如果对富贵地产的救援行动失败，狼狈的逃出来，那帮家伙肯定是翻脸不认人，李穆把钱交给他们，十足十会被吞掉。所以要怎么办才好呢？李穆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后来连‘把钱交给艾莉丝然后冒充西班牙外资算了’这样危险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李穆可不是不信任艾莉丝，他是不想自己喝艾莉丝的感情受到考验。就算本来坚固的大门，要是被人撞来撞去的，也会松动甚至垮掉。本来很坚贞的爱情，被考验来考验去的，说不定也会无疾而终，李穆才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再说了十几亿美金这么大的考验，李穆可不奢望地球上有谁能不动心。
　　要不干脆在加拿大这儿结婚算了，结完婚以后就是夫妻，那时候把这十几亿交给艾莉丝也不算什么考验。不行，光是结婚还不行。虽然说天主教不准离婚，可是嫁给李穆这样一个无神论者的事情艾莉丝都做出来了，离婚说不定也干得出来……说回来，艾莉丝愿意嫁给李穆吗？李穆忽然没有了底气。
　　要说喜欢，艾莉丝肯定是喜欢李穆的。要是嫁过来，可就未必了，不久之前李穆还拿着几个戒指去送给艾莉丝呢。要是艾莉丝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嫁过来，就不应该把戒指这么大大咧咧的送出去吧。当然了，那几个只是普通的首饰戒指，并不是求婚用的戒指。可是艾莉丝也表现得太轻松了吧？
　　没钱烦恼，钱太多也是烦恼，李穆本来赚了一大笔钱很高兴，结果就这么烦恼艾莉丝究竟肯不肯嫁给他的事情，搞得一晚上没睡着，结果连订飞机票的事情都忘了吩咐下去。眼看着天慢慢的变亮，李穆还是睡不着。艾莉丝倒是睡得很好，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李穆想要抱一抱她，还被一脚踹开了，这让李穆更加的不确定艾莉丝的感情归属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穆就爬了起来，在大厅里想着应该怎么试探试探艾莉丝的心意。或许买一枚正式的婚戒送给艾莉丝，看看她什么反应？可这太清楚明白了吧，要是艾莉丝不肯嫁怎么办呢？会丢脸死啊！那就送一套婚纱，更加丢脸啊！要不干脆干活不戴套，搞出人命来，这样艾莉丝不嫁也得嫁……这么一想，李穆觉得自己好像是坏人一样。
　　“李穆！李穆！”伊娃三姐妹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上还各自挥舞着一份报纸，“多伦多早报上面又刊登了你的文章啊！还有安大略之星报纸也是！”她们不懂中文，一直不知道李穆是姓李，名叫穆，还以为李穆就是一个名字呢。所以就这么一直李穆李穆的叫，李穆也没那个闲心去纠正她们。
　　对了，还有着三个女人呢，李穆才发现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这三胞胎。要不干脆送给王翎隼做礼物算了……这也不太妥当。要是王翎隼日日笙歌熬不住，王国瑞不就成了没爹的孩子？这样李穆的罪过可就大了。或者送给马千竹，看那天他搂着四胞胎的样子，也是喜欢这些双胞胎三胞胎的。至于自己享受，李穆的确是很享受，不过他家里的麻烦事情一大堆呢，再加上这三胞胎，要怎么安排？现在又不是古代可以三妻四妾，就算是阿拉伯国家，那也只能娶四个啊。
　　算了，先不想这么长远的问题，“什么文章？”李穆接过多伦多早报一看，虽然文章还是很长，不过已经不是头版头条了，而是放在了第二版。让李穆高兴之余，又隐隐有些失落。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篇深度报道，里面采访了一个知情人，给李穆大大的爆料。上面说李穆从小就是坏胚，养了狗也不好好养，把狗饿的面黄肌瘦。
　　长大了更加是特别喜欢吃狗肉，还吃龙虎斗和其他各种野味。更加坏的是，李穆在中国的时候就是黑社会老大，每天都要杀一个婴儿来炖汤吃。他还经常妒忌加拿大的自由民主，那个什么艾伦科技，肯定也是李穆暗中勾结，要不然好好一个加拿大公司，怎么可能会想出往中国运有毒垃圾这种坏主意呢？
　　艾伦科技本来是一家正常的高科技环保企业，艾伦教授逃离满天下，他的学生都对他赞不绝口。就是因为李穆从中捣鬼，所以才会堕落。现在李穆击垮了艾伦科技，吸取了无数加拿大人民的血汗，自己赚了大钱，留给多伦多的，只有艾伦公司毁灭之后的废墟。李穆看着都觉得，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连忙把余雅雯给叫了过来，余雅雯看过报道之后摇了摇头，“没有法子控告报纸，因为多伦多早报上面，口口声声都是引用这个消息人士称。就算这个消息人士说的是假话，那也是报纸被他骗了。不过我们可以控告这个消息人士，他的话要证伪还是很容易的……对了，李老板，你究竟认识不认识这个消息人士啊？这个人叫做……zhaowang。”
　　“赵旺？”李穆一听，这名字太熟悉了吧？不过赵旺现在应该在海地享受海风才对啊，怎么会跑到多伦多来？李穆再一看那个消息人士的来源，果然是来自海地的前中国知名人士赵旺先生。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赵旺到了海地，忽然想明白自己其实是被李穆害的？这时候要来报仇？就算他要报仇，又是怎么样找上多伦多早报的？或者说多伦多早报是怎么找到远在海地的赵旺？
　　李穆一时想不明白，那边伊娃三姐妹就把另外一份报纸塞给李穆了。“李穆李穆，这里还有一份呢，安大略湖之星报，是称赞你的！”伊娃三姐妹抢着说，“上面说有个知情人爆料，你英俊潇洒，举止迷人，出身贵族家庭，养狗训鹰捕猎，从小就开始做慈善事业，对于金融有天生的嗅觉。一边读大学一边创业，短短时间内就把公司发展成为拥有数十亿资产的跨国企业。爱护动物，保护环境，这一次为了爱犬中毒的事情，抛下公司，千里迢迢跑到加拿大为狗报仇，幸好天从人愿，不但狗仇得报，还卖空艾伦科技的股份大大的赚了一笔。”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啊？”李穆听得自己都冒冷汗了，“又是哪一个知情人啊？”他把报纸抢过来一看，却不是一个知情人……而是两个。一个叫做caolei，一个叫做caoguohua，不用问了，就是曹磊和曹国华。天啊，地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两个不是也在海地的吗？怎么跑到多伦多来了？
　　而且立场还来了个大调转，赵旺应该对李穆满怀感激才对，而曹磊曹国华应该把李穆恨得要死。为什么现在是赵旺在诋毁李穆而曹磊曹国华在赞扬啊？难道这两个家伙跑到海地之后，忽然间醒悟了他们是坏蛋，从而对李穆顶礼崇拜……怎么想李穆都觉得不够现实，可惜这几个人都在海地，没法子把他们给揪出来问一问。
　　“表哥你看到报道了啊。”王国瑞还是一脸肾虚，穿着一件金光闪闪，也不知道是睡衣还是浴袍的东西，“前几天我们家监测媒体的人就发现多伦多早报想说你的坏话了，不过他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隔了好几天才上报。后来我爸看了报告才发了急，可这时候已经阻止不了了。只好另外找了安大略湖之星报，让他们针锋相对做另一种报道。”
　　“原来是这样。”李穆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后原因，“可是你们怎么找到这个曹磊曹国华的啊？他们不是在海地吗？”从多伦多到海地，距离可不近，往来一点都不方便。多伦多早报是怎么找到着两个人的？多伦多早报在多伦多算是大报纸，可也就在多伦多而已，总不可能在海地还有特派观察员，还把赵旺给找了出来？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两篇报道(2)
　　至于安大略湖之星报，比多伦多早报还要差一筹呢，更加没可能跑到海地去找曹磊曹国华了。难道曹磊曹国华他们名义上说去了海地，实际上留在多伦多？李穆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有可能，他还自己寻思，我就说嘛，哪里有人这么笨，真的移民到海地去啊，那么个穷地方，原来是借海地做跳板，其实是来加拿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王国瑞很少关心这些具体事务，“要问报纸的人才知道啊。对了表哥，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我被我爸拉着去训了一整天，从早上一直训到下午，又让我抄写家训十遍，我抄到凌晨两点才抄完，搞得没法子办庆祝party。今天我打算要开一整天的party，表哥我们这就出发吧？”
　　“早上能有人来party玩吗？”李穆对此很是怀疑。Party没人的话还能叫party吗？总不成王国瑞和李穆两个人跳舞？或者加上一下找来的模特芭蕾舞演员什么的，那还不如两个人分开来开无遮大会呢。
　　“有，当然有了，表哥你忘记今天是星期天了？”王国瑞说，“现在才七点钟，很多人星期六晚上出来喝酒还没回去呢。只要我们在门口打一个广告，说是免费提供酒水饮料，保证有很多人进来。再加上一句，还有帐篷可以嘿嘿嘿，保证全多伦多的浪子狼女全都飞奔而来……对了，表哥，你怎么有那么多帐篷啊？”
　　还能为什么，李穆出了钱支持留学生围困艾伦科技总部，还买了帐篷让那些留学生休息。后来艾伦科技倒霉了，围城的学生（还有很多来凑热闹的或者骗钱的或者拿钱的非学生）自然也就散了。临走的时候电视机游戏机什么的都用抽奖的法子发下去了，不过帐篷什么的，因为平时没什么用，李穆买的时候只求价格不求质量，用料薄，不防水，颜色难看，没法子用来野营，所以要的人不多。最后剩下好几十顶帐篷没地方去，扔掉吧又太可惜了，李穆只好一股脑儿全部都给搬回来，送了给王国瑞。
　　“那你就去吧。”李穆说，“我还要调查一下这个报社的消息。曹磊曹国华，还有那个赵旺，都是认识我的。他们现在应该移民去了海地，多伦多早报和安大略湖之星报，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三个人，还千里迢迢跑到海地去，找他们出来作证，这件事情不调查清楚，我始终不能安心。”
　　“这个好办啊，多伦多早报我们是没什么关系，安大略湖之星的人，和我们好得很。我们王家在安大略湖之星上都知道投了多少广告。编辑部的编辑记者有很多年轻人，经常来参加我的party啊，翠西做社会实习的时候，也是我帮她弄去安大略湖之星。我把编辑记者都叫来参加party，他们肯定是很乐意的。”王国瑞乐呵呵的说。
　　也不由李穆拒绝，王国瑞就把他拉到了夜场里。晚上的夜场看起来十分的灯火辉煌，酒醉神迷。可是白天看上去，却颇有些破破烂烂的，地面不是十分平整，装修也有些旧了。空气中浮动着灰尘，角落隐秘处更是隐隐有些斑点，也不知道是呕吐物还是更加恶心的东西留下的遗迹。
　　王国瑞也是大摇其头，“我的夜场是这样的吗？怎么脏的这么厉害？”连忙叫人来打扫卫生。然后放下窗帘，关上大门，阻断自然光线，然后打开灯光，顿时又变成了醉生梦死的夜场。王国瑞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这样好，隐隐约约的才有意味。太阳太讨厌了，把什么都照得清清楚楚。”
　　李穆摇了摇头，王国瑞这也太虚了，随口忽悠他说：“听说光照太少会造成肾虚阳痿。”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王国瑞吓了一大跳，“怪不得我最近体力下降得那么厉害呢。原来是晒太阳晒的少。等今天这个party开完，我立即就去海滩度假去。不，坐言起行，我现在就要开始晒太阳……来人啊！上紫外光灯，暖气给我开到最大！我们今天的主体就是海滩日光浴。那谁！给我去商店买五六百套比基尼来，肯穿比基尼入场的，免费送酒水外加50块钱的代金卷……我说的是女的啊，男的不行。还有高峻和汤姆找来的模特，全都换上比基尼。我们自己暖场子的也是。对了，我们有没有热带植物啊？全都摆出来！”
　　过了一会儿，夜场已经布置好了，里面上百盏紫外光灯让人头晕目眩。这些紫外光灯是用来给那些忙着上班上学妹控去海滩的小资晒一身古铜色肌肤的，在美加都很流行。不过李穆一听到紫外光，想起的就是养猪场那些用来消毒的紫外光灯，还有皮肤癌什么的，一向都避之不及。况且这儿暖气开得十足，现在已经是11月了，多伦多纬度高，天气冷得快。可是暖气十足马力开动，顿时把这儿变得比夏天最热的时候还热。
　　反正加拿大不缺钱，各种基础设施都是拼了命的造。空调恨不得能把企鹅冻死，暖气也恨不得把非洲大象给热死。这种环境之下，李穆觉得自己的疲劳度在蹭蹭蹭的上涨。再呆一会儿，恐怕就要晕倒了。可是多伦多人也是奇怪，这种环境正正对了他们的胃口，虽然还是早上，可是涌进来的人一堆一堆的，不一会儿就把夜场给塞满了，外面还排了老长的队。
　　进来的姑娘们都换上了比基尼，男的也换上了沙滩裤，门口换衣间人头涌涌，大批大批的衣服脱了下来又找不到地方放置，就这么随便的堆在过道上，没人看守。像是李穆这样全副武装的很少，就算进来的时候还穿着衣服，被热气一烘，紫外光灯一照，也都热得把衣服全给脱了。
　　李穆坐了一会儿，汗出如浆，可是要他脱衣服，他也不愿意。要出去吧，门口闹哄哄的全是人，挤出去肯定把奶都给挤出来。呆在里面把，实在是太热。又过了好一会儿，李穆是在是受不了，只好也换成了泳衣。泳衣看的时候不觉得，可自己穿上去才发现，真是太薄了，把裤裆里面的某个器官明显凸出。
　　实在是太难看了，李穆躲在办公室里面不下去。可是不一会儿，因为喝的水太多，就想要上厕所。办公室里面当然是有厕所的，可是王国瑞早就拉着几个模特进去了。李穆只好去外面的厕所。一路上只见群魔乱舞，到处都是穿着比基尼泳裤走来走去的男男女女。比基尼这种东西，拍照片的时候固然是绝对领域可以遮得严严实实，可是真的动起来，却是很容易滑脱。别说走光，有的人根本发起性来，把罩子一掀，就让一对小白兔上下跳动。
　　厕所旁边更加是乱七八糟，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呻吟声。这种情况真是被强奸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穆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找个偏僻的角落来尿算了。可是走来走去，哪里有什么偏僻的角落啊，到处都是人。偶尔有些黑暗处，也早就滚着一对对肉虫了。走来走去，李穆越来越急了，只好慢慢的一步一步挪动。
　　一慢下来，李穆就觉得自己成了周围瞩目的中心。“这么大！”“肯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各种窃窃私语不停地飘了过来。那帮醉鬼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其实连聋子都听得见。“不会是真的吧？”“一定是塞了毛巾！正常人哪里有这么大的。”“我看片子里面就有啊。”“哪些是硅胶，假的。”“你看那里不是也有一个很大的。”“那个是强尼！就是塞毛巾装大的。”“黑人都没那么大呢。”“别说黑人了，马都没这么大。”“胡说，马的比人的大多了。”“你还跟马做过？”“去你的，我家里就是养马的。”
　　渐渐地就偏题了，李穆还是人的好辛苦，胯下那一道防线，就好像又海浪一波一波的涌过来，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这时候李穆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扑了过来。他急忙转身摆出架势。可是那人一个下潜擒抱，矮着身形，朝着李穆下三路奔去。李穆大惊失色，连忙稳定身形，免得被人掀了出去。
　　李穆以前觉得这一招也就是擂台上面好用，要是真的打架，你下潜擒抱，人家一肘子大后脑勺不就全完了？可是现在看来，偷袭的话还是很好用的。李穆明明看见别人扑了过来，可就是来不及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按照这一招，抓住别人大腿以后，就要举起来扔出去。李穆往下一蹲，扎了个马步。
　　通常来说，用这一招的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才能把人举起来扔出去。可是这一次，扑过来的身影似乎娇小了一点。可是这时候也没时间考虑了，可是扑过来的人并没有抓李穆的大腿，她拿着李穆的裤子往下一扒，李穆的泳裤就被脱了下来，露出好大一只雕来。李穆只觉得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好像慢镜头一样。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两篇报道(3)
　　居然把最隐秘的部位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出来！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李穆心里一片混乱，究竟是谁这么大仇，居然下这种毒手？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裤子穿了回去。可惜这只不过是王国瑞派人随便买来的泳裤，质量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扯，早就已经烂了一个大洞。李穆拉着裤子，又用双手遮掩着，也只是勉勉强强的挡住。偏偏这时候又尿意十足，没法子赶紧跑走。
　　“好大啊！”“居然是真的！”“捅进去到了底，还得露半截在外面啊！”“我操，插进去不得疼死？”“你这是见识少，小孩子都能生出来，这么长这么粗，肯定没问题。”“谁跟你说前面了，我说的是后面！”“后面？那一定会裂的。”“那也说不定啊，有一次我便秘了十几天，后来去找了医生开了药，拉出来的……”
　　周围议论纷纷，李穆这时候才看清楚罪魁祸首，是一个金发大白妞，身材很高，仅仅比李穆矮半个头，穿着小的不能再小的比基尼，胸前两片，胯下一线，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白妞的手掌大。看着李穆的胯下，她惊讶得掩住了嘴巴，都没注意到由于自己的激烈动作，胸前一对西瓜那么大的圆球，已经冒出了头在透气。
　　“我靠！居然真的这么大！”那个大白妞用英文说，“今天可真是见识了啊！”看了看李穆那愤怒的眼神，又装成纯良小白兔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几个朋友打赌，说你这下面是不是真的。我赌是真的，可是我朋友都不信，她们非让我出来验证验证，要不然就叫我裸奔一圈。我没有法子，只好出来了，现在轮到她们裸奔了。”
　　李穆哼了一声，“你的金头发是染的吧？”在美国加拿大，金发大白妞被称为blone，出了名的胸大脑袋笨容易占便宜，所以干什么傻事都不奇怪。其实就算在美加，真的金发碧眼白肤的美女也非常少，很多人都是染的头发戴的美瞳。李穆心里不高兴，就咋呼了一下，反正也没几个是真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可是找的最顶尖的美发沙龙啊，花了800块钱才染的这么好呢。我自己对着镜子都照不出来，没想到你看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金发大白妞傻乎乎地说，“李穆先生，你不要生气嘛，是不是我刚才扯裤子的时候弄疼你的小鸡了？不对，那是大鸡！”说着她上前一步，靠着李穆，一伸手，居然就抓住了李穆的下面，揉了好几下。
　　李穆正想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叫做李穆，一愣神，要害就被人家抓住了。这时候他已经急得受不了了，被这么一揉，呲的一声就喷涌出去。金发大白妞啊的惊叫一声，却是不退反进，张口就把李穆的水龙头给堵住了，然后咕嘟咕嘟的全都喝了下去，然后抹一抹嘴巴，豪爽地站了起来。周围居然响起了掌声，大家都在为大白妞的大胆举动叫好。
　　这下子李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了活春宫。有了李穆和大白妞带头，那些人就玩得更疯了，脱衣服的有之，当场摸来摸去亲来亲去的更多。有得更加是当众就搞了起来。一口气跑回了办公室，李穆找了裤子换上，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转过头来，就看见王国瑞超着李穆竖起大拇指。
　　“表哥你好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王国瑞的眼光在李穆下三路瞄来瞄去，“是天生的还是做手术的啊？如果是做手术的，一定要介绍小弟去也做一个啊！到时候杀遍整个多伦多，也不怕器械不利了。表哥你赶紧告诉我！就算要我用什么东西换都没问题！”
　　“当然是天生的，想什么呢！”李穆没好气的说。其实是做出来的，不过李穆上哪里找章鱼星人来给王国瑞做这个手术啊？就算是找到了人，王国瑞又有什么东西是人家看得上眼的？“你们这儿有视频监控吧？赶紧删掉！不要留下这种东西！”要是被艾莉丝看到怎么办呢！私底下勾三搭四也就算了，居然还当众做，任谁也不会原谅吧。
　　“那当然了，我已经删掉了。这种东西我们家里面私下看看还可以，流出去怎么得了，还不被那帮老头子妈个狗血淋头？其实他们自己私底下也没干什么好事嘛。”王国瑞唠唠叨叨地说，“表哥你真是厉害，那么一根超英赶美金箍棒，安大略湖之星报的美女编辑平时冷冰冰的假正经，他妈的一看都忍不住给你搞上了。”
　　“美女编辑？谁？那个大白妞？”李穆可真是吓了一大跳，那个是报纸的编辑？怎么看都不像啊！安大略湖之星虽然比不上多伦多早报，但也不是小报纸，是正经严肃的大报来的。还有冷冰冰什么的，谁信啊！就算在与到李穆之前，她也是穿着一件根本不可能真的用来游泳，十分淫荡的比基尼啊。要是这样都能说是冷冰冰的，中国一定比南极还冷。
　　“我的确是编辑啊！”大白妞推门进来，握了握李穆的手，“别担心，已经洗干净了。我叫做谭雅，是安大略湖之星报的副总编辑，李穆李先生你的报道，就是我亲自写的。”说着她还朝王国瑞笑了笑，“王先生，我今年才29岁呢，正当妙龄，应该开开心心的去海边度假，去城里跳舞。谁想整天板着脸训记者啊。但是我父亲生病，我只好管起整个报馆的运营，人都老了。今天玩得疯了一点，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表哥怪谁都不会怪美女的。”王国瑞笑眯眯地说，“既然谭雅小姐和表哥一见如故，那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谈一谈吧。我先下去跳舞了，你们不出来，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你们不用担心，门口的保安会把其他人都挡住的。”说着王国瑞就把模特保镖全都带走了，办公室里面只剩下李穆和大白妞谭雅两个。
　　这叫做疯了一点啊！李穆正想说什么，那个大白妞已经走了过来，落下李穆的裤子，很熟练的就吞吞吐吐起来。这下子李穆也没法子说花了，拉着谭雅的头，心里想着这是一个报纸编辑，是一个洋人报纸的编辑，整天吹鼓着普世价值的洋人报纸的美女总编辑。要是国内报纸的记者编辑到了这边，对谭雅只有顶礼膜拜的份。可是现在谭雅就在给李穆做口舌之争。于是李穆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终于发射出去，李穆休息了一会儿，又进攻起谭雅下面的罪恶之巢。很快就让这个洋妞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当李穆把她翻过来要进攻第三个洞口的时候，谭雅吓得连连求饶：“后面不行，真不行，这么大根插进去，前面都受不了，后面非捅穿不可。我再给你吹一吹好不好？嘴可比屁股灵活多了，可以做很多屁股做不到的事情啊。”
　　于是李穆就尝试到了所谓做不到的事情，也就是把舌头硬塞进男人的马眼罢了，虽然很是新奇，有一种前所未见的体验，不过……也没什么不过了。李穆最后坐在大班椅上，让谭雅跪着用胸口服务，问她：“对了，那个曹磊曹国华是怎么回事啊？”既然文章是谭雅亲自写的，那么谭雅肯定会知道的吧？
　　谭雅累得气喘吁吁，但是怕李穆又要她的后庭花，不敢停下来，挤着胸部夹着李穆，一边喘气一边说：“你问那两个人啊？其实我们是跟着多伦多早报找到的。前几天王家的人告诉我说要给你写一篇软文吹捧吹捧，消除多伦多早报的恶劣影响。我想着要消除影响，当然得知道他们是怎么影响的，就派了人去跟踪多伦多早报负责报道你的记者。发现他老是往移民局的监狱跑，我就留心上了，派了人去移民局打听消息。”
　　“移民局监狱？”李穆问。加拿大是移民国家，移民局的权力很大，甚至还有自己专门的警察和法庭监狱。移民局的监狱，抓的主要就是非法移民，难道曹磊曹国华还有赵旺三个成了非法移民？这真的是太悲剧了，赵旺不说，曹磊曹国华在国内享尽了荣华富贵，却非要移民到国外，居然还被关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就算他们留在国内，李穆也不一定会抓他们去坐牢啊。
　　“是啊，我们发现，多伦多早报的目标是一批从海底偷渡过来的非法移民。”谭雅知道李穆不懂，就给他解说，“海地移民都是坐船偷渡的，现在美国管得严，有些海地偷渡团就来我们加拿大。这一批是坐货柜箱偷渡的，目的地是海运转河运，直到多伦多。虽然我们多伦多不在海岸边，可是偷渡的也有不少。”
　　“这一批偷渡的里面有华人？”李穆问。这几个华人不用说就是曹磊曹国华和赵旺了，还真是讽刺啊，中国到海地没有直飞的航班，都是要转机的转机不是在美国就是在加拿大。就算真的要偷渡，直接在机场消失，比千里迢迢坐着货柜箱从海地跑到加拿大来，那可是容易多了。货柜箱偷渡，那可是经常都闷死人的。


第六百五十章 探望
　　“不是有华人，大部分都是华人。”谭雅看了看李穆的脸色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很多中国人办了海地的移民，然后又申请加拿大的移民。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对海地的移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按照以前的配额审批。结果就经常有中国人到海地大使馆闹，说都脱离中国了，凭什么还不给他们移民。”
　　李穆笑了笑，每个国家都有想移民的人，中国人多，想移民的人自然也多。再加上人情关系网络，一个人成功了，就鼓舞了一大帮的亲戚。好的方面，有整个村子办加工厂的，有整个村子做沙县小吃的，自然也有整个村子搞移民的。福建那儿特别多，本来就有下南洋的传统，现在不过是去远一些罢了。一整个村一整个村，不上学不打工不做生意，全都村民都以偷渡到国外打工为奋斗目标的呢。这是客观存在的现象，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更不会觉得丢了自己的脸。
　　“大使馆当然把他们都轰了出去，然后这帮人就开始搞偷渡了。最近这几个月，海地来的非法移民，一半是原来的海地人，另一半都是中国人。”华人自己的称呼是分得很清楚的，中国人，大陆人，台湾人，香港人，华侨，华裔，广东人，四川人，东北人。可是人家外国人叫起来，统统都只有一个词chinese，谁管你是哪个地方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跑到海地去啊？”海底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加拿大美国也不会对海地另眼相待。要说移民比较容易，比起中国来也许是容易了一点，可是考虑到整个的成功率，这个提升根本就无关紧要。要移民还是从学历、工作经验、婚姻关系这些方面来找路子。
　　“后来我们查清楚了。有人在中国登了很多虚假广告，说是移民到了海地，就很容易去美加。”谭雅总算是把李穆服侍得舒服了，射出了最后一次生命精华，成功的保住了屁股，松了一口气，“这帮人到了海地，一看不是那么一回事，个个都目瞪口呆呢。可是他们又不肯呆在海地，于是就各找门路偷渡过来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李穆说。海地那种穷地方，有谁愿意呆着的啊？2010年的中国，虽然gdp还没超过日本，可是实际生活水平，特别是大中型城市的实际生活水平，其实和中等发达国家相差不远。海地这种世界最穷的国家之一，国人当然看不上眼。别说海地了，大把移民到美澳加新西兰的都在感叹还不如国内呢。
　　“也不算是无妄之灾啦。”谭雅笑了笑说，“移民公司是我们加拿大的，就是号称移民加拿大100%，所以才有这么多人上当。那个公司还专门找加拿大来转机，转机的时候专门有人陪同讲解以后在加拿大生活多么多么好。这件事情明明可以做成很好的新闻，可是我们报社管理层给否决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好避重就轻给你写了那一个报道。”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有傻逼才认为西方的报纸电视真的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人家照样是有审查的，不过审查依据的是‘良心’罢了，至于着良心怎么说，还不是要迎合读者迎合资本。别的不说，如果李穆往多伦多早报投那么几百万广告，保证上面依据李穆的坏话都不会有。“你怎么找到曹磊曹国华的？又是怎么样让他给我说好话的？”李穆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
　　“据说是头一天移民局监狱里面看到了多伦多早报上那篇诋毁你的报道，就想办法和多伦多早报联系上了，说可以提供更多你的猛料。多伦多早报的人就过去联系，发现那人还真的认识你。”谭雅说，“就是那个叫做赵旺的家伙。多伦多早报的家伙叫他说你坏话，他就说了。我一看这样不行啊，他们那边有知情者，我们这边没有的话会很吃亏。我只好派人去秘密接触那个赵旺，谁知道那个赵旺说，他是你朋友，可是现在没法子，多伦多早报的人答应了，只要说你坏话，而且别人问的时候不否认，就给他搞加拿大身份。所以他不能反过来帮我。还说你对他很好，肯定不介意说你几句坏话。”
　　李穆当然很介意了，没想到赵旺这人这么无耻。“那他们现在还在移民局的监狱吗？”
　　“是啊，多伦多早报的人还打算从他身上榨取更多的报道呢。”谭雅说，“我已经和赵旺说了，李老板这么有钱，要是你将功补过，投靠到我们这边来，到时候上法庭翻供，就说是多伦多早报的人收买你才这么说的，李老板肯定会给你弄好身份。可是那个赵旺说了，李老板再有钱，也是中国人，那边多伦多早报，可是正宗的加拿大报纸，里面全都是白人，所以还是多伦多早报比较可靠。”
　　“胡说八道！”李穆忍不住叫了一声。多伦多早报只不过是一份报纸而已，有什么理由能够给人办加拿大身份呢？这赵旺又不是被国家迫害，又不是政治犯，明明就是自己跑出国的。李穆又加拿大绿卡，除了不能投票选议员之外，其他权力福利和公民没什么区别。再说了，李穆不是加拿大人，李穆他妈是啊，赵旺又不是不知道。
　　要说给人弄身份嘛，加拿大王家虽然只是不上不下的中级家族，但是要给两三个人弄身份，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顾现在嘛，哼哼哼，你不仁我不义，赵旺自己做了这种事情出来，那就不能怪李穆了。到时候找移民局的人说一说，找几个借口，赵旺非但拿不到加拿大身份，还要被遣返回海地去。不过曹磊曹国华那边该怎么办呢？李穆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原谅他们，可是既然他们说了好话帮了李穆一把，那么赶尽杀绝好像也不太厚道。“那么曹磊曹国华两个，你是怎么认识的？”李穆问。
　　“曹磊曹国华两父子也在移民局的监狱，不过和赵旺不是同一个监舍。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说我们找了赵旺，还没谈成功。于是就联系上我们说，他们可以给我们报纸作证，李穆你是一个好人。而且他们有两个，赵旺才一个，可信服至少高一倍。更加重要的是，他们的要求也没有赵旺那么高，也不要求入籍，只要我们帮他的忙放出去不要坐牢不要遣返就行，以后的事情他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李穆有些好笑，难道曹磊曹国华父子想要黑下来？
　　“如果李老板没意见的话，我就这么帮他们办了啊。”谭雅说，“这是很简单的，只要叫个医生开证明说他们有即时危险，必须马上入院。然后找个律师去搞保外就医，移民局监狱不想自己出钱治疗的话，就会放人了。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认识李老板啊？我听他们说的情况都很对，给了十几张差不多的照片，他们也挑中了你的。”
　　“我当然认识了，”李穆说，“不但认识，还有仇呢。”要不是曹磊把李穆骗了去看守所，李穆也不至于遭到那么大的危险。不过看到谭雅紧张的神色，还掩住了屁股，李穆安慰她说，“不过既然他们帮了我，我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其实我也想看看他们在多伦多，能用非法移民的身份混成什么样。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监控他们在多伦多的行动啊？”
　　“这个好办。”谭雅说，“他们在监狱里面穿的是囚服，从海地带来的衣服，因为检疫的原因，全都烧掉了。我们可以给他们带一些衣服，里面带上GPS信号机啊，无线电发射器啊，窃听什么器啊，红外标签啊，统统都装上。这样无论他们跑到哪里，我们都能够找到。不过要把他们的活动范围控制在多伦多，就比较难办了。万一他们跑到别的地方去，我们可就难办了。在多伦多我们人很多，随时可以监控，每一个大区，至少有十名记者在随时准备着突发新闻。可是到外地的话，我们可是一个人没有。”
　　“没关系，到外地的话我找人跟着好了。”李穆说，非法移民没有法子买火车票汽车票，加拿大的长途客运管得很严，可没有一路揽客的做法。曹磊曹国华还能够一路搭便车到外地去？多伦多市加拿大最大的城市了，他们去别的地方做什么？难道去北极喂熊吗？还是去西部挖油砂？既然是非法移民，李穆就料定了他们不会随便乱走，免得被警察抓了去。“还有赵旺，就让他在移民局的监狱里面住多几天吧。”
　　“按照他被抓起来的时间，最多可以让他住三个月，然后就必须上法庭了。”谭雅有些遗憾的说，“要是美国的话，让赵旺坐到地老天荒都没问题。可是我们这儿是加拿大，讲人权，没办法把一个人关太久。上完法庭，到时候就让他会海地去好了。多伦多早报找了人也没用，我们也可以找人，这事情他们不占理。”


第六百五十一章 探望(2)
　　别看美国牛逼哄哄的四处推行普世价值，不过在西欧和加拿大，美国可是被鄙视的对象，有死刑，开大排量车，不环保，转基因遍地。更加糟糕的是伊拉克战争，你说打阿富汗勉强可以说是为911复仇，打伊拉克是为什么啊？那个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早就被证明是谎言了，美军占领了全伊拉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这件事情让美国人颜面大失，在国外就是被看成战争贩子。为了反恐无限制拘禁嫌疑犯而不让上法庭不让请律师的做法，彻底的冒犯了公民权底线。不说外国人，美国人自己都觉得不对。很多美国人到国外旅游，都会冒充加拿大人。以前美国游客挥舞着美国国旗意气风发四处游走的情景，再也见不到了。直到奥巴马上台，美国人才拿回来一点信心。不过即使如此，美国人还是被普遍认为是没人权的国家。
　　“我们这就去看看他们三个吧。”李穆说，“毕竟是认识的人，见一见面也好。”他们大概不知道李穆也来了加拿大吧，要不怎么会不给李穆打电话呢？不过这也说不过去啊，既然多伦多早报和安大略湖之星都找了他们要李穆的信息，还编出那么一段故事来，肯定是知道李穆已经到了加拿大啊。也许是时间来不及吧，李穆又猜测。
　　“别急啊，至少要等我把衣服换了，总不能这么光秃秃的去吧，你等我一下啊。”谭雅说，“我的衣服都留在外面了呢，也不知道混到那一堆衣服里面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着急脱衣服换泳衣。可是里面这么热，不换泳衣根本就没有法子呆下去。后来喝了两杯饮料，更是热得受不住了，只好换了衣服。”
　　原来是喝了饮料啊，那就怪不得了。王国瑞这儿的酒水，那可都是加了料的。不论是看起来很平常的果汁，还是现泡的茶水咖啡，甚至是矿泉水，里面都含有一些可能对人体有害的杂质。想要在王国瑞举办的party里面保持贞操，就好像豆腐想要在油锅里面保持清白一样难。当然，谁也没办法证明这些药是王国瑞下的。
　　李穆穿好了衣服，然后从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看见谭雅出来——事实上，李穆压根没认出来那是谭雅，直到谭雅走到李穆鼻子底下和李穆打招呼，李穆才发现这个银装素裹的高雅女白领居然是刚才淫荡无比的谭雅。只见她戴着眼镜，板着脸，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这个这个……”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谭雅的声音都变得冷了一些，“反差很大吗？”
　　大，实在是太大了，比谭雅的胸部还大呢！不，应该说比索菲亚的胸部还大。现在谭雅穿着白色的西装套装，完全看不出胸部那么大。李穆和谭雅一起去了停车场，伤了自己的S600，余雅雯已经在等着了。因为夜场里犯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她也不敢进去，生怕贞操不保。李穆给她们两个介绍了一下，然后就起程去了移民局监狱。
　　身为一个非常讲究人权的国家，也不是真的监狱，移民局扣押犯人的场所，从外面看上去，其实更像是办公楼。不过里面和监狱是一样的，生铁做的栏杆，什么家具都没有的囚室，当然还有满满当当的囚犯。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汉们虽然都有一个共同目标——偷渡到加拿大享福，可是绝对没有什么同舟共济互相合作的心思。都在拉帮结派卯足了劲想要做人上人。
　　赵旺手无搏鸡之力，身上没钱，外面没人，同乡也少，本来李穆以为他会混的很差呢。没想到一见面，却发现他正在人模狗样的用英文训斥一个黑人：“你这个贱货！太君都说了，叫你乖乖的把事情认下来，大家好下台。你偏偏就不认，不认有什么好处？连累大家一起吃挂落，到时候大搜查起来，你就能讨得了好？你私藏起来的香烟、酒精，也会被没收的！”
　　那个黑人十分强壮，手臂比赵旺的大腿还粗，可是却愁眉苦脸的回应着赵旺，英语还结结巴巴：“不是小的不想认，实在是没法子认啊，布鲁克那家伙被人打了一顿，把两条大腿都打断了，虽然他没看清是谁打得，可是我的身材这么有特点，布鲁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了啊。就算我认了，那边不认，也是没用。”
　　“布鲁克那边自然有别人去劝他，要你担心个什么啊？”赵旺大大咧咧的，“太君说了，只要你把这件事情认下来，他们保证不会遣返你。到时候在这边住几天监狱，就能够留在加拿大享福了。我跟你说，这边的监狱比你家可好太多了，每天有汉堡有薯条，还有抽水马桶呢，你在海地那边，用过抽水马桶吗？你不就是担心自己藏起来的香烟带不走？到了正式的监狱里面，就凭你的身板，别说香烟了，就算是大麻四号，也没有问题啊。”
　　那个黑人刚有些心动，移民局的人进了去，赵旺连忙收起趾高气扬，换上一副献媚的笑容：“太君您怎么来了？我还在说服这个笨蛋呢，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认。这真是没道理，明明就是他打的人，要是能够自首，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不肯自首，到时候普查起来，还不是大家一起倒霉。太君你放心，只要再给我几分钟，我就能说服他。”
　　“好了好了，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事，有人来看你。”移民局的工作人员把赵旺给拉了出来，“我可警告你，在外人面前，别乱说话啊。要是乱说话，谁都救不了你！这个监狱里面，谁说了都不算，就是我们移民局说了算。”
　　赵旺被带到外面，就看见了李穆，愣了一愣，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媚笑完全退隐，只剩下尴尬的神色。李穆过去和她打招呼说：“你好啊赵旺，好久不见了。本来以为你在监狱里面受苦，没想到今天一看，过的还不错嘛。”真不愧是沟渠老鼠一样的角色，到哪里都混得开。
　　“我那个……那个……”赵旺支支吾吾的说，“李老板，其实我真的是不想给那个报纸作证的啊。我这是是在没有办法，好容易凑齐了钱搞移民，却被人给骗了。我到了海地一看，那个脏乱差啊，实在是受不了，比国内还差！都说外国先进发达，怎么会有比国内还落后的地方呢？就是那个首都太子港，也实在没法子住人。想要搞移民吧，美欧加拿大领事馆大使馆都去了，人家接了材料就说慢慢等，我再怎么能等啊，在那里呆了一个月，被抢了三十几回！平均一天一次还要多。有一次还被人逼着去了银行，把现金全都提了出来。”
　　这就是活该嘛，李穆劝过他多少次了，海地是穷国，是联合国评定的最贫穷国家之一，他愣是不信。很多人心目中，世界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中国，一个是外国。谈起经济发达科技进步居住环境好，外国自动就带入了欧美发达国家。其实世界上穷国多着呢，实际生活水平人均PPP能够比得上中国的，其实并不是很多。“所以你就偷渡过来了？”李穆问赵旺。
　　“是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门路呢。”赵旺说，“花了我最后一笔钱才跑过来，谁知道一下船，就被警察给抓住了，直接送到这里来坐牢。我可真是度日如年啊，眼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自己却只能呆在这么个小牢房里面，还和几个黑人关一起。李老板你不知道啊，那些黑人身上的味道可真是大，实在是太大了。以前我那个有臭狐的同学，都没他们这么臭。”
　　“那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了？”李穆面色一冷，质问他。
　　“真的真的没办法。”赵旺苦着脸说，“我知道李老板对我好，全靠了李老板我才能拿到钱移民。现在出了国，到了海地，只差最后一步移民到加拿大了，李老板也不想我功亏一篑不是？在这里一个星期可以打一次电话，我本来想打给李老板的，不过一想李老板毕竟是中国人，可能也没什么办法。所以我就打给了移民律师。没想到那些移民律师来的是不少，收钱的也很多，能办成功的一个都没有。前天偶然在报纸上看到李老板你的报道，虽然看不太懂，不过在头版头条，肯定是大新闻啊！我立即按照报纸上面的联系方式，给那个报社打了电话，那个报社就派人来找我了。我是很想给李老板你说好话的，奈何人家不听，就是想让我说李老板的坏话。我没有法子，只好顺着他们的口风胡说八道了几句。李老板你放心，只要我一拿到加拿大的身份，立即就发声明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第六百五十二章 探望(3)
　　李穆总觉得自己做了一年多的地产商，脸皮已经很厚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和赵旺比起来，自己的脸皮真是什么都不算啊。居然能够把恩将仇报诋毁别人名誉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的委曲求全大义凛然，赵旺的脸皮，一定是比城墙还要厚吧？既然他哪里都混得很好，那就让他在监狱里混下去吧。三个月后还能遣返回海地，说不定他能在海地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什么的。
　　“赵先生！”余雅雯也看不过眼，“我是李先生的律师，您给多伦多早报提供的材料，是完全失实的。如果您不立即改正的话，我们不排除采取法律行动。到时候除非是加拿大国家议会下特赦令，否则的话，没有任何人能让您移民到加拿大来。”有犯罪史的人，还有偷渡前科，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欢迎的，从此赵旺就只能呆在海地了，谁叫他已经移民到海地了呢。如果移民手续没办完，那倒还好一些，赵旺可以被遣返回中国去。可是赵旺办好了海地移民以后，当着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的面，把中国护照给撕掉了，还发誓永远都不回去。
　　“什么？”赵旺脸色大变，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这位律师小姐，人家是一个大报社，还是正宗的白人啊。既然答应了我一定会把我弄出去，那就肯定可以让我成为堂堂正正的加拿大人。律师小姐你也是新移民吧，新移民何苦为难新移民，这么多人移民成功了，我也肯定可以成功的！”
　　恢复名誉什么的，李穆就不指望他了。李穆挥挥手，让移民局的工作人员把赵旺送回去，然后就去见曹磊曹国华两个。曹国华显然是瘦了不少的苦，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曹磊也没好到哪里去，面有菜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明的臭味。看见李穆，他们两个都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而谭雅就给李穆介绍说：“就是他们两个，主动联系了我们报纸，然后给我们提供了材料。”
　　“李老板好。”曹国华完全没有了国内的意气风发，“谢谢李老板来见我们。在国内的时候多有得罪，出来才知道自己是完完全全的做错了。帮李老板说几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希望李老板看在我们已经完全悔过的份上，对付我就好了，李老板要怎么对付我都不要紧，不要在对我儿子下手，给我们曹家留一条血脉。移民，陷害李老板，都是我的主意，曹磊他是反对的。”
　　曹磊也完全低了头：“李老板，陷害你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爸事前不知道。是何林然直接找的我，我被他骗了才对你下手。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吧，我年轻力壮的，报复起来才有快感。我爸都这样了，报复起来没什么意思，你就放过他吧。哎，谁知道海地居然是那种情况，移民公司真是害人不浅。”
　　“行了行了。”李穆才没有空看这种父慈子孝的把戏，“既然你们已经吸取了教训，那就先算了吧。以后你们要重新做人知不知道？”这当然不是李穆要以德报怨，曹磊曹国华两个不论谁是主使，反正他们两个差点就把李穆害死，李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们呢。不过在移民局监狱里面做什么都不方便，遣返回海地的话，李穆也不想追那么远去报仇，还是放出来才行。
　　“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曹磊曹国华感激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不用谢，你们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知道吗？”李穆咳嗽了一声说。这两个人原来都是做警察的，要在多伦多这儿做警察，那是没可能的了。那么他们能做其他什么工作呢？计程车司机？他们又不熟悉多伦多这儿的道路，也没有驾照，还是非法移民没身份呢。其他好一点的工作也是一样，难道去唐人街那儿洗盘子吗？
　　“是，是，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曹国华说，“我们决定要找一份工作，努力干活，不怕苦不怕累，赚多点钱。以后让曹磊早点娶个老婆，然后生孩子，尽力供下一代读书。以后考律师，做议员，成为人上人。或者做科学家，去500强做行政也可以。美国的500强比中国多多了，应该比较容易。”
　　这计划也太长远了吧？现在连怎么不被遣返的事情都没弄妥当呢。再说了，美国的500强企业的确比中国多很多，具体数字李穆倒是忘记了。不过这里是加拿大啊，又不是美国。有正式身份的人可以两国随便去（911之后随便的程度也减弱了），可你是非法移民啊，没有身份的，要怎么过边界啊？难道还是躲在货柜箱里面过去？
　　“这个，你现在还不一定能够留在这里呢。”李穆提醒他说，“谭雅小姐答应了你们，尽量帮你们留在加拿大，可是移民局不一定肯。就算肯把你们暂时放出去，也不是加拿大公民的身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遣返。”
　　“这个不要紧啊！”曹磊插嘴说，“加拿大这里很讲究人权的，一般不会乱抓非法移民。在街上也没有人检查身份证。我已经打听过了，加拿大经常有大赦。只要呆多几年，总会等到赦免非法移民。到时候只要去移民局报名，就可以拿到公民身份了。加拿大的政府很讲信誉的，说大赦就是大赦，绝对不会像我们那样引蛇出洞。”
　　李穆觉得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啊，难道曹磊被赵旺穿越了？要是真的，那真是最悲惨的穿越了。从一个监室穿越到另一个监室，还是同时代穿越，不像李穆这样还能得到一点先知先觉的优势。不过李穆总觉得有些不对，曹磊也就算了，曹国华当了这么久的副厅级，真的一点后手都没有？就不能回国吗？现在李穆都说原谅他们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自己胡思乱想是想不出来的，还是引蛇出洞看一看吧。李穆就和谭雅去见了移民局的一个副局长，虽然说表现形式不同，实质还是一样的。在国内能拉关系，国外也一样。不过在国内要讲政治，在加拿大是讲法律。在国内要找高官写条子，然后带着那些关系广门路多的中介上门。在加拿大则是找个实权议员来写介绍信，然后带着关系广门路多的中介上门，有时候还有额外带多一个律师。
　　喝了咖啡送了礼物，就这么认识了。可惜人家要讲清廉，不能直接送昂贵的东西，最多只能是50加元一下。不过这就以为人家真的清廉，那就太天真了。很多东西是没有价格的，比如说高尔夫球会的会籍，比如说游艇的停泊资格，甚至是音乐会球队比赛的门票。很享受，很能提高生活质量，放到市场上能卖大价钱，可是真论起来，是一分钱都不值的，所以自然也不受什么50元的制约。
　　正好这个副局长喜欢打高尔夫，王家正好有一个很好的高尔夫球场，只有会员才能进去打球。李穆做为王翎隼的侄子，当然也有一个会籍，正好李穆不喜欢打高尔夫球，就把会籍送给了喜欢打高尔夫球的副局长。这都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虽然说社会上有人号称花五万块钱一年都买不到王家高尔夫球场的会员会籍，在里面免费吃龙虾鱼子酱松露什么的，免费喝各种法国加州澳大利亚美酒，还有恒温游泳池桑拿浴室美女按什么摩的，但实际上加入会员一分钱都不用交，所以是没有价格的。
　　副局长早就听说过王家的高尔夫球场了，还被人带过几次去，这时候李穆愿意把会籍转让给他，也就欣然笑纳了。然后李穆摆脱他的事情，只要不违法违规，当然也没有问题。比如说赵旺，本来他应该在一个月之后过堂。可是他年轻力壮的，别人的情况更加紧急，就推迟一下好了，定到三个月后再过堂。到时候只要余雅雯递上要求追究他损害李穆名誉权的法律文件，移民局就可以把他赶回海地去，偷渡客，有刑事案案底，还打架伤人，谁来说都不管用。
　　还有曹磊和曹国华父子，他们本来是三个月后才过堂，既然赵旺推迟了，就顶替上去好了。但是呢，曹磊曹国华虽然能说普通话，但是他们是山南省人，第一母语是山南省土话，就好像广东人第一母语是粤语（或者客家潮州什么的），上海人第一母语是上海话一样。为了保证他们能够完整准确无误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必须要找一个山南省翻译过来，普通的中文翻译不行。
　　多伦多没有山南省土话的翻译（当然没有，李穆从来没听说过山南省土话翻译这种生物存在），所以必须去温哥华才有（什么？李穆大吃一惊，居然还真的有山南省土话翻译？），所以必须把曹磊和曹国华送去温哥华受审，但是温哥华那边的移民局人满为患，到了那边只能先监视居住——实际上直接就在这边把人给放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释放
　　于是李穆就让谭雅回去拿了各种装备，又去买了衣服裤子手提包，在里面放上GPS信号机什么的，然后就和曹磊曹国华两个报告了这个好消息。“真是太感谢李老板了！太感谢了。”曹国华一边穿衣服，一边泪流满面，“真是谢谢李老板了，年轻的时候上山下乡都没问题，老了这么一点点寒气都受不了啊。”
　　李穆还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当然也是摄像头窃听一应俱全，这时候就把他们给送了过去。路上还叫了一些外卖，一起吃了饭以后。曹磊神情激动，发誓说以后找到了工作赚了钱，一定要把今天的花费给李穆还上。要是以后发了财，一定要换李穆的恩情。听到他这么发誓，李穆也颇有些感动，还通知王国瑞找来的几个打手先不要动手。
　　可是等李穆一回车上，打开视频和音频，就听见曹磊在抱怨说：“他妈的那个李穆，真是看见他的脸就想吐。还要假装着对他感恩戴德，真是难为死我了！要不是他，我们父子两还在山南省逍遥快活呢，哪里回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说着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还要住着他的屋子，穿着他的衣服，吃着他的饭，真是恨不得全都吐出来！”
　　那边曹国华慢悠悠地说：“你啊，真是太年轻了，做戏都做得太假了。刚才我多怕你被李穆看穿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我们出了监狱，就是龙入大海，从此逍遥自在。虽然说现金黄金什么的是全给人抢了，可是我还在银行里面秘密的存款呢。只要把钱拿出来，就好过了，到时候买个身份，再买房子，然后做生意，发达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哎，本来计划得好好地，你怎么就偏偏选了海地那个鬼地方移民呢？”
　　“谁知道那是个骗子啊，看着人模狗样的，和那个李穆差不多。我还以为他办事很靠谱呢。还是苏蕙介绍的，我想着苏蕙和李穆那么大的仇，肯定不会骗我们啊。谁知道会是这样。”曹磊愤愤然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我已经吃了苦，想来出人头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到时候我有了钱，一定要想法子报复这个混账！想当年，爸爸你身居高位，我在下面行侠仗义，日子过得多么逍遥快活，想不到现在沦落到坐牢，在牢里面给人刷马桶，洗碗！这全都是李穆害的！爸，我们现在就把钱拿出来，然后赶紧搬走吧。”
　　“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反正这房子李穆付了一个月的租金，我们多住几天再说嘛，反正是他的钱，我们占了便宜，也算是报了一小部分的仇。这几天说不定李穆还回来找我们，可千万别被他发现了异样，至少在拿到身份之前不行。说不定他还会给我们找一份工作呢，先别得罪他，我们去干几天，别管是洗碗还是做清洁。他国内的生意那么大，始终会回国去的。到时候我们再去拿钱。”
　　李穆在那边差点没气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原来他们是再打这个主意啊。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呢？找人打他们一顿？只要他们还有钱，住得起医院，那造成的损害就不算很大。要不干脆找杀手做了他们算了……似乎太夸张了一点。不如找杀手砍掉他们一只手？好像又不够解恨。那就把他们弄瞎，一对瞎子再有钱，也不会过的很好吧？好像还是太夸张了些。独眼龙的话，又没什么意义。
　　要不干脆先看看他们有多少钱，都放在哪里好了。要是只有几十万的话，就想法子让他们卷入什么官司里面，破财免灾当真正的非法移民。要是有几百万的话，那就难办了，普通官司用不了这么多钱。算了，先看看他们放在什么银行有多少钱吧，反正现在他们还是非法移民的身份。
　　先确定了有多少钱，然后让移民局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把他们抓起来，送回海地去，让他们干看着钱拿不到手。就算在海地能提取钱款，日子也会很难过下去。不过钱能通神，万一他们慢慢地把钱拿出来，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在海地建立一番事业呢。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先看看他们究竟弄了多少钱出来吧，少了就让他们打官司，多了就在国内举报让国际刑警出动。
　　于是李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国内发生了急事要马上赶回国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只好先和他们在家呢，如果他们有事的话可以随时打李穆的电话，或者找余雅雯律师办理。如果找不到工作的话，还可以和余雅雯一起去找李穆的表弟王国瑞。现在李穆要立即去赶飞机了，然后李穆就关了电话。
　　“那家伙居然这么快就走了！”曹磊幸灾乐祸的说，“最好是坏消息，亏死他。到时候我们有钱了，他没钱了，我们反过来奚落他。要不何林然书记翻盘了也不错，直接把李穆给抓起来。”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个希望不大，何林然那个样子，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于是又设想了一个场景，“最好是李穆的生意出了问题，他建的楼房压死了人。”
　　“你这人还真是，就不想些好事情吗？”曹国华没好气的说，“既然他已经跑了，我们赶紧去吧钱拿了把。拿了钱，赶紧去问问则搞身份，是政治避难好呢，还是假结婚快一点。以前听说计划生育被迫害了就行，可惜你还没娶媳妇没生儿子，没法子用这个借口。现在听说是信教的比较容易搞，不过时间比较长，要是能用钱买假结婚，还是假结婚吧，结了婚立即就能入籍。”
　　“还能骑洋马呢。”曹磊想入非非，“自从移民到了海地，就再也没碰过女人了，足足好几个月啊，可把我给憋死了。虽然说海地也是自由民主了，可实在是太危险。出来卖的全都是黑女人，看着实在是没胃口。后来憋不住了去了一趟，还被人仙人跳抢了好大一笔钱。这一次拿到钱，我就先去找个妞泄泄火……爸你也别客气，一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憋了很久。”
　　“去去去，怎么跟我说话的呢，在国内还一本正经的，到了外面就露出本性了。德行！你老子我可不像你这么不知羞耻，几个月不碰女人有什么啊？大年我还年轻的时候，为祖国做建设，整夜整夜的加班加点，谁也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曹国华说，“哎，还说这么多没用干什么呢，今后我的祖国都不是原来那个了。快走吧！拿了钱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我想要吃炒饭，再也不要吃那种加些酱油拌上半生不熟的饭就说是中餐的东西了。”
　　他们两个就出了门，结果半天打不着计程车，花了老半天时间，才弄清楚计程车公司的电话，又等了老半天，才叫来了计程车，李穆看着都替他们着急。计程车在一路疾驰而去，代表着曹磊曹国华的亮点在地图上兜来兜去，也不知道是要甩掉跟踪者呢，还是被司机忽悠着绕远路了。从视频传回来的图像看，估计还是后者居多，因为曹磊曹国华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绕路的指令。
　　好半天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一对照地图，发现居然是停在了一家投资银行的门外。这投资银行李穆也认识，乃是李穆的熟人之一，亏了六亿多美金给李穆的汤玛士所服务的银行。曹磊和曹国华神情紧张地下了车，准备步入银行，连车费都忘了给。这时候出租车司机追了上来，骂了几句非常难听的话。
　　曹磊曹国华两个在国内高高在上，这时候面对一个计程车司机也不敢回嘴，低声下气的道了歉，然后给了车资，还加了20块钱的小费。进了银行以后，他们也是畏畏缩缩的排在队伍的最后，都不敢找VIP服务专员。等了快两个小时，终于轮到曹磊曹国华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上前和营业员说了两句。
　　那个营业员笑了笑，说这事她处理不了，一定要找经理才行，然后就把他们请进了VIP客户室。过了一会儿，经理就来了，不出所料也是李穆认识的人，正是那个汤玛士。他明明会说中文，面对着曹磊曹国华，却用傲气十足的英文说：“曹，两位好朋友，你们来了啊，怎么来之前不通知我们呢？”
　　曹磊就用半生不熟的英文结结巴巴的说：“汤玛士先生您好。我们这个刚刚到加拿大来。”说了一遍他觉得自己语法用错了，应该用现在完成时而不是现在时，于是又说了一遍。中国人学英语的时候特别注重语法，但其实外国人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随便乱来的。和中国人说中文一样，各种语法错误到处都是，只要把意思表达清楚就行了嘛。


第六百五十四章 释放(2)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汤玛士皱了皱眉毛，“两位这一次来，是想做什么呢？”
　　“我们来是想把我们放在这里的8000万人民币取出来。”曹磊继续用半生不熟的英语说，他还在will和goingto之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will。因为他觉得will还有表达自身意愿的意思，却没注意will比较随意而goingto比较正式。
　　不过汤玛士压根就没在意他用的究竟是什么词，而是查了一下电脑，然后叫了一个办事人员来吩咐了几句，然后才说：“曹国华先生，您的8000万人民币，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换成了加元，买了理财。您也知道，理财这种东西，是要到期才能赎回的。现在您要提前赎回的话，损失会很严重。”
　　“那就先部分赎回吧。”曹磊胸有成竹的说，“先赎回价值一千万，其他的继续放着。”
　　“很不好意思，部分赎回的政策已经取消了。”汤玛士说，“虽然我们签订合同的时候，的确有约定过可以部分赎回，其他不懂，利率不变。可是我们在后面的第一百三十八条附加条款中规定了，如果市场情况有变化，是可以取消这一个部分赎回的权力。”说着汤玛士拿出电话薄那么厚的一本合同，翻到中间，指着一个条款说。
　　页面上的英文字母比蚂蚁还小，曹磊的英文又不好，看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那要怎么办呢？”曹国华着急起来，“能损失多少？我们着急用钱啊！”
　　“要损失20%，也就是说，连本带利，你们最多能够拿回一千万加元。”汤玛士说。
　　“一……一千万？只有一千万吗？一千万加元的话，那不是只有六千多万人民币吗？”曹国华眉头紧皱，“怎么会这么少？我们这么多年了，陆陆续续存进去的就有8000多万，你们当时说得好好地，什么一年分红有多少，本金增加多少。可是这么五六年下来，居然只剩下六千多万？”可是这也没有办法，谁叫他们着急用钱呢？
　　这时候那个办事人员回来了，在汤玛士耳边说了几句话，汤玛士挥挥手把他给打发走了，继续和曹国华说，“要不这样吧，你们现在需要钱是做什么呢？”看着曹磊曹国华两个欲言又止，汤玛士微微一笑，“我不是想刺探你们的商业秘密，不过我想建议的是，如果资金规模不超过50万加元的话，我建议你们先在我们这儿办一个贷款，等到明年七月份理财到期了，你们再把省下的钱给取出来。”
　　“50万够吗？”曹磊问。要是在国内，他一年到头一分钱也不会用。住房不用钱，车子不用钱，女人不用钱，连吃饭都不用钱——出去吃自然不用说，就是在家里吃饭，别人送的各种米粮油火腿鲍鱼鱼肚鱼翅吃都吃不完。可是到了加拿大，不用钱怎么能行呢？房子要买，车也要买，还有吃饭娱乐什么的，花钱肯定像是流水一样。
　　“50万加元，不是50万人民币。”汤玛士说，“我们这儿物价很便宜的，吃饭用车都很便宜，中产阶级的家庭年收入才不过五万元左右呢，五十万等于是人家十年的年收入了，你们只不过是用半年多一点，怎么会不够呢。房子可以先不必买，租的话一个月五千块钱，绝对是够用了，车子也是。如果你们一定要买的话，也可以选择使用分期付款的模式，前几个月的贷款你们肯定给得起。”
　　“那……好吧。”曹磊想了想就答应了，不顾又有些尴尬，“我们现在那个……没有合适的身份证件来办贷款啊，汤玛士先生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说这话的时候曹国华向着曹磊猛打颜色，曹磊还摇了摇头，叫他安心。还用中文说：“爸你别怕，人家资本主义大银行的经理，都是有信用的，讲职业道德的，肯定不会去举报我们。”
　　“这个当然可以了。”汤玛士很理解的笑了笑说，“你们在入境处有记录没有？”曹磊和曹国华都摇头，他们是偷渡进来的，怎么可能在入境处有记录呢。移民局那里倒是有记录，不过只有名字和指纹，没有证件号码。“那我明白了。”汤玛士点头说，“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有钱，很快就能解决。这样吧，我帮你们动手，大概十万块钱就可以办下来，需要两三个星期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我私人先借你们一万块钱顶着吧。”
　　说着他招了招手，外面就有一个办事员托着一个盘子进来了。盘子上面就是整整齐齐的一叠百元大钞。要是在国内，这么一叠百元大钞屁都不算，可是现在曹磊曹国华两个已经穷了许久，看见这么一叠子钱两眼放光。曹磊还悄悄的吞了一口口水，仿佛这叠钱已经变成了美食美女。
　　“我们这边很少用大额现金的。”汤玛士还给他们解说，“可是你们现在没法子开银行账号办信用卡，也不能用支票，只能这样了。等办好身份以后，你们要尽快开一个银行账号，可千万不要怕信用卡利息高，我们这儿最重要的就是信用卡了，你们办什么事情，人家都要看你的信用记录。要是不用信用卡，没有信用记录，人家就信不过你。到时候房子也买不到，生意也做不成……虽然两位的信誉我是绝对信任的，但是还请两位给我签一份借款书。到时候这一万块钱我直接在你们的贷款里面扣掉。”
　　说着拿出了一张很简单的协议，写明曹磊借了汤玛士一万块钱，用他在银行理财的资产作抵押。他一直再说英文，可是这一个借款单却是中英文都有。曹国华看了看，中文的看懂了，英文的没看懂，曹磊也看了看，中文的当然没问题，英文的却只是懂了个大概。他还坐下来拿着李穆送给他的手机一个词一个词的查英汉字典。
　　也真是难为他了。李穆送出去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手机，黑白屏幕又小又慢，附带的英汉词典也是语焉不详。查了好半天，他才查完了松了一口气，中英文的条款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不过还是有一个地方不解，曹磊就问：“别的地方没问题，不过这个日期怎么写的是2009年啊？”
　　“这没办法，你们现在还没有身份，是不应该在加拿大的。”汤玛士说，“只能把时间写到去年了。去年的时候我去了中国一趟，你们也来了加拿大，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要是我把时间写了今天，人家一算日期，你们两不应该在这里，说不定就会说我诈骗和伪造文件。要不然就是帮助非法移民，这可是刑事罪行，真的告进去了，不坐牢也要丢工作加巨额赔偿，两位也不想这么害我吧？”
　　“那当然不会。”曹磊听得半懂不懂，心里面想着反正也就是一万块钱的借款提前一年而已，算利息也不过是一两千块钱，何况这份借款单上面压根就没有提利息。“好像是没什么问题，爸爸我们可以签了。”曹国华还是有些担心，不过看了看这一份条款简单到极点的借款书，又有中文，于是就签了下去。
　　“他们死定了。”余雅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说。
　　“死定了？”李穆看了看，觉得应该还到不了这一个地步吧？如果曹磊曹国华两个真的是偷渡进来没有被抓住，谁也不知道他们来的，杀了以后银行就能把这一笔钱吞下来，那么李穆倒是知道他们是死定了。可现在他们虽然是偷渡进来没身份，可毕竟被移民局抓住了，还留下了指纹什么的，要是杀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死定了。”余雅雯知道李穆在想什么，“移民局从来都不会关心非法移民跑到哪里去了，更加不会关心非法移民的财产收益。他们连活的都管不过来呢，更不要说死的了。只要稍微处理一下尸体，就永远都不会有人过问。8000万人民币，等于一千多万加元了，完全值得杀人。如果是银行获利的话或许还不会如此，如果是个人获利的话……哼哼哼，那个汤玛士干嘛非要他们签一份借款协议，还要把日期写到去年？和银行签协议啊，不怕长，只怕短，尝了只要仔细审议就行，短的可就麻烦了，得一个一个字抠字眼，还得看法院看判例看外延，不打过官司，谁也不知道那些词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没有约定的约定，没有意思的意思。别说你们局外人，就是我们律师检察官法官，也不敢说真的看懂了啊。每一个判例，银行的律师们都能用各种方法推陈出新。所以我宁愿他们搞电话本那么厚的，也不愿意看那种一张纸的……这当然也是詹姆斯先生的观点。”
　　李穆当然也知道，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有这么厉害吗？”李穆自己看不懂也就算了，余雅雯这种新手也算了，詹姆斯可是老手了，连他都不敢说，那么以后还能和银行签协议了吗？或者这是律师和银行联手制造的阴谋，以后谁也不敢随随便便和银行签协议了，可是不把钱存到银行又不行，难道还能把钱换成黄金在床底下挖坑埋着吗？


第六百五十五章 释放(3)
　　当然有这么厉害，试试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曹磊曹国华踏出银行，正好门口停着一辆计程车（要知道这可是很不寻常的），他们就上了计程车，然后计程车司机就拉着他们跑了。到了多伦多西区治安最差的地方，计程车就忽然间坏了。曹磊曹国华无奈，只能下车步行去找另外一辆计程车。
　　那当然是找不到的，他们正想打电话叫车子的时候，几个黑人就围了上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和曹磊曹国华两个讨钱。曹磊还想反抗，曹国华拉了他一下，曹磊只能忍气吞声的递过去一张五块钱的。可是黑人们还是不放过他，不停地拉拉扯扯，还把腰间的刀都给亮出来了。曹磊无奈，只好拿出一张100块钱的来。那些黑人拿了钱，又塞给曹磊一大包绿色的茶叶一样的东西。
　　如果是普通中国人，还真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可是曹磊那是警察，这种东西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大麻。他脸色大变，把那包大麻扔了回去——在国内的话，这么一大包足够判死刑了。在加拿大不算什么，基本上读过大学的人都抽过大麻，警察也不会很认真的管这些事情，不过曹磊也不知道不是。
　　那帮黑人就不愿意了，吵闹起来。这是真的鸡同鸭讲，曹磊的英文本来就不好，黑人的英文也很有特色，双方都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叫什么。吵了几句之后，那帮黑人忽然就掏出枪来啪啪啪的十几枪过去，曹磊曹国华两人顿时香消玉损。那帮黑人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人，就把两人的尸体扛到路边，往车尾箱一扔，就把车给开走了。周围明明有不少住户，可是根本就没人前来查看。
　　李穆看的目瞪口呆，加拿大还真是危险啊。余雅雯还在旁边解说：“尸体肯定会被处理过的，从此这两个人就消失了，要不是我们的话，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来过加拿大。就算是尸体被警察发现了，那也只能作为无名尸来对待，最多就是毒品交易起纠纷，身怀大额现金的非法移民惨遭杀害。可惜这一次汤玛士失算了啊，他没想到这两人找过报社做爆料。”
　　在美国加拿大这儿，因为信用卡业务很发达，一般人身上的现金是很少的。多数人只有几十块，用来买热狗爆米花口香糖喝咖啡给小费什么的，就算是上层阶级有钱人，也就是带个几百块意思意思。至于真有钱人，那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的。因为这些人去的不是私家会所就是私家餐厅，吃饭喝酒买东西甚至给小费都是签单，现金压根没处花。很多人别说一百块大钞了，就是五十块钱面额的钞票都没见过。
　　会带着上百张巨额面值钞票总价值上万的，不是贩毒者，至少也是黑社会（当然还有华人也会这么干）。然后再找几个目击者，曹磊曹国华遇害的事件，妥妥的就是毒贩购买毒品，因为价钱起了纠纷，所以火拼死人的事件。要是别人的话，这好几千万的人民币，就要给汤玛士给吞掉了，只要汤玛士修改一下那张借条就行，反正没有别人能反驳了，甚至别人知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都不一定。或者不用修改，脸皮厚一些，就说他们没有法子还钱，所以按照约定，汤玛士来没收抵押品。
　　其实在他们下计程车的时候，李穆已经报警了，可是加拿大的警察是大爷，在好的区域出动还算迅速，在治安不好的贫民区，速度就真的有限了。再说李穆也没有详细信息，只是说迷路，结果枪战完了警察都没来。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代表着曹磊曹国华两人，不对，现在是两具尸体的光标，到了安大略湖旁边，然后停了几分钟，就到了安大略湖上。再过一会儿，信号全部都消失了。
　　“尸体被沉到湖里面去了。”谭雅丝毫不带感情地说，“我上当受骗了，那人明明说这些都是三防的，没想到浸水就没用。我可要恭喜李老板了，现在我们有了这些音像资料，虽然说没法子去告汤玛士，可是拿去勒索一下是么问题的，至少能够勒索几百万加元。要么大家一起发财，要么一拍两散。”
　　听到这话李穆的心仿佛狠狠的受了一击。虽然说他很讨厌曹磊曹国华两个，可从来都没想要把他们害死啊（当然现在也不是李穆害死的）。两条生命就这么逝去了，别人看到的，只是发财的机会而已。这时候李穆忽然觉得欲望高涨，很想找人来发泄一下……难道真的变成用下体思考的生物了吗？为什么会这时候会有欲望呢？
　　“那些钱我可没兴趣。”李穆忍着欲望说，不过是一千多万加元而已，要是可能的话，李穆比较想把汤玛士绳之于法，可惜这是没什么可能的。汤玛士从头到尾都没干过什么犯法的事情，说起来也就是把借款合同的日期往前了一年。这个证据可以毁掉借款合同的合法性，但却没法子让他进监狱。“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尽管自己拿吧。”
　　“不行！”余雅雯冲了上来，“当然不能谭雅小姐自己拿……我也要分一份！”她脸红了一下，但却毫不退让，“这件事情我也有份的，从头到尾我都有份参与，而且要威胁汤玛士，也需要我来提供法律意见啊！”
　　李穆觉得下面火热火热的，几乎不可忍受了，“你还缺钱啊？我不是刚刚买了你的牧场吗？那可是好几百万呢。”
　　“那是家里的钱！”余雅雯说，“我爸把钱看得可紧了。我们家过了好几年的穷日子，现在总算是好些了，买了大宅子，又买了车。可是我自己还是没钱花啊，实习律师工资很低的。我也想买漂亮衣服啊，我也想买名牌首饰啊！我也想要买包包啊，我也想要苹果手机啊，还有鞋子、围巾、大衣，钱怎么够花。”
　　听到这里李穆再也忍不住了，这两个要钱不要命的货！他一把抱住了谭雅，伸手进裙子里面就摸了一把。谭雅咯咯娇笑着，对李穆说，“你着急什么啊！我这可是名牌内裤，别撕烂了。”说着自己就把内裤脱了下来，跨坐在李穆大腿上，拉开拉链，就这么套弄起来。上半身还是冰山美人，下半身却是洪水泛滥。
　　余雅雯看的脸都红了，可是却没有转身逃跑，而是结结巴巴的说，“喂喂喂！你们怎噩梦够……意思是说要做这种事情，才能分钱吗？那我没问题啊，我……我也可以做！”说着她很勇敢的把裤子一脱，就凑来上来，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咬牙，就把上衣拉开，露出两个娇嫩的竹笋，塞到了李穆嘴里。
　　“虽然分量不大，形状很好嘛。”谭雅称赞说着站了起来，让李穆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这个狰狞巨兽，余雅雯的脸更加红了，闭着眼睛，一副下定决心宁死不屈的样子，忽然的就把李穆的小兄弟给抓住。可是接下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谭雅把她给扶了上去，拉开双脚，猛地一套。余雅雯惨叫一声，只进去了半截。不过她却没有逃跑，还是扭扭捏捏的动了起来。
　　李穆摸摸这个，亲亲那个，一会儿把她们并联，一会儿串联，玩得不亦乐乎。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李穆才放手让她们休息。余雅雯和谭雅都浑身瘫软没了力气，就算是李穆说现在就去找汤玛士要钱，她们也都站不起来。没法子只好叫了外卖，吃了饭又休息了好一会儿，这两人才鼓起干劲勉强上了车，可还是不能走路。
　　要钱非得李穆出面不可，只要把那一百多个保镖和十几个休班警察往汤玛士面前一摆，他就不会出什么歪主意了。李穆打了汤玛士的电话，把他约到夜场里面，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看着余雅雯和谭雅两个走路歪歪扭扭的样子，还朝着李穆竖起大拇指，全没想到这两个是他的要钱女煞星。
　　“汤玛士先生，你好大的胆子啊！”先出头的是谭雅，“我们报纸有两个很重要的线人，是从海底偷渡过来的。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新闻线索，就是和李穆先生有关的那篇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移民局的监狱里面保释出来。他们和我说了，有一笔钱放在你那儿，想要先把钱弄出来，没想到今天去了你银行一趟，回头就不见了！我说的就是曹磊曹国华两个，你可别说没见过他们啊！”
　　汤玛士越听越是心虚，低声说：“本行今天接待了什么客人，这个是商业秘密，不能外泄的。至于他们来办什么业务，当然也是这个商业秘密。您说的曹磊和曹国华两个，我不能透露他们是否本行的客户，也不能证实他们今天有没有来我们银行，当然更加没有法子告诉您他们银行外面的行踪。我能说的就是，本银行内部是十分安全的，绝对没有罪案发生。”


第六百五十六章 结婚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谭雅气势汹汹的说，“我有一个证人，是计程车司机，他可以作证，把曹磊曹国华两个送到了你们银行门口，还看着他进去了你们银行。曹磊曹国华两个没有带足车费，还想说从银行里面取钱出来。不过他不耐烦等着，没有收齐车费就让他们走了。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司机对曹磊曹国华两个的样貌记得很清楚，绝对不会认错。可是进了你们银行以后，就没有人见到他们了，还不是在你们银行里面出的事？”
　　这句话前面是真的，后面却是假的，曹磊曹国华身上有足够的钱给车资和小费。那个什么计程车司机早就把他们两个给忘记了，至少让他认照片，那是认不出来的。不过余雅雯找人暗示了一下，那个司机就认出来了——连一分钱都没花，那个司机只是为了避免陷入麻烦，就主动把曹磊和曹国华两个人的相貌深深地刻印在脑海中了。
　　“这个……我还是不能跟您透露客户的情况。”汤玛士退让了一步，“不过我可以很高兴得告诉您，我们银行所有的客户，也许包括曹磊曹国华，也许不包括，都是高高兴兴进门，高高兴兴出门的。如果您实在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向警察报案，如果警方要求的话，我们银行可以向他们出示监控录像。”
　　“是吗？我就怕这事一旦报告的警察那里去，就不能善罢甘休了啊。”谭雅说，“你也知道的把，曹磊和曹国华是我们报纸的线人，随身带着我们报社给他的录音机。这个录音机可是有定位功能的。到时候报了警，我们就要把定位器交上去，警察很容易就能找到人，到时候可不会善罢甘休。”
　　一听这话，汤玛士眼神中就闪过一丝慌乱，但表面上还保持着镇静说：“这个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论你们说的那个曹磊曹国华是不是我们银行的客户，我都要祝他幸福平安。”他有绝对的信心，绝对不会调查到自己身上。就算找到了尸体，最多就是一个非法移民贩毒谋杀案，和他汤玛士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要调查谋杀案子的话，受害者所有相关的账户都会被封存。”余雅雯插了一句话。
　　“我听说他们两个在你的银行里面有账户啊。这件事要是报告了上去，这些账户肯定也会被封存的。”谭雅和实习律师配合得天衣无缝，看着汤玛士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她又叹了口气说，“那可真是可惜啊，这些钱说不定最后要还到中国去。我们加拿大最近经济这么差，又要丢钱了，经济不是更差了吗？”
　　听了这话，汤玛士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这样吧，我们开门见山好了……我分一百万给你们！”看到余雅雯和谭雅那嘲笑的眼神，他又改口说，“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多了，这件事情可是我前前后后忙里忙外又找人杀又找人埋，你们什么都没干，就分了这么多！”李穆咳嗽了一声，他再次改口，“200万！最多就是200万，要不然大家一拍两散。”
　　“你开什么玩笑呢，人家本金就是8000万，这么多年的收益和利息，至少也一亿了吧？换成加元，至少也是一千五百万，你就想那这么个零头都不到的数字来打发我们啊？”谭雅说，“实话告诉你，我们也不要多，一口价七百五十万！低于这个数字别谈了，你在银行发横财的机会多，我们可是好难才碰上这么一单。”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跟着李穆李老板，以后发财的机会多着呢。人家用了两个月不到，就空手赚了十几亿美金！”汤玛士的眼神无比的羡慕，“我在银行，那也不过是一份死工资，外加一点点提成，一辈子都赚不到李老板两个月赚的钱。再说了，这一单生意，能使我自己独吞的吗？银行上上下下都要打点，还要洗钱，还要交税，最后能落一半在手里就不错了。”
　　“别胡说八道了！”余雅雯说，“你们银行的人最会逃税了，一千五百万加元，你们最多也就交那么几十万的税，况且交了税，那就不用洗钱了。你们银行里面，上下打点的行情是三成，你还有一千万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少最少，起码要给我们四百万，少于四百万，那我们还不如去报警呢。”
　　谈来谈去，最后商定是汤玛士拿出350万来摆平这件事，余雅雯分了一百五十万，谭雅分了两百万。而余雅雯和谭雅就把录音录像的母带都交出来毁掉，并且不需留下拷贝。李穆作见证，约定好以后汤玛士就下去跳舞了，留下两个百万女富翁在房间里面发疯——其实她们两还想出去裸奔来着，还是李穆拼命拉住了，改为啪啪啪庆祝。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金钱次之。两个女人被那几百万金钱刺激得疯狂起来，把李穆逆推了一次又一次。余雅雯是穷的太久了，谭雅家里挺有钱，可是自己手上的钱从来都没超过一万。现在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一两百万现金，想起可以换到的衣服包包鞋子首饰，顿时不能自已。谭雅甚至还给自己做了灌肠，然后主动让李穆走后门。李穆辛苦了半天，终于还是塞进去了前半截，勉强动了几个，谭雅就叫得好像杀猪一样。
　　玩到半夜之后，谭雅和余雅雯都不行了，李穆只好派人把他们给送回家去，然后自己回住所。艾莉丝已经睡着了，伊娃三姐妹还在看电影，看见李穆回来了，又一窝蜂的跑上来要亲热。李穆本来不想答应，奈何洗澡的时候浑身光溜溜的，实在是没有抵抗能力，只好勉强打了几炮。谁知道把艾莉丝也吵醒了，结果又得辛劳。
　　这天这么胡天胡帝，第二天起来，又是一柱擎天，李穆不由的有些自满。看来最近是状态大勇啊，是因为加拿大的空气比较好吗？这不可能啊，虽然说加拿大地广人稀环境好，可多伦多例外，这里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空气和子乌也差不多，虽然比省城是好一点，可是也好的有限。难道是因为饮食的关系？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西餐吃了不少，也没感觉有多壮阳啊。或者是因为烦心的事情少？这也不对啊，李穆人在加拿大，可是一直通过网络处理绿宝的事务，一点都没有偷懒。那么就是因为赚钱的关系吗……一家伙赚了十几亿美金，所以如此兴奋，金钱这个春药不单只对女人有用，对男人也有用啊。
　　所以以后要维持幸福生活，就得多赚点钱……这么一想，李穆又没有动力了，赚钱容易，赚大钱难。有了大钱之后还要赚更多的大钱，那是更难。世界上有无数的人可以白手起家，有几万种小生意可以赚取100%以上的年利润率，但是到了亿万资产这一档，除了垄断行业和房地产以外，利润率能够超过20%就算厉害了。以炒股来说，索罗斯的娘子基金，在规模小的时候，年利润率可以超过70%，但是到了数百亿美金规模的时候，利润率就只剩下15%了，一个不小心，还亏本结业。
　　资本规模越大，就越难维持高增长率，美国银行摩根银行瑞士银行这些庞然大物，手里掌控着上万亿的资产，拥有着无数的先进科技，在金钱的魔棒之下，还有着几乎无限的权力。拥有这么好的条件，可这些资产的年增长率，最好的年景也不过是2%到3%罢了，要是某一年到了4%，那真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李穆其实还算不是非常有钱，可也碰到了这个瓶颈。金融毕竟不是本行，艾伦科技这种奇葩不是经常都有的。去开发房地产吧，虽然很来钱，但是要买地要开发要建设要把房子卖出去，才能圈回钱来，速度比较慢。就李穆现在的土地储备，要全部建设好卖出去，起码得干三四年。现在有了十几亿美金，要迅速地再赚十几亿，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以后再也不能体会这样畅快的感觉了吗？再也不能头天晚上打了十几炮，第二天还能一柱擎天吗？要趁现在这是几亿美金的春药还给力的时候，打多几炮吗？坐言起行，李穆的魔抓立即就朝着艾莉丝的双峰伸了过去，只轻轻一碰，艾莉丝就醒了，“今天不行！”艾莉丝把李穆的手拍开。
　　“今天不行吗？”李穆有些失望，“是那个来了吗？”人类的身体设计真是太麻烦了，为什么排卵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身体变化。别说女人难受，男人也跟着受苦。也不知道这十几亿美金带来的壮阳效果能不能坚持一个星期。
　　“不是那个来了。”艾莉丝没好气的瞪了李穆一眼，“这一阵子你都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吗？真是个粗心的死男人！”


第六百五十七章 结婚了(2)
　　有什么不同？李穆完全没发觉啊，胸部还是那么柔软，屁股还是那么的挺翘，皮肤还是那么雪白，手脚还是那么纤细……好吧，似乎是粗了一点点，肯定是因为前一阵子太过操劳的关系，不过也还是很好看啊。所以究竟是哪里不同了呢？发型？还没起床哪里来的发型啊。衣服鞋子内衣？根本就没穿，哪里有可能会有什么不同啊！
　　李穆还在思考的时候，艾莉丝就拨弄起李穆的擎天黑玉柱，一边拨弄一边还说：“真是可惜啊，要好几个月不能尝肉味了。”说着就咬了下去，让李穆十分的舒服。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智力不可避免的会下降，对方越漂亮就下降得越厉害。艾莉丝实在是太漂亮了，李穆的智力就下降得好像五岁小孩一样。好半天以后，李穆才理解了艾莉丝在说什么。
　　“几个月？为什么是几个月啊？”难道大姨妈会以来几个月？李穆的智力还没恢复正常。有用了好半天，才想起了那个可能性，“喃喃那那那难道……难道是……你有了？”说起来李穆上辈子到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说套套经常破裂，有的时候还会忘记带套，可从来都没有搞出人命来的机会。
　　“那是当然了！”艾莉丝说，“你这人真是粗心大意！都已经两个多月了，肚子大了这么多，你还没发现。”说着她还挺了挺肚子，可是李穆怎么看都看不出异样来，“怀孕早期做一做没关系，可是三个月以后就不能做了。精华里面激素很多，可能对胎儿有不利影响，还可能会导致早产……你紧张些什么啊？”
　　“那个那个那个……我没有紧张。”其实李穆非常紧张，紧张的要死，一生中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把李穆冲击得头晕脑旋，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虽然李穆昨天早上才想过要奉子成婚什么的，可是真的怀孕了，李穆又觉得怎么这么快啊，他还没做好准备呢，毕竟在怎么说，他今年也只有十九岁，就算把上辈子的事件也算进去，那也才25、6岁……好吧25、6岁已经不算小了。“我真的没有紧张。”
　　“还没紧张呢，你看看你，满头大汗！”艾莉丝拉了几张卫生纸给李穆擦汗，“接下来我就要安心养胎了，你要是有需要呢，就去找伊娃三姐妹。本来在国内找了范芳两个的，没想到她们都有其他事，到了这边只好另外找人。你可别出去胡混啊，外面的女人谁知道有没有病。到时候染上了艾滋什么的，我可不管你！再说了，很多女人心怀叵测，就希望勾引有钱人，然后告强奸或者生孩子，弄一大笔赔偿金。”
　　原来是因为艾莉丝自己怀孕不能啪啪啪了，又怕李穆出去鬼混，所以才主动给李穆找情人。不过这一点李穆就愧对艾莉丝了，昨天李穆才在外面胡混，还一次过胡混了两个。“那现在你想怎么办呢？是想和我回中国呢，还是回……那个西班牙家里？”李穆问。他当然想让艾莉丝回中国去。可是人家生在西班牙长在西班牙，饮食习惯气候什么的都习惯了西班牙风味。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在国内，怀孕那么辛苦，也许会希望回西班牙让父母照顾呢。李穆也不能硬是把她留下来。
　　“我哪里都不去！”艾莉丝的回答大大出乎李穆的预料，“现在都已经两个月快三个月了，再搭飞机，对小孩子有什么影响怎么办？来加拿大的时候，你和我说是来几天就行，我想着那时候才一个多月，对身体没有影响。谁知道你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快两个月。哼，现在我哪里还能乘飞机啊！”
　　“那你不早说。”李穆着急得团团转。他一算日子，两个月前正好是艾莉丝从西班牙回国，那时候久别重逢李穆做了很多次，避孕套滑落啊破裂啊什么的也经常发生，有时候甚至干脆就不用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次中标了。怀孕三个多月坐飞机应该对胎儿没有影响吧？有人七八个月了还坐飞机呢，甚至还有飞机上面生孩子，飞机经过几国的领空，那刚出生的小孩就有多少个国家国籍的故事。但是李穆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想要说明出生地原则编出来的。
　　“哼，还早说呢，我怀孕了你都不知道！”艾莉丝咬牙切齿地说，“我把医院的检查单放到你桌面上多久了！你根本看都没看一眼！还好意思怪我不和你说！我是看你忙没打搅你，想着等你没那么忙了再跟你算账。后来你又被人给抓了，我就把算账都忘了。你说要来加拿大散心，我就跟着你来了。结果你又在这边做生意忙了起来，早出晚归的我都没法子好好和你说。”
　　李穆分明觉得自己有很多时间和她呆在一起来着，不过和一个怀孕的女人讲道理，李穆还没这么傻。“是我不对，是我不好……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李穆愁眉不展，也不知道艾莉丝是什么意思，算了，不管她什么意思，李穆四处扫了一眼，从窗台花瓶里面把那一大束玫瑰花拿了起来，递到艾莉丝面前，单膝跪下说，“艾莉丝卡洛斯小姐，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时候李穆无比的后悔，求婚没有求婚戒指怎么能行呢，自己明明就要买求婚戒指的，为什么没有去买呢？偏偏这时候手头一件珠宝都没有，前几天买的那些珠宝全都送给艾莉丝了。要不用个易拉罐的拉环来当戒指？又不是穷人买不起戒指，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啊！要是艾莉丝拒绝了怎么办呢？艾莉丝一定会拒绝的吧？要是想结婚，她会这么忽然把这件事说出来嘛？不是应该先烛光晚餐，还要找人来拉小提琴，吃完饭上甜品的时候再公布这个消息？
　　艾莉丝用手掩住鼻子，连连挥手说：“去去去，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啊？赶紧拿开啦，自从怀孕以后，我就一点都不喜欢玫瑰花的味道了！明明以前都挺喜欢的，肯定是宝宝不喜欢吧。为什么我的宝宝会不喜欢玫瑰花呢？”她满脸慈爱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李穆忽然间有一种最爱被夺了的无稽想法……李穆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妒忌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自己在母亲肚子里面的时候，父亲是不是也这个感觉呢？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把妒忌之情排出体外，无数个念头掠过李穆的脑海，“我们现在应该立即筹备婚礼，筹备婚礼要什么呢？艾莉丝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啊？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还是中式搞一次西式再搞一次啊？不对，应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对了，父母！这件事一定要告诉父母。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
　　要是一般的人，知道自己儿子居然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搞大了别人家闺女的肚子，还要结婚，肯定把儿子痛打一顿。可是王翎鹰不是普通人，她是加拿大王家的人，王家一向都早结婚，李穆这时候就搞出了人命，王翎鹰只有高兴的份。不过艾莉丝那边要怎么办呢？“那个……你家里人知道了吗？大概会是什么看法？”
　　肯定会认为李穆是罪魁祸首把他们家的小公主给搞大了肚子，说不定要把李穆碎尸万段什么的。还好西班牙似乎是控枪的，就算是不控，要坐飞机也没可能带着枪械。要是用刀的话，李穆起码可以跑到艾莉丝背后躲起来……这么做似乎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应该跑到警察局才对。或者问一问保镖里面有没有擅长空手夺白刃的，还有当肉盾在前面挡刀的，还有做法师负责输出和做牧师负责治疗的……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啊。”艾莉丝毫不在乎的说，“他们当然很生气啦，不过也拿我没办法。想当年我我去中国读书他们也不赞成的啊，非但不给我学费，还把我的护照给收了起来。我就自己去打工赚了学费，还办了另外一张护照，然后就跑到中国来了。他们还不是拿我一点法子都没有。现在我们结婚生孩子，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李穆只能在心里面祈祷，自己的女儿个性可千万不要像艾莉丝一样才好。“那结婚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李穆问，“总不能结婚的时候没有女方父母在场吧？”在李穆看来，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结婚又不止是拿证，还要请客人，还要摆酒。要是父母真的没道理没由来反对真爱，那也就算了。可是能得到父母的祝福，最好还是能得到吧，就算为此付出几千万也在所不惜（当然说的是人民币不是加元）。可是看艾莉丝的表情，她还真的不在乎。
　　“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啊，只要我决定了，父母愿意是最好。他们不愿意，我也不在乎。”艾莉丝一向都很有主见，外柔内刚，“反正到最后，他们也只能接受现实。我把他们外孙领回去，他们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第六百五十八章 结婚了(3)
　　“那婚礼怎么办呢？”李穆全身无力了。总不能真的两个人跑到市政厅去签了结婚证，然后就算是结婚了吧。不过掉过头来想一想，这好像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啊！悄悄地结婚，谁也不惊动，谁也不会发觉异样……不会发觉才见鬼呢！前三个月身材的改变还不明显，可是接下来，艾莉丝的肚子会越来越明显，再过六七个月，小孩子都出来了，谁还不知道啊！
　　“我们找个牧师就办了呗。”艾莉丝安慰他说，“你放心好了，现在的牧师没有那么死板，就算你不信上帝，照样能够帮你主持婚礼。要是你想举行中式的婚礼也行，不过我可不要跟你玩什么拜天地闹新房啊，我已经有了身孕，腰部不能做太大的动作！虽然说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小孩子的事情，再怎么小心也不过分。”
　　这也太小心了吧！艾莉丝不过是比李穆大一岁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怀孕真的对人的性格有如此大的影响。“婚礼的事情还是等一等再说吧，当务之急，事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李穆又想起一件事，“王国瑞这儿在市中心，环境不太好，我们去另外找个房子住吧，要离医院近，要空气好，还要交通方便。”
　　他拿着地图看来看去，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本来嘛，著名的大医院都在市中心，再不济也在大学旁边做附属医院，在深山老林的，怎么去抢救病人呢？虽然说加拿大的环境比中国要好上不少，可是市中心也照样不行。那么到底是选择医院呢还是选择好空气呢？还是选医院吧，空气不好最多就是胎儿畸形，难产小产的话可是会要人命的。再说了，国内空气更加差，也没看见几个畸形的嘛，大家生孩子不是生得很欢。
　　李穆在多伦多最著名的几家医院附近比划了一下，似乎都没有很好的地段。要不干脆自己买一块地下来建房子好了，可是艾莉丝的肚子不等人啊，加拿大这儿做基建的效率这么慢，除非李穆其实叫做李靖，他儿子是那咤，能在老娘肚子里面呆三年六个月，否则的话怎么也来不及等新房子落成了。
　　“随便找个还过得去的屋子就行了啊！”艾莉丝没好气的说，“找不到就在这里住也行，反正房子是你表弟的，你又给他赚了这么多钱，占用几天他的屋子怎么了。再说了，这里距离医院也不是很远啊，就算怕有什么意外，请一个医生来做看护也就行了嘛。”这间屋子虽然好，可是李穆很不喜欢，晚上太吵了。再说鸠占鹊巢这种事情，李穆虽然很喜欢干，可是占了以后他一向都是把雀巢给卖掉的，很少说自己拿来住。
　　“我记得我们在湖边那块要建餐厅的地，附近不是有一间很出名的医院吗？”李穆在地图上面找了找，那块地上面住所是现成的，只要装修一下就可以，“圣路易斯医院，以妇产科闻名，这正好嘛。”其实那块地距离医院也不是很近，开车的话足足需要半个小时——那是在现有道路的情况下。不过如果从土地的边界修一条直通医院的路，要是有高速公路的标准的话，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就行了吧。
　　要是再请个赛车手什么的，十分钟之内就能到了……不过修路的话要把沿途的牧场都给买下来吧。李穆再次比划了一下，大概有六七个牧场的距离，按照那三间牧场的价钱估算的话，大概需要三四千万吧，就算因为地方大，再加一点，那么也就是五千万以内。为了自己的的儿子，花个五六千万的算什么呢，李穆刚刚才赚了十几亿美金呢。
　　等一等，李穆忽然间发现自己糊涂了，只要把最近医院的哪一个牧场买下来不久好了，压根就不需要修路什么的。或者直接把医院附近靠大路的地盘选一个大房子买下来好了。李穆再次查看起地图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医院在大路岔道上，一直往大路过去，就是多伦多市中心了，从医院到市中心，一路都是人居，密度并不是很低，多数都是两三层的木屋，难以满足李穆的要求。
　　但是医院那一头，有一块很大的地盘，上面有一栋很大的屋子，虽然说是80年的的建筑了，可是砖石水泥建筑，放了这么三十多年应该没问题，到时候装修一下，应该就能够住人了。李穆立即就打了电话给余雅雯，让她留意着那块地有没有出让。可是余雅雯的手机没人接，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还没起床。
　　于是李穆只好发了短信过去，也没敢说自己要生儿子了，只是说自己觉得圣路易斯医院周围的土地要涨，叫她到多伦多各大地产中介和土地所有者着意打听一下，看看周围的地块有没有出卖的，要是有的话立即通知李穆买下来，小地块不要，就要大的。发完之后李穆还觉得不放心，又通知了谭雅，问她有没有别的好房子推荐，要大要豪华，离医院近。可是谭雅的电话也没有开，看来还在睡觉。
　　至于医生，那当然是要请的，不过不是请一个，李穆打算请九个，三班倒，每班三个，再加护士，一定要做的万无一失才好。虽然说加拿大的医生护士出了名的昂贵，可是在自己的血脉面前，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李穆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一点点生命威胁，就愿意出几十万一天的保安费，生孩子那可是鬼门关，一不小心就要一尸两命，花那么几万块钱一天，李穆觉得很值得。
　　“你就别瞎忙乎了。”艾莉丝听了李穆的打算之后很看不过眼，“以前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担心过度，现在看来你才是担心过度呢！还九个医生三班倒，还要配备护士，这不就是全天24小时都要被盯着了吗？你当我是什么啊！囚犯吗？就算是被抓到监狱里面去，也不会这么没隐私啊。”
　　李穆好说歹说，艾莉丝才同意接受一个私人医生，不过也就是一个而已，而且是每隔两天让医生看一次。请哪里的医生也不用多想，既然要靠着圣路易斯医院，当然是请那里的了。医院和警察局一样接受捐款，李穆只要一张支票过去，那边肯定会答应派医生过来的，要是钱在给多一点，还能由李穆自己选医生呢，虽然李穆也不知道怎么选，这些医生他一个都不认得。私人律师，私人会计师，私人医生，私人保镖这超级富豪的标准配置四大天王，李穆也差不多凑齐了。
　　住所医生这些花钱就能办好的事情不算什么，接下来就是困难的部分了，要把这件事请通知家里人。这个电话要怎么打啊？李穆对着电话冥思苦想，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难道说喂，妈，我给你弄出来个孙子……这样不太好吧？太开门见山了。要不然就是，妈，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准备好……好像有太过矫情了。
　　“哎呀你别纠结了！”艾莉丝说，“现在是我不能搭飞机，你又没问题。这是一件大事，你就飞回去和你父母当面说清楚。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事先说明啊，要是他们不同意我们结婚，那也就算了，不结婚就不结婚。可是想要我把孩子打掉，我可是绝对不会答应得，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你想什么呢！”李穆说，“谁会让你打掉孩子啊！结婚我一定会结婚，孩子也是一定要生下来的。”别人不想那么早生孩子，一个是怕身体受不了，一个是怕影响工作有钱生没钱养。李穆艾莉丝完全没这些问题。艾莉丝已经20岁了，虽然说女人25岁才会完全成熟，可是艾莉丝骨架好，20岁生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工作啊钱啊什么的，这不完全是开玩笑嘛？李穆现在可是百亿身价啊。艾莉丝自己也有个好几千万的。
　　不过艾莉丝的提议倒是很好，当面说怎么也比打电话好，打电话过去太儿戏了一点。“不过你一个人在这边不要紧吗？”李穆忍不住问。要是李穆回去了，就是艾莉丝自己以恶人在这边了。王家那一堆人，除了王国瑞王翎隼以外，都不算什么好人。而王翎隼自己身体不好，王国瑞又要去美国读大学，难道去依靠王财臣吗？
　　“你担心个什么啊！”艾莉丝说，“我自己一个人过的时间，比和你在一起可多多了。赶紧给我滚回中国去，告诉你妈你爸这件事。你这边确定了，我再和我妈我爸商量，看看他们能不能接受你这个女婿，还有我未婚先孕。要是他们能接受，再介绍我们两边的父母见面，希望他们不要打起来才好。要是他们能够坐下来谈的话，大概就会提出各种要求了。要大教堂，要天主教的神父什么的，到时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据理力争。合理的要求不去管它，不合理的要求坚决反对。钥匙与哦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你要一口回绝掉！听到了没有啊？”


第六百五十九章 回国
　　李穆也想象不出来会有什么不合理的过分的要求。不过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办得到的话，还是办了吧。毕竟这岳父岳母从来都没见过面，一见面就是我搞大了你们女儿的肚子，你们把她嫁给我吧吗，不给点补偿怎么也说不过去。然后就是盘算怎么回国了，李穆没有一丝犹豫的就买了最快的回国机票，说都没说一声就跑了回国，甚至没有跟王国瑞王翎隼告别。
　　要是和他们告别的话又是各种纠缠不清，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把艾莉丝怀孕的实情说了出来。这种事关血脉传承的事情，没有理由自己父母度还不知道，就告诉了舅舅和表弟。至于艾莉丝让李穆把伊娃三姐妹带上一起飞回去解决生理需要什么的，李穆当然坚决拒绝了。这一次可是回去告诉父母自己要结婚了啊，带个三胞胎洋马回去算什么意思。
　　艾莉丝看见勉强不了，还千叮万嘱，李穆可千万不要乱发情，空姐啊，空姐啊，还有空姐啊什么的，虽然很有诱惑力，可也千万不要乱打炮。这辈子上辈子加起来，李穆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时候多了，还真没见过有谁在飞机上能当场泡到空姐还啪啪啪的。有些空姐的确是寂寞无聊比较开放，可那是不上班的时候才会乱搞，飞机上面那么多活要干，又要看行李又要倒茶倒水给毯子给枕头，时间长强度大，哪里有时间精力去搞什么外遇。
　　到了飞机上，李穆倒头就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回到了国内——国外的航空公司，多数不是空姐，而是空嫂，个个都五大三粗孔武有力，脸上的雀斑一团一团的，身上的香水味道能熏死黄鼠狼，能有什么兴致做那种事情啊。再说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有了后代这件事情，哪里有心思猎艳啊。
　　山南省国际化做得很差，省城虽然有飞机场，但主要飞国内的航班居多。多伦多自然也没有直飞山南省城的航线，要转机停一个城市才行。转机有好几个选择，最便宜的是从日本转，不过要耽误一天，在大阪住一晚上，李穆自然不会选这个。还有就是在韩国转机，也比较便宜，不过照样耽误时间。
　　还有就是从北京上海或者香港转机，时间都差不多。这一次李穆决定从香港转机，却不是为了看自己那十二亿美金，反正看不看都这样，而是为了美食——香港飞机场的餐厅比较好，北京上海的机场又贵又不好吃。结果从多伦多到香港的飞机早到了，从香港到山南省城又因为天气原因推迟了，李穆还是要在香港机场耽误大半天。要说世界上什么事情最无聊，等飞机无疑是其中一样。
　　主要的原因，就是没事情可以做，必须得不断的看屏幕，自己的飞机有没有来，有没有开始登机。李穆吃了好几家的餐馆，觉得也不过尔尔，虽然烧鸭烧鹅还是那么好吃，云吞面也很是爽滑，卤水豆腐什么的也很香浓，不过远远比不上自家的雪花猪肉啊……当然这只是因为李穆妒忌自家的雪花猪肉虽然行销全国，却没能够打进去香港市场。
　　便宜的都吃过了，李穆打算去吃比较高档的。抬头看见一家阿二鲍鱼，李穆走了上去，人家却还没开门。李穆只得又走了下来，在楼梯上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哎，这不是李穆吗？”声音又软又糯，很是熟悉。李穆转头一看，的确是熟人，还是一个美女呢，穿着空姐的服装，身后还拉着一个大箱子，但是李穆一时间忘记了人家的名字，只好打哈哈说了好几句，然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不是生病吗？”李穆很是奇怪，“怎么到这里来了？”说起生病，李穆顺便还想起了人家的名字，“韩美华小姐。”她父亲叫做韩公田，乃是一个积年老贼，在虹井路霸占了一个公厕为家，在李穆拆迁的时候韩公田号称要给女儿治病，非要勒索李穆几百万。后来李穆可怜韩美华，真的给了几百万出去，结果韩公田拿了这几百万自己跑了，把得了绝症的女儿扔在医院不管。
　　还是李穆去交了医疗费，让韩美华继续治疗（还顺便春风几度）。可就算是这么样，医生也说韩美华的病情不是很乐观，大概只有几年的寿命了。可现在看起来，韩美华虽然还有些瘦弱，但是脸色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还能拖着那么老大一个行李箱走来走去，明显体力也是变好了。正因为和以前形象差别太大，李穆才会一时想不起名字来。“你的病已经好了？”想到这里，李穆很是高兴，自己的穿越，难道又救了别人一命？
　　“好什么啊！”韩美华掩着嘴笑着说，就好像普通小女孩说笑一样，“我这个病是绝症来的。哪里有可能治得好。李大哥给我交了几百万的治疗费，不过是延长几年寿命罢了。虽然李大哥大概是把我忘了，不过我在医院里面可是一直都在看着李大哥的啊，后来看到李大哥大发神威，把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都拉下马了，我在为李大哥庆祝的同时，又得到了灵感。那个何林然可以靠着止痛药硬把身上的病痛压下去，我自然也可以，于是我就和医生要求了，叫他给我止痛药。医生说止痛药对我的病情一点帮助都没有，还会抽取体内的生命力，反而会让病情更加恶化，要是我靠着止痛药到处跑的话，可能活不过两年。我说这没有关系，李大哥你又把我给忘记了，我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医院吧？就算只有两年也够了！所以我就硬逼着医生给了我止痛药，然后就跑出来找工作了。开始的时候没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后来我拜托了李大哥你那个经理王平，他帮我弄到航空公司去当空姐了。虽然很辛苦，不过很充实呢，大家都说我干得很好。”
　　听到这里，李穆就有些愧疚，他的确是吧韩美华完完全全的抛在脑后了。“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李穆劝她说，“何林然现在都躺在医院里面，话不能说，动都不能动，连拉屎拉尿都没法子，浑身插满了管子，生不如死，你不会也想落到这个境地吧？赶紧把工作辞了，回医院住着去，止痛药也不要随便吃了。”
　　“我宁愿轰轰烈烈的在工作中死去，也不要一事无成的躺在病床上面苟延残喘！”韩美华对这一点很是坚持，她已经不知道会说服了多少人，也不差李穆一个，“反正我这个是绝症，活两年三年和五年六年，也没有什么区别。人家说生了病是度日如年，我在病房里面，则是度年如日，每天打针吃药，毫无区别，回忆一下过往，每天和每天毫无区别。这种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李穆可没有这么轻易被说服，“活着就是最大的意思。”李穆说。曾几何时，李穆也认为自己的人生毫无希望，就是每天混吃等死吃房租和理财收入，只能陪着李富贵在一个小岛国终老，不能回国，没事业可以干，娶老婆还得防着人家是直奔金钱而来。后来事情不是起变化了吗，李穆都穿越了，韩美华说不定也能碰上什么奇迹呢。
　　不过韩美华也是非常固执的人，她在病床上面躺了十几年，自诩早就把生死给看透了，哪里有这么容易说服。两个人在在楼梯上说了一会儿，韩美华激动起来，指手画脚的。李穆一来怕她发生什么意外，而来在楼梯上面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于是只好找了个咖啡屋，一边喝茶一边谈。
　　“你不要灰心失望啊。”李穆劝她说。刚才说了这么好一会儿，他也口干舌燥了，拿起丝袜奶茶就喝。这是香港的特殊品种，据说以前真的用了丝袜，当然现在没有了，也不是把丝袜加进奶茶里面，而是用丝袜隔着杯子，把奶和茶倒来倒去，据说特别的香浓顺滑，原理大概是经过丝袜间隔的时候，奶和茶都被分成更小的单位，然后混合得更加彻底吧。
　　“我没有失望啊，相反，我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韩美华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都有劲了，一口气能上五层楼！以前别说上五层楼，上一层楼梯还要休息三四次呢。人始终是要死的，有质量的活一天，比没质量的活一年更加好！当我临死前回顾过去的时候，我希望记得鸟语花香，希望记得辛勤工作，希望记得各地风情，希望记得朋友同事。我可不希望生活中每一个点点滴滴，都是躺在医院里面打针吃药。”
　　奶茶很好喝，饼干也很香脆，音乐很舒缓，让人不禁的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李穆险些就把自己穿越前的事情说了，幸好话到嘴边留一半，换了一个说法，“我有一个朋友，他那个做生意失败了，只好把公司破产，自己的存款现金房子车子也全部都被债主抢走了，还被人上法院控告，被法院宣布执行，以后除了生存必须的物资之外，只要有一点点余钱，就会被法院给收走。”


第六百六十章 回国(2)
　　上辈子如果李富贵不是卷了一大笔钱跑出国，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李穆说完了以后，觉得形势还不够绝望，韩美华还不够感同身受，于是又加了设定，“不但如此，我那个朋友还发现自己得了绝症！是那个艾滋病，要是有钱的话，还能够拖延一些时日。可是现在他都没钱了，一点办法都没有。”设定完以后，李穆忽然间发现，自己把故事给闭上绝路了。
　　没人没钱还得了艾滋病，接下来要怎么翻身啊？要说癌症，那还可以说是偶然治好了，也不怎么受人歧视，人家还愿意帮忙。可是艾滋病的话，大家都知道是绝症，现在还没有法子治疗。这下子要怎么办呢，李穆就想打自己几个嘴巴子，怎么能够不做好设定就临时编故事呢？这可是大忌啊，后面很难圆的啊！
　　李穆只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过了一段时间，我那个朋友发现他不但得了艾滋病，还得了白血病！所以他和你一样，也是彻底绝望了，每天混吃等死过日子。”说到这里，李穆的故事推进不下去了，只好加人物，“可是他老婆没有放弃他，每天鼓励他与病魔作斗争，他开始的时候灰心失望，可是在他老婆的鼓励下，还是鼓起勇气，按时吃药，小心锻炼身体，很快就有了起色。”
　　其实完全可以说他自己没有灰心失望，朋友老婆是一个多余的角色。要是短篇小说的话，这算是失败，不过要是起点纵横书海17K那种超长篇的话，就是很必要的给后宫添砖加瓦。不过李穆可没空给韩美华连载超长篇啊，三下五除二就把故事完结了，“结果有一天，他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发现艾滋病和白血病都好了啊！原来是因为艾滋病和白血病互相斗争，结果同归于尽了。现在他每天和老婆努力工作还债，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呢。”
　　不过李穆毕竟不是专业写手，编出来的故事错漏百出，至少韩美华就很怀疑，不过她自己就把设定给补完了，“你说得了艾滋病又得白血病的人，在移植骨髓治疗白血病之后，艾滋病也痊愈了，这事我也听说过。可是你那朋友都已经破产了，哪里还有钱移植骨髓啊？这种大病医保又不报销。”
　　“那个……自然是朋友们凑钱给的。虽然说他本身是破产了，但是人情还在嘛。其实我爸也出了几万块钱啊。”李穆只好再次补充设定引进角色，“这个骨髓移植的难度在于找到合适的移植者，钱并不是要很多的啊。”至于究竟是多少，李穆还真是不知道，只好模模糊糊的带过去，“他朋友多，一人几万块钱的也就够了。”
　　“可是我记得我们国家骨髓移植很是紧缺，所以一般不给有其他疾病的人移植，免得浪费了人家好不容易才捐献出来的血液。”韩美华还是不信，“再说了，你那个朋友既然得了艾滋病这么危险的病，又没钱，有谁肯给他做骨髓移植这种危险的手术啊？要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还有可能自己感染的啊。”
　　李穆左支右拙，终于勉强把故事圆了过来：“总之就是我那个朋友虽然破产了可是他还有很多有钱有实力的朋友儿子很孝顺父母很慈爱他老婆还是医生世家桃李满天下很多医生都要给面子所以勉强找到医生护士破例来做骨髓移植手术做完了以后不但白血病好了连艾滋病也都好了大完美解决所以你千万不要丧失信心。”
　　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招了一堆借口，不断完善设定添加人物，最后终于把故事说圆了，时间耗费了一大把，效果却不是很好，韩美华看了看表，摇头说：“这一次能和李大哥畅谈，真的很高兴。可惜我下一般航班要飞了，飞机上面又不准打电话，以后有机会再谈吧。要是我等不及死了的话，李大哥可一定要帮我挑一张最漂亮的照片做遗照啊！”
　　说着韩美华站了起来，拉着大行李箱就要走人。李穆一把拉住，“你不要这样！”
　　“那我还能怎么样？”韩美华回过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还能怎么样呢？你那个朋友，有轰轰烈烈的经历，有父母，有儿子，还有永远爱他的妻子。但是我有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从小时候起我就呆在医院，医生护士来来去去，一个朋友都没有！我爸被我连累的散尽家财，最后不管我的死活，连你都……明明说好让我做女朋友，却一去好几个月没音讯。幸运不会降临在我这样的女人身上！”
　　李穆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小了，让韩美华甩开溜走了。当年好像不是这样的啊，李穆记得那时候韩美华是要做情妇的，怎么忽然间变成女朋友了，这算是自动修饰记忆吗？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韩美华这么任性妄为，李穆也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了。咖啡慢慢冷掉了，李穆抬头一看，发现飞机开始登机了，于是上了飞机，准备从香港飞回去省城。
　　这算是国内航班，没有头等舱，只有商务舱。其实和头等舱没什么区别，就是简陋了一点，国内就是死端着平等的架子，结果很多大有前途的需要把人分成各个等级的生意没法子开展，不过现在什么二等舱啊私人会所啊VIP客户啊之类变通办法已经很普遍了。不过毕竟不是头等舱，李穆骨头架子大，坐上去商务舱座位，还是觉得有点局促。
　　然后李穆就再次见到了韩美华，她站在飞机最前面，一本正经的演示逃生通道的位置，微笑的时候露出八颗牙齿，完全看不见刚刚才哭着跑走。李穆就觉得很是奇怪，空姐虽然主要是体力劳动，没什么太高科技含量，但至少也要培训几个月啊，语言关也要过一过啊。韩美华身体这么差，居然能够通过培训和考核？就算是走后门也太夸张了吧？
　　看见李穆，韩美华微微一笑，却没有过来打招呼，更加没像刚才那样情绪失控。好容易飞机上了半空平稳飞行了，旅客们睡觉的睡觉看电影的看电影，空姐们也空闲下来的时候，李穆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却没看到韩美华在哪里。于是李穆只好顺势去上厕所，结果刚到厕所门口，就被人拉了进去。
　　李穆差点就叫救命了，不过定睛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把他拉进来的正是韩美华。她什么时候变的力气这么大了？止痛药的效果这么大的吗？韩美华迅速的把厕所门关上，很是幽怨地对李穆说：“算你有良心，还知道追上来。这几个月你不理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如果……如果你能够……能够对我好一些的话，或许我就会答应回医院去。”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微微的张着嘴巴，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穿着空姐制服的韩美华，似乎有别样的魅力……这算是什么奇葩条件啊，什么叫做对你好一些啊！李穆在心底狠狠地吐糟，老子搭飞机才不是为了追你呢，而是为了回家去和父母说老子有了下一代啊！可是看到韩美华那白得有些病态的脸，李穆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好对她好一些了。
　　先是亲吻，然后是舌吻，等韩美华雪白的脸变成粉红，那一丝微弱的抵抗也消失的时候，李穆才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伸手从制服的空隙间伸手进去。虽然韩美华的外表好像好了很多，可实质上，还是那个细胳膊细腿的生病小姑娘。轻轻抚摸着韩美华的各个敏感部位，让韩美华颤抖，李穆肆意妄为着。
　　商务舱这边有两个厕所，可是从李穆进去直到飞机开始下降，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花了大价钱的商务舱客人们都只有一个厕所可以用。另一个厕所始终大门紧闭，偶尔还传出来写砰砰砰啪啪啪还有‘我不要喝这种东西！’，‘你骗我，根本就不好喝！’之类的声音。等飞机终于降落地面的时候，浑身通红的韩美华步履轻快的走到航空公司的主管面前，递了自己的辞呈，又步履轻快的离去。甚至都没人发觉，她的制服下面，其实是真空的。
　　至于李穆，一边去办手续拿行李，一边感叹，明明艾莉丝说了千万不要出去乱搞，为什么又乱搞了呢？艾莉丝说了千万不要搞空姐，为什么偏偏就搞了空姐呢？下次让艾莉丝说诺基亚过票不要下跌，然后李穆就去卖空他们家的股票好了。开玩笑归开玩笑，李穆还是痛下决心，以后绝对不乱搞……除了现在认识的以外，还有无可奈何的也没办法，还有那谁，李穆从好几年前起很喜欢的女明星，要是有机会的话，应该也可以搞一搞。唉算了，李穆对自己很是灰心失望，他就是一个无可要就乱撒米青的种马。


第六百六十一章 欢迎仪式
　　不过李穆并没有拿到自己的行李，在输送行李的大传输带之前，李穆就看见了一大堆人站在大厅里面，挥舞着国旗，大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绿宝公司总裁出国考察归来。”这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男女，女的漂亮男的英俊，可是李穆再怎么看，好像一个都不认识啊。这是表演的哪一出呢？在加拿大被欢迎，回到国内也被欢迎。在加拿大是王国瑞搞的，国内是谁？
　　“小李你总算是回来了！”市委罗秘书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说，“怎么样，我组织的欢迎仪式不错吧？”也不等李穆答话，他手一招，就有十几个美女拿着花束跑了出来，把花束争先恐后的献给李穆，嘴里还疯狂的叫着李老板好！然后趁机摸上两把。李穆美女是见得多了，这样的待遇倒是头一次。他还以为会被扒光逆推呢。
　　过了好一会儿，那些美女才退下去，李穆已经是满脸的吻痕了。周围还有人在低声议论：“这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呢，这个绿宝公司是什么来头？”“绿宝公司你都不知道？是一家房地产公司！”“胡说八道，明明是做餐饮的，我还去绿宝餐厅吃过饭呢！”“绿宝餐厅和绿宝公司不是同一回事吧？最近要开盘那个虹井路的彩虹小区，开发公司就是绿宝公司啊。”“彩虹小区啊？那里的楼真是丑的要死！”
　　“丑就丑呗，怕什么啊，住在房子里面反正看不见，市中心新房完善小区只要两万块钱，这种价钱哪里找啊！”“虹井路怎么能算市中心呢？”“怎么不能算了，到百花广场只要15分钟。”“以前百花广场那块地也算是郊区呢，市中心只有步行街解放路人民路那一带才算。”“那得四五十年前了吧？”
　　“省城的地价怎么贵的这么厉害啊！”“谁说不是呢，现在我一个月只有七千块钱，三个月不吃不喝，刚好能卖一平米。一年不吃不喝，勉强够个厕所。”“以前二三十万就能买到一套大房子啊！”“以前我们单位分宿舍的时候，几万块钱就能买一套，还有不少人几千块钱就转让买房指标呢。可惜那时候我实在是没钱啊，要是买个十套八套的，现在不就发财了吗？”
　　这都歪到哪里去了啊。李穆摇了摇头，2009年11月中旬，省城房市最疯狂阶段的开端，每一个月房价都在上涨，不，应该说每一天房价都在上涨。甚至还有看房子的客人犹豫了一下，转头回来的时候，房子已经被人买了还加价卖出的事情。李穆推迟虹井路楼盘的发售，也有这个原因在内。只要是这个时候发售，一定不会失败的。
　　“怎么样？”罗大秘问李穆，“可惜仓促之间不能布置得更好了。国外的航空公司不给我们成员名单，国内的倒是没问题。可是接到通知的时候，你已经在香港了。几个小时之内也就只能这样了。要是你提前通知我们的话，说不定可以给你弄几百个小学生来欢迎呢。你干嘛不早点打电话过来啊？”
　　李穆就算身在加拿大，当然也不会忘记官商勾结这种发家本事，每隔一两天总要打上几通电话。不过他回来的事情是临时决定，具体的行程当然没有告诉罗大秘，只是上飞机之前发了一条短信，也亏他能调查出来。“罗大哥何必如此费心呢。”李穆瑞然觉得欢迎场面挺稀奇的，可是也并不真实十分喜欢。
　　“那当然要了，小穆你现在可是我们省城的脸面啊，谁不知道绿宝公司财雄势大，背景深厚，连省政法委书记想要下手，都栽了跟头。”罗大秘举起大拇指说。省城是一个副省级的城市，级别算是很高。可是省城之上，可还有省委压着呢。九生作恶，附郭省城，因为上头还有省委省政府各机关，省城的市委市政府都被压制得很惨，上头随便哪一个过路毛神，下面都得仔细伺候着。现在李穆居然把省委机关最重要单位之一政法委的书记给做掉了，空出了一个令人垂延的位置，让罗大秘很是高兴。
　　他现在当然没有可能去做省政法委书记，可是省政法委书记换了，调来的新任书记可定要来一次换血，那时候就有大把的位置空出来了，罗大秘未必没有机会。要是抓紧机会成了正厅，那可是节省了很多时间啊。对于罗大秘这样有背景有学历的人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要是不能够抢在年龄线之前升到足够高的位置，他们就只能和别人一样黯然退休了。对于退休的人来说，再有背景又有什么用？
　　“不过这一次还是不够排场，小穆你都这么有钱了，不如买个私人飞机吧。”罗大秘说，“到时候我们就在飞机场里面举行欢迎仪式，你从私人飞机上面下来，我们酒铺红地毯，然后演奏国歌什么的。就好像国家领导人一样，一定会很隆重的！要是买飞机比较困难的话，租私人飞机也行啊。”
　　不得不说罗大秘这个主意差点没把李穆给吓死，还奏国歌呢，被人知道的话怎么办呢？李穆可没有自我膨胀到那种地步啊！“还是算了吧，现在发改委天天调油价的，还是大飞机安全。私人飞机在怎么豪华，实质上都是小型飞机，万一要是被嘴炮给打了下来，那可不是太冤枉了？”
　　可惜这句吐糟罗大秘听不懂，又随意寒暄了几句，李穆和罗大秘就上了车，直奔市委而去。沈市长和宋书记正在市委的会议室里面等着李穆，他们身后，分别跟着市政府是市委各机关单位的头头脑脑，市政府秘书长，发改委主任，规划局局长，国土局局长，纪委书记，组织部书记，公安局局长，财政局局长。在省城这千万人口大都市跺一跺脚都会地震的任务，此刻济济一堂——他们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欢迎李穆回国。
　　“我来介绍一下，不过大家应该都认识了吧？要是不认识，我建议他立即去配一副眼镜。”宋书记难得说一句笑话，却只有一小半人捧场，还有大半人没听懂，宋书记也不在意，继续说，“没错，这一位就是我们绿宝公司的董事长CEO李穆。”下面就使劲拍手掌，李穆也就被罗大秘推到了前台，可是李穆自己还迷糊呢。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李穆自己也不知道。虽然说扳倒了省纪委书记是丰功伟业，可是这事情能拿出来说吗？还搞得场面这么大，算是什么意思啊？李穆只好懵懵懂懂的说了一句大家好，今后我一定继续努力，为人民服务。其实为人民服务什么的，李穆是完全不会，为人民币服务，倒是还懂一点。
　　召开了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之后，宋书记就把李穆拉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其实今天这个是动员会。”宋书记一开口就把李穆的良好感觉消去了大半，“不过早上知道你来了，所以临时改成了欢迎会。你回来就好了，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现在我要先和你商量商量，然后再说那个动员会究竟要怎么开。”
　　李穆刚想问究竟是要动员什么，那边沈市长就已经说了，“是卫生城市的动员会！我们省城想要评全国卫生城市！”卫生城市这种东西，不大不小也是一个政绩。以前的话，因为是全国爱卫会为数不多可以向地方敲诈勒索的项目，评判标准十分的严格，不过最近因为文明城市的加入，标准有所放松。
　　可就是这样，省城也是努力了两三年都没能够达标。越大的城市，这个卫生城市就越难拿。城市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大于80%，生活污水处理率大于30%，建成区绿化覆盖面积大于30%，这些数据办好，找统计局一算就出来了。可是之后爱卫会的人还要明察暗访，这个可就不容易对付了。
　　宋书记甚至还发动过全市的公务员上街捡垃圾，然后又禁制农贸市场经营，可惜最后还是被人抓住了一个破绽，结果导致满盘皆输，最终这个全国卫生城市还是没有批下来。那么今年又要来了吗？李穆记得上辈子今年也是没有拿到卫生城市，不过评选期间，大街小巷倒是真的干净了很多，所以他也不排斥。
　　到了2011年的时候，省城终于评上了卫生城市，当时城市论坛上面欢呼一片，全都是公务员们在庆祝，再也不用上街扫垃圾了。评上了卫生城市以后，之后李穆也没觉得省城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地面还脏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工业污染呢，还是因为市政府对清洁卫生不上心了。
　　“你也知道，我们市是没什么钱的。”沈市长咳嗽了一声说，“也不能说是没钱，我们市财政收入丰厚得很。不过花钱的地方更多，这边钱哗啦啦的收进来，那边哗啦啦的全都花了出去。”说着他还看了宋书记一眼，这么花钱还不是为了给宋书记刷政绩，“现在要搞这个卫生城市，花钱应该不用很多，可是我们市政府库房里面，实在是没钱了啊。”


第六百六十二章 卫生城市
　　省城一向入不敷出，这个李穆是知道的。这年头要光靠中央拨款的，那都是贫困山区，政绩是别想做了。宋书记想要刷政绩，这金钱就好像水一样哗啦啦的泼出去了。还不是泼一次，而是每个月都在泼——你要搞清洁卫生，得多雇佣一些环卫清洁工人吧，得弄多一些垃圾车，垃圾桶什么的也得买吧，垃圾填埋场得弄多几个吧，这些都是要人员要运作资金还是光见投入不见产出的。不过这个和李穆有什么关系啊？“那么沈市长，宋书记，你们找我是有什么指示呢？”李穆问。
　　“这个嘛……”宋书记踌躇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一次搞这个卫生城市，不花一些钱是不行的，几亿块钱总少不了，可是今年市里上了几个大项目，市委市政府实在是没钱了，我就找你来看看，能不能赞助一下？”能掏出几亿块钱做项目的老板不少，可是能够掏出几亿块钱赞助市委市政府的，倒是很少见。
　　老板们拿钱出来收买书记市长，还不是为了做生意拿好处赚更多的钱。现在市委市政府手里又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项目，老板们自然心不甘情不愿了。再说了，把钱直接给市长书记，很多老板愿意，赞助给市委市政府，花了钱人情又给不足，老板们就觉得不划算了。沈市长也知道这一点，急急忙忙加上一句：“小穆你就帮帮忙吧，正好明年市政府有个经适房的项目，就交给你办了。市政府会画一大块地出来，一半用来建经适房，一半用来建商品房。土地费用什么的全免，只要把经适房建起来就行。”
　　听到这个条件，李穆摇了摇头，说的是很好听，其实这不就等于是市政府一分钱不出，就要平白拿到经适房。土地费用虽然是免了，可是税收没有免除呢，通水通电通路什么的也不知道干好没有。和经适房建在一起的小区，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而且给上上下下各阶层官员的分润，也是少不了。那几亿块钱，等于只是买了一个准入资格，太不划算了。
　　再说了，经适房几乎就是腐败的代名词，明面上的准入条件，严格到无法接受。比如说上辈子省城的经适房，卖5000块钱一平米，可是只有家庭平均收入低于2500块才有资格申请，有哪一个只有2500块钱年收入的家庭买得起这样的经适房呢？在官员内部，却又是另一种状况，他们通过买户口，伪造资料等等手段，一个人就可以买十几间经适房，然后用于出租或者转卖。
　　虽然这和地产商没什么关系，不过人民群众可不管，发现经适房的猫腻之后，肯定是民意汹涌要求一查到底，纪委不想多查官员得罪人，肯定就抓住地产商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做文章。李穆当然不怕，可是也不想牵涉进去这种麻烦之中。“经适房这种东西，我一向都不赞成，又麻烦，盯着的人又多，还弄不到多少钱，一不小心就得弄几个人进去。要搞福利还不如公租房呢。”李穆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啊！”宋书记一拍大腿说。李穆心中暗笑，你当然就是这么觉得的，这就是上辈子宋书记和某个亲信喝酒时候传出来话，虽然李穆不知道原话是怎么样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没错。说完以后宋书记又犯愁了，“除了经适房项目以外，小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地产商当然想要土地，可是今年明年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土地推出去啊，小的李穆肯定看不上眼，大的开发周期又很长，李穆现在资金都有些紧张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要。
　　“河北那块地……”沈市长提醒了一句。河北说的当然不是河北省，而是清水河之北的简称。清水河名字好听，其实是一条臭水沟，上游养殖场遍地，中游工厂林立，下游生活污水全都倒了进去。它横穿省城东南部，离市中心很近，不过因为实在是太臭了，河岸两边的住宅商铺，朝着清水河那一面，永远都不能开窗，所以价格一向不高。
　　秋冬天气冷，关着窗户还没什么，春夏天气热，关着窗户不能透气，那可就难受了。省城春夏长吹南风，可想而知，清水河南边的地块，价格会怎么样。“那块地啊，倒是可以。”宋书记却是点了点头，对李穆说，“我们这一次搞卫生城市，其中一个项目，就是要把清水河河面用水泥完全覆盖，让它变成暗河，这样就不会发臭了。清水河两边的土地都会大大升值，那个地块就变成好地了。”
　　“原来我们是打算治理的，可是一算那钱，上有的养殖场，中游的化工厂，下游的住宅区，光是搬迁就不知道要花多少了。”沈市长摇头说，“上有的养殖场还好办，说他们不够环保赶他们滚蛋就行。可是化工厂都是有背景的，要赶走就没那么容易了。最难搞的还是下游的生活垃圾，几万户居民，你说不让人家住，那肯定是不行的，要建立一个污水回收处理设施，那可得花多少钱啊？找了专家论证了好久，最后决定做暗河。”
　　李穆摇了摇头，暗河可不是一个好主意，钱花了，外表也好看了，也没有那么臭了，可污染还在那里。最重要的是，加了盖子以后，清水河的河道就大大缩窄了，排水能力减弱了好几倍。平时倒也没什么问题，可以一遇上下大雨，周围地下水道倒灌，清水河里面的污水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又臭又脏，沾上了洗几十遍都洗不干净。
　　偏偏2011年省城这儿雨水多，经常是隔几天就下一场大雨，清水河两边的居民，就经常穿着雨衣水鞋，浑身发臭的奋力打扫卫生。和两边的地价，却还是一路高升，用地产商和地产中介们的话来说，又不是经常下大雨，过几年就好了嘛，再说要淹也是淹一楼的，和别的楼层没关系。还经常有不知道这回事的煞笔，看着这里离市中心比较近，楼价相对来说又不高，还来这边买房子。
　　李穆可不会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坑人了。任谁花了自己一辈子（或许还要加上父母一辈子）的积蓄，买了一间臭气熏天一年又一两个月没法子住人的房子，只怕都会把开发商从父母骂起，一直骂到祖宗一百八十代。摇了摇头，李穆说：“这样不太妥当，这个河道嘛，还是慢慢治理的好，加盖子虽然立竿见影，却是邪道啊。”
　　可他还没有说出下大雨的事情，那边宋书记就自作主张了，“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清水河的事情你尽可以大搞，我们市委市政府会全力配合你的，你可以先把沿岸的土地统统都收下来，国土局那里的地也可以全都给你。等到你认为适当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治理清水河，要是治理得好，那当然不用说，赚了大钱。就算治理不好，我们再给清水河加盖子，那也来得及。”
　　“这生意好啊！我们先在上游建一个水坝发电站，当然发电不是主要目的。我们就用这个做借口，把那些养殖场统统赶走！同时我们就到处散发消息，清水河要真的清水了！地价应该可以上升10%左右，我们就把那些买下来的地块出手一部分，拿到钱以后我们就把水坝建起来，然后想法子让那些化工厂停工几个月，这样地价又能上升10%左右，我们再出手一部分。最后借着下雨泄洪的机会，一口气把水坝里面的水全部都放出来，这样清水河里面的，可就真的是清水了！两岸地价会上升30%甚至50%！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不过要是控制得好，足够我们把河两岸的土地出手大半了！这样我们就赚了大钱啊！小穆，你现在名声这么好，再加上市委市政府的全力配合，从银行里借出足够的钱来应该没问题吧，这里我们要借多少来着？”
　　宋书记看了看地图，“那得上百亿吧？现在这个时间，要弄出这么多钱来，也不简单啊。不过……”他考虑了一下，要是有了这笔钱，退休生活就不用愁了，“不过要赶就干吧，我这把老脸，就全部都卖出去好了。国土局那些清水河两边的土地，我想想用什么法子低价划拨给你，然后再给你转成商业或者住宅土地。”
　　“上次省委开会，不是说要推进公共事业私营化的改革试点吗？”沈市长提醒他说，“我们就说这个……这个……为了配合我是申请这个卫生城市的要求，所以特地组建清洁公司，要私营化。李穆李老板资本雄厚，信誉超卓，这个清洁公司就交给李老板运营好了。然后我们就把清水河两边的土地，统统都批给李老板做垃圾回收中转站。批准了以后计划变更，导致不需要那么多地方，只好转成商业住宅用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第六百六十三章 报告父母
　　“那就这么办吧。”宋书记拍板了，不过他还有些忧虑，“这一次能赚多少啊？你给个实在数字，不要老是10%，20%的扯淡。另外这个行动，会不会对我们争取卫生城市的行动有影响？”比起钱来，其实宋书记更在在意的是刷政绩，虽然说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么一个政绩已经无关紧要了，拿了升不上去，没拿到也没人会对他怎么样。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刷政绩，就好像他生存在世界上的意义，就是刷政绩一样。
　　“操作得好的话，我估计三四十亿是跑不了的。一分钱三个人分，每人十几亿是有的。”这件事情少了沈市长不行，所以他也很无耻的把自己和宋书记并列了，至于李穆，本钱都要他出，分少了当然也不行，“速度快的话，一年之内就能干完，慢的话，两三年也就行了。肯定能赶得上。”
　　说赶得上，自然是说赶得上宋书记退休，不会让宋书记的辛苦变成无用功。“至于卫生城市嘛，影响当然有，不过是好的影响。我们上一次没评上，清水河的失分是其中一个原因。现在我们都大动干戈了，那帮评议的总不能说我们不努力了吧？再说了，我们赶走养猪场，让化工厂停工，还放水冲河道，毫无疑问都会改善水质吧？这不都是我们的政绩吗？”至于土地卖出去之后水质又差了怎么办，毫无疑问是凉拌。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他们三个要合作做这么一次炒地皮的生意，李穆出钱出面，他们几个负责运作土地。李穆到了市委外面才想起来，这个垃圾回收公司，好像他手里已经不止一个了啊。加拿大那里还有一个，现在合并还没结束，所以艾伦科技还在李穆的手上。艾伦科技虽然资金市场营销都不行，但是技术还是一把好手。到时候从艾伦科技调几个技术员过来，那不正好？
　　不对啊，还叫什么技术员，直接把艾伦教授叫过来好了，他现在官司缠身，名誉受损，还破产了，在加拿大呆不下去了，到中国来正好。虽然说官司还没打完，要光明正大的离境有些困难，但是世界上有一种事情，叫做偷渡。从中国偷渡出去的人很多，偷渡到中国来的人，其实也不少（当然主要是非洲的）。艾伦教授这么一个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白人，等闲也不会有人查他的护照身份证，偷渡进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正在构思的时候，市委的车子已经把李穆送到了地方。这里是王岗以前的别墅，后来被罗大秘做主卖给李穆了。李穆又转手交了给王翎鹰。后来李富贵也被逼着住了进去，还有一些来投靠李穆李富贵的李家子弟，现在这里就是李家在省城的最大据点。深吸一口气，李穆敲了敲门。
　　大门马上就开了，里面十几个人忙忙碌碌的张灯结彩，有的在贴对联，有的再挂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比过年还要热闹。可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好久呢，就算是王翎鹰要庆祝圣诞节，那也还有一个多月啊，再说也没有圣诞树圣诞老人什么的。“这是干什么啊？”李穆抓住开门的印度阿三问。
　　以前印度仆人行销整个大英帝国，连带着各个殖民地上面也到处都是。加拿大以前是殖民地，有钱人自然也喜欢用。王家富贵了一百多年，也染上了人家的习气，喜欢用印度仆人。就算是现在印度早就已经独立了，王家还是很喜欢用印度仆人。不过是很不正宗的，这个开门的印度阿三，还有厨房那个印度厨师，其实都不是印度人，而是东南亚那边的印度裔。
　　这个印度阿三平时很是恭顺，问他什么回答什么，不过这一次却是例外，他看见李穆，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挥舞着双手大叫大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客厅里面的十几个人听到声音，一起看了过来，顿时全都狂喜乱舞，一起围上来，说：“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一边就拉着李穆往屋子里面走，生怕李穆跑掉了一样。
　　你们用得着这么高兴吗？李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问清楚，王翎鹰就跑了出来，紧紧地抱着李穆说：“好了好了，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以后可不要再满世界乱跑了啊！更加不要去招惹什么政法委书记了！”这个李穆就更加听不懂了，何林然的事件李穆当然很危险，可是李穆又不是事情解决就立即出国，他是解决以后又在国内胡混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出国的啊。事情的前前后后李穆也早就和王翎鹰李富贵交代清楚了，他们早就过了惊乍期才对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妈？”李穆问。
　　“进到里面再详细说！”王翎鹰紧紧地啦拉着李穆的手，把李穆拖到了房间里面，李富贵也在里面，看到李穆进来了，他立即站直了身体，双眼发出精光，紧紧地盯着李穆，仿佛怕一眨眼李穆就不见了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李穆问，这两人怎么这么不正常啊？
　　“你还不知道？那么你不是……好吧好吧，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李富贵咳嗽了一声，旁边王翎鹰也在连连点头，等李穆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自己其实不是李富贵儿子而是银河帝国王子阿斯兰也准备好了，李富贵才缓缓开口，“其实……我比你有钱！”听到这话，李穆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王翎鹰也是一脸茫然，然后勃然大怒：“这个时候你还胡说八道什么呢！”
　　“什么胡说八道啊，我没说错，现在我的确比李穆有钱！”李富贵得意洋洋地说，“李穆去了加拿大的这一段时间，我借着他的名声，到处拿地。穆仔的名声可真好用，没白弄垮一个省政法委主任，在山南省，我已经拿下了好几十块地，要是全部都建好出手，起码能赚一百亿！这可是一百亿啊！不是公司资产，是纯利润！穆仔，你的钱虽然多，可也没有一百亿吧？哇哈哈哈，现在我的钱比你多啊！”
　　“你这个死鬼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件事情一点都不重要！”王翎鹰一掌把李富贵拍到了地上，“钱多钱少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反正都三辈子用不完了。再说你凭着儿子的面子去拿地做开发，又拿着儿子的名头四处吓唬人压低贿赂，还拿着儿子的名头压银行叫他们给你贷款，这样赚到的钱，你也好意思拿来儿子面前炫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穆仔他起家做生意的钱，全部都是我给他的啊！还有他那个绿宝公司，没扩张之前，根本就是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的原版人马啊！”李富贵理直气壮的说，“反正我们是父子，他用了我的资源，我也用了他的资源，这有什么关系？对了，穆仔啊，你那个公司干嘛叫做绿宝啊？实在是太难听了，公司的名字，一定要慎重。那些随便建随便扔的也就算了，长期使用的一定要先算过，特别是集团母公司，一定要有一个堂堂正正威风八面的名字。你看我的富贵地产，名字多么的好听……”
　　“好听你个头!”王翎鹰一掌又把李富贵拍到了地上，“儿子啊，我们今天要说的事情不是这个。我们是真的有很重的事情和你说，金钱什么的，够用就好了，你现在赚的钱也够了，应该是时候去解决那些更加重要的问题。儿子你听我说啊，人生在世，金钱固然重要，但还有其他很多的事物，比如说家庭，比如说爱情，比如说……恩，反正是很多很多，所以儿子你不必这么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李穆当然深受打击，这不是因为李富贵钱比他多，而是为了……你妹啊！李穆穿越回来努力不断，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救下富贵地产，避免它破产。而富贵地产之所以会破产，就是因为拿地太多资金链跟不上，银行乱放贷款的时候还好，一收紧银根，富贵地产立马就撑不住了，搞出个上百亿的资金窟窿来，结果李富贵只好卷钱逃跑。
　　现在居然因为自己的关系，富贵地产拿了比历史上更多的地，以后破产的时候，资金缺口势必比上一辈子更加大。李穆赚了一百亿还不够，还得再赚一百亿？或者直接赚够他一千亿？那就是一百多亿美金了啊，就算是在世界富豪榜上也能排的上号了啊！就算是穿越了，李穆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啊！所以，这算是造化弄人吗？
　　李穆脸色惨淡，心里面知道这时候他说什么也没用。能够白手起家成为亿万富豪的，毫无疑问都是心智强韧之辈。李富贵更加是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不然李穆何必辛辛苦苦自己赚钱呢？只要进入公司然后慢慢劝他及时收手不就好了。银行信贷收紧之前，又不是没有小道消息传出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下一代
　　要劝李富贵在2011，2012年不要拿地，就好比要劝斯大林不要把军队摆在边境一样。已经有很多间谍很多渠道甚至还有投诚者都告诉了斯大林，德军就要进攻了，可是斯大林硬是不信，因为德军没有准备冬季作战物资，没有冬季作战物资，不论是坦克飞机还是大炮，压根没法子在俄罗斯冬天用啊。结果德军还真的进攻了，还真的因为冬季作战物资不足失败了。
　　现在和李富贵说，房市很快就要下跌的啊，中央要收紧政策了啊。李富贵肯定会回应说这不可能，现在地方政府收入全靠卖地，房市下跌了，地方政府要饭去？中央肯定不会这么做的。结果中央还真的就这么做了，地方政府真的穷的去要饭了，还发行了地方债券什么的想度过难关。最后成功了没有李穆是不知道，他穿越回来了嘛。
　　“妈，这个重要的事情等一下再说。”李穆忍住那一口血没有喷出来，“我们先解决钱的事情。”他转头和李富贵说，“爸，你真的拿了几十块地，做完以后能赚上百亿？”还不是在省城一地，而是分布在山南省内。也就是说，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都不知道，也没办法好好地掌握建筑进程，根本就是落入最坏的局面了嘛。
　　“那当然了，虽然开发还要两三年，不过开发完成以后，百亿利润毫无问题。”李富贵沾沾自喜，“这些可都是优质地块啊，建设出来肯定不愁卖的。银行利率虽然是比较高，可是算上利润的话，是一笔好生意啊！不对，是好几十笔好生意啊！今后我还要继续拿地，穆仔你是永远都追不上我的……”
　　他话还没说完，李穆就把他的支票本票拿了出来，就是传说中那见票即兑的支票本票，上面的金额清清楚楚写着……一串一时看不清楚的金额。仔细数一数后面的零，可以看出这就是十二亿美元。当然，这个只是好看而已，如果有哪一个煞笔真的拿着这么一张本票去香港那家银行兑现，保准被人扣下了然后通知警方当然还有李穆。
　　“这个……是假的吧？”李富贵小心翼翼地问。十二亿美金，这开的什么玩笑！不是已经80多亿人民币了吗？那么就算把地块全部都开发成了住宅商业小区，顺利卖了出去，利润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啊！“这怎么可能呢？你为什么会在香港有这么多钱？”虽然李富贵听说了李穆在加拿大赚了一大笔，可是十二亿美金，这也太超乎想象了。
　　“你可以自己打电话去问啊，香港那间银行你不是经常去的吗？”李穆没好气的说。香港有很多银行，汇丰渣打什么的，李穆之所以选择这一间，自然是因为比较熟悉。李富贵上辈子就是通过这一家银行把钱弄到移民地去的，虽然中间付出了30%的费用，十五亿人民币只剩下十亿多。
　　但是不得不说人家的服务很好，这30%的价格也相当公道——这些钱出狱合法与不合法的灰色区间，而不合法的钱要洗白，至少30%起，50%，60%甚至70%都是很常见的。特别是李富贵这样在母国已经败落，没有任何势力的人，银行吞起钱来，更加不会有什么心里障碍。好像曹磊曹国华父子，就被杀人灭口吞钱了。
　　由此可以看得出来，香港这家银行，还真是有职业道德，虽然和大银行比起来，不太有名，业务能力也不太强，分支机构也不多，收费也比较贵，强项和李穆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一次，李穆还是找了这一家银行做转账。当然，李穆这些是合法的财产，在自由港之间移动几乎没有损耗，就是进国内比较麻烦。
　　“为，你好，罗经理吗？是这样的……”李富贵真的打了电话过去，得到了回复之后，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像是祥林嫂一样呐呐地说，“居然是真的，居然真的有十二亿美金！还是现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加拿大有这么容易赚钱吗？还是王家把他们的家族基金会送给你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要去加拿大！”
　　“送你个头！我们的家族基金会上百亿美金规模呢，能随便送人吗！”王翎鹰说，“你连英文都说的磕磕巴巴的，还去加拿大赚钱呢，不被人坑钱就不错了！叫你多关心儿子，你就是不听！我弟弟早就和我说了，穆仔在加拿大大手笔卖空了一个垃圾处理公司，赚了差不多二十亿美金，他还分了不少给我弟弟和国瑞呢。”
　　“二十亿！”李富贵面如死灰，但是转眼之间，又振奋了起来，不愧是不死鸟李富贵，“口胡，就算是二十亿美金，我也不会输得！”他说得口沫横飞，“现在我还有一找大杀器啊！只要用了出来，就算是李穆，你也比不上我啊！你给我等着，十几二十天之后……也说不定三四个月或者七八个月之后，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从此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踩你个头！”王翎鹰一下子就打断了李富贵的气势，“说！你还有什么招数？”
　　“上市。”说话的却不是李富贵，而是李穆。上辈子也是一样，李富贵筹划着把富贵地产上市。要说营业额利润资产总值什么的，富贵地产绝对是达到了上市标准，甚至比很多已经上市好似几年的老企业还要强。但是上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显然不是的。富贵地产一没有独创的模式二没有高科技，只不过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房地产企业而已。在房地产市场，这种规模的企业根本不算什么。
　　证监会又怎么可能另眼相看，让这么一家普通地产企业上市，吸收大量的股民资金，然后急速扩张？难道李富贵上面有人吗？就算是李穆自己，在山南省可以横行无忌，但是放到中央层面，那是没什么力量的，具体到证监会，更加是屁用都没有。那么多的企业等着上市，李富贵又没有打点到位，上市只进行到资格评估就被人踢了出局。
　　“你！你怎么知道？”李富贵却是吃了一惊，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和人说呢，只是在进行着前期的准备工作，准确的说，就是四处钻营想要认识那些可能有路子的人。这种钻营活动一向消耗巨大收效甚微，和瞎猫撞着死老鼠差不多。可是李富贵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发家的，所以他乐此不疲。他觉得这样的活动除了可以找到门路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作用，就是放风出去。
　　像是李富贵这种人物，要做什么事情，隐秘行动很多时候是不可取的。竞争对手政府部门什么的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会提高警惕说不定还会出手攻击。反而堂堂正正的把自家的意图散布出去，人家还比较放心一些，说不定还会主动提起合作大家一起发财。就算最后没干成，因为是非正式渠道传出去的消息，也不会太丢面子。
　　可是这一次明明李富贵还没和任何人提起呢，李穆怎么就知道了？难道自己身边有人把消息透露给李穆？是谁？是那几个副总经理？还是秘书司机？李富贵想了一想，只觉得谁都不靠谱——反正李富贵只有一个儿子，富贵地产迟早都是要交到李穆手上的，李穆现在气势又这么强，手下能人众多，现在不去拍马屁，难道等着以后被李穆的后宫团成员取代啊？
　　副总经理们还好，司机秘书们处境更加糟糕。这些比较私密的职位，一向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按照惯例来说，司机秘书们在李富贵手下干那么十年八年的，然后一句忠心和能力功绩，外放到富贵集团属下一些小公司当经理董事，就算是功德圆满了，还能得到李富贵的各种照顾，顺顺利利发大财拿高薪过一辈子。可要是李富贵中途退休了，谁还会记得他们给李富贵办的各种隐私事情呢？要是李穆去刁难，他们还能保得住经理董事的职位吗？所以她们去讨好李穆，几乎是必然的。
　　想到此处，李富贵心如死灰，副总们司机秘书们都不可信任了，他一个孤家寡人能干什么？不过李穆倒是另有想法，“我觉得上市倒是一件好事。”只要上市了，就是上市公司，大部分股份势必要拿到股票市场上面去。那么李穆就有机会了，他和母亲现在的股份加起来也有40%多，虽然看起来不少，但实际上，在投票权上面，永远也不会比得上超过50%股权的李富贵。
　　但要是上市，那就不一样了。上市要把增股，然后把绝大部分的股票都拿到市场上去卖。到时候可就是比谁现金多。富贵地产如果成功上市，当然会筹集到很多钱，可不见得是现金。而且李富贵上市成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多半不会注意到股票是被谁收购了。李穆拿着这么多钱，慢慢的收购一批富贵集团的股票，那么就有希望在股权上面压倒李富贵，成为富贵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下一代(2)
　　那时候再来重选董事会主席，说不定就能够把富贵集团拿到手，然后稳打稳扎，不盲目扩张，就不会破产了。退一万步，只要成功上市，就算富贵集团又破产了，损失的也是股民，李富贵不用跑出国了，只要和其他的破产企业老总一样推举二线继续醉生梦死就好。虽然说李穆对国内的股市一窍不通，不过手头这十二亿美金，已经足够把富贵地产砸上市然后收购到足够的股份了吧？
　　这些话现在当然不能说，甚至都不能开始插手。“爸爸，如果上市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很愿意出一份力的。”李穆只能这么说，“我听说要上市，资格审查是很重要的一关，一定要联络到足够分量的有力人士，才能在资格审查中过关。”这可是上一辈子富贵地产失败的宝贵教训，可是现在李富贵都还没开始运作上市呢，李穆也不像是有经验的，他自然听不进去，只是唯唯诺诺几声。
　　“好了好了，上市不上市，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王翎鹰不耐烦地说，“多少豪门贵族，手里面的基金会动不动就上百亿规模，根本就不上市。上市是为了什么？为了筹集资金，说到底就是借钱。为了这么一点点钱就把自己的命根子股份股权卖给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们还是来说更加重要的事情！”王翎鹰顿了一顿，想要卖一卖关子，可是又怕横生枝节，只好把谜底掀了出来，“李穆，你要当爸爸了！”
　　“啊？原来你知道了啊？”李穆的脑子一时还没转过弯来。本来他回国，就是为了通知父母艾莉丝怀孕的事情，怎么他们倒是提前知道了？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路径有很多，艾莉丝是去过医院做检查的，检查结果还放到李穆桌子上面了，虽然李穆没看见，但是说不定别人看见了。医院那边也有可能打电话过来通知艾莉丝要继续做检查，李穆艾莉丝都不在，自然就要找李穆的父母。
　　对于普通人来说，医院的服务自然没这么好，可李穆现在是名人啊，艾莉丝说不定会报他的名字，医院里面知道艾莉丝身份的医生护士也不少。为了争取大客户或者拍马屁，医院都有可能会想方设法和李穆家取得联系。“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李穆松了一口气，抢先一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先占了先机，免得父母有什么另外的建议，到时候争辩起来，免不了会伤和气，“既然怀孕了，那也没办法，只好结婚了。总不能让我这头一个孩子，变成私生子。”李穆说。
　　“你也有这个认识，那就太好了。”王翎鹰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美丽善良的，情深意重的，感情深厚的，对你做生意很有帮助的，能歌善舞的，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可是既然怀了孕，那就要结婚生孩子，那些女朋友就暂时先放一放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把婚结了吧。”
　　“我们还怕你不肯结婚，打算把你绑回来然后拜堂成亲，谁知道派到机场去的人，在接机的地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后来一打听，原来是被市政府的人接走了。还说是什么退役特种兵呢，一点用都没有。”李富贵赔撇嘴说，“没接到人，你妈还问我要不要继续布置新房，我说肯定要啊，说不定穆仔会自投罗网呢。结果你就真的回来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个李穆倒是很好理解，要结婚自然就要和其他的女人说清楚。其实也没有王翎鹰说的那么多，左右不过是范芳文姿王显儿几个罢了，李思思郭玉他们应该也不会对李穆有什么过多的奢望，恩……还有那个很麻烦的韩美华，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那就瞒着她好了。原来那帮阿三阿四看到李穆这么激动，是这么一回事啊。
　　不过接下来王翎鹰的发言，又让李穆从新回到一头雾水的状态，她首先一巴掌把李富贵拍倒：“什么叫做地狱无门啊！结婚就是地狱吗？穆仔虽然年纪比较小，也快要20岁了，要知道我们王家先祖16岁就结婚，18岁就开始生孩子，20岁已经算是晚婚晚育了。儿子啊，虽然艾莉丝人很好，也长得漂亮，可是谁叫天意弄人，你的种子再别的女人身上生根发芽了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要和她好好说，要给她足够的补偿，要是她不愿意等你的话，要放人家好好离去。要是她愿意等的话……你就，你就看看有什么法子吧。”
　　“我靠，这么好？当年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啊。要说起来，其实我也有种子……”李富贵刚插了一句，那边王翎鹰就已经怒吼起来。
　　“什么种子？那个贱女人是谁？”王翎鹰双眼通红，“我就说你这条死淫棍不会安分守己，可没想到你居然连私生子都弄出来了！你这是想做什么？那个贱女人是谁？在哪里？她的儿子多少岁了？你瞒我瞒的好苦！立即就那个女人和她儿子叫出来，我不把他们打死，我这个王字就倒着写！”
　　“倒着写还不是一样……”李富贵嘀咕了一句，就被笔墨纸砚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只好狼狈的四处躲避，口中连连说：“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我这只是胡说八道而已，生完李穆以后我就被结扎了，你有不是不知道，哪里还能生出来？这几年倒是有人号称怀了我的孩子，不过那都是骗钱的，骗钱的啊。”
　　好半天他们才闹完，李穆看的连连摇头，又没法子劝解，心里想怪不得要闹离婚呢，这么吵吵闹闹的日子断了还一说是激情四射，日子长了谁受得了啊。李富贵也不知道是没心没肺随口乱开玩笑，还是真的有私生子，但是性子粗疏又执拗。王翎鹰则是性格太激烈，眼里容不得沙子，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两个人能凑合在一起已经是爱情奇迹了，想要居家过日子，简直就是没可能的事。
　　“好了好了，妈，就算爸有私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穆自己都这么有钱了，也不想盯着李富贵那么一亩三分地，至于亲情什么的，本来李富贵工作忙的很，也没空多关心李穆的成长烦恼，所以李穆的感情也不会到想要独占父爱的地步。有私生子就私生子呗，李穆还多了一个兄弟呢。“我们还是来说刚才那件事情……为什么我要和艾莉丝说清楚啊？还得好好补偿她？怀孕的就是艾莉丝啊！”李穆一边拦住王翎鹰一边说。
　　“什么？艾莉丝也怀孕了！”王翎鹰吓得目瞪口呆，“我说的是范芳啊！你小子不是把范芳的肚子给弄大了吗？”范芳？李穆也愣了一下，事情不会有这么巧吧？不但艾莉丝怀孕了，范芳也怀孕了？这不会是假的吧？不过李穆考虑了一下，应该不会是假的，李穆的孩子，那就是李富贵和王翎鹰的孙子，马虎不得，他们肯定会让医院检查过的。到时候生下来，肯定还要偷偷去验DNA。假怀孕这一套是行不通的。
　　“小芳……现在在哪里？”李穆脑中千头万绪，可还是先问了这个问题。
　　“在医院检查身体倍呗，还能在哪里啊。”王翎鹰说，“上个月她回了上海读书，可是经常胸闷呕吐。于是就去医院做检查，谁知道原来是怀孕了。她犹豫了好久，打你电话又打不通，终于对她父亲坦白了这件事情。她父亲就怒气冲冲的跑来省城找你算账了。那时候你在加拿大，当然找不到，于是就来找我们。我们两个可丢脸了，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还得我们两个七老八十了还要给人家低声下气的道歉，偏偏还什么脾气都不能有。花了不知道多少代价，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人家才答应不逼着范芳去堕胎，而是让你们结婚。当然现在年龄还不够，结婚证领不了。未婚先孕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人家不答应办酒席。你们两个就在家里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然后把范芳带到香港或者加拿大美国，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是啊是啊！”李富贵也说，“范芳今年多少岁来着？好像是和你一样十九岁吧？又是头一次生产，很危险的，所以必须要加紧看护……不过刚才听你的意思，艾莉丝也怀孕了？儿子你真是厉害，一炮双响啊！果然不愧是我李富贵的优良基因。想当年我也……也当然没有你这么厉害，不过也是春风一度，就此珠胎暗结……”
　　“你个死淫棍还好意思说！当年把我骗上了床，还怀上了孩子，搞得我不得不嫁给你！要不然的话……哼！”这一次王翎鹰已经给了面子，没有把下面那句你这个癞蛤蟆也能吃天鹅肉给说出来。每次一说，肯定要大吵一场，然后热战三两天，冷战几个月。现在李穆结婚的事情刻不容缓，实在是不能横生枝节。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下一代(3)
　　“那现在怎么办啊！”李穆可没心思听他们吵架了，“艾莉丝怀孕了，范芳也怀孕了。这可怎么办啊！”结婚的话，当然只能够和其中一人结婚，另外一个怎么办？李穆比较喜欢艾莉丝，可是范芳会怎么样？要是和范芳结婚，艾莉丝又要怎么安置？这可真是头疼啊。为什么会一起怀孕呢，这不是难为人吗？
　　“这个那个……”王翎鹰也没有了法子，要是只有一个人怀孕，她自然可以全力逼迫李穆娶了这个，孙子比感情要紧。可是两个都怀孕，那她就没法子了。“要不你去信了那个什么教，能够连娶四个那个。”那个教清规戒律这么多，就算李穆愿意，范芳和艾莉丝两个人也不愿意吧，这一下王翎鹰可是真的没有了主意。
　　“我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李富贵说，“艾莉丝还在加拿大对吧？正好，范芳在我们这里，我们不让她们互相知道，在这边和范芳结婚，到加拿大和艾莉丝结婚。等她们把孩子都生了下来，就把孩子偷偷藏起来，看她们是什么反应……或者干脆永远都不让她们两个见面，过几年等孩子大了再说。反正李穆做生意很忙，聚少离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去死！使用谎言和欺骗来建立和维系的家庭，只要真相暴露，立即就会覆灭！”王翎鹰很严肃认真的对李穆说，“结婚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了，还要说谎，那就更加麻烦了。说谎总是比说真话难吧？要开动脑筋，要前思后想，要丝丝入扣，说一个谎，就要用十倍的谎言来圆谎，到最后你还记得住那么多谎言吗？”
　　“这是你，我们李家的优良血液，说谎那是随口就来，比说真话还容易。我们李家从李二李隆基，还有李逵，李自成，李莲英，李月鸟，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说了前面自动就补充后面的剧情，哪里会露出破绽呢。”李富贵得意洋洋地说，“本来嘛，家庭这种玩意啊，不，不单只是家庭，还有公司，还有政府，不都是靠着谎言维持的吗？打工的假装上班，老板假装发工资。大伙儿一起拿着银行印刷出来的纸条，换了工人农民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粮食蔬菜和其他生活用品，还要让他们欢天喜地，这不就是最大的谎言吗？所以，整个现代社会，根本就是建立在谎言上面的啊！”
　　这又是从什么三流讲座领悟到的精神啊？李穆理都不想理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服务业并没有什么骗来骗去的，除了生产以外，储存、销售也是很重要的换届。前苏联能够生产足够的粮食，但是很大一部分都烂在地里面了。没烂的那一部分，又在运输过程中损耗了一大部分。
　　比如说苏联的首都莫斯科，就有一个所谓的全市蔬菜仓库，苏联还在的时候，所有进莫斯科的蔬菜水果都要先放在这个大仓库里面，然后再分发出去。就这么一个看似很先进的政策，就造成了大量的浪费，无数的蔬菜水果白白的烂在大仓库里面，而同时莫斯科蔬菜水果都是紧俏商品，要排好久的队才能买得到。这就是运输储藏出了问题会造成的代价——你生产的再多，运输不到消费者手里，又有什么用。
　　除了运输储藏之外，其他的领域比如批发零售什么的，也是不可或缺。地产行业的确是比较虚浮，可也没到假装发工资的地步。它就相当于一个运输储藏金钱和地皮的机构，没有地产公司，建筑公司是没有地皮和金钱来建设大楼的。钱是银行的，大楼是建筑公司修的，不过这个拆迁是地产公司干的啊，投资也是地产公司拉的啊，设计框架也是地产公司提出来的，地产公司的问题是利润太多炒高了房价，而不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要说利润最高表面看起来最无聊的企业，不得不说就是商业银行，钱是人民银行批发出来的，产品全都一模一样，服务又不好，整个大爷一样。可是谁都得承认，商业银行这种机构，没有就是不行。你钱多了没地方存，缺钱了没地方借。整个经济运行效率，都会大幅度下降到不可忍受的地步。所谓的经济危机，最主要的表现方式，就是银行借不出钱来了。要是没有银行，等于是天天经济危机。
　　“别说这些没用掉了，到底要怎么办？”王翎鹰等了李富贵一眼，“就这么瞒着肯定是不行的。我们王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要不这样吧，儿子啊，你去和她们开诚布公的说一说，看看有没有愿意退一步。如果谁愿意退出，我们给一千万美金的补偿好了。如果愿意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追加五百万美金，如果愿意把孩子交给我们抚养，再加五百万美金。”
　　这不就等于是两千万美金买一个孩子吗？应该说大多数女人都会同意的，不过范芳和艾莉丝应该不在此列，她们可不是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骨肉的类型。所以这究竟要怎么办呢？真的和艾莉丝或者范芳坦白，要她们其中一个退出？这话怎么说的出口。我喜欢你，可是我又更加爱的人，所以你赶紧打胎走人吧，要是不愿意打胎，也可以把孩子生下来给我抚养，我给你两千万补偿怎么样？是美金哦，不是人民币。
　　这种话说了出口，李穆都觉得没有法子把自己当人了。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要不还是先去见一见范芳？可是见了的话，就没有任何的转弯余地了。或者直接把艾莉丝和范芳两个拉到一起，面对面讲清楚？万一好船了怎么办？死了一个就已经是一尸两命了，要是势均力敌同归于尽，那就是两尸四命啊！就算没有好船，动了胎气造成流产胎儿畸形什么的怎么办？
　　这是一个死局啊！李穆回顾了上辈子和这一辈子还有无数先贤的光荣事迹成功经验，也没有找到一个好例子。皇帝们三千佳丽，结果催生了无数的宫斗剧。汉武帝金屋藏娇又移情别恋卫子青，结果弄得天怒人怨，还要下罪己诏，当然他天怒人怨不是因为移情别恋就是了。唐明皇李隆基有了梅贵妃，又爱上了杨贵妃，结果差一点身死国灭，连杨贵妃也上吊自杀了。还有那谁，那谁和那谁，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李穆想来想去，也只有先拖一拖了，万一有人流产了呢，事情不就自己解决了……呸呸呸，干什么想这种不吉利的事情。虽然不过是两三个月，不过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啊。难道李富贵那个法子还真的就是最佳解决方案？先把消息两头瞒着，等孩子生下来再说。生下来了身体恢复了，就没那么容易激动了吧。到时候再把真话告诉她们，总比其他的方法好。
　　可是李穆转念一想，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疾病叫做产后忧郁症。要是范芳和艾莉丝辛辛苦苦的怀孕，经过痛度等级超过10的分娩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才知道从此并不是幸福生活，而是要和另一个女人竞争后宫宝座。这就等于打游戏千辛万苦终于干倒了魔王，然后忽然间告诉你这只是三大剧情之一，要把剩下的剧情打了，请购买第二部分，只要19.99美金，任谁都会气得吐血吧。到时候产后忧郁症发作，先把小孩子给闷死，然后把李穆砍死，那可真是隐藏的真悲剧大结局了。
　　“总之呢，先把李穆回来的消息瞒下来，等想到一个解决方法再说。穆仔你这几天不要回家住，去找个宾馆，隐姓埋名租间房。”最后李富贵下了结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中国人的观念，别说只有两个月的胎儿，就算是出生未足一个月，那也是不能算人的，因为以前婴儿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当然还有孕妇也是，生日都不叫生日，叫做母难日。西方的婴儿死亡率，在工业革命之前当然也很高，但是他们却相信，灵魂在胎儿形成之后第十三天进入胎儿。拥有了灵魂的胎儿，就算是人了，堕胎等于杀人。
　　就算艾莉丝不怎么信教，可是从小就被这个观念潜移默化，所以应该也许或者是不肯堕胎的。不肯堕胎的话，难道还会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把儿子带大18年后在享受生活吗？那么就是范芳了？范芳说不定肯去堕胎，一个多月前李穆走的时候，范芳的肚子还一点都看不出来，也就是说最多也就是三个多月，完全可以达到上午去人流，下午去上学的要求。
　　“那好吧，先瞒着她们两个。”王翎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先来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她是什么看法。哎，刚刚一力主张要结婚生孩子，说肯定以后会过上幸福生活。转头就要骗人家，这叫我这张脸往哪里摆啊。”说着的时候王翎鹰的电话响了，她一看就变了脸色，对李穆说，“是范芳……你别出声啊！”


第六百六十七章 新闻联播
　　李穆连忙点了点头，王翎鹰才把电话给接上了，“喂？”王翎鹰很温柔的说，“小芳啊，你怎么打电话来了？这么快就检查完身体了……哦，还没检查完啊，我就说嘛，明明给你定了五百多项检查来着。”那边说了一句什么，王翎鹰脸色再变，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了，“李穆？我还没见到啊。什么？你看见他了！”
　　李穆听见这话都吓了一跳，他这一次回来根本就没有隐藏行踪，被人看到了也不奇怪。可是被反方看到了，这可就糟糕了。马上就是刺刀见红了吗？这时候王翎鹰的语调降了下来，“你在电视上看到李穆了？什么台？”得到答案以后，她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电视就转到了省城电视台，上面正在放全市新闻联播。
　　在家庭内部商量事情的时候，李富贵一向都习惯开着电视，把声音弄得吵杂一些，这样外面的仆人什么的就听不清楚里面的争吵了。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所以电视机是开着的。电视画面上传来省城新闻播报员那毫无波动的标准普通话：“我市著名企业家，绿宝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李穆今日从新西兰考察回国，并为全市领导干部做了考察报告，对我市创建卫生城市的工作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为我市卫生系统的技改方向指明了道路……”
　　画面上就出现了几个小时之前，李穆在市委开会的情景。其实李穆不过是在和罗大秘说闲话而已，电视上面却拍得好像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李穆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这种开会新闻的主角，这可不是什么社会版娱乐版的头条能够比得上的。“我靠！”李富贵非常妒忌地大叫，“居然上新闻头条了！还是突发的插播新闻！”
　　国内的新闻一向反应都很滞后，李穆记得美国突发911的时候，满世界的电视台都在转911的新闻，飞机撞大楼的画面重播重播又重播，就只有中国的电视台还在按部就班领导开会官员视察人民安居乐业，两三天之后才反应过来。至于插播突发新闻什么的。更是十分的罕见。国朝的新闻报道，讲究的是四平八稳。这一次李穆居然上了突发新闻，还是主角，还让市委书记市长做了配角，这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啊！”看电视的时候，王翎鹰已经和范芳说完关了电话，“范芳看到新闻了，她知道穆仔回来了。做完检查肯定就要过来了……要不这样吧穆仔，你现在立即跑，先回去加拿大，就说那边有急事好了。恩……就说你有个在加拿大的舅舅死了，等着你回去吊唁，这几天都把电话关机，想到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再回来。”
　　听到这话李穆忍不住心里吐糟，还死了个舅舅呢，我舅舅不就是你弟弟吗？“算了吧，见面就见面，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些见面的好。”李穆决定还是把事情摊开了说，要是范芳不愿意把孩子生下来，那么越早堕胎，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小。不过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要是真的有意外的话，不如直接去医院见面，有什么事情也好抢救啊。“范芳在哪一家医院？”李穆问。
　　范芳在第一人民医院，李穆立即就启程去看她了，王翎鹰和李富贵其实自己也没什么好主意，看到李穆态度坚决，只好让他去了——其实三个人都是臭皮匠，这时候态度坚决的人就可以拿到主导权。第一人民医院李穆是经常来的，认识的医生很多。于是他先去外科找了个擅长急救的，又去妇科找了个擅长安胎的，最后才去门诊大楼找到正在做B超的范芳。
　　只不过是一个多月不见，范芳整个人都胖了不少，珠圆玉润的，脸上似乎闪动着幸福的光芒。看到李穆来了，她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把李穆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穆穆，你这一个多月怎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真是想死我了！”
　　李穆当然不能说我完全把你给忘记了，只好说，“这个没法子啊，那边电话不通用，我只好换了一个电话号码。”其实这是假的，虽然说电话费很贵，不过全球通的确可以从加拿大打电话回来。只是那边信号不好，盲区很多，所以老是打不通。“那一阵子又比较忙，整天没日没夜的做事情，”其实是没日没夜的和艾莉丝还有伊娃三姐妹在啪啪啪。
　　“很忙你也可以打回来给我啊，”范芳抱怨了一句，不过并没有做过多的纠缠，“你妈告诉你了吧？我怀孕了啊！”范芳喜滋滋的说，还把李穆拉到B超检查结果面前炫耀，“是个男孩子呢！你高兴不高兴？”法律禁止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不过大家都不当一回事，还是随便做检查。有的人以为内计划生育，特别想生儿子，不过李穆不怕计划生育，想要儿子还是女儿都好，生多几个就是了，所以也不特别在意。
　　“这么早就能看出来了吗？”李穆问，他记得好想要好几个月之后才能看出来的吧？一两个月的时候只不过一团肉团，细胞分裂都还没分裂清楚呢。莫非这个胎儿已经好几个月了？那么算一算时间，如果不是自己的话……“现在几个月了？”李穆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有些颤抖了。如果胎儿不是自己的，问题当然是解决了，可是李穆一点都不会高兴。
　　“还能几个月啊，就是一个多月呗。”范芳说，“你不记得了？一个多月之前，是几号来着？反正那天你很早就回来了，难得没喝酒。文姿那天弄回来一瓶虎鞭酒，说是能壮阳。艾莉丝不信，说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然后她们两就打赌，看你喝下去有什么反应。要是有反应的话，艾莉丝就给文姿做那个，如果没反应的话，文姿就给艾莉丝做那个。”
　　到底是做哪个啊！李穆根本就没听懂。不过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范芳继续说，“后来我们不是给你喝了吗，你的反应很大，把最大号的避孕套都给弄破了。平时你要是破了，要么换一个，要么干脆就走别的门户了。那天却不管不顾，把我们三个人下面都插肿了，足足弄了一夜，射了十几次。肯定就是那一次怀上的。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一个月已经可以看出是男是女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回忆了一下，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天他还奇怪呢，为什么心理面的邪火越烧越旺，怎么弄都不泄火，打了一发炮弹，立即又上膛。范芳文姿艾莉丝固然是又红又肿，李穆自己也不好过，下面差点没摩擦得掉皮。不过虎鞭酒什么的，应该是里面放了伟哥之类的西药吧。单纯一个虎鞭酒，哪里有可能这么立竿见影。
　　“我这也是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月反应就很大，医生说可能是因为我年纪还小，所以会这样。我既觉得不是，我奶奶太奶奶那一辈，都是十七八岁嫁人，然后就开始生孩子了。我今年都19岁了，应该不算小了。可是这么检查下来，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对了，李穆，艾莉丝有没有反应啊？”
　　听到这话，李穆的心跳猛地跳了一下，“艾莉丝有什么反应？艾莉丝能有什么反应啊？”
　　“现在才一个多月，可能也没什么反应，不过你还是叫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范芳说，“对了，艾莉丝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要是回来了的话，赶紧把她叫过来医院，让她也检查一下。”
　　“我在加拿大做了一个项目。”李穆把加拿大那个餐厅赌场酒店的项目描述了一遍，“艾莉丝看见以后就非要做设计，我想着做设计就做设计吧，最多做完了我让别的著名设计师改一改就好了。可是她还上了心，非要把事情做完了才肯回来，现在还在改设计图呢。”这倒是没有冤枉了艾莉丝，她对自己设计那一套图纸得意非凡，是不是翻几下，然后又修改一些小地方。有时候改的多了，还要推翻以前的设计重新来过。
　　“艾莉丝姐姐真厉害！”范芳很羡慕的说，“还能花设计图纸呢。不像我，读了一个万金油的专业，说是哪里都有用，其实就是哪里都没用，一点都不专业，样样都通样样稀松。像是艾莉丝姐姐这样的，学的东西别人都不懂，说起专业术语来别人都肃然起敬，以后可以叫专业人士。像我这样的专业，说的话别人都能听懂。我爸问我在学校学了一年到底学了什么，我都没法子和他解释。以后读硕士，我也要读一个一听就很厉害的……先不说这个，你赶紧叫艾莉丝姐姐去医院检查，加拿大的医院应该比这边水平高吧。”


第六百六十八章 还有?
　　加拿大的医院水平高个屁，收入高倒是真的。虽然说教育很正规，科研水平也有那么两下子，可是实际给病人看病的医生，一年接的病号还没有国内医生一个月接的多呢。但凡有什么病症，简单的给你点止痛药打发回去，复杂的先把检查做完了然后医生会诊，好半天才能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法来。当然了，人家对病人的态度，那是真的好，特别是私家医院，虽然收费很高。“水平也就那么一回事。”李穆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医院检查？”
　　“这个你就不懂了。”范芳得意洋洋地说，“你知道有个趋同效应吧？就是住在同一家宿舍的女孩子，生理期也会趋向同步，大姨妈都一起来。大姨妈其实就是排卵的副作用，大姨妈都一起了，排卵当然也是一起。我知道自己怀孕之后算了一下，原来那天正好是最容易受孕的日子。不但我是这样，文姿和艾莉丝也是一样的，我怀孕了，她们也有很大的机会怀孕的。我已经打电话问过文姿了，她也怀孕了啊，现在就是艾莉丝姐姐的情况还不知道。”
　　李穆想喷血了，文姿居然也怀孕了！这不是一炮双响，是一炮三响啊！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啊……不对，应该说为什么会这么幸运！这下子李穆就要有三个儿女了，一下子就把李富贵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如果他真的没有什么私生子的话。“怎么……怎么会这样啊！”李穆真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就算是排卵日，也没有道理三个一起受精成功吧？现代社会污染这么严重，受孕成功率一向都很低的啊，多少夫妇努力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法子怀孕呢。
　　“这有什么法子啊，文姿现在烦得很，都还没觉得要不要呢，也没有和她父母说。文姿说了，他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保准被打死。”范芳说。明明她们三个人之中，文姿才是年纪最大的，她大学毕业又出去工作了好几个月。艾莉丝排第二，虽然是读着研究生，却是跳了好几级。范芳排第三，和李牧是高中同学，比李穆大几个月。可是范芳叫艾莉丝姐姐，却不叫文姿姐姐，也不知道里面是有什么恩怨还是有什么讲究。
　　“那……这可怎么办呢？”李穆脑子已经一片混乱了，这件事情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居然是一炮三响！文姿的话，她家里肯定是不会赞成的吧？文姿的父亲是平原省省城国土局的副局长，李穆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听说性子很是严肃。“这事你告诉伯父伯母了吗？”说完李穆才发觉自己说了废话。她当然已经说过了，不久之前王翎鹰才刚刚说过。
　　“我说了啊，我爸差点没打死我。”范芳轻描淡写地说，“要我把孩子流了，然后乖乖回去读大学。不过我不低头，他也拿我没法子。反正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我就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小孩多好玩啊。以前我表姐的小孩子，样子可漂亮了，皮肤粉嫩粉嫩的，睡觉的时候还会紧紧地拽着小拳头，别提多可爱。不过我表姐看得很紧，我才抱了一会儿，表姐就不让抱了，说小孩子要睡觉，真是小气。我生了以后，就自己有这么漂亮的小孩子了，可以从早抱到晚。”
　　这儿也太孩子气了吧，居然是因为小孩子好玩所以想要生小孩？你觉得小孩子好玩，去福利院或者幼儿园做义工啊，保证抱到吐为止。“我是很想要小孩子的，不过你要想清楚啊。”李穆忍不住劝了一句，“养小孩是很麻烦的，要喂奶，要换尿片，半夜乱哭，那都是很麻烦的啊！”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麻烦，对于有钱人来说，也就是花几千块钱一个月，找几个奶妈的问题而已。
　　“那不要紧啊，我耐心很好的。”范芳却是完全听不进去，“而且你妈也说了，到时候她可以帮忙带小孩子，你妈都能够把你养这么大了，应该是没问题的吧？要是还不够的话，我把我妈也叫过来帮忙。虽然我妈现在很生气，不过她一向都很疼我，过几天就没事了。到时候我们四个伺候一个小孩，肯定没问题……要是文姿决定把小孩子生下来的话，那就你妈去看那个，我妈看这个。可要是艾莉丝也有了的话，要怎么分配啊？”
　　还能怎么分配，一个小孩子请三个保姆呗，李穆自己就是被保姆养大的——那时候王翎鹰和家里闹翻了，李富贵的生意又刚刚起步，拿不出钱来，于是王翎鹰毅然把祖传的一枚翡翠戒指给卖掉了去请保姆，也不愿意给李穆倒屎倒尿换尿片。有一次王翎鹰心血来潮，决定亲自给李穆洗澡，脱衣服的时候，还笨手笨脚的把李穆的手给扭伤了。“到时候请奶妈好了。”李穆摇了摇头说，他实在是不放心把自己孩子交给老妈照顾啊。
　　“这怎么能行呢，你不知道啊，现在坏人好多的。我就听说过很多这样的案件，保姆把小孩拐卖了啊，保姆虐待小孩子啊，还有的保姆给小孩子吃安眠药，自己去花天酒地什么的。偷钱啊什么的就更多了。又不是自己的小孩，谁会给你用心照顾啊？当然还是自己来的好。就算是请保姆，最多就是睡觉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还得有摄像头看着，小孩子身上还要装一个GPS芯片，便于我们随时掌握行踪。”
　　是带一个好不好，什么叫做装一个啊，小孩子又不是手机。“你放心好了，所有的设备都会用上去的。奶妈也会有人看着的，绝对不会出问题。”李穆说，“你没去过我家吗？我妈十几二十个佣人呢，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别说拐带了，就是稍微有些不好，也逃不过大家的眼睛啊。”与这个相比，另外一个才是大问题。“那个，要是艾莉丝也有了，或者文姿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啊？”范芳很是奇怪，没明白李穆说什么，“那不是很好嘛？我儿子或者女儿出世就有兄弟姐妹了，不用好像其他独生子女一样，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李穆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我这样有姐姐的，性格多开朗，待人接物多和气。你这样的独生子女，被家里人宠惯了，性格就不怎么样，很多时候有话都憋在心里，不和别人商量。”
　　李穆听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大姐，你未婚先孕上了大学不好好读书出来跟男人鬼混搞大了肚子，还好意思说性格开朗。好吧李穆自己的性格也不怎么样，要是性格好的话，早就开诚布公和李富贵谈了富贵地产的问题了。然后被李富贵骂回来，连最后一丝拯救富贵地产的希望都放弃掉。“我说的是结婚！”李穆被逼急了，都没想清楚，话就脱口而出。说完了以后李穆不由的拍拍脑袋，这也太着急了，一点铺垫都没有，应该先暗示她一下，结婚不结婚并不要紧，只要有爱就好了。
　　“结婚啊，这个好办啊！”范芳说，“去民政局花个几块钱就能够办结婚证了。要是摆酒席，我爸我妈肯定不会来的，你要摆就摆。反正现在民政局的信息没有联网，我和你在山南省结婚。文姿和你在平原省结婚。艾莉丝姐姐和你在西班牙结婚。自己结自己的，互相之间不干涉。生活就好像以前一样嘛，大家住一间屋子，睡一张床。就是小孩子大了以后比较麻烦，要不我们搬到国外去，国外比较自由，小孩子就不会奇怪了。”
　　不论搬到哪里，除了那些什么教的国家之外，小孩子都会奇怪的好不好！香港以前还能娶妾侍，那些有钱人的社呢吗大房二房都是这么来的，可是九十年代以后修了法例，只能够一夫一妻了。美国加拿大欧洲南美乃至于非洲，只要发达一点的地方，全部都是一夫一妻制度，除了某教的少数地盘以外，没听说哪里可以光明正大带着几个老婆招摇过市。
　　“不论在哪里都很奇怪好不好！”李穆没奈何的说。要不就是分居三地，这样的话每人分到的事件就很少了，就算李穆别的事情一点都不干，每天就是陪着家人，每家分到的时间也不过是三分之一。不过这已经比李穆好多了，当年李富贵和王翎鹰离婚，李穆成了没娘的孩子，李富贵工作又忙。
　　往往李穆睡觉的时候李富贵还没回家，李穆起床上学了李富贵还没起床。等到星期六星期天，那应酬是更加多了，就算李富贵带上李穆一起去应酬，往往也顾不上和李穆说话。后来李穆长大了就好多了，他也夜夜笙歌，李富贵回家的时候他也回家，李富贵起床的时候他才起床，生物钟终于同步了。
　　“那就没办法了，只好骗小孩子说艾莉丝和文姿的丈夫早就死了，她们无依无靠只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就这么办吧。”范芳说，“哎，医生来了，我要去做下一个检查，你先和文姿聊一聊吧，看看她那边有什么想法没有。要是她不是很反对的话，你还是劝她把孩子生下来，暂时的困难没什么的。还有艾莉丝哪里，你赶紧叫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要是有了的话也最好生下来，我们三姐妹一起养孩子多好玩啊。”


第六百六十九章 决定
　　好玩你个头啊！李穆很想这么对她说，这女人大概还是年纪小，自己一个人生孩子觉得害怕，所以要找多几个人一起来生？这个脑补也太不合情理了，李穆自己对自己吐糟。这世界上面绝大多数女人都是一个人出嫁一个人生孩子的啊！只有古代才有姐姐妹妹一起出嫁然后一起生孩子的事情的吧？
　　平心静气之后，李穆打了文姿的电话，正想着要怎么说出口，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抽泣的声音：“小穆，我……我有了。”所以李穆还能怎么办呢？只好安慰她说有了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这世界七十亿人，每天出生四五十万人，乘以十个月，也就是说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存在着一亿名以上的孕妇。所以怀孕一点也不奇怪，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文姿都已经二十三四岁了，已经算是晚了。其实世界妇女的第一次怀孕平均年龄是20岁。
　　前面那个怀孕人数是李穆百度到的，后面那个平均怀孕年龄是李穆胡说八道的，因为压根就没有这么一个数据。人总是下意识地相信这些貌似权威的数据，文姿听了以后也没那么激动了，又对李穆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没敢和父母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就这么怀上了，明明平时都有好好做防御措施。”说起来这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偏偏要那什么虎鞭酒给李穆喝。
　　“那你想不想生下来啊？”李穆尽量放轻松口气，“其实小孩子是很好玩的，我可以请保姆来照顾你和孩子，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觉得方便的时候喂喂奶和孩子玩玩游戏就可以了。”其实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李穆总不能让文姿认为自己不想要这么个小孩，那是很让人伤心的。
　　“可是我还不想这么早生小孩啊！”文姿说，“我想着起码要到二十七八岁才生一个孩子，现在我才二十二岁呢。我的同学朋友，没有一个这么早就生孩子的……范芳倒是看得开，说一定要把小孩给生下来，她才十九岁啊！怎么就能够下这个决心呢？以后带着个小孩子，玩不能玩，吃不能吃，一辈子就全消耗在小孩身上了。”
　　“也不能这么看，”李穆只好辩解说，“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这样，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有点钱的人来说，完全不同啊。以前你只能够买自己的衣服，现在可以买小孩子的衣服，等于搭配丰富了十倍不止。有我、我爸我妈还有保姆看着，你喜欢去旅游就去旅游，喜欢度假就去度假，喜欢购物就去购物，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算了，我还是再想想吧。”文姿还是犹豫不决，“小穆……你愿意娶我吗？”李穆知道机会稍纵即逝，这时候只要犹豫一下，就会造成完全不同的效果，他正要大声回答当然愿意，那边就又说话了，“可是娶了我，小芳该怎么办？她比我年纪还小呢，总不能真的二女共事一夫吧？一起开心没问题，可是要一起养小孩，别人会怎么看？小孩子长大了又怎么办？算了算了，还是想清楚再说！”还没等李穆回过味来，文姿就把电话给断掉了。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李穆也很是无奈。要是文姿一定要把孩子打掉，李穆也不会真的反对。现在的胎儿才刚刚成型，不过是肉团而已。要是五六个月，李穆才会坚决反对。一般认为这个时候胎儿的神经系统已经发育起来了。要是七八个月，李穆更加是不会答应，这个时候就算早产也能存活了，堕胎等于杀小孩。
　　这边文姿断了线，那边范芳就出了检查的房间，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问，“穆穆，检查结果很好啊，胎儿没有得那个什么病，不过以后每隔一段时间还是要来检查一次。生长发育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有问题。对了，范芳怎么说啊？她有没答应和我一起生小孩？要是有的话，赶紧上医院做检查。医生和我说了，很多畸形都是在早期才能看出来，要是晚了就不行了，堕胎的危险性也会增大。”
　　这很明显是胡说八道吧，畸形遗传病什么的，当然是越大越能看出来。不过李穆对医学不太懂，也许真的有些遗传病是越早就越能看出来的呢。可惜的是文姿还没决定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大概也不肯来做检查的吧。不过要是检查出了遗传病什么的，那么选择倒也简单了，直接把胎儿流掉就是。“文姿说她还没有决定。”李穆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范芳一脸的遗憾，“要不这样吧，反正平原省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立即就开车过去吧。一起劝一劝文姿，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正常开车的话，至少得四个小时。现在从省城到平原市的告诉公路正在加紧建设中，运送水泥土方的车辆很多都在使用这条原本的公路，加上原本就是运输要道，把道路弄得更加拥挤不堪，尘土飞扬。两三个小时是绝对不行的，如果自己开车的话。
　　“现在那条路太难开了，我叫个专业的司机来吧。”李穆叹了一口气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现在李穆那么大的名声，不利用一下就浪费了。干脆就好像领导出巡一样，和市委市政府借一支车队，一路开着警笛跑到平原省去。虽然说声势是大了一点，不过至少可以和文姿的父母表明一下态度。“喂？宋书记吗？是这样的，我有急事要赶着去平原省一趟，想着能不能从公安局借几辆带警笛警灯的车过去，免得误事。”
　　“小穆啊？你要去平原省啊？现在那条路可难走了，乱七八糟的车子太多，又不能封路。”宋书记说，“我们省长上次去平原省开会，封了半天的路，结果堵车堵了十几公里，被人骂惨了。他自己都说了，以后要去平原省，打死也不坐车去了，宁愿坐飞机到隔壁省，然后开高速跑过去，也不走我们这条国道了。”
　　“那要怎么办啊？”李穆傻眼了，难道只能慢慢的磨蹭过去？虽然说现在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但是李穆是不想就这么跑到平原省去耽误一天时间啊。他还想尽早搞清楚文姿的决定，然后再仔细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和艾莉丝说，要怎么说，说了以后艾莉丝有反应又该怎么解决……算了，耽误时间就耽误时间吧，李穆本来也没想着封路什么的，就是想弄个车队比较威风，出车祸的可能性也比较小。虽然说封路的确是很威风，但实在是太扰民了，李穆再夸张，也没想到那方面去。
　　“正好我们省城刚刚进了好东西！”宋书记说，“就借给你用好了，我自己都还没用过呢。速度很快的，用完了以后告诉我一声感觉怎么样啊。可惜我这个级别的，要申请坐那玩意儿手续太多。李穆你就不要紧了，我还真是羡慕你。等以后退休了，我一定要能坐多久坐多久，从广州坐到京城去。”
　　半个小时之后，李穆就看见了宋书记说的那个东西。本来李穆以为是装甲车什么的，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一辆直升飞机。还真是好东西啊，在医院外面的草坪上，噗噗噗噗作响的直升飞机降落到地面。这是一架轻型的直升飞机，但是里面的空间比平常的汽车要大不少，装修很是豪华，型号嘛，李穆自然是认不出来的，他对于直升飞机什么的是一窍不通。
　　要说在加拿大，直升飞机是很多的，很多大型建筑比如医院大楼什么的，楼顶上面都有直升飞机降落场。不过国内就少很多了，主要是因为低空空域没有开放，每一次飞行都要向空军申请。有特权的领导干部们要申请当然很容易，但是他们又嫌弃直升飞机不安全，所以国内的直升飞机就很少了，救灾救人的时候都不够用。
　　从驾驶员的口里得知，这一架直升飞机是市政府买来的，据说是政治任务，救灾的时候用来撤退人员的。既然现在山南省没有遭到什么自然灾害，那么别的人用一用，也是很合理的。宋书记就很喜欢用，不过他是省委常委，乘坐直升飞机这种高度危险性的交通工具，需要和省委报备。其他的人对于直升飞机兴趣不大，买回来也就是拿个彩头，多数时间还是闲置着。
　　直升飞机就直升飞机呗，李穆和范芳一起上了飞机。范芳好奇的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还问飞行员大哥这是在做什么啊？大哥那是做什么的啊？还是李穆制止了她，免得她打搅飞行员操作机器——以前李穆在加拿大的时候，也坐过几次直升飞机，在那边直升飞机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经常那去干抓超速什么的鸡毛蒜皮活，不过李穆坐上去直升飞机，人家还要警告他，直升飞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机器之一，操控困难，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第六百七十章 决定(2)
　　直升飞机靠旋翼划动空气带来升力，只要地形稍微复杂一点点，冲上来的空气稍微有点乱流，直升飞机就会左右摇晃。要是乱流大一点，直升飞机就会掉下去了。电视电影上面很多直升飞机到处乱飞，那都是很不现实的。姿态，旋翼，尾翼要互相配合，错一点都不行。美国直升飞机数量众多，技术先进，使用历史悠久，经验丰富，可是每年都有很多的直升飞机事故。
　　在李穆穿越之前，还有个大富翁带着自己小女儿坐直升飞机，那个小女孩子闹别扭，一脚踹在副驾驶的仪表操控盘上面，结果飞机就这么失控坠毁了，成为正宗坑爹货。直升机只要稍微失控，就是这种下场，不像普通飞机，就算是没动力了还能滑翔好长一段距离，为跳伞什么的做好准备。直升飞机只要没有了动力，立即就变成铁坨子掉下来。
　　从山南省省城到平原市，在地面上开车需要差不多四个小时，可是在天上飞，只要二三十分钟就到了。这个效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李穆感叹，怪不得那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坐直升飞机呢。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随处飞行（其实不能随处，只能按照既定的航线走），地面上的人小得好像蚂蚁一样，忽然就会有一种豪情壮志涌上心头。
　　不过豪情壮志归豪情壮志，直升飞机并不是很舒适，声音很大，颠簸很大。李穆学车的时候学的是B派大货车，那时候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病，想着自己在加拿大已经开过很多车了，再弄个C牌毫无压力，不如试一试考B牌（A牌不能直接考），于是报名去学大货车。找的当然是最好的师傅，可是那个师傅用的却是最老最差的大解放。
　　这种干了不知道几十年的老革命，换挡都得踩两脚离合，方向盘没有液压助力，全靠司机硬掰，一趟车子下来，转着圈子推了几百次方向盘，李穆都觉得自己太极拳大成了。在平路上面跑都十分钟颠得屁股痛，到了山地更加离谱了，不但屁股，一趟跑下来就浑身上下都散了架，走路的时候都觉得整个世界在上下震动。这么千辛万苦考到的B牌，根本就是屁用都没有，还得每年去年审。人家C牌还是两年才年审一次呢。
　　至于直升飞机，比大货车还要颠簸十倍吵杂十倍，范芳坐了半小时不到，已经是头晕眼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和李穆动了胎气说想吐。李穆很怀疑这才一两个月，有什么胎气可以动的，再说这是直升飞机又不是汽车，没法子停车让她去吐啊。至于降落再起飞什么的，先不说燃油消耗导致飞行距离缩短的问题，直升飞机其实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降落的，不能够有横风，不能够遮挡视线，必须早做准备，才能够造好降落地点。
　　好容易到了平原市，飞机就直接朝着文姿家奔去——虽然李穆并不知道文姿家在哪里，不过范芳是知道的。在路上李穆给文姿打了一个电话，想着应该通知她一下，免得好像突然袭击，要强迫文姿怎么怎么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穆掩着手机话筒，尽量避免外面的噪音传过来，“喂？文文啊。你在哪里啊？我打算过去看一看你。”
　　“哎……你还是不要来了，我还没考虑清楚呢。”文姿长吁短叹的说，“不过……不过来了也好，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哎，还是不要过来吧，我父母好像察觉了什么，旁敲侧击的问个不停。算了你还是来吧，我父亲早就说想见一见你了，要是你来了，说不定他们就不会盯着我了。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等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我已经差不多到了。”李穆说，“现在我正在，恩……正在宝安大厦这边。快要到宝安大厦了。”宝安大厦是平原市的著名地标，圆筒形，最早做玻璃幕墙的大楼。本来建的地方是预定的新城市中心，不过后来换了市委书记，城市发展的方向也换了另外一边。现在变成了平原市边缘，当年大名鼎鼎，现在就比较平常了。李穆隔着远远地就看见了楼顶的反光，顺口就说了出来。
　　“什么大山？”文姿没听清楚，李穆又叫了一遍宝安大厦，文姿还是没听清楚，“八泉山？那不是泡温泉的吗？你跑到八泉山干什么？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啊，根本就听不清楚。”这个不能不吵啊，直升飞机上面声音大的要死，能够通话，已经是李穆肯花钱了——手机本身只要几千块，可是李穆配了个好几万块的耳机，就是因为这个耳机降低环境噪音做得好。
　　“宝安大厦啊！”李穆又嚷了一遍，那边文姿忽然惊呼了一声，然后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跟着电话就断了。李穆再打过去，电话能够正常接通，可是没有人接听。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这么倒霉发生交通事故了吧？所以说开车一定不能打电话啊！“快，去城市上空转一转，有没有哪里发生车祸了。”李穆对直升飞机驾驶员说。反正直升飞机干这个活是天经地义的。
　　“好吧，燃油还充足，可以飞两三个小时左右，我会和这边的空军申请。”驾驶员说，“不过我不能飞得太低，地面乱流太多，实在是不安全，要是有明显一点的标志就好了。我要兼顾着飞行，副驾驶要看着仪器，只能你自己看地面了。”交通事故那当然很明显了，两辆车撞一起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围观，外面一圈人，里面两辆车，瞎子才看不见呢。
　　直升飞机在平原市上空盘旋了好一会儿，李穆就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变成瞎子了。哪里都没有车祸啊。从文姿家到附近几家医院的路线都看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从高空看地面，所有的东西都很小，窗口又不是很清晰，看得多了眼睛痛。“怎么了？”范芳总算是吐完了，靠过来问李穆，“不是去找文姿吗？怎么四处乱兜圈子？”
　　“不知道呢，刚才我和文姿通电话，忽然间就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然后电话就断了，再打过去没人听。”李穆说，“我怀疑是不是出了交通事故，你知道文姿现在心情不好，还要开车打电话，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发生车祸了。我正在找附近有没有发生车祸。”李穆也很后悔，应该让文姿先停车在接电话的，最好这个车祸不会很严重，要是严重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别说什么胎儿，大人都保不住。这可就是因为李穆而死的第一人啊！
　　“啊？”范芳很吃惊，“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真是倒霉死了。对了，以前文姿告诉过我，她在平原省有自己的车，是咖啡色的马自达六，车牌号码是55152，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车子。”李穆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吐糟，你说这么高马自达六都难认了，还车牌号码。可是李穆还真是低估了范芳，不一会儿范芳就指着一条小巷子说，“那里，文姿的车子在那里！”
　　李穆大吃一惊，顺着范芳的手指看过去，那真的是一条小巷子，两边的屋檐把路面遮了大半，勉强可以看出来有一辆车停在那里，别说车牌号码，就是车辆型号都看不出来。“你这么远都能看清楚？”李穆不由得有些怀疑。不过这的确是有些可疑，那条巷子并不是很宽，车子开进去也就算了，还停了下来，把路都给堵死了，万一再来一辆车怎么办？当然，像是明知道会堵路还硬要停车方便自己麻烦别人的家伙，也不是没有，所以李穆还是有些怀疑，问范芳：“这么远你都能看见？”
　　“那是当然了，我的视力很好的，以前我们上中学的时候，空军不是来挑人吗？我是通过了空军测试的，空军的人还说我是很罕见的呢，现在的小孩拼命读书，又看电视有看电脑，一多半近视，就算没有近视视力也不怎么好。像我这样6.0以上的，身体又好的，实在是凤毛麟角。他还动员我去开飞机当女飞行员呢，还说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能当宇航员。不过我爸不让我去，说当兵太辛苦。”
　　这么一说李穆也想起来了，当年的确有空军的人跑过来做体检，测试的项目非常多。视力就是头一样拦路虎，李穆因为读书不怎么用功勉强及格了，那些读书好的无一例外全都近视。可是接下来什么李穆也被刷了下去，说李穆脊柱不够标准什么的。后来全校上千个学生，真正达标的才两三个，他倒是不知道范芳也达标了。
　　“我也是从空军退下来的。”驾驶员插嘴说，“我可是真的飞行员，虽然不是空军的，而是陆军的直升机飞行员，不过选拔标准是一样的，不，应该说更严一些。后来转业到地方上，也是开直升飞机的，我看那辆车，最多只能确认是马六，车牌就看不清楚了。范小姐你的眼力也太厉害了吧？”


第六百七十一章 决定(3)
　　虽然李穆和驾驶员对于范芳的视力都不太看好，可是这时候也没法子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了个空旷的的地方，驾驶员把飞机开了下去，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李穆威风凛凛的从直升飞机上面跳下来，好险没扑个狗吃屎。然后范芳他也跳了下来，却是站得很稳，体重轻就是占便宜啊。
　　两人一直跑到那辆马自达六旁边，一看车牌号码，果然是55152，范芳没有看错这个眼睛也实在是太尖了。这马自达的车门没有关，一拉就开了，不过车钥匙不在。李穆试着又拨了一次文姿的电话，电话铃声立即就响了起来，李穆在座椅下面找到了文姿的电话。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就算是除了交通事故，也没理由把电话扔在车里啊。莫非是着急去处理伤者？李穆下车看了看，没有任何撞击的痕迹。这时候李穆觉得有点不对了，下了车，李穆就打了电话给古市长，他是平原市主管农业的副市长，以前马千竹的老部下。马千竹之所以答应向神农公司下手，让李穆捡了一个大便宜，就是为了给古田溪刷政绩。
　　“喂？古市长吗？”李穆还生怕古田溪不记得他了，不过这显然是多虑了。
　　“哦，小穆啊！好久不见，我上次听马书记说，你帮了他很大的忙，他都还没想好怎么感谢你呢，你就跑到国外去了。要是按照我说，小穆你搬过来我们平原市好了，我就快要提拔了，到时候很需要李老板这样的能人帮衬啊。”古田溪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人物呢，“今天怎么这么好，打电话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麻烦古市长。”李穆说的当然不是真话，他的办法多着呢，别的不说，绿宝公司在平原省就有好大一个分公司，又上百个办事人员呢，包括绿宝公司副总经理王平在内的精兵强将都在这里办公，要是找人的话，一句话就可以拉几十个人出来。“我有个朋友，在和我通话的时候忽然间断线，现在我找到了她的车子，情况很奇怪，车子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我朋友的电话落在了车上。我怀疑她可能是被人绑架了。”
　　李穆当然不能肯定文姿是被人绑架了，也许是撞了人，赶紧送了别人去医院。也许是文姿怀孕这件事情被文姿的父母知道了，所以把文姿抓了回去。不管怎么样，当然先把情况说得越严重越好，先把行政资源忽悠出来再说。到时候找到了人，发现原来是误会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就道歉赔礼请吃饭好了。
　　“绑架？”那边古田溪也严肃认真起来，“你等一等，我立即就给你接通公安局的陶局长。哎，以前我们平原市的治安很好的，现在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我会调到什么地方去。要是调到政法委去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地整顿治安……好了，陶局长已经在线上了。陶局，李老板为我们平原省带来了几十亿的投资，解决了数千人的就业。可是现在他的朋友居然在平原市被绑架了，你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个案件，否则的话还有肯来投资？”
　　“是，市长我一定尽快解决！”陶局长的声音有些嘶哑，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他当然不是正局长，平原市这儿，公安局的正局长兼任市委常委，和副市长是同级别的。他其实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没学历没背景，是靠着专业知识过硬屡破大案，从普通刑警一步一步升上去的。
　　这样的人只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轻易不会涉及到政治斗争中去，升是没怎么能升了，可谁上台了都得用他去破案。古田溪是副市长，不过是主管农业的副市长，和警察局没有什么业务联系。脸当然是要给的，不过钱也是要收的，留这么大个老板，怎么也得收个几万块钱辛苦费吧。虽然说国朝的公安局不能像外国的警察局那样收捐款，刑警又是出名的清水衙门，受害者家属请吃饭送礼品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李老板，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时候被绑架的？”陶局长打醒精神问。
　　“刚刚，”李穆说，“应该是20分钟以前，我正在和她通电话……”李穆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我立即就打电话给古市长了。”文姿不论是被打劫了还是发生交通事故了，或者真的是被绑架了，当然是越早报案线索就越多。要是20分钟的话，指纹什么的自然不用说，连气味都还没消散呢，只要牵警犬过来就可以找人了。
　　“最好带一些警犬过来。”李穆想到了警犬，连忙提醒陶局长说，“我怀疑绑架的还没有走远。”要是真的绑架案，那当然可以用来找人。如果不是，那么可以用来吓人——看到那么凶的大狗吸引注意力，文姿的父母当场翻脸教训教训李穆这个把他们女儿肚子弄大的家伙的几率，也会小一点。
　　“那好吧，我立即派人过去，李老板是在九曲巷吧？”陶局长看了看信号发射地点，就知道了李穆的位置。要是普通人，那么失踪72小时才能报案。可是李穆这等大老板，那自然是有优待的，既然是通电话过程中失踪的，马马虎虎就当是被李穆撞上了犯罪现场好了，这种情况是可以立即就立案侦查的。
　　“警犬也可以派，不过李老板也知道，我们这个警犬是从德国引进来的，价钱很高，每天吃的东西啊，鸡蛋牛肉的比人还好。而且还在进行训练和恢复，还没到真能上阵的时候，追人找人是没的说。可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比如说跑太厉害了磨损受伤了啊，甚至是身体过热跑死了啊，还请李老板多多包涵。”陶局长说，“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预算比较少。”
　　李穆已经听明白了陶局长的话，虽然在心里暗骂，可也只好答应他们的条件：“这个警犬是用人民的税金买的，既然还在训练阶段，本来就是不适合出动的。可是我实在是很担心这个朋友，没法子只好一定这么强求。为了不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损失，警犬出动的费用由我来出，不论是伤了死了还是操劳过度退役了，费用也由我来负担。”
　　一条警犬少则几万块，多则几十万，上百万也不是不可能的。李穆知道自己这个承诺一处，就算警犬本来活蹦乱跳什么毛病没有，也会被杀了好向李穆要钱，所以自己主动加上个操劳过度退役，免得那条或好几条无辜的警犬丧命。这个陶局长也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明明都找了古市长牵桥搭线，还是这么一开始就要钱。要是有机会，李穆一定要他好看。
　　不过现在不是顾虑这个事情的时候，文姿还下落不明呢。警察出动了，李穆就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文姿的父母打个电话。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苏蕙的父母，就这么贸贸然的打去，还是那种身份，似乎太尴尬了。可是现在文姿下落不明，不第一时间通知对方，似乎也说不过去。可要是李穆先把绑架的事情说了出去，让人家担了那么老大的心，最后结果是苏蕙失踪案那样的大乌龙怎么办？要不要等消息确实了再去打电话呢？
　　正在考虑的时候，有流里流气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在玩手机，一边玩还一边淫笑着，走到车子前面，把车门打开了，才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了坐在车里面的李穆，啊的叫了一声，转头就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李穆已经注意着他好一会了，看见他掉头跑，一个箭步就从车里面窜了出来，三步两步就追了上去，一拉这个中年人的衣服，就把他摔了一个狗吃屎。
　　“你是谁啊？”李穆把中年人拉了起来，然后才发现，其实不是中年人，只不过是面相特别老而已——这人一双大眼泡，脸色差的要死，鱼尾纹抬头纹都很深，所以一看之下，还以为是中年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李穆喝道。这人除了面相老以外，还一身的烟气，看来是经常在二手烟肆虐的小房间里面呆的，身上穿着不伦不类颜色鲜艳的衣服裤子，脖子上面一条大金链，可是轻飘飘的没点重量，显然是假的，这种人就是常见的混混，有贼心没贼胆，有钱就上卡拉OK，没钱就上网吧，吓一吓多半就会把实话说出来了。
　　这个策略果然很奏效，那个家伙结结巴巴的说：“别，别打我，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来处理车子的。其他案子和我没关系。别打我，”既然承认了，那就好办了，李穆更加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了。还有专门来处理车子的人，那么文姿真的被绑架了吗？
　　正当李穆问他究竟把文姿怎么样了的时候，旁边出来一声大喝：“你在干什么？”李穆抬头看过去，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家伙，长得和地上面被李穆按住的家伙有点像，“你对我弟弟干什么！”


第六百七十二章 追踪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被警察吓倒，可是李穆怎么会呢，他皱了皱眉头，朝着范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问：“你又是谁？”这个警察的服装……好吧似乎是正版的不是冒牌货，可是这也不能派出他是从真警察那里偷警服的可能性。就算警服不是偷来的，他也可能已经被开除。再退一步，就算真的是警察，连省政法委书记都拉下马了，难道李穆还会怕一个警察吗？
　　范芳悄悄地绕了过去，靠近到电击枪的射程范围内。可是这个时候又从巷口跑出来几个穿着警服的家伙，一看这个情景，纷纷喝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抓着我们方局长的弟弟想怎么样？”看起来倒真的是警察，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那些人叫着还不过瘾，一起冲上来。李穆放开那个假中年，退后一步，看准了位置，只要他们继续冲，李穆就一拳打过去。可惜的是那帮警察一窝蜂的把假中年扶了起来，就没有再向前了。有的在安抚假中年，有的对着李穆大骂，还有人把手铐都拿了出来。
　　“靠！你这个煞笔，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方向北是什么人！”那个假中年立即就嚣张起来，“这次不让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我们新中国的太阳为什么这么红！”说着他凑到那个方局长跟前说，“哥哥，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朋友借了车子给我开，我一来就看见这高大衰在车上不知道干什么，我上前查问，他反而把我给打了一顿。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方局长嘿嘿一笑，走上前对李穆说：“我弟弟呢，经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这辆车大概也是来路不正，不过你居然敢在我的底盘上面打我的弟弟，这叫做没长眼。只好委屈委屈你了，要是不让你进里面呆几年，我方向东就没法子混了。偷车，抢劫，打架斗殴，到时候你坐完牢，出来以后记得带眼看人啊。”
　　“口气太大了吧。”李穆看了看这个方局长的肩章，似乎也不是很高级，年龄也对不上，不可能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大概也就是派出所的吧？不过派出所那应该叫所长才对。莫非是分局的局长？平原市的分局也就这么几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分局长，居然这么嚣张。“你要说拘留也就算了，判刑的话，检察院法院能跟着你跑？”李穆觉得很奇怪。
　　“管你几年用得着社呢吗检察院法院啊，我直接判你劳役！”方局长狞笑着说，“看你不慌不忙的样子，想必是家里有钱或者有关系吧？不过这屁用没有，判劳役是我们公安一家的事情，什么律师都不能来啰嗦！我方向东谁的面子都不卖，说关谁就关谁。到时候我把你的身份证撕了，连家属都不用通知呢！”
　　“你也太嚣张了吧？”李穆这一阵子顺风顺水的，简直都不能想象，世界上还有这种警察。他一直觉得国内的警察虽然没用，态度恶劣，可还没有烂到家，比起检察院和法院来，还比较为人民服务。没想到现实这么快就打了他一脸，居然还有随便乱抓人还要关几年的局长？这平原省的公检法系统，比山南省的还要烂啊！
　　要说国朝这个体制，萝卜多坑少，能够升上科级乃至处级的，应该都是人精才对，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脑残的官员呢？难道真的和杨局长说的一样，为了升官发财透支了身体，结果跑去纵情声色乃至于吸毒把自己搞得脑残了？就拿今天这件事情来说吧，这个方向东压根就不知道李穆什么背景，就光天化日之下说要把李穆抓进去关几年，是不是嫌死得不够快啊？李穆自己不说，旁边还有范芳在呢，他要把范芳也抓了吗？还是说……其实他认出李穆来了，故意在骗人掩盖其他的犯罪活动？
　　“嚣张？老子告诉你，在这边，天老大，我方向东老二。说关你就关你，谁来都没用。”方向东嘿嘿的笑了两声，“不过呢，我也不是这么死板的，你看看我弟弟，被你打得多严重。起码一个脑震荡是少不了的，医疗费用少说也得五六十万。要是你能够赔钱，说不定我会放过你。等你到了看守所，慢慢想我说的话。”说完手一挥，几个警察就要扑上来。
　　李穆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财迷心窍想要钱啊，这在广大领导干部中倒是很常见的，总算不是完全的脑残。他捏着口袋里面的电击枪，正准备掏出来反抗的时候，比不比不的警笛声快速靠近，接着十几辆警车停在巷子口，几十个警察从车上跑了下来，都列队排好，还有几个人手里面牵着大狼犬。一个满脸沧桑的高个子跑过来握了握李穆的手说：“李穆李老板！我是刑警队的小罗啊，四月份的时候您和古市长吃饭，我陪过一次的，不知道李老板记不记得。”
　　“那怎么会忘记呢。”李穆说，其实他压根就不记得了。
　　“我来陶局长派来调查您朋友失踪的案件，按照您的要求，带了警犬来了。”小罗疑惑的看了方向东等人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城南分局的吗？方向东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在这里冒充局长吧？”说着他朝李穆笑笑问，“是不是李老板报了警？这几个家伙敲诈勒索在行，侦查案件可真不是强项。”
　　方向东已经满头都是汗水，连连摇头说：“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李穆可不给他讲什么误会，“罗警官，这几个人是绑架我朋友的嫌疑犯，特别是方向东和方向北两兄弟，有重大嫌疑，他们非但绑架了我朋友，还想把我也给抓起来绑走。”听到这话，小罗的脸色一变，怀疑的盯着方向东方向北。小罗带来的那些警察上前几步，顿时把方向东带来的民警包围了，警犬们似乎也觉察到了紧张的气氛，冲着方向东方向北几个吠了起来。
　　“误会，这完全是误会！”方向东身后的警察立即和他们划清了界限，“我们只不过是刚刚吃完饭，出来就被方向东带到这边来，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有的还说：“我一向遵纪守法，连开车都不闯红灯啊，和普通的警察不一样啊！和方向东完全不一样。”有的说，“我是被方向东逼着来的，他绑架杀人勒索无所不为，我从来都没做过，从来没分过钱啊。”
　　“全都抓起来！”小罗一挥手，那些刑警就把警察全都围了起来，然后分开了去问口供。他还跟李穆解释说，“方向东他父亲以前是乡下一个分局的局长，后来方向东也当了警察，在局子里面，人家都叫他局长公子。渐渐地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子就被省略了，人家直接叫他局长。他也假冒局长四处招摇撞骗，其实他只不过是个清水衙门小科长罢了。他弟弟方向北就更加不成器了，整天在外面胡混，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过他们俩有钱，收买了一帮狐朋狗友四处招摇。有一次方向东冒充局长把人打了一顿，人家就去找了记者曝光。结果我们还得发个严正声明，说我们平原市公安局绝对没有一个叫做方向东的局长呢。”
　　李穆也没空听这些八卦，找到假中年方向北，把他拉起来啪啪的打了两巴掌，“服气了吗？你想不想进监狱去住那么几年啊？说，你到底把我的朋友绑架到那里去了？”要不是绑架，那就太尴尬了，所以文姿还是被绑架一下算了……这么想似乎不太对劲啊。
　　“我没有绑架文姿！”方向北苦着脸说，“都是石红才逼着我干的。而且我什么都没干，就是看风的，后来石红才叫我来把车子处理掉，我才过来处理车子，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被李老板给抓住了。李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念在我年幼无知，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一定好好配合案件的侦查工作，积极立功举报石红才的犯罪团伙。”
　　石红才？李穆愣了一下，接着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是这个家伙，本来他还以为石红才辞了公务员以后学到了教训，从此就安分守己呢。现在看来，李穆真是太天真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放过石红才的，就算是冒着他父亲石党生的怒火，也应该痛打落水狗才对。“他们现在上哪里去了？”李穆问，“你们绑架文姿干什么？”
　　“别打我，我什么都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去桃源乡了。”方向北急忙说，“现在那里正在修建高速公路，他通过他父亲的关系，也承包了一段建筑工程，石红才打算把文姿先奸后杀，然后把尸体埋进去水泥柱里面去杀人灭口。我劝过石红才很多次了，说这么做肯定是不行的，闹得太大了，你把都保不住你，可是他就是不听我的劝，还把我打发回来处理车子。”


第六百七十三章 救人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要是方向北他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有些麻烦，可是现在居然开口就把绑架强奸杀人的事情说了出来，给李穆省了不少事，却把自己和哥哥都推到大坑里面去了。果然方向东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大变，急忙阻止：“你别说胡霸道了，你这人胆小如鼠，怎么有胆子做这种事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拉着他的警察一肘子敲在肚子上，方向东呵的叫了一声，半蹲下来，脸上的肌肉全都扭曲了，痛得说不出话来。“你可别想胡说八道！”小罗一挥手，两个警察就把方向东拖走了。然后李穆把方向北和七八个警察一起带到了直升飞机上面，下令直升飞机起飞，朝着桃源乡飞去。李穆和颜悦色的对方向北说：“你赶紧把事情全都交代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交代得好，还算是立功呢。”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方向北家里那么多警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刚才被吓了一大跳，说了实话，现在被方向东提醒了一把，回过味来了，唧唧歪歪的就不想老实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个文姿我是完全不认识的，就是石红才提过一下她的名字而已，而且我也没看见那个什么文姿……”
　　“要是你不肯老实交代，我就把你扔下去！你这个犯罪分子负偶顽抗，自杀身亡，谁也不会说什么。”李穆顿时就变了脸，抓着方向北的衣领，然后把机场门给打开了，把方向北的头拉了出去。现在飞机已经飞得很高，隔着玻璃看上去可以说是壮丽，不隔玻璃，看上去就只有吓人了。阵阵强风扑面而来，方向东往下面一看，比他上过的最高的楼层还要高，顿时就吓尿了。
　　“向北啊，你家里那么多人做警察，你哥又经常做那种事情。看守所里面，可是有很多人都是你哥弄进去的。到时候你也进去了，自己想想有什么后果。而且监狱看守所里面，最看不起的就是强奸犯，一洗澡，就叫你捡肥皂，嘿嘿嘿，向北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在里面一定会很受欢迎。”小罗又加了一把火。
　　“我老实交代，我一定坦白从宽。”方向北听得浑身打冷战，虽然听得多了，毕竟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审讯手段。被李穆和小罗这么一吓，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出来，原来石红才自从辞职以后，公务员道路彻底被堵死，从军的话年纪又大了一些，每天借酒浇愁，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方向北也是这个时候被拉进去他的圈子里面的。后来石党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找了几个工程给石红才承包。
　　石红才虽然表面上去做生意了，可实际上还是恨李穆恨得要死。后来他看到了李穆给何林然的栽赃，忽然间大受启发，经常高谈阔论要把李穆杀了然后埋到水泥里面去。可是李穆在山南省财雄势大，石红才靠着几个狐朋狗友哪里有本事把李穆抓起来呢。上个月文姿回了平原市，奈何不得奸夫，石红才就把恨意转到了淫妇身上，花了好几个星期来策划，终于把文姿给抓住了。
　　具体的行动方案是这样的，他找了四辆没有拍照的黑车，趁着文姿出门的时候跟着，然后派一辆速度最快的跑车，忽然间插到文姿的车前面，这样就发生了交通事故，然后就趁机把文姿掳走。这样别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第一次行动的时候，刚出门就被交警破坏了，四辆没牌照的黑车一起出动，实在是太引人瞩目。
　　石红才好容易才摆平了交警，还被没收了一辆车子。后来就改了四辆套牌车，结果几次都车技不好没拦住，这一次总算是成功了。把车子拦下来以后，他们就把文姿给绑到黑车上，然后派了方向北把文姿的车给开到这个小巷子里面来。为了处理文姿的车，石红才给了方向北五万块钱。方向北就把车子开到他哥哥的辖区随便一藏，想着没多大事情，又赶上去石红才承包的工地那里凑热闹。
　　本来方向北以为石红才要杀人灭口灌水泥不过是随口说说，最多也就是强奸。他不知道李穆的背景，想着文姿这么一个大姑娘，多半被轮了也不敢声张。她父亲是副局长，总是要面子的。就算声张了，石红才的父亲是中将，势力肯定很大，到时候有他顶着，肯定不会有问题，要找替罪羊，也找不到方向北身上去。
　　可是去了工地以后，方向北越看越不对劲，石红才似乎要真的杀人灭口，真的把工人都赶走了，自己去干那又脏又累搅拌水泥的货。要是吓人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别人也就算了，大概没有证据留下来，文姿的车上可到处都有方向北的指纹呢，所以他赶紧找借口溜回来想要把车子处理掉，没想到就在这儿被李穆抓住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方向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说，“我也想报警救人的啊，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李老板给抓住了。李老板我是真真切切什么都没干的啊。我就是想着骗了石红才那五万块钱，所以才跟着他勾搭，谁知道他真的要杀人呢。要是有一句谎话，我就他妈的不是人，下辈子投胎做畜生。”
　　“好！果然是大案！”小罗听得眉飞色舞，“到时候我会给你报上去的，你在这个案子里面立了功，党和人民是不会忘了你的。”说着他看了李穆一眼，觉得李穆没有反对的意思，才继续说下去，“肯定不用坐牢，不过你也知道的，案件审理期间，还是要进去看守所走一趟，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嘛。”
　　绑架强奸杀人，受害者还是一个市政府一个正牌副局长的女儿，破获了这种案件，足够他再升一级了。升一级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可以离开刑警队这个辛苦劳作又没什么油水的清水衙门，去那些收入丰厚的单位。至于石红才的父亲石党生，他虽然是中将，不过已经退役了，在军队里面都没有影响力了，何况是地方上。刑警总队乃至整个公检法系统，有不少人都是军队转业过来的，石党生肯定认识不少。可谁听说了石红才的罪行，还会大摇大摆的来找他罗永生呢？
　　再说了，性质这么恶劣的案件，就算石党生去找人，最多也就是给石红才保命而已，没有人敢随便给他开脱，更加不可能打击报复小罗。既然现在没死人，那么也不会有判死刑的危险，可能也就是绑架罪外加杀人犯罪未遂，判个三四年的，多半连说清的人都不会有。但要是加上强奸，那可说不定了。如果石红才觉得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来个轮奸，那就肯定是死刑了，至少也是无期。不过这和小罗一点关系都没有，罪行越严重，到时候别人就越是要求他，能够卖的人情收的人民币，那就更多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桃源乡，从空中看下去，只见大地似乎被砍了一刀，露出一条巨大的伤疤，无数的车辆和人员在进进出出，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继续飞过去，一个小山坳里面，正是石红才承包的修路地段。这里已经耸立起好些高架桥的桥墩，“就是这里了！”方向北说，“你看，他们就在那边的小屋子里面。”
　　那是一个工地很常见的钢板房，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一想到文姿就在里面，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李穆就心急如焚。可是心理面再怎么着急，驾驶员也要找好地方才能降落。“有没有带枪啊？”李穆问小罗。
　　“带了，李老板会打枪吗？”小罗掏出两支五四。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枪械，来源于二次大战时期苏联的一款军用手枪，后坐力很大，头一发还能打得准，第二三发就开始打飞机了。而且穿透力太强，往往打穿一个人之后，还有足够的杀伤力，误伤围观群众的事件层出不穷。不过这枪库存量太大，到现在还有不少存货呢。平原省是个穷省，也没闲钱给刑警队更新装备。
　　“会。”李穆简单的说了一句，就把其中一支五四给拿了下来。他原来不会打枪，后来当了预备役少尉，还是军区的靶场练了几天，想要随身带着枪威风一下。后来发现实在是太麻烦，就把枪给还了回去。当时他练得就是五四，人家说练好五四，其他的枪也差不多了，所以对于打这个枪，李穆还是有些心得的。十五米之内，打五枪大概能有四枪上靶，这应该也足够了。
　　到了小屋前面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李穆都不等飞机停稳，还有三四米的高度，他就跳了下去，一个打滚，卸去力道。然后就直奔钢板房而去，背后小罗着急的大叫：“李老板你小心些，不要着急啊！”李穆完全当没听见，他怎么能不着急呢。万一迟了那么一点，文姿就已经遇害，他会后悔死的。就算没有遇害，文姿被强奸了，那也是不可弥补的伤害。


第六百七十四章 救人(2)
　　在钢板房里面，却是另一番情景，这里烟雾缭绕，充满着恶魔诱惑的香气，石红才一边抽着大麻烟过瘾，一边吃肉喝酒，知道整个人都昏昏糊糊的了，才想起来要办的正事。先奸后杀……和大麻摇头丸比起来，女人的味道算什么呢，为什么自己这么晚才发觉。要是早点抽上大麻烟，肯定不会因为文姿这样的女人而和李穆起了冲突，现在他还在山南省好好地在市政府做秘书呢。所以说对毒品的偏见害死人啊。
　　要不是他老子石党生不近人情，石红才早在十几年前就能够抽上大麻烟了，哪里会等到现在。虽然李穆害得他丢了工作，不过石红才倒是隐隐有些感激，要不是他害的石红才没有了前途，石红才哪里会自暴自弃去吸毒呢。要不是吸了毒，哪里知道自己的前半辈子都是白过的呢？
　　所以石红才一定要感谢李木，他的感谢方法，就是把文姿杀掉，这样李穆悲痛之下，肯定也会去借酒浇愁的吧，去借酒浇愁的话，肯定也会认识一帮狐朋狗友，然后肯定会被那帮狐朋狗友带着去抽大麻吃摇头丸什么的，然后就会发现这个美丽新世界了……说不定李穆早就发现了吧，他可是听说了，何林然把李穆抓进去看守所里面，然后注射了吗啡。还听说李穆以绝大的意志力，解除了毒瘾，这就骗鬼去吧。
　　石党生发现石红才抽了那种东西，立即就把石红才抓了去戒毒，结果石红才根本就忍受不住，躺在地上又哭又闹的。那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欲望！要说肚子饿了，忍一两天毫无问题，渴了也能忍几个小时。可是想要大麻了，这股欲望比饥渴强烈千百倍，就算一时忍了下来，隔了一会儿，只要一个没注意，立即就会重新冒出来。
　　石红才好容易挨过了一个月的戒毒所，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解除了毒瘾，然后出来就大肆庆祝，在庆祝晚会上喝了酒吃了肉叫了小姐，总觉得还差这点什么。然后那些小姐掏出一包药粉来，石红才就复吸了。从此以后石红才也就是死了心，决定要一条路走到黑，从此不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民族兴衰官场斗争，一门心思醉生梦死。
　　但是在醉生梦死之前，还要报答一下李穆。文姿抓住了，绑在柱子上了，只要撕开衣服插一插就好了，女人这种东西真是无聊，不如大麻摇头丸的万一啊。他也不避忌周围还有那么多吃酒喝肉抽大麻的酒肉朋友，伸手就去解裤带，要是他还没有被开除公职，一定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一定不能这么洒脱。
　　一下，两下，石红才昏昏糊糊的居然解不开裤袋，烦了起来，一把拉碎了裤子，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岁裤子绊了一跤。周围那些同样吸饱了大麻烟的酒肉朋友都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石红才大喝一声，“笑什么！”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三下五除二把裤子内裤全都脱光，偏偏皮带还围在腰上，要多怪异又多怪异。
　　“嗯嗯嗯呃！”文姿被堵住了嘴巴，平明想要喊叫，却又喊不出来。石红才呵呵的笑了一声，把她嘴里的破布给拿了下来。“你这个混账！”文姿总算是能够骂出来了，“原来以为你不过是不求上进比较花心，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吸毒，还要强奸！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他不知道又多心痛呢！”
　　“我不但要强奸，我还要杀人呢。”石红才说，“我爸那个窝囊废，还说他干什么啊。当年要不是他愣是要做那个什么中将，结果背景不够硬，被上头逼着提前退休。在军队里面没人认他了，我就是吸取了这个教训，所以都不敢去走从军路了，宁愿去当公务员。虽然我爸的朋友少，但是仇人也少啊。本来在平原省当公务员当得好好地，我爸非要我去山南省，说那边机会更多。结果到了山南省，和李穆对上了，他又没本事，搞得我被调去市政协当调研员，这个几把职位还能有什么机会啊？我都不想生事了，我爸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搭上了何林然的线，要把李穆一锅端了。结果人家李穆把何林然一锅端了，我爸吓得立即让我辞去公务员跑回平原省来。可是人家还不肯放过呢，没让我辞职，直接宣布开除公职开除党籍，你说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被我爸耽误了？我爸还有脸来跟我说痛心？我还痛心呢！”
　　说完石红才还真的有些心痛，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出人头地，什么光宗耀祖，统统都与他无关了。从小被灌输的概念，努力的方向，全都没有了。他恨恨的抽了一口大麻，顿时所有的不快都随烟散去，石红才心中一片平和，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了是长大了，有多少小时候说要做科学家工程师的人能够得偿所愿。本来石党生就是孤儿，又哪里来的祖宗可以光耀。
　　眼看着拿石党生来压石红才行不通，文姿立即就变换了方式，“红才，我们从小就认识，就像是兄妹一样，那时候我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呢。有一次我想吃雪糕，又没有钱，找我爸妈哭闹了一整天，他们都没舍得买给我吃，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一边哭一边去卖雪糕那儿看别人吃雪糕，刚好你来了，帮我买了雪糕。这份感情，我会一辈子记着。”
　　“我记得很清楚啊，。”石红才说，“当时我说要是你长大了，你给我当媳妇，我就给你买雪糕。当时你答应得很爽快，可是真的长大了，你却投向那个李穆的怀抱……我对你多好啊，把你当妹妹一样呵护，上学教你做作业，放学带你去看电影，放假还请你去旅游，你就这么，就这么把我给抛弃了。”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心疼了，其实他并没有多喜欢文姿，只不过是他父母喜欢文姿，觉得文姿是很好的儿媳妇。可他既然下了大力气去培养感情，也把文姿当做未婚妻了，居然就这么被人抢走了。他的雄性本能让他心浮气躁，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他又吸了一口大麻，文姿的事情顿时就不算什么了。不过是女人而已，只要把文姿杀了念头通达了。
　　“那个……谁叫你这么花心呢。”文姿说，“我本来也觉得，应该和你在一起。可是你那么花心，经常出去勾三搭四。我多尽力不去管你了，可是你的事情还是不断地传过来，一会儿是小歌星，一会儿是名模。一会儿和人争风吃醋打断了谁谁的腿，一会儿勾引姐妹花惹得人家大打出手，一会儿勾引寡妇未亡人引来亲朋大闹。”
　　“你这就骗鬼去吧。”石红才撇嘴说，“那个李穆比我还花心呢，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五六个，那个洋鬼子艾莉丝，还有那谁，叫什名字来着，还有京城那里的王显儿。这还是固定的呢，逢场作戏的不知道有多少。你就是贱，不肯当我的老婆，偏要去当人家的小三。正常人都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你这就……李穆能比我好多少啊？”
　　这个真是无可辩驳，文姿自己也在奇怪，怎么自己就毫无原则的和李穆艾莉丝范芳大被同床了呢，还觉得很开心很高兴。原来说是先对付何林然，可对付完了何林然以后自己也没逼着李穆摊牌，而是继续厮混了一个多月，照样高高兴兴的搞四P，后来被父母催得太狠了，才回到平原市来，也没想着要离开李穆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被李穆催眠了吗？
　　催眠就催眠了吧，可怎么怀孕了呢，虽然在一起是很高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抚养孩子，还是太难为情了啊。不过要是当时坚持不回家，呆在山南省，或者跟着李穆到加拿大去，就不会被石红才抓住了吧。果然应该不管世俗的眼光，和李穆呆在一起才对吗？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是因为想要堕胎所以遭到报应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一次能够脱困的话，文姿决定立即就回去山南省和李穆好好过日子，然后把小孩生下来，抚养长大。李穆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不结婚，文姿不在乎了……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文姿眼看打感情牌不行，又转成了恐吓，“石红才，你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可要想清楚，强奸杀人是死罪，你爸保不住你的！就算平原省本地的警察奈何不了你，李穆也不会放过你！李穆可是连省政法委书记都拉了下马弄进医院让他生不如死的，你这么乱来，他肯定会把你抓起来，然后一刀一刀割你的肉……”
　　“他有个屁证据啊！”石红才的脑子早就在大麻的作用下，没有了任何的恐惧，傻乎乎的笑着说，“山南省是他的地盘，平原省可不是他能胡作非为的地方。”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文姿，抓住文姿的衣服使劲一扯，呼啦一下文姿的衣服就被撕烂了，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衣裤。


第六百七十五章 救人(3)
　　现在文姿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她藐视的看着石红才的双腿之间，撇嘴说，“就你那根小鸡鸡，毛都没长齐，捅进去和牙签差不多吧吧？你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现。”这是对男人杀伤力最大的藐视了，等于同时对一个女人说她胖加胸小加腿短。这话一出，石红才肯定会恼羞成怒，虽然不一定能够保住性命，但是至少能够保住贞操。
　　不过石红才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吸饱了大麻之后，是人荣我辱我，根本就无关紧要，要不是独自还有点饿，那就是完全的禅心了，听到文姿的诋毁，也只是呵呵一笑，亮出自己的兵器，“小是小了点，不过一寸短一寸险，你就随便给我插两下好了。反正你就快要死了，临死前让我达成心愿吧，不操你一次，我始终都不能念头通达啊。”
　　“通达你个大头鬼啊！”文姿破口大骂，“你自己胡思乱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搞三搞四的，还好意思说什么要念头通达！通达你个大头鬼啊！你不去看看数学书，看看能不能通达，就你的成绩，只怕连微积分都弄不懂吧，还念头通达呢。知道的越多，不懂的就越多，真的念头全部通达了，那是成了神经病。”
　　“你这女人为什么就这么贱呢？”石红才皱了皱眉头，“本来高高兴兴的事情，就是非要弄得这么……这么难办。本来嘛，你高高兴兴的被我强奸，我高高兴兴的灌你水泥，打击都开心，那不是很好嘛？你情我愿的事情，你非要搞得好像强奸一样……这好像就是强奸啊？不管了，反正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再奸，我也不在乎，你要么乖乖的配合，要么我就先把你杀了。”
　　“救命啊！救命啊！”文姿大声叫嚷。可是周围都是些同样吸大麻吸昏了的，闻言只是哈哈大笑，别说来阻止，还有人说：“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有的说，“太吵了，石大哥，还是先杀了再奸吧。”有的说：“要不还是先把手手脚脚砍下来，做成海豹人，这样她就没办法反抗了。”有的还说：“不如把牙齿也敲了，这样可以插上面。”听到这些话，文姿心里冰凉一片，几乎绝望了。
　　“刀，刀呢？”石红才踉踉跄跄的才桌面上拿起一把开山刀，“算了，还是免得麻烦了，先杀了吧。趁着还有些热气，想来也能插的。”说着一个不小心，开山刀划到了自己的手臂。那刀很是锋利，顿时鲜血直流，可是在大麻的作用下，石红才一点都没觉得痛，反而嘿嘿的笑了起来，还自己添了一下，“铁腥味，好温暖。”他下了结论说，“文姿啊，我打算把你的头切下来，然后泡着血来操你，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你这个变态！快给我滚远一点！”文姿终于确定了，面前这个并不是那个有点赖皮有点纨绔十分花心的童年玩伴，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苦恼，面前的十几个人都没有一个上来救她。难道就这么死了吗？文姿叫得喉咙都哑了，眼泪也快流干了，可是石红才一步一步的逼近，抓起刀，摆在了文姿的脖子上。
　　“李穆！李穆！快来救我啊！”文姿已经慌不择路了。
　　“别说李穆，就是李石，李逵，李鬼，都没可能来得这么快的。”石红才嘿嘿的笑着说，“我这儿这么隐蔽，又没有路过来，普通人怎么找也找不到。再说了，我们绑了你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开着车一路没停，抄了小路，那条路还被我用装满了货物卸了轮胎的三十吨大货车堵了，就算警察知道你在这，找路也得找一两天，你就乖乖的受死吧。”
　　话音未落，就是“砰！”的一声巨响，石红才转过头去，居然是李穆！“这不可能！”石红才长大了嘴，然后他的脑袋忽然间爆炸了，就好像是熟透了的西瓜被摔在地上一样，碎成了无数的破片。鲜血喷射出来，把文姿浇了一脸。这个情景十分的恐怖，可是文姿却是十分的高兴。“通通不许动！”李穆拿着一支手枪，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
　　原来是李穆看见石红才已经把刀子架到了文姿的脖子上，生怕他狗急跳墙杀了文姿，立即就是一枪过去，居然正中石红才的头部，秒杀了他。李穆居然赶过来了，李穆居然及时赶过来，把她给救了下来。精神极度紧张之后忽然放松下来，文姿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动都几乎不能动，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石红才那些狐朋狗友一看这个情景，立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我靠，石大哥，你的脑袋爆了啊！”有的说，“爆的真好看啊！”有的说，“红的白的都混在一起了。”有的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头爆了那不是死了吗……石大哥果然厉害，死都死得那么帅啊。”终于有一个嚎啕大哭的，却是在哭：“石大哥你死得好惨啊，你还欠我五百块没有还啊！你赶紧把我的五百块钱还给我！”
　　李穆也不去管他们，快步走到文姿旁边，操起石红才手中的开山刀，就把绑着文姿的绳子给切断了。文姿一下子抱住了李穆，哭得肝肠寸断，说不出话来。李穆也顾不上安慰她，先把文姿拖出了房间再说。这里十几个吸得迷迷糊糊的匪徒，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吸了毒的人痛感下降，不知疼痛，所以力量巨大，难以对付。
　　李穆曾经在加拿大看过电视直播，一个瘾君子拿着手枪抢劫店铺，被闻讯赶来的巡警堵住，结果交火的时候。这个瘾君子连续中了十几枪，可还是和警察对射。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先赶来的巡警火力比较弱，开始的时候也尽量的想要活捉所以没有朝着要害射，可那毕竟是子弹啊，中了十几枪还有防抗能力，充分说明了瘾君子吸了毒之后有多耐打——根本就和僵尸差不多了。
　　虽然玩生化危机的时候，十几个普通僵尸不算什么，可这又不是游戏，对着十几个僵尸，李穆觉得压力很大。退到门外以后，那些警察已经赶上来，冲了进去屋子里面，李穆这才松了一口气，抱住文姿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说完了才发觉，文姿脖子上有一条血痕，隐隐渗出几滴鲜血。只要李穆晚来这么一会儿，文姿多半就会被割喉放血了。
　　“没事，我没受伤。”文姿自己却没发觉，“没有受伤，真是吓死我了。”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明明心理面很是高兴，对李穆依赖得无以复加，别说三P四P五P生孩子这种小事，就算李穆要在市中心当中啪啪啪，文姿都不会拒绝。可她嘴上说的却是，“你怎么不早点来啊？要是再晚一点，我就要被杀掉啦！”
　　“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石红才会这么丧心病狂。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李穆安慰她说。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如果不是李穆正好和文姿通电话，如果不是范芳眼尖发现了文姿的座驾，如果不是方向北刚好跑回来处理车子，还被李穆抓了起来，要不是宋书记刚好把直升飞机借了给李穆，让李穆及时赶到，文姿这一次可就死定了。
　　把文姿送到飞机上面休息，李穆就回去钢板房那儿，里面已经乱七八糟了，瘾君子们都被按倒在地上，用手铐锁了起来。甚至手铐都不够用，还用了他们用来绑着文姿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吸食的品种不一样，还是被李穆那一枪吓到了，或者是毒瘾程度不同，这些人倒是没怎么反抗，让李穆白担心了。
　　“李老板好枪法！”小罗对李穆竖起大拇指称赞说，“一枪爆头，真是厉害。这个就是石红才吧？”这个当然就是石红才，小罗刚才已经审问过其他的犯罪分子了，其实也用不着审问，那些瘾君子们都在嚎丧石红才的脑袋爆了。他还检查过石红才的指纹，不过检查结果还没有传回来，应该也不会出错。
　　“过奖过奖，只不过是运气而已。”李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看着石红才把刀子架到了文姿的脖子上，也没顾得瞄准，开了保险就那么一枪过去，直接就爆头了。当时的距离大约是五六米左右，虽然说是很近了，可是李穆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摸过枪了，原来的枪法也好不到哪里去，能打中算是运气好。如果当时没打中的话……一般的匪徒面对枪支当然会立即找掩护或者劫持人质，可那时候石红才脑子都迷糊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过这个还是得办个手续。”小罗对李穆眨了眨眼睛说，“这算是制止进行中的犯罪，肯定能算是自卫。不过这个口供方面，我们要说好了，免得被别人挑出什么毛病来。石红才他老子石党生是个陆军中将，别人得罪不起，李老板当然不怕。可总是免不了麻烦。”说着他把李穆拉到了屋子外面，“按照我审问到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你踢开了门，大喊一声不许动。石红才却没有听你的，而是持刀劫持了文小姐。李老板你呢，就朝天放了一枪警告他，他却要立即下手杀掉文小姐，李老板只好当机立断把他给击毙了。”


第六百七十六章 文姿的父母
　　小罗这么说，自然是不想有什么后患。对于警察来说，先警告射击然后才能往人身上打，这是铁律。虽然李穆并不是警察，不过他是跟着警察行动，枪也是警枪，不这么说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但是李穆当然不会顺着他的口气来说，风险太大了，毕竟有十几人看着呢。这些都是石红才的同案犯，要收买很容易，可是收买的话不就要放过他们了吗？硬说他们吸了毒证供不可靠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有些风险，具体审问的警察不会同意的。再说万一要是有人开了录音笔摄像头什么的，拍下了证据，那么李穆不就糟糕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李穆张开口就说瞎话，“我的女朋友文姿被绑架，我跟着你们一起来解救她。在直升飞机上面，想到文姿很有可能被强奸和杀害，我忽然间被恐惧冲晕了脑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要推说一句不记得了，谁也拿李穆没法子。国朝的公检法体制，乃是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只要你开了口，人家总有办法从无穷无尽的法律条例案例中找到你的违法证据。
　　“这个……不太好吧。”小罗面有难色，“要不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你才失去记忆？”要是在飞机上面就失去记忆，那不就是说小罗亲手把一支装满了弹药的枪交到了一个疯子手里，这对小罗的政治前途可是有着很大的干碍。“就说您在屋子外面听到了文姿的呼救声，所以忽然失去理智好了。”这个谁也推翻不了，文姿的嘴巴没有被堵上，自然不可能不呼救。钢板房隔音效果好，也耐不住李穆的耳朵尖啊。
　　“那就这样吧。”李穆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个决定给他带来的是什么。“我跳下了直升飞机，然后听见了文姿的呼救声，热血一冲……然后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候石红才已经死了，你们把文姿救了下来。”反正救了文姿李穆也不会受到嘉奖，就把这个功劳让给小罗好了。
　　因为人太多了，直升飞机坐不下，所以小罗打了电话去叫增援——顺便说一句，其实这时候应该用无线电的，用电话可能会泄密，不过根本就没人在乎这一点——结果证实吸了毒的人就是神志不清，石红才用几辆大车把路给堵上了，可这里是工地，什么工程机械都有，几辆吊车移过来，就把那些货车给弄到旁边去了。
　　当然李穆没有在这边等，他和文姿搭着直升机回去平原市公安局了，虽然是自卫杀人，不过毕竟还是要走一个过场，要录笔记什么的。李穆说自己不记得了，也让文姿说受刺激太深记不太清楚，反正就是石红才吸了毒要强奸杀人，等恢复记忆的时候已经在直升飞机上了。开始的时候文姿还不愿意，这么说好像她被强奸过了一样，明明就还没有得手嘛。李穆只好给她解释，石党生毕竟是个中将，万一要是里面有什么违法违规的地方，说不定就要打官司。当然了怀孕期的妇女是不能羁押的，可上法院毕竟是麻烦啊。
　　弄了好几个小时，到了晚上的时候，小罗才把那帮人押回了公安局。十几个人都被上了手铐脚铐录口供。这么大规模的案件当然没有法子保密，石红才那些狐朋狗友颇有些不上不下的中层干部衙内，一会儿来说情的人就蜂拥而至，还有律师什么的也来了不少。不过李穆一概不管，签完了口供之后就想送文姿回家，不过已经用不着了，文姿的父母来公安局了。
　　文姿的母亲是一个很瘦小的中年妇女，只会抱着文姿哭。她的父亲是一个很厚重（字面意思）的中年人，叫做文博高，一看到文姿，就大声咆哮：“你看看你，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上学不好好上学，工作不好好工作，谈恋爱也不好好谈恋爱。偏要跟我对着干，结果被人强奸了，以后我这脸还往哪里放啊？”
　　这么一说，文姿立即就炸毛了，“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是顺着你的意思去读那个什么小学师范，现在我就该拿着中专文凭发疯了，咱们家的亲戚朋友，谁不知道我最讨厌小孩了啊！当年要是我按照你的意思去那个什么公司，现在我都下岗了。还有你看中的石红才，就是他要强奸我啊！还要杀人灭口呢！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你的脸！”
　　“你说什么？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是不是？”文博高大骂，“人家石红才多好一个小伙子啊，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父亲当了中将，也没嫌弃咱们家。那可是中将啊！中将懂不懂，我们平原省军区司令才是少将呢！已经进了省委常委了，也就是说，最少相当于副省级！要不是你和这个李穆胡搞，你们两早就结婚了，石红才怎么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李穆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盲区，在他看来，是石红才绑架了文姿，然后要杀人强奸，所以石红才罪大恶极。可是在别人看来，分明是感情纠葛，然后文姿没事，石红才丢了性命。所以一定要占领舆论阵地啊，平原市这边的报纸杂志电视台，不知道古市长熟悉不熟悉，要是熟悉的话，直接就上了。
　　“伯父，你听我说……”李穆存心要辩驳几句，可是他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有什么好说的！”文博高火力全开，对准了李穆倾泻弹药，“李老板，你有钱我知道，可是钱就是万能的吗？你要是好好地和我女儿谈恋爱，和石红才自由竞争，我什么都不说。可是你把我的女儿当小三，算是什么意思啊？我们文家没什么钱，我的官也不大，可也是好人家，不会给别人当小三的！现在你还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把石红才给杀了，你就等着吧，石党生不会放过你的！”
　　“爸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文姿眼睛都气红了，“石红才他都把我绑在柱子上，脱了衣服要在他那帮狐朋狗友面前当众杀人强奸了，李穆为了救我才杀了石红才的。要是他晚动手一点点，我已经死了啊！你这还好意思给石红才说好话！你到底把不把我当你的女儿啊？就算是陌生人，也没有你这么冷血吧？”
　　“哦，你和李穆的口供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文博高冷笑，“什么太过激动，什么忽然间失去记忆，一个人失去记忆也就算了，两个人一起市区记忆？骗谁呢？就是还没想好怎么说谎吧？李老板，你可以收买警察，但是你收买不了我，叫我女儿去给你做小三情妇，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做小三做情妇啊！我和李穆是自由恋爱。”说到了这个地步，文姿不由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毕竟李穆不是只有她一个，只好把杀手锏拿了出来，“再说了，现在我肚子里面已经有了李穆的骨肉，就算你不赞成，我也要和李穆在一起。”在一起之后怎么办，就到时候再说吧。
　　“什么？你这个贱货！居然还把肚子给弄大了！”文博高一跳三尺高，脸色变得通红，“你这个婊子，给我们文家丢大人了！你给我滚！滚得远远地！以后我再也不当你是我女儿！贱货，婊子！从今以后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你什么时候当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文姿也哭了起来，“我被人劫持，你一点都不为我担心，只顾着自己的脸面。要我去读师范，也是为了家里有个老师你脸上好看。要我去谈恋爱，也是你想要攀高枝脸上好看，现在我差点被人杀了，你还是第一时间顾着脸上不好看了。你的脸面就比我的命还要珍贵吗？”
　　文姿和她父亲吵得不可开交，李穆是当事人，却也不好辩解，加上隔壁的审问声，文姿母亲的哭泣声，闹得李穆心烦意乱的。这时候旁边有人咳嗽了一声，文博高转头看了一眼，立即就站起来，很恭敬的说：“古市长，您怎么来了？”虽然说古田溪是主管农业的副市长，也没进去市委常委，管不到国土这条线，可谁都知道古市长得了马千竹的青睐，下面又有李穆做金主，前一阵子还去了党校学习，前程远大。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万一人家任了常务副市长或者去了省国土厅，那要怎么办？
　　“博高啊，”古田溪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来找李穆的，“我是代表市政府来看望你的，朗朗乾坤之下，居然发生这种聚众吸毒，劫持妇女，意图强奸杀人的恶性案件，我市的治安真是败坏啊。特别是里面还牵涉着不少官员的子女，尤其令人厌恶。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特权人士吗？市政府已经责令公安局，一定要从严从重，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不论涉及到多高层的官员，都要彻底查清，一定要换你女儿一个公道！”


第六百七十七章 重建神农
　　古田溪是管农业的副市长，按照道理来说是没有资格代表市政府发话的。可是他都这么说了，难道市委书记市长还会不认？得罪古田溪这么一个前途远大的同僚来戳穿这么一个小小的谎言，谁也不会做这种傻事。就算搭上石党生也不行——他不过是一个退役的中将而已，在平原省又没什么关系，犯不着去奉承他。
　　不过文博高不知道古田溪乃是矫诏而来，顿时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没这么重要，能够让市政府做这个表态，毫无疑问是李穆的功劳。难道李穆不单只是个有钱人？以前一直听说马千竹帮李穆拆散神农公司，不过是一笔过的买卖，难道不是这样？他抖抖索索的问：“古市长，这个案子……”
　　“你要好好多谢李穆李老板啊。”古田溪抢着说，“要不是李老板去的及时，文小姐可就危险了。我已经去看过审讯笔录听过案情介绍了，这一次可真是危险。当时石红才的刀子都架到文小姐的脖子上了，全靠李老板和他对持，才阻止了石红才的罪行。到时候你一定要请李老板吃饭啊。不过今天晚上你不要和我抢啊，今晚我要请李老板吃饭，你呢最多就是明天了。好了，先这样吧，你带你女儿回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和李老板谈一下。”
　　“是，是！”文博高满头大汗，却还是不死心，“李老板这个……”
　　“李老板可有本事了。”古田溪称赞说，“我们马书记也很看重他，上次全靠着李穆李老板以身犯险，才揭露了山南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贪赃枉法的事实。这可真是不容易啊，李老板身家好几十亿，还能够为国家做这种奉献，马书记算是欠了他老大一个人情，总是嘱咐我照看着李老板呢。其实我哪里有能力照看李老板啊，我自己还全靠着李老板给面子，才能够完成省里下达的任务。”
　　“几十亿！”文博高短时换了一副面孔，很热情的握着李穆的手说，“李老板，真是谢谢你啊，全靠你，小女才得救。”个人身家几十亿，那么公司财产不得有好几百亿？按照国企来说，这也得是正厅级了吧，副部级也不出奇啊。他自己不过是个副处，把女儿送给正厅副部当小三，那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更不要说李穆能够直通中纪委常委马千竹，要是搭上了这条线，自己就能进步了吧？就算搭不上马千竹，搭上古田溪也不错啊。
　　“不知道李老板什么时候有空啊，务必赏脸来吃一顿谢恩饭。虽然说大恩不言谢，可是不请恩人吃一顿饭，我实在是不安心啊。”文博高连连说，“李老板可千万不要嫌弃啊，到时候古市长要是也能光临，那真是太好了。”按照道理说，文博高是国土局的副局长，国土局现在是最肥的部门，在古田溪这个管农业的副市长面前，也不必这么卑躬屈膝的，可谁叫古田溪要高升了呢，谁知道会升到哪里去啊。
　　“那你可要用心啊，千万别糊弄完事。”古田溪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我们李穆李老板，那可是一等一的老饕，家里就开着好几家大餐厅呢，都闻名山南省，在山南省随便一问，个个都知道。前些日子李老板还和我们马书记合伙，在京城开了一家老大的酒店，住宿餐饮娱乐什么都有，特别是餐饮啊，现在京城谁不知道紫竹林最高档最好吃。”
　　居然还和马千竹合伙做生意了！文博高心理面兴起了惊涛骇浪。马千竹那是什么人啊，一等一的假清高啊，平时人家去送钱，他看都不看，非得迂回个十里八弯的才肯拿。至于合伙做生意，除非是最亲信最知心的手下，要不然马千竹是打死都不肯的，就生怕自己受了连累。“原来李老板还是美食家啊！别的我也不敢献丑了，不过我知道一个农庄，做野味是一等一的好，我们平原省的大鳖，那是没得说。他们昨天弄到了一条50斤重的大鳖，李老板和古市长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就由我来请客吧。”
　　“这样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古田溪想了想说，“反正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干脆大伙儿一起吃顿饭好了。”说着他看了一眼文姿，“就是文小姐要不要紧啊？不用回去休息一下吗？今天受了这么多苦？”
　　“文姿啊，你今天也累了，和你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今天配李老板去吃饭。”文博高看了文姿一眼说，“我们家里的事情，自己家里解决，别在古市长面前闹笑话啊。回家之后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今后到底应该怎么办……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阻止你追求幸福的，我只是想让你，恩，更体面一些。”
　　“我不回去，我也要去吃饭。”文姿毫不退让，“我开车在路上都被人抓走了！”
　　父女俩对视了好一会儿，文博高终于退让了，谁让文姿勾搭上了大人物呢。“好吧好吧，你就跟着去吧。”文博高说。他说的农庄其实在市中心一栋大厦里面，不过名字真的叫农庄。里面放了不少干草农具什么的应景，服务员们也都穿着平原省农民那种乡土气息十足的服装。不过任谁一看，都知道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根本没干过农活。
　　虽然人不是很多，不过文博高还是要了最大的房间，然后借口去点菜，把闲杂人等都拉了出去，剩下李穆和古田溪在房间里面，让他们私底下说话。可是文姿不愿意走，文博高吹胡子瞪眼，文姿就是不听，他也没办法。还是古田溪发了话，让文姿留着，“文小姐没关系，她和李老板是自己人嘛。”
　　文博高只好和自己老婆还是司机秘书等其他人出去了，古田溪就和李穆说，“小穆啊，文博高也不是坏人，只不过脑子比较慢，平时又习惯了横冲直撞的，上头用他，也是看中了他……”看中了文博高比较傻，很多事情就让他出面去办，万一失败了也好有个替死鬼，这话私底下说无妨，可是当着文姿的面，就不好说了，“比较有朝气，做事情比较大胆。”
　　“他就是顾前不顾后的，违反法律的，违反规章制度的，别人不肯干的事情，就让他去干。”文姿对此是怨念深重，“说得好听是大胆有朝气，说不好听就是煞笔无极限。今年过年的时候，国土局有一大笔盈余，上上下下都想把钱分了，可是又没人敢下手，怕被人说私分国有资产。只有我爹傻得要死，主持了会议把钱分了下去。他还以为自己出了大风头还得了国土局上上下下的感激呢。到时候上头追究责任下来，看他怎么死！可是我父亲又顽固得要死，不听人劝。”
　　大胆有大胆的好处，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没出事，好像文博高这样的猛将，就算没背景也会升得很快，同时还能够发大财。可要是万一出了事，他就是绝好的替罪羔羊。文博高虽然脑子比较笨，也自高自大，可是时间长了，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有几分察觉。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巴结上头想要稳固地位。
　　文博高想和石党生结亲家，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按照他的想法，石党生是一个中将，比省委常委的省军区司令员还要高一级，就算是退役了减低一级算，至少也相当于省委常委吧？要是勾搭上了这条线，别人怎么也要给三分面子吧？到时候出了事，就算被开除公职什么的，至少不会锒铛入狱。
　　不过这时候石红才已经死了，石党生这条路非但已经断了，还有很高的可能连文姿带文博高一起恨上了。石党生是一个孤儿，只有石红才这么一个儿子，自己又已经退役了，石红才死了的话，他就是了无牵挂，毫无顾忌。一个没有任何顾忌的中将，能够爆发出什么能量来，文博高想一想都浑身发抖，所以在公安局的时候才会情绪失控，对着自己女儿大吵大闹。
　　现在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前因后果，文博高万分无奈，也只好改换门庭，靠着李穆来度过难关了。李穆没有官职，年纪小，再怎么有钱，原来也是不如文博高法眼的。可是既然和马千竹搭上了关系，马马虎虎也算是大腿了，文博高也只好上去抱一抱，当成骑牛找马好了——要是能够通过李穆的线直接拍马千竹的马屁，那就更好了，可惜这个愿望不切实际，退而求此，通过李穆去抱古田溪的大腿也不错。
　　“原本文局长那种作风呢，本来就是很难长久的，也就是看看落马之前能到什么位置，落马的时候能保住多少身家。”既然文姿自己也知道了，古田溪也就实话实说，“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以前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法律法规还不完备，分了钱当时没事，过几年没事，一般就不会有事了。可是现在呢，法律法规这么完备，隔着十几二十年的，照样能够追究责任。其实呢，上两个月检察院就想对你父亲下手了，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推迟了而已。”


第六百七十八章 重建神农(2)
　　文姿自己能有什么面子，还不都是李穆的面子。听到这话，文姿很烦恼的说：“可是我爸都不听劝，一心一意的想要撮合我和那个该死的石红才。现在石红才真的死了，他还给石红才鸣不平，怪我不和他在一起。石红才的本性这么坏，现在能够吸毒强奸杀人，我要是嫁了给他，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父亲那里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仔细和他说说，让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继续做这个副局长。你父亲明白了，就不会阻止你们交往了。”古田溪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虽然他也觉得李穆有点多此一举，文姿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呢，当情妇小三吧，身份高了点矫情了点；当夫人大老婆吧，身份地位气质又缺了点。
　　而且文博高也实在是太脑残了，现在不过是几百万的事情，那还好说，出了事李穆也能兜底。可万一以后搞出什么大动静来，李穆能帮几次？现在坏在情妇手里的高官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李穆总算不是公务员，隔了一层，受的冲击不会那么大。可是听马千竹的意思，李穆迟早是要走上这条荆棘满途的道路，那时候怎么办？
　　“谢谢古市长。”李穆和文姿一起说，“真是麻烦古市长了。”
　　“谢什么啊，这么什么麻烦的。真正的麻烦是石红才，他虽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他老子石党生还在呢。”古田溪总算把话题引到正路上面了，“小穆啊，你一枪杀了石红才，固然是大快人心，可是接下来的麻烦事也是不少。石党生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平原省一向拥军爱民，高层中层里面部队转业的实在不少，万一有人出来啰嗦，我们也得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我打算找媒体，先把石红才的恶行公之于众，只要形成了舆论压力，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给石红才这种罪大恶极的家伙来说情。”李穆说，除了正规媒体以外，还要利用网络水军的力量。只要这件事情在网上炒热了，别人自然不会为石党生火中取栗。其实在路上的时候，李穆已经把消息散发了出去，现在各大论坛上面应该都有消息了。
　　“媒体固然要紧，可是最重要的，还是石党生那儿。”古田溪点拨李穆说，“只要他自己也倒霉了，那么就没空去找你的麻烦。”生怕李穆不敢下手，古田溪还说，“石党生是一个退役的中将，按照情理来说，我们是抓不了他的。可是按照法律来说，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公民罢了，我们完全可以传唤他协助调查，只要他自己也身在局中，就不能从容布置了。”
　　“这个……会不会逼人太甚了一点？”李穆问。石红才杀人放火是杀人放火，可是石党生好像没干什么啊，他都已经老来丧子了，再逼迫上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李穆并不是可怜他，而是顾忌着外面的感情。如果逼迫太甚的话，本来不会给石党生出头的，会不会基于义愤反而出头了？
　　“现在是什么社会啊，你还以为真有雪中送炭的事情啊？”古田溪恨铁不成钢的说，“普通民众里面或许有义愤，或许有见义勇为，官场上面那里有这种事。再说了，很多人可不管报纸上怎么说，能看到的就是人家儿子给你杀了，文姿什么事都没有。你又不继续追击，石党生处于随时都可以报复的位置，人家就当你奈何不得石党生。官场上向来都是除弱扶强，你奈何不得石党生，人家就会靠向石党生那一边，给你下几个绊子，就算你最后把石党生给收拾了，麻烦都已经来了，要解决也是花钱欠人情，能找谁喊冤去？只有把火烧到石党生身上，才能够把其他人给吓住！就算最后没能把石党生弄倒，胜负未分之前，不会冒风险有人直接插脚进来的。小穆啊，这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时机。你在山南省扳倒了何林然，那当然是大名鼎鼎。在京城靠上了马书记，别人也不敢来啰嗦。可是在这平原省，李老板你有老大的基业，官面上的靠山却是不怎么够分量啊。”
　　李穆在平原省的靠山，那就是古田溪自己，古田溪这就是说自己分量不够。所以古田溪脸红了一红，“马书记托付我照顾李老板你在平原省的产业，可是我惭愧啊，只是一个管农业的平原市副市长，在平原市说话还有几个人听，出了平原市，实在是没什么分量。最近李老板几个项目，上下打点的冤枉钱花了不少，我看着都觉得心痛啊。要是能够扳倒石党生，很多人就不敢胡乱开口，冤枉钱就能够少出很多。”
　　李穆倒是没什么心痛的，这些冤枉钱不拿去上下打点，也得交给古田溪或者马千竹，反正都要拿出去的，给谁还不是一样。不过既然古田溪已经开了口，那么就先这么办吧。李穆自己也很想去把石党生给干倒。当时要不是石党生和何林然勾结起来，李穆也不会遇到那么大的危险。“可是要怎么出手啊？他毕竟是一个陆军中将啊。”李穆请教古田溪。
　　“我们运气比较好，刚好在屋子里面那一段你们说的比较模糊，我们可以收买石红才的同伙，让他们说这件事情其实是石党生指使的。就说石党生其实暗中运营着一个毒品网络什么的，或者贩卖人口也行。不过石红才不小心向文姿小姐泄露了一点情况，虽然文小姐自己没有注意，但是石党生却指使他儿子杀人灭口。”古田溪说，“成功了石党生就倒霉了，失败了也不过是石红才的同伙给假证供而已，石党生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样吗？”李穆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风险，“如果可以的话，这样当然最好了。”不过这个成功率很难说吧，指控一个陆军中将走私毒品，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被压下来。要是消息传了出去，军队什么面子都没了。最多也就是内部处理一下，表面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方为和谐。不过这也足够了，只要石党生身败名裂就行。
　　“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军队肯定会有人来调查，那你们两个只要继续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古田溪说，“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保证不会露出破绽。”说完以后他点了点头，“我们说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点好菜没有，李穆你帮我去看一看吧。”其实古田溪不发话，文博高是绝对不敢进来的，他知道古田溪要和李穆说悄悄话。
　　李穆到外面一看，文博高和古田溪的司机秘书几个人正在喝茶抽烟，连忙把他们叫了进去。这个所谓的大鳖，的确是很大，爪子比人的巴掌还大。不过不怎么好吃，也不知道是原本就不好吃呢，还是做坏了，这个大鳖的肉又干又硬，还带着一阵腥臊味。古田溪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哎，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可真难吃。”
　　“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文博高吓得脸都白了，自己吃了一口，“以前这家店做东西都很好吃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大失水准，我立即把经理叫进来要她解释！”经理是一个美女，一上来就连连道歉，还在古市长身上挨挨碰碰，古市长当然看不上这种庸姿俗粉，稍稍变了脸色，他的司机就把经理给赶了出去。
　　“哎，我平原省原来是农业大省，就算在全国，那也是排的上号的。年年都是大笔的粮食调到外省去，那时候山南省的人，都抢着跑到我们平原省来。可是改革开放以外，不但搞工业搞不好，搞服务业搞不好，连农业也搞不好了。野生的畜生比不上人家，那也就算了，人家山林多嘛，可是连家养的都比不上，还得李老板来支援，我们的农业可真是失败啊。”虽然说的是农业，其实古田溪的意思指的是服务业，文博高居然弄这么个婆娘来发骚，欺负他古田溪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的？
　　不过文博高却听不出来，还在胡说八道:“我们平原省现在的发展是不怎么行，所以还是要大力发展经济。这个经济要怎么发展呢，最好就是炒房地产，房地产最能够拉动GDP了，一大片地批了出去，几十栋楼就建了起来，一栋楼价值上亿，这几十栋就是几十亿。再加拉动的钢筋水泥绿化装修家电家具，那可真是发死了。李老板……这么叫太生分了，我还是托大叫你小穆吧，李老板不见怪吧？”
　　也不等李穆答应，文博高就自作主张叫了起来，“小穆啊，你本来做的好好的地产生意，干嘛要搞什么养猪场呢？还有，我听说你和农业厅的领导达成了协议，以后要用房地产来换农场，这可真是吃大亏的买卖啊，房地产不断增值，农场是在不断贬值的，除非你能把农场变成房地产，那是另说。可是小穆你要换的农场，那都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又不能发展旅游业，土地再肥沃又有什么用？荒郊野外一亩上好的水浇田，不如市中心一平米的楼房。”


第六百七十九章 重建神农(3)
　　古田溪听得心中大怒，他可就是管农业的副市长，文博高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农业没用。而且他这么看顾着李穆，就是因为李穆在平原市建了个大养猪场，帮他刷了好一通政绩，让他得了一个好前程。这件事在平原省官场传得沸沸扬扬的，文博高居然不知道？还是知道了还故意拿这事来挤兑古田溪啊？
　　仔细看了看文博高的表情，古田溪觉得这人还是糊涂的居多，就拿眼色制止了自家的秘书和司机，摇头说：“这房地产固然赚钱，可毕竟粮食才是人生存的第一需要。不论什么时候，农业都是轻忽不得的。你看那发达国家，不论美国还是法国，哪一个不是农业非常发达的？特别是美国，他们的猪肉比国内便宜50%以上，要是国家开放进口的话，我国的猪肉瞬间就会大败亏输啊！要知道猪肉消费占了我国肉类消费的60%左右，要是猪肉垮了，肉类基本也就垮了，其实鸡肉牛肉也不用说，美国也比我国便宜许多，要是开放进口，我国一样毫无抵抗能力。”说着摇了摇头，大是忧国忧民，“现在我们国家还能用高关税卡着，可是已经加入了世贸，以后一旦开放啊，可就惨了。”
　　李穆倒不觉得有什么惨的，猪肉这种东西，当然是越新鲜越好，美国猪肉再便宜，总不能渡海运一船活猪过去，要来国内只能是杀好了分割完冷冻起来，也就是说，只能和冷冻肉比，那么价格的差距就缩小很多了。更何况美国养猪使用瘦肉精是合法的，屠宰的时候放血也放不干净，肉非常的骚，没多少人喜欢吃的。
　　以前李穆在加拿大的时候，曾经试过自己做饭吃，结果做出来的炒肉片压根就不能入口。这里面固然有李穆手艺的因数，可是加拿大美国的猪肉品质不好，也是很主要的原因。后来别人告诉李穆，要用美加的猪肉做炒肉片什么的，必须先下锅用热水烫一遍去掉血沫，然后再做。这样的素质，怎么可能来国内抢市场呢？其实现在美国猪肉不是没有走私过来的，不过一般都是猪脚猪肚之类。要真是美国猪肉比国内猪肉价廉物美，早就到处都是走私的美国猪肉了。
　　“这个我倒也不这么看。”李穆说，“美国猪肉并不怎么好吃，应该抢不了多少市场。”
　　他正想说个明白，古田溪就抢先说了，“李老板你养的子乌香猪自然不怕，可是普通农民养的那些也是外国猪种啊，有很多还是引进的美国猪呢。就算冷冻过质量差一点，可是足够便宜就行了。现在猪肉的大宗消费客户，很多都是重量不重质。比如说学校啊工厂啊城市贫民啊，只求肚子饱，谁管质量好不好？味道差点算什么，下多点辣椒香料也就是了。说起来，美国人财雄势大，不论工业农业，都比我们先进不知道几十年呢。人家的资本家舍得花大钱去研究技术，我们的资本家嘛，都是官商，有了钱就想着花天酒地，就算是好一点的，也是去投资行贿，要做更大的官，贪更多的钱。好比那神农公司吧，好几百亿的资产，就算放在国外，也不算小了，可是他们研究过什么技术没有？完全没有，连引进技术都很少，一心就是想着赚快钱，从国家那里拿到的什么样，他们就维持什么样，还要削减工人工资。维持不下去了就散伙，卖给私人老板。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啊。最可恶的就是，农业厅那帮吃独食的，有什么好东西全都自己吃了，我们这些地方的领导，连渣都没有，反而还要受他们神农公司的气。所以啊，小穆你把神农公司拆了，那是做了大大的好事，现在有什么项目补贴，农业厅没有了神农公司，自己都吃不下了，只能来找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头头脑脑，我们平原省各市农业这条线，都吃多了不少呢。”
　　“这事全是马老师的功劳，接下来是王凌王大人派他的女儿当了神农公司董事长，机缘巧合之下，才有我赚了那么一点点，哪里敢居功啊。”李穆连忙谦虚，“古市长说的农业是人的第一需要，这才是正理，人什么时候不需要吃饭穿衣啊，这粮食鸡鸭鱼肉棉花羽绒，可都是从农业来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手中无粮，那可就惨了。”
　　这话却是很有漏洞，人不能不吃饭穿衣，那是没错的，可是也不能没地方住啊，衣食住行四样东西，一向都是并称的。文博高口舌摇动，正好反驳，古田溪就自干五的给李穆查漏补缺了，“小穆你这话说得好，人首先要有东西吃，然后得有衣服穿，跟着才是有地方住。而且这地方嘛，现在技术越来越进步，以前能建十层八层了不起了，现在二十层三十层轻轻松松，到时候楼房越起越高，一块地上面建一栋楼就能住好几万人，住房肯定是不愁的。再说了，我们国家大得很，现在开发不了的地方，以后肯定也能开发。就算是地球上开发完了，还能上月球去开发，哪里可能会没有房子住。”
　　这话其实比李穆的更加没说服力，建筑技术进步了，难道种植技术不进步？要是人类能够去月球移民了，多半想吃什么一按按钮就自动制造出来了吧。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是强词夺理，文博高也不敢对古田溪胡说八道，只好顺着古田溪的意思说：“古市长说得对，不过按照我看呢，这几年十几年，国家把土地控制的这么严，房子还会是紧俏物资，升值速度其他什么都比不上。比如说神农公司吧，他们就是一门心思要搞房地产，农场什么的，能兑出去就兑出去。其他人也都是这个看法，所以说啊，小穆你是吃大亏了啊，种田养猪的收入能有多少，建房子卖房子，一次就赚上亿。”
　　“博高啊，这个你就不懂了。”古田溪纠正他说，“炒房地产建房子固然是赚得多，不过那是一笔过的买卖。哪里像我们搞农场种田养猪，这都是有国家补贴的，这国家补贴好吃啊，一个几千头的养猪场放在那里，一年就能有八九十万的额外收入，比开发房地产什么的，那才是长期稳定的收入。神农公司该死就该死在这里，农业厅那帮家伙，他妈的在省一级就把所有的补贴都截流了给神农公司，闹得我们下边没得吃。一年好十几亿的补贴啊，边都沾不上！神农公司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这话文博高也很想要反驳，你想要长期稳定收入，建好房子之后不要卖出去，拿去出租不久好了。可是这话要怎么转弯说，可把他给难为死了。正在考虑的时候，门外忽然扑进一个人来，定睛一看，却是古田溪的前任秘书——这个秘书机灵能干，学历过硬，能力扎实，很得古田溪的喜爱，古田溪又不忍心耽误他的前途，去年古田溪就把他推荐到马千竹手下了，按照古田溪的想法，大概几年之后，他就会超过自己的官职了。这时候见到，古田溪不免又惊又喜，问：“何斌，你怎么来平原省了？事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还跑得这么急？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副处级，怎么如此不稳重？”
　　“喜事啊！古市长，大喜事啊！”何斌喘着粗气挥舞着双手说，“我这次回来探亲，本来想下了飞机再给古市长打电话的，没想到一下飞机，就接到了马老师的电话，跟我说了这个大喜讯。原来马老师从组织部的张文远那儿听到了消息，上头已经基本确定了，古市长的新位置。所以我就赶紧和老胡打听到古市长你在这里吃饭，然后立马打车过来，谁知道路上堵车，我心想这个消息可不能耽误啊，于是立即下车跑了过来。哎，咱们平原市，原来交通多顺畅啊，现在车子便宜了，路上就越来越堵了。”说到这里，他又不说了，拿起一杯茶水，也不管原本是谁的，咕嘟咕嘟的就喝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古市长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杵，“我这个新职位究竟是哪里啊？没出平原市吧？”虽然表面装得浑不在意，可是微微颤抖的双脚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这个新位置好不好，小则决定了行囊是否丰厚，做事能不能顺心，大则关系到前途命运。好的位置和差的位置，那可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虽然他下了不知道多少工夫，送了不知道多少礼物，又有马千竹这样的重要任务在中央打点，可事到临头，还是不由得他不紧张。
　　“可以说出了，也可以说没出。”何斌总算卖够了关子，“是省农业厅厅长兼厅党委书记。”
　　“哦，原来是这个位置啊。”古市长很是淡定的说，“小穆啊，我想要把神农公司重新组建起来，这就只能靠你帮忙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肯定不会亏了你。怎么样啊？”


第六百八十章 谋划
　　刚才古市长才把神农公司骂得狗血淋头，一转眼自己当上了农业厅的厅长，就要把神农公司重新组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是屁股不同罢了。以前古田溪当平原市副市长，当然觉得农业厅把所有的项目补贴吃光是大逆不道罪大恶极，可是现在当了农业厅厅长，自然要想法子给农业厅和自己多捞钱。李穆也没有什么异议，赚钱拉关系嘛，什么时候都不嫌多的。“不知道古市长想怎么干呢？”李穆问。其实也说不上重建，神农公司还健在呢，也就是优质资产被剥离了元气大伤而已。
　　要怎么干？当然是大干特干了！古市长深吸一口气，把仰天大笑的冲动压了回去，这可是最好的位置了，没有之一！他现在是副厅，升做农业厅厅长，正好是升了半级，可是这半级哪里有这么容易升啊！他现在都不是市委常委，按照地方上通常的升迁道路，首先要做常务副市长，然后做市长，跟着才能做市委书记。而市委书记在实权和地位上，才和省政府那些最重要的部门厅长平级。现在直接跳到了农业厅厅长，等于是跳了两小级啊。
　　平原省是一个农业大省，虽然农业厅没有公安局发改委办公厅这些部门重要，可是在省政府中也算是中上了，在农业厅当几年厅长，外调去某个中等城市当市委书记，一点都不过分。就算回省城，至少也能当个正市长。更何况副市长权力在怎么大，那也是副手，厅长可是正职了，上头对着省长副省长，下头就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权力油水都是天差地远。而且作为主管农业的副市长，古田溪在农业系统人脉最广，专业知识最多，调去做农业厅的厅长，正是驾轻就熟，也不会浪费了以前的辛劳播种，又不会去到个陌生地方两眼一抹黑从头干起。
　　“首先呢，要把公司的架子搭起来，现在神农公司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古田溪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语速放得很慢，“小穆你现在手里不是有很多原来神农公司的资产吗？还有很多额外的养猪场农场什么的，把那些不是核心资产的部分独立开来，然后和现在的神农公司合资，合完了以后你肯定就是最大的股东，我会推举你去做董事长，公司赚到的钱大家按照股权分配，然后我给你争取各种项目各种补贴，大家三七分账，你三我们农业厅七。”
　　一般来说，补贴在下面应该是五五分账的，要是拿得太多了，人家一翻脸，说不得就是一拍两散，符合资质的农场，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找，同时还要应付上头的检查，所以要留有余地。不过农业厅自然与下面的做法不同。他们自己就是补贴分发的负责人，说给谁就给谁，也没人能够检查他们。资质什么的就更加简单了，直接在神农公司里面做一个就是。现在肯给三七，已经算是古田溪额外加了钱。
　　“这个神农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李穆离开了好几个月，对这一点却不是很清楚。
　　“神农公司啊？”古田溪就给李穆解说了一遍。神农公司现在还在，不过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农业厅顾忌着马千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的大项目大部分的补贴都给神农公司。神农公司只能够靠着自己的本事赚钱，而神农公司有什么本事呢？一点都没有。况且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以前没人敢向神农公司伸手，现在是个官就敢吃拿卡要。所以这些日子来神农公司都在亏本，别说奖金了，连工资都发不齐，还欠着民政部老大一笔社保医保的钱。这种情况下，神农公司当然是人心浮动，都在后悔当时怎么就没跑到绿宝公司去。虽然资产还在，可是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沾上身。
　　不过别人不敢，古田溪却不怕，他是马千竹的人，别人重新运营神农公司怕马千竹报复，他可不用怕。至于亏损什么的，交给李穆运营就行了，李穆这么能赚钱，就算自己贪得多了一点，剩下的总够分出去。大头则落在了项目和补贴上面，这里面有多少钱，农业厅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李穆怎么也拿不去。有了这么一大笔收入，古田溪就可以迅速的在农业厅站稳脚跟，然后就是任用私人，提拔亲信，把农业厅经营成为自己的一言堂。以后要是能够更进一步，那是最好，或者外放成为市委书记，那也是很好。要是不行，退而求其次在农业厅终老，也是很好的前景啊。
　　上头有马千竹照顾，下头又李穆帮衬，肯定能够赚大钱，农业厅这个位置轻易不会得罪同僚，也不会被农民怨恨，虽然说政绩比较难做，可瞄着的人也少，上上下下也没什么人有政治野心，只要用钱喂饱了，那就是铁桶江山万万年，他年纪也不小了，对于勾心斗角争取进步的事情，胃口也没有那么大了，只要做官能够做的舒舒心心的，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他知道这个想法对不起马千竹的栽培，可又有什么法子呢，正厅再进一步，那就是副省了，一个省里面也只有那么七八个的。古田溪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自家哪一座祖坟冒青烟，也就不奢望了。
　　听了古田溪的打算，何斌却是早就料到了他的想法，出言反对，“这个却是不妥。神农公司架子还在，古市长你初来咋到新上任，就要卖掉，农业厅难免有人会不服，对于古市长你将来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再说了，马老师处理神农公司的时候就说过了，以后不许再出现这种号称私人股份制，却是用来公家洗钱获利的公司。现在事情还没过多久，古市长你刚刚当上了厅长，就重新搞起来大肆活动，难免会被人家在背后说马老师有私心，下来办案就只顾着给自己人弄好处，把神农公司这么老大个资产都给吞了。”
　　古田溪心中大骂，倒是忘记马千竹这个沽名钓誉的性子了，“那么依你说，要怎么搞才好？要是没有神农公司这一面大旗，以后要怎么弄钱啊？以前农业厅赚钱的门路，一个就是神农公司的经营收入，一个是上头有项目了交给神农公司运营占股份，还有一个就是农业补贴了，现在可全都没了。听说农业厅的副厅长，到外面吃饭的钱该报销不了，还得低声下气的求财政厅放他一马给他报销了，这可真是可怜啊，不过是几百万的饭钱酒钱，堂堂一个副厅长，就要去财政厅对着些科长苦苦哀求。”
　　“古市长，您这厅长都还没上任呢，就开始担心起农业厅的事情来了。”何斌与古田溪很是熟悉，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我老家那里有个新媳妇过门，都还没拜堂呢，就开始操心夫家的事情。古市长倒是和那新媳妇一样呢。”虽然是嬉皮笑脸的说故事，不过何斌也是在提醒古田溪，做事有轻重缓急，尤其是神农公司这种大事，万一力出了钱花了人情欠下来了，却为人作嫁衣裳，那何苦来？还是要先掌握权力，然后再徐徐图之。
　　“去去去，什么夫家啊！我这是嫁过去吗？我这是恩……”说到这里古田溪就卡壳了，当了农业厅厅长，自己可要离开现在的办公室，去省政府办公了。那边家大业大的，古田溪就算不是嫁过去，那也是入赘。“那你说要怎么办呢？”古田溪的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孤身上任要打开局面，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现在好容易有了神农公司这么一个切入口，难道就此放弃了不成？
　　“这个马老师也说过了，他建议你啊，”虽然说是建议，其实也就相当于命令了，“第一步，就是把神农公司卖掉。”虽然出自马千竹的口，不过他说得十分模糊，具体方案其实是何斌弄的，这时候何斌一言可决无数人生死，可调动无数金钱流动，恨不得抓个羽扇在手里扮诸葛亮，“现在神农公司虽然资产还有点价值，不过运营起来就是个亏钱货，偏偏农业厅缺钱缺的厉害，要是能卖卖掉套取现金回来，相信那帮人是不会反对的。”
　　“可是神农公司规模太大了啊，现在虽然元气大伤，好歹也有五六十亿的规模，谁能一口起把神农公司吃下来？”说着他看了看李穆，“就算是李老板，也会很吃力吧？”在他心目中，李穆的资产最多也就是几十亿而已，绿宝整个公司算上，资产规模也就是百亿上下，“好的资产容易套现的资产已经全部都卖出去了，剩下的资产可不怎么好用啊。比如说那些员工宿舍，值钱是很值钱，在各个城市的市中心呢，可是你还能把人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老员工赶出去不成？不赶出去就是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租金，还经常收不齐。李老板买下来做什么？”


第六百八十一章 谋划(2)
　　“古市长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何斌眨了眨眼睛说，“现在农业厅不是缺钱吗？你就让神农公司去贷款呗。贷了款手里有了钱，就可以开始做事了。等到班底建立了起来，神农公司背了那么多的贷款，肯定就资不抵债了。到时候你就用解决贷款和工人出路为条件，一块钱把神农公司卖给李老板呗。等到卖了以后，再把不良贷款和工人给剥离出来，剩下的部分顶着神农公司的名号，再把绿宝公司原来的养猪场结合，足够你拿补贴搞项目了。”
　　贷款嘛，那都是银行的钱，银行家大业大的，总不会不给马千竹这个面子。别说马千竹了，就算李穆拿着自己的面子出去，减记本金免除利息什么的，一点都不难，甚至拖几年干脆拖过了起诉期限，直接把这些债务算成死账，打包低价卖出去，也不是不行。古田溪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果然是好计划。让神农公司贷款给农业厅用，这个农业厅上下都不敢反对的，谁反对谁就是农业厅的公敌。
　　而且这也是惯例了，以前农业厅很多花销，都是神农公司做担保从银行借出来的，最后也是神农公司还的。这笔贷款怎么用，自然是古田溪说了算，有了财权，就可以收买上下。等到收买完了，再狠狠地低估一下神农公司的资产，就可以把它弄得资不抵债，到时候银行逼上门来讨债，谁又有本事解决？只能是古田溪来解决了，一块钱卖给李穆，解决了银行贷款和职工安置两个老大难问题，同样谁也没话说。
　　至于之后李穆怎么和银行谈判，怎么处置那帮子老员工，就是李穆自己的问题了，和他古田溪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处置得太厉害激起民愤什么的，那也是市场经济下不得不产生的阵痛，和他古田溪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帮老员工还要来找他去和李穆谈判呢，要是真的闹起来，非但不会有问题，还可以趁机刷政绩，谁叫以前农业厅的领导们这么贪婪，拿走了那么多钱借了那么多贷款呢？
　　“就是委屈了李穆李老板啊。”古田溪生怕李穆不肯帮忙，忽然心生一计，只要此计一成，李穆就算是上了贼船，在这件事情上乖乖的配合他，“对了，我们平原市有一个很大的项目，本来呢是要雨露均沾，分给很多人的。可是我都要走了，想来也不会有人和我计较，就全部都交给李老板做好了，算是我的一点小小的补偿，不知道李老板愿意不愿意。”
　　李穆当然是很愿意了，做政府项目这种事情，那是最好不过了。钱有银行借，政策有政府给，自己只需要出一个名头和管理人员吗，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一个项目拿了下来，就算自己觉得不合适，也可以建立项目公司引进其他股东一起做，保证大把大把的老板捧着钱抢着来。“不知道是什么项目呢？”李穆还是要问清楚。
　　“是这样的，我们平原市生猪资源十分的丰富，猪肉价格一向很低，自家消费不完，一向都是运到外地去的。可是这几年你也知道，猪价起起落落，跌的时候，本地卖不出去，猪贩子就拼命压价，猪农损失惨重啊。”说的时候古田溪摇了摇头，一副悲天刎人的样子，“涨的时候呢，猪贩子欺负猪农不懂行情，互相勾结起来压价，结果猪农也没赚到多少钱，利润全让猪贩子抢走了。所以我们市决定要引进一家大型肉食加工企业，利用我省丰富的的生猪资源，进行猪肉深加工。本来是想引进双汇或者或者雨润，不过他们的出价都太低了，我看绿宝就很合适嘛。”
　　“肉食加工？就是做火腿肠什么的吗？”李穆愣了一下，这生意他可是一点都没接触过。非但行业内部没接触过，连行业产品都没消费过。他一向觉得火腿肠很难吃，味道十分的差，里面的内容也颇为可疑。所以李穆现在对火腿肠有什么分类有什么味道，那是完全不了解，看来这个项目不太好做啊。“这个我完全不懂啊。”
　　“不懂就学嘛。”古田溪哈哈大笑，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谁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李老板你那么大个养猪场，可我听说你以前对养猪压根就一窍不通啊，现在不一样做得好好的。还有建房子搞房地产，李老板虽然家学渊源，可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吧？不过这个泡妞……交女朋友的本事，李老板倒是天生的啊！”
　　听到这话大伙儿都笑了起来，文博高更加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得特别大声。文姿又羞又恼，却是无可奈何。李穆见此情景，连忙把话岔开，“古市长，我以前我的确是不会养猪，现在也不会，不过我找了个技术很高的教授来帮忙啊。建房子也是这样，都是外包出去的。可是这个食品加工，真的是不认识人啊。”
　　“养猪你可以请教授，食品加工当然也可以请教授了。”古田溪丝毫不以为意说，“李老板你那么大个养猪场，听说也开始滞销了，以后始终还是要走深加工这条道路的。现在有这个项目，那不是天作之合？再说了，就算李老板真的不想干，转手让出去，双汇雨润都会来抢的。”说着他笑了笑，“这两家开的口子太大了，仗着自己是那个什么五百强，一要就是几万亩的地，每亩地只肯给千把块钱。还要我们市政府给他们征好地，然后平整土地，修建道路，通水通电，他们才肯来建厂房。到了这地步，这地钱还不肯给呢，要我们批条子从银行借款出来给他们做厂子买机械，还要我们批地方给他们建什么员工宿舍。你说员工宿舍就员工宿舍呗，他们还一定要正式的住宅用地，这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平原市又不是什么经济很发达的地方，哪里有这么多钱给他们搞三通？银行的钱是很多，可是这里要用钱，哪里也要用钱，哪里借的出来这么许多啊。现在谈判就僵持了下来，市里面想答应吧，实在是没这个钱。想要不管了吧，前期征地也花了不少钱。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有了机会。现在地已经征好了，不过还没有通水通电，只要李老板你答应了这个项目，地就归你了，一分钱都不用花。然后你投钱下去搞三通，搞完了就随便建个厂，双汇和雨润肯定要来找你谈，到时候你就可以赚一大笔了。要是不来谈也没关系，我们直接转成开发区，招商引资找别的工厂来。那些工厂不来也不要紧，只要把市政府已经答应转成住宅用地的那一大片开发出来，就已经赚大钱了。”
　　“所以啊，最终还是要开发房地产才能赚大钱。”文博高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
　　这个听起来很美，一分钱也不用花就可以拿到一大块地，不过这块地可是要搞三通的，通水通电通路，哪一样不是大笔大笔的钱扔下去，这可是几万亩的地，基础建设可没那么好搞。要说收益嘛，又是不确定的很，几万亩的地，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在城市附近，必然是偏远山区。“那块地怎么哪里？离市区有多远？答应的住宅区有多大，什么样的规划？”李穆问，“既然市政府前期投入了不少钱做征地，那怎么肯把这么大块地白白的送出来？不会是后面还有什么收钱的地方吧？”
　　“那当然是有了。”古田溪打了一下响指，他的秘书就打开了电脑，找到了一个文件，放到李穆面前，“地就在桃源乡旁边，距离市区是有些远，不过在高速旁边，只要开一条十几公里的路，就能连接上了。要不然双汇和雨润两家，也不可能看得上吧？住宅区足足有一千亩地可以做住宅区，也就是60万平米的土地，容积率初步定在3.0，也就是可以建180万平米的房子，要是能够开发成功，那可真是一个大买卖。我们就算一平米赚两千块钱，那也是三十六亿啊。这个土地的开发费用，就全部都回来了。剩下的土地，就是纯赚的。那也是工业用地，值不少钱，小穆你自己需要就自己用，自己不要转手卖出去或者租出去。至于市政府的条件嘛，那也好说，这块地一共是八万亩，六万亩交给李老板，剩下两万亩要交给市政府。当然了，这两万亩是用来配合李老板发展的，不会和李老板抢生意。到时候市政府会成立一个管委会，来为这个园区做服务。当然书记和主任都会是市政府的官员，初步定下来是副处级……不过管委会具体组织形式，参照股份制公司，小穆你就可以担任董事长，到时候管理方面，也会有很大的发言权。”
　　这么一说倒是很不错，不过初期要拿出来三四十亿来，压力也是不小。现在李穆除了正常的房地产开发以外，省城那边还有清水河项目呢，虽然说也有政府贷款支持，可也是要拿出来好几十亿垫资的。这里几十亿，那里几十亿，李穆那十二亿美金很快就不够用了啊。当时下手怎么不狠一点呢。“八万亩？这地方可不小啊，这么大个项目，平原市能自己做主吗？”李穆对此有些怀疑。


第六百八十二章 谋划(3)
　　“这个项目省发改委是立了项的，不过省里没插手，因为双汇和雨润太难缠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平原市经济一向不好，这么大的项目，真的不想放过啊。双汇雨润他们，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拿捏着我们，一会儿提出这个条件，一会儿提出那个条件。我去双汇集团找他们谈判，他妈的找个副经理来敷衍我！”古田溪愤愤不平的说，“他们双汇集团家大业大，可是副经理才什么级别啊！换成国企，最多就是个副处！他们不来个副厅级别的，至少来个正处吧？居然来个副经理，真是岂有此理！”
　　这些官僚，最重视的始终是级别。李穆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古田溪继续说：“所以这方面你绝对不用担心，只要你把项目承接了下来，就是市政府的大恩人，同时还能够赚一大笔钱。以后就算我到了省政府，你在平原市的产业，也是安稳万分，绝对不会有问题。至于其他地方的产业嘛，等石……那事完了以后，我在农业厅站稳了脚跟，尽量帮你护着吧。要是当年马书记还在的时候，哪里有人敢伸手。现在马书记虽然是高升了，可是县官不如现管，不怕死的人越来越多啊。”
　　这时候李穆终于发现了，这个古田溪，乃是一个……话痨。说起话来长篇大论的，别人根本就插不进嘴。“这事太大，我还要仔细研究。”李穆拷走了那张地图，他有些心动，但是这计划太过庞大了，回款又慢，投资又多，一两年之内难见成效。要是等富贵地产度过破产危机之后再来弄，倒也不失为一个很稳妥的投资，可不知道平原市能不能等？
　　“这是当然，这么大的项目，一定要仔细考虑。正好我这边也要帮你办事，两三个星期之后，我这边有了眉目，再商量着吧。”古田溪笑着说，“对了，何斌，李老板你是认识的吧？小穆，这个是何斌，以前是我的秘书，特别能干，我不忍心耽误他的前途，推荐到马书记那里做事了，现在是中纪委的办事员，虽然不过是个科级，可是前程不可限量。”
　　李穆还没回应，何斌就说：“见过，李老板我当然见过了。前几个月李老板再京城的时候，马老师可是经常和他在一起，我跟着马老师，也混了不少酒席。”他这么一说，李穆倒是想了起来，这人的确是经常在马千竹周围跑前跑后的，马千竹的母亲办寿宴的时候，还是他把大卞的礼物送上去的呢。“而且古市长，现在我也不是科级了，前几天我借着你升为厅长的喜气，也涨了一级，现在是副处了。”
　　“你个小兔崽子，我这个正厅还不是马书记给跑下来的，有什么喜气给你沾的。”古田溪拿起酒杯说，“不过这也是一件大喜事啊，今年副处，后年就正处，到时候外放，还能升一级，那就是副厅了，在地上上历练个三五年的，就是正厅。也不过是40岁，比我可是强太多！我到了农业厅这个位置，难出政绩，恐怕也不会再有前进的机会。只好努力弄多些经费，为马书记报效，可这个官面上的事情，恐怕帮不上忙。”
　　“古市长何出此言？”何斌连忙劝解说，“古市长今年不过50岁，正是春秋鼎盛，进步的空间大着呢。平原省乃是农业大省，怎么做不出成绩来？就算别人做不出成绩来，有李老板在，什么成绩做不出来？刚才你说的那么一个八万亩大项目，虽然是平原市主持，可毕竟和农业相关啊，怎么不算政绩？”
　　“这个项目相关的部门多着呢，农业厅能分多少啊？”古田溪摇头数手指，“首先是发改委立项，规划局规划，国土局去征地，还有各个市长，还有省里各个部门的配合，还有乱七八糟的各路神仙，那里是那么容易分到功绩的。这个农业厅要看农业产值，粮食产量和农民的人均收入，你说这三样东西，有哪一样是好弄得？小穆就算多建几个养猪场，又能够增加多少农业产值啊？粮食产量和农民的人均收入，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全国上上下下都没法子的事情，我能做什么啊？不论是解决了粮食产量还是农民人均收入，我都青云直上去中央当国务委员副总理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当副市长。”
　　“要是真的能解决了，就算当总理也不是不可能啊。”何斌嬉皮笑脸的说，“我可是查过数据了，李穆李老板那个40亿投资的养猪场，雇佣了上千名员工呢，其中很多都是当地桃源乡的村民，他还和桃源乡的村子组建了很多的合作社，做了好多的生意，现在桃源乡农民的人均收入，可是上升了好大一截，特别是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南村还是北村，人均月收入已经到了五千多块，比城里人也不差，比平原市其他农村一年的收入还多呢。要是李老板把这个合作社广泛推行出去，农民人均收入不就大增了吗？”
　　听到这话，李穆不由得苦笑起来，仔细看看何斌的脸色，他好像不是在说笑话。这做秘书出身的，虽然公文精熟，官僚之间长袖善舞摆平上下的本事也是精熟，给人的印象，往往是办事能力很强，但一涉及到具体事务，就不免有些跳脱——说好听一点叫做天真，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何不食肉糜。北村的年均收入的确增加了很多，不过那都是因为李穆要在高速公路出入口修别墅，所以不断的收买人心所致，这却是哪里能够推广的？
　　这事情何斌不懂，古田溪可是心里雪亮，不过这时候又不好给何斌详细解说，免得落了他的面子——他知道何斌这人对别人是插科打诨，对于自己的面子却是爱护得紧，谁要是落了他的面子，肯定会记恨着永世不忘。所以古田溪只好岔开话题说：“好了好了，我们先别说这些扫兴的话，大家来庆贺何处长荣升新职！”
　　何斌哪里肯喝，连忙说应该庆祝古田溪升任厅长才对，两人争执不下，各自灌了三大杯。这事情一旦开了头，那就没得收尾了。古田溪升了官要庆祝，何斌升了官也要庆祝，文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然也得庆祝，文博高女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然也得庆祝，李穆的女朋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更加应该庆祝。
　　至于文博高得了李穆这么好的一个准女婿，李穆亲身杀敌勇不可挡，那更加要庆祝了。文姿怀孕了不能喝酒，别人当然不答应，都起哄说文姿刚刚受了惊吓，一定要喝多几杯来压惊。文姿自己当然是不肯喝的，不过她不好说话，只好让李穆上了。“文姿她实在是不能喝啊！”李穆苦苦哀求说，“要不这样吧，我全替她喝了！”
　　“这有什么不能喝的？”文博高大包大揽的说，“文姿从小就能喝酒，三岁的时候看见我们喝茅台，非要试一试，我拿着筷子沾了一点给她尝一尝，她还不愿意，非要拿杯子喝，结果喝了一满杯，发酒疯发了一下午，拿着鸡毛掸子追猫撵狗，闹了好久呢。后来我也经常要她喝酒，锻炼到现在，酒量很不错的，起码是八两的量。”
　　这个文博高还真是，你要说文姿是男孩子，那么锻炼一下酒量还好说，一个女孩子锻炼酒量做什么啊？就算酒量再怎么大，喝醉了也不是好事情吧？伤身体不说，还会被人占便宜。这时候文博高还嫌不够过瘾，又加了一句，“听说小穆你还有个外国洋人女朋友，叫做什么艾莉丝的，能喝五斤白酒，我家文姿虽然没那么能喝，可也不弱啊。”
　　听到这话众人又起哄，文姿咬着嘴唇看了看李穆，李穆叹了一口气，心想文博高这是什么毛病？这时候提起艾莉丝来做什么？给李穆找不痛快吗？还自称文姿不如艾莉丝，难道是想让文姿安安心心当小三？看着文姿那复杂的表情，李穆心想这事情迟早也瞒不住，公开就公开吧：“古市长，何处长，还有在座诸位……特别是文处长，有一件事情，我本来想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在公布的，不过现在没法子了，只好提前说。文姿她怀孕了。”
　　听了这话，酒席上顿时安静下来，文博高的脸色却是宛如天降甘露，快要放出光来一般。“这是大喜事啊！”他乐呵呵地说，“我就要做外公了！小穆你也要做父亲了，文姿你要做妈妈了，酒是不能喝了，喝茶吧。不过小穆啊，你这是双喜临门，就把文姿的份也一起喝了吧。”于是众人更加起哄，轮流上来灌李穆喝酒。按照李穆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本来也不是不能推，可是看了看文姿那喜怒难明的脸色，李穆觉得还是一醉解千愁的好。


第六百八十三章 范芳要回家
　　第二天一早起床，李穆却是醒在了一个完全陌生之处，张开了眼睛四处瞄了一眼，发现不是在牢房，这才松了一口气。挣扎着站了起来，这里又一股淡淡的香气，布置十分的精致，又有很多布偶玩具，大熊大狗老虎狮子全都有，有些明显是年头不短，毛色都发暗了，又有些断手断脚的，也补了回去，可是洗得十分的干净，排列得整整齐齐。
　　这是哪里啊？李穆站起来，发现桌子上面有一排很旧的言情小说，不但桌子上，书柜里面也全部都是，怕不有好几百本。封面上面都写着文姿两个大字。难道是文姿的闺房？没想到她居然喜欢看言情小说，李穆翻了一下，还是台湾言情呢，早就不流行了的，也不知道文姿从哪里找了这么多老旧书籍。“你醒了啊。”文姿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李穆回头一看，她穿着睡衣，满脸不高兴的样子，顿时就有些心虚，“你起这么早啊？”
　　“早什么啊，现在都下午三点钟了。”文姿指了指闹钟说，李穆转头一看，还真是三点，看这天色，当然不可能是凌晨三点，只能是下午三点，昨天喝醉是多少点来着？李穆最后的记忆似乎是九点多吧，这一觉还真是睡得太久了。“我这是睡午觉起床。我妈就是烦得要死，说什么怀孕了一定要注意身体，要多休息，千万不能累着了，逼着我一定要睡午觉！”文姿接着说，“可是我才怀孕一个多月呢，用得着这么小心吗？我奶奶七八个月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生完了孩子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走远路去县城卖货。”
　　至于坐月子什么的，那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迷信，普通农民哪里会讲究这个，儿子女儿一个个的生，要真的是好几个月不干活，一家人怎么活得下去。后来生活条件好了，穷讲究的人也多了，这才广泛流行起来。什么孕妇不能吃生冷的东西啦，坐月子不能洗澡啦，种种讲究不一而足。不过这不是批判迷信的时候，李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那么你打算把小孩生下来？”
　　“那是当然了！”文姿摸了摸肚子，一脸幸福的说，“石红才把到夹在我脖子上的那一霎那，我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金钱房产，什么美味佳肴，什么电视电影，那都是虚的，只有生命最宝贵。既然生命最宝贵，那么可爱的一个小生命，怎么能为了少些麻烦，就这么打掉呢，还是要生下来。”说着她还笑了一声，“要是我现在要打掉，我爸非跟我拼命不可，这可是你的儿子啊，他还想着自己外孙能够继承你们李家的基业呢。”
　　“这个……”李穆的脸苦得像是吃了黄连一样，不过要真的两边，不对，是三边都生下了孩子，那么财产要怎么分才好？李穆自然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是按照人头平均分配呢，还是按照三个老婆分成三份，里面再分？“范芳的事情你没有和他说啊？”这话问的也太蠢了，李穆骂自己，文姿怎么会说呢，这么尴尬的事情。
　　“我说了啊，范芳也有了嘛，艾莉丝也可能有了，你打电话问过艾莉丝没有？”文姿的回答把李穆吓了一跳，“我爸还和我说，一定要好好养胎，早日生产，要是能够做到李家的长子，那就占了先机。如果是女儿，那也是长女，嫁妆能多一些。他还想让我打电话给小芳，唆使小芳那边把孩子改姓范呢。他也不想想，人家有那么笨吗？”
　　“对了，小芳在哪里啊？”李穆暗自惭愧，昨天范芳跟着他一起来到平原市，还全靠范芳看到了文姿的车子，才找到石红才的巢穴。后来去救人有危险，李穆就让范芳在公安局等着，后来救了人，在公安局见了一会儿，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说，又要分开录口供了。录完了口供，李穆就被古田溪拉去喝酒了。虽然李穆打了电话叫范芳来回合，古田溪也派了人去接，可是人还没来呢，李穆就醉得不省人事。
　　“亏你还记得我！”范芳也走了出来，“昨天我看你那样子，还以为早就把我忘了呢。躺在沙发上还在拼命的说我没醉我没醉，然后吐得到处都是。要不是文姿把我接到家里来住，我可要流落街头了。”这自然是胡说八道，无论是古田溪还是文博高，都不可能不管李穆带来的女人。再说她身上带着那么多钱，还不能到旅馆住吗？
　　可是李穆哪里敢争辩，毕竟是他思虑不周，让文姿范芳陷入到这种尴尬的境地，只得连连道歉：“这个真是对不起，我昨天实在是喝得太多了，那个古市长，还真是一点都不肯马虎，吐了一点出来，他还非要罚我一杯。”本来李穆可以拒绝的，不过古市长说不喝就是对文姿心不诚，所以李穆赶紧喝了下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坑古田溪一个大的。至于眼前的困境嘛，他赶紧抛出一个震撼性的议题脱身，“小芳啊，现在文姿的父母我已经见过了，什么时候去你家见见你的父母啊？”
　　“这个……”范芳果然开始苦恼了起来。她父亲范世刚，当了几十年的老公安，本来就脾气暴躁，升到公安局长的位置之后，更加是说一不二。知道范芳未婚先孕，差点就要动手，还是范芳的母亲死命拦住。后来范芳自己跑了出来，范世钢公务繁忙，找了几天找不到，也只好回去了。
　　现在既然决定了要把孩子生下来，李穆身为孩子的父亲，要见一见岳丈，却也没有什么好说辞阻拦。况且文姿这边都见过了父母同意了在一起，要是自己的父母没见过，那不是落了下风？自己落了下风不要紧，自家的孩子落了下风可怎么得了。一想到孩子，范芳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勇气。
　　以前范芳虽然决定了要把孩子生下来，可也恨不得从此再也不见父亲一面，最好李穆自己去见范世钢，然后把事情说清楚，她在旁边等着就行。可这时候为了自家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范芳决定要亲自见一见父亲，劝他顾全大局，好好和李穆交通，这样有了娘家的支持，她的孩子才能和文姿的孩子同等条件。
　　自家父亲最想要什么来着……他前一阵子老是抱怨公安局里面的车子太过破旧，想要买新的，又没有预算。他最喜欢的车子是牧马人，两百多万一辆，她在李穆身边拿了不少钱，收了不少礼物，如果把李穆送过来的礼物卖掉一些，应该能凑够了钱。拿着车子去敲门，然后和自家父亲详细分析，认下李穆这个女婿，以后钱这方面就不用发愁了，还可以得到助力升官发财不在话下。范世钢气头过了，仔细想一想，应该会被说服吧。
　　虽然这么算计自己的父亲，不是为人子女之道，可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了，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就算嫁了给别人，以后还一定不会离婚吗？到时候不是比现在更惨？况且艾莉丝是外国人，文姿又比较任性，长久相处下来，说不定自己能够拿到正式的婚约。“我这就回去广东，等我和我父亲商量完了，就把你叫过来。”范芳说。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范芳就大有时不待我之感，要变卖首饰，要去买车，要挑一个好时机把车子送上，然后还要说服父母，做好准备，然后把李穆迎到广东去，最好顺势定下良辰吉日，要是顺利的话，还可以骗他先去把婚给结了，站住了大老婆的地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切都要抢在肚子没大起来之前干完。一想到此处，范芳如坐针垫，扭来扭去的没个安生，最后说：“我现在就回去广东，怎么也得说服我父亲。你等着啊，我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了。”说着她起身就走，“很快的啊！”
　　“不用这么着急吧？”李穆连忙把范芳给拦住了，这个范芳老这么毛毛躁躁的，到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当妈妈，“至少得准备几天啊，你现在又没买火车票飞机票的，怎么回去啊？还是我和你一起去，要是我不合适的话，也得派人和你一起去，路上起居饮食都要照顾着才好。饿了小猴崽子没什么，饿着我可爱的小芳可怎么办啊？”
　　范芳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小猴崽子说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顿时勃然大怒，“谁是猴崽子啊？你儿子才是猴崽子！”然后就自己愣了一下，肚子里面这个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正是自己和李穆生的，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对，可是怎么说才对啊？骂李穆就是骂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骂孩子就是骂自己，所谓夫妇连心，难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第六百八十四章 回省城
　　李穆也不等范芳想明白，拉着文姿就劝了好一会儿，总算让范芳打消了念头，做一做准备再回广东去见自己的老子。李穆打算给范芳带两个保姆，再加两个保镖，外带一个律师。万一要是范世钢不问三七二十一，要把范芳抓了去做人流，官面上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范芳虽然已经成年，可是国朝这个计划生育，却是没什么人性的，范芳以前不知道自己怀孕，自然没去办生育证明，没有生育证明，这小孩子就是不合法的要流掉。
　　如果是范芳自己要流掉，那么李穆也只有尊重她的意见。可要是范世钢违反范芳的医院要把小孩流了，李穆是万万不会答应得。范世钢这个人，李穆也挺熟悉的，总觉得这人粗豪的外表下面，其实非常易怒善变，前一阵子没有发作，不等于现在也不发作，而且范芳还是去劝他接纳李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在文姿家里休息了一会儿，李穆就想回去了。文博高是在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古田溪公务繁忙，事情既然已经办妥了，留着也没多大意思。文姿在这里遭受了这么大的危险，也想赶紧回去养胎去。可惜的是回去的时候没有直升飞机坐了，昨天把李穆和文姿送到平原市公安局以后，就飞了回去。李穆已经给宋书记沈市长罗大秘都打了电话表彰了飞行员的功绩，还让绿宝公司的人制作了近期敲锣打鼓送到林业局去——原来这飞机虽然是市政府买的，却放在林业局的名下，名头是救灾飞机。
　　坐着大巴回到了省城，李穆当然第一时间回家，这个家自然不是指子乌那个，而是原来王岗的别墅，现在李穆父母居住的地方。一会去李穆就觉得自己受了冷落，李富贵事情多经常不在，那也不用说了。原来使劲盯着李穆一会儿怕李穆冷着一会儿怕李穆热着一会儿怕李穆饿着一会儿怕李穆太饱一会儿怕李穆寒凉一会儿怕李穆热气秉承中华五千年传统美德的母亲王翎鹰，也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文姿和范芳两个人身上。
　　她把管家女佣仆人们统统都动员了起来，竭尽全力做着各种服务。范芳喜欢温度高一点，那就把空调温度调高，免得孕妇受冷。文姿又觉得有些闷热，就开着窗通风，还让人在窗外用大布幔缓缓鼓风进来。别墅上下谁也不准发出声音，惊扰了文姿范芳两个。连李穆说话都被迫压低了声音。
　　王翎鹰又让自己最亲信的女按摩师给文姿和范芳按摩。厨房随时准备着，范芳和文姿想吃什么东西，几分钟之内就可以准备好，当然不利于胎儿生长的食物比如说腊味酸菜泡菜肥肉浓茶等等等等是坚决不可以的。还有几个仆人在范芳文姿身前身后转来转去，不让范芳文姿动手干任何事情，拿杯子搬椅子化妆梳头，要不是范芳文姿两个不同意，恨不得上厕所擦屁股都代劳了。
　　饱暖思淫欲，李穆吃饱穿暖了，忍不住就把那些仆人赶出房间然后动手动脚。范芳和文姿两个倒是没有抗拒，还很是配合，她们两个一个多月不知肉味，也是有些馋了。可是王翎鹰却是大怒，闯进了房间就把李穆赶了出去：“你想对我的孙子做什么！不知道你射出来的脏东西里面有很多激素啊！万一对胎儿有影响怎么办！”
　　李穆嘀嘀咕咕科学证明怀孕前期夫妇行房事对胎儿没影响，可是也耐不住王翎鹰的迷信。只好熄了欲火，修身养性，可是眼看着文姿范芳两个却不能下手，李穆实在是难受，于是只好自己跑回去学生公寓，叫别的女人来解闷，李穆还做不出来，只好用美食麻醉自己。他和李富贵不同，李富贵吃饭喜欢一大堆人热热闹闹的，李穆却是喜欢吃独食。
　　叫上四五个烧排骨炖猪肘子烤鸭红烧肉等等硬菜，配上一碟子青菜还有汤水，想吃哪个吃哪个，把这些菜肴连皮带肉撕碎吞下去，这就是李穆最理想的饭食。不过菜刚刚上，李穆还没动手呢，就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李穆！你干的好事！”这人须发皆张，双目通红，却是一点威势都没有，就好像平时街边的小老头被人骗了几块买菜钱一样。
　　李穆却是大吃一惊，他当然不会看清了来人，这可是光明新区管委会的主任，李思思的亲生父亲，在京城人面十分之广的徐明光徐处长。他连忙站起来问：“徐叔叔何出此言？”难道是文姿和范芳怀孕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是这也不算什么好事啊……呸呸呸，明明就是好事。李思思虽然和李穆也有肌肤之亲，可是徐明光应该明白，李思思和他怎么也有个堂姐的名义，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啊。
　　谁知道徐明光说的却不是这个事情，“你怎么……怎么就把石党生的儿子给打死了呢！”他跺着脚说，“石党生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杀了石红才，他怎么肯善罢甘休啊！事情我都听说了，石红才吸毒，绑架了你的一个女朋友，还要强奸杀人，可是他毕竟没有动手啊，你把它打伤打残，那都没问题，没人会说什么。救了人以后，把石红才弄进去监狱里面关几年，也是应有之义。这样还能拿捏着石党生，弄些好处。可你就偏偏一枪把石红才给蹦了，这下子石党生没有退路了，只能和你死拼到底。”
　　“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李穆只好把情况说了一遍，“石红才吸了毒，已经没有正常的思维能力了，又把刀架到了文姿的脖子上，都已经割出伤口了。要是我不是一枪打死了他，说不定文姿就被他给杀了。要是平常人，五四随便打中躯干哪一个部位，那也就失去行动能力了，可是他吸了那么多的大麻，不打死实在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徐明光就是对此痛心疾首，“我已经拿到报告了，示意图画得很清楚，当时门口距离绑着你那个女朋友的柱子不过四五米距离，你闯进去以后肯定要前进至少一步，也就是说只剩下三四米，这么近，你就不能一枪打断他的手？手断了他还能怎么办呢？可别说他身上还有隐藏武器什么的，口供上面说得清清楚楚，石红才已经把衣服都脱了，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他还能够把武器藏在屁眼里？”
　　“那个……我那时候热血一冲……”李穆正想推脱，就被徐明光打断了。
　　“行了行了，热血一冲什么都不记得，这种陈腔滥调我都听烦了。”徐明光说，“保密条例上面只不过是这么举一个例子，你们这些家伙改都不改，就用了不知道几百遍。就不能像个稍微新鲜一点的理由来吗？比如你可以说其实你不会打枪，看到石红才要杀你女朋友了，慌里慌张开了一枪，结果就打中了头，这不是更好吗？”
　　“其实我那个枪法真的是不好。”李穆苦着脸说，看着徐明光那个鄙视的眼光，心里知道自己这个说法真的是很山寨，可这是实情啊，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再强调一遍，“是真的不好，打手我怕打不中，只好瞄着脑袋打。”脑袋比手可是大多了，要一枪打断手，李穆还差得远呢，起码得练几年。就算那个一枪打爆头，也是碰运气居多，要是再来一次，李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中。
　　“你们这些人啊，都不好好练基本功。”徐明光感叹说，“想当年，我们虽然是情报人员，这个射击啊武装越野啊队形队列啊之类的基本功，都是一点都没落下。哪里像你们现在，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占士邦，开名车泡美女就能把杀敌拿情报。其实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呢……对了，你应该是正规训练过射击的啊，为什么枪法这么差劲？难道是光练步枪没有练手枪？我和你说，步枪好练，可是我们这种人，能扛着步枪走来走去吗？手枪没错只是防身的器械，不是进攻用的，可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弄到手枪就不错了。”
　　这可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家伙又在误会李穆是什么特务情报人员了，还不让李穆辩驳。李穆知道自己一说不是。他肯定就会说什么我知道你们的保护条例，你懂的……懂个屁啊，李穆压根就不是什么情报人员啊，只不过是当年机缘巧合所以被列为预备役少尉而已。“现在那个石党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李穆问。
　　古田溪的计策很成功，现在公安局已经发了传票要求石党生协助调查了。石党生当然没有去，可为了不去公安局，他连自己儿子的尸体都没看过。网上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声音，要求彻底追查这个将军贩毒案。听说军区已经向广电部施压，要求删除帖子拘留责任人了。不过那些都是收钱发帖的水军而已，抓了也没什么用。


第六百八十五章 保镖
　　至于公检法系统里面的转业军人，和古田溪预料的一样，在双方胜负未分之前，是绝对不会冒险帮哪一方的。石党生连夜发了数十张请帖，应邀去他家大院做客的只有十几人，都是些位卑权小年纪大的，吃完了石党生的饭，回去也没看见有什么动作。当然现在只能说是暂时没动作，还不能说人家就真的吃了白食。可这么一帮人，就算是动作了，又能如何呢？李穆在平原省还没什么，在山南省那可是根深蒂固，他们还能学着何林然，硬是派人把李穆抓走不成？
　　“官面上你是占着上风，可是你让公安局说这都是石党生密谋贩毒，那是告不进去的。石党生那个人我知道，他的确有别的营生，却不是贩毒。贩毒这种事情收益小危险大，真有门路的谁会去干啊？公安局那边没有真拼实据，大概也就是发个协助调查的通知罢了，还得是邮寄过去的，别说亲自上门，就是打电话他们都不敢。”徐明光说，“所以李穆你也不能太放心了，石党生那边，迟早还会再出招的。要是光明正大兵对兵将对将官对官，想来李穆你也不怕，连省政法委书记都拉倒了，他一个退役的中将又能怎么样？可是万一人家要是玩阴的呢？李穆你枪法这么差劲，格斗也不在行，被人打死了怎么办？别看我老头子已经老了，要杀你，还不是一伸手的事情。”
　　“那是当然。”李穆点头说，不过在心底下，其实他根本就不信。徐明光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就算以前在怎么厉害，现在也不成了吧？要是他手里有枪，李穆的确是不行。可是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颇为厚实，可也没看得出来哪里能够藏得下手枪的地方啊。如果不用枪，李穆才不怕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呢。空手格斗，最重要的就是壮，所谓一力降十会，技巧再好，体重差了15公斤以上，也就很难能够发挥出来了。
　　看到李穆的表情，徐明光就知道他不信，叹了口气说：“哎……先不说这个，喝酒喝酒！”说着给李穆倒了一杯酒，“干杯！”仰头就把酒给喝了下去，还咳嗽了两声。李穆连忙把酒也喝了，他继续说：“我看到的报告说，当时你那个女朋友文姿，脖子上面被划开了一道伤口？”李穆点点头，徐明光就接着说，“是不是好像你现在脖子上的伤口一样？”
　　李穆很是奇怪，脖子上面的伤口，他脖子上没有什么伤口啊，这么想着，还是顺手往脖子上面摸了一下，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满手都是血！他连忙站起来，到了厕所一看，果然老大一条伤痕，不过血已经止住了，显然虽然长，但是不深，只是破了皮，刚刚好弄出血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察觉啊。
　　“刚才我给你倒酒的时候划得。”徐明光伸出左手来，食指和中指之间，却不是夹着一个刀片，然后他一伸手，那刀片已经不见了。“只要够锋利，是不会痛的。”徐明光给李穆解释说，“人之所以感觉到痛楚，是因为有痛感神经传播的痛感信号。刀够薄，够锋利，轻轻切开皮肤，不去触动痛感神经，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如果我是一个要取你性命的刺客，刚才你就已经被割破颈动脉死掉了。”
　　李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是不敢置信，刚才他压根就没发觉自己中了这么一刀。平时虽然深居简出，可是酒席应酬实在是不少，搭电梯什么的，也免不了和人拥挤，要是自己中了这么一刀，那可怎么办？李穆知道颈动脉如果破了，那基本就是救不回来的了，几十秒钟之内，新张就会把身体超过一半的血液泵出体外。“这个手法，难道是……”难道是我国情报人员的暗杀手法？
　　“这是小偷摸钱包的手法。”徐明光摆了摆手说，“拿这个刀片一划钱包，然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摸走了。想当年，我用这个手法，偷了不少的文件……可惜啊，人家回过神来，一看包上面的划痕，就知道自己被偷了，容易暴露。而且现在都是安全剃刀了，这刀片的自己准备，不太好弄了。而且别人一发现刀片，就知道你肯定是小偷。后来我技艺精进，已经不需要刀片了，不过还在身上放一把，用来救急而已。”说着徐明光手又是一翻，拿出了一个钱包“啧啧啧，居然只有五千多块，你怎么带这么少钱啊？万一有个急用怎么办？”
　　那个钱包很眼熟，李穆一摸口袋，果然是自己的钱包，那个是艾莉丝送的名牌钱包，比里面的现金贵多了，不过功用嘛，也就那么一回事，李穆还得另外找一个包来放信用卡什么的。现金的话，其实李穆车上就有四十万，要是能刷卡，卡上面随时能用的钱有好几百万。这五千块钱只不过是零用的而已。“你什么时候摸去的？”李穆很是好奇。
　　徐明光啪的一声把钱包扔了回来，“就是你去摸脖子然后大吃一惊的时候。我只不过是一个老头，手艺已经退步很多了，可就是这样，也能把你玩弄在鼓掌之中。石党生他在军队里面也涉及过情报这条线，就算现在退役了，出钱请几个高手，还是没问题的。要是石党生把这些高手派出来暗杀你，你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办法，除非你整天躲在家里面不见人。”
　　“那……那要怎么办啊？”李穆寻思着要不要巡加拿大例，请他个一两百保镖来看着。可是这么做也太夸张了吧？难怪其他富豪都不肯见人呢。李穆事情这么多，还真的躲在家里面用电话电脑遥控指挥啊？
　　“这也不是没办法，其实呢，我做了这个管委会主任以后，颇有些老部下来投靠，可是我那边用不了那么多人，其中有一个，我那边找来找去都安置不了，可是这人能力很强，在任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忙，还为了我被炒鱿鱼辞职了，要是不找个好职位，实在是对不起人家。李老板正好需要护卫，我就借这个人给你吧。有了此人护卫，李老板就放心大胆的去活动好了。我这个老部下，上山打老虎，下海擒蛟龙，做饭洗衣，开车开船，喝酒赌钱，无所不能。”徐明光说。
　　“那就拜托徐叔叔了。”李穆这才明白徐明光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徐明光说，“你知道我现在是光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吧，明明手里有那么多钱，怎么不来我这里投资一下啊？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开发房地产赚钱的吗？”光明开发区，其实乃是一个军方的研发基地，不过这年头，政府里谁会把正事放在心上呢？赚钱才是头等大事。于是研发基地的主要用途，就变成开发房地产了。“你赶紧给我开始干，迟了恐怕有人来摘桃子。对了，你有没有朋友要建工厂，赶紧全都叫过来，我这个开发区啊，招商引资的工作很不顺利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把地块划出来，减免税收的政策挂出去，马上就会有人来投资的吗？”
　　“那当然不是了！”李穆说，“现在谁会无端端的来投资啊。优惠条件到处都有，你的新区条件又不怎么突出，路又还没修好，地方政府也不全力支持，来的人自然就少了。”上一辈子这个新区也没吸引到什么高新技术工厂，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小工厂和娱乐产业，特别是带色的娱乐产业。
　　“这种高新区，大家主要就是看优惠给得够不够多，另外就是地方政府重视不重视。要是地方政府重视了，来敲诈勒索的部门就少，水电交通原料也不会有问题。要是地方政府不重视，什么部门都来吃拿卡要，那可就全完了，特别是税务局，查一查，好几年的利润都能被查没了。”李穆给他解释说。
　　一般这种高新区是地方政府办的，后来怎么样不说，至少开始的时候会很重视，做事会很正规。很多工厂主为了少一些麻烦，也愿意在开发区办新工厂或者把旧厂房搬过来。可是这个光明开发区名义上是地方和军队共管，实际上是军队的项目，地方上不怎么待见，自然也就不重视，人家怎么敢来开工厂呢？到时候工商局环保安监国税地税统统都来查，大家就别想过日子了。
　　“问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原来还有这种调调。”徐明光这才明白，立即就向李穆虚心请教，“那么依你看，我应该怎么办呢？要怎么把工厂吸引过来呢？或者说我们干脆就不要搞什么工厂了，直接办房地产？我有个部下，说现在电影院很好赚，市区的大电影院又很少，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办一个电影院啊？”


第六百八十六章 电影院
　　上辈子光明开发区也是建了一个电影院，号称山南省最大，3D、imax都齐备。中国的电影院发展数度非常迅猛，电影总票房一路上扬。即使在电影票价少则五六十，多则七八十这种完全脱离国内人均收入水平的高票价之下，电影院的数量还是遍地开花，直接让中国成为美国之外的第二大电影市场，甚至让好莱坞的电影公司哭着喊着求审查。可是开发区距离市区颇有一段距离，即使是在这样好的环境之下，新建的电影院也是接连亏损。
　　直到管委会承认失败，把电影院承包给了一个私人老板，经营才有了一些起色——那个老板原来是开夜总会的，把电影院大部分都改作了老本行。剩下的那些放映厅当然也没浪费，整天放一些一路向西之类的片子，作为全改成了情侣座，要是客人忘记带情侣来也没关系，夜总会里面小姐多得是，燕瘦环肥南北佳丽甚至连外国洋马都有，各种情趣服装齐备，什么医生教师女警，穿什么甚至不穿都没问题。
　　要是这么离谱的电影院开在城区里面，那么早就被公安局扑灭了。开在新区却是没人管。这儿距离市区比较远，什么都是管委会说了算。公安局虽然有派出所，可派出所里面只有所长副所长指导员几个是正派的公务员，由国家发工资。其他的都是辅警，要靠着管委会解决工资奖金。谁发薪水听谁的，管委会对电影院变成夜总会装聋做哑，派出所当然也不会去管。
　　不过这种招数毕竟是邪道，一是能够得逞，长远来说却是不行的。李穆也不会去搞这样的肉场，他摇了摇头说：“很难啊，现在电影院的确是很赚钱，可是新区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总不能让人家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看一场电影，然后又千里迢迢的跑回城里面去？要开电影院可以，至少要等到开发区工厂多了人气旺了才行。而且规模不适宜太大，以本地消费为主。”其实李穆想说的是，你搞个录像厅就差不多了。
　　“规模不大，那就没意思了啊。”徐明光很是无奈，“你说人家千里迢迢光是来看电影，那是不现实的，不过要是我们建一个大餐厅，再加上卡拉OK夜总会，来的人不但能够看电影，还能吃饭喝酒玩乐住宿，那么来的人会不会多一点呢？人多了房子也能够卖的上价，要是等工厂，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建起来就得一两年，产生效益又要一两年，又劳累有麻烦，还没多少钱上供，我可等不急啊。”
　　“这个……做实业是比较麻烦，但是建工厂能够加工业增加值啊，这可是很大的政绩。”李穆劝他说。不得不说国家还是有明白人的，房地产娱乐业产生的GDP能够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但是对造血功能没什么帮助。工业才是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工业好了农业就好，第三产业也会好，再不好，直接用工业把国民武装起来出去抢劫，也能把旁边工业没那么强的国家抢了，现代战争打得就是机械钢铁和芯片嘛。
　　“我要政绩有个屁用，都这个岁数了，又没有多少施政经验，难道还能升官吗？我要的是钱啊！”徐明光说。一个萝卜一个坑，高级更高级的职位就那么多，可是想要进步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是能够如愿以偿的人有几个？很多人或者是过了岁数，或者是学历不够，或者是犯了什么错误，进步不能指望了，就转而专心的搂起钱来。不论是市里面的处级单位，还是省里面的厅级单位，都是一个个的小型实体，对于实体里面的人，当然要求进步，可是对于实体本身，赚钱才是第一要务。
　　“要赚钱啊。”李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不如还是开发房地产吧。”这是最快的赚钱路子了，除了金融和垄断行业以外。“要想富，先修路，只要把路修好了，现在房价那么高，总会有人来买房子。”就算是距离市区足足一个多小时车程的湖畔豪庭，不一样有一堆堆的人来买房子。
　　“搞情报搞暗杀你不如我，搞钱搞房地产我不如你。修路什么的，我也是不懂，只能全部都交给你了。”徐明光说，“对了，市政府和我说他们现在资金紧张，暂时拿不出钱来修路。不如就交给你垫资吧，等市政府有钱了立即就还给你，利息照算……这样你肯定是不肯的对吧？那么就这样吧，你不是想开工厂吗？你垫资垫了多少钱，我就按照成本价把开发区的工业用地卖给你。”反正他招商引资工作也做得不好，大片大片的工业用地没人要。
　　“我要工业用地来做什么啊！”李穆又不会搞工厂，就算要搞工厂，平原市那边还有一大块地等着他呢。现在这是发什么神经啊，山南省这边要建新开发区，平原市也要搞开发区。虽然都是好项目，可是处处都要钱啊，他们把李穆当成是开银行的吗？有这么多好地，干嘛不去和银行借钱，偏偏来找他呢？就算现在年底了银行不肯放款，可是李穆也没有钱啊！
　　“现在工业用地虽然不值钱，但是以后升值会很快的，毕竟是海军的研发基地，他们会派很多高科技工厂过来，能够带动很多的上下游产业。一旦形成了聚集效应，工厂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的地可就值钱了，而且你还可以优先挑选最好的土地。”徐明光劝他说，“你在银行那么多关系，要借钱出来多容易啊。不像我，屁都不认识一个……其实也不是不认识，不过我认识的都已经退休了，没退休的也在京城靠边站了，想要弄贷款，那是难如登天啊。小穆你看在我给你送护卫的份上，勉为其难就就帮我垫资了吧。”
　　“这样啊……我想想办法吧。”李穆一算自己手头的项目，清水河，农业产品深加工基地，还有这么个开发区，前两样都是要好几十亿的资金，后面这个开发区，光是修路的话应该用不了多少吧？还是要问清楚的好，“不知道这修路大概要用多少钱呢？”李穆问，“一共是多少公里，每公里要用多少？”
　　“这个远倒是不远，”徐明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共就是二十公里不到，平地的话，每公里造价大约是五千万，也就是十亿左右。”听到这里李穆已经眼前一黑，也就是十亿而已，每公里五千万，你修的是高速公路啊？可是徐明光还有下文，“不过中间有一条大桥比较麻烦，我看了看预算，需要二十亿呢。”
　　二十亿！李穆一口血真的要喷出来了，建大桥这种基础设施，除了政府，别人还真的顶不住，不过是二十公里的道路，就要快三十亿的资金了。“你还真当我是开银行的啊！”李穆连连摇头，“我现在手头有点钱没错，可是三十亿我怎么拿得出现金来！我拿了这三十亿出来，你有这么多工业用地给我吗？”
　　“也不是拿出来啊，只不过是借给我而已。”徐明光说，“本来这条路是要市政府来建设的，还是高速公路的配套。我已经找人问过了，省城那帮子领导哭穷说没钱，一定要等高速公路修得差不多了才肯动手修这条配套路。那可要两三年之后了，我哪里等得了这么久。难道这两三年我就对着鸟不拉屎的开发区生锈？”
　　这不对啊，李穆分明记得上辈子这条路很快就修通了，肯定没有耽误开发区的建设。是什么原因来着？李穆使劲的搜索了一遍记忆……他想起来了。本来是政府的确是没钱，不过省交通厅另外筹集了资金把这条路给建了起来。因为上头有个大领导要参观这条新建成的高速公路，选取的路段就是省城到平原市。“那这样好了。”李穆说，“我垫资可以，不过我的资金链也比较紧张，所以你得赶紧还钱，另外还得给我一些好处当利息。”
　　“这个好处没问题，我就给你多一些土地好了，反正开发区那么多地，我拿着也没用，给你也没关系。不过这个钱我可是没有的，只能够等着市政府筹钱了。”徐明光说，“这样好了，我把那些地先划给你，当做抵押品。什么时候市政府把钱凑到了，我就让他们把钱给你。你还给我的地呢，只要还当时的市价那么多就行，其他的就给你当利息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觉得土地值钱不肯还给我了呢！”
　　大家都知道山南省的省城什么状况，财政收入很多，花出去的更加多，财政厅是永远都没钱的。李穆垫资下去容易，想要把钱收回来，那可就难了。这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就算到了，肯定也会被市政府挪作他用。不过李穆知道虽然市政府指望不了，可还有交通厅呢，自己这钱很快就能收回来。“那好吧。”李穆心中窃喜，脸上却是装出一副愁容，“谁让徐叔叔面子大呢，这个钱我可以先垫着，土地的话，你至少得保底给我恩……这个两万亩土地作为利息！”


第六百八十七章 多收了三五十亿
　　李穆记得上辈子这个开发区一亩土地是三四千块钱，一万亩的话就是三四千万。不过这是个政府的内部价格，有很多附带条件的，比如说必须承诺投资多少多少，解决多少工人的就业。要是没有资格要求的话，那么价格能够高不少，再加上李穆可以帮他们在管委会那儿争取政策，那么应该可以到两万块钱一亩吧，一万亩的话就是两亿。虽然比起30亿的投入来说很少，算年利率的话只有百分之六点几，可要是回款快的话，还是不错的。
　　当然了，这只是小钱而已，李穆怎么可能计止于此呢。他还可以在这两万亩里面做文章，找一找宋书记和沈市长，让他们把这些工业用地转一部分做成住宅用地商业用地。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修路这三十亿应该是他们市政府出的，现在他们自己拿不出来，还要李穆垫资，对于李穆的要求总不好拒绝吧？这个两万亩也不是实数，只不过是漫天要价，等着徐明光就地还钱而已。
　　“两万亩？”徐明光立即就答应了，“应该没问题，我觉得你最后肯定是不止两万亩的。”开发区开发区，没开发完之前土地是一分钱都不值的，就算开发完以后，土地价格也是很低。要不然人家为什么要在开发区建立工厂呢？只有当开发区完全开发了，上下游产业链建立起来了，人家在这里建厂好处多了，那时候土地价格才会日益昂贵，一地难求。不过那时候也应该把开发区的开发两个字去掉了。“那我这就回去做一做各种准备，另外把你要的保镖叫过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说完徐明光就兴冲冲地走了。
　　毕竟是没在官场历练过的人啊，现在李穆和徐明光不说地位相当，至少也相差不远。要是别的领导干部，这时候怎么也要和李穆吃个饭喝杯酒什么的。不请自来没关系，来了也不喝酒，那就是很不礼貌了。徐明光急匆匆的自顾自走了，要是别人的话，少不得会不高兴，不过李穆就无所谓了，反正面子不能当饭吃。留下李穆一个，还能吃一顿轻松的呢。
　　李穆一边啃骨头，一边就打电话去约宋书记，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李穆好和他去谈修路的事情。没想到宋书记一听是李穆，立即就让李穆过去他的办公室。李穆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只好叹一句我们有缘无分，然后赶紧吃两口就启程去了市委，都已经走出门口了，又倒了回去拔下一只烤鸭腿，一边走一边吃。
　　到了宋书记的办公室，李穆还是觉得有点饿……早知道把另外一只鸭腿也拔下来好了。“小李。”宋书记和李穆打招呼，“来坐，喝茶。哎，人老了，精力就是不行，以前连续工作三四天不睡觉根本就不算一回事。现在一天不睡觉，第二天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没办法啊，事情太多啊，实在是做不完啊。”
　　“宋书记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为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宋书记的身体，更加是我们整个省城的本钱啊。”李穆言不由衷的说，“要是宋书记身体不好，我们省城就没了本钱，还怎么能干革命呢？本来我们省城经济不算发达，民生也不算好。全靠宋书记，我们才能取得每年15%的GDP增长，才建立了全面覆盖城乡的社保医保体系，极大地推进了村村通工程。不但在我们山南省，就算在全国，那也是有名的。”
　　GDP增长是增长了，不过人均收入原地不动，物价倒是跟着GDP一起快速增长。特别是房价，更加是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的往上涨。社保医保当然是大好事，可是花费也很多，直接把整个省城的财政恶化成一团乱麻。有多大个头，就戴多大顶帽子。省城经济不发达，一下子就超英赶美的弄这么个社保医保体系，要不是有卖地收入撑着，省城就要破产了。
　　而一两年之后国家收紧政策，卖地收入大减，省城政府就真的快要破产了。至于村村通公路通水电什么的，当然也是德政，不过宋书记不顾省城的现实，硬是推动这些工程，结果省城为数不多的储备金也全都花了出去，闹得堂堂一个省城，库房里面空得可以踢足球。但是宋书记却是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听到李穆列举他这些年的得意政绩，如饮醇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心满意足。如果说何林然的毒品是吗啡，宋书记的毒品就是政绩。
　　“哪里哪里，可惜啊，现在省城实在是没有钱，想要再给人民做多些贡献，那也是不行了。”宋书记说，“只能够为省城人民最后做一个贡献，为他们把卫生城市给争取下来。”至于卫生城市对省城人民有什么用，宋书记可就不管了。这种运动式政治任务，做什么都是一阵风。评选的时候发动公务员扫大街啊，不许排污企业生产啊，勒令农贸市场关门啊。都是不能长久的，评上了以后还不是要放开。评卫生城市以前有多脏，以后也有多脏，对普通市民来说，卫生城市的牌子，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连补助都没有，能有什么用呢？
　　“宋书记一心为民谋实利，这个大家都是非常佩服的。”李穆故意把实利念得很轻。
　　宋书记果然没有听出来，很是高兴：“干了一杯子革命工作，有什么比人民群众的肯定，更加让人高兴呢？对了，清水河那边的事情，沈市长已经开始动手了，银行贷款你也知道，手续多时间长，我们这事可不能等，你要想法子抓一些钱在手里，随时准备用。大概三五十亿就够了，小穆你能力这么强，应该没问题吧。”
　　三五十亿就够了，李穆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心浮气躁。那可是三五十亿啊！有一千万可以叫做千万富翁，三五十亿那可就是三百五十个千万富翁了。子乌一个中等城市，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千万富翁呢。正当李穆憋得硬伤想要找个合适的回话，一个人猛然闯进来，“三五十亿？哪里有三五十亿？”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高大的身材，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十分的健康。虽然并不怎么上电视，却是市政府里面实权最大的人之一，除了常务以外，比起其他副市长也不差。“博昌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都做财政局局长好几年了，还这么乱七八糟的。我和客人在谈机密事情，你就这么闯进来，就不能先敲门吗？”宋书记很是不满的说。
　　这人叫做常博昌，乃是省城财政局局长，宋书记的心腹爱将。财政局号称政府的政府，掌握着预算大权，其他政府部门要花钱，都得给财政局写报告。财政局不喜欢那一个项目，随便找个理由不给预算，这个项目就黄了。财政局对哪一个部门有意见，审查一下账目，明年就能大大的降低这个部门的预算。这个世道一文钱逼死好汉，没有了预算大家只能窝在办公室里面写报告，别说旅游调研了，请人吃饭都不敢叫鲍鱼。
　　“以前我来找书记，次次都敲门的啊。”常博昌一愣，“还不是书记说敲来敲去太烦了，一定不让我敲。”说到这里宋书记脸色一红，咳嗽了一声，常博昌只是装粗而已，真做到了这种职位，怎么可能是真粗呢。说了这么一句，意思到了就行。他立即改口说，“书记，到底哪里有三五十亿啊？我现在可真的是一筹莫展啊，到处都要钱，要是没有钱，肯定挨不到年底啊。别的不说，交通厅使劲催我们，我们那条新高速公路的连接路怎么还不动工，搞得我们这边高速公路的建设工作进度严重落后。都说我们山南省比平原省福，可是平原省比我们修路的进度可是快多了。”
　　“这能一样吗！”宋书记反驳说，“人家那叫什么名字，平原省啊！一大片平原，修高速拐弯都不用，一路平推过去就行。我们这是山南省啊，他妈的全都是山，修起来多费工夫！就说那个高速公路连接到我们市区的辅道，光是那个什么大桥，就要20亿！这可是20亿啊！一条大桥！又没什么人看，你说见这么漂亮的大桥干鸟啊！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整条路要40多亿，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我们别管他，等高速差不多弄好再说。现在又不是没有路，只不过是绕点远罢了。”
　　“也不是这么说啊书记，这条路不修好，各种大型机械都很难运进去。”常博昌说，“没有大型机械，成本上升太大了，修路队承受不了。最后算起总账来，这40亿迟早都是要花的，多出来的成本等于是白白浪费了，还是尽早修了吧，就是这个钱的问题不好解决。要是有三五十亿的话，我们尽快把这条路修起来，明年就好过了。”
　　“明年好过明年再修啊。”宋书记不耐烦的说，“市政府还有多少钱，你比我还清楚吧，哪里还有三五十亿的？就算有，钱的用途还多着呢，十几个工程还没给尾款，几十个工程等着开工，到处都缺钱呢。要钱也不是没有，你面前就有一个财神，李穆李老板白手兴家，一个月就赚了十几亿美金呢，要化缘找他就没错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一样货物卖两遍
　　此言一出，李穆顿时觉得不妙，自己赚了十几亿美金这事情，怎么被宋书记给知道了？肯定是李富贵说的吧。这个老爸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先是把富贵地产大大的扩张规模，然后又把李穆手头的资金状况泄露了出去。下次李穆再赚了钱，打死都不告诉李富贵了。可是这时候说这些事情还有什么用。
　　李穆长叹一口气说：“这个钱是有一些，可是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啊。首先是李家祖宅博物馆旅游项目，虹井路的项目，桃源乡和龙口村的别墅地块，还有好几块地正在开发当中。平原市那边项目就更加多了，养猪场要扩大产能，桃源乡别墅区正在筹建当中，还有几十块地，都正在花钱的时候。另外我投资了一个八万亩地的大项目，也是要好几十亿的呢。”
　　这八万亩地和光明开发区的土地可不是一回事，价值要高多了。这些地距离高速口比较近，全部都是规划好的工业用地，通水通电通路，最重要的是，已经有了一个大客户——虽然还不知道是双汇还是雨润，但是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很多工厂都愿意搬过来，可不是光明新区那样求爷爷告奶奶要人家过去的新开发区能够比得上的。
　　“李老板！”常博昌拉着李穆的手说，“要是有那么三五十亿的钱，我就不用去上吊了。要是有那么三五百亿的更好了，可以挨到过年。”
　　“三五百亿……”李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有三五百亿的话，他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啊，直接把富贵集团推动上市然后把股份收购一大部分接着控制董事会，制订一个稳步发展的计划不就好了，“经常听人说常局长你是我们省城的财神爷，就不要和我这种做小生意的开玩笑了吧。”李穆没好气的说。
　　“财什么神，有我这么穷的财神吗？”常博昌摇头说，“长年累月入不敷出，每年每月每天都要去开源节流，走在路上都四处乱瞄，恨不得捡到那么十万八万的呢。李老板我早就听说过了，上大学的时候从子乌到省城来，孤身一人分文不带，一年就赚了好几十亿。前一阵子去了美国那就更加不得了，一圈回来就赚了上百亿。现在我们实在是缺钱啊，别的好说，那条辅路可是一刻都不能拖了啊。”
　　这个流言也太离谱了吧，李穆压根就不是空手起家的啊，他是有好几百万本金的啊。而且也不是孤身一人，富贵地产省城分公司里面的人力物力李穆可用了不少。“那条辅路不就是从省城市区通到高速公路吗？既然高速公路都没修好，为什么那条辅路这么着急呢？”李穆问，总不成他们还真的关心徐明光的开发区不成？
　　“你不知道啊，这可是样板工程。省政府很重视的，说什么是我省通向全国的大通道，对于拉动我省的经济有巨大作用。”常博昌说，“下令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按时完工，免得耽误了我省的经济发展。本来我已经凑好了钱，财政厅的领导问我的时候我还拍胸口说一定能完成任务呢。可是宋书记转头就把钱挪用到别的地方去了，这不是坑死我吗。”
　　“坑你个头啊，”宋书记说，“国家说小煤窑小矿不环保，一定要关了，还是限期的，我能怎么办呢，只能关掉啊。关掉小煤窑，人家煤老板怎么办呢？办证的时候大伙儿都收了钱，你也没少收啊。现在没到期就要关掉没要了，当然要补偿给人家了。还有那些煤矿工人也要安置，不花钱怎么行？人家都快要冲击市委市政府了，要是不赶紧安排好，到时候花的维稳费都不知道要多少。”
　　“可是也不能把修路的钱给挪用了啊。”常博昌苦着脸说，“这可省政府盯着的重要工程，这条高速贯穿六个省，我们省是在正中间。而且和另外两条高速公路的连接口，也是设在我们省。要是我们省内这一段修不好，整条路都没什么用。所以上头盯得很紧呢，李老板你那个养猪场的四十亿赔偿金，要不是上头着急，哪里有这么快会拨下来。”
　　“省里催就了不起啊！我就是省委常委啊，我说不着急就不着急。”宋书记说，“现在要钱的地方那么多，来钱的渠道那么少，我哪里来能找钱来啊？中央拨款早就用完了，自筹资金还能有什么渠道啊？难道我现在就超规格批一大块地下去拍卖？国土厅那儿走程序都不知道要走多久。小穆现在是有钱，我都没东西可以卖给他。养猪场那四十亿，还挂在账上面没有给李老板呢。”
　　“这个这个……这个也是没办法啊，别说四十亿，账户上面连四千万都不到，还是用来发工资的钱，绝对不能动。”常博昌说，“现在真的是没法子过年了啊，书记，要是过年不发点奖金，下面的公务员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造反，还是省点用吧，工程款迟点给没关系，不发奖金可真的没法子过年了。”
　　“下边自然有他们自己弄钱的办法，哪里会真的发不出奖金。”宋书记满不在乎地说，“别以为我真是傻的啊，我在上面辛辛苦苦，你们在下面胡作非为。收黑钱贿赂，截流应该上缴给财政的资金，办小金库，办三产，哪一样不是发了大财的？只要手里面有这么小小的一点权力，你们就敢敲诈勒索。要发奖金自己发去，受不了就辞职，我看谁舍得！”
　　“有钱的单位是不少，可是清水衙门也很多啊。外快虽然好，不是人人都捞得到的啊！”常博昌苦苦哀求说，“什么地方志啊，人大政协啊调研员啊，都是没外快的地方，光靠着那么一点点工资，哪里能过年，连走亲戚都没法子走啊。要不这样吧，那条路还是照样修，李老板给我们垫钱出来，就算是入股我们高速公路公司的省城段，股份算5%好了，以后修好了高速，优先给李老板还钱，这时候可以按照20%的股份来支取利润。粗略估算，扣除高速的维护费用和人员费用还有我们政府的分红以外，一年能还那么三四亿的，十年就能还清了。我们再给多点利息，还李老板二十年！李老板你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对了，估算的文件在这里，李老板可以先看一看，只要通行率能够到60%，那三亿就没问题了。要是能够到80%，李老板你能够拿到手的收益就是五亿了，这里面有个边际效应。因为人工费用是死的，维护费用虽然会随着通行量的增加而加大，但并不是线性的关系，通行量多100辆车，我们多收了3000块钱，可是养护费用只是加了200块钱不到。”
　　李穆心中一动，却是摇了摇头，“20年才能获得100%的利润，这效率也太低了。”话是这么说，手中还是把那套文件给接了过来，翻了翻，不出所料看不懂。上面虽然说的天花乱坠的，但是真实性也不能保证。不过有一个数据李穆是看懂了，就是常博昌会所的那个通行率。李穆记得这条高速开通以后，通行率迅速增加，头一个月就到了80%，第二个月就是90%，以后常年都是维持着很高的通行量。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更加是人山人海，高速变低速，收费闸前面可以排上好几公里的车龙。要是这么算的话，那不是一年能有……李穆查了查文件，一件能有七亿的收入！二十年就是一百四十亿，相对于30亿的投资来说，就是460%的利润率，虽然还是很低，不过胜在稳定。而且这等于是添头，一条路李穆卖了两遍，从徐明光那儿拿一次好处，在市政府这儿又拿一次好处。
　　“我的意思是说，还钱20年以后，那些股份还是照样算啊，那些钱就当是分红。分完这二十年以后，我们再按照股份比例来分利润。”常博昌说，“这条件很优厚了啊。再说了，李老板你也知道，高速公路乃是可以下金蛋的鸡，利润率比你们做房地产还要高。要是李老板资金压力实在是大，把这些股份往外面一卖，立即就可以把资金回收到手里，高速公路的股票绝对是不愁卖的，这还是原始股呢。”
　　“我也很为难啊，资金压力很大。”李穆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儿，“可是宋书记这么照顾我，我怎么能够让宋书记为难呢……这样吧，我保证筹集到足够的钱来建这条道路，一共是四十亿对吧？这钱可能是我自己的，也可能是别人出的，还有可能是我从政府部门弄出钱来投资，反正我就保证这四十亿能够到位，这条路能够修好。但是不管钱是哪里来的，那些股份你要给我！”
　　“这不行啊，要是没有资金注入，分你5%的股权，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常博昌说，“如果不是李老板自己出的钱，不可能运作到股份的。不过可以让实际出钱的公司或者部门代李老板拿着股票，然后分红了，他们再把钱交给李老板，这样就没问题了。或者他们拿到股票以后，直接把股票和附属的权益转手卖给李老板，这也可以。”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中山公园
　　这让李穆很为难啊，山南省的交通厅会出这个钱来修这条路，以便让领导视察。但是李穆和他们不熟啊，股票到了他们手里，他们还会转出来交给李穆吗？要是李穆肯出真金白银，交通厅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是年底，再有钱的部门，拿出这么三四十亿来，也不会很轻松。李穆摇摇头说，“那我再想想吧，资金压力可能有些大。如果我做成了，请宋书记和常局长要给我一点方便啊。”
　　“这个当然没问题。”宋书记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谁和谁啊。就算你不出这四十亿，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还会不帮吗？不过既然你能够拿出四十亿来，不如不要去修什么劳什子路了，我这里需要钱的地方多得是，不如把这钱交给我，我用到更加紧急的地方去，这样能够发挥更大的效用。”
　　“别这么做啊书记！”常博昌大惊失色，“那条路省委盯得很紧呢，本来没钱也就算了，要是弄到了钱，又挪用开去，唐省长非得打死我不可。书记你不怕，我们可不行啊。再说了，除了高速公路的股票，我们哪里还有其他资产抵押给李老板啊？难道真的吧市委市政府的大楼给卖了吗？”
　　“不卖市委市政府，可以把你们财政局的大楼给卖掉嘛。”宋书记嘿嘿一笑，“你们财政局的大楼威风得很，又大又漂亮，还在市中心最繁华的的地段，肯定有很多老板想要的。卖出去怎么也得十几亿吧。反正现在市政府还有空房间，你们收拾收拾搬回去市政府，那栋大楼就给我们解决困难算了。”
　　“这怎么能行呢。”常博昌连连摇头，“我们财政局上下一心艰苦奋斗，吃饭都只能吃鲍鱼龙虾，更贵的不敢叫。在外面叫鸡都不敢要模特歌星，买车都是最便宜的奥迪。好不容易花了这么几年才建起了大楼，才用了两年不到。要是现在就卖掉回去和市政府那帮穷酸挤办公室的话，整个财政局都要造反的。不说别人，就算是我，也不能不造反啊！虽然我活着是宋书记的人，死了是宋书记的死人，可要是没了大楼，我实在是交代不过去啊。”
　　“造反你个头啊！”宋书记说，“你们财政局究竟是省政府的财政局还是市政府的财政局啊？省长说什么就让他说呗，他又不能撤你的职。算了算了，修路就修路吧，不过小穆啊，要是你还有多余的钱，一定要帮帮忙啊，等明年有配额了，我一定多批一些土地给你做开发，你父亲不是老瞄着市中心那个中山公园吗？我做主，明年就批给你！那块地预计可以拍卖五十亿，你要是今年付款的话，只要四十亿就可以拿回家了哟！你没听错，不是五十亿，也是不少四十八亿，更不是四十五亿，只要四十亿，只要四十亿就可以把中山公园买回家！不但便宜了十亿，而且还能够分期付款哦，首期只要20亿，剩下的一年以内付完就行。还等什么呢，赶紧把中山公园买回家吧。”
　　李穆听了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居然是中山公园，这可是中山公园啊！省城的中山公园，位于步行街旁边，乃是商业最繁华的地段。就算是中山公园旁边那十几档卖烤香肠的，一天都能做好几千块钱的生意。要是能够开发出来的话，肯定是省城价格最高的商业地产。可惜的是一直以来上头都不同意开发这一地块。
　　按照历史来说，应该是后年2011年才正式立项，然后拍卖成了山南省的地王，李穆记得价格是八十亿，楼面地价是一万五千元一平米。投得这一块地产的就是李富贵，当然他也没有分期付款这么好的事情。这一块地产占了大量的资金，严重的拉紧了富贵地产的资金链条。要是能够开发完成的话，大概可以赚巨额利润，可是还没等开发完成，富贵地产就资金链断裂要破产了。
　　在破产之前李富贵曾经想要把这个地块出手，已经办好了各种手续还做好了几件开始倒水泥的土地，花费应该上升到一百亿了。可惜那时候大家的资金都很紧张，没有谁能够一下子拿出好几十亿来把整块地皮买下，评估价格更加是只有五十亿，就是宋书记刚才说的那个书记。而且这块地皮早就拿去抵押贷款填缺口了，就算卖出去，能够拿到的钱也不是很多。
　　别人不肯买，李穆可以买。当然了，更好的办法是李穆直接把这块地吃下来，让富贵地产无机可趁。好像中山公园这种地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李穆。只要李穆把中山公园拿下来了，李富贵就没法子拿到这么昂贵的地了，对于富贵地产的资金链，应该有不少的帮助。不过这可是四十亿啊，李穆从哪里找这笔钱出来？
　　“宋书记，中山公园那块地可以拿出来拍卖了吗？”常博昌很是吃惊。
　　“按照规划来说，国务院城乡规划的确是不准我们卖。说什么”宋书记说，“可是我们穷啊，有什么法子呢，只好到处找门路。我现在找到一条很好的路子，可以把中山公园给卖了——就说我们要建的是环保绿色无污染公园式小区，取代设备老化又不怎么环保的老公园，到时候只要容积率别搞太高绿化弄好一点就行，名字也不能换，还的叫做中山公园。原本呢，是要后年才上拍卖市场的，在我临走前补一补财政的窟窿。可是现在急等着用钱，要是可以的话，就现在卖了算了，至少能够撑过这一个年底。”
　　上辈子中山公园是2011年才拍卖的，也没见省城市委市政府撑不过去。一两年不发年终奖金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早饭呢，最多也就是加紧勒索人民而已，而且受害的主要是人民中的老板，被查税收费收得死去活来的。没什么油水的普通民众，最多也就是办证办事的时候麻烦一点，不给钱人家就拖着而已，反正公务员们一贯都是这个德行，谁也没看出异样来。
　　“好，我买！”李穆咬牙切齿的说。不就是四十亿吗，而且首期只要二十亿，他可以先把钱拿去修路，转一圈出来，等交通厅的钱到了，那边的好处也拿完了，再转过头去把中山公园给买下来，财政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至于其他的项目，往后推一推也不知道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那也只能够放弃或者推后某一些项目了。
　　哎，所有的项目都是风险小利润高能够赚大钱的啊，这么放弃也未免太可惜了一点，要是有别的门路可以弄到钱，那就太好了。哪里能够弄到钱呢？银行当然是首选来源，可是现在年底了，各大银行的额度应该都没多少剩下的。不过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比如说走一走宋书记的路子……可是宋书记要是能够借出钱来的话，还用得着把土地便宜卖给李穆吗，他自己去借钱不是更加好？
　　所以还得主要依靠自己想法子。本来呢，土地这东西，是可以连环开发的，比如说李穆把自己那十二亿美金弄回国，然后把平原市那块六万亩的土地买下来做开发，然后一边开发，一边就可以把土地抵押给银行拿贷款，拿了贷款就可以把中山公园的地买下来，然后把中山公园再抵押出去，弄到贷款路修好，就可以从光明开发区哪里弄到土地，弄到以后再抵押，又可以做别的生意。
　　可惜的是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人家拿出来的都是期货，不是现货。中山公园那块地，最早也要明年才能办手续。光明开发区也不用说，路都还没修好呢，就是一块荒地，银行肯要才怪。就算最接近完成的平原市六万亩地块，那也的搞三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算是能够用来抵押的熟地，所以现在李穆只好从别的地方想法子了。
　　“不行啊李老板，中山公园虽然好，可是我的高速公路股票也不差啊。”常博昌苦苦哀求，“股票可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要是这条路建不起来，省长一查，发现是因为我们财政局把修路的钱都挪用了，他不打死我才怪。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还有七八个小三情妇，以后没人照顾，那可怎么得了。”
　　“去去去！还小三情妇呢，你个气管炎，去洗澡都不敢，唱歌都不敢去东海龙宫，非要去健康的。”宋书记说，“健康的设备多差啊，亏你还好意思去。听话所东海龙宫那儿节目很有新意，可惜我不方便啊……操，越想就越生气，我看不着谁也别想看，过两天就把东海龙宫给封了算了。”
　　“现在东海龙宫很健康了。”李穆连忙说，“全都是正规唱歌跳舞。”现在东海龙宫已经转手过来了，原来靠着东海龙宫吃饭的陪唱小姐们，要么去了别的场子，要么跟着黄经理走了，要么就转成了公主，至少明面上是不卖肉了（暗地里的事情，那就没法管了）。虽然说生意额度大减，不过正在稳步上升当中，也没怎么亏本。但是要被宋书记直接下令查封的话，损失那可就大了。


第六百九十章 交通厅
　　看到李穆着急，宋书记哈哈大笑说：“我开玩笑而已，谁叫你不声不响的把民政厅的场子顶下来，还不跟我说啊。我有个亲戚还在东海龙宫有干股呢，这一次民政厅把东海龙宫卖掉，我亲戚那些股份，可全给民政厅坑了。”所谓宋书记的亲戚，其实就是宋书记找了个亲戚替自己持股。宋书记这种身份，怎么可能会去卡拉OK唱歌呢，只不过是他的股份被黑了却又没法子说，这一阵子也被憋得狠了，所以这下子忍不住拿李穆来开玩笑。
　　“原来是这样的吗？”李穆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民政厅这么痛快放手呢，看来是黑了不少人的股份啊。不过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当年曹磊去东海龙宫闹事，怎么宋书记没有出面啊？难道曹磊敢打宋书记的脸？这事也难开口问，问明白了也没有什么用，李穆也就不管他了，“股份毕竟是股份，民政厅可以不仁，我们不能不义。我回去就和其他股东说说，叫他们把您亲戚那一份换出来，该多少就是多少。”
　　想来杨局长也不敢不给。再说了，顶下东海龙宫的几个人里面，曹磊是死掉了，石红才也死掉了，那些股份还空着没处理呢。要是有宋书记（亲戚）的股份在，大家也能够安心，不必每天担心有人来检查——杨局长不方便出面，李穆又是经常四处跑的，万一碰上不怕死的愣头青，也是麻烦。来了个宋书记的亲戚，至少能够把事情拖延一下，等李穆有空再处理。
　　“这怎么好意思啊。”宋书记说，“不过难得你做生意这么清白，我不要也不好。”
　　“宋书记和常局长为了省城人民，都这么辛苦劳碌，我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呢。虽然略微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虽然会做得很辛苦，但我还是决定……”李穆摇摇牙说，“两单我都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修路的事情，乃是一单生意收两遍钱；中山公园的地块，即可以赚大钱，又可以避免富贵地产滑向深渊，两个李穆都不想放弃。
　　“李老板果然财大气粗啊！”常博昌竖起大拇指说，“其实我这里还有几十亿的资金缺口，不，应该说还有几百亿的资金短缺，要是李老板还有钱的话，那就万事拜托了。我这里真是处处要钱，处处没钱，别人说我是财神，我自己觉得到是个穷神。其实不要说几百亿，就是上千亿，我也能给李老板花出去。”
　　“你还真当我们小穆是开银行的了！就算是开银行的，也不能一年花一千亿啊，比尔盖茨才六百亿身家呢，虽然人家那是美元。”宋书记说，“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有了这么八十亿，看看怎么尽可能地过个肥年。这两年下边的意见大，我也是知道的，本来想着我都快要退休了，就拼着这么些不满，为省城人民做一点事实。不过今年不用勒紧裤带过日子，让下边的人高兴高兴也好。”
　　“我马上就去！”常博昌高高兴兴的说，“李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本来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应该请你吃饭的。可是这几天实在是很忙，只好等以后再吃。以后咱们多多亲近，我这个假财神，就靠着李老板这个真财神沾财气了。沾了财气，说不定就不用做得这么苦逼了，过年过年，年关难过啊。”
　　李穆连忙推辞，这说什么玩笑呢，常博昌再苦逼，年年都掌握着上千亿的预算花费，和这种散财童子比起来，李穆那一点点身家，在这种国家机器面前，只能够算是小蚂蚁。常博昌却很是低姿态，握着李穆的手十分亲热，一定要李穆教他怎么赚钱，李穆哪里能教，只好让常博昌入股了东海龙宫，又答应了在虹井路即将发售的楼盘里给常博昌预留两栋楼用内部价格卖给他。接着三个人在宋书记的办公室开了红酒庆祝了一番，然后才尽欢而散。
　　出了市委，李穆就打了电话给杨局长，一番寒暄之后，李穆才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杨局长啊，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交通厅的领导啊？”要说认识，其实李穆也是认识的，那个叫做陶锦标的巡视员，不过合作的不是很愉快，他们参与到了对付李穆想要把李穆的赔偿金全部坑掉的行动中去。
　　后来还是李穆狂抖王八之气，认识了马千竹，才把局面给挽救回来。因为这件事情，李穆从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交通厅，应该分给交通厅的赔偿金，李穆也是一分钱都没有出。交通厅的领导们，也不知道是心虚呢还是太忙，或者觉得李穆已经翻脸了，居然也没有人来问。至于陶锦标，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不久，就提前退休了。
　　“认识当然是认识的，小穆你有生意想和交通厅的领导谈？”杨局长交游广阔，省城上上下下，就没有不认识的人，不过认识归认识，要说有什么交情，那也说不上，别人给不给面子，那就更加说不上。“交通厅这几年，平均一年抓一个厅长，刚刚又被抓了一个，连带着下面一大堆处长副处长也被抓了不少，现在正是乱糟糟的时候。新的厅长任命还没有下来，真要谈什么大事，那是谈不来的。如果是小事，倒还没问题，可是小穆你现在家大业大，要谈的应该不是小生意吧？”
　　国土局，交通厅，那都是油水最丰厚，也是最危险的职位。做得上这个位置的人，要想不收钱，那是不可能的。上上下下都要收钱，领导靠着你的钱升官发财，部下要靠着你的钱跑官要项目，你要是不收钱，整个官僚体系都运转不起来。可要是收钱了，别的部门还好，国土局交通厅这样的部门，一收就是几千万上亿，当然就是大案要案，上头为了平息民愤，肯定不会放过的。
　　所以国土局局长，交通厅厅长，就好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山南省这些年的交通厅厅长，无一例外全都被抓了，没有一个好下场最高的判了死刑，最低的也是无期徒刑，那还是因为举报了其他同案犯立了功。可就是这样，谋夺厅长位置的人还是有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谋到了以后又是飞蛾扑火，收钱受贿，接着东窗事发，锒铛入狱，悔不当初，好像被诅咒了一样。
　　“也不是小生意。”李穆心里很失望，交通厅居然是这么一个状况。但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啊，要真的办不了事，那么他们是怎么筹集到四十亿来建那条辅路的？这说明交通厅里面还是很能干的嘛，只要上面有指令。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让交通厅能干起来。他仔细的回忆着上辈子的情景，辅路修好了是没错的，钱是交通厅垫资也是没错的，至于修路是因为由中央领导要视察，那就是事出有因，查无数据了……对了！李穆想起来了。
　　在流言里面，交通厅的厅长果然没出现，提到的是一个姓霍的副厅长，说是这个霍厅长千辛万苦，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钱，千辛万苦才把辅路修了起来。本来预算是多少多少（李穆忘记了数字，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四十亿吧），结果他没有凑够钱，只拿了多少多少出来，结果辅路比原来的设计差了很多，两边的绿化都没搞好，这个霍厅长就让人在两边的山上喷绿漆，终于把中央领导糊弄了过去。
　　可是这种面子工程当然是不行的，辅路通车以后，因为绿化没搞好，路两边水土流失很厉害，一下雨就把泥土从山坡上面冲下来，搞得三天两头就要维修，一修就是十几天，说是双向四车道，结果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两个车道可以用，过往司机无不怨声载道，不过倒是照顾了后来人，交通厅市政府无数官员都在维修工程里面赚了钱。“对了，杨局长，你认识不认识交通厅那个霍厅长？”李穆问。既然路是他修的，那么找他应该没错。
　　“霍厅长？认识认识！那当然认识了，这个霍厅长和我很熟啊，他老婆和我老婆是同乡来的，一起吃过好几次饭呢。”杨局长乐呵呵地说，“小穆你找他有什么生意啊？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让老哥也参上一脚？多了没有，三五千万，我还是能够拿出来的……我的意思是说，我家亲戚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这个需要的资金比较多，”李穆无奈的说，“三五千万嘛，我还有别的更加合适的项目，这个项目就算了吧。”要是在以前，三五千万已经算是大钱了，可是现在一说起项目来，那都是几十亿几十亿的，三五千万好像微不足道了一样。
　　“三五千万都不够？你要做什么大项目啊？”杨局长问，“难道是地产开发？这也不对啊，交通厅哪里有什么房地产开发？不会是搞路吧？那我的三五千万还真不算什么。不过对于修路的事情我很熟啊，到时候出钱不行，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你该不会是想要搞正在修建那条高速公路吧？这个有些迟了啊，早就全分包出去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霍厅长
　　“不是修高速公路。”李穆模模糊糊地说，“不过项目也不小。”至于具体修路，李穆是一点都不想承包下来，不熟悉的事情就不做，李穆对与修路那是一点都不懂。要是先把承包权拿下来，然后再分包出去，赚钱少又麻烦，只有那些没专业知识只会拿条子的官二代才会这么做，就好像石红才一样。
　　“那好吧，我帮你约一下，他们交通厅现在人心惶惶，肯不肯出来吃饭还两说，但是搭上线是肯定没问题的。小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杨局长说，“对了，东海龙宫这几个月的盈利出来了，虽然比较少，可我们还是按照比例分了吧。”这个比例自然是杨局长和李穆的比例，其他人的就被吞没了。
　　“东海龙宫……”李穆想起来了，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在宋书记那儿，宋书记告诉我说，他有个亲戚，本来在东海龙宫有股份，后来转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有了。这件事情我们应该妥善处理吧？”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比较奇怪，为什么有人敢吞没宋书记的股份呢？民政厅是省政府的机构没错，可毕竟在省城落户啊，得罪了宋书记又能有什么好处？
　　“那件事情啊？我知道。”杨局长说，“既然宋书记说了，那就还给他呗。其实这些股份，原来就是宋书记强要去的，也难怪民政厅那边不高兴。”他告诉了李穆事情的始末，原来民政厅当年建这个东海龙宫，宋书记借口会扰民，硬是不给他们发许可证，民政局没有办法，只好给宋书记算了干股。民政局上下对这件事情窝火着呢，所以这次不干了，转让的时候干脆就没和宋书记说，直接把他的干股给吞掉了。
　　官员敲诈勒索要干股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所以李穆也没什么感想发表，虽然这一次的受害者是民政厅，这一点比较罕见。反正宋书记是得罪不起的，把干股送回去就是了。李穆和杨局长又闲聊了几句，才断了电话。
　　杨局长的动作很快，没两天就约到了霍厅长，李穆在金皇朝看到了他。霍厅长貌不惊人，乃是一个老烟枪，抽烟的时候一根接着一根，从不得空，甚至连打火机都不用，他差不多抽完一根烟，就会拿出第二支烟，和第一根嘴对嘴，把新的烟点着。他的手上满是焦黄的茧子，牙齿里面全都是乌黑的烟垢。李穆一靠近霍厅长，就闻到了浓厚的烟味，“霍厅长好。”李穆和他握了握手，就沾染上了满身的烟味，“我是李穆，头一次见面，多多指教。”
　　“李老板啊。”霍厅长的声音沙哑难听，“久仰久仰，李老板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真人倒是第一次见。李老板果然年少有为啊。咳咳……”说着他就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咳了好一会儿，李穆都开始担心的时候，他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出来，然后接着说话，“征收土地的时候，陶锦标那家伙做事不地道，让李老板受累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厅长知道那件事情以后，已经让他提前退休了，李老板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李穆当然见怪了，并不见怪才奇怪，李穆不但怪陶锦标，也怪交通厅，沈市长还有王岗，那当然也不会放过。现在陶锦标已经退休了，李穆也不好赶尽杀绝，王岗也被抓了，沈市长还动不了，可是这个霍厅长，既然在交通厅，那么李穆自然也把他给怪上了。那个陶锦标不过是个副厅级的巡视员，也就是说，不是领导干部，也就做不了决定。这么好几十亿的事情，任何一个人都不肯负全责的，肯定是集体做的决定，交通厅上上下下，李穆心里都恨着呢。
　　当然现在还不是报仇雪恨的时候，李穆哈哈一笑说：“些微小事，霍厅长何必记在心里。当时情势所然，非人力可以挽回，说实话，当时我心中是有点愤恨，可现在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事情又有了一个比较完美的结果，我当然不会在乎了。可惜的是那些钱还在市政府那里，他们怎么都不肯给我，我也没有法子把答应的钱给你们送过去。”李穆这么说的意思，当然就是不想给钱。
　　“没送过去就好，”霍厅长吐出一口烟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是送了，我们可就糟了。前一阵子我们马厅长倒了霉，给查出来好几千万，听说已经定了刑——积极退赃外加交罚金，再加上立功表现，还是要死缓。要是你那些钱送了过来，我们马厅长可就死定了啊。”他也不以为意，这种烂帐一向都难收，李穆气焰熏天，又没有把柄在交通厅手里，怎么可能按照当时的约定送钱过来呢。
　　“哎，我们市政府也是真穷。”杨局长插嘴说，“花钱就好像倒水一样，来多少花多少。钱一进去，转头就泼了出来。别说四十亿了，就是四亿都没有啊。不是快过年了嘛？前年过年的时候，我才发了500块钱奖金，500块啊！也亏书记拿得出手。去年那就更过分了，发了一大包糖果年货什么的，街上20块钱一斤那种。今年就更惨了，听说连毛都没有。我们单位还好，自己能发点钱过年，那些清水衙门可就惨了，过年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有个亲戚在政协办公室干活，说今年得出去旅游过年了，实在是给不起红包。小穆你要等那四十亿，那可得地老天荒才行。”
　　在座的三个人自然都知道李穆虽然没有拿到现钱，不过又市政府担保，从银行贷了款出来，和拿到了钱也差不多，不过是要给利息而已。可是这事情说出来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提。“要说省城收入不少啊，要不是你们市委书记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怎么可能会落得这个境地呢。”霍厅长要抱怨说，“你说你们省城乱花钱就乱花钱吧，原本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不同了，自从要修那条高速，我们可给你们市政府坑苦了啊。”
　　听到这里李穆精神一振，居然霍厅长自己就把话题带了过去，正想仔细聆听，霍厅长却又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李穆都忍不住想给他拍背了，他才把痰咳了出来，继续往下说，“那条高速公路可是省里的重点工程，连省长都亲自盯着呢。你们市政府就老是给我们掉链子！要是这个工程完全由我们负责，进度肯定不会落后。可现在呢？征收拆迁就落后了好几个月，就是因为你们市委市政府把拆迁资金挪用了。跟着建设进度更加落后，因为你们把建设资金也挪用了！”
　　说到这里，霍厅长又咳嗽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就把痰给吐了出来，“特别是从市区到高速公路那条连接道路，我们早就把钱凑好了送过去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动工！修路的建筑队只能够通过又小又窄破破烂烂的旧路运工程机械和各种给养，这么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把路修好啊！我都快愁死了。”
　　“那条路是怎么回事呢？”李穆总算是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听说那条路要四十亿，为什么会这么贵啊？平时修路要很多钱我也知道，可是四十亿，那也太夸张了吧？那条路一共才三十多公里吧？难道一公里要一亿多的造价？这又不是高速，只不过是普通道路而已。”对这一点，李穆是真的不明白，贪污是肯定有人贪污得，但是也不至于贪污到这个地步啊。
　　“虽然不是高速，但是和高速的标准是一样的。”霍厅长摇摇头说，“这一条可是规划中的主路，不超前一点怎么行。双向四车道，一共八条车道。水泥地面也是告诉标准。而且里面最昂贵的的，是一座大桥，跨度长地质条件复杂，施工难度大，造价就要20亿呢。就是因为有了这条桥，我们才能够把高速公路到市中心的距离缩短到30多公里啊。”
　　“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说，“现在修路可真是拿金子来铺的。”
　　“要是李老板拿回了那四十亿，倒是可以把这条路修起来，我也用不着这么烦恼了。”霍厅长说，“现在我真的是烦死了，到时候不能按时完工，省长追究责任起来，你们市委书记要倒霉，我们也跑不了。”不过宋书记是省委常委，省长也拿他没办法，所以霍厅长又加了一句，“也不只是省长呢，听说中央都有大佬在关注这条道路，到时候……哼哼哼。”
　　“不知道是中央哪一位大佬呢？”李穆连忙问。要是知道了究竟是谁，他就可以住掌握主动权。首先李穆可以先和这一位大佬搭上线，然后通过他向交通厅施压，交通厅顶不住了，李穆就和他们建议可以自己先垫资把道路修起来，然后让交通厅赶紧筹钱还给李穆，同时还能够向交通厅要一点好处。
　　要是不认识这位中央领导，李穆当然也可以这么做，但是风险就大了很多。首先因为蝴蝶效应，那个中央领导未必还会来，来了也不一定会选省城这一段路视察，视察了交通厅也未必会同意李穆垫资，还给李穆好处。李穆垫资了以后，交通厅更加不会着急着把钱还给李穆，多半是推三推四的。


第六百九十二章 还想拿好处
　　认识了那个中央领导的话，李穆的投资就安全多了，有了中央领导这一面大旗，再私下和交通厅沟通，不论是垫资还是其他什么，交通厅难道还敢拒绝？李穆垫资了以后，就可以从市委和徐明光两方面拿好处，拿了以后交通厅很有可能会故意拖延筹款，让李穆垫资变成出资。如果中央领导发话了，他们就不敢这么做了，还得乖乖的筹集拿去搞建设。
　　“是政法委的林风林副书记。”霍厅长说，“他的家乡在平原省的果子县，那是个穷地方，一向没什么资源，种地也不好种。林书记这一次是动用了自己的影响力，让高速拐了一个弯，从果子县通过。现在好不容易高速开始建设了，林副书记当然要来视察。直接去果子县那不好，所以就要从我们这里上高速，然后再果子县下去。现在人家平原省那边都快要建好了，我们这边磨磨蹭蹭的，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居然是林风！还真是有缘分呢，何林然最后的绝招，就是把林风请到了山南省看李穆的庭审，想要把李穆诬陷为连环杀手瘾君子，然后借着林风的力量对抗中纪委。幸好肖英和肉山临阵倒戈，才让何林然的阴谋破产。那个林风就在审判会上面露了一面，之后李穆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关于林风的消息，李穆倒是打听了不少。比如说他现在是正部级，马上就要升任副国，不过具体职务李穆打听不出来。要说正部级，说是中央领导有些勉强，可是副国级的话，那就是妥妥的中央领导没错了。“原来是林书记啊。”李穆感叹说，“他是平原省人？”
　　“是啊，虽然他籍贯写的不是平原省，不过他是跟着他妈在平原省长到15岁，才到京城读书。”霍厅长说，“所以林书记一直都把平原省当家乡，他要去果子县就去果子县呗，干嘛非要从我们这边过去呢真是，麻烦死了啊！可这事情还没办法说，难道我们还能和林书记说我们不能按时修好道路，所以您别从我们这里过吧？现在我们都烦得要死呢。”
　　“这个好办啊，你们再筹一次钱，别管我们政府了，直接自己把路修起来不就行了。”杨局长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市政府是没钱，你们交通厅可是富得流油啊，三四十亿这种小钱，你们随便剔剔牙缝就有了嘛。”其实在上辈子，交通厅就是这么办的，一条路出了两次钱，也不知道又多憋屈。
　　“这怎么能行呢！”霍厅长想都不想就否决了，“我们已经出过一次钱了啊，怎么能再出一次。这可是四十亿啊，又不是四十块。就算是省政府，四十亿的支出也是要慎之又慎，别说我们只不过是省政府的下属机构了。别的先不说，这种钱我们要怎么列支出？省财政厅不打死我们才怪呢，刚刚抓了这么多人，谁敢在这时候胡乱支出啊？”
　　后来大约是有中央领导发话了，所以就敢胡乱支出了吧。李穆想了想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法子的。中央领导嘛，总是很忙的，说不定到了那时候他忙得没空来视察呢。”这时候他们还没有到绝路，李穆就算提出来用自己的钱垫资，也不会拿到什么条件，更加不会同意李穆独吞所有的好处。
　　“富贵不返乡，如同衣锦夜行。”霍厅长说，“林书记好容易才争取到高速公路呢，怎么可能不去。我们倒是希望林书记不要从我们这里走，从平原市上高速就好了……可是这也没用啊，要是进度太慢，不论从哪里上高速，最后都是要被林书记责怪的啊。还好林书记是政法委的，不是中纪委的，要不然查起违法乱纪来，我们就糟糕了啊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的电话忽然间响了，他接起来一听，脸上忽然间就变了颜色，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哭丧着脸对李穆说：“刚才京城来消息了，说林书记的新任命已经确定了下来……他会调去中纪委当副书记，这下子可糟糕了！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党员们不怕违法，只怕违纪，法院检察院来找，霍厅长这种人一点都不怕。
　　以前子乌有个副市长，因为经济纠纷被人告了，省城的中院传唤他出庭。这个副市长还回信说你们是副厅级的单位，院长才是个副厅，我也是副厅，怎么能传唤呢，你想要我出庭，应该用邀请才对。不过面对着纪委，官员们可就没这么牛了，特别是中纪委，别说副厅对副厅，就是正厅对科员，那也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李穆心里面也是一阵慌乱，虽然说林风只是来庭审现场看了看，别的什么也没干。可是何林然既然都能够把林风在百忙之中叫过来看这么一场无聊的闹剧，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李穆不知道的关系。虽然何林然的阴谋没有得逞，可谁知道林风对李穆会不会有芥蒂啊。
　　李穆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中纪委的常委马千竹。不过现在林风也去了中纪委，还当了副书记，副书记总比常委大吧？这等于李穆最大的依仗不可靠了，所以要赶紧和马千竹联络一下，看看要怎么应对。可是还没等李穆说出口，霍厅长就拉着李穆的手说：“听说李老板和中纪委的马老师很熟，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情况啊？”
　　这个李穆当然是会打听的，当然打听到也不会和霍厅长说就是了，所以霍厅长连忙谈条件：“要是李老板肯帮忙，我们交通厅感恩戴德，必有回报……现在正在建设这一条高速公路，采取的是分段收费分段运营，在山南省这一段是由我们交通厅负责的，到时候我们会组建一个股份公司来管理运营，李老板可以入股啊，保证能赚。”
　　“这个……其实财政局常局长也和我说过，说能够让我入股。”李穆说。
　　“常博昌？那家伙手里面才多少股份啊，他们市政府只有省城这么一小段而已，省城这一段折算到我们省内的整条高速，不过是30%，然后他们还只有一半，那就是15%，能够分多少啊。我们交通厅可是有省内整条高速的50%股权，能够卖出去20%，过几年如果能够成功上市，那可就赚大了。就算没上市，慢慢坐着收钱也不错啊。山南省这一段20%的话，一年能够收十亿，什么收入都没这么稳定。”
　　“那要多少钱啊？”李穆很痛苦的问。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这么大一个蛤蟆满街跳，却没有足够的钱去投资。那可是高速公路的股份啊，90%通行率的高速公路啊，一开张就想着要扩容的高速公路啊。在股市上面涨得比地产股票还要多。
　　“本来这些股份我们是打死都不卖的，可谁叫我们现在缺钱呢。”霍厅长又吐了一口痰，“如果李老板可以垫资下去帮我们把那条辅路给修出来，我们交通厅可以把按照内部价把高速公路的股票卖给李老板。可不要说没钱啊，李老板在加拿大转了十几亿美金，现在钱放在香港，这事情大家都知道的。”
　　流言的速度传播真是太快了，李穆叹了一口气，李富贵到底和多少人说过这十几亿美金啊，“这笔美金是有的，不过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李穆眯着良心说假话，“我也尽量想办法吧，要是有钱的话，一定优先和霍厅长做这笔生意。其实呢，高速公路的收益虽然说比较稳定，但是毕竟比不上开发房地产。”
　　“这可不能这么说啊，房地产利润虽然是很高，但毕竟有风险。我们这高速公路，可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你建了房子，别的房地产公司也能够建房子。人家可以买你的，也可以买别人的。可是高速就不同了，路在这儿，车就得走，别人想新建一条都没法子。”霍厅长说，“再说了，我们这利润可不低啊，投入这么一百多亿，一年的利润就是10多亿，这是10%的利润率啊！十年就能收回成本。要是想快些，等到上市的时候卖出去，至少能卖两百亿，等于是一两年就能赚100%的利润。就算是开发房地产，利润这么高的也很少见吧？”
　　一百多亿……李穆哪里有这么多钱啊，看来这个生意只好放弃了，不过说不定能够从哪里弄到钱呢。李穆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无稽。要知道他现在方方面面接到的项目，加起来都已经需要两三百亿的资金了，那十二亿美金，算起来一百亿人民币都不到。剩下的该怎么解决呢？绿宝公司的资产很多，不过自身发展也很快，值钱的资产都拿去银行抵押然后贷款，这才能把土地开发成住宅或者商业地产。“我再想想办法吧。”李穆只好这么说。
　　“你把我等你好消息啊！”霍厅长说，“要不是我们为了修路的事情实在是焦头烂额，怎么肯把高速公路的股票拿出来卖呢。李老板可一定要抓紧机会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就我知道的，对这批股票感兴趣的公司实在不少，很多公司已经在筹集资金了，要是他们抢先弄到钱，我也没法子把股票留给李老板。这个生意真的很不错，第一笔资金只四十亿，其他的七十亿只要在一年之内到位就行。”


第六百九十三章 港澳通行证
　　就算只要一年内到位，李穆也拿不出来啊，这可是一百多亿呢。一年之前，李穆还觉得富贵地产那一百多亿的资金缺口遥不可及。四年之内赚到一百亿，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想到一年之后，李穆随随便便就碰到这么一个超过上百亿的项目，而且人家还觉得李穆有足够的钱来进行。喝了几杯酒以后，霍厅长还要赶场子，就起来告辞了。杨局长对李穆感叹说：“没想到小穆你现在做生意，都是这么几十亿几十亿的了。我那三五千万，还真是上不了台面呢。”
　　“哪儿啊，都是虚火而已。”李穆谦虚说，“生意做得越大，就越担心失败啊。像是杨局长这样的几千万，花起来踏实，投资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那些几十亿的项目，失败一个就损失巨大了。”所以李穆绝对不投资有可能会失败的项目，高速公路不可能失败，光明新区不可能会失败，买神农公司也不会失败，土地开发也不可能会失败。
　　“我踏实个鸟，好不容易弄了点钱，花又不敢花，又不敢放银行，又不敢放家里，都不知道塞到哪里去。”杨局长很羡慕地说，“哪里像你们做生意的，拿着钱大大方大方的就放在银行里面，想买什么买什么……你有什么适合我的生意，可一定要算我一份啊，我也不瞒你，这么些年来，我攥下的钱也不少，可是也败了很多，现在能够动用的现金大约是一亿三千万，这就是我这些年所有的收益了。现在上头查得越来越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霉，所以很迫切的想要投资出去。这个投资一定要稳妥，绝对不能亏损了本金。同时一定要匿名，让中纪委省纪委都查不出来。万一我要是倒霉了，要能够把钱拿回来救火。要是我出国了，在国外也能拿得到。至于收益率什么的，倒是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别比通胀输太多就可以。”
　　“这个好办啊，你现在就把钱交给我。”李穆说，“我和你过去香港，给你开一个美金户口，充入相当的美金。然后你拿着美金去投资也好，买房子也好，做股票也好，都能够保值了。”当然了，李穆是要收一点点手续费的，普通的洗黑钱，人家都要30%到50%不等，李穆和杨局长这么熟，干脆就收30%的下限好了。不，应该是一分钱都不收，然后等杨局长倒霉了，就学着那谁把杨局长杀了把钱吞掉算了……哎，李穆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啊，反正现在一两亿的李穆也不放在眼里。
　　“原来还有这么一招啊！”杨局长一拍手掌，兴奋地说，“这是一个好招数啊，国内的钱还在国内，国外的钱还在国外，根本就没有流通，所以银行检测系统根本就查不到，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小穆你怎么不早说呢，还有这样的办法……我这就去把钱收集起来，应该要三五天能拿到七八千万，剩下的一个月之内也能到，等到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去香港开账户。哎，以后我在国内就只有那么一间房子一辆车，外加几十万存款了，不论谁来查，我都是一身清白啊！”说着他还吟起诗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等我退休了以后，我就移民出去，那时候怎么用钱都不怕了！”
　　他比李穆想象的还要心急，立即就往李穆的银行账户里面打了五千万，然后让李穆立即就和他去香港建立账户，其他的钱他弄到一笔就打一笔，李穆也就兑换相应的美金到杨局长的账户里，不用着急，也不用亲自到场了，只要打电话或者上网看到相应的信息就行。李穆觉得去香港是很简单的，不就是几个小时飞机吗？只要别碰到韩美华，根本就不用花什么力气……结果李穆买飞机票的时候被告知，他必须先去办港澳通行证，才能去香港。
　　“为什么我要办港澳通行证啊？”李穆很是奇怪，问那个飞机票的订票员，“前几天我才刚刚从香港飞过来啊。那时候也没人管我要什么港澳通行证。”李穆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记忆错误，也没有穿越。他从加拿大回国的时候，真的是从香港转机的，而不是北京上海东京大阪首尔。不但这一次，上辈子李穆也是从香港来来去去的，都没人管李穆要什么港澳通行证啊。总不能香港的政策忽然收紧了吧？
　　“那时候您是从加拿大过境，所以用不着港澳通行证。”订票员给李穆详细解释，“所有通过香港转机的旅客，都可以在香港免签逗留三天。可是这一次您不是过境，而是将香港当做目的地，所以必须要用港澳通行证才可以。加拿大的护照也可以免签，可您只有加拿大绿卡，所以没有办法。”
　　订一个过路的机票也不要多少钱，三天绝对够李穆办事了，事实上，李穆觉得半天就够了，剩下的时间可以去吃顿饭然后搭飞机回来。但是这么做好像比较浪费，李穆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我办了港澳通行证。”李穆在自己的包里找了找，拿出了港澳通行证，虽然没用，不过他还是办了证的，和第二代身份证一起办的，应该还在有效期内——李穆办的港澳通行证是逗留D类型，多次有效，是一种很难办理的通行证。
　　“好的，我这就帮您订机票。”订票小姐输入了李穆的通行证号码，忽然间脸色一僵，“真是对不起，李先生，您的港澳通行证已经失效了。”生怕李穆不信，她还强调说，“我已经帮您查了五遍，结果全都是一样的。要是您还不信的话，我这就立即打电话去那边问，看看是不是弄错认了。”
　　“弄错人了？什么弄错人呢？”李穆问，“我的港澳通行证怎么会失效呢？应该还在有效期啊？”他拿过来一看，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本完完整整真实有效还在签证期内的港澳通行证啊。要是重新办理，那么耗费的时间可就多了，还不如花多一点钱，订一张过路机票然后拿到那72小时的过境呢。看来以后真的要请一个秘书来处理这些琐碎事务，免得事到临头了才发现问题。
　　“是这样的，因为您参军了，所以原来的港澳通行证不再有效。您要去香港的话，必须拿到军人特有的港澳通行证才行。”订票小姐看了看李穆，怎么都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任何一点点的军人气质。“而且这个通行证必须有您的上级主管部门批准，才能有效。要是没有上级批准的话，我们是不能把飞机票卖给你的。”
　　没想到这个军人身份还真是麻烦，真是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李穆正想说不要麻烦了，干脆买一张到泰国去的机票，中途路过香港去。谁知道这也是不行的，军人去泰国同样需要有特殊的护照，同样需要上级主管部门批准。只有去加拿大，因为李穆有绿卡，所以才能够绕过这个规定买到飞机票。而且这条路子也不怎么牢靠，要是加拿大那边知道李穆参军了的话，很有可能会剥夺掉李穆的绿卡。
　　“我不是参军啊！我现在只是预备役！”李穆抗议说。按照李穆的知识，这个预备役就是个屁，平时不发钱，自然也就没有义务。最多就是打仗的时候征兆预备役才会倒霉。可是中国现在这个气势，除了打世界大战以外，应该不可能动员预备役了吧？要真的是打世界大战，说不定军队里面还安全一些呢。
　　“您的确是预备役，预备役一般是不管的。”订票小姐说，“可是您还有密级啊，有密级就得当现役军人来看了。至于这个密级是怎么回事，我可就不知道了。您最好找您的上级主管部门了解一下。”
　　密级？李穆身上有个见鬼的密级啊。不论这个密级是怎么回事，事情都非常严重——秉承着李家的优良传统，李穆总是打着万一事情不妙立即逃出国外的主意。现在李穆却等于是被关在国内了。这可比杨局长那几千万严重多了，李穆立即就打电话给省军区后勤部的田处长，“喂？田处长啊，我是李穆啊，好久不见。”
　　“原来是李老板啊！”田处长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好久不见啊，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几杯，还没起床呢，你等一等啊，我先爬起来，床上的信号不好……听说李老板在美国赚了好几十亿美金？这是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带着老哥也赚点呢。”
　　李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打了个哈哈就说：“哪里有几十亿啊，也不是在美国。”虽然股市是在美国，不过李穆真赚钱是在那两个加拿大的投资银行身上。“对了，我有一个事情，想要问一问田处长的，最近我想去香港一趟，买飞机票的时候人家就说我的港澳通行证失效了，身上还有密级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六百九十四章 零零七
　　“你身上当然有密级啊。”田处长大吃一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说着他顿了一顿，很是奇怪地问，“不对啊，你要是不知道，没有办那个特殊护照，是怎么到美国加拿大去的？我还以为你找了路司令，办了特殊护照呢。按照你的身份，要是没有特殊护照，应该是不能出国的……你不会偷渡出去吧？”
　　“我怎么会偷渡出去呢！”李穆说，田处长真是异想天开，偷渡这种苦差事，李穆怎么可能做得下来，不论是从陆地走路穿越原始森林还是走海路游泳，或者是搭着小船钻货柜，李穆都吃不了那样的苦。“我是正常买飞机票出去的，买的时候也没有人和我说什么密级啊。在加拿大入境的时候也没人说这件事。”加拿大对于持有绿卡的人管得很松，特别是李穆这种已经有绿卡十几年的。
　　“这可真奇怪，难道我们的系统出了问题……你等一等啊，我立即去找你。你在哪里啊？算了，别耽误时间了，你现在就去省军区找路司令吧，我也去那里和你汇合，我先打电话和他说一下这个事情，你先不要打，免得我们互相干扰。”田处长说，“要真是有问题就惨了，很多人都要被处分。”说到这里田处长没有说下去，不过李穆明白他的意思。当年李穆这个预备役就不是从正常途径来的，万一被人查到什么，那可是会受牵连的。当然了，有路司令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出钱摆平是免不了的。
　　李穆立即就开车去了省军区，他到的时候，刚好田处长也到了，李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田处长就把李穆拉到了路司令的办公室里面。路司令在办公室里面坐立不安，看到李穆和田处长来了，拉着李穆就问：“李老板，你虹井路那个楼盘怎么还没开盘啊？我可真是等得不耐烦了啊，八月份说九月开盘，九月说十月，现在都十一月下旬快要十二月了，怎么还没开盘呢？”
　　那当然是因为李穆没空，当然这个理由是不能说出来的，明面上也是更重要的理由是，“现在房价上涨很快。”李穆说，“迟一天开盘，价格就升高一点，我们赚的更多一点。”要是贷款多的话，房价上涨还比不上要出的利息。不过李穆前一段时间资金很充裕，虹井路楼盘的贷款早就提前还清了，现在放一天涨一天，谁会急着卖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看着这么多房子收不到钱，我实在是心痒痒啊！”路司令说。
　　“路司令！现在不是说房子的时候啊！”田处长急冲冲的说，“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呢。”其实田处长买的房子更多，他跟李穆定了好几栋呢。不过他和李穆一样，用的都是自己的钱，没有资金压力，所以乐见房价上涨。路司令急着要钱，是要去跑官，他又用不着进步了，只要平安退休就可以。
　　“田处你着急什么啊，你说的那个，我已经查清楚了。李老板很早就有了加拿大绿卡，买飞机票的时候是和外国的航空公司买的。那家航空公司压根就没管李老板的信息变化，直接就卖了机票。出境的时候海关检查护照没有检查出来，也可能是总局那边没有及时反馈到护照的信息库，到了加拿大那边，可能也是看了绿卡就放行了。其实李老板你的护照已经失效了，不过没有人检查出来而已。所以这不是我们的错，是海关还有航空公司和加拿大的错。”路司令说，“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不用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田处长松了一口气，“和我们没关系就好。可是这事情还是要善后的吧？要不然出境记录还是一个大隐患呢。以后万一有人多手去检查李穆的处境记录，发现他明明有密级，却没得到上级部门批准，也没有因公护照，就这么拿着私人护照出了国，那可怎么办啊？我是没关系，您可是有领导责任的。”
　　“现在没有谁这么死板的了，谁还会在乎你出国不出国。我们这是省军区，又不是大军区。”路司令满不在乎的说，“最多就补一个程序，说李穆是被省军区派去加拿大美国出任务就好了嘛。反正李穆乃是名正言顺的情报人员，去加拿大弄情报再正常不过了。李老板啊，你就把你在加拿大的见闻随便写一点什么过来，我就当情报发上去好了。”
　　“为什么我是情报人员啊？”李穆问。情报人员不是好像徐明光那样，从小就胸怀大志要报效祖国，然后刻苦训练坚守清贫，打枪跑步开车偷东西说外语无一不精，经过无数考验才被组织吸收，正式承担任务，然后默默无闻的干那么几十年？李穆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一心一意只会赚钱的家伙，居然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情报人员？
　　“你当然是情报人员啊。”路司令说，“要不然你的履历那么奇葩，怎么能够顺利进军籍？都是借口说你是情报人员给省军区出任务，语焉不详违法规则的地方，都是因为要保密。真的能看保密文件的人，也没那么无聊会去把几千份无聊得要死的文件看一遍。你在我们省军区的情报室里面，乃是编号零零七的重要情报人员啊。”
　　“零零七？”李穆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摊上这么重要的编号，“为什么是零零七啊！”徐明光误以为李穆是情报战线上的，没想到徐明光才是正确的，李穆自己弄错了，这可真是讽刺啊，原来李穆真的是特工，还是零零七号特工。有了这么一个身份，好像一下子就狂霸帅屌酷起来了一样。
　　“我们军区原来就只有六个情报员啊，你是第七个，不就是零零七喽。”路司令说，“我们军区的情报员，都是和你差不多，团长师长的儿子亲戚或者有钱人想要个军籍，又吃不了苦，所以就去当情报员，个个都幻想自己是零零七呢，不过还是李老板比较厉害，一下子就占了这个最重要的编号。”
　　零零七是零零七，可问题是这里是国内，那不就变成了国产零零七？那可是杀猪卖肉的猪肉佬啊，有什么好高兴的。忽然间李穆就想，自己不正是要在平原省那里搞一个加工猪肉的基地？要加工猪肉，屠宰场肯定是免不了的，卖肉也是少不了的，这不就真的成了国产零零七了吗？为了不变成猪肉佬，李穆决心一定要把平原市那块地转手卖出去。“那我要怎么出国呢？”李穆问。
　　“这个好办，我给你弄个公务护照好了。”路司令说，“或者直接把你的私人护照给解锁了。你要办公务护照呢，就等两三个月。要是解锁呢，只要几天就可以，我就说你因为要长期到国外执行任务，所以必须要使用私人护照好了，这样的话你就得过几天提交一下任务报告。或者我直接给你弄个外交护照来，这个需要一点钱，不过想来李老板也不在乎的对吧？”
　　“外交护照都能弄得到？”李穆大吃一惊。这个外交护照可不是等闲之物，在机场可以免检免税，还能走能够到，有几十个国家还能够免签随便去，虽然都是些什么克罗地亚牙买加孟加拉之类的穷兄弟国家，不过也够了啊。要是真的可以弄到的话，那可就方便了。“这个外交护照要怎么弄啊？多少钱？”李穆连忙问。
　　“我就说你要给我们军区执行秘密任务，让外交部给我们配合配合，实际上嘛，还是要出钱。”路司令呵呵一笑说，“去年我给人办了一个，花了五百万，自己赚了三百万。李老板是自己人，我就不另外收钱了。”其实那五百万里面，真正拿去办事的只有三百万，还有两百万是路司令自己拿了，可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拿了这个外交护照，有什么要求吗？”李穆问，“我有一个加拿大的绿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是有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李穆还想着要经常去加拿大的呢。别的不说，那一笔生意还有一大堆手尾还没处理完，可千万不要被加拿大拒绝入境才好。
　　“要求是没有什么要求，就是过一段时间提交一份报告，到时候我给你一些别人写好的，你签上名就行。要是觉得实在不合适，那就自己照着抄一份，把时间任务地点换一下。”路司令说，“至于加拿大嘛，他们会怎么样我哪里知道啊，不过应该没问题吧，也没听说拿过外交护照就不能移民加拿大了。你要是觉得可能有问题，直接用原来的私人护照去加拿大就好了，把你的私人护照解锁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还可以这样啊，“那就拜托路司令了，先帮我把私人护照解锁了吧。”李穆说，“这几天我有一点急事要去香港，必须马上办好港澳通行证。”说急事，其实也不怎么着急，杨局长的钱都放了十几年了，放多几天怕什么。不过是李穆自己觉得不能出国所以没有安全感而已。这就好像小时候李穆穿了一件高领的皮衣，穿了一整天都好好地，晚上想脱下来的时候发现拉链坏了，立即就觉得衣领勒住了脖子呼吸困难，结果慌张起来使劲一拉，把那件价值上万的皮衣给拉坏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到香港
　　路司令办事十分的稳妥，第二天就把李穆的护照和港澳通行证给解禁了。李穆于是就通知了杨局长，然后一起买了飞机票，李穆理所当然认为是买两张，可是杨局长却要买三张，“有个好兄弟要一起去。”杨局长很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以前的一个老同学，他父亲是老红军，当了二十多年的市财政局长。我能当公务员，全靠他帮忙，现在他在省政协工作，已经是退居二线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可是有人还是不放过他，想要给他来一下狠的。他现在很担心，虽然平时做事很谨慎，可是万一有人出卖的话，那就不好说了。而且家里一堆的钱没法子处理，要是被发现了，至少也是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钱，总不能白白丢了吧？买古董玉器吧，变现太难，假货又多。想要弄出国外吧，人家开口就是50%的手续费。为了这个事情，他愁得头发都掉光了，我实在不忍心，就把这条路子告诉了他，他立即就说想来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也想要走这条路……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不能拒绝，小穆你就帮帮忙吧，以后必有重谢。”
　　李穆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事情，风险在杨局长这儿。李穆要做的，不过是带着杨局长去香港开一个银行账户，然后把五百万美金存到杨局长的账户里面（多的那些算是杨局长给的手续费），不论谁来了，都没法子找到李穆有任何的违法活动——我发疯了就是喜欢给别人钱不行啊？现在李穆和杨局长又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压根就不会有什么利益交换。至于杨局长给李穆的钱，一些是现金，其他的也不是杨局长名下，所以不会有人能够奈何得了李穆。不过杨局长是公务员，要是被人发现了这五百万美金的存款，纪委就要找他谈话了。既然杨局长自己都不在乎，那么李穆害怕什么？
　　到了机场，李穆就见到了杨局长这个朋友，他长得慈眉善目，盯着一个光头，看起来和庙里的罗汉一模一样，名字也很有佛缘，叫做方元天。虽然杨局长说这个是他同学，不过看起来比杨局长大了一轮不止。“李老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方元天和李穆握手寒暄，“杨局长都告诉我了，李老板不愧是省城及时雨，真心大好人啊，我们这些当人民公仆的，辛辛苦苦攥了点钱，那帮狗腿子就阴魂一样追着不放，真是烦死了。要不是有李老板这样的仁人义士，我们这点钱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李穆摇摇头，说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废话，不一会儿就到了香港，下了飞机就直奔中环，找到银行门面，李穆早就已经通了电话，银行经理已经在等着了。花了三十分钟不到，就把所有的手续办好。杨局长拿着自己的存款证明，高兴得眼泪都留了下来，不过这时候他还没有完全放心，因为李穆开户口的哪个银行并不怎么出名，杨局长还担心李穆在银行里面有什么埋伏。
　　他就自己去汇丰开了一个账户，然后把那五百万美金转移到汇丰去了。这可是一个大银行，断不会为了几百上千万美金就配合着李穆来弄鬼。有了这么一笔存款，杨局长总算是放下心来，于是立即打了一个电话，李穆的银行账号就多了四千万，杨局长就说：“这里是我这两天筹到钱，剩下的大概要一两个月才能到手了。”
　　李穆也没法子说什么，又加了500万美金到杨局长的账号上面去。做完了正事，杨局长心里很是高兴，虽然说花了8000万的人民币，只拿到一千万的美金，等于七千万人民币不到。不过这可是完全合法的财产，不论是中纪委还是法院都没法子剥夺。这种情况照例都是要喝酒庆祝，于是去了香港最著名的餐厅之一镛记，虽然名声在外，号称世界十大餐厅之一，烧鹅是里面最出名的主打菜式，不过也就那样了。
　　其他菜也差不多，很多都名不符实——要知道现在香港不准售卖活鸡的，猪肉也是那种肉质最粗最不好吃的外国种，外表虽然漂亮，生长性能也好，但味道就是再不准恭维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原料如此，厨师再好又有什么用？何况现在香港的年轻人也没多少肯当厨师了，又辛苦，人工薪水也不是特别好。
　　要说好吃，海鲜倒是还不错，毕竟是海边。而且鲍鱼龙虾什么的，比国内也贵不到哪里去，换算成人民币的话说不定还便宜一些呢，性价比很高。更加重要的事，香港这儿还是能够吃到真东西的，不像国内，不管多高档的餐厅，海鲜（尤其是鱼翅）很多都是假的，很难吃到真货。
　　还有一个最好吃的就是大闸蟹，以前香港有钱，港币又是自由兑换的，等于是外汇。国内都把最肥最大的大闸蟹送到香港来赚外汇。现在国内消费能力更强，也不缺少外汇了，可还是把最好的大闸蟹送到香港来。虽然现在已经稍微有点过时了，不过这里的大闸蟹还是很好的，李穆连吃了四个才停嘴。
　　不过香港的餐厅有一点很不好，那里寸土寸金，就算是镛记这种著名又高档的餐厅，也没有多少包房，李穆他们是临时跑去的，当然更加不可能订到，只能坐在大厅吃。李穆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杨局长却是觉得丢了面子，一再向李穆保证，回到国内之后，一定要请李穆去最高档的餐厅最大的包房好好吃一顿。
　　方元天也说：“不如回去的时候我们从京城去吧，哪里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叫做紫竹林，是京城最流行最好吃的从饭店，房间全都是别墅，十分的高档，我们可以包下来一整套别墅。还有酒也很好，叫做天下第三，味道有些像茅台，不过比茅台还好喝呢，现在茅台一瓶是一千块钱，这个天下第三要两千块钱一瓶呢。我朋友带着我去过一次，比这里好多了。”说着他吃了一口炭烧猪脖子肉，吐了出来，“呸！这算什么玩意！难吃的要死。”
　　杨局长就哈哈大笑起来，“老方啊，这你可就孤陋寡闻了，那家紫竹林，就是李老板开的啊！我们李老板和马千竹马书记有旧，和马书记还有另外一个叫什名字的来着……反正也是马书记的亲信，一起开了这么一家紫竹林，那个天下第三，也是李老板千辛万苦从监狱里面找到的。”他转过头对李穆说，“小穆我没说错吧？”
　　“那可真是失敬啊！”方元天很吃惊地说，“原来李老板和马书记关系这么深厚啊，怪不得敢做这门生意。要是这样的话，其实我手里也有点钱想要弄出来，不知道李老板方便不方便呢？大约就是两三亿吧……一部分是我的，还有一部分是我父亲的。我父亲勤勤恳恳为革命奉献了一辈子，献了青春献子孙，只不过逢年过节收了一点礼物，就被人给盯上了。上头这也太过分了！要说收钱，我父亲收得多吗？一点都不多！为了市里各种项目，他到处低声下气去求人，陪人喝酒喝得胃癌，才争取到中央的资金。要是去私企干，早就成了亿万富翁了，留在财局又辛苦工资又低，只不过是过年过节收点礼物，就要面对牢狱之灾，这算什么政府！忘恩负义啊！”
　　李穆心理面吐糟，你过年过节收点礼物，能收到几亿？打死杨局长我都不信。那边方元天继续说了：“李老板你可别不信，我父亲有一个老同事，上个月被抓了，他可是著名的清官啊，可是审到最后，硬说人家贪污了三百万，判了十年徒刑啊！你知道那三百万是怎么算的吗？他们把和我爸老同事有关的老板通通抓起来，逼问他们有没有送钱，人家说没有，接着逼问那些人有没有送过礼物，那些老板当然送过了，结果呢。过春节的时候送一千块钱的红包，过中秋的时候送了两桶油一袋子米，元旦的时候送了腊肉，有时候送了一条烟，这么一年下来，就被人算了五千块，20年就是十万块，纪委那帮混账找了三十多个老板，就是三百多万啊。这不是构陷是什么！我爸听了这个消息，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整天长吁短叹，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看着那些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呀，节俭了一辈子，吃饭一定要吃光，自己逛街的话，连矿泉水都不舍得喝。眼看着一辈子好不容易攥下来的钱要被没收，他都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找别人把钱弄出来吧，动不动就要一半钱做手续费，我爸也不舍得。现在有李老板这条路，我可就放心了。不知道李老板肯不肯帮我这么个忙。”


第六百九十六章 生意来了,钱也来了
　　现在一美元换的是七块钱人民币，一千万就是七千万，等于是八千万人民币收了八分之一的手续费，只是12.5%而已，在洗钱这个行当来说，算是非常低价，要是李穆打开门做生意的话，别的洗钱商人都要来找李穆的麻烦了——都不用出国，光是把黑钱洗成合法的钱，就至少是30%起，把钱弄出国，还要再加一两成，这还是良心价呢。可惜李穆也就只有这么十二亿的美金，换完就没有。“这个当然没问题。”李穆说，只是一两亿的话，换成美金也不过是几千万，反正李穆在国内需要钱。
　　“我就说了嘛，李老板是很讲义气的。”杨局长说，“老方啊，你自己那么多朋友，你父亲更加是知交遍天下，以后要是李老板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可千万不能推迟啊。”其实方元天自己也就算了，公子哥儿气太重，做什么事情都端着架子，交朋友的时候只管说话行事对胃口不对胃口，不管人家有用没用。这样的人在官场上走不远，也难以编制势力。后来到了省政协，更加是孤高自赏，轻易不去吃别人的饭，也不去请别人吃饭，整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办公室，整个隐士一样。
　　不过方元天他父亲就不同了，做了那么二十几年的财局局长，从底层奋斗上来，只要是可能有用的，不管为人多恶心性格多恶劣，都能够折节下交。可真是朋友遍天下，拿出名字来在省城可以畅通无阻，虽然已经退休快十年了，可还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广交天下朋友，结识各路英雄好汉。很多事情要是方元天肯出面的话，那么李穆可就方便了。“这个肯定没问题。”方元天说，“以后不论李老板有什么差遣，我和我父亲都会尽力帮忙……不过一定要快，我父亲正在办移民，说不定过几个月就批准了。”
　　“哦，移民去哪里啊？”杨局长问，“你们家老爷子，似乎不会说英语把？移民到外面去不怕语言方面有什么不习惯吗？”
　　“语言方面应该没什么吧，现在很多地方都有唐人街的。最多就是呆在唐人街不出去就是了。”方元天说，“我们国家就是不行，特别是我父亲这样做过国内公务员的，发达国家根本就不收……不过幸好，前一段时间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国家，只要花一点钱就能够移民，福利好生活费用低，经济发达机会多，景色美丽天气好，移民去别的国家也简单。虽然不过是个小国家，不过人民比国内幸福多了。”
　　李穆一听这么一串形容词，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你们该不会是移民去海地吧？”
　　“啊？李老板也知道啊？”方天元很高兴地说，“海地这个国家真是不错，景色那个优美啊，人文那个先进啊。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想做生意做生意，也能赚大钱。不想做生意的，优哉游哉的也能过一辈子。钓鱼，种地，采香蕉，随随便便就能够买得起电视冰箱房子，不像我们国内，做死做活，几十年都买不起房子。”
　　海地景色优美？这可真是一个大笑话啊，那里污水横流，到处都是垃圾，然后整国家的环境都被种植园给毁掉了，更加重要的事，2010年一月份海地会地震，到时候留在那里一定会很惨。“海地的话，最好还是在考虑一下比较好。我有三个朋友也移民去了海地，没有一个月他们就全都后悔了。”
　　“那也没关系，到了海地我们还可以移民到其他国家去。”方天元说。
　　好吧，李穆已经放弃了，这些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发家致富给他们贪污受害的国家，抱有无可名状的恨意，一定要把它贬低得连海地这种末流国家都不如。他们甚至都没去过，对海地也米有任何了解，只是听人忽悠了一通，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这个从来都没去过的国家，只因为这是一个外国。“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李穆还是尽力提醒他，“海地要移民去其他国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少比在我们国家容易吧。”方天元完全不放在心上，“不过这样，李老板，我的钱是放在一个公司里面的，那个公司的大股东和董事长都是我家的亲戚，不过公司里面还有其他的股东，另外税务局也在盯着，所以我们不能直接把钱划给你。不过我们可以用投资的名义干这件事，你随便组织一个什么公司，我投资进去，然后你就把钱划走然后说投资失败把公司破产就可以了。”
　　“这么麻烦啊……”李穆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没好事，不过按照八分之一的计算，一两亿也有好几千万了，不过是随便做一点工作就能够拿到这么多钱，也算是不错了……虽然李穆现在的事情并不是几千万就能够解决的，不过积少成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还没等李穆答应，方元天就说话了。
　　“我知道这比较麻烦，我愿意加多一些手续费，杨局长是12.5%，我的就15%吧。头一期有两亿，这个手续费就是三千万。”方天元说，“李老板等一等啊。”说着他拿出手机来上了网，然后按了几十下，接着接到一个电话，“对，我是要转账，全部三千万……我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我这是私人存款，你连私人存款也想管吗？赶紧给我转账！。”
　　不一会儿李穆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三千万已经到账了。既然是要搞投资的话，那么自然得有一个公司，要说建立公司，香港也是很方便的，手续十分简便，只要给个一百多块钱的手续费就能够建立公司，而且什么业务都能够展开。不像国内，注册一个公司要十几个手续，要是想要开展什么特定的经营活动，这里要资质，那里要批准。好像绿宝公司吧，李穆之所以要买一个现成的公司而不是建立一个新公司，就是因为资质的问题。新公司要拿到地产开发的资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顺便在香港弄一个公司好了。代办注册的代理很多，李穆随便找了一个代理公司，很快就拥有了一个公司——绿宝国际投资有限责任股份公司。不过李穆想了一下，这个公司很有可能要破产逃税的，叫做绿宝似乎不太吉利。于是又在绿宝国际下面建立了一个独资的股份制子公司，这个子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所以就算破产了也对绿宝本身没有影响。
　　至于这个公司叫什么，李穆想了一下，决定叫做大闸蟹有限公司，以纪念在香港吃到的大闸蟹，谁知道这个名字已经被人注册了，于是李穆决定叫做山南大闸蟹公司，谁知道也被人注册过了……到底有谁这么无聊啊，居然会注册山南大闸蟹公司啊？既然已经注册了，那也没办法，于是李穆学习香港上海汇丰银行的命名方式，把自己的新公司命名为加拿大山南大闸蟹公司。
　　当李穆忽然发觉这个名字很傻比的时候，已经迟了，公司注册成功了。反正也不过是一个闹着玩的公司，迟早都要皮产的，加拿大山南大闸蟹就加拿大山南大闸蟹吧……可是不论怎么看，这个名字都傻得要死。然后就是决定这个公司的主营业务。是投资并不存在的非洲金矿好呢，还是去开发根本没有油的油田好呢？或者直接去买一条船说要跑运输业务，然后把那船命名为泰坦尼克去撞冰山？
　　听起来好像都不太靠谱，虽然这个生意本身就是要不靠谱，可是一听起来就不靠谱，这就不能用来当借口了。“方伯伯你想要投资在什么生意上面呢？”既然李穆自己想不出来，那就征求事主的意见好了。今天是李穆和方天元的头一次见面，不过既然方天元给了李穆三千万，那么自然就有资格成为李穆的伯伯了。
　　“恩……这个……我想……大概……”方天元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要不就说投资香港房地产？我记得这个很多人做的。香港房地产价钱便宜，升值快，你看人家这么发达的地方，人均收入比国内高十倍以上，可是房地产价格却和国内差不多。这就是资本主义的优胜之处啊。”
　　“恩？”李穆没听明白，“香港房地产价格比国内高十倍以上啊。”香港可是一个房地产商控制的城市，所有的政策，所有的行业，所有的白领劳动者，都是围绕着房地产行业转的。为了让房价高企，香港政府把几乎所有的土地都画作保护区禁止开发，一年只放出一点点土地来建房子。把房价弄得高涨无比，为了充分利用土地，房子造得密密麻麻的，就好像鸽子笼一样。每次李穆看到都觉得眼晕。


第六百九十七章 李穆的新生意
　　“我看是差不多啊。”方天元拿出一张报纸来，“你看这里，房子一平米是一万多，和我们省城也差不多啊。不，应该说比我们省城还便宜呢。我们省城的房地产价格，怎么也要两万多一平米了吧？这个天水围不知道是哪里，不过毕竟是香港啊，每一个地方都比我们省城要繁华把？人家才一万多一平米，我们那个穷地方却要两万多，我们国家的政治制度真是不行啊，搞经济不行，搞民生也不行。你说要是我国人均GDP打到香港的水平，那该有多好啊。”
　　香港的人均GDP是三万多美金，要是全国都有这个人均的话，那就三十多万亿的GDP，这等于是全球GDP的一半，超过米国GDP的一倍。另外天水围在香港算是比较不好的区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香港这个不是平米，这个是平方尺，还是英尺，简单一点算的话，差不多是十尺算一平米，也就是说，香港的楼价最少也是十几万一平米。”
　　“十几万！”方天元吓了一跳，“居然是十几万，那不是比京城和上海还高了吗？”
　　“你以为呢！”李穆没好气的说。香港人收入那么高，可是个个都住着鸽子笼一样的房子，几百尺就叫做豪宅，其实换算成国内的单位，不过是八九十平米而已。在省城这只能给刚结婚的小夫妻猪，在香港却是一家大小住的心满意足的豪宅！普通的住宅好的只有六七十平米，差的就是三四十了，在国内只能当单身宿舍。更穷的人就只能住分割房，把一件小房子分开五六七八间，房间里面除了床就是厕所——国内的群租房就是学的香港。
　　其实也不止群租房，什么实用面积建筑面积啊，卖楼花啊，全都是从香港传过来的。很多香港的房地产公司还赤膊上阵直接参与到国内的房地产建设大潮中，给国内的土包子言传身教，让他们明白房地产是怎么运作，大大的推高了国内的房地产价格，繁荣了市场，增加了收入，提升了税收。除了买房子的人以外，可以说是皆大喜欢的局面，让大家纷纷感叹，香港果然不愧是改革开放的榜样。
　　“那不是更好了吗？”杨局长插嘴说，“香港房价高，涨的也快，我们建立一个公司来抄香港的房地产，那不就是顺理成章吗？到时候不但能够把老方的钱弄出来，说不定还能够赚一笔房价上涨的钱呢。”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主意，香港的房子，一尺是一万多，一般的千尺豪宅（其实也就是九十多平米），那就上千万了。这么贵的房子要怎么炒？用自己的资金吧，买不了几套房子，升值了也转不了多少钱。去跟银行贷款吧，风险实在是太大，李穆可不记得这一阵子香港的房价走势怎么样。“还是算了吧，我们谁也不可能常驻香港，难道还要找房地产中介来买卖房子？有一点利润也被中介给吃掉了。”
　　“那我们到底要做什么生意啊？”方天元问，“一定要看起来像是一回事才行。”
　　忽然间，李穆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做大闸蟹的生意吧。”李穆说。大闸蟹可是一门很大的生意，从八月份开始，一直到十一月为止，有些迟的甚至可以到十二月。无数的大闸蟹从长江流域的江河湖泊流窜到全国各地，用那一堆堆的蟹黄，换了一叠叠的人民币。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升斗小民，都一掷千金来尝鲜。中间涉及的钱财，每年都在千亿以上——大闸蟹本身当然没有这么多，但是运输捕捞到了饭店之后，种种关联产业加在一起，只怕还不止这个数字。
　　“大闸蟹？”方天元却不明白，“这个大闸蟹的生意要怎么做啊？是收购还是养殖？我们山南省可没有大闸蟹养殖啊。”说着觉得自己话太满了，“也许有吧，不过应该没有大规模养殖吧？再说现在都已经十一月了，再来搞大闸蟹，是不是有些过时啊？不如我们去搞腊肠腊肉吧，这两样东西正当时呢……李老板你是开餐馆的，做腊肠腊肉正当时啊。”
　　做腊肠腊肉那当然很好，不过腊肠腊肉比较便宜，消费量也不会很大，资金规模就笑了，你说投资了好几亿到腊肠腊肉的制作当中，市场一定会有反应的。更重要的是，李穆现在真的在做腊肠腊肉，当然不会弄乱了自己的商业计划。黄益盼望着这个深加工可是很久了，以前香猪肉供不应求，没有多余的做腊肠腊肉。现在产能终于跟了上去，也可以做一做深加工了。“我不是说国内的大闸蟹，我是说美国的大闸蟹。”李穆说。
　　“美国有大闸蟹的吗？”方天元问，“我记得大闸蟹的学名是中华绒毛什么蟹吧？怎么美国也有的吗？”然后他忽然明白了一样，“我明白了，就是要去美国养殖大闸蟹对吧？然后毫无疑问是失败了，就可以把钱黑下来……可是这样别人不会信的吧？千里迢迢跑到美国养大闸蟹，有没有这么傻啊？你说跑到非洲土地便宜的地方养大闸蟹还比较有可行性。”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李穆掏出手机来上了网，找到几个新闻给方天元看，“美国的船来中国做生意，到了阳澄湖里面装水压仓，就把最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装上了船。回到美国之后开仓放水，阳澄湖大闸蟹就在美国各大湖泊河流生根发芽。那边没有其他的淡水蟹，所以保留了最正宗的纯种基因。国内的大闸蟹一味追求产量，又用各种别的河蟹来杂交，种不纯了。所以，要是真正的大闸蟹吗？想知道无数小 说 汇墨客盛赞的真正河蟹之味吗？来尝一尝美国野生大闸蟹吧！”
　　“这个……会不会太夸张了啊？”杨局长问，“美国大闸蟹什么的，一听就没什么可行性啊。大闸蟹这种东西，只能吃活的吧？不可能说在那边冷冻好在运过来吧？平时大闸蟹就容易死，这么远跨重洋的要怎么搞？难道用飞机运送？价钱也太贵了吧，送过来价钱都没有优势了。用船运倒是便宜，但是在路上走这么一个多月的，大闸蟹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这当然不会了。”李穆说，“要是直达的船，从美国到中国只要十几天时间，也就是半个月而已，用不着一个月。而且大闸蟹容易死，这是养殖大闸蟹才会有的现象，养殖的大闸蟹从小在没风没浪的湖里长到大，活动范围不过是方圆十几米，靠着抗生素营养剂吊命，当然容易死了。美国的大闸蟹可都是野生的，从小就面对生存竞争的压力，在大河大湖里面都能活这么大，装到船上运到中国来有什么问题。人家以前就是这么到美国去的，现在再从美国回来，怎么会有问题呢。”
　　不但养殖螃蟹容易死，养殖的其他东西也都很容易死。比如说猪吧，野猪在山林里面那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可是养殖的猪嘛，就算只是简单地坐车从一个养殖场送到另一个养殖场，也有可能会死，还有个专门得名词叫做应激反应，其实就是被吓死的。鸡也是一样，散养的鸡能够飞上树枝，从小在养殖场里面密集养殖的白羽鸡，一米高就能摔死。
　　“而且现在很多船从国内运输货物到美国，回去的时候没有货物可以运，只能空船，浪费很大。”李穆说，“我们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回程的时候装上湖水，把螃蟹养在里面，就能够顺利的运到中国来。运费还能偶很便宜呢。”李穆说。有些回程的船实在是没东西装，就装了一船的啤酒回去，国内的正宗美国啤酒就是这么来的。最追求新鲜的啤酒都能行，没道理螃蟹不行吧。
　　“先不说运输的问题，可是检疫方面怎么办？这可是鲜活水产啊，一定要检疫的，绝对不可能免检。”杨局长还是觉得这门生意不靠谱，“检疫起来起码也要一两个星期，螃蟹会死很多的吧？要是死的太多了，不说螃蟹本身的钱，就算是运费都抵不上，那可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抵不上就抵不上，不久正好说亏损了吗，我们只要运两船过去，只要有一只螃蟹上市，就可以显示我们这个投资是很正常的，后面亏损了，正好把公司破产。”
　　“其实我们压根用不着真的从美国运螃蟹过来。”方天元也开窍了，“只要放出有这么一个风声，然后我们直接从国内买些螃蟹说是从美国来的好了。我听说有人进口日本的牛肉，就是这么干的。说是和牛，其实就是国产牛肉。我们的螃蟹也可以这么干啊，说是美国螃蟹，其实是国内的正宗大闸蟹，保证他们什么异样都吃不出来。”
　　“对啊！我怎么这么笨呢！”杨局长也明白了，“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干这门生意，这么较真干什么呢！行了，我们就这么来吧！”


第六百九十八章 林风
　　要来是要来，可虽然是做个幌子，准备工作还是少不了的。要进口大闸蟹，自然要看一看国内现在的大闸蟹供应情况怎么样，从香港回国的时候，他们就绕道京城，看一看大闸蟹还有多少，顺便就去紫竹林吃饭，当然还要去见一见马千竹，打听一下林风的事情，要是林风有什么恶意的话，也好早作准备——其实最后这个才是主要任务。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建设，紫竹林大酒店已经正式开业了，装修的富丽堂皇，除了餐厅以外客房和卡拉OK洗脚房什么的也全部都开业了。既然是自己的产业，李穆自然也就住了进来。里面的客房装修也不算豪华，不过设备比较新，也还不错。至少窗帘地毯什么的都很干净，电视也是液晶的。最关键的是，李穆还敢用这里的浴缸——别的酒店旅馆，不管多高级，李穆也只用花洒。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餐厅，现在餐厅已经占了园区绝大部分，李穆也不用担心要怎么把别墅卖出去了，压根就不用卖，全都租给餐厅当房间了，没租完的还可以拿去当客房。在剩下的，就被马千竹和大卞两个人瓜分了，现在他们十天倒有五六天是住在这边，晚上喝完酒吃完饭唱完歌直接就在这边睡觉了。
　　“小穆你来了啊。”马千竹今天也是住在这里，李穆一来就被请进去他的别墅里面。他衣衫不整，满脸的吻痕，打着哈欠，“听说你跑到加拿大去转了一圈，就赚了十几亿美金？这可真是厉害啊。”不过他一个中纪委常委，听过也就算了，却不会羡慕妒忌恨，他能调动的社会资源可不是十几亿美金就能够比得上的，“你这么到处乱逛，学业还跟得上吗？现在钱也赚够了吧，不如赶紧来京城读研究生。”
　　“现在还能跟得上学业，要是来读研究生，那就彻底跟不上了。”李穆陪笑着说。这也不是说谎，大学的课程李穆都学过，就算是不上课，照样能够通过考试。再找教授开开小灶，考个优也不成问题。可是研究生的课程，李穆那可是一窍不通，到时候不去上课的话，考试肯定不及格。要是去上课的话，耽误了赚钱大计怎么办呢。“还是等我大学毕业了再说吧。”李穆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马老师，听说政法委的林风林书记调到了中纪委来当副书记啊，这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李穆紧紧的盯着马千竹的眼睛，想从马千竹的眼睛里面看出征兆来。不过那里面只有眼屎，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要是有问题的话，应该不会这个时候要李穆去读研究生吧？再说马千竹神态轻松，怎么看也不是大祸临头的样子。只要马千竹没事，李穆大概也不会有事把？这也没准，说不定马千竹已经把李穆给卖了，和林风达成了什么协议。
　　“林书记啊？”马千竹不紧不慢地说，“林书记刚刚调过来，正忙着呢。你要是想请他吃饭，可得等几天。不过你运气好，前两天我刚好约了他吃饭，中午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林书记这个人呢，个性比较这个……特立独行，不过也挺好相处的，你也不用害怕。他来我们中纪委，好像说是要过度一下，不是长期工作。以后另有大用，可能会再上一级到副国。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运气呢……不论怎么样，他能升不能升，都是一个很强力的大领导，要是搞好了关系，以后你就更加前途似锦了。”
　　搞好关系什么的，李穆也不敢盼望了，只要林风别记恨就好。“马老师，何林然伏法之前，他也不知道刷了什么花招，找过林书记去山南省去看我的庭审。在法庭上，我是亲眼看着林书记走过来，那时候差点没吓死我。现在何林然已经伏法了，不知道林书记对我会不会有什么看法啊？”
　　当时何林然的如意算盘，就是把自己打扮成青天大老爷，把李穆污蔑成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这样他处理李穆就是为民做主，而要打击他的中纪委自然就是徇私枉法了。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肯定没有在林风面前少说李穆的坏话。当然林风不一定会相信，可是新入为主，李穆是坏蛋这个观念已经给他留下印象了。
　　后来庭审被肖英给破坏了，肉山和那谁的反戈一击给中纪委作证，何林然就被抓了起来。也不知道林风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人给打了脸——按照李穆对那些官僚领导的看法，他们固然会恨做事捅娄子还要欺骗上级（就是领导自己）的下属，顺带着也会恨李穆这个始作俑者，居然害得他们被削了面子。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马千竹哈哈大笑说，“林书记能做到正部级，是那么好忽悠的吗？何林然玩这种小花招，人家怎么可能上当呢。实话和你说了吧，何林然花了不少钱，打通了门路，还送了林书记一个明朝的瓷器，好像叫做什么宣德红，好几千万一件呢。所以林书记才答应抽空去山南省看一看。但是这几千万对林书记这种层次的人算什么呢，在收到瓷器的当天，林书记就把这事到我们中纪委登记了，是我们书记亲自接待的，当时连我都不知道呢。可以说何林然送礼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注定要倒霉了。还好，他是在把你抓了进去看守所之后，才最终和林书记见了面送了宣德红，要是他送得早一点，李老板你的牺牲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穆见到了林风，走近了看，他的鼻子显得更加巨大。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目光也很是暗淡，一点都看不出来，居然是操持着神州大陆无数领导干部的中纪委副书记。不过偶尔扫视，余光却是如同针尖一般尖锐，仿佛把人内内歪歪都看了个通透。见到李穆，他目中爆发出一阵光芒，随即沉寂下去。
　　林书记握了握李穆的手说：“李老板啊，久仰了，在法庭见了一面，当时人多，我还以为李老板没注意呢，没想到我刚一进门，李老板就盯着我看，难道是把我给认出来了？后来一打听，李老板还真是把我给认出来了，按说这有点奇怪啊，我很少上电视新闻，以前和李老板也没有什么交情，怎么李老板就把我给认出来了呢？难道以前”
　　这一点很难解释，幸好马千竹帮忙说话了，“林书记，你当时可是中央政法委的书记了，资料又不是保密的，上政法委的网站一查，不就看到你的名字了。再用你的名字随便找个厅级以上的干部，上政府内部网站一看，不就拿到你的照片了。小穆认识你有什么奇怪的呢？正部级全国一共也就一千来个，一个个认过去，有什么难的？特别是小穆这样志向远大的人，更加不会放过。那时候又在打官司，当然是随时注意何林然那边出的招数。”
　　“这说的也是。”林风将信将疑地说，“不过我的照片和真人区别很大，李老板能够一眼认出来，也算是难能可贵啊。看来李老板是早就知道何林然会去找我了吧？也对，何林然也就剩下那几招了，除了来找我，还能怎么样呢？看来我是傻人有傻福啊，要是起了贪心，拿了宣德红天球不去报告，说不定就得落马。”
　　这开什么玩笑呢，到了林风这个级别，别说几千万的宣德红了，就是把故宫的国宝贪污下来两个，也不会有人去找麻烦，除非在政治斗争中落败了，否则的话肯定是杀人放火抢劫强奸百无禁忌的。李穆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林风比较老辣，抢着说：“林书记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怎么会拿何林然这种犯罪分子的东西。不过收集古董，也是有益于身心的高雅活动，现在林书记的宣德红被你弄没了，你可得负责补偿啊。”
　　这转折也太生硬了吧，李穆在心里吐糟。不过嘴上还是说，“那是当然，我立即就去找个宣德红来，就算找不到宣德红，那也得找个……宣德黄来。”如果用几千万就可以和林风这种级别拉上关系，那还是很划算的。反正这一次去香港，刚刚就赚了好几千万，全部都甩出去打点关系好了。
　　“这怎么能行呢。”林风连连推辞，最后连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何林然送我那个天球是不怀好意，李老板不会也是想什么吧？”不过马千竹哪里会怕他，一定要林风收下李穆的补偿，推让了好一会儿，林风才羞羞答答的说，“那个宣德红也就算了，不过我听说李老板在工商银行有一个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很想观赏一阵子。”
　　所谓的观赏一阵子，几天说不定，几年也说不定，反正就是让李穆把这东西送给他了。难怪开始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开口呢，这个鬼谷子下山可是价值好几亿的啊（虽然是假的不过林风又不知道）！


第六百九十九章 送瓷器
　　连马千竹也忍不住说，“鬼谷子下山？小穆你有鬼谷子下山？我靠，难道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你那是假的呢，和工商银行串通起来拿贷款。莫非是真的？这可是陶瓷之王啊，全世界拍卖价格最高的陶瓷啊！”虽然肯定不是价值最高的，宋朝很多陶瓷肯定比它价格高，比如说那全世界只有六十多件的宋朝官窑，还有两个故宫博物院的那些精品。
　　可是它们没有拿出来卖啊，拿出来拍卖的陶瓷制品里面，价格记录就是由鬼谷子下山创造的。要说这是全世界最知名的陶瓷也不为过。马千竹知道李穆有这么一个东西，不过他一直以为是假的。现在听林风的意思，难道还是真的不成？要是真的，那可真了不得。一瞬间马千竹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即去工商银行保险库卡你看这个鬼谷子下山。
　　“全世界都不知道鬼谷子下山被谁买了下来，原来是小穆你下的手？”不过他又觉得不对，“不可能啊，那时候是几几年来着？零六还是零七？反正那时候小穆你还没有这么多钱吧？”那时候不要说李穆了，就是李富贵，也还在原始积累的时期，私人买的最值钱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家里的电视机（车子是公司买的）。
　　“那当然不是了。”李穆说，“我是去年偶然碰上的，本来觉得不可能是真的，但是找了好几个专家来看，都看不出假的来。价钱也便宜，只要几百万。我想着这么多专家都看不出来，就算是买错了，也是一个完美的赝品，价格低不了。所以就买了下来。后来放到了工商银行的保险库里，拿去抵押贷款，就是用来办马老师那件事情了。林书记要的话，我立即就去拿过来，不过真假我可不敢保证啊。”
　　“当然是真的，我都已经去看过了。工商银行找人去鉴赏，我听说了，忍不住上门去看了。大部分专家学者都认为是真的，也有人说是假的，可是论据都不能服众。什么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鬼谷子下山啊，什么颜色有些发亮啊。”林风一不小心就漏了底，脸上一红，“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能做两个一模一样的鬼谷子下山呢？这种大瓷器烧造很困难，就算是为了保险，也不可能只烧一个啊。元青花一共只有那么几件，颜色发亮发暗各不相同，怎么能用一个特例来否定另一个特例呢？看那个包浆，绝对错不了，肯定是元朝的东西。还有那个图案，那个描金，那个胎底，哎，真是太漂亮了。李老板你也是的，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舍得放在京城的保险库里面，我还以为你会常驻京城呢，没想到转眼间又回去山南省，可真是看不透啊。要是我，恨不得在家里面搞一个保险库天天看呢。”
　　“原来林书记早就看过了啊！”马千竹笑得贼兮兮的，有所求就好办了，讨价还价正其时也，“林书记你也太狠了吧，这可是全世界拍卖价格最高的瓷器鬼谷子下山啊，零几年的时候就价值超过两亿多了，现在过了这么些年，价值只怕翻倍了也不止。那就是四五亿了啊，小穆咬咬牙，也不是送不出手，可是林书记拿了，只怕有小人说闲话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那种开口就要几亿几亿的人吗？”林风瞪了马千竹一眼，“李老板是拿这个鬼谷子下山抵押贷款了吧？那些贷款就由我来负责了，李老板只要把所有权转交给我就好。至于价钱的问题嘛，我看这个鬼谷子下山肯定是假的，元青花就那么几件，都是典籍上面写着的，这个忽然冒出来，又没有传承，肯定是假的，假的那就是一钱不值。我拿着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没有传承，就算是真货，价格也会大大的降低，林风说这话的意思，一半固然是说他拿着不妨事，另一半也是在说，李穆的这个鬼谷子下山没有四五亿那么高。算上利息，李穆是借了一亿多，这个贷款林风负担起来，多的可以算一亿，少的也就是几千万了。而且还得到了林风的人情，也不算是赔本买卖。
　　“那是，那是。”李穆笑了笑说，“我这就写一个过户文件。”说是写，其实是要找枪手，李穆打了电话给山南省的律师行，让他们立即写好法律文件然后发过来，李穆叫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印出来，然后签上名字，交给林风，这单交易就算是完成了。对于李穆来说，这个真的价值就是几百万，能够拿到一亿多的贷款，等于是白赚了一亿，不答应才傻呢。
　　“李老板果然爽快！”林风拿着文件很是高兴，连秘书都不让碰，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公务包里面，有了这么一张纸片，他和工商银行总行长一说，那边自然就会安排减记债务，最后给个一百几十万就能把‘假古董’拿回家去。“欠了李老板好大一个人情啊，要是以后李老板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不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力帮忙。”
　　他可是一个正部级，还很有希望升上副国，这种承诺已经不是千金一诺可以形容了。黄金价格不过是三百块钱一克，林风这个承诺起码得好几亿，那就是好几百公斤的黄金了。“谢谢林书记。”李穆连忙说，“真是太感谢林书记了。”有什么比这种生意更加痛快呢，花了几百万的东西卖出去一亿多，还落了一个高官的大人情。更加重要的是，李穆的隐患解决了，以后谁敢说李穆用假古董骗贷款的，就和林风说去吧——敢说的人大概都会被扔到海里面去反省吧。
　　于是宾主尽欢，喝的昏天黑地，好吧这么说也不确切，其实是李穆和林风的秘书再喝，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天下第三，猛往肚子里面灌，最后两人都吐了。要知道林风那是正部级，他的秘书，那也是副厅级了。这个行动就等于向别人表明，李穆现在的地位，至少和副厅级相当，还是实权副厅级呢。
　　虽然实惠拿到手了，地位提升了，可第二天李穆起来的时候还是一点都不高兴，头实在是疼。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脑袋里面还是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敲鼓一样。可是不起床又不行，上头口干欲裂，下头尿憋欲死。李穆只好赶紧爬起来对着厕所放了一通水，然后对着水龙头喝了好几口。人的身体设计得真是太不科学了，明明就不缺少水分嘛，为什么要上头喝水，下头排水呢？不能内部解决吗？
　　生水不能多喝，稍稍解渴以后，李穆就出了大厅，想要煮点开水泡茶，然后才发现客厅里面居然坐着好几个人……这个酒店的保安也太差了吧，还说什么中央电脑锁绝对安全无忧呢！虽然说昨天醉成那样大概没记得反锁，可是也不能让人随便进门啊。李穆包包里面的东西虽然说没有签名什么用都没有，可也是很值钱的啊。
　　看清楚来人是谁，李穆就不觉得奇怪了——大卞也是老板之一，服务员们当然会让他进房间。另外两个人是杨局长和方天元，他们两个层次不够，昨天中午时自己吃的饭。大卞的层次也不够，不过托着父母的福分和马千竹的抬举，本来是可以一起吃饭的，他自己要开会没时间，那就没法子了。
　　“李兄弟！”大卞拉着李穆的手说，“你可真厉害，把洪秘书喝得屁滚尿流啊。洪秘书那可是外放就要做市长市委书记的人，平时眼高于顶，谁都看不起，昨天可是被人抬回去的。可惜我昨天有别的事情，还不能推迟，谁要不出席就要开除公职，搞得我没见到李兄弟的英姿，真是遗憾啊。”
　　其实也没什么英姿不英姿的，李穆和洪秘书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臭棋篓子碰一块，王八对上了绿豆。两人都不怎么能喝，几杯下肚就脸红耳赤摇摇晃晃了，可是马千竹和林风两个还在不停的互相敬酒，李穆和洪秘书只好帮他们喝。结果两个都不行了。喝完酒以后李穆依稀记得自己和洪秘书还一起去唱歌叫了陪唱小姐，似乎还谈得很是投契，可是谈的什么，李穆实在是不记得了。
　　“大卞哥好啊，什么时候来的？”李穆一说话，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真是不好意思，怎么也不叫醒我呢。”话是这么说，可要是大卞真的把李穆叫醒，李穆会打他一顿的，没听说过曹操梦中杀人吗？然后和方天元和杨局长两个打招呼，“杨伯伯方伯伯，两位怎么也不叫醒呢，多失礼啊。”
　　“那当然不能叫了，被中纪委副书记灌的酒，我们怎么敢叫呢。”杨局长笑着说，“刚才我们过来找你，看你还没醒，就想着自己先出去吃点东西。一转头，正好碰到了卞处长。他就让服务员开了门，我们就和卞处长在里面等着了。谈起来才知道，原来卞处长他同学的老婆是我老婆的同学，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第七百章 分红
　　传说世界上每个人之间，最多只相隔六个人的距离，李穆现在觉得这个理论不太靠谱了。大卞和杨局长都是交游广阔的家伙，还都是在官场上面混的精英，可就是这样，也得隔着四个人才联系上。要是别的人，隔着六个人就能联系上了？李穆要摇头，把这无聊的念头晃了出去，“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李穆说，“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现在几点了？”李穆看了看墙上的钟，是八点，但不知道是早上八点还是晚上八点。
　　“干嘛还出去啊，直接在这里吃就行。”大卞说，“我们这儿是酒店，也有早餐的啊。要是你们迟来几天，我们还能够开广东的那种早茶呢。不过现在师傅还没来，只有炒肝啊包子啊烧饼啊什么的北京早餐，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去试一试吧。”说到这里李穆才恍然，原来是早上八点啊。也不知道昨天是多少点睡的，起码起得不算晚嘛。
　　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房间，来到下面的别墅区，要了一个桌子，服务员们就推着好几辆小车过来了，上面是各种的早餐，李穆一看就……没什么胃口。也不是李穆对京城人民不敬，实在是昨天晚上喝伤了，看着炒肝黑乎乎的一团就不想吃。烧饼油条什么的油太大，豆汁的味道李穆也不是很习惯。看了半天，只有稀饭和包子能入口。
　　于是李穆先是喝了一碗粥，然后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去嘴里，轻轻一咬，里面的肉汁就流进了嘴里，还是老馋做的包子好吃，应该说比原来更加好吃了，毕竟原材料比监狱里面好了不少。“昨天我们喝的天下第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李穆拍了拍脑袋，一动腮帮子脑袋就疼，李穆只好把包子含在嘴里慢慢的吃。
　　“是啊，你发现了啊。”大卞说，“其实那个不是天下第三，是茅台。”说着他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现在天下第三消耗量越来越大了，存量越来越少，很多人不但在这里喝，还要买回去喝。我提价提了十几次，又要VIP又要消费额满一千才能买，这都没止住。后来一看，天下第三比茅台还贵，我干脆买了茅台回来灌进去天下第三的瓶子里。”
　　“你还真干了啊！”李穆说。要是让茅台公司的人知道，肯定要来砸场子。也就是京城这种部委多消费能力巨强茅台不限量供应的地方，能够用这种奇葩的策略，要是在省城，哪里弄得到这么多茅台。不过李穆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你给别人喝假的也就算了，怎么给马老师也喝假的？他可是知道天下第三什么味的啊。”
　　“他哪里会喝的啊，也就是放在嘴边沾一沾嘴唇。”大卞说，“还有林老师也是。他们下午还要开会呢，怎么可能喝酒。问题就是洪秘书，上次他自己来吃饭，我给他喝了茅台，结果这一次也非得上茅台不可。对了，李兄弟，你能不能再找一些天下第三来啊，真是没货了。开始的时候我还用一半的茅台一半天下第三兑着喝，现在只能用七成的茅台三成的天下第三了。再过一阵子，那可就真的变成茅台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穆说，“天下第三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喝完就没有了。”原来是混合勾兑过的酒，怪不得李穆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呢，“你要是想要的话，自己去找那个酿酒师啊。”李穆是没空去找了，找到了也没用，现在交通法规越来越严，酒类尤其是烈性的白酒消费数量会越来越低，连茅台都要降价，不要说其他了。这种夕阳产业，李穆才不想干呢。
　　“我倒是已经找到了几个酿酒师，虽然不是茅台厂的，不过也相差不远，想要在大兴搞一个酿酒厂，就是这个资金还没有解决。李兄弟再投资一点吧……或者提前把今年的利润给分红了，我估计应该也有几百万。”大卞哈哈笑着说。虽然大卞天天在，不过紫竹林的运营是李穆负责的，经理和财务都是李穆派来的人，所以分钱还要李穆来主持。
　　“那倒是没有问题。”李穆说，“赚了多少了？”他打开电脑，上了自家的网站，看了一眼紫竹林的财务报告，顿时吓了一跳，这几个月紫竹林的盈利是……一亿。居然会有这么多，按照40%的分成，李穆有四千万呢。怎么会有这么多利润，李穆仔细看了看，惊吓程度更加高了，这个是存利润，已经扣掉了所有的支出，连房子的租金都扣掉了——要知道这可是运营成本里面最大的一项，足足有五千万呢。
　　这块别墅地块李穆全买过来，也不过是五亿，这半年的利润就是五千万了，要是一整年，那不就是有一亿多？四五年就能收回成本。这笔生意可真是太划算了，也不知道大卞会不会后悔。“那吃完饭就开会分利润吧，”李穆看了大卞一眼，他听了这话兴高采烈地，一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不过人心苦不足，迟早他会后悔的。
　　“那我拿了钱就去开酿酒厂了啊，李兄弟要不要入股？”大卞问。李穆摇了摇头，他就说，“那真是可惜，如果是这样的话，酿酒厂的利润我可要独吞了啊。”到时候酿酒出了成品，就高价卖给紫竹林。紫竹林他只有40%的股份，但是酿酒厂可是100%啊，“来吃个蟹黄包，我觉得我们的包子，就属蟹黄包最好吃了。”他在一车的包子里面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几个蟹黄包，在李穆和杨局长，方天元面前各放了两个，自己面前放了一个。“快来尝尝，用的可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人手剥出来的蟹黄，再混上李老板的香猪肉，那味道可是没说的啊！就一个字，鲜！”
　　说着他还把蟹黄包的外皮撕开，往馅里面倒了一点醋，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呻吟，“我建议你们也这么吃，这个是陕西的吃法，最过瘾了。整个蘸醋，味道停留在表面，往里面灌，味道是从里到外啊。”大卞说着又拿了一个蟹黄包，同样撕开口子往里面倒醋，“大家都来试试！”
　　不论在哪里，杨局长一向都是酒桌上面的主角，见识广博，认识人多，说起话来风趣幽默，滔滔不绝，这一次因为准备不足，话题不对，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居然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插上嘴，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好不太容易听到大闸蟹这个话题，立即接口说，“大闸蟹好吃啊，不过国内的大闸蟹，比以前那是差远了。现在都是养殖蟹，种也乱了，味道没有那么纯正。”说着他吃了一口蟹黄包子，惊呼：“还真是好吃……我是说，这个包子很好吃，要是再用野生螃蟹的蟹黄，那就更好了。”
　　“现在哪里还有野生螃蟹啊，”大卞说，“长江中下游那一带，凡是能够养螃蟹的地方，全都养了。以前河北也出螃蟹，不过现在污染大，开发得厉害，已经没有芦苇荡了，就算有野生的螃蟹，那也是零零散散的，自己吃一顿两顿还行，想要拿出来卖，那数量根本就不够。”自己吃和酒店卖是完全不同的，酒店需要的数量大，品质要平均，味道也要差不多。不能客人今天来吃一个味道，下次来吃又是另外一个味道。
　　“这个卞处长就不懂了吧，国内虽然没有了，美国多得是！”杨局长哈哈一笑，把李穆说的话原封不动搬了出来，“以前美国人来我们国家做生意，给船加水的时候就把螃蟹也装了回去，那边没有螃蟹，所以保证了种属纯正，现在美国的大闸蟹遍地都是，随便一捞就是一大堆，个个都差不多一斤重，可好吃了。”
　　“这不对吧，美国没有河蟹的吧？”大卞反驳说，“我记得去美国的时候，吃过很多螃蟹，但都是海里的螃蟹啊，他们都是劈开两半然后用牛油来煎或者直接下锅炸，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真是暴敛天物……不过的确是一只河蟹都没有的，全都是海里的螃蟹，我还特地问过，他们那里根本没有河蟹卖。”
　　“那是因为他们没吃过河蟹啊，所以没得卖的。”杨局长说，“这可是小穆告诉我的。”
　　大卞朝着李穆看过来，李穆笑了笑说，“是真的，他们不会吃，所以也不会捞，现在美国加拿大那儿螃蟹没有天敌，泛滥成灾呢。不但美国，欧洲也有。”加拿大天气太冷，河蟹不多，美国温度适宜的区域遍地都是，又喜欢在河堤上打洞，在欧美都是当害兽来捕杀的。英国人做过一个大闸蟹食谱，居然是把大闸蟹敲碎了拿去熬汤，真是太浪费了。
　　“所以啊，我和小穆还有老方决定做进口大闸蟹的生意，从美国捕捞大闸蟹，然后进口到国内来。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国内大闸蟹很少了吧？价钱又贵，而美国天气比国内暖和，还有一大堆螃蟹呢。”这个就是他自己臆测的了，“到时候一船一船的大闸蟹运过来，全都是野生的，肯定很受欢迎，我们就发大财了。”


第七百零一章 螃蟹生意开始了
　　“可是要怎么运回来啊？用船太慢了吧？起码也要一个月啊，中途还难以靠岸。就算是过来了，检疫那边怎么办呢？”大卞有些不信，“螃蟹这种东西国内可从来没有进口过，肯定要用最严格的检疫标准，检个一两个月也说不定，船运加上检疫，耽误个两三月的，那就是一二月份了，螃蟹还不全都冻死？”
　　“大船过来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就够了。”杨局长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在硬撑，“检疫什么的，出钱不就行了。国内官场的事情，有什么钱是搞不定的？海关检疫那边我也认识人，到时候请几顿饭，不就行了。波士顿龙虾澳洲龙虾北极贝都能进口了，没道理大闸蟹就不行啊。”反正亏了就亏了，正好把说投资失败，把钱全都坑了出去。
　　“龙虾进口那是成熟产业，”大卞说，“只要抽查就行，我记得抽查比率是多少来着，百分之一还是零点一，反正很低。但是大闸蟹不一样啊，这可是新品，谁也不知道该抽查些什么，只好每样都试一试，时间可就多了。再说了，国内又没有人养龙虾，也不会传播什么病，检查当然比较松。可是养大闸蟹的一堆一堆，万一你们的大闸蟹从美国带回来什么病，传染上了国内的大闸蟹，那可怎么办？国内那么多养殖户，都靠着大闸蟹吃饭呢，你从国外运那么多大闸蟹回来，肯定会压低大闸蟹的价格，到时候闹起群体事件来，可就糟糕了。”
　　听到这里，杨局长一凛，他这种做官的，最怕的就是群体事件，挨上边都不行。上头一看有谁煽动起了群体事件，可不管有证据没证据，把纪委叫上仔细一查，就能把罪魁祸首扔出去当替罪羊，“所以我们才选择现在来送啊，九月十月的时候才是消费旺季，我们才不去抢市场呢。”杨局长说。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栽了跟头被逼着提前退休，也算是安全降落了吧，反正钱都到香港了，纪委在国内怎么查也查不出大问题，最多就是违法违规什么的小事，说不定都用不着开除公职，然后杨局长就可以去搞移民享受生活了。就是有些可惜，杨局长距离退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其实我在海关也认识人，还就是搞检疫的。”大卞说，“他们现在要搞那个什么环渤海经济区，其中港口是一个大项目，现在正发愁货运量充不上去呢。要是你们能够联系到什么航运方面的大公司，把她们那儿当成母港，冲高一点货运量，进口螃蟹的事情应该没问题，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会给你包了。到时候紫竹林这儿也可以办一个螃蟹大会什么的，把各路仁人雅士叫来一起吃螃蟹赏花赏月吟诗作对，肯定能够卖得很好。”
　　“我哪里认识什么航运公司啊。”李穆没好气的说。这些年航运很赚钱，但是再过两年就不行了。其实现在都有些不行了，世界经济危机之后，航运数量大大减少，可是燃油什么的又没有便宜，海盗问题日益突出，工资越来越贵，成本越来越高，亏得航运公司他姥姥都不认得了。所以李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进入这个行业，也就不会去结识航运的行家。要是在沿海的话，认识的人多了，总有几个做航运的，可是山南省又不靠海。
　　“不认识那就没法子了。”大卞说，“要不你叫马老师出面，检疫什么的，肯定也没问题。”不过要想马千竹出面，这个价钱可不能少，李穆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几千万的生意去麻烦马千竹，于是摇了摇头。“那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门路了，要不现在就去海关问问你这个要怎么检疫？万一人家有什么特别政策可以快速通关呢。”
　　“不用这么着急吧？”李穆说，“货源还没组织好呢。”组织货源也不难，打个电话给王翎隼，他自然会去打听的。美国那边货源多的是，造几艘渔船去捞就是了。捞完装上船，死多少伤多少都没关系，只要有一部分平安到岸就行。然后随便选个地方打一轮广告，告诉大家有这么一回事，那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然后就是亏损，公司破产，坑掉方天元的钱，就全部都齐活了。前前后后算下来，李穆觉得两三百万应该够了，再多也不会超过五百万。
　　“先去看看吧，凡事都是要先做好准备。”大卞说，“那家伙今天反正要来吃早餐的，见一见面也无妨。”那当然是没有关系的，李穆答应了下来，大卞就打了几个电话，一会儿就进来一个胖子，浑身都是肥肉，剃着一个寸头，走路的时候得掰开了脚。不过李穆在加拿大胖子见得太多，这人的身材在那边只能算是中等。
　　“李老板好！久仰久仰！大卞兄弟经常和我提起李老板来。”那个胖子乃是个自来熟，握着李穆的手就滔滔不绝，“鄙人段德天，老被人叫做段天德，就是射雕英雄传里面杀了郭靖他父亲那个。李老板叫我小段就行。其实我不是在海关工作，我是检疫局的人，听说李老板想要进口海鲜到国内来？”
　　“段大哥，也不是海鲜。”李穆当然不能管人家叫做小段，叫老段吧，可能人家还嫌弃把他给叫老了，只能叫段大哥了，“不过也是水产，想请教一下水产品进口的流程。”其实李穆倾向于把这些麻烦事情都交给专业人士去干，自己管都不用管。可是现在人都叫来了，那知道个大概也不错。
　　“哦，是这样的啊，”段德天知道李穆是紫竹林的真老板，以为李穆要给紫竹林进口海鲜呢，“以龙虾来说，首先要落实国外的海鲜供应商，现在流行美国波士顿龙虾，比较便宜。澳洲龙虾也不错，欧洲龙虾比较贵，品质也不是特别好。不同的供应商，价格品质都有很大的差别。要货比三家，选性价比最高的才行。”
　　“供应商这方面，暂时还不用担心。”李穆说，“我想知道的是我们这边的法律程序是怎么样的。”大闸蟹这种东西压根就没有卖的，李穆就算想找供应商也找不到。他只能自己来做供应商，不，应该说让加拿大王家来做供应商，他们就算自己没做过，也可以找人做。美国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抓螃蟹，要是不会的话，还得找人去做指导。
　　“你找好龙虾供应商以后，就要落实进口龙虾存放、加工和隔离的场所。找好场所以后，就要向属地国检CIQ事先提出申请，办理检疫审批手续，时间较长，大概要30到90天不等，然后才能获得审批证书。”段德天说，“这个你也可以找一家已经有审批证书的公司做挂靠，用他们的场地和证书，就能够缩短时间了。”
　　“要拿到检疫审批是吧。”李穆点了点头，记在心中。
　　“选好场地，做好证书以后，就要签订进口合同或者协议，条款中必须订明中国法定的检疫要求，并订明必须附有输出国家或者地区政府动植物检疫机关出具的检疫证书、产地证、安全卫生证书等。”段德天说，“到时候我们可是要检查这一份进口合同的。我这里有样板，李老板可以拿去看一下。”说着他从包里面掏出厚厚的一叠中英文合同。
　　李穆收了下来，点头说，“谢谢段大哥，我回去一定好好研读。”当然不是自己读，而是交给手下去读，当然律师也是要看的。
　　“签好了合同以后就可以装船运输了，进口货主或者其代理人，也就是李老板或者你的代理人，应当在龙虾进境前或者进境时持输出国家或者地区的检疫证书、贸易合同等单证，向进境口岸动植物检疫机关报检，缴费，打印入境货物通关单。这个一般是没关系的，不过最好还是入境之前办好。”说到这里段德天就掏出了一份文件，照本宣科。
　　“我明白了。”李穆点点头说。
　　“凭通关单报关，提供付汇凭证等举证价格，从美国进口鲜龙虾关税15%，冻龙虾10%，增值税皆13%，缴付税费或凭保证金验放。”段德天说，“其他的水产品，关税也差不多。具体数字和能不能退税什么的，要看当时的政策和你进口的具体品种。装载龙虾的运输工具抵达口岸时，口岸动植物检疫机关CIQ会采取现场预防措施，对上下运输工具或者接近龙虾的人员、装运输工具和被污染的场地作防疫消毒处理。其实这也就是说说罢了，也就是喷洒一些消毒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么复杂的规定，段德天也记不住，读出来的。
　　真是越听就越觉得麻烦，李穆心想不如去找个专门进出口水产品的公司，把这些啰啰嗦嗦的事情全交给他们去做好了。也不知道这些公司收费多少，要是价格不高就好了。李穆开始思索，自己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才，要是找不到的话，干脆让方天元去找人好了，反正这是给他做事，他父亲又交游广阔，肯定认识人。


第七百零二章 王显儿来了
　　段德天继续说：“龙虾在进境口岸实施检疫，未经口岸动植物检疫机关CIQ同意，不得卸离运输工具。需隔离检疫的，在CIQ指定备案的隔离场所检疫。在运输、装卸过程中，货主或者其代理人应当采取防疫措施。指定的存放、加工和隔离饲养或者隔离种植的场所，应当符合动植物检疫和防疫的规定。这就是上面说的货场了。当然了，你预先申报的场所和实际存放的场所不一定非得是同一个。只要符合规定就行。同时CIQ按进口龙虾的0.1%抽样进行进口食品卫生检验，龙虾重点检验感官检查、挥发性盐基氮、霍乱弧菌、嗜盐菌。经检疫检疫合格的，签发证书，予进境。”
　　“这个大概是要检疫多少天呢？”这是李穆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可说不准，快的几天，慢的几个星期。”段德天说，“一般只要没什么问题，都是很快的，不会死多少龙虾。要是李老板的货物，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肯定最优先处理检疫李老板的货物，保证最快速度通关。”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要想最快速度通关节省时间，当然要给点金钱作为润滑剂。这也是他们检验检疫局的主要收入来源，谁能靠那么一点点工资活着啊。
　　“其实我想进口的是美国大闸蟹。”李穆实话实说，“没有有很多的野生大闸蟹，就这么浪费掉的话，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我打算从美国捕捞大闸蟹然后运过来这边卖。那边的大闸蟹算是害兽，基本是不用钱的，运过来的话，大家都知道大闸蟹什么价钱，肯定能够赚很多。不知道这么生意在进出口检疫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段德天对于美国有没有大闸蟹，还有进口大闸蟹能不能赚钱，都毫无兴趣，他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业务，“大闸蟹？这个我们从来都没做过，但是问题应该也不大。到时候我去问一问领导，这个大闸蟹的检疫应该怎么做……我想着可能要检疫两三天。对了，数量有多少啊？你打算输入多少大闸蟹？”
　　“以后做大了可能一天十几条船，几千吨货也说不定。”李穆先说了一个吓死人的大数字，然后才把真正的规模说出来，“不过现在嘛，我打算先做一条小船试一试，大概是几百吨货吧。”螃蟹又不是电子零件，没法子放在货柜箱里面，只能用散装的货船，用大桶装着，再放上饲料，隔几天换船，才能够横渡重洋到国内。这样子的话，一艘船可装不了多少货物。
　　“一条船啊？这就比较好办。”段德天松了一口气说，“我可以特事特办，启用特别通关程序，尽量早帮你们检疫，不过这个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够说了算的。我自己是没关系，看在大卞兄弟的面子上，白忙乎就白忙乎，可其他人不行啊。您也知道，上上下下都要打点，那帮家伙都和饿狼一样，这种有一定风险的事情，不见钱绝对不肯松口的。”
　　“行了行了，你就说个实数吧。”大卞听得不耐烦了，“我的面子不值钱，这谁都知道，就是一个烂鬼处级嘛。可是我和你说，我们李老板那可不是等闲人物，其他人你不认识，我也不吓唬你，可是马千竹马老师，你是知道的，欠了我们李老板老大一个人情呢。给钱是一定会给的，但是你要敢多收，可别怪我们李老板翻脸。”
　　“那肯定不会！”段德天说，“我段德天什么人啊，能干这种不讲究的事情吗？您尽管放心，要是了一毛钱，我就把这头摘下来给你两位当球踢。童受无欺绝无二价……李老板真的和马老师很熟？这可真是太厉害了。要是李老板方便的话，我们老板也想和马老师吃一顿饭，聆听他的教诲，不知道马老师什么时候有空呢？”
　　“这个以后再说！”大卞哼了一声，“等你们给李老板办好了事情，他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把你们老板介绍给马老师了。现在这么空口说白话的，李老板怎么给你们介绍啊？难道说，马老师，那个进出口检疫局的局长想要和您吃顿饭，其实我也不认识他，托他办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办好，不过您还是和他吃饭吧……当我们马老师是蹭饭的呢？”
　　“是是是……”段天德点头哈腰的赔笑，“我一定把李老板的事情办好。”然后他就提议说要喝酒庆祝，李穆昨天喝得昏天黑地，现在头还在疼呢，这时候哪里肯再喝，连忙推辞，段天德却不放过，一再要求李穆喝两杯，甚至连李穆喝一杯他喝一瓶的话都说了出来。李穆受激不过，就喝了起来。
　　可是客观事实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李穆喝了一杯半下肚子，顿时就昏昏呼呼起来，剩下半杯怎么也喝不下去。眼看着段德天轻轻松松的喝下去一瓶半，李穆忍不住就想要是艾莉丝在这里，别说一杯对一瓶，就是一杯对一杯也得把段德天喝倒。不过现在艾莉丝怀孕了，就不能喝酒了。也不知道以前喝那么多酒，对婴儿有什么影响，看来要多做点检查，可千万不要有什么畸形啊。
　　这么想着，李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在疼，只有下面很舒服，然后李穆就忍不住爆发了。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王显儿。“你怎么来了？”李穆爬起来问。喝酒喝到什么时候，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李穆已经完全没印象了。本来这一次来京城，李穆是不想联络王显儿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把艾莉丝和文姿范芳三个怀孕的消息告诉王显儿。可要是不说吧，又好像在故意欺骗。
　　“还好意思说呢，你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大吵大闹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王显儿瞪了李穆一眼，把口里的东西吞了下去，才恨恨地说，“偏偏我在值班，没法子出去，都快把我给担心死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跑出来一看，你这家伙原来是喝醉酒了！昨天喝醉了也就算了，几天又喝醉！”说着王显儿爬过来，拍了一下李穆的头。
　　李穆看着王显儿雪白的身体，摇摇晃晃的雪白高峰，不禁兴趣大发，抓起来就揉了一番，觉得不够尽兴，还上去咬了两口。王显儿的樱桃高高耸起，膨胀得有小拇指那么粗。“好像大了很多啊。”李穆说含着樱桃，口齿不清的说，“肯定是我揉得大了，再来揉一揉。”说着放开口，又揉了一番。
　　“讨厌死了！”王显儿一拍李穆的魔手，“听说你在加拿大赚了十几亿美金，怎么都不跟我报告啊？到了加拿大也不第一时间来京城，好不容易来京城，也不叫我接飞机，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当我是什么人啊！喝醉了才打电话给我，不想混了是不是？下次你再敢这样，我非掐死你不可！”说着就扑上来，掐着李穆的脖子，赤裸的身体压在李穆身上，让李穆更加的兴奋。
　　“我这不是怕你有工作吗。”李穆说，“昨天喝醉了没法子，是和林风林书记一起喝的。”
　　“林风？那个新调来的中纪委书记啊？”王显儿问，“你怎么和他搭上线的？你可要小心啊，这人喜欢瓷器，但凡有好的陶瓷，他都要千方百计弄到手。上次有个国务院的文书，好不容易弄到个乾隆官窑的花瓶，她知道了就上门去要。人家不给，他一发火，就把那个文书发配到陕西去当乡长了。你那个鬼谷子下山，要是被他盯上了，肯定保不住。”
　　这话已经说迟了，鬼谷子下山已经被要去了，不过李穆对此很高兴就是了。“你怎么不早说呢。”李穆装作很懊悔的样子，一拍王显儿的屁股，“昨天晚上他就是开口要鬼谷子下山了！我没法子只好把那个青花罐子给他。林书记就说会记着我的人情，总算不是白出手，你说林风的这个人情要怎么用才好？”
　　“你啊！真是！”王显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这个鬼谷子下山，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啊！我还想着把它当做我们家的传家宝呢，你就这么给了别人……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气死我了！你说那个林风怎么这么厚脸皮啊，鬼谷子下山啊，2005年的时候就价值两亿多了，现在肯定更贵，他也开的了口。”
　　“也没有啦，人家那个两亿多的传承有序，我们这个没有传承，是真是假的还不知道呢，没有那么贵。”李穆辩解说，“再说了，这个鬼谷子下山已经是拿去做抵押贷款了，残余价值也就是几千万罢了。用这么几千万让林书记给我们欠了一个人情，很划算的。他现在都是正部级了，很有可能会升副国呢。”
　　“副国又怎么样，副国就能厚脸皮了？”王显儿还是很不乐意，“艺术品的价值，可不能用钱来衡量。我不管啊，你以后要给我买另外一个好东西，不管是陶瓷也好，玉器也好，其他什么东西都好，反正不能比鬼谷子下山差，我要留下来做传家宝！”


第七百零三章 这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喂喂，就算做传家宝，那也是我家的传家宝吧。李穆当然不敢这么和王显儿说了，他只是赔笑：“一定没问题，我立即就去找。”不比鬼谷子下山差，那得顶级的古董才行，李穆一时也想不到该挑哪一样，到时候去问问卢思雅好了，她肯定知道。然后叫她伪造一个，只要不拿出去卖，保准王显儿看不出来。就算拿出去卖，说不定也没人能看得出来，鬼谷子下山就没露馅。
　　“你可别上当受骗啊！这种事情急不来的。”王显儿连忙阻止李穆说，“一定要看准了才能买。”说着她伸了一个懒腰，跨坐在李穆身上，就动了起来。李穆只觉得好像有一个抽水机在哪里运动，不一会儿就兵败如山倒。“哼哼哼，我这新招厉害吧！”王显儿说，“这可是我练了四个月瑜伽的效果！”
　　“厉害，厉害，果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李穆翘起大拇指说，“显儿你这是超越了三十岁和四十岁的阶段，直接进入五十岁的终极技能了！”说这话当然是讨打，王显儿一听就翻了脸，掐着李穆的脖子就翻翻滚滚起来，李穆摔了一会儿跤以后，抱着王显儿的身体说，“虽然胸部是大了不少，可是腰也粗了，世间真是没有两全其美。”
　　至于那些腰和手臂都很细，胸部却是巨乳的妖怪，要么她们是外星人，要么就是人造出来的隆胸。李穆当然不歧视隆出来的胸部——努力比天赋更加可贵嘛，再说看起来的确是赏心悦目，又高又大又坚挺。真的胸部，稍微大一点，就会下垂。可是李穆对人造胸部的好干，只停留在看的阶段，要是上手去揉搓，那么隆出来的胸部比起真胸部来，那就差的太远了，柔软度上面根本不能比。
　　李穆还不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悠闲时光了，接下来王显儿的话语，将会把他推到最深的深渊之中，再也没空这么胡思乱想，掂花惹草四处勾搭，爱一爱这个，干一干那个。从此之后，李穆就只能……爱现在的这么些女人了，对于其他女人只能够逢场作戏。“怀了孕腰身当然会粗！”王显儿盯着李穆说，“要是不粗那才奇怪呢！”
　　怀孕……李穆听了这个词，顿时就倭了。王显儿居然怀孕了，为什么会怀孕的啊，怎么可能怀孕的呢，王显儿完全没有提过啊。算一算日子，如果王显儿有了的话，应该是好几个月之前了，现在的肚子未免又小了点。艾莉丝文姿范芳三个只有李穆一个男伴，王显儿可说不定，这可千万不要喜当爹。“怀怀怀怀怀怀……怀孕？”李穆问。
　　“是啊，怎么样你很高兴吧？”王显儿说，“你就快要做爸爸了。现在已经六个月了，算一算时间，我们是在平原省怀上的，所以我打算让他名字里面有个平字，或者原字也行。这两个字不论男女都可以用呢。当时叫你带厚套子，你又不听，非要戴超薄的，超薄的就是容易破嘛！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不戴呢，享受的时候没尽兴，到最后还是怀上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六个月！”李穆怎么看王显儿的肚子都不像六个月大啊，“这个肚子太小了吧？”
　　“我们家就是这样的。”王显儿说，“我妈怀我的时候，都八个多月了，人家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呢。现在才六个月，肚子就已经很大了啊。我前几个月开始不对劲，早上起来呕吐，吐酸水，去医院一检查，居然是怀孕了！我当时立即就打电话给你，却打不通。你说你该不该死啊，我这么大的事情要通知你，你却关了机！”
　　“是我不好。”李穆立即认错，怀孕中的女人是没有道理可以讲得，“那时候我在加拿大。”
　　“我当然知道你在加拿大，要是你不在加拿大，我早就打死你了！”王显儿说，“可是你这家伙，从加拿大回来也不给我打电话，就知道回去山南省找你的范芳文姿！我又被我爸看的紧，监狱里面又不准带电话，没什么机会给你打电话！你这个死人，又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一想起来，我就恨不得把你咬死！”说着就在李穆的手臂上咬了一大口。
　　“哎呦！”李穆很夸张的叫了一声，挣脱开来，一看还真的咬出了两排牙印，“原来你知道范芳和文姿的啊。”李穆还以为她不知道呢……不过这根本就是妄想吧，他又没有特意隐瞒，范芳文姿的事情知道的人那么多，王显儿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呢。这不就等于是克拉克戴上眼镜，就希望别人不知道他是超人一样吗？
　　“废话，我还知道艾莉丝呢！那个西班牙女人！”王显儿一脸妒忌的说，“胸大腰细腿皮肤好长就了不起啊！眼睛大鼻子高嘴巴小就了不起啊！”她当然不会对李穆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她也是找人仔细打听过的，不但打听过，还直接派过私家侦探呢，“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那两个女人也算是你的患难之交，还有艾莉丝也是，我就不跟你计较。可是现在我都怀孕了，以后你要修身养性，也不要耽误人家的将来。那三个女人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另外找好人家吧。等我把小孩生下来就结婚。”
　　“那个……其实……”李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话说出来，“其实她们也怀孕了。”
　　“谁怀孕了？”王显儿一听这话，立即坐直了身体，胸部一阵狂抖，“是艾莉丝还是文姿？或者是范芳？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有很多症状，可并不一定是怀孕啊，比如说呕吐酸水，那也可能是肠胃不好。还有喜脉，也有可能是误诊。一定要去医院做B超，拍了片子才能够确诊的。”
　　“都确诊了。”李穆说，“艾莉丝、文姿和范芳一起怀孕了，都是去医院检查过的。”
　　“我靠！怎么会这么巧，三个都一起怀孕了？”王显儿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她们也把避孕套给刺破了吗？就算是刺破了，也不可能三个一起怀孕啊！”说到这里，才意识到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说，“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着那个套子不顺眼，所以就用大头针刺了几下，谁知道你一定要用那个套子啊……我知道了，那三个家伙肯定是去做了人工受孕！对，一定是这样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三个一起怀孕。”
　　“你说什么呢？”李穆都不知道王显儿是怎么从刺破套子跳跃到人工受孕的。
　　“肯定是这样没错。”王显儿为李穆详细解说，“她们三个肯定是和我一样，都对你四处沾花惹草不肯怪怪的结婚赶到厌烦，所以就打算用孩子拴住你的心。我是刺破了避孕套，可是她们三个一直在一起，谁怀孕了另外两个都不肯，最后僵持不下，只好三个一起去做人工受孕，保证人人有份，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穆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当然也不是毫无可能就是了。他记得美国有一个案例，就是女方为男方做口活，然后偷偷把嘴里的人类精华拿去做人工受孕，之后上高法庭要求男方出抚养费。最后结果怎么样，李穆是不记得了，但是可以用这个办法去人工受孕，那是毫无疑问的。“不管怎么样，毕竟是有了我的孩子。”李穆叹了一口气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的孩子有多大？”王显儿很紧张地问。
　　“不久，就是一个多月之前。”李穆说，“现在艾莉丝在加拿大，文姿和范芳两个在山南省，三个都已经去过医院检查了，确定是怀孕了。”李穆已经看过了那些医学检查报告，当然他是看不懂具体数据的，可是懂的人很多啊，他把那些报告发了给陆教授看，陆教授看了就恭喜李穆，还建议李穆赶紧结婚去办准生证，否则的话可能会被计生委抓了去堕胎——这当然只是开玩笑而已，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只要有钱有权，计生委才不敢动手呢，他们只敢欺负平民百姓而已。就算是以后被人发现了，也不过是罚款撤职而已，现在李穆又没有公职，压根就没法子撤职。
　　“一个多月啊。”王显儿松了一口气，“还是我最早，我的孩子最大，我是正宫，她们都是小三。”说着摸了摸肚子，“还有啊，等生下来以后，大家都要去做DNA测验，当然我不是说怀疑什么，但是凡事总有意外的对吧？万一弄错了，大家都不愿意的对不对。现在这不只是谁谁自己的事情，而是大家的事情，必须要服众才行。”
　　说到这里王显儿又忧心忡忡起来，人家那一边可是能够一起怀孕的三人帮，自己才孤身一人，虽然孩子早一点，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万一被人围攻了怎么办？或者自己生的是女孩，那边三个肯定有人生的是男孩，李穆的父母肯定会帮着那边，又该怎么办？或者自己生的是男孩，可是李穆比较喜欢女孩，那又该怎么办？不行，一定要找人来帮忙才行。


第七百零四章 轮流结婚
　　那边李穆倒是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就想要做DNA检查的，可是又不敢明说，正在找借口呢，王显儿就自己提了出来。“这件事情那个……要不要大家见一次面，然后当面说清楚？”李穆问。别人也就算了，艾莉丝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艾莉丝说。最好艾莉丝有心理准备吧，要不然的话，也不知道会怎么生气呢。“至于结婚……结婚当然要结婚，就是怎么样结婚法，要大家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把话说透，看看到底怎么结婚。”
　　“你想怎么样啊？我肚子里面的最大，要结婚肯定是和我结！”王显儿说，“其他人得排在后面。”说着她咳嗽了一声，“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不这样吧，我先和你结婚，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就离婚。你再依次和她们三个结婚，每人一个月，艾莉丝可以例外，她和你去西班牙结婚吧，这样别人就管不到了。”
　　这里面自然是打了埋伏的，她现在是六个月，其他人只是一个月，也就是说她领先了五个月。等孩子出生以后举行婚礼，她就比别的女人多了五个月的时间。至于在西班牙结婚什么的，李穆的父母肯定不会出席，也不会摆酒，应该是走教堂，最多就是艾莉丝那边的几十个甚至十几个亲友在旁边看看。李穆又不懂西班牙话，自然没有什么严肃性，比不上她这个明媒正娶头一个结婚的正宫娘娘。
　　“这样吗？”李穆却没发现王显儿的用心，“轮流结婚啊？这样也行。”还不会触犯法律呢，因为生育权是在女性那边的，所以找一个就可以生一个，完全不算超生。而且还可以完美的和亲戚朋友解释李穆和几个女人的关系，都是前妻嘛。至于偶尔滚床单什么的，旧情复炽也很常见啊。“真是个好主意！”李穆高兴的说。就是艾莉丝那里可能有些麻烦，天主教好像不让离婚……不管了，不让离婚正好，反正李穆最喜欢艾莉丝。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啊？难道想一起结婚啊？”王显儿凶狠地看着李穆，“我和艾莉丝范芳文姿倒是正好四个，可是你那个郭玉要怎么办啊？加上她可就是五个了，就算是那什么教，也不答应你这么贪心。难道你想去信美国摩门教？我和你说，摩门教除了一小撮死硬分子，其他人也是一夫一妻了，你要是敢娶几个老婆，除非躲在乡下的农场不出门，出门联邦警察就把你给抓起来。还有你那个哎呀堂姐李思思要怎么办？结婚是不能结婚了，就算是摩门教也不能娶堂姐的吧。而且你父母肯定不放过你……怪不得你这么热心帮李思思找亲生父亲呢，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对不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还是亲戚很刺激是不是啊？”她越说醋味越浓，“还有那个郭玉，还和李思思搞百合，搞百合就特别吸引男人了吗，真是歪门邪道！”
　　人家是真的喜欢女人吧……不过李穆也不确定，上辈子郭玉似乎没有这个倾向。没想到王显儿连李思思和郭玉的事情都知道，“她们两个……她们两个应该没问题的吧。”李穆说。李思思顶着李家长女的身份过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嫁给李穆的。郭玉家里自己有地产生意，嫁不嫁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他父亲也不怎么喜欢李穆，要是一男一女的真爱也就算了，可现在李穆这么多女人，他不可能让郭玉嫁过来充实李穆的后宫。
　　忽然间李穆想起来一件事，连忙问：“你怎么知道李思思的事情啊？”郭玉也就算了，李思思的事情可没什么人知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要是别人知道了李思思的事情，会怎么看李穆啊？现在李思思身份可是李穆的嫡亲堂姐，别人都不知道李思思其实不是李荣华的种。就算是能够娶表妹的时代，堂姐那也是禁忌。
　　“当然是徐叔叔告诉我的啊。”王显儿说，“他告诉我你去找了他，拿了证据证明，李思思其实是徐叔叔的女儿。他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是真的，还发现李思思还有她朋友郭玉居然和你都有那种关系，还睡同一张床呢。他觉得十分恶心，可又没法资管。后来发现我和你也有暧昧关系，连忙来提醒我，不要上你这个花花公子的当。”说着王显儿水汪汪的媚眼横了李穆一下，“可是我这人啊，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只好死心塌地跟着你。”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刺破了避孕套，肯定能怀上，也不把其他的女人放在眼里。谁知道她聪明，别人也不笨，也都怀上了。要是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每天去检测，怀上了以后立即就告诉李穆，然后逼着他结婚，断掉其他的情缘，这样别的女人没有可趁自己，她就能够独占李穆了。可这也就是想一想而已，就算是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逼得李穆结了婚，王显儿又要生孩子，又有自己的事业，李穆也是要到处跑的，寂寞起来还不是要去勾三搭四的，那些女人还是可以找到机会怀孕。
　　到时候自己成了黄脸婆，对着无数的妖精小三，胜算可真是不大。王显儿自己寻思，还不如现在这样，大家各凭本事争强斗胜，李穆有了四个老婆，想来也没空在外面胡作非为了。而王显儿作为事业上李穆的最佳助手，肯定可以拿到后宫之主的地位。艾莉丝是个洋人，现在还新鲜，老了肯定不行。范芳父亲是公安局的，还在南边，对李穆不会有什么帮助。文姿麻烦一些，不过也就是国土局副局长的女儿罢了，距离王显儿的副部级父亲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就算是王显儿自己，过几年也不止副处了。
　　“你父亲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呢？”李穆对此很有疑虑。王凌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一个副部级啊，和马千竹是同一个级别的人物。他能够允许自己的女儿这么不明不白的和李穆在一起？虽然李穆对他的帮助很大，可是也不能这么把女儿给卖了吧？
　　“还能怎么看，他要是知道了，当然会很生气的啊，”王显儿说，“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告诉他呢。你既然来了，就和我父亲见一面把，顺便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并且和他提亲。我都怀孕了，他想不答应都不行。过几个月等艾莉丝文姿范芳她们的孩子要生下来了，我们就吵架，然后离婚。他也不能说什么，反正我的脾气暴躁，他也不是不知道。”
　　“这也太委屈你了。”李穆感叹说。真是好女人啊，这么能为男人着想。李穆感激得无以复加，心里想着要送什么礼物比较好，也不知道王显儿喜欢什么……送了王显儿，不可能不送王凌，可王凌又喜欢什么呢？王显儿毫无疑问喜欢钱，那就送一亿美金好了，王凌的话，应该是喜欢赌博，难道送一套古董麻将过去？“你说我这一次去，带什么比较好？”李穆虚心求教。
　　“你要送彩礼啊？”王显儿喜滋滋地说，“如果你的鬼谷子下山还在的话，送那个元青花是最好的。我嫁过去的时候会带回来，然后就可以做传家宝了。可惜你把它送给了林书记。反正现在急急忙忙的，也没法子准备什么礼物，就随便送点值钱的礼物吧，表示了心意就行。只要是价值五千万以上，随便什么都好，就算直接拿着五千万现金来也没问题啊。”
　　“这不太好吧！”李穆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五千万现金去王凌家提亲的情景，实在是太暴发户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到底送什么东西好呢？这可真是头疼啊，要不干脆去京城的古董街买一套古董家具送过去吧。或者直接把徐明光定下来的那一套四合院送出去好了，那套四合院用来当传家宝也马马虎虎过得去，就是不知道徐明光肯不肯。或者从紫竹林那儿划一套别墅送出去算了。虽然没有四合院珍贵，不过胜在吃饭方便。
　　或者送古董？直接在澳门赌场给王凌充值个几千万的，让他赌个痛快？这样很容易会被纪委盯上的啊。李穆听人家说过，其实澳门大大小小的赌场里面，都有纪委的人在看着，还用了高科技人面识别系统，谁输大了还不在乎继续赌的，都会被记录在案，回去就查是不是贪污挪用公款来赌钱。
　　“那你自己选吧，我等一会儿要回去坐牢了。”王显儿叹了一口气说，“监狱的事情真是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没法子请假。要不然出了纰漏，责任全在你身上，可不是开除就能了事，说不定要坐牢呢。我只不过是总工程师，可是什么都要管，都把我当副监狱长用了，再不调走我迟早得发疯，本来怀孕了是最好的理由，还不敢说出去。等你见过了我爸，我就可以说出去然后请长假安心待产了……这一次你事情没办完，可不准走，要是你敢跑，我就去告你强奸！”


第七百零五章 去提亲
　　直到王显儿上完班回来，李穆还是没有挑好到底送什么。潘家园他也去过了，靠谱的店面，最贵的古董不过是几百万。上千万的东西当然有，可是别人不肯保真了，只说是真是假各凭眼力，买到了真的是你眼力好，买到了假的是打眼了。李穆对古董这一行压根就不懂，当然不跟他们打这种马虎眼，不肯保真就不买，要是万一送了个假货过去给老丈人，那多难堪啊。就算送假货，也要送卢思雅那样别人看不出来的假货才行。可惜的是卢思雅现在还在山南省，虽然手里有不少货，但最早也要明天才能赶到京城。
　　至于其他的东西，也不是短短这么几个小时就能够办好的。可是时间不等人，要是为了准备礼物而耽误时间，那么更加显得不够心诚了。和王显儿上了车，到了王显儿的家，下车，进了门，李穆还是没想好要送什么。王显儿进去房间换衣服了，让李穆在客厅坐下，还吩咐他千万不要走开，王凌正在里面打电话，打完了立即就会出来。
　　王显儿进了房间之后，王凌立即就出现了，让李穆坐下，给李穆倒了茶，他现在意气风发，满脸红光，说话声音洪亮，好像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仙丹一样——这个仙丹当然就是权力。“小穆啊，听说你在加拿大赚了十几亿美金，这可真是厉害。”王凌说，“要是加拿大的钱这么好赚，我也想移民到加拿大去。”说着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可惜啊，党史研究办公室现在是一刻都离不开啊，工作那么多，做都做不完。以前赋闲的时候总想着要干活，现在活多了，又恨不得清闲一点。”
　　李穆撇撇嘴，心想这算了吧，要真的让王凌清闲，只怕他立即就生不如死。“王伯伯，那个也不过是凑巧，可一而不可再的事情，没有法子复制的。要是发财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一个月赚十亿美金，一年就赚一百二十亿，十年不到，我可就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了。”说完陪着王凌干笑几声。
　　“是啊，利润越高，风险越高，到处都是这样。”王凌说，“要说什么没风险，那就是做官了，做实业不如做地产，做地产不如做金融，做金融不如做官。做官呢，光有级别不行，还得有实权。以前我也是很有机会的，可惜一步走错。现在靠了小穆你的资金，再加上显儿四处奔走，这才拿到了现在这个职位。你们两个在我心目中，那就是最亲的亲人啊。”
　　李穆听到这个谈话倾向，心理面觉得有些不对，难道是要亲上加亲了吗？谁知道王凌语锋一转，就说：“李穆啊，虽然显儿是我的女儿，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在我心目中，你们是同等重要的，也不会偏袒谁。不论谁要对另一个人不利，我都是要坚决制止的，当然了，大家能够预防与未然，那就更加好了。”
　　李穆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王显儿要对他不利？难道她肚子里面的小孩不是自己的？是别人的？网线而想要找李穆当接盘侠？这算是对李穆不利了。除此之外，李穆实在想不到王显儿要怎么对李穆不利。如果是真的话，王显儿还真是，王凌也真是……还有孩子他爸究竟是谁啊？他连忙问：“请王伯伯明示，这个我实在是听不懂。”
　　王凌先是两边看了一眼，确定王显儿还在房间里，才小声说，“你不是有一个鬼谷子下山的元青花吗？放在工商银行保险库里面那个。我发现显儿她想要谋夺你的鬼谷子下山啊。这东西零五年就是两亿多，现在起码都三四亿了吧，显儿肯定是没钱买的，但是她口口声声说要拿来当传家宝，好像很有把握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如果为了这么一件东西，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那就不好了。”
　　在这一瞬间，李穆非常感动，王凌居然提醒他自己女儿想要对他不利。“其实不是这样的。”李穆干巴巴的笑了笑，心里紧张起来，要摊牌了啊，虽然这是第二次，“王伯伯，那个，我，这个，显儿告诉我说，她怀孕了！”说完他紧张的看着王凌，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是非常高兴，还是会暴跳如雷。
　　这两样反应都不是，王凌皱起眉头，撵着自己的胡子，“怀孕了？怪不得呢！她这一阵子表现得这么奇怪。不过小穆啊，你有没有搞清楚，这个到底是不是你的种。”说着他把李穆拉到一边，“可不是我说自己女儿的坏话，实在是……你这么老实的人，可不要给我女儿骗了。要真是你的种，我们两亲上加亲，那当然是好事。可要不是，以后闹起来，大家朋友都没得做。显儿她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交男朋友，我骂了她好几次，还把她关起来，才算是斩断了孽缘。后来到了大学，更加是变本加厉，名正言顺的和男人逛街，看电影，还坐车兜风呢。我说过她多少次，学生就要以学业为主，不要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就是不听。”
　　李穆心想我还是学生呢，乱七八糟的事情搞了不知道多少，又是炒房地产，又是炒股票，还交了不知道多少个女朋友呢。至于王显儿和人家逛街看电影兜风，李穆当然是一点都不在乎，就算是开房了同居了，李穆也觉得不算什么。他自己不是处男，也就不会要求别人是处女，李穆根本就问都不问。“显儿说这个孩子是六个月之前怀上的。”李穆说。
　　“六个月？”王凌吓了一跳，“六个月的话，肚子应该很大了吧？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说三四个月看不出来，那还情有可原，六个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啊。小穆啊，你可千万要注意了，这种事情要上医院检查清楚，要不然的话，到时候明明是足月的，人家硬说早产，你可就惨了。虽然这几个月显儿是只有你一个，没有那么花心了。不过难保她不会和以前的男人旧情复炽啊……等一下我装着和你吵架，然后逼着显儿去医院检查。到时候我会偷偷的拜托医生，看看究竟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要是对不上，我就去把那个该死的男人找出来去沉卢沟合，如果对得上，我们就亲上加亲了。不过你还不能完全放心，要等孩子生出来，然后验过DNA才行。验完了DNA，确定无疑了，到时候你们再去摆喜酒。”
　　李穆心想我没认过你当干爹吧？就算是认了，那也是干儿子，王显儿那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就这么帮着外人谋算自己亲女儿，真的不要紧吗？还没等李穆憋出名言警句来，王显儿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她换了一件很宽松的白色衬衫，这么一看，肚子果然有些大了。王凌把脸一拉，顿时就怒气冲冲的，咆哮说：“好啊，李穆你这个混账，居然敢欺负我女儿，我非把你打死不可！”说着顺手抄起了桌子上面的茶杯，好像就要砸到李穆脸上一样。
　　王显儿一听就急了，连忙上去拉着王凌的手说，“爸，爸你不要激动吗，有话好好说。”
　　“还说什么啊！”王凌一脸的悲愤，简直就可以去拿诺贝尔奖了，“他居然敢欺负你啊！你是我最爱的女儿，别的什么都比不上！没错，没有李老板的钱，我是不能拿到现在这个副主任。可是官职怎么能和显儿比呢！我先辞职，我们王家不受你这个情，辞了职我就打死你，叫你欺负我女儿！”
　　“爸，这不是欺负，不是欺负啊。我和李穆是两情相悦的。”王显儿紧紧地拉着王凌的手，“我那时候在平原省做神农公司的主席，又烦又闷。遇到了李穆，是他好心安慰我，开解我，喜欢我，我们激情迸发，就……那什么了。不是欺负，绝对不是欺负。我们那什么了以后，正好碰到马千竹去山南省，我们两因势利导弄了钱，回来就给爸你走了门路，这不正说明我们是天作之合吗。”
　　“是真的吗？”王凌慢慢的放下茶杯，左手在王显儿看不到朝着李穆竖了一下大拇指，“你们真的是你情我愿的？不是李穆拿我复职的事情威胁你，硬逼着你上床？要是这样的话，我不如死了算了！死之前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李穆！”
　　“当然不是了，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王显儿不敢松手，生怕王凌一时冲动又去干什么，“我在李穆读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就觉得挺喜欢的，不过他年纪小，我也没想到那里去。这一次在平原省偶遇，李穆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又有心又有钱，所以就……就那什么了。”说到这里王显儿脸色一红，不过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们那什么的时候，马千竹都还没到平原省呢，我们俩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机会。那时候李穆也就只有几亿的身家，还多数都是土地，不是现金，根本就不够用。怎么可能用帮你复职来威胁我上床？他说了我都不会相信的啊。”


第七百零六章 男孩子
　　“是不是真的？”王凌装出一份半信半疑的样子，“你这人我是知道的，重情重义，别人帮了你，你肯定会报答。如果李穆帮了我之后一定要和你上床，你肯定是不会拒绝的。那也算是我害了你……除非是你们在神农公司的事情之前就好上了，那我才能原谅李穆。显儿，走，现在就跟着我去医院。我要知道你的小孩是什么时候怀上的！李穆，你也一起来，要是”
　　什么时候怀上小孩，和李穆王显儿什么时候好上，其实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王凌明显正在气头上，王显儿怎么敢和他争辩这个，三个人上了车就到了医院。陆教授已经在等着了，他是一个肿瘤科的专家，和妇产科没什么关系。可谁叫他是王凌认识的最好的医生呢？国内的传统观念，医生就应该是小到头疼脑热，大到癌症艾滋，上到头顶流脓，下到脚底生疮都要能治疗的才是好医生。陆教授乃是卫生部专家顾问，肯定是好医生，所以能者多劳，检验孕妇的事情也交给他了。
　　陆教授自然也不会亲自动手，指挥着妇产科的主任副主任给王显儿做检查，自己陪着王凌和李穆说话：“小李你厉害啊，听说在加拿大转了一圈，就赚了十几亿美金。我赚上十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呢。”他是医生，在国外属于上层阶级，在国内因为名气大，也算是很有钱的了，可是干上一辈子，想要赚到一亿美金，还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除非他承包下一个大医院来自己做院长。可是那样的话，就得彻底放弃科研工作，转做行政。陆教授治病在行，管理医院可一窍不通。“现在还双喜临门，看来很快就要喝你们的喜酒了，说不定是喜酒喝满月酒一起喝呢。恭喜恭喜……王主任也恭喜，招到了乘龙快婿啊。”
　　“已经确认了吗？”王凌很是关心，“的确是显儿说的那样？”
　　“怀孕的确是六个月没错。”陆教授说，“虽然胎儿比较小，不过发育程度来说，的确是25周左右了。有些人是这样的，里面容量大，胎儿又比较小，肚子就不明显。”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如果小李和王主任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安排做一个DNA测试，从胎儿里面抽取一点组织样本来，和小李的DNA做一下对比。”
　　“这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李穆问。胎儿本来就很脆弱的吧，要是受了伤，那可怎么办？为了化验DNA这种小事，就影响胎儿的发育，那不太好吧？以前李穆听说过有少女被强奸了，结果证据不足抓不到强奸犯，就坚持把胎儿生下来对DNA对比，要是能够不生下来就化验，那个少女就不用做这么大的牺牲了吧？
　　“那是以前，现在技术进步很多了。”陆教授给李穆和王凌解释，“现在最早可以在怀孕八周的时候，抽取胎儿的绒毛来化验DNA，十六周以后可以提取羊水化验DNA，现在已经二十五周了，还可以抽脐带血来化验DNA，对胎儿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主要推荐化验羊水，胎儿在母体生长的时候，会有大量的细胞等物质脱落进入羊水中，只要把羊水抽出来化验就行。而且反正都要抽羊水检查胎儿生长发育情况的，顺便把DNA一起做了比较省事。”
　　“那就做吧。”王凌说，“大概要多久出结果？”
　　“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吧。”陆教授说，“妇产科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会尽力帮你们第一时间做出来的。可是你们也知道，有些检查就是要那么多的培养时间，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急也急不来。对了，小李你还要留下DNA样本，本来是拔根头发就行，不过反正都来了，干脆留下一点血液样品做一做其他检查好了。”
　　李穆不想随便留下血液样品，万一被人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章鱼星人改造过怎么办呢？于是摇头拒绝说：“我的身体很好，不用检查了。你们还是拿头发吧。”说着拔了一根头发给陆教授。
　　这可真是奇妙，只用一根头发，就能够查看身体所有的信息。甚至可以克隆出一模一样的人来。现代的科技发展，真的是一日千里啊。可是对比起章鱼星人，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类能够追得上章鱼星人。一思考起这样人类的未来，宇宙的广阔，李穆立即觉得自己的一百多亿身家不算什么了。
　　那边王凌却不是很同意，对李穆说：“抽点血怕什么啊，身体要紧，万一真出了什么毛病呢。”他转头对陆教授说，“我也要检查身体，都有些什么项目啊？统统给我来一遍。最近啊，我觉得睡觉不踏实，头发掉的很多，血压也有点高，有时候早上起来会口渴，得连喝好几杯水才能解渴。你看看都要检查什么？”
　　“常用的项目都检查吧。”陆教授说，“我看王主任你是应酬多了，烟酒多了，体育锻炼少了，所以身体机能下降了。以前你的生活多健康啊，每天锻炼一个小时以上，不抽烟不喝酒，吃饭也是少油少盐少肉，多青菜豆腐。现在呢，整天应酬，大鱼大肉大烟大酒的，出去就坐车，上楼搭电梯，身体能好才怪呢。”
　　“我可没有抽大烟啊。”王凌连忙说，“陆教授你可不能像那些写歌的一样，为了押韵就胡说八道。不过其他的你说的很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这要考虑的事情多了，就非得抽烟不可，不抽烟根本不能熬夜。出去应酬，也不能不喝酒，一喝酒，那当然就得吃肉。现在想想，可能我不起复，命还长一点呢。可是你要我回到过去那种冷冷清清的生活，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王凌还没有做完检查，王显儿就出来了，一脸不高兴的和李穆抱怨说：“那个什么羊膜穿刺弄得我真是不舒服！不过也算是好消息吧，小宝宝没事，他们在B超里面看了，是男孩子。不过这个不一定准，还是要等DNA检测结果出来。”一般人做B超，那就是看胎儿有没有问题，诊断男女是严格禁止的，不过王显儿又不是一般人，直接就拿到了检查结果。
　　“是男孩子啊。”李穆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李穆并没有性别歧视，生男生女都一样，而且现在起码有四个女人怀了李穆的孩子，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男有女的，所以李穆也不会特别盼望。不过知道了自己的第一个后裔是男孩子，还是让李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你说他的名字里面要有平或者原？”
　　“是啊，最好选一个三个字的名字，剩下那一个字你来挑吧。三个字里面你占了两个字，我可是吃大亏了。”王显儿说，“反正还有三个月呢，你也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想。或者去找个大仙来求一个名字也可以啊。对了，说起名字，大卞他最近好像想开酿酒厂，你可要注意着点啊，紫竹林这么赚钱，可不能给他搅黄了。”
　　“为什么说起名字就要说大卞啊？”李穆很是纳闷，“他要开酿酒厂，这是好事情啊。”
　　“好什么啊！”王显儿说，“他们家两兄弟，就是名字取坏了，所以一辈子没发达。他们家境况原来比我们家好多了，又没风没浪没病没灾的，过了这么三十多年，还是原地踏步，就是名字不好。卞天生卞天养，这不就是摆明了不用栽培。我们家的小孩可千万不能起这样的名字。他开了酿酒厂，到时候肯定要把酒弄过来紫竹林卖，卖多少钱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这不就等于侵吞了我们的利润。”
　　“他要吞就让他吞一点吧。”李穆摇摇头说，“这种事情，是难得糊涂啊。本来地是他们家的，我买过来又出租给酒店收租金，这个租金比他能分的利润还多，他看着能不起歪心吗？现在是酿酒，那还好一点，不过是一点钱罢了。有马老师看着，他也不敢太过分。要是直接插手人权财权，或者到马老师那儿挑拨离间，那才糟糕呢。”
　　“什么叫一点钱啊，起码几百万上千万好不好！”王显儿说，“要是我自己也就算了，多点钱就多花点，少点钱就少花点呗，都一样。可是现在我们有孩子了啊！要多多给孩子预备着，这还是男孩子呢，花费更多，一分钱都不能浪费。该是我们的，就得是我们的，他卞天生自己没眼光把地产卖了，能怪我们吗？怎么就要另外找借口分钱给他啊！他不乐意干就退出好了，我们自己和马老师干，那也是一样的，或者引入别的投资者也可以。你不是和徐明光很要好吗？直接让徐明光来呗，他在京城人面广着呢，愿意出力的好朋友多，可不是大卞那些酒肉朋友可以比的。他要是入股，肯定是坐着等分钱，不会像大卞那样搞三搞四的。我们还可以让徐明光做我们孩子的干爹，以后他前途可就光明了。”


第七百零七章 还是先谈生意吧
　　要不是大卞拼命拉客人，又忙里忙外的，每天喝酒喝得昏天黑地，紫竹林的生意肯定不会这么好。他认识的都是酒肉朋友没错，可是办酒店嘛，那不就是需要酒肉朋友。真心朋友在别的事情上比酒肉朋友强很多，但是在吃饭喝酒这样的事情上，那都是一样的，总不见得真心朋友能够多吃几顿。
　　紫竹林很赚钱，按照股份来分红，这半年也能赚好几千万。可是除了股份之外，在合伙的三个人里面，李穆有地租收入，马千竹有卖酒收入，大卞最辛苦，可是什么额外收入都没有。开始的时候他还沉浸在赚钱的兴奋之中，可是过那么一两年，肯定会越想越不舒服，肯定会起歪念头，还不如让他办酿酒厂赚点钱算了。
　　现在徐明光又不在京城，而是在山南省，县官还不如现管呢，他在京城的关系再广，人不在有什么用？再说了，拜了徐明光当干爹，那么李穆的儿子不就和李思思一个辈分了吗？李思思可是李穆的堂姐。就算不从李思思这里算，李穆也不敢和徐明光一个辈分啊。他正想反驳，王凌就做完检查出来了。
　　王显儿立即扑了上去，抱着王凌说：“爸，检查过了，真的是六个月之前怀上的……丢死人了，要来做这种检查。他们还说要做羊膜穿刺，把羊水弄出来验DNA，搞的人家好像有很多男朋友和很多男人上床，搞不清楚谁是孩子的爸爸一样。”说着满脸悲愤的低下头去，果然不愧是表演世家，家学渊源啊。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王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恭喜你们两个了，喜结连理啊。显儿你这丫头也是，干嘛不早点说呢。这个小孩不等人，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也没法子结婚。我给你去监狱局那边请假，你就在家里安心养胎，不要乱跑，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补办婚礼啊。结婚证什么的也不用着急，等……”他差点把等DNA证明出来给说了出来，“等我通知几个亲友，我女儿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嫁了出去。很快的，你放心好了，就这么一两天。”
　　“我才不着急呢。”王显儿拉着李穆的手说，“李穆肯定会娶我的。”
　　“那是当然。”李穆话刚出口，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要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通知父母什么的吧，况且还有三个同样怀孕了的人在等着啊，虽然说王显儿先怀孕，可是怎么也应该商量过再说吧？这么一来，怎么好像逼得李穆必须先和王显儿结婚呢？幸好还有几天时间，要是现在就逼着李穆去领证，那可就糟糕了。
　　“到时候抱着小孩出席婚礼，会不会很尴尬啊？”王显儿想了想，“算了，不管它了，到时候再说。爸，你那个羊脂白玉的观音，听说对保胎很好阿，先借给我用一用吧。”她说的借，那当然就是刘备借锦州，有借无还。
　　王凌很喜欢那个观音，闻言大感肉痛，对王显儿说：“你跟我要什么羊脂白玉啊，你老公那么有钱，前一阵子才买了个价值一亿元的翡翠雕件呢。我那个观音才几百万，实在是太差了，配不上你啊，你还是找你老公要去把。你想要嫁妆，等结婚的时候再说。”说完了还怕王显儿继续撒娇，“你一定要的话，我把那个水产品进出口公司送给你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
　　“那个公司有个屁用啊！”王显儿嘟起了嘴说，“人多的要死，大部分都是吃闲饭的，还没有法子炒鱿鱼。本来业务就不怎么好，再加上这么多闲人，根本就不赚钱！再说饿了，这公司还是我送给你的呢，你又转回来给我，算是什么意思嘛？”
　　“什么进出口公司？”李穆问，水产品进出口公司？李牧刚好需要啊，为什么王显儿会有这么一个公司啊？也没听王显儿说过她做水产品进出口生意啊。再说王凌一直都是公务员，怎么能经营水产品进出口？“你还做过水产品的进出口生意？”李穆正好要用到这方面的人才啊，要是王显儿有的话，就不用李穆另外找人送钱了。
　　“你忘记了吗？这个是神农公司属下的产业之一啊，水产品进出口公司。”王显儿提醒李穆说，“当时我看着公司的业绩很好，还在天津有店面和水产品仓库，价格又很低，就拿了下来。谁知道实际一看，公司里面全都是关系户，签的都是无限期合同，个个都不来上班，上班了也不干活，还不能炒他们鱿鱼，按照合同，炒鱿鱼就要赔一大笔钱，少的十几万，多的几十万。一年几千万的生意额，赚的钱全拿去养人了。”
　　这可是王显儿之耻，神农公司那么多资产随便她挑，虽然绝大部分最好的资产都被挑了出来，可也有很多资产没有中选，因为李穆的资金没有那么多。偏偏有限的资金里面，挑了这么一个有毒资产，让王显儿十分的生气。她当然也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在公司里面搞了几次改革。可是人家都是滚刀肉，坚决不肯干活，坚决不肯改合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上访，闹得王显儿灰头土脸的毫无办法。
　　眼不见心不烦，王显儿就干脆把这家公司送了给王凌，王凌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压根就不去管，他们闹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反正人员配置都是稳定的，也不怎么会亏损（当然也不可能会赚钱）。这时候想起要嫁女儿了，就把公司一反手，又送回去给自己女儿。“虽然现在是没怎么能赚钱，不过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对不对。现在业务上利润还是很高的，之所以没钱赚，主要就是因为有一大堆烂合同，等那帮人年纪到了退休了，不就好了吗？”
　　“哎呦，那帮人现在才四五十岁呢，等他们退休，少的也要十年八年，多的要十几年，谁等得了啊。”王显儿说，“这种一点用都没有的公司我才不要呢。要不我们找个冤大头把公司卖掉吧，只要包装一下，财务报表还是很好看的，就好像好上当的那样。”王显儿真是被气死了，明明是人工支出，却放到了其他支出里面去，那些什么店面仓库，也全部都是不准出售的。
　　“要不给我吧。”李穆才不担心赚钱的事情呢，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名义，好用来开展他的大闸蟹生意，“那个水产品进出口公司，真的进出口水产品吗？主要品种是什么？手续都齐全吗？在海关有没有关系？用的什么船？都从哪里进口的？有没有自己的船啊？”要是有自己的船，那就太好了。
　　“其实就是从外面进口一些龙虾啊鲍鱼啊什么的东西，给平原省的餐厅餐馆用。不是自己进口的货物，就是别人一大船运过来，他们分一点回去平原省。自己的船那当然是没有的，在海关也没有关系，都是走正规途径报关的。”王显儿为了把这个海产品进出口公司卖出去，可是研究过好一阵子的，“在国内拿货很贵，自己报关就便宜多了。”
　　“那也行，给我吧，多少钱？”李穆问。有了这么一个公司，李穆就可以自己办大闸蟹的进出口了，不用另外去找别的公司。至于那些吃闲饭的人，也很好处理。到时候把这个水产品进出口公司合并到大闸蟹公司里面去，等大闸蟹的生意失败了破产了，其他员工当然也就能够炒鱿鱼了，其他的资产，只要运作一下，拿到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多少而已。
　　“我们都要结婚了，还说什么钱啊，再说这个公司虽然资产不少，可是根本就不能赚钱，也不值钱啊。我以前还想过要把公司破产，然后把资产给卖了呢。谁知道我一签借款合同，财务就把事情嚷嚷了出去，整个公司好几百个员工就跑到市政府面前集体静坐了。害得我被市领导叫去谈话，面子都丢光了。”就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王显儿才把水产品进出口公司转到了王凌的名下，以后看谁敢去找王凌谈，“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吧，我写个过户给你，对了，穆穆你要这个水产品进出口公司干什么？”
　　“我打算进口一批大闸蟹。”李穆把事情告诉了王显儿，“是美国的野生大闸蟹，正在发愁没有合适的水产品进出口公司呢。那个公司不赚钱就不赚钱吧，用来当个跳板也不错。”解决了进口资质和存放仓库，接下来应该找运输公司，还要找人去美国那边捞螃蟹，话说美国人会不会捞螃蟹的啊？
　　“原来是这样啊，”王显儿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那就给你吧，我叫个律师写转让声明吧。你做生意的时候小心点啊，能赚钱就赚钱，不能赚钱也别亏太多啊。现在你都要做别人爸爸了，做事情要稳重一点。”


第七百零八章 王凌也要加入
　　“大闸蟹？”王凌一听就流口水，“大闸蟹好啊，我最喜欢吃大闸蟹了。可惜太寒凉，我一次只能吃一只，吃完了以后还得喝姜汤，要不然肯定肚子疼。所以每一次我都挑最大的，今年吃到一个七两的，算是最大的了。不过还比不上去年，去年我吃过一只八两的。不过那时候我是呆在阳澄湖旁边，一家一家的去选，才拿到这么大的，现在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
　　李穆听得都有些腻歪了，你吃一只八两的和吃两只四两的，味道相差再远，对肚子来说还不都是一样？该肚子疼还是会疼啊，“美国那边的都是野生的大闸蟹，”李穆说，“别说八两了，一斤的都有。”养殖的螃蟹就养那么两三年，实际生长周期是十八个月。野生的可说不准，有的老螃蟹生存能力强，一年一年的长下来，别说一斤了，一斤半也不少见。就算是阳澄湖大闸蟹，最大的公蟹也能到九两，何况是野生多年的。当然这个味道能有多好，那可就不见得。
　　“这么好？果真有一斤重的？”王凌说，“以前听说宁波还是哪里有个一斤重的大闸蟹拍卖，一只就是十五万。虽然不是说吃不起，可是太招摇了不敢去买啊。要是这次真的能够尝到一斤重的大闸蟹，那也不枉我把这个进出口公司交给你。这个生意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呢？总觉得远跨重洋运螃蟹不是很靠谱。”
　　“这个……”李穆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反正不过是几千万的生意而已，没有必要瞒着自己的未来老婆和岳父，虽然这份婚姻肯定不能长久，那王显儿还是孩子他妈，王凌也是孩子他外公。“这个生意是不会亏损的，不对，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生意是必定会亏损的。其实我是在国内收了别人的人民币，然后在国外给他们美元。但是在国内的这一部分钱必须找个名目拿走，所以要搞这么一个生意把钱坑了。”
　　“原来是这样啊。”王凌这才恍然大悟，“不就是洗黑钱吗，说这么隐晦干什么呢，害得我差点没听懂。这门生意不错，而且你也有美金，在国外有门路，不过记着一点，处理国内的资产，一定要小心，不要给别人看出破绽来。万一被人发现了，诈骗还是小事，这个搅乱金融秩序什么的，那可就严重了。你是帮谁弄啊？”
　　“方天元。”李穆估摸着王凌应该认识，方天元是山南省政协工作，而王凌在山南省做了快十年的政协副主席，“他说家里面有些钱，不方便放着，叫我运到国外去。我想着大家都在山南省混饭吃，就答应了。反正那些钱，我本来就是要拿进去国内做投资的。给他们私下换美金，还能有个溢价。”生怕王凌又要介绍什么项目，又加了一句，“这些都已经找好投资项目了，其实还不太够了。”何止不太够，根本就是大大的不够啊。要是把山南省平原省几个项目加起来，得两百多亿呢，现在李穆算上12亿美金，也只有一百亿左右的现金，再加上能贷款的，也就是一百二十亿左右。
　　“方天元啊？原来是那小子。”王凌果然认识，“他自己也就算了，他老头子那可是大大的有钱，虽然只不过是个处级，但是位置好，做了省城十几年的财政局局长啊，还是改革开放时候财务制度最混乱时候当的，弄了多少钱，根本没人说的清楚，我估计起码有两亿以上。而且他家主要还不是钱，是房子，在山南省的时候，我就听说，方天元他们家的土地房子商铺加起来，足够换到小半条步行街！”
　　“小半条步行街？”李穆都惊呆了，这得多少钱啊。步行街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王岗当年在省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可是也只不过是给自己谋了步行街尽头一栋大楼二十年的租赁权，就这样都赚得盆满钵满。方家有小半条步行街？现在步行街一平米价值二十几万，一个商铺20平米，那就是四五百万，半条街怎么也得一两百个商铺把，那没有十亿也有八亿啊！
　　“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吧，不过也差不离了。”王凌说，“你小子赚钱有方啊，给人家洗黑钱，怎么也得收个30%吧，这一下子又是好几亿进账了。可真是羡慕死人了，老方家贪污腐败这么多年，都算是给你打工的。我做到退休，也不知道能够攥多少钱，到时候说不定也要你帮忙给弄出去呢，你可要给我一个最低价啊。”
　　“我这是业余干的活，主要是拉关系，赚钱是次要的，哪里能收这么多钱呢。”李穆表白说，“我只抽一成五的费用啊，其实没多少。”虽然没多少，送两亿出去，也拿到了三千万。要是收30%的话，人家可不一定来找李穆，找专业的不是更加好吗？要论起忽悠人，李穆可万万不是人家银行的对手。
　　“一成五！”王凌跳了起来，“小穆，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够这么破坏行情呢？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啊，别人要是知道你出这么低的价格，会怎么看你呢？能干这一行的，谁不是黑白两道都手眼通天啊？你说是玩票，别人也得信啊，谁知道你私底下接了多少生意。我和你说，以后最低最低，不能低过25%，要不然就是坏了行情。”
　　“以后再说吧。”李穆口中答应了，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把钱偷偷运出国，要是被人知道了，方天元可就糟糕了。虽然说平时纪委不会去查国外的账号，可是目标明确就不一样，人家可以通知国际刑警。所以方天元肯定是不会和别人说的。李穆当然也不会告诉无关的人，你不说我不说，能有谁知道啊。
　　“以后千万记着了啊。”王凌说，“我现在是没有什么钱，不过以后就难说了。另外我有一个老领导，他家钱不少，在国内没法子用，一用就被人给盯上了，也是想带出国去享受一下，大概有一两亿吧。原来找了人，要价四成，他觉得太高了，一直在找三成的。既然你也做这个生意，那就太好了，我帮你们拉个线吧，你就收他两成半好了。我给你介绍生意，也是功不可没，两成半里面分我一点，给我半成好了。”
　　“爸！”王显儿娇嗔，“都是自己人了，你还收什么钱！再说了，你什么功不可没啊，不就是随口说了两句，这都好意思要半成。那可是一两亿的半成啊，足足五百万呢！想当年你当政协副主席的时候，为了找三百万填窟窿，到处求人赔笑脸，好不容易才凑齐了。现在口一张，就是五百万了？”
　　“显儿，王伯伯这可不是口一张就要五百万。”李穆连忙打断了王显儿，不论是谁，发达了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的穷困时候的糗事，就算是老婆儿女说，心理面也会不高兴的。“现代社会什么最贵，信息最贵。要不是王伯伯告诉我这个信息，我这笔生意就没得做，所以分红是必然的。而且没有王伯伯在中间作担保，别人怎么肯平白无故的把好几亿交给我？我怎么可能把几千万美金交给他？一旦泄露，这可就是重罪啊。”
　　“女生外向啊，都还没嫁过去呢，就帮着老公说话了。”王凌调笑说，“还是小穆比较明白事理，知道怎么赚钱。他那些钱也是不方便拿出来的，也投资到你的螃蟹生意里面去吧。不过具体数量多少，我还要再去问问，你们两个今天也辛苦了，这么久不见，肯定有什么私底下的话要说。我这种做家长的，就不管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过两天我有空了，看看是我去山南省呢，还是叫你父母来京城。我和我的老领导商量过之后，再和你详细谈吧。”
　　李穆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好给艾莉丝打电话，于是力主让王显儿回家去休息，免得发生什么以外。可是王显儿非要跟着，李穆也没有法子，只好带着她回去紫竹林。不过王显儿还不乐意，非要住李穆那个四合院，就是花了8000万为徐明光买的那个。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开车到了四合院。
　　这儿倒是没有荒废，李穆不在的时候，保安公司和家政公司都正常运作，李穆可以随时上网看视频，每个星期还有会计公司的人上门来检查财务，保证不出问题。李穆带着王显儿一回家，就能住的舒舒服服的。衣柜里面有衣服，床上有被子，保安和保姆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被大卞开车撞了然后被李穆救下来那只大黄狗，已经完全康复了，跟着李穆跑前跑后的卖萌，一会儿翻滚出肚皮，一会儿抱着李穆的腿挨挨擦擦。李穆担心不干净对孕妇不好，急忙把黄狗赶开，它也是听话的很，李穆只说了一句去看家，它就跑到了门口，精神奕奕的盯着大路，看有谁来了。
　　进了屋子换了拖鞋，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暖气开得正好26度，可以穿着单件衬衫不会冷的程度。开了电视躺在沙发上，看着巨大的液晶电视，屋子里的古董家具，顿时就有一股慵懒的感觉。王显儿叹了一口气说：“这才叫生活嘛，以前过的日子真是太苦逼了，上班是在监狱里面坐牢，下了班还要在那两百多平的小房子里面蹲着，到处都是我爸的东西，摆得乱七八糟。想要重新布置一下，我爸还不让。”


第七百零九章 这都行啊
　　李穆很想吐糟说两百多平不小了好不好！不过还没说出口，王显儿就开始脱衣服了。虽然说保姆全都是女的，保安没特别情况不会进来，可这也太大胆了吧？再说了，李穆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王显儿肚子里面有孩子，哪里还下的了手，他又不是变态。李穆连忙说：“这个……现在不太好吧，说不定会对孩子有影响。早三个月和晚三个月都不合适行房。”
　　这当然是陆教授告诉李穆的，早三个月容易流产，晚三个月容易早产，不得不说艾莉丝很有先见之明。现在艾莉丝文姿范芳三个是早三月，王显儿已经差不多到晚三月了，都不能做。李穆有需求，只能用手解决——他可是坚决吸取教训，绝对不会再招惹任何女人的。就算是以前就有的，能断的也都给她断了。
　　“行房你个头！”王显儿说，“你这人真是太色了。看见人脱衣服就想干。”听到这个说法，李穆真想抗议说看到美女脱衣服还不想干的，那明显不是男人好不好？就算是男人，那也是基佬。“我是要洗澡，你要不要一起来啊？”王显儿问，“算了还是不要了吧，你这人这么色，要是洗着洗着动手动脚怎么办。在床上就算了，在浴室摔跤了怎么办呢。”说完就自己进了浴室，还探出头来说，“你可不许进来啊！”说完就把门关得死死的。
　　王显儿都六个月了，这个的确是不可不防。李穆连忙叫来保姆，然后用钥匙卡把门开了，让保姆进去陪着，免得真的摔倒了。王显儿看到保姆进来了，尖叫一声掩着胸部，李穆解释了以后，王显儿很无奈的说：“你要不要啊？我能照顾自己。别说洗澡了，上班下班开车做饭我都没问题啊。”
　　“那当然是要了！”李穆说，“小心一点总是好的。”要是让李穆的母亲知道，别说洗澡了，就算上厕所也得三四个人跟着。“万一有什么事情怎么办。”这一点上面李穆十分的坚持，虽然装修的时候就用了防滑的地砖，凸起的地方也装了橡胶防撞，可是毕竟不够保险。王显儿拗不过他，只好让保姆服侍她洗澡。
　　趁着王显儿在洗澡，李穆连忙打了电话，想都没想清楚，他就拨了艾莉丝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立即接通了。“艾莉丝啊。”李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也不知道艾莉丝知道了会有什么感觉。可能文姿和范芳的事情他会有一点预感吧，但是王显儿的话，她就不可能知道了。
　　“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啊。”艾莉丝兴高采烈地说，“我检查过了，是个男孩子。你想好要叫什么名字了吗？中间名我想要叫卡洛斯，你看怎么样？”所以李穆的第二个孩子（也许是三四也说不定）叫做李卡洛斯？听起来好带感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够放魔法。或者按照西方先名后姓叫做卡洛斯李？立即就从魔法师变成战士了。
　　“好啊，没问题。”可是现在李穆不能吐糟，连这种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的话，怎么让她接受接下来的消息呢，“名字的事情先不急。”李穆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那个……”他本来想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可是实在说不出口。难道说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对，不是一个，是三个……这可怎么说啊。“其实文姿和范芳和也怀孕了。”快速地说完后，他就停了下来，准备接受审判。
　　“哎，原来她们也怀上了啊。”艾莉丝的声音十分平稳，听不出什么感情来，“怀了就怀了吧，怀了也好，我们可以一起生孩子……你让她们一起到加拿大来吧，还是我回去？还是叫她们过来好了，我这边走不开，我们的餐厅设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很快就可以完成设计，之后就开工了。我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个餐厅的酒店设计成世界上环境最好的酒店，然后我们就在这里订一个长期的包房，在这里养小孩。不过你要注意啊，怀孕前三个月比较容易流产，等三个月之后再让她们搭飞机。”
　　李穆松了一口气，听艾莉丝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很责怪李穆，不过她们三个毕竟是一张床上面睡过的，感情比较好。但是王显儿的话……李穆继续说坏消息，“其实还有一个，王显儿她也……”说到这里李穆才意识到艾莉丝大概不知道王显儿是谁，“王显儿是我以前一个朋友，恩，一个女朋友，在平原省的时候重新碰了面，就那个……发生了事情，现在她也有了，现在已经六个月了。”
　　“已经六个月了！”艾莉丝惊呼，“那不是不能坐飞机了吗？这可真麻烦，难道还要我回去国内啊。”这关注点就错了吧，李穆很想这么说。“算了算了，那我就回国去吧，反正设计也快搞完了，施工的时候工地那么乱，我也不应该去的，监督的责任交给我们教授就行。不过也要等多两个月，等胎儿安稳了再搭飞机……要不我不要搭飞机了，直接坐游轮回去。虽然是慢了一点，不过很安稳的，对胎儿比较好，我带着一个医生就好了。”
　　“那个……”李穆不知道该三呼万岁，还是应该跪地痛哭，多谢艾莉丝的大度。
　　“不会还有吧？”艾莉丝叹气说，“到底有多少个，你就一次过告诉我吧。现在已经是四大金刚了，再来七个葫芦娃，十三太保，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我也撑得住。你别给我搞五百罗汉八百罗汉出来就好……当然百万雄师过大江就更加不行了！”百万雄师过大江，这就是所谓的生出一个民族来吗？还有，艾莉丝的中文也实在是太强了吧，居然连葫芦娃都知道和百万雄师过大江都知道？
　　“我就只有这个四个孩子，没有别的了。”李穆说。再多的他干脆不认了，有四个孩子已经够了。而且其中有两个都是男孩子，李富贵那种传宗接代的老古董思想应该也会满足了。其他两个是男孩子也好，女孩子更棒，以后就专心致志的养孩子，不用再生了。再生多一点，压根就照顾不过来——说的不是金钱，而是感情。
　　“那你还这个那个的干什么啊，你花心我又不是现在才知道。”艾莉丝说，“不过有了孩子以后，你可要修身养性了啊，不能再勾勾搭搭了。等孩子大一点以后，我们就要决定关系了。可不能让孩子生长在畸形的家庭里面。”
　　“王显儿想了一个办法。”李穆迟疑着说，“她说我先和她结婚，然后离婚，再和文姿范芳她们两个结婚离婚，最后和你结婚。”这时候他也不敢说最后也要和艾莉丝离婚，“这样她们就是我的前妻，孩子也可以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单亲家庭很常见，孩子也不会有什么不正常的。
　　“啊？这也行啊……不过想一想，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艾莉丝说，“不过最后谁和你保持婚姻状态啊？那个王显儿想要自己来是吧？这可不行，就算她的孩子大一些，也不能把自己当成妻子，把我们都算成情妇啊。这个一定要当面说清楚，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们究竟要怎么样相处，达成什么样的关系，一定要想清楚才行。”
　　“我最爱的是你。”李穆说。王显儿也没有艾莉丝想的那样想要做最后一个，她是想做第一个。第一个是原配，最后一个是胜利者，中间的是炮灰。王显儿的父亲是副部级官员，脸面要紧，所以要争取第一的原配地位。原配了以后离婚，那就不算什么了。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只要是和平分手，离婚已经不怎么影响仕途了。
　　“你这话也不知道跟多少女人说过了。”艾莉丝却不相信李穆的表白，“好了，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有没有横渡太平洋的游轮，有的话我会立即买票的。你在国内要乖乖的啊……对了，我和我父亲商量过了，如果我们要结婚，就自己结，他不会来祝福我们的。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在乎的对吧。”
　　“我很在乎！”李穆立即说。西班牙怎么样，李穆是不知道，不过在加拿大，女儿出嫁的时候，父亲的祝福是十分重要的程序，如果没有祝福，说明这段婚姻没有得到家庭的承认，等于是私奔一样。虽然没有祝福不会有任何物质上面的影响，可要是没有的话，艾莉丝肯定会很遗憾的。“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父亲回心转意的话，我一定会去办的。”
　　“除非你先去受洗信了天主教，然后和我一起去我们家乡的小镇教堂举行婚礼，答应只爱我一个，把其他的女朋友统统赶走。”艾莉丝说，“或者你挽救他的事业。金融危机以后，西班牙的经济很不好，来旅游的人大幅度减少，来的游客也节省了很多，没什么人去赌钱。所以我父亲的赌场亏损严重，银行又借不到钱，频临倒闭了，只要你花几百万挽救一下，他肯定会祝福我。赌场是他一生的心血，是他所有荣耀和自信的来源。只要能够挽救他的赌场，就算把我送去给魔鬼当情妇，他也不会反对的。”
　　这都行啊！李穆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个，金钱，果然是万能的。


第七百一十章 螃蟹生意越来越大
　　“不过是几百万而已，我肯定不会吝啬。”李穆说。这几百万也不知道说的是人民币还是美金欧元，就算是欧元，那也不过是几千万的人民币，相比起婚姻和生育，这点小钱李穆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别说李穆了，就算是艾莉丝，手头也有好几百万的现金啊，怎么会不舍得这么一点小钱来修补和父母的关系？
　　“不是几百万欧元的事情。”艾莉丝说，“我和我妈都很讨厌我父亲的赌场。自从开了赌场，他整天都呆在里面，对外面的世界，甚至对我们母女都不关心了。每天早上七八点才回来，睡觉睡到下午，然后去赌场一直呆到第二天通宵，吃饭喝酒交朋结友都在里面。有时候甚至连睡觉也在里面。赌场里面物欲横流，女人多诱惑多，我爸每天醉生梦死的，我妈伤心得要死。现在赌场要关门了，我妈别提多高兴了。要是现在去救了赌场，我父亲是满意了，我妈可要恨死你。本来我妈就不待见你，只不过是我怀孕了又不能堕胎所以没法子。现在你再把赌场救活了，她可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啊？”李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拿出真金白银好几百万的欧元来，结果讨好一个就要得罪一个，这生意也太亏了。岳父固然重要，岳母也不能轻视啊。何况艾莉丝明显是和妈妈亲近，和父亲则比较疏远。“那你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啊？”李穆只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我妈最希望我们全家都平平安安的，我父亲可以另外找一份老老实实的工作，不要在赌场干活。还希望我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只爱我一个的人，最好是信天主教的，或者其他信基督的主流教派也可以，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找到好工作，然后生孩子养大。”艾莉丝说，“这就是我妈希望的生活，她生活很简朴，在物质上没有什么要求。”
　　李穆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这可怎么办呢？李穆当然是爱她的，可是只爱她一个就未必了。如果只有艾莉丝一个人怀孕，李穆可以和其他人说清楚，挥剑斩情丝，然后和艾莉丝结婚生孩子，两个人在一起。但现在情况是四个人一起怀孕了，李穆谁都不能扔啊。至于信基督什么的，李穆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过假装信一信也没什么。国内八千万党员，真信共产主义的能有多少？还不都是假装信的。“就没有其他法子吗？”李穆问。
　　“法子当然是有的，你就不要告诉他们还有别的女人。”艾莉丝说，“也不要提自己不信神什么的。反正他们不会离开西班牙，一年也就是来个一两次看看我看看外孙，也不会说中文，连英文都不好，应该不会露馅的。到时候到了教堂里面叫你祈祷你就祈祷，叫你拜耶稣你就拜耶稣，反正你什么神都不信，拜一拜也没什么。”
　　“好的，没问题。”李穆低声说。因为不信神，所以拜一拜也没问题——李穆秉承国人的实际主义思想，到和尚庙里面拜佛祖，到道观里面就拜三清。虽然李穆没怎么进过教堂，可是拜一拜耶稣也没什么，要是李穆真的有信仰，那可就麻烦了。“那我要不要读一读圣经什么的啊？免得到时候露馅。”
　　“不用了，现在有多少人会去看圣经的。”艾莉丝不以为然地说，“我都没从头到尾看过呢，也就是挑有趣的地方看一看。你又不会说西班牙文，还是不是要我做翻译，能够漏什么馅啊，随便看看圣经故事就行了。我们天主教一个是信天主，另外还有圣母，当然还有圣子耶稣。不信圣母的是新教，你可不要弄错了啊。还有，我们相信圣经，也信圣传。新教是不信圣传的，也不要弄错了啊。还有，我们的圣经是七十三卷，新教的是六十二卷，这个也千万不要弄错了，不要带着新教的圣经去我们家。旧约多了七卷，这七卷是由希腊文次而成的，涉及炼狱的存在，所以新教不承认……总之你不要对旧约发表任何评论就好了，新约反正是一样的。还有啊，我们强调全球统一的圣统制，只有圣职人员才可以按照标准来讲解圣经。不像新教，教徒自己也可以讲解圣经。所以，牧师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千万不要反驳，连讨论都不准，明白了吗？”
　　李穆觉得不是很明白，不过听起来好像只要做闷嘴葫芦就行，那不是很简单吗。“这个没问题。”李穆说，“听说你们要交那个什么十一税，是不是真的啊？”十一税，顾名思义就是要把自己赚的钱十分之一交给教会。就算天上真的有神，冲着这个规定，李穆也是绝对不会去信的。而且一想，那些做游戏的拍AV的写小说的拍电影的全都在地狱，顿时就觉得天堂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有当然是有的，不过现在都是自愿捐赠了，没有强制收取的。”艾莉丝笑了笑说，“我爸每次去教堂都捐一千块钱，那些牧师都千恩万谢的。你不用怕到了西班牙会给人家收税，要是想捐点钱的话，给个几万块就够了。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等见面再详细谈吧……我爱你，永远爱你。”
　　说完艾莉丝就关了电话，李穆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正想打电话给文姿和范芳还有自己父母，浴室里面忽然传出一声惊叫。“什么事？”李穆立即冲了进去，不会这么倒霉吧？洗个澡都能出事？现在才六月，如果早产的话，很难救得活啊。要是多那么一两个月倒没这么危险。
　　“啊！”另外一声尖叫响了起来。李穆匆匆瞥了一眼，是那个保姆，她也脱光了衣服，正站在王显儿的旁边。细胳膊细腿的，胸部却挺大，屁股圆润，腰部很细，腿长比例好，长得十分的清秀，皮肤十分的细致光滑，胸部两颗小小的草莓，被小手紧紧的掩盖着。穿着衣服的时候倒是没看出来，身材居然很不错。她是在服侍王显儿洗澡，自己也脱光衣服干什么？
　　不过现在李穆也没空考虑这种问题，冲到王显儿的旁边，紧紧地拉住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下面没有流血，上头没有伤痕，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才问，“你叫什么啊？吓死我了真是。”
　　感受到了李穆的眼光，王显儿不遮不掩，还把自己的胸挺了起来，晃了两下。“刚才我正在洗澡，电话忽然间响了，就叫阿红把电话拿过来，谁知道她笨手笨脚的把电话掉在了地上，所以我才叫了一声嘛。”说着朝小保姆吆喝，“还看什么看，赶紧把我的电话捡起来啊，要是摔坏了要你赔！”
　　阿红满脸红晕的看着李穆，双手把三点遮得严严实实，磨磨蹭蹭的蹲在浴缸里，用腿把胸部遮了起来，这才伸手把王显儿的手机捡了起来。可是怎么样站起来又成了难题，她紧紧地夹着双腿，用一只手遮着三点，姿势别扭无比。李穆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她一条浴巾，他对这个小保姆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洗澡怎么让保姆也脱光了？”李穆问王显儿。
　　“不脱光多不方便啊，淋湿了衣服还要换。再说了，她自己不先洗一遍，我怎么放心让她给我洗澡。”王显儿理所当然的说，她拿着电话看了看说，“还好不是泡浴缸，要不然我这手机就毁了。究竟谁这时候打电话来。”说着打开未接电话看了看，“原来是我爸打来的，我打回去看看吧……喂？爸啊，有什么事情？”那边说了一句，王显儿就把电话交给了李穆，“我爸说有事找你，不过打你的电话没打进去，占线了。所以就打我的电话试试。你自己和他说吧。”
　　李穆接过了电话，刚说了一句：“王伯伯……”王显儿就蹲了下去，把李穆的裤子拉了下来，然后含着李穆的长枪，上下摇动。李穆按着王显儿的头，想要把她拨开，可是又不敢用力，却拉不开这个女人，只好由得王显儿了。她一会儿弄香肠，一会儿咬鸡蛋，让李穆非常想叫出声来，可是手机还开着呢，只好保持平稳语调说，“王伯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我找过老领导了，他那里有两亿想要弄出国。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最少也要三成，但是这个真的是我的老领导啊，以前对我提携很多的。我都把他当亲人看待。你就给我面子，收两成半好了。”王凌正在老领导旁边，当然要卖好，“他在国外的银行里面已经有账号了，你把钱存到账号里面就行，账号我等一下发给你。他这里有一些现金，等一下就打到你的账户里面去，剩下的要投资进去螃蟹生意才行，你那个螃蟹生意什么时候开张啊？”
　　“快了。”李穆睁眼说瞎话，“刚才我就在联系美国那边抓螃蟹呢。”


第七百一十一章 入伙的人好多
　　“哦，那你赶快吧，”王凌说，“我的老领导呢，他有个亲戚，和你一样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最近生意发生了一些问题，被人给跑了钱。他也没法子，只好破产了。非战之罪，本来失败了也没法子，只能当运气不好。可是他的房子车子存款什么的全都在公司名下，要是公司破产，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打算卷一笔钱到国外去，大概有三四亿的样子，正在到处着急找门路呢。要是可以的话，你就做了吧。可以收三成的费用，不过其中半成要给我的老领导。”
　　这算是层层加码吗？还有半成当然是王凌拿了。本来李穆只收20%，现在老领导拿半成，王凌又拿半成，就变成30%了，和别人专业的比，都没有优势。要不是这家伙急着要跑，怎么可能来找李穆呢？再说这个地产商也够无能的了，李富贵还是地产寒冬的时候才破产。现在地产正如火如荼的，居然也能搞成这样。李穆一边摸着王显儿的头，看着独龙枪进进出出，一边说，“好的，没问题。”就这么一下，又赚了七八千万。
　　王凌满意的关了电话，这边李穆却是刚到兴头上，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用其他的洞口。正想换个方式来过瘾，转眼一看，阿红满脸红晕的蹲在浴缸里面，手紧紧的掩住了眼睛，却又露出一条大裂缝来，想要走，去又不敢，想要看，又害羞。李穆对王显儿说，“我们去房间里面吧。”
　　“我都还没洗完澡呢。”王显儿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她朝着保姆挥了挥手说，“阿红你出去吧，你老板不喜欢你在这里。等我们做完你再回来啊。”
　　“是的，主人。”阿红细声细气的说。然后小心的把浴巾披在身上，紧紧的拉着，然后好像双腿间夹着什么东西一样，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还带上了门。走几步就瞟一眼，刚刚触碰到王显儿嘴里那根东西，目光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忙逃开，可是没两秒钟，又忍不住看过来。短短的十几米路，她就看了七八次。到了门口拉门了，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
　　“还会叫主人呢。”王显儿抬头对李穆说，“身材这么好这么年轻的美貌女仆，怎么样？想不想干一下啊？刚才看了这么一会儿，水都流出来了，这么敏感的身体，又这么羞羞答答的，要是好好开发的话，一定会很好玩的。我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你这种臭男人，肯定已经硬了吧？”说着还掐了掐李穆，“还真是硬呢。”
　　“我是被你含硬的好不好！”李穆粗暴的抓住王显儿的头，套弄了几下，然后猛然爆发，这才义正词严的说，“我现在是绝对不会沾花惹草的，你不用试探我。”开什么玩笑，现在的女朋友让李穆心力交瘁了，更不要说四个一起怀孕这种麻烦事。要是再招惹女人，那可怎么收场。就算要搞，那也是要搞那种光上床不讲感情的。好像小红这种，扭扭捏捏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经验，肯定还没有认识到爱情和上床之间的区别，沾上了就没法子脱手。
　　王显儿急着说话，可是一开口就被浓汁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才把精华给咽了下去，“我才不信呢，你看，射了还这么硬，一定是还想干坏事。”说完了又含了上去，模模糊糊的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看见新鲜女人就想拉到床上。其实小红也不错啊，名牌大学毕业，思想单纯，就好像一张白纸，可以在上面描绘出最美的图画。”
　　“你想描绘什么啊！”李穆不耐烦听王显儿的试探，直接把王显儿的喉咙给堵了起来，让她只能够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终于能够专心享受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饮，李穆以前不理解，现在长大了终于能够理解了。要猎艳花钱最好，涉及了感情，那就麻烦得要死。可惜现在后悔也迟了，至少有四瓢水是非要灌下去不可。
　　正想着的时候，李穆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杨局长打来的，“喂？杨伯伯啊？有什么事情吗？”杨局长和方天元还住在紫竹林，他们也是大忙人，没道理在京城久居下去，难道是来告别的？或者是杨局长的钱凑好了，来找李穆换美金？还是方天元等得不耐烦了，来催李穆赶紧把大闸蟹公司办起来？
　　“小穆啊，在干什么呢？我去你的房间，服务员说你一直都没回来。”杨局长说，“是不是去见领导了啊？怎么不把我也一起带上呢。莫非是怕我档次不够？我和你说，你老哥我交游广阔，就算在京城这儿，也认识不少人呢。”这自然是在开玩笑，接下来才是正题，“方天元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兼同事，家里也是有点钱，受了老方的拖累，也听说纪委要向他下手。老方很讲义气，当然不能看着他一个人被纪委抓了，所以把我们的生意告诉了他，现在他也想做螃蟹生意，大概有六七千万，怎么样，能干吗？”
　　“干是可以干。”李穆说，“不过不能按照15%来收了，得按照25%来收。”这些该死的贪官，动不动就几千万上亿的，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啊。当然靠着炒地皮发财硬逼着人民群众买天价房的李穆，也没什么资格说人家，“里面我要20%，杨伯伯和方伯伯可以分那5%，如果以后杨伯伯拉了别人过来，也可以照此办理。”25%的话，和人家专业的相差不大，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那怎么好意思啊。”杨局长吞了一口口水说，“这怎么能行呢，我和老方不过是帮人，怎么能收钱呢。不行不行，太多了太多了。”可是听他的声音，分明是在怒吼，百分之五给得好，百分之五给得妙，要给赶紧给！这帮官僚老是这样言不由衷的，李穆都已经习惯了。算了，反正这些钱也是白赚的，分一点出去就分一点吧。李穆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决定，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十几分钟以后，李穆再次在王显儿口中发射，然后就穿好衣服，把小红叫了进去继续给王显儿洗澡，自己躺在沙发上面休息。不一会儿就听见浴室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低声呻吟，这声音明显不是王显儿，那么就只有小红了……王显儿究竟在搞什么啊。足足半个小时以后，王显儿才拉着小红出来，这个女仆低着头，走路好像十分辛苦，满脸都好像桃花一样，连手脚脖子都红得要死，果然没有取错名字。到了外面看了李穆一眼，就到仆人房里面去了，还关死了门。
　　“你对她干什么了啊？”李穆问王显儿，不会是做了那种非常邪恶的事情吧？这么一想，不由得有些硬，偏偏屋子里面两个女人，都是不能做的。小红当然不能随便招惹，王显儿肚子里面有一个，同样不能做。要不等一下自己解决算了，或者让王显儿用手来……在想什么呢，读一读佛经道藏，自然就能清心寡欲，再不行的话，看一看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八荣八耻，保证没性趣做那种事。
　　“我没干什么啊，”王显儿偷笑着说，“我就是要小红洗干净身体，要不然给我传染了什么病，我就要向她们公司投诉换掉她，还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她一听就急了，说会洗的很干净。我就说要亲自检查啊，就仔细检查她的胸部和下面，后来发现她下面有味道，还用喷头给她仔细冲洗，她自己就喷出水来了。可不能怪我，明明是她自己太敏感了。”
　　这个女人真是……不，应该说这两个女人都是，李穆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我现在真的对别的女人没性趣！”李穆把王显儿抓过来，放在大腿上就亲。才亲了几分钟，电话就响了起来，还是杨局长。李穆叹一口气，只好放开王显儿，接通了电话，“喂，杨伯伯啊，怎么了？”断了电话才这么一会儿，又打过来做什么。
　　王显儿熟门熟路的一扭身，就把李穆的裤子给脱了下来，然后就凑了上去吸允起来。真是太厉害了，李穆明明穿着西裤还上了皮带，又坐在沙发上。可是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裤子就掉到了地上，这手法堪比魔术师啊。“这是性学教授艾玛小姐的绝招，我苦练了好几个星期才练好……你放心，我是在女人身上练的。”王显儿得意洋洋的在李穆耳边小声说。
　　脱女人裤子……话说你和李思思一样喜欢女人嘛，李穆没理她，继续和杨局长说话。寒暄了几句之后，杨局长就说明了来意，“小穆啊，刚才我想了想，你给我们这么好的条件，可真是我们这些公务员的大恩人啊。有几个很要好的兄弟，也有这方面的需求，现在纪委真是太可恶了，把我们当猪养，平时要我们干活，到过年了，就杀了吃肉。现在谁拿着几千万，都觉得不安全啊，听说纪委年底会有一次大行动，我也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被抓了去。就把我们的大闸蟹生意和他们说了说，他们都非常想要参加，应该没问题吧？”


第七百一十二章 大家都找人
　　“没问题。”李穆说，送上门来的钱怎么能不收呢。就是人数多了的话，香港那边要安排好，要不然容易被反洗钱的盯上。其实问题也不大，只要跨过了国门，金钱很容易就在开曼群岛维尔京群岛什么的地方转两圈，保证谁都查不出来。而且香港自己，也不过是随便应付差事才查一下，他们恨不得全世界资本都过来呢，贪污也贪污不到他们的头上，钱存在香港，对香港的银行好处可就大了。
　　“那么分账方面，还是按照我们说好的分，你要20%，我要5%，那些钱可不要在国内给我，放到我在香港的账户啊。”杨局长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这点提成，“对了，其实我们省城，有这个需要的公务员很多，我打算挑一些好朋友来参加。你放心好了，都是口风很严密的，保证不会乱说。”
　　“不要搞那么多人吧？”李穆觉得有些不对，人多口杂，口风再怎么严实，过一阵子肯定会有风声传出去。虽然李穆又马千竹这个大靠山，可是也不能这么肆意妄为啊。现在告诉杨局长说不要和别人说，他肯定也不会照办。早知道就不应该一时冲动，给什么提成了。“要不这样吧，你就和他们说，我这里是真的做大闸蟹，他们可以投资进来做股东，现在投资多少钱，我们负责明年给他们多少相应价值的大闸蟹。但是呢，如果他们提前退股，那么我们扣掉一点手续费用以后，是可以把钱退还的。因为是美国大闸蟹，所以优先退到美国的账户上，退而次之，也可以退到香港啊，开曼群岛啊之类的地方。最后没法子了，也可以退到国内。”这样李穆就是完完全全的正常生意，至于有人用这个来做那种罪恶的洗钱勾当，就不是李穆能够控制的了。
　　“你放心好了，我们嘴都很严的，传了出去，也是我们第一个死啊。”杨局长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吩咐说的。你那个大闸蟹公司赶紧搞起来啊，他们都很着急呢，纪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先不说了，我去联络一下同僚，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说完就赶紧关了电话。
　　这个电话刚挂断，另外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李穆一看，原来是方天元。“喂？方伯伯啊？有什么事情吗？”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啊，一个接一个打电话。
　　“小穆啊？”方天元咳嗽了一声说，“就是那个……杨局长不是和你说了，我有个同事想要参一份。”李穆心里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正想说是啊是啊，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办好的时候，方天元就继续说了，“其实我不止一个老同事，我有好几个老同事，都需要我们的大闸蟹生意。还有我爸那边，他也有很多老朋友，想要参加我们的大闸蟹生意啊。小穆你看没问题吧？你不用担心，那些都是好人，很讲义气的，绝对不会出卖朋友。分账就按照你说的那个分吧，你收20%的手续费，还有5%给我。”
　　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5%就这么吸引人吗？没法子，李穆只好把车轱辘话又说一遍，“这件事情可是很严重的，万一要是被纪委发现了，那可是要死人的。别的不说，一个巨额资产来源不明，谁都跑不了。我们几个人私底下干了也就干了，大家都是信得过的，不过在外面乱说。可是叫的人多了，总会有风声漏出去。可别说大家都是聪明人，关系到身家性命就不会说出去，糊涂的人多着呢，信轮子的都有，别说不小心露出风声的了。”
　　“别人我们是不敢信，可是李穆李老板，我们还不敢信吗？”那边方天元比李穆还有信心呢，“李老板是什么人啊，马千竹马常委的侄子，林风林书记都要欠人情。省政法委书记何林然，说弄倒就弄倒了。李老板的生意，我们省纪委哪里敢管。中纪委又全都是李老板的关系，怎么会管呢。所以说李老板做这个生意，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再说了，李老板不是交代过了吗，就用大闸蟹生意来做借口，拿钱多的说是入股，拿钱少的说是预定明年的大闸蟹，这样谁都没法子挑错了。首先我们这个名单完全可以不公开，就算有哪一个混账王八蛋口风不严密，导致消息泄露。纪委问起来，大伙儿定便宜螃蟹有什么错，就算定的数量多了点，那也是亲戚朋友们一起凑钱的，或者是帮消费大户定的，甚至可以说是给单位垫资做福利的，很容易能说清楚。至于以后大闸蟹生意不行，大闸蟹公司只好退钱，那也是很正常的生意风险。退钱退不到国内，也只能怪我国金融制度太死板。纪委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这么一想，李穆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众望所归的……洗黑钱老板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声势太大了始终不好。万一形成了舆论压力，中纪委也不能不干活，就算是最后摆平了，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样吧，你和他们说清楚，我们这个大闸蟹生意呢，可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他们要首先把钱交给我，打到我的账上，然后等到我这边的财务安排完成了，才能够开始退款，中间起码有几个月的时间。”
　　不论是谁，也不会放心把自己的钱放在李穆手里这么久的吧。好像杨局长那样，和李穆比较熟悉，又是一手交钱一手还是交钱，那就没什么问题。可是其他人和李穆没那么熟，也不像杨局长那样本来就和李穆纠缠不清，中间要等几个月的话，愿意冒险的人就比较少了。不过是5%的差额而已，找其他更加专业的人不是更好？
　　“这样当然没问题了，大伙儿都信得过李老板的。”方天元意气风发的说，“别说几个月了，几年都没问题。正当官的时候谁需要这些闲钱啊，都是工资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动，车子房子吃饭喝酒唱歌跳舞都是阿公付的帐。真要用钱了，那也是用放在老板那里的借款。只有下台了，才会需要这些手里的钱。这时间还多着呢，没有下台之前，他们恨不得这笔钱不存在，放在李老板这里，大家都信得过。”
　　李穆就很想说我怎么就信得过了，发家不过一年多，做的生意风险也很多。不过随即他就醒悟过来，方天元说的哪里是他的信誉，说的是马千竹和林风的信誉！“反正一定要严谨，宁缺毋滥，不论是买股份的股东还是订大闸蟹的客户，都必须仔细选择，千万千万不要让害群之马混进来。”
　　说着李穆觉得很是滑稽，会去洗黑钱的，那全都是贪官污吏，全都是害群之马啊。要是李穆跟中纪委合作把这些人抓起来……也不会对山南省的官场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后来者还是会贪污腐败的，就好像山南省政法系统那些人一样，清洗了一遍，换上去的更贪。但是这又有什么解决办法呢？就算是美国加拿大，照样是腐败横行贪污遍地，不过是贪污腐败的表现方式不一样而已。
　　方天元答应了，然后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李穆就发现有好几个短信进了来，全都是未接电话发过来的提醒短信，一看居然是王凌打过来的，有几个还是刚刚打的呢。于是回拨过去：“喂，王伯伯啊？刚才打我的电话了？刚才和朋友商量大闸蟹的事情，多说了几句，真是不好意思。”一边和副省级高官打电话，一边让他的女儿咬，好像很刺激。可是一想到王显儿就要做李穆老婆了，顿时就觉得不那么刺激了。
　　“没事没事，你那是生意，正经事情要紧。”王凌说，“我不是和你说过有个老领导想要参股我们的生意吗，后来我别的好朋友也听说了这事，纷纷表示要参股。同志们都很热情，我看你也不要推脱了，就按照我们说好的办法分账，你要20%，我收5%，这个人数是不少，都是几十年宦海生涯颇有积蓄的，你在外面的钱可一定要留够啊。”
　　不会吧，王凌居然也来这一手。李穆只好说第三遍：“这个万一要是惊动了中纪委……”
　　要不说人家中央的领导，就是高瞻远瞩。和别人说惊动了纪委，杨局长方天元都得解释几句，为什么不用怕纪委。可是王凌就哈哈大笑，一点都不怕，“要是惊动了纪委，你那十几亿美金可不够人家换的。别的不说，林风林书记家里那一堆古董，就能够把你的十几亿美金全部换光。不过人家都到那个份上了，也没法子出国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正好商量一下这个事情，不要带着显儿啊，要叫女人的，你让她在家里面休息。”
　　真是才狼当道，安问狐狸。党纪国法什么的，在地方上还算有一点威慑力，可是到了中央，中纪委政法委最高院最高检察院这些最后的威慑力量，在高官们眼中，也不过是一起贪污腐败的同道中人。


第七百一十三章 打麻将
　　说完王凌就挂线了，王显儿就在李穆身上，哪里会听不见王凌的话，哼了一声说：“你看看你，晚上还不是要出去搞女人。”李穆刚想说话，她就抢着说，“别解释了，我爸他们要叫小姐，难道还能让你空手啊？肯定也会给你找的！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在官场上面哪里少得了。所以还不如把小红给收了呢，毕竟是在自己家里面，知根知底的。你到外面去找女人，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变态啊，说不定还会有病呢。”
　　李穆觉得王显儿就很变态，特别是大着肚子在做咬，更加是变态中的变态。而且王凌这种级别，叫的女人那都是隔几天就去医院检查一次的，怎么可能会有病呢。要小心的是不要被人录像仙人跳。李穆穿越回来之前，已经听说了雷政富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正是爆发要等到2012年的年尾，但实际上很早的时候就有传言了。
　　这个长相雷得要死的副厅级官员，真正被人拍摄是在07年，过了这么多年，中间还摆平了不知道多少次，结果最后还是被翻了出来身败名裂。现在的通讯太发达了，一旦被人拍了视频，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份拷贝，就算把拍视频的主使的统统拿去填水泥做人柱，也没有保证自己已经安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预防与未然，绝对不给人拍视频的机会。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再去招惹别的女人。”李穆对王显儿说，“就算他们给我也叫了小姐，我也不回留着过夜的，一定会回来睡觉。”现在李穆才没有心思去猎艳呢，家里头四个女人就够烦的了。还有螃蟹的事情，艾莉丝父母的事情，再加上已经被王显儿弄出来两次了，现在还在弄第三次，弹药都成色不足了，再去乱来就不是享受而是干体力活。
　　“那好啊，我把小红剥光了调教好在床上等你啊。”王显儿说，“保证招之即来，来之能插，插了能进，进去就高潮。”她正在胡说八道的时候，小红从佣人房里面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可是一听王显儿的话，又变成红彤彤，就好像是熟透了的虾一样。
　　“主……主人，请不要提出不在服务范围里面的要求。”小红低头红脸，不断的玩着衣角说，扭扭捏捏的说，“虽然我很需要这一份工作，可是那种事情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我去洗衣服了。”说完就飞也似的跑了开去。其实想一想，她已经大学毕业了，也就是说比李穆还要大两岁，看这个样子，却好像十五六岁的纯情中学生一样。
　　“果然不愧是六千块钱一个月的最高等级女仆啊。”王显儿赞叹说，“还真是好玩。那个家政公司还真是没有介绍错。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六千块钱太贵了呢。这么多钱，都足够包养一个大学生了做情妇了。现在一看，还是小穆你会挑啊，只用六千块钱就养起了这么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良家少女，慢慢调教其乐无穷啊。”
　　“人家是保姆好不好，什么女仆啊，你是不是看什么奇怪的漫画看多了啊！”李穆没好气的说，“六千块是因为人家会保养古董家具，不是因为能做哪些奇怪的事情，更不会接受什么调教。到时候人家肯定会辞职不干的，要能够找得到肯住家又心细能干活的保姆不容易，你就别捣乱了。到时候小红跑了，再要找一个这么好的保姆，那可是很困难的。”
　　现代社会这么发达，谁愿意整天去服侍别人啊？又罗嗦又麻烦，工作时间长，地位低下，没有奖金没有双薪，也没有成就感。要说想高薪，肯眼睛一闭什么的的，去当情妇二奶什么的不是更好？就算去夜总会陪酒卡拉OK陪唱按摩店按脚，也比做保姆工资高啊。能够找到一个心细勤劳善良不偷东西还能保养古董家具的保姆，六千块钱很便宜了。虽然说她们所谓的保养古董家具，也就是突击培训过几天，然后会一点最基本的擦拭去尘而已。但毕竟是大学生，学习能力高，比那些一知半解的大妈好多了。
　　李穆躺在床上休息了几个小时，天色就暗了下来，于是出发去吃饭。司机也是现成的，开着本来是买给徐明光的那一辆宾利，就上了路。京城这种超大型的城市，就是在市内，也有可能是长途旅行。这司机虽然兼职园丁（其实是园丁兼职司机），不过技术很好，在路面上左穿右插，飞速前进，可就是这样，也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这里是郊外一个很大的庄园，周围一圈高高的围墙，还有一圈护城河，朱红色的大门，站着十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都穿着丝绸衣服，好像古代的狗腿子家丁一样。不过他们手里拿着的家伙可以点都不古代，什么探测器扫描仪一应俱全。李穆的车子靠了进去，立即就被拦了下来，李穆报上了名字和房间号，家丁们和里面联络过，确定李穆在宾客名单上，才把李穆放了进去。
　　停好车以后，司机被带着离开了，另外有人专门把李穆引导到房间里面，这里布置得富丽堂皇，红茶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诺大个房间，只有三个人，正在打坡脚麻将，一个是王凌，一个是上次给王凌做谈话的组织部那个老张，还有一个李穆不认识。这人长得气宇轩昂，面如冠玉，一时也看不出多大年纪。服务员说了一声：“王老板您好，李穆李先生到了。”王凌朝着服务员挥了挥手，那个服务员给李穆倒了一杯茶，就退了出去。
　　“小穆你来了啊。”王凌朝着李穆招了招手，“快过来，三个人打麻将就是不爽。”李穆连忙过去，只见他们刚刚打完一盘，竹子做成的麻将堆得到处都是，刚才似乎是那个李穆不认识的人赢了，还是大三元呢，中发白都杠了，再加上一对东风。要是按照山南省的规则，这就是64番的大牌。不过王凌他们打的不知道是什么。“这个是组织部的张伯伯，你已经认识了。”王凌给李穆介绍，“这位是海军后勤部的范玉范大校。小范，这个是我的世侄李穆，你们以后多多亲近啊。”
　　“听老徐说了很多遍了，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范玉站起来拍了拍李穆的肩膀，“不错，个子很高大，要是去练一练，能去国旗班。”所谓的国旗班，就是每天凌晨天安门广场上面升国旗的那一班士兵，李穆也去参观过，只觉得动作真他妈的整齐。“不过李老板你要给老王当乘龙快婿，肯定没空去训练。真是可惜，大概以后也不会出任务了吧？听说李老板为了做任务，还甘愿潜入监狱当囚犯呢，这才把山南省那个政法委书记何什么给扳倒了。”
　　“哎，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玩得疯。”老张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么能够以身犯险呢。玩的时候又不带套，工作的时候还跑到监狱里面去做卧底，这工作多危险啊。你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想要走仕途，那就正正规规考个公务员，搞什么情报啊，我和你说，搞这个根本就没用，虽然算工龄，但是对进步没帮助。”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不要乱来就行。”王凌说，“赶紧打牌！”说着按了一下机器，自动麻将机就升了上来，王凌哗啦一下把桌子上的牌都推了下去，然后另外一堆牌就升了上来。“要不要重新选位置？”王凌问。那两个人都摇头说麻烦了，于是开始打麻将。
　　李穆起手摸到的牌很不好，全部都是万字，再摸两个就能糊清一色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万都齐全，还多出一对三万，一对四万，另外还有一个西风——可是这种情况，怎么能够随便糊呢，要输钱才对的嘛。以前李穆没和他们打过麻将，也不知道他们记不记牌，要是不记牌还好，随便乱打不糊就行。要是记牌就惨了，还得小心出牌。这些领导，你赢了他们，固然很多人都不高兴，故意让着的话，也有很多领导不乐意。
　　第一个牌就是三万，现在只要再摸一个四万就可以胡牌了……不对，不单只四万，好像其他的牌也能胡。于是李穆看来看去，发现自己是三飞，基本上随便摸一个万字都能胡。这下子可不好办了。于是李穆当机立断，把三万给杠了，这么一下子，顿时就一飞都没有了。可是杠了以后摸屁股，又是一个四万，当机立断也杠了。结果摸回来一个一万。扔掉五万，又来了一万，没一会儿就把一万二万也杠了，只剩下一个九万，只要再来一个九万，就糊了。
　　“靠，还真是新丁运气好。”王凌骂骂咧咧的说，“这算是什么啊？清一色加对对胡加四个暗杠。清一色八番，对对胡四番，四个暗杠一个两番总共八番，这是二十番啊！一番十万，就是两百万！”李穆这才知道，他们打的是一番十万。当然他肯定不会去胡牌，只要把剩下那个牌不断的丢出去就行。


第七百一十四章 我不是传销
　　“你这是怎么算的啊！”老张说，“要是胡了万字，这就是清对啊，清对是十六番，再加四个暗杠的八番，应该是二十四番才对。就是每人要赔二百四十万！怎么能够把对对胡和清一色分开来算。”麻将的规矩太多了，什么四川麻将广东麻将日本麻将国标省标各不相同。熟悉的还好，不熟悉的光是论规矩就能够论一天。
　　不但老张有异议，连范大校也不服气，“不对吧，不能这么算吧。我记得四暗杠是最大的牌啊，叫做十八罗汉，因为只有四个杠牌才能到十八个牌。比什么大三元大四喜还大呢，杠了别人的是六十四番，全都是暗杠，那才是一百二十八番，也就是一千二百八十万，至于清一色什么的还是小事。”
　　“有这个规矩吗？”王凌一头雾水，“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小范你从哪里看来得？”
　　“我也没听说过啊。”老张也很是疑惑，忽然间站起来，“靠，要是真有的话，我不是吃大亏了？前几天我才糊过一个四杠牌呢，当时人家给我算的是对对胡啊，除了杠牌本身以外，胡牌只算了四番。那天我还输了五百多万呢！要是算六十四番的，我应该倒过来赢一百多万才对！亏了啊，真是亏大本了！”
　　“那到底怎么算啊？”范玉问。按照规矩，应该是最德高望重（也就是官最高权最大）的人说了算。王凌是副部级，也非常清贵，但毕竟不是领导职务。老张级别没有王凌高，但身为组织部的核心，实权非常之大。听哪一个的就成了一个问题。至于范玉自己，又是在军队系统，这个上下不太好判别。
　　“这时候争论也没用啊。”李穆连忙打圆场，“我都还没胡呢，这时候就来争论到底是什么，那不就等于……”李穆一时却没想起来，这种情况应该用哪一个成语来形容，只好自己生掰一个，“兔子都还没抓到，就想着烤着吃还是炖着吃。”然后才想起来，应该叫做未雨绸缪……好象哪里不对。
　　“我喜欢炖着吃。”范大校说，“兔子很多人都做不好，通常是炒或者烤，四川那边做的冷吃兔还有兔头都很不错。不过我家有独门秘方，比那些都要好。其实兔子肉虽然很瘦，但是炖着吃才是最好吃的。那个秘诀，就是要用一只鸡和兔子一起炖，要肥鸡，越肥越好，最好是那种老母鸡。把两样东西切开，剁成大块。鸡大一点，兔子小一点。先把鸡炒熟，然后放水，大火烧开，再把兔子放下去，炖一个小时，兔子肉就很好吃了，满是香甜的味道。”
　　“这是鸡好吃，不是兔子好吃吧。”老张说，“全是鸡肉的味道了。”
　　“用鸡肉来吊味，这是很平常的啊。”范大校说，“我们就好像那个兔子，要是自己做的话，就会非常难吃，说不定上了菜人家一口都不吃就被倒进垃圾桶里面了。但要是傍上了李老板这只老母鸡，那就身价倍增了。前一阵子手里有个工程，给人家做牛做马，好容易弄了点钱，现在又被人查，真是烦死了。”
　　“这个你放心吧，李穆会帮你弄出去的。”王凌说，“你那笔钱是放在那个什么地产公司里面对吧？就让他们投资到我们李老板的大闸蟹生意里面，到时候生意做不下去了破产了，那就是投资失败而已，谁也查不出什么来。然后李穆会帮你存相应的美金到香港的账户。手续费用是四分之一，两成半，你也别嫌贵，别的地方更高呢。至于汇率损失什么的，我们当然也没有法子保证。你要是愿意呢，就可以办，要是不愿意呢，就算了。”
　　“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啊。”范大校说，“四分之三总比没有好。我去找过别人，那家伙还是什么德意志银行的呢，开口就是四成，还说这是亲友价。李老板收两成半，我已经很满意了。不过就是有一个问题，我是现役军人啊，不可能在香港办账号的，你要说放在别人名下，我又不放心，李老板看看有什么法子没有。”
　　“这个也有办法的。”李穆说，“可以在开曼群岛之类的地方办一个公司，这个是加勒比海西北部的英国殖民地，实行英国法律，一向都很可靠的。这里没有任何的外汇管制，法律环境也很宽松，税收也很少，信息披露要求极少，保密规定则很严格。不用披露账目，可以发行匿名股票，甚至都不用登记股东信息。你可以匿名在这里控制一家公司做大股东，然后通过这家公司来投资我们的大闸蟹生意，然后我们可以把钱退给这一家开曼群岛的公司，然后范大校什么时候方便了，可以去拿。”
　　“原来还能这样啊！”范大校恍然大悟，“不过我这个不太方便去这个开曼群岛……”
　　“其实去开曼群岛办公司，根本就不用亲自到开曼群岛去，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办妥。要是范大校嫌麻烦，就让我帮大校办吧。”李穆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范大校要怎么验证这个公司的真伪都可以，公司办好以后，要怎么操作引进什么股东都没问题。但可千万不能把我的名字说出去。”这样李穆就撇清关系了。
　　“那是当然了，我范玉可是最讲义气的人了，绝对不可能出卖李老板的。”范大校拍胸脯诅咒发誓，“既然是这样，公司就我自己来开吧，不过李老板要在旁边教我。”这样比较稳妥，要不然万一公司章程里面有什么猫腻，那可就糟糕了。“我这儿有差不多一亿的钱需要转出去，李老板就帮帮忙吧。对了，我下面还有一些小兄弟，也是很顾虑钱银方面的安全问题，不过他们没有这么多，只有个几百万上千万的，李老板接不接这种小生意啊？”
　　“也接。”李穆说，“不过就不要算入股了，就当买大闸蟹的定金吧。他们自己选一个说得过去的公司或者个人的名义，跟我的大闸蟹公司订购这个美国螃蟹。然后我这边会因为法律法规运输费用等等的问题造成公司破产，只能返回75%的定金到那些人在国外的账户上。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首先他们要给定金，然后好几个月公司破产之后，我才能把钱打过去。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就算了。范大校拉来的人，我一样收25%的手续费，不过22%我自己拿，3%就分给范大校当提成。”
　　“哦，我明白了，这不就是传销吗！”老张忽然插嘴说，“大家都拿钱去投资一样实际上不存在的东西，然后都觉得可以发展下线获益。但事实上，唯一真赚了钱的只有大老板。李老板你可真是狡猾狡猾的。一口就拿了别人四分之一的财产，还让别人对你感恩戴德呢。”
　　“这当然不是传销了。”李穆义正词严的说，“传销那是骗人，说投资一块钱，能够返回两块钱，而且大家都能够越早加入越好。我这里可不是这样，开明宗义就说了，投了钱进来会亏25%，也没有越早进来就越划算。”其实的确是越早进来就越划算，开始杨局长那边只收12.5%的手续费，后来方天元就是15%了。再后来就是25%了。
　　“张老你就是喜欢胡说八道，怎么能叫传销呢……李老板，这3%的提成真的给我？”范大校急不可耐的问。李穆点了点头说当然，范大校就高兴起来，下定决心多拉点人过来参加李穆这个大闸蟹生意，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好，果然够爽快，真不愧是我们军队出来的精英。那帮家伙应该可以接受的，具体人数和金额什么的，我再确定一下吧。不过李老板，听你的意思，似乎是干一票就收手？这也太可惜了吧？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这些人，看着成万上亿的金钱在眼前流动，承包的老板个个都发了大财可以随便用钱，上头的监督弱智的要死。有几个能忍住不伸手呢？可是伸手了，那些钱又成了烫手山芋，花也花不掉，存也存不了，好容易有了李老板这条门路，要是只能用一次，以前我们再捞了钱，那可怎么办？难道专心做清官吗？”
　　“我们小穆在国外也就是十几亿美金，哪里能够长期跟你干这个啊。”王凌帮李穆解围说，“有钱你不会办个假户口然后拿去买车买房啊，我听说你们那儿不是很流行这个的吗？上班的时候做你的范大校，下了班放了假，转身就成范特西，喝名酒开豪车住好房玩明星，那都是范特西做的，和你范大校一点关系都没有。”
　　“办假户口的那都是煞笔，”范大校对此不屑一顾，“虽然说户口本上面没有指纹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证据，只有一个不怎么样的黑白照片。但是办户口的记录是永世留存绝对不会销毁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别人一查一个准，根本就没得跑。还能顺藤摸瓜把其他同伙也给摸出来。”


第七百一十五章 我不是非法集资
　　“办国内的户口当然是不妥，有心人都能看出来。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谁身边没有几双眼睛盯着啊，危险太大了。”老张说，“所以还是要把钱弄到国外去，然后移民。可惜我们这种人啊，到了这个位置上，连移民也不行啊。听说李老板在加拿大有些关系，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们弄个加拿大的身份啊？要是有加拿大的身份，那才叫做没有后顾之忧。”
　　“这个……”李穆有些迟疑，加拿大的身份可不是那么好弄的，不过天下的事情重不过一个钱字，国内如此，加拿大那种资本主义社会就更是如此了。只要大笔大笔的票子扔出去，身份自然能够办得下来。“我可以试试，不过您也知道，这需要一点费用。”
　　“我这里有五六亿要弄出去呢。”老张笑了笑说，“要是没有合适的身份，弄出去也没用。但如果有了合适的身份……”一切尽在不言中。五六亿的资金要出去，四分之一那也是一亿多差不多两亿了。有这么多钱赚，给老张弄一个身份算什么呢。这件事情就拜托王翎隼去办好了，还有找大闸蟹捕捞船和运输船的事情。等一会儿吃完饭，正好加拿大那边是白天，打电话过去问一问能不能办，需要多少钱。
　　这时候门口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领头那个大喝一声：“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人非法集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谁要是敢不老老实实的……哼哼哼！”这人从腰里面拍出一个东西，发出啪的一声响，“我就不放过他！”
　　李穆吓了一跳，他这可不是非法集资啊，非法集资，那是要判死刑的大罪。他只是让人投资大闸蟹生意而已，既没有给利息，也没有面向社会广泛募集……等一等，虽然利息的确是没有给，但是的确是向社会募集了。所以现在应该赶紧跑？李穆又回忆了一下非法集资的定义，非法集资除了以现金方式还本付息以外，实物方式和其他方式也是算的。
　　唯一的辩解方法，就是说自己是向特定的对象集资，而非法集资是要向不特定的对象集资。但是转头一想，现在很多订购美国大闸蟹的人，李穆连认识都不认识，都是杨局长方天元王凌他们找来的，这就是不特定的对象啊！幸好这时候王凌说话了。“去去去，老孔，你吓唬谁啊！还非法集资呢，我们这是合法集资，谁敢说我们非法的，叫他自己过来和我说话！”王凌挥了挥手说，“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啊！”
　　“你们要是不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告诉我，我今天就非要喝死不可！”这时候他才把手里面的东西放开，原来是一个开红酒瓶子木塞的螺丝钻子。这个钻子金光闪闪，分量十足，显然乃是纯金。然后老孔手一挥，身后那几个人就捧上来一支巨大无比的酒瓶子，“今天这个十公升的马爹利，不喝完谁都不许走！”
　　“说得好像你很能喝一样！”王凌说，“李穆，这个是国家电网的孔障孔副部，平时最喜欢咋咋呼呼叫人喝酒，其实酒量差的要死，一杯就醉。”李穆仔细一看，孔障那制服没见过，原来是国家电网的啊。这个孔障看上去年纪也不是很大，居然已经做到了副部长，可真是年少有为啊……好像有些不对啊，国家电网似乎是副部级的单位来的。
　　孔障哈哈大笑，说：“我这个部长可不是那个部长，我是电网下面财务资产部的副部长。没什么实权，就是喜欢交朋友，更加喜欢帮朋友，所以有时候不免会得罪人。”说着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几个部下出去了。“现在听说纪委要对我下手，虽然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可是纪委那帮家伙，就算没问题也能栽赃陷害，我有个朋友，平时做人清清白白的，就是喜欢喝个小酒。结果纪委那帮家伙，把他这些年喝的酒加起来，硬是凑了十万，把他给弄去坐牢了，公职党员都被撤消了，所有财产都被没收，养老金社保医保也没有了，真是惨啊。所以我也没法子了，听老王说李老板这儿可以把钱弄出国去，就赶紧来了。李老板是不是真的啊？”
　　原来又是一个吃饱了民脂民膏的家伙，“我这里的确是可以把钱弄出去。”李穆给他解释说，“我有一笔美金放在香港，如果孔部长在那边有账户呢，就比较好办，你在这边给钱给我，我就把相应的美金放到你的香港或者别的账户上。手续费是25%，如果那些钱需要一个合适的方法消失，则可以来投资我们的大闸蟹公司。”然后李穆把他的大闸蟹生意介绍了一遍，钱多的参股，钱少的订大闸蟹。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我的钱都偷偷放着，大部分都是现金，直接给你没问题，不用投资来投资去的。我们这种爽快的人，就是喜欢现金黄金，别的都不喜欢。”孔障有些迟疑的说，“这个25%是不是太高了，直接就是四分之一啊！听说别的地方汇款出去，也不过是百分之五，百分之六而已。”
　　“老孔啊，这就是你不懂行情了，要是你的钱光明正大清清白白，可以通过银行出去，那别说5%，6%，就是2%，3%的都一大把啊。可我们那些钱是能够见光的吗？”王凌鄙视他说，“见了光就是巨额资产来源不明，这就是黑钱啊，黑钱要洗到国外去，你要是能够拿到30%，算你有本事，现在李老板肯收25%，已经是亏大本了。”
　　“是啊是啊，要是你想拿回些钱，刚才李老板已经说了，如果你能够带其他的人来订购美国螃蟹，那么可以从那25%里面分3%走。”老张给李穆解说，“人家李老板要建设公司，要弄美金，成本巨大啊。你只要耍耍嘴皮子就能拿到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个人是3%，十个人就是30%了，一百个人就是300%，你们电网有钱人那么多，你多找几个，说不定还能赚钱呢。”
　　“还有这种好事啊！”孔障裂开嘴笑了起来，忽然脸色一冷，痛心疾首的说，“不对啊，我介绍别人来，能拿到3%的提成，那么老王你介绍我来，岂不是拿了我的3%提成？老王，你这可真是不厚道啊！兄弟我辛辛苦苦赚那些钱容易吗？一转手就给你拿了那么多去，百分之三啊！这起码都是两三千万啊！”
　　李穆一算，3%是两三千万，那么100%岂不就是十亿八亿了……这个孔障也太有钱了吧。国家电网有这么肥吗？一个副部长都能随随便便拿出十亿八亿的现金来？这也太不科学了，要说银行里面有这么多钱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现金的话那不得好几吨重了？得把好几个银行提空吧？这是怎么弄到的？
　　“那你想怎么样啊？”王凌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架势来说。
　　“我想……我想喝死你！”孔障抓起那个十公升的大酒瓶子，把黄金螺丝起子钻进去，噗地一声拔了出来，顿时酒香四溢，然后一连倒了五杯满杯的酒，打麻将的四个连同他自己无一落空，“干了这杯酒，祝愿我们合作愉快！兄弟我就先干为敬了！”说着举起酒杯就要往自己口里面倒，王凌连忙把她拉住了。
　　“你急什么啊，先把正经事情说完了再喝酒。要不然你酒量这么差，喝完了还能商量事情吗？”王凌说，“你到底要不要参加我们的大闸蟹生意啊？要是参加的话，打算拿出多少钱来入股，还要不要拉人过来订购美国螃蟹啊？我们李老板可就只有那么十几亿美金，你要是不参加，我们就叫别人来了。”
　　“参加，当然参加了，现在拿着这么一大堆东西，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烦得要死呢。”孔障说，“百分之二十五的手续费，给了就给了吧，就当做被纪委发现没收了。明天我就送一部分过去给李老板，你是住在花园路那个宫殿一样的四合院里面对吧？老王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一个，准备好保险柜吧。”
　　“就是那个，”王凌替李穆回答说，“保险柜本来就有，就是我们单位淘汰下来的旧保险箱，给我女儿要去了放在李穆哪里。你想想我们那是什么单位啊，历史研究办公室，里面放的可全都是开国元勋们的黑历史，保险柜能不给力吗？现在虽然旧了，不过还用得好好的，炸药都炸不开。”
　　“至于其他人嘛，我和他们说一说，应该会有很多人肯的。”孔障说，“留着二十亿人民币的配额给我就可以了，十亿我自己要，十亿给别的兄弟。要是到时候想参加的人太多，配额不够用，那就只有怪他们自己命不好。那3%的提成费，可不能少了我的。正经事情商量完了吧？完了就喝酒吧，我肚子里面的酒虫已经咕咕叫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暗标
　　“你猴急什么啊！”王凌哈哈大笑，拿起房间里面的电话，拨了号码，就说，“费经理啊，可以了，叫我订的人进来吧，菜也上了吧。”然后放下电话说，“在座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知道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说。也不用我提醒，不过我人老啰嗦，还是忍不住要说两句。既然正经事情已经办完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其他。要是谁胡说八道，损害了大家的福利，可不要怪大家不给面子。”
　　“那是当然了。”老张抢先说，“要不是讲义气口风严，老王你也不会来找我们谈这件事。要是谁把李老板的事情说了出去，害得大家都要面对纪委的屠刀，可不是不客气那么简单，就是我们这里五个人，还有我们背后千千万万拿着钱花不了的同志的不共戴天之敌！”说这话的时候老张神情肃穆，正经无比。
　　范玉和孔障也都点头答应了，连连诅咒发誓说若有泄密，就天诛地灭九雷轰顶，下辈子当一辈子科员不能升官不能发财，天天忙到十二点娶了老婆也没空照顾，最后违法计划生育被撤职，才发现两个儿子都不是自己生的。李穆听得感动不已，差点就想提议大家结拜兄弟，反正这里也叫做桃园。
　　不过仔细一想，要是结义了，自己和王凌的辈分那要怎么算呢？要是把王凌剔除出去，别的人一定不肯，平白跟着李穆矮了一辈。要是把李穆踢出去，李穆也不愿意，平白多了几个叔叔伯伯。你说老张这种就算了，范大校和孔障明明就没比李穆大多少……好吧的确是大楼十几岁，不过也没到要叫叔叔的地步啊。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门，王凌说了一声“进来”，门就打开了，一阵香风扑了进来，门外是几个女孩子。“王伯伯！”一个身材很是高挑的女孩冲进门来，扑进了王凌的怀里。王凌眉开眼笑的抱着她，就把嘴凑了上去乱亲一通，“亲亲小宝贝，最近怎么瘦了啊，还是胖点好看嘛，真是可怜，奶奶都小了。”说着就把咸猪手放到那个女孩子胸口狠狠地抓了一下。
　　“伯伯真是讨厌。”那个女孩子娇嗔一声，却是丝毫没有抵抗，任由自己没穿内衣的胸部在王凌的揉搓下变形，“好女不过百，人家现在都一百零二了，还要继续减肥啦。本来我的经纪人都给我安排了一个名牌走秀，可是到了现场面试，我才走了几个来回，人家就说我不及格。肯定是因为太胖了啦，所以人家菜肴减肥。”
　　“是吗？我听到的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啊。”王凌调笑说，“女人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朱朱你都一米七了，肯定不是矮，要是不过百，那不就是……”说着朝朱朱的胸口看过去。“那些什么走秀，不能参加就不参加呗，反正也没多少钱，要不你练练唱歌跳舞什么的，我让你上晚会，比当什么模特赚得多多了。”
　　“人家就是喜欢当模特嘛。”朱朱撒娇说，“人家从小的愿望，就是穿得漂漂亮亮的走来走去，大家都羡慕的看着我。只有当模特才最符合小时候的冤枉。当歌星多无聊啊，唱得嗓子都哑了，跳舞跳得浑身都是汗水，才拿那么一点钱。以前我在舞蹈班的同学，从小就想当歌星，拼死拼活，终于签了唱片公司，可是又有什么用？到现在一张唱片都没出，名字说出去都没人知道，抱着别人的大腿，给人家做那种事情，才在舞台晚会上面混个脸熟。每个月只能拿一两万死工资，唱歌唱得嗓子经常哑的说不出话来，可为了上台演出，她都不管不顾，把川贝枇杷露当饭吃，有时候还抽那种东西呢。现在整个人身体都垮了，要是再不停手，我怕她是没几年的命了。”
　　虽然在说着这么悲哀的事情，不过王凌的手根本就没有停止，还是在少女身上摸来摸去，“我介绍的那当然不一样，只要随便去唱一两首歌，就能够拿几万块钱的演出费。一个月去那么一两次，就有十万八万的进账了。你这个小人也应该够花了吧，房子是我找的，车子是我买的，保姆是我请的，衣服包包也全都是我出的钱。除了偶尔出去吃饭，应该没有别的花销了啊。不比你现在到处去走秀的好？说不定还没这个钱多呢。”
　　他们两个亲热期间，孔障范大校老张也都各自抱着一个女人，只有李穆两手空空，什么人都没有。他松了一口气，心想今天晚上不必应付差事了。想来也是，王凌白天才说要把女儿嫁给李穆，没道理这个时候就主动帮李穆叫女人。可就在李穆这么想的时候，王凌就对李穆说，“小穆啊，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没帮你叫，免得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得不勉强收下来，可是又玩得不尽兴，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小穆当然是喜欢……嘿嘿嘿！”孔障口无遮拦地说。虽然这话没说完，不过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王凌的女儿王显儿。要是王凌一个眼色或者做其他的暗示，李穆立即就可以翻脸，拍桌子把孔障骂一顿。要是王凌反应再强烈一些，把孔障打一顿也不是不能考虑的。偏偏王凌什么表示都没有，李穆只好尴尬的哼了一声，算是保留反映的权力。
　　“这可就难办了，世间美女虽然多，比得上我家姑娘的可没多少。”王凌哈哈一笑，却是毫不介意自己的女儿在这种场合被提起。“算了，退而求其次吧，朱朱啊，你那些姐妹都叫进来吧，也别怕丑了。”说着又朝其他的人嚷嚷，“李穆挑了以后，大家把剩下的分一分，按照暗标的方式进行啊，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朱朱和另外三个模特顿时撒起娇来，指责他们都是花心大萝卜。不过这也就是装腔作势而已，撒完娇以后该干什么干什么。朱朱出了门，李穆才有空请教，“王伯伯，什么叫做暗标啊？”这是什么玩法，李穆可真是没听说过。
　　“李老板连暗标都没听说过？那可真是……”孔障又跳了出来，明摆着说李穆孤陋寡闻。这人真是越来越讨厌了，李穆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坑他一把。“其实也很简单的，我们这里五个人，假装每人有一百块钱，等一会儿朱朱带了人进来，你要是想要的话，就在纸上写自己的价钱。到最后开盘，如果你的价钱最高，那就可以把人带走。可以随便下多少个人都行，但是总价格不能超过一百块，要是超过了，那就全部作废。”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挺刺激的，喜欢谁不喜欢谁，喜欢到什么程度，看看下多少钱就知道了。而且这个玩法实在很适合李穆，因为有全部作废这一条，到时候李穆一不小心出多了几块，那就全部作废不用挑人了。于是李穆连忙说，“不如这样吧，也不要先给我挑什么的了，我和大家一起选一起暗标就可以了。”
　　“那当然也好啊。”老张立即就插嘴，“我们都是一百块钱，李老板可以法外开恩，给两百块钱。要是看上实在喜欢的，直接就投一百块钱上去，保证我们都抢不赢，要是没有特别喜欢的，那就和我们一起竞标好了。”李穆连连推辞说和大家一样一百块就足够了，可是别人都说李穆都没有保底，拿两百块不为过。
　　正说话间，朱朱敲了敲门，带了一个小姑娘进了门。她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还没有长开，浓妆艳抹的，李穆一看就觉得很是不协调。可是孔障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李穆偷偷瞥了一眼，竟然是90块！看来孔障是志在必得。他现在搂在怀里的模特，长相也是十分的年轻，个子也很娇小。难道他喜欢小女孩？这可真是太恶心了。“孔部长，这个可千万要小心啊，万一未成年就糟糕了。”李穆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个李老板放心。”朱朱说，“保证成年，只不过爱子发育比较晚。要是诸位不放心的话，这里有爱子的身份证，可以随便查验。”说着朱朱掏出一张身份证来，“爱子今年刚好十八岁，拥有一颗纯洁无比的少女心，邻家小妹的完美体现，可以玩各种大哥哥游戏哦……要是喜欢的话，就算是父女游戏也是可以的。”
　　爱子还很配合的叫了一声，“爸爸，为什么小时候可以一起洗澡，长大了就不行呢？爱子要和爸爸一起洗澡！我要爸爸像以前一样，给爱子清洗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条缝隙。洗完以后，爱子再帮爸爸清洗每一个部位，每一个裂缝！”听了这话，孔障迅速的把纸上写着的90给划掉，重新天上一个数字——100。


第七百一十七章 选中
　　孔障这个电老虎以后一定会在这方面吃亏的，居然喜欢这种调调，又这么没耐性，李穆心里想着要不要设一个陷阱把孔障坑了，或者直接去收集黑材料，应该也能够把孔障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这时候孔障还怅然若失地说，“哎，为什么已经十八岁了呢，要是再小一些多好，也不用小很多，小两三岁就行。”
　　“那是犯法的！”王凌没好气的说，“大家都写好了没有？”他在周围看了一圈，“都写好了啊，那就下一个……小穆啊，你是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规矩，不论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写一个价格。一块钱也好，两块钱也好，但是不能不写。反正写完了以后还能修改。”要是完全不写，就等于说是不满意主人家找来的姑娘，乃是大大的得罪人。要不是李穆的确不懂规矩，王凌就要和他翻脸。
　　李穆心里嘀咕，人家拿你女儿开色情玩笑你不翻脸，老子洁身自好不想搞女人给女人标价，你倒是要和我翻脸？这价值观也太扭曲了吧？再说孔障第一个就写了100块，后面那些不全是一分钱没有？难道用出去了就不用翻脸了吗？李穆很是无奈，只好在纸上写了一块，又觉得还是不能表明自家的鄙视，又叉掉写上五毛。朱朱把爱子带了出去，转头又拉了另外一个小姑娘进来，这个小姑娘样貌同样很清纯，但是胸部却是平地起高楼，肿了好大一块。
　　孔障见到，撇了撇嘴，神情很是不屑。旁边的范玉范大校眼睛一亮，贪婪的目光在这个小姑娘的胸部扫来扫去，手中还加大了力道，把怀里的情妇捏得连连叫疼。“童颜巨乳乃是邪道啊。”孔障也发现了范玉的目光，摇头表示不理解，“少女就应该清纯，长那么大团脂肪有什么用？根本就是多余啊，完全破坏了气氛。实在是太假了！”
　　“孔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朱朱抱着那个少女的腰腹部位一勒，把胸部凸显出来，“真货，我们小高这可是纯天然真货，绝对不是假的。小高，跳个舞给大家看。”那个小高羞涩的笑了笑，然后就在原地蹦跳起来，胸部也随之上下抖动起来，静止的时候还看不出来，这么一跳，她分明就是没穿胸罩！
　　范玉看得眼睛都直了，立即就在纸上写上100块，然后划掉，换上99，第一个姑娘他已经花掉一块钱了，要是这里再写一百，那就是一百零一，算是爆掉取消资格。看着范玉的表情，孔障哼了一声，“要喜欢大胸，老老实实去搞老女人不就好了，玩什么学生妹啊。真是不可理喻。”
　　“总比孔老板你喜欢让小女孩叫爸爸好。”那边范玉也不甘示弱，瞪了他一眼。两个人的目光中似乎隐隐有火光闪过。孔障猛地站起来，范玉也站起来，孔障走前一步，范玉也走前一步，两人几乎就靠在一起了。李穆还以为他们会翻脸吵架，甚至打起来呢，谁知道下一刻他们就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范玉一边笑一边说：“孔老板真是绅士风度十足啊。”
　　孔障则回应说，“比不上范老板，范老板才是真正的绅士！绅士中的绅士！”
　　这是什么隐语吗？李穆听得一头雾水。难道是因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所以就惺惺相惜起来了？这算哪门子绅士啊，明明是变态才对吧。这变态的脑电波思维方式，李穆就是理解不了啊！要说清纯妹子，李穆当然也喜欢，不论是平胸还是巨乳都喜欢，就好像豆花一样，李穆既能吃甜的也能吃咸的。
　　朱朱把小高带了出去，然后又拉了一个女人回来——这一次的明显不能称为女孩了。她大约二十八九岁，带着眼镜，穿着很正式的职业套装，就是裙子短了一点，直接把一截大腿露了出来。不过这一截大腿也不是裸露的，而是覆盖着黑色的丝袜，脚下则是一对奇高无比的高跟鞋，简直就是踮着脚尖用芭蕾舞步才能走路。
　　一看到这个女人，老张就忍不住站了起来。朱朱就说：“单小姐可不是模特哦，她是我们模特队的经理，平时对我们的管理很严格，教我们走猫步快速化妆，还像大姐姐一样关心我们的饮食起居。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我们经理。”听到这话，老张立即就在纸上写了九十八块，把单小姐给定了下来。
　　朱朱又带了十几个美女进来，有老有少，小的都刚满十八岁（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大的二十七八岁，中间十九二十岁初识人事的，二十一二岁正当妙龄的，二十三四岁刚入职场的，二十五六岁瓜熟蒂落的，二十七八岁完全成熟的，还有各种属性，童颜巨乳黑丝OL什么的不用说了，还有什么温柔体贴的美艳补习教师，能够把身体弯曲成种种不可思议角度的柔体选手，还有看起来很瘦但力大无穷可以轻易把一百几十斤的男人扛起来的前摔跤选手。
　　这个女摔跤选手据说不但能够老汉推车，还能用意大利吊灯——说的是她站着，男的被吊起来，这推车的老汉自然也是女选手。这个条件让王凌大为意动，问清楚李穆不感兴趣以后，就自己写了标底，把这个女摔跤手投了下来，还问李穆为什么会不感兴趣。李穆当然没兴趣了，一听到摔跤选手，他就想起了肉山，想起了何林然，还有那无穷无尽的麻烦，哪里还能有兴趣。
　　看完一圈以后各自都把自己涌来投暗标的纸给交了上去。这时候李穆才知道为这个一定要花钱的规矩，其实是操作上有要求——本来大家就是随便记着，除了看中的姑娘以外，谁也不耐烦把名字一个一个写下来，况且还有可能听错。都是一连串的数字，只能够按照前后顺序一个一个对比。要是前面空几个，到底投标投的谁就说不清楚了。当然也可以写个0元来占位，可是那样做的话，就真的是看不起主办方了。
　　所以，不论怎么样的奇葩规矩，其实背后都有经济学规律。当然了，要是让李穆来选，他宁愿改变一下投票的方式，直接打印一张带着照片的表格做暗标不就好了？虽然保密性没有这么一张临时写的白纸好，不过对外可以说是评选爱心大使京城好人什么的嘛。或者更直接一些，做一个网站，用临死给的账户密码来选暗标，现在IT民工那么多，做一个临时的投票页面一点都不困难，有模板的话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还可以加上各种拉票各种视频各种表演，人家一看还以为是京城好声音山南女声之类的选秀呢，保证不会泄密。
　　李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唱票了，爱子小高单小姐毫无疑问名花有主，而女摔跤手也被王凌选走了。他们的选择都很集中，李穆则不然，一共选了十个，每人从十几块钱到二三十块钱不等，要是加起来的话，就会发现刚好多了四块钱，一共投了204块。可是王凌看了一眼李穆的选票单，根本就不去算，直接就说了，“既然我们都选了自己中意的，那么李穆选了的就统统给他吧，有谁有意见没有？”
　　“有！”孔障立即站了起来，“等一下李老板喝完酒去房间的时候，我很想在旁边参观一下，这个以一对十是怎么个玩法。以前光听说有这样的奇人，还真没亲眼见过呢。就算看那些欧美的视频，最多也就是一对二一对三啊，从来没听说过一对十的，就算是一人一次，射十次那也得脱水了吧……李老板你该不会叫人家十个分成五队磨豆腐，自己在一边看吧？”
　　“你真是孤陋寡闻。”王凌鄙视他说，“谁说一定要射十次的？而且我们李穆李老板，那可厉害了，在山南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但有个大洋马女朋友，满足大洋马之余，还能出去勾三搭四，到处留情，简直比练了九阳神功还厉害呢。孔老板你身体虚，就不要少见多怪。别说李老板这种年轻人，就算是我，那也能够一晚上戮战不停。不过我喜欢玩同一个人身上不同的洞口罢了，要是换多几个人，十个八个也没有压力啊。”
　　“我才不虚呢。”孔障反驳说，“一晚上摸来摸去的谁不行啊，插进去才算数。李老板可真是贪心啊，一下子就要了十个，年轻人胃口就是好。”说着拿起李穆的投标表格看了一眼，李穆无比的盼望孔障来给他算一算总共的价钱，一算就能算出超了四块。没想到孔障根本就没看出来，“既然选完了人，那还不赶紧喝酒！李老板，我先来敬你！咱们先来架个炮！我这边两个，你那边十个，我喝两杯，你喝十杯！李老板可千万要给兄弟这一点面子啊。”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万事俱备
　　旁边的人也起哄，别的人起哄李穆不怕，王凌也起哄，就不能等闲视之了。经过死命推辞，李穆还是喝了整整三杯，其他七杯让李穆点中的女人们喝了。所以敬酒这种陋习真是太落后了！还有用纸和笔来投暗标这个方式也太落后了，要是有网站的话，直接统计一下，李穆投了超过200块钱的事情不久大白于天下了了吗？现在李穆明明超过了200块钱，却没人发现，自己又没法子说出来。要不然的话，李穆这边零人，那边两个，就是李穆一杯都不用喝，孔障要喝两杯了。
　　这也是说笑而已，王凌怎么也不会让李穆空手而归，不过那时候多半就是指定一个给李穆，这样还是二对一啊。那时候孔障也不会拿着女伴的数量说事了，还是会给李穆灌酒。要是王凌不在的话，李穆说不喝就不喝，反正是孔障有求于李穆，又不是李穆要求孔障。可是王凌在，李穆刚刚把人家女儿弄得未婚先孕，还不是真心对待，而是要拐回去当四个老婆之一，正心虚的要死，这时候哪里敢得罪他。
　　几轮酒灌下来，李穆就昏昏糊糊的了，虽然有十个美女作陪，结果什么都没干。白白的在房间里面躺了一晚上。这里十个高素质的美女模特，一个一晚要五万块钱，十个就是五十万，结果居然什么都没干……好吧，从自己黏黏糊糊的下半身来看，多半还是干了什么的。那些模特还真是有职业道德，不过没享受到就等于白干了啊！
　　五十万对李穆不算什么，而且这笔钱还是孔障出的，可是这么白白浪费了，还是让李穆感觉很心痛。回到了四合院。王显儿还和他说：“你真是厉害呢，听说昨天晚上一口气叫了十个模特呢，也不怕撑死。亏我好不容易把小红弄到床上剥光了弄热了等着你回来临幸，你就这么一去一整晚！害得我添得舌头都酸了，才把小红弄上天。”
　　说话的时候小红正在大厅扫地，不一会儿就偷偷的瞟一眼王显儿，目光中满是柔情。这是什么奇怪的体质被开发出来了吗？从此李思思和郭玉的同路人又多了一个。说起来王显儿还有这么一个嗜好，李穆以前倒是不知道。王显儿也回了几个笑容，显然对小红很是满意。昨天连王显儿也在享受，李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越想就越是生气。现在只有金钱才能抚慰李穆那受伤的心灵，于是拿起电话，就给王翎隼打了过去，“喂？舅舅啊？我是李穆，又有事情要麻烦舅舅了。”
　　“小穆啊，听我姐姐说，你把人家好几个姑娘的肚子给弄大了？”王翎隼也不管李穆有什么事情，急着就说这个八卦，“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国瑞那小子就是不行，天天跟女人厮混，到现在一个肚子都没弄大，我逼着他去医院检查，又没查出什么毛病来，真是奇怪。还是李穆你厉害啊，一下子就三个！”
　　“其实……是四个。”李穆无奈说，“京城这边还有一个呢，已经六个月了。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还没跟我妈说呢。”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王翎隼先给李穆他妈敲一敲边鼓，免得王翎鹰太过激动。文姿范芳两个肚子里面一个多月的她都紧张成那样，王显儿的肚子可是已经有六个月了，王翎鹰知道了还不得担心死，恐怕会立即包飞机飞到京城来把王显儿‘劝’到医院无菌病房住下来吧。
　　“六个月？怎么最近才知道呢？怀孕的反应，三四个月就应该很强烈了啊。”王翎隼吃了一惊，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孩子他妈对你有什么意见，所以特意瞒着你？还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是谁，最近才确定了？”同时他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的言情小说情节，各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轮番上演。
　　“事情太长了，一时间也说不明白。”李穆很无奈的说。其实事情很明白，就是王显儿没能够联系上李穆，因为那时候李穆在加拿大，还经常在通讯不方便的荒郊野外跑。王显儿又不肯用短信和邮件什么的说这事，结果就耽误了下来。这个是王显儿的说法，不过李穆觉得事情真有这么巧吗？有没有可能王显儿是故意拖这么久才把事情说出来，李穆还有王凌就没法子让她堕胎了。“现在我是有正经事情要麻烦舅舅。”
　　“有什么事情比传宗接代还正经啊？”王翎隼不以为然，“你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妈。”他才不给李穆当枪手呢，李穆要说就自己说，“六个月了，不能再耽误了，赶紧去办手续。听说你们国内要是不办手续就生孩子，会被拉去堕胎。这可不能大意啊，你可千万不能让我的孙侄子遭遇什么危险。”
　　李穆也没法子反驳，的确有些地方的计生委非常反人类，甚至把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拿去堕胎，李穆觉得这简直就是谋杀了。你要说一两个月三四个月的堕胎了也就堕胎了，这种七八个月都能脱离母体独立存活的婴儿，已经算是人了吧？更不要说这么做会对孕妇造成危险了。幸好这些规定和其他的法律一样，也是对平民不对领导，王显儿身为第三监狱的总工程师，乃是体制内的人，还是穿制服的。京城计生委也是胆小怕事的，哪里敢去抓她。不过李穆还是同意了王翎隼的说法，这件事情必须要尽早办理。
　　可是王翎隼却不放过李穆，唠唠叨叨说现在的人读书上班晚结婚晚生孩子甚至不生孩子，那都是借口，真要生辛苦成什么样不能生？王家的祖先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能开枝散叶呢，印度的人均粮食比中国三年困难时期还少，人口照样年年高增长，很快就要把人口第一的宝座夺过去了。
　　所以人必须尽早结婚，尽早生孩子，生多几个，最好能组织两队足球队——王翎隼说的可不是11人的英式足球，而是美式足球，虽然场上同时上阵的都是11人，不过进攻组和防守组人员不同，这就需要22个，还有特勤组和替补，至少需要五十多人。两边一加，除了周文王，也没别人能做到了，或许还有日射千兔我康熙？说了足足十几分钟，王翎隼才说过瘾，“对了，你说的正经事到底是什么啊？”
　　李穆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因为他已经把手机给拿开了，听到正题才连忙收回来，“我想问一问王家有没有捞螃蟹的船啊？”李穆说，“上次在安大略湖边，我看到有野生的大闸蟹在湖里面爬来爬去，所以就找人问了一下，原来美国加拿大这边野生的大闸蟹很多，我们这边的大闸蟹可贵了，一斤少说也要试试上百的，在美国那边却不值钱，所以我想要组织一个捕捞大闸蟹的公司，从美国进口螃蟹到国内。”
　　“哦，这样啊？”王翎隼说，“这个倒是没有，我帮你问一下看看家族里面有没有人搞过相关的生意。等着啊……”这种小事情他也不问李穆有没有做过相关的生意，能不能赚钱，反正不过是几百万的规模罢了，赚也赚不了多少，亏也亏不到哪里去。李穆一下子赚了十几亿美金，接下来亏一点也没什么。没一会儿王翎隼就回了电话，“我帮你问过了，关阳叔那边有个家族的人，叫做王广，在美国做过捕捞螃蟹的生意。也是拿去卖的，现在美国华人越来越多了，中餐馆需求量很大。他们卖的价格是十美金一磅，成本大约是五六美金吧，但你也不能一点不让人家赚吧？不过他现在正在美国呢，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们自己商量吧，可别杀价杀太狠啊。”
　　然后王翎隼就发了一个电话过来，李穆按照号码打过去，那边立即就接了，“李大哥吗？是不是李穆李大哥？我是王广啊，你在加拿大读书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那时候你是多少岁来着？反正还很小……可惜这一次李大哥来加拿大的时候，我正在美国，没能碰上。李大哥有什么关照啊？”
　　李穆去一次加拿大，带着王国瑞就发了大财，顺便还把王财臣给收拾了一顿。这个王财臣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以旁系子弟的身份，在王家隐隐控制了财政大权，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可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因为能力强做事谨慎，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没想到这个李穆一出手，就把王财臣打得屈膝投降。能够带着朋友发财，能够让敌人失败，这样的老大肯定要跟。虽然李穆年纪比他小，他还是管李穆叫做李大哥。
　　李穆虽然在加拿大呆过几年，也上了学，不过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王广。想不起来归想不起来，还是要表达亲热，“王广兄弟，”李穆装作一副很熟的样子，“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王广兄弟变成什么样了。听说王广兄弟在美国捞螃蟹？”


第七百一十九章 只欠东风
　　“也就是有空的时候捞一下螃蟹帮补家计。”王广说，“我是运营天然滑雪场的，夏天没生意做，可是人员支出一样都少不了。要是夏天不养着，到了秋冬天根本就请不到人。所以我一想，干脆就带着那帮家伙去捞螃蟹算了。我手下有个经理，是国内来的新移民，家里以前是太湖边的渔民，对抓螃蟹可精通了。他从中国订购了一批尼龙笼子，晚上扔下去，第二天捞起来，里面就全部都是螃蟹了。然后我们就把螃蟹捆好，卖给中餐款，价格是十美元一磅。不知道李大哥想要多少？”
　　“你们的产量能有多大呢？”李穆问，“我这边需要的数量比较多。”其实只是需要几次而已，然后就破产了。不过这先不忙着说。要是现在就说了，这个王广就不会把大闸蟹生意当成正经生意，而是玩票性质，这对李穆可是很不利的啊。至少在破产之前，李穆都要让这个生意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这个我可说不好，我们只有一百个笼子，其实抓的不是很多。如果李大哥要多一点的话，我们可以订购多一点笼子来。这儿螃蟹可多了，抓都抓不完。很多的地方政府，都出钱来情人抓螃蟹呢，因为螃蟹喜欢在河堤上面打洞，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洪水泛滥。笼子倒是小钱，问题是船，我们的船不是很大，要是抓得多了，恐怕运力不够。”
　　“那你买一条新船吧。”李穆说，“大约要多少钱呢？”内河的小渔船，应该不会很贵吧？
　　“要大的话，最多就是一百万美金左右，这种船大约能够载货200吨，1000匹马力，再大的船也开不进河里面了。”王广说，“当然不用这么大的也行，小一点的就便宜一点。抓螃蟹不用冷冻设备，而是要用饲养仓，再加上人工水电什么的，估计要两百万美金能开工。要想便宜的话，我认识一个家伙，有一艘旧的渔船出售，180吨载货，800匹马力，又饲养仓，只要五十万美金，买过来立即就可以开工。等新船的话，起码要三四个月。”其实那边的开价是30万美金，王广大口一张就加了快一半。
　　李穆也不去管王广在里面赚了多少，“这样吧，你们卖给餐馆不是10美金一磅吗？”一磅大约是9两，也就是差不多七十多块钱人民币一斤，运到国内加上损耗和检疫存放分发什么的，算松一点就一百块钱一斤吧，国内的大闸蟹是多少钱来着？李穆记得最便宜那种大约是15块钱一两，也就是150块钱一斤。李穆的100块钱一斤已经有足够的价格优势了。当然了，如果李穆记错了价钱，或者损耗和其他费用高出预期，那也没关系，李穆亏本卖就行，反正没多少。“这50万美金我借给你，”李穆说，“你就用螃蟹来还吧，就按照10美金一磅来算，螃蟹你要负责送到中国来。还清了以后，其他的价格我们再算吧。”
　　“李大哥，这到岸价可不能这么算啊！”王广心里乐开了花，口里却还是讨价还价，“运输费用可不低。而且50万美金，那只是船的价格，我还得找人来开船呢，180吨的船，和我们现在的小船不一样，得另外找人。”实际上是一样的，又不是出海，只是在河里面捞螃蟹而已，船长大副和水手都可以用原班人马，也就是燃油费用多了点。光是买船，他就可以赚20万美金，10美元的螃蟹，全部费用算上也不过是5美金。就算送到中国，海运这么便宜，也不过是加个几十美分，还有三四个美金的赚头。算起来这五十万的美金，王广只要五万镑的大闸蟹就能够付清了，也就是25吨而已。
　　“那好吧。”李穆退了一步说，“我给你算8美金一磅，你给我运到港口去，可不要告诉我你这个价钱没得赚啊。你卖给餐馆还得一家一家去送货，卖给我只要沿着河流一船到港口。”至于他能够赚多少，李穆就不去管了，总之先把第一批几十吨螃蟹弄过来，把声势炒起来再说。
　　“那还是我想办法送到中国去吧。”王广说，“可这是一百八十吨的船啊，一次只运25吨的话会不会太少了一点？要不这样吧，我卖了船，能抓多少抓多少，然后给您送到中国去，全部都按照10美金一磅好了。”全力出动的话，一个月大约能抓到五六十吨，然后再找些同行，用6美金一磅的价钱收购大闸蟹，再运到中国去。180吨的船，运过去200吨，李穆也不能说什么，这就是四百多万美金了，扣掉那50万的定金，还能有350万美金周转呢。
　　“也可以，我先给你汇100万美金过去当做定金吧。多退少补。”李穆也不怕他赖账，毕竟是王家的人，又王翎隼帮忙看着呢，“我可要严把质量关的啊，缺胳膊少腿的一律不要，死了的那当然更加不要了。你们抓到的螃蟹，一般是多少磅的？”李穆用来计算的十五块钱一两，说的是雄蟹三两左右，就是45块钱一只，雌蟹二两左右，就是30块钱一只。要是个头大一点，那可就赚大了。要是个头小，那可就要亏钱了。
　　“一般是三个两磅或者四个三磅左右。”王广老老实实的说，“公母大小不一定的，公的比较大，母的比较小。太小的我们都扔掉，免得浪费地方。偶尔也有一些超大的，不过都是混在一起卖的。一船的螃蟹经过万里重洋运到中国，掉些腿是免不了的。不如掉了腿的就按照半价算吧，要是全都不算钱，我亏本太厉害。”
　　“掉了腿的只能拿去做蟹黄汤包，和大闸蟹的价钱差太远了。大闸蟹在国内是高消费，吃得就是一个面子，掉了腿的哪里还有面子啊。”李穆说，“半价不行，按照三成算吧。”其实也不单只是蟹黄汤包，还有蟹黄豆腐啊，蟹肉狮子头啊，蟹黄汤羹啊什么的，也能卖得很贵，价值能够剩下七成。
　　“那好吧。”王广想了想就答应了，“那么抓好螃蟹以后，我要送去哪一个港口呢？进口手续什么的，我也不会办。如果委托水产品进出口公司的话，可能需要一笔钱，运费是我包了，但是这个额外的手续费，是不是这个应该……”说到这里，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东西叫做关税，“还有那个关税，关税也不能让我扛着吧？要不然我肯定亏本了。”
　　“你把大闸蟹运到，我自然会去交关税。”李穆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15%而已，再把大闸蟹的价格说低一点，这个关税就很少了。龙虾什么的进口量比较大，价格很透明，想要隐瞒也瞒不住。但是大闸蟹可不一样，现在压根就没有做这个生意的，价钱高价钱低，那还不是海关说了算。甚至都不用给钱，只要请人吃饭说情，就能够把价格压下来老大一截——塞了钱当然价格更低，但那就是行贿，海关这种高危单位每年都会查，万一被查出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多谢李大哥了。”达成了协议，王广十分高兴，这单生意里面他起码能够赚好几十万美金，李穆果然不愧是财神啊，“我现在就去订螃蟹笼子。只要李大哥的钱一到账，我立即就去把那艘船买下来，然后改装一下，请船长大副水手，很快就能够出发去抓螃蟹，估计两个月之内，就能够把螃蟹送到国内了。”
　　两个月吗？时间很紧迫了啊，李穆和王广又说了几句，一边说就一边找了律师，订好了协议，发送给王广，让他打印下来签好名字送过来，李穆再签名给他一份，这就算是定好协议了。李穆敢这么要求，那当然是有底气的，也不等签名协议邮寄过来，就把一百万美金打到了王广的账户上。王广收到了钱，就匆匆忙忙的和李穆告别然后挂断了电话，赶着时间去买船抓大闸蟹，要是迟了大闸蟹冬眠了，那就抓不到了。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可不是指的螃蟹。那些美国螃蟹已经在抓了，可是一时半会儿也送不到国内来。李穆说的东风，就是舆论风向，要先把美国大闸蟹这东西吹风吹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以后李穆做这个生意，才能顺理成章。如果李穆真的要做大闸蟹，那还有个保密问题，但李穆是真的要做大闸蟹吗？他只是借着这么一个名头而已。要真的有人抢在李穆之前进口大闸蟹，李穆多谢他都来不及呢。
　　这个舆论风向要怎么做，可是非常讲究的，上电视报纸效果固然好，可是花费很大。上网络嘛，只能影响上网的人，就算是看到了，人家也不一定会相信。因为李穆现在手头没有美国螃蟹的实物，所以很难掀起真正的声势来。一定要借助一个良机，才能把美国大闸蟹宣传出去。


第七百二十章 东风来了
　　可是要用什么样的良机呢？最近发生过什么大事吗？2009年11月，李穆不记得有什么能够利用的事情发生。要不举办一个品蟹会，请一些明星来吃螃蟹？到时候买一些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就说是美国来的，也不会有谁回去揭穿李穆吧？还可以趁机把紫竹林也宣传了呢，一举两得。那么要请谁呢？李穆和演艺界不熟，也不知道现在流行风向，拿着钱都不知道该找谁。
　　正想着的时候，忽然间保安打了电话进来，说有人来拜访。李穆看了看监视器，居然是朱朱。王凌的情妇光明正大跑过来算是什么意思啊？李穆是不在乎，可是王显儿还在这儿呢。就这么上门，不怕被王显儿挖坑埋了？王显儿和她妈的关系没多好，可毕竟是正室一方，看见了朱朱能有什么好眼色？
　　还是把她打发走算了，李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王显儿已经看到了监视器，咦了一声说，“这不是朱朱吗？她怎么来了？穆穆你不会挖了我爸的墙角吧？挖了就挖了，我爸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他钱没有你多，年纪没有你小，身体没有你健壮，家伙想来也没有你大，肯定争不过。就这么干了吧，朱朱这女人，我老早就想把她调教成美人犬了。”
　　几个月不见，王显儿这是越来越变态了，还是老早就变态，现在才表现出来？李穆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胡说八道什么呢！”李穆说，“挖什么墙角啊，我早就和你说过，现在我完全没有掂花惹草的心思。昨天晚上不过是喝醉酒而已，完全没干其他坏事。你把朱小姐叫进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通知了保安以后，朱朱很快就进来了，她穿着很可爱的粉色套装，咋眼看上去好像是大学生一样。进来就把鞋子给脱了，光着一双脚就坐到了沙发上，李穆一再和她说不用，朱朱还是坚持把鞋子脱了。地面的确是很干净，小红天天都要搞卫生呢，可是现在已经十一月，天气颇有些冷，李穆又没有开暖气，赤脚踩上去很冰的吧？
　　这时候王显儿走了出来，却是已经化了浓妆，还穿着非常有气势的皮毛大衣，顿时把朱朱衬托得好像小家碧玉一样。“王小姐好，”朱朱笑容可掬的和王显儿打招呼，“好久不见了，王小姐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听王伯伯说，王小姐快要和李先生喜结连理，我就现在这里恭喜王小姐。还听说王小姐快要生了，还真是令人羡慕呢。不过现在可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朱朱你好啊，我都怀孕了，哪里还有可能越来越漂亮。倒是朱朱你，可真是我见犹怜啊。”王显儿盛气凌人的说，我见犹怜，何况老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不过胸部怎么缩水了？本来就不大，现在越来越小了，以后可怎么喂小孩啊。平时有空的时候就多吃一些木瓜，再找人按摩一下。”
　　“哎，我们这种模特，其实就是一个能活动的衣服架子，要是胸部大了，很多衣服穿起来就不好看了。谁叫那帮服装设计师都是基佬，根本不懂大胸部的好。”朱朱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吃胖一点把胸部长起来啊，我也想挺着个人人都羡慕的大胸部，不过有了胸部，人家就不让走秀了。”
　　“那你不要去走秀了嘛，专心给人家当二奶，别说吃胖了，就算去隆胸，我爸也只会高兴啊。”王显儿说，“或者不当二奶也行，去唱歌跳舞做明星什么的，哪一样不比你现在做模特好？穿着新时装走秀，走完了还得还回去，又不是自己的。不如去当明星，无数的服装公司赶着送最新时装给你穿啊。”
　　“哎，歌星什么的，我也不指望了，我唱歌又不好听。”朱朱说，“跳舞也不怎么样，演戏倒是还不错，当时我在艺术学校表演班表演小品，还是拿了第一的呢。不过要拍电影电视剧，哪里有这个条件。要是去表演话剧吧，又辛苦又没钱。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今天冒昧前来，是来向李老板赔罪的。我听小妖她们说了，昨天晚上没有让李老板尽兴，真是对不起。如果有什么能够赔罪的话，我们一定会办到的。”
　　朱朱说到这里，李穆忽然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要说借东风，这个朱朱还有她那一帮模特不就是很好的东方风吗？李穆还没考虑清楚，开口就迟疑了一下。王显儿趁机插嘴说，“要和我们家穆穆赔罪，那是最简单的了，他生平最是好色，只要朱朱你陪他一晚，保证穆穆不会怪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我们家穆穆出手大方，家伙又大，只怕你一旦试过，立即上瘾，没法子和我父亲在一起了。”
　　朱朱掩嘴一笑说：“王小姐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不过既然接受了王伯伯的恩惠，那就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不过我那些姐妹，除了已经有固定的人家，其他的都可以给李老板赔罪。昨天应该是有十个姐妹陪着李老板的，现在李老板也可以挑十个陪一整天，要玩什么都可以。”
　　我说你当着我未婚妻的面说这种事情，就不怕被人灌进去水泥里面当人柱吗？李穆心里在怒吼，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不过王显儿却没有生气，“十个怎么行啊，你们是赔罪啊！起码二十个，一天也不行，起码一个星期。而且事先说好，我们可是要皮鞭蜡烛木马全都上的啊，可不要事到临头才来扫兴……话说你们昨天晚上是怎么得罪穆穆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我喝醉酒了。”李穆连忙说，“睡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就回来了……其实就算是没有喝醉酒，也不会干其他事情的，而是会回家睡觉。”说起来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干吗？李穆可也不怎么确定，说不定趁着李穆不清醒的时候就搓出来了，也说不定是吸出来，这都没关系。怕就是怕她们无套上阵，到时候又弄出个小孩来，那该怎么办？
　　“行了行了，说这种话三岁小孩都不信！”王显儿鄙视的看着李穆，“不就是女人吗，寂寞的时候玩一玩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平民百姓还要去招妓呢，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不玩女人？除非是基佬喜欢男人。想要呢就直接和我说，我自己不能服侍你，还不能找人来？”说完她转头对朱朱说，“你把你们那儿的女孩资料发一份给我，我亲自来挑。”
　　“这个……”朱朱有些为难的说，“王小姐，为了防止泄密，我们的姐妹弄没有什么资料啊，就是和公司签了一个合同，上面都是证件照。要不我把她们的QQ号码给你？上面都有自拍照的。”其实不是为了防止泄密，而是为了更好把小姐们推销给客户，要是全都列出来，肯定是最漂亮的先被挑中，然后其他的就被这个最漂亮的比下去了。一个一个带过去的话，永远都可以给客户惊喜，还有些没耐心的就直接要了次等的。
　　“你们这真是太落后了！”王显儿说，“怪不得业务不好呢。”
　　“是啊，”李穆也赞同王显儿的说法，“太落后了，挑都不好挑。最好呢，就是建立一个网站，就好像那个美空网什么的，把你们那些模特都拉到上去，列明资料，放上各种写真照片和视频，这样才有利推广嘛。现在网络上面宅男这么多，只要有照片，去看的人转载的人肯定一堆一堆的，说不定还能够成为网络女神呢。”
　　“美空网我们也上过的，可是他们抽成很厉害。”朱朱说，“而且他们的照片全都美化得厉害，修完了图，谁都认不出来本来面目。我们家的姐妹，卖点就是真人好看，清新自然。可是在美空网上美得丑的的看不出来。我们很多姐妹是想静悄悄的赚点钱，然后回老家去结婚生子。在网络下面没有证据也就算了，要是上了网，被老家的人看到，那就没法子回去了。”
　　“这个你们也太多虑了吧，明面上就是一个模特网站，难道你还在上面注明一炮五千，过夜两万？”王显儿口无遮拦地说，“现在的模特网站很多啊，拍一些遮遮掩掩的照片，就能够吸引大批的男人来上网。反正你们走秀也有很多照片视频，直接拿到网络上不就好了，人家一看就是真货嘛。如果有人对你们有意思，当然会私下联络。”
　　“可是建这么一个网站花费太大了，还要请人维护，没有什么用。”朱朱说，“我们主要是通过姐妹互相介绍来找生意，比较靠谱。网上找过来的，谁知道是什么人啊，要是来了警察怎么办？说不定还是想要抢劫强奸的变态呢。”警察还好说，她们认识这么多高官，肯定能摆平，万一要是变态，那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第七百二十一章 大闸蟹小姐
　　“这个的解决办法很简单。”李穆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推销给朱朱，“我最近要开展一个新生意，从美国进口大闸蟹到国内来。美国大闸蟹品质很高，但是没有什么知名度。要是慢慢传播，那不知道要几年才能把大闸蟹生意给做大。所以我决定打广告，想要请你们给我做一个广告，宣传一下我家的大闸蟹。”
　　“做广告？”王显儿站了起来，“做广告那应该找明星才对啊，朱朱上去谁认识啊？又不是那种卖肉的洗发水沐浴露广告。难道找几个裸女一边吃大闸蟹一边秀胸秀大腿吗？还要用蟹壳蟹钳什么的挡住重点部位，谁看了还能吃得下大闸蟹啊……就算要找美女，那也应该找我，我可是漂亮多了，而且眼睛大鼻梁高，更加适合上电视！”
　　“你都六个月了，还上什么电视啊！”李穆连忙拉住她，“而且我也不是想要做一个简单的电视广告，我要做一个选秀活动，我要选大闸蟹小姐！经过唱歌跳舞泳装展示等等各个环节以后，选出大闸蟹小姐来拍大闸蟹广告。为了吸引大家参赛，所以奖金定为一千万人民币……当然我是不肯真出的，所以想要找几个自己人来参赛，那些头等奖二等奖什么的，全部都让自己人拿，就不用真的出钱了。”
　　第一名奖金一千万，第二名奖金五百万，第三名奖金三百万，四五六七八九十名奖金一百万，这些钱李穆都不打算出。所以李穆打算找朱朱弄十个模特来参赛，她们长得漂亮，又全部都有表演经验，就算李穆让她们晋级获胜，别人也无话可说。要是弄些歪瓜裂枣上去，说不定就会被人叫黑幕了。
　　“至于十名以后，到一百名每人发十斤美国大闸蟹，一百到一千名每人发五斤美国大闸蟹。”至于一千名以后的……这么个破比赛，能有一千人参加吗？李穆很不以为然，按照他的计算，能够有几百人就不错了。这么些大闸蟹发下去，那些参赛者总不会全都自己吃了，肯定要拿去送人什么的，等于是免费给李穆打广告。
　　“到时候我为你们这帮参赛选手建一个网站，谁都没话说。要选人要评分什么的，全都拿到网站上面来进行。”李穆说，“就当做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吧。”反正现在李穆公司里面电脑部空闲的要死，绿宝的网站不需要大变动，富贵地产的网络已经全部掌控在手。一天只要干一小时正经活就行了，剩下时间都是在混日子。蝙蝠整天偷偷摸摸的打游戏，让他们做个网站，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个大闸蟹小姐要搞多久啊？”朱朱问，“我们参加是没问题，不过要按天算钱啊。头一天算是我们的赔礼道歉，第二天以后，每干八小时就算是一天，给个友情价，每人每天算两万块钱。那个网站可以折合一下，按照当时的市场价格算。”她并不了解网站的建设，还以为只要几万块钱呢。
　　但是要选秀的网站，哪里有这么简单呢。一个能够支撑几万人同时上线的服务器，就要好几十万，再加上租用的线路，还有网页论坛等等软件建设，很容易就能够开出上百万元的价格来。要真的用市场价格算钱，朱朱她们非但一分钱都赚不到，还要倒赔李穆几十万呢。不过李穆的绿宝公司有现成的服务器和线路，人工也是几乎不要钱，所以能够随便建网站。
　　“第一批美国大闸蟹大约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十二月份回到。我打算在这一个月之内把大闸蟹小姐给选出来。然后立即就趁势推广我的美国大闸蟹。”李穆说，“网站要估算价值也可以，不过我要求签订正式的合同，同时用独立的第三方来进行价格评估。”到时候朱朱发现忙了一个多月，还要给李穆倒贴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当然李穆并不是真的要赚她们的钱，而是想用来讨好老丈人。
　　李穆自己保留着网站，钱肯定是收不到的，要是拖欠工资，说不定她们就把黑幕给爆了出去。但是把这个网站转手让给王凌，朱朱她们就只好去求王凌，什么条件恐怕都能答应。王凌现在是这帮模特的大客户（也许还是她们的护身符），拿了那个协议以后，也算是拿住了把柄，总是会有用的。
　　“那是当然。”朱朱有些尴尬地说，“可不可以先预支一部分工资给我们啊？不用太多，只要十万块钱就好。最近路易斯威登，古琦，夏奈尔、范思哲一起出新套装，我们一不小心就花多了点，结果现在没有多少现金在手上。要是去走秀还好，不用自己出衣服和化妆，可是去参加您的这个比赛，我们得自己打扮啊。”
　　“没问题，我给你二十万好了。”李穆走进去书房，却看见小红正在专心致志的用猪毛牙刷拂去明青花盘子上面的浮沉。李穆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她这个青花盘子是假的，自顾自的打开保险柜，拿出二十万现金来，交给了朱朱。朱朱很快写好了借条给李穆，然后把钱都塞在自己的包包里面。那个包包看着不大，里面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塞下去二十万现金，外面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李穆看的暗暗称奇，难道有空间魔法？
　　拿到了钱，显然李穆是认真的——她们这种女人，收了钱断断没有往外拿的道理，最多就是钱债肉偿，陪着李穆过几晚上充数。而且朱朱有王凌的关系在，李穆大概不敢碰，那就可以用别的女人来还债了。有什么比自己享受别人还债更爽呢？朱朱很兴奋地左问右问，想要知道这个大闸蟹小姐的详细情况。不过李穆自己也没考虑明白呢，只好和她敷衍。
　　“啊？”小红在房间门口惊叫了一声，她刚刚保养完瓷器，出来洗衣服，就看见了朱朱，“朱朱你怎么在这里啊？”她很是吃惊。随即就醒悟过来，自己太过失礼了，失去了女仆的本分，连忙对李穆解释说，“李老板，朱朱是我的中学同桌，中学毕业以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没想到今天见到，所以很吃惊。”
　　“阿红！”朱朱也很吃惊，看到小红的女仆制服，“你不是考上京城大学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当保姆？”说着瞟了一眼李穆，“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被李穆收做情妇了吧？阿红长得漂亮，又是名牌大学生，怎么可能真的做保姆呢，“你那时候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也走上了我们这条路呢？”朱朱叹息说，“既然是这样，当年那么努力读书是为什么呢，还不如像我一样，早点出来混，吃香的喝辣的，钱多的花不完。反正不过是张开腿赚钱。”
　　“什……什么张开腿赚钱啊！”小红气得说话都结巴起来，“你才是张开腿赚钱呢，你全家都张开腿赚钱！我这是正经工作，是……”
　　她还没说出来，那边王显儿就插嘴说，“是女仆。”
　　小红顺口就说，“对！我是女仆！”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纠正说，“我是家政助理！家政助理，不是什么女仆！我有国家颁发的证书，我是持证上岗的。”说着还掏出一个小红本本来，李穆定睛一看，还真是家政助理的国家证书。然后李穆才想起来，这玩意儿他其实是见过的，当年（其实就是几个月之前）他之所以拍板把小红给雇了下来，就是看中这个证书——他对怎么找到一个好保姆，那是一窍不通，所以干脆就相信国家证书了。
　　“哟，阿红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呢，以为能通过考试拿了证书就高人一等。”朱朱讽刺她说，“我是没有高中毕业证，可是我现在比你好得多了，一个月能赚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你当保姆一个月能赚多少啊？三四千块了不起了吧？现在这个社会，谁管你学历多高气质多好，能赚钱才是真的！”说完了，她对李穆说，“李老板，真是很不好意思，见到老同学心情太激动，失礼了失礼了。”道歉了好一阵子以后，朱朱就和李穆告辞了，临走前还没忘拿着自己的名牌包包在小红面前晃了好几下。
　　李穆送了朱朱出去，回来就看见阿红气得嘴巴都在哆嗦，拖地的时候还死瞪着地面，仿佛和地砖有仇一样。王显儿就安慰她说，“小红啊，你不用这么生气，能读书总是好的。就算是当二奶，你一个名牌大学生二奶，比高中没毕业的二奶，价格也要高出很多。不过你也知道，凡是都有例外。比如说比尔盖茨吧，他一个大学退学生，赚的比什么博士都多。这也没法子，谁叫朱朱入了我爸的眼呢，现在真的一个月几十万，你要想超过她，可不容易啊。”


第七百二十二章 林风的礼物
　　“我是一个普通人，就想着老老实实的干活，老老实实的领工资，凭着自己的本事升职加薪水。现在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干几年存了钱就可以开自己的家政公司，自己当老板。做上几十年，我会越来越有钱，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乃至亿万富翁。”小红板着脸说，“至于做人二奶情妇小三什么的，我想都没想过。朱朱现在得意，以后人老珠黄人财两空，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虽然你说得很励志，不过一般的情况是，你做上几十年生意，家政公司或者其他什么都好，可能会破产，也可能会发财，但是忙着做生意就没有时间照顾家庭，要想照顾家庭生意肯定就不好。要是想两边兼顾，最后就会两头落空。而朱朱呢，在京城做上几年，人老珠黄了就回乡下去找个接盘侠，拿着几百万积蓄结婚生孩子。到了老年，就是你拿着一大堆钱看着朱朱的幸福家庭，或者守着丈夫孩子辛辛苦苦挨日子看着朱朱做富婆。”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红想要反驳，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说，“起码我这是自己赚的钱，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祖宗。不像朱朱，拿的是卖肉的钱，死后都没法子去见祖宗。”
　　“见祖宗！”王显儿对此嚏之以鼻，“这话你自己信吗？大家从小到大，学的唯物主义也不少了吧，有谁真以为死后还能去见什么祖宗？再说了，不把良心拿去喂狗，生意能做大吗？只要做大了，没一个好人。不是官商勾结，就是以次充好使用劣质原料，再不然就是巧取豪夺坑害消费者，这样的老板们比二奶情妇脏多了。”
　　小红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那我就去考公务员！我已经报名参加今年的公务员考试了。凭我的能力，想要通过考试很容易。到时候我就是公务员了，学历高，又是女性，奋斗上几十年，肯定能够当上高官，不论是想要钱还是想要美满家庭，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再把朱朱抓起来，诬陷她撞了老太婆，把她的钱全部赔光，让她家庭反目，父亲丈夫儿女都反目成仇，让她人财两失。”
　　“那不就更加没良心了吗！”王显儿说，“我父亲你也知道的吧，以前贪污腐败无所不为，这才能够爬上高位。可是有一次他就是有良心了那么一次，就倒了大霉，在省政协副主席的冰箱上呆了好几年，没权没钱说话没人听，直到李穆拿了钱帮我父亲，才让他调到现在这个职位，才能把朱朱给包起来。”
　　听到这里，李穆咳嗽了一声，提醒王显儿不要再说下去了。她老是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王凌听到肯定是不会高兴的。“王伯伯人脉资历都十分深厚，就算没有我的一点小小帮忙，能够起复也是迟早的事情。不，不是起复，在山南省，他做的政协副主席也是副省级，现在政协人大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和现在比也差不了多少。”
　　“得了吧，在全国政协是很重要，地方上的政协，不过是用来养老的。”王显儿说，“人大现在是越来越重要没错，政协凭什么和人家站一起啊，还是地方上的政协。除了死工资以外什么收入都没有。你要做官，就必须和上下沟通，坑蒙一气，大家一起贪污腐败，才能升官发财。要是想要兼济天下，立即就会得忧郁症自杀。就算只是想独善其身，也会被排挤到清水衙门坐冷板凳。”
　　有很多的人都在奇怪，国内的官制为什么那么奇怪呢？一方面正经做事的公务员人手不够，整天都忙的要死，人民群众去办事都要排队等候。另外又有妇联残联政协这样的政府机构，养着不少人，业务少的要死，怎么看怎么应该和别的部门合并，然后调派人手去一线岗位才对，他们原本的业务只要留下一小部分人处理就行，肯定可以大大的提升政府工作效率。
　　这种想法就是太天真了，领导们的想法，什么时候是以服务效率为第一位了？他们本身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领导们需要清水衙门，需要冷板凳。公务员虽然是一个有组织有领导的整体，但是人数这么多，总有些家伙和大家不是一条心，或者是不肯贪污腐败，或者是贪污腐败不力。
　　其中挡人财路的自然就会得忧郁症自杀，不过有些人只是犯了小错，或者只是单纯的在竞争中落败了，还没到撕破脸皮动用纪委检察院或者精神科医生的时候，就会被打发到没什么事情干的清水衙门去坐冷板凳——要是想做事，那就必须有权利，没权力的人根本就没法子做事。如果整个政府都高效运作，那就意味着没有清水衙门，没有冷板凳，那么该把人排挤到哪里去？
　　政府没可能养着一群没有职位的高官，难道剥夺公职吗？这样的话，政治斗争的激烈程度就会大大增加，所有参与的人都会不死不休，落败就等于政治死亡，没有了级别，也就没有了相应的待遇，也不会有起复的机会，谁都会拼命的。要是这样的话，政府里面整天打来打去，和谐社会搞不成，那还是小事，落败的随时都可能掀桌子，大家都没法子发财，这才是大事啊。
　　“再说了，官场哪里有这么好混的？”王显儿给小红作总结，“无知少女是比较容易升官，这个没错，但也不是所有的无知少女都能够升官的啊。现在本科文凭压根就不算什么了，算不上知识分子，硕士博士多得是。没关系想升上去？除非运气逆天的好。你要是想把朱朱比下去，眼前就有一条光明大道，我们李穆李老板，家财亿万，对别人很小气，对自家的女人那是再大方不过了。而且还同无数的高层领导有交情，只要你做了他的情妇，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当官就当官。至于那个朱朱什么的，只要李穆说一句话，我爸立即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
　　幸好小红还是不为所动，让李穆松了一口气，于是把王显儿拉到房间里面去进行社会主义先进性教育，好让她放弃那种劝人做情妇的落后思想。小红想要自己奋斗，这可是好事，就算最后失败了也算是奋斗过。做生意不好说，去当公务员，就算没能当大官，当个小官也不错啊，收入稳定，福利优厚，退休金高，还有公费医疗。再说万一碰上什么狗屎运真的当上大领导了呢，那不就光宗耀祖了。
　　教育了大概一杯子的量，李穆躺在床上喘气，王显儿上网去查人类精华里面的蛋白质含量，好调整食谱。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响了，一看居然是林风打来的。林风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李穆，这得多大的面子啊，李富贵上辈子的全盛时期，都没混到正部级官员主动打电话的待遇呢。“林书记。”李穆连忙接了电话打招呼。
　　“小穆啊，我已经办好手续拿到鬼谷子下山了。”林风笑了一声，“正在家里欣赏呢，我这是越看越喜欢，可真是多谢小穆你忍痛割爱啊。我这边有个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你，可别误会，不是用来还你人情的，我的人情可没这么不值钱。这是一个让你解闷的小东西而已，下头有人偶然弄到了，我一想小穆你应该感兴趣，所以就给你送去了。等一会儿车子就到了，你拿去可以随便用，不论怎么样，手续我都会帮你办好的。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回去看鬼谷子下山呢，有空一起吃饭啊。”
　　说完林风就关了电话，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一辆挂着政府牌照的商务车开了到四合院门口。李穆通知保安让他们进来，那辆车就慢慢的开了进来，到了门口，下来的是林风的秘书的助理的手下——林风的秘书那是厅级，放到地方上可以当市长的，他的助理是处级，处长的手下就是副处，其实官也不小了。不过和李穆说话的时候却是毕恭毕敬的，把李穆当成上司看待。
　　“李老板，这就是我们林书记送给您的礼物。”那人指了指后座说。他是自己开车，前座只有他自己一人，也没人陪着，和后座之间有一个不透明的钢化玻璃隔断，李穆也看不清楚这个所谓的礼物是什么。“车子就留给您了，钥匙在这里，礼物的资料在这个包里面，您看了就明白了。我自己打出租车回去。这辆车京城的交警都认识，比较方便。”
　　交警认识的意思，就是可以随便开的特权车。在京城这种大能云集的政治中心大城市，有这么一辆车可是身份的象征。虽然不过是普通的别克商务车，也就三四十万一辆，可是有了这么一个牌照，比李穆那个好几百万的宾利值钱多了。别说宾利，就算拿去换劳斯劳斯，也会一大堆人抢着换。
　　以前李穆自己开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横冲直撞不看红绿灯不管单行道的特权车，没想到现在也开上了。在省城是军队的车，到了京城又有中纪委的公务车，看来三公消费真是到了不整治不行的地步。这么一辆可以随便乱开的车子，当然是礼物，还不轻呢。不过那人指着后座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正的礼物不是车子，而是车上装的东西？


第七百二十三章 原来你是礼物?
　　把林风的秘书的助理的小弟送到门口，又叫了司机开那辆宾利把人送走（当然不能让别人真的坐出租车），李穆就按耐不住好奇心，马上回到车库，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里面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美女，还是李穆认识的美女。她坐在车子上，眼睛上面带着眼罩，有些紧张的坐在车上，却没有任何的禁制措施。掀开了她的眼罩，李穆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忍不住就问：“苏蕙，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女人，就是省城电视台的记者，一直喜欢曹磊，后来却反戈一击，交出了曹国华的犯罪证据，李穆又把犯罪证据交给了常务副市长王岗，王岗交给了他的靠山何林然，导致曹国华只好向何林然缴枪投降——其实公安厅政治部主任曹国华，理所当然应该是政法委书记的下属才对，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穆一直都没弄清楚。
　　“我……”苏蕙看到李穆，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还好是你。”
　　“什么叫做还好是我？”李穆还是不明白。后来李穆拿了四十亿的养猪场赔偿金，王岗知道市政府无论如何也不会付钱给李穆，正好李穆又乱说话得罪了沈市长，他就认为沈市长一定会趁机把李穆拿下，为了避免自己被牵连，就把李穆给疏远了。那时候苏蕙就偷偷的和王岗投诚，越过李穆和王岗直接联系，还向王岗泄露李穆的情报。王岗那个名为侄子实际上是儿子的家伙意外身亡以后，苏蕙更加是直接倒向了王岗，给王岗出谋划策对付李穆。
　　结果最后李穆拉到了马千竹的关系，反而把王岗弄死了。苏蕙立即就远遁千里，不知所踪。当时李穆还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也就随她去了。后来马千竹审问王岗的时候带了出来，就顺便把苏蕙给通缉了，这件事当然通报给了李穆。李穆拿到了口供仔细一看，什么重要信息都没泄露，而且苏蕙手里也没有李穆的任何犯罪证据，所以也就不着急去找，抓起来也判不了刑，不如让她过一过逃亡生涯好了。马千竹那边，王岗这光头打老虎都已经打死了，自然也不会关注这么一个没油水又不重要的小从犯，所以就一直都没真花力气找，也就一直让苏蕙逍遥法外。没想到现在，苏蕙居然被中纪委的副书记蒙着眼睛关在车上带到了李穆面前。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我还以为是被带到什么变态哪里呢。”苏蕙送了一口气，然后眼睛一眨，眼泪就哗哗的像是不要钱一样水流成河，“小穆！”她扑上来抱着李穆，“小穆你原谅我吧，我都是被王岗逼着出卖你的。其实我在心底永远都爱着你……我从馄饨铺子拿的钱，一分都没有动，全都用你的名字存在银行里。”
　　李穆这才想起来，苏蕙逃跑的时候，从李家家族基金会下属的馄饨公司卷走了好几十万，其实要是只要苏蕙再坚持几个月，正常做下来，年底的奖金比这个还多呢。所以李穆一直都没在意。当然，什么从心底爱着李穆什么的，李穆当然是不会信了。“你怎么被中纪委的人抓住了？”李穆饶有兴味的问。
　　这时候苏蕙要跑，其实是没有什么阻拦的。虽然周围一圈带电网的高墙，门口又有保安，但都是保安公司派来的，万万不会跟着李穆做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而且主要工作是防小偷，看见一个女人跑出去，多半还没反应过来就让苏蕙跑掉了吧。或者李穆可以污蔑苏蕙是小偷，不过抓住了以后，保安们肯定会根据公司的规章制度去报警，不会让李穆把苏蕙带回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免得自己受了连累。
　　“我……其实王市长，我是说王岗被抓了以后，我生怕你误会，就自己躲了起来，想找出一个办法来，和你解释清楚。谁知道刚想了一个好法子，何林然就派人找到了我，要我提供你的犯罪证据。我当时大吃一惊，何林然可是山南省政法委书记，要是他想对你不利，那可是大事啊。于是我一方面想法子把这个消息通知你，一方面和他敷衍，想要打探出他要怎么对付你。”苏蕙哭得梨花带雨，说得情真意切，不过距离事实有点远。
　　其实是她逃亡路上主动的联系到了王岗的靠山何林然，那时候何林然还在忙着别的事情，又摄于马千竹中纪委常委的身份，也没想着要对李穆下手，还是苏蕙百般挑拨离间，勾起了何林然的怒火，又给何林然出谋划策，才定下了那个迂回南边抓捕李穆的计划，没想到李穆有个预备役军官的身份，没能抓捕成功。后来曹磊曹国华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李穆又自投罗网，才被何林然抓了起来。苏蕙也是得意忘形，跑回了省城露了好几面。
　　结果何林然也被中纪委抓了起来，苏蕙吓得再次逃跑，这一次中纪委是当做大案要案来办的，苏蕙又曾经露了行迹，被人顺藤摸瓜，从西北山区抓了出来。本来已经准备了十七八条罪名，让苏蕙在监狱里面坐个十年八年的，顺便为某些要保住的人顶罪。不过前两天李穆送了林风鬼谷子下山，他一高兴，就决定把苏蕙交给李穆，为此要重新组织几十个人的证供也在所不惜。
　　来的时候中纪委的人就和苏蕙说过了，要把她送给别人当礼物，那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必须要做什么。如果敢逃跑的话，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又有近期的照片视频，肯定很快就能抓回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坐牢的问题了，直接说她是何林然的情妇，和何林然一起收了几千万的贿赂，到时候肯定是死刑，谁也救不了。所以苏蕙根本就不敢逃跑。
　　“谁知道何林然被抓了以后，中纪委的人硬是说我和何林然勾结，要给我栽赃。”苏蕙抱着李穆蹭来蹭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买出一条活路来，“天地良心，我根本就没有参与过何林然的犯罪活动，我还偷偷的保存了他的犯罪证据呢，就是设计陷害你的音频。可是中纪委的人没收了音频，还把它当做是我的犯罪证据。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把我送了过来，穆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不要把我送回去中纪委。”
　　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李穆不由的意淫了一下女奴隶什么的，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这么一个大活人，养在家里面多麻烦啊。“中纪委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什么好害怕的啊。”李穆笑了笑说，理论上来说，中纪委只能管党员违纪，只能做出党内处分。苏蕙好像是党员，不过不是公务员，怎么会这么害怕呢？
　　他顺手打开公文包，想看看什么叫做苏蕙的详细说明。里面东西很多，主要是几十份手写的稿件，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苏蕙的口供，上面密密麻麻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不过后面都有苏蕙的签名的手印，看起来都是原件。还有几张光盘和U盘什么的，李穆手头也没有电脑，这时候也不能看。不过最后还有一份打印稿，倒是很清楚明白。拿起来扫了一眼，李穆就变了颜色，从手提包里面找到对应的手写稿看了看，确定自己没弄错，就开口问：“是你和何林然提议，栽赃谭飞制造毒品的？”
　　“当然不是了，”苏蕙连忙否认，“都是中纪委的人强迫我签名的，他们不让我睡觉，二十四小时开着两三百瓦的白炽灯照着我，烤得浑身冒汗。他们还不给我喝水，只用棉签沾了水给我湿润嘴唇。整个人又渴又累，熬了三四天，意识都不清楚了，最后熬不住，只好签了名，其实我签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李穆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信她，“你跟着我过来。”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只要问一问林风和马千竹就知道了。如果是假的，那么他就让苏蕙随便付出一点代价，比如说那什么那什么之类的，然后就放她自由算了，李穆要四处飞来飞去，要去做生意，要应付自己的四个老婆四个儿女，实在是没空去理苏蕙。可要是真的话，李穆……也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她。一日夫妻百日恩，李穆和她滚过那么多次床单，怎么也有一份情意在，要真的下狠手，实在是不忍心啊。
　　客厅里面，王显儿正躺在沙发上面看电视，见到苏蕙，咦了一声，“这个不是苏蕙吗？”她调查过李穆的各个情妇小三女朋友，苏蕙这么重量级甚至还帮李穆在李家宗族出过力帮李穆掌握祖产的女人，当然没放过的道理。“她……你不是投靠了王岗想要对付我们家李穆，失败了以后就失踪了吗？”


第七百二十四章 苏蕙的审讯
　　“王小姐，这都是污蔑啊。”苏蕙连忙解释，她要配合何林然来对付李穆，当然也调查过李穆的行踪，王显儿和李穆的关系，在平原省并不是什么秘密，公然出双入对的，也瞒不了人，“我是被王岗胁迫，所以才勉强向他提供了一些信息，后来怕小穆误会，所以离开了一段时间，想要大家都冷静冷静。没想到就被何林然找到了抓了起来。”
　　“你先坐在这里不要动。”李穆发号司令，“显儿你帮我看着她，要是她有什么异动的话，立即叫保安进来。”说到这里李穆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王显儿可是有身孕的，要是真有什么动作，那不就糟糕了？徐明光答应那个保镖怎么还没来啊，还是叫保安进来算了。这时候小红拿着拖把走了出来，李穆就想起，她似乎是跆拳道还是空手道的黑带，或者是柔道来着？反正都一样。
　　“小红你来得正好，你帮我照顾一下苏蕙苏记者。我们有一点事情要和苏记者说，可是这件事情我和显儿自己都还没决定好，在我们商量的时候，希望你好好的招待苏记者，不要怠慢让苏记者走了。”李穆对她说，让保姆来干这种事情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可谁叫她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呢。
　　“穆穆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走。”苏蕙低眉顺眼的说，“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和王显儿进了书房，李穆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王显儿很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丑女人有什么好犹豫的，她可是想要害你的人啊，虽然说害你没害到，可是把你那个同学谭飞害得在监狱里面呆了大半年，还要进医院做手术，差点就死了。要是苏蕙的阴谋成功，你会落得一个比谭飞更惨的下场。打个半死然后卖到非洲去做小姐好了。她染了艾滋病，那是自己命不好，也不能怪我们是不是？”
　　“这个……”李穆有些犹豫，毕竟苏蕙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情，李穆还不是很确定呢。“我们还是先把材料看了再说吧，说不定真的不是她干的呢。”这也是万一的指望，按照李穆对苏蕙的了解，这女人为了自己，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出主意陷害谭飞一点都不奇怪，而且也符合新闻记者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哎，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这样。对着老婆孩子心狠，对着情妇小三就心软的要死。这事不是苏蕙干的？你骗谁呢真是。要想知道她是不是被屈打成招，只要打个电话问一问马老师或者林书记不就行了……你说有什么她能干我不能干的啊？难道记者干起来特别有感觉？你要留下苏蕙也行，得交给我来调教，你不准插手。”王显儿对此很是怨念。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穆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只爱你……们几个，苏蕙什么的我才不喜欢呢。”其实李穆还是有些喜欢的，当年那种种激情，还有和艾莉丝三人一起大被同床的愉悦。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苏蕙真的做了对不起李穆的事情，还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那还是要法外开恩，就不打一顿了，直接送到非洲去算了。也不用做鸡，给她买好一小块地，然后她卖了也好，自己种地为生也好，和李穆都没关系了。只要不回中国，随便她做什么都可以。凭着她的姿色和头脑，应该很快就能够混出头。
　　“行了行了，我又不会妒忌，你说这么多甜言蜜语干什么啊。”王显儿说，“赶紧看你的资料去吧。我打个电话给林书记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着就把电话给掏了出来，打给了林风……的秘书。“喂？魏叔叔啊？我是王凌的女儿王显儿啊。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啊，无端端送个女人过来，要我们家李穆怎么处理？”
　　那边魏秘书心里嘀咕，不是李穆不好处理，而是你不好处理吧，哈哈一下说，“大侄女，你这可就错怪我了，这事是我们林书记的主意，我当时还反对来着。大侄女你可是和李穆住一起的，送过去算什么意思啊，要送也是单独弄个别墅什么的，趁着你不在的时候送啊。可是我们林书记说了，大侄女你深明大义，绝对不会妒忌的，一定要当面送过去。”
　　“当着我的面送女人也就算了，”王显儿说，“还送个仇人过来，这是要闹哪样啊？这个什么苏蕙，不会是被你们屈打成招的吧？我们家李穆为人豪爽，舍得花钱，特别是在女人身上，床上更加是勇猛无敌……”李穆正在喝水，听到此处差点没喷出来，这种话能够当面说的吗？立即伸手想把手机夺过来，王显儿却推着李穆，不让他得逞，“苏蕙也是尝过我家李穆好处的，怎么会无端端的投何林然那个病怏怏的糟老头子呢？”
　　“我们办这种大案，哪里会屈打成招啊，要打也不会打苏蕙啊，她根本就没什么用。”其实诬陷是有的，不过不是在李穆的事情上，“她是千真万确，给何林然出谋划策，要把李穆给抓起来。那边何林然给她开出的条件，就是以前所有违法违规的事情全部赦免，然后让她回省城电视台当新闻部主管，或者调到省台去当娱乐部的副主管。这些证据都在我们给李老板的包里面啊，还有视频呢，你们看过就懂了。”
　　李穆把那个U盘翻了出来，插到电脑上面一看，就是审问的视频，上面苏蕙神志清醒，有问必答，明显不是她说的什么神志不清。审问开始的时候，她还百般抵赖，说自己是被何林然胁迫，所以才和何林然那帮人呆在一起。因为摄于何林然的身份，所以她才不敢放抗。然后审讯人员出示了多份证据，包括苏蕙给何林然写的条子，苏蕙向何林然慷慨陈词证明中纪委是纸老虎，就算抓了李穆也奈何不得何林然的视频——其实何林然也信不过苏蕙，苏蕙给他录音，他也给苏蕙录像。
　　看了这些证据，苏蕙立即就焉了，不过还是辩解说自己那都是在违心说假话，然后审讯人员就出示了其他的证据，还是一份视频，上面显示的是苏蕙向何林然提议，要用谭飞来迂回抓捕李穆。那时候何林然压根不知道谭飞是谁，苏蕙就给他详细解释，谭飞是李穆的高中同学，感情很好，经常出去吃饭什么的，她查到消息，谭飞因为非法进口受管制化工原料，在南粤省被抓了起来，只要对谭飞严刑逼供，让他说是李穆主使，就可以把李穆名正言顺的抓起来。而且南粤那地方，仗着自己财雄势大上缴税务多省委书记还是政治局委员，一向不把中央下面的部委放眼里，就算是中纪委派了人去，只怕也得折腾好一会儿才能见到人。而李穆从小就是富二代，肯定受不了严刑拷打，等中纪委来了，早就证据确凿铁案如山了。正好何林然是从南粤省调来的，熟人多，干这个最好不过。
　　何林然还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性不是很高，和苏蕙解释说，他的确是从南粤省调来的没错，可是在南粤没有什么亲信，那边的基层公安局自成一体，来钱路子多，管理又比较正规（这两点其实不矛盾），连说话都是听不懂的鸟语，外地过去的领导很容易被架空。他在南粤干了两三年，钱是弄了不少，势力却没有培植起来。要说敲诈勒索什么的，大家都经常干，可是诬陷到李穆头上，还有可能得罪中纪委，别人怎么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冒险？
　　又是苏蕙给他打气说只要能够一起发财的事情，南粤公安局那边没有可能会拒绝。李穆在山南省是很出名，到了南粤谁认识他是哪根葱。只要摆出上司的样子来，说我来带你们一起发财，这边有个大富豪富二代叫做李穆，家里钱多但是没什么势力，我们来敲他一笔。保证那边的公安局答应。何林然还是觉得不靠谱，苏蕙就自告奋勇当何林然的使者去和南粤的公安厅领导沟通，最终促成了这么一个横跨半个中国的陷阱。
　　看到这里，苏蕙只能承认自己的确是陷害了谭飞，不过她什么具体的犯罪行为都没有实施，只是给两边带话而已。中纪委的人就提醒她说这算是同谋，而且南粤那边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苏蕙身上了，声称他们只是接到苏蕙的举报，说谭飞不是无意间走私管制化工原料，而是有意要制造毒品，所以才对谭飞采取措施。因为苏蕙有何林然的介绍，他们不知道何林然已经落入违法乱纪的深渊，所以十分重视。但是查无实据，本来已经很是疑心，具体负责此案侦破的范局长，几次顶住了何林然的压力，拒绝签发对李穆同志的拘捕令。后来因为山南省检察院申请，他们就把谭飞给转了山南省。


第七百二十五章 物尽其用
　　苏蕙连忙叫屈，还举报南粤那边对谭飞严刑拷打，导致谭飞受伤入院，病情危急。可是中纪委的人告诉她，那边早就料到了苏蕙会这么说，已经主动承认在进行心电图检查的时候，有一个临时工错误操作仪器导致漏电，他们已经将这个临时工抓了起来，不日即将起诉。同时还赔偿了谭飞误工费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等等共计500万元人民币，取得了谭飞及其家人的谅解。而且他们还指控，最关键性的那份制毒评估报告，是苏蕙联系的一家化工实验室违规做出的，这家实验室的主管还涉嫌收受了苏蕙20万元的贿赂。他们发现以后已经在通缉苏蕙了，不过一直没能抓捕归案。
　　苏蕙听了以后诅咒发誓说这个的确不是她干的，虽然的确是送了二十万给那个试验室的主管，可钱是何林然的，她根本就没去过南粤，怎么可能去给什么化工实验室和公安局拉线？实际上那个试验室是公安局的定点监测单位，何林然想要诬陷李穆，就一定要坐实这个是制毒贩毒，所以要给试验室主管送钱，苏蕙刚好在那边，所以就要苏蕙去送而已。
　　接下来审问人员就出示了另外一份证据，那二十万是新钱，编号显示是从山南省的银行转出来，而且追查下去，就是从李穆那个馄饨公司的账户里面拿走的，转出来以后李穆曾经通报子乌的公安局，这些钱是被苏蕙非法提取的，要求公安局去找到苏蕙把缉拿归案，追回钱款——这话没有提苏蕙是贪污呢还是盗窃，直说非法提取，意思就是钱我不管了，你别让苏蕙再出现就行。
　　面对这份确凿无疑的证据，苏蕙的心理防线完全奔溃，只好全面承认了指控。下面的李穆也没心情看了，苏蕙真的做了这种事情，幸好她知道的秘辛不是很多，策划的阴谋也没有得逞，要不然李穆可就惨了。这么一想，李穆就恨得牙痒痒的，想着干脆就按照王显儿的意思，把她打一顿卖到非洲去？那些口供，视频，文件等等证据很长，李穆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粗略浏览了一遍，证据链很完整，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文件造假很容易，口供更是要什么有什么，照片也能PS，但是视频的话，要造假就比较困难了。至少现在的技术，还很难做出天衣无缝的假视频来。电影那么大的场面，又有那么多的专业人士，花了几千万上亿的资金，做出来的动态图像，也就能图个乐，普通人都瞒不过去，更别说专业人士了。李穆把这些视频和其他的证据，分别发了给字迹鉴定中心和刑侦专家，当然还有视频音频的鉴定中心，还有心理学家和面部表情专家，让他们分析究竟是真还是假，不过李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出了客厅，苏蕙还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动，小红还在拖地，完全没有看守者的自觉。这时候李穆倒是宁愿她已经跑了，这样中纪委自然会接手把苏蕙给处理掉。现在这样子，李穆倒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他把审讯的视频放到了苏蕙的面前，问她：“对于这个，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蕙的脸色变了变，正想狡辩一番，但是转念一想，证据实在是很确凿，狡辩还不如请求原谅，于是一眨眼，顿时就泪流满面，宛如做新闻采访时听到什么令人感动的故事一般，“小穆，我……我对不起你……我是被逼的啊。当时我想着早日取得何林然的信任，才能更好的为你洗刷冤屈。”一想这还是在狡辩，于是干脆话都不说了，直接用泪水代替辩解。
　　李穆也不想说话，可是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泪流不止也是挺难受的，于是他决定学习别的富豪，眼不见心不烦，回到房间里面，对着王显儿说，“苏蕙就交给你处理吧，要小心她狗急跳墙。带多几个人吧，可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李穆想了一下，觉得打一顿再送到非洲已经够解气了，“不要弄出伤来。”李穆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忍心，又放松了条件，“也不用真的卖过去做那种生意，只要让她以后别再出现就行。”
　　“行了行了，你安心吧，不会弄坏苏蕙的。”王显儿兴致勃勃地说，“我这就叫人来，哎呀，叫谁好呢？大威小威不知道有没有空，还是叫丧彪过来比较好？带什么器械好呢，皮鞭蜡烛双节棍……穆穆，接下来的场景可能会让人不舒服，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免得看了以后没有了兴趣。”
　　喂喂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李穆不由得冒出了一头冷汗，不过他还是听从王显儿的建议，到四合院外面呆了半天，他的事情可多着呢，又要处理绿宝公司的事物，又要管理几个楼盘的进度，还要和加拿大那边保持联系，各地的官员都要保持关系。打了几十个电话安抚了自己的大小老婆十几个总经理副总经理副处级处级副厅级厅级等等各种人马之后，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也不知道苏蕙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李穆决定还是回去看一看，要是打得太厉害了，还是要送到医院去。虽然苏蕙差点害了谭飞的性命，不过也就只是差点。不能真的把苏蕙打死了，那也不能给谭飞报仇——现在谭飞好端端的在山南省养伤呢。进了打听一看，却没有想象中血肉横飞的景象。王显儿和苏蕙都好端端的在大厅里，不过苏蕙已经换上了女仆服，正在擦桌子。
　　此外客厅里面还有十个各色各样的美女，燕瘦环肥高矮不一，李穆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叫的是个模特吗，怎么全都到这里来了？李穆还没问，王显儿就解释了，“反正你昨天没爽到，干脆就今天一起办了算了，就不要扣人家工资了。人家这都是辛苦活，怎么能随便扣呢，做一天就算一天的钱吧。你的苏记者已经调教好了，你的模特们出力都很大呢。拿去玩吧。”说着交给了李穆一个遥控器。
　　“你究竟干什么了啊？不是打一顿然后运到……那个外地去吗？”李穆接过遥控器的时候不小心按了一下，那边苏蕙就低声叫了一下，夹紧了双腿，脸色潮红，似乎一步都动不了。李穆连忙又按了一下，苏蕙夹得更加紧了，手撑住沙发，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嗡嗡嗡的震动声，女仆服里面忽然滴下了几滴不明液体。难道这个是传说中的那种东西？王显儿也太邪恶了吧？
　　“这个当然就是插在苏记者某个部位的电动跳蛋遥控器啊。”王显儿却是一点都没有反派boss的自觉，说起话来理直气壮地，“这个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日本买到的超级跳蛋，有五十种振动模式，还能制冷发热，我给你演示一下啊……顺带说一句，现在苏记者可是没有穿内裤的，全靠自己夹着跳蛋呢，你要用的话，随时都可以用的哦。”
　　说着王显儿夺过遥控器，按了一下说，“这个是快速震动。”苏蕙口里忍不住嗯嗯啊啊的叫起来，“这个是制冷！”苏蕙打了一个冷战，跪在了地板上，“这个是制热！”苏蕙浑身抽动起来，一小股一小股的水流淌出。“真是没用，这么快就不行了。”王显儿摇了摇头说，“苏记者你感觉怎么样啊？”
　　“主人快停下，受……受不了了……”苏蕙带着哭腔说，她的身体还在抖动，那滩水迹也越来越多，“快停下来啊！受……受不了了。”说话的时候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趴在地砖上动都动不了。这时候还没有开地暖，地砖很是寒冷，那些不明液体滴在上面，顿时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让这个场景变得淫靡无比。
　　“我和你说什么来着？你现在是女仆，不论怎么辛苦，都要干好女仆的工作，你现在却非但不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把地砖给弄脏了！”王显儿脸一板，就有两个模特把苏蕙给夹了起来，“打屁股十下！”那两个模特狞笑着掏出了两根鸡毛掸子，把苏蕙的女仆蕾丝裙子给掀了起来。
　　“等一等！”李穆连忙制止了她们，问王显儿，“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按照你的要求调教苏记者啊。”王显儿说，“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来，可是身体和大脑都已经是你的小奴隶了，你可以随时随地的对她做各种奇怪的事情。”什么奇怪的事情啊，李穆压根就不是说这个好不好，他说得明明就是打一顿然后卖到非洲去。可是看一看苏蕙那迷离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不忍心。
　　算了，就让她做各种奇怪的事情当做惩罚吧。恶意诬陷导致谭飞差点死亡，就让她服劳役20年好了……等一等，现在苏蕙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吧，二十年后不久四十多岁了吗，那还是十年劳役就算了，三十五六岁勉强可以用，四十五六岁就太那什么了。虽然那时候李穆也快四十岁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 愿意跟着我违法乱纪吗?
　　不过光是李穆这边剃头担子一头热，那是没有用的，还得苏蕙愿意才行。如果苏蕙自己愿意去接受法律的审判什么的，那么李穆还是把她交回去给中纪委算了。“苏蕙苏小姐，”李穆对这个前记者问，“我在这里郑重的问你一句，你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呢？”这样问也太不详细了，苏蕙当然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这么重获自由，多半还想着升官发财，长命百岁，说不定还想要世界和平呢。
　　于是李穆问得更加明确一点，“你是想继续呆在我这里呢，还是送你回去中纪委？”要是她想跑的话，李穆也不会拦着，不过她一个小记者，想来也没有多少积蓄，前一阵子在何林然身边也不知道弄了多少，想来不会很多，还没法子放银行，金银首饰什么的想必也被没收了，隐藏下来的钱可想而知。她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又有经验又有头脑，只要拉的下脸，怎么也能混得开，不过一辈子逃亡，也够她受得了。
　　“我……我要留在这里。”苏蕙说这话的时候，身体还在颤抖，腿上还在流着汁液，身体里面传出来嗡嗡嗡的声音，但态度却是非常坚定，“穆穆，我要留在你身边，不管受多少苦我都要留在身边。”再怎么样，李穆这儿也不会缺吃少穿，而且还是一根合格的大腿，抱着准没错。一开始的时候固然是各种凌虐，但是做得多了，还是会有感情的嘛，到时候不但重获自由，还可以飞黄腾达呢。
　　回到中纪委那边，也不知道会被栽赃多少罪名。坐牢坐个十几年，人生可就毁了。在牢里面固然没吃没穿的，坐完牢出来，人老珠黄和社会完全脱节，想要卖肉都卖不了啊。至于逃跑什么的，苏蕙就更加没有指望了，现在她是身无分文，银行账号全都冻结了，现金全都被没收了，何林然给她办的假身份证也曝光了。跑出去难道靠卖肉为生？要卖肉卖给李穆不是更好吗？
　　所以苏蕙的意思非常明确，一定要留在李穆这里，刚才李穆不是说了吗，不要留下伤痕，那么再怎么打也没事。至于穿女仆服没内衣裤塞了跳蛋什么的，苏蕙更加是一点都不在乎……话是这么说，可是下面忽冷忽热颤动不已的感觉让苏蕙几乎支持不住，神智都要模糊了，连续背了三遍新闻从业者守则都没用。
　　“那你要乖乖的，不要其别的心思。”李穆也不知这算不算强奸，按照定义来说，只要是违背妇女医院，那么不论是诱骗还是胁迫还是直接暴力硬上，都得算强奸。苏蕙这算是心甘情愿的吗？应该不算吧，如果李穆倒了霉，苏蕙肯定会举报李穆强迫她什么什么的。不过李穆现在事业做得这么大，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要是倒霉了，多苏蕙这么一单少这么一单都一样。但是完全不管也是不行的。
　　李穆决定给苏蕙写情书发QQ发微博拍照片来秀恩爱，虽然说面对国家机器这种小伎俩毫无作用，可是李穆一倒霉，肯定要出国，出了国被人冤枉成强奸犯（真的是冤枉吗？），那也是很没面子的，有了这些证据，至少李穆能够有真凭实据来辩驳，挽回自己的声誉。希望以后不要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个后手永远也不要发挥作用。
　　“我肯定会乖乖的，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穆穆，能不能……能不能先把这个跳蛋关了啊？”苏蕙强忍着那奇异的感觉说，“快关掉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不应该去开心一下吗？我什么都能做的，就算是……就算是走旱路也没问题。我还有……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都是何林然不见得光的事情，虽然他已经被抓了，可是有很多手下还逍遥法外，还有很多钱藏在隐秘的地方，这些我都知道。”
　　“你什么身份啊，还敢这么胡说八道！”王显儿一按遥控器，把功率调到最大，嗡嗡声顿时大了很多，“何林然都已经伏法了，他的手下还能给他报仇不成？抓谁不抓谁，中纪委当然有自己的考虑，用得着你操心吗？”中纪委再大能，也不能抓太多的人，当时何林然倒霉，一查之下，山南省政法系统几乎人人都有问题，难道把法院检察院公安局的领导层全都抓起来？那就没人干活了，和谐社会的皮也没法子披下去了。
　　“至于钱，那就更加可笑了，我们穆穆还缺钱吗？他何林然一个副部级，又不擅长搞钱，能够藏起多少钱来啊？何况还要被中纪委查抄一遍，那些人可是什么都不放过的。剩下的最多不过是几千万，这点钱我们穆穆可不放在眼里。”王显儿意气风发地说，“来试一试放电吧，据说很刺激的哦，不过我还没试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苏蕙抓住沙发，猛然叫了几声，涌出大量的不明液体，忽然浑身放松，瘫倒在地上，只顾着喘气，却是动也动不了，只是不时抽搐一下。“王，王小姐，我……我知道错了，让我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吧。”说着伸手按着裙子。
　　“哼，不是告诉你了吗，现在你是女仆，要叫我主人啊！还有穆穆也是，你也要叫主人！做女仆就要有做女仆的本分。还真是笨，跟你说了都记不住。”王显儿看着苏蕙明显已经站不起来了，只好把那个跳蛋关掉，“记住了，以后你是女仆，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不准驳嘴，要叫主人，否则的话我就把你还给中纪委！”
　　“我以后会记住的，主人。”苏蕙喘着气说，“主人你让我先把那东西拿出来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拿出来以后，我立即就把地面舔干净……”
　　“舔你个头！被你舔过了这地方还能用吗？说到底你这家伙还在讨价还价，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我调教过十几个女人了，没一个像你这样的。表面上非常顺从，实际上有自己的算盘，还能把舔地板这种东西都拿出来当筹码，还真是奇葩。”王显儿气呼呼的说，“别做梦了，还不赶紧去拿拖把拖干净。那个跳蛋要是掉了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我就会怎么做。”
　　李穆不知道王显儿会怎么做，不过一定是很可怕的手段，苏蕙就怕得要死，一股意志力，让她硬生生的拖着酸软无力到了极点的身体站起来，紧紧的夹住双腿，一瘸一拐的去了杂物房，一个没忍住，差点摔了一跤。李穆看的于心不忍，于是决定……提前把地毯搬出来好了。王显儿前些天专门买了波斯地毯配房间，那些地毯足足有一掌多厚，摔下去也不会疼。
　　苏蕙走了以后，王显儿还是气鼓鼓的，一个模特就插嘴说：“王小姐你别生气啊，她们记者都是这样的嘛。一边要应付着党的狠操，还要时时刻刻告诉党，自己被操得很爽。同时还偷偷摸摸的说党的坏话，拐弯抹角的表现自己的公知范。现在也是一样，不过以前是被党操，现在是被王小姐操，对苏蕙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说得好！”王显儿拍了拍那个模特的肩膀，“你是叫做……叫做小桃对吧？”王显儿的记忆力可比李穆好多了，虽然只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一下名字，调教的时候这个小桃一直文文静静的没怎么出声，但是王显儿还是记着她的名字，“是哪一个桃啊？做模特之前是干什么的啊？怎么对记者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小桃掩嘴笑着说：“回王小姐的话，我以前是传媒大学的，毕业以后去报社干过一年多，被党操得啊，那可真是狠啊。好不容易采访到了社会黑暗面，一定能做出很轰动的新闻来，上头说不能登，那就不能登。就算登了报纸，怎么写怎么说，谴责谁赞扬谁，都是人家说了算。有些时候明明自己都不信的东西，还得按着自己的良心，精雕细琢写锦绣文章。有一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依照自己的良心，登了一篇真正为民请命的文章，结果就被报社开除，别的传媒也不肯雇用我，最后只好来当模特了。”
　　真相当然没有这么荡气回肠，其实小桃不过是一个见习编辑，哪里有资格登什么为民请命的文章，不过是她在报社值班的时候，出了一个责任事故，领导们出场的次序给弄错了，本来排名第十一的给排到了第九，第九的落到了第十一，上头雷霆震怒，然而报社的副总编辑、编辑组长，值班编辑都各有背景，最后小桃承担了责任被开除。
　　“很好，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过来做我的助理。”王显儿这是千金买马骨，跟这帮模特表示一下自己有多慷慨大方，“每个月工资十万块，外加服装补贴两万，交通补贴一万，住房补贴三万，还有各种拉拉杂杂的东西，应该是在十八万上下。不过工作有些辛苦，要随时随地听我的指挥，不论是三更半夜还是大年初一，不论是床上还是浴室……当然了，顺便说一句，当了我的助理，就不能交男朋友，只能和我们家李穆上床。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合理的要求，说不定还会违反法律什么。怎么样，有兴趣吗？”


第七百二十七章 大家都去参加比赛
　　“谢谢王小姐，谢谢！”小桃大喜，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其实她现在一个月赚的钱也差不多是这个数，碰到大款还不止呢。但是做模特说得好听，其实是吃卖肉的青春饭，根本就干不长久，万一碰上什么变态的客人，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甚至只是被客人的大老婆乃至于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发现了，很容易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京城这个数千万人口的超巨大都市之中。
　　但是做了王显儿的助理，那就不一样了。王显儿那是什么人，副部级高官的女儿！自己也是正处级，以后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只要做了她的助理，不但工作性质内容可以大大方方的公开光宗耀祖衣锦还乡，以后要钓金龟婿也变得无比的容易，当然要是能做李穆的二奶，那就好上加好了。李穆那是什么人，一手资助一个副部级官员起复的超级大地产商啊！
　　在传媒大学读书的时候，小桃就很喜欢看历史书，虽然这和她的专业没什么关系。她曾经看到过战国时期吕不韦的故事。吕不韦曾经问他的父亲，投资牛羊田地的获利是多少，他父亲回答说是两倍。他又问贩卖珠宝美玉能赚多少，他父亲回答说是十倍。他又问运送兵器粮食能赚多少，他父亲回答说能赚百倍。他又问如果拥立国君，掌握一国的权柄，获利是多少，他父亲回答说获利不可计数。于是吕不韦就去投资秦国在赵国的质子异人，也就是秦始皇嬴政的父亲，果然成了秦国的相国，掌握秦国的实际权力，获利不可计数。
　　李穆做得事情也是依稀相仿，虽然说拥立一个副部级的官员，和吕不韦的气势还差得远，但是获利也会非常巨大。只要想一想自己能够做这样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大人物的小三，小桃就忍不住热血沸腾，只觉迫不及待就要在广阔天地上一显身手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杀回报纸编辑部，狠狠地报复那帮要她替罪的大小编辑们，就让他们写一万篇赞美苍蝇蚊子蟑螂辱骂好人好事睁着眼睛说瞎话胡说八道度断章取义的文章好了……不过凭他们天天都在做这种事情，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大概也就是两三天工夫就能写好了吧。
　　“我也想要当王小姐的助理。我们也要嘛~”其他的模特们一起围着王显儿撒娇起来，她们也是习惯了，只要有一个人拿到了什么好处，一起去的姐妹都要这么撒娇，很多时候还会得逞呢。虽然今天的恩客不是男人，她们也顺口这么说。就算那些觉得十八万薪水太少，社会地位什么的完全不能弥补金钱损失的人也这么说。
　　“好啊，大家都有机会！”王显儿很享受这种感觉，“你们都是要去参加大闸蟹小姐选举的人，只要在选举里面好好表现，我一定会择优录取的。现在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选举就要正式开始了。能唱歌的练练嗓子，能跳舞的拉拉筋，早点睡觉，明天一定要一鸣惊人啊……对了，小桃你留下来，帮忙做一下家务，那个苏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干活了。”
　　“苏惠不能干活，不是还有小红吗？”李穆可真的不想家里再多一个女人。这个四合院的警卫系统是外紧内松，在里面发生什么事，都很那处理。万一要是李穆睡着睡着被小桃强奸了怎么办呢？人家可是专业做这个的，不是小红那样欲拒还迎的可比。在国内刑法太落后，男人被强奸了都没有法律可以惩罚犯罪者。
　　“小红我已经让她休息去了。”王显儿说，“她长得这么漂亮，家政服务做得这么好，不去参加比赛太可惜了。我打算让她打扮成女仆参赛，她那个衣服，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实际上是透水材料做的，只要她一出汗，就会变成半透明。到时候灯光一打，有谁能够不出汗？在台上一亮相，再找个记者把这个场面拍下来发新闻，网上炒一下，那些宅男们肯定会冲过来看我们这个选拔比赛的。”
　　这个也太什么了吧，虽然说点子是不错，但是不能找个志愿者来干吗？那些模特就很愿意的吧？为什么非要小红呢？“要是支持太强力怎么办呢？我可不打算让她得冠军啊。”李穆劝王显儿说，“现在网络宅男一堆一堆的到处都是，看到半透明女仆服还不全都发疯了。到时候肯定会踊跃投票的，而且这些家伙还特别擅长刷票，到时候不让小红赢都说不过去。我看小桃就很好嘛，样子高挑腿长，胸部大，穿着半透明女仆服，不是比小红更加受欢迎吗？”
　　舞台看人和平时是不一样的，一定要大浓妆，而且身材比例越夸张越好。小红也很漂亮，却是小家碧玉，气质温婉，不太合适舞台表演。更加重要的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要做这种事情好吗。小红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家政服务也算是正经工作，王显儿的做法已经超越了恶作剧的层次，床头了道德底线。“就这么说定了，小桃啊，明天你穿半透明的女仆服去参加比赛。”
　　王显儿一听李穆的声音，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现在的李穆明显很认真。“你这人真没劲。”王显儿立即就退让了，“小红穿半透明女仆服那才有意思嘛，在台上憋红了脸哭着跑下来的话，那就更加有意思了。或者在舞台上没发觉，下来看重播才发现，羞愤欲死，那就更加有意思了。小桃穿着有什么用啊。算了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小桃，你听见没有，明天你去穿女仆服参选大闸蟹小姐。”
　　小桃当然在竖起耳朵听着，不过一边听一边还在假装收拾东西做家务，表示自己乃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这时候听到大馅饼终于落在了自己头上，强忍着高兴转过头来说，“王小姐，李老板，我一定会完成你们的嘱托，把女仆这个角色表演好，但一定要选到第一名。”其实到现在为止，小桃压根就没怎么做过家务活，买菜做饭一概不会，自家宿舍都乱得要死。
　　“那你好好努努力吧，可千万不要出什么篓子。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要可以去争什么第一名，我们安排你什么名次就什么名次。到时候说不定我们李穆李老板看上了哪一个妹子，要用大闸蟹小姐的名词做诱惑，去潜规则人家呢？”王显儿说，“你先去干活吧，干完了早点睡觉。”然后就不理小桃了，转过头来对李穆问，“明天就要开始选拔赛了，场地选了哪里？各地媒体都联络好没有？网络推手也都联系好了吧？”
　　“都联系好了，海选准备用五棵树那边那个体育馆，租金物资工作人员什么的都已经联系好了。现在超女潮男星光大道什么的到处都是，人家传媒公司做这个都很熟练了。”李穆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很有钱能使磨推鬼。李穆现在就是很有钱的人，要安排这些事情再简单不过了。给媒体记者们广撒英雄帖，附上几百乃至几千块钱的车马费，那些记者们就全都答应出席给李穆这个大闸蟹小姐做宣传了。当然人家宣传完了，李穆还要按照效果给感谢费，少的几千块，多的要上万。“除了几家大报纸大电视台以外，其他人都答应给我们发新闻了，有人还答应了做专访呢。”
　　本来李穆想在山南省来举办这个活动，因为要‘买’大闸蟹的客户主要在山南省。不过后来一想，还是在京城搞算了。作为政治中心，京城媒体云集，在这里做任何动作，都能够迅速的取得反响。这个优势，就算是经济中心上海都比不上，广州就差得更远了。所以李穆最后决定在京城举办大闸蟹小姐的选拔比赛，当然了，和其他拉大旗作虎皮的活动一样，理论上全国各地的美女都可以通过网络报名。至于这些参赛者怎么赶到京城参加比赛，和李穆就没有关系了。
　　“那肯定都是要钱的。小电视台的专访，效果未必会好，要是钱少也就算了，钱多的话还是算了。”王显儿的表情跃跃欲试，“不如还是把和媒体沟通的任务交给我吧，我有小桃和苏蕙这两个内行人帮忙，一定会做得很好。”要是做不好，哪一个媒体敢不给面子，王显儿立即就拿着自己父亲的牌子去砸场子——反正会报道这种低俗选拔赛的媒体也不会高级到哪里去，王显儿也不怕踢到铁板。
　　“那好吧。”李穆说，“你可不要太辛苦了，有什么事情都让她们两个去做吧。”反正这个活动也就是要闹出声势来，活动本身是大红还是弄砸了并不要紧。就由得王显儿去胡作非为吧，有这些活干，总比缠着李穆榨取汁液或者给李穆找小三要好。当然也不要闹得太厉害了，乱出主意给李穆添乱，比如说让小红穿着女仆装登场什么的。


第七百二十八章 女仆苏蕙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王小姐和李老板两位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桃不露声色的捧了自己一句，赞扬自己是女诸葛，“对了，李老板……这个，主人，明天的大闸蟹小姐，究竟是怎么选的啊？就听说要表演才艺，可是究竟要怎么表演呢？是一组一组来呢，还是大家一起来？是观众投票呢，还是专家评委来评审啊？”
　　既然是选秀，那当然是先来海选，海选的话就是大家一起来，专家评委挑选素质比较好的，旁边再架几个摄像机，专门拍人家出丑的画面，然后拉到网上当花絮播出来。海选之后当然就得分组然后八进二十进三什么的，这一个阶段就不能只是专家评选了，得开放观众投票。反正谁得票多谁得票少，还不是李穆在后台改一改电脑程序的事情。
　　王显儿伸了一个懒腰，忙活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于是决定去洗澡睡觉。小桃就去服侍王显儿洗澡，李穆自己无所事事，就决定去书房看一会儿书，路过杂物房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音，说起来，苏蕙去拿地拖拿了这么半天还没回来，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打开门一看，还真是苏蕙在里面。
　　她坐在一张按摩椅上，双腿紧绷，手伸到了裙子里面，不停的上下左右运动，嘴里不时的发出恩恩的声音，椅子旁边扔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的，沾满了汁液的东西，看到李穆进来了，忽然浑身剧烈抖动，然后瘫倒在椅子上，呼呼的喘气。手指拿出来，也是满满的粘液。李穆立即把门关上，还没等李穆决定要怎么办呢，门又打开了。
　　苏蕙站在门口，手已经搽干净了，她拉着李穆，用非常渴求的语气说：“主……主人，求求你不要告诉显儿主人，我刚才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个跳蛋实在是太……太难忍受。我已经把跳蛋塞了回去，求求你不要告诉她，我以后一定会忍住的，显儿主人不让我做的事情，不管多难过我都不做。”
　　“好了好了，我不会说的。”李穆看着苏蕙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的感叹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是苏蕙不是改换门庭的话，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个下场？就算改换门庭，但是不去害李穆，李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不过转念一想，当年苏蕙就是危急关头果断抛弃了自己从大学就暗恋的学长曹磊，转过头来投奔李穆。其实也不是投奔李穆，而是投奔李穆背后的王市长。
　　她能够背叛一次，当然也能够背叛第二次，李穆当时看起来要倒霉了，她当然就去投靠了李穆的对家。曹磊可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人，李穆只不过和她滚过几次床单而已。所以苏蕙背叛，可以说是必然的，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了。不过转念一想，李穆又觉得自己很冤枉，当时曹国华是派了人去强奸苏蕙，李穆可从来都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我……我也不想的。”苏蕙抽泣着小声辩解，“谁知道你能够扳倒王岗呢。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不过是一个走运的傻瓜，偶然攀上了王岗的关系，才能发家致富。既然王刚要对付你，那么你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水之源，很快就会破产。可是你勾结上了马千竹，还把王岗都拉下了马。我很害怕，你一定会把我找出来报复我，所以我就去找何林然，给他出谋划策，一来可以东山再起，二来也可以保护自己。谁知道你连何林然都打败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够认命了。”
　　“你走了就走了，我也不会去怪你。”李穆说，船沉的时候，老鼠总是先跑的，这是自然现象，李穆也不会去怪苏蕙，最多以后不和苏蕙来往，再把苏蕙拿走的钱追回来。可是苏蕙却主动给何林然出谋划策，李穆就不能原谅她了。“但是你为什么要把谭飞给害了呢？要是你自己的话，跑了就跑了，我哪里有这么多功夫去找你。”
　　“都是我一时糊涂，舍不得从此隐姓埋名，总想着要回去省城兴旺发达。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还得用另外一个身份从头奋斗，我年纪已经不小了，经不起这样的浪费。”苏蕙哀伤地说，“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呢，主人你不可能会赢的，可偏偏就是你赢了……只能当我命苦。以后我会好好的服侍你还有显儿主人的，希望主人你早日原谅我。”
　　“到时候再说吧。”李穆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许以后他会原谅苏蕙吧，毕竟李穆还没有试过要怎么的去长久的恨一个人。可是现在不行。直到刚才为止，苏蕙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在哀叹自己命运不济下错了注。这样的女人，李穆还真的没什么办法，只能够慢慢想办法。“我们现在要搞一个大闸蟹小姐的选拔比赛，你既然当过记者，对于传媒的处理手法应该比较熟悉，就去帮显儿吧。”
　　“是，我立即就去办。”苏蕙脑海中立即就闪过了十几种策略，她可以好好地办成这件事情，表现自己的能力，让李穆依赖她。或者故意把事情搞砸，同时表现自己的能力，让李穆深刻反省自己对于媒体是不是太轻视了，从而更加依赖她和媒体沟通。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参加比赛给自己弄一个别的身份。虽然说现在还没有用，但是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够凭此脱离中纪委的掌控。
　　不过到最后，苏蕙还是决定好好把这一票干完。现在李穆刚刚把她给弄到手，肯定防范得厉害，立即就弄鬼的话，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李穆一气之下，说不定就要把苏蕙交回去给中纪委，那时候就是牢狱之灾。还是先潜伏个两三年的，等李穆完全放下心来再说……那时候苏蕙也二十七八岁了，时间真是太快了，不过总比在牢里面呆上十几年的好。
　　心里面这么盘算着，手里飞快的就把李穆裤子给脱了下来，开始口舌之争，免得李穆发现她在谋划大计，“主……主人！”苏蕙舔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发热，手指怎么能够比得上真家伙呢，“还是这么大啊……比以前更加烫了，主人进来吧，让我……让我重温旧梦。当年（其实就是今年）我为什么这么傻呢，就是看在小李穆的面子上，也不应该离开啊。”
　　李穆伸手一摸，果然没有内裤。“就算是离开，你也不应该投靠王岗和何林然。”李穆努力想要扳着脸，可是这个时候要这么做实在是很困难，于是只好拉开话题，“所以你要将功赎罪，明白吗？明天那个选拔大会，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自从超女火了以后，这种选秀活动非常之多，不过能出名的没几个。”苏蕙一边享受着快感，一边给李穆出谋划策，“主要就是看媒体报道的力度怎么样。要是主流媒体能够全程报道，电视台要是能够全程转播的话，对于这个大闸蟹小姐的人气提升，好处是不可估量的。我建议宁可节省其他的钱，也要把电视全程转播给谈下来。当然这比较困难，没有大火的话，电视台一般不会去转播别人的节目。不过好处真的很大……要是主人能够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去联系吧。”
　　“我当然信不过你！”李穆恶狠狠地干着她说，“不过你去联系吧，要用多少钱？能够联系得到什么样的电视频道？”现在电视频道很多，随便办个套餐就有一百多个，就算不办也有五六十个，拿着遥控器刷一遍也得好几分钟。不过很多台的节目都是一样的，特别是晚上七点钟到七点半，连续按过去，全是新闻联播，要不是还有台标，李穆都要怀疑是不是电视坏了。
　　“央视当然是不可能的，番茄台芒果台这些大热门也没什么可能，其实我们这个节目，能上各省卫视台就不错了，毕竟是全国转播。”苏蕙一边呻吟一边说，“我也可以去试一试京城的电视台，看的人也很不少呢。要是主人你着急的话，我现在立即就可以打电话……不过我没有电话在身上。”
　　这说的也是，苏蕙的女仆服，那是非常的贴身，一眼就看光了，哪里都没有藏电话的地方，李穆把自己的一个备用手机扔了给苏蕙，告诉她说：“你就先用着这个电话吧，里面有三千块钱花费，应该够你用的了。”
　　苏蕙连忙点头说，“是，我一定不会乱用的，全心全意为主人服务。”同时心底下有些得意，这么快就弄到了手机，和外界恢复了联系，看来很快就可以重新当一名可以抛头露面代表李穆做生意的情妇了。也不管正在被巨炮轰击浑身酥软颤动不已，苏蕙立即就显示了自己的行动力，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喂？阿德啊？我是苏蕙啊，好久不见……呸！谁说我被抓了？我是跳槽了，现在跟着李老板呢……哪一个李老板？当然是李穆李老板了！他现在要办一个选秀活动，你们电视台那儿有兴趣转播吗？条件怎么样？……当然要越快越好了，没办法？怎么可能没办法呢……三个月之内肯定都没办法？那好吧，我再去问问别人。”


第七百二十九章 比赛开始
　　李穆一边运动，一边听着苏蕙到处打电话，只觉得感觉很奇妙。以前他也看过这个类型的日本爱情动作片，自己实际上阵也有好几次，可是都没有这一次这么刺激。苏蕙打了几十个电话出去，都是一个结果，谁都没听说过这个大闸蟹小姐，要转播可以，拿钱来就行，不过最近几个月的电视节目都排满了，最快也要两个月之后才行。
　　可是李穆哪里等得了两个月，大闸蟹小姐明天就要开始海选，一个月之内就要决赛，两个月开什么玩笑。不过最后李穆还是得偿心愿，苏蕙打了电话去山南省的省台，借着李穆的虎皮，让省台领导同意全程直播，每天黄金时间八点半到九点来播出，不过要收三百万的转播费，中间插得广告还可以让李穆自己卖出去。
　　李穆算了算，觉得这个价钱还可以接受，一个月每天晚上半个小时的黄金时间，头尾中间一共可以播三次广告，加起来可以到十分钟。本来他很多楼盘都要开盘了，反正也是要做广告的，光是这一部分，都已经上百万了。照顾自家生意也不错。还有他的子乌香猪啊，几个餐馆啊，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做广告了，统统都做一个月的密集广告维持知名度。这就又是一百多万，本钱就收回来了。
　　“哼哼，你办事真不顶用！居然花了”李穆当然不能就这么称赞苏蕙的办事能力，抓着苏蕙就用出各种不同的花式。一个小时之后，李穆从杂物房里面出来，苏蕙在里面打扫卫生。不过这时候她的表情可是完全不同了，神采飞扬满脸笑容，自信又回到了她的心上，只要她还年轻漂亮，就还有翻盘的资本。在李穆的身边，就好像古时候的皇帝后宫一样，什么功绩什么资历，都不如皇帝的宠爱要紧。
　　不对，这不是什么像不像的问题，这就是李穆的后宫，宠妃（王显儿艾莉丝等等）、贵人（范芳文姿等等），宫女（模特们还有苏蕙也是）都齐了，还要四龙夺嫡争夺皇后宝座。这么一想，苏蕙就对自己的未来从满了信心，李穆的老婆情人们争夺得越激烈，她这样的中立的专业人士就越有价值。现在王显儿的优势看起来很大，但也不是稳赢，至少艾莉丝还很有机会。这里面到底要怎么上下其手呢？苏蕙的脑子和身体一起飞快的旋转。
　　“主人！”苏蕙决心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说不定能够从宫女一路升级，答应、贵人、妃子、贵妃等等，最后登上至尊宝座皇后之位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将来的发展谁说得准，说不定生个孩子聪明能干继承了李穆的事业，苏蕙就可以母以子贵。现在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能算什么，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很光明的。“要不我也参加比赛吧。”苏蕙提议说，“可以帮主人控制比赛进程。”
　　“先不用吧，你先专心的帮着显儿对付传媒宣传我们的大闸蟹小姐选举吧。”李穆说，已经有了十个模特，还有小红小桃她们，那就是十二个，可以凑三桌麻将或者一队黄金圣斗士了。但是苏蕙这么一股忠勇之心，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泼冷水，“到时候如果人不够，或者有什么意外，我再让你参加比赛吧。”
　　第二天一大早，大闸蟹小姐选举轰轰烈烈的就拉开了帷幕。说是轰轰烈烈，其实只是音乐很轰烈而已，两个大喇叭往体育馆一放，动次打次动次打次苍茫的天空我的爱就刺破了天穹，吸引了大批围观群众——人家还以为是要搞什么商品大促销呢，后来知道了真相，要搞什么不知所谓的大闸蟹小姐选举，顿时就散去了大半。
　　旧人散了就散了，新人还在不断的来，国内地大物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看热闹的。可是不一会儿就有警察上门，说有人投诉广播音量过大，影响周围的住户，要求主办方把大喇叭给撤换了。李穆当时不在现场，也不知道该找谁，京城各种各样的大能实在是太多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个常委的亲戚就住在附近。李穆虽然认识马千竹，可也不敢胡乱找人，只好把大喇叭给撤掉了。
　　于是在门口围观的人也逐渐散掉了，现场指挥谢端一看这么干不行，立即给李穆打电话。李穆只好故技重施，把加拿大组织抗议的手法拿了过来，包了大巴车在热闹繁华的地点用免费饭盒和大抽奖来吸引观众。立即就有数百人搭车前往体育场参观，然后立即就去比赛——他们发现不管老的小的漂亮的不漂亮的，甚至男的也无所谓，只要报名就能够拿到两个饭盒（不报名只能拿一个），还有两次抽奖机会（不报名只能抽奖一次）。
　　虽然说那些饭盒不过是紫竹林的帮厨们用下脚料随便做出来的，抽奖的奖品大多数也不过是纸巾矿泉水什么的，可是顶不住人民群众热情高涨。强烈要求报名参加比赛。李穆去到现场的时候，就看见巨大的场馆里面群魔乱舞，无数浓妆艳抹的大老爷们在台上扭秧歌唱京剧跳广场舞，跳完了就急冲冲下台抢饭盒，抢到了以后就一边吃一边去抽奖。
　　这也真是太难看了，可是谢端还在旁边满意地说，“要是提前几天准备，我们能够吸引的参赛者就更多了。可惜没有时间做宣传，真是太可惜了。”在紫竹林总经理的位置上面呆了这么久，眼看着钱来钱往，可是大卞盯得紧，每个星期都要检查账目，谢端却是没有捞到多少钱，心里很是难受，连审美观都不正常了。
　　“准备你个头！”李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把人都赶走，只有女人才能报名，我这个是大闸蟹小姐选拔赛，不是大闸蟹人妖选拔赛啊！再过一会儿电视台的人就要来了，这个样子叫人家怎么拍啊？”山南省电视台的人来了，拍的当然是李穆准备好的模特们，可是场面搞得太难看了，那也是不行的啊。“你选十几个看得过去的报名参赛选手，我会让模特们在这些选手当中出场。”
　　“恩……我立即就去办。”谢端说着就跑走了。不一会儿，广播就响了起来：“所有参赛选手注意，所有参赛选手注意，必须要先拿着身份证登记，确认为女性之后才能参赛。我们这是大闸蟹小姐选拔赛，不是大闸蟹人妖选拔赛！”一听这话，李穆就抱住了头，这个谢端还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办事能力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这种应变的能力，他以为自己还在学生会呢。
　　果然，这个广播一出，体育馆里面顿时就闹了起来。有的大叫大嚷：“有胡子怎么了！有喉结怎么了，老子就是女人，你管得着吗？凭什么看老子的身份证！”有的说：“现在要登记，等一会儿就要交报名费了，骗子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大伙儿快跑，别让骗子骗了钱啊！”有的说：“你们这是性别歧视！凭什么女人就不能上战场，凭什么男人就不能选小姐？”
　　别的人反应更加直接，跑到盒饭区和奖品区，拿了东西就跑。有人带头，其他人火速跟上，那几个工作人员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没一会儿这里就变成了美国灾区现场，到处都是抢劫物资的人，盒饭和纸巾散落一地。有人被盒饭烫得哇哇大叫，有人抱着一大团的纸巾，有人抢到了液晶电视的盒子，拿起一看却是空的，就在那儿愤怒地发泄，“假的！这个抽奖是假的！里面根本就没有电视！”
　　眼看着动手的人得了好处，又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围观群众们也不淡定了，有的唱着歌前去抢掠，“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有的还会找个借口：“我这可不是抢劫啊，我是帮你们拿好东西，等一下会还给你们的！”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人抢到了七八个饭盒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显然是把这些饭盒飘没了。
　　那边谢端看着也是大急，对着麦克风哆哆嗦嗦地说“你们这是抢劫，是犯法的！赶紧给我停下来！警察立即就赶过来了！”李穆听了，把谢端的评价再次下调，这时候说这种话有什么用呢！以前他觉得谢国远远比不上谢端，现在这么一看，谢国虽然办事能力不足，至少不会这么乱出昏招。
　　听到谢端的广播之后，那些人抢得更欢了，还在互相提醒：“赶紧拿啊，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警察就要来了，来了可就没法子拿了！”有些人还在担心，“我们拿了东西，会不会真的被警察抓起来？”别人就回答他说：“你傻啊，这么多人，刚才又没登记，现在拿了就拿了，谁知道是谁拿的！我们这么多人呢，法不责众听说过没有。”还有人补充说，“刚才正经参赛然后拿走奖品的人也有很多，万一警察问起来，我们就说是参加比赛然后拿到的东西不就好了，只要你别拿太贵重的东西，谁会一个个对比盒饭和纸巾啊？”


第七百三十章 千斤小姐
　　混乱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所有的盒饭和奖品都被抢光了，连那些做样子的包装盒都没剩下，只有一片狼藉，十几个临时请来的工作人员大眼看小眼。山南省电视台的摄制队伍来到体育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李老板好！久仰久仰！”带队的是综艺类节目的一个副总编辑，叫做戴瑶瑶，很瘦，穿着一件浑身都是口袋的马甲，据说是苏蕙的师姐。她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周围，没闹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李穆热情握手以后，忍不住就问：“李老板，不是今天开始选拔赛吗？怎么都没有人呢？”
　　“这个那个……”李穆支支吾吾的说，“其实今天是海选，海选嘛，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么胡说八道，李穆自己都听不下去，“其实今天的海选我们已经结束了，大家参加比赛很踊跃，不过这个海选就好像浪里淘金，没多久也就选完了。第一天我们已经初步选出了十个……其实是五个模特……我是说五个参赛选手，现在都已经安排了住处。就在……就在紫竹林。”其实王显儿是想把那帮子模特都弄到家里面去住，一起集训比较方便。可是李穆总不能把这话告诉电视台的记者，说得好像选这个大闸蟹小姐就是给自己暖床的一样。
　　“原来是这样。”戴瑶瑶恍然大悟，“原来是我来迟了啊。这可就难办了，我们还没拍到海选的场面呢。今天晚上的电视节目要怎么播？先来放一个预选赛特辑什么的暖一暖场？不能只让那五个海选中了的参赛者出境吗？似乎不够热闹啊，起码得补拍一些人头涌涌来报名的画面，还有那些好笑的落选者的画面。李老板你们自己没有拍视频吗？”
　　李穆当然拍了，不过刚才那个场面，拿去电视台只能用来做犯罪节目，娱乐节目是没戏了。于是他只好说，“拍是拍了，不过我们的人经验不足，以前没有拍过这种大场面，只是玩过一下摄影而已。人多又比较混乱，人和人之间互相遮掩，乱糟糟的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拍下来的视频没什么用。”
　　“这样啊？也不怕，我们请一些群众演员来补拍好了。”戴瑶瑶对这个场面早有心理准备，还劝李穆说，“李老板，我们搞电视的，最主要就是娱乐观众。可是真实的场面，很多都不好看，特别是放在电视上不好看。为了拍摄效果，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也不算作假，而是……而是追求美。”
　　“好了好了，要补拍就补拍吧。”李穆心下大喜，原来还有专业的补拍技术啊，早知道是这样，那还搞什么海选啊，直接让专业的来不就好了，“需要多少钱呢？”李穆心里面是很愿意出这么一笔钱的，至少比谢端瞎胡闹乱搞的好，而且效果也比较有保证。
　　“也不需要很多，一个跑龙套的，半天大概要八十块钱，我们请一两百个来拍摄，场面就很像样了，也就是一万几千块钱。”戴瑶瑶说，“要是李老板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去找吧，虽然京城比较少来，不过行家还认识几个。这边专门给电影电视提供龙套的中介公司破有不少，不过良萎不齐，要从里面挑选出便宜货色好的，也颇不容易。对了，苏蕙妹妹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保证给李老板选出最好的演员来。”
　　李穆看了一眼苏蕙，她很恭敬的点了点头，于是李穆就说：“那就全部都交给你了，花钱多一点没关系，主要是要弄得好看一点。苏蕙你就给戴姐姐帮忙，这里有十万块钱现金，就先拿去用吧。”李穆交给了苏蕙一个红色的包，这里面戴瑶瑶和苏蕙要贪污多少，李穆也不想知道，只要今天晚上的电视节目弄得好看一点，那就物有所值了。
　　交出去了十万块钱现金，还有谢端和其他临时工作人员的指挥权，李穆就去忙别的事情了。身为一个与领导高层来往密切的大富豪，李穆可是很忙的，时间表安排得满满的，哪一个都不能得罪。就今天来说，李穆就有八个饭局六个座谈会四个茶会三场高尔夫两场羽毛球——本来是网球的，不过李穆不会打，所以改成羽毛球了。
　　打完了羽毛球，李穆才知道自己的底蕴实在是太差了。在高中的时候，李穆可是跟着山南省队的正式队员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运动能力也不错，自觉功力很高，横扫那些大肚子领导没问题。可人家不和你单打，要双打，配对的要不就是国家队的退役球手，要不就是国家队的现役球手，再次也是京城队的。李穆带着被临时指定的搭档，就算是满场飞奔到处救球，也还是被人轰杀成渣。
　　幸好比赛的胜负不重要，联络感情才是重要的。李穆虽然打得一身臭汗，可又拿到了十几亿元的入股和订购，算一算自己的十二亿美金差不多不够换了。钱太多也是烦恼啊，难道就这么看着成千上万的金钱不去赚？只要简单的搬运一下，就能够赚到25%的差价啊，虽然里面有5%要分给拉客的，不过还是有20%啊！金融真是比地产还好赚，李穆有点食髓知味了。
　　要不李穆想想办法说服加拿大王家把投资重点放到国内来，然后拿着人民币和他们换美金，当然加拿大元也行。他们的基金会有上百亿美金呢，要是重点投资的话，起码要弄五六十亿美金过来吧，那就是三百多亿人民币，应该够用了。不过这也说不准，这几天李穆已经推了不少的入股资金，可是要求兑换的金额还是迅速增长。
　　“李老板李老板！”那个发改委的秦处长还在拼命地给李穆塞钱，偏偏他还走了王凌的路子，让李穆没有法子拒绝。“我有个亲戚，家里有几百套房子，要换成现金不太方便，不如直接把这些房子卖给李老板，反正李老板也是做放地产生意的，就不要那么麻烦卖来卖去了。房子可是一直都在升值的，要是现在卖出去，大家损失都很大。”
　　“钱只是一个数字，只要洗一遍，那么谁也不知道打哪里来。可是房子不同的，房子永远都在那里，一查户主，很容易就被发现了。”李穆说，“要不这样吧，您那个亲戚，可以把房子押给银行，然后和银行贷款，只要把钱弄出来了，那什么都好说。”虽然说银行贷款最多发抵押物的八成，可他们这种做官的，在评估的时候弄一弄手脚在容易不过了，把价值评高一些，就能够拿到100%甚至超过100%的价格。
　　“这都需要时间啊，李老板的大闸蟹小姐今天就要开赛，一个月内就要结束，还只办这么一期，我那个亲戚生怕赶不上趟啊。”秦处长说，“要不这样吧，其实我名下有一个当铺，在南边，盈利也很不错，就转给李老板好了。我那个亲戚就把房子抵押给当铺，然后该换出多少钱来就换出多少钱来，这是正常做生意，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啊。”
　　李穆纯心不想答应，当铺是那么好开的吗？那可是很麻烦的灰色生意，黑白两道都要摆平，南边李穆又不认识人，惹上什么案子怎么办，一看已经八点钟了，立即岔开话题说，“这个还是等一会儿再说，我们先来看看大闸蟹小姐的第一天海选吧。王叔叔，张叔叔，我去开电视吧？”
　　要是李穆自己，秦处长还可以继续嬉皮笑脸插科打诨死缠着不放，可是话语权转到了王凌那里，他可就不敢说话了，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王凌。王凌心目中暗暗好笑，这发改委号称小国务院，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里面的小处长都不可一世，哪里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不过发改委的面子不能不卖，王凌咳嗽了一声就说：“就开电视看看吧，我也好久都没看电视了。新闻联播的内容早就知道了，除了新闻联播，其他又没什么好看的。”
　　这也是他这种清贵显要的副部级才能这么说，换其他人哪里能不看新闻联播啊。“秦处长这个提议也很好，李穆你就把他的当铺接下来吧，至于那些房产，能要的就要，不能要的就别要。在商言商，秦处长也不能勉强我们小穆硬要我们小穆亏钱不是？”他现在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既然这么说了，李穆和秦处长心底下都觉得自己亏了，可也只能答应下来。
　　说完李穆就去打开了电视，调到山南台，节目正好开始，随着一声巨响，屏幕上爬出一只大闸蟹，然后就是音乐响起，主持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屏幕大声叫喊：“大家好，由绿宝集团公司特约吃饭哪里好今晚在绿宝在步行街逛街累了请来金皇朝紫罗兰餐厅您的最佳选择虹井路虹井楼盘彩虹一般的生活千斤小姐选拔赛，正式开始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潜规则
　　千金小姐是什么东西啊？李穆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那个主持人就开始解释，“观众朋友们，我们这个千斤小姐可不是黄金那个金哦，而是一斤两斤那个斤。是的，我们这个大闸蟹小姐的海选，选的就是大闸蟹小姐！在我们山南省闻名遐迩的绿宝公司……的下属公司美国山南大闸蟹进出口公司，即将从美国进口正宗大闸蟹，为此要向社会各界选拔出代言美国大闸蟹的大闸蟹小姐，希望大家踊跃参赛。冠军将会得到我们绿宝公司的广告合同，价值千万。亚军300万，季军100万，四到十名每人10万，都会在大闸蟹广告中获得一席之地。另外前一百名，还能每人获得十斤美国大闸蟹作为纪念，合称大闸蟹千斤小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李穆自己也还是刚知道呢。话说这是谁想出来的啊，千斤小姐……知道的是选大闸蟹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选世界最肥的肥婆呢。现在都以瘦为美，谁肯来参加啊？虽然说李穆这天到处喝茶吃饭，很多时候手机关机，可是苏蕙和戴瑶瑶两个也不能不请示不汇报，就把选秀改得这么面目全非啊。他正想着要打电话兴师问罪呢，电视上就解释了缘由：“下面我们请绿宝公司特约顾问王显儿小姐给我们讲解一下这个活动。”
　　“大家好！”王显儿笑盈盈的对着镜头，不过神色当中，总有挥之不去的紧张感。这也是当然的，李穆还没见过谁对着摄像头能够完全不紧张的呢，苏蕙这种专业人士当然例外，其他的就算是王凌这种位高权重对着几百上千人开大会都不怯场，私底下妙语连珠，可是单独对着摄像头照样不灵。“我是绿宝公司的特别顾问王显儿，现在就由我来解说一下我们这个大闸蟹小姐的评选规则。”
　　“咦？王主任，王小姐不是在监狱里面当副监狱长吗？这可是正牌的公务员吧？”秦处长很是奇怪，“公务员不许经商的啊，只能拿股份，怎么还能去当这个特别顾问啊？要说以前，不拿工资还没问题，可是去年中央下了个文件，不许这么干了啊，就算是做白工也不行。”其实这个文件还是秦处长起草的，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了。
　　“显儿不是副监狱长，她是监狱的总工程师，的确是公务员，但是她以前和绿宝公司这么多金钱来往，总的有个宽限期来处理吧。这个宽限期本来是三个月，但是还可以申请延期。”至于延期多久，那可就没准了，至少两三年是没关系的。秦处长是文件起草人那又怎么样，起草的还能管得了执行的？
　　在国朝，起草文件法律乃是学术活动，执行文件法律才是政治活动。你写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也没用，最后还得看执行。怎么执行，哪一个部门分派任务，哪一个部门出钱出人，又是哪一个部门监管效果，最终决定了哪一个部门能够从中捞钱，这才是硬道理。比如说屠宰场吧，集中屠宰统一检疫避免死猪病猪流入市场乃是社会先进发展方向，谁也没法子反对。于是人大把法律写出来，环保工商农业质监都在里面插一脚，可最后掰完腕子，管着经济贸易的经贸委成了屠宰场的主管部门，负责审批屠宰场的发证权限，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再怎么奇怪，事实就是如此，所以秦处长只能表示心悦诚服。这时候王显儿已经发言完毕，把话筒交回了给主持人，那个主持人哈哈一笑，就说：“多谢王小姐的精彩发言，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吗？要想参加我们千斤小姐的选拔赛，就要抓紧时间报名了，时间不多，只有两周，两周以后就会进入小组赛，用一个星期的时间，选拔出十二名佳丽进入最终决赛。然后就是一个星期的最终赛。冠军将会获得我们大闸蟹公司提供的千万合同哦，大家可以选择网上报名或者亲自报名都可以，报名点有一下几个，第一，紫罗兰餐厅，第二，金皇朝餐厅，第三，绿宝餐厅，第四，虹井路楼盘售房部，第五，平原省养猪场……”
　　他把李穆的产业统统都念了一遍，“报名以后就要表演才艺，如果通过了海选，绿宝公司会提供路费送您到京城参加小组赛，先提醒一句，小组赛的人数可是不定的啊，全看有多少人通过海选，然后所有通过海选的人都会分成十二组参加小组赛，万一要是没什么人参加的话，您可就赚到了。立即就是十斤螃蟹奉上，说不定还能够得到冠军获得千万合同呢，这可就等于中了两个五百万了啊！好了，现在也不多说了，下面我们来看今天的海选现场。”
　　接下来就是被戴瑶瑶的团队重新制作过的海选现场，只见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无数的浓妆艳抹的美女抢着去报名参加……不过镜头拉近仔细一看，哪里是美女啊，都是一些脸上刷着城墙那么厚粉底的大妈。戴瑶瑶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压根就没有给多少近的镜头。这唯一几个拉近的，还是因为要突出那些模特。
　　真不愧是两万块钱一天的高级模特，随便打扮一下就是艳光四射，在镜头面前也是挥洒自如，把那帮来凑数的大妈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哇！一个美女啊！”秦处长感叹说，“果然红花还需要绿叶菜衬托，平时这么一个女人不算什么，可是在人群里面这么一看，还真是美若天仙啊！李老板，这么漂亮的参赛者，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怎么样？”
　　他这种身份，认识可不光是花几千块吃顿饭，而是要花几万块十几万来啪啪啪的，要是啪啪啪得爽了，那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包养。李穆正想答应，那边王凌就开口了，“秦处长啊，你这人还真是……看见个美女就想潜规则，这么个美女能没主吗？都是小穆找了模特来干的，你就别胡乱伸手了。”
　　“啊！原来是一位嫂夫人，失敬，失敬。”秦处长说，“那么这一个怎么样？”他指着另外一个模特问，王凌告诉他那个也是，其他都是，今天五个出线名额全部都是——今天是第一天，李穆一下子就退出了五个模特，剩下的要一两天推出一个，免得太集中了被人怀疑。“还说我喜欢潜规则呢，李老板不是更厉害，一下子就包养了这么十几个美女模特。”秦教授意味阑珊地说，“我也好想开广告公司，我也好想拍电影，我也好想搞选美啊啊啊！”
　　“现在搞潜规则可真是厉害。”老张也说，“我有个小兄弟，原来是开出租车的，没女人缘老是找不到老婆。后来不知道怎么混到一个电影剧组里面去当投资人代表，把剧组上上下下几十个女人都睡了一遍……结果现在完全不肯找老婆了，整天缠着我们让我们投资拍电影，搞得我们伤透了脑筋。”
　　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王显儿打来的，接通了以后王显儿急不可耐的声音就从话筒里面冲了出来：“喂，穆穆啊，刚才初选比赛第一天你看见没有啊？你这么一整天的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人，只好自己决定要怎么办了。拍的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我在上面漂亮不漂亮啊？”
　　前面一个问题乃是陪衬，后面那个问题才是主要的。李穆立即就说：“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我们这里的人都说要是你参赛的话，根本就不用选了，冠军直接发给你，其他人只能去争亚军。”其实王显儿固然很漂亮，可是上了电视荧幕也就那么一回事，化妆神情都不协调，比不上人家整天面对这摄像录影机的模特们。“你怎么要了那么多的报名点啊？还要把通过海选的送到京城来？”李穆问。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也就是在虹井路售楼部那里搞一个点意思意思，算是给楼盘增加一点人气。
　　“这你就没想好了吧。”王显儿说，“你要对自己手下的员工好一点啊，特别是那些高管。自己吃肉，也要让部下喝汤嘛。我把审查的权限都交给你们绿宝各地的高管了，这样他们就能够利用这个权利来潜规则报名的女人了。一千万的奖金，想要来京城参赛的人绝对不会少，又不用我们花多少钱，又给了高管们实惠，这生意多划算。”
　　对李穆是很划算，对王显儿更加划算。那些高管们知道这个选拔赛是王显儿主持的，潜规则之余，自然会记着王显儿的好处。王显儿有了这帮人的支持，正宫地位就更加稳固了。虽然说李穆那个是独资公司，全靠李穆一手一脚打拼出来，别人都没什么功劳，刚建立没两年，也没有什么资历可言。但是李穆功劳再大，拿了土地和金钱，还是要靠这帮高管把这两样东西炼成房产，然后卖掉。


第七百三十二章 比赛出名了
　　只要有了这些高管们的支持，绿宝就是王显儿的主场，以后不论是在山南平原还是在京城，王显儿都能占据主场之利，面对着艾莉丝等人，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李穆却没有料到王显儿还有这样的绕弯弯，只是摇摇头说：“人家都希望手下准纪守法清如水莲如镜，你倒是好，主动给下属找潜规则的机会。”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古董了，就算是公务员，也不能这么乱来啊，何况你那个是企业。水至清则无鱼啊。”王显儿说，“潜规则本来就是隐性福利，马克思都说了，一样东西的价值取决于凝结在里面的劳动。要是没有这些福利，高官们做完自己分内的事情就下班了，劳动不够，价值就不高，对公司就没感情。可是有了潜规则就不一样了，他们为了拿到潜规则的好处，要辛辛苦苦偷偷摸摸的干，不但付出了很多劳动，还有一股特别的刺激呢，比你直接发钱的效果还好，他们潜规则上瘾了，打死也不会放弃现在的职位。只要把他们潜规则的方向从公司内部转向外部，就没问题了。好像这一次，那些想要当明星的无知少女们送上门去给他们潜规则，不就很好吗？我们也就是出一些路费而已。要是平时想要搞写这样的福利，得多少钱啊，你请模特们干活都要一天两万呢，要上床就是五万了。”
　　好吧，李穆说不过王显儿，虽然还是觉得这么做很不对劲，可是王显儿都发话了，李穆也不想去做恶人。虽然李穆从来没盼望过自己的公司在这个污秽的世界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可是这么主动得给下属创造机会去潜规则，那些高管还能用心干活吗？李穆的公司，处理的业务都不怎么复杂（复杂的李穆自己做了），只是走流程而已，所以李穆既不需要他们忠诚，也不需要他们能干，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完成既定程序就行。要是这时候潜规则习惯了，以后搞什么都习惯潜规则怎么办？
　　对于这个疑问，王显儿早有答案，她告诉李穆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人的本性呢，就是贪得无厌恬不知耻，你赚了那么多钱，公司高管们只能拿一份死工资，他们可不会觉得自己工作清闲所以工资拿多了，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帮你赚了这么多，钱只拿这么少，要是很空闲没什么事情做的话，就会挖空心思的去挖你的墙角。不如让他们进行可控的潜规则捞钱，一来消耗他们的精力，二来抓住他们的把柄，三来还可以培养他们对公司的忠诚心。国家就是这么养着低级公务员的，特别是偏远乡镇那些连编制都没有的，钱少事多工作时间长，要不默认他们潜规则捞钱，谁会干啊？让他们潜规则了就不一样了，他们自己捞到手，就不用国家额外发奖金，万一民愤大了，还能抓起来坐牢平民愤，顺便没收财产补充国库。”
　　这下子李穆可是彻底没话说了，就好像他觉得那些什么ISO体系根本就是没事找事尽给自己添麻烦的傻逼管理方法，但是人家五百强企业全都用，没法子自家也得用，要想独创自家的管理办法，先成功一个五百强再说。国家政府那可比五百强更加厉害，从资产规模来看，全世界除了欧盟美国，就轮到国家政府了。李穆也只能跟着前人的脚步，学习前人的先进经验，让部下去潜规则。
　　“今天播出了头一天的海选，明天会不会有很大的反响啊？”王显儿忍不住憧憬说，“说不定报纸电视全都会转载呢。到时候看的人多了，我的那些同事什么的说不定都会听说呢，还有我的朋友同学什么的也都会知道吧，要是他们一个个都问起来，该怎么说啊？要是想找我走后门，拒绝起来多伤感情啊。”
　　“我们这么个小选拔赛，应该不会不会有什么反响的。”李穆忍不住泼了王显儿的冷水，“安排的那些媒体记者发通稿，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照办。现在收了钱不做事的人多着呢。就算真的登了，也都是在没什么人看的版面。山南电视台一向都没什么人看，新闻做不好，综艺做不好，连电视剧都比别人慢几个月。”
　　这自然是因为山南省吝啬，不肯朝电视台投钱，没钱就留不住人才，也抢不到新闻，买不起电影电视，看的人就少，广告卖不起价钱，社会影响也小。上级领导就不重视，更加不肯拨钱，这就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不过对于李穆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他又不喜欢看电视剧，就算偶尔看看电影，也是网上下载了看。家里摆着大大小小（其实也不能说小）十几台电视，什么液晶等离子投影仪应有尽有，结果李穆就用来看一下新闻。
　　“哎，也许吧。”王显儿想了想也觉得是，“毕竟一千万还是少了些，也不过就是两张彩票，在四环内买套别墅都不够。穆穆，你说你这么小气干什么啊，反正这钱都是说说的而已，又不用真给。当时你要是说一亿，现在不早就轰动了。”
　　李穆都没话可说了，这女人也不想想当年在神农公司当个空头董事长，一年的收入才那么几百万，现在才过了多久啊，就看不起一千万了？一千万很多了好不好！李穆查过很多的选秀活动，虽然人家的附加价值高能出名，可是明面上奖金超过一千万的寥寥无几，不，应该说是根本没有。“一千万很不少了，要是人家相信的话，保证一堆一堆的人来参加。”李穆说。不过人家能相信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嘛，在山南省绿宝公司都不太出名，何况在外地。别人一听千万奖金，第一个反应不是‘好高的奖金’，而是‘肯定在骗钱吧’。
　　不过李穆还是低估了一千万的吸引力，同时也低估了自家公司的知名度。第二天一大早，李穆就被王显儿叫醒了，“老公老公！快来看啊！”她兴高采烈地把李穆从模特们的臀波乳浪里面拉了出来，“醒醒啊，别睡了，快来看电视，我们的节目上电视新闻了！你昨天还和我说我们的螃蟹小姐不会轰动呢，今天都上新闻了。”
　　李穆还以为是上山南省新闻，一边打哈欠一边爬起来说：“上新闻就上新闻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仔细一看，上的不是山南省新闻，而是中央新闻！虽然不是CCTV一台，而是一个没怎么听说过的十几台，可那也是央视啊！李穆立即就吓醒了，这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定睛一看，还真是出问题了。
　　央视的记者正在报道千斤小姐选拔赛噪音扰民的问题，还出示了一段录像，正是戴瑶瑶他们来之前，一大堆参赛选手抢饭盒纸巾的场面，“尽管现在多得是滥竽充数组织混乱的选秀，可是混乱成这样的，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据知情人表示，比赛组织方承诺了包中午饮食，但是发放速度过慢，很多人等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吃上饭，一顿子怨气。这时候比赛组织方还宣布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不再发放饭盒，这才激怒了广大参赛者……”
　　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好吧，虽然说组织得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吧。不过这时候李穆也没法子反驳，只好任由这个央视记者胡说八道，“这是一个大闸蟹小姐选举，不过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的男性也参加了。比赛组织者却没有任何的限制，导致对真正的女新参赛者巨大的不公平。”
　　不公平个屁啊，难道李穆他们还真的会把男人选上去竞争千斤小姐吗？李穆都忍不住说了，“央视的记者水平怎么这么差啊？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嘛。”
　　“央视记者和地方上的记者不都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王显儿对李穆这种土包子嚏之以鼻，“苏蕙也是记者，她靠什么混饭吃，不就是先登个负面报道，然后去勒索企业吗？央视记者也是这样混饭吃的。不过人家要价高，不是苏蕙这种地方台的记者能比得上的。”说着她把苏蕙也从人堆里面拖了出来，打了一下屁股说，“小蕙你说是不是啊？”
　　“什么？”苏蕙刚才睡得正香，没听清楚王显儿在说什么。
　　“真没礼貌！主人说话你居然不仔细听！”王显儿就把苏蕙抓起来打屁股，啪啪啪的大了好几下，苏蕙哎呀哎呀的媚叫了几声，王显儿听得心头火起，却把李穆抓过来干了一番，又不敢动真刀真枪，弄的李穆也很是辛苦，最后还是在苏蕙身上得到了发泄。怀孕真是各种不方便啊，以后还是要修身养心的好。
　　然后王显儿才把事情给说了遍，苏蕙就羡慕妒忌恨地说：“是啊是啊，他们那些记者啊，真是没下限的。我知道一个，还不是央视的呢，只不过是省台的，两手空空钱都不带，到下面小煤矿集中地地方转一圈，一边吃一边玩还有女人操，回来就装着几十万现金了。这个央视记者肯定也是这样，先给你来个下马威，然后就回来找你要钱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意外的对手
　　电视节目还在继续，那个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比赛视频，播放了几个特别难看的，那些大叔们扯着鬼哭狼嚎的腔调，跳着乱七八糟的舞蹈，幸好李穆没有在吃饭，要不然肯定会吐出来。在现场看还没这么恶心的啊，为什么在电视上面看反应更加大呢？李穆盯着电视研究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原因。
　　一个是因为镜头拉近了，可以看到那些家伙脸上的表情，李穆原来离得比较远，看不清楚。二来是因为这些图像处理过了，调整了亮度，锐化了线条，所以看上去是分外的恶心。这个好像是李穆找人拍的比赛视频啊，怎么会落到央视记者的手里了？还没看完李穆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号码不认识，李穆就接了电话，“喂，是哪一位啊？”
　　“我是苏婷婷。”那边传来一股有点熟悉的声音，“李老板还在睡觉吗？真是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是央视新闻栏目的记者，昨天做了一个和李老板有关的报道，希望李老板能够看一下。现在就在央视二十八台播放呢。如果李老板看完以后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来谈一谈深度报道的问题。”
　　深度报道？李穆一瞬间想歪了，呸，现在这么多女人都麻烦的要死，还去招惹央视的记者干什么，何况新闻记者能有多好看啊。正这么想的时候，电视里面苏婷婷露出了正脸，李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挺好看的，不过李穆还是不回去招惹她，免得越弄越麻烦。“我正在看你的电视节目，”李穆说，“有什么要谈的呢？”
　　“这样的新闻对您的千斤小姐选拔赛影响很大吧？”苏婷婷说，“我们做新闻呢，讲究的是听取两方面不同的故事。我也很想听一听李老板这一方面的故事，如果李老板方便的话，我们今天就见一次面？在丽图酒店那儿喝杯咖啡怎么样？”丽图是一家五星级宾馆，喝杯咖啡的话起码也要好几百块，再加上一些饼干蛋糕什么的小吃，那就要上千了。
　　李穆当然不会把这么点小钱放在眼里，可是他也不想敷衍这个苏婷婷，直接就说，“您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了吧。我这个大闸蟹小姐的选拔赛呢，是很想做好，不过要是有谁不知好歹的话，我也不会怕。负面新闻那也是新闻，正好给我打名声。”反正十二组的种子选手都已经定下来了，其他人都是陪太子读书。
　　“不知好歹的人的确是有，不过可不是小妹我啊。”苏婷婷连忙分辨说，其实她的年龄比李穆还大好几岁呢，“我们还是出来喝杯咖啡，仔细谈一谈，一定会让李老板物有所值的。这种事情在电话里面说不方便，李老板就抽出十分钟来见一下吧，绝对不会耽误您的时间。”电话里面说，她怕电话录音，到了咖啡室就不怕了，电话有名字，录音可没名字，到时候说不是自己的声音就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李穆也只好从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去见这个苏婷婷。其实李穆也有一些好奇，这个要对自己不知好歹的人是谁。按照道理说，大闸蟹小姐不应该的罪人啊，压根就没有和别人有冲突。
　　到了那个咖啡厅，苏婷婷已经在等着了，她的皮肤很好，比电视上面还要漂亮一些。李穆刚一露面，苏婷婷就站起来跑上前和李穆握手，“李老板好，久仰久仰，对于李老板的威名，我是崇拜已久……其实我以前是财经版的记者，李老板在加拿大逛了一圈，转手就赚了十几亿美金，这种传奇故事，我是很想制作成专题故事扬我国威的，可惜刚搜集了资料，我老板就被踢到二十八台那个西伯利亚去了，我也只好跟着去，后来一看，李老板居然办了选秀，正是我们的报道范围，可真是意外之喜。我立即就去找人做采访，还弄到了一批视频。本来想着先和李老板联络一下，可是总是打不通电话。只好先把节目做出来，李老板就知道我的诚意了。”
　　这个诚意还真是扭曲啊，难道他们这些记者就好像变态一样，爱谁就要毁了谁？因为要表示诚意，所以制作一个充满了谎言的新闻？怎么看都比较像是示威吧？就好像小混混抢劫之前先把刀子掏出来一样。李穆只好说：“好了，我知道你的诚意了。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那个不知好歹的人是谁？”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老板办了一个咨询公司，专门负责各个企业的媒体危机处理。”苏婷婷说，“我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过事前我可以先透露一点，如果您选择我们老板的咨询公司，绝对是物超所值。不但可以把千斤小姐选拔赛办好，办出名气来，就算其他的生意，也会受益良多。比如说您的紫竹林大酒店，东西好吃，环境优美，服务周到，但是媒体推广做得实在是太差了，要是有一个好的策划，绝对能够跻身京城最好的酒店之一。”
　　说到底还不是要钱，李穆倒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上了轨道。“紫竹林嘛，东西的确是有些特色，不过要说京城最好的酒店，那就太夸张了。它的档次不够高，这一点我很清楚。你就不用乱拍马屁说什么崇拜已久了，左右不过是钱的事情，你这么说不觉得有些恶心吗？”要是平时，李穆说话也不会这么冲，可是这时候李穆实在是没工夫敷衍她，于是实话实说，尽快的把这个记者打发掉。
　　苏婷婷听了李穆这话，顿时脸色一变，楚楚可怜，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李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真是很崇拜你的啊！介绍我们老板的公司给您，也是为了您更好的发展事业。”看着李穆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苏婷婷一咬牙说，“我这就证明给您看！”说着就蹲到了桌子的底下。
　　五星级宾馆的咖啡厅，都是没有什么生意的地方，宾馆之所以亏损来保留着它，只是用来摆谱而已。白天更是如此，诺大个咖啡厅里面，就只有李穆和苏婷婷两桌客人。服务生们端上了咖啡以后就站到了咖啡厅的角落，看来不传唤是绝对不会来的……然后李穆就感觉到苏婷婷钻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你干什么呢！”李穆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可是被苏婷婷给拉住了。
　　她抖抖索索的把裤袋给解开了，然后用十分不熟练的嘴和舌头给李穆做服务。李穆一愣之下，已经失去了先机，要是这时候弄出什么动静来，李穆可就丢大脸了。于是李穆只好端坐不动，任由苏婷婷胡作非为。她明显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吞吞吐吐之间，牙齿经常撞到，让李穆一会儿痛一会儿快。
　　轻缓的音乐之下，没有人发觉到李穆的桌子下面正在发生什么，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桌客人，经过李穆身边，做到了远处，服务生还过来添加了一次咖啡。李穆越想尽快完事，就越是出不来，整整半个小时之后，苏婷婷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嘴角边还有一点残余的白色汁液，她舔了舔嘴唇，那那些也吞了下肚子，才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是真的……真的很崇拜你的，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李穆从她的动作就知道，这是苏婷婷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为了那么一点顾问费，值得苏婷婷做这么大的牺牲吗？还是苏婷婷是传说中的骨肉皮？所谓的骨肉皮，其实就是GROUPIE的音译，是爱歌星影星爱到愿意和他们发生关系的女粉丝。李穆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了这种狂热的女粉丝，还是央视记者（虽然肯定没编制），不由得有些自满，不过还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要真是你说的那样，先把这事情说清楚，究竟是谁不知好歹啊？”
　　苏婷婷抓住李穆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磨来磨去的说：“当然就是卖大闸蟹的啊！”
　　“卖……卖大闸蟹的？”李穆一想就明白了，自己从美国进口大闸蟹，当然会大大地得罪现在卖大闸蟹的经销商。本来闷声发大财也就算了，李穆骗骗骗还大张旗鼓的去选什么大闸蟹小姐，别人想要不注意也不行。还有养大闸蟹的蟹农大概也得罪了吧，不过蟹农们力量分散，不如经销商们有闲有钱。
　　“就是卖大闸蟹的啊，他们说你卖的美国大闸蟹肯定不正宗，还可能有毒，有污染，居然还自称是大闸蟹小姐选举，真是不知羞耻。”苏婷婷说，“所以他们决定……要搞一个正宗的大闸蟹小姐选拔赛，和你这个不正宗的美国大闸蟹打擂台。现在已经串联起来，准备租场地打广告做选秀了，他们还动员了洞庭湖那边的蟹农，准备选举一个最美蟹农。他们还要去法院告你呢，让你把大闸蟹小姐这个名头让出来。”


第七百三十四章 继续比赛
　　其实李穆的选秀活动，现在叫做千斤小姐而不是大闸蟹小姐，但是告一告有好处啊，所以李穆决定大闸蟹小姐千斤小姐两个名字混用，一个都不能少。对于这些经销商的举动，李穆倒是毫不介意。要是他们真的弄了这么一个选秀活动来打擂台，李穆的大闸蟹小姐就会更加出名啊，省下多少的宣传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跳梁小丑而已，不必在意。”李穆说，“既然是这样……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帮我做一次正面宣传。”
　　“这当然是可以的，我一定用吃奶的力气去拍！”说到吃奶，苏婷婷就想起自己刚才在桌子底下做的事情，脸上一红，低着头继续说，“可是你也知道，说别人坏话的新闻很好上，说别人好话的新闻，那可就难了。除了政治人物以外，都要上上下下拿好处才行。台里面的事情我说了不算，我们领导说了……也不怎么算，但是毕竟比我的发言权大很多。只要你请了我们领导的公关公司，上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要多少钱呢？”李穆问。要是太多了就不划算了，只要几十万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
　　“第一期的话，要十万块钱。”苏婷婷很心虚的看着李穆，“李老板……李穆，李大哥，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别人都要收二十万的。”听到这个价格，李穆就震惊了，居然是十万？央视的记者这么便宜吗？就算是当年的苏蕙，李穆找她想要摆平杨局长的事情，一开口也是二十万啊！
　　不会是钓鱼工程吧？先说十万块，然后每一点服务再加十万几十万？还是说这十万块钱只是个苏婷婷的？看到李穆的表情，苏婷婷却是误会了，连忙辩解说，“这个价钱虽然有点贵，不过还是物有所值的，绝对比十万块钱的广告费好。只要交了这十万块钱，我立即就给您制作新闻。”
　　“真的是十万块钱？”李穆说着就把现金给掏出来了，他用一个牛皮带装着，把钱推到了苏婷婷面前，“这里是十万。”就算只是用来做刚才的服务，这十万块钱也值了。睡模特一晚上也要五万块，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央视记者做这种事情，那可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虽然李穆一点都没有盼望这种事。
　　“好的，我立即就给您办好！”苏婷婷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可以为你办事了！这真是太好了！我盼望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现在选拔赛的事情是王显儿王小姐负责对吧？我立即就和她具体联络！不对我现在要先回去电视台，和我们领导说一下这个喜讯。李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我们领导的，我们领导一定能给你做节目的！”
　　李穆还是觉得这件事很不靠谱，就好像被人骗了钱一样。央视的价码怎么可能这么低呢？苏婷婷不会是假货吧？可是李穆在电视上看过苏婷婷报新闻，应该不会是假的啊。莫非是电视记者的孪生姐妹？可能性也太低了吧。或者苏婷婷直接来骗钱？作为一个记者还是央视记者，这么做效率也太低了吧？李穆还是打了电话给王显儿，告诉了她这么一件事情（当然没说桌子底下的事情），要她小心一点，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即把人抓起来。
　　王显儿倒是不以为然，她什么身份啊，哪里有记者敢来骗她，一个电话过去电视台，立即就知道真假。她还对李穆说：“是个年轻女记者啊，是不是对人家有想法啊？我帮你拉拉线吧。你可能不知道，央视家大业大名声大，对下面压榨得就狠，工资低奖金低收入低，还不能跨区跨行业采访新闻。二十八台那种地方，记者都没什么钱的，何况是年轻记者，都住着地下室吃着大白菜，一心想弄个大新闻出来功成名就呢。不过能成功的没几个，现在你花个二三十万的，就能把她给包养起来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难怪会对十万块钱激动不已。不过李穆还是觉得不靠谱，事实证明，李穆这一次预感错了。晚上的时候，李穆就看到了新一期的报道，这一次苏婷婷的台词也变成了这样：“据本台记者追踪，虽然千斤小姐选拔比赛，初期有一些混乱，但是他们知错能改，现在已经大大的改善了。现在就请大家欣赏一下比赛的精彩镜头。”然后就出现了已经五个模特们的写真视频，各种柔光和声，把她们拍的好像天仙一样。
　　这时候网上的水军到时候出动了，把这个新闻还有比赛的投票网址贴得满世界都是，王显儿还‘不小心误发’了一张小桃半遮半掩的真空照，其实也没露什么，也就是半个屁股大半个胸部而已，只是隐隐约约露出一点乳晕，比女明星走光照含蓄多了。可就是这么一张照片，就引来了无数的宅男，把李穆的网站都要挤爆了。
　　那张‘误发’的照片早已删除，换上了小桃声泪俱下的道歉视频，上面小桃上身穿着一件白得都有些半透明的衬衫，不穿内衣凸着点，下面还穿着差点露出屁股的超短裤，梨花带雨的哭着说自己很傻很天真，不懂电脑技术只会玩QQ和微博，上传了错误的图片，给选秀造成了麻烦，真是十分抱歉，为了负担起相应的责任，她决定退赛。
　　这个当然是假的，不过是宣传手段而已。王显儿还在视频旁边发了一条信息，说如果小桃的网络投票到达一百万票，并且获得最佳网络人气奖，那就不用退赛。但是如果没有到的话，公司只能让她为这个错误负责。
　　视频下面的留言全部都是：“好！”“小桃我爱你！”“不要退赛！”“不能退赛！这个什么大闸蟹小姐我只喜欢你！”“再来一张，再来一张！”“谁保存了啊？我来得迟错过了！”“龙空观光团到此一游”之类的，小桃的网络投票瞬间从三百多上升到了几千万，还在不停的高速攀升中。李穆一看这不行啊，只不过一天的工夫就几千万了，十天那就是几亿了，三十天那还不得全国人民都投一遍？其他人的数据没有小桃这么夸张，可是也有好几百万票，也不知道网络上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李穆立即打电话给蝙蝠，让他设计一套防止刷票的系统，虽然说网络投票什么用都没有，不过数据太假了也不好看啊。蝙蝠立即就加班加点的……从别人哪里弄来了一个防止刷票的策略，其实就是让同一个IP段一天只能投票一次。可惜人家宅男里面人才多，不一会儿就把这个防护措施给攻破了。
　　人家直接就用了IP扫描仪，把网络上的活跃IP发送的网络包截留下来，改了数据就拿去投票。不一会儿小桃的网络投票就上升到了一亿张。蝙蝠大怒，立即升级防守策略，所有想要投票的IP，首先要下载一个插件到自己的电脑里面，还要在绿宝的企业网上注册登陆，再输入验证码，回答几个随机的问题，证明自己是活人，才能够投票。
　　但是网络上面技术宅就是多，很快人家就编好了数据库做好了验证码扫描仪，瞬间就注册了几百万个账号，直接把李穆的网站注册系统给撑爆了。再提升一次技术要求，把注册和投票都弄得繁琐无比，人家就用了人海战术，小桃名下的投票还是几十万几十万的往上涨。李穆没有法子，只好让蝙蝠停机维修，维修好了以后就加了一个网络购买系统，想要投票吗？这好办，先来订购我们家的美国大闸蟹吧。这个是大闸蟹小姐选举嘛，选出来的千斤小姐，本来就是要给美国大闸蟹做广告，那当然是谁卖得多，谁就能当选。
　　订购一只三两重的大闸蟹就能够投一票，大约是100块钱多退少补。要是订购了五对以上的大闸蟹礼包，还能额外送送两票，买得多送得多，淘宝拍拍银行汇款什么都行。李穆觉得这么一来，肯定是清净了，谁会一只大闸蟹都看不见就随随便便的给李穆充钱啊，一块两块什么的，还有冤大头肯上当。一百块钱起，人民群众还没富裕到这个程度吧？
　　谁知道李穆第二天一早起床，就发现小桃名下毅然已经投了三千多只螃蟹，按照一只三两来算，这也上千斤了，小桃已经成为真真正正的千斤小姐，一斤300块钱，一共就是三十多万！这个斤数可不是自动加上去的，而是财务人员收到钱以后，通知电脑部的人员手动修改上去的。除非服务器被攻破，可那个网站的软硬件系统，蝙蝠号称是就算使用超级计算机也得好几百年才能攻破的啊。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王显儿干的？打电话过去一问，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绿宝的财务告诉李穆，真真实实是卖出去了这么多，而且收货地点还是天南地北到处都有，想来谁也不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少的一只两只，多的十只八只，应该是很多人分散买的。


第七百三十五章 打擂台
　　所以这究竟算是什么意思啊，网络上面蛋痛的人这么多？为了一个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放了一张露点照的女人，就能给她扔几百块钱，好让她在选秀节目中不被出局？这也太无知了吧？一看就知道是选秀节目自己的炒作吧，就算直接把钱捐过去，也比这么扔给选秀节目要好啊，三十多万做什么不能成功啊，就算是唱片也做出来了啊（电影电视剧还差点）。
　　李穆感叹了一番，人家都真金白银拿出来了，也不好再玩什么手脚了。王显儿可不是这么想的，她立即就安排了小红去参加选秀，然后就把小红的票数给改了。小桃被人投了三千四百多票，她就给小红改了个三千五百票，于是小红一下子就成了票王。小桃的粉丝们再次动员了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瞬间就把票数飙到了四千。
　　奈何他们投票，那是要真金白银的。而王显儿改票数，只要跟电脑部的人说一下就行。不论那些粉丝们再怎么努力，小桃的票数还是比小红要少一点点。那些粉丝们就不干了，到处申述说比赛有黑幕。可是现在的选秀哪里没有黑幕啊，被他们这么一推广，来的看客更加多了。打擂台果然是吸引看客的不二法门啊。
　　这天李穆忙里偷闲在家吃饭，现在他们家开饭的情景可壮观了，餐厅里面摆着一条长桌，李穆坐在一头的主位上，王显儿坐在另一头，两边则是是个模特外加小红和苏蕙十二大美女。要不是这四合院的餐厅大，还真的摆不下这么长的桌子。前两天在这种场合，小红都是十分的不乐意，觉得自己一个纯洁无暇的女孩子，和这些李穆的老婆情人们混在一起有失身份。不过今天却是挺胸凸肚，得意洋洋。
　　那边小桃就很不乐意了，哼了一声说：“可怜的那些桃丝啊，辛辛苦苦的给我投票，结果王小姐改了一下数据，就被人超过了。不过毕竟我的人气是真的，某些人的人气是假的，改出来的，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毕竟我是真金白银给穆穆赚了三十多万啊，一个月二十万的工资都给赚回来了，才上班两三天呢。”
　　小红听了脸色一黑，反驳说：“什么叫做赚了三十多万啊，你那是三十多万的订单而已，人家随时都可以撤销的。到时候大闸蟹到了，难道是没有成本的吗？除了大闸蟹本身的价格，还要给人家发货呢。一般的销售，提成也就是千分之一千分之二，你这三十多万的订单，也就是几百块钱的奖金。人家卖房子的，一套房子就几十万上百万，也没见这么得瑟。”
　　“人家房子看得见摸得着，我们家穆穆的大闸蟹可是影子都没有呢。”小桃强辩说。
　　“人家的房子也是影子都没有啊，卖楼花没听说过吗？”小红趾高气扬挺起胸膛，“再说了，你为什么能出名啊，还是王小姐给你发了一张裸照，又让你拍了那个卖肉的道歉视频，否则的话你那里来的什么桃丝啊，套死还差不多！显儿小姐的炒作能力这么强，换谁上不是上，我们这里十二个人，不过是挑中了你来当这个幸运儿罢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么一段话，团结了群众，孤立了敌人，还拍了领导的马屁，深得统一战线的精髓，果然不愧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说不定还在学生会里面混过呢。奈何上头嫡系非嫡系分得很清楚，不受她这个马屁，王显儿咳嗽了一声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先吃饭……小桃啊，你不用担心，故事再好，也不能一抄再抄，过几天海选完了，我会让你做最有网络人气选手的。而且还会是一场大胜，在最后关头，你的票数会超过小红一倍。你做了我的助理，我怎么会让你吃亏呢。”
　　说着王显儿看了小红一眼，“你也不用失望，后面也会安排你进决赛的，不过最终决赛里面，你不会获得前三名。毕竟你只是我们家的保姆，没有和绿宝公司签合同，也没有其他的身份，能够从小组赛突围已经不错了。不过你的角色还是很重要的，在最后你会扮演一个调皮捣蛋惹人讨厌的角色，给别人使坏让观众们恨得牙痒痒，最后身败名裂……别担心，只是演戏而已，做反派boss不是也挺有人气的吗？”
　　看着小红有些不愿意，王显儿就把脸一板，很严肃的说：“同志们啊，革命工作无分贵贱，只有分工不同。让你们扮演什么角色，就要努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难道你们还以为这个是真的选秀吗？这个是我们李穆李老板的推广活动！就算是赢了，那一千万你们也拿不到手！拍广告的时候，除了每天两万块钱以外，最多就有个几十万奖金。”
　　可是小红看起来还是很不乐意，吃完饭以后就到了李穆的房间里面和王显儿说悄悄话：“王小姐……那个……主人。”小红低下头说，她一向都很抗拒这个称呼，可是这时候居然自己叫了出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我想当最有人气小姐，行不行啊。其实我的人气也是很高的，主人都没有给我做宣传，我也有好几百斤的订货单呢。”其实只有两百斤出头，距离三百斤远着呢，怎么也说不上几百。“而且她们一天收两万块钱，我一天只收两千块呢，多物美价廉啊。”
　　“小红啊，你要明白，这次的选秀，说到底不过是一次大广告。”王显儿慢条斯理的说，“你没有表演经验，身材平时看是不错了，距离模特的要求还有一些距离。我们也不说这些，既然是做广告，那当然是要照顾自己人了。你看看小桃她们，和李穆都是一张床上的，你又不肯上床，我们怎么可能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你呢？其实上床也没什么，不就是男欢女爱的事情吗？现代社会很平常的，又不是万恶的封建社会，还要讲究什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这样吧，只要你成为我们团体中的一员，我就让你进入前三名，至于最后能拿第一还是第二，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说到底还是要潜规则啊，李穆正想出声反对，那边小红脸上变了几次，从灰到红到黑，就夺门而出了，扔下一句话说：“现在我就辞职，我不在你们这儿干了，你们的臭钱我不要了，另请高明吧！整天就想着要我上床，男的是这样，女的也是这样，不要这么低级趣味行吗？就不能想点高雅的事情吗？”
　　李穆和王显儿面面相觑，这时候苏蕙进来了，一边看着门口一边问：“刚才小红为什么怒气冲冲的走了啊？”李穆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难道说自己意图潜规则所以小红辞职走人了？李穆明明就没有这个心思啊，幸好苏蕙也没有追问下去，“对了，山南省那个卖古董的卢思雅来找你，那时候你不在，她打你电话又没打通，就先去紫竹林住下了。”
　　卢思雅来了吗？李穆都快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把她叫来的。现在整天和领导们吃饭商量洗钱的事情，李穆的手机就得经常关机，光是关机还不行，还得把电池给抠出来，生怕有什么秘密被录音然后发出去——用领导们的话说，国家机密被泄露了还好，贪污腐败包二奶的事情泄露了出去，那可怎么得了啊。苹果在领导层里面不流行，就是因为抠不出电池来。“来了啊……那我去见见她吧。”李穆拿出电话来就拨了号码。
　　“卢思雅和我说了，她看到我们的大闸蟹小姐选秀活动，心里面很是激动，也想参加。”苏蕙连忙给李穆解释，“我心里面想着她要参加也无妨，通过海选也没所谓。可是小组赛怎么办呢？我们十二个小组，已经全都有预订人选了，也不能把自己人拉下来让她上啊。”
　　“这个没关系。”王显儿插嘴说，“我们刚好有一个空额。刚才小红已经辞职走人了。这个小红也真是的，不识抬举，明明是看得起她才让她加入我们的团队嘛，也不知道激动个什么劲，一翻脸就跑了。这种女人还真是离谱，我这就向家政公司投诉她，让她以后也不能做保姆。”
　　“有……有空额？”苏蕙急忙凑到前面说，“有空额不如让我上吧，我的条件也很不错啊，年轻漂亮有身材，绝对听话，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参加比赛的话，一定能够拉到很多订单的。而且绝对不会想想我自己的本职工作，媒体那方面我也会好好联络的，不会有问题。”
　　“去去去，你都人老珠黄了还没问题呢，你看看你自己，笑起来都有抬头纹了。”王显儿说，“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了。要找人来参加比赛多容易啊，模特队里面好几十个模特呢，随便找一个都比你上镜。过来，让我检查检查你下面的鸡蛋，要是掉下来或者夹碎了，哼哼！”


第七百三十六章 卢思雅的主意
　　有人能忍受下面夹着一个碎鸡蛋吗真是，那些蛋清蛋黄先不说，蛋壳碎片就能够让人难受死吧？不对，现在的焦点应该是为什么苏蕙下面塞着一个鸡蛋还能走来走去行动自如吧？李穆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卢思雅的声音传了过来：“李老板啊，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还没拨过去，没想到你就打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谁跟你通啊，李穆在心里吐糟，现在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光是这屋子里面就有十二个，白天一犹豫，还被苏婷婷偷袭得手，取了李穆的真经去，以后少不得也要纠缠一番。真是越想就越头疼，所以李穆赶紧转入正题，“卢小姐，上次我叫你带几个好一点的古董来，你带来了没有啊？”李穆之所以把卢思雅叫过来，本来是想买几个古董送给王凌提亲用，现在当然已经用不着了。
　　“带来了，而且里面有一个你肯定喜欢。”卢思雅说，“是一套乾隆的官窑仿生瓷器，包括橙子香蕉还有两只大闸蟹！都是真货来的，很久以前我父亲在乡下收的，和真的大闸蟹一模一样，正好李老板正在办千斤小姐的选秀，拿来做宣传再好不过了。那两只螃蟹，一只的市价大约是一百万，两只就算两百万好了，其他的就算添头送了，李老板你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价格当然很好，不过李穆觉得有些不对。古董这种东西可没有批发价，一只一百万，两只至少也要两百五十万，再加上其他的东西，没有三百万长怎么可能呢？而且古董这种东西，价格其实是很不固定的，基本上每一个都可以说独一无二，碰上喜欢的人，市价几千的也能卖出几万乃是几十万来。现在李穆正需要这么个古董大闸蟹，卢思雅居然不趁机涨价？还是已经涨过了，李穆不知道？
　　“这个价格不错，不过我还要看过东西才能决定。”李穆说。要看东西，当然不是李穆自己看，而是找个专家去看，这么个螃蟹究竟值不值两百万，人家一看就知道了。到时候讲价还价，也不用李穆动手。“卢小姐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东西，可是让我欠了好大一个人情呢。”最多不过是一百万的差价，对李穆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他可不想为了这么一点小钱就欠人家的人情啊，谁知道以后要付出什么代价来偿还这个人情呢。
　　“没事没事，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老朋友了嘛。”卢思雅说，“不过我还真有事情想要求李老板。现在地产市场太旺盛，连我们古董都不好做了。特别是我们这种散客，那就更加不好做。偶然有生意，人们都直奔融古斋什么的大场子去。以前吧，一个古董拿了几万块几十万，持有者就好像发了横财一样，现在一个个都用房子来当度量衡了，一问明朝玉佩多少钱，二十万？太少了，连个厕所都买不起，我还是继续拿着吧。卖的时候也是，人家一问清朝的瓶子要多少钱，三十万？我还不如买个厕所呢，升值比你们家古董快多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李穆问，“我对古董这个行当，那是一窍不通的。最近也没有什么需要。再说了，古董不好做了，不正好便宜你吗？”卢思雅又不是正正规规做古董，她是做假古董的啊！收藏品的需求什么时候都存在，就算是乱世，也有很多人趁低吸纳。既然正牌古董流通不畅，那么价格便宜的假冒古董不是正好大行其道？
　　“这可是冤枉我了啊，李老板。”卢思雅说，“我们做的虽然不算全真，至少也是半真。古董市场不好，我们生意也很难做啊。而且我们主要的生意，还是对着真货买低卖高，半真的还是少数。全卖半真的，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只有九真一假，或者八真二假，才是长远之道。现在真货生意都不行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半真的生意当然也做不好。现在要想做好生意，要么就是财雄势大屯得起货，这个我暂时没法子，除非李老板肯支持我。第二就是走明星路线，上电视报纸杂志混成专家，可是我太年轻了，人家做节目不乐意请，我不要钱甚至倒贴钱都不肯。所以我想来想去，要出名，最好的法子就是参加李老板的选秀，然后拿个名次什么的，也不用第一名，二三名也行，那些奖金啊大闸蟹啊什么的都全都不要，只要能够上电视就行。”
　　原来卢思雅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李穆一想刚好小红退出了，小组赛有个多余的位置，苏蕙还要忙着和媒体沟通，也不应该分心去参加选秀，于是就答应了：“好啊，没问题。你明天就来我这里找我，如果我不在的话就来找苏蕙，她会带你去找我的女朋友王显儿，显儿会安排你参加比赛的。古董螃蟹也不用拿过来，等你上台展示才艺的时候，直接拿出来说你是古董收藏家好了，看着这么几百万的古董，肯定能中选。”
　　“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卢思雅没口子的道谢，“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李老板啊……要不我现在先把螃蟹拿过去给李老板鉴定一下？”出名固然要紧，生意也不能抛下。早一天卖出去，早一天安心。比赛现场肯定很混乱，陶瓷螃蟹万一打碎了怎么办？李穆这么家大业大的几百万不放在心上，打碎了还能给比赛增加谈资呢。可是她身家不厚，要是弄没了上百万，那可真的要心疼死。“对了，李老板，其实我还有两只陶瓷螃蟹，可以凑够一盘，不过那两只是民国的仿品，不如我们先把两只真的拿出来，等大家都看过了，到决赛的时候换上假的，然后我们装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一定能够大大的出名！”
　　这个主意很不错，不过既然是到了决赛才打碎，那么卢思雅非得进入决赛不可，李穆想了一想觉得很划算，于是就同意了卢思雅的小心思，“那就让你进入决赛吧。不过你也要好好表现啊，除了展示古董以外，其他的才艺也要准备一下，什么唱歌跳舞说相声都练一练，虽然我们不是直播，可以NG重来，不过重来次数太多了，那也是不行的，每天都要上节目。”
　　“这个我懂！”卢思雅恍惚雀跃地说，“其实我唱歌跳舞都很不错的，去卡拉OK唱歌，人人都说比原唱还好听，就是不看着屏幕想不起歌词来。跳舞也是，以前我妈喜欢扭秧歌跳广场舞，我跟着她也学会了不少舞步。不过需要别人带着，自己跳记不住脚步……”这不就是完全不会了吗？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是表演嘛，唱歌是假唱，只要张开嘴对口型就可以，跳舞就没法子了，只能一个一个动作分解开，跳多几次总有一两次能看的。李穆正想着的时候，她继续往下面说了：“这个仿生螃蟹，我现在就送过去给李老板看看吧？”
　　李穆看了一眼周围，只见一片纸醉金迷的场景，外面十几个美女模特走来走去，有的在对台词，有的在练习唱歌跳舞，暖气开得很大，那些模特们索性就脱了外衣，有些连内衣都脱了。有好几个模特一起洗澡，也不关门，就这么泼水玩闹。里面就更是不堪了，王显儿在玩弄着苏蕙的身体，发出阵阵意乱情迷的声音和气味。
　　要是卢思雅来了，被王显儿腐蚀堕落，拉到她的团体里面，那可怎么办才好。所以李穆当机立断，“我这边还有事，明天再说吧，你还是准备一下……不过晚上也不要太晚睡觉，保持状态准备明天参加选秀啊！”说完就果断关上了电话，正松了一口气呢，那边王显儿就牵着苏蕙走了过来。
　　“怎么没让卢小姐过来啊？”王显儿一边抚摸着苏蕙一边问，“卢思雅可是一个大美人啊，还会玩古董，要是收过来，一定很有用的。以后你也是要买很多古董的啊，不管喜欢不喜欢，装风雅总是需要的。到时候找个外人来管，还不如找情妇来管。今天晚上这么好机会，怎么就放过了呢？”
　　“放过什么啊！要管古董找个博物馆的来不就行了，用得着专门去勾引一个情妇吗！”李穆没好气的说，“以后不准再乱出主意了，你看看小红本来好好的，被你这么一闹，我们还得另外找保姆。”苏蕙毕竟是媒体方面的专业人士，精力不可能长久的消耗在家务之中。现在找一个保姆可是很困难的，又要能干又要细心又要不贪心还要会保养古董家具什么的，真是想一想就头疼。
　　“那些古董多贵啊，以前你一个鬼谷子下山，就得好几亿。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看管，能放心吗？”王显儿总有自己的歪门邪道理，“一个人最信任的，能有谁啊？不外乎是父母亲戚老婆孩子秘书司机，现实就是我们都不怎么懂古董，秘书司机你现在又没有，就算有了，要培养感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我们的孩子说不定会去学，可是我们也等不及了啊。那就只好找半个老婆来管呗。”


第七百三十七章 卢思雅前来拜访
　　李穆坚决抵制了王显儿的强词夺理，“按照你这么说，国家博物馆该怎么办啊？故宫里面值钱东西可多了，国家主席的弄多少二奶情妇来看着啊？而且十年还得换一次，那不变成正宗日理万机了吗？只要装多一些摄像头，进出搜身，提升安保设施才是正道，搞什么情妇啊，夫妻离婚多得是，何况是情妇。”
　　和女人，特别是女朋友吵架的要诀，就是一击脱离，说完以后立即就走。因为她们压根就不跟你讲逻辑，要是纠缠下去，她们就能够把你拖到她们的水平把你给打败。所以李穆说完了立即就跑出去喝夜茶了，揽到了几千万的生意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没有被王显儿缠住。然后李穆特地在外面洗澡，搞到很晚才回家，一到屋子里就爬上床睡觉，压根不管王显儿说什么。
　　可是李穆低估了王显儿的手段，一早忽然听到一声惊呼，然后就觉得身体有点冷，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火热的东西。爬起来一看，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光了，被子也不知道上哪里去，光秃秃的身子，抱着小桃同样也是滑溜溜的。门口处惊呼的正是卢思雅，她双颊通红，用手掩着眼睛，手指间却露出老大一条缝隙，看得眨都不眨。
　　李穆手忙脚乱的，却找不到什么东西遮掩，枕头被子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没法子，只好跳下床，用台灯挡着重要部位，“卢小姐你怎么来了啊？”李穆很是尴尬的问。心里面想着你也太夸张了吧，用得着这么紧紧地盯着吗？再说卢思雅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在社会上爬模滚打做生意的，又不是在学校里面读书，男人的裸体也见不少了吧，用得着这么纯洁吗？
　　“我……刚才……那个……苏小姐一大早就打电话叫我过来，我就赶紧带着古董螃蟹过来了。王小姐看了古董螃蟹说很好，不过她还有事情，已经出去了，叫我自己进来和你谈一谈具体的参赛问题，我就进来了。没想到李老板你还没起床。”卢思雅遮着脸说。
　　“主人……”小桃伸了一个懒腰，也跳下来抱住了李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昨天晚上明明那么晚才回来。”说着还不停的在李穆的身上蹭着，还把李穆手里面的灯罩拨开，抓住李穆的要害晃来晃去。虽然刚刚从床上跳下来，但是李穆分明看见她已经洗过脸刷过牙还花了淡妆，也就是说她早就起过床了。
　　“你在搞什么呢，我的衣服上哪里去了？”李穆连忙把要害从小桃的手里抽回来。
　　“主人你在家里面一向都不穿衣服的啊，什么时候要了，按住我们就插进来。”小桃扭来扭去，又把李穆的要害给抓住了，“要是穿着衣服多不方便，到时候还要把衣服脱下来。耽误了时间怎么办呢。”说着她还故作天真的朝着卢思雅说，“你是新来的姐妹吗？还愣着干什么，一起来过来享受主人的抚摸啊，你看我在选秀里面这么出风头，就是因为我服侍主人服侍得最好。”
　　“去去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李穆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谁在胡编乱造，把王显儿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她抓起来啪啪啪……可惜现在王显儿有了身孕，不能做这种事情了。“卢小姐你先到大厅等一等，我穿好衣服就出来。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是在家里不穿衣服到处走来走去的变态。”
　　“哦，好的。”卢思雅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这才转身出去了。临走前还说，“李老板，我对于你的私生活，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有很多怪癖呢。其他很多人在家里面都喜欢不穿衣服，比较少束缚，这都是很正常的。而且李老板你身材这么好，不秀出来太可惜了啊。”
　　怪癖你个头，正常你个头，秀你个头，我又不是暴露狂！可是卢思雅已经走了，李穆都没法子为自己辩解。只好翻过身来狠狠地抓住小桃，啪啪啪了一番，把她弄得浑身熟软没有一丝力气，才扔到床上穿衣服。可是打开衣柜一看，一半还是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王显儿的衣服，另一半空空荡荡的，一件男人衣服都没有。“我的衣服都上哪里去了？”李穆问。
　　“显儿小姐都搬到杂物房去了。”小桃躺在床上，媚眼如丝，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要到杂物房，就要穿过大厅，那不就真的成了暴露狂吗？当然穿着王显儿的衣服出去，那就更加变态了。“显儿小姐说了，她已经给你挑了一件很好的衣服，就放在衣柜第一格。”小桃接着说，“其实我觉得穿不穿也没什么区别嘛。”
　　这能没有区别吗！李穆打开第一格，就看见一套运动服。穿起来一看，还真的穿不穿都没什么区别。这是一套紧身衣，也不知道是体操还是单车，反正是十分的紧，十分的薄，穿上去紧紧地贴着身体，很不舒服，特别是李穆的长枪，凸出来一大块，放在左边吧左边裤腿差点撑爆，放在右边吧右边裤腿又要撑爆，盘在腰间吧，长度又不够。
　　最后李穆只好胡乱塞在裤裆里面，快速的走出门去，朝着卢思雅打了一个招呼，就跑到了杂物房。也没有时间细挑了，这时候穿别的裤子，迅速的拿出一件长衫，罩在身上，总算是不想变态了，比较像天桥底下说相声的。出了杂物房，李穆老觉得卢思雅的目光在自己下体扫来扫去的，低头一看，原来隆起了一个大包。
　　“李老板果然是……这个……天生异禀啊。”卢思雅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这么一句话。
　　“过奖过奖。”李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好赶紧扯开话题，看到茶几上面有几个螃蟹，抓起来就说，“这个就是你的古董螃蟹吗？还真是挺像的，和真的一模一样，哎呦！”那个螃蟹忽然反手一钳，夹住了李穆的手指，“古董螃蟹还会动？”李穆大吃一惊，这是什么黑科技？陶瓷螃蟹还能夹人？夹得还这么疼？
　　“这个是活螃蟹，显儿小姐特地买回来给你看看的，收据还在旁边呢。”小桃一边走过来一边掩着嘴笑着说，她还是这么一丝不挂的，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纸皮箱，一掐就把那只大闸蟹给掐开了，然后扔进去纸皮箱里面。然后小桃就捧着李穆的手，含着李穆的手指说，“主人疼不疼啊？”
　　“不疼！你赶紧去穿衣服！”其实李穆很疼，不过含着又没什么帮助。刚才太吃惊，都没感觉出痛苦来，现在一看果然是真的大闸蟹，顿时就觉得很痛了。你说王显儿无端端买几只大闸蟹来干什么……好像是前两天李穆让她买的，李穆就是想看看现在的大闸蟹什么价钱什么品相，好给自家的大闸蟹定价。这些大闸蟹看起来都不怎么样，既不大也不闸，就是普普通通的河蟹。看了看桌上的收据，价格倒是很贵，足足四十块钱一两。这么说李穆卖三百块钱一斤还便宜了。
　　“这个才是古董螃蟹呢。”卢思雅也掩着嘴笑，拿出了一个红木箱子来，打开里面是很厚的一层海绵，里面铺着几样陶瓷，有苹果有橙子，中间是四个螃蟹，却是红色的，仿佛煮熟了一样。“都是真品，大内御用的仿生瓷器，景德镇出品，品相完美，惟妙惟肖。摆在盘子里面看着，是不是很可爱呢？盘子我也带来了，是一个青花瓷盘，不过不是乾隆的，是道光的，只要十二万。这种红螃蟹配青花盘子最好，可现在我手头没有乾隆的青花盘子。明朝的倒是有，可是风格不搭配。不过我知道有几个藏家手里都有乾隆的青花盘子，李老板要是有兴趣的话，我这就去问问价钱。”
　　李穆拿起来看了看，螃蟹果然很逼真，不过品相完美就说不上了，有些缺角，表面还有一层油腻腻的光，大约是很多人摸过吧。他们管这个叫做包浆，李穆是不怎么能欣赏，觉得那不就是油汗吗。“不用了，就用这个盘子吧。”李穆看了看说，“这个盘子挺好的。显儿和你说了没有？是今天参赛吗？”卢思雅这个古董美女一出，上了电视应该能够掀起新高潮吧。
　　“王小姐说今天是不行了，时间太紧，让我明天再去。”卢思雅说，“她……她还说前三名都已经预定了，最多给我第四名。不过如果李老板同意的话，她才能够给我特事特办，让我进前三。”至于李穆要怎么同意嘛，那当然是潜规则了。今天一见李穆的兵器，她倒是有些期待，不过毕竟不怎么好意思。“要是不行的话，第四名就第四名吧，只要让我出名就行。”当众摔碎一个几百万的古董（虽然是假的），想不出名都不行。
　　“你别听显儿她胡说八道！”李穆对这个老婆是越来越头疼了，满脑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歪理邪说，还不听人劝。现在肚子都六个月了，还不好好养胎四处乱跑，给李穆招惹来多少的麻烦啊。本来招了这十二个模特，李穆就是想用来参加比赛的，王显儿硬是把她们弄到家里来住还让她们给李穆献媚献身。“参赛的事情你等着好消息就行了，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用做。”特别是潜规则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第七百三十八章 另一个擂台
　　卢思雅还是有些犹豫，李穆正想再安慰安慰她，电话就响了，“喂？是哪一位领导啊？”李穆一看是不认识的电话，还是北京本地的号码，还以为生意来了呢。现在李穆最烦的就是这些电话了，以来就要吃饭，不吃饭也要喝茶，方正就是瞎耽误工夫。到了地点又要关手机又要扣电池，最后李穆还得把条件越提越高直到人家不肯，因为李穆那十二亿美金早就配光了。万一碰上有关系的，李穆还得硬挤出些配额来分配给人家。
　　不过这一次李穆可猜错了，来电的居然不是领导，“你好，是李穆李先生吗？我是世纪华通律师行的安律师，我代表中华大闸蟹联合会正式通知您，中华大闸蟹联合会将会举办中华大闸蟹小姐选秀活动，请您的大闸蟹公司大闸蟹小姐选秀活动立即更名。否则的话，我们将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力。”
　　中华大闸蟹联合会是什么东西啊，李穆从来都没听说过。对于这种讼棍，李穆亲自搭理，那就失了身份，于是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贵律师行，也没有听说过社呢吗中华大闸蟹联合会。大闸蟹小姐是我公司首先使用并正式注册的有效名称，法律上的问题，你可以联络我的律师。”
　　李穆在京城的律师，那可不得了，乃是王凌介绍的，虽然律师本人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法律系硕士，刚刚通过法律国考，不过可是人大里面专门管立法的副主任的亲戚，一个法律什么意思，律师说了不算，法院说了也不算，人家亲戚说了算。其实大闸蟹小姐这个名字，不是很合法的，因为大闸蟹是一个普遍使用的专有名称，就算是阳澄湖那边的地方政府，也只能够注册阳澄湖大闸蟹，而没法子把大闸蟹这个名字抢了去。不过要是这个律师真的敢找上门去，肯定会被人家喷得找不着北。
　　说完了以后，李穆就把电话关上了。法律问题李穆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选秀活动也就是一个月，等官司打完了选秀早就结束了。赢了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是输了不过是登报赔礼道歉而已。还能够再做一笔广告呢。和卢思雅没谈几句，电话又来了，“李穆李先生吗？你好，我是中华大闸蟹协会的律师吕岩，很遗憾的通知您，我们协会不日即将举办神州大闸蟹小姐选举，您的加拿大山南大闸蟹进出口公司所举办的大闸蟹小姐选秀活动，与我们的选举活动名字相似程度达到了60%以上，已经侵犯了我们公司的商标，请您立即改正，否则的话，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力。”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黑客帝国系统变动吗？还是大家来找茬的游戏啊，刚才明明已经说过一遍了，这次又说一遍，只修改了那么一点点台词，分明就是在灌水。“刚才有一个中华大闸蟹联合会也给我打了一个同样的电话。”李穆没好气的说，“你们是一家的吧？不要重复给我打电话行不行？说了一次有一次，下次再这样，我可要把你们当骚扰电话了！法律上面的事情和我的律师说！再见！”说完就关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又有电话打了进来，“喂？李穆李先生吗？我是中华大闸蟹文化协会的张律师，很遗憾的通知您……”
　　话音未落，李穆就抢先说话了，“你们要搞大闸蟹小姐选举是不是？要让我让出大闸蟹小姐这个名字来是不是？我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一件事情就不能一次说完吗？非要分开好几次来说？你们这些什么中华大闸蟹联合会，中华大闸蟹协会，中华大闸蟹文化协会，都是一家的吧？用得着分别请律师吗？”
　　“我们那个……其实不是一家的。”张律师吓了一跳，很是心虚的说，“其实这几个协会，你也知道了，就是一帮大闸蟹经销商搞起来的。本来同行如敌，大家谁都看谁不顺眼，只不过因为李老板你抢先弄了个大闸蟹小姐选举，还要从国外进口螃蟹来砸大家的饭碗，所以大伙儿才要跟你打擂台。”
　　李穆早就知道有一帮人想要收买海关不让进口大闸蟹，至少也要严格检疫加大李穆的成本。不过那些家伙出手太寒酸，请人吃饭还去的几百块钱一顿的低档餐厅，海关那帮土豪压根就没理他。按照道理来说，大闸蟹经销商钱也不少，怎么这么小气呢？工商税务等方面也和李穆说过，有人想要给李穆找麻烦。
　　不过现在京城乃至京城附近各大城市地面上，拜托李穆洗黑钱的领导们是数都数不清，钱多的参股，钱少的定螃蟹，这种生意那是谁挡着谁死。所以工商税务接到举报以后，直接把实名举报的信件送到李穆这里来了，还问李穆要不要把举报人抓起来关个几年再说。李穆想着没必要，就让他们随便打一顿行了。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打，反正李穆是给了十几万的赔偿金，要怎么用就随便他们了。
　　打完了以后，李穆还听说有人想要动用黑社会来给李穆好看。不过黑社会什么的，不过是低级领导们的马甲而已，省城那儿的什么青龙帮白虎帮，上头一旦没人罩着，立即就被公安局打黑除恶拿去做政绩了。京城这儿天子脚下，各级大能一堆一堆的，不长眼的黑社会早就死干净了。有人要动李穆，那边的黑社会接了活收了钱和上头一报告，转头就把要对付李穆的人抓了起来严刑拷打，查清楚果然是大闸蟹经销商，又勒索了那人好几十万，才报警让警察把人给带走。
　　没想到动用公权力不行，走黑道也不行，这帮人就弄出这么一个大闸蟹小姐出来和李穆打擂台。打擂台也没关系啊，还能给李穆打响名气呢，可是说一遍不就好了吗，还找了好几家律师行来说好几遍，难道他们内部都不沟通的吗？南方先不说，京城附近的螃蟹经销商，大的一共就那么几十个人，里面做大闸蟹的还要少一些，总不会建个三四个协会吧？
　　“而且我们选的也不是大闸蟹小姐，我们选的是大闸蟹先生。”张律师很客气的继续说，“我们协会的文会长很仰慕李老板，想要和李老板合作，您选这个大闸蟹小姐，我们协会选大闸蟹先生，选出来以后一起做广告。这样可以互相促进，合理分配资源。我们会长当然没有李老板这么大手笔，做广告一签就是一千万，最多也就拿出几十万的广告费来，要是李老板肯合作的话，就是我们会长蹭光了。不过我们会长卖大闸蟹已经三十年了，在各地人头都很熟，李老板的螃蟹，进口了以后完全可以交给我们文会长来代理，价钱的事情好商量。”
　　“这样啊？”李穆想了想，有点动心了，反正他也没想着要真的卖螃蟹，“我这边的螃蟹很多都已经订出去了，到时候能交货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呢。再说你们那些协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刚才都已经三个小姐了，再加上你这个先生，闹八国联军吗？”李穆早就已经打听过了，大闸蟹这么生意利润不低，但是总量不大，季节性强，需要的投资比较大，又没什么技术含量，盯上的官员就少，背景也就比较弱，以季节性食品来说，比粽子强，比月饼弱，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来。
　　“这个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张律师傻笑着给李穆解释。原来这大闸蟹的经销权，一直都没个稳定的局面，全靠大家的个人手腕，有的和酒楼熟悉，有的自己有蟹田，有的黑白两道有势力，你方唱罢我方休，一直都在明争暗斗。虽然说一早就有人倡议要建立一个大闸蟹经销商协会来分配地盘，减少冲突。
　　可是谁都不服谁，这个协会哪里能够建的起来，一开始几个人搞了个中华大闸蟹联合会，后来因为选会长的事情起了冲突，就有一拨人冲出去搞了中华大闸蟹协会，然后选会长的时候又起了冲突，就有了华夏大闸蟹协会，华夏大闸蟹联合会。以后还有什么中国螃蟹协会，中国河蟹联合会等等等等。
　　一个组织也就是那么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大多数倒是会长拉来的壮丁，真做经销商的，有五六个那就算很多了，两三个也不出奇。甚至还有些协会，直接就是某个经销商自己任会长，下面的经理员工当会员，直接就是一个公司两块牌子。至于一个会员参加了几个十几个协会，那更加是平常，协会开会都得发纪念品请吃饭，要不根本就没人来。
　　这一次李穆从美国进口大闸蟹，所有的经销商都感觉到了危机，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一来是今年的卖大闸蟹的高潮已经过了，大闸蟹都卖得差不多了，就算有也只是尾货，李穆这是后进口大闸蟹，影响不是很大。许多人忙了一年，这时候彻底放松回家歇着去了。二来美国大闸蟹谁也没见过，品相怎么样，质量怎么样，大小怎么样，能不能长期供货，这些都是未知数，现在就闹起来，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第七百三十九章 大闸蟹小姐们
　　美国大闸蟹千里迢迢运过来，不说会不会死，瘦是肯定会瘦的吧？缺胳膊少腿免不了吧？这样李穆的美国大闸蟹，只能用来当做菜的原料了——饭店肯定不敢用瘸腿的螃蟹给客人清蒸了上桌，就算是买回家自己做，稍微讲究一点的人，都不会用这样的螃蟹请客。除非真是自己吃尝鲜，才会用这样的螃蟹清蒸。可是自己吃的能占多大比例呢？
　　大闸蟹现在已经是奢侈品了，和名烟名酒天价月饼什么的一样，买的人不吃，吃的人不买。吃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摆谱，缺胳膊少腿的螃蟹还怎么摆谱啊？所以就算是做成了，那不过是相当于市场上多了一批廉价原料而已，对大多数经销商都没什么影响。所有想要对付李穆的行动，都是三心二意的独立行为。
　　直到李穆大张旗鼓的搞大闸蟹小姐，那帮家伙才被刺激了。要是真的让李穆把这个大闸蟹小姐办了起来，美国大闸蟹咸鱼翻身被炒作成高档大闸蟹，那可怎么办？大伙儿的利润可是会大大缩水的啊！就好像美国扁桃仁，明明不是杏仁，硬是把杏仁这个名字抢了去，结果商场里面全都是美国大杏仁，真的杏仁利润被压低。
　　大闸蟹可千万不要走上这条老路，变成美国货最贵，下来才是阳澄湖和其他湖蟹。消费总量一时半会儿就那么多，最高端市场利润也是最高，被李穆的美国螃蟹占了去，那么很多人就要亏本了。可是黑白两道都走不通，经销商们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急急忙忙的也搞大闸蟹小姐选秀，本来说好一起搞比较省钱，声势也大，可是一谈起来，又在谁为主谁为次的问题上纠缠不清，只好各搞各的。
　　一时间群雄并起，已经搞起来了七八个大闸蟹小姐选秀，还有十几二十个正在酝酿之中。这个大闸蟹文化协会的文会长本钱小，又没有女儿侄女情妇什么的需要捧，于是把心一横，干脆另辟蹊跷，干脆搞一个大闸蟹先生来玩一玩。办了以后也是一个草台班子，吆喝了半天没人参加比赛，想要和别人一起搭台唱戏，还被人奚落了一通要收他的钱。转念一想干脆就来投靠李穆算了，能够和李穆的大闸蟹小姐拉上关系，比其他的大闸蟹小姐更出名。反正李穆没做过大闸蟹，肯定需要总经销的嘛，能够赚到这个钱，也可以发大财了。
　　李穆考虑了一下，然后就决心答应下来，“好吧，我们可以试着合作一下。”那边虽然草台班子，李穆这边也很山寨啊，大哥别说二哥。有了这么一个内应，以后买大闸蟹也方便很多。甚至可以先从这个文会长手里买一些大闸蟹来，当做美国大闸蟹发下去，免得真的美国大闸蟹有什么问题。“你们文会长在哪里啊？看看今天什么时间见一下面吧。”
　　“文会长现在正在主持大闸蟹先生的选拔工作，不过他会扔下一切工作，立即前去和您见面的，请问要在什么地方见面呢？”张律师有些激动地问，“我们会长对于李老板那是仰慕已久啊，他平生最佩服的是他的本家兄弟文信文主任，文主任和您吃过饭的，见了面就对您佩服得不得了。他语重心长的劝过我们文会长，李老板乃是天下豪杰，国士无双，无数领导都要求着李老板办事，所以我们文会长早就下定决心了”
　　文主任是谁啊？李穆这一阵子吃过太多饭了，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人说话又不说重点，你提名字有什么用啊，提官职提单位说不定李穆还能想得起来。“谬赞了，”李穆谦虚了一下说，“就去紫竹林吧，我现在也过去……不，还是我去见文会长吧，刚好看一看你们的那个大闸蟹先生选举搞得怎么样。”
　　这个所谓的大闸蟹先生嘛，搞得还真是不怎么样。李穆从张律师口中问到了地址，就开车来到了地方。本来李穆觉得自己的千斤小姐选秀已经够山寨了，一看这个大闸蟹先生那是更加的山寨。就是一个演话剧的小礼堂，里面乱糟糟的几十个人，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吃肉。台上几个老女人评委，不是的怪叫“好！”“再来一个！”“说了是泳装环节，你穿条内裤来算什么意思啊！”
　　整场只有一台摄像机，还是不怎么专业那种。摄像师跑前跑后拍得满头大汗，还被那些评委赶走，叫他别挡着自己的视线。问会长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一口京片子，拿着手绢不停地擦汗。那些参赛选手看见他，也不管正在比赛之中，也不管评委也不管摄像机，直接就走过来说：“舅舅，你也不早和我说还要泳装，搞得我都没带，只好穿着内裤上场。我不管啊舅舅，一定要让我出线！我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别的参赛选手就起哄：“我可是我爹的亲儿子！”“我是我爹的假儿子不成？”“我是叔叔的亲侄子！”“我是叔叔的假侄子！”“你怎么成假侄子了？”“我爸以前过继给别人了嘛，我不就是假侄子。”“那我也是假儿子。”“怎么你也过继给别人了？”“是啊，我小时候体弱多病，过继给观音娘娘当儿子了。”
　　跟着一起来看稀奇的卢思雅都看不下去了，对文会长说：“你们这个选秀也太……太那什么了吧？大闸蟹先生的参赛选手全都是你家亲戚啊？就算最后要让你们家亲戚当选，至少也得找几个陪衬啊！”光是自己家里人算是什么意思，就不能请一些外援吗，好像李穆这样。两万块钱一天的请不起，两千块钱一天的总没问题吧？男模特比女模特的价钱便宜很多，两千块钱一天也能有很不错的了。
　　“请模特明星什么的，那多贵啊。我们这些经销商，赚的鸡碎那么一点儿，谁都舍不得花钱做宣传。又不像李老板能够上央视，奖金又少，哪里有人回来报名参赛呢。我们这个算好了。”文会长连忙辩解说，“我带您二位去看看，其他的大闸蟹小姐选秀更加草台班子呢。我找的好歹都是年轻男人，那些家伙是老婆小三一起上阵啊。小三也就算了，最多也就老一些，化一下妆还能看，老婆那可就惨了，有的满脸皱纹，有的满身肥肉，这都照样去参选大闸蟹小姐啊，还能中选啊！”
　　“那可真的要去见识见识。”李穆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实李穆主要是想去看热闹。
　　于是李穆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群魔乱舞。文会长说得没错，那些所谓的大闸蟹小姐选秀，还比不上他的大闸蟹先生呢。大闸蟹先生至少有个正规场地，很多大闸蟹小姐干脆就在免费的广场上用绳子圈个地盘就开张了。参赛选手也是千奇百怪。燕瘦环肥老少不一，文会长说得还算是保守了，在一个场地，李穆甚至还看到了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浓妆艳抹得把脸图的好像是猴子屁股一样，幸好这个选秀没有泳装环节，要不然观众们非得把早餐都吐出来不可。
　　至于摄像啊，现场指挥什么的就更加不用说了，都是一片的混乱。有两个大闸蟹小姐还在同一个广场举办，两边面对着面，台上比赛，台下骂战。甚至有一个参加比赛的选手，先到这边转了一圈拿到了第三名，然后又跑到那边的大闸蟹小姐转了一圈拿了第五名。两边为了争夺这个选手差点没打起来。
　　这时候已经到中午十二点了，评为还在打分没决出胜负呢，那边就大喊一声“吃饭了！”于是所有人都跑去吃饭。他们还不是像李穆一样用盒饭，而是到饭店去。评委们撤到广场旁边一家高级饭店，选手们到中级餐馆，观众们只能到大排档去叫快餐。人一走，比赛场地孤零零的没人管，清洁工上来就把舞台给拆掉了，还有人把音响话筒都给搬走了——那人明显不是工作人员，因为李穆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把东西扔上一辆破皮卡，一溜烟的就走了。
　　等一会儿吃完饭，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重新比赛。那边卢思雅笑得肚子都疼了，趴在车上直不起腰。文会长还很得意的说，“是吧，我那个大闸蟹先生已经算好的了，他们这些更加简陋呢。听说有些人在小区里面搞，还被小区物管给轰了出去。至于被警察警告被红袖章大妈骂的，那是数都数不清。”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穆还收到文会长的消息，有两个大经销商，当然同时也是两个大协会的会长主席，给其他的经销商，也就是其他的会长主席发了通知：鉴于大闸蟹小姐班子过多，互相影响，精兵强将都分散开，无法和李穆的选秀抗衡，大家不如坐下来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合并组织，减少选秀的数量。


第七百四十章 黑幕啊!
　　倡议很好很及时，不过响应的人一个也没有，还是文会长给李穆做卧底，才去到他们约定的茶室喝茶。到了一看，满屋子都是他们两个协会自家的人，其他协会都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的冠军。闹得文会长好生尴尬，可偏偏又不能走，坐在屋子里面打酱油，别人还不放过他，使劲追问他的大闸蟹先生还能不能插几个人进去当冠军亚军什么的。
　　这还不是故事的全部，他们两家协会都比较大，做出来的选秀也比较正规，至少舍得花钱请人来充当比赛选手。虽然说请的是夜总会小姐，800块钱包夜那种。可是总比其他人的姨妈姑姐好多了。如果真的能够合并的话，说不定能够涨一涨声势，比不上李穆能上央视，至少也能上上京城的本地小报纸啊。
　　谁知道开会开了一半，协会里面就跳出一帮实力派，质疑两个会长的合并方式。他们推举的人选，原来拿不到第一第二，三四五六总没问题的。可是一合并以后，两个会长就占了一二三四，后面的人都要依次往后排。本来这种选秀就很多，冠军都没什么可能被人记住，亚军季军就是背景板，更不要说五六七八了。
　　两家会长自然不肯放弃，有什么道理老子出钱出力都是最多，反而要把前三让给你们啊？一二三四我们两家老大自己还没商量好呢，你们下面的舔什么乱啊？于是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的结果，两个协会开会合并两家的选秀，合并到最后出现了三家选秀——原来的两个老大在谁当冠军的问题上相持不下，下面的实力派拉人出去组织了自己的选秀，号称要举行一个真正公平正义的选举，完全由观众投票决定名次。
　　当然下面还有注解，他们已经在淘宝设立了账户，向大家募捐选秀活动的经费，捐一块钱就能够得一票，投票期间每一票每一块钱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得票最多的就能当冠军，第二的是亚军，第三的是季军。童叟无欺绝不反悔，公开账目并随时接受投票者的监督。还要特别标注一句，比李穆那个订购大闸蟹的门栏低多了。
　　可门栏低有什么用，他们的选秀又上不了央视，也没钱做广告，又没有美女压阵，大部分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那个选秀是什么东西。李穆的选秀经过央视的新闻和网络宣传以后，又有十几个美女压阵，那是蒸蒸日上，连山南省电视台的收视率都拉高了。戴瑶瑶都抱怨说早知道这样，宁可不收钱免费转播，也不能把广告全都卖给李穆。这都是事后诸葛亮，事前打死戴瑶瑶她都不敢夸这个口。
　　影响力收视率声势什么的全都比不上李穆，大闸蟹经销商们就开始攻击李穆的千金小姐有黑幕！本来空口白牙的也没什么人信，可是他们找到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来帮他们作证。这人就是曾经参加过千斤小姐选秀，还曾经是网上人气第一的小红了——她站出来作证，那可信度当然是很高的。电视台收了李穆的钱不播，网上的帖子却没法子管，李穆塞了钱过去，删了无数的帖子，可是这个消息还是流传得到处都有。
　　“哇哇哇！这个厉害！”王显儿霸占着电脑，不停地翻看着各个论坛的帖子，还在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你看你看，这儿小红说你是一个色情狂，之所以搞这个千斤小姐选秀，就是为了潜规则参赛选手，所以才会开出千万签约的天价。不过你还是一个卑鄙小人，所以那一千万是肯定不会给的。她身为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就是因为洁身自爱，不肯被你潜规则，虽然网络人气投票第一，却被逼退赛。你还当面告诉她，要她落败，不过是后台改一个数据的事情。”
　　“这不是很平常的内容吗！”李穆没好气的说，“到处的帖子都这么说。她还说了，小桃本来不过是夜总会陪唱歌卖肉的，因为上了我的床，所以才能够参加这个选秀，还有其他通过了海选的人也是，我们用来作重点宣传的全部都和我上过床。”这几点倒也没说错，那十个模特的确和李穆都上过床，可是被她这么串起来一说，变味的厉害啊。她从千斤小姐推选，参加了一个中华大闸蟹小姐选举，不过李穆没搞清楚是哪一个，名字都太相似了，还有名字完全相同的，又一会儿合并一会儿分裂的，连文会长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李穆了。
　　“不止啊，你看这里，”王显儿大笑着拉到帖子下面，是一张照片，“她还说你阳痿早泄，下面短小，导致性格变态，以凌辱殴打女性为乐，这张照片就是她被你打得浑身青紫。”说是浑身青紫，其实只是肩膀上面有一小块，她却把证件上衣都脱了下来，只用手挡住胸前两点，露出大半个胸部，十分的诱人。
　　“这有什么好笑的啊！”李穆摇头说。这个小红也真是的，李穆也没把她怎么样，她要投靠别人就投靠别人，要卖肉增加人气就卖肉，犯得着这么来污蔑李穆吗？再说了，污蔑李穆为富不仁啊好色如命啊杀人放火啊甚至李穆的大闸蟹有毒都没关系，为什么偏偏要污蔑李穆阳痿早泄啊？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笑她干嘛要这么傻，有了这个，那就是妥妥的造谣诽谤，我已经报警把她给抓起来了，连同他们家的选秀一起封掉了。”王显儿说，“本来嘛，卖肉就卖肉呗，阳痿早泄还比难证明，这个下面短小可真是太容易证明了，我发了一张你的照片过去，小红本来还叫愿望呢，看了照片都没话说了。谁叫她不肯上床来着，要是上过床，还会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谎话吗？我记得上次洗澡，她好像看过你的身体啊，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来？”
　　“照片？你把我的照片发给公安局了？”李穆大惊失色，还是没穿衣服的照片？
　　“你是男人嘛，有什么要紧的。又不是我们女人会弄出艳照门。再说了，这是给警察当证据，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去当公务员还得让医生用手指插菊花检查痔疮呢。”王显儿撇了撇嘴说，“我没有给你录像证明不是阳痿早泄，只是趁着你睡觉的时候扒光了拍照片，算你运气好。昨天人家卢思雅都投怀送抱送上门了，怎么你都不吃啊？不会真的阳痿早泄了吧？”
　　“你才阳痿早泄呢！”李穆抓住王显儿给她证明了两个小时自己的能力一点问题都没有，然后才说，“你把小红给抓起来了？还把人家的选秀给查封了？这个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本来都没什么人信的，你这么把人给抓起来，相信的人就多了。怪不得满网络都是给小红喊冤的呢。我还以为是水军，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真货。”
　　李穆也看到了小红被查水表的消息，他还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还真的把人抓了。现在网络的风气，揭露黑幕被抓，那是英雄的待遇啊。李穆发动十万水军使劲的刷，也比不上人家亿万网民同仇敌忾，本来网络战李穆形势大好，小红被抓了以后大家都会认为千金小姐选举真的有黑幕了……虽然的确是有很多黑幕没错。
　　“喊冤就喊冤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公务员，还能够查出什么来？”王显儿对此很不以为然，“他们最多也就是抵制选秀，又不会抵制大闸蟹，更加不会察觉这个大闸蟹背后还有什么猫腻。再说了，小桃的粉丝们还是很给力的嘛，满世界说他们的女神小桃才是人气第一，这个小红才是修改数据的，乱说也能说中，真是了不起啊。”
　　“给人家入股和订购螃蟹的事情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李穆已经在后悔把声势搞得太大了，“就算要搞宣传，也不能光搞负面宣传啊，起码得搞一下正面宣传吧？总之的赶紧把这个查水表的影响力给消掉，还是让警察把小红给放了吧，警告她一下就可以了。”当然了，小红这么做，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过王显儿有错在先，不能报复的太过厉害。
　　“知道你怜香惜玉了，在看守所其实也没什么啊，有吃有喝的，也没人会打她。”王显儿叹了一口气说，“要是就这么放出来，谣言不就更加厉害了吗？”李穆一想也是，抓了人死硬到底最后办成铁案公布证据，质疑的人还少一些。要是抓了一半又放出来，人家肯定说你是心虚诬陷证据不足，栽赃嫁祸都没法子定罪，迫于群众的压力法律的尊严只好把人给放出来，对李穆更加不利。可是要把人关着，又好像有点对不起小红。
　　看着李穆无言以对，王显儿轻轻一笑，就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说着王显儿拍了拍手，一个穿着女仆服的女人低着头，玩弄着衣角，很腼腆的走了进来，李穆仔细一看，这不是小红是谁？


第七百四十一章 小红的遭遇
　　“主人。”小红低着头对李穆说，“以前的事情是小红不好，请主人责罚。”说着就在李穆面前跪了下来，然后调转身体，翘起屁股，掀开裙子，里面没有穿内衣。然后小红又转了过来，从胸前掏出一根皮鞭，双手递给李穆说，“我太紧张差点网结论，请主人用皮鞭狠狠地惩罚小红吧。”
　　这是一根马鞭啊，看起来还是古董呢，小红从哪里弄来的啊？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小红怎么忽然间在这里出现了？还这么一副重口味爱情动作小说的样子？难道是王显儿对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是威逼利诱严刑拷打了？李穆是绝对不会做威逼别人上床这种坏事的。“这算是什么意思啊？”李穆拉着王显儿到一边问，“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把？”
　　“你自己问她好了。”王显儿朝着小红招手，“你告诉穆穆，我有没有对你做坏事啊？”
　　“没有没有，全靠王小姐……我是说显儿主人救了我，要不然的话，我可就……”小红按着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救了我出来以后，显儿主人就教育了我，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就来这里求主人惩罚我。”李穆一算，从小红投奔那边到被抓到现在，不过是两天时间而已，就教育成这样了？王显儿大学上的分明不是调教专业啊。
　　看着李穆不信任的眼神，王显儿挥了挥手说，“知道你不信任我了，我先出去了，今天又要做几十样检查，明明我家的小宝贝什么问题也没有嘛，我妈我爸就是紧张的要死。你自己一个人好好问小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说完王显儿就带着那些模特们走了，现在她到哪里都要带着这帮模特，一来可以免费使唤，二来享受路人的注目礼。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李穆问小红，“你不用害怕，现在王小姐已经不在这里了。你可以把真相说出来，我是绝对不会怪你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即让你离开，或者送你到老家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去。只要你不见了，她也不会大费周章再把你找出来。”虽然说小红造谣生事不对，可是利用这事圈圈叉叉她更加不对。
　　“你误会了主人。”小红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更加流利了，“是这样的，那天我误会了显儿主人的好意，怒冲冲的跑了回去家政公司，就得到了消息说我被解雇了。当时我还想，解雇了就解雇了呗，凭着我的本事，到哪里不能找到好工作啊。谁知道问了好几个公司，工资最多也只有三千多块钱，和以前差的太远了，我心里面就不愿意。这时候有个自称是中华大闸蟹协会会长的人来找我，说可以让我发财，只要我作证诋毁主人你还有千斤小姐选秀。我那时候一时糊涂，就答应了那个朱会长。那个朱会长先是给了我十万块，和我签了合同，然后就叫我去写自供状，还有拍照片。我当时也没多想，写好了帖子就按照他的要求去到大兴一个地方拍照片了。那个朱会长不在，只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在。当时我就有些不安了，不过钱都收了，拍照片就拍照片吧，谁知道他们居然是要我拍……拍那种不穿衣服的照片，我不肯，他们就拿着那个合同威胁我，说我不拍就是违反合同，要十倍退回订金。”
　　生怕李穆还不理解这事情的严重性，小红就比划着说，“他们可不是口头威胁说说，而是好几个纹身大汉包围着我，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他们还有刀。我手里当然没有一百万现金，可是看那个样子，就算真的拿出一百万来，恐怕也没法子安全离开。我被逼着没法子，只好去给他们拍照，拍的时候……我都不敢回想了。”
　　小红眼圈一红，就留下几滴眼泪来，“贴上网络那几张没什么，可是没贴上去的，露两点三点都不算什么，我还被他们掰开大腿，还要做各种姿势。他们还很不规矩，借着拍照摸我掐我，还……还拔我下面的毛。为了拍出青紫来，他们还用各种东西打我。拍完了以后也不让我走，一直把我关在屋子里面，说要看看帖子的情况怎么样，要是效果不好的话，还要补拍。”
　　那些经销商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代入他们的身份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这种事情经销商当然不能自己出面，也不能叫自己公司里面的人出面，只能找人。李穆黑白两道都有人，经销商只能找些混混来做这件事情。混混嘛，那都是狐假虎威没下限的，看见谁好欺负就咬住不放口，小红长得漂亮，又签了那个什么合同，肯定被人当成砧板上的肉了，被人脱光了衣服拍照片还算好的，没有被强奸就算不错了……真的没有嘛？李穆可不是很确定。要是没有被强，现在能变成这个模样吗？
　　好像知道了李穆在想什么，小红连忙否认说，“我没有被那个什么啦。窗户全都关着，拉上了很厚的窗帘，房子里面一个钟表都没有。我的手机又被拿走了，不准我穿衣服，说要随时平拍照片。在房子里呆了不知道多久，只记得吃了一顿饭，饿的我要死，水倒是很多，可他们连上厕所都要派人跟着，我也不敢多喝。后来我看实在是不行，找了个机会偷了一件衣服就跑出来。谁知道他们在楼梯口有人看着，把我给抓了回去，狠狠地把我打了一顿，还把我绑了起来，想要对我做那种事情……我跟他们求饶，他们还对我说我不就是个婊子吗，能够卖给主人你，怎么不能卖给他们。我就警告他们说，要是他们真的敢对我那样，我一定会报警。他们……他们就说要大家一起上来轮我，轮完了就把我分尸，然后煮熟吃掉。还在我面前杀了一条狗，吓唬我说很快我就和那条狗的下场一样了。”
　　说着小红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李穆也没法子，只好拍着小红的背安慰她。好一会儿小红才哭完，把脸擦干净继续说，“他们还用按摩器和棍子弄我下面，我差点就……幸好这个时候警察来了，把我救了出去，原来显儿主人发动了警察到处找我，这才及时把我救了出来。要不是显儿主人的话，呜呜呜……”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李穆还是觉得是不是太巧合了？总觉得这个剧本在哪里见过。一想这好像是自己救文姿的故事嘛，就是小小的改编了一下。难道那帮人其实不是大闸蟹经销商，而是王显儿找来的？反正小红也不认识那帮经销商，还不是随便王显儿忽悠。要不然怎么能够救人就得这么及时，那帮混混又怎么会这么胆大包天。
　　“主人！”小红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李穆，“显儿主人已经教育过我了，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以前自己的三观是多么的偏颇，现在我的三观已经正常了，这个社会就是笑贫不笑娼，宁愿在宝马车里面哭，也不在自行车上面笑。给主人当情妇，比嫁给那些刚毕业没车没房两三千块一个月的穷鬼好多了。”
　　你这叫三观正常？明明是三观崩溃了才对吧，可是社会现实如此，李穆也没法子说什么，只好劝她：“你先不用着急，休息两天再说吧。我们还需要你发表声明挽回影响呢，现在先不要考虑其他事情。”以前当人小三，总是不荣誉的事情，现在一个个都不在乎了。李穆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认识很多地产老板，包了小三以后，那些小三还会把父母从乡下接出来和自己住在一起。那些父母也不介意，还开着女儿的车用着女儿的钱，对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老板们一口一个女婿叫得亲热无比。
　　“这件事情显儿主人已经办好了啊。”小红到电脑面前打开一个网页，上面是一个视频，一按播放，小红就满脸泪痕的出现在屏幕上，“我是于红，相信大家都认识我。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我所有对李穆和千斤小姐的污蔑，都是被中华大闸蟹协会的理事长朱辉强迫说出的。本来我好好的参加着千斤小姐选秀，前天晚上，他派人绑架了我，把我从自己家中掳走，强迫我写下那些声明，还逼着我拍了照片。之后他还想……还想对我用强，幸好警察叔叔来得及时，没有让他得逞。现在大兴公安局已经对此立案调查，并且拘捕了五名嫌疑人，相信很快就有官方声明了。”
　　这个声明一出，李穆都可以想象得到，网上会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了。无数人的脸北大的啪啪响，无数眼镜掉落一地。这两天痛骂千斤小姐选秀的人只能转进如风，而1支持选秀的人扬眉吐气。也算是一出彻底的反转剧了，怪不得王显儿一直都不担心呢，原来还有这个后手。副部级家庭从小培养出来的国家干部，果然不可小看！


第七百四十二章 打电话
　　李穆正在感叹，一没留神就被小红扑到身上，“主人！”小红媚眼如丝，“快来惩罚小红吧，要不然人家不好回去参加选秀了。人家还要当模特，当歌星拍广告，人家要当有钱人，要买车买房……哦，买房子就不用了，人家要和主人住在一起。不顾车子一定要买好的，要买马萨拉蒂，还是叫做马蒂拉萨来着？算了，反正是要很拉风的跑车。人家要轻轻松松的赚大钱，要买名牌包包化妆品，再也不要自己奋斗，再也不要遇到危险！”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勉为其难打了小红的屁股几下，然后就开始啪啪啪了。开始的时候小红还放不开，像是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嗯嗯啊啊，做了两三次之后她就各种主动，把李穆折腾的够呛。这还是李穆第一次遇到这种战斗型的，越战越勇，从勉勉强强塞进去动一下就叫疼，到主动抽搐，只花了一天不到。
　　到了晚上小红终于昏睡过去，可是王显儿又回来了，她带着七八个模特，浩浩荡荡的闯进卧室里面来。连李穆都有一种要被人强奸了的感觉。幸好王显儿的目标不是他，大小姐一声令下，就把主人还没睡就擅自睡觉的小红给抓了起来，先是啪啪啪打了一顿屁股，然后强迫她给模特们洗澡换衣服打扫卫生，李穆去阻止，小红自己还硬撑着说不要紧继续做下去，真不知道王显儿究竟是怎么调教的。
　　“这很简单啊，我告诉她如果让我满意，我就让她重新参加选秀，要是让我十分的满意，我就让她进前三名，以后也像小桃一样，做我的私人助理，每个月有20万的工资，旱涝保收，做得好的话还有奖金，到时候年入千万也不是梦想。还能支持她创业，到时候给个公司她当董事长，轻轻松松年入几百万。不过要是我不满意，她就回家吃自己好了。”王显儿说，“万一要是大闸蟹经销商找人来报复，我可不管。她就乖乖的听话了。”
　　“说起这个……她那个被人绑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大闸蟹经销商毕竟是正门生意，不会这么无法无天吧？”李穆很是怀疑。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搞的好像绑架强奸一样。要说王显儿在里面没有弄鬼，打死小红李穆都不信。“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工作，会不会有后患的？”李穆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你放心好了，我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面那个积福啊，坏事我是不会做的。”王显儿说。不过李穆觉得这一阵子她已经做了很多坏事了，比如说逼着小红给李穆什么什么的，当然在王显儿的角度看，这些完全不是坏事也说不定。她贴到李穆的耳边说：“那个朱辉以前是捞偏门的，手下都是混混，这次找的几个都是色鬼，看到小红那么漂亮，精虫入脑就忍不住想要强奸她了。他们干事不利落，警察早就盯上了，不过我是让警察缓了一缓，等到最危急的时候才冲进去就救人。”
　　那个朱辉还真是倒霉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被抓起来关几年吧。那帮混混为了脱罪，肯定会说他是首脑，自己是被胁迫的从犯。虽然说没有真正轮到，不用判死刑，但是猥琐妇女诈骗限制自由，外加影响极坏群众（就是李穆）反映强烈，必须从严从重处理，至少也要在监狱里面呆个七八年的。你说朱辉为什么别人不找，专门找这么几个胆大包天的色鬼呢，难道手下就这么缺人吗？
　　“朱辉手下人很多，他那个公司有上百人呢，称得上心腹的，也有二三十人。不过这些人有的出差，有的去办选秀，有的倒霉，只剩下那几个色鬼，朱辉没办法，只好交给他们了。”王显儿笑着说，至于那些拥有正常智力不脑残的手下亲信为什么会倒霉，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反正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王显儿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安排好让十几个人撞车的撞车，被人打的被人打，搞得朱辉手下无人可用，只能用那几个色鬼。“对了，这个是DNA检测报告，真的是你儿子没错。”王显儿故作轻松的把检测报告给李穆。
　　“不用看了，我当然相信你。”李穆顺手就把检测报告扔到了一边，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信任王显儿，而是因为一检测出来有了结论，陆成就偷偷摸摸恭喜过李穆了。这一阵子李穆一直逃避给父母打电话，给自己找的借口就是事情还不确定，还是不要让父母大悲大喜的号。现在检测结果也出来了，再也没有理由拖延了。
　　“老公对我最好了。”王显儿过来亲了李穆一口，“最近反应越来越强烈了，整天都想吐，再过几天，可能没法子主持这个选秀节目了，我打算把把一部分工作转移给小桃，一部分工作转给苏蕙，一部分工作交给小红。自己只保留最轻松的那一部分，你看这样没问题吧？”李穆当然没问题，王显儿又说，“那我先去洗澡，老公你也一起来洗吗？”
　　“我等一会儿再洗。”李穆说。趁着王显儿去洗澡的功夫，李穆就按了自己母亲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穆仔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这么久才给老娘打电话，这里可是有你的两个老婆两个儿子呢！还不赶紧给我死回来，跑到京城高什么大闸蟹小姐选秀，文姿和范芳都气得要死，有上电视拍广告这么好的事情也不便宜自家人，要不是我拉住了，她们现在就要去京城报名参赛了。”
　　“这个……叫她们乖乖在省城呆着吧，我办完了这边的事情立即就会回去的。大闸蟹什么的，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重大战略……先不说那个，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李穆说，“京城这儿我有一个女朋友，你们大概也认识的。王显儿，就是王凌王副主席的女儿，她也有了我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我们已经做了DNA鉴定，确定无疑，的确是我的孩子没错。”
　　“六……六个月了？”王翎鹰大吃一惊，然后勃然大怒，“穆仔你真的要做死啊！居然现在才告诉我！你不干脆等生下来再告诉我？现在是六个月，过几天你不是直接带个大学生来和我说这是我的孙子？或者你直接带个小孩子来，和我说这个不是我孙子，是我重孙？真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敢瞒着家里！说，我是不是还有十几个孙子流落街头，衣食无着？”
　　李穆很想和她说妈你想多了，李穆自己还是大学生呢，哪里有可能生下一个大学生儿子来，除非是十三岁就留了种然后生下来是个天才一岁能说话两岁能算数，三岁上小学四岁上中学，除非这个儿子是穿越的，还得是龙傲天穿越才行。至于十几个孙子什么的，那就更加是不可能了，来到京城被塞了十个模特之前，李穆搞过的女人一共也才十几个。“妈，你先别生气，其实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检查结果一出来立即就打电话给你了。现在最关键是解决问题。”李穆陪笑着说。
　　“还解决个屁啊！赶紧找人家姑娘，无论如何一定要生下来！不论人家提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下来。到人家家里面去的时候，不论人家对你态度怎么差，怎么羞辱你，你都要保持笑脸知道吗！就算人家骂你爹骂你妈，骂你祖宗十八代，你都给我笑着回话！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关键时刻，给我把脾气全都收起来！人家家里是大官，唯一的闺女被你给祸害了，脾气大一点也在所难免。”王翎鹰唉声叹气的说。
　　“他们家不是很难说话……”李穆心想这个关注点错了吧，人家明明很想把女儿嫁过来，
　　“要是穷人家，给钱说不定能行，可人家是个副部级，该怎么办呢，这样的人肯定是很重视家声的，你给人家搞个未婚先孕……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粗心呢，早点发现早点结婚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赶紧去求婚，不止求婚，不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你都千万要把我家孙子保住！算了，靠你自己是不行了，我立即搭飞机过去，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得把这家事情做好。”王翎鹰继续说。
　　“那文姿和范芳该怎么办呢？”李穆连忙阻止她，“她们两个会不舒服的吧？抛下她们两个到京城来专程见另外一个。”这样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虽然说王显儿肚子里面的都六个月了，文姿范芳肚子里面的才一个月。不过毕竟人家是两个，这边才一个啊。
　　“那有什么办法，只能找个借口呗！我就说……就说我弟弟要来国内搞投资，去京城见大官，我身为他姐姐，也只好去京城陪一陪。她们两个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只要小心些应该没问题。你那边可是六个月了！随便碰一下都可能出问题。哎呀，不管了，我立即去买飞机票，早知道我就应该买一架私人飞机的，真是麻烦。”


第七百四十三章 婆媳
　　有私人飞机更麻烦，光是申请航线就不知道要多久，还不如去买飞机票呢。李穆劝了几句，就被大骂了一通关了电话，显然是去买飞机票了。李穆心里面七上八下，虽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紧张，但就是忍不住会紧张。和王显儿说了以后，她倒是很高兴，还通知了王凌，要他到时候一起去机场迎接。王凌听了以后也是立即就答应了，眼看就是社会和谐家庭和睦的局面，李穆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第二天王翎鹰到了，和王凌一见如故，还拿着双方的名字打趣起来。可是李穆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王凌回去处理公务之后，李穆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对了。“妈，你是去我们那里住呢，还是去宾馆？”王显儿叫得很亲热，“我看最好是去住宾馆吧，您穆穆在京城开了一家大酒店呢，里面有独栋的别墅，最高档了。您带了这么十几个人来，我们那儿可能住不下。”
　　其实怎么可能住不下呢，李穆的四合院好几千平方呢，住了十几个人进来，还是空得要死，现在还有大把的厢房锁着门不用，不过每天还是要打扫，要不然招惹了一大堆灰尘，看着就觉得心慌。前几天王显儿还提议说，不如叫朱朱把模特队其他人也叫过来算了。不过模特队进来无所谓，李穆的母亲住了进来，以后王显儿可就不方便了。至少不能当着王翎鹰的面来调教小红苏蕙她们了。
　　“这个当然不行了，我肯定要和你们住在一起。”王翎鹰对着身后的人大手一挥，“这些人全都是来照顾你的，不和你们住在一起怎么能行呢。李穆这个臭小子，虽然有点钱了，却是个暴发户，不会照顾人。当年我就不应该松口，把穆仔留给我老公养。穆仔跟着我老公，就是不会照顾人。我带了几个仆人，还有医生、护士、营养师、司机等等。先用着吧，我到了这边再另外找水平高的。还有啊，你现在已经六个月了，应该定好医院病房了，免得到时候有事来不及。京城哪一家医院最好来着，是不是协和医院啊？我立即去找人定床位。”
　　“这个您放心，我们家早就准备好了。”王显儿有些不耐烦的说，“我父亲在京城也算是认识一些人，早就请好了全国最好的妇产科大夫，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赶来了。”不过她自我感觉良好，所以没有随身带着医生护士什么的。“我的车子是警察牌子，还有警灯呢，出了什么事情，一路过去最近的医院，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至于保姆什么的，我们更加不缺了，现在我们家里面就有十几个女仆呢。”其实是十几个模特，女仆只有苏蕙和小红两个。不过家务活那都是要一起干的，不然地方那么大，做死苏蕙和小红两个也做不完。
　　“有仆人了啊？不过我带来的这些都是很会照顾人的，国内的保姆，不是我说，真是不懂怎么做下人。革命了其他我没意见，可是怎么把服务行业整成那样呢？要知道在革命前啊，饭馆跑堂的，家里做下人的，那都是忠心耿耿手脚勤快。现在可就差远了，你说就算是革命了，你们这些做官的不是还需要人家服侍吗？怎么就非要把服务行业都给革了呢，革了就革了吧，还革得这么彻底，搞得现在又得重新培养一遍，这不是多余吗？”
　　口胡，这种资本主义社会的思维还真是要不得啊，王显儿他们家就是老革命，提这茬不是存心想要吵架吗？再说了，哪朝哪代都需要太监，现在不也是没有太监了吗？当时的革命理想是人人平等，谁想得到现在会变成这样呢。李穆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哪里了，自家母亲这种未经过革命熏陶的资本主义社会富豪家族养出来的大小姐，和王显儿这种革命家庭出来的富二代，的观念差距太远了。
　　艾莉丝是西班牙人，本来就是资本主义长大的，而且还跑到国内来。早就做好了各种文化理念冲突的准备。范芳和文姿则是地位比较低，只不过是地方上中层官僚的女儿，和王翎鹰这种富豪家族大小姐相比，不论金钱还是见识都相差太远，也没有怀孕过，只能完全听信王翎鹰的安排。
　　可是王显儿就不同了，王显儿和王翎鹰不愧是一个姓，性格也很相似，都是控制欲超强。王翎鹰想要全免掌控自己孙子外加媳妇的生活，王显儿则肯定要反抗，不是为了自由，而是因为她也要全面掌控自己儿子当然还有自己的生活，如果能够反过来把王翎鹰的生活也控制了，那是最好。这是婆媳之间的天然对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不过她们之间斗争归斗争，又不是市井愚妇，肯定是斗而不破，各种试探各种间接路线。其中最好的斗争道具，那就是李穆了。王翎鹰那是从小就和各种亲戚斗到大，还要执掌王家基金会大权和各路财团作斗争。王显儿跟着王凌，那也是从小就见识到官场各种手段，官场那是什么地方，与天斗与地斗不如与人斗。
　　这两个人通过李穆斗起法来，李穆可就要痛不欲生了。这又不是武侠小说，要是武侠小说，像是虚竹那样，童姥和李秋水通过他来比拼内力，一不小心把大部分内里留在虚竹身上，还让虚竹功力大进来着，可是李穆身上没这种好事啊。坐车的时候李穆体验了一回，李穆包了一个旅游大巴给自己母亲还有必然跟在她后面的仆人团，另外自己还开了车来。王显儿要坐李穆的车，王翎鹰就非要她坐大巴。
　　“显儿啊，大巴比这种轿车，那可是安全太多了。而且又稳当，不会晕车，比轿车实用多了。”王翎鹰笑吟吟的劝着她，“可别说不够气派，国家领导人出巡，坐的也是巴士不是轿车啊。所以说呢，轿车这种东西，特别是豪华轿车，就是一个骗局。所有的有钱人，都应该坐巴士，而把自己的劳斯莱斯扔掉……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故，在大巴车里面存活的概率，可比坐你们这个宾利安全多了。穆仔，你说是不是啊？”
　　“我还是要和穆穆在一起。”王显儿靠在李穆身上，显露出胜利的微笑，“要出事大家一起出事。没有了穆穆，我也不想活了。”按照王显儿的想法，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翎鹰总不好再说什么了吧？难道她还能说不，就算李穆死了，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人类生生不息，靠的就是生儿育女？“穆穆，你说是不是啊？”
　　不过王显儿太天真了，王翎鹰立即就想好了反击的言辞，“根据调查，绝大部分车祸都是挨挨碰碰的小车祸，会死人的很少。穆仔皮粗肉厚的，撞两下也没关系，你可就不行了。已经六个月了啊！随便碰一碰都有可能造成流产啊。你要是想和穆仔在一起，这个好办，穆仔你也不要开车了，和我一起坐大巴，我叫个司机开你的宾利。”
　　第一盘交锋，就因为王显儿选错了战场，导致一败涂地，非战之罪，实在是李穆不好，他开什么宾利过来，要是开两辆大巴，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上了车她也不管舒服不舒服，立即就找了第二个战场想要扳回一局，“妈，我们先去紫竹林吃饭吧，那儿就是李穆的酒店，你先去看看那边的别墅满意不满意。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再另外找。穆穆，你说是不是这么办？”
　　“我看还是先去你们现在的屋子看一看吧。”王翎鹰当然不会让王显儿主导行程，“要是那边可以的话，我们就在那边住下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要是不合适的话，我们再另外找地方。在京城这儿找一个大宅子大概不容易吧，可惜这是不能去找郭玉她父亲，要不然的话他大概会知道……穆仔，你说是不是啊？”
　　“妈，我肚子饿了啊。”王显儿用撒娇的预期说，“自从肚子大了以后，我就很容易饿，要是没能及时吃东西，饿着我自己没关系，饿着小宝贝怎么办？要是饿着小宝贝，说不定他会发育不良。我的宝贝本来就小，要是再饿一下，以后成了小矮子怎么办。穆穆，你说是不是这样？”这招杀手锏一出，王翎鹰也只好败退，同意先去吃饭。
　　于是就到了紫竹林，一路上她们交锋十几次，输赢各半，但是李穆在中间可就惨了，躺着也被机关枪集火射击，中枪都中成筛子了。甚至连选秀活动她们两个都争执了一番。王翎鹰不想让王显儿做任何的工作，王显儿坚持自己一定要把选秀做完，至少要掌控一下选秀方向。最后她们终于达成了妥协，王显儿什么都不用做，所有需要脑力体力劳动的活都交给李穆，只要在一边瞎出主意就行。


第七百四十四章 小组赛
　　然后李穆继续躺着中枪，好不容易吃完饭，王显儿上洗手间去了，王翎鹰就把李穆拉到一边说：“儿子你做得好，自己就让她答应把孩子生下来。她父亲也没有反对，可真是稀罕。你到底是怎么说的？肯定是许诺要娶了人家吧？要是王显儿知道你不止这么一个儿子，说不定会把你怎么样。这个媳妇性格很倔强啊，你要多顺着她一点知道，另外千万不要让她发现你的其他老婆和儿子……对了，文姿和范芳都做过检验了，都是儿子。”
　　也就是说李穆有四个儿子了，他有些郁闷，为什么全都是儿子呢，要是有一半女儿多好，就可以组成两个‘好’字了，就算只有一个女儿，也可以组成一个嬲字。其实王显儿已经发现了，不过也没对李穆怎么样。或者她已经对李穆做了什么，不过李穆还没发现。仔细想一想，还是后面这个可能比较大。“妈你把人都带过来了，那么是谁在照顾文姿和范芳啊！？”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从加拿大叫了阿四过来，她给我们王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内宅管家，人品能力都没得说，而且很有照顾孕妇的经验，保证没问题。倒是艾莉丝在那边太操劳了，听说现在还在画图做设计，你有时间多劝劝她，不过千万不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刺激到，一切都要等这四个孩子生下里再说。”王翎鹰说，“你这孩子真是乱来，我们王家传承好几百年，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以后你给我修身养性，不准出去胡乱勾搭了！我叫你早点结婚生多点儿子，是叫你和一个老婆生多点，最多也就是一个老婆加一个情妇。你倒是好，和这么多女人生，还是同时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后后宅的事情烦死你。”
　　“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李穆感叹说，“谁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呢。”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李穆自己没有做足安全措施，因为上一辈子这个时候没有生孩子，所以自觉也不可能生孩子。要是带多几层套套，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呢。或者直接下狠心做个结扎什么的，那就更加是斩草除根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穆就更加的难过了，王翎鹰和王显儿不断地使用各种手段交锋，大到住哪里，怎么安排房间，小到早餐吃什么，穿什么衣服，乃至开什么车，都要争辩一番。李穆那是不胜其烦，老妈来了又没得啪啪啪，当然更加没法子调教，只好整天出去喝酒招揽生意，结果让李穆的压力越来越大，现在他招到的入股订单总数额，已经突破了一百亿大关。还有无数人等着点头，要是全答应下来，只怕两百亿都止不住。
　　于是李穆把心一横，和那帮人说要加入可以，不过现在大家都看到了，一个月后大闸蟹生意才能正式开始，想要洗的钱太多，没法子兼顾。如果你们可以先交钱，那么可以参加，大家按顺序拿钱，否则的话银行存款变动的太剧烈，就算是洗钱天堂也得调查一下应付差事。如果不肯提前交钱，那么对不起了，你自己另外找门路吧。
　　瞬间李穆就拿到了上百亿的资金，李穆也不客气，直接就拿回去投资了。什么平原省的肉类深加工基地，海军的高科技开发区，还有修路建大桥，高速公路的股份，统统都要拿下来。反正这些投资都不会失败，最多到时候国外钱不够，在国内退等额的现金或者房子股份给他们，也算是洗了钱了，当然没有把钱送国外那么稳妥，不过他们大概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没损失，说不定还赚了一些呢。
　　海选比赛继续进行，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大闸蟹小姐的选秀人气越来越高。李穆都在考虑换个名字叫做万金小姐了，网络人气最高的小桃和小红，名下订购的大闸蟹已经差不多一万多斤，折合一下有五吨多，两个加起来就十吨了，其他人的投票也不低，所有人加起来，都差不多二十吨了。这么下去，头一船三十吨都不知道够不够分。
　　要知道一斤300块，三十吨六万斤，那可是一千八百万啊，就这么卖了出去，李穆都觉得很不现实。而且那边的售价是10美金一磅，加上运费和这边的分销成本，最多不过是一百五十块钱一斤，也就是利润至少一半。要是以后真的能做大做强，这门生意还真是不赖。可惜的是大闸蟹选秀不能一年办一次……等一等，人家超女可以一年办一次，星光大道还是一年半一次，一次办一年，大闸蟹小姐也可以一年办一次啊，最多每次都把冠军给自己人不兑现奖金就好了嘛。就这么决定了，李穆要每年办一次千斤小姐选秀。
　　因为是第一次举办，李穆也没好好准备，所以错漏之处在所难免。比如说这个参赛资格，就好像38岁处宅男对相亲对象的要求一样，只要是女的就行。所以不但有大妈参赛，还有已经成名的小歌星小明星乃至别的选秀冠亚军来参赛。这种人要不让人家出线吧，实在说不过去，样子才艺明显比业余选手强。让她们出线吧，一不小心让她们拿到个冠军什么的怎么办呢？所以小组赛就要好好设计，千万不能让这帮专业选手出线。
　　首先当然是设置一个有利于自己人的比赛架构。所以采用层层过关的方式来比赛，每一个关卡淘汰掉一部分人。首先来个泳装展示，有谁穿衣服能比模特好看呢？再来个大泳池，保证没有谁能够用化妆遮掩皱纹黑眼圈什么的，保证那帮歌星影星原形毕露——其实听到要泳装下水，已经有很多人打算退赛了。
　　泳装之后再要她们展示一下自己的品味，设计一下她们心目中的大闸蟹广告是什么样子。没准备的人当然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够胡说八道。李穆就可以找专业的广告公司先给自家的模特们做个底稿，说起来自然个个都头头是道，可行性极高。然后再让她们设计心目中的女主角形象，重点当然是挑选衣服，这一点想来也不会有人比模特强。
　　三关之后假如还有明星留下的话，就再来才艺表演，唱歌跳舞一起上，而且规定不准假唱，只准真唱，这样模特们和明星们的差距就大幅度缩小了。明星们全都不给伴舞，要自己唱歌自己配乐，美其名曰突出重点。自家的模特当然是每人配上几十个伴舞，再把李云迪朗朗什么的请来做伴奏，就号称是模特们偶尔认识的……这两个可能太贵了，换些便宜的好了。
　　万一还有奇葩幸存，最后再来个智力测验，让模特们背熟答案，怎么也会比那些胸大无脑的明星高分吧？不过现在明星的胸都是隆的，那帮模特的记忆力又不怎么样，万一有人输了的话，李穆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直接现场观众投票，后台改数据把票数刷上去。不过这事最后的杀招，不到万不得已，李穆实在是不想用。
　　不过法治不如人治，归根结底，还是要从人身上下手。于是李穆就请了白月光吃饭——她是一个小电视明星，在几十部电视剧里面跑过龙套，专门演丫鬟啊名媛啊妓女啊什么的。从一句台词都没有到有一两句台词，现在都已经能露面好几集了，甚至还能在同一个剧集里面扮演三四个角色呢。
　　更加关键的是，她以前也是做模特的，在做模特之前还是广告公司的天才文案，在广告公司之前则是中科大少年班的学生，16岁就大学毕业，以博闻强记出名。毕业以后为了追求梦想，先是做广告，然后去拍戏。李穆设计关卡的时候还不知道，设计完了做好准备了，才知道自家的千斤小姐参赛选手里面有这么一个奇葩。你说这么主角模板，居然混得这么差，还来参加什么千斤小姐选秀，算是什么意思嘛。
　　不过见面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白月光居然还有这等复杂的经历，就是一个妖妖娇娇的年轻美女，像二奶像情妇像小明星，就是不像少年天才。她很漂亮，身材也好，胸部是小了点，但是盈盈一握的纤腰完全补救了回来。就是太高了点，穿着平底鞋还有一米七五以上，在电视剧里面比较难配戏，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不红的吧。
　　“白小姐你好。”李穆握了握白月光的手，却被她抓住不放。
　　“李老板好！”白月光手指很是修长，那么细细的一根，却是相当有力，“我仰慕李老板很久了，可惜以前一直没机会认识李老板。李老板这么实力雄厚的大老板进军娱乐业，真是我们这些小演员的福气啊。不知道李老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呢？”说着就用充满了侵略性的眼光盯着李穆，似乎只要李穆说一声我要潜规则你，她就立即可以脱衣服一样，全然不管李穆的女朋友王显儿还在现场。


第七百四十五章 潜规则女明星
　　不过王显儿却也不在意，还笑吟吟的看着白月光，好容易把王翎鹰扔到了家里和李穆两个人出来，王显儿正要大干一场呢。“白小姐，其实我们这个选秀活动呢，主要是想发掘一些新星来给我们家的大闸蟹做广告，你也知道了，真卖大闸蟹，什么时候才能把一千万赚回来啊？这可是辛苦钱啊，从美国千里迢迢运大闸蟹回来，一斤也就赚那么十几二十块，要赚一千万，那得进口多少大闸蟹啊。”
　　听到这话，白月光脸上一暗，点了点头说：“这些事情我也预计到了，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呢。以前玩啊，别说选秀明星，就是请国际明星都够了。不要过也没关系，没有一千万，一百万也好，十万也可以，一万也不是不能商量。不是我自夸，很多观众，虽然叫不出我的名字来，可是看到我的脸总是觉得很熟。要是我来卖广告，总比谁也不认识的新人要好一些。”
　　“白小姐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王显儿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光是卖广告当然是赚不回来，不过我们穆穆花这么多钱搞这个选秀，可不只是为了做个广告这么简单的。说句大话，我们家穆穆现在做什么生意，那都是十亿起，几千万的他才看不上呢。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个选秀，是为了全面进军娱乐业！”
　　“进军娱乐业？”白月光吃了一惊。李穆也吃了一惊，这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不错，除了做广告以外，还要拍电影，拍电视，出唱片。”王显儿说，“以后大有可为呢。这个选秀不过是招兵买马的第一步，虽然现在满大街都是拍电视的，可是没有自己的嫡系，那是怎么也不放心啊，你说是不是？万一花大钱捧红了谁，那人转头就和我们解除合约投奔别人家去了，我们那不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一听这话白月光激动得浑身都打颤了，“王……王小姐，我这个人是最感恩的了，谁栽培了我，我肯定是一辈子都记得，绝对不会反悔的。我可以签长约，五年十年都可以，违约金不论是一亿还是两亿都没问题。”定下这么高的违约金，那可真的是要做到死了，没有哪一家公司肯接的，没想到白月光为了出名，居然这么孤注一掷。
　　“白小姐，不是我说，你虽然在电视上混了个脸熟，可是这么半红不黑的，和我们的要求有点远。要是当新人来签约吧，想来白小姐也不愿意。”王显儿说，“不过这事情也不是没得商量，我们穆穆啊，前世很多了，不过寡人有疾，就是喜欢那什么。要是你肯做多一点额外的活，说不定我们李老板就肯捧你了。”
　　白月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来了，点了点头说：“不论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要……就算要做那种事，我也没问题。”生怕李穆和王显儿误解了，越说越露骨，“我说的当然不只是上床，就算是陪客人，做表演，几个男人一起上，我坚决服从指挥，要做什么做什么。”
　　“你可真是拼命啊，为了红那么几年十几年，犯得着吗？”王显儿有些诧异的说，“不过呢我们穆穆可不喜欢几个男人上一个女人，他只喜欢自己一个男人上几个女人，也就是有时候喜欢打打屁股什么的。”喂喂喂，这明明是你的爱好好不好，李穆正想说明真相，那边白月光就连忙答应了。
　　“打屁股打咪咪打妹妹都没问题，不过最好不要打脸，我们这些做演员的，全靠这一张脸混饭吃呢。”白月光提起胸膛说，“而且我还可以……我还可以按照李老板的喜好来整容，李老板想要操什么样子的女人，我就整成什么样子。想要多大的胸，我就隆多大。想要什么形状的屁股，我就做什么样的屁股。抽脂、磨骨、拉皮，李老板尽可以把我做成您心目中想要的女人。”
　　“牺牲太大了吧？”虽然有千言万语，可是李穆都忍不住先说这个。这种玩法也太高端了，而且李穆也完全没有兴趣。电视上面看的话还无所谓，可是要上床的话，那当然是健康一些的好。身边躺一个骨肉都是人造的怪物，也太惊秫了，又不是演画皮。再说整容以后很不结实，胸部都不能大力抓，一不小心就抓破了。
　　“我想红！我要演戏！我要变成明星！我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白月光斩钉截铁的说，“我从小就被父母逼着读书，从三岁一直读到十六岁，这十三年当中，我每天都是十点睡觉六点起床，起床之后早读，白天去上课，晚上回家还要加课。唯一的乐趣，就是中午在学校吃午饭的时候，可以在食堂看半个小时的连续剧。我无数次起过自杀的念头，全靠着这每天半小时的连续剧，才没有真的去死。那时候我就经常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连续剧里面的女主角，所以做了几年广告以后，一看到有机会做演员，我就放弃了薪水优厚即将升职的大公司，跑去当女演员。可是当了演员才知道，要做女主角，就非得做明星。不是明星，没有人肯给你主演电视剧，就算是配角都不行，只能跑龙套。可是我不论怎么奋斗，想要做明星，还是做不到。去睡导演监制投资人吧，人家都玩腻女人改玩可爱的男孩子了。睡剧务副导演什么的吧，又没什么权。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把剧组四五六把手都给睡了，求一个配角，本来以为十拿九稳了吧，谁知道来了个妖精，跑到剧组里面来从清洁工睡起，一直睡到副导演，我实在是没法子比，只好来走李老板的路了。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能红，只要能成为明星，我做什么都可以。”
　　“果然是志向远大，了不起。”王显儿伸出大拇指称赞说，“那你现在到卫生间准备一下，把内衣脱了，里面弄些水出来。要是我们李老板满意的话，捧捧你也不算什么大事。”白月光露出感激的神色，落落大方毫无羞涩的点了点头，昂首挺胸走到了厕所里面。这是紫竹林餐厅一家独立的别墅，厕所特别装修过，非常的大，还有沐浴设备，做什么都没问题。
　　“喂喂，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啊？”李穆问王显儿，“还进军娱乐业呢，画什么大饼啊。”娱乐业那时好混的吗？那就是一个染缸，钱又不多，影响力却特别大，一不小心就名誉扫地了。“你画大饼也就算了，还用来招惹这么个小明星，我现在忙的要死，哪里有心思做这种事情？”你要说大明星也就算了，可以看看大明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白月光这样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明星有什么用呢。
　　“你没需要我有需要啊！孕妇也有需求的嘛，玩男人你能答应吗？不打死我才怪，那就只好去玩女人了。”王显儿说，“你妈老是呆在我前后作用的，真是憋死我了。今天好容易你妈不在，我非得好好玩一玩这个女明星才行。六个月就这样了，要是八个月九个月，她还不把我管死啊，穆穆你给我想办法啊。再说了，我想进军娱乐业已经很久了，不过一直没有好机会。既然你办了千斤小姐这么个选秀，影响力还这么大，不好好利用太可惜了。就这么决定了，生完孩子我就去办影视公司，你给我准备个几亿元给我投资电影电视音乐吧，大概十几二十年之后就能够盈利了。或者直接上市圈钱，回本就更加快了。”
　　“你不做公务员了？”李穆现在对于几亿倒是不怎么放在眼里，可是王显儿那个公务员身份，就这么扔掉？不是太可惜了吗，可是正处级呢，再进步就是副厅了，在京城里面那是屁都不算，放到地方能当副市长呢。“你爸肯定不会同意的。”王凌只有王显儿这么一个女儿，就指望着王显儿继承衣钵呢。
　　“就是我爸叫我不要干了啊。”王显儿说，“做官呢，要么是要钱，要么是要权。要钱呢你这里大把，要权呢，他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呢，也没法子帮我太多。要是我自己出去争权夺利，很容易就会得罪人。你读完大学就要来京城读研究生，读完研究生就要进仕途，到时候他打算全力栽培你。我要是也在做公务员的话，很容易被别人打击的。还不如早点退出来，先积蓄力量，等几年你上位了，一口气冲上去。”
　　原来还有这个考虑啊，可是你一个女人，玩什么女明星啊，当然要是她说要玩男明星，李穆肯定不许，要说玩女明星……其实李穆也不赞同。不过王显儿怀胎六月，李穆在她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别说动手动脚了。拦了几次没拦住，王显儿走了进去洗手间，李穆也只好跟着进去。


第七百四十六章 小组赛开始了
　　白月光规规矩矩的站在洗手间里面，洗手盆边上放着一套内衣。柔软的白色蕾丝上面，仿佛还带着女人肉体的香气，让李穆看了也忍不住心中一荡。王显儿的反应更加直接，她上前就隔着衣服抓住了白月光的胸部，另一只手从白月光的裙子里面塞了进去。白月光娇喘了一声，就把王显儿给抱住了。两个小时以后白月光才从洗手间出来，虽然浑身上下都差点被玩坏了，可是她拿到了一个十年的合约，远的以后王显儿的影视公司一成立，就会力捧白月光做明星，近的会让白月光小组赛突围，起码给个前三名，要是这几天服侍得好，说不定还能给第一名呢。
　　这个小明星高高兴兴的走了，李穆一算却觉得人数不对，原来说好分成十二组，就是十个模特外加小红小桃，后来小红不干了又加上卢思雅，结果小红又自己跑回来，这十二人就多了一个，还没决定是不是学习四大天王一定有五个十二黄金圣斗士其实有十三个的定律，随便找两个长得像的模特说是双胞胎然后一起晋级算了，这边就又多了一个白月光，算是什么意思啊。十四个的话就太拥挤了吧……其实李穆这一次叫白月光来吃饭，应该是叫她收点钱放放水不要再小组赛里面出力才对嘛，怎么会弄得要全面进军娱乐业呢。
　　“这还不简单，有奖有罚才能御下嘛，原来预定的十二个人里面，固然有很多人努力干活，尽心尽力。可是也有一些人啊，仗着自己已经内定好了出线，做事拖拖拉拉，一点积极性都没有，叫她舔一舔都要讨价还价，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真是！我决定了，今天开始搞床上评分，越主动的分数越高，越能做的分数越高，做一次就加一分，能用嘴的再加一分，肯走后门的加十分！点了名还扭扭捏捏不肯脱衣服的，就要扣分！分数最少的两个没得出线！”
　　李穆反对无效，王显儿执意这么做。这个决定一经宣布，立即就在模特们中掀起了生产建设新高潮，就算李穆的母亲在，还有十几个保姆司机什么的，她们也要抓住一切机会拉着李穆啪啪啪。睡觉的时候不用说了，洗澡的时候都经常有模特溜进来扑李穆，甚至在家里面走着走着，都会被拉进去房间里面啪啪啪。在花园里，在汽车上，随时都可能窜出女人来。
　　一个一个上李穆倒是不怕，但是模特们很快就学乖了，三五成群一拥而上。李穆又不敢弄出声音来。到时候王翎鹰肯定以为李穆熬不住了偷腥，非得把李穆痛骂一番不可，说不定还要派人整天守着李穆，免得李穆再干出这种事情来气着王显儿。结果几天下来，李穆就成了药渣，要不是小组赛开赛了，李穆都要去买贞操裤了。
　　到了小组赛开赛的时候，李穆才发现分组方式上又出了纰漏。早就已经说了分成十二组，这时候也没法子改。本来李穆想要分成十二星座来比赛的，这样到了后面决赛的时候，又有噱头，又容易拉拢本星座的观众，再好不过了。至于她们是不是这星座出生的嘛，李穆就不管了，乱改生日的事情，娱乐界做得可多了，别说改月份，人家一改就是好几年呢。
　　可是李穆刚把这个绝好构思告诉老婆情人们，苏蕙就提醒李穆说，前一阵子电脑部员工已经在选举页面把小桃和小红的生日公布出去了，而她们的生日是同一个星座。李穆上网一看，果然是这样。正想打电话骂人，李穆忽然想起来，是自己让电脑部那帮人把网页做好一点，适当透露选手资料什么的。
　　作为选秀节目中人气最高的两个选手，显然不可能让她们提早决出胜负，得把悬念留到最后。要临时把资料改了吧，粉丝太多动静太大了，万一被人揭穿了，那可就难办了。幸好十二也不止可以套黄金圣斗士，还可以套十二生肖。于是给那帮模特们捏造生日，成熟一点的就说她们属牛属狗，矮一点年轻点的就说她们属羊属猴，反正不过是十二年，在舞台上灯光一照，也看不出来——幸好蝙蝠没把模特们的年龄也写上去，不然李穆非得扣他两年工资不可，现在只找茬扣两个月算他运气好。
　　小组赛终于开始了，这事办的很是热闹，大大小小数十个媒体进行了报道。在街上转一圈，十个人中……一个都没有在谈论千金小姐，不过放宽到一百人的话，倒是能有那么五六个大闸蟹粉丝，或者在争论小红和小桃到底哪一个比较可怜，或者在讨论究竟是谁这么厉害，居然一下子投了某个名不见经传的选手好几十百票，让这个选手赶了上来，这可就是好几百只螃蟹上万块钱了（虽然大部分是李穆在刷票，不过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成绩，让李穆也吓了一跳）。
　　到了开赛日，除了山南省电视台全程直播之外，甚至还有专门的网络转播，造成了网络堵塞，可惜的是李穆都没法子亲身到场，只能在电视里面看转播，因为想要洗钱的领导如果过江之鲫，络绎不绝。“我已经说了啊，黄主任。”李穆一边看小桃穿着泳装出场一边说，“真不是我收多，25%这个价钱已经是最低了，要是黄主任不满意的话，就去找别人吧。”
　　“价钱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个时间是不是可以先商焯一下？”黄主任是山南省的发改委主任。在中央发改委号称小国务院，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在省里面也不弱，工业农业商业什么项目立项都要找他们批准，这个黄主任虽然不过是个厅级，但是权势比最弱的那几个常委也不差多少。“李老板你现在就要钱，然后等一个多月两个月以后才能到账，不是信不过李老板，就是这个好像有点那什么一样。”
　　不还不就是信不过，李穆也不着急，对他倒苦水说：“小弟我这也是没办法，安排实在是太紧啊。黄主任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找别人试试，我知道德意志银行天津分行那个杨副行长，也做这门生意，黄主任不妨去找他。人家还是德国籍呢，办事比我牢靠多了。”不过收费也有些黑，说好了三成，到了账只剩下一半，一问人家就拿出一大叠合同来说汇率损失金融风险兑换手续费，算来算去算到剩下一半已经很多了。这样的黑钱，别人也没法子打官司，甚至都没法子宣扬出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嗨，别提那小子了，上次我去找他，他就想把我忽悠去移民海地，幸好我去过那边才没上当。不过上当的人可多了，都以为海地是好地方呢。”黄处长说，“现在很多体制内的官员啊，就是有外国崇拜证，看到国外的东西就认为是好的。不过是出去旅游几天蜻蜓点水，回来就大发感叹国外怎么文明怎么礼貌，那不是扯吗。”
　　“黄主任这么清醒的领导可真是不多见！”李穆连忙夸奖他，居然还去过海地呢。
　　“清醒什么啊，我有个亲戚就是移民去了海地，两个星期就受不了非要回来。还是我去那边把他给接回来的呢。”黄主任说，“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海地是这种状况。以前我也经常想移民，结果有一次真给我找到机会跑到加拿大去住了一个多月。开始的几天还好，然后就闷的要死，找不到朋友遇不上亲戚，吃的穿的都不习惯，想找几个人凑一桌麻将都凑不到。在国内前呼后拥习惯了，到了国外没人拿你当一回事，去找姑娘人家还要检查你有没有性病呢。我在那边实在是呆不下去，于是赶紧回国了。”
　　“回国是好事，”李穆衷心说，现在全世界经济最好的就是国内了，其他的国家，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没过过去呢。有几个卖资源的国家经济还不错，那也是搭上了国内的顺风车。“要不您把钱留在国内好了。”李穆也不想这么麻烦，现在他手里的资金都快突破两百亿了，都不知道从哪里弄这么多美金给人家呢。这个黄主任找上门来，要不是发改委实在是不好得罪，以后做什么项目都要给他们立项，李穆才不想出来呢。
　　“留在国内怎么能行呢，中纪委查出来了怎么办？”黄主任摇头说，“来找李老板救命捞人，还不如找李老板把钱弄出去呢。这样吧，25%的手续费没问题，现在交钱也没问题，那边什么时候给钱，我也不在乎，不过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那个抵押品呢？我知道李老板在加拿大有一个很大的项目，餐饮赌场旅游酒店四合一的项目，可不可以拿出一点股份来暂时放在我这里？只要那边的钱到账，我立即就把股份还回去。当然要是李老板肯真的接受我入股，那就更加好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小组赛进行中
　　李穆一想，这也没关系啊，有了这么个抵押，以后拖着不付钱，那就更加方便了。不过还是装着有些为难说，“这个可有些难办啊。这个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舅舅，也就是加拿大王家的族长王翎隼，也出了很多钱，要是平白无故增加股东，也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而且这里面他出力很大，很多执照都是他弄好的，没算到钱里面，要评估股价的话，得溢价好几倍才行。”
　　“这个没关系啊，我已经找人看过了，李老板那个项目，我已经找人看过了，连投资带各种许可证，大约价值九亿多美金吧，我给李老板凑个整到十亿，这就相当于六十五亿人民币，现在我有一亿的人民币要弄出国，那就是百分之一点五嘛，根本没多少。”黄主任说，“如果李老板肯让我入股的话，我也不要求独立的股东投票权，甚至股东名单上面都不要出现我的名字，只要签订正式合同，这些股票挂在李老板名下就行，分红给我就好。”
　　分红当然很重要，不过更加重要的还是跟李穆拉上关系，还能用那个XX大酒店股东的名义四处活动，这才是主要的。钱不是万能的，还得有权势。在国内当官就有权势，在国外更简单一些，有钱就有权势，可惜的是国外并没有一个官方设立的兑换机构，拿出钱来公证一下，人家就发权势给你，还是要买车买房建立信用，然后给各大政党捐款，建立关系，然后才能把金钱兑换成权势。
　　他现在都已经五十多岁了，等出国的时候说不定都要六十了，没有精力这么慢慢来，只好走捷径了。李穆的舅舅在多伦多很有身份，只要沾上了王家，得到了信用找到了关系，自己又有钱，立即就可以把权势兑换出来，在加拿大继续过人上人的生活。他倒是没考虑要是李穆翻脸悄悄把他沉了湖，他要怎么办。
　　“不要投票权？那倒是可以。”李穆想了想说，“不过这个项目现在还在建设当中，未来的收益还不确定呢。也就是说，这股票可能会一钱不值，用来做抵押没问题吗？”股票这种东西，高的时候可能几百块钱一股，低的时候一文不值。分红前分红后，分割前分割后，甚至于成绩公布前后，价钱可以相差好几倍。国内的银行，一向都是不肯收股票做抵押的，国外的银行也差不多。
　　“这个我当然信得过李老板，风险嘛，那里都有的。”对于这一点，黄主任是胸有成竹。以后李穆要求他的地方多着呢，也不怕李穆会吞了他的钱。却不想一想，要是真的要动这笔钱了，他很有可能是逃出去的，那时候李穆还会有顾忌吗？就算是正常退休出去，那时候李穆在股票商弄点鬼，别人还会为他他一个退休过气的家伙得罪李穆不成？他们这些正当盛年的高级公务员，就是体会不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那好吧，没问题。”李穆立即就答应了下来。那个项目居然被认为价值十亿美金，这个黄主任是找哪里的评估公司评估的啊？李穆那个湖岸边的酒店项目，虽然说地方很大，可都是些不值钱的牧场啊。莫非他是指加上平整土地建筑费用人事费用还有流动资金的价格？这么没有十亿美金啊，李穆估计四五亿就差不多了。“详细的情形，我们慢慢商量吧，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黄主任和李穆干了三杯，然后才说，“我还有些朋友，也想照此办理，资金规模大约是三四亿左右。他们也有些闲钱，也很想入股李老板的酒店，不过要是李老板不方便，那就只做抵押算了。还有就是那个5%的提成，李老板这个……是不是能够也给我算在股份里面？”
　　这个入股可比大闸蟹还厉害呢，大闸蟹最多也就是一年几百吨的量，规模不可能太大。入股可就不好说了，现在黄主任评估一下就十亿美金了，李穆亲自找人评估的话，那不得二三十亿？况且这种东西别人都是偷偷摸摸买的，也不会大肆宣扬，李穆可以超卖。一个股份卖他个三四遍的，那就是一百多亿美金了，怎么算都足够。“好吧，国内你们要怎么把钱给我呢？需不需要大闸蟹生意的掩护啊？”
　　“那当然是要了。”黄主任说，“我们的钱都放在其他老板那里呢，那些老板投资给你，然后你的大闸蟹生意失败了，投资收不回来，于是皆大欢喜……说起来李老板搞的那个千金小姐选秀还真是不错啊，又跳舞又唱歌的热闹死了，那些选手也很漂亮。别的选秀选出来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男的娘女的强，小时候我们唱歌都是唱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现在一看选秀，就得反过来了，选秀出来的少年美如水啊，选秀出来的姑娘壮如山。”
　　人家那都是办选秀来赚钱，李穆这是纯粹来花钱的，能一样吗真是。况且那些选手，李穆找的可都是在市场上经过验证的高端模特，一晚上要五万块钱呢。就算是长期包，一天还要两万块。虽然说唱歌跳舞都不怎么样，可是长得漂亮啊，现在这个社会，唱歌跳舞算什么，都是靠后期，长得漂亮才是王道。
　　唱歌可以假唱，万一躲不过去了一定要真唱，还可以说自己发挥失常，君不见如亚洲天后王菲，上了春晚还颤音呢。但是长得不漂亮就比较难搞了，照片可以上神器photoshop，拍电视电影的时候可以打柔光，但是出活动的时候就没办法了，只能靠化妆。偏偏现在不论歌星影星，最主要的赚钱渠道都不是主业，广告又不是人人都混得上，最赚钱的是到各地走穴，要是样子不好看，那就没人请了。
　　再说比赛现场，因为都是新人，自然也请不起太好的化妆师和形象设计师。比赛组织者也不可能自掏腰包给这么多选手请高级化妆师和形象设计师，最多也就是重点照顾一两个最热门的或者是交了钱的。而且要是底子太差的话，化妆也没用。就算有高明的化妆师把选手的缺点遮掩起来，也不是360度无死角的，转播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露陷。
　　而李穆找来的模特们都是真正的美女，要不然在京城这种地方，怎么能混到五万块钱一晚上呢。在海选的时候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到了小组赛的时候，一分组，那些模特们自然都是种子选手，集中起来一看，不由的人不赞叹素质高。除了种子选手之外，其实素质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特别是从山南省和平原省赶过来参赛的那几十个，丑得还真是惨不忍睹，也不知道那帮高管是怎么选的人。你说要潜规则，也得潜些好看的吧，潜些鬼一样的是恐怖片还是爱情动作片啊。
　　正经事情谈完了，接下来就可以专心看电视。这时候已经到了泳池环节，当然不是真正的泳池，那也太没意思了。这一次用的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缸，就是水族馆用的那一种，装满了自来水，参赛选手泡在里面回答评委的问题。不过回答问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让观众们把选手们的身体看得清清楚楚。要是不会游泳，或者就游泳技术不够高明，姿态不好看，那当然就是大大的失分。这一招就淘汰掉了不少不会游泳的选手，至于模特们自然有优待，她们比赛前就被集中训练了好几天，保证不会出问题。
　　小桃游泳技术很是高明，脚掌轻轻拨动，就可以把身体定在水面，透过玻璃缸看过去，穿着的比基尼诱惑无比。光是这么一出场，已经把其他选手都比了下去。小桃的胸部不算大这个时候穿着泳衣一比，却是傲视群雄，这是因为其他人的泳衣就是普普通通的泳衣，能够显露出真实的胸围。小桃的泳衣却是特制的，里面有个垫子，和那些魔术内衣一样。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啊，十几个小组赛选手在水大缸里面这么并排一站，小桃的胸部就鹤立鸡群凸显了出来。
　　“这个好这个好！”黄主任看得眼前一亮，心痒难搔，“这个三号叫做殷桃对吧？穿着衣服的时候还真看不出来，身材居然这么好，腰那么细，胸那么大！”不过他也没心思鬼混，叹了口气说，“可惜我现在都没办法认识这样的美女了，家里那只母老虎太厉害了。可惜，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时候风云突起，一个参赛选手游泳的时候哎呦一声，大叫，“我的脚抽筋！”然后就沉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浮了起来，身上的连体泳衣已经脱了一半，露出白乎乎的胸脯来。仔细一看，她的头始终在水面以上，双手也不乱划，紧紧的夹住纤腰，胸前乱扭，两团带着粉红的雪白晃来晃去，不像是溺水，倒像是跳艳舞。


第七百四十八章 走光事件
　　“我靠！”黄主任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电视机靠前几步，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转过头来对李穆说：“李老板，大事不好了，你这个比赛淹死人了，你不必管我，赶紧去处理吧。”其实谁都知道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溺水，只不过是在借机会秀胸而已，而且李穆去了也没什么好处理的，就算真的淹死人，自有保险公司赔偿，牵扯不到李穆身上去。何况这么个小鱼缸，哪里有可能真的淹死人呢，旁边几十个人站着呢，各项工具齐全。“这下子李老板的选秀，可真的要出大名了。”黄主任由衷感叹说，这该不会是李穆安排好的表演吧？
　　黄主任没有说错，第二天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这个消息，除了央视新闻意外，其他各大电视台都转播了这条消息，当然都是打了码的。不过没有打码的片段在互联网上疯传，这个节目第一次直播，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李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虽然说上节目走光的事件屡见不鲜，但是露了这么多这么明显的还真是头一次。况且山南省电视台那帮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摄像没有转开镜头，还拼命调整焦距把这个场面拍得清清楚楚；值班的也没有切开信号，任由这段走光登上卫星，广播全国。
　　现在出名是出名了，可是千金小姐选秀被广播总局点名批评，准备禁播。本来禁播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这个美国进口大闸蟹的生意已经够出名了，举办千金小姐选秀选秀的初衷已经达到。要是能够禁播的话，一来省钱，二来还可以造成更大的话题效应，还能名正言顺的不发奖金，至于后面拍广告，更加可以随便处理，怎么做都行。
　　可是王显儿死都不愿意，找了自己的父亲，约了一个宣传口的领导出来吃饭。这个领导姓张，名叫新语，乃是组织部老张的远房亲戚，所以老张也被拉出来陪酒了。平时这种领导在人前人口都是满口的社会主义党纪国法，可是王显儿拉出了这么两尊大佛，张新语就把实话说了出来，“李老板，不是兄弟我不给面子，实在是影响太大，上头有个大领导不知怎么回事知道了，还给你们下了个评语，伤风败俗，这么一层层压下来，兄弟们顶不住啊。”
　　“是哪一个领导啊？”王显儿问，“说不定我们还认识的呢。”张新语自己是个正厅，说的领导，起码也是副部，正部也说不定，这些王凌都能搞得定，要是上升到副国，王凌可就不一定好使了。就算能够处理好，都不知道要欠多少人情花多少金钱，只不过是一个选秀而已，李穆才不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是入云松啊！”张新语指一指上头。李穆没听懂，但是王显儿听懂了。其他人当然也都听懂了，都‘哦’的应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李穆很想跟他们吐糟，这又不是网上，没有屏蔽字，你们说什么暗号啊！
　　可他还没法子问人，免得自曝其短。别人混到李穆这个地步，各种绰号掌故都是信口掂来。只有李穆年纪小见识少，家里也不是特别给力，和上层圈子没什么来往。算了还是等吃完了饭，李穆再问王显儿吧。要在京城里混，李穆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算了，等这件事情弄完，还是先回去山南省，等富贵地产的破产危机过了再说。
　　“哎，是那一位就没办法了。”王显儿说，“出发也有很多种方式吧，不一定非要禁播不可啊，我们这个节目这么受欢迎，要是被禁播了，损失多大啊。要不通报批评然后罚款，我们这边作出深刻检讨，然后让选手们唱红歌怎么样？”现在才2009年，唱红歌的还没有被当作那什么余孽。要是过两年，那谁倒霉了以后，谁还敢唱红歌啊。
　　“唱红歌的时候你们那些参赛选手又把衣服脱了怎么办呢。”张新语才不肯承担这个责任呢，“你们别说这是意外啊，谁看不出来是故意的？扭着腰抖着胸，他妈的跳艳舞都没这么给力。要炒作方法那么多，你们就偏偏要选这一种！选了就选了吧，偏偏还被上头看见了，害得我们背黑锅，我今天从早到晚，不知道被多少人骂了多少遍，都快被骂死了。”
　　“那个……其实是选手自作主张。”王显儿很尴尬地把真相说了出来，“事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参赛选手是山南省过来的，样子比较普通，才艺表演也不是很行，最然说游泳技术不错，可是要出线也是千难万难。于是她一咬牙，干脆就当众做了这么一个表演。我们真的是完完全全不知道啊。”
　　“你们没有提前打点的话，电视台那帮家伙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拍的这么清楚？转播的人也傻了，这都不把画面切掉？”张新语咬牙切齿的说，“电视台那些王八蛋，明明知道上头看得紧，还给我出这种篓子来。以后大家全都别选秀了，上头要严厉打击了。李老板，不是我说你，有关系也不是这么用的，别的事情闹再大，领导不知道那也就算了。上卫星的东西，谁能瞒得住啊？上头现在很重视公众舆论啊，领导们都有专门的办公室手机电视网络信息呢。露点足足十分钟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会不引起注意？不是我说，就算入云松不发话，别的领导也会发话，总之你们这个选秀，是死定了……也不说死定了吧，办你们还是可以办下去的，不过不能上电视直播了，转播也不行，最多就是给你们上上娱乐新闻。”
　　“张叔叔，不能想想办法吗？”王显儿哀求说，“我们为了这个选秀，投入了很多广告费啊。”这是明显的胡说八道，其实李穆花的钱，基本上全都挣回来了。光是给自己做的广告，根据评估就价值一千万以上。虹井路那个楼盘，现在还没有正式开盘，只是进行预售，原来是每天有一两百个人来问，可以签八九个预售合同。广告播出以后每天好几百人来问，能签好几十个预售合同，销售经理已经和李穆提议，售价再升一平米500块钱了。那个楼盘可是40万平米，要是全部上涨500块吗，那可是两亿元。“而且这个选秀还是我们进军娱乐业的第一步，要是头一炮就没打好，接下去该怎么办啊？好的开始时成功的一半，不好的开始，那不就是坏了一半吗？”
　　“坏了一半算什么啊，你硬上蛮干被人家发现了，那可就全坏了。”张新语说，“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运气不好，撞上了这么一个奇葩。你要说不小心漏了一点，那很正常。可是你们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衣服都给扒下来，漏了整整十分钟！这到底是什么脑子啊，就算一时红又能怎么样？就算拿了冠军，我们也不可能让她拍的广告上电视啊。”
　　“一时脑残了呗。”王显儿很鄙视滴说，“张叔叔，不如我让她亲自来向你赔罪？”
　　说着拍了拍手，那个参赛选手就哭的梨花带雨的跑了进房间来，长脸阔嘴高鼻子，长得果然不怎么漂亮，可是十分的骚，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件白衬衣，里面明显没有穿内衣，隐约露出衣服下面两个带着红点的圆球来。她跑到张新语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就往自己怀里面蹭，一边蹭一边说：“张司长，我知道错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干坏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肯好好干，一味的想着走歪门邪道。”被蹭了两下，张新语下面硬了，上面就软了，“想当年啊，我在国务院当秘书，别人都提拔了，只有我不提拔，可我还是勤勤恳恳每天写文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毫无怨言的踏实苦干，从来不跟领导抱怨，到后来……”
　　“到后来你走狗屎运被你们家媳妇给看上了，然后你们家泰山老给力了，一下子就让你连升三级。”王凌就揭穿了他的底细，“谁不知道你们张家就是怕老婆，老张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说客套话了，这事能不能解决，要怎么解决，花钱呢还是卖面子，你就痛痛快快的划下道来。你老婆好不容易出差两天，你这么拖延多一分钟，玩乐的时间可就少了一分钟。”
　　“唉唉，老王你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呢，好像我是色情狂一样。”张新语很为难地说，“好吧，我也不废话了，这事基本没什么希望，那人都发话了，我们宣传口上上下下怎么顶得住？除非大老板肯出来打对台，可为了这么一个破选秀，你自己说，有可能吗？上电视是肯定不行的，直播转播都不可能，你们自己搞网络转播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也要小心不要被上面的人发现了，更加不要出别的纰漏，尤其是露点什么的。”


第七百四十九章 两份禁令
　　“真的不能上电视吗？”王显儿很无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接受了现实，“能不能尽力补救一下呢？比如说我们能不能在原来的时间办一个新闻节目，全程报道这个选秀新闻啊？”网络转播虽然声势浩大，但实际效果和电视转播差得很远，就算是山南省电视台这种小台也一样。
　　“当然是不行了，领导的脸能这么随便打吗？”张新语说，“最多给你五分钟。”
　　“那剩下的时间要怎么办啊？我们可是包了半个小时的啊，播了五分钟新闻，还有二十五分钟该干什么？难道播好船吗？”王显儿顿时就傻眼了，于是怒骂罪魁祸首，“丁弓，看你做的好使！”丁弓就是这个选手的真名，倒是一个意外有男子气。
　　“人家……人家真不知道会闹这么大的嘛。就以为和小桃一样，不小心走光了，只要发个道歉声明就行。谁知道会弄成这样呢。”丁弓把头埋到张新语的怀里就哭了起来。张新语顿时就心软了，抚摸着她的头发哄了几句。其实这怎么能一样呢，小桃只不过是在网络上露了一张照片，她可是在电视上面露啊。网络是新型媒体，电视可是传统主流媒体，地位完全不一样的。新型网络上面乱点没什么，主流媒体上面那可是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好了好了，丁弓你别哭了，哭得人家心里都烦了。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吧，你就陪着张叔叔，就当是给我们公司补偿损失。”王显儿很是郁闷，要是按照她的本意，非得把丁弓狠狠地打一顿然后扔去非洲做鸡不可，不过李穆非要给机会她将功赎罪，王显儿也没办法，想到这里，她狠狠地掐了一下李穆。“你也说说话啊，有什么法子没有？”
　　李穆能有什么法子，只好说，“其实现在网络转播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很多人都在网上看电视的啊。”被封了就封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其他的选秀节目也差不多要被封了。千金小姐不过是提前了一点点而已，再说宣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进军娱乐业什么的，李穆完全没有兴趣。
　　“我们就好好的办自己的网络转播也就是了，那半个小时的黄金时间嘛……”李穆也想好了，“就用来放广告好了。”以前是播二十分钟的选秀，放十分钟的广告，现在调转过来，放二十分钟广告，播十分钟的选秀，那也是一样的，只要把选秀和广告一样拆成两部分各五分钟，就符合上头的要求了。
　　于是就这么实行了下去，第二天得到的反馈是“哎呦我操现在这些综艺节目，广告实在是太长了。“是啊是啊，我昨天看那个千斤小姐选秀，先是老长一段房地产广告，然后放了一会儿选秀，接着又是老长一段广告，接着就是一会儿选秀，然后就结束了！”“我看过表了，选秀只有十分钟，广告倒是有二十分钟！”“实在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做广告做成这样！不过那个楼盘看起来不错，有谁去实地看过了吗？”“本地人表示还可以，市中心有这个价格很不错了，而且还是新小区，周围设施很齐全，建筑质量没听说有什么问题。”“那里原来是军产，现在也有很多军人住那边呢，特别安全。”“听得我也想去买房子了，可惜我不是省城的。”“广告介绍的餐厅也不错，我去吃过一次，雪花猪肉可好吃了。”“雪花猪肉我们这边也有，可实在是太贵了，你们那边是原产地，肯定便宜吧。”“便宜什么啊，我们这边也不是原产地，现在雪花猪肉都在平原省生产了。我们这边啊，什么东西都高，就是工资不高。”“总之就是奸商！居然放那么短！我要去抗议！我最亲爱的小红都没出场！”
　　“岁，大家一起去抗议！”“没出场有什么好奇怪的，小红后天才有比赛呢。”“不过我发现网上的内容很多啊，不如在网上看。”“我妈也喜欢看千金小姐，昨天一出来几乎气坏了，说怎么这么短。我介绍她网上看，她看了一晚上，还发了帖子呢，都是用笔画输入一笔一笔敲出来的啊。”“我爸也喜欢看，他是那个卢思雅的粉丝，说她的那些古董全是真货，每个都好几百万呢，就这么拿出来唱歌跳舞，要是摔了一个怎么办？每次看都提心吊胆的，幸好她出来的不多。”“我爸也在看，不过他每次都盼望着卢思雅摔跤，那才好看呢。”“卢思雅有什么好的，唱歌跳舞都生硬的要死，就靠着古董撑场面，算什么意思嘛。下次我叫我老婆穿二十斤黄金上去，保证比她还贵。”“人家是古董，有文化气息啊，还有个古董螃蟹来切合主题呢，你的黄金有什么文化气息？”“说到底，主办方就是奸商，插这么多广告！”
　　“其实我觉得白月光最好。”“白月光是谁啊？没听说过。”“就是猴年那个金丝猴啊，她演过很多电视剧呢，我很早就喜欢她了，她就是我的女神。她长得这么漂亮，身材火辣，演技又好，却不知道为什么老红不了。肯定是太洁身自爱了不肯潜规则，希望这一次能够拿到冠军，签了那个千万合同，从此变成当红炸子鸡。”“你也太天真了，选秀就没有潜规则了吗？我看这个千金小姐肯定也是要潜规则的。”“我的女神肯定不会去潜规则的！”“那你们家女神肯定那不了冠军，别说冠军了，就是出线都出不了。”“总之主办方就是奸商了，卖这么多广告，还不让我们家女神得冠军！”
　　李穆一想，好啊，你们嫌弃小红小桃卢思雅出场太少，这个好办，直接把参赛选手们拉出来拍广告好了。反正这个选秀的最终目的就是给美国大闸蟹选广告代言人嘛。摄影师摄影棚连带各种素材和广告都是策划好的，这时候提前一些日子拍起来也没什么，甚至有些广告已经提前拍好了。一天之内，李穆就让广告公司整理好了几份广告，然后交给戴瑶瑶，让她安排好时间播出。
　　结果第二天的反馈是这样的：“操，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昨天足足播了20分钟的广告啊！足足20分钟！”“是啊是啊，正经的比赛画面就那么五分多钟，主办方真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抗议，强烈抗议！我们要看比赛，不要看广告！”“做广告也就算了，怎么我的女神没出场啊？抗议啊！”“这个比赛不就是说要选拔美国大闸蟹代言人去做广告吗，怎么比赛都还没完，广告就上了？”“我明白了，主办方就是奸商，趁着现在还没签约，直接让参赛选手出白工拍广告，把他们的大闸蟹给卖出去。以后真的决出胜负了，签了合同就找茬，不拍广告不给代言费！”“对，对，没错，一定是这样，主办方太奸商了！”
　　“我们家小红在广告里面真是太好看了，特别是那个大闸蟹扮相，太可爱了。”“我们家小桃比你们家小红好看。”“我们家小白最好看。”“小白是谁啊！？”“小白你都不知道？太奥特曼了吧，就是白月光白大美人啊！穿着工作服的样子真是太帅了，拿着渔网一撒，就把你们家的小红小桃全都捞了上来。”“屁，我们家卢思雅最好看，穿着旗袍的样子真是美爆了，我心目中的古典美人就是卢MM这个样子！”“你们就好了，我们家的小弓都没出来。”“小弓是谁啊？”“就是丁弓啊，上次游泳的时候脚抽筋差点溺水那个。”“露胸那个嘛！你走啊说不就行了”“什么露胸啊！这事意外，意外懂不懂！我们家小弓走光已经够痛苦了，你们这帮人还落井下石！”“总之都是主办方的错，主办方太奸商了！”
　　不管他们怎么说，反正李穆就是打定主意继续放广告了。现在大闸蟹的订货情况很好，订购金额已经到了一百多亿，当然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洗钱的资金——要真实一百多亿，李穆把美国螃蟹全抓了都不知道够不够交货的。真实的订货数额，也有上千万了，这可就是三四十吨，等于李穆已经把第一船大闸蟹全都卖了出去。李穆已经打了电话去美国，要王广他们加大捕捞量，免得到时候卖光了没得交货。
　　结果张新语立即就找了李穆出来吃饭，和李穆抱怨：“李老板，你可真是牛逼啊！别人敢十几二十年的电视电影，惹到一份广电总局的禁令，都算是倒了大血霉。你倒是好，办一个选秀，惹来了两份禁令，还都是惊动了上头大领导发的，想跟你说情都没法子说，真是全国独一份！李老板算我求求你了，你还是别混娱乐圈了，要不然大家的饭碗都给你砸了。”


第七百五十章 砸饭碗
　　“啊？是怎么回事啊？”李穆立即就懵了。难道是自己耍的小花招被上头那个什么入云松发现了？说起来李穆这整天都在忙，都忘记问王显儿这个入云松究竟是谁。不过也没什么，连王凌都说没办法，那么至少也是副国级，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不知道也没什么坏处。反正李穆高攀不上，人家也不会来直接对付李穆这么一个小卒子。“两份禁令，难道是那一位……”那个入云松觉得李穆悔过的态度不好，一定要把千斤小姐赶尽杀绝？
　　“不是那一位，是另一位！”张新语说，“不过那一位也没闲着。第一份禁令肯定是他的主意。现在上头发了个通知，说以后要严控选秀活动，一定要广电总局批准了才能上星。现在那么多人靠选秀混饭吃，李老板这么一下子，可就把大家的饭碗都给砸了。这还是小事，更加严重的是第二份禁令，以后黄金时间的广播剧和综艺节目，中间一律不得穿插广告！这下子可就狠了，多少卫星电视都是靠广告撑着啊，这下子可全完了。李老板你可真厉害，办个选秀，威力比原子弹还厉害。”
　　这可真是冤枉他们家出殡，冤枉死了啊！李穆记得这两条禁令上辈子就有，具体什么时候发布，他倒是不记得了。选秀严控，限制广告，这都是历史发生过的事情啊，不论李穆搞不搞这个千斤小姐都会发生的，所以和李穆还有千斤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司长，这个和我没关系啊，我那个是广告杂志，节目的本体就是广告来的，只不过是插进去了一点娱乐新闻而已。”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跟上头说去啊。”张新语现在头疼的要死，“就当我求求你行行好，这个什么千金小姐不要办下去了，再办下去，只怕就剩下央视能活了……李老板你不是央视派出来的卧底吧，两三下手脚，就把地方台的赚钱路子堵死了大半。李老板你做地产生意做得好好的，何必来趟这些浑水，要想玩明星，出钱不就好办了？不是我说，娱乐界的大哥都得卖我几分面子，你想要哪一个？尽管和我说，不论是歌星影星还是电视台主持，我都给你弄来，只是求求你千万不要再搞选秀了。”
　　听到这里李穆不禁想起了一个笑话，某个富二代和官二代出去唱歌，和陪唱的公主吹牛，你尽管点歌，只要原唱若人在北京，我都把真人拉出来现场唱给你听。公主微微一笑，点了在希望的田野上。李穆当然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只说：“张司长不必如此，不办就不办了，我现在儿子都快出生了，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一句话没说完呢，张新语就抢着说：“对女人没兴趣？那也好办啊，男明星男歌星男主持，各种可爱的男孩子，英俊的少年，成熟的大叔，任你挑选。”李穆刚说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抢着说，“你也不要不好意思，现在喜欢这个的人很多啊。别说你了，你岳父王凌也玩过呢，还是我给他牵线的。”
　　原来王凌还有这个爱好！李穆不禁吓了一跳。“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您放心好了。不论是男明星还是女明星，我现在都完全没有兴趣。”张新语又要抢着说话，李穆生怕他爆出更加厉害的内幕来，连忙加了一句，“对狗猪牛等等畜生也没有兴趣，残疾人什么的当然也是，我现在就是修身养性，清心寡欲。”
　　“啊？下面有问题了？”张新语很关心的问，“我认识协和医院一个老中医，对阳痿早泄什么的很灵，我有个老同学，绝对不是在说我自己啊，今年才四十岁，虽然身体还壮猛，不过下面有些问题，老是一下子就射出来，一晚上只能搞两个，后来找了这个老中医，才吃了一个月的药，花了三百万，现在龙精虎猛的呢，一晚上要搞三个。”
　　才花了三百万，只是为了多搞一个，还真当钱不是钱啊。李穆只好说：“我下面没问题，一晚上别说三个，六个都行。”这当然就是胡吹大气了，射六次是可以，满足六个女人，李穆可没这个本事。特别是那帮模特们，个个都身体强健身经百战，随便挑一个出来就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摆平。“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这个选秀呢，不办了就不办了，我们随便拍一些花絮然后把结果宣布出来就行。不过我的大闸蟹业务，不会受什么影响吧？”要是没影响那就好，可以继续卖大闸蟹。有影响更加好，趁机就用这个理由烂尾太监结束了大闸蟹生意，就可以退款的退款，洗钱的洗钱。
　　“大闸蟹没关系，你可以随便卖，我也想要买几斤美国螃蟹尝一尝呢，货到了你送我家里去吧。”王新语说。虽然口说是买，实际上谁都明白，王新语是不会付款的。“不过这个选秀，你可真的不能搞下去了，这几天要避风头，尤其是这几天，一个参赛选手都不能上电视！广告新闻都不行！你自己想办法好好处理吧，再出篓子，我可保不了你。到时候你要进军娱乐业，可真是困难重重。”
　　李穆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进军娱乐界有什么好玩的真是，也不知道王显儿怎么想的。就算是不干公务员了，做点其他的什么不好，比如说开公司啊做珠宝啊甚至搞旅游业啊，都是利润丰厚活计轻松的事业。非要搞娱乐业，钱少事多麻烦的要死。“那我就发个通告说以后完全变成网络转播好了……网络转播不会有问题吧？”
　　“网络转播倒是没关系，反正现在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多着呢。”张新语说，“但是电视一定不能上啊，一张图片都不行。领导们要是再看到你那帮选手在电视上面晃荡，又出个什么禁令，大伙儿可全都要饿死了。还有啊，你们就算决出了胜负，那个广告也别这么快上马啊，起码要等几个月事情淡了以后再出来。”
　　“啊？那可不行！”李穆立即叫苦，“我们这一批美国大闸蟹，再过几天就到了啊。决出胜负以后，正要一鼓作气拍广告做推广，才能取得效果。要是几个月之后才推广，我们家的螃蟹就很难卖出去了啊。”卖不出去也没什么问题，反正第一批螃蟹都被人订光了，以后卖不出去，正好趁机收摊。
　　“你们现在还不够轰动啊，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们家的美国螃蟹了。现在好几批人都和我说，反正李老板你也没有垄断美国螃蟹的权力，干脆自己到没过去进口螃蟹算了。”张新语说，“那边的螃蟹都是野生的随便捞，捞过来就是两三倍的利润。李老板你自己可要小心一些啊，跟海关的人要说好了，别人家的螃蟹，都扣留下来检疫，免得自家的螃蟹卖不出去……先不说这个，我们说正事，我说的是那些参赛选手不准上电视，谁说不让你做广告了？你另外找人拍广告不就行了吗？”
　　“可是那些参赛选手怎么办？我可是说好了，冠军能够得到千万合同呢。要是不拍广告，这个合同怎么兑现？”李穆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要是不兑现，那些桃丝红丝还不把我给撕碎了？你能不能给我下个红头文件什么的，明确规定她们暂时不能拍广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李穆只不过是想找些借口为难一下张新语，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好处。
　　“那就不兑现呗，正好给你省钱了。”张新语开玩笑说，“红头文件当然不能给你了，我能在文件里面指名道姓你这么一个选秀节目吗？”说着叹了一口气，“李老板，你做地产那时一把好手，做娱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听到这里李穆脸上一红，其实做地产他也不怎么样，靠的一个是运气，另外一个是穿越回来先知先觉的优势。运气当然不可靠，先知先觉的优势也越来越少了，现在李穆只能靠资本雄厚关系多再混几年。
　　“你就不能把冠军给自己的人吗？可别跟我说小桃不是你的人，别人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小桃是模特，以前还来陪我吃过饭呢。不过你放心，我没选她，选的是另外一个。”张新语哈哈一笑，“除了小桃以外，还有好几个通过海选的都是模特来的吧？似乎交不上名字，可是仿佛都见过。那个模特公司是你岳父罩着的，小桃肯定就是你的人，你让她做冠军不就行了，做了冠军以后，就说别的公司花两千万挖角，她想要跳槽，不肯履行合约拍广告，不就完了吗？既能够保持话题新鲜度，又能够省钱，那些什么桃丝抗议的时候也就理不直气不壮了。闹几个月风头过了，别说拍广告，就算是拍电视拍电影都没问题啊。”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小组赛完结
　　原来还有这一招啊，李穆倒是不知道。“那就先这么办吧，我去问问有谁愿意配合吧。”愿意配合的人很多，不过究竟让谁来当这个冠军，李穆却是还没有决定好，或者不如说是王显儿还没决定。李穆自己并没有什么倾向性，只要冠军能够乖乖配合拍广告就行，当然也不能贪得无厌真的想要那一千万。至于王显儿，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漂亮不漂亮听话不听话努力不努力立功没立功，还有犯没犯错，犯错了有没有受到惩罚，惩罚是偏重了还是偏轻了。把政府里面那一套搬到家里来，得四合院弄得好像皇帝后宫一样乌烟瘴气。
　　“那可真是多谢李老板了。”张新语松了一口气，李穆家大业大背景雄厚，也不是靠宣传口混饭吃的，在山南省几乎是一手遮天的局面。张新语又不可能真的出红头文件不让人家的参赛选手不在电视露面。李穆硬要找借口把人弄到电视上面去，张新语又能怎么办？现在李穆自己答应了，他就轻松了，“等过几个月风头没了，李老板想要拍电视还是拍电影，我们这边都鼎力支持。”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李穆说。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不怎么看电视，就算看也是看新闻，综艺节目都很少看，别说电视连续剧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拍一部电视连续剧放到电视台给全国人民观看，李穆不由得有点激动。现在那些电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胡编乱造布景简陋演员也不给力，肯定都是潜规则上去的，演技那是一泡污。
　　要是自己拍的话，一定能拍得很好看吧……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电视剧那是什么啊，说到底就是一门生意，既然是生意，那当然是利润越高越好。要利润高，成本就得薄，销售额要大。布景什么的，有多少人看呢？那当然是能多简陋就多简陋，电视的主力收视群体是大妈们，那当然是大妈喜欢看什么就演什么。至于演员嘛，演技好演技差反正都是这么一回事，年轻的谁也不比谁好多少，找几个演技真好的绿叶衬托一下不就完了。既然都一样，谁不愿意用自己人——所谓的自己人，意思就是自己能潜规则的人。
　　就算是李穆大把钱，也不潜规则，一心一意要拍一部震古烁今的电视剧，那他能达到目的吗？买最好的剧本，请最好的导演，最好的演员，用最好的布景道具，再找个外国公司来搞数码特技，这样就能够拍出最好的电视剧吗？显然是不行的。李穆的口味只能代表他自己一个人，他自己觉得好，别人可未必这么想。电视剧观众的口味千变万化，中庸起来就是最恶俗那一种，谈情说爱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她爱我我不爱他你爱她她不爱你，打架就是飞天遁地光影乱闪。什么深沉，什么含蓄，什么内涵，效果都是赶观众。
　　就算坚持己见，不管观众口味，坚持拍了自己心目中最好的电视剧。事情还没完，好不容易拍完了，还得过审查——其实不但拍完了要审查，拍之前就要审查，拍完了还得再审查一遍。过审查的时候，人家鸡蛋里面也能给你挑出刺来，挑出了刺就要改，改多几遍剧本他妈都不认识这电视剧了。
　　就算李穆有门路，顺利通过了评审，终于可以发行了。这就得和好几十个卫星电视一家一家谈，人家看过样片觉得有戏了，才会买下来。每年都有大批大批的电视剧上不了卫星，只能扔在仓库里面发霉。至于那些卫星电视台怎么选骗子，当然是大众口味怎么样他们就要怎么样的，特立独行的没人敢买，要不然万一亏了怎么办？
　　李穆在山南省有关系，半卖半送也可以让它放，放了之后如果反响好，其他的电视台也会买。可要是反向不好，那么播了一次就这么一次了，最多以后深夜十二点以后电视台实在是没东西放了，才会拿出来杀时间。至于反响嘛，那肯定是半点都没有。花了老大力气拍了电视剧，结果赔钱惹气浪费时间，谁受得了啊？
　　很多大老板玩票拍电视剧，不过其中大多数拍一两部就会退出。剩下的要么把团队交给专业人士运营，按照观众口味拍恶俗片子。要么就是只关注潜规则，拉起草台班子就直奔着女演员去了，干脆不去关心到底能不能卖出去，反正把女明星睡了就行。这种心态之下，能够拍出好片子那才怪呢。
　　应付完了张新语，李穆就把结果告诉了王显儿。她是很不乐意，埋怨了几句李穆办事不力。不过现在也没法子，谁让她被王翎鹰紧紧地盯着，没法子出门呢。千金小姐选秀活动还在继续，不过因为不能上电视，所以观众数量急剧减少中。但是上论坛抱怨的人可是一点都没有少，几十万几十万条的留言迅速把李穆的公司网站拖垮了，平均一晚上要奔溃十二遍，蝙蝠修服务器都修得麻木了。
　　“主办方真是大奸商啊，怎么播着播着忽然没有了！我还要知道究竟是谁赢了呢！”“山南省电视台就只有这么一个节目好看，以后我再也不看山南省电视台了，主办方大奸商！”“这次你们可错怪主办方了，这一次他们是被人下了禁止令，不准在电视上面播了！”“啊？为什么会下禁止令啊？这个节目很好看啊。”“就是因为太好看了所以不准播，抢了央视节目的风头嘛。”“靠，居然还有这种事？体制问题啊！”“听说以前拼命播广告，也是因为受到了限制，说选秀不能超过十分钟。结果现在不准插播广告了，他们干脆就把千金小姐禁播了。”“体制问题啊！真是体制问题！”“听说那个走光事件，其实也是别人陷害的，我们家丁弓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在水池里面抽筋！”“真是体制问题啊！这样的体制不改能行吗？”“我们家小谭没有出线，肯定也是被官僚陷害了！”“体制问题，这肯定是体制问题！”“我还听说，这个美国大闸蟹本来是一百五十块钱一只，可是海关收了重税，所以变成了三百块钱一只！”“真是体制问题啊！”“三百块钱一斤吧？一百块钱是一只。”“总之就是体制问题！”
　　虽然说李穆也认同千斤小姐被禁止上电视，这的确是体制问题，也很高兴自己不是大奸商而是被官方打压的民间资本，可是这些发言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洗地用得着洗成这样吗，明明有很多不是体制问题啊。万一要是洗地洗得太过分，上头又出一个禁令，那可就被冤枉得死去活来了。
　　又过了几天，终于十二生肖都比赛完毕，猪牛虎兔各有归属，选上的模特固然是欢天喜地，没选上的也只能自认倒霉。反正没电视上，网络上面再轰动，少了传统媒体的滋润，始终都难登大雅之堂。只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已，大家也就不怎么看重了。很多的参赛选手，得知没有电视转播以后自己就跑了，说都不和李穆说一声。至于戴瑶瑶他们这一堆摄制组，拍了几天之后也坚持不住，和李穆道歉之后就回山南省去了。
　　山南省电视台和其他的省台一样，拿钱的人多，干活的人少。戴瑶瑶他们一整支精兵强将特遣队，派到京城去出差，能拿回素材还不错，拍了素材又不能放，电视台肯定是不愿意的，对电视台的日常营运影响太大了。李穆也懒的另外找人了，直接让几个落选的模特抓起摄像机，客串一下摄影师。反正她们都被人拍习惯了，所谓久病成医，多少也懂一点拍视频的技巧。
　　“这不太好吧？太不专业了。”王显儿还有些不情愿呢，“请个专业的摄像组也要不了多少钱。自己拍那得多山寨啊。也不缺这么几十万的，我们又不是没钱。我们这个选秀，虽然现在不能上电视了，可是网络直播看的人也很多啊。上次我们的视频刚一发布，网络就几乎瘫痪了，还是土豆快播新浪几个一起上呢。”
　　“山寨就山寨呗，反正我们那个又不是直播，是精彩镜头集合，一次拍不好，拍多几次不就完了。”李穆懒洋洋地说，现在日子终于好过一点了，吸收了三百亿的黑钱之后，领导们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现在资金涌入的速度已经大大减慢了。李穆也用不着整天去和那些领导吃饭喝酒打麻将了，也不用整天推女人了。只要把这个最后的决赛办完，就可以休息几天专心生孩子了……应该说专心让王显儿生孩子。反正里面绝大部分的钱都用湖边酒店的股份抵押了（价值十亿美金的股份抵押了三遍），不着急付出去。剩下那一点，用香港的十二亿美金足够支付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 混乱的决赛
　　“亏你想得出来！”王显儿说，“还拍多几遍呢，总决赛这么多人……好吧只有十几个人，可是重新拍几遍，那也太麻烦了吧？别的不说，光是在路上跑来跑去的，就得耽误我们多少时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什么德性，把我看的死死的，要抽空出去玩一天都不容易，更加不要说连续几天了。难道你想不让我去？这可不行啊，好容易搞到今天了，怎么也得好头好尾弄完这个决赛。”
　　“还奔波什么啊，海选小组赛要去租别人的场地，这个总决赛一共就这么十几个人，在家里面搞不好吗？还跑出去干什么呢，又不能卖票。”李穆说，“在家里面拍，一天拍一点，拍完了剪接好了再放，多轻松啊。”倒是有很多人想要买票现场观看，可是李穆哪里敢卖啊，小组赛的时候直播了一次，就弄出那么大的事情来，这个总决赛要是再直播，闹出事情来怎么办？
　　“对啊，还有这一招啊！”王显儿一拍李穆的大腿，不过她又想起一个问题来，“可是观众怎么办？决赛总不能没有观众吧？那也太山寨了。”以前都是花钱请来的观众，要是有人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和海选时候装围观群众都是一拨人。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这个大厅虽然大，但是要安排观众席的话，那就有些小了。
　　“那就更加简单了，大厅的确是不够大，但是花园那么多地方，你找人租几百张椅子来放在花园里面不就完了。”反正都是剪接的，要拍的画面无非就是叫好，拍手，鼓掌，起立鼓掌，拼命鼓掌，站起来拼命鼓掌，还有大声叫某个选手的名字等等几种形式，先拍好了，然后插播进去就行了。
　　问题都解决了，于是就开始实行。首先请了几百个群众演员，在花园里面搭了棚子，先把他们的反映拍了，也亏这些群众演员敬业，一会儿是小桃的粉丝，一会儿是小红的粉丝，一会儿是卢思雅的粉丝，各种标语牌子轮流举起来，还玩了好几次人浪。拍到视频上，再稍加剪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成千上万的观众呢。没半天拍完了，群众演员们都走光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
　　接下来就是各种特技拍摄，和拍电视剧一样，李穆这个总决赛，那都是写好剧本定好分镜选好演员，一遍一遍的拍摄，直到满意为止。反正现在都是用数码摄像机，也没有浪费胶卷一说。首先要拍的是唱歌跳舞，这个唱歌当然都是假唱，跳舞也都是假跳，不过毕竟动作比较大，成功率比较低，所以先拍好算了。把唱歌跳舞什么的拍好了以后，接下来就是颁奖典礼，这个表演有难度，而且结局的时候大家都要出现，人最多，所以要先拍了。拍完以后再把开幕拍了，剩下的东西就轻松了。
　　可是第一个小桃跳舞，就拍得乱七八糟，这个街舞小桃都跳过几十次了，今天却是各种状况，一会儿摔跤了，一会儿逆光了，一会儿裤子破了，一会儿摄影师忘记开摄影机，真是各种状况。本来预计这着剩下的半天可以把小桃和小红的舞蹈唱歌都给拍完，谁知道忙活了半天，连第一支舞蹈都没拍完。
　　传说中有个天然呆二奶缠着恩主非要拍电视，结果一个镜头重拍了上百遍还没拍好，把导演摄像都弄崩溃了。李穆却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小桃还挺好的啊，怎么一到决赛就不行了呢，难道她是非比赛型选手，那种平时成绩很好，一到关键考试就掉链子的优秀学生？
　　以前李穆就有这么一个同学，平时小考试九十多分，一到期末考就只剩下七八十了。老师怀疑他平时考试作弊，就给他单独一个人考试，死死地盯着，用了远远比期末考试还要严格地监控，可是人家还是能够考到九十多分。这以后老师（还有全班同学）才知道，世界上还真有这么悲催的人。
　　对于一考定终生的国内教育制度，实在是太悲催了，小桃不会也这么悲催把？王翎鹰没看过这种选秀，本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忙乎，可是看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也觉得烦了，带着人先回去休息。本来还要逼着王显儿一起回去的，不过王显儿拉着李穆说：“妈，不用啦，反正都是在自己家里面，能出什么事情呢。再说我不是看得很高兴吗？有什么要说要做的，穆穆也会帮我的，我自己一点都不用动手。”
　　王翎鹰一回想，的确王显儿一直都在笑吟吟的看着，既没动口也没动手，于是就留下两个保姆看着王显儿，自己回房间里面歇着去了。至于保姆什么的，王显儿可不放在眼里，对付不了王翎鹰，还对付不了保姆？两三下功夫就把保姆们赶回去了。李穆还说：“你现在赶回去有什么用，他们和我妈一说，我妈还不是又冲出来说你一顿。”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妈这个时候会洗澡，洗完澡还要做面膜、全身按摩、去角质层，平时都要折腾一两个小时，今天她还要洗头发，至少得折腾三四个小时。而且按摩完一般都会睡觉，那么时间就更加久了。在这期间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搅的，上次她的银行经理打电话来通知她抛售股票，否则可能会有几千万的损失，就这么重要的电话，你妈都硬拖着不听呢。等她弄完那两我们都拍完了，怕什么啊。”王显儿一脸傲娇的说，“再说了，就算她出来，还会骂我不成？”
　　现在王显儿怀孕了，王翎鹰对她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摔了。别说骂一顿，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所以王显儿这是有恃无恐。可惜她猜错了，没几分钟王翎鹰就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头发还湿淋淋的满是泡沫，一看就是正在洗澡。“媳妇，你怎么能这样呢……”虽然一句重话都没有，可是女人唠叨起来，可真是受不了。王显儿很无奈的被王翎鹰拉了回去，说是一起按摩。
　　于是就剩下李穆一个人看着拍摄现场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各种低级错误层出不穷。李穆已经在暗暗后悔，不应该找些业余的摄影师啊，应该找专业的才对。他已经决定了，要是明天的拍摄还是不顺利，那就干脆找一队专业摄影师来算了。虽然说现在慢慢拍也不怕，但是慢成怎么样，也得有个限度啊。起码要赶在螃蟹到之前拍好吧？
　　到了晚上还在继续拍，王显儿还发了一条短信出来，问李穆进行得怎么样了，还和李穆说，“按摩师很好，按摩得很舒服，就是想睡觉。”然后她可能真的睡着了，或者手机被没收了，反正李穆发了两个短信回去都没有回音。王翎鹰不信赖手机这种东西，总说有辐射，自己那是坚决不用的，只是让一个秘书带着手机，然后离自己远远的，有电话的时候再接。李穆再怎么和她解释，太阳的电磁辐射比手机强多了，王翎鹰都不信，信誓旦旦的告诉李穆，谁谁谁经常打手机结果得了脑癌啊，谁谁谁住在手机发射站旁边结果生出来的孩子畸形啊，人类晒太阳晒了几万年都没事，用上手机癌症发病率就飙升了几十倍之类的民科。
　　李穆努力的普及了好几年的现代科学，比如说皮肤癌发病率和直射阳光之间的关系，还有畸形婴儿的分布规律相关性，和手机电磁辐射对人体的影响研究，可是这一点用都没有，王翎鹰还反过来告诉李穆，60年代的时候美国科学家也告诉人民当时一种杀虫剂是无害的，还给小孩孕妇喷洒做宣传。结果后来就生了很多没手没脚的畸形婴儿，把李穆弄得半信半疑起来。
　　不过生活在现代社会，怎么可能不带着手机呢？李穆又不像王翎鹰，到哪里都带着一堆人。作为污染源来说，人比手机那可是厉害多了。手机不过是有一些电磁辐射，人体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排放夹着着各种毒气的二氧化碳，同时人体还是多种致命病毒和细菌的携带体。之所以会想起这些往事，是因为拍摄实在是太无聊了。
　　好不容易终于拍好了一次跳舞，李穆兴冲冲的看效果，只要效果过得去，李穆也不想折腾了，马马虎虎过去也就算了，最多就是把码率调低一点不搞高清。可是在电脑上一看，实在是不能忍啊，小桃动作飘忽，好几个地方都拍糊了，灯光一打，脸色白得就像是鬼一样，这种视频剪接一下都能够用来当恐怖片了。于是李穆下定了决心，明天一定要请专业的摄像队伍。不过李穆也没法算放过这帮模特们，就让她们再折腾多几个小时好了，作为耽误了李穆一天时间的补偿。


第七百五十三章 更加混乱
　　这时候已经夜深了，眼看着舞蹈是没有希望拍好了，于是大家都撤回院子里面拍室内场景。四合院一共有四排房子，这一次是在旁边的厢房拍摄，虽然没住人，不过各种设备都齐全。一进门，模特们就瘫倒在沙发上，没抢到沙发的直接躺在地毯上，一个个都说：“累死了累死了，今天也没干什么啊，怎么会累成这样呢？。”
　　还有的说：“不行了，说什么我也不起来了，就算被人强奸我都不起来。”“想得美，就你这浑身臭汗的样子，李老板才不会强奸你呢。”“我要洗澡！我要洗澡！”“洗完澡就可以被强奸了啊，你可真骚。”“去去去，你不骚，你的骚味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我这不是骚味，是汗味啊。”“骚得要死的汗味。”
　　厢房里面自然也有洗澡房，不过因为没有人住，所以没有接上热水。可是那帮模特们也不管那么多了，先是有人去洗脸洗手，洗着洗着她们就把衣服脱了下来，也不管天气寒冷，拧开花洒头就开始洗澡了。“啊！啊！好冷，好爽！”洗完澡以后她们也不吧衣服穿回去，互相拥抱着取暖，还互相揉搓，不一会儿就水流遍地了。
　　“你们就不能回去再洗吗！”李穆都看不下去了。他没怎么运动，也就没怎么出汗，全程旁观而已。可是闻到那一股子汗馊味，也忍不住想要洗澡了。在外面风大穿着外套还不觉得，挤到了房间里面又脱了衣服，味道可真的很大。要洗澡的话当然是热水比较舒服，王翎鹰和王显儿肯定把最大那个浴室占了，不过别的浴室还多着呢。模特们那些套房，每一间都自带洗手间和浴室。
　　“主人，”小桃就是出汗出得最多那个，她跳舞唱歌的闹了一整天，体力消耗十分厉害，现在趴在李穆的脚下，已经是一动也动不了了，“现在要一鼓作气至少要拍好其中一部分，要是回房间洗澡的话，只怕洗完就躺床上去，再也起不来了。哎，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就跳过十几次了，还是会出错，不过也不能全怪我。碧妮，你不是说自己是资深摄影师吗？怎么都拍片子拍成这样，”
　　那个摄影师就说：“我怎么知道啊，这个机器我以前没用过，不熟练啊。不过你放心，现在我已经摸透了这台数码摄像机，以后绝对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你那边不出问题的话，保证一次就能过。我以前给人拍片子，哪里有这么多人啊，也不会动得这么厉害，搞得我整天在那里调焦距，真是麻烦死了。”
　　“是啊，你拍的都是只有两三个角色，动作幅度很小，背景只有一张床，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视频嘛。”小红气鼓鼓地说，本来拍完小桃就轮到小红了，可是小桃那边老是拍不好，小红等得越来越心焦，都快要发脾气了。“让你拍这种这么多人一起唱歌跳舞的场面，还真是委屈你了。”
　　“什么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视频啊？”碧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爱情动作片，很委屈的说，“小红姐你冤枉我，我从来都没拍过那种东西呢。虽然现在是做模特，大学里面我可是正正规规学摄影的，只不过一不小心被退学了没能毕业，要不然我现在就在拍电视了。”这帮模特的排名，就好像丁春秋的星宿派一样，看的不是年纪大小，而是赚钱能力的高低。小红现在比碧妮要红，所以就成了小红姐。
　　听到碧妮反驳，小红更加生气，抓着比你的胸部就说：“我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呢，还不是来跟着你们做模特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在主人面前拍胸口说自己能拍，结果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说着还呸了一声，“浑身都是汗，臭死了，还不赶紧给我去洗澡，要不然把摄影机摔了我要你好看。”
　　其实摄影机才四万多块钱，也就是碧妮两天的工资，李穆一口气就买了三台备用。可是碧妮哪里敢回嘴，也不管李穆就在面前，把衣服一脱，就露出健美的身体，“我立即就去洗澡。”然后就冲到澡房里面去了。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澡房，从来都没考虑过有好几个人一起洗澡的情况，几个模特你争我夺抢着唯一的花洒头，还有人开了水龙头直接冲洗身体，一边洗一边哇哇乱叫。
　　“主人要不要洗啊？”小红一脸期盼的看着李穆问。
　　李穆又没出汗，洗什么洗啊，再说要洗他肯定是回房间洗热水啊，怎么会在厢房这里洗冷水。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抢花洒，难道李穆也去抢？可是不洗澡嘛，又实在是受不了，闻着这么些汗馊味，不由得就想起了小时候写作文，某个女同学写了我今天跑了800米，出了一身大汉。结果那个女同学被全班同学一起嘲笑了整整一年，小学毕业以后初中了还有人拿这个说笑呢。
　　“算了算了。”李穆拍了拍手掌，引起了全部模特的注意，然后才说，“今天大家也辛苦了，虽然说进度不如人意，但是万事开头难，只要坚持下去，我们始终能够完成。”所以明天李穆就会找专业的摄影团队来了，保证能够按时完成，“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洗澡，明天再拍。”本来李穆以为此言一出，模特们会欢呼雀跃然后赶紧回去洗澡，谁知道却是一阵娇嗔。
　　“老板你又不早说，我洗都洗完了你才说，我这不是白白洗了冷水澡嘛？”已经洗了的模特们一个个都不答应了。“不行，没洗的也得洗！凭什么我在这里洗了冷水澡，还没有沐浴露只能用肥皂，你们就可以会自己房间舒舒服服泡浴缸啊！”那些没洗的就说，“切，谁叫你刚才狗吃屎一样硬抢着洗啊，现在傻逼了吧，别拦着我，我要回去洗澡。”
　　于是两帮女人就拉拉扯扯起来，洗了澡的女人才四五个，比不上没洗澡的人多，一看顶不住了，一个模特就拿起花洒头，对着没洗澡的模特们就喷了过去。“哎呀，冷死了~”之类的叫声接连响起。那些没洗澡的模特们也不甘示弱，立即动起手来，抓胸的抓胸，拉头发的拉头发，厢房里面顿时变成了女子摔跤，然后就变成了混合摔跤——她们光用花洒头不过瘾，还用桶装了水往人群一泼，李穆正想劝架，遭了池鱼之殃，也被冷水泼了一身。
　　“操！”李穆忍不住骂了一句，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了，京城的天气比山南省要冷的多，这时候一桶冷水下来，只觉得寒冷刺骨……其实也没这么夸张了，赶紧脱了衣服擦干以后，也就是有点冷而已。京城这儿乃是干冷，不吹风的话其实不怎么难受。不过这么大冷天的被人泼了冷水，李穆忍不住想要发脾气。
　　可是转眼一看，屋子里十几个女人，都是自己睡过的（好吧卢思雅除外，为什么卢思雅还在啊，李穆还以为她早就走了呢），说话就大声不起来，只骂了一句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这就是男人的通病，老狐狸从来都斗不过小狐狸精，公老虎也从来斗不过母老虎。上过了床，事情就很难办了。
　　模特们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忽然有人说：“老板要操我们啊！”然后模特们决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哄而上，顿时就把李穆给脱光了。然后好几桶水泼了下来，顿时把李穆浑身上都都浇得湿透。李穆被压在下面，只觉得有无数滑溜溜圆鼓鼓的东西在身上滑动，也不知道是波还是臀还是其他什么部位。
　　“你们干什么啊！”小红大声叫嚷，“居然敢对主人这样！你们还知不知道廉耻啊？赶紧给我滚开，你还摸！你们怎么能摸那种地方！我都还没摸过！”话是这么说，可是李穆分明看见小红站的最近，两只魔爪在他屁股上又掐又摸的，至于小桃，嘴里塞着李穆的分身，嗯嗯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李穆很是无奈，虽然身强力壮，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被人泼了冷水，这时候冻得要死，只能抱着别人取暖，至于其他地方，被人侵犯了也没有法子。抱了好一会儿，李穆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怀里这个女人还在扭来扭去似乎想要逃跑的样子？于是放开一看，李穆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心想这一次可是闯祸了。
　　他怀里这个女人，虽然在李穆家里脱得光溜溜的，可并不属于李穆的后宫团成员，而是美女（假）古董商卢思雅。这么抱着人家不放，就算不是强，那也是猥琐了。要是去报案的话……李穆当然不怕，不过毕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李穆连忙放开怀中的美人，对她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一时没看清楚。”


第七百五十四章 反正都这样了
　　卢思雅低下头说：“没……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她的脸红仆仆的，“是我不好。”其实今天没有卢思雅的片段，也就是大家一起出场的时候要混个脸熟，既然小桃的歌舞还没拍好，卢思雅可以先回去休息。不过卢思雅自己不愿意，一直呆在这里看，还弄得自己浑身大汗，又脱光了衣服要洗澡，闹起来的时候没有及时逃跑，结果就被李穆给抓住了……好吧，其实找这么多借口也没用，卢思雅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这时候李穆下面已经忍不住了，忽然山洪暴发，滚滚白浪汹涌而出，小桃却是及时松口，让卢思雅被溅了一身。“哎呀！”卢思雅惊叫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小桃哈哈大笑，一点都没有歉意的说，“我帮你舔干净。”说着就扑到了卢思雅身上，就这么亲了下去。眼看着两条白花花的身体这么滚来滚去，李穆不禁又有了欲望。不过他可不是那种没节操的人，立即把小桃拉开，把卢思雅给救了出来。
　　“你没事吧？”李穆问她。看起来倒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卢思雅满身通红，热力十足。
　　“没……没事啊。不过……”卢思雅迟疑了好一会儿，李穆还以为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才继续说，“不过我身上都还没舔干净，要不……要不你帮我舔一下好不好？”说着就整个人扑到了李穆怀里。“舔干净！舔干净！”那帮模特也一起起哄。有的还说，“我也要舔！”有的就说，“我要被舔！”有的说，“那我来舔你好了！”接着两个人就翻滚在地。
　　李穆抱着卢思雅，很是无奈，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会遇上这种事，为什么总是有美女投怀送抱，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矫情，反正都这样了，上就上吧，又不会少一根毫毛。就算是被王显儿知道了，她也只会乐观其成吧。反正卢思雅左右不过是想要冠军亚军什么的，现在大闸蟹小姐利用价值已经完了，给了也是这么一回事，不给卢思雅也不能说什么。
　　把卢思雅放在地毯上，李穆提枪上马，就把这个卖古董的美女弄得欲生欲死。然后就是小红，在接着是小桃，还有白月光当然也没有放过，其他的模特，看得顺眼的拉过来玩一会儿，看不顺眼的那更是要狠狠地惩罚。特别是那个碧妮，今天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当然是要各种姿势各个部位狠狠的惩罚。李穆自己一个人来还不够，叫上四五个模特，全方位进攻。李穆忙着，其他人也没闲。有的单对单，有的三四个，手指舌头一起上，或者直接磨豆腐，厢房里面顿时充满了淫靡的景色。
　　在这种环境中特别容易迷失自己，李穆一口气就劳动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坐在沙发上，让小红小桃给自己按摩，怀里抱着卢思雅，身下躺着白月光，只觉得自己的生活十分的糜烂，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到处挥洒着这些白色的液体，对国家民族人类有什么作用呢？既没有生育后代，也没有创造价值，只是自己开心了一下。感叹了一会儿，李穆又有欲望了，抓起白月光就开始劳动。
　　现在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有意义的呢？做房地产的是罪恶深重，可是谁有比谁好多少？领导们贪污腐败，老师医生只向钱看，食品加工企业毫无良心，银行的人飞扬跋扈，说到底不过是拿着别人的钱狐假虎威。世人皆醉，何必独醒？李穆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就专心享受起来。难怪王国瑞这么喜欢开party呢，这种气氛的确很令人迷醉。
　　闹了不知道多久，厢房里面的情形更加混乱了，有体力透支睡着的，有开发出了兴趣运动个不停的，有跑到李穆身边卖萌求操的，还有的人一边被人玩，一边玩手机。李穆见状连忙把手机什么的都没收了，这帮模特少不更事，万一拍了照录了视频上了网，那可不就糟糕了？虽然说李穆既不是官员也没贪污，可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种场面流传出去，李穆可要被人骂死了。
　　收完手机一检查，幸好没人这么无聊，小桃还和李穆说了，她们接待过这么多领导干部，早就三令五申过绝对不准拍照片录音录像，要不然消息泄露出去，领导们人人自危，她们这整一堆模特，那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尽管如此，李穆还是稍微的惩罚了一下这些玩手机模特，随便把手机塞进去然后调成震动再打个电话就算了。
　　按下按钮，几个模特掩着下面，连连尖叫，这时候厢房的大门忽然打开了。李穆还不以为意，只是遮住了卢思雅的身体，其他人被看了无所谓，反正不是做模特就是做演员，职业就是要被人家看。卢思雅可是一个（假）古董商，被别人看了就不好了。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外人会来看的，保安都在门口，没有得到传唤不会进来。王翎鹰带来的仆人都有严格的活动区域，绝对不允许乱走。王显儿倒是会到处乱串，可是她来的话，那就完全没关系了。而且她现在还被王翎鹰给抓住呢。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王显儿跑过来看拍摄进度，王翎鹰不放心跟在后面。如果被老妈看到了这种场面，以后李穆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所以李穆早就收买了王翎鹰身边拿电话那个秘书，如果她来找李穆，那个秘书就会给李穆提前警报。既然李穆没有接到警报，那么应该就不是自己老妈来查房。而且王翎鹰一出动，不论是室内还是室外，起码有五六个人跟着，这么大动静李穆早就发现了。
　　所以李穆并不怎么担心，可是看到门口的人，李穆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错的厉害，聚九州之铁不能为此错。在门口目瞪口呆盯着李穆的人，乃是艾莉丝。“你怎么来了？”震惊之下，李穆脱口而出。然后李穆看到了艾莉丝身后的两个人，只觉得更加头疼了，恨不得地上马上出现一个洞，然后跳下去从此不理世事。艾莉丝背后，还跟着范芳和文姿。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李穆僵了一下，然后迎上前去，“你们怎么来了啊？”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怀孕前三个月不能搭飞机的吧？听说容易造成流产。”他脑子里面则在飞速的转动，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是抵赖到死，还是尽早承认祈求原谅？抵赖看来是不行了，干脆护住脸随便她们三个打吧，要是有谁被气着了，决心要把孩子打掉，那可怎么办啊！王翎鹰可是绝对不会放过李穆的啊！李穆都可以预见得到，自己以后的悲惨生活了，父母骂老婆闹儿子恨，至少二十年不能翻身。说到底，究竟艾莉丝她们为什么忽然来到了！
　　“我们是坐船来的。”艾莉丝很镇定的说，“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给我们一个惊喜了啊。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在过这种日子吗？本来以为你这个人虽然滥情，不过还挺老实的，现在看来，我真是被你骗了啊。你这家伙原来这么能玩啊？”说着往里面看了一眼，“还都挺漂亮的呢，哟，那个不是卢小姐吗？她也……也被你那什么了？”
　　李穆听了这句话心脏几乎漏了两拍，连忙伸手护住了脸，生怕艾莉丝要动手。一想不对，宁愿自己挨打，也千万不能让艾莉丝受伤啊，于是放下了手，紧紧的盯着艾莉丝三个，防止她们动手的时候伤到自己。“这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其实我们今天是在拍千金小姐选秀的大结局，没想到因为各种原因拍摄进度严重滞后，只好来这边厢房加班拍摄。可是大家都累了，于是休息一下顺便洗个澡，这边又没有热水只好用冷水洗，洗完之后很冷，我生怕出问题，只好给她们取暖，结果一不小心就……就发生了错事。”
　　这话有人会信吗？就算是猩猩猴子也不会被这么话骗了吧。虽然这的确是事实，至少某种程度算是事实。艾莉丝当然不会明见万里，没好气的对李穆说，“说谎你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刚才我们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呢！”说着还把李穆的手机抢了过来，一按拨号键，里面一个模特就呻吟起来，“你要怎么给人取暖才能把手机取到人家下面去啊？”说完掐了李穆一下，“好玩不玩玩这种变态游戏，以后不准这么做了知不知道！”
　　李穆连忙点头答应，还有以后就好，他还偷看文姿范芳两个人的脸色。这两人板着脸，一时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只要能够糊弄过去就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时候艾莉丝走进房间里面，落落大方滴说：“大家好，我叫做艾莉丝，是李穆的女朋友，现在怀了李穆的小孩，后面这两位也是，所以你们要是向靠着潜规则上位，是没什么希望了。想要弄一笔钱的话，倒不是很困难。”


第七百五十五章 三人罗生门
　　听到这话，模特们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说的不外是这个女人是谁，肚子里面有了李老板的小孩，那不是和王小姐一样了？难道是东西宫争宠，会不会闹出人命来啊？如果是东西宫，那肯定王显儿是东宫，艾莉丝是西宫，一看就知道王显儿是东方人，艾莉丝是西方人嘛。至于后头那两个，肯定就是西宫一党，难怪东宫娘娘整天给李老板找情妇呢，人家都结党了。
　　“现在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李老板商量一下，你们就自便吧。”说完以后艾莉丝也不管模特们议论什么，拉着李穆就走。到了正厅，艾莉丝扫射了一下，问李穆：“你妈呢？不是和你住一起吗？她骗文姿和范芳说什么要来和弟弟谈生意，其实是来照顾那个王小姐了吧？虽然说王小姐有了六个月身孕，的确比我们需要照顾，可是这么骗我们，是不是不太好呢？有什么话不能开诚布公的说吗？还是我们三个联通肚子里面的孩子加起来，在你妈眼中，都没有王小姐重要？”
　　李穆本来已经努力缩小身体，听了这话又矮了一截，陪笑着问：“这个你们别怪她，我妈也是怕你们生气，所以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同时心里不断的埋怨王翎鹰，好端端的赶过来干什么啊，王显儿是京城地头蛇，父亲又是高官，还能少人照顾吗。现在把艾莉丝惹来京城，闹得不可收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从加拿大一路坐船过来的？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豪华邮轮能出什么事情啊？还有医生跟着呢。”艾莉丝瞪了李穆一眼说，“在上海下了船，又坐大巴去山南省，和两位姐姐回合了，她们两就哭哭啼啼的和我说，有人告诉她们，你跑到京城去和别人结婚了。我当时还辩护说你不会做这种事情，就算真的另外有了小孩，肯定也开诚布公和我们商量。谁知道找人一打听，你在京城这儿和王小姐公然出双入对，还真的把文姿和范芳两个瞒着！”
　　是谁，究竟是谁这么多事把这件事情告诉文姿和范芳的！李穆这时候也不敢提自己早就和艾莉丝商量过了王显儿的事情，只是对文姿和范芳道歉：“真是对不起，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瞒着你们，就是我妈说你们那时候有些上火，一定要瞒着，要是怒气攻心的话，可能会对胎儿有害。还说小孩子可千万千万不能出问题，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她。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不要怪我妈啊。”
　　李穆说这话乃是用心险恶，存心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母亲身上去。不过艾莉丝可不会上当，紧咬青山不放松，“李穆，我们之所以和你在一起，甚至明知道你不止有我们，还有其他的女人，还给你生孩子，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喜欢你妈。你妈怎么样，我们可以不管，但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没错你是和我说了，可是怎么能不和文姿还有小芳说呢？”
　　后面文姿和小芳就哼了一声，李穆连忙道歉。好半天文姿才开口说：“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不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们，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以前骗人家上床的时候，就爱的要生要死，现在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就把人家当垃圾，仍在山南省不闻不问！”
　　范芳也说：“我们还是高中同学呢，你这个坏蛋，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说着刷的一下，眼睛就变红了，眼泪扑哧扑哧的流了下来，“你这人真是没良心，亏我还尽心尽力的帮你呢。现在发达了，就想要找门当户对的老婆对吧？看不起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是吧？你说，我们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优乐美了。”李穆心中大定，甚至都有心情开玩笑了。不开口那真是老鼠拉龟无处下口，开了口李穆就不怕了，不论是打是罚，总可以划下个道来。范芳和文姿都扑哧一笑，倒是艾莉丝没听懂，她没看过那个广告。“你们听我说，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喜欢一样的爱，绝对没有厚此薄彼，这一阵子呆在京城，是为了生意上的正事。这样吧，我立即把我妈和显儿叫出来，大家面对面讲清楚。”反正王显儿已经知道了她们的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那当然要说清楚！”艾莉丝虎着脸说，“不过我们刚刚到，车马劳顿很累了。你先给我们找个房间住下来，我们休息一会儿，你再把她们两个找过来和我们商量这个事情。在这段时间里面，你也好好想一想，我们也好好想一想，你妈也要好好想一想，王小姐也要好好想一想，今后我们应该建立什么样的关系，以什么方式相处。”
　　李穆又送了一口气，看看浴室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完按摩，于是赶紧的让仆人们收拾好三间大房，给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个住了进去。还跑前跑后假装殷勤给她们放洗澡水什么的。不过文姿和范芳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进了房间砰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倒是艾莉丝看看左右无人，就把李穆拉了进房间的浴室里面去。
　　“哎，你这人做事真是太不讲究了！”艾莉丝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知道你最爱我，可是你也不能表现得这么过分啊，和我说不和她们说，她们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嘛。你知不知道我背后给你做了多少工作，说了多少好话啊？这才把她们两个完好无损的带了过来。她们两个可是说了，你这么不把她们放心上，她们心如死灰，不如把孩子打掉另外找男朋友算了。”
　　李穆一听吓了一跳，抓住艾莉丝的手说：“多亏你了。”堕胎对女性身体伤害可是很大的。
　　“我给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还搞乱交，真是气死我了！”艾莉丝瞪了李穆一眼，“说什么在这里办正事，我看你就是好色。搞大闸蟹生意就是为了办选秀吧，办大闸蟹小姐选秀，就是为了挑选女孩子给你潜规则吧。还一次过把前十二名都弄进房子里做那种事情，实在是太乱了吧？我不管啊，你要给我补偿，你现在不是搞千斤小姐选秀吗？我要当冠军啊，就这么说定了！还不脱衣服，陪我洗澡啊，虽然不能做，拿来摸摸也好。”
　　艾莉丝还是那么漂亮，小腹有一点若有若无的隆起，却没有减少丝毫诱惑。她的手还是那么柔软嫩滑，摸了两下李穆就一柱擎天，可是艾莉丝摸了整整三十分钟，才把李穆放开。李穆硬挺挺的，却没法子真枪实弹大干一番，辛苦无比。艾莉丝还想要李穆陪着躺一会儿呢，李穆却不敢了，万一射出来怎么办。于是借口要去找王翎鹰然后赶紧出门，不再受这样魔鬼的诱惑。
　　可是刚从艾莉丝的房间出来，转头就被文姿拉进去她的房间了，“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在艾莉丝房间里面呆了这么久做什么啊！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对不对！”李穆当然不肯承认，立即说自己乃是在打听她们的情况，问多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文姿就说，“我们的情况有什么好问的，就是每天无聊的要死呗，吃了睡睡了吃，被你妈当猪养。后来你妈到了京城，那个阿四也是一样。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们你居然还有一个孩子，我们都不知道多开心呢。”
　　这个到底是谁告诉她们的啊？京城和山南省相隔千里，不过现代社会咨询传播十分快速，京城又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李穆在这边做了这么大的事，山南省那边听到消息也不奇怪。不过是谁会冒着李穆的怒火，穿过重重阻隔，把这个消息告诉文姿和范芳呢？李穆决心要慢慢的套出话来，然后把那个人……等知道了是谁再想着要怎么办吧。这时候发狠也没用，万一是李富贵说的呢。“你们这么千里迢迢跑过来，太辛苦了。”李穆只好说。
　　“不辛苦啊，你妈买了五辆大巴，都装修成豪华旅行车了，上面有床有厕所，还有电视电脑呢，就好像酒店的房间一样。一路高速过来，可以睡觉可以看电视可以玩电脑，还能找人打牌打麻将什么的，一点都不辛苦。”文姿兴高采烈的说，“车慢慢的开，也就开了一天一夜不到，真是可惜啊，那时候我运气正旺，吃了两盘清一色，手头一个大三元快做成了，就到了，那两个家伙就不打了，真是……”忽然间想起来自己是兴师问罪，这么讨论麻将局有些不妥，连忙换了个表情说，“就是想起来你的背叛，心里很是难过。小芳妹妹也是，她还说宁愿把孩子打掉呢。我虽然也很生气，可是我绝对不会打掉孩子的，毕竟婴儿是无辜的，你说对不对？”


第七百五十六章 选秀落下帷幕
　　李穆当然赞成这一点，不过这个和艾莉丝的说法好像有些不同啊，这好似后也没法子追究了，“文姿，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李穆很关心的说，“千万不要累着了。”文姿看起来显然没有累着，兴致勃勃的似乎随时都能够再打十六圈麻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就放心好了，我爱你。”
　　“你就别肉麻了，谁不知道你这家伙花心啊。偏偏有这么能干，让别的男人黯然失色。”文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你，可是一看，周围的男人要么蠢，要么傻，要么穷，有才华的吧持才傲物，有钱的吧盛气凌人，又有钱又有才华还温柔体贴的，早就已经七老八十了，而且比你还花心呢。”说着文姿贴上来，一把抓住李穆的长枪，“何况还有这个东西，让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
　　李穆本来就硬着，这么一抓，差点没爆发，连忙说：“这个不行啊，可能会有不利影响。”
　　“好了好了，我知道轻重的，不就是忍着七八个月吗？我会熬着的。也不知道那些立贞洁牌坊的寡妇，几十年漫漫长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哟，我捱了这么一个月不到，都觉得欲火焚身了。”文姿说，“你帮我亲一下吧，亲一下应该没问题。你那帮女人，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不过既然你办了选秀，怎么能少了我的份啊，我要做冠军啊。”
　　“那个……艾莉丝刚才说她要做冠军啊。”李穆小心翼翼的说。也不知道这些女人哪里来的瘾头，个个都相当选秀冠军。要说这个真的是什么全国直播的歌星明星选拔赛，抢个冠军来名扬天下那也就算了，明明大闸蟹小姐都不能上电视了，而且那千万合同也不靠谱，就算靠谱她们也不应该看在眼里，还这么想当这个选美冠军，究竟是为什么？
　　“她也要？真是的，什么都和我抢。”文姿说，“那就算了吧，她想要冠军就冠军，我要个亚军好了。范芳就算是季军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她可不能抢我的。趁着现在赶紧亲一下，这几个月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完就解开了衣服，把李穆的脑袋按到了胸前，“快亲快亲，啊啊啊啊啊啊啊，另一边也要……下面也要……叫你亲你咬什么啊！”
　　李穆亲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被放过，可是一出门，就被范芳依样画葫芦抓到屋子里。“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最后才来找我！”范芳很不乐意，“虽然我年纪最小，可不一定意味着要做小啊。王显儿肚子里面那个年纪最大没错，可是和我肚子里面的孩儿相差还不到一岁呢，他可不能当老大，大家要平起平坐。”
　　“好好，没问题。”李穆随口就答应了，“当然是平起平坐了。”四个女人四个儿子，只要想一想就会觉得头疼。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是都市爽文，没想到其实是宫斗文。这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可以凑好几台戏了。王显儿、艾莉丝、文姿、范芳，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斗将起来，肯定是精彩纷呈。不过对于漩涡中心的李穆，他可一点都不像观赏这样的景色。
　　“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女人，我们三个可伤心了，你这人还真是贪得无厌。文姿还说了，要把肚子里面的孩子打掉，离开你另外找男人呢。”范芳摸着肚子说，“她那是真伤心了，我虽然也很伤心，但是绝对不会把孩子打掉的，我一定会好好把他养大，就算另外找男人，那也是给你接盘来的。”
　　李穆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可是一时有没想明白应该怎么反驳，而且她们三个怎么一人一个说法啊，难道是玩侦探游戏咩，找出谁是真凶？是叫金田一还是柯南还是狄仁杰来查案啊？要不要把元芳也叫过来看看？到时候就可以说元芳，你怎么看……这也太无聊了，现在还没有受害者呢，找什么真凶啊。“我是对不起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李穆自己也没想好怎么交代呢。
　　“交代不交代的也就那样，反正你这人就是心软，这个来了爱这个，那个来了爱那个。倒是我爸妈可怜，还以为你一心一意对我好，生下孩子就结婚呢。他们一心盼望着我能够出人头地，组建家庭，幸福快乐，没想到现在却……”范芳有些伤感地说，“你不是花钱办了个什么千金小姐选秀吗？就让我当冠军吧，算是补偿你对我伤害的万分之一。”
　　说来说去还是要冠军嘛，“这个……艾莉丝已经说了，她要做冠军。还有文姿，她要了亚军。”所以范芳只能是季军了，“不如这样吧，我把网络最有人气奖项也给你，你也知道了，其实我们这个选秀，最厉害的不是冠军，而是这个网络最有人气奖，小红和小桃两人的粉丝为了争夺这个奖项，都快打出狗脑子了。”其实卢思雅的粉丝也不弱，虽然在网上的声势比较小，可是仍起钱来一点也不会输。
　　“那……好吧，憋了我一个多月，真是难受死了，给我按摩一下吧。”范芳躺在床上说，“从脚底按摩到头顶，一寸地方也不能放过哦，就好像以前你给我按摩的那样。”李穆还愣了愣，自己什么时候给她这么按摩过啊？然后才想起来，这个是高中时候的往事。那时候范芳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争夺子午市高中女篮的冠军。
　　李穆他们的学校并不是体育强校，男的还偶尔玩玩篮球足球，女的就只会踢毽子跳花绳。学校内部曾经组织过一次班级女篮比赛，结果比分都是二比零四比二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足球赛呢。可是到了李穆这一届，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冒出几个打篮球很厉害的女人来，特别是范芳，在公安局练出一身球技来，比男子校队都不弱，在校际比赛中一路闯关斩将，最后拿到了全市第三名，这可是包括了体校在内的第三名，含金量十足。
　　而每一次比赛，范芳都十分的拼命，从头打到尾，到处跑来跑去，进攻防守都是主力。打完了之后浑身肌肉酸痛，李穆趁机献殷勤，说给她按摩，结果按着按着很顺利的就上了床，结果破瓜的范芳战斗力大减，这才败下阵来。听到范芳说起了这种往事，李穆也没有法子拒绝，只好给她按摩。
　　按摩了足足一个小时候，范芳才睡着了。李穆得以脱身，第一件事情，就是溜进去模特们的房间，抓住小桃就是一顿发泄。正在和小桃说话的小红也没跑掉，大被同床一起办了。至于小桃为什么会和小红在一起……李穆才不管这么多呢，反正先把欲望发射出去再说。完事以后李穆才告诉她们，这个大闸蟹小姐一二三名连同网络最有人气小姐都名花有主，没她们的份了。
　　听到这个消息，连卢思雅都跑了过来，原来她一直在隔壁偷听，至于为什么偷听李穆也不管了，直接滚床单，终于把这一个多小时积蓄的欲望都释放出来。然后赶紧个卢思雅许了第四名，还要加上一个古典美人的称号。至于小桃和小红嘛，小桃就拿到了最可爱小姐，小红拿到了网络销售冠军。还有白月光，啪啪啪之后也拿到了最具知名度小姐。反正这小姐那小姐什么的也不要钱，随便乱发出去算了。
　　当然了，前期艾莉丝她们没有参赛，所以必须找个借口，于是李穆就安排了一个所谓的摆着复活赛，理论上来说就是让落选的人再一次机会，可以去挑战十二生肖，实际上出线名额早已内定，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个再加两个落选模特，成为了复活战的赢家——其实这里李穆是十分遗憾的，要是当初选的是十二星座，现在就可以搞银河战争选拔青铜五小强去挑战十二宫了。
　　想一想美丽的模特们穿着黄金圣衣，和穿着青铜圣衣的美女们战斗，李穆就觉得热血沸腾，肯定比什么圣斗士电阻要好看。可惜选了十二生肖，时髦值不够啊，难道来个恒源祥羊羊羊？最后没法子，只能上猫了。李穆决定了，把艾莉丝几个都打扮成猫的样子，号称要在十二生肖里面拿下一个位置来过猫年。
　　至于最后谁赢了，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艾莉丝第一，文姿第二，范芳第三，然后是各种小姐，然后十二生肖里面多了一个猫年——李穆才不管那些从鼠牛虎兔改成属猫的人高兴不高兴呢。反正都大派送了，那十个模特劳苦功高，不如都封一个什么什么小姐，太公分猪肉，人人有份。
　　这么个决定一发出去，肯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又变成大奸商了。不过这个波再大，还能比艾莉丝的波大吗？所以李穆决定不去管它，大奸商就大奸商把，反正体制问题会出来躺枪的。怎么样去摆平艾莉丝三个和王显儿的关系，那才是重点。中间还插着自己的母亲王翎鹰，三国演义都没有这么乱呢。


第七百五十七章 假模假样
　　吩咐了模特们关紧门户不准出来凑热闹不准听墙角，李穆就瑞瑞不安的在大厅里坐着，等候着命运的降临。王翎鹰和王显儿还在洗澡按摩，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人还在休息，等到两边门开的一瞬间，就是火星撞地球。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不会打起来吧……不知不觉之间，李穆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也忙了一天，刚才还进行了重体力劳动，这么一停下来，不由得就迷糊了下去。
　　“糊了！对对糊，每人四番！”李穆被这么一个声音惊醒了。起来一看，王翎鹰王显儿艾莉丝和文姿正围了一圈打麻将，范芳在旁边看着买码，刚才就是王显儿糊了。然后麻将桌上一片哀嚎，“怎么又是你糊了！”“运势太旺了吧！”“不行，下一盘我要换位置！”“又换？你都已经换三遍了啊。”
　　这也太和谐了吧！李穆走过去问：“你们怎么打麻将了啊？”
　　“你醒了啊？”艾莉丝一边摸牌一边说，“我们睡醒了出来，就看见你睡着了。我们就先和你妈还有王姐姐商量了一下今后的发展方向，商量完你还在睡，所以打一打麻将联络感情呗……哎，别动！九万我要，暗杠，文姿三百块，快交钱……这个杠别人的算是明杠还是暗杠啊？我老是分不清楚。”
　　“这个就是杠别人，既不是明杠也不是暗杠。”王显儿说，“你还说什么没吃胡呢，光是各种明杠暗杠就够你吃的了。”然后转过头来对李穆说，“我们几个姐妹商量好了，以后不分谁大谁小，一律平等。她们三个都赞成我的提议，我先结婚，然后离婚，然后是艾莉丝妹妹，接着是文姿姐姐，再接着是小芳妹妹，大家轮流结婚。”
　　听到一律平等，李穆不禁的就想起来所有动物一律平等，不过有些动物更加平等。想来王显儿就是想要追求这个更加平等吧，先用这个四合院协定瓦解对方的联盟，争取有利位置，然后再拉一派打一派，最后雄霸后宫什么的。“商量好了就好。”李穆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了，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以后大家和和气气的，我这就去订一张大床，以后大家一张床睡觉……”
　　其实李穆现在用的就是三米直径的大床，睡那么四五个人毫无压力，这只是没话找话而已，范芳却是认真了，哼了一声说：“一起睡你个头，我们要分房睡，等以后孩子生下来了再合床。你睡觉姿势那么差，翻来翻去的，把小宝宝压着怎么办啊？赶快给我几万块现金，我买码快输光了。”
　　李穆乖乖的掏了五万块钱过去，范芳就把钱全都塞在身上各个口袋里，一边点钱一边说：“文姿姐这个三千块是给你的，艾莉丝姐这个一千八是给你的，显儿姐姐这里一万二。”然后和李穆说，“穆穆你要小心一点啊，除了我们四个，你再跑到外面勾三搭四，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王翎鹰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也帮忙说，“穆仔，你运气好才碰到这么通情达理的红颜知己，以后要好好珍惜知道不。显儿有了身孕这件事情，你怎么能瞒着她们呢，还一定要我到京城来，我就说应该开诚布公大家一起商量的嘛，你看大家商量完了，还不是和和气气的找到了解决方案？”听了这话，结合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个人对堕胎的说法，李穆算是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历史‘真相’了，才刚刚过去没多久的事情，已经是一人一个说法，过几年还有谁能找出真相来？何况是几十年几百年之前的事情。
　　“现在时间也不能拖了，你赶紧去和显儿领证吧，要不然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个名分总是不行，我这就去通知亲戚，你爹你爷爷肯定是要知道的，你舅舅也得通知，还有你伯父也得通知。显儿这边，我们也得上门提亲，以后怎么样是以后的事情，总之现在要让显儿风风光光的过门。艾莉丝你们也别担心，轮到你们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王翎鹰继续说。
　　“我倒是不担心，不过要不要摆酒啊？摆酒的时候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你们风风光光的秀甜蜜，我们躲在一边把？”文姿说，“可你要让我们出席婚礼，我们不是太贱了吗？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还要开开心心的去庆贺？”
　　“酒席就先不摆了，以后再说吧。”王翎鹰说话的口气也弱了不少，想来是因为骗人被揭穿，所以心有些虚，“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平平安安把孩子们生下来，所以你们千万要保持好心情，不能动气，不能辛劳，好好养胎，正好这儿房子也够大，大家就一起住下来吧，饮食什么的都由我来负责。”
　　“一起住倒是没关系，可是那么多参赛选手算是什么意思啊？”文姿看她们不顺眼，“我们四个也就算了，那些女人算什么啊？难道穆穆你当自己是中国古代的皇帝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啊？我不管啊，你在外面找女人发泄发泄我不管，可是不能再带回家里面来，更加不能当着我的面做那种事情，特别是昨天那种场面，要是再出现一次，我就……我就掐死你！”
　　“文姿姐姐你也不要太生气了，男人嘛，都是这样的。”艾莉丝横了李穆一眼。
　　王显儿也帮腔说：“就是嘛，人体本来就有欲望，特别是穆穆这样年轻的男性，要是硬憋着，说不定会心理变态呢。所以不玩是不行的，可是在外面乱玩女人太危险了，谁知道有没有病啊？就算没有病，万一来个骗钱的怎么办？现在有很多小姑娘，不肯老老实实勾引男人，就是骗了男人上床然后拍下来敲诈勒索，到时候还的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多麻烦啊。还不如我们找些知根知底的人，玩了就玩了，给完钱穿上衣服就走，多干净多省心啊。”
　　“看着穆穆和别的女人调情滚床单，我就是忍不住生气！”文姿说，“你们不生气的吗？”
　　“看开一点吧，”艾莉丝说，“反正也没法子独占的，不如看开一点。你要这是真的不喜欢，等生完孩子以后看紧一点，每天晚上都榨干他，他自然就没心思跑出去鬼混了。至于那些千斤小姐嘛，反正不搞也搞了，下不为例就是。昨天那样是不行的，一次最多三个，太过纵欲会对身体有害。”
　　李穆觉得三个也很纵欲了，正想反驳说自己完全可以不出去鬼混，家里头有四个已经足够了。最好以后晚上一次只要一个，大家平均分配时间。不如就一三五七四天好了，二四六可以休息，这样最健康不过。可是李穆还没说话呢，那边就纷纷赞成，文姿范芳王显儿一起赞成，纷纷说：“对，没错，以后我们四姐妹联手，每天都要把李穆榨干，让他一点外遇的心思都没有！”
　　“你们啊，生了孩子还得带大啊，特别是前面几年，一二三四五岁的时候，那真是忙的要死。就算有保姆有家庭教师也不行，根本不能代替自己。李穆小时候可难带了，整天要抱，不抱着不行，一时不吃饭，一时又拼命吃，不会走的时候就到处爬，会走了满屋子飞奔，换尿布啊喂奶啊都得自己来，看见别人就觉得笨手笨脚的好像要把李穆弄坏了一样。”王翎鹰说，“都知道生多几个好，可是一想起带孩子的辛苦，就不想生了。”
　　李穆听自己母亲说过，那时候她和家里闹翻了，身边一个仆人都没有，也没有钱，全靠自己带孩子，还得给李富贵做饭洗衣服什么的，虽然厨艺也有那么两下子，可是对家常便饭完全没概念，到街上买了一条三四斤重的咸鱼，切开来就全部都蒸了。李富贵说她太浪费了，咸鱼应该是一天吃一小块，她还说那么一小块要怎么吃啊？结果就吵了起来。“所以啊，为了男人，女人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李穆你以后不准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啊，就算勾搭了，也不准带回家里面来。”
　　“我不会出去勾搭的，肯定不会，以后再勾搭别的女人，我就不是人。”李穆诅咒发誓说，“更加不要说带回家来了。这些参赛选手也好办，等比赛完了我立即就把她们给送走，以后再也不见了……明天我就叫一队专业摄影师来，立即拍完立即让她们回去。以后就修身养性，绝对不出去花心，就算有女人找来，我也绝对不见。”
　　话音未落，客厅的视频门铃就开了，保安队长恭恭敬敬地对着屏幕说，“李老板，有两个女人来找你，一个叫做李思思，说是你的堂姐，一个叫做郭玉，是你的老朋友，您现在方便让她们进来吗？”


第七百五十八章 我爹被抓走了
　　五个女人一起看着李穆，李穆张了张嘴，头一个念头是“不见！”，刚刚才说过不会有别的女人呢，这时候就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吗？可是郭玉还有李思思也不是普通人啊，怎么能这么生硬的拒之门外？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呢？李穆仰天长叹，天亡我也！摇了摇头说：“让她们进来吧。”反正都这样了，要是自己出去悄悄的见她们，情况更加糟糕，还不如开诚布公让王显儿艾莉丝她们也旁听着呢。而她们四个都怀孕了，李穆也只能和李思思郭玉说明这个消息，瞒着也没用。
　　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郭玉李思思说，李穆才拖拖拉拉的没给她们两个打电话。不过李穆在京城呆了这么久，还搞了大闸蟹小姐，指望人家不知道李穆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遇到困难应该主动迎击，要是像李穆一样躲躲闪闪，困难就会在你最虚弱的时候爆发。所以李穆决定了，以后一定要迎难而上，不畏艰险，绝对不能找借口拖时间。
　　然后李穆就开始找借口了，那个该死的保安队长，为什么这时候会打电话过来，艾莉丝她们三个就不通知啊？骂了好一会儿李穆才想起来，是自己把艾莉丝加入不用通报就能直接进门的白名单了，所以不能怪人家保安队长。想到这里李穆使劲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明明艾莉丝就没来过这边，干嘛要多此一举把她加入白名单呢。“这个那个……”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两个人是谁啊？”文姿阴阳怪气的问，“你不是说从此不见别的女人了吗？”
　　“郭玉我认识，是我们以前的同学。”范芳说，“和李穆一直藕断丝连的，今天吵架明天和好，在学校里面也是仗势凌人，拿着个二十多万的爱马仕当书包，什么德行！学习成绩其实也不怎么样，可是用钱买通了关节，居然跑去京城大学读书了。哪里像我们，凭自己的实力上大学，上到什么就是什么。”
　　李穆的反驳差点就说出口，郭玉是走后门进的京城大学不错，可是范芳自己何尝不是走后门进的上海交大，都是富二代官二代，谁比谁强啊。李穆倒是自己考上去的，不过省城大学嘛，实在是说出去都没什么光彩。以前牌子虽然不响，至少水平还在那里，结果教育改革一扩招，水平就直线下降了，后来又要搞什么名牌大学，集中高等教育资源，让省城大学把卫校和技工学院都给吞了，学生是多了很多，这个水平可就更加稀烂了。省城大学有一句口号，叫做今天我以省大为耻，明天省大以我为耻。
　　“算了算了，这两个都是穆穆的老情人了，大家别这么激动，没得让人看了笑话。”王显儿明面上平息事端，实际上煽风点火，“郭玉是我们穆穆的青梅竹马老情人，认识穆穆的时间比我们几个都长呢，余情未了也是很正常的。至于李思思嘛，名义上是我们李穆的堂姐，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长得有那么漂亮，真是完美的姐姐啊。而且她们两个还是一对同性恋人，进可一箭双雕，退可观摩美景，这么多萌点集中在一起，穆穆能忍得住才怪呢。”
　　“什么？李思思你也下手了？”王翎鹰却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大惊失色，对着李穆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禽兽！对自己姐姐都能下手？李思思可是和你一个姓的啊！太没道德了，太没节操了！你早说你喜欢姐姐，我介绍表姐给你啊，我们王家漂亮表姐多得是。你怎么就对堂姐下手呢？同姓不婚啊，你没听说过吗？别说现在，就算是解放前，堂姐都是不能碰的啊！碰了就要浸猪笼的啊！这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妈你误会了，李思思和我们家穆穆没有血缘关系，她其实不是李荣华的女儿。”王显儿把那一段公案告诉了王翎鹰，“所以穆穆和她上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说着得意洋洋的看了李穆一眼，“穆穆告诉我说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可是我们这里都是自己人，妈你就不用说了，艾莉丝文姿范芳三个也是好姐妹，当然不能瞒着对不对？”
　　叛徒啊！居然这样就把李穆给出卖了，王显儿掌握的资源比艾莉丝更多，这么一个猛料放出来，顿时就占据了中心位置。可是李穆就惨了，文姿范芳艾莉丝三个都对他怒目而视，怪他瞒着自己。李穆很想说自己是冤枉的，其实他谁也没告诉啊，王显儿那是自己调查出来的，不是李穆告诉她的啊。
　　“原来是这样啊。”王翎鹰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一段时间大伯那么反常，又是回来争族长，又是把全副身家捐做族产，原来是戴了绿帽子啊。他可真是可怜啊，本来就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连女儿都没有了，这不就等于断子绝孙了吗？到时候我去问问他，要不要收养一个……穆仔啊，虽然说不是亲堂姐，可是传出去名声也是不好听，你以后谁也不准说，知不知道？当然也不许继续保持这种关系，立即和她断掉！”
　　“我会说清楚的。”李穆蔫头蔫脑的说，虽然很是舍不得，可是李思思毕竟当了李穆十几年的堂姐，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情还行，一旦曝光的话，那肯定是不能继续在一起。而且李穆现在有四个老婆四个儿子，本来也不应该再耽误李思思和郭玉的时间，虽然她们是les，为什么人不能够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呢，为什么总要面对这样的难题呢。
　　李穆这个四合院占地很大，好一会儿，李思思和郭玉才在保安队长的带领下，从大门口到了后面房间。保安队长把她们送到门口，立即转身就走，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上次保安队长不小心，看到了一个不穿上一走来走去的模特，回去担心了好几天，生怕李穆炒他的鱿鱼，所以这一次打死也不往里面走了。
　　李穆早就门打开了，听到声音，立即走到门口，免得她们一进来就暴露在交叉火力之下，那肯定会死伤惨重。“穆穆……”郭玉正要说什么，李穆就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歪了歪头让她看客厅里面。客厅里面有这么多人，郭玉吓了一跳，下面那句话就没说出口。李思思却是不管不顾，扑上前来，一把将李穆抱住了。这下子可尴尬了，李穆仿佛都感觉到了背后那要杀人的目光。
　　“这不是思思吗？”王翎鹰大声咳嗽了一下，提醒李思思自己的存在，“怎么来了啊？，你不是在子乌吗？还是在省城来着？”按照李穆还有王翎鹰王显儿艾莉丝等人的想法，这一下子李思思应该是尴尬的要死，赶紧放开李穆，然后找借口掩饰自己的行为，没想到李思思的确把李穆放开了，却没有什么尴尬的神色，而是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李穆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询问。李思思脸上的悲哀可不是装出来的，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难道是得了绝症……李穆看了一眼郭玉，她脸上有些焦急的神色，却没有悲哀，应该不是李思思自己出了事，当然也不是郭玉出了事，应该是李思思的亲戚朋友出了事吧？亲戚呢李穆是认识不少，朋友那就没概念了，瞎猜也猜不出来。
　　“我……我爹被抓走了！”李思思对着李穆说，“这下可怎么办啊？穆穆，现在我只能来找你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最有本事，穆穆你一定要帮我啊。现在我都一点办法没有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今天急得团团转，还是小玉和我说，我才想起来要找你。”
　　“你爹被抓走了？”李穆准确的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是……是哪里抓走的？用什么名义抓的？”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你哪一个爹被抓走了，毕竟李思思有两个爹啊，生物学上的亲爹徐明光，社会学上的养爹李荣华。但是这么问实在是太尴尬了。如果是李荣华被抓了的话，李穆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现在李荣华可是李穆的融资专员，用自家大学教授的身份到处忽悠银行贷款。当然现在李穆根本不缺钱，所以李荣华也就不那么活跃，但再怎么说李荣华也是绿宝公司的高层，要是被抓了，李穆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应该是徐明光被抓了，徐明光现在是正处级，光明新区的管委会主任兼党组书记，还接受军方和地方的双重领导，要是被抓了，在省城也算是官场地震，李穆会从几十个不同的渠道获得消息，不应该一点风声都没有啊。难道李思思还有第三个爹？还是徐明光被中纪委秘密双规了，所以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要是这样就好办了，李穆打个电话去问马千竹，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 徐明光悬案
　　“这事情比较隐秘，要是被别人知道那可就难办了。”郭玉看了一眼大厅里面的五个女人，“所以我们连电话都不敢打，直接就来找你了。现在我们只能信任你一个人，能不能找个隐秘一点的地方谈话？”看着李穆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郭玉强调说，“这事真的很严重，不是开玩笑的，思思都哭一天了。”
　　这时候也没法子说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吧。光是解释为什么都是自己人就得花费好多口舌，说完了李思思心里感伤，说不定还不肯把事情告诉李穆了。为了尽早解决弄清楚真相解决问题，李穆只好冒着炮火，把她们带到了厢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说的究竟是徐明光还是我伯父啊？怎么会被人抓走呢？”
　　“是徐明光徐叔叔啊。”郭玉说，“前一阵子你不是告诉我们说徐叔叔才是思思的亲生父亲吗？思思姐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去找徐叔叔。本来还以为会有很多波折呢，没想到徐叔叔立即就把思思姐给接到自己家，还是我陪着去的呢。他告诉我们说他已经知道了，不过家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所以才没去找思思姐相认。既然思思姐找上门来了，他宁愿和家里面决裂，也要把思思姐认回来。”
　　原来还有这种发展啊，李穆完全不知道呢。徐明光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重大的决定，居然完全没有通知李穆，活该他被抓人走。话说要是徐明光真的被抓了，李穆不应该收不到消息啊。“后来呢？”李穆问，“他是被谁抓的？”按照级别来说，省纪委勉强可以抓，但是按照身份来说，只有中纪委才能抓他吧？
　　“徐叔叔很喜欢思思姐，扔下工作，带着思思姐四处游玩，还给思思姐买了十多万的珠宝首饰，说要补足二十多年来的缺憾。”郭玉说，“他对我也很好，完全不介意我和思思姐的关系，还和我们说，性取向是天生的，不论思思姐她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他的女儿，他会接受现实而且还会祝福思思姐。所以思思姐也很高兴呢，毕竟亲生的父亲就是不一样，养父总是隔了一层。”
　　隔什么啊，世界上掐死自己亲生儿子的父母都不知道有多少，以前李荣华又不知道李思思不是亲生的，对李思思好的要死，谈什么隔了一层呢。至于以后李荣华知道了真相心态转变，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不过李穆也知道，李荣华因为李思思同性恋和不是自己亲生女儿，意图强奸李思思，给李思思的伤害很大，虽然最后和解了，可是李思思心里肯定还是很难受的。现在认了亲生父亲，而且这个亲生父亲还不介意李思思的性取向，李思思产生这个想法也不奇怪。
　　其实徐明光也没有多爱李思思，他只是把李思思当作报复家庭的工具而已，他老婆儿子都不喜欢他，他就另外找个女儿出来显示自己不需要他们的爱。二十几年没见面以前压根就不知道的女儿，以前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要说多有感情，那肯定是假话。抛下工作什么的，其实现在管委会压根就没有什么工作吧，路都还没修好呢，压根就没有工厂进驻，平整土地三通什么的也用不着主任去监督。“先说重点。”李穆提醒她。
　　“后来有一天，徐叔叔忽然对思思姐说……其实那天我也在，我也是亲耳听着的。我还记得他的脸色难看的要死，而且很郑重，不是开玩笑的。他说已经和家里人摊牌了，说要把思思姐介绍给亲戚朋友，他的夫人和孩子就大闹了一场，眼看就要离婚了。他夫人家势力很强，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让我们不要挂念，更加不要去找，特别要小心自己的安全，警察军人都不要信。”郭玉说。
　　“啊？”李穆愣了一下，这算是什么展开啊？徐明光老婆家是什么路数，徐明光没有和李穆说过，可是徐明光自己人面这么广，居然会怕老婆？他老婆还能找人把一个高级干部给抓走？倒是真没听说过谁这么权势滔天，就算是马千竹，不，连林风一起算上，他们要抓人，也得走正常的组织程序，也得有借口，不可能把自己老婆无缘无故抓起来吧？
　　“这话是前几天说的，我想想是几号来着……反正是星期五说的。当时我就有不详的预感，结果昨天我们去找徐叔叔，找不到人了，电话也打不通，家里也没人，找到他的工作单位，那儿的人告诉我们，早上忽然来了一辆军车，下来几个军人，和徐叔叔说了几句，还吵了起来，然后徐叔叔就被带走了。他们想问清楚究竟是哪里的人，被那些军人很粗暴的推开，徐明光只是叫他们保持冷静，不要慌乱，做好自己的工作，别的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只好记下车牌号码，拿去一问人，人家告诉她们，这个车牌属于军方的保密单位，再问就是刺探国家机密。我们到处找门路都打听不到消息，还是我想起来，穆穆你神通广大，所以赶紧连夜搭飞机来找你了。”
　　“这个……”李穆说，“我叫我的死党帮你打听打听吧。”所谓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现在李穆可是和不计其数的领导干部一起分过赃，李穆万一要是倒霉了，把入股大闸蟹生意的名单交上去，国内官场可是要大地震的。同生共死谓之死党，所以现在李穆死党很多。不过军队里面倒是没有什么人跟李穆入股，他们另有渠道，而且本来他们就算退役了也是限制出国的，更加没法子移民，把钱洗出去没什么用。
　　“我现在全靠你了。”李思思还在流眼泪，“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才认了亲生父亲，完成了母亲的遗愿，担心了好久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正想接下去好好过日子吧，徐明光就被抓了。你要说贪污腐败什么的也就算了，坐完牢总能出来，坐牢的时候也能时时探望，可是这么生死不明的，让李思思担心死了。
　　“对了，徐叔叔叫我们注意安全，我看你这里就挺安全的，门口五六个保安，在真相未明之前，我们先住在你这里吧。”郭玉说，“这两天吓死我们了，生怕哪里跑出来一队军佬，把我们也给抓走，然后拉去打靶。到了你这里我们才松一口气，转头看见你的保安又吓了一跳，你说保安就穿保安服啊，和警服那么像干什么啊？”
　　保安服就是很像警服的嘛，那里的都是这样，偶然有些不像的，那就是拿着纳粹制服改的。当然了，最糟糕的是拿着纳粹制服改的警服，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再说了国内还没有这么无法无天吧，忽然冒出一队军人来把平民百姓抓走，就算要抓，那也是警察出手啊。“那你们就住下来吧，我尽早打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让女人住进来，似乎不算什么好时机，李穆刚刚才诅咒发誓绝对不招惹别的女人呢。可是现在这种情形，难道还能拒绝郭玉的请求，人家可是有身家性命的危险。”
　　“你这里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啊？”郭玉对此很好奇，“刚才我好像看见小芳了，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又搅和到一起了？还有其他三个是什么人？怎么和你妈一起打麻将，其中一个好像是你那个外国女朋友艾莉丝吧？还有一个是王显儿，剩下那个是谁？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啊？”
　　“其实是这样的……我那个一不小心搞出了人命。”李穆说，“所以现在没法子只好结婚了。”其实这应该算是大喜事吧，李穆却怎么都没法子高兴起来。你说要是一个人怀孕也就算了，四个人一起怀孕，简直就像是斗地主四条二凑在一块成了炸弹。“所以她们现在和我住在一起，过两天就登记结婚了。”
　　说完李穆瑞瑞不安的看着郭玉和李思思，生怕她们有什么反应。李思思听了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勉强笑了笑说：“恭喜你了。”让李穆有些失落，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啊，难道以前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上床只是逢场作戏？一想到自己自作多情了，李穆就……就觉得很是难为情。
　　“你么么玩是迟早的事。”郭玉对他说，“不过你放心吧，我们两个不会缠着你的，我们可都是独立自主的新女性，自己就能过活。而且我们也不想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的。以后你要是有需要，我们也可以随时来和你重温旧梦的啊。”说着郭玉还掐了一下李穆的胸部，暧昧的笑了笑，“恭喜恭喜，什么时候摆酒？到时候给你送个红包。”


第七百六十章 小偷还是强盗
　　这么一说李穆总算是好受了一些，果然不愧是最善解人意的百合花啊，又能双飞又不会妒忌，就好像猫一样优雅独立……这个比喻有些怪怪的，算了不管了。李穆说：“等一下我会把徐明光的事情告诉她们，你们也不要担心，她们都是信得过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集思广益还能更好的找出解决办法来呢。特别是王显儿，她父亲王凌现在是党史研究室的副主任，认识很多人呢。”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花钱办的嘛，我父亲就整天唉声叹气，说怎么他没碰上这种机会。我就和他说了，王凌你又不是不认识，逢年过节都要送礼的，可是人家李穆就看到了机会，舍得一下子仍十亿八亿下去，你自己看不到机会又不舍得大笔投资，妒忌人家也没用。我爸就转而怪我，说我比不上你，比不上就比不上，反正我也没想着和你比，一年赚上百亿的怪胎，谁比得上啊，要是持续这个速度，过几年世界首富就是你了。”
　　李穆连忙谦虚了几句，他可不敢当首富，别说世界首富了，国内的首富也不敢当啊，这几年上了胡润富豪榜的，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抓了就是重病缠身，再不然就是公司破产，自己身败名裂。而且赚钱和国家发展差不多，基数小的时候容易翻倍，基数大了就很难上去了。从一无所有到赚一千块钱很容易，是个人都能办到。要赚到一万块，就有一些文盲残疾要被淘汰了。要赚到十万，已经需要一定的能力。一百万到一千万，很多人就力不从心了。
　　就算是李穆，一年可以赚到一百亿，两年却是绝对赚不到两百亿的……这么一想好像有些不对，他现在已经赚了差不多两百亿了，光是那300亿黑钱的手续费就将近75亿，除去给别人的手续费，那也有差不多60亿。何况这300亿并不是死钱，李穆还拿去投资了。不论是高速公路还是开发区的徒弟，都是别人轻易拿不到手可以赚大钱的机会。今后几年建设完成，这些股份或者土地都能大大升值，就算是现在，价值一百亿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就是一年能赚两百亿，两年肯定赚不到四百亿，要超过比尔盖子是没什么可能了，人家六百亿身价呢，还是美金。
　　“啊，对了，她们四个究竟是谁怀孕了啊？”郭玉问，“我也要去恭喜恭喜人家。”
　　“这个……其实是四个一起怀孕了。”李穆说这个的时候都不敢看郭玉，他自己都觉得太丧心病狂了，人家一枪射中一个已经够厉害了，一枪中两个已经是传说级，他一枪中了三个，另外王显儿肚子里面还有一个，“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个是一个多月前，王显儿已经六个月了。所以我们经过友好协商之后，决定先和王显儿结婚。”
　　“我靠，你这也真是……六个月的话，那不是早就有了。有了儿子你不好好和王小姐呆着，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把艾莉丝三个都弄大了肚子，真是坏透了……不对啊，算一算时间，你让王小姐怀孕了以后还勾搭过我们！呸呸呸！李穆你真是个大坏蛋，让我和思思也变成坏人了！”说着还拍了一下李穆的胸。
　　“这可真是冤枉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李穆叫屈说，要是他早知道了，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界，肯定就和王显儿老老实实过日子去了……真的能老老实实过日子吗？文姿范芳两个也就算了，艾莉丝李穆怎么舍得放手。所以最好还是再穿越一次，这一次和艾莉丝不带套，争取早日把小孩弄出来。不过这可能性也太低了，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讲清楚，李穆就把郭玉和李思思带到了客厅里面，和四个老婆加一个老妈说了李思思的事情。大家安慰了李思思让她住下来以后，又把李穆鄙视了一番，才开始说正事。其实也只有王显儿一个在说，因为只有她能帮得上忙。“徐叔叔他家里的确是不和睦，可是把人抓走这也不至于啊。”王显儿说着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徐叔叔现在可是副厅级，哪里是说抓就抓的。”
　　“副厅级，他不是正处吗？”李穆似乎依稀记得似乎是正处，但是王显儿这么一说，又好像是副厅没错。他糊涂起来，明明还没老啊，怎么记性就这么差了？推算一下，京城是直辖市，省级地位，市长当然是省部级，然后市政府下属的司法厅，那就是厅级。司法厅下属的监狱管理局，应该是处级的吧？那时候徐明光任过监狱局的书记，应该也是处级的没错啊。这个开发区是省级的开发区，主任书记不可能是厅级，副厅级似乎也高了一点，那应该是正处级没错吧？
　　“那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本身应该是处级的，不过徐叔叔是高配，其实他是副厅级。”王显儿给李穆解释说，“你看看你这个德行，居然连人家是什么级别都忘记了，你要是记高了还行，低了人家还不恨死你。多少英雄好汉为了这么一级半级争得头破血流，你一张口就把人家打回原形。”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王显儿朝着李穆挥了挥手，让他过来，然后才说：“爸爸，你有没有听说过徐明光徐叔叔的消息？”那边说了一句话，王显儿就继续说，“没听说徐叔叔有什么事情？可是我这里有很确实的消息，说徐叔叔被抓走了！”那边又问了一句，王显儿就详细解说，“有人看见徐叔叔被带上了军车，车牌号码我发给你，然后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电话打不通，人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谁都没接到通知……我们知道的人都没有接到通知。”
　　要是真的有通知，那肯定是发到徐明光的家属那边去，也就是他的老婆儿子那里，其他人当然是不知道的。王凌说了两句，王显儿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就把电话关了，转头对李穆说，“我爸他说没听说过徐叔叔出了什么事情，他会立即给我们打听。我爸还说了，徐叔叔他的身份有些敏感，真相未明之前，最好不要胡乱和人打听，免得惊动了上面什么人。”
　　李穆点了点头，现在他认识的人可多了，要是把消息散发出去，怎么也能够打听到一鳞半爪，当然拿到的消息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可是这么一来，可就人人都知道光明新区管委会主任徐明光失踪，到时候留言会变成杀人放火还是秘密清除，可就谁都不知道了。安排好了李思思和郭玉的住处，李穆就被押到了睡房里面夜审。
　　什么老虎凳皮鞭蜡烛都上了一遍之后，李穆硬挺挺的被赶了出房门到书房里面睡觉，那些模特们还有卢思雅苏蕙白月光等人也都接到了王显儿的命令，呆在自己房间里面不准出来，万一要是李穆闯进去，也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其实李穆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一个人就一个人嘛，无数宅男死死团都是一个人解决问题的嘛，李穆也是经常一个人解决问题的，特别是上辈子跑到国外以后。
　　打开电脑上了熟悉的网站，输入以前最喜欢的片子……却没搜索到，当然这也是很常见的，可能是还没拍，或者拍了还没流出，或者流出了还没到这个网站，或者已经到了这个网站不过换了名字。这也没什么关系，李穆开始搜索起其他的片子来，要是2012年的话，迅雷的离线是很方便的，基本上什么资源都是秒杀，可是现在的话还没有这么方便，李穆只能一个一个下载到硬盘上，然后翻一翻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上辈子在国外，这项工作李穆可以一干就是一整天，丝毫不会感到厌倦，今天李穆兴致勃勃的决心把论坛上面前十页都搜索一遍，反正家里是100M的光纤，下载速度快得很。李穆忙乎了好一会儿，终于下载到了一个很顺眼的片子，正想要自行解决的时候，忽然间听到旁边一声咳嗽，“李老板真是好专心啊。”
　　李穆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黑衣服黑裤子黑鞋的……美女，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脸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身体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大，可能会就是一米六几的样子，李穆脑子里头一个想法就是：我操，糟糕了，要是被人发现我房子里面有个女人，这辈子都不能翻身！
　　第二个念头才是：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要知道李穆这个别墅里面到处都是古董（虽然大部分都是假的），所以保安十分严密，门口有六个保安站岗，每隔二十分钟还要巡查一遍，里里外外几百个高清红外摄像头，时时刻刻都在工作，只要稍有异常，立即就会报警，不但门口的保安会赶过来，就连这一片的警察也会得到警报。可是这一切的布置，居然都丝毫没有作用，让这个女人潜入到李穆的书房里。她究竟是小偷还是强盗？


第七百六十一章 女杀手
　　“你是谁？想干什么？”李穆绷紧身体，提高警惕，只要对方一有什么动作，立即就翻身把椅子扔出去。他身强力壮，体型高大，对面这女人身体娇小玲珑，看上去一点威胁都没有，但是他完全没有看轻对方的意思。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李穆房间里面，这功夫可了不起，只要随便拿个什么武器，李穆体型上的优势就大大减弱了。
　　“我叫做周一冉。”那个女人说，脸上的神情，仿佛李穆听见这个名字就应该恍然大悟，然后和她对暗号什么的。可是李穆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周一冉是谁啊？上辈子这辈子李穆都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看着李穆不明所以的样子，周一冉有些吃惊，急忙追问，“徐明光徐总没有和你说吗？”、
　　徐明光？怎么和他有关系了，忽然间李穆反应过来，她不会是徐明光推荐那个保镖吧？但是这时候也不能够露出风声来，免得这个周一冉是闯空门的打蛇随棍上，顺着李穆的口风说谎，“徐叔叔的确和我提过他要介绍人过来，但是他肯定是要当面和我说的啊，怎么会让你这么三更半夜一个人跑过来？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徐总本来是打算亲自来和你说的，日期都定好了，就是明天，他本来今天要飞到京城来和你吃饭的，顺便还要和你商量开发区的事情，听说是想让你多借点钱给他，那边资金不够了。但是他现在都被人带走了。”周一冉很无奈的说，“徐总那个私生女儿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人都失踪了，还要怎么和你说，大概也没法子打电话了。我就是他给你找的保镖，说是石党生可能会找人来对付你。我也推辞过，因为其实我以前不是做保镖的，我是做脏活的清理工。不过徐总说现在就是要防备着别人干脏活，所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做脏活的清洁工？那不就是杀手？这个周一冉原来是女杀手啊……靠，这也太离谱了吧，我们国家可是以不干脏活闻名的啊。所以虽然听起来很对路，李穆还是不信任她。这也有可能是这个女人刚才偷听到的，或者是从别的地方打听到的，
　　“徐叔叔被抓这件事情，你知道些什么？”李穆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还有那个石党生，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啊？”要说以前李穆还有些忌惮这么个退役中将，现在李穆已经完全不怕了，至少在官面上不怕，在李穆大闸蟹公司入股订购大闸蟹的领导遍布天下，要是李穆被抓了起来，这些领导肯定拼命营救。当然要是李穆被人暗杀了，那说什么也没用，可是李穆出入都开车走大路，去的都是繁华高档的场所，在帝都总不可能当街杀人吧？就算石党生傻了，他找的人应该也不傻啊。
　　回到家也是保安严密，非但门口有站岗，周围有巡逻，还有无数的摄像头，直通公安局，万一有事的话，警察十分钟之内就可以赶到——京城警界可是有好几位大人物都跟李穆入了股，和下面的警察吩咐过，李穆有什么要求都一定要办到，至于李穆的人身还有住宅安全，更加要严格保障。上次有一个丐帮子弟在李穆宅子外面打算开张，李穆还没说什么呢，就有几个警察跑过来把那个丐帮弟子给赶走了。所以李穆觉得自己的安全应该没问题，谁知道今天晚上就被人潜入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几天我忙着辞职呢，都在京城呆着，打电话过去打不通，用其他的联络方法也联络不上，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徐总失踪了，所以我赶紧就来找你，生怕你也被人抓了。”周一冉说，“来了以后发现这里保安很多漏洞啊，我从下水道潜入，就没有碰到任何的警报装置。进到屋子以后，更加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她本来想先弄个标志，然后从大门光明正大再进来，然后再和李穆显一下本事，谁知道李穆就在书房里面脱裤子，周一冉看不下去了，只好主动站出来。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思考了一下，觉得不得要领，于是就暂时放弃了，“现在你想怎么办呢？”要说就这么把这个女人收下来当保镖，未免太儿戏了，万一有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李穆比较信任工业化流水生产线，不论是厨师还是保镖，他都觉得大公司出来的比较靠谱。不过既然有老馋这种例外，李穆也不介意试一试徐明光的推荐。可是现在人不在，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还把自己的安全交托给周一冉，不是太开玩笑了吗？
　　“我只是来向你表示一下，你这里的保安有多少漏洞。”周一冉也知道现在的状况不太靠谱，可是徐明光已经把李穆的安全托付给她，就算被怀疑，她也得干下去。在怀疑里面开展工作，反正周一冉也习惯了。“明天我会把你这里的漏洞列一个表，还有改进的建议我也会写上，你去请一个专业一点的保安公司看看，我说的对不对。至于报酬的问题，等我们把徐总找回来以后再说。下水道一定要注意，最好你现在就找个人在主渠道里面呆着。”
　　国内的下水道，和国外那是差得远，特别是家里的下水道，很少听说能站人的，多数都是一根小管子而已，老鼠能进去，猫都不一定能进去，找个人进去呆着，那得缩骨功大成吧？看到李穆怀疑的脸色，周一冉就把李穆带到书房外面房子旁边一个隐秘的角落，撬了几下把一个渠道打开，里面果然就是一条很宽敞的通道。里面很是干净，有几条管道通了出去，走路是不行的，爬过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怎么这么宽啊？”李穆看到就忍不住说，要是京城住宅区的下水道都这么宽，哪里还会有下一场雨就淹水的事情啊？然后李穆就想起来了，自己这个四合院，原来不是住宅，而是要用来做酒店的，标准高一点也不奇怪。没想到这就留下了安全隐患，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难说得很。“好了，你的能力我已经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李穆说，“我会立即处理这个事情。你应该也很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留你的电话给我，徐叔叔一有消息，我立即就通知你。”要是再留下去，被艾莉丝她们发现可就糟糕了。
　　“你的手机里面已经有我的电话了。”周一冉终于找到机会显摆，她本来想留下这么个记号然后悄悄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没想到就碰到李穆做那种事情，只好现身阻止。“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说完就从窗口跑了出去，立即不见了人影。李穆立即在电脑上调出四周的监视画面，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到人。他这可是红外线监视器啊，只要温度比周围高，立即就能发现的。
　　打了电话叫了保安队长进来，李穆就问他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果然他什么都没发现。李穆也没法子，于是决定给屋子里面也装上摄像头，反正现在也不能找人啪啪啪了，装上也没什么，最多就是找几个女人来看屏幕，那些模特拍完选秀之后反正没事干，又不能马上赶走，还要等节目正式播出才放她们离开，否则的话她们一边接客，网络上一边‘直播’她们的选秀，也太不像话了。这几天正好让她们看视频监控好了。房间里面的视频线路都是现成装好的，不过是李穆住进来以后把摄像头拆了免得自己吃饭睡觉洗澡打炮都在监控之下。现在重新装上去，用不着多少时间。
　　让保安队长派人去看着下水道出口，李穆就睡觉去了。这几天还真是乱七八糟的，被艾莉丝抓奸在床，艾莉丝和王显儿碰面，选秀终于要落下帷幕……其中最乱的莫过于徐明光，堂堂一个副厅级干部，居然就这么被人抓走了？副厅级，而且还是实权的副厅级，那可就是副市长了，为了把王岗抓起来，动静那可真是太大了，从中纪委下文到调职到真的逮捕，光是各种公文流转，恐怕就能塞满李穆这间四合院。
　　那么到底是谁把徐明光抓走的呢？按照李穆的常识，似乎国内并不存在这么一个机构，什么手续都不用，可以把一个副厅级的地区主官，从他的办公室直接带走。别说副厅级了，就算是处级的县委书记，那也是要办好个各种手续，通知主管部门，安排好继任人选，然后才能抓走。要知道主官和非主官，那是完全不同的，好像京城里面各部委，厅级多如狗，处级满街走，这样的办事人员抓多少都没关系，可是个地方的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省委书记，那可就慎重多了。
　　徐明光是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兼党组书记，这个位置时处级，也就相当于县委书记了，虽然说现在还在草创阶段，一个企业都没进驻，也没有工人什么的，可也不能这么说抓就抓了把？何况还是被军方抓的，军方有权力这么抓人吗？李穆可说不准，虽然是预备役的少尉，不过他对于军队的了解很少，徐明光以前又是军队的人，说不定真有什么条例能这么干也说不定。


第七百六十二章 加强防备
　　还有就是徐明光的老婆，李穆记得徐明光曾经抱怨过，因为工资和积蓄不够在京城市中心买房，他老婆就天天闹。如果徐明光的夫人真的这么强力，能够随随便便就把徐明光抓走，那应该不会买不起房子吧？徐明光还想着要拿宾利向他老婆炫耀呢，宾利这种车子，说破天也就是几百万，要是真大腿，应该不会放在眼里才对。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徐明光贪污腐败被人发现了？还是泄露国家机密了？或者直接被外国招募成为双重间谍了？真是想一想都觉得危险啊，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要沾上身才好。真要沾上身了，李穆也不会怕，要知道间谍从来都斗不过地产商——以前有个苏联高官想要叛逃到英国去，能带给英国无数珍贵的苏联情报。英国MI6再仔细考虑之后拒绝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苏联高官要求一栋伦敦市中心的公寓房做叛逃后的居所，这样的公寓房当时价值几百万美金，MI6没有这么多经费，所以只好拒绝了。要当时主管的是个地产商，那不就很容易解决了吗，随便就能拿个公寓出来。
　　迷迷糊糊之间李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觉得浑身肌肉疼。明明昨天也没干什么啊……不对，做了很多事情，首先是拍选秀决赛，然后是群啪，再接着还被三堂会审了，跟着还碰到了女杀手周一冉，虽然她其实是来做保镖的。运动量大加精神紧张加没休息好，浑身酸痛也是必然的。
　　发了一会儿呆，李穆就打电话给保安公司，让他们临时增派多二十个保安过来，然后把房间内部的摄像头全都装回去。当然还让人带来了各种工具，给下水道加了栏杆和钢锁，还加了摄像头，免得再有人从这里潜入。现在四合院前后左右都有人站岗，到处都是摄像头，李穆觉得是万无一失了吧，结果周一冉的建议报告到了。
　　她自己没有来，只是把建议发到了李穆的信箱里面，李穆对照着那份建议一看，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比如说车库门的遥控器可能被别人控制，围墙太单薄一撞就跨，花园里面草木繁盛遮挡摄像头。当然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保安公司的员工互相之间不怎么熟悉，要是有人冒充保安，很容易就能够混进来。
　　其他也就罢了，这个冒充保安还真的让李穆出了一身冷汗。在李穆这里上班的保安原来是十二个，大部分是固定的，但是总会有一些保安或者调换工作啦，或者辞职回家结婚啦，这就要换上新人。换新人的时候那帮家伙只要拿着调令和工作证就可以向保安队长报道，保安队长就把他们领过来了。可调令不过是一张打印纸，工作证也很容易伪造。
　　越想越是后怕，于是李穆立即给保安公司打了电话，要求他们提前提供保安的名单和简历，当然还有照片，李穆审查过的人才可以来上岗。李穆好歹也是一个大客户，保安公司很快就把简历发了过来。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问题，好几个人都是中学没毕业，甚至还有一个小学都没上完，简直就可以说是文盲，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好保安的工作呢。还有的人经常跳槽，一年换了三四个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手脚不干净。更有的人简历一看就是假的，完全就是网上的模版，改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而已。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李穆给公安局打了电话，提供了那些身份证号码，结果人家一查，里面好几个人都有前科，有些是小偷小摸，这个当然不能留。有些是调戏妇女，这个绝对不能留。还有一个是打架斗殴，这个保安公司还真是什么人都收啊！看完简历以后李穆对这个保安公司就丧失了信心，决心要换一家更专业的保安公司。
　　换保安公司和换物业差不多，都是很麻烦的事情，要悄悄行事，找好替补，然后一鼓作气把保安们控制起来，不让他们有闹事的机会，然后把保安们全都礼送出境，不能让他们搞破坏。最好叫几个警察来镇住场子，免得发生什么意外……好像是太麻烦了，这么搞法没事也得闹出事来。万一被炒了鱿鱼的保安们心怀怨恨，学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怎么办。
　　算了还是不要换保安公司了，李穆又换了一个主意，要求保安公司提高境界级别，把那些有前科的保安全部调走，只要老实可靠身家清白父母尚在有老婆儿子不会铤而走险的，当然他们的父母妻儿连同保安自己都不能有病，免得保安们为了治病铤而走险。赌博嫖娼什么的恶习当然不能有，炒股炒基金最好也别沾，喝酒抽烟什么的最好也别爱，当然绝对不能去考公务员。还有坚强敏捷耐心好，聪明智慧体力高，专业知识当然也要过关，什么挡枪啊撞车啊舍身救人啊都肯干。那边的保安公司一听这些条件，立马和李穆说我们这儿没有这样的保安，要是李穆认识，请一定介绍到他们公司来，他们立即聘请这人做保安经理，月薪三万，包吃包住。
　　最后还是换了一批保安，李穆也多花了一大笔钱，这次来的都是身家清白的资深老保安，互相之间都认识，不可能混人进来。人员是第一位的，但是装备也必不可少。李穆找了施工队，又是加固大门，又是安装设备，李穆还要对每一个进来的施工人员进行审查，施工材料也要检查，免得混进了窃听器或者炸弹什么的，结果弄了好几天才把事情办好，连千斤小姐选秀的败者复活战和大结局都没空去监督。
　　全部工程完工以后，李穆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四合院固若金汤，别说来一两个杀手，就算是可以安枕无忧了。事实证明李穆大错特错，这天晚上他又被赶到了书房过夜，下完了爱情动作片之后，正想享受一下一个人的快乐，就又听见了一声咳嗽，“李老板，你又干这种事情啊？”说话的不是周一冉是谁？
　　“什么这种事情啊。”李穆若无其事的把裤子穿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改造的很不错，一般的没训练过的还真进不来。”周一冉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讽刺，“但是对于我们这样受过训练的，还是有破绽。也不知道那边找来的人什么素质，要是有我一半本事，你这些布置只怕拦不住。最主要的问题呢，就是你这儿地方太大，看视频的人不够，只要找到摄像头的死角，就能够避开大部分的摄像头，就算有一两个摄像头能拍到，在视频里面也是一闪而已。用别的东西引开保安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能够翻墙进来。虽然说事后重新看视频能够发现踪迹，可那只对破案有帮助。”意思就是抓贼还有用，挡刺客确实不行的。到时候李穆死都死了，抓住凶手也活不过来。
　　“那你说要怎么办啊？”李穆一想的确是这样，四合院很大，保安加多了也只有二十多个，还要巡逻，还要换班，要时时刻刻看住所有的地方确实是没可能。要是再加一倍的保安……好像还是不行，那就加三倍，四倍，最后到处都是人，沿着围墙站一圈，不信还有人能进得来！“那我再加人？”
　　“加人也没什么用，人太多了很容易造成混乱，到时候刺客很容易会混进来。”周一冉说，“我觉得你应该带着两个贴身保镖，不要老是一个人呆着，还做那些事情。精神集中到那些事情上面，一点防备都没有，那可是最好的下手目标。你走路要走之字形，坐下之前要观察好周围的环境，坐下之后也要随时准备跳起来。不要到开阔地和窗户之前，免得人家出狙击手对付你。”
　　这个也太离谱了吧，有没有这么危险啊！“我尽量吧。”李穆说，“你那边有没有徐叔叔的消息？”李穆这边是完全没有徐明光的消息，到现在为止，王凌都没有来电话。因为王凌已经吩咐过了，李穆也不好和别人打听。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李穆可是又聋又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这边也没消息，不过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周一冉说，“应该是军方的秘密部门下的手，他们有特别的权限，可以把人保护起来。”她还和李穆解释说，这个保护，就好像是纪委双规一样，法律上来说这只不过是党内程序，党员完全可以拒绝，但事实上有谁真的拒绝过来着？“至于徐总的夫人和儿子，没有什么异动，正常的上班下班，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
　　“徐叔叔的夫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李穆问。他自己也调查过，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徐明光的老婆叫做叶淑仪，在京城水厂做政工，福利好待遇优厚，平时也就是组织一下旅游什么的，偶尔有人工伤，就代表厂子去慰问。这样的职位，完全看不出来能够把徐明光秘密抓捕啊。至于徐明光的儿子，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他在私企上班。


第七百六十三章 富贵地产的上市计划
　　“徐夫人原来什么背景都没有，可是现在已经有了。她的一个弟弟当上了政治部下属的法律法规部门的一个副主任，虽然级别不高，但是权力很大。”周一冉说，“徐总现在没有军职了，不过他以前是秘密行动部门的人，所以终身都要受军方管辖。只要那边找到了借口，就可以让徐总回去接受调查。甚至都不用是徐总自己的事情，只要是和他有关联就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徐叔叔应该不会有事吧？”李穆问。如果是中纪委的话，那就是定罪容易抓人难，只要肯下工夫去查，不论是哪一级的官员，肯定能够查出问题来，经济上面不可能纯洁无瑕。军方就不知道怎么样了，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能够查经济犯罪的吧？可是李穆对军方的行事规则一点都不了解，也不能断定说徐明光会不会有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上层政治斗争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周一冉说，“虽然在秘密部门干过几年，不过我就是接任务然后出任务，对于上头的事情是一抹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完成那么多任务，却是一个二等功都没混上，全是三等功。有一次明明是我完成的任务，功劳全被别人给抢走，我一气之下就退役了。可是做过那些工作，退役了也有很多限制，不准从事的行业一大堆，所以混的也不好，每天为了衣食住行忙忙碌碌。对于军队里面的事情，那就更加一塌糊涂，连专业知识都忘记了很多。就是徐总这一次说要给我介绍一份好工作，我才重新捡起一些来。”
　　“这样啊……”李穆考虑着要不干脆搬到王显儿家里住几天好了，她们家的大院外面可是有武警站岗的。虽然实际防卫能力比不上李穆的四合院，可是象征意义很重大，威慑能力很强。但问题是万一碰上亡命之徒，威慑能力再强也没用，所以李穆犹豫不决。要说真的安全，那肯定是银行里面最安全，不管是谁，敢闯进来人家就敢掏枪出来赶人，金融秩序那可是国家安全的范畴，绝对不能乱来的。
　　九十年代的时候军队拨款很少，子乌市的驻军吃了上顿没下顿，心里有怨气，一度非常骄横，军车被扣押了敢砸交警，走私货物被查封了敢打海关，可是就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敢跑到银行里面去放肆的。可是银行里面要什么没什么，人家还要下班呢，总不能把自己当作是保存货物住在银行金库里面吧。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外面看着，没有发现特殊情况。”周一冉说，“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按照道理说，你这么有钱的人，来打你主意的小偷应该不少，按照平常的情况，这么几天应该至少有三四拨人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什么的，但我守了好几天，一个小毛贼都没发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小毛贼出来混饭吃，肯定要拜码头，要不然失风了没有人去捞。拜的码头肯定也要找保护伞，要不然凭什么去捞人呢？那些保护伞都在李穆这个大闸蟹生意里面入股了，当然要给李穆看着点，要不然的话，万一李穆有个记账的习惯，被小偷们偷了账本什么的，那不就糟糕了。
　　当然独行大盗也是很多的，不过这些人一般不会对看守严密的地方下手，像是在故宫展览品的极品，一万个里面也很难出现一个。“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没有小偷上门那是好事。”李穆也不想和她说太多，“你只要注意着有没有刺客上门就好。要是有的话，马上给我往死里打，绝对不要客气，也不要顾着什么活捉了。”
　　“没小偷上门可不是好事，小偷就好像是细菌，虽然对人身体有害，但要是什么地方没有细菌，肯定是生态系统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是一些比较厉害的大势力盯上你了。一个一个单独的刺客我还能对付，要是来的一队专业清道夫，我就只能帮你报警了。至于刺客的事情，要是能活捉还是活捉吧，还能问出来幕后主管究竟是谁。”周一冉摇摇头说，“如果不能活捉，最好还是让人家跑了吧。要是真的弄死了人，可就不好收场了。”
　　“人家都来刺客了，还管什么收场呢。”李穆说，这时候一定要沙发果断，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玩圣母，总不见得对方的刺客还是美女，还能抓起来凌虐之后收入后宫。“往死里打准没错，法律问题不用担心，就算对方有什么身份，我们这边肯定都是正当防卫。”京城法院和检察院也有不少人投资了大闸蟹生意呢。
　　“我不是担心法律问题，如果来的是拿着杀人执照的正规公务人员，我开枪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生死相搏的时候谁还会管什么法律问题，那不是找死吗。不过公务人员可不是那么好出动的，需要很高级别的批准，李老板你又没有出卖国家机密，又不是叛徒，一般不会有公务人员来暗杀你。石党生或者其他人多数是找外面的清道夫，说起这个清道夫呢，不管外面传言怎么厉害，其实就是一门生意，还没法子上三一五打假，素质基本上就可以说没有好的。收了钱不办事常见的很。就算真的派了人出动，那也是敷衍了事居多，多数都是收了一半定金，然后就没下文了。十次生意里面真行动一次，十次行动里面真杀人一次的，十次真杀人里面成功一次的，那都算是很多的了。而且行动目标一定会挑没有势力没有名声容易下手的，像是李老板这种杀了天下振动的目标，没有哪个清道夫会找死。没有只有初出茅庐想要出名还急等着用钱的新丁，才会真动手。所以我说一般不要下死手，只要把人抓住了，就能够揪出幕后黑手。就算是把人赶跑了，多半那边也不会再行动了。”
　　原来还有这种内幕咩，李穆还以为所有的杀手都是骗人的呢。在子乌和省城也有不少号称杀手的家伙混饭吃，不过真敢杀人的李穆一个都没见过。当时曹国华找来对付苏蕙的金牌杀手，主要业务也不过是砍胳膊斩手指，人是一个都没杀过。真杀了人的愣头青，早就被警察抓走了。要知道国内谋杀案的破案率可是很高的，就算有冤枉的，那也是给二代或者领导们找替罪羊。原来京城这里居然还有真动手的，可真是出乎李穆的预料之外。
　　“万一要是石党生找了军方内部的人来下手，那可怎么办？”李穆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他要找只能找退役的，现役的没人会做这种事情。退役的虽然个人的技能还在，但是没有了装备没有了情报支援没有了配合，只要来的人不超过三个，我都可以对付。况且退役了还能保持状态的人很少，多数人退役了不训练了，状态很快就下滑到惨不忍睹的水平。服役的时候水平越高的人越是如此。”周一冉说。
　　“不超过三个？那要是来四个，我怎么办啊？”李穆开玩笑说，“只能去报警吗？”、
　　“那是当然，不报警还能做什么。”周一冉说，“我的建议是发现踪迹立即报警，别管来的是多少人。就算只来了一个，那也要报警，抓住以后问出来幕后黑手，就把人交给警察，然后大张旗鼓的追捕幕后黑手，这样负责执行的人自然就会缩了。还有，你不要老是在一个地方睡，被人摸清了活动规律就不好办了。你这儿这么多的房子，今天睡这间，明天睡那间，别人想要暗杀你就困难很多了。”
　　那不是韦小宝的招数吗？李穆说：“我觉得到处乱睡更加危险啊。”万一睡的房间里面有美女，那不很容易被强奸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李穆才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失身呢。再说了，就算谁别的地方，也不是会被找出来。真要安全，那就的全天24小时带着保镖，万一保镖是叛徒，那不就更加危险了吗？好像这个周一冉，根本就是来历不明，李穆才不会把她带在身边呢。
　　“这就是拼几率了，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啊。”周一冉说，“比如说就算你召集了全世界最强力的军队在身边，还是有可能天上掉下陨石来把你砸死。一般我们认为，移动的目标总比固定的目标难下手，藏起来的目标总比暴露的目标难下手。所以我也建议你，藏起来，移动起来。”
　　说，移动给了你多少广告费！李穆正想说话，手机忽然间就响了，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李富贵打来的，于是朝着周一冉摆摆手，叫她安静不要发出声音，然后才接通：“喂，爸啊，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你这个臭小子，在我公司里面挂着名，又老不去上班，搞得系统老是报警，人事部老给你擦屁股。你要是不想上班了呢，赶紧辞职，别在那里占着茅坑不拉屎。”李富贵的酒气几乎从电话那边冲了过来，“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我们富贵地产集团，要上市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发审委
　　富贵地产集团要上市？李富贵以前和李穆说过是有这么一个意思，不过前几个月不是还说在筹备阶段没有眉目吗，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信心十足了？只听李富贵继续唠叨：“我在这边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是做上市中介的，只要按照他的要求改组公司，他就能够把我们富贵地产推荐上市。上市了以后我就能够募集大量资金，然后到全国各地大中小一线二线三线城市拿地，建好之后一出售，就是几十倍的利润。再也不用从那些该死的银行手里借钱了，他妈的从银行手里借钱，比乞丐讨钱还难！还有啊，你那个小门小户绿宝公司，再也跟不上我的步伐，就安心看着我的富贵集团成为全国性的大公司吧，以后富贵集团的分红，将会比你绿宝公司赚的更多！”
　　这就叫做得意忘形了吧，所有的地产公司都要跟银行借钱的，就算是上市公司也不例外。靠自己筹集资金哪里来得及和别人竞争啊。再说了，公司上市，那是要把大部分股票都出售出去的，李穆剩下那一点能占多少百分比啊？要说在上市过程中能够赚一笔，那肯定可以。要说分红比绿宝赚的还多，那肯定不可能。“爸你小心一点，现在中介很多，上市的企业却是没多少，你可别给人骗了”
　　“老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李富贵顿时大怒，“你小子被人骗了我都不会被人骗！当时是谁花了1000块钱买了一个玩具回来的？”李穆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去电脑城买碟，结果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拉住李穆，说有便宜的手提电脑卖，只要1000块钱。那时候手提电脑还很贵，最便宜都要五六千，李穆头脑一发热，想着买下来再卖出去从中赚一笔，立即掏出十张毛爷爷，把那个手提电脑给买了下来，结果当然是假的，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现在这种骗局是人尽皆知，可那时候还是新生事物，李穆又是小学生，犯了错误也不奇怪。李富贵知道以后非但没有安慰李穆，还经常拿着这件事情来嘲笑李穆。“我是被骗了，可是爸你也要小心，你看看有多少房地产公司，比我们的富贵地产和绿宝公司都要好，时间长信誉好资金多项目大人面广，想要上市，都没上成。凭什么富贵地产就能上呢？中介要的不过是服务费，只要能上市，谁不愿意给服务费啊，不管多少都好。”
　　“你就不用妒忌了！”李富贵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醒了，就这样吧，我已经在京城了，正在赶路去请人吃饭。主客是发审委的徐主任，权力很大，只要徐主任答应了，上市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就在你那个紫竹林请啊，你给我吩咐下面的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要不然哦我就把你的酒店给拆了。京城我不是很熟，吃完饭以后去哪里消遣好啊？他们这儿是流行上夜总会还是唱卡拉OK啊？或者打麻将？还是直接找个女人开房？你那个什么千斤小姐，出线的都不错，你给我拉几个能上床的出来当陪客吧，可别告诉我说全都是身家清白真选秀的啊！”
　　李穆哪里知道京城流行什么，王显儿倒是门清，可是问自己怀孕的女朋友，要怎么给高官找女人，真是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幸好门清的也不止王显儿一个，李穆就给大卞打电话，要他立即赶过去，“喂，大卞啊，我父亲在我们酒店招待发审委的徐主任，你帮着招待一下，我现在立即就赶过去。他们喝完酒以后要去什么地方消遣，也请你帮忙推荐推荐。”大卞乃是京城的地头蛇，这种事情找他最好不过。
　　“李兄弟，”大卞已经喝得昏昏糊糊了，“你父亲就是我父亲……不是，你父亲就是我伯父，我肯定要好好招待，绝对不会出问题。吃完饭以后也不用去别的地方了，就去我那个私人俱乐部吧。马老师都喜欢去的地方，招待正部级以下绝对不寒酸。不过这个发审委徐主任是谁啊？发审委我很熟，主任副主任都不姓徐啊。京城发改委倒是有一个副主任室姓徐的，你父亲不会弄错了吧？”
　　“这个不会弄错的。”李穆说，“我父亲想要让他的公司上市，所以请的肯定是发审委的主任，怎么会请发改委。”发改委虽然管得很宽，凡是项目立项都要找他们，不过股票上市和发改委没关系，只和发审委有关。发审委的全称是中国证监会发行审核委员会，审核境内企业在境内发行证券的申报材料并监管其发行活动，正是发审委最重要的职责和捞钱门路。发改委想要插一脚，先火拼证监会再说。
　　“那可就奇怪了……算了，不管了，等人来了再说。”大卞叫嚷了一声，似乎是在叫服务员，然后又和李穆说话，“你怎么也不提早几天来说，现在这么匆匆忙忙的，都没法子好好招待伯父了。有几个素质很高的红牌在休息呢……伯父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是高大的还是娇小的，是胸大的还是腿长的？”
　　“这个……我不知道。”李穆那是真不知道，他从来不和自己的父亲探讨这种问题。“也不用着急，等我父亲来了再说吧，主要还是看客人的意思。客人喜欢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吧，我父亲就是个……”李穆不想用贬义词，只好说，“我父亲比较淳朴，只要是美女都喜欢，不用太在意他的喜好。”
　　“客人是客人，伯父是伯父，这些领导干部，求他办事，办完了就办完了，以后最多就是逢年过节送点礼物什么的。可是我和伯父什么关系啊，以后那可是要长期合作的亲密关系啊，我当然要先照顾好伯父了。股票上市的事情你也别想那么多，现在想上市的企业那么多，能有几个成功的？成了固然好，不成也不用难过。真人你知道吧，那可是正儿八经国家级，九大长老下来就是他们这一层了。他们家公子投资了一个生物科技公司，技术全球也可以说领先，潜力无限，现在的年利润就有好几千万，可是这样的公司，照样被拒绝上市了。你说这有什么办法？我们国内的股市，就不是正常的金融市场，而是一个国家严格监控抽水厉害的赌场。”
　　赌场当然是赌场，现在李富贵就是想做个小庄家，一起去骗股民的钱。当然李穆对于这个行为是十分支持的。要是富贵地产上了市，破产的时候受损的就是全体股民，反正那一阵子地产股跌了那么多，也不在乎多富贵地产这么一家。万一富贵集团也破产了，对李穆的损害也没有那么大，何况有了上市这么一条筹资通道，富贵集团财务会稳健许多，破产的可能性也会大大下降。
　　“总要努力一下的，要是能够成功上市，那可就发大财了。我手里面有好多富贵地产的股票呢。”李穆说，“要是能上市，我把那些股票一卖，立即就变成亿万富翁了。”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于是改口说，“卖出去我就成百亿富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百亿富翁比亿万富翁要强一百倍，可是说起来却没有亿万富翁这么有气势。
　　“那敢情好啊，要是真的能上市，到时候可一定要分给我一点原始股。”大卞说，“兄弟我也要跟着沾沾光。以前从来只听说过谁谁谁拿着原始股转了一大笔，没想到现在我也有这种机会了啊。以前炒股票亏了不少，被我妈埋怨死了。这次要是能够赚一大笔，我妈以后就没有法子说我了！”说完顿了一顿，“不过李兄弟你还是要做好准备，上市这种事情，谁也没法子打包票，特别是地产公司，都严控呢。”
　　“我明白的，可以就可以，不行就不行，我又不会强求。”李穆说。但是李富贵不会这么想，他会百折不挠，朝着目标飞奔而去，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只会一路撞下去，要么把南墙撞垮，要么把自己撞死，以前遇到过这么多次南墙，李富贵都撞垮了闯了过去，上辈子遇上金融风暴，差点没把自己撞死。
　　“你明白那就最好了。”大卞松了一口气，他可是想和李穆长期合作的，要是李穆在公司上市里面投了太多精力和金钱，势必会影响他们的生意，“李老板你现在可威风了，办了个选秀弄得天下皆知，听说已经赚了好几百万？要是能够长期做下去，也是一个大财源啊。听说还有很多领导入了股，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不是赚了几百万，而是几百亿，李穆含含糊糊的就说：“有些领导的钱不方便放在自己名下，就投资到我这里来了，我这里拿人民币港币美金都方便，而且还能增值呢。其实赚不了多少，就是结个善缘。”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上市的流程
　　“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个善缘可厉害了。”大卞说，“最近我去办什么事情，说谁的名字，都没有李兄弟的好使。我一说我是大卞啊，人家说我认识你，不过我认识的人多了，别插队啊，乖乖排着，我们现在忙得要死。我就套近乎说我认识你们局的领导某某某，人家就和我打官腔，认识我们领导的多着呢，个个都要插队我们还怎么干活啊？我只好把你的名字说出来，这事其实不是我着急，是我兄弟着急，我兄弟是李穆李老板。人家就说哦原来是李老板的事情啊，这个好办，我立即给你办了吧。既然是李老板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说了我不早就给你办了吗？”
　　“哪里有这么夸张的！”李穆笑了笑说，“肯定是你胡说八道吧。”
　　大卞还真的是胡说八道，他其实压根没提其他人，直接就把李穆的名字拿出来，人家一听连钱都不收，就主动把事情办好了——反正收了钱还得交给李穆送出去，何必呢，何苦呢，直接让李穆欠一个人情留下配额不是更好。这个洗黑钱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其实大卞也听到了风声，知道李穆给人洗黑钱，但不知道李穆这个规模有多大。不但大卞，很多人都隐隐约约听说过，不过李穆的借口找得好，订购大闸蟹和入股大闸蟹公司，谁也找不出法律问题来。又有马千竹和林风做后台，没人敢找茬。
　　“哪里有啊，珍珠都没有这么真。”大卞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很多人还和我问起来，你那些千斤小姐出不出台啊？要是她们有意思的话，可以去我的俱乐部撑场子，报酬绝对令她们满意。当然了，要是李兄弟想要把这些选手全部收起来自己用，我这就去把那些色鬼回绝掉。”不过想来没有人会一次过收十几个女人吧，李穆有钱养得起，下面也没这么多闲工夫一个洞一个洞去巡视吧。
　　“这事我问问那些模特吧。”李穆对此也是无可无不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李穆都没关系，更不会从中抽水什么的，那一点点卖肉钱，李穆还真是没有放在眼里，“要是她们答应，那自然没问题。如果她们不答应，那就算了吧。”其实也没有不答应的可能吧，那些参赛选手以前名字叫做模特，实际上做得就是这种生意，现在能够多个场子多个客户来源，怎么会不愿意呢。
　　“要是可以的话，到时候我那个俱乐部声名大噪，生意肯定会好很多。我这里有一点干股，李兄弟可千万不要拒绝啊。”干股就是不要钱的股份，既然不要钱，那分红说多少就是多少，进可攻退可守。而且分了这些股份，大卞那个酿酒厂的酒要进紫竹林，李穆总不好反对了吧。这时候手机那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大卞就说：“好像人来了，我去看看是不是伯父，李兄弟你尽快赶过来啊。”
　　李穆到了的时候，那边已经喝的热火朝天了，席间坐的人不是很多，李富贵、大卞、还有一个李穆不认识的人，想来就是徐主任了。这人怎么看年纪都不是很大，大约30岁上下要说是发审委的副主任，那真是年轻得太过分了。他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却露出一片乌青色，显然是毛发很重。
　　看到李穆来了，大卞立即站了起来，“李兄弟你来了啊！可让我们好等。本来我说要等李兄弟来了再开席得到，可是伯父一定不肯，我没法子只好听伯父的了。”然后把李穆拉到酒席上，给他介绍说，“这位就是发审委的徐副主任！”说完脸上的笑容都带上了一点讥讽。李穆知道这个徐主任肯定有问题了，还是很大的问题。像是大卞这种官宦子弟京城老油子，讲究的就是谁都不得罪。以前他以为李穆是个乡下土包子，也没有做得如此明显。现在居然对着一个体制内这么露骨？
　　那个徐主任脸上就露出尴尬的神色，连忙解释说：“大卞哥，李老板，我的确当过副主任，不过不是在发审委，而是在街道办。上个月刚刚调去发审委，现在还没进编制，就是负责倒茶递水。副主任什么的，以后就不要寒蝉小弟了吧。”说着还给大卞和李穆鞠了一个大躬，连连讨饶。
　　那边李富贵的脸色很是难看，在李穆面前夸下海口，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就有些下不了台。可是他什么身份，死鸭子也要嘴硬，“其实我这次来，主要也只是想了解一下上市的流程，也没说一定要就这么上市了。向徐主任请教请教，已经是大有裨益。徐主任不用过谦，学历高，还是少数民族，无知少女就占了两样，还有基层工作经验呢，转眼就要大用的，在发审委谁不知道徐主任前途无限。”
　　这个徐主任是少数民族？李穆也看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个民族的，除了毛发浓密一点以外，其他和典型的汉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汉人里面，毛发这么浓密的也不少见。李穆初中的时候就有一个同学，头发卷曲，高鼻深目，满脸胡子，和古希腊雕像一模一样。可人家就是纯种的汉人，家谱可以追到唐朝。
　　徐主任连连摆手说：“现在本科算什么高学历啊，至少硕士都不怎么吃香了。要做知识分子，起码得博士。我们这种本科，想加入九三学社都不够资格呢。现在我是副科级，三年正科，四五年年副处，再熬四五年年正处，也就到此为止，没法子往上面爬了。到时候找地方外放，运气好能到副厅，运气不好就是正处终老。我的前途就是这样，有量得很，有量得很啊。”他这种不怎么进步的人，就想着要捞钱。所以借着自己发审委的身份想要骗点急着上市企业的钱，没想到第一单就撞到了铁板上。
　　“总之你还是给我们解说一下呗，一个企业要上市，都有些什么流程。”大卞拍了拍徐主任的肩膀说，“我们李伯父都不耻下问了，你要是不好好解说，可真对不起我们伯父大老远的从山南省赶过来。以前呢我也老听说这个公司要上市，那个公司要上市，可是真上市成功的公司没多少，这是为什么呢？”
　　这当然是因为我们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要严格控制金融市场。本来市场上闲散资金就不多，现在严格监管之下都从十年前的两千多点上升到十年后的两千多点，要是真的放开了，什么公司都上市，那股票就变成大白菜了。万一股市回归真实价值水平，一块钱的股份就只能卖一块钱了，那可怎么办？还能用来筹集资金吗？
　　“上市嘛，说难的确是很难，但是说简单，其实也挺简单的。”徐主任说，“首先呢，要进行改制，不是股份制公司的要改成股份制公司。然后改制完了就要申请公开发行股票。另外还有一些小条件，总股本要多于五千万，这一点当然没问题。开业时间在三年以上，这个也没问题。要连续三年盈利，应该也没问题。连续三年没有重大违法行为，财务报告没有虚假记载，股东名额超过一千，每个股东的股票面值都要超过一千元。我记得富贵地产的总资产超过4亿元了吧，那么公开发行的股票数额，应该超过总额的15%以上。”
　　“富贵集团已经是股份制公司了，去年的盈利好几亿呢，资产总额也是好几十亿。”其实富贵集团的资产总额没有这么少，不过很多资产（特别是地产）都是用别的方式持有的，“不过股东没有那么多，股票也没有公开发行。”李富贵说，“问题也不是很大，我公开发行一些股票就是了。”找一两千个李家的人，把股票登记在他们名下就好。
　　“改制完成以后，就是找一个上市中介，选好保荐人，选好券商，选好律师事务所，选好会计师事务所，选好资产评估事务所等等，然后起草商业计划书，私募审计，引进战略投资人，准备上市材料，进行上市审计，报上市材料，发审委审核，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择期挂牌上市了。”徐主任一口气说完。
　　这个流程李穆也听说过，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那是麻烦的要死。其中最麻烦的，就是发审委审核，人家可不是合格了就放行，而是想放行的时候才会放行，这可是有配额的。就好像外籍人士想要加入拿国内的国籍，看着似乎不难，条件也很不严格，但实际上，外籍人士的入籍需要副总理批准。可是副总理能有多少时间处理这些问题？所以中国国籍是世界上最难拿到的，没有之一。有些人在国内呆了一辈子，也没拿到中国国籍呢。上市也是一样，并不是说条件够了就能上市，条件够了不能上市的公司多着呢。


第七百六十六章 能上市吗?
　　“其实呢，国内的事情，最重要的不是规章制度，而是人。”大卞老实不客气的插话，“喊着法制法制，其实还是人制嘛。所以这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合适的人。公司上市最关键是哪里，就是发审委的批准，发审委的主官就是主任。你找到人家的主任，他让你去找什么投资银行，你就去找什么投资银行，他让你去找哪一个保荐人，你就去找哪一个保荐人。这样上市成功的机会才大。”
　　这就等于是美女把衣服脱光了把自己的手绑起来还要举个牌子求猛男，要真的有猛男出现，要怎么玩自己就做不了主了。皮鞭蜡烛木马说不定还会被群P，等于是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主导权。要说付出一定的代价，李富贵已经做好了准备，几千万几亿都没问题。但是这么任人狮子大开口，也不知道人家是要安插自己人呢，还是干脆要原始股。富贵集团是李富贵一生的心血，要价太高对富贵集团伤害太大，李富贵是不肯的。
　　“其实现在地产公司，想要上市的很多。而且一上市，也很容易受到吹捧。”徐主任这番话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原来是打算用来骗几百万活动资金，现在则是要推脱责任，“正因为如此，我们主任对地产公司上市控制得十分严格。要说花钱，大家都肯花钱。要说找人，大家都找了人，所以这个……李老板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希望实在是不大。”
　　“哦，那怎么样才算是特别的优势呢？”李富贵精神大振，心想总算是说到有用的地方了，却不知道这其实是徐主任眼看骗不到钱所以想要撤退的托词，“我的富贵集团，资金充裕，优质项目很多，利润丰厚。不过就是有一个缺点，公关费用太多，每次要拿到什么项目，我都很心急，让公关部门拼命操作，什么钱都敢花，导致公关费用超标。”
　　这就像是女人相亲，先是说自己贤良淑德，性格温柔，能做家务，工作清闲，薪水丰厚，然后说自己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太大，经常走路失去平衡，很多衣服穿不进去。说是缺点，其实乃是炫耀——这个公关费用是什么呢，说到底就是贿赂费用，公关费用越多，说明给的贿赂越多，被公关对象，比如说徐主任这些，拿到的钱吃到的饭收到的烟酒玩到的女人，都会多很多。
　　听到这话徐主任吞了一口口水，可是看看大卞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别的乡下土包子，收了钱不办事，也拿他没办法。可是大卞不同，他可是京城官僚圈子里面的人，到时候大肆宣扬徐主任骗钱，徐主任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别的土包子不会上门不说，进步什么的也没有徐主任的份了。“我先帮您问一问吧。”徐主任说，“我们主任最近比较忙，可能要过两天才能有答复。”
　　“我明白的。”李富贵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小包来，塞到徐主任的手里，“这里面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我是乡下人，也不知道各位领导喜欢什么，只好拿些购物卡来了。”购物卡可是好东西，不记名，额度随意，还能退钱出来。五百块钱的购物卡和五万五十万的卡都是一个模样，掏出来也不会惊世骇俗。
　　徐主任又吞了一口口水，知道这里面的购物卡肯定是价值不菲，正想收下来，那边大卞就咳嗽了一声。徐主任只好把那个小包塞了回去，说：“这怎么能行呢，不过是义务帮忙的事情，怎么能收您的东西。您先拿回去，如果我这边有了确实的消息，您再用功吧。好了好了，我那边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李富贵拼命的塞，他就拼命的推，到底没把购物卡收下来。然后李富贵提议说吃完饭去娱乐一下，徐主任也没答应，坚持一个人开车跑了。李富贵送走了徐主任，回来就对李穆感叹说：“这京城的官，真是和我们下面的不一样，就连一个小小的副科级，也是视钱财如粪土，居然先办事后收钱。”
　　听到这话大卞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伯父，今天要是我和李穆不在，你看看姓徐的是不是这个嘴脸。那时候只怕你扔再多的钱，人家都敢收下来。非但收下来，还要问你要更多呢。而且人家收不收钱，都不会给你办事。一个小破副科级办事员，想要过问公司上市？他们主任办公室朝哪边开都未必知道呢。伯父，在京城啊，那是部长们做决定，司长们执行，我们这些小处长跑腿，那些科级的也就是打打杂。虽然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可是在我们这儿，我们这样的处长才算是小鬼，科级的只好算鬼胎。”
　　“这个……刚才我看徐主任说话不是挺实在的吗？”李富贵说。要是李穆这么说话，李富贵早就劈头盖脸骂过去了，不过大卞这么说话，他倒是不好反驳。大卞是处级，所在的又是要害部门，比发审会还厉害呢，说的话自然比徐主任可信。“那个，卞处啊……”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大卞就连忙打断他。
　　“伯父，这可当不起，我和李穆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可别这么称呼。”大卞连忙说。
　　李富贵推让了几次，没奈何只好放弃了卞处这个称呼，叫他：“小卞啊……”李穆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这可真是奇怪，小卞明明就是大卞的弟弟。可是不叫小卞，那又能叫什么呢？最后还是大卞自己解决了问题。“天生啊，”李富贵说，“对于京城的官场，我是什么都不懂，你说我要上市，应该找谁好呢？”
　　李穆抢着就说：“爸，我觉得你这么问，有些强人所难啊。应该先问，你看我们家这个富贵集团，到底能不能上市啊？或者说，上市的机会有多大？”其实呢，要是国内不能上市，去香港上市也是一样，如果香港不行，还可以去美国。美国拥有世界最顶端的金融市场，资金比国内充裕多了。王家就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企业在美国上市。就连李穆都有一个上市企业呢，就是那个艾伦科技。
　　“上市的事情我特不太懂啊，”大卞挠了挠脑袋说，“不过就知道这事情很难，那个大天你知道吧？做制药原料的，其实是一个国务委员的白手套，一直都业绩优良，技术领先，完全符合上市条件，可就是这样，愣是被人卡着不让上市。国务委员亲自出面都不行，那可是国务委员啊，大有前途可能再进一步的。”
　　“就是说我们没希望了？”李富贵很郁闷，他当然知道国务委员什么级别——就是他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级别。到现在为止，他能结交到的官员中，最高的就是山南省的省委常委，省城的市委书记，还是通过李穆的关系认识的，距离国务委员还有老长一截呢。现在连国务委员自家的公司都不行，他的富贵集团想来也没有什么希望了。
　　“是啊，别说是我们这种小地产公司了，江苏绿城这种巨无霸，想要上市还折腾了好久呢。”李穆说，“碧桂园干脆就跑到香港去上市了。”其实李穆觉得去香港更好，香港也是一个金融中心，虽然只是地区性的，而且还在不断的衰落当中，说的话号称是中文，可是李穆压根听不懂，只好和那些香港人说英文……不过再怎么说，那边也要比国内的股市情况好，至少市面上流动的钱多很多。
　　“你不喜欢我爸富贵集团上市吗？”李富贵紧紧地盯着李穆，“我明白你的心情，富贵集团是我们家三口人一手一脚从小到大做出来的，你对它感情很深，你想要完全掌控它，你不想要外人掌控公司的股权。即使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发展得比富贵集团还要好，你还是把富贵集团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个……”李穆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富贵集团只是一个地产公司而已，不，应该说一个以地产业务为中心的集团公司，还包括很多的其他业务。李穆对这么个集团公司一点感情都没有，唯一的愿望，就是它不要在两年多之后破产，就算破产，也不要连累了李富贵，进而把李穆给连累了。
　　“可是我和你说，上市其实对公司很有好处，首先，上市能够筹集资金，让公司发展得更好。”李富贵打断了李穆的话，“大家都知道，制约地产公司的最大条件是什么，第一是资金，第二是资金，第三还是资金！现在做地产，傻子都能赚，可是没有资金，就得看着一块块地，一个个项目都从你身边溜走，可是只要有了钱，就能够把土地和项目统统拿下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李穆说，有了那300亿，李穆除了那些大项目全都拿了下来，眼看着就能大赚一笔之外，还把自己手头的土地都拿去做了开发，一定能够赶在富贵地产破产之前开发完毕拿出去卖，拿回大钱拯救富贵地产……当然了说不定那时候富贵地产压根就不用李穆去拯救，而是变成了全体股民的资产。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上市的好处
　　“另外还可以提前套现，你千辛万苦建立了一个公司，价值数十亿，可是那有什么用，几十亿的公司，一年的利润最多也就是几亿，要把那些钱赚出来，得干几十年。那些利润还不能全部分红，得继续投入扩大生产升级设备购买专利什么的，况且还有亏损破产的风险。可是只要上了市，立即就可以吧股票套现，提前几十年拿到钱。”
　　你一个地产公司购买什么专利啊真是，李穆忍不住在心里面吐糟，地产开发能有什么技术含量，建筑公司还有些技术，地产公司就是借钱买地建好卖楼，要说发明了什么，也就是卖楼花诚意金之类。“这些我当然明白，”李穆说，“你要上市呢，我是很支持的，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非要在这里上市。”特别是那个避免了破产亏损，李穆最是喜欢。
　　“不在主板，难道去创业板上市啊？”李富贵不以为然，“创业板能有什么用啊，都是些小公司。我的富贵集团随便拆个下属公司出来，都能去创业板了，还用得着集团自己上吗。穆仔啊，你要是真的支持我呢，就不要唧唧歪歪的，赶紧给我找找门路，看看到底怎么才能上市。你没看我已经着急得快要上火了吗？一听这边有机会，立即坐飞机过来了，连电话都来不及打。”
　　“上市很难，我尽力吧。”李穆说，“我的意思是，不一定在大陆这边上市，可以去美国上市啊，香港也行。”中国就金融来说还是很落后的，为了金融安全，这也管，那也管，牺牲了金融方面的先进方法，股市也弄得一塌糊涂。可就是这么一个落后原始又封闭的金融市场，就是避过了绝大部分的金融风暴，所以李穆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好还是坏。
　　不管对于国家人民是好是坏，对地产商来说肯定不是好消息，金融市场落后封闭就筹不到钱，筹不到钱就拿不了地盖不了房子，盖不了房子就没有房子卖，还没有法子把楼市炒热，结果赚的钱就少了。美国香港可不是这样，人家能够筹集大笔大笔的资金，全部扔到房地产市场上面去，所以香港弹丸之地，能够拥有几十个世界级的富豪。至于普通人买不起房子？谁管你呢，香港月人均收入好几万，没钱的人住笼屋，有钱的人住千尺豪宅（只有八十多平米）。
　　“香港？美国？”李富贵连连摇头，“人家那可是很正规的地方，万一我们公司触犯了人家那些地方的法律怎么办？听说人家那里是绝对不能行贿的，不但本土不行，连海外公民都不准。我们富贵集团老实说，送钱送东西可没少干，万一被人追究了怎么办啊。再说了，他们那边说的都是鸟语，我又听不懂。”
　　“英语不难的，你看美国连街上要钱的都会说英语。随便拿出几十万来雇一个英语教师，每天贴身做英语对话，用不着一年就能说很流利的英语了。”李穆说。至于法律文件什么的，懂英语也没用，反正都是要靠律师审阅，自己看的话只能看个大概。“国外那不是没有贿赂，人家那是正规划了，从政治献金到竞选捐款到利润分肥，都有了一套流程。不按照流程办的才叫做行贿受贿呢。你又不是美国公民，又没有在美国偷税漏税，人家才不管你在国内做了什么事情呢。就算不去美国，去香港也是很好的啊，香港总不会多管闲事。”
　　香港说是有个什么廉政公署，其实那个是财团们养着来看政府的，因为香港就是一个被地产财团控制的地方，要是政府官员贪污腐败的话，那不就是从财团口袋里面掏钱吗？所以一定要严防。内地则是政府官员控制着财团的地方，想不上供那就是作死。
　　“就你懂的多，出去过几年就当代表了？”李富贵一瞪眼骂了一句，不过想起来李穆可是在加拿大转一圈就赚了十亿美金，顿时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只好转换话题，“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啊！总之先考虑在国内上市，国内不行再考虑到其他地方上市。天生，等一下我们去哪里玩啊？穆仔你就不要去了，赶紧回家陪老婆。”
　　李穆现在要去找人，那真是一呼百应，没两天就找到了门路约发审会的副主任助理吃饭。发审会的副主任助理可是矜持得很，虽然答应出来吃饭，可是一个外人都不见，只是和李穆两个到了一家西餐厅，叫了两客牛排，配上红酒，一人一份吃完。在席间只是东拉西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谈。吃完饭以后也不接受招待，只是给了李穆一张名片，说这个叫做鑫方元的中介对于上市十分的有经验，如果李穆有需要的话，可以去咨询一下他们。还特别强调说，如果鑫方元觉得他们公司没希望，那么发审会的审查是肯定通不过的，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助理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鑫方元是发审委的白手套？李穆到处一打听，才知道鑫方元还真是厉害，它本身只是一个中介，既不是保荐人也不是承销商更加不是投资银行，但是最近上市的企业，十家到有七八家是这个鑫方元做的代理。这种公司的背景，显然是强大无比，要是能够靠上去，上市的事情只怕就有些指望了。不过人家如此强势，客大欺店，店大欺客，富贵地产这样的小公司，也不知道会被人怎么狮子大开口——人家都明说了嘛，鑫，一个金不够，得三个金，方元那就是方圆，铜钱的代名词。
　　这个鑫方元的架子倒是不大，李穆托了两三个人去请，他们的总经理推辞了一次，第二次就出来吃饭了。本来李穆还想着起码要三顾茅庐呢，这个总经理叫做罗宝源，十分的年轻，面白无须，声音有些尖细，看上去很是和善，李穆刚进门，总经理就给李穆摆好座位倒了茶，让李穆怪不好意思的。
　　“李老板可别见怪，以前我给领导当秘书当习惯了。”罗宝源笑了笑说，“后来是出了事，没法子帮领导扛了一个罪，只好开除公职，领导看着我虽然蠢笨了点，倒是很忠心，丢了工作也没半分怨言，所以就让我做了这个总经理。其实也就是挂个名而已，平时也就管管杂事，那些重要的，都是领导说了说。”
　　李穆一听就知道很是棘手，罗宝源这是滑不留手，摆明了就是要公事公办，别想着贿赂了他，就能够得到优待。不过他表明了立场，李穆照样还是要表示表示的，拿出一个小包来，里面自然是购物卡，“罗总何必谦虚呢，再怎么说，您也是总经理啊。亲手送着十几家企业上市，这等丰功伟绩，小弟我只有拜服的份。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别无所求，只是因为认识罗总这等高人，心中的喜悦无法表达，只好这么略表，这个这个欢喜之情。”
　　里面一共有十张卡，每张五万，一共是五十万。罗宝源已经说了不是管事的，还这么一见面就扔50万下去，已经算是很大手笔了。如果他不说那句话，李穆拿出来的另外一个小包，可就是五十万一张，一共五百万。而且这钱送出去了，最后办成事当然好，没办成事李穆也没法子要回来。罗宝源明知如此，却是有言在先，显然那边的领导御下极严，不是好对付的。
　　“李老板你也太谦虚了，”罗宝源不慌不忙的把那个小包收了下来，“现在京城谁不知道李老板的大名啊，大伙儿有什么难处理的烫手山芋，李老板都能把它给弄凉喽。我想要认识李老板也很久了，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别人有求于李穆，那是想把钱弄出国去，他们家领导已经超过了需要把钱弄出去的阶段，就算是政治斗争失败，也不过是失势而已，还是能够富贵荣华一辈子。改革开放以来，从来都没有他们领导那一个级别的被抓捕，自然也就没有把钱弄到国外的需要。
　　不过领导没有，他下边的人可没有这个丹书铁劵，现在领导在位置那是百无禁忌，就算是倒霉，也不过像罗宝源一样丢了公职而已，转头又能在大公司任职，虽然没有了公务员身份，可是权势钱财一分都不会少。到领导不在位置了，说不得就会新领导想要砍几个前任的手下祭旗，到时候万一不行要跑出过去，李穆这里多一条路也是好的，所以罗宝源也不想得罪李穆。
　　“这个上市，罗总怎么看呢？”李穆问得不着边际。
　　那边罗宝源自然也答非所问，“这个上市当然好啊，尤其是对国家好。这全国的私营企业，就没有不偷税漏税的，各种花样层出不穷。不瞒你说，来鑫方元之前，我在国税总局工作，看哪个企业不顺眼，下去肯定是一查一个准。唯一按时交税的就是上市企业了，因为上市企业每年都有公报，赚了钱也不能偷偷摸摸自己藏着。虽然其中也有很多的猫腻，不过比起其他的私企来，那是好太多了。企业交了税，国家有了钱，才能投资交通运输等基础设施，才能做大项目，才能研发新技术，企业才有钱赚，这样下去才能良性发展嘛。”


第七百六十八章 不如让绿宝上市
　　所以李穆一向觉得国内的GDP肯定是隐瞒了很大一部分，绝对不止上报数据这么多。可笑有些人还说中国经济虚报规模呢，要知道中国的GDP，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没统计上去。别的不说，你自己买了房子，然后一年年的住着，谁的钱也不用交，这不会产生什么GDP吧？大错特错！要是按照美国的计算方法，你得找一个附近差不多的房子，看看租金是多少，然后就算你自己租了自己的房子，然后折算进入GDP。国内要是这么算的话，只怕已经被骂死了吧。
　　“罗总说得有道理，这上市不但对国家有利，对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有很大的好处。”李穆只好老老实实的说自己的打算，“特别是可以规避风险，这个我最看重了。现在做生意啊，每天都担心的要死，生怕什么地方亏了本。要是上市了就不用担心了，赚了都是自己的，亏了都是股民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上市都需要些什么条件，我们家富贵地产，股权明确，利润丰厚，要是上市，一定能给国家做贡献。”
　　“要上市，首先要股改，具体怎么改，我现在没有资料也不好说。”罗宝源对业务很是熟悉，“主要的方向呢，就是第一要有噱头，第二要有利润，第三要有优质资产。您家这个富贵地产，粗略的我也调查过了一遍，觉得好像意思不是很大。首先呢它的主页是房地产，现在干房地产的公司那可是太多了，上市审批很难过。而且里面乱七八糟的下属企业不少，很多资产都比较那个，要大改才可能通过。不过我看你那个绿宝倒是很有意思，业务很好，几乎都是优质资产，在税务那边信誉超卓，而且是各行各业都有，交通、旅游、房地产、养殖、餐饮、工业区开发，那些项目一看就激动人心，要是绿宝上市的话，会容易很多。”
　　“可是绿宝的话，建立时间不够长吧？”李穆问，绿宝本身注册是很早，但是真正展开业务，那是李穆入主之后的事情。按照规矩，大股东换了，主营业务换了，业绩不得连续计算。绿宝起码还要一年多才能达到最低要求。“何况我的业务这么多，不怕分散火力吗？”李穆记得股市是需要主营业务清晰吧？
　　“分散什么啊，主业还是房地产嘛，其他都算是房地产的扩展经营。”罗宝源说，“现在国家很提倡房地产企业多种经营啊，免得房地产企业把市面上所有的资金都吸走了，拿去炒房，一来房价越来越高，平民百姓买不起房子，怨言太大。二来其他的实业没有资金流入，日趋枯萎，国家工业产值下降太大。富贵地产从房地产赚了钱都去干什么呢，搞广告搞装修，还要搞家具搞出租，都是为了更好的炒作房地产。你这个就不一样了，养猪修路开发工业区，正是国家最提倡的房地产反哺一二产业。要是上是的话，一定能够得到大力支持。至于那些时间没到三年什么的，不过是小事而已，找个副总理特批一下就行。”
　　果然是天子脚下，消息特别灵通，李穆听得心跳都慢了两拍。找个副总理特批一下就行……这么说鑫方元的背景比李穆想象的更加深厚，居然能够随便支使副总理，李穆连一个副总理都巴结不上呢。看着似乎也不像说大话，可是这也没准，京城的出租车司机，个个都口若悬河，恨不得政治局开会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旁听呢。这个罗宝源虽然有背景，可是也的背景未必会大到随便支使副总理的程度吧？“这个，我的公司现在还在成长，要上市的话似乎准备不足啊。”李穆说。
　　“我明白的，现在你不怎么缺钱，所以不想上市。”罗宝源说，“不过现在机会很好呢，要是上市了，就可以一步登天，说不定能够成为顶级的房地产公司，不会局限于山南省和平原省那么一些小地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现在要求打击房地产过热的呼声很大，上头也压不住。万一真的出台了措施，这个房地产市场可就没有这么好赚钱了。到时候银行贷不出款来，谁的资金雄厚，谁就能够熬过寒冬，拿到优质土地，等到市场复苏。上市企业在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
　　李穆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李穆的野心也就是拿到一百亿的现金，然后把富贵集团从破产危机之下拯救出来，然后拿着那么些钱悠哉悠哉的过一辈子。至于掌控一个上市公司什么的，李穆从来都没有这个野心。不过想一想似乎上市也不错，到时候自己拿着大笔的股票等分红，实务全都让下面的人干。而且还比较有地位，不怕别人找茬。“绿宝还是迟一步再说，现在我就想问一问，富贵集团有希望上市吗？”
　　如果富贵集团能上市的话，那就先把富贵集团上市了，如果富贵集团不行，那么在考虑一下把绿宝集团上市。或者更加直接一些，把绿宝集团的优质业务剥离出来，注入到富贵集团名下，让富贵集团具有绿宝的优势，这样再拿去上市，发审委就没话可说了。李穆甚至可以借钱给李富贵，让富贵集团购买自己的资产，不用涉及股份，不会让李富贵失去最大股东的地位。
　　“希望当然是有希望的，不过就是操作的问题。”罗宝源微微一笑，“不过富贵集团一定要大改才行，光是各种资产的调查，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要是查到什么问题，要补救要完善法律程序要剥离不良资产要补缴逃的税。就算一切顺利，等到真正上市，起码也要折腾个一两年。绿宝就不同，股权结构简单，公司架构合理，资产来源都很清晰，税也是足额缴纳，要是绿宝上市的话，只要稍微改一下就能够公开发行股票了，估计两三个月之内就可以完成，半年之内就可以上市。”
　　要是折腾久了，那就等不及了啊，李穆叹了一口气，难道真的要把绿宝上市？可是绿宝上市了有什么用呢，对于富贵地产的破产危机能有什么帮助？就算绿宝能够获得跨越式的发展，成了一家全国闻名的大地产公司，那又能怎么样，难道去办中超咩，李穆对于足球可是一点都不懂啊！篮球还能玩一下，可是也从来没想过要买篮球队啊！要不干脆绿宝和富贵地产互相持股好了，李富贵想要上市公司，李穆就把一部分绿宝的股份卖给李富贵，交换富贵集团的股票，然后把绿宝上市。到时候李富贵拿着绿宝怎么折腾，李穆就不管他了，就算绿宝被折腾破产，那也是全体股民的问题。
　　看到李穆还在犹豫，罗宝源再添一把火：“如果是富贵地产要上市，起码要分给我们15%的原始股，然后加上其他的花费，我估计成本要到原始股的20%，也就是说你得把富贵地产优质资产的五分之一花出去，才有可能上市。但如果是绿宝的话，总花费能够控制在10%以内。当然了，绿宝的10%，说不定比富贵集团的20%更值钱，但是绿宝上市，能够筹集的资金，取得的权势，也会十倍百倍于富贵集团。”
　　“20%！”李穆被这个数字吓得头晕眼花，别说20%了，10%李富贵也肯定不出的，这可是整个公司的五分之一，李富贵辛辛苦苦过年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把富贵集团抚养长大，这么一下子就要砍了一条腿去？不，应该是一只手外加一条腿。知道这边要价会很高，没想到会这么高啊。“这个……是不是太高了？”李穆小心翼翼的问。
　　“不高了，”罗宝源和李穆解释，“你想想上市那是多麻烦的事情，要摆平多少关系，要花费多少心机。成功上市了以后，你又能得到多大的名声，筹集多少资金，拿到多少实惠。上市公司董事长，那可不是私营企业能够比得上的，李老板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名声这么惊人，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对李老板以后的发展很不利的。要是成了上市公司董事长，以后就能够光明正大的成为各位领导的座上宾。而且赚的钱也不会少，合法的业务放上市公司，那些隐秘的业务还是自己干，名声在外，怎么花钱也没人能说你。”
　　“我还是回去和我父亲考虑一下吧。”李穆苦着脸说。他就不信要付出这么高的代价才能上市，20%啊！这可是整整20%！富贵集团几百亿的资产规模，那不就是要差不多七八十亿来上市？就算扣除掉债务，也要二三十亿啊。虽然李穆知道上市是一件很劳民伤财的事情，可不知道代价这么大。
　　“李老板，这个我可以和你说死，除了我们鑫方元，想要在国内上主板，基本上是没有第二条路的。别说20%，30%，40%我们都收过。”罗宝源很是自信的说，“李老板不妨在考虑一下绿宝上市的事情，10%已经是友情价了。你知道秦掌门那个物流公司吧，秦掌门他爹堂堂一个政治局委员，还交了12%的股份，我们领导才让他上市。要是我们领导不点头，发审会是绝对不会过审的。”


第七百六十九章 到底上不上
　　李穆也不知道秦掌门是谁，政治局委员里面好像没有一个姓秦的啊，和大卞一打听，大卞也吃了一惊，“我靠，早听说发审会邪乎，没想到邪乎成这样，秦公子的公司他们也敢这么干，还真是不要命了！”看这里李穆有些不明白的样子，就跟他解释，“秦公子是个私生子，跟他妈姓，他爹是一个屏蔽词，倒是早就把他认了回去，不过计划生育嘛，也没法子公开。前一阵子听说秦公子被人当众打脸，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啊。”
　　李穆这才猜到了是谁，摇摇头说：“也不一定是这样，说不定是那个罗宝源夸大其词呢。”
　　“那肯定不会，罗宝源这人我也认识，虽然现在没有公职，但这人自视甚高，轻易不会说谎的。”大卞摇头说，“你要求证也简单，找马老师来问一问就知道真假。”说着摇了摇头，“李兄弟你是不知道，你知道当初秦公子被人说什么，别以为找了个爹，就能在京城嚣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这是有仇吧？”李穆问。什么身份也就算了，还找了个爹，这话谁听见不翻脸啊？
　　“可别说，人家秦公子一脸无奈，说我以为自己就是个开卡车送货的。”大卞绘声绘色的说，仿佛他就躲在沙发底下听着别人说话一样，“秦公子可以低声下气，他爹可不是好相与的，我们都觉得肯定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谁等到现在，什么都没发生，看来这个鑫方元的背景还真是深不可测。行事这么嚣张的，难道是……最上头那一位？”然后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应该不是吧，最上头那一位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是二老爷？还是三老爷？除了局子里面那九个常委，也没别人敢这么说话了吧。”
　　李穆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层次的人他可是一点都不想结交，无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那九个人，可真的是一言兴邦，一言丧邦，房地产之所以这么热，就是因为2004年他们出了一个文件，把房地产列为支柱产业。而游戏机电子游戏这个产业之所以会衰落，也是因为九长老决定要打击。李穆作为一个没什么野心的只想快快活活过一辈子的人，才不想结交到那个层次，背负不起一不小心就会改变历史的责任。“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上市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大卞翻着白眼说，“我可不给你出这个主意，要不然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你非把我埋怨死不可。再说我对上市这种东西那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那个价格是不是公道。这种事情你还是去问马老师吧，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上市一般的价格是多少。更重要的一点是，就算他说错了，你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没法子找马老师算账。”
　　于是李穆就去请教马千竹了，其实李穆还想去请教林风来着，不过林风最近出差，不在京城，李穆只好等他回来再说。幸好上市这种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或者说没有办法急于一时。临近年末，马千竹最近也很忙，没有法子和李穆好好吃饭，于是就把李穆叫到家里面去，趁着吃饭喝酒中间的空隙，和李穆说话。“小穆你是不是想要问你那个千金小姐选秀啊？那个没希望直播了，宣传口有个大领导发了话，先避避风头再说。反正这个选秀什么的也没多少钱，不直播就不直播呗。”
　　现在选秀活动已经正式进入到败者复活战阶段了，无数网民们一边大骂坑爹一边兴致勃勃的对着艾莉丝范芳文姿等人评头论足，小红小桃等人的粉丝也是大吵大闹，说这个什么败者复活战肯定是黑幕，两边在网上打口水战打得血肉横飞。连千斤小姐的人气都咸鱼翻生，各大电视报纸不敢直说名字，就用某选秀，某网络节目为名来报道。李穆的大闸蟹生意也是再掀高潮，又卖了十几吨出去，这下子大闸蟹可是彻底不够了，李穆和美国那边打了十几个电话追加订单。
　　“我不是想说那个，”李穆连忙解释说，“其实是我父亲的事情，他的公司叫做富贵集团，想要运作上市，我打听了一下，发审委的人指点我去找鑫方元，鑫方元的总经理罗宝源就和我说，现在上市很困难，富贵集团如果要上市的话，要给他们20%的原始股啊。所以我就想来问问马老师，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20%？”马千竹吓了一大跳，“有这么高吗？”他拿出电话来，拨了号码，“我这就去问问人，这一阵子没有关心过公司上市的东西，可是以前也没有这么夸张啊，20%的原始股，拦路抢劫都没有这么厉害的。”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马千竹就说：“喂，胡大哥啊，问你个事情……”他把李穆的话复述了一遍，那边就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马千竹就说：“原来是这样啊，这样搞法算是怎么回事啊？还真以为自己江山永固呢？”那边有事叽里呱啦一通，马千竹摇了摇头，跟那个胡大哥道了谢，就把电话关了。
　　“马老师，究竟怎么了？”李穆连忙问，难道事情很大，怎么连江山永固都说出来了？
　　“现在那些人啊，为了捞钱都丧心病狂了，就算是当官当到顶了，也不能这么乱来啊，还真以为自己不会退休啊？”马千竹摇头说，“不过人家还没退休之前，我们还真没办法。小穆啊，现在金融那一块人家抓得死，上上下下都是死党。没有法子的，要么你就接受这个价钱，要么就等几年，上头那人退了再说。都知道他捞钱捞得凶，没想到凶成这样。越来越不讲究了。都已经捞了这么多钱了，还不满足，我看他退休以后怎么办！”
　　碰到这种话题，李穆连话茬都没法子接，只好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以前没有这种先例啊。”公安局检察院都得听党的，纪委当然也是，而党的最高层就是那么几个人，除了改革开放之前撕破脸皮一次之外，其他时候都要维持着一团和气，所以那九个人是根本不能受制裁的。
　　“他自己肯定不会有问题，可是家人亲信可说不定。”马千竹摩拳擦掌，“到时候要是抄家，那可真是发了大财啊，人家聚敛了几十年的民脂民膏，可都到我们手里了……做梦还没这么早呢，等人家真的退休了再说。”说着又想了一会儿，“按照道理来说，没有可能这么不给面子的啊，老胡说连正国级都有被打了脸的。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依仗，确定自己的人可以在下一届上位？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种事情李穆可不知道，虽然12年底就换届了，他也大概知道换上去的是谁。可是这些人谁是谁的人马，谁和谁有矛盾，李穆就是一桶浆糊，完全糊里糊涂。就算是这一辈子李穆接触到了马千竹这种高级领导，甚至还有林风这种正部级，可是对于最高层的关系，还是一窍不通。用马千竹的话来说，官场上面各种关系，乃是要活到老学到老一生都学不完的大学问，马千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哪里能简短浓缩然后教给李穆。
　　反正马千竹这边是没什么办法了，李穆只好把这一段时间的成果汇报给李富贵。听了鑫方元的条件，李富贵不出所料一蹦三尺高：“20%的原始股？他怎么不去抢！这比拦道抢劫还狠啊！”李富贵破口大骂了好一会儿官场黑暗豺狼当道，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天我也在打听，传来的消息也有一样，私企要上市，最少要分出去10%的原始股。本来想着你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少些，要是3、4%什么的，拼着受些损失也就上市算了，没想到你这边居然是20%！算了算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找人吧。”
　　李穆一看李富贵的表情，就知道他怀疑自己想要上下其手，别人要10%，李穆这里要20%，多出来的10%肯定就是李穆自己吞掉了。这是他在无数内幕交易中训练出来的本能反应，虽然十分的简单粗暴，不得不说很多情况下是正确的。所以李穆也没法子辩驳，更不能说你连自己儿子都不信？因为他就不怎么信自己的老子。
　　所以李穆郁闷得想要吐血，可是又不能说什么，知道不论这时候说什么，都只是让李富贵更加怀疑。他只好叹一口气：“好吧，那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不过爸你也要小心一点。国内不能上市，我们就到国外去好了。”当然了，这时候李穆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说了这么一句，说不定李富贵就在怀疑李穆就是想让他去国外上市。所以特地找人捏造了这么高的价格。


第七百七十章 刺客出现
　　回到书房刚想洗澡然后睡一会儿，就听见一声咳嗽，不用说又是周一冉，李穆连忙说：“这次我可不是要打飞机啊，我是要脱衣服睡觉。”这个周一冉是不是有偷窥癖啊，每次来都这么神神秘秘的，就要显示李穆家里防御很差咩？可是李穆明明就加强了防备的啊，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进来的啊？”李穆问。
　　“我跟着送菜的车子混进来的。”周一冉说，“就躲在那些大白菜里面，你们的人压根就没有检查。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啊，以后凡是进出的车辆，都应该仔细检查。还有那些大白菜也是，我在上面下了泻药都没人发现，你的几个保安已经泄得浑身无力了。要是我下的毒药，你们这儿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连下毒都要防备？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防备下毒那可就困难了，肉粮米菜都要去信得过的地方进货。但是信得过的地方，也很难防备别人下毒啊。还有厨师，也得找忠心耿耿的。还有油盐酱醋等等调料。真要安全的话，只能够自己种菜自己养猪（这个倒是现成的）自己养鸡还得把农场全程监控。这就等于是要建立自己的特供体系，想一想都觉得烦，不要说真的做了。
　　就算真的做到了，还要出去吃饭的呢，这又要怎么防备？从买菜到厨房到上菜，能够下手的地方数不胜数。难道李穆要学以前的皇帝，吃饭之前还要找个太监试毒？那个什么罗宝源倒是很像太监，不过大概不会同意帮李穆试毒。那么还要从毒药的味道和颜色上来辨别，就要带一个化学博士在身边。
　　除了毒药之外还有细菌病毒，最好再带一个超级医生，可以第一时间施救……原来一旦被人盯上，是这么麻烦的事情。李穆算是知道，人家那些亿万富翁高级领导过的是什么生活了。真是麻烦啊，只觉得自己处处都是破绽，只要有哪一个地方没做到位，就会被人谋害。早知道这样，不如赚个十几亿就算了，赚得越多越麻烦。“这日子要怎么过啊！”李穆大叫。
　　“我都还没说完呢。”周一冉说，“除了你自己的安全，还有你老婆，你情人，你红颜知己，以后生了孩子还有你孩子的安全都要注意。以前我去教训一个金三角的毒枭，他自己倒是防护的很好，他儿子却整天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我们就把他儿子绑架了，他吓得什么条件都答应，全面改种经济植物啊，销毁毒品啊，拆掉制毒工厂啊。”
　　“你们还干这种事情？”李穆大吃一惊，他一向以为国内不搞这种帝国主义行径呢。
　　“你以为呢，金三角那儿毒品替代种植业能够顺利展开，真以为光靠嘴皮子就行啊？”周一冉很自豪地说，“以前金三角那是遍地罂粟田，人人抽鸦片，现在已经好多了，罂粟都变得零零散散，有的种香蕉，有的种大米。抽大烟的也没那么多了，也就是头疼脑热的时候吃一点当药。”
　　李穆觉得这已经很难想象了好不好，“那现在要怎么办啊？就这么一直等对方找上门来？就不能主动出击，把那边给打掉吗？”李穆问。所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就好像打星际一样，开始玩的时候李穆不懂，在家里憋防御，结果老打不过电脑。后来才知道应该出一个士兵就去开地图，看清楚别人在干什么再针对性的布置。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李穆打电脑好歹也有七成胜率了。
　　“这个比较困难啊，”周一冉很为难地说。现实生活和电脑游戏完全不同，电脑游戏里面世界就那么大，现实生活却是几乎无限巨大。你知道人家找了多少杀手刺客？你抓住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怎么办？抓住了第二个，还有第三个怎么办？所以李穆最开始的思维，在家里面拼命堆防御才是正确的。可是现实社会比游戏也是复杂了千万倍，人家可以强攻，可以潜入，可以用刀，也可以用枪，还能下毒，甚至是用炸弹。
　　“那我就只能在家里等死了吗？”李穆狠下一条心，心想干脆把石党生做了算了。没有了这么一个幕后主使，想来杀手们也不会行动了吧？就算行动了也没有人付报酬了啊。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首先石党生未必真的派杀手出来了，其次就算拍了杀手，也说不定是一次过把钱全都交了，杀了石党生也没用。
　　“没什么用，我们甚至都不能确定威胁来自哪里，除了石党生之外，我相信李老板不会没有其他仇人吧？”周一冉说，“归根到底，还是要加强自己的防卫。我毕竟是清道夫，不是保镖，做这种活总是有些专业不对口。你要是真的想万无一失，最好还是去请个专业保镖，比如中南海里面保卫首长那些就最好了。”
　　要是有的话李穆还会这么发愁吗？连马千竹都没混上中南海保镖呢，李穆要去哪里找？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然后狗吠了起来，不一会儿墙上的可视电话就响了，保安队长气喘吁吁的和李穆汇报：“李……李老板，我们抓到一个试图潜进来的家伙，他……他带了凶器，警察已经在路上了，李老板你要出来看一看吗？”
　　这么快就抓住了？不会是诱敌之计把？在身上藏着致命武器，然后故意被抓住，等李穆出去看就对李穆一击致命！但是不去看看又忍不住这个好奇心，于是李穆决定……先让周一冉出去检查过那个刺客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然后自己再出去看，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如果还有个避弹衣防刺服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周一冉出了去，李穆本来还以为保安队长会盘问一番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所以李穆还准备了一个临时的出入证明给她，并把她的资料输入了电脑。没想到保安队长问都没问，只是看了一眼那个临时的出入证明，连有效日期都没检查，就和她说：“小姐小心一点，别靠太近，这家伙凶得很。”
　　果然必须把保安队长换掉才行，太不敬业了，虽然房子里面女人很多，还经常有陌生女人出入，比如说化妆师啊，摄影师啊，模特啊，王显儿找来诱惑李穆的美女啊，其他模特找来想和李穆双飞三飞四飞的美女啊，自己跑上门来想来诱惑李穆的美女啊，想参加败者复活战为此不惜献身的美女啊，可是保安队长的警惕性也不能这么低啊！万一来的刺客是个美女怎么办！
　　周一冉笑了笑说：“不怕，我是李穆李老板的保镖。”说着就走到了那人面前。李穆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角度，刺客的全貌就显现了出来。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很消瘦，穿着解放鞋，还有普通的运动衣运动裤，不过袖口用麻绳绑了起来，裤腿也是，整体看起来十分的干净利落。不过现在双手都被保安扭住了，脚上一大片血迹，李穆捡回来那只狗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
　　“你们这帮废物，要不是靠着放狗，怎么可能发现我！”那人还在嘴硬，“就算发现了，也不可能抓住我，就是这条死狗把我咬住了，我才失风的。”看到周一冉过来，他眼中光芒暴涨，忽地一甩，就把扣住他肩膀的两个保安都甩了出去，然后一扑就扑到了周一冉面前，“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还没说完就怎么样，那个刺客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手上传来剧痛，却是动也动不了。
　　“你就别夸口了。”周一冉把刺客的两边胳膊都卸掉，然后用绳子绑了起来，“你就别夸口了，就算是小偷都知道，要秘密潜入，头一个要注意的就是狗。你连狗都没处理好就敢这么大模大样的跑进来，失败是必然的。”说着这么一拉刺客的胳膊，“你叫什么名字啊，来我们这里是想干什么？”
　　那个刺客大叫一声，差点没晕倒，周一冉摇摇头，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李穆就跑了出去。近距离的看，刺客的身形更加精瘦，好像除了骨头就是筋一样。虽然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李穆还是不敢靠太近。那边保安队长看见李穆来了，连忙贴过来说：“李老板，刚才真是危险，幸好您的保镖给力啊！这家伙虽然瘦，但是力气居然这么大，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这是钢条型身材，爆发力很强，协调性也很好，但是绝对力量很差。”周一冉解释说，“看他的动作，应该不是专业训练过的，走的是野路子。可是走野路子的人，怎么会连狗都不会对付？”她走到李穆跟前小声说，“你看看我，什么时候会被狗困住？”她招了招手，大黄狗就在周一冉身边摇头摆尾，“你的狗很聪明很有潜力，但是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几根火腿肠就能把它给收买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刺客信条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李穆问，“能不能问到他的名字？”这种人当然是不会带着证件到处乱跑的，但是他应该有接应的人吧，总不能杀了或者劫持了李穆之后，还要走回去。“你们出去几个人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车辆？要是有的话，先拦下来，等警察来了再说。”虽然大概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还是略尽人事吧。
　　几个保安跑了出去，李穆就转过头来问那个刺客，“你究竟叫什么名字？”那个刺客哼了一声，不屑的转过头去。李穆就说，“你知道入室抢劫是重罪吗？就算我把你给打死了，也是正当防卫，警察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我们做这一行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死就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刺客却很有骨气，“你们也别想找出我的身份，我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身份证件都已经销毁，连手指都泡过盐酸，把指纹完全破坏掉了。至于我的父母妻儿，他们肯定都不会来找我的，我早就给了安家费，叮嘱过他们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暴露目标。”
　　这时候几个警察走了进来，为首那个一看见刺客，就扬了扬眉毛说：“古大力！”
　　那个刺客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立即就傻眼了，“常汉？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还应该我问你呢，怎么你来给人家当刺客来了？”常汉瞪了他一眼，古大力就低下头去，摆明了不想说话，常汉就走到李穆身边和李穆握手，“李老板你好，真是不好意思，来得太迟了，本来两分钟就能赶过来，没想到我们领导听说来的人携带了凶器，非让我们带上枪，走程序耽误了两三分钟……对了李老板，那个凶器在哪儿呢？”
　　李穆和常汉见过几次，知道他是这边派出所的副所长。不过国朝武器管理十分严格，特别是国朝这种首善之地。就算是副所长，要配枪也是一大堆的程序，几分钟之内能够办好，这效率已经是突破天际了。说起来李穆自己也没看过凶器呢，一边朝着保安示意，一边问：“常所长认识这个……这个古大力？”
　　“是啊，这个古大力是一个刺头，从小就偷鸡摸狗，什么都干。后来长大了更加是变本加厉，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到处打架，终于有一次弄死了人，被抓进去关了十几年。出来以后还不悔改，活活把自己的老娘给气死了。”常汉说，“前一阵子才因为抢夺财物又关进去，服刑的时候还受了工伤被稀硫酸还是什么酸泼了一身，才提早放了出来。没想到出来了，居然来给人家做杀手，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当然是图快活了。”古大力眼见自己的底细都被揭穿了，恼羞成怒，粗声粗气的说，“你爷爷反正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没钱没女人没过过好日子，找到的工作也是又苦又累，还不如卖命给别人，万一成功了没被抓住，那就拿着几万块钱逍遥快活，要是被抓住了，反正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嫖也嫖了，也不妄活了这么四十年。你们别想我说出雇主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要是不说，坐完牢还能拿几十万，要是说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几万，几十万？”李穆没想到自己的标价居然这么低。石党生也太离谱了吧，就不能出多一点钱吗？李穆可是他的杀子仇人啊，就这么低的价钱？找到个这么不靠谱的，以后要怎么收场？好歹是一个陆军退役中将，没有几千万，几百万总是有的吧，肯卖命的亲信手下也应该有不少啊，怎么最后出手的却是这么一个二百五？
　　“李老板，这也不奇怪。”常汉跟李穆解释，“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平常人谁不肯干的。就有一些号称是杀手组织来都揽生意。大部分是骗钱的，真做的那也是层层转包，买凶杀人的时候，雇主出一万块钱，真动手的拿到100就算不错了。上次我们办过一个案子，有个傻逼花了十万块钱出来砍人一条胳膊，动手的只拿到五百。按照这么算的话，古大力这儿拿到了几万，说不定买凶杀人的出了好几百万呢。”
　　李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石党生这么个高官，怎么这么没用呢。正想着的时候，保安们已经把凶器带来了。那是一把匕首，看着黑糊糊的不起眼，却是三棱的。所谓砍伤刺死，这样的三棱刀，在人身上刺一下就是一个血洞，还没法子止血，最容易拿人性命。也难怪保安们一看就说这个是凶器。
　　以前流行街头斗殴的时候，三棱刮刀就是大杀器，犯下无数命案。那些看着可怕的菜刀砍刀都是样子货，样子威猛，一刀下去鲜血横流，却很少闹出人命案子来。所以现在的三棱刮刀，都是特制的，柄和刀身的连接处特别脆弱，做工具可以，拿去捅人马上就会折断。这一把三棱匕首，显然是用大号螺丝刀改出来的，根本不能用来做工具。
　　“你还真是出息了啊，居然还能自己做凶器。”常汉对古大力说，“这回你就等着在监狱里面终老吧。本来呢，杀人未遂也就是坐个几年，可谁叫你得罪了李老板，李老板什么人，那可是能够通天的，到时候给你判个无期徒刑，至少能够让你坐十五年，你现在都已经40多岁了吧？坐完15年出来，都已经快要60了。”
　　“那有什么要紧的，监狱里面除了没女人，其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坐完牢了，我先看看外面情况怎么样。要是外面情况好，我就出来养老，要是外面情况不好，我就在里面养老呗，随便找个弱鸡打一顿就能够延长刑期了。”古大力却是满不在乎，“反正在外面我也找不到女人，在里面也没差。”
　　“在里面弄死你的办法可多着呢。”常汉眼看上一招吓不倒古大力，只好再加一把火，“李老板是什么人啊，随便说句话，人家就跟你躲猫猫。为了这么个十几万丢了性命，值得吗？要是你肯老老实实的把雇主说出来，别说十几万，一百万都没问题，我们李老板钱多得是。要是你不肯说，我们在外面找人仔细打听，你这一阵子和什么人混在一起，怎么也能猜出来，你可就要白死了。”
　　“哼哼，这一阵子我根本就没有和雇主接触，拿了钱我就四处逍遥快活，直到钱花光了才来办正事，你们能查到就有鬼了。”古大力说，“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别的好处，就是讲义气。要我出卖雇主，那是没可能的事情。李穆你做的这种丧尽天良恶行太多了吧，连谁想要你的命都不知道。”
　　李穆可真没做过什么恶行啊，最多也就是炒高了楼价，还有给领导干部们洗黑钱而已，虽然说数额巨大，但是罪不至死啊，顶多也就是无期徒刑。李穆只好摇摇头说：“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不外乎是那几个人。这个古大力，我们就秉公守法，该判多久就判多久。”等他出来了，在找人把他抓起来慢慢折磨好了。
　　“想要提前出来困难，想要在监狱里面呆着那还不简单，不干活，打架斗殴，再不行我把狱警给打一顿呗。”古大力得意洋洋的说，“不是我说，凭你大爷的功夫，在监狱里面那可是混得开啊，谁不服我就打谁。有烟抽，有酒喝，有肉吃，没烦心事，大家都一样是犯人谁也别歧视谁，比外面可好多了，那里还有这种神仙日子。”
　　“哼！”常汉摇摇头，“你现在还不知死活呢？以为自己能够完完整整的进监狱，我和你说，我们李老板那是谁啊，先找人废了你一双手，还不让你开残疾证明，进去了监狱还要做最重的活，什么洗马桶倒水，全都要你来干！干完了还要每天打你一顿，让你生不如死。别指望着监狱会帮你，知道我们李老板的女朋友干什么的不，就是第三监狱的副监狱长！到时候你想验伤都找不到人。”
　　其实王显儿不是副监狱长，只是总工程师而已，而且快要离职了。不过这段话已经成功的吓住了古大力，“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监狱里面哪里有这么黑暗啊。监狱比外面好多了，潜规则少，行政透明，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免费看病，免费养老，政府真心关爱我们的健康。要是谁敢逼我，我就自杀，全监狱的领导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简单了，安排你越狱不就行了。”常汉嘿嘿一笑，“越狱被击毙了，谁都没话说。反正你这人大家都知道，特别的难搞，在监狱里面还受欺负，想要越狱也是很正常的。到时候我们找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堵上你的嘴，把你拉到围墙上，然后哨兵看见了，警告一遍无效，就可以合理合法的开枪。”


第七百七十二章 幕后黑手
　　古大力犹豫了好久，其他警察也上来敲边鼓，甚至有一个还把枪拔了出来，顶在古大力的脑袋上，说现在就可以把古大力毙了——其实李穆看得很清楚，那把六四的保险根本就没有开，扳机根本是扣不动的。古大力却不知道这一点，还是被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吧。我之所以要来杀李穆，是因为基于义愤……今年四月份我出狱，出狱之后找不到工作，居委会介绍了几份，都是又苦又累又没钱的。后来就碰上了一个监狱里面认识的朋友，他叫做矮子八是山南省的。经常请我吃饭喝酒，后来有一天，他告诉我说，他有个亲戚被人欺负了，对方财雄势大，没法子报仇，他很想豁出去，可是报了仇也难以全身而退。父母上在，不忍心不孝。”
　　“山南省？”李穆有些糊涂了，怎么是山南省的事情吗？石党生的势力范围应该在平原省才对吧？不过也不出奇，石党生在山南省工作过，说不定在那边还有老关系呢。而且李穆是山南省的人，找个山南省的地头蛇来调查李穆似乎也很合理。不过李穆很快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那时候我喝多了两杯，就拍胸脯说我父母都不在了，有什么事情就让我来。”古大力说，“矮子八连连摇头，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我做呢。不过他还是把起因经过告诉我，原来他在山南省那个亲戚，是在政法委工作的，最是铁面无私，山南省个个都叫他何青天。有一天发现了贩毒案子的线索，于是一路追查过去，谁知道这是山南省豪强李穆所主持的贩运路线，于是他就被各种打击，抓住的毒贩子也被李穆收买法官判了无罪。他顶住领导的压力，坚决要追查下去，谁知道被那个李穆勾结纪委，把他开除公职，陷害入狱，还强奸了他的孙女。何青天气得重病入院，现在生死不知。”
　　何青天，李穆花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那是何林然，这个山南省的政法委书记。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呢，本来李穆还接了何林然的请求，去加拿大拿了何林然的箱子，然后把何林然带离这个痛苦的世界。不过李穆从加拿大回来，一直忙的要死，没空去做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就算有空，李穆也不会去的。没想到何林然居然还能咸鱼翻生，临死一击？但是这也不一定真的是何林然下的手，要是何林然神志清醒能够说话了，李穆一定会得到消息。既然没有消息，那就是还没醒。那个矮子八依然可能是石党生找来的人，不过是借着何林然的名义行事。
　　“我一听就跳了起来，李穆如此可恶，真是罪大恶极。”古大力看着周围不信任的眼神，连连说，“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我这人就是嫉恶如仇，几次入狱，都是因为好打不平。最厉害那次杀了人，是因为那小子踢寡妇门，那寡妇是我们村的，一向脸皮薄，怕身败名裂不敢说，那小子还一次一次的去，有一次甚至还带了好几个狐朋狗友一起上，结果那个寡妇就留下遗书自杀了。我知道有这件事情怎么能忍，上门去就把那臭小子杀了。我这人最敬佩包青天，李穆这人如此可恶，我当然要去杀了他。何况矮子八还给了我五万块钱做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万呢，要是我被抓了，只要我不招，另外还有十五万的赔偿。我就先把钱花光了，然后来刺杀李穆，没想到被狗给发现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先把那条大黄狗打死。”
　　“那个矮子八在哪里？立即帮我们抓人，这就算是立功了。”常汉兴奋地说，“要是你不说，就是包庇罪犯，罪加一等。”只要抓住了矮子八，就可以继续追上线，才能把这个案子定成铁案。要不然古大力和李穆无冤无仇，到时候上了法庭，一翻供要死自己其实是来偷东西的，那些审讯笔录都是屈打成招，那可就很难办了。
　　“我才不会告诉你呢。”古大力刚说了一句，那边的警察又把枪拿了出来，古大力就说，“矮子八早就已经走了，他不在京城，也不会回去山南省，连我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们就死心吧。要等我杀了李穆之后，他才会出现。对了，矮子八的真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在监狱的编号是11654，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你们去监狱一查就知道了。”
　　李穆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自己好像是抓住了正义英雄的黑帮一样，接下来的剧情就应该是另一个英雄来救人了，救出去以后两个人重整旗鼓，一起杀到李穆跟前，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让李穆伏法……啊呸，什么正义英雄啊，这个古大力就是被人当枪使的蠢蛋，也不想想现在什么时代了，怎么还可能有青天什么的。不贪污不腐败，那就只有官二代才能升上去了，可是官二代的话又怎么会被李穆欺负啊。
　　这时候李穆的感觉应验了，外面忽然又吵了起来，“是谁！”“你想干什么！”“拦住他！”“哎呦！”之类的声音不断响起，难道真的有人来救人了？几个警察一下子把枪给拔了出来，常汉还安慰李穆说：“别怕，我们几个在这里，肯定能把犯人抓住。”话音未落，犯人就被抓住了，“抓住了抓住了！”“姑娘你真是条汉子！”“李老板的保镖真厉害！”“看你还嚣张！”“呸，个头矮力气倒是不小。”
　　不一会儿几个保安压着一个人进来了，这人个头不高，但是手脚粗大，周一冉气定神闲的跟在后面，显然是没费什么力气。“矮子八，你怎么也被抓住了？”古大力连连叹气，“我都被抓住了，你怎么还不赶紧跑啊，你在外面看风，离得那么远，要是跑的话他们肯定抓不住的。我都骗过这些黑皮狗了，跟他们说你在外地呢。”
　　“我矮子是这种不讲义气的人吗？这事是我叫你来干的，你被抓住了，我怎么会一个人逃跑！”矮子八虽然手被扭着，却是豪气千云，“要坐牢就一起坐，我们以前做了五年狱友，再做五年又怎么样。这个就是李穆吧？”他看了李穆一眼，吐出一口唾液，“还真是和照片上一样的恶心！反正这个李穆也没事，我们最多就是杀人未遂，肯定不会太严重。要不是我手下留情，刚才起码能杀两个狗崽子。”
　　后面周一冉扑哧笑了一声，保安们也纷纷嘲笑：“还杀两个狗崽子，你要脸不要脸啊？”“我们保镖姐一动手，你就躺在地上了，真是笑死人。”“我们被你打了一下，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为了让你麻痹大意，所以才躺在地上罢了。”“本来就是嘛，你那一拳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就不痛……哎呦……”
　　“你就是矮子八？”李穆饶有兴味的看着，当然他也没有靠前去，还躲在常汉身后，免得矮子八暴起伤人，“是谁叫你来对付我的啊？”本来他以为古大力是枪，矮子八是幕后黑手。现在看来矮子八自己也是个糊里糊涂的枪，那么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啊？应该就是石党生吧？总不能是何林然托梦。
　　“哈哈哈！你干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天下人人都看不惯。我告诉你，抓了我们两个是没有用的，来刺杀你的人将会源源不绝，你势力再大钱财再多，还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矮子八仿佛认定了何林然是好人，李穆是坏人，把自己当成了革命烈士一般，“有什么冲着我来，古大力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骗他来你这里偷东西的。”
　　“矮子八！”古大力十分愤怒，“老子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吗？平白诬陷老子是小偷，没得污了老子的名声，老子可不愿意担着这个罪名。老子今天跑过来，就是看不惯李穆这个混蛋欺男霸女，把何青天害得生死不知，可不是来偷东西。我是主谋，小八你个死矮子，不过是我找来看风的，是从犯。”
　　“我才知主犯，我才是主犯！”一听这话矮子八就急了，“我名字叫做汤锦如，是山南省人，今年35岁，家里有点钱，因为被人诬陷入狱，一气之下杀了人，本来要判死刑，全靠何林然帮我奔走，才改判十五年有期徒刑。坐了十年牢以后假释出狱，听说何林然被李穆害了，于是决心为何林然报仇。古大力不过是我花钱请来的打手，所以我才是主犯。”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还真是一对傻蛋，李穆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让常汉把这两人带走。分别审讯的话还有可能知道真相，放在一起两人互相吹嘘，只会离着真相越来越远。经过这么一段插曲之后，李穆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今天来的是两个傻蛋，万一明天来的不那么傻呢？不要说李穆自己被杀了，就算是让艾莉丝王显儿她们受了伤，这也不行啊。所以一定要加强防备，还是多叫一倍保安过来吧，要不干脆去王显儿家住着好了。


第七百七十三章 打起来了
　　或者干脆飞回去山南省算了，在京城李穆什么都不算，在山南省可就横行无忌了。那边李穆还有一个预备役少尉007的身份，直接找田主任让他在军区里面安排一套住宅再拉上一排野战军做保安都没问题。那些刺客再厉害，还能和解放军叔叔比？可是把艾莉丝王显儿她们仍在京城，又实在是不放心。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忽然间响了起来，一看是保安队长打来的，他带队出去搜索矮子八的余党和逃跑用的车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现在打电话，难道是找到矮子八的车？
　　刚刚按下接通键，保安队长气喘郁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李老板，李老板！那个刺客果然有同党，人还不少呢，开着一辆很大的面包车，上面还有水管铁棍什么的凶器。我们上去盘问，那帮家伙就骂我们多管闲事，然后我们就发现，他们的车上有几个被绑着的人，就算不是杀手，也肯定是在搞什么犯罪活动。我们想着李老板和这一片的公安局派出所关系这么好，我们也也应该要制止犯罪，所以就去把人救了出来，就和那几个绑架勒索的打了一架。现在我们已经把人抓住了。”
　　虽然说碰到犯罪很应该制止，可是你们出去明明就是要找同谋的啊，就不能先控制住然后报告警察，自己亲身上去打算什么意思啊。这里可是京城啊，万一是国安在干活怎么办呢，就算不是国安，还有很多其他部门需要秘密抓人的呢……算了，救了人怎么说也是好事，不过保安队长不能再留了，给他一大笔钱换人好了。
　　不一会儿保安队长就带着几个人回来了，只见他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扯破了，显然是吃了几下狠的，身后几个保安压着四五个西装皮鞋的家伙，再后面是两个农民工打扮的中年人，也是鼻青脸肿的，显然被揍了一顿，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了，还背着两个蛇皮袋。要说绑架，那也应该绑些有钱人吧，绑架两个农民工干什么？莫非这两人穿着破烂，其实却是大老板？
　　李穆以前去广东旅游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很多这样的。表面上看是农民，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裤脚一只高一只低，还穿着拖鞋，可是个个都有几百万上千万的身家。这些都是城市附近的农民，广东有钱，一征地这些农民就发大财了，懂经营的在自留地上面建厂房公寓什么的出租出去，更加是长保富贵。这两个农民难道也是这样？那他们运气可真好。
　　“老板，常所长，就是这帮家伙绑架勒索。”保安队长说，“他们气焰可嚣张了，我们的人刚走过去，他们就跑过来就我们滚开。我们当时还不想多事，低声下气问他们跑这里来干什么，这时候小朱看见面包车里面情况不对，刚叫了一声，他们就冲上来打我们，结果被我们全抓住了。”
　　“冤枉啊！冤枉！”一个被抓住的西装看见警察，立即大声叫喊起来，“都是误会，是自己人，我们不是绑匪，我们是山南省驻京办的，这两个人非法上访，我们是截访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让他们给领导们添麻烦。你看，这是我的证件，真的不是绑架勒索……没想到产生了这样的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李穆接过那个证件一看，这人是山南省驻京办事处的……临时工，出了事随时可以解雇那一种。说起来上访这种事情，国家既然设立了信访局，也接待来上访的普通民众，接待了以后还调查询问解决问题，那上访就应该是正规合法的渠道吧？可是各省市驻京办都要建立拦截队，专门拦上访的，也没见国家出来反对。现在上访，弄得好像黑暗精灵城市通行规则一样——你捂得住盖子，在底下杀人放火都没事，可要是捂不住盖子，人家到了国家信访局，就要调查你的犯罪行为。
　　山南省驻京办李穆也去过，不过没见过这个临时工，他似乎也没有认出李穆来。至于农民工，李穆当然也不认识。李穆就问那两个农民工模样的人：“你们是来上访的？”现在来上访的，也不一定全都有道理，胡搅蛮缠想要钱的也很多。上辈子李穆就认识好几个，都是征地过程中有土地权属纠纷的。
　　富贵地产把钱赔给了村委会，村委会再往下发，可是有的人分家不匀，有的土地归属有争议，他们就不管不顾的去上访，市里面不管就去省，省不管就来京城。不但村委会被告，连富贵地产也被告了。李富贵派了人去说这和我没关系啊，赔偿我已经足额支付了，人家才不管你呢，你想开工等我告完了再说。
　　“是啊。”一个农民工模样的点头哈腰，他看这座官衙如此气派，周围穿制服的那么多，还有货真价实的警察在，以为李穆是什么大领导呢，“领导，我们是山南省的农民，一直老实巴交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这个火车票可是花了我们足足半年的收入……”
　　另外一个农民工就看不下去了，嫌他泰国罗嗦，打断了那人说，“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村子里要征地，对方公司的赔偿款已经到位了，可是钱到了村委会的账目上，就莫名奇妙的是消失了一大半，我去打听过了，本来赔偿金总额是一亿二，可是村委会账目上只剩下八千万，足足四千万不知去向。”
　　另一个人补充说：“我们很气愤，就去问村委会的人怎么回事，村委会的人就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把事情一公开，大家都说一定要他们给一个说法，于是凑足了人数要求召开村民大会，还要求公开账目，这都是国家规定的权力，村委会却一不召开村民大会，二不公开账目。我们去市里告状，市里派了工作小组下来，却偏袒村委会，说账目没问题，没问题怎么不给我们看啊？也不给我们召开村民大会。”
　　“我们没有法子，只能去省里告状，省里倒是接了我们的状纸，还出来个干部说让我们耐心等候消息，等一个星期没消息，等一个月也没消息，等了三个月，还是没消息。我们又去了省里问，谁知道还是叫我们等消息，我们一打听，原来我们村委贪污的好几千万，不是自己拿了，很大一部分都是上供到区里面去的，区又上供给市，市领导和省领导很熟，我们就被坑了。”头一个农民说。
　　这种事情到处都有，李穆虽然很同情，也没法子管。现在地方财政很吃紧，难免就有人想要走歪门邪道，非法卖地，非法集资，高息揽储，侵占农民的款项，这样的行为遍地开花。以前村委会是区任命的，当然市里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干，几百万上千万的款项说提走就提走，根本没有走正规手续。现在村民自治要选举了，可还是有些领导舍不得这个财源，硬挺着原班人马继续当村委会主任。
　　至于账本，那就更加不能公开了，要不然以前那些账目往来怎么办？公家拿了的固然是还不出来，私人拿了手续费或者直接贪污了，那可就是法律问题了。市里面牵涉太广，随便查一下就给村委会开脱，省政府才多少人啊，也没可能一单一单去查，等候消息等几个月是很常见的，几年也不是没有。到京城来也是一样，除非是人命案子，否则的话也就是下个文去督办，下头随便应付差事，京城里面的大老爷有什么办法？
　　“你们是哪一个市的？”李穆问。
　　“我们是省城的，龙角村，就是龙口村旁边。”头一个农民工回答说，“他们龙口村就好了，高速公路从那儿过，又有大老板投资房地产，附近还有一个开发区呢，以后找工作多方便。以前龙口村穷的啊，我们村的女人一个都没嫁过去。现在发达了，个个都成了百万富翁，我们村的闺女跑过去处对象，人家还不要呢，说我们那儿大闺女没读过书，你说气人不气人。他们龙口村就是运气好，要是大老板来我们这儿开发房地产……”
　　另外一个人又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他说：“我们那儿都是好地方，就是被村委会一帮贪官给弄坏了，本来那一亿多的资金好好用，也足够我们村两千多人脱贫了，可是村委会那帮家伙贪污腐败，拿了钱不干事，放在银行里面吃利息，浪费了多少机会！要是修好路，招商引资建厂房，以后我们村民们就可以每年拿租金，不干活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这理想也太低了吧，虽然李穆的理想也是赚个百八十亿然后不干活快快活活过一辈子，不过李穆始终觉得，不劳而获只能把人给养废了。广东那边很多就是这种情况，征地发财了，然后就胡乱花钱，聚赌成风，小孩子也不愿意读书，整天就在外面混，没几年就把家产给败光了。“那么你们就是来告状的对吧？”李穆问，“为什么会被人抓起来？”


第七百七十四章 帮他们解决算了
　　“我们不管是来告啥的，反正见到上方的就抓回去。”那个驻京办临时工插嘴说，“有什么事情回去省里面解决呗，跑到京城来干什么啊。你在这边递了状纸，他们还不是要发回去省里，还给他们借口下来吃拿卡要呢。说真的，几千万这种小钱，哪里放在京城领导们的心上，人家随便批个条子，就是几十亿出去了。”
　　其实那里有这么夸张啊，京城官多，有权的自然捞得多，没权的清水衙门也很不少。在地方一个处级就能够呼风唤雨，在京城很多厅级都还得自己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呢。几千万在公事上不算什么，可是说京城的官员不重视，那就是胡说八道了。“那也不是你能够胡乱抓人的理由！”李穆瞪了临时工一眼。
　　要说临时工拦截上访者，其实是什么什么法律依据都没有的，严格来说，人家一定要报案的话，可以说自己被绑架，非法禁锢，甚至是抢劫，这些临时工都没话说。所以他们抓了人，要最快速度买票然后拉上火车运回去，途中斑点都不能耽搁。不耽搁凭着政府的积威，多半能让农民老老实实回到原地，然后政府就可以派人出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可万一耽搁了一下，农民们起了疑心发现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不是一条心，以后再要威逼利诱可就困难。
　　常汉对此心知肚明，不过默许地方政府拦截上访者，已经是京城的潜规则，常汉也就装聋作哑，不给李穆帮腔痛诉临时工非法抓捕。上头虽然让他尽力配合李穆，可是这事情小的来说涉及全国各省市驻京办事处，大的来说涉及地方政府对中央政府，哪一样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能管的。
　　“我们不是非法抓捕啊，我们是这个这个，这个遣返回乡。越级上访本来就不对，我们抓了人，不打不骂不罚款，只是送回去山南省，没有违反法律的地方。”临时工说。到了山南省之后要打还是要骂，要罚款还是抓去坐牢，总能够找到借口的，反正白花绿叶青竹杆，公检原来是一家，法律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有个教授说上访者99%都是神经病，这能怪人家吗？受过这么暗无天日的经历，有冤无处申，不是精神病也变成神经病了。至于那些熬了过去从上访中获益的人，当然也不肯随便放弃上访这么一条财路，继续上访要钱。所以这个截访，虽然说粉饰了太平，可是也堵塞了言路，培养了专业上访户，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当然了，要是各省市都不拦截上方，全国各地的人民群众有点屁大的事情就到京城来找信访办，显然也不是什么合情合理的事情。所以究竟要怎么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李穆也是丝毫没有头绪，只能说司法要是公平一些，行政要是合理一些，中央督办不督办处理结果都差不多，那么上访的人就可以大幅减小。然后合理处置那些没道理也要坚持上访不肯放弃的专业上访户，不讲和谐讲法律，不让他们从上访中获取非法利益。
　　但是这有可能吗？之所以中央要讲和谐，是因为现在社会怨气很大，国家经济飞速发展，但是分配制度还没跟上去，很多人没有从经济发展中分到好处。比如说这个房地产吧，很多地方征了农民的地，只给人家一点小钱，农民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土地，肯定不愿意，当然是怨气十足。后来很多地方不堪其扰，于是给的钱就多了，还给农民们留下一部分土地自己开发。这些土地市郊的可以建住宅楼，远的可以建厂房，于是一堆一堆的外来工辛勤劳作，却只能够领取微博的报酬，看着原来的农民们坐享其成，能没有怨气吗？这些农民可不是因为勤劳勇敢聪明能读书取得的地位，纯粹就是因为运气好。
　　国家既然选择了发展先行效率优先这条道路，那么底层充满怨气就是必然的，也就只好来搞和谐社会，好生对待那些到了信访局的上访群众，给他们解决问题。可是和谐也是要代价的，一个一个和谐过去，中央政府金山银山也得耗完，所以只能默许地方政府去拦截上访者，免得信访局变成大集市。
　　这是一个死局，李穆完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破解，至少没办法从今后几年的记忆中找到。国家倒是出了一个法律还是规定，禁止越级上访，不过屁用没有，实际上还是一样——到了信访局的好生接待，没到信访局的默许拦截，不过就是抓人的有了法律依据而已。对了，还有另外一条，似乎就在最近，国家下令大规模撤销驻京办事处，特别是那些县市的驻京办。
　　不过李穆记得这也没什么用处，谁也不肯轻易撤销驻京办，要不然以后领导来了京城找谁接待啊？驻京办那么大一笔的接待费用要怎么名正言顺的消化掉？不消化掉又怎么拿回扣？地方政府都讲究跑部钱进，没有了驻京办，要跑部就麻烦多了，难道还要各地领导们自己开车进京？被拦下来怎么办？
　　坐飞机来吧，难道还要叫出租车？那也太没份了。没有了驻京办跑熟人头，临时去找人，都不知道应该找谁，找了人要送礼，人家都不一定收。所以各县市开头的时候拖拖拉拉，后来则直接把驻京办的牌子一换，变成XX公司，人还是那些人，马还是那些马。上访的还是上访，截访的还是截访。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是这样了，上访的事情也就这么样了，不是一两个不痛不痒的规定能解决的。
　　既然大家已经碰上了，那也是有缘，而且这个龙角村就在龙口村的附近，要是闹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会对龙口村有影响，李穆在那儿可是有一个别墅项目呢。他们上访要是没解决问题，回去说不定就要包围村委什么的，打起来怎么办？要是解决了问题，龙口村的人有样学样也去上访，那可就糟糕了。
　　虽然说李穆和龙口村的人建立了股份制公司合作社，而且赔偿也是按照最高的价钱给，但是人心苦不足，总有些人觉得自己拿少了，闹事的也颇有几个。现在他们是没法子，在村里镇里区里市里省里都得不到支持，可要是直接跑到京城来，李穆要摆平就的花一大笔钱了。万一再像是千斤小姐那样惹出了什么大能，真是哭都没有眼泪。
　　“其实呢，我不是什么领导。”李穆对那两个农民说，“我是李穆……”
　　还没仔细介绍自己身份呢，那两个农民就拼命点头，纷纷说：“原来你就是李老板，碰到李老板就好了，李老板要给我们做主啊！”李穆在龙口村办了那么大的一个别墅项目，还建了合作社给龙口村的村民分肥，龙角村的人早就嫉妒得眼都红了，对于李穆这么个金主，当然也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富可敌国啊，什么权势滔天啊，什么扳倒了副市长政法委书记啊，什么荒淫无道啊，什么情人无数啊，什么逼奸女记者女老师女法官啊，都是龙角村村民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我不是什么领导，不过呢，我可以帮你们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穆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是这么回事，觉得自己声名远播，还沾沾自喜来着。“村民自治是国家规定的政策，村务公开也是合理合法的，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们说。但是村委会现在的人有没有犯法，有没有挪用，能不能把他们抓起来，这个我可不敢保证。”
　　村委会的账户混乱，倒也不一定是贪污了。以前读过书的人少，学过会计的人更少，读过书学过会计还愿意当村官的人，那是凤毛麟角，所以村委会的账目一塌糊涂也不奇怪。就算真的有人贪污，李穆也不会给他们强出头，这种没好处的事情，让他们在检察院法院慢慢耗着吧，只要别影响了李穆的项目就好。
　　不过两个农民已经是感恩戴德，连连感谢：“真是多谢李老板了，不知道李老板有没有兴趣扩大项目啊？我们那里的地比龙口村好多了，山清水秀地又平，比城里的公园还好看呢。要是用来建别墅再好不过。我们也想要建合作社，大家一起开发的话，肯定什么麻烦都没有，谁敢反对我们就去打谁！”
　　李穆龙口村那个地盘已经很大了，而且还有一大堆地方没用呢。这个项目还没开始做宣传，也不知道销售情况怎么样，所以不会盲目扩大规模的。但是这时候先来个伏笔也不错，反正前期工作用不了多少钱，到时候万一大卖了，可以立即扩大规模。而且还可以拿着龙角村来压龙口村，拿着龙口村压龙角村。
　　“这个嘛……你们还是先把村委会的事情弄好吧。”李穆欲擒故纵，“要是有一个稳定的广受拥戴，说话算话的村委会，村民们也都同意，那么我是可以合作的。如果村里面对立严重，村委会随时倒台，那我是没法子合作的。和这一届村委会谈妥了，下一届又被选下去，新村委会说要重新谈，那不是搞死。”


第七百七十五章 山南省驻京办
　　“那是那是！”两个农民被前景刺激得浑身发抖，一个说：“建立合作社的事情肯定没问题，对全村人都有利的事情，谁敢反对，谁就是全村公敌！”一个说，“只要推翻了现在的村委会，举行公正的选举，新的村委会一定会很有威望的。”至于谁来做这个很有威望的村委会主任，当然是他们两个了，他们可是劳苦功高到京城告御状挨了打还找到了李穆拉来了投资呢。至于谁做主任谁做副主任，那就要看谁的亲戚朋友多。
　　这时候外面忽然吵闹起来，保安队长的声音又高又尖：“你们是谁啊？来干什么的！操，还敢动手？兄弟们给我上……”刚上了没几秒钟，那边就又传来声音。“你们想干什么啊，我可警告你们，里面我们还有几十个兄弟，还有警察，都带着枪呢！”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推进了门房里面来。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面团团的十分富态，努力装出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胸口却在不停地起伏，额头也不断的渗出汗水，显然是动过手来着。后面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家伙，看起来到好像是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一样。“李老板，久仰久仰！”那个中年人对李穆说，“我叫做谭日贵，是山南省驻京办的主任。”
　　“谭处长你好。”李穆和他握手，又假装糊涂说，“不知道谭处长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啊？”驻京办是一个处级的编制，主任应该是处长，叫谭处长总没错——这么叫也是提醒一下谭日贵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处长而已，别想拼着驻京办主任这个身份，代表山南省说话。
　　“李老板也知道，我们驻京办呢，一个就是和各部委联络感情，一个是接待本省来的领导，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拦截上访的。并不是我和那些上访的有仇，相反我还十分得同情他们呢，可是职责所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李老板就不要难为我们了，要是事情没办好，我们驻京办全体都要受刮落。”谭日贵说。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去信访局的。”李穆微微一笑，“不过是一个村委会的事情而已，我打个电话去省城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事情不大，我解决了就是，不用麻烦各位领导。要是事情很麻烦，那我就去找沈市长，总会给我们的农民朋友一个交代。”李穆觉得这是最佳的解决方案，那边谭日贵却是勃然变色。
　　“李老板，你可不要欺人太甚，要是这两人去找信访局也就算了，每年这么多上访的，有些没拦到也不奇怪。可是李老板你要横插一脚，就是完全不把我们山南省政府看在眼里！”他越说越是气愤，“李穆，你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当自己是体制内了？你给我看清楚，你钱再多，也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给你两分面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算个什么东西！”
　　李穆听到这话，头一个感觉倒不是气愤，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看的有多高，不过就是运气好穿越了凭着先知先觉赚了一点小钱的幸运儿。倒是这个谭日贵，底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居然敢这么辱骂李穆？不知道李穆在山南省朋友遍地吗？不过转念想一想，要是谭日贵不回去山南省，李穆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马千竹去对付一个处级干部吧？还是驻京办事处这种闲置的处级。“那你想怎么样呢？”李穆很好奇。
　　“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谭日贵怒吼，“我要把他们压回去山南省，接受法律的惩处！还有我们驻京办的临时工，你当然也要立即放了，还要赔礼道歉！你这个死老百姓，居然敢管起官老爷的事情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穆越来越奇怪了，这个谭日贵难道是发了疯不成？按照道理说，驻京办主任的主要任务是和各大部委搞好关系，那就应该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怎么会像个疯狗一样的乱咬？别说是一切向钱看的现在，就算是改革开放初期，甚至是大革命的时候，拥有巨额资产的人，不论是敌是友，也不会被如此轻贱。
　　房间里面的人你眼看我眼，一时间都被谭日贵吓住了，就连被李穆抓住那个临时工，都觉得谭日贵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要求人能用这种态度吗，对方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文盲农民工。驻京办事处实际上什么权力都没有，也就是在各个衙门混了个脸熟，办事有些便利，真要别人发了狠要来找麻烦，京城衙门还会和钱过不去吗？
　　同一个跳出来护住的却不是保安们，而是常汉。“你胡说八道什么！”常汉眼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不能不出来了，如果是平常的截访，那当然是能不管就不管，现在这个驻京办主任发了疯，打脸打到李穆头上，再不刷存在感，只怕李穆会不满。“你们这些个临时工涉嫌非法禁锢，我要把他们带回去调查。”调查个几十分钟然后把人从后门放走，李穆的脸面得以保存，驻京办那边没有受到实质性损害，等这个主任怒火消了，自然就会认识到自己有多傻。
　　“呸！你个黑狗，闻到一点钱腥味，就成了人家的走狗！好好想一想，你还有没有党性了，还是不是党员了？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啊！”谭日贵哼了一声说，“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等我向周书记报告，他自然会来收拾你们。”他说的周书记，自然就是山南省的省委书记周自然。身为正部级干部，政治局委员，省委书记，要对付李穆自然是可以的，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何况周书记会为了两个农民一个村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和李穆为难吗？何林然可是刚刚被扳倒不久，尸骨未寒呢！（其实何林然还没死）
　　谭日贵走了出去以后，李穆还是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谭日贵这个级别，虽然说书记来的时候能够见到，但一般是搭不上话的。难道谭日贵其实是周书记的私生儿子，能够随时和周书记通话？来这个驻京办，其实是过渡一下？这么说就能够解释谭日贵的底气了，不过就算李穆猜中了，也不会怕他。在山南省周书记可以一手遮天，到了京城，马千竹林风的面子总要给的吧？
　　常汉压着古大力矮子八和几个临时工出去了，李穆把两个农民送去自己酒店住下，保安队长下去疗伤了，周一冉才靠上来和李穆说：“那个谭日贵不对劲！”李穆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是个人都知道谭日贵不对劲，周一冉就继续说，“他刚才对着矮子八打了眼色，矮子八本来很是惶恐不安，可是看到谭日贵就安定了下来。谭日贵一进门，就在那儿大吵大闹胡说八道，全部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住了，不过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和矮子八打眼色？难道矮子八其实是谭日贵派来的？李穆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要说拦截上访，派些临时工过去已经可以了，主任来干什么呢？而且还来得这么快，应该就是谭日贵主使矮子八和古大力来刺杀李穆，自己又不放心，所以潜伏在附近看风色。为了交代自己的行踪，还让那帮临时工过来拦截上访。
　　这么多道防火墙，本来是怎么也牵连不到谭日贵身上的。谁知道古大力在监狱里面呆的太久没有实战经验，还没动手就被抓住了。矮子八讲哥们义气，一起落网。就连那些临时工，也被李穆误打误撞一网成擒。这时候谭日贵就不能不出面了，要不然临时工矮子八古大力一招供，就可能把他给供了出来，所以他闯了进来胡说八道，给矮子八还有临时工们打气，向他们证明自己面对李穆也不落下风，免得他们把那些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
　　想到此处，李穆连忙就带着几个保安还有周一冉赶到了派出所，迎面就撞上了那些驻京办的临时工。临时工们眼看着大魔王来了，呼啦一声顿时作鸟兽散，幸好带头那个被周一冉卸了腿，现在还一瘸一拐的跑不快。眼看着李穆等人逼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李老板，我都已经和常所长老实交代了，您看是不是让我先去医院呢？”
　　“去你个头！”李穆做了个手势，一个保安上前去把临时工扭住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今天干嘛要来截访啊？要是你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让人把你手脚都打断，”看着临时工不是很害怕的样子，又加上一句，“然后割掉你的舌头，双耳刺聋，双眼刺瞎，”还是不怎么怕，只好出绝招，“把你卖去泰国阉了，一辈子在马戏团做表演！”
　　听到这个威胁，临时工终于撑不住了，“李老板，我老老实实交代，绝对老老实实！”在警察局门口都被堵住了，进进出出的警察对李穆的行为视若无睹，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他一个小小的临时工，哪里得罪的起李穆这样的大豪，“我花乱抓人，我故意打人，还偷了一个上访的手机，还有一次上访的是个漂亮妞，我抓人的时候趁机多摸了几把，还有上次拨下来的六千块钱经费，我私自藏了两千块……”


第七百七十六章 派出所里
　　还真是老实交代，李穆大喝一声：“谁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今天你为什么去截访？”
　　“为什么去截访？”临时工眼神一片茫然，“我就是做这个的啊，订火车票，送礼，截访，我们驻京办临时工就是干这些活的。特别是截访，截住一个就有50块钱奖金，要是没截住，那就要扣30块钱。”李穆瞪了他一眼，他的记忆力立即就好了起来，“不过今天还真是奇怪啊，本来应该是省城驻京办的人来拦，不知道为什么谭主任叫我们来。而且还说一定要拦住，结果一大早就让我们来了，连吃饭都不准离开，足足等了大半天……”然后临时工以为猜到了李穆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问，“那两位大哥是李老板的人？哎呀，小弟真是不识抬举，差点坏了李老板的大事！谭主任可真不是个东西，也不过拿着几千块钱工资，干嘛坏李老板的事情啊。”
　　还几千块钱呢，凭着处级干部那三千多块的工资，在京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过驻京办主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职业，下面的省市逢年过节什么的都要给各大部委送礼，送礼当然不能只送部长副部长，下面那些厅长处长乃至科长统统都要送，加起来就是好几千上万人了，最便宜的一份礼物至少几百块，贵的要好几千，这一次就是上百万，一年下来起码也要上千万。还有省委书记副书记，省长副省长乃至下面的厅长进京，驻京办都要接待，还要帮他们找人找场子。
　　所以驻京办手中流过的接待费好几千万，只要扣下一点儿，就能捞得脑满肠肥。驻京办这么个职位，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很有油水，而且还能广布人脉，对今后的进步很有好处。一向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才能拿到的职位，谭日贵刚才出口不逊，那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临时工也察觉了有些不对，这时候回想一下，立即就有了推论——那两个农民来告状，肯定是李穆主使，谭日贵就要来阻止。中间牵涉到多少钱什么官，临时工也不想去管了，反正这样的政治斗争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涉及的领域。
　　李穆也不解释，“你现在和我回去找常所长，告诉他谭日贵不是叫你把那两个农民大哥送回去山南省那么简单，而是要把他们打一顿……就直接说要打断手脚吧，要教训他们一次，让他们永远都不敢再来上访。”看了临时工一眼，知道他有些不愿意，要是这么说的话他的责任也很多，于是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觉得不妥，怎么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于是反驳了几句，没想到谭日贵大怒，就要把你开除了，然后自己带队去找那两个上访的。所以他才能够第一时间跑来我家。”
　　说完了条件，接下来就应该威逼利诱了，胡萝卜和大棒一起下，少有不就范的，“你也听见了，那个谭日贵如此羞辱我，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要是你不肯作证，你知道后果！不过要是你肯作证，这里有两张5万块钱的购物卡，就送给你了。反正谭日贵是死定了的，你做不做证都一样，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必死之人，把自己也搭上去呢？”
　　两张卡片不如两叠毛爷爷那么激动人心，不过对于临时工来说也够了，他不过是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的底薪，加上奖金也不过是三四千块，十万块就是两三年的工资了，“这个这个，李老板，要是这么说了，以后我这份工作可没得干了。能不能……多加一点？或者让我去您那里当保安，我是很能打的。”临时工有些心虚的说。他这样的临时工，肯定是没法子转正的，想要升职当然也没指望，万一出事，立即就会被人抛出去当替罪羊。
　　“我那里规矩很严啊，不是能打就行。”李穆说。不过临时工一再表示自己遵纪守法，读小学的时候就是三好学生（读完小学就出来干活了），熟读法律法规（要保持抓人的时候不触犯法律），不论李穆那里规章制度多严都没问题，于是李穆就答应了，当然不能放在自己家做保安，送到紫竹林去好了——这个时候李穆才知道这个临时工叫做白条瑞，人称浪里白条，以善于给临时工（真正的临时工，临时找来干活的）开白条闻名。
　　和白条瑞商量好要怎么无线谭日贵，李穆就带着一大堆人进到派出所，找到常汉，他正在喝茶看报，看到李穆进来了，还带着那个临时工，顿时有点脸红，连忙解释说：“这个……那些山南省驻京办的临时工，其实也没做什么事，本来想要拘留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不过他们都作出了深刻检讨，我们拘留所又满了，所以就让他们先回去反省反省。”
　　李穆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说：“常所长，我发现了一个新情况，所以就来找你了。这件事有些严重啊，我听了之后非常吃惊，立即就来找常所长了。”非常严重的情况，自然也要对应非常多的贿赂，所以常汉一听，就抖了一下。他又不敢收李穆的钱，也不敢拒绝李穆的要求，那不是要出白工？简单的事情也就算了，非常严重的情况，那可真是赔不起啊。
　　“这个……李老板，我们只不过是派出所，”常汉想好了推脱之词，“要真是很严重的事情，不如还是去我们的上级部门吧？”借着常汉就解释说，他们派出所除了几个民警就是户籍警，再加十几个辅警，实在是不能打。不如去上级的公安局，那里刑侦经警什么的一应俱全，告什么都方便。
　　不过李穆还不想把事情闹这么大，谭日贵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或者幕后黑手的一部分，现在还不确定呢，先把他的公职弄没了算了，就当作他出言不逊的惩罚。要是以后查实了，没有公职护体，这家伙就是一块肥肉……好吧，也许是一块很能打的肥肉，但也只是一块肥肉而已，不论杀人还是抓人，人多势众都比独行侠可靠无数倍。“常所长你过虑了，”李穆对他说，“说严重其实也不怎么严重，最多也就是谭日贵开除公职而已。”
　　要开除公职，那么随便定一个罪就可以了，只要是违法犯罪了，公务员就得开除。当然最好就是嫖娼了，算违法犯罪，名声也全毁了，要是哪一个领导干部嫖娼被抓起来处理，那可真是永世不得翻身，就算后台硬起复了，要任职公开征求意见的时候，别人来举报他曾经嫖娼被抓，道德品质不好，不适合担任此职位。谁都没法子反驳这一次按，那这个职位肯定就黄了。
　　“开除公职啊？”常汉心里头一惊，心想这个李穆下手还真狠辣，他们这些公务员，一生的信仰前途乃至兴趣爱好都在这个公职上，没有了公职，那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不过谁教谭日贵失心疯呢，当着那么多人胡说八道，李穆要是放过了他，以后不就名声扫地了？“这个……我也没法子做主，不如李老板还是去找局长吧。我们只是一个派出所，了不起抓些小偷，谭主任他可是个处长。”
　　这时候外面走进一个人来，龙行虎步虎虎生风，肩膀上面两枚四角星花，正是主管常汉的公安局长李德仁。要是外放出去，这个级别就是县公安局的局长，还能够兼任副县长，可以说得上是一方豪强。但是在京城，，还什么都不算，只是官僚阶级底层干活的苦力。他也在李穆的大闸蟹生意上投资了五百多万，拿到了李穆加拿大湖边酒店的一点股份做抵押，可以说是自己人。“处长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德仁说，“哪一个谭主任得罪了我们李老板？”
　　“局长你来了！”常汉连忙让座，一边给李德仁倒茶，一边把事情解说了一遍，“今天有人拿着凶器去李老板家，被李老板的保安抓住了。我们赶到以后就把那个杀手逮捕了，谁知道又来一个杀手，还是被抓住了。这两个杀手我们都关在号房里面，准备押送过去局子里做进一步的审问。”
　　“恩……那个谭主任怎么了？”李德仁问，“难道杀手是他叫来的？”他随口胡说，却不知道李穆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抓到了两个人，我们就在附近搜索，生怕还有杀手的余党，就碰上了几个山南省驻京办的临时工在截访，我们生怕他们也在做什么不法的勾当，也一起带了回来仔细盘问。没想到那个山南省驻京办的谭日贵谭主任，冲出来大骂一通，还想把人抢回去。”凭良心来说，常汉这么一段话已经是很偏向李穆了，和事实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生怕临时工反驳，不断地用眼睛瞪他。


第七百七十七章 审讯
　　“原来是这样啊。”李德仁说，“不过是些口角之争嘛，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来处理杀手的事情，这个可严重得多了，先去审讯，弄清楚动机，才能找出是谁支使……”常汉就在李德仁的耳边把谭日贵说的话原封不动复述了一遍，李德仁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说：“我靠，不会吧？他真这么说？有这样的人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是真的！现场几十个人都听着呢，小刘小鹏他们都在的。”常汉说。
　　“那就难怪了，这个谭日贵居然如此的……如此的……”如此了半天李德仁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只好说，“如此的不识抬举，也难怪李老板生气。”李穆是山南省的人，他在京城如此威风八面，却被山南省驻京办落了面子，要是不能找回场子来，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不对，是官场上面混啊，也难怪李穆连刺杀自己的杀手都不管了，一定要先对付谭日贵。
　　这时候白条瑞知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压下自己紧张的心情，张开嘴就开始胡说八道：“两位尊敬的领导，我是山南省驻京办的临时工，今天一大早就被谭日贵发派任务，要求我们来拦截两个山南省的上访者。这是完全不符合规章制度，按照我们驻京办规定，这种地域确定，又不牵涉大案子的上访，应该是省城驻京办自己拦截的。”其实哪里有这种规定，只是潜规则而已，白条瑞原来还说的磕磕绊绊，很快就顺溜了起来，原来在警察面前说谎也不算什么嘛。
　　“你想说什么啊？”能够在京城公安战线上混的如鱼得水，还能有几百万投资到李穆的大闸蟹身上，李德仁当然是人精，一眨眼就明白了李穆的意思，“你是怀疑谭日贵和李老板遇刺的案件有关？这个这个……”怀疑当然是没问题，发个协助调查通知书也很容易，问题是遇刺案件的真相还没调查清楚呢，这么快就冤枉到谭日贵身上，会干扰调查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也就是发一个通知的事情，发了通知以后不去抓人就可以了嘛。想来谭日贵也不会这么傻来自投罗网，要是潜逃了那就更好办了……说不定李穆就是打这个主意，先发一个协助调查通知书，然后就说他潜逃了要求山南省那边注意抓捕，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谭日贵也没脸在驻京办呆下去了，只能够回去投闲散置。“那好吧，我去发个通知，叫谭日贵过来协助调查，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党的政策，是绝对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
　　通知很快就打印好了，李穆先不让他们发出去，而是拿着这个协助调查通知去找矮子八。他正被关在一间单独的号房里，百无聊赖的蹲马步。警察们把他押了出来，拉到审讯室，他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德仁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生怕李穆要屈打成招影响案件侦破，一拍桌子就说：“你为什么要来杀李穆啊？不知掉杀人是犯法的吗？虽然没有成功，那也是杀人未遂，而且还造成了重伤，这都是要算在你身上的。”
　　保安们其实一个都没受伤，只有保安队长被谭日贵打了几下，要去验伤，连轻微伤的标准都不够。真要说伤势，其实是被狗咬了的古大力，那还比较严重一点，现在已经送去医院做包扎了。那边矮子八也是毫不在乎，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税：“你爷爷我等着呢，李穆这种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人人得而诛之。”
　　“你要是想自己扛下来，怎么也得坐个十年八年的，你还是惯犯，这一次是不能减刑的，到时候在监狱里面蹉跎几十年，出来人也废了。”李德仁吓唬他说，“可别说你不在乎，给你发配到大西北去种树，一个月都见不到一个人，喝水都不够，更别说洗澡了。你就老老实实交代把，是谁叫你刺杀李穆的？要是老实交代，我就算你自首，还有立功情节，判个一两年的，还能争取缓刑呢，一天都不用回去。”
　　“那我就老老实实告诉你吧。”矮子八笑了笑说，“这事压根就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是山南省人，因为被人诬陷，愤而杀人，本来是要判死刑的，是何林然何青天给我往来奔波，才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这个恩情我会一辈子记着，既然李穆把何青天害得如此之惨，那么我就要替天行道，刺王杀驾！”
　　李德仁见过的罪犯可多了，丝毫不为矮子八的言辞所感动，而是立即寻找他语言中的漏洞，“首先，杀人可不一定是死刑，特别你杀人事出有因，哪一个法官都不会判死刑，最多就是死缓。要真是被诬陷入狱，肯定是只判十年八年的，你被判了十五年，已经是太过重了，至于这个何青天，在里面出了多大力，那也是难说得很。还有啊，你说得这么慷慨激昂，怎么自己不动手，反而让古大力给你杀人？前一段时间刚刚出狱，也没中个彩票什么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古大力？可别说是你家里留给你的，你家里这么穷，你弟弟娶媳妇都没钱摆酒席，人家女方大闹了一场，结果不结婚了。”
　　国家机器一旦行动起来，效率是很高的，就这么一段时间，李德仁已经查清楚了矮子八家里的情况，其实也不算查清楚，常汉本来就认识矮子八，知道他家的基本情况。再打几个电话，就补上了最新情况。
　　“这个钱……钱是我捡的不行啊？”矮子八被问了几下就慌了，捡的钱在那里捡，什么包装，里面的钱是新的还是旧的，越说破绽越多，被问的满头大汗，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只好说，“反正钱就是捡的！你们最多再告我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坐多几年就坐多几年，去西北就去西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判我死刑，我也不会把别人供出来。”
　　其实只有公务员才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不过矮子八不知道，李德仁当然也不会提醒他，“你可要想清楚，你妈等了你十年，足足十年啊，才从监狱里面放出来。这十年你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天天流眼泪啊，家里穷，还要省吃俭用把钱省下来给你请客送礼减刑。你就这么狠心，硬要回监狱去？在京城好歹一个月还能看一次，以后去了大西北，你要你妈怎么办？是从此不见了呢，还是跟着你去那边啊？”
　　矮子八顿时就慌了神，可还坚持说：“我……我不能对不起别人，是我自己想要给何青天报仇，所以别人才把钱拿出来。要是我把别人出卖了，这不是猪狗不如吗？不行，我……我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妈那里……我妈那里我自然会交代的！”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常汉领了一个老妇人进来，他顿时双目尽赤，大叫一声，“妈！”立即陷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去。
　　“领导……我儿子，我儿子又犯事了吗？”矮子八的妈一头银发，满脸皱纹，神情间很是凄苦，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给矮子八求情说，“领导，我们家小孩真是好人来的，就是性子冲动了些，一糊涂就会犯下大错。你们千万要给他一个机会，再给他一个机会吧！他心底不坏，在监狱里面也是每个月捐血的呢。”
　　“大娘你放心，这一次他不是主谋，只是被人蒙骗，卷入到犯罪活动当中，所以被我们请回来协助调查。”常汉说，“你看我们都还没逮捕他呢，只是让您来签一个协助调查通知书。”说着拿出一张纸来给矮子八的母亲签了名，“您先休息一下，如果您儿子老实交代的话，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矮子八的母亲一步三回头，被常汉送了出去，李德仁就对矮子八说：“你想要我们和你妈说，其实你不是被蒙骗的，你才是主谋吗？你想让你妈签逮捕通知书吗？你想让你妈看着你上法庭，看着你被宣判，看着你被押解到大西北？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找到你妈的？是在医院看病！知道了你被抓了起来，她连病都不看了，硬是跟着常所长来看你，给你求情……你还要一个人把所有的罪都揽下来，是不是要把你妈气死才甘心？”
　　在这一轮攻势之下矮子八溃不成军，痛哭失声，“可真的是我想要杀李穆啊，人家是看我可怜，给我帮忙，出了钱而已，我怎么能把人家给供出来呢？”
　　“现代社会什么最重要？钱最重要嘛。”李德仁劝他说，“比如说合伙做生意，出力的只能当伙计，出钱的才能当老板。要是没有钱，你没法子收买古大力吧，也不可能买下摩托车当交通工具吧，说不定就老老实实的去找工作了，怒火一旦冷却下来，自然就不会冲动了，怎么可能会去刺杀李穆呢？”


第七百七十八章 秘密潜入
　　矮子八的心防彻底崩溃了，于是老实交代：“其实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只知道他能耐很大，到处都有朋友……那天我正在天桥底下等工作，那人就来找上了我，让我搬了点东西，就给了400块钱酬劳，还请我吃饭喝酒。喝酒的时候闲聊起来，他说自己是山南省的人，最近发生了一个很悲剧的事，我就随口问什么事，他就把何青天的事情告诉了我。我听了大吃一惊，何青天可是我的大恩人啊。不过当时我也没说什么，那人喝完酒以后和我互相留了电话，说还有活的话继续找我。我急急忙忙去网吧，找人帮我搜了何林然的新闻出来，一看那人说的没错，何青天果然被人下了大狱。”
　　矮子八说着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只觉得心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二天那人又打了电话过来，又找我干活，干完活了以后还是喝酒吃饭，他就和我说他以前曾经蒙受冤屈，全靠何青天帮他洗脱了罪名，现在何青天遭遇到了这样的冤屈，他到处伸冤，可是别人一看是中纪委办的案子，全都不敢接。我和他遭遇相同，大起知己之感，就把自己的事情和他说了，我们两个越谈越投契，最后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给何青天伸冤。”
　　“他不停的去信访局，去最高法院，去最高检，都没有用，有一次他还给我看了几张照片，何青天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是管子，看起来就要病死了。我再也忍受不住，决定要自己给何青天报仇，把李穆杀掉。那人听了之后给我敬了三大杯酒，和我说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没法子大干一场。那天我喝的很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床头有一袋子钱。我连忙打电话过去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自己已经回山南省了，那些钱就送给我做经费，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给何青天报仇。”
　　“我忍了几天，不知他有父母妻儿啊，我也有老母亲在世呢。可是每天都梦见那人来问我，有没有给何青天报仇，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后来偶尔碰到了狱友古大力，他说他好不容易做完了牢，出来了也没得享受，也没有女人喜欢，街边最便宜的都要50块钱一次，可是辛辛苦苦做一天下来，吃喝都不够，哪里有钱去找女人，不如回去坐牢还比较好。我就和他说我有一笔钱，如果他愿意帮我忙，我就把钱给他。他答应了，我就把钱给了他，花天酒地过了几个星期，然后今天就来杀李穆了。”
　　“给钱你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你完全不知道吗？”李德仁问了好几遍，就摇摇头出来找李穆，“李老板，看来他的确是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倒是有一个电话，不过已经是空号了。我们可以去移动调查一下，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很有可能是没有名字的预付费卡。”
　　不过李穆还是觉得不对，如果谭日贵不是幕后黑手，他发什么疯啊。总不成真的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把李穆看在眼里？就算他真的是省委书记的私生儿子，这也太离谱了。李穆自己不要脸，宋书记马千竹他们还要脸呢，也不过是比省部低了半级而已，谭日贵这良好的自我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你没有拿谭日贵的照片给他辨认吗？”李穆问。
　　“李老板，我们还是先不要有思维定势。”李德仁劝他说，“那个谭日贵再可恶，总比不上李老板自身的安全，要是主使的不止找了矮子八，那可怎么办呢。我们还是破案为先，解除了那个隐患再说。”打死李德仁也不会信，一个前途无量的驻京办主任会买凶杀人，就算要杀，也不会去杀李穆啊，杀了李穆能有什么好处？
　　警察这边要不带偏见的调查，李穆却没有那么客观，很想要查一下那个谭日贵接到通知书以后会有什么行动，可是驻京办里面没熟人，没法子探听消息，打了几个电话给山南省的领导们，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渠道。周一冉就说了：“李老板，要是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可以潜入山南省驻京办给你安装一些窃听器什么的，也可以去跟踪谭日贵。不过这都需要时间，万一我在外面的时候，又有杀手来行刺怎么办？”
　　“这个好办！”李穆立即就有了主意，“我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你就去安装窃听器，装完了去跟踪谭日贵。”广场可是世界上监视最严密的地方之一，所有出入口都有安检，广场上更加到处都是便衣密探，别说拿出刀子来，就是开一瓶雪碧，都会立即被几个大汉按倒。再带上几个保安自己人，挡着别让人靠近，简直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通过安检到了广场，天安门当然没有闪闪发光，不过到处都是游客，也不知道里面混着多少便衣。在广场上四处闲逛，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周一冉打过来的，接通了那边就说：“李老板，我已经到了驻京办外围，你看得见吗？”屏幕里面就出现了十分模糊的画面。说起这一点李穆就十分的怨念，2009年的无线网络实在是不给力啊，要是给力的话，直接用视频通话多好，现在还得用专门的设备才能做实时的视频转播。
　　山南省驻京办租了一个四合院办公，和其他的驻京办事处一样，外面是一个餐厅，售卖正宗的山南菜——其实李穆觉得山南省就没什么正宗菜式可言的。看到这个餐厅，李穆忽然间想了起来，以前似乎好像驻京办来找过李穆，让他免费提供一些雪花猪肉，以展现正宗山南菜的风采。李穆当然拒绝了，当时拿出去卖都不够呢，哪里有多余的送出去，而且她们张口就是每天两头的量，还要李穆屠宰好洗干净切割整齐再恭恭敬敬的送上门。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被谭日贵记恨上了？这种小事不会有这么大仇吧？
　　周一冉进了餐厅，穿过厨房，就到了驻京办的内部。其他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也没有人来阻止，保安真是不行。李穆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摄像头经过一轮快速的晃动之后，周一冉就进了屋子。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潜伏，走几步，再潜伏，走几步，又潜伏……不得不说这一段很无聊，李穆看得都快打哈欠了。本来李穆还觉得以后可以用周一冉做原型做一个完全真实的秘密潜入游戏什么的，现在看来完全真实的话肯定没人买账。
　　躲过了几拨人以后，周一冉终于进到了驻京办主任的办公室。在不同的地方安装了十几个窃听器，又挑了一个最隐秘的角落装了摄像头。本来装这么多窃听器很容易被发现，可是李穆又不怕被发现，谭日贵找到了窃听器还更加好呢，他不知道窃听器是什么时候装的，也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秘密泄露了出去。到时候进退失据更加容易对付。装完摄像头以后，周一冉忽然闪到了一边，然后门就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李穆把镜头切换到刚刚装上去的摄像头那儿，镜头顿时清晰了许多，可是就开始卡了，传输速率跟不上。画面里面出现的正是谭日贵，另外一人李穆不认识，可能是谭日贵的收下吧，正在和谭日贵说话，“主任，这个派出所送来的协助调查通知书怎么办？真的不管吗？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就丢脸了。”
　　“管他做鸟，不过是一个派出所来的通知，科级的，我们可是处级呢，等他们公安局处级以上干部签发的通知来了再说。”谭日贵大模大样的说，“这几天你们不要紧张，该干什么干什么，特别是截访，千万不能放松，不要给人家看出破绽来。他妈的李穆，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把我们的人都给抓住了。那些临时工什么都不知道，被抓了也不怕。希望那个矮子八不要胡说八道。”
　　“这个不怕，矮子八那家伙很讲义气的，在监狱里面人所共知。有一次他号子里别的犯人抽烟乱扔烟屁股，被监狱长发现了要处罚，他硬是担下来什么都没说，结果矮子八当月的小红旗被取消了，减刑也没指望了。不过啊，”那人劝谭日贵，“谭主任，不是我说，何书记固然是您的恩主，可是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现在何书记在医院里面生死不知，绝对是没有起复的可能了，您何必把自己也搭上呢？”
　　“你懂什么啊！”谭日贵说，“何书记对我恩重如山，当年出得篓子那么大，全靠何书记帮我盖着，还给我弄到京城来做驻京办主任。我要是不给他报仇，那还能算人吗？再说了，我在山南省那么多仇家，现在何书记不在位，我的仇家肯定要把我的事情翻出来，到时候贪污受贿什么的都划拉到我头上，反正都是倒霉定了，还不如趁着那帮人没动手，先给何书记报了仇。”


第七百七十九章 真相大白
　　“谭主任啊，事情还没到这么绝望的地步吧？您那个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记着的人未必很多，就算他们还记着，也不一定肯花费自己的政治资源来和主任你为难啊？再不行，直接跑到国外去，照样能够花天酒地一辈子，何必和李穆死磕呢？李穆在国内势力已经够大了，在国外听说更加厉害，特别是加拿大，有人亲眼看着，李穆一出门，前后左右都是保镖啊，都拿着枪的。”
　　“是啊，所以我才不敢出国呢，在国内还有党看着，在国外我可没有亲戚朋友，虽然说国外警察没有国内的这么黑，可说不定李穆就找人打黑枪了呢。”谭日贵说，“当年我挡了多少人财路啊，人家怎么肯放过我呢？留着是死，出国也是死，现在李穆还没腾出手来，可是他在京城呆的越久，我这个何林然余孽就越容易被发现，就算李穆自己没发现，我那些仇人也会主动通知他。等李穆真发现了，和我的仇人一联手，我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如拼了这条命，把李穆给做了。”
　　“现在可怎么办啊，”谭日贵的手下说，“矮子八刺杀失败了，我们的人全都给抓了。派出所还来了通知，要你去协助调查。钱是我给矮子八的，要是矮子八把我给供了出来，那我可就难办了。”他拿出去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谭日贵的钱，到时候他肯定不能做替死鬼，而是主动把谭日贵供出来。
　　“你自己刚才还说矮子八很讲义气呢。”谭日贵鄙视他说，“行了行了，有事的话我全部都担下来，保证不会让你进牢房。不过我可提醒你，李穆这样的人，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给钱矮子八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人家可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把你拉回去山南省杀了往垃圾堆里面一埋，就成医疗垃圾了。现在李穆可是承包了省城的整个垃圾处理工作，啧啧，你想想人家要处理多少尸体啊。”
　　他的手下立即就慌了，连忙说：“那……谭主任，那我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着我一起干呗，只要把李穆给给干死了，再移民到国外去，不就没事了？”谭日贵说，“我那兄弟谭日强，在海地每天逍遥快活，不知道多潇洒呢。我已经和魏玛银行的杨行长说好了，到时候我把钱给他，他负责弄出去，只要50%的手续费！”
　　“50%这么多？”他手下下了一大跳，“这不是足足一半没有了吗？”
　　“这有什么办法，时间太紧了，而且他还要负责把我也给弄出去呢，要拿到好身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兄弟当年出去，花了45%的手续费呢。足足好几千万啊，本来可以买500平的房子，给了就只能买250了，本来可以买奔驰宝马，结果最后买了大众。”谭日贵说着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李穆害了何林然，找他倒是比较好，只收25%的手续费呢，省下来的钱办移民多好。”
　　听到这里也不用再听了，果然谭日贵就是幕后黑手。这让李穆有些丧气，原来不是石党生啊。这个忽然间冒出来的驻京办主任也不知道是哪根葱，给李穆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把他给对付了以后还要准备着对付石党生，真是麻烦死了。为什么李穆的敌人们不能一次过跳出来呢？让李穆一次打垮了大家都方便。至于怎么对付谭日贵嘛，也不用真的拉回去埋在垃圾场，其实李穆觉得要处理尸体养猪场比垃圾场给力多了，猪什么都吃，骨头渣子都不放过。除了头发之外，其他吃到肚子里面就消化的干干净净，保证不论是bones还是CSI来了都查不出来——当然李穆也不会这么干的，杀人灭口什么的太低级了，还是让他像何林然一样生不如死的比较解气。
　　那么到底要怎么对付这个谭日贵呢？虽然拍了视频录了音，但是这种偷录的非法证据是不能上法庭的。拿去给警察，也只能作为辅助证据，所以还得另外想办法。谭日贵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官职，那就首先让他变成平民百姓好了……不对啊，他都想着要出国了，已经做好准备了吧。那就先剥夺官职，再骗光他的钱，让他今后都要靠出卖劳力为生。李穆想了想，先打了电话给李德仁，“喂，李局长啊，谭日贵那边有什么回音没有？”
　　“李老板啊？还没有呢，我们已经找了画师，按照矮子八的供述画了像，列入到通缉名单里面去了，也发了一份到你公司的邮箱里面，李老板去看看认识不认识。”李德仁说，“谭日贵那种傻逼我们现在先别管，现在还是先侦办刺杀的案子。要对付谭日贵什么时候不能对付啊，您说是不是。”
　　李穆打开电脑，上到公司邮箱，一看画像，勉强可能有些像谭日贵那个手下把。要是事先不知道，怎么也没法子联系起来。“我看着有点眼熟啊。”李穆说，他飞快的搜索了一下，找到了谭日贵那个手下的资料，原来他名字叫做丁图，是驻京办的保卫科长，“似乎是山南省驻京办的人，保卫科长什么的。”
　　“这个……”李德仁有些迟疑，“那我立即派人去查一查。不过李老板啊，这个消息确实吗？可千万不要为了一些闲气，耽误了破案啊。”有这么厉害吗，居然是驻京办的保卫科长下的手，如果还是驻京办主任主使，这个可不能简单的视为个人行为了，整个山南省驻京办都要大清洗才行。
　　“肯定没错，你先去看看吧，”李穆说，“最好你亲自带队过去。”其实抓不抓得到人，李穆也不是很在乎，抓到了固然很好，抓不到把他们吓走也不错，让谭日贵和丁图到处流亡。苏蕙也是这样，得罪了李穆接过到处跑，最后还不是回来乖乖上床做奴隶……当然李穆绝对没有让谭日贵和丁图也拉上床的意思，他对男人完全没兴趣。
　　这边支使了警察，那边李穆就给银行打电话，“喂，杨行长吗？”魏玛银行在世界上也算数得着的大银行，特别是在欧洲，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在国内，因为有共产结界的存在，不过只有寥寥几家支行，主要做的是国际汇兑业务。这个杨行长是香港人，入了美国籍，从小在英国读书，最后被魏玛银行请了来京城做副行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上次我送去的雪花猪肉还好吃吗？”李穆和他寒暄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对了，最近是不是有个叫做谭日贵的找你送钱出去啊？”
　　“谭日贵啊？有的，山南省驻京办的嘛，他有好几千万想要弄出去，不但钱要弄出去，人也要出去，所以我收他50%，你等一等啊……”杨行长翻了一下记录，“我查过银行内部信息了，他一共有三千万的现款，还有十二栋房子，要是全卖了，大概有个六七千万左右吧，我收一半就是三千万。怎么，李老板对这笔生意也有兴趣？太贪心了吧，你收25%的手续费，这一阵子把我们的生意全给抢了，要不是你能耐大，我们这边好多人都气势汹汹要找你算账呢。现在连代办移民都想插手了？”说着杨行长还真有些害怕，李穆在加拿大也有关系，把人送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拿到身份也很简单。
　　“我就做这么一笔，”李穆连忙叫冤，“做完就不做了。再说了，现在社会这么贪污腐败，想要把钱拿出去的领导干部犹如过江之鲫，源源不绝，我这才300亿算什么呢。再说你们名头大时间久信誉超卓，大家有事都找你们，我哪里能抢你们的生意呢，只是吃点边角料渣渣罢了。”
　　“去去去，开始的时候说只做几十亿，然后就说只做一百亿，现在都两百亿了！说不定还不止呢，再做下去，那不是要一千亿了？”杨行长说，“可别想否认，我们银行内部信息透明得很，只要你不是走现金，很容易就能估算出你的资金规模来。李老板，你就行行好，要做这一行我们不反对，可你不要低收费啊，至少和我们看齐收30%吧。”
　　李穆大吃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己以为十分秘密的事情，就这么被人说了出来。知道李穆给人洗钱的不少，知道真正资金规模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亏李穆还用了各种各样的金融工具呢，果然在专业人员手里什么都不算啊。“那……那好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收30%好了。”反正李穆的钱已经够了，加拿大的项目都抵押了三遍，再抵押就从处女变公车了。
　　“这才是好兄弟嘛，李老板你为什么喜欢香港那个小银行呢？服务不好，收费又贵，还不安全。要找银行当然是我们魏玛好，服务好收费便宜全球通用，尤其是资金安全得要死，就算德国倒了我们都不会倒。”杨行长自吹自擂，“李老板这么多金钱来往，没两年就能成为我们的顶级VIP，到时候随便去到全球哪一个角落，我们都能给你提供服务，杀人放火召集雇佣兵什么的都没问题。”


第七百八十章 搜索
　　李穆才不相信这些大银行呢，欧美乃是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就是钱最大，银行里面钱最多，所以什么事情都是银行说了算。之所以要挑个香港的小银行来走数，就是避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大银行坑一把。“先不说这个，杨行长，我今天来是想说那个谭日贵的事情。”李穆拉开话题说，“这个谭日贵和我有仇，还找了人来刺杀我。”
　　“啊？还有这种事情，太胆大包天了吧？”杨行长吓了一跳，“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我约他出来药翻了交给你？还是我直接把他剁了沉海里面去？或者送到非洲去，李老板想怎么样折磨他都行，我这里保证干干净净没手尾，也不用收钱，只要李老板以后多照顾些我们的业务就行。”
　　“合作当然是没问题去，我仰慕你们银行很久了。不过谭日贵那边，先不用出这么厉害的手段，先把他的钱全吞下来就行。”李穆说，银行的服务哪里是这么便宜的，只要找他们干了一次违法乱纪的事情，被他们抓到了把柄，以后要吧李穆搓圆还是按扁，就由得银行了。在国内他们还收敛一点，在国外那就是一手遮天，可是李穆又不能不出国。“我这边再找人慢慢对付他。”
　　“李老板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啊，”杨行长劝了几句，看到李穆拿定了主意，只好答应了，“那我就找个总行的人来，说他这笔钱涉嫌资金违规冻结了吧。”然后就对谭日贵说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总行的抽查，让他赶紧再拿钱出来打点，这个钱一拿出来，那当然就是试图行贿，先收一大笔罚款，再收一大笔保管费，再扣一笔律师费，剩下的也就没多少了。
　　打完电话以后，李穆就把镜头切回去驻京办的摄像头那边。谭日贵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唉声叹气，他得罪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贪污到那么多的房子，看着一天天的升值，可是现在却要便宜卖出去。这时候丁图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谭主任，不好了不好了，警察上门了，说要把我抓起来啊！这可怎么办呢，他们肯定是发现我给钱矮子八了！主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谭日贵更加心烦意乱了，脑子一团乱麻，“镇静！别慌！”他这话既是对丁图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你先别怕，矮子八要招供也没有那么快，肯定是我不去所以找你去出气，毕竟你是科级，派出所也是科级，抓我不行，抓你还是可以的。不过你也不要去，免得和矮子八碰面。这样吧，我说你前天就开始放假去旅游了……也不行啊，其他人都看着你过来了。那我就说你今天请假去旅游了，刚才回来是收拾东西，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先避一避风头再说。你现在赶快从后门出去，别给人看到了！”
　　“主任，我现在手头没钱啊。要是一用银行卡，不就让人家知道我在哪里了吗。”丁图苦着脸说，“宿舍不能回去了，车也不能开了，身份证也不能用，要在外面躲几天，至少得准备几千块钱现金啊。”
　　“哎，你这人真是……堂堂一个科长，身上居然连几千块钱现金都没有！”谭日贵走到墙边，掀开一幅画，露出一个保险柜，他用手遮着键盘，输入了一串密码，然后拿着钥匙把保险柜开了，里面堆着一叠叠的美钞欧元人民币，他随手拿出两叠来，给了丁图，“这里是两万块，你先用着吧。可都是公家的钱，以后要还的。”
　　拿了钱丁图就赶紧走了，谭日贵坐在办公室里面动都不动，门口有人敲门也不管。不一会儿外面的人不耐烦起来，一脚把大门踹开了。几个五大三粗的警察冲了进来，谭日贵屁股离开了座椅一下，但是又马上坐了回去。李德仁慢慢走到谭日贵面前，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李德仁才开口说：“谭主任对吗？丁图在哪里？赶紧叫他出来！”
　　“丁图吗？他昨天请假去旅行了。”谭日强说，“你找我们的保安科长有什么事情？”
　　“丁图和一宗意图谋杀的案件有关，我们要带他去协助调查。”李德仁很客气的说，“另外我们还给谭主任也发了协助调查通知书，怎么谭主任也没去啊？”说实话他倒是不怎么相信谭日强真的是主谋，可是李穆都那么说了，也只好亲自过来一趟。很讽刺的是，他这次过来本意是要给谭日强洗刷冤屈，免得李穆滥用警力搞得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可是来到山南省驻京办，人人都说丁图在，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谭日强还说丁图昨天就请假了，难道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
　　“什么协助调查通知书，我没看到！”谭日强一口否认，“好歹我是一个处级干部，怎么也应该找个处级的单位来要求我协助调查吧？要是逮捕的话，更应该找个厅级来才对。怎么能让一个科级的单位，来给我下什么协助调查通知书啊？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这还是不是党的天下了？他们派出所应该请求我帮助他们调查才对嘛。”
　　李德仁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官本位思想是个国人都有，浓厚成这样的倒是第一次见。京城是直辖市，本身乃是省级，他的公安局也就是厅级。可是京城的处级多如牛毛，哪里有可能都让市公安局来抓啊？别说他们这些下一层的区公安局，就算是在下面的派出所，处级厅级也不知道抓了多少，特别是打黄扫黑的时候，连省部都抓过呢，当然抓了以后就装作不知道把那人扔到昌平挖沙去了，那人也没法子声张，乖乖的挖了两个月沙子才被放出去，也不知道在单位那里怎么糊弄过去。“反正你已经在这里了，就和我们回去调查调查吧。”李德仁说，“回我们公安局去，我们公安局是处级单位。我们区里的检察院还是厅级呢，到时候我让他们直接给你开逮捕通知书好了。”
　　“那就好！”谭日强十分满意，又在脑海里面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罪证，就站起身来，“那我就和你们回去吧，我可要去公安局啊，别拉我去派出所。”没有证据的话，公安局只能够扣押四十八小时，到时候出来了，再看看下一步怎么走。幸好当时找了丁图过了一到手，要不然矮子八就要把他给认出来了。现在就盼望着丁图可千万别被警察抓住，要是抓住了，那可就糟糕了。
　　谭自强被抓走以后，山南省驻京办顿时乱成一团，几个副主任跑来跑去，又在谭日强的办公室里面开会商量。可是面对这个情况，他们能怎么办呢，只能够打电话回去山南省报告上级，然后像是盲头苍蝇一样四处找人打听消息。没一会儿，人就全都四散而去，主任办公室的大门也被锁上。
　　周一冉的身影出现在摄像头里面，她大摇大摆的鸠占鹊巢，坐着谭日强的位置，打了电话给李穆，“喂，李老板啊，还有那些摄像头和窃听器，要不要拆走啊？现在谭日强都被抓了，留着摄像头没什么用了。刚才拍下来的视频足够做证据了吧？现在要不要我搜查一遍他的办公室啊？说不定能够发现其他的罪证。”
　　足够是足够了，不过李穆并不想暴露出自己还有这么一张底牌，免得官场上人人自危，都觉得李穆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身边装了窃听器，这可是大大的违反了组织原则。当然了，要是别的途径不能把谭日强入罪，把这些视频音频拿出来也没什么，最多就说是丁图想要勒索谭日强，所以偷偷拍了视频，没想到就落到了警方手里。“你先找一找吧，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注意不要留下证据。”李穆说。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做这行的嘛。”周一冉吹了一下口哨，就四处忙乎起来，先是找桌面上的文件，都是些普通的官场往来，没什么需要注意的。然后就是抽屉，虽然上锁了，不过周一冉拿着一根铁丝，轻轻一勾就把锁开了。里面的文件也没什么重要的，倒是找到了几本日本杂志，重口味那种。
　　要是前些年，光是收藏这些杂志本身就是生活作风问题了，可是现在世风日下，二奶三奶到处都是，大家也不遮遮掩掩了，很多人公然带着情妇出席各种公开场合。这样道德低下的时代，收藏几本杂志算什么呢？再说了，就算是在以前，生活作风问题也从来都不是真问题，只不过是政治斗争尘埃落定以后拿出来追加伤害罢了。
　　书桌上面没有什么好东西，周一冉就走到保险柜面前，打开了画，按了密码，然后照样拿铁丝进去勾了勾，锁就啪的一声打开了，“你怎么知道密码？”李穆觉得很神奇。那个保险柜是很先进的型号，李穆自己也在用，放了好几个古董呢。现在看来这种保险箱真是很不靠谱，得立即换一个强力点的才行。


第七百八十一章 逃跑
　　“刚才我亲眼看着他按的啊。”周一冉觉得李穆有些大惊小怪的，“你不也看着的嘛？”
　　“他不是用手挡住了吗？”李穆问。谭日贵可是用手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缝隙都不漏。
　　“光遮住手掌有什么用啊，只要看着他的手臂肌肉收缩的情况，就知道他的手指移动到哪里了。他又是一直用的食指按键，可能的组合也就那么几个，很容易试出来。”说着她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这些钱我们要不要拿走啊？刚才我听说都是公款，要是拿走了，谭日贵肯定就是挪用公款。”
　　李穆摇了摇头，才想起来周一冉看不见他的动作，“先不要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再说。”挪用公款这种事情，被发现了是问题，不被发现那就什么都不算。特别是谭日贵这种一把手，开收支一言而绝，只要财务审查的时候不出漏子，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美金欧元都不难换，只要谭日贵把钱补上，那谁也不能说什么。
　　保险柜里面除了钱，还有一些文件，看了看也没什么能利用的，翻到最里面，终于看到了好东西，这是一本账本，上面记载着谭日贵上任以来给各大部委上上下下送礼的账目，平均每年都在好几千万，有一年还上了亿。这种东西当然是违法的，可是却没法子公布出去，要不然就等于是与京城各大部委为敌，别说李穆了，就算是马千竹甚至林风都顶不住。不过呢，拿着这东西在谭日贵面前晃一晃，吓唬吓唬他倒是可以的。于是李穆当机立断，“把账本带回来，还有那些钱，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过钱不要拿回家里，全部烧掉。窃听器和摄像头也拿回来，同样也烧掉，除了账本以外其他东西都不要带回来。小心注意不要被人跟踪啊。”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做这行的，怎么会给人跟踪呢。”周一冉信心满满。
　　阴沟里面翻船的事情，李穆可见得多了，所以也没让周一冉回四合院，而是让她到广场来，李穆也没有自己去见她，而是派了一个保安，两个人相对而过，就把账本交换了。李穆到了隐蔽处，仔细观摩这个账本，只见上面一笔一笔全都是民脂民膏——当然李穆没这么矫情，他只是在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猜测谭日贵从里面贪污了多少钱。
　　忽然间李穆发现了一个很蹊跷的地方，这个谭日贵送的礼物，主要部分都是从一个超市采购的，可是这个超市李穆从来都没听说过。上网一查，居然一点资料都没有。这可十分的不正常啊，在这个网络发达的社会，居然会有一家大型超市在网上一点资料都没有？李穆又上了京城工商局的网站，搜索一遍也没找到这个超市究竟在哪里。再出动终极手段，直接打电话给工商总局的关系户，让他用内部搜索。
　　不得不说关系就是生产力，没几分钟李穆就收到了确切信息，这个超市不在京城，而是在河北，是一家个人独资企业，法人叫做万白德，注册资本五万块钱，雇佣员工两个人。然后在打电话去国税地税，两边都表示这个超市去年只开了几张发票，统统集中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再找一个对河北比较熟悉的人去注册地址一找，那间东西与其说是超市，还不如说是杂货店。
　　于是这就很明显了，这就是一个洗钱的公司，谭日贵或者他的上级主管部门借着别人的名义开了这么一家超市，然后每年买了礼物就从超市里面过一道，在中间吃差价。可是表面手续还挺完备的，这种事情也没法子交给纪委慢慢查，否则的话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容易就会变成国家公敌。
　　这时候李穆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李德仁打来的，刚接通李德仁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从电话里面冲了出来：“李老板不好了，谭日贵那个家伙跑了！我们把他送到局子里，关在矮子八隔壁，矮子八就告诉我们说，他见过这个家伙。他跟踪过给他钱那人，见到那人走了一段路，然后上了一辆车子，开车的就是这个谭日贵。我一听就觉得不对，立即拿出丁图的照片来给他看。矮子八看了头几张说不认识，但是看到后面，忽然间就认出来了！丁图见他的时候化妆了，所以开始的时候没认出来。他还说他偷偷的拍了那人的照片，在老家的旧手机里面。我们派了人去把手机拿了过来看，照片很模糊，而且那人有大胡子，和丁图看上去很不一样。不过我们找了专家来看，专家辨认出照片里面的就是丁图！”
　　“那不是很好吗？”李穆问，“怎么又让谭日贵给跑了。”那个矮子八最然看起来是个粗人，却也粗中有细，不但会跟踪，还会拍照……不过这好像有哪里不对啊，究竟是哪里不对呢。李穆想起来了，当时他对谭日贵起疑，是因为周一冉说谭日贵对矮子八使眼色，可现在看来矮子八压根就不认识谭日贵啊，或者说谭日贵不知道矮子八见过他，那他过去使眼色有个屁用？那么就是周一冉能力不足看错了，或者是她存心误导李穆？不论是哪一样，李穆心目中周一冉的可信度再度下调一档。
　　“哎，我查清楚了这件事情，很是兴奋，立即就去和我们领导汇报。”李德仁有些尴尬的说，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李穆，就是想在这件事情里面捞取更大的好处，还想着自己的分量轻了些，去找市公安局的领导出面，没想到这么耽搁了一会儿，公安局就传来了坏消息，“谁知道这段时间里面有人办了手续把谭日贵给带走了！”
　　“啊？谁办的手续啊？”李穆问。这个李德仁，办事能力也太差了吧，在自己家的地盘上，办的又是杀人大案，居然还能让人办手续把谭日贵带走？虽然说扣押谭日贵其实是没有什么底气的，但是就算没证据，至少能够扣押满48小时吧？李德仁是副局长，难道是正局长发话了？还是市公安局来人了？或者是政法委下的令？
　　“哎，当时我也没有交代清楚，毕竟我不是管刑侦这一方面的。”李德仁说，“只是交代了下面这个犯人很重要，不能随便放，一定要让他坐满四十八小时。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听的，还是被人办好了保释手续把人带走了……早知道我就应该让我的亲信亲自看着的。”埋怨完了以后他就要想法子推脱了，“不过这也很难怪他们，我们根本就没有过硬的证据，会被人保释也是很正常的，怪只怪我当时还不够重视。而且来保释的是一个军官，和我们局长以前一起当兵的，还给了50万的保释金。”
　　也难怪公安局会放人了，李德仁说的话，人家按照正常理解显然就是‘这个犯人很重要（很值钱），不能随便放（收了钱才能放），一定要让他坐满四十八小时（如果不交钱的话）’，结果人家给了50万，还有关系，那肯定是要放人的。就算是李德仁当场在，也不能硬拦着不让人家收着50万啊。名义上是保释金，实际上进了去基本没什么可能出来，然后可以用来发奖金发福利。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没有确实证据谁能这么干啊。“那现在要怎么办？”李穆问，“那个军官是什么人物？”
　　“他叫做万白德，其实也不是军官了，已经转业了。”李德仁说，“他是山南省人，据说和谭日贵以前就认识，现在好像在河北做钢材生意。和我们局长一起当过兵，经常在我们局子里进进出出的，下面的人都很熟他了。今天刚好局长不在，他又拿着现钱过来，底下的人一时不查，就这么把人给放了。我第一时间带着人去驻京办，谭日贵没回去，其他经常去的地方也不见人影……你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发了通缉令，全力搜捕谭日贵。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去给山南省政府发个通知，我看他谭日贵还能够从此流亡不成？”
　　“万白德？”李穆刚刚才看过这个名字，就是采购礼品那个超市的老板嘛。这么看来他们还真是早有勾结。“能不能把这个万白德也抓起来问问？他在里面究竟担当了什么角色？”
　　“这个这个……李老板啊，抓谭日贵是没问题的，现在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的部下丁图参与了对你的刺杀行动，但是这个万白德，他只不过是拿钱把谭日贵保释出来而已，现在谭日贵不见了，我们最多就没收保释金，要抓人好像还差这一点儿，不如我们把他叫过来协助调查？只要在这四十八小时内查出什么罪证，就可以逮捕他了。”
　　“万白德这应该算是窝藏罪犯吧？”李穆对此很是不满，栽赃陷害这种事情，公安局不是很熟练的吗？怎么到了李德仁这儿就推三阻四的，京城公安特别遵纪守法不成？这可完全没听说过，就算是万白德和公安局局长有同袍之谊，也不能如此不知好歹啊，交情又不能当饭吃。


第七百八十二章 栽赃
　　“这个……说是找不到，可是保释外出的条件是每天去公安局报到一次。”李德仁呐呐地说，“今天刚出去，明天这个时间之前，如果谭日贵回来报到的话，其实是没有违反法律规定的。所以严格来说，他还不算弃保潜逃，万白德也不算是窝藏逃犯……其实就算是谭日贵不会来报到，万白德也不算是窝藏逃犯，他大可以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们这也太松了吧，就不能采取些什么措施吗？”李穆很是不满，去担保一个重要的嫌疑犯，然后嫌疑犯跑了，担保者就什么责任也不用付？也太社会主义了吧？要是在加拿大，这担保的以后别想混了。“你们就不能在谭日贵身上加个限制环什么的！？”李穆问，“一旦他出了预定区域就会报警的那一种啊。”
　　“没这种高科技。”李德仁陪笑着说，“我们就是一刀切，可能逃跑的打死都不让出去，不会逃跑的随便他跑。谁知道今天居然会碰上这种事。我看谭日贵这么一个官员，不坐飞机不坐卧铺能跑到哪里去，也不能去宾馆住宿，不能去银行拿钱，不能用原来的手机电话，他现在肯定已经生不如死了，明天这个时候，大概就会自己来报到了，哈哈哈。”
　　听着李德仁嘶哑的笑声，李穆知道他这猜测是十分的不靠谱，每年这么多逃犯，也没看见有多少是主动投案的，还不都是被网上追逃追得无处可逃才投案自首想要宽大处理的呢？正想说什么，他的另一台电话响了，一看是杨行长打过来的。于是匆匆忙忙和李德仁说了几句，让他千万不可放松，有什么额外支出，李穆都可以负责，就和他说再见然后接了杨行长的电话。
　　“李老板啊？”杨行长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谭日贵在我这里，李老板想把他怎么样啊？”
　　李穆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谭日贵这还真是……算是自投罗网吗？他们这种人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思维，总觉得外国公司特别有职业道德。其实职业道德个屁啊。人家可是资本主义社会，一切向钱看的。看着人模狗样的，那是因为竞争激烈。比如说谭日贵吧，没病没灾的时候人家当然对他很有职业道德，他可以把钱交给这个银行，也可以把钱交给那个银行，有什么不满意了还能追究责任。
　　到了现在这种状况，钱已经在银行了，谭日贵犯了事，正在被警察通缉，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你看人家还和不和你讲什么职业道德，直接砍翻了把钱全黑掉不是更好？当然人家不会告诉别人谭日贵被砍翻了，而是会说他们已经把谭日贵送出国还改了名字整了容，拿着大笔大笔的美金欧元，享受着发达国家低物价高福利，看病不要钱上学不要钱吃饭不要钱，失业有钱发生儿子有钱发退休有钱发，买了几十亩地建了别墅大宅子，过着有时候每天两次有时候每天三次的幸福生活。就算你找到了人，谭日贵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
　　说一千道一万，反正现在谭日贵已经是砧板上面的肉，随便李穆处置了。要把他怎么办呢，通知李德仁去抓人吗？可是李德仁那边一点都不可靠，还是另外找人去抓比较好。“谭日贵是想做什么啊？”李穆问，“不会是想找你偷渡出去吧？”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谭日贵肯定是要倒霉了。
　　国内的官场那可是众人推墙倒，好好的大家都和谐着，谁一旦倒霉露出破绽，那可是全都上去踩一脚的。有靠山的还能等待时机，谭日贵的靠山何林然又躺在医院里面，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到时候贪污腐败挪用公款包二奶，政治错误路线错误生活作风问题统统都会栽上去，不出国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等着人财两失？
　　“李老板一猜就猜中了。”杨行长哈哈一笑说，“谭日贵想要去澳大利亚，我已经答应他了。安排了他去我开的酒店里面住着，陪着来的还有一个万老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要是李老板想报警呢，我这边肯定能困着她们。要是李老板想要私下解决这件事情，我这边也有些心腹保安，保证不会泄漏消息。”
　　李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亲自上那么冒险了，找官方力量解决事情好得多。要是谭日贵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人家还以为他逍遥法外了呢。只有明正典刑把人抓起来，才能震慑潜在的犯罪份子。不过官方处理要走流程，速度慢，公安局收集证据，检察院逮捕，法院审讯，这么一长串下来，至少得几个月。而且最后也不一定能够判多少年，毕竟只是杀人未遂而已。
　　要怎么两全其美呢？李穆看了看手中的账本，忽然间有了主意。“杨行长，这事全靠你了，里面有什么花费，小弟当然一力承担，杨行长可千万不要推辞。”李穆说，“至于这个谭日贵嘛，也不用为难他，就让他偷渡好了，不过我希望他能够半路被抓住。另外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希望他被抓住的时候能够带在身边。”
　　“哦，原来是这一手啊。”杨行长恍然大悟，“这也不难办，到时候我叫他换一件衣服方便上船，然后把东西缝进衣服里面，还要塞几根他的头发进去，保证他没话说。对了，那带的是什么啊？大笔现金？还是丸子麻股四号啊？这些都不用麻烦，我这里有货的，不用专门送过来，免得麻烦。”
　　“不是那种东西，是一本账本。”李穆说，“把这本账本好好的放到他的贴身衣物里面。”这样的账本，说是秘密吧，其实也不怎么秘密，每一个驻京办都有一本，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可要说不秘密，实在也不能捅破，特别是不能传媒上捅破。要不然全国人民都知道各省驻京办每年都要花上亿来给各大部委送礼，那还不炸锅了。虽然说过年过节送点东西那是人之常情，可是累积起来一看，数目就太过巨大了。
　　要是在国内还好说，报纸杂志都是党开的，就算是最出格那些南方什么，也不过是改革先锋省养的试验田，再怎么着，都不敢把这个登出去。要是上网什么的，直接说一句是假的，别人也分辨不出来。再说上面很多都是缩写和代号，fgw什么的，你说是发改委固然可以，废钢网也没什么问题，后面的这些。
　　可这个谭日贵拿着账本偷渡出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了。这种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唯二的作用就是勒索或者爆料。勒索的话各大部委可就要损失惨重了，他今天要几万，明天要几万，什么时候都没个头。不过要是勒索得不到满足，谭日贵拿着这份东西去找外国媒体爆料，那可就更加糟糕了。
　　国外的媒体党可控制不了，到时候把这潜规则往报纸上面一登，还有谭日贵这种前驻京办主任详细解说，全国人民想不信都不行。到时候国家肯定要整治，这种根深蒂固的潜规则，整治起来可是要大动干戈的。弄得好大伙过几年穷日子，等新的潜规则发明推广。弄得不好那就是人头滚滚，流血漂橹。所以只要谭日贵和账本一起落网，那就是全民公敌，京城各大部委非把他往死里弄不可。
　　“账本？是什么账本啊？”杨行长是会计出身，对账本啊什么的特别感兴趣。要是能用来勒索什么的，那就更加喜欢了。原本放在谭日贵身上，复制一本下来看看能不能利用也不错。“如果有账本的话，那我就通知公安局那边，带个会计去吧，免得看不懂。这个账本不会牵涉太大吧？”
　　“牵涉很大，要是暴露出去会天下震动。”李穆夸大其词，“让警察那边小心些，找些口风严密的人去抓，确保一看见这个账本，就要直接送到上面去，避免消息走漏。”其实走露了也不会怎么样，在京城官场混的谁不知道这种潜规则啊，只要不想流亡海外，谁也不敢藏着不上报。而且除了驻京办主任，其他人拿出来，也没什么说服力。
　　“天下震动？”杨行长吓了一跳，顿时就胆小起来，他这种外国人，开展业务过程中招惹一点小麻烦是很正常的，只要钱花了出去，官商勾结了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天下震动的大事……还是算了吧，一不小心把自己赔进去怎么办？让他们体制内的人自己折腾去吧。“我会安排好的，这一次兄弟我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也算是冒了风险啊，要是李老板不嫌弃，多照顾照顾小弟的生意。”其实杨行长现在已经后悔死了，天下震动啊，这至少的涉及省部级了吧？自己干嘛要牵涉进去这种大事呢，明明才过来几年，都还没站稳脚跟呢。
　　“那当然那当然，今后我们绿宝公司的出入口结汇业务就全交给你了。”李穆很大方的说。至于绿宝公司有多少结汇业务嘛，现在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不对，其实还是有一点的，就是大闸蟹公司那几十吨大闸蟹。


第七百八十三章 一网打尽
　　李穆当然不能自己把账本送过去，也不能叫保安去，这个东西太过重要了，别人送李穆也不放心。想来想去，只好让周一冉给拿到杨行长那里，虽然说她居心叵测，但账本原来就是她送过来的，这时候再送过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只能等消息了，也不能在广场上面过夜啊，等周一冉回来以后，李穆就率队回到了四合院。
　　这儿还是热热闹闹的，拍电视的拍电视，拍广告的拍广告，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清凉美女。虽说现在李穆只能看不能碰，可是一看到这等酒池肉林的场景，顿时感觉十分安心，终于回到家了。闪开几个抓着李穆想要啪啪啪的模特明星，回到了书房，锁好门户，检查完书柜床底，确定没有人藏着，李穆才感觉彻底放松。这么活着真是太悲哀了，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打开电脑正想看一下爱情动作片，然后思考一下周一冉究竟是怎么回事。刚看了两三分钟，一股倦意就涌上心头。李穆把椅子放平，打算先躺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电话铃声吵醒。看了一眼手机，是京城公安局一个副局长打过来的。这个副局长叫做秦二元，也说过想弄些钱出去，不过还在和李穆讨价还价。这时候一接听，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李老板，出大事了！听说那个谭日贵买凶要杀你？”
　　“是啊，原来我也不是很确定的。”李穆先装糊涂，“不过山南省驻京办的保安科长丁图，倒是已经确定无疑。他拿了几十万去收买……”矮子八原名叫什么来着，李穆一时忘记了，只好含糊其辞，“收买了两个刚出狱的社会闲散人员来杀我。幸好人民警察来得快，把那两个社会闲散人员给抓住了。”
　　“哎呀，李老板还不知道吗？我们已经把丁图抓住了。稍微吓一吓他，他就什么都招了，就是谭日贵要杀你，他是山南省前政法委书记何林然的人，何林然触犯国法，锒铛入狱，全靠身体不好，才保外就医。”以秦二元在京城官场厮混这么久的经验，保外就医毫无疑问就是逃避坐牢的手段，“李老板在这其中出力甚大，谭日贵就把你给恨上了，想要买凶杀人，具体实施的就是丁图。他不但要杀李老板，还有计划要杀马千竹马常委呢，真是胆大包天啊！”
　　还要杀马千竹？李穆也吓了一大跳，杀了李穆也就算了，毕竟只是一个富商而已。马千竹可是副省部级的高官，还是中纪委这种的敏感部门，做得还是中纪委的公事。要是让谭日贵得手，那不是等于让纪委的人统统都不要干活了？纪委不干活，党的威慑可就没了一大半。这样的案子不往死里办才怪。早知道这样，李穆也不用再谭日贵身上塞什么账本了。“这个确实不确实啊？”李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难道是屈打成招？
　　“肯定确实，丁图都已经招供了，”秦二元说，“还给我们展示了不少证据呢，有照片，有行动路线图，还收买了一个职业杀手呢。可不是杀你那个，是另外一个，这个真的很职业，叫做万白德。乃是退伍军人，曾获得山南省军区射击比赛第三名，山南省军区军体拳第一名，乃是一个大大的危险分子。要是动手的话，马老师可就危险了。”
　　李穆越听越不对劲，这个万白德不是做钢材生意的吗，怎么又成了杀手？再说了军区比赛听起来猛，实际上水平很低。真正的猛人都在野战军，军区基本上不是打杂就是坐办公室的，平时也很少摸枪。军区的射击比赛拿到第三名，其实也就是刚训练完的新兵的水准。至于军体拳，那就更加没节操了。射击比赛好歹是个人都能参加，军区的领导干部们一个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能有几个还打得动拳啊。
　　忽然间李穆灵光一闪，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万白德是大老板来的，怎么会去当杀手呢？谭日贵身边，是不是带着什么厉害东西你们想给他栽赃啊？”李穆问。这个账本被人看到了，人家当然就要把他搞死，要搞死当然得想一个好点的理由，李穆这个谋杀未遂最多也就只能判几年。可是要对付到马千竹身上……好像也是几年，虽然马千竹是省部级，可还没动手呢，最严重的就是判个几年。
　　“呵呵，这个也瞒不过李老板。”秦二元干笑着说，“那东西真是厉害，我看了一眼，就想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挖了。这个谭日贵真是太可恶了，存心就是想砸大伙的饭碗。虽然我不是当事人，也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可惜他犯得罪太轻啊，没法子往死刑上面靠。两次谋杀未遂，一次轻微伤人，企图偷渡，加起来最多就是十年。领导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我，我怎么也得办好啊，不能让谭日贵活着出监狱。进了号子里面在找人当然也可以，可是总不够解气，最好还是直接判他的死刑。我就想和李老板商量一下，能不能在你那边放个死人？就说是在刺杀行动中被杀的。”
　　然后这件案子就成了杀人案，而且影响恶劣社会反映很大，人民群众（中的领导干部）纷纷表示愤慨，简直就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法院虽然心怀慈悲，要严格控制杀人数量（因为中国处死刑数量是全球第一，还远远的超过了第二名美国），但是碰上这种世人皆曰可杀的案子，还是要顾及社会影响的，只好判处谭日贵死刑，还是立即执行那种。
　　“帮忙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可是这个死人我没处找。”李穆说。总不能要当场打死一个吧？那也太丧心病狂了。新鲜的尸体可不好弄，虽然说京城警方每天都要发现十具八具无名尸，可是有疑点的要立案侦查，没疑点的也要等家属认领。等到了合法的处置时间，尸体早就冻得没人样了。
　　“这个李老板不用担心，当然是我们来解决。”秦二元说，“尸体来源李老板也不用担心，绝对是合理合法的，当然也不会有人受害。不过我们需要借你们那边一个人的身份，把他捏造成受害者。希望李老板配合一下。我们这边凭空捏造一个人出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破绽，要是有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作为依托，那就好多了。李老板那里的保安，有没有父母双亡没什么亲戚的？最好连朋友也没几个。”
　　“恩……”李穆想了想，还真有这样的人。以前审查资料的时候，李穆就发现过一个天煞孤星，名字叫做张孤梅，虽然名字有些女气，却是个男的。小时候就父母双亡，也没亲戚收养，独苗一根，在福利院长大，那个福利院后来还被火烧了，张孤梅就在外面打工。干活的时候也很孤僻，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吃饭时也是自己一个人捧着饭盒在一边吃，打牌斗地主更是从来都不参与。“倒是有一个，不过你们说他死了，今后他要怎么办呢？”
　　“这个容易，我们把死人的身份换给他呗，反正名字可以随便改，户口我们也可以帮忙解决。只要不进公务员，档案也无关紧要。以后除了身份证号码不一样，其他什么都不用变。如果有亲属的话可能有麻烦，所以我才想问问有没有没亲属的嘛。”秦二元说，“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带人赶过去布置一下，您先找那些保安说一说。”
　　要说一说，自然要先找当事人，他伸了一个懒腰，洗了一把脸，就看见洗手间里面有一把电击枪，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他想起来了，前两天他和李德仁抱怨过没有得心应手的武器，淘宝上面买的都不给力，要是有警方用的精品就好了。然后李德仁就把自己的电击枪掏出来送给了李穆。李穆试了一下觉得很不好用，虽然说威力比较大，可是块头也很大，再装填麻烦，用两下子就没电了，就放在洗手间美观了。
　　这时候见到，想想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危险，还是带着吧，于是塞到裤袋里面。走着走着，就觉得这么大的东西塞在裤袋里面难受，又拿出来，别在裤腰带上，时髦值顿时降了一般多，怎么看怎么傻。算了还是拿在手上吧……看起来更加傻了，好像小孩子拿着玩具枪一样。还没等李穆决定应该怎么办，已经到了值班门房。
　　保安队长脸上全都是纱布，绑的好像是木乃伊一样，李穆记得他的伤势明明不怎么严重的啊。“你怎么绑成这样？伤势恶化了吗？”李穆装作很关心的问，“要是不方便上班就不要上班了嘛，休病假又不扣工资。”李穆巴不得他休多些病假，然后李穆就可以趁势向保安公司要求派另外一个保安队长，或者李穆直接找自己人来主管保安工作。


第七百八十四章 间谍
　　可是李穆现在没有信得过的自己人啊，要是徐明光没被抓走，他推荐的人选倒是可以做保安主管。现在徐明光下落不明，这个周一冉都不知道是敌是友，利用一下无妨，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周一冉手中，那李穆肯定是不敢的。
　　“没有，其实我一点事都没有。”保安队长点头哈腰的说，“就是派出所那个常所长，给我开了个轻伤证明，叫我这几天装得重一些，免得被人看出了破绽。其实我现在老虎都能打死几只。”说着还举起手来秀了一下肌肉，在李穆看来那么一点小小的隆起，实在是不配叫做肌肉，李穆自己的手还粗壮一些呢。
　　“那个张孤梅来了没有啊？”李穆扫了一眼，没看见张孤梅。这人名字很美，样子确实很普通，有时候看见了都会不记得，就好像徐明光一样。“我记得他今天是要上班的吧？”李穆这儿的保安现在是两班倒，每人上五天的班，休息两天。其实李穆压根就不记得他们是怎么排班的了，不过七分之五的机会，还是很高的嘛。就算刚好今天张孤梅不在，打电话叫他过来就是了，这些保安薪水很少，一般也不会出去逛街什么的。
　　“张孤梅？”保安队长皱了皱眉头，“今天好像来了吧，又好像没有来。”自嘲的笑了笑，“看我这记性，哎，老兵，今天张孤梅来了没有啊？”
　　那个老兵闻言也是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说，“好像没来吧。”可是另外一个保安插嘴说：“我记得好像是来了啊？”保安室这儿有五六个保安，闻言分成两派，三四个说好像来了，三四个说没有来。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去看值班表，上面没有张孤梅的名字。但是老兵又说了：“这个没名字也不一定没来，张孤梅经常帮别人顶班的。就算不顶班，他也经常过来，宿舍的条件比这里差多了，这里有吃有喝还有暖气。”
　　“你们谁打一下他的电话啊。”李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在的话叫他立即过来门房，不在的话……也立即叫他过来，我报销的士费。”这有什么好争的真是，保安队长闻言掏出电话来就打了过去，李穆觉得还是有点不踏实，就问，“那个张孤梅是孤儿来的吧？父母双亡没亲戚的？”
　　“是啊，”老兵说，“不但没有亲戚，连朋友都没见过呢。我和他同一个宿舍，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这人就和他名字一样，孤梅来的。都一起住了两三个月，现在他有什么爱好，有什么朋友，读了多少书，为什么来当保安，我都一概不知。有一次我喝多了，想和他聊一聊，结果我在那里天南地北的说了一大通，他就在那里啊哦哦的应付，搞得我好生没趣。”
　　李穆才不管张孤梅个性有趣没趣，没人牵挂更好，死了都没人知道……李穆的意思是换了身份都没人知道。“等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他，你们也要帮着敲边鼓，到时候人人有好处，谁也不落空。是配合警方行事，要是谁掉链子，别说我不放过他，警察都要抓人的！”拿出了大棒以后，再抛出一个甜枣，“如果大家好好配合，我每人发四万块钱奖金。”
　　听到这话，保安们个个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脸通红欢呼雀跃，纷纷说：“李老板你放心吧，大伙儿全听你的！”“四万块钱啊！谁敢不配合，我头一个不放过他！”“李老板，不如你直接请了我们算了，我们给您打工，一定尽心尽力。现在还要给公司收一大笔中介费去，太不划算了。”“是啊是啊，李老板你直接请我们吧。”
　　李穆一听群众的呼声这么强烈，正好他也觉得别人家的保安还是不太靠得住，顺水推舟就说：“那好，等这件事情完了，我就组建一个保安公司，以后大家都是公司元老，什么经理啊队长啊，只要肯干活就能上。不过这事情要先瞒着你们公司，谁都不许说。还有张孤梅那件事情也是，谁要是走漏了风声，就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吧。”
　　保安们轰然称是，不免人人面带杀气，互相看谁都像是间谍，恨不得有谁现在就偷偷给保安公司打电话，自己好一把抓住，给李穆先立一功，这样肯定就能当经理了吧，就算不能当经理，当个队长也不错啊，手下管着十几个保安，别提多威风了，还能从手下的工资里面拿抽成，一个月四五千块，在京城不算什么，回乡下去那就是中高收入阶层了。
　　特别是保安队长，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手下都能当队长了，自己怎么也得当经理。就算李穆要安插亲戚进来，那至少也是个副经理。这就是从出卖体力上升到出卖脑力了，拿回家去可以光宗耀祖。而且李穆这个老板这么大方，以后工资奖金什么的肯定很高，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飘飘然，下定决心要给李穆卖命。至于那个张孤梅，李穆想让他干什么，那他就要干什么，没听说协助警方办案吗！
　　这时候张孤梅回来了，他今天虽然没有排班，但还是过了来，刚才跟着一队保安出去巡逻，刚走到一半，就被保安队长打电话叫了回来。一进门，他发现自己被七八道炽热的目光盯着，顿时迟疑起来。他自觉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从来不惹人注意，今天怎么会被李穆指名道姓的叫过去？这么一帮人又怎么会面带凶光目录杀气的盯着他？再看看李穆腰间的电击枪，那可不是淘宝上面能买到的普通货色，乃是美国警察专用的泰瑟枪，不论怎么样的壮汉，被打一下都会浑身抽搐，不省人事。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被发觉了？
　　“小张你来了啊，李老板有事找你！”保安队长看到张孤梅有些迟疑，走过去把他拉到李穆跟前，“李老板，张孤梅到了。”
　　“小张啊。”李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在琢磨要怎么告诉张孤梅这件事，难道说你给我去死吧，其实去死也不要紧，只不过是换个身份证号码而已，警察还答应给你解决户口呢，到时候你狮子大开口，跟他们要个北京户口，那可是价值百万的啊。“我找你的，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其实也不只是我的事，主要是警方要找你。”
　　“警察？”张孤梅面色一沉，心里面知道无法幸免了，屋子里面有八个保安，一起扑上来的话他绝对跑不了。因为开了暖气，门是关着的，平时只要一扭就开，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能耽搁啊？京城冬天天气很冷，所以窗户很厚很结实，这里用的也是双层的钢化玻璃，就算拿着大铁锤，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敲烂。至于李穆本身，他身高体壮的，只要拔出了泰瑟枪，这枪的射程足足有七米，张孤梅绝无幸免的道理。
　　“是啊，警方打电话告诉我，她们抓到了丁图和谭日贵。”李穆当然不能把事实说出来，而是拐弯抹角的，“根据他们的审讯记录，这两人想要刺杀我，可不只是出动了矮子八和古大力两个人，他们还安排了暗桩，想要潜入我们内部进行破坏。”他正想说现在警察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想要借张孤梅的身份一用。查出来以后，为了防止谭日贵余党的追杀，张孤梅也不能恢复身份，只能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为此李穆愿意给他100万元的补偿，而且在绿宝里面给他找一个好职位。要是他不肯的话，李穆就说那一百万是美元，好职位也从一万块钱月薪升到五万块钱。
　　不过张孤梅的反应大大出乎李穆的意料，他忽然挺直了腰杆，目中露出自信的光芒，大家这才发现，张孤梅并不是普通身材，他比平常人要高半个头，身体也很健壮。“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说。”张孤梅说，“没错，我就是那个暗桩，当然了，我也不叫做张孤梅，我化名张孤梅，潜入保安公司，想方设法调到你这里值班，探听到的情报全部都都交给了谭日贵。古大力就是我接应进来的，没想到那个废物居然被狗咬了。”
　　李穆张大了嘴，勉强按住自己想要大叫一声的冲动，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张孤梅不是张孤梅，而是谭日贵派过来的暗桩？这也太007了吧？一想起自己在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眼皮底下生活了这么久，他就觉得一阵后怕。要是张孤梅下毒的话，或者趁着李穆睡觉的时候偷偷到李穆的卧室，给李穆来那么一刀，可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哼哼哼，”李穆装作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处境，那就赶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趁着警察还没来，我们私底下把事情解决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警察来了，事情可就不好解决了。说，你究竟是谁！怎么被谭日贵收买了，来这里做间谍！”


第七百八十五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些保安一听，顿时也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自己人里面出了个间谍，个个都义愤填膺，气势汹汹，决心要把张孤梅拿下，好先立一功，一起围上来，只待李穆一声令下，就要一起扑上去，把这个张孤梅先痛打一顿，然后抓起来严刑逼供，让他老实交待，究竟为什么要做间谍。
　　张孤梅却是凌然不惧，微微一笑，“我原本的身份，连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现在你想要查清楚，可没这么容易。”国内十几亿人，指纹数据库只有几百万的数据量，DNA数据库更加不要说了，根本就没连成网。户籍倒是很完备，但是上面连照片都没有。身份证上面倒是有照片，可是大多数连自己也认不出来，更不要说一个一个去把真人和身份证对应起来。
　　“就算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照样可以判刑的。”李穆说，“你可要想清楚啊，有这么高的本领，天下何处不可去，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青春，毫无意义的消耗在监狱里面呢？而且你不说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抗拒改造，不可能提前释放。现在你多少岁？应该是二十多三十岁吧，案子已经通天了，起码要在大牢里呆十年八年的，这可是你生命中最好的岁月啊。”
　　“谋杀未遂，我也只不过是从犯，怎么可能十年八年的。”张孤梅说，“欺负我没学过法律吗？现在我每走一步，都先查过法律，看看究竟是什么罪名，重罪的我完全不会去做。谭日贵叫我传消息，我就传消息，他叫我偷东西，我可没给他偷。他还和我说，要是矮子八行动失败了，就让找机会杀了他灭口。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会这么做。你们抓住矮子八的时候，谭日贵进来给我猛打眼色，叫我杀了矮子八，肯定就是这样，我才被你发现的吧。那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谭日贵不是和矮子八打眼色，是在和张孤梅打眼色。连周一冉都看错了，她的专业本领并不是像自己说的那么强啊。这么说张孤梅那天和矮子八站在一起？李穆回想了一下，实在不记得张孤梅当时在哪儿，甚至连他当时在不在都没印象。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把录像调出来看一看就知道了。“也不止这么一个破绽，”李穆虚张声势说，“其实你有很多地方都有破绽。”
　　“哦？是张孤梅的尸体被你们发现了吗？事先说明，他可不是我杀的，是得了心脏病似的。那边的医院开了死亡证明，还有验尸报告，可别想把这件事情栽赃到我头上。”张孤梅说，“还是那天我给谭日贵打电话，被你给发现了？或者是我掉的那个无线电监视器被你捡到了？老师说得对，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计划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说着话拖延着时间，张孤梅等候多时的机会终于出现了。门碰的一声打开了，出去巡逻的保安们回来了。门房本来是门窗紧闭，形成了一个密室。虽然没上锁，可是只要耽误那么一下，李穆就可以拔出泰瑟枪来。等到回来的保安开了门，一瞬间形成了一条通道，张孤梅就从人缝里面冲了出去。
　　只要跑出去，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就能逍遥法外。眼看着就要出门，忽然间身体失去了平衡，张孤梅摔了个狗吃屎。这时候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呢，张孤梅又站了起来，一歪脚又摔倒了——刚才这一下吃的太狠，他的脚已经断了。保安们这才反应过来，涌向前去把张孤梅抓住。
　　一对一张孤梅随便都能收拾这些保安，一对二也没问题，一对三就有些吃力了，一对四多半会输，一对五就肯定会输。现在可是一对十几，不但原来在门房的保安动了手，后面进来的巡逻保安们也不甘落后。“怎么了？他偷东西了吗？”巡逻保安们纷纷询问。这事并不稀罕，监守自盗的事情很多保安都做过。保安们薪水低，社会地位低，也没有什么前途，守着仿佛一伸手就能取到的金山银山，受不了诱惑再正常不过。巡逻保安们眼看保安队长领着人来抓张孤梅，瞬间就想到了这方面去。
　　“呸，什么偷东西啊，这家伙是间谍！”保安队长趾高气扬的说，他抓住了张孤梅，自觉新保安公司的副总经理已经拿到了手，就算是总经理也有很大指望，“给我绑起来，警察一会儿就到了，如果他不肯老实招供，我们就先打他一顿，就说是抓他的时候弄到的。大家不用怕，警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算了，不要打了。”李穆摇摇头说，“完完整整的交给警察就好。”谭日贵能派进来一个暗桩，也可以派另一个，要是那个暗桩浑水摸鱼把张孤梅打死，那可就难办了。就算没有暗桩，群殴起来也不好控制，失手打死人的事情屡见不鲜。还不如直接交给警察，让警察去审讯比较好，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
　　等张孤梅被捆起来，李穆就走上前去，绊倒张孤梅的是三根很细的线，乌黑色，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其中一根线已经断了，李穆拿起来扯了一下，很坚韧，还把李穆的手给割破了。张孤梅的脚腕已经完全变形了，肿得好像是圆球一样，鲜血不断的渗透出来。他满脸都是豆粒那么大的汗水，紧紧地咬着牙，一声不吭。这种情况大概也没法子审讯了，“给他包扎一下，把医生也叫过来。”李穆拿着那些西线若有所思的说。
　　“这些是碳纤维。”周一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穆身后，啧啧称奇，“张孤梅也真厉害，居然一脚就踢断了一根。可是能够吊起五吨重东西的啊，这脚力还真是大。”说着看了看张孤梅的脚腕，还上去捏了一把，“没用了，脚筋全断了，就算接回去，以后也只能慢慢走，跑步都不行，羽毛球乒乓球都没指望。”被捏了这么一下，张孤梅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汗透衣背，可却还是一声都不出。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李穆每次都觉得很神奇。这些碳纤维不用说是周一冉绑上去的，刚才门窗都关着，张孤梅也要等巡逻保安回来才能逃出去，周一冉是什么时候绑了三根碳纤维在门口的啊？看那间隔还是仔细计算过的，保证无论步伐大小，都至少能有一根碳纤维起作用。这么一个大活人在门口绑了三根线，李穆居然完全没发现，难道这世界真的有隐身术？
　　“我一直就跟在你后面。”周一冉说，“这三根线一直都在那里，不过我刚才稍微提升了一下高度，有备无患嘛。”她把目光转向张孤梅，“倒是你这家伙，隐匿术还真厉害啊，连我都走了眼，真没看出来啊。”张孤梅把眼睛闭上，看都不看周一冉。“你不说话也没关系，像你这种配合缩骨功的隐匿术，也没多少人会，特别是你还这么年轻，范围就更少了。到时候我拍了你的照片，去问圈子里面一问，你以为还能藏得主？”
　　“我是山南省军区的情报员，编号007，”张孤梅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李穆一想这不对啊，山南省军区的007明明是自己嘛，还没等他发文，张孤梅就解释了，“不过我三年前就退役了，是因为受了石党生的拖累。石党生可真是害人不浅啊，他自己退役就退役，反正是捞够了，我可刚刚才混上情报员，就这么被逼着转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听到了石党生的名字，也算是有一点收获。“你是石党生的人？”怪不得刚才他对谭日贵一点尊敬都没有呢。可是话说回来，现在他对石党生的语气也不怎么好啊，难道石党生后面还有幕后黑手？
　　“要说是，那也的确是。”张孤梅说，“可是石党生那家伙，找我从来就没好事。以前我好好的在特种部队当兵，石党生找到我说想要把我送到秘密战线去。我不答应他就用各种手段，甚至还要逼我退役。我没法子只好答应了，才知道他们山南省军区需要人来参加全军比武，所以硬把我骗了去。比武完了就压根没任务，整天坐在军区里面发霉拿死工资。没事情做正好充电，我就自学了各种秘密战线的技术能力，终于等到了出任务，石党生叫我去偷一份文件，我就去偷了来。谁知道这份文件其实是军委下发的选拔要求，石党生拿到了文件，投其所好升了中将。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就被别人知道了，中将帽子都没戴热，就被人家逼着退役。听说原来还想要把他给治罪，可是这事爆出去的话影响太大，所以没把他给抓起来。石党生被抓起来也是活该，可怜我受了池鱼之殃，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军委的文件，命令也是正规渠道下达，可还是被追究了责任，被逼退役，什么补偿都没有，连服役证明都没发给我啊。”

第七百八十六章 石党生的计划
　　“你是在哪里偷的文件？”周一冉很敏锐的抓住了盲点。
　　“在……在大军区的司令办公室。”张孤梅说，“好吧，我这是咎由自取，活该退役，活该丢了工龄丢了勋章，我就不应该相信石党生那家伙。退役了以后我去当私家侦探，主要工作就是帮人抓奸拍照片高离婚，次要工作是找狗找猫。可笑石党生还觉得我是他的人呢，经常让我给他干活，付款的时候拖拖拉拉的，我早就不想理他了。这一次他要我去做卧底，我拿了十万块钱的定金，本来想随便敷衍一下，谁知道居然断了一条腿，还被你们抓住了。反正我这一辈子就是倒霉。”
　　“你可以不用倒霉的。”李穆提醒他说，“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们的工作，就可以逃脱这一场牢狱之灾。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十万块钱，并且帮你在绿宝集团内找一份待遇优厚的清闲工作。”忽然间想起来现在可不是换一下身份证能解决的事情，而是要让他举报石党生，连忙加码，“我说的是十万美元，绿宝集团内的工作，也是五万块钱一个月。”
　　听到这里，周一冉都忍不住看了李穆一眼。十万美金也就算了，可是这五万块钱一个月，实在是很优厚的条件。绿宝集团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前途远大，那边张孤梅也吞了一口口水，“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五万块钱一个月？不会这头我什么都说了，那边你就送我去坐牢？或者就给一个月，接下来把我炒鱿鱼？”
　　“那肯定不会，我可以和你签合同嘛，离职条件写高一点就是了。如果你不旷工不自己辞职，而是我炒你的鱿鱼，那么就给你五年的薪金做补偿。”李穆随口就开出了张孤梅不能拒绝的条件。张孤梅一算，五万块钱一个月，就算一点奖金没有，一年就是60万，五年就是三百万，有了这么大笔钱，以后干什么都行。
　　“那好啊，”张孤梅立即下了决心，“我什么都说，你叫我怎么招供我就怎么招供。其实我的名字叫做罗俊达，身份证号和军官号是这个。”张孤梅说了出来，“你们只要去山南省军区一查就知道了。当时我的编号是007。”说着看了一下李穆，“李老板，你想要我怎么说啊？我可提醒你，石党生是一个中将，虽然是很不光彩的退役了，但是一般的罪名，是扣不到他头上去的。”
　　“这个你放心好了。”李穆信心十足的说，明里这个是刺杀中纪委常委马千竹的大案，暗地里更加不得了，乃是要勒索群全国各部委的全民公敌，别说退役中将，就是现役上将也挡不住。现在就是看能不能一劳永逸把石党生打得万劫不复，再踩上一万只脚，让他永远不能翻身。本来李穆以为会很难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首先呢，这件事情是很严重的，你作为一个被受骗上当拉上贼船的人，了解到内幕以后，就毅然弃暗投明了。明白吗？”
　　“我明白的。”张孤梅点头说。
　　“那么石党生和谭日贵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李穆问。虽然说他们勾结在一起毫不意外，可是李穆还是想知道过程。“你是石党生的人，是石党生把你直接派到京城来的吗？”如果不是也不要紧，让他是就可以了。
　　“在我的记忆里面是这样的，”张孤梅很乖巧的说，“石党生找了我去他家，想我哭诉说他儿子被你打死了。我心想你儿子贪污腐败玩女人，什么本事没有还在那儿嚣张跋涉的，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不过看在他几十岁人没儿子送终的份上，我就安慰了他几句。他就说他死了没关系，可一定要报仇，就给了我一些钱，叫我去找机会把李老板你杀了。我当然不能做违法的事情，不过还想着敷衍一下拿他点钱。我查了好久才查到李老板的行踪，那时候是在京城，我就向石党生要了一笔经费，到了京城。花天酒地过了一段日子，石党生就打电话给我，说他找到了一起对付李老板的同志，就是谭日贵。我在谭日贵那里又拿到了几万块钱，就去保安公司做保安了。至于谭日贵和石党生怎么勾搭上，我确实不知道。当然了，我的记性一向不太好，要是记错了什么也不奇怪，李老板觉得事情的真相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这个张孤梅的身份是谁弄的？”李穆问，“是你自己还是石党生？还是谭日贵？”
　　“是石党生找到的。”张孤梅老老实实回答说，“石党生自己是孤儿出身，每年都要去福利院慰问，还要捐款捐物。其实那些大米被子什么的，都是军区的剩余物资，也亏他好意思出手……总之他知道很多孤儿的情况，我和他说需要身份作掩护，他就给我挑了三个身份，问我哪一个好，我就挑了张孤梅这个。其他两个人虽然也是没亲戚性格孤僻，可是总有几个好朋友，这个张孤梅真是一个要好朋友都没有，实在是太罕见了。”
　　“这样啊……”李穆想了想说，“那你就说张孤梅是被石党生杀掉的好了。当然杀人现场你是没看见的，只是石党生这么说，石党生就用这个来威胁你，说如果你不听话，他就要把你也给杀了。”至于那些什么验尸报告死亡证明，当然都是石党生利用权力胁迫医生伪造的，反正尸体已经烧了，随便找些证人出来证明尸体有异常情况就行了嘛。
　　“这个……好吧，我听过石党生威胁我，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要找人杀了我”张孤梅说，“本来我已经想要悔过自新向警方投案了，可是被他这么威胁，心里面很是害怕，只好继续给他干活。”
　　不一会儿警察和医生都到了，秦二元亲自带队，李德仁跟在后面做小兵，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警察。这么多人进来，顿时把门房都给塞满了。秦二元一来就拉着李穆到了一边说悄悄话，“哎呀，下手太重了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我们这个是要办成铁案的啊，你把他打得这么厉害，以后他要是当庭翻供怎么办？算了，反正也不要紧，我们不让他上庭，只要口供做证据就行。”
　　“其实我是发现了新的线索。”李穆说，“这件事情并不是谭日贵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做出来的，他还有同伙，不，应该说那一个人才是主谋。那个人才是想要刺杀马老师的罪魁祸首！”说着李穆居然有一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才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前陆军中将石党生。”要加强脸皮建设才行啊，这么简单的谎言，李穆说起来居然会脸红。
　　“这个……”秦二元很是尴尬，大家都明白，压根就没有什么刺杀马千竹的计划，只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查办谭日贵，所以才找来的借口。李穆想要搭便车做掉几个仇人，那也很正常，大伙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陆军中将……这也太离谱了吧，就算是退役的中将，那也不是可以随便上门欺负的人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秦二元提醒李穆说，“那位中将我虽然不认识，不过既然是中将，大约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就算是少将，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抓起来啊，大校也不行，上校也差点儿，中校就差不多了，当然也得是退役的。
　　“不是，真的是有这么一个情况。”李穆让张孤梅自己把事实陈述了一遍。
　　秦二元一听就犯难了，这事真假不重要，反正一个退役中将，已经超出了秦二元的权限。于是他立即把人带回去，然后向上边请示。至于他上头要怎么和别人通报情况，要怎么纵横联络，要怎么商量，就和秦二元没关系了。就算是李穆，也只能在一边等着。碰上这种复杂情况，李穆毕竟不是体制内，最多也就是人家商量完了告诉他一声。
　　倒是‘受害人’马千竹，利用这个机会四处活动，到处去和人喝茶聊天，一天吃十几二十顿饭，大大拓展了人际关系网络。他经常和李穆通报情况，今天是哪个部长发表了重要讲话，里面暗含着什么内容。明天是哪个国务委员的亲戚传出了内幕消息，不过李穆怎么看，都觉得和帝都的士司机的胡吹乱侃区别不大——马千竹这种身份，说的话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可是李穆不熟悉京城的官场内情，想要从马千竹这些话里面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来，那真是难如登天啊。
　　马千竹还号称他已经给李穆尽量说好话，可是困难如何如何，又有一种思潮如何如何，又怎么取得优势如何如何，却给人翻盘了如何如何，军委那边有意见如何如何，某某少将如何如何，某某中将又如何如何。反正也没要李穆出钱，就这么听着好了。总之最后的结果，要把石党生抓捕入狱，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监视居住。


第七百八十七章 造声势
　　对于这个结果，李穆觉得很是憋屈。居然只能够监视居住，这个处罚还不能公开。也就是说，明面上石党生还是退役中将，生活待遇保持不变，还是能够享受荣华富贵，甚至都不必搬出自己的房子，电话手机什么的都不用交出来。开始的时候还看的紧一些，等风头过了，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他要是自己想好搜还没什么，再找人来杀李穆那可怎么办？“这可不是假的啊，都是真的！”李穆和马千竹抱怨说，“他是真的找了人来杀……我啊！”本来想说杀马千竹，可是一想都是自己人了，也没必要说这些虚的。
　　“这个我当然明白，石党生身为一个高级领导干部，居然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本来应该抓紧监狱判个十几二十年的。”马千竹说，“可他毕竟是中将啊，改革开放以后从来都没有判过中将的。我国现役的将官一共就一千多人，中将往上的也就两百人不到，要是明正典刑抓个中将，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军委的面子怎么办？以前石党生也不是年龄到了正规退役的，是犯了大错比军队除名。当年他犯的错，性质比现在严重多了，要是放在战争年代，那可就是全系列清洗的节奏。可是为了军队的脸面，这有什么办法呢？”
　　去大军区的首长办公室，偷窃军委下发的绝密文件，在战争年代的确是要大清洗了。可是现在石党生只不过是被逼着退役。现在讲和谐也讲得太过了吧？“马老师，可是这也太便宜他了啊，就不能稍微严厉一点吗？”李穆问。监视居住基本就是让人呆家里不准出门，其他什么都没限制，国家还给包饮食房租，石党生这种级别的，多半连上网费保姆费都一起包了——要是让宅们知道了，肯定会羡慕的要死，哭着喊着求监视居住。
　　“小穆啊，你说军队是用来干什么的？”马千竹也不等李穆回答，自己就把答案公布了出来，“军队就是用来吓人的，对外吓唬美国日本，对内吓唬老百姓。你别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我们国家有核弹，一般没人敢真打仗。可是我们军队啊，现在那是千疮百孔，下面的娇生惯养，中间的钻营跑官，上面的贪污腐败。有些少将甚至是中将都给外国做间谍，爆出来的是少数，都是遮掩不住了没法子才这么搞。现在要是再来个中将买凶杀中纪委，那可就谁都吓不住了。至于严厉一点，那很容易啊，只要稍微做一点手脚，让他患上一些慢性病，那不就好了。比如说风湿骨痛关节炎什么的，保证让他生不如死。”
　　可是李穆还是觉得很不解气，“那要是以后他在找人来对付我怎么办？”
　　“那肯定不会，他的住所会有人24小时监视，而且所有的通信都要检查过，钱和其他财产都要冻结，没有了钱，石党生还能支使得动谁？”马千竹说，“而且呢，为了补偿你，大家已经商量好了，以后你要搞什么生意，整个京城全部部委一致配合你，这可是多大的人情啊，不论哪一个派系，以后都要给我们李老板面子，就算是九位长老的公子，也没这么大的脸面。以后要是到京城做官，可真是前程无量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马千竹也知道，样样精通也就是样样疏松，跟所有人都关系好，就是和所有人的关系不怎么好。京城官场第一要务不是做事，不是捞钱，甚至也不是进步，而是拉帮结派，只有靠住好的靠山，才能够无往而不利。别的地方，就算没有好靠山，只要能做事能捞钱，别人总要借重这个能力。可京城这儿可是全国精英荟萃之处，能办事能捞钱的人比野狗还多，一点都不稀罕。
　　要是没有好的靠山，做出了成绩，功劳不是你的；捞到了钱，随便就给别人拿走了，甚至是进步了升官了，人家顺手就把你投闲散置了，反正京城什么都不多，就是官位多，好的科级一年能捞几千万，不好的省级部级也只有几千块钱死工资。但是有了好靠山就不同了，做事做好了得名又得利，做坏了也有人罩着可以逃脱罪责。
　　不过哪一派会把一个好好先生当心腹呢？李穆在那里都混得开，对靠山的依赖自然就少，靠山自然也就不会太信任李穆。虽然前期看起来是无往而不利，可是到了后期，想要真正到高层，那是没什么指望。马千竹自己就是因为靠山退休成了孤魂野鬼，所以在副部级蹉跎不前。他觉得李穆最多就和自己一样，副部级到顶了，还有很大可能只到正厅。
　　“我现在也没什么想要的。”李穆想了想说，“就是有两件事情要办，一个呢，就是我父亲的富贵地产集团想要上市，另外一个呢，就是山南省光明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徐明光，他不知道被哪一个单位抓走了，现在下落不明，我想要知道他的消息，还想要见他一面。”只要见了面，自然知道周一冉是真是假，虽然说李穆已经和不少人确认过，这个周一冉的确原来是徐明光的手下。可是原来的手下归原来的手下，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没有从一而终那种事。就算是封建社会，背主投敌的也不在少数。至于把徐明光救出来什么的，李穆和他还没这么大交情呢，也不知道他是违反了什么国法家规。
　　“那好吧，我帮你问一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马千竹是这么答应李穆的。
　　不过两天之后，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那个，小穆啊，真是不好意思。”马千竹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一个中纪委的常委，到哪里去人家都要客客气气的，没想到这么两天居然连续碰了两个大钉子，还是在李穆面前夸过口的事情，“发审委说一定要鑫方圆代理，鑫方元说一定要16%，少一点都不肯干。倒是你那个绿宝，他们肯只收8%的原始股，不过其他花费还是要你出。我就和他们说了，能不能不要原始股，直接收现金啊。那帮家伙居然死都不肯，一定要收原始股，说是很看好你的公司，一上市都不知道能涨到哪里去，为了避免以后后悔，还是拿着原始股比较好。他们还说如果李老板不嫌弃的话，还想多入股呢……真是他妈的……真当证监会是他们家开的，我看那谁退休了，他们会落得什么下场！”
　　李穆也很失望，居然是这个结果，看来人情什么的，始终是不靠谱，到最后还是要金钱说话。原来人家是要20%，现在降到16%，全部委的人情，也就价值这么4%的原始股。“那么徐明光那边呢？有没有消息？”如果那边也要钱的话，李穆就给了算了，想来不会太多。最多也就是几百万吧。
　　“那边……这个……说是军方的绝密行动。”马千竹说，“那帮个B，我们给他这么大的脸，让他们自行处置石党生，他们却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推三阻四的。徐明光明明就已经退役了，都去地方上面搞开发区赚钱了，哪里还有什么绝密不绝密的？不让他们看看厉害，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小穆你别担心，过几天自见分晓……这一段时间你在外面也可以造一造声势，总之别让那帮家伙好过。”
　　要造声势，最佳工具当然是互联网，中国能上网的起码有五六亿，经常上网的人起码也有两三亿，扣掉只聊QQ玩游戏看电影的，那也有一两亿，除了央视以外，能和网络比受众的媒体还真没有。而且央视说什么，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假的，国家又在骗我们了’，可是对于网上的真相文，信的人倒是很多。但这也不是新鲜事，以前没有网络的时候，大家也是宁愿相信小道消息也不相信电视新闻的。
　　李穆对于网络水军的使用，已经是驾轻就熟了，这一次特地把蝙蝠也叫上，发动他在网络上面的关系，一起给李穆造声势——绝大多数网站的新闻版和讨论版都可以收钱做广告，可是军方自有关系，到时候广电总局一声令下，全部网站都要删帖，还可以设置关键字，不让新帖子发出来。这时候就需要蝙蝠他们了，使用黑客手段绕过防火墙，发出帖子来，甚至还可以拿到管理员账户，夺取网站的控制权。
　　这样起码能够让帖子在网站多生存几个小时——这可不少了，要是知道那些最热门的论坛或者新闻网站，一小时就有成百万的人在浏览，要是能够出现几个小时，那些帖子或者新闻当然就会被人广泛传播开去。要是这帖子或者新闻过几个小时被删掉，那么传播就更广泛了，官方都删了，那肯定是真的，大家都会津津乐道的把帖子当成奇闻怪事转发一遍又一遍，越说越夸张，死一个人的变成死一百个，贪污一百万变成贪污一亿。


第七百八十八章 顶不住了
　　当然了，这个新闻本身必须够轰动才行，如果是领导们开会发言的讲话稿，别说被删帖了，就算被人改了里面的字眼，多半都不会有人注意。李穆有个高中同学，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子乌日报做校对，有一天突发奇想，把自己暗恋的女孩名字镶嵌到一片领导发言当中，结果……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子乌日报的发行量据说是每天三万份，里面还有不少机关用户的订阅，理论上来说应该有四五万人在看。可是这四五万人连同编辑总编还有发表讲话的领导本身，都没有发觉这篇讲话稿有什么不妥，压根就没人看。
　　要轰动的话，首先要有一个好标题，真实性什么的先拿去喂狗，重要的是夺人眼球，是耸人听闻。比如你写一个标题叫做‘石党生谋杀未遂却逍遥法外’，那肯定是没什么人看，谁知道石党生是哪根葱啊。再说现在杀人案子这么多，谋杀未遂算个什么事。要是写‘退役中将石党生谋杀未遂，却逍遥法外’，那么看的人就多了，毕竟中将还是比较稀罕的，就算退役了大家也想敲个热闹。
　　更好的标题，那就是‘退役陆军中将买凶杀人，苦主险死还生，中将逍遥法外’，这样仿佛动作片一样的标题描写，看的人更加多。到了‘中将买凶杀人，中纪委告状无门，凶手逍遥法外’，李穆就觉得差不多了，一来隐瞒了并没有人受害的事实，二来还引入了中纪委这么个神秘机构，还把最终结果点了出来，隐隐露出腐败疑云，应该算是很吸引眼球了吧。
　　可是李穆还是小瞧了新闻记者的功力，看到苏蕙拟定的标题，李穆那是自叹不如，甘拜下风。苏蕙拟定的标题是‘强奸杀人无恶不作，军人残害普通百姓，中纪委无力制止，受害者死不瞑目！’只是看了这么一眼，这浓浓的粪坑味道就把李穆训了一个跟头。看到这个标题，保证是个人都会点进来看一看。
　　“不过这也太离谱了吧？”李穆觉得这种标题，一上网立即就会被禁止，李穆现在可不是什么普通百姓，不算他亿万富翁的身份，他也是一个预备役的少尉啊，“这个死不瞑目的受害者是谁啊？我们压根就没死人。还有那个强奸杀人又是什么啊？”李穆可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被石党生或者古大力或者矮子八或者张孤梅强奸了，当然实际上他压根没有被那什么过，虽然说男女关系比较混乱，但是男男关系上，李穆可是很纯洁的。
　　“死不瞑目的受害者，当然是张孤梅了，我是说那个真正的孤儿张孤梅。他的确是死了没错吧？身份被人冒充了，他地下有灵，肯定会生气的吧，所以就死不瞑目了。”苏蕙一脸得意的解释，“我说他死不瞑目，又没有说张孤梅是石党生杀的。强奸嘛，当然是说你了，你是目标对象吧？经常被显儿主人强奸吧？至于杀人嘛，死刑立即执行是死刑，死刑缓期两年执行那也是死刑。杀人成功了是谋杀，杀人没成功那也是谋杀，不过是未遂而已。”
　　这个标题不出所料造成了巨大的轰动，上了微博之后，转发数量瞬间就突破了十万，然后就被新浪的管理员给删除了。作为一家网络门户，新浪的技术还可以，蝙蝠虽然拿到了几个管理员帐户，但是很快这些账户就被干掉了。人民群众只能用截图啊替换字啊加空格啊什么的办法规避。
　　其他的大型网站也和新浪一样，经过努力之后勉强保持了版面清静。比较小的网站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或者人手不够，或者技术不行，或者是网站被中了木马，总之这个事情的帖子好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网上到处都在议论，无数人义愤填膺的发言，说这个石党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们国家还能算是社会主义国家吗？党是干什么吃的，纪委是干什么吃的，军人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至于那些‘标题党!’‘文不对题！’‘其实根本没死人吧。’‘说到底就是轻伤了几个。’之类自以为冷静的发言，都淹没在人民群众口水中的汪洋大海里面了。李穆雇佣了数万水军，一天支出上百万，把网络变成了战场。每当有一个帖子被删掉，就有十个帖子被发出来，每当一个IP地址被禁止，就有上百个IP被征用。
　　反正网上被控制的肉鸡机器多得是，就算肉鸡不给力，李穆直接让山南省电信局贡献内部IP出来，他们也不敢不从，最多就是推说黑客太给力，内部的服务器被攻破了。这些内部IP是不能禁止的，否则的话整个网络服务都会受影响。
　　原本黑客和网站之间的斗争，就好像小偷和屋主。小偷固然可以趁着屋主不在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入屋行窃，可是屋主一旦反应过来，就可以把小偷堵在门外，还可以直接叫警察。现在就相当于小偷有了民族政策，打又不能打，抓也不能抓，一不小心还会捅你一刀。就算是警察来了，还得小声小气和小偷商量，暴力手段什么的肯定是不敢上的。就算偶尔把小偷抓了，转头还得放掉。
　　新闻主体已经是节节败退，可除了新闻主体以外，还有各种更加离谱的小道消息，更加是漫天飞扬。比如说石党生一贯嚣张跋涉，殴打市长，包养情妇，酒后超速驾驶撞死人，还强奸未成年少女，买官卖官，炒地皮非法拆迁，贩卖三聚氰胺苏丹红瘦肉精，总之什么坏事都有他的份。新闻本身还要讲究一下真实性，小道消息可就完全不管这个，什么惊秫写什么。
　　这天李穆上网浏览，满山篇野都是石党生的帖子。效果虽然好，可花费实在是太大，搞了三天，花了快一千万，让李穆这种狗大户也有些肉疼。要不是顾忌着马千竹的脸面，花一千万找杀手都能杀十遍石党生了——国内的杀手固然是骗人的居多，加拿大那儿愿意为了十万块钱杀人的混混多得是，在这边杀了人，再装出一副不懂中文的样子（或者直接找个真不懂中文的来），谁都没法子审讯，最后只能判个无期徒刑了事。要是找来的杀手不满13岁，连刑事责任都没法子追究，只能遣返回国。
　　要不要稍微停一停呢？李穆正思考利弊的时候，马千竹就打电话来了，“喂，小穆啊，有好消息了。军队那边顶不住了，答应让你去见徐明光。不过只能你一个人去，因为你是预备役少尉，好歹是军队的人。我就不能陪你过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啊。车子就快来接你了，是总参的车子，车号是什么来着……等一下我让我秘书发到你手机上吧。”
　　李穆刚收到车牌号码，那部总参的车子就到了，是一辆其貌不扬的别克商务车。车子刚挺稳，就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只比李穆稍微矮一些，看肩章是一个少校。看到李穆，他盯着李穆等了一会儿，李穆有些不知所措，他就勉强笑了笑，给李穆敬了一个军礼。李穆这才想起来，自己军衔低，对方军衔高，应该自己先敬礼来着。这么久没去过军区，把这些礼仪都给忘记了，于是手忙脚乱的回了一个军礼。
　　“李老板，”那个少校摇了摇头，也不管军内的尊卑了，直接把李穆当外人，“我叫做王义廷，是来接你去见徐明光的。上头说了，希望李老板能够把石党生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他们肯定会给李老板一个公道的。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公开，一公开，大伙儿的名誉就全完了，李老板明白了吗？”
　　李穆当然很明白，不就是和谐吗，不就是讳疾忌医嘛，有什么不明白的。生了病不去看医生，别人说还大发脾气，这种人多得是。个人这样，最多也就是自己病死了，还给国家省一笔医保呢。公司这样，最多就是倒闭。可是军队这样，那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真的打起仗来，肯定会副处巨大的代价，可现在有机会打仗吗？
　　反正李穆也正感到肉疼，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当着王义廷的面，就打电话给蝙蝠，叫他立即停止行动。几分钟之内，网上的帖子就停了下来。新的帖子还在不断地产生，可是频率已经降低了，删帖的速度维持不变，大概十个小时以内，石党生的名字就会从国内的网络上面消失。
　　“谢谢李老板的配合。”王义廷松了一口气，“现在我就带您去和徐主任见面，路程会有一点长，李老板准备一下衣物吧，薄一点的就行。食物和水不用担心，我们保证充足供应，不过这个口味嘛，就比较那个了。李老板如果想要自己带些吃喝，也没有问题。”


第七百八十九章 这么远
　　李穆和母亲还有王显儿艾莉丝姥们说了两句，不过她们都忙着打麻将，没空理李穆。王显儿还说： “你要去就快去吧，反正你这死没良心的经常—走就好几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们早就习惯了，要走就走吧，小红，小桃，去给你们老板收抬收抬东西……别动！我杠！哼哼哼，现在我是—二三五七五飞叫牌，随便来—个糊了。”说着从麻将牌尾巴那儿钳了一个牌，也不翻出来看，闭着眼睛摸了半响，忽然—睁眼大喝—声：“胡了！清一色，每位八万，艾莉丝你要再加三万杠牌，就是十—万。”
　　艾莉丝也说：“李穆你真是！ 你—来我就输钱了，赶紧走啦！在路上小心点啊，不要乱吃东西啊。尤其不要胡乱勾搭女人……等—下，我要换—下牌。”说着她把四排麻将的最后三栋给调换了下，才继续和李穆说话，“外面的女人都不干净。每天都要打电话回来，不要说什么没信号。”
　　范芳和文姿也是这样，没说几句，就全身心投入到打麻将这个伟大事业当中去。倒是李穆他妈比较关心：“你又要去哪里啊？不是去做生意吧？你四个老婆都大着肚子呢，生意的事情就先放—放，不要到处乱跑嘛。对了，赶紧给我些现金，我的人民币全都输光了，你给我找的几个儿媳妇打牌都厉害的要死，我连续输三天了，今天从八点到现在我都没开胡啊！”
　　李穆很是无奈，只好从书房掏了五十万现金出来给王翎鹰，然后和小红还有小桃去衣帽间。除了大厅以外，衣帽间基本上是四合院里面最大的单体房间了，里面层层叠叠的都是衣柜，好像游乐园那种迷宫—样。王显儿十个衣柜，艾莉丝也是十个，范芳和文资各五个。最多的是王翎鹰，占了整整二十个柜子。要是把这些衣服拿出去，可以塞满—整层搂的服装店。
　　李穆自己的衣服就可怜了，勉强占了两个衣柜，还空的要死，要是塞满的话，那是一个衣柜都不用的。可是李穆明明觉得自己有很多衣服了，西装运动服休闲装，各种鞋子袜子，一天穿—件下来，—年都不带重样的。女人那么多衣服，究竟是怎么来的呢？李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千古难题显然不是李穆能够轻易解决的，想的多了只会自己头疼而已。还不如看看小红和小桃弯着腰捡内裤，圆圆的臀部高高的翘起来，那才是赏心悦目。看着看着，李穆忽然间很有冲动，上去就掀起了她们两个的裙子。“哎呀！”小红吓了—跳，转过身来，娇嗔说，“主人你干什么啊！人家在干活呢。”
　　小桃却是反映快，立即把内裤脱了下来，“主人，这样才好摸。”
　　小红这才醒悟，连忙把内裤也脱下来，想了想觉得还不够，把胸罩也就解开了，嗯的一声就扑到了李穆怀里。小桃当然也不甘示弱，飞快的解了胸罩扣子，抓住李穆的手就放了进去。孪穆抓住小红和小桃上上下下摸了几把，觉得她们太主动了， 反而没那么好玩，还是欲遮还羞的比较惹火，就说，“你们还是先收抬东西吧，别耽误了时间。”
　　“嗯。” 两个少女依言离开了李穆的身体，回到了衣柜之前，收抬东西，时不时偷偷回头看衣眼李穆，脸色绯红，眼睛水汪汪的。李穆觉得有些不自在，“你们专心干活，不要理我。”小红和小桃这才专心干活起来，不过动作就夸张了很多，不断把腰肢扭来扭去，屁股和胸部都晃晃荡荡。李穆看了一会儿，觉得又有冲动了，伸手摸了上去，小红和小桃嘤咛一声，就要倒在李穆怀里，李穆连忙说，“你们不要管我，做你们的事。”
　　小红和小桃看了看李穆，只好又回去收抬东西。李穆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终于忍受不住，掀起裙子就开始干了起来。小红和小桃开始的时候还在装模做样，一会儿之后汁水横飞，再也受不了，抱着李穆大声叫嚷。足足干了两个小时，李穆才发泄玩自己的欲望，小红和小桃两个颜色迷离，躺在地毯上动都动不了，小红还想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却是双足酸软怎么都不够力气。小桃干脆就是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微微喘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本来已经收抬得差不多了， 可是那些衣服都湿了，上面都是三个人弄出来得汁水，显然不能要了。小红和小桃两个都做不了事情了，李穆只好自己来收抬衣服。现在是冬天，外衣是不怎么换的，带一件厚实一点的羽绒服就好，王义廷可没说徐明光被关在哪里，万一在东北深山老林里面，那不就冻死了？要说保暖，带毛的皮衣更加暖，可是太重了，穿着不方便。其他的衣服随便挑了几件，内裤带多几条，也不要换了，脏了就扔。李穆可不想带这脏内裤走来走去，要是想叫他洗，那当然更加没洗。干脆带一包七条的过去吧，可以穿一个星期，怎么也够了。
　　去到外面， 王义廷笔直的坐在一张木凳上面，几个保安陪着他喝茶说话。这几个保安都是在部队服役过的，可王义廷惜墨如金，对他们也不另眼相看，绝少主动开口说话。看到李穆出来了，王义廷立即站起来。李穆连忙解释说：“不好意思，老婆罗嗦了一点，说了半天的话，真是对不起，连累王少校久等了。”
　　王义廷脸上抽动了一下，显然是心中有些不满，忍不住说，“那是，李老板的老婆女朋友情人那么多，一个告别五分钟，这两个小时也不够用啊。反正人来了就行了，我们赶紧启程吧。李老板这么大的生意，肯定时间宝贵，一秒钟几十万上下。路程远着呢，那边来了好几个电话催了。”
　　李穆跟着王义廷上了车，车窗都是厚重的窗帘，压根看不到外面。这车又十分的平稳，李穆只能隐约的感觉到转了几个弯，至于到了哪里，那是根本就不知道。开了—个多小时以后，连手机信号都消失了。趁着王义廷没注意，李穆看了一眼GPS，倒是还有卫星信号，不过显示着李穆是在一片大荒地上面，压根就没有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总算是停了下来，李穆松一口气，正想说其实也不是很远嘛，带什么衣服啊。可是车门一打开，李穆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里是-个很繁忙的军事基地，无数的军人在跑来跑去，远处是一大片的机库，几架飞机从机库里面缓缓驶出。机库旁边是星状的跑道，李穆他们的车子就在其中—条跑道边。看到这些飞机，李穆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那么夸张吧？“赶紧的！” 王义廷大声说，“飞机等了我们两个小时了。”
　　孪穆听得浑身直冒虚汗，让汽车等着李穆是尝试过很多遍，可这辈子他还没有试过让飞机等着呢。本来王义廷说很远，他也做好了准备，还想着不会要坐火车吧。现在一看，火车是没有，却要上飞机？徐明光究竟是被人关在哪里了啊？不会是在大西北吧？或者关到南方去了？“徐总究竟到哪里去了？”憋了这么几个小时李穆都没问，就是想着王义廷要说肯定说，不说问也没用，现在还是忍不住了。
　　“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对了你会不会跳伞啊？”王义廷带着李穆穿过跑道，来到一架飞机旁边。这飞机近看挺大，可是和波音747相比都小不少，显然是军用的运输机，但飞机上面没有任何的标志。李穆一直觉得坐飞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那是逃都没法子逃。可是人生在世，还是做生意的，不坐飞机基本上不可能。在李穆的印象中，飞机越大越安全，比如说轰炸机比战斗机安全，运输机又比轰炸机安全。所以李穆一直都挑最大的飞机来坐，期盼大飞机安全—点。
　　“我怎么可能会跳伞，究竟有多远啊？” 李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居然要坐飞机去。要是可以的话，他实在是不想坐这种小飞机。要是半路被人打了下来，李穆可不会跳伞，听说初次跳伞的成功率是10%还是20%来着。话说不会到了那个地方，还要跳伞下去吧？要不然他无端端的问什么跳伞。
　　“很远很远。” 王义廷还是不肯告诉他，“所以要坐飞机啊，先别说话，我们赶紧上去吧。这架飞机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的乘客。我们迟到了这么久很是失礼，你就向人家道个歉吧。还有不要乱问问题，也不要回答问题，飞机上所有的相关事务全都是绝密的，人和任务都是。总之坐着乖乖不要动，到了目的地大家各散东西就好了。”
　　孪穆一听就安心了，既然是到了目的地才各散东西，那就不用跳伞了。要是跳伞的话，出了飞机就各散东西了， 还用得着等到目的地吗。


第七百九十章 飞行
　　飞机里面倒是很宽阔，应该说是空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人坐在机舱墙壁旁边的座位上。一大半都穿着军装，一小半和李穆一样穿着便服。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看见李穆和王义廷上来了，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开了，当然也没人说话。“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王义廷一边道歉，一边带着李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还没等李穆坐稳，飞机忽然间就动了，也没有广播什么的，一阵滑翔以后忽然拔地而起。飞上天以后也不是老老实实的飞直线，一会儿上升，一会儿下降。要说李穆也坐过不少次飞机了，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晕机。过了一会儿碰上气流，飞机就砰砰砰砰的响，从窗口看出去，飞机的翅膀上下抖动，似乎随时都会解体的样子。
　　可是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的样子，也不说话，有的在小声交谈，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呼呼大睡，就是没人来理会李穆。至于空姐什么的，当然是完全没有踪影，连广播都没响过呢。王义廷自从上了飞机就在闭目养神，一句话都没有说。李穆可是忍不住了，试探着问他：“王少校，就快到了吧？”其实应该没那么快，现在不过飞了一两个小时罢了，应该也就是京城飞到周边省市的距离。
　　“还早着呢。”王义廷果然这么说，“你放心好了，这飞机不会有事的，我都坐过几十次了，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故。”说着拿出了一块香口胶，“要是不舒服的话吃点这个吧，可以平衡你的内外气压。”然后又打开座位旁边一个箱子，拿出几本杂志来，“这个是给你解闷用的，可不要开手机啊。”其实李穆压根就不记得要关手机，这时候才想起来上了飞机要关手机免得影响飞机上的仪器。这时候都平稳飞行了，李穆也不好意思再拿出来。
　　“这个是枕头和被子，如果你想要睡觉的话就先睡一会儿。”王义廷说，“还有水，和压缩饼干。这个压缩饼干可不能吃太多，你这个体形，吃那么五六块就足够一天的能量消耗了。千万不能先吃一大堆，然后喝水，压缩饼干被水一泡，体积会增大很多倍，很容易会被撑死。”李穆看了看那压缩饼干，只觉得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
　　“对了，还有这个……”他从箱子地下拿出一个大包来，“这个是降落伞，万一飞机出了什么问题，你就把降落山背到背上，跳出去以后看清楚周围没有其他障碍物了，就拉一下这根绳子，降落伞就会打开了。如果没有摔死的话，到了地面上不要乱走，要和其他人回合，然后向外界求救。如果是掉落到海面上，拉着跟绳子，上面有一个救生圈，会自动充气的。”
　　“海面？”李穆吓了一跳，“怎么还会到海面啊？我们这究竟是要到哪里？”
　　“既然已经到飞机上了，那就不怕告诉你。”王义廷压低了声音说，“徐明光徐总正在国外执行一项绝密任务，所以不能和外人通消息，当然也不能打电话写信什么的。上头也实在是被李老板逼得没法子，只好给开了个特例，带着李老板去见他。具体目的地是哪里，我现在还不能和你透露，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他在执行什么任务，我也不能和你说，徐总能告诉你的话，他会告诉你的。如果不能的话，你也不要主动问，保密条例大家都研究过。”
　　“徐主任是在执行任务？”李穆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起来呢，原来是在执行机密任务，要见他还得去国外，还得坐军用飞机去。其实在王义廷说地方很远的时候，李穆就不怎么想去的，看到飞机以后，李穆就更不想去了。只是看在马千竹的面子上才不得不去，他费了这么老大功夫才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不去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早知道要搭着军用飞机跑到天知道什么地方，再不好意思李穆也要拒绝，就算得罪马千竹也在所不惜了。
　　在飞机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李穆甚至看完了所有的报纸杂志——那些解放军报什么的实在是不好看，空话套话比地方报纸还多。看着看着睡意上来了，李穆拿出枕头和毛毯，祈祷着可千万不要飞机失事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李穆很高兴的发现自己还没死，虽然说又口渴还肚子饿，浑身肌肉都在疼。“到了没有啊？”李穆问。这飞机上也没有个钟表，李穆也不好意思把手机掏出来看时间，看天色什么的当然没用，也不知道飞了多久。
　　“还早着呢。”王义廷摇摇头说，“大概还需要十个小时吧。”李穆记得从国内到加拿大的航班也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现在至少飞了好几个小时了吧，还要十个小时才到？那得多远啊，难道比加拿大还远？看到李穆的脸色，王义廷笑了笑说，“我们这个又不是商业航班，是秘密航线，要绕来绕去避开各地的雷达，而且大多数时间还要用经济航速慢慢飞。你再睡一会儿吧。”
　　怎么越听越危险了，李穆本来还剩下的一丝睡意，也被这番话彻底的赶走了。去到厕所，里面也是非常简陋，李穆倒了一些水洗了一把脸，飞机忽然振动了一下。“怎么了？”李穆吓得冲出了厕所。不会就这么坠机了吧，李穆今年才19岁啊，要是现在就死了，那可真是太悲剧了。
　　章鱼大神啊！李穆向着章鱼外星人祈祷，我人生的书籍才刚写了一个开头，不要这么快就完结吧？可千万不要坠机啊。就算一定要坠机，自己也千万不能死，死了最好就穿越回去，最多自己把钱再赚一遍，女人再勾引一遍，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以后，下一次一定能够做得更好的，当然下次一定不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也不去让这么多女人怀孕了。
　　幸好飞机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它一路飞行，穿过无数的云雾、高山与大海，从白天飞到黑夜，终于在一个黑漆漆的没有多少灯火的机场降落了。飞机撞击地面的一瞬间，李穆被抛得好几十公分高，掉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要是平时的话，他肯定要吐槽说我们这是降落还是被击落啊？不过现在李穆只有满心的欢悦，也没心情去吐糟了，只有死后余生的庆幸。他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也不坐什么军机了，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找一辆大型飞机飞回去，补办手续就补办手续呗，最多也不过是几十万美金。
　　下了飞机李穆顿时就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这里可真是热得够呛啊。现在都快12月了，怎么还这么热，究竟是哪里来啊。李穆脱下了羽绒服，觉得还是很热，就把卫衣也脱了下来，还是觉得热，只好捋高了袖子。不但衣服，裤子也想脱了，可是李穆带来的几条裤子都比较厚，没有衣服换，总不能穿一条秋裤到处走吧？要不干脆拿把剪刀把裤腿和袖子都剪掉，变成短袖算了……可是哪里有剪刀呢？
　　这时候王义廷也下了飞机，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时候已经换好了短衣短裤，一副观光旅客的样子。“事先也没法子告诉李老板目的地，真是不好意思。”王义廷憋着笑说，“李老板应该没有带夏天的衣服来吧？只能先忍一忍，等一会儿见完徐总，我再帮你找几件短袖衬衣来。”
　　“这里究竟是哪里啊？”就这么一会儿，李穆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居然热成这样，好像是夏天最热的天气一样，难道是到了南半球？然后李穆就知道问题的答案了，一大堆车辆涌上前来，开车的连同乘客除了寥寥几个黄种人面孔以外，其他的都是黑人——李穆并不是说这里就是非洲了，很多南美洲国家加勒比海国家还有南太平洋国家都是满地的黑人，全都是当年作为奴隶贩卖过去的。说起来这件事情很是奇妙，非洲的黑人作为殖民战争的失败者，居然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扩散了种群，增加了数量。
　　“这里是非洲阿摩尼亚。”王义廷紧盯着那帮开着车过来的黑人说，“徐总就在这里。”那些黑人到了飞机跟前，和飞机乘客们大声打招呼。乘客们也分成三三两两，找到来接自己的人，把飞机场变得好像菜市场一样热闹。“拉巴德！”王义廷看到了目标，很高兴的朝着一个黑人挥舞双手。
　　“少校！”一个身材又高又瘦的黑人跑了过来，和王义廷紧紧的握手，他居然会说中文，“少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这一次要走一年半载的吗？这么快回来，我真是高兴死了，我们团需要你！不，应该说我们整支军队都需要你！”


第七百九十一章 枪和牛
　　“我这次来只是执行一个紧急任务，大概两三天就要回去了。”王义廷叹了一口气说，“会有别人来训练你们团的，肯定不会有问题。”说着他转过头来给李穆介绍说，“李老板，这位是拉巴德将军，徐总就在他的司令部。”然后又给拉巴德介绍，“将军，这位是李穆李老板，富有绝密任务来找徐总，我们这就过去吧。”
　　拉巴德很谦虚的说：“什么将军啊，我就是一个团长，手底下人虽然多，能打的就是你们帮我训练的那一个团。其他都是凑数的。这位是李老板是吧，”他咧嘴一笑，乌黑的皮肤完全隐没在夜幕之中，给人一种牙齿漂浮在空中的错觉。他和李穆握了握手，“虽然不知道李老板的绝密任务是什么，不过我都会尽量配合你的。”
　　“真是太感谢了。”李穆连忙说，不过她还是一头雾水，这个是将军？手下除了一团很有战斗力的士兵，还有不计其数的外围？一个团好几千人，再加上其他，那至少也上万人马吧？退可割据一方，进可操纵一国。可是在这儿却是自己开着一辆破吉普来给李穆和王义廷接机？这也太丢份了吧。
　　“拉巴德将军那个是小团，只有两个营，一个营只有两连人，”王义廷给李穆解释，“战斗力很强，不过人数比较少。”李穆一算一连大概是100多人，两个营四个连那就是400多人，那就不算什么了。“拉巴德将军的父亲阿巴德，是我们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后来遇到一点挫折，实力损失很大，阿巴德将军也受了重伤，不久就伤重死亡了。拉巴德将军当时正在我们国内读军校，连夜赶回了阿摩尼亚，继承了父亲的位置。不过他们部族内部对于将来的发展很有些议论。拉巴德将军高风亮节，主动推让，不去继承父亲的酋长位置，一心一意带兵练武，准备为部族人民做贡献。”
　　李穆这才有一点了解，简单地说，就是这个拉巴德父亲是酋长，还把拉巴德送到国内读军校，显然是想让儿子即成自己的位置。谁知道他自己死得早，也不知道是打仗输了呢还是部下反叛了，总之是兵败身亡。儿子拉巴德虽然赶了回来，也没能成功继位，只好收拾着残兵败将等待机会，混到连司机都没有，还得自己开车。
　　国家还特地派了人来训练指导，显然是认为这个拉巴德还有潜力，值得投资。不过也就是众多投资的其中之一。这么多来迎接的人，就是拉巴德最寒酸，别人好歹有个司机有个翻译，开的不是奔驰宝马，至少也是丰田本田。拉巴德就开着一辆破吉普，连个司机都没有，显然混得不怎么样，援助力度也不怎么样。
　　话说回来，这个阿摩尼亚听着好像很耳熟啊，是在哪里听过呢？李穆一边和拉巴德寒暄着一边思考，上了吉普车之后，李穆忽然间想起来了。他发家的第一桶金，省城大学那个学生公寓，是从一个当地农民施大石手里买的，这个施大石之所以要卖房子，是为了移民，就是移民到了这个阿摩尼亚。也不知道施大石现在怎么样了，现在看来，这个阿摩尼亚显然是不怎么太平。要是可以的话，顺手就把施大石带回国去算了，毕竟相识一场，还从他身上赚了那么多钱。
　　车子驶出了机场，很快就上了坑坑洼洼的土路。路很狭窄，也没有路灯，两边都是茂密的草丛，车头那微弱的灯光射出去，转眼就被黑暗吞没。李穆觉得根本就看不清前方是什么情况，拉巴德却开得很快，车飞驰而过，似乎随时都可能撞上什么东西。非但如此，拉巴德还不专心开车，一边大声谈笑。王义廷对着李穆不苟言笑，对着拉巴德却是放开了许多，兴致勃勃的叙旧谈新，说到得意处，还哈哈大笑。王义廷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和他在国内那阴郁的样子比起来，让李穆有一个错觉，似乎他天生就是属于这一片非洲大陆的。
　　开了好几个小时，天边出现第一缕霞光的时候，拉巴德放开方向盘伸了个懒腰，让李穆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总算是到了我们部落的领地了，从这里开始就安全了。”拉巴德说，“我还担心那帮山林野人来袭击我们呢。那帮山林野人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大批枪支弹药，活动范围越来越靠近我们的领地了。整天拦路抢劫，真是烦人，上次还把我们部落一个男孩子给强奸了呢。真是一帮畜生啊，你说强奸就强奸吧，还不带套，搞得我们部落那个男孩子得了梅毒，花了一百多块钱才治好呢。我带着人去谈判，谈了半天那帮家伙都不肯赔钱，最后只好抢了他们两头牛。”
　　男孩子，强奸，梅毒……要是再给一次机会，李穆打死也不会来，如果要给不会来定一个期限，李穆希望是一万年。无端端的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干什么啊真是！李穆想见徐明光，不过是因为想要调查清楚周一冉的身份，弄清楚她是敌是友，让自己更加安全一些。现在倒好，千里迢迢跑到一个正在打仗的国家，冒着被黑叔叔强奸的危险，究竟是为什么啊！这时候拐了一个弯，路中间出现一棵横躺着的大树，周围十几个拿着AK的黑叔叔，李穆脸色巨变，也不知道是跳车好呢，还是乖乖的投降好。要是抢钱也就算了，要是强奸的话那可怎么办？
　　拉巴德停下车，那些黑叔叔就立正敬礼，拉巴德和王义廷一起回礼，那些黑叔叔就把大树搬开了。“这些都是拉巴德将军的部下。”王义廷看到李穆的脸色，不由得笑了笑，“其实这一代的治安都算是不错的，一般抢劫就是抢劫，不反抗的话他们不会下死手。而且我们是中国人，抢劫一般能打五折呢。”
　　这抢劫还能打折？李穆仔细询问，王义廷就给他解释，“经常打仗的地方，到处都是散兵游勇，做事情是没下限的，抢劫杀人强奸放火无所不为。有军阀的地方反而还好一些，不能杀鸡取卵这事情谁都知道。这附近三个部族，几十个部落，都是地头蛇，在这附近最少也住了好几百年。小冲突不断，大打出手倒是不常见，大家势力范围基本确定，虽然说拦路要钱的到处都是，不过基本不杀人。谁杀了人，受害者的部落报复不说，别人也不敢从他的领地上面通过，那么过路费就少很多了。但是这也没准，就算是国内，也还有拦路抢劫杀人的呢，何况是这里。所以不能轻易放松警惕。”说着他掏出了一把手枪，塞给了李穆，“你没带枪吧？这把你先用着。在这边和国内不同，开枪之前用不着先示警，用掉多少弹药都不用申报，一旦真的遇上危险，要随时准备好，我开枪你也开枪。”
　　“真的打起来，这种小枪有什么用啊。”拉巴德撇了撇嘴说，“还是步枪比较顶事啊。少校你不是教过我吗，手枪是防卫武器，50米开外神仙都打不准。步枪才是好东西，子弹多打得准弹道稳定。当然机枪更好，可惜机枪太重了，没法子随身带着。车座位下面就有三把AK74，都是捷克货，保养的很好，膛线都很完整。绝对不是现在外面流行那些粗制滥造用过几十年的老货，好像那帮山林野人的家伙，膛线都磨平了，一开枪子弹不知道飞哪里去。”
　　“你们怎么用AK了啊？”王义廷追问，“上次不是给你们带了一千支81吗？虽然都是仓库货，不过从来没用过啊，可以说是新枪。怎么改用AK74了？”
　　“少校你不知道啊，那些八一好是好，就是太漂亮，出去转一圈，周围的个个都来问多少钱一把，想和我买。不卖吧，伤感情，卖了吧，我又吃亏。”拉巴德说，“别人也就算了，我们部族那些长老也来跟我买。我在这个地方混，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长老啊，就这么被他们要了八十多只枪去，只换了几百头牛。你说我要牛来干什么啊，这可不是吃大亏了吗？所以现在没事我都不把八一拿出来，只用AK74，这枪是大路货，谁见了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们这儿牛不是很值钱的嘛？怎么说牛没用呢？”王义廷问，“我记得以前刚见你的时候，你也很喜欢牛的啊。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养一支部队需要多少粮食，多少枪支，多少弹药，多少工资，你都要换成多少头牛才算得清楚。”
　　“我那时候不是不懂事吗，后来去上了学，就明白了。”拉巴德脸色似乎微微一红，不过他的脸像是黑炭一样，红了也看不出来，说不定是李穆的幻觉也说不定，“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牛一点都不好，会生病，会死，还要每天吃草，赶出去吃草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偷走。还是美金好，放着藏好了，别人就很难发现，拿去交易的时候也没有赶牛那么麻烦。”说着他看了王义廷一眼，又赔笑说，“当然人民币也不错，但是我们这边的人不懂事啊，就认着美金和欧元，不认人民币。”
　　“这也没办法，谁教我们国家的国际影响力还不行呢。”王义廷对李穆解释说，“美国就不用说了，法国也是老牌殖民帝国，附近好几个国家都有法国的外籍军团驻扎呢。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是战斗力很强。我国的道路，还任重而道远啊。”


第七百九十二章 见到了徐明光
　　说话间车子忽然平稳了下来，李穆一看原来是上了水泥路，建筑物也慢慢多了起来，除了茅草屋之外，偶尔还会有砖房。开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打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钢筋水泥建筑物中间。要是在国内，李穆一定会觉得毫无品味，但是现在却像是看见了亲人一样激动。总算是见到一点现代文明的气息了。这些建筑物中间，有无数穿着军装的黑人进进出出，看见拉巴德的车子，都立定敬礼。李穆这么一看，似乎这个拉巴德势力也不是很弱啊，怎么会没有司机呢？出门在外，连个保镖都不带，真的碰上拦路打劫的怎么办呢？忍了半天李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是拦路打劫，其实和收买路钱也差不多。”拉巴德说，“在自己地盘上叫做设卡收费，在别人地盘上那才叫做拦路打劫，一般就是抢钱而已。现在是敏感时期，要是带着一大堆人去，说不定那些长老们会有什么想法，带着两三个人吧，又没什么用，还不如一个都不带，免得那帮长老胡思乱想。而且我们的关系还要保密，我是迫不得已啊。先别说这个了，徐总在里面等着呢，你们先进去吧，等你们谈完了那个绝密任务再来叫我。开了一晚上的车，我可是累坏了，得先去睡一觉。”
　　李穆也不管为什么现在是敏感时期，那些长老们又会有什么想法，反正赶紧办完事赶紧回国然后享受人生才是王道。进到一个办公室里面，徐明光正在里面喝茶，他现在穿着迷彩服，浑身霸气十足，似乎虎躯一震，身边的人就要纳头便拜。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扔在人堆里面就找不到。“小穆！”徐明光很是高兴，站起来熊抱了李穆，“你怎么来了？上头通知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听到这话，王义廷哼了一声，显然觉得李穆用的手段很不光明正大，还说：“徐总，这一次上头特批李老板来这里，已经是大大的影响了我们的工作，要是被别人知道，对我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国家在这边的十年布局，可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所以我们赶紧完事，我赶紧把李老板送回去，免得走漏了消息。”这里也没有外人，王义廷说话也就不用顾忌了，“说实话，李老板用的手段，我是十分不赞同的。有什么要求，国家答应不答应，那自有安排，怎么能用那种手段来逼着国家答应呢。”
　　“义廷啊，你也太天真了！”徐明光身上霸气四溢，“国家国家，说这么好听干什么，为国家牺牲，那是天经地义，我也不会有怨言。可是具体做决定的，不就是那几个老头子，她们能代表国家吗？就拿你刚才那个话来说，这里什么十年布局啊，纯粹就是瞎猫撞着死老鼠。连累得老子我什么都没准备，就要抛下一切跑到这边来。我们这些秘密战线上的同志，和普通的同志不一样，普通的同志要求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这些秘密战线上面的，一定要有自己的主张，不能全听上面的乱指挥。上面的人知道什么啊，远隔万里，很多人都没来过非洲，就靠着那么几个报告想当然胡乱做决定，这怎么能行呢？你看李穆就很好，一点都不拘泥于上头的安排，要见我就是见我，见不到就用各种法子给上头施加压力，这很好！”
　　王义廷撇了撇嘴，显然是还不服气，“他一个老百姓，和我们这些人不同。”
　　徐明光哈哈大笑：“这你可不知道了吧，李穆可是我们自己人，山南省军区的情报员。”王义廷这才露出惊奇的神色，“好了，小穆，你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对了，临走的时候我叫我原来的部下周一冉去保护你，她到了没有？她可是我手下最厉害的暗杀专家，用来防暗杀再好不过。就算一不小心你被人家得手了，周一冉也可以帮你报仇啊。”说完又大笑起来。
　　李穆可理解不了他的幽默感，心里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家伙一点交代都没有，临走前打个电话都不行吗？要不然写一封信也好，累的李穆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久。早知道周一冉是自己人，他就让周一冉贴身保护了，那还怕什么暗杀啊，那就可以专心做生意赚钱了。就因为徐明光没有交代清楚，闹得李穆疑神疑鬼的，结果让李穆流落到这么个蛮荒之地。“我只是很担心你，想来给你帮帮忙，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我这就回去吧。”李穆还能说什么呢。
　　“你当然可以帮忙了。”徐明光说，“虽然你身手很差，也没什么潜力，读书也不是很多，不过你很有钱啊，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钱了。别看这个是国家的特别项目，资金也是紧缺得很。我们要用钱，那都得层层上报，一多半都不能批准，就算批准了，钱款到位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很多很好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以前我们在一个非洲国家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建立一个基地，只需要援建他们一条公路。可是上面审批来审批去，审批了足足一年都没批下来，那国家自己筹钱把公路修了，基地自然就没有了。可笑的是，过了没多久，审批的钱下来了，我们拿着这么些钱哭笑不得，想要还回去，还得再审查一遍，最后一赌气修了第二条公路。”
　　李穆听着有些不对，难道想要自己出钱来修公路？出钱没关系，徐明光那个光明开发区，道路就是李穆给修的。可是在那边修了路，是有回报的，能够分一大块土地来做开发。这个非洲修了路，能有什么用？总不能也分一大块土地来做开发吧？非洲别墅有谁买啊？虽然说为国献身是好事，但也不能出这么多血吧。“徐叔叔你也知道，我那些钱全都扔去做项目了，徐叔叔的开发区我都投资了不少呢。对了，徐叔叔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光明新区怎么办啊？”可千万别让李穆血本无归，为了修那条连接通道，李穆可已经花了上亿了。
　　“那有什么，我在这里为国捐躯，他们还敢多了我的位置不成。”徐明光说，“我会和上头说的，等你回去以后，先让你代理着我的位置，反正你是开发区股东，应该没有问题。这里的钱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有抵押品，国开行很容易就能够借出钱来。非洲可是宝地啊，只要找准了项目，一块钱本钱，能生出几十块钱的利来。这儿正好有一个很好的项目，比我那个开发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怎么会坑你呢对不对。”
　　李穆觉得自己就是被坑了，不过也只好问：“这个到底是什么项目啊？”
　　“这件事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徐明光咳嗽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这么紧急的叫到阿摩尼亚来吗？”李穆当然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拉巴德你见过了吧，他爸叫做阿巴德，以前拿过很多我们国家的援助，我有一段时间就是负责和他接洽。不过后来呢，你也知道，我国困难过很长一段时间，这关系当然也就淡了。人家找到了法国大腿，和我们也就不怎么亲热。新世纪以后我们国家总算是有点闲钱，想要重新找回这些老关系，有些成功了，有些没成功。阿巴德这边成效就不算很大，我努力了好久，自己贴了不少钱，好不容易才把拉巴德弄到国内去。那些领导居然还有脸责怪我办事不力，让一个空降过来的家伙替了我的位置，还把我的功劳全都抢了，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徐明光前一阵子怨天尤人恨天恨地的呢。“不过法国佬毕竟是靠不住，觉得阿巴德不太听话了，鼓动他一个手下库克来了一个自立为王，还和阿巴德去争部落酋长的位置。阿巴德大怒，率兵前去攻打，结果兵败重伤，拖了几天就死了。临死的时候把他儿子叫了回去，和他说法国人不可靠，要拉巴德去找我。”说着忍不住笑了笑。
　　李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拉巴德要去找徐明光，徐明光的上头着急起来，只好回来求徐明光。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徐明光就是抛下一切跑到阿摩尼亚来了。“但是现在他们部族的酋长是库克，我们国家外交部也是承认了的，所以拉巴德这边，只能保持着秘密联系。”徐明光继续说，“我的事情就被列为绝密了，小穆你要不是把上头逼急了，他们才不肯让你来见我呢。”
　　“酋长？”李穆问，“这个阿摩尼亚的首脑不是总统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阿摩尼亚呢，其实是一个法国人硬捏造出来的国家。这里几千年来，这一片土地都是几百个黑人村子各自为政，除了偶尔打仗之外，老死不相往来。后来法国人来了，在港口建立了一个城市阿摩尼亚，派了总督，算是一个殖民地，也没什么产出，一直不受重视。后来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殖民地独立大潮，法国也就安排了几十个个黑皮白心的当总统总理议员部长，然后让阿摩尼亚独立了。这些总统总理们在国际上人模狗样的，在国家里面，政令什么的也就在首都好使，出了首都20公里就没人听了，广阔天地还是村里的长老说了算。”


第七百九十三章 非洲的新项目
　　“那这个长老和酋长又是什么关系啊？”李穆还是没搞明白。
　　“原来呢，每个部落都有一个酋长，”徐明光说，“不过在法国人殖民期间，酋长多数都死了。反抗的战死，投降的被阴死。只剩下长老们维持着村子。后来法国佬滚蛋了，村子和村子之间的摩擦渐渐加剧，开始的时候用长矛和弓箭，后来是枪支，开始的时候是单打独斗，后来就是小队到中队到全村一起上，村里面的武装首领，也就成了新一代的酋长。再后来，村子之间合纵连横，出现了联军，联军的首领就是大酋长。因为大酋长掌握的资源很多，渐渐的就压倒了各个村子里面分散的长老们。现在阿摩尼亚的议会已经承认了大酋长们的权威，把各地的行政权交给了大酋长们，我国也很重视和大酋长的外交关系。阿巴德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大酋长。不过大酋长的统治是很不稳固的，多数只是依靠自己的权威，而没有形成统治惯性。阿巴德一死，他的好几千军队顿时星散，绝大多数人都回去自己的村子了，虽然拉巴德有我们的援助，大肆散钱收买人心，可是留下来的也只有那么两三百人，基本上全都是拉巴德自己村子里的。还是我们帮着他慢慢招兵买马，才有今天这个规模。”
　　原来如此，可是国家这么费钱，把拉巴德养肥了有什么用啊？总不能只是为了那么一点香火情吧？要是说盼望着拉巴德可以越战越强，最后占领全阿摩尼亚，似乎有点不现实。应该是抢回大酋长的位置，这个目标还有一定的可能性。以后中国在阿摩尼亚就有一个真正的老朋友了。虽然说政客军阀什么的，都是些有奶就是娘的人物，不过现在中国不缺奶。，只是缺把奶喂给政客军阀的渠道。“那么徐叔叔需要我做什么呢？”李穆还是不明白，难道要掏一大笔钱出来，给拉巴德招一队雇佣兵？
　　“你知道为什么上头这么着急和阿巴德重建关系吗？”徐明光的眼睛放出光来，“是因为在阿巴德的村子里，发现了一个超级大铜矿！还是露天的高品位铜矿！我国最大的铜矿是德兴铜矿，总储量是800万吨左右，年产量大约是12万吨左右。这个铜矿要是开采了出来，年产量可以到15万吨！我们国家现在什么都缺，尤其是各种贵金属。要是能够把这个矿藏开采起来，那可就发大财了。我们找人算过，这个铜矿开采很容易，投资足够的话，成本能够下降到5000块钱一吨，可是在国内市场上，一吨铜锭可是5万块钱啊！足足十倍的利润！”
　　李穆迅速的算了一下，15万吨，每吨赚四万五千块，那就是67.5亿元，其实还没有李穆赚的多嘛，不过李穆还是很心动的。要是每年有固定的60多亿收入，那可真是太爽了。这种好事会轮到李穆头上吗？号称要投资非洲南美洲开矿的项目多了，绝大多数都是血本无归的。“要投资多少呢？”李穆问。
　　“我们也找人算过了，一万吨的产能大概需要一亿两三千万美金的投资，”徐明光说，“投资的越多，价格就越便宜。要是能够一次过投入15亿美金，那就最好了。可以直接达到15万吨的产量。而且这里的铜矿是有金银矿伴生的，只要处理好了，一年十来吨金，两三百吨银肯定是有的。更主要的是，我们国家缺铜啊，要是能够大手笔给国内供应铜，政治上的好处那是说也说不完。以后缺钱了，国开行要多少有多少，生意上有麻烦，国资委发改委联合起来帮你拍死它。”
　　他说得越好，李穆就越担心，要是真的这么好，来投资的老板应该把整个阿摩尼亚都淹没了才对。怎么可能会寂寂无闻呢？就算对于李穆来说是绝密，对于那些副部乃至正部级的国企来说，不可能是绝密吧？马千竹也是副部级的“这个项目，究竟能赚多少钱？年回报有多少？”李穆先问这个最主要的问题，然后还有一个问题，“风险究竟有多大？既然国开行能贷款，为什么需要我呢？”
　　“赚钱嘛，当然是能够赚很多的。按照15亿美金来算，风险最大化的话，一年大概能赚三四亿美金，一般的估计，是五六亿美金左右。也就是说，一切顺利的话，年回报率在30%左右，大概三四年就能够回本。就算增加安保支出，那也就是五六年能够回本。”徐明光说，“风险其实不是很大，只要矿场设立起来了，把铜送回去国内了，国家就必须要派安保人员过来保卫。除非是美国或者法国撕破脸，直接派正规军来打，否则的话肯定抢不走。就算拉巴德兵败，库克也不可能打进来，最多就是截断道路，收多一笔保护费而已。”
　　这风险明明就很大吧，李穆忍不住在心里吐糟要打仗还不算高风险呢？一打起来谁还管你什么铜矿铁矿的，万一人家看见打不下来，直接拿大炮把矿场轰了呢？再说来的这条路这么差，要开采还得先修路，还要建港口，哪里都可能被人卡脖子啊，矿场保不保得住先不说，就算是保住了，层层过路费保护费的，利润还能剩下多少啊。就算一切顺利，徐明光大发王霸之气把那个库克打垮了，把阿摩尼亚的议会也收买了，矿场建起来也出口铜锭了，可说是五六年能够回本，再把建设时间算上去，那还不得七八年，年回报率只有百分之十几。这么一想，这个矿场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李穆现在对长远利益没什么兴趣，一心一意的赚快钱，等待富贵地产的破产危机。
　　“至于为什么需要你的钱，那是因为外交部从中作祟！”徐明光恶狠狠地说，“那帮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什么我们已经和库克建立了外交关系，所以不能和拉巴德做交易。他妈的铜矿明明在拉巴德的村子里，阿摩尼亚议会那边我也有关系，怎么就非得得到库克同意？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扩充实力，现在我们好歹也有几千人枪，拿去打库克不够，库克过来打我们，难道就打的动了？我们这儿可是有炮台要塞的，就凭着非洲这儿的战争水平，没有几万人围攻根本就打不下来。阿摩尼亚全国动员，大概也能有那么二三十万的军队，可是有人能把这些军队拉出来吗？全都是有仇的部落，超过一万人聚集在一起，互相之间非打起来不可。要行军打仗，绝对没可能。就是因为外交部的阻挠，现在国开行举棋不定，没有批贷款，我们的工作没法子开展。”
　　李穆觉得外交部的顾虑也很对啊，毕竟这里还在打仗呢，平白无故的开一个大矿场，到时候被人打了怎么办？万一被人打了下来，十几亿美金全打了水漂，还得罪了当地的大酋长（相当于省长），那算谁的啊？肯定要等局势稳定了再说。“这个外交部也未必全是错的嘛，比如说……这个……”李穆想了想，外交部干过什么好事来着？想了半天李穆一件都想不起来，好像还真没干过。
　　看电视看新闻，日本鬼子韩国棒子美国佬欧洲白皮欺负上门了，外交部就出去低声下气给人道歉，回来还说全靠我们顾全大局你们这帮暴民差点坏了大事。外国人在国内犯了法，外交不急急忙忙就带着别国大使馆的人来了，十足十的奴才相。李穆当年去加拿大，和领事馆大使馆也打过几次交道，每次都被气个半死，脸难看事难办，交材料吧这里不行那里不行，做事慢吞吞的，明明没几个人的队伍，业务也不是很复杂，愣是可以拖上一整天。最最气人的是，自己国家的同胞还在排队呢，那些加拿大人来办事，反而可以越过队伍先办。对着国人横眉冷目的，对着洋人眉开眼笑态度好的不得了，气得李穆差点想换国籍。“比如说撤侨的时候，外交部也做得挺好的啊。”
　　“得了吧，撤侨那可不是外交部的功劳。”徐明光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小穆啊，你这么有钱，拿几千万出来，先把地买下来，和阿摩尼亚政府签好合同，再和拉巴德签好合同，我拿着合同就去找中建，让他们派人过来做勘察和设计，抢时间先把架子搭起来。只要消息传了出去，外交部就没有法子阻挠我们了。”
　　原来是几千万啊，李穆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没弄明白，“为什么徐叔叔这么着急动手呢？铜矿就在这里，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动手？等你们慢慢把拉巴德扶持上去，夺回大酋长的位置，然后顺理成章的开采铜矿，不是更加稳妥吗？”为什么要这么着急非要赶在现在开采铜矿呢？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首先第一个，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还能做几年。慢慢等，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徐明光说，“以前我从来都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结果我所有的荣誉都被别人领了，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做这一种傻事了！”说着看了王义廷一眼，“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要是对国家有利，我个人损失了就损失了，可现在不是这么一回事。”


第七百九十四章 非洲大闸蟹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这件事情，我是报告了上头的，上头一看和外交有关，必须要通知外交部。我们国家的外交部，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被人渗透得和筛子一样。外交部知道了，美国人很快就会知道。美国人知道也不要紧，他们又不需要铜。伊拉克阿富汗两场战争把美国人拖得死死地，打利比亚都有气没力，其他方向都只剩下嘴跑了。可是美国人很有可能把这消息卖给法国人，法国人在附近几个国家那都是有驻军的，现在法国人穷的要死，万一过来打主意可怎么办？他们可以让库克带人过来，到时候在库克的军队里面夹杂上一队法国的外籍部队，拉巴德肯定顶不住。”
　　“那如果我们建好了矿，然后法国佬再派外籍部队来怎么办呢？”李穆问。
　　“这种事情一般会互相给面子的，都是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都有核弹的嘛。”王义廷插嘴说，“支使土著互相打是没问题的，帮一帮土著去打另一帮土著也没问题。可要尽量避免直接冲突。如果我们先建了矿，那么法国佬一般是不会直接派他们的外籍军团过来的，要不消息泄露出去，影响实在是太大。大家到非洲来，都是求财而已，没必要弄得太僵。”
　　“再说了，到时候他们真的弄外籍兵团的人来，我国自然也会派特种兵，谁怕谁啊。”徐明光说，“可是如果我们不行动，一旦库克把拉巴德击败，法国人建立了矿场，我们也不能动手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把铜矿采出来，加工成铜锭，然后高价卖到我们国家去。可怜我们国家啊，辛辛苦苦给外国人代工，赚那么一点点加工费，就是因为原材料涨价，工厂利润都被吞噬了，工人们只能拿那么一点点微薄的工资，真是可怜啊。要是有了这么一大批便宜的铜锭，利润上去了，工人们就能多发一点工资了。”
　　按照李穆对资本家的看法（不论这个资本家是个人还是国家，他们的工厂是私企还是国企），要是有便宜原料，他们妥妥的就把多余的利润高高兴兴的放到自己口袋里面去了，怎么可能会拿去发工资。不过国内的确是极度缺铜没错，别的不说，就说这子弹，全世界都用铜来做子弹头和子弹壳，因为铜比较有延展性，比较柔软，不会磨损弹膛和枪管。国内实在是缺铜缺的厉害，只好用钢壳子弹，再覆盖上一层铜，号称覆铜钢。加工难度大大增加不说，除了穿甲能力以外，其他的性能也下降不少。
　　连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武器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其他的工业领域缺铜缺成什么样子。要是有了便宜的铜锭，对我国肯定是好事，那些依赖原材料的企业，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倒闭了——虽然说工人们不会那多点工资，至少失业的危险降低了。那么这一笔生意，究竟干不干好呢？
　　作为一个穿越者，李穆最大的优势就是先知先觉，他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有没有任何关于阿摩尼亚的消息。这个实在是想不起来啊，李穆对非洲压根没关注过，铜矿什么的，当然也是完全不关心。施大石那篇报道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也没有提起和铜矿有关的事情啊。就说施大石被人骗光了钱，在阿摩尼亚呆不下去，只好一文不名的回国。
　　这么说上辈子阿摩尼亚没有因为这个铜矿大打出手，就算是打了，也只是小打，没有影响到首都阿摩尼亚。要不然的话记者肯停会提一下的。其他的还有什么呢？李穆想的脑袋都疼了，也没想出什么来。算了，不管他了。反正李穆的钱都是官商勾结炒地产来的，拿来反哺一下实业也很应该。富贵地产那100亿李穆早就准备好了，多出来的闲钱拿一点初会回报社会也不错。再说这是投资，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呢。况且这里只需要几千万罢了……等一等，他说的究竟是几千万人民币，还是几千万美金啊？
　　“矿业我是完全的门外汉，这里的投资，我也是一窍不通。”李穆欲擒故纵，看着徐明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李穆才接着说，“但是为国家做贡献，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不如这样吧，我来做初期投资，等事情上了正轨以后，我就把铜矿的产权卖给国家。”至于多少钱能卖嘛，那就哇哈哈了，总不能让李穆亏本对不对。“第一期投资，到底需要多少钱？”
　　“第一批投资是购买勘探资料的费用，大约是5000万……美金。”徐明光说，“第二笔钱，就是签合同的费用，非洲国家嘛，你也知道，比国内还腐败呢，没有美金开路，肯定签不下来。我估计这一笔费用大约是3000万。第三笔钱，就是设计费用，要给整个矿区做设计，哪里修路啊，哪里建宿舍，哪里开挖，需要什么设备如此之类，大约要一亿美金。一边做设计，一边就可以让中建的人先来修前期的建筑，这一笔大约是一亿。所有加起来，一共是两亿八千万美金，也就是二十亿人民币左右……不过这边不收人民币。”说着徐明光自己也心虚了，“后面那两个亿先不用出，只要前期那8000万美金就行了。签了合同以后，就可以和国开行申请贷款。”
　　也就是说，没有签合同以前，是拿不到贷款的。李穆想了想，自己在香港那个账户中，差不多还有五千万美金没有划拨出去，正好用来做这个前期，不够的部分，和舅舅借一些也没问题。忽然间李穆有了一个想法，“我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美金啊，”李穆说，“人民币倒是有，你能不能找一条渠道，合理合法没麻烦的帮我把人民币换成美金啊？你知道我那些资金，全都放在公司账户上，要弄出来不容易，税务局说不定会罗嗦。”
　　税务局李穆是不怎么怕的，省城不论是国税还是地税，哪里有人敢查绿宝的账目。他怕的是银行，特别是人民银行。其实现在各大银行的美金都花不完，而且美金汇率还在掉，他们都很欢迎别人拿人民币来换美金的。不过钱要汇进汇出，总的有个名目，一不小心，就让人民银行给盯上了，到时候人家把李穆的账户一封慢慢调查，李穆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徐明光拍胸口说，“小穆你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为国家做贡献，总不能这种小事国家还推三阻四的。我去和上头说，上头肯定安排一个合理合法的渠道，保证不会有人多事乱问问题……那些钱的确是小穆你自己的钱吧？我记得绿宝是你的独资公司，没有别的股东啊。”
　　李穆打主意的还真不是绿宝的钱，而是另外一笔，“虽然是我自己的独资公司，可是要把钱弄出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李穆说。现行的法律，基本上就是把公司当成一个弱智，独资的法人，就是全权监护人，尽管钱是监护人挣得，下人是监护人找的，可是弱智的钱还是弱智的钱，监护人想用，就一定要找一个名目。比如说给自己买车，就得借口说给公司开展业务，给自己买房子，得说是奖励做出巨大贡献的公司员工。想要平白无故的把钱从公司账户划拨到个人账户，那是绝对不行的。当然你可以分红，但是要交个人所得税，这个税可不轻啊，最高可以到45%，也就是要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平白无故的分一半给国家，这谁会舍得啊。
　　“那好吧，我会帮你解决的。”徐明光松了一口气，“只要八千万美金就行，不过你还是松一点，算六亿人民币吧。在非洲搞项目，总有一些预想不到的支出。别的军阀过来打仗把工人全抓走了啊，长老说你这个项目侵占神庙了，洪水冲垮了道路啊，港口堵塞不能用了要疏通啊。”徐明光支支吾吾的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邪恶了，一步一步的把李穆钓鱼钓上来。希望李穆不要打退堂鼓才好。
　　“我会准备钱的。”李穆笑了起来，他现在信心十足，“我有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叫做加拿山南省大闸蟹进出口贸易公司，是做美国到中国大闸蟹出口的，我会把钱打到这个大闸蟹公司里面去，然后换成美金，投资到阿摩尼亚来。我也先不说投资铜矿，等初期工作完成了再说。至于这些钱嘛……我要在非洲这里养大闸蟹。”
　　“非洲养大闸蟹！”一听这个借口，徐明光和王义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穆也陪着笑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过真的大闸蟹生意我也不能丢下，这些钱换成了美金以后，我还要把一部分发到美国那边去的。如果有客人要求退款什么的，我还要打到他们指定的账户里面去，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只要大闸蟹公司户口上的钱能够合法的换成美金，那么李穆再也不会怕挤兑了，这边拿到人民币，那边换成美金，中间那20%的手续费就是纯赚的。


第七百九十五章 矿藏
　　“钱是你的，你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问我干什么呢。”徐明光说，“总之我会帮你处理好手尾，只要的确是你的钱，国家那边不会有人追究。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涉及到犯罪行为，比如说走私什么的。我们护得住你十次一百次，护不住你一千次。以前福建那个星星，他的背景可大了，广南王的头马，总参谋部排名前十的情报人员，做的生意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上面点了头的，钱大部分都是交上去的，可牵涉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最后还不是让人给拿下。”
　　洗钱当然也是犯罪，不过和走私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李穆想了想，决定先控制一下规模，反正钱弄了出来最后还是要拿回去的，只要小心一点处理好账本就行。“这个你放心好了，犯罪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李穆说。违法的事情，那就说不准了。“那我这就着手准备了？”说着掏出手机来，一看居然没信号。
　　“这里没有信号的，明天我带你到有信号的地方去吧。”徐明光说，“还得用这边的手机，你自己的手机打不通的，联通移动电信都没有和这边签漫游协议。义廷，你去吧拉巴德叫过来吧，这件事情还需要他的配合才行。”
　　王义廷点了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儿拉巴德就过来了，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神色，似乎被叫过来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李穆总觉得这似乎有点不对，拉巴德才是主人吧，应该他们去见拉巴德才对。
　　“拉巴德将军。”徐明光说，“我们征兵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拉巴德一听，立即就点了点头说：“是啊是啊，实在是太慢了，我们这边老弱病残全部加起来，一共才2000名士兵，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是400人。库克那边足足有五千人，有战斗力的1000多，不过我们这400人可以打赢库克的1000人。而且库克没有钱，他五千人规模的军队肯定维持不了多久。”
　　“法国佬可能会给钱啊。”王义廷说，“真的去打仗，那不可能是四百对一千，肯定是两千对五千，除非我们能够得到精确的情报，那精锐的1000人是怎么布置的，否则的话一定会顾此失彼，一不小心就会大败亏输。战争中不但需要精锐士兵，也需要炮……”险些就说出炮灰来了，“也需要普通士兵，只有广泛发动人民群众，才能够赢得战争的胜利。”
　　“可是我们很难发动人民群众啊。”拉巴德就是发愁这一点，“库克虽然没钱，但是法国佬支持他，附近村子的长老都是让法国人打怕了的，怎么都不肯让村子里的人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面去。虽然我们这边武器比较好，训练比较好，工资也比较多，但是长老们不点头，年轻人都不敢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徐明光说，“只要我们有钱，开的工资高，不怕年轻人不过来。现在人口越来越多了，没有活干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长老们再牛，总不能让人家忍饥挨饿啊。现在我们开的薪水比库克高一半，已经有很多人想要投奔过来了，如果我们开到两倍甚至三倍，保证库克的参谋长都要过来。”
　　“可是我们现在有这么多钱吗？”拉巴德问。
　　“现在当然是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徐明光画了一个大饼，“李穆李特派员，带来了一笔资金，如果能够投资生利的话，这笔钱足够我们招兵买马，购买枪支弹药，甚至还可以大大的提升我们在国内的重要性，到时候教官啊坦克啊步兵战车啊都没问题，击败库克不在话下，就算统一阿摩尼亚，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个前景，阿巴德呼吸都粗重了不少，“什么项目？需要我配合吗？”说着他忽然间想了起来，“就是以前来过勘探队那个项目吗？是什么矿来着……铜矿对吧？要是能够把铜矿建立起来，我们真的能够击败库克，给我父亲报仇吗？我真的能够继承大酋长的位置，甚至……全国称霸，当选阿摩尼亚总统？”
　　“当然可以了，现在的总统，也不过是萨瓦图族的大酋长，手下士兵才三千多，如果你能够继承你父亲的位置，在得到我们的支持，起码能够聚集起五千常备兵来，当总统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只要这个铜矿能够建立起来，必将改变整个阿摩尼亚的经济重心，到时候你就是阿摩尼亚的财神爷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拉巴德问，“如果我真的能够成为阿摩尼亚的总统，中国朋友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到时候我国的修路修水坝修铁路修海港修基建，全部用中国公司，通信交给移动，设备从中兴华为购买。要是发现了其他的矿藏，当然也交给中国的公司来开采……我是说交给李特使来开采！”
　　李穆对于非洲的矿藏一点兴趣都没有，连忙说：“不敢，不敢，到时候肯定要公开招标。”
　　“这个您放心好了，肯定符合法定程序，保证谁也挑不出错误来。”拉巴德诅咒发誓，“诸位祖先作证，如果我拉巴德违反了这个誓言，甘愿立即横死，死后下火狱永受煎熬，永世不得超生。你们准备好文件，我立即签署，保证不会拖后腿。不过议会那边，我就没法子出面了。还得你们自己解决，要是我父亲还在，议会哪里敢这样不给面子。”
　　“哪里我来找人吧，”徐明光说，“最关键的，就是要在矿场附近布置好防卫力量，建筑队来了一定要保证安全。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在矿场附近设立岗哨，以后还要建立驻地，逐渐把重心转移到矿场附近，这边留一个连看着就行了。”
　　他们又谈了好一会儿矿场附近哪里是制高点，哪里可能被人偷袭，哪里必须派驻哨岗，李穆完全听不懂，只好自己在一边回忆上辈子的经历究竟有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起来，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徐明光一看这种情况，就让王义廷把李穆送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李穆是被狮子的吼叫声吵醒的，急忙爬起来一看，幸好不是真狮子，只是外面在放电影而已。可是从这边看向远方，那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斑马和羚羊都隐约可见，如果跑出个狮子来，似乎也不是很奇怪的事。周围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臭气传过来，蚊子苍蝇飞来飞去，蚊帐、被子、床都很脏。地面还是土质的，坑坑洼洼，还有一摊摊的积水。
　　睡着的时候还无所谓，醒了立即忍受不住，李穆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汗垢，恨不得立即去洗澡。房间里面到处都没有水源，到了外面，还是找不到干净水。“小穆！”徐明光看到了李穆，带着几个人就过来打招呼，“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还习惯吗？”
　　“不怎么习惯。”李穆实话实说，“恨不得立即飞回去。对了，这里能洗澡吗？不能洗澡的话，刷牙洗脸也好。”不能洗澡实在是太难受了，现在李穆只觉得浑身都是昨天的汗水，不洗干净就浑身难受。
　　“现在是旱季，到处都缺水呢。人畜饮水都不够，那里有多余的水洗澡。”徐明光哈哈大笑，“别说你了，我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洗澡了。放心好了，头几天觉得臭，过几天就闻不出来了。反正在这儿，个个身上都臭，还不如自己也臭了呢。要不然你到哪儿都能闻到臭味，多不划算。你要刷牙洗脸是吧？等一等啊。”
　　他叫来一个黑叔叔勤务兵，给李穆端来了一小桶水，李穆漱口的时候，那个黑叔叔还端着木盆，让李穆把水吐到盆子里。牙膏刚好用完了，只能用盐。洗脸的时候一不小心漏了一点水到地面，那个黑叔叔就是一副通信的表情。用干布沾水擦完身子，勉勉强强搞干净了一点，李穆就被徐明光拉了出去。坐着车一路向东，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大峡谷处。
　　“这里就是铜矿所在地了。”徐明光站在峡谷入口处指点江山，“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啊，易守难攻，只要把峡谷入口一封，敌人就怎么都攻不进来。我国在此有了一个基地，那就是万世基业啊。”说着走上前去，捡起一块绿色的石头，塞到李穆的手里，“这个就是铜矿石，品味很高的呢。”
　　李穆仔细看了看，觉得没什么稀奇的，隐隐约约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不是孔雀石吗？我们乡下也有。”李穆忽然间想了起来。他们家以前没有发达的时候，李穆经常在乡下跑来跑去到处玩，把那些自己觉得稀罕的东西都搬回家，野兽头骨啊，形状奇怪的树枝啊，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石头。这种绿色发蓝的石头，李穆记得是叫做孔雀石。特别好的孔雀石，甚至可以能够用来制作珠宝首饰，不过一般的孔雀石就不值钱了。
　　“是啊，就是孔雀石，你们乡下可能也有小规模的铜矿吧。”徐明光说，“我国的铜矿，除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外，基本上都挖光了。古代铜就是钱，挖的可厉害了。哪里有可能在人聚居的地方，还留着铜矿没挖光。”


第七百九十六章 狗头金
　　他带着李穆和勤务兵们走进了峡谷，只见到处都是这种绿色的矿石，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你看看，这可是露天矿啊，比国内那些地下矿井强多了，安全，开采难度小。只要这个大矿开采了出来，我国在铜价上面的定价权就大了很多。”徐明光把手中的孔雀石远远的扔了开去，“其实世界铜产量是足够的，智利那里的矿山，设计生产能力是120万吨一年，可是根本就没有开足马力生产。那边有很多的铜矿都没开采。这都是因为欧美财团控制了矿山的开采，造成铜短缺的假象，让铜价不断上涨，我国辛辛苦苦做加工赚的那点钱，既不能投资科研设备增强造血能力，也不能提高工资水平改善人民群众生活条件，他妈的全让原材料上涨给抵消了。只要有了这么一个15万吨的大矿，至少能够把铜价打下来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穆的思路瞬间就跳跃到金融资本家那边去了，“我们不应该说这是15万吨的铜矿，应该说150万吨，或者300万吨也行，总之是世界最大的铜矿，一旦开采出来，将会占世界铜矿产量的十几二十几。在这一段宣传之前，我们要先放出国内铜需求量大增，开采量下降的消息，把铜价炒高，然后再期货市场放出空头单。等铜价高了，空头单全卖出去了，就把这个大铜矿的消息传出去，一口气把铜价压到最低。转手把空头单也卖掉，就能够赚大钱了！”
　　把空头单全卖出去以后，就转头去买赌铜价上升的多头单，等大家知道这个铜矿不是年产150万吨，而是15万吨，铜价在欧美财团的炒作之下，就会报复性的迅猛上涨，转手把多头单卖出去，又能大赚一笔。这么操作，李穆是可以赚大钱，但是同国家能有多少好处，那就不知道了——报复性上涨之后，价格说不定比原来还高呢。不过这也不是李穆占了国家的便宜，只要期货市场还掌握在别人手中，就算这个铜矿开采出来了，人家照样能够让铜价上升。
　　“你还真是……”徐明光握着李穆的手说，“虽然听不明白，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是真的能够赚大钱的话，小穆你一定要算我一份啊，这个生意可是我带着你做得。还有王义廷，也得算他一份。”今天王义廷有别的事情，没有跟着过来。“还有我上头，上头的上头……当然我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分你的钱，本金我们自己出。他们能出多少我也不知道，我这里有那个几千万吧。”
　　“几千万？”李穆忍不住撇了撇嘴，几千万在大宗期货市场上什么都不算，人家一个单就几十上百亿的。不过徐明光也算是厉害了，前一阵子连京城的房子都买不起，现在就能拿出好几千万来炒期货了，果然世界上最好的生意就是当官。“这些钱不会是公款吧？”李穆问。开发区压根就好还没建好，土地资金还没到手，只能拿一点建设资金。到了非洲来，山高皇帝远的，国家那来支援拉巴德的资金，也不知道被他贪污了多少。
　　“那当然不是公款啊。”徐明光面不改色的说，“都是我和亲戚朋友借的钱。”爹亲娘亲不如党亲，所以和党借钱，那当然就是和亲戚借钱了。朋友尚且有通财之义，何况比爹娘还亲的党。党富得流油，总不能让自己儿子受穷吧？况且这是借钱，又不是不还，徐明光为党奉献了一辈子，借这么一点钱那是理直气壮。反正拉巴德这边也用不了这么多钱，现在已经维持住了部队的基本架子，再给多，那也是让拉巴德的副官们贪污多一点。
　　对此事大伙儿光心照不宣，李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矿石上面去，“这么多矿石，怎么以前都没有人发现吗？怎么能够留到现在？”李穆刚感叹了一句，忽然间看到矿石堆中间似乎有反光，他走过去把那块反光的东西捡起来。这也是一块矿石，不过颜色有很大的差别。周围都是绿色的孔雀石，这一块却是暗黄色，捡起来擦了擦，发出明亮的金属光芒。不会这么厉害吧？李穆将信将疑，这块石头体积不大，却是压手得很，起码有四五斤的啊，抓起来咬了一口，矿石就变形了，这样的柔软度，这样的光芒，这样的密度，难道……
　　“哇，你的运气真不错。”徐明光看了看，“不愧是一年就能赚一百亿的吸金能手，随便过来转一下，都能发现狗头金！”所谓的狗头金，就是天然形成的金块，价值很高，算是宝石的一种。他拿着捏了捏，“起码有四斤重，那就是两千克了，按照黄金的价值算，起码也得上百万，何况这还是狗头金呢。这个是铜矿的伴生矿，形成狗头金很罕见呢。”
　　李穆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不过他的疑问更加大了，铜也就罢了，黄金这可是盛行千年的天然货币啊，大航海时代开始，不管多偏僻的地方，欧洲淘金客都会不辞劳苦的跑去淘金，为此杀人放火种族灭绝的都不少。这里既然有这么大块的狗头金，可想而知金沙不少，距离海岸线也不算很远，居然会被放过？“为什么这里以前没有被开发啊？”
　　“拉巴德他们部落，以前是食人族来的。”徐明光小声说，“法国佬和他们打了两三百年，始终没能够建立有效统治。这个峡谷矿石太多，种什么都不行，也没有水源，一向没人住。我查阅过法国佬的资料，他们的冒险家也来过，发现了这里有铜矿石，不过他断定这儿规模不大，没有开采价值，也没有发现伴生的金矿。”
　　“怎么会是小矿脉呢……”李穆看着峡谷里面漫山遍野的矿石，“那个冒险家是瞎子吗？还是他想把这个矿山存在的事实隐瞒下来，传给子孙后代？没想到玩脱了，结果到现在还没开发？”这种事情只能瞎猜，几十上百年前的历史，谁知道真相。
　　“他当然不是瞎子，也不是想要自己开发。那时候是什么世界啊，大家赤裸裸拿枪炮说话，其实现在也差不多，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冒险家发现了一个大矿场，当然要主动报上去，拿到特许权才能开采。要是不报上去，到时候国家来抢，自己收到的钱更少。以前这个峡谷不是这样的，矿山都被土壤覆盖着，后来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导致山崩，所以矿石才露了出来。”徐明光说，“可能是那个冒险家学艺不精吧。”
　　李穆又找了好一会儿，不过也没发现其他的狗头金，这是当然的，人的运气总不能那么逆天。“这块黄金……”他本来想说要送回去做纪念，可是转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勤务兵，黄金的诱惑可不那么好抵挡，与其辛辛苦苦的当兵扛枪，还不如来淘金，万一要是捡到大块的狗头金，那不是发财了吗？他们现在不会寻思着杀人民口拿着这块狗头金就跑吧？忽然间李穆很是后悔，无端端捡什么金子，不过几百万的东西，居然把自己陷入这种险境当中。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李穆手里连烧火棍都没有，徐明光只有一把手枪，这几个勤务兵，带着AK74不说，手榴弹都一大把。真打起来，徐明光再厉害，也没法子一打十啊，何况还是手枪对步枪。于是李穆立即改口，“对我也没什么用，带着还累赘。”他向跟在身后的几个勤务兵招了招手，把狗头金塞到领头的手里，“你们辛苦了，这块金子送给你们，一定要跟着徐总好好干，知道吗？”
　　那几个勤务兵眼中的神色从羡慕妒忌恨直接变成了震惊，特别是怀里抱着狗头金那个，眼珠子几乎就快瞪出来了，让李穆知道动画片不是胡编乱造而是有事实依据的。“李李李李李特使，这个真的给我们？”他看看李穆，回头又看看徐明光，一脸期盼的神色。
　　“李特使给了你们，你们就收着吧。你们这儿十个人，回去我给你们公平分配，不要分赃不匀打起来，惹人家笑话。”徐明光说完，把李穆拉到一边，“小穆你倒是大方，这么几百万随手就送了出去。是不是有点想法，要把他们收做这边的贴身护卫啊？就算是没那也太浪费了，这几个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老婆孩子都送了去国内，可信度很高的。”
　　“我们还干这种事情啊？”李穆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也太帝国主义了吧。
　　“那当然了，不把他们的家人送去国内，怎么能安心把大笔援助交给他们。这些人啊，有奶就是娘，朝秦暮楚的事情，谁都没少干。把他们的家人送去国内，好吃好住的养起来。他们要投别人，就要想一想值不值得了。”徐明光说，“要不然你以为广州那二十万黑人真的全都是来做生意的啊。”


第七百九十七章 庄园
　　李穆也听说过，现在广州那儿到处都是黑人，走到街上时不时就能撞见几个，不过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在。“原来是这样啊！”李穆顺着他的口气说。这就是以前的质子了，不过黑人JB乱，这么做能有效吗？老婆走了可以再找，儿子没了可以再生，非洲这儿反正死亡率高，没了就没了呗。
　　“我这就和他们说吧，把他们全部都调给你当护卫。你可真会选人啊，都是我们精选的种子选手，十个人里一个文盲都没有，全部都会说中文，写字差了些，勉强也能看懂字条。八个上过中学，还有三个去过我国的步兵学院呢，虽然成绩不好没能毕业只是结业，在拉巴德这里也算是素质顶尖的人物。到时候你以这十个人为核心，可以组建100人的卫队，再加上十几个我们国内的退役军人，守住你在这边的宅院是没问题了。”徐明光说。
　　其实李穆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压根就不想再来非洲了，要是有国内的退伍军人，还不如放在国内，但是想一想，如果真的要做这么一个项目，大概还是得经常来非洲，不放些保镖实在是不放心。“那就麻烦徐叔叔了。”李穆说，“我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希望徐叔叔能够多费心。”
　　“这个当然，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霸占了我在京城的四合院，你不在非洲的时候我当然也会霸占你的非洲庄园。”徐明光说，“你的住所就是我的住所，我怎么会不费心呢，你说是吧？”说完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李穆也只好陪着笑，“要建庄园的话，我建议你到这边东北五公里处，那边有一个小湖，水量比较充沛，而且还有华人移民在聚居呢。”
　　“华人移民？”李穆问，“也是我们的人吗？”越来越带感了，连聚居地都有，很快就要变成殖民地了吧？要不然李穆早上连刷牙才只有那么一点水，可是中国移民能够占有一个小湖，这得多大的能耐啊。别说拉巴德这边的部落，以前还是食人族呢。
　　“不是我们的人，是真的移民。”徐明光说，“他们恩……有的是来淘金的，有的是被人骗了，说这里是人间天堂，企图借这里做跳板，移民到欧美去。其实这里移民到欧美，也不必国内直接去容易。去法国倒是好一些，不过仅限于本地的黑人精英，和中国移民没有什么关系。城市里面生活费用很贵，很多人钱被骗光了呆不下去，只好到乡下住着，自己种田种菜，至少饿不着。”
　　“那他们为什么不回国呢？”李穆问，“总不可能连飞机票也出不起吧。”
　　“有退路的人自然回国了，可有很多人是没有退路的啊。”徐明光说，“他们卖光了国内的财产，放弃了中国国籍，移民到阿摩尼亚来，已经没办法回去了。难道在自己国家当非法移民吗？”
　　李穆想了一下，觉得在自己国家当非法移民，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身份证还没过期，不论是找工作还是住店，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只要好好的呆在自己家乡，人头都熟，也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公安局举报，就算举报了，公安局也未必会管。不过就是闲言碎语会有些难受罢了。
　　“至于那个小湖，周围有十几条河注入呢，旱季的时候还好，雨季的时候经常发洪水，本地黑人都不敢在那边安家的。”徐明光说，“只有新来的移民才敢住在湖边。对我们来说这是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在湖边找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用推土机人造出一座小山来，把宅子建在山上。这样就易守难攻了，而且发洪水的时候，那些移民也可以上山来躲避。现在他们没到雨季，就要把家里的值钱东西都装上车，迁移到阿摩尼亚去打短工，等雨季结束再回去，还得重建房屋，真的很辛苦……我先带你去那边看看吧。”
　　大草原上没有路，也可以说到处都是路，酷热的太阳底下，无数羚羊和角马在大草原上悠闲的跑来跑去，别提多非洲了。徐明光还跟李穆介绍，其实大草原上狮子不是很多，就算深入大草原内部，有时候开大半天都未必看得见一只。而且狮子一般不袭击人类，反而是野牛啊河马啊犀牛啊这些草食动物，造成的伤亡更多。
　　小湖距离峡谷不是很远，才说了一会儿话，就已经到了，远远的只看见一大片半干着水的稻田，里面的稻谷已经抽了穗，还绿油油的，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收成。稻田里面点缀着几个赶着牛的黄皮肤农夫，一派江南景象。不过接下来的场景就不怎么江南了，看到李穆的车队靠近，那些农夫把手里的农具一扔，翻身骑到牛上，一拍牛屁股，那牛撒开就跑，农夫还要大声叫嚷：“有人来了，大家戒备！有人来了，大家戒备！”
　　不一会儿稻田里面的农夫就跑光了，徐明光叹了口气说：“这边就是这样，土匪多军阀多，就算是政府军来了，看见容易下手的也要抢一笔，活得难啊。要不是没办法，谁会呆在这种鬼地方。要是铜矿开采了出来，那就好很多了，你在这边住，再带一支卫队，等闲的匪徒就不敢过来了。”知道李穆怕死，他又加了一句，“就算有不开眼的过来，只要守住几分钟，矿场那边的守备队就过来了。”
　　李穆一听就下了一个决定，以后这里还是让徐明光住着吧，自己绝对不过来，他妈的实在是太危险了。说守住几分钟，守不住怎么办？万一人家要是想打铜矿，特意把李穆给包围了，围点打援怎么办。守备队打光了，自己还能有好？况且这里还会发洪水，一发洪水那不就等于和外界断绝了联系吗？“那要多多麻烦徐叔叔了。”李穆说。
　　不一会儿已经到了湖边，这湖看上去颇不小，湖边有上百栋的独立房屋，都是大条大条的原木做的，屋前屋后都是菜地，放在国内叫做湖景园林野趣，起码得三万块钱一平方，放在这边，却是无奈之举。“这边的土地烧不出砖头来，钢筋水泥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只好用木头来建房子。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峡谷那边有很多大树，砍下来拖过来就能用，所费无非是劳力而已。不过这些木头房子很是闷热，住起来也不舒服，洪水来了一泡，更加是没法子用，以后小穆你修建自己的庄园，多余的用不完的材料，可以送给他们。”徐明光说。
　　“这个好办，”李穆立即答应下来，要是一大片木头屋子当中耸立这一个水泥房子，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强盗小偷目标在这里吗？他决定要买多十倍的水泥，让这儿的人……起码三分之一的人建起水泥房子，外观都要差不多（里面怎么样他就不管了），而且自家的房子也不要建在山顶，而是建在湖边的悬崖上，没悬崖也要推一个悬崖出来，一旦有事立即从暗道退入湖中。
　　距离木房区只有几百米了，木屋区里面一个人都看不见，可是李穆似乎觉得，屋子里面有无数的目光在盯着他们。两辆车都停了下来，但是没有熄火，徐明光朝着一个勤务兵点点头，那个勤务兵就拿出一张五星红旗，一边挥舞着，一边朝木屋区走去。走了好了一会儿，终于到了木屋区的边缘，就不在走进去，而是把五星红旗插在地上。几栋房子里面走出十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来，一起朝着勤务兵走去。他们毕恭毕敬的和勤务兵交谈了一会儿，勤务兵就把五星红旗拔了起来，朝着车队挥舞了几下。那些老头子也各自回去，不一会儿一百多栋房子里面都走出人来，种菜的种菜，洗衣的洗衣，还有几十个人朝着车队走来。徐明光做了个手势，司机这才开车向前。
　　“徐总！徐总！”几个老头子朝着车子打招呼，脸上的皱纹笑得合菊花一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最近我从城里弄到了一包正宗的西湖龙井，徐总来尝尝？”
　　徐明光让勤务兵停下车子，和李穆一起下了车，哈哈一笑，“老刘你也来这一套，别人说蓬荜生辉，一般是自谦，可是你们家蓬荜生辉，那可是实话实说，就是用烂木头搭建起来，去年被水泡了都没换，一进去就是一股霉味。”听到这话，那个老刘脸上很是尴尬，徐明光立即就接着说，“不过以后你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我身边这位是刚从国内过来的李特派员，他要在这边修一个庄园，到时候你多多帮忙，剩下的水泥钢筋给你些，你拿去修个好房子。”
　　“李特派员！”老刘抓着李穆的手使劲握着，“李特派员要在这边常驻吗？要是那就太好了，有了政府的人在，我们才安心。现在我们湖边社区一百三十户，五百多人，遇事只能商量着办，就好像一盘散沙一样，吃亏很大。要是李特派员以后在这里常住，我们有事就来请教，这就有了主心骨。”


第七百九十八章 遇故人
　　其他的老头子也连连点头称是，李穆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面熟，一回思，不正是起义军找到了红军政委，老电影里面多的是。接下来就是起义军在政委的指导下从胜利走向胜利，扩大根据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过在人家非洲黑人的土地上建立根据地，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那不就是殖民点吗？“我大概不会在这边常驻，”看着几个父老的失望的表情，李穆只好说，“不过我会派人在这边。”哼哼哼，到时候要是徐明光搬进来，就等于自认是李穆的手下。
　　“那真是太好了！”老头子们喜极而泣，“我们终于和政府联系上了。哎，李特使，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在这里过的那个难。别的地方都是有主的，不让我们住，我们只能到这个湖边来。雨季下雨下死，旱季没雨旱死，雨季旱季交替的时候，蚊子苍蝇一窝一窝的来啊。辛辛苦苦一年到了收成的时候，黑人就来偷东西，出去赶小偷，人家还有枪。迫于无奈只好也买枪，这枪可贵着呢，保养费钱，还得买子弹。每年都发洪水，一发遇就得搬家。一年到头连顿饺子也吃不上啊。”
　　李穆不禁也有些感动，也就不管这里其实是阿摩尼亚的国土，心中立即涌起豪言壮志，恨不得立即把房子建好，“你们不用担心，不论你们身在何方，祖国都绝对不会放弃你们的！我今天就是代表国家来看望大家了。”说完了忽然反应过来，这帮人都换了国籍，他们的祖国应该是阿摩尼亚才对。
　　这帮人也不管李穆的语病，全都兴高采烈的跳起来，一起高唱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徐明光也跟着唱了起来，甚至连那些黑人勤务兵也跟着唱起来，周围洗衣种菜的也一起停下，跟着唱了起来。男女老少参差不起的声音混成了慷慨激昂的和声，李穆立即就被救亡图存的情绪感染了，无数革命先烈的奋斗故事涌入脑海，似乎这里是国人自古以来传承的土地，被黑人们入侵了一样。
　　唱完国歌，人们还久久的沉浸在歌声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干自己的活去了。那些老人们更加是激动的热泪盈眶，有的说：“国家要是早点派人来就好了，上个月我们还被库克的人抢过一回呢。其实他们只来了二十几个人我们这儿有枪的人就上百，要是我们能够团结一心，他们怎么能得手？”
　　有的说：“国家终于想起我们了！上次大使馆资助华侨买飞机票，我去大使馆申请，那帮家伙还说我是阿摩尼亚人不是华侨不符合条件，真是气死人啊！”有的说：“我们家人多枪多，足足有五个男丁，三把长的两把短的，誓死保卫国家据点！”有的说，“李特使组织我们成立自卫队吧，我觉得首要任务，就是买多些枪，只要有枪，我们这儿可以组织起至少80人的队伍。”
　　有的说：“光有枪没用，还得有子弹，还要组织起来进行训练，至少要练一练打靶。”有的说：“这个好办，反正要发洪水那一段时间我们没事情做，只能每天守在家里，正好用来训练。”有个中年人还说：“那正好啊，我以前当过兵，训练新兵再好不过，让我当自卫队队长。”别的人就起哄说：“你是当过兵，不过是在台湾当的兵，那是服兵役，有什么了不起，跑步跑不过我，打枪也没我准，出去打猎，那么大一头羚羊，你就愣是打不中！”
　　“怎么还有台湾同胞在啊？”李穆悄悄问徐明光。
　　“台湾香港的都有，又不是只有大陆的上当受骗。”徐明光说，“阿摩尼亚刚独立那些年，经济是很好的，种植园经济欣欣向荣，人均GDP一度逼近英国水平，首都作为唯一的出口港很现代化，商业机会很多，吸引了大量的移民。后来种植园在种种因素的作用下普遍破产，阿摩尼亚作为港口也失去了作用，经济剧烈下滑，能跑的人都跑光了，剩下一些不能跑的，只好留下来种田。”
　　徐明光还给李穆介绍，现在这个湖边木屋区没有什么行政管理，都是大家各自为战，谁圈了地就是谁的，万一有了纠纷，就是两家打一场决定胜负。打完了才叫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调解，调解不成就再打一场。湖边的土地虽然很多，但是好地就那么几块，而且每年洪水过后，房子土地都被泡得一塌糊涂，各家土地界限不清，每年都要发生争执。如果李穆可以妥善的解决这个问题，那才能够真正掌握住着一百多户五百来人。
　　李穆一听就觉得……他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除了保卫安全，还得做法官，还得做基建，搞好了也没什么收益。正想推脱一下，忽然间看见了一个熟人。一片绿油油的生菜地中间，正在挥汗如雨拔草施肥的，不是施大石是谁？他在国内的时候虽然带点土气，毕竟还细皮嫩肉的，一年多不见，现在已经是皮粗肉厚，皮肤变成了完美的古铜色，要是让艾莉丝看见了，肯定羡慕的要死。
　　“施大石！施大哥！”李穆跑过去和他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他知道施大石是移民到了阿摩尼亚，也知道他的钱会被人骗光，可是不知道他居然流落到这个湖边木屋区来了。他还以为施大石呆在首都里面呢，怎么说都有好几百万在身上啊，就算被人骗了钱，好歹也有几万块钱剩下吧？他还记得那篇报道里面，施大石在港口区有一个房子，虽然说破破烂烂的，经常停水停电，但总比湖边木屋区好吧？这里用电都要自己买柴油发，水要从湖里面打，打上来还得沉淀放置一段时间，再加消毒药水才能喝。
　　“李……李兄弟。”施大石脸色很是尴尬。刚才也出来唱歌了，不过李穆身边人太多，他没看见，这时候忽然这么一大帮人过来，他还不明白李特使就是李穆，那就是傻子了。想当年（其实就是去年）李穆还劝过他阿摩尼亚不是好地方，施大石还不信呢，一定要把房子卖了移民过来。现在施大石钱被人骗光了，城里呆不下去，只好跑到这边来垦荒。“哎，真是一言难尽啊。”说起这个，他的眼泪就花花的流下来，赶紧扯开话题，“李兄弟你怎么在这里？还当了特使？你不是在读大学的吗？”
　　“李特使去读大学，本来就是国家的安排。他这次来，是给国家开发阿摩尼亚新矿藏的。你们要好好配合李特使，一起给国家效力。”徐明光帮李穆解释身份问题，“你是新移民对吧？我记得你在港口有房子，还劝过你把房子卖掉回国去算了，你怎么不听呢。这边很危险的，想发大财也很难。”
　　“徐总！”施大石先敬了一个礼，“我们的钱全都给骗光了，现在还在打官司呢，要是官司打赢了，钱能拿回来，我才有脸回去。要不然的话，身怀巨款过来，两手空空回去，别人会怎么说呢。”其实他就是不死心，觉得国外都是法治社会，只要打官司就能拿回钱。“城里生活费用太高了，一家人在哪里住着实在是受不住。我就让我老婆在那里带着小孩打官司，我在这边种田，至少菜啊米啊什么的能够自己解决。有时候跟着别人出去打猎，还能拿点肉回来。在国内的时候不知道，出来才知道，以前的生活多幸福。要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在国内安安心心的生活。”
　　“你现在回去也不晚啊。”徐明光说，“国内固然是贪污腐败，可是阿摩尼亚比国内还差呢。警察法院都是明目张胆收钱的，那个骗子和法院警察的关系肯定比你熟，钱也比你交得多，你打官司能赢才奇怪呢。就算赢了，人家的钱早就转移走了，你还能追回来？况且人家用阿摩尼亚语写的合同，你真的能看明白？写的什么都不知道，看见中文翻译就签了吧？中文压根不做准！”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毕竟还有万一的指望……”施大石的脸色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如果你想要回国的的话，飞机票什么的我全包了。”李穆在施大石的房子上赚了不少钱，大方一点也没什么，“回国了我再给你找个好工作吧，不过不是在省城，你可以去京城，或者平原省，或者子乌都行。”要是让他看到那栋学生公寓，肯定会触景生情，到时候一生气把房子烧了怎么办。
　　“那最好，那最好！”施大石兴高采烈，十分满意这个安排，“不用见以前那些亲戚朋友最好，免得还要跟他们解释。要不我连回国都不告诉他们，就当我们还在国外算了。就算偶然碰见，我们就说我们是被李特使的跨国公司特派回国……”说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李特使，我这么说没有什么问题吧？”


第七百九十九章 基建团
　　李穆真是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还死要面子呢，“行，没问题，到时候你就这么说吧。既然你在这边住，那就帮我先看着房子，别让工人偷工减料了。以后我的房子建好了，你也帮着做一下保安。至于报酬什么的好说，先给你一万人民币一个月，吃住全包……我的意思是全家都包，不止你一个人。”一个月一万，一年也就是十二万，十年也就是一百二十万，本来李穆就打算给他补那么一两百万的，所以李穆也没有吃亏。
　　“那真是太感谢李特使了！我一定给李特使卖命！想要侵入李特使的庄园，先要踏过我的尸体！”施大石忽然从地狱来到天堂，高兴得语无伦次，“我这就去通知我老婆，哎，要是在国内，打个电话就行了。在这边别说手机了，就是固定电话都没有，要打电话得到20公里外的小镇子去。”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李穆，显然是想让李穆顺路捎他过去。
　　“我们要去城里，你也跟着一起来吧，就是要挤一挤。”徐明光说，“我们要在这里建矿场，其他基础设施肯定也要跟上，到时候打电话就方便了。其实在非洲这儿，手机比有线电话还简单一些呢。手机只要守好发射塔，有线电话的线那么长，人家随便找个荒郊野外割一大段拿去卖，你这边断了电话，都不知道哪里出问题。”
　　和湖边木屋区的人告了别，顺便还把那面五星红旗送了给他们，李穆就把和徐明光施大石一干人开车去城里。本来还有两个位置，但是施大石
　　在阿摩尼亚，城里是特指的，因为这么一个国家，只有首都这么一个像样的城市，有高楼大厦，有上下水道，甚至还能上网。其他的地方，说是城市，其实就是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都是平房不说，污水横流屎尿堆积，两三层的房子就算是城里最高的建筑了。
　　车队离开湖边社区之后就拐入小路，小心翼翼的绕圈行驶，总算是没有碰上拦路抢劫的或者是收过路费的，在非洲这两样其实是一回事。开了大半天以后，车都快没有油了，才看见城市的轮廓出现在天边。阿摩尼亚的首都也叫做阿摩尼亚，是一个港口城市，据说拥有上百万人口——在国内随便一个三线城市都差不多都有这个数字，但是在非洲这地方可不得了。特别是在阿摩尼亚，就更加不得了了，他全国也就是那么几百万人口而已。
　　市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贫民窟，全国各地的人都涌入首都来寻找机会。这些贫民窟都是用树枝铁皮什么的搭建起来的，没有水也没有电，不过比他们自己的老家好，至少有手机信号。黑色皮肤的小孩子，赤裸着身躯到处跑来跑去，有的在踢球，有的在打架，还有的什么都不做，就是这么跑来跑去。
　　开车的勤务兵也不减速，好几次差点都撞到黑小孩。“这儿很危险的，一旦开车速度慢下来，那些小孩就会围上来讨钱。一旦小孩围上来，年轻人和成年人也会上来，我可说不定这里面会有多少人有枪。甚至就是那些小孩子，说不定都藏着枪呢。”徐明光和李穆说。开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城里，这儿的街头三三两两的都是背着AK47执勤的士兵，徐明光又介绍，“这些人就是国防军，要是有什么需要他们干的，给他们一两个美金就行，千万不要给多，给多了他们就会觉得你是肥羊，不会去给你办事，反而会来向你敲诈勒索。”说着给了李穆一大把一块钱美金，“藏好，别给人看见了。”
　　到了港口一个贫民窟，施大石下了车，去和他老婆孩子报告好消息了。李穆他们继续向前，来到一个邮局门口，徐明光就掏出手机来，递给李穆，“这儿信号最好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就交代吧，不过不要透露机密信息，尤其不能透露你在阿摩尼亚这儿干什么。这个手机还可以上网，就是速度比较慢，看图片勉强还行，看视频就没法子了。对了，你还没办入境手续的对吧？打完了电话我们去办手续，还要打疫苗。非洲这儿乱七八糟的病太多了，国内打的疫苗不一定管用。”
　　其实李穆压根就没有打过疫苗，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连忙要求先去医院打疫苗，然后再做其他事情。徐明光就把李穆拉到了医院，让五个勤务兵跟着李穆，自己带着五个勤务兵走了。这里的医生都是华人，但是事务繁忙不苟言笑，除了打针之前给介绍一下这是什么针以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听着那些什么乙肝，流脑，霍乱，黄热，疟疾，李穆觉得自己这时候还没患病，简直就是奇迹。
　　打完了以后李穆只觉得浑身昏昏沉沉的，浑身都不得劲。打电话都哆嗦，那边京城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艾莉丝王显儿他们一切正常，还在一起打麻将。生意上也很顺利，各地楼盘都没问题，虹井路彩虹小区一发售，价格直接上升了一半。美国大闸蟹顺利抵达天津，分发到各地酒楼，都卖得很好。想要找李穆把钱投头弄出来的人又呈现增多的趋势。两个工业开发区和两条公路的建设都没问题，股份已经登记在李穆名下。总之就是一切正常，李穆在不在都一样。
　　打完了电话以后，李穆就被拉着去移民局和大使馆办了手续。从此以后李穆才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会被阿摩尼亚遣返回国——事实上阿摩尼亚独立几十年，从来都没有遣返过人。办完了手续以后，徐明光就把李穆落到了一家饭馆，让李穆请吃饭，当然不是请他，而是请中华基建在阿摩尼亚的负责人的吃饭。
　　等人来了的时候，李穆大吃一惊，甚至连徐明光都吓得不轻，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皮肤白皙的美女，眼睛大鼻子大嘴也大，手长脚长，十分的大气。她过来抓住李穆的手使劲一握，就像两个铁钳子一样，“李特使你好，我是中华建设公司非洲基建团的宋奕秋，负责这一代所有的基建工作。听说李特使有一个大型项目要搞？那一定要交给我们，速度快质量高价钱这个……不是很便宜。我们那个质量比印度巴基斯坦的高，价钱比法国的美国的便宜。而且我们是自己人，比较可靠。”
　　“小宋！你怎么来了？”徐明光也不管宋奕秋在说什么，“你不是回国去了吗？”
　　“昨天又回来了，听王义廷说有一个大项目要搞，急急忙忙坐飞机赶了过来，就生怕你们找了别人。”宋奕秋说，“我们非洲基建团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啊，好久都没捞到大项目了。尤其是这一片，都快空死了，好想被充实，好想像以前一样，从早晨一睁眼就干，一直干到实在顶不住才睡一会儿，醒来继续干。”说着还舔了舔舌头，红唇在非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充满了歧义的发言和动作，让李穆差点就想顺着她的口风调笑几句，好在徐明光急急忙忙接了口，避免了李穆犯下错误，“这事你父亲知道吗？上次你出了车祸，你爸差点没把我们都骂死，你还说不用回国休养……好容易回去了，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不是说以后就调回国内工作了吗？”
　　“我自己要求回来的。国内争权夺利的有什么意思，还是在非洲好，我在这里建设的一砖一瓦，都是给祖国做贡献。”宋奕秋说，“好想你们这次这个项目吧，我都听说了。”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只要开发成功，对我国的工业化很有好处，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够从中受益。在国内搞房地产，赚的钱再多，能有这个工程意义重大吗？”
　　说这话的时候，宋奕秋的眼睛闪闪发光，让李穆有些惭愧。“铜矿……”这两个字刚说出来，徐明光和宋奕秋的目光就一起瞪了过来，李穆只好换了个代词，“那个大项目还要慢慢运作，现在只有一个小项目，我要在那个什么湖附近，建一个庄园。附近已经有一些华人居住了，我想让他们也住到庄园附近，大概就是一百来栋房子吧。”在国内建了那么多的地产项目，一百来栋低层房子还真没放在李穆眼里。
　　“那个项目不小。”徐明光纠正李穆，“一百来栋房子是小事，主要是基建很困难。我们选定的地方在图图湖边，那个地方你也知道，旱季就那么一丁点，雨季大的要死，这么冲来冲去的，地基肯定不稳。我……李特派员的意思呢，是要用人力堆出一个高台来，打好地基，建成坚固的要塞，至少能扛住几千人围攻。再在要塞周围种植粮食蔬菜，为那个项目提供后勤服务，还能和那个项目所在地互为犄角。”


第八百章 开始动手
　　这种事情李穆完全没听说过，不是去建个庄园吗，怎么变成要塞了？不过想一想这也不奇怪，既然湖边有个华人聚居地，那当然要妥善利用，把它转变成为矿山的后勤基地，无疑是收益最大的一个方案。不但免除了千里迢迢运粮食到矿场的烦恼，还增加了安全性，获得了预警时间。最重要的是，这里本来就有一个阿摩尼亚国籍的华人聚居地，周围的黑人都知道这一点，也默认他们存在了，所以这儿就具有了合法性，这一点非常难得。
　　“这样吗？”宋奕秋想了想说，“军事要塞我们是没见过，一般的碉堡土楼没问题。我要去现场看过才知道工程量有多大，然后才能找做设计出图纸定预算。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和你们过去，给你们一个大概的预算。”
　　“你去？”徐明光连连摇头，“这怎么能行呢？实在是太危险了，路上有很多劫匪，还有很多收过路费的，还有狮子豹子，万一你要是受了伤，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就算你打死我也不行。”
　　“你和李特使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宋奕秋很不服气的说，“难道我一个人的命，比你们两个还要金贵？徐叔叔你为国家流过多少血，受过多少伤，立过多少功。李特派员虽然我以前不认识，但是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做特使，显然也是想要为国争光的。不论怎么说，都比我这个靠着福荫的强多了。你们两位能到阿摩尼亚来，亲自深入不毛之地，怎么我就不行呢？”
　　“我们两个怎么能和你比！”徐明光很着急，“你听我的劝吧，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要是出了事，那就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在儿女手中？”宋奕秋引用了一句古文，“虽然我不是男儿，不过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为国家牺牲那是再好不过，我觉得这比我父亲在国内那些争权夺利的行为，有意义得多。”
　　徐明光又劝了好久，宋奕秋还是坚持己见，甚至还说要是徐明光不陪着去，她就自己开车去看现场。徐明光一发脾气，就说要把这个工程交给别人做。宋奕秋不慌不忙，说就算交给别人做，她也要去现场看——现在只有她们基建团有现成的建筑队，就算交给了别的公司，人家要赶时间，还是会把工程转包给基建团，就算不全部转包，至少会转包一部分。徐明光没有法子，只好答应宋奕秋这就送她过去。于是宋奕秋喜孜孜的回去收拾东西通知工程师，徐明光跟李穆诉苦。
　　“你说这帮官二代，在国内贪污腐败享受人生不好吗？再不济出国留学也行啊，跑到非洲来干什么啊。”徐明光唉声叹气的，“他们自己是不怕死，可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老子老娘难道不追究责任？上头要追究责任，下面那是鸡蛋里挑骨头啊！就算一根骨头没有，相关责任人也没有前途可言了。”
　　“宋奕秋的父亲是谁啊？”李穆问，“真的那么厉害？”居然能够让徐明光说出‘我们两个怎么能和你比’这样的话来。李穆自己也就算了，也就是百亿富翁山南省横着走外加认识中纪委常委，还让中纪委副书记欠了个人情而已。徐明光可就厉害了，不知道为国家立了多少功劳（李穆确实不知道），现在还被派来主持阿摩尼亚拉巴德这边的局面，居然还比不上宋奕秋，她父亲多大的来头？高级领导里面，有哪一个是姓宋的来着。
　　“宋奕秋跟她妈姓。”徐明光知道李穆在想什么，“具体哪一个，你也别打听了，知道了也没好处。我现在警告你一句，严重警告你一句，非常严重的警告你一句，千万不要对宋奕秋下手，她爹有四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宝贝的要死。王显儿已经怀孕了，你又不可能娶宋奕秋，要是玩一玩的话，她爹知道了，一巴掌就拍死你！”
　　李穆现在这个身份地位，要说能够一巴掌拍死，那至少得副国级才行，还得有实权那种。要不然的话，李穆把马千竹和林风搬出来，怎么也可以抵挡个一两回合。不过徐明光可能不知道林风还欠着李穆的人情，只算马千竹的关系，那么正部勉勉强强也可以拍死李穆了。要是把洗黑钱拉到的关系全算上，大概要正国级才能一下子把李穆给拍死了，不过这边的关系不牢靠，平时固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碰上什么事情要见真章，那就软了。比如说富贵地产要上市，除了马千竹这条线以外，李穆也托了不少人去说，人家压根就不理。
　　过了一会儿，宋奕秋就带着一个工程师来了，皮肤犹如风干老树皮，又干又硬，还黑的要死，要不是面目依稀有些华人的模样，李穆还以为是本地的非洲黑人呢。看见李穆和徐明光，咧嘴一笑，这个工程师就打了个招呼，说自己的名字叫做孟飞，别的也没什么话。宋奕秋换了一身的迷彩服，头发扎了起来，还带了口罩，完全看不出是女人了。“孟工程师具有十分丰富的基建经验，特别对于工程造价的评估，那更加是一看一个准。”宋奕秋一边解释，一边和孟飞一起把好些仪器搬上了车，“我们赶紧去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幸好非洲日照时间很长，虽然路上绕来绕去的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是在傍晚赶到了图图湖边的木屋小区。血红色的阳光映照之下，湖面波光粼粼，微风刮来，与湖边的稻浪相映成趣，远处是望不到尽头的草原，“真是漂亮！”宋奕秋说，“难怪要建要塞，这么好的土地，如果不能占下来，那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是图图湖最美的时刻，雨季过去不久，湖里水还很多。”徐明光打消她的幻想，“旱季水量蒸发很快，不久湖面就会萎缩下去，这里取水也会很困难。稻谷和蔬菜都要赶在没水之前首歌，要不然就会被太阳晒死。旱季要持续半年，最严重的时候，图图湖是完全干枯的，只剩下一片烂泥塘，狮子角马什么的都要守在烂泥塘旁边，要去打水可危险了。到雨季的时候就更加糟糕了，一下雨就发洪水，那时候这里整个平原都会被水淹，根本跑都没地方跑，所以才没有黑人在这边居住。”
　　“原来是这样啊，”宋奕秋问，“旱季的问题，我们可以搞一套水利系统，从湖中心抽水上来，这样就不用每天去取水了。只要湖中心还有水，就能够抽上来。我们还可以建一套地下水窖来藏水，雨季的时候蓄水，旱季的时候再用。不见太阳没有蒸发，能够储藏很久的。用来种菜不敢说，给人喝绝对没问题。雨季的问题比较大，这附近地势太平坦了，也不知道水有多高，地下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打地基很难办，要堆高的话，工程量肯定很大。”
　　“不用很大。”孟工程师忽然开口了，他指着木屋区旁边的一个弯角说，“那边底下是石头，应该很稳固，可以做地基。只要在那一片石头上面建一个水泥钢筋基础，然后把周围的泥土推到中间去，不但可以做高台，还能引水进来，形成一条护城河。还可以用那些水泥钢筋作为基础，扩建出巨大的地下室来。”
　　“这个法子不错。”徐明光说，“你算一下大概要多少钱。首先我们要堆一座高台，比湖面至少要高五米，大概要600亩左右，正中是要塞，周围是住宅，要200户大约一千多人。还有仓库办公室等等，再加上配套的水电道路。标准是遭到围攻的时候能够支持几个月。这样的工程，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嘛，工程量很大啊。”孟工程师低头算了一会儿，“光是堆高台就要一两千万了，基建要三千万，要塞也要一两千万，住宅要一两千万，其他的配套措施要一两千万，算起来差不多是一亿。这都是在道路畅通的情况下，如果道路不通的话，运费还要上涨。如果工人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那么安保费用还要上涨，拖延了工期，最终价格可就没数了。”
　　“一亿吗？”徐明光看着李穆，“你看这个价格能不能接受？这里放上一亿，我在调一批枪支弹药过来，还有几个教官，兵员一部分用这里的华人，一部分用招募的黑人，很快就能够训练出一支两三百人左右，有战斗力的军队。有这么一只尖兵在，不论谁想去打矿场，都很难使用偷袭的作战方法。就算偷袭了，也要派几千人来这边看着，大大地分散了他们的兵力。”


第八百零一章 初具规模
　　“那么安全方面怎么办呢？”李穆问，他们两辆车从港口跑到湖边来，还需要小心翼翼的到处绕弯，就好像做贼一样。如果是大规模的车队，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况且这不是一次性的工作，还要源源不断的运输钢筋水泥和各种建筑材料。要是这条运输线被人打击了怎么办？“还有，你们说的是美金吧？”
　　“说的当然是美金了，这边人民币根本没用。安全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如果确定要建，我会和拉巴德出面，和附近的村子都谈好，一次过给他们多少钱多少枪，让他们放我们的车子通过。每一次运输，拉巴德也会派人武装押送，一般不会有问题，也就是要额外付出几百万的运输费而已。至于这附近，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我们肯定会派人到这里驻扎着，一来保卫安全，二来也可以给你训练护卫队。而且他们基建团那些建筑队，很多都是退役军人，在非洲这种地方，也不会丢掉战术技能，发只枪就能上战场的。在别的地方要讲和谐不能宣扬中国威胁论，这里可用不着，有那些阿摩尼亚籍华人作掩护，直接抄家伙上就行。我倒是比较担心建筑时间，小宋啊，你们能不能尽快动手？”
　　“我们有一支建筑队就在阿摩尼亚首都，”宋奕秋说，“想要快的话，我明天就能够把他们叫过来。不过徐总，我可跟你说好啊，上战场的事情可不要找我们建筑工人。人家是来打工的，不是来打仗的，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被人包围了建筑工地，临时拿枪挡一档，那没关系，你要把我的建筑工人拉出去打仗，我们可不干。”
　　“这个你放心好了，当然是发生意外的时候才会让他们临时打一下了。”徐明光说。不过他心里面打定了主意，只要人一来，他立即就把当过兵的登记起来，然后免费给他们玩枪，一旦有什么事情，把枪支弹药发下去立马就能当精锐步兵使用。“我立即就去和拉巴德一起去拜访各个村子的长老，然后去议会申请许可证，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一个星期，你那边准备妥当，我这边一准备好你那边立即就动手，一边设计一边施工，一秒钟都不要耽误。”
　　“我办事你放心，什么时候耽误过你的时间啊。”宋奕秋说，“你什么时候弄好了，我先派孟工程师和五十人的队伍过来，一边做勘探设计，一边就给你们先把路修好。”
　　徐明光办事果然十分麻利，和李穆跑了两天，开着吉普车，带着勤务兵，装上几十支81步枪，到处拜访村子里的长老。那些长老有的老有的小，看到81步枪，个个都喜笑颜开，对于李穆想要在湖里养螃蟹的事情，当然是一口答应，至于要建个庄园什么的，更加没关系。要在里面养些人看家护院，更加是应有之意。
　　对于李穆能够把图图湖边那些华人组织起来，按年上供，长老们更是拍手叫好。这些华人语言不通，又有枪支弹药，不去抢吧，看着那一堆堆的粮食实在是眼馋。可是去抢吧，又不值得整村出动，零零散散的抢了来，还不是谁动手谁受益，长老们是一袋米都分不到。偏偏又是一盘散沙，没个领头的，想和他们谈年贡，都不知道应该找谁谈。现在李穆当了头，长老们可就有好处了。
　　和长老们商量好以后，拿着他们的陈情信，就到了议会。那些议员们压根就不看陈情信，也不管图图湖在哪里，方圆多大，能不能养螃蟹，在上面修庄园会不会对生态有影响，反正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绿油油的美金送上去，立即就在议案上面签字。收买了30个议员以后就能够通过法案，然后批复政府执行。政府的各个部长也不管图图湖有多大，反正议会有了议案，收了钱就盖章，没几天李穆的图图湖大闸蟹养殖场就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可以挂牌营业了。
　　其实按照程序，应该是先找政府部门，只要政府批准了就行。不过徐明光告诉李穆，这么大的项目，议会肯定会盯上的，到时候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要钱。给钱是无所谓，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关键是可能会耽误项目的时间。反正他们都会找麻烦，不如主动找议会先把钱送上去，以后他们再要钱的可能性就低了。
　　办完许可证以后，李穆在这边就没什么可以干的了，他既不懂设计，也不懂施工，更加不懂打仗，完全就是一个出钱的金主。基建团的工钱，已经划拨到了建筑公司的账户上，矿场开发的定金，则不需要那么着急。所以李穆就和徐明光说，想要先回国去——其实李穆打定了主意，回国就打死也不来了，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徐明光算了。
　　“你还是先去图图湖看一眼吧。”徐明光劝李穆说，“看完了再回国去也不迟。那边可是你的地盘啊，现在都动工了，临走前不看一眼怎么能行呢？”李穆一想也是，只好答应了，徐明光就继续说，“对了，库克那边，对你给的两千美金很满意，还托我给你带话，不要和拉巴德纠缠了，拉巴德很快就会败亡，不如去找他合作，到时候图图湖附近都可以随便划给你，真是好笑。”
　　李穆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徐明光在这里，他肯定会再给库克送2000美金过去，然后告诉库克说他很愿意和库克合作，可是没法子现在图图湖处于拉巴德控制之下，所以只能和拉巴德虚伪与蛇。只要库克击败了拉巴德，控制了图图湖地区，李穆立即就会把税款上交给拉巴德。这样两面下注，才是做生意的普遍方式。
　　开着车来到图图湖边，这里大变样了，最引人注目的变化，就是几辆正在轰轰作响的大型推土机，它们不停在图图湖边劳作，把大队大队的泥土推到中间，形成一个高台。旁边是正在搅拌水泥的车子，不断的扬起阵阵黑烟。还有挖机吊机等等，把图图湖边弄的尘土飞扬。旁边的华人热泪盈眶的看着这一切，不断地为机器欢呼。每当铲车铲起泥土，成功放到泥头车上；或者推土机推平一个小山坡，或者水泥车倒出水泥来，他们就热烈鼓掌。有些小孩子还跑到工程队中间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他们的父母虽然立即把孩子带走，可是激动的神情，与那些小孩子无异。
　　“我现在才理解毛主席啊，”施大石和李穆说，“以前我觉得毛主席喜欢看烟囱很不环保，现在才知道，在这种没有任何现代文明设施的地方，看见烟囱，那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一件事！”说着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好一阵黑烟票了过来，把施大石呛得连连咳嗽，咳嗽完了他还说，“这劣质柴油的味道……真是太好闻了！”
　　“有毒的啊！”李穆忍不住提醒他。
　　“宁愿被工业文明的柴油毒死，也不要呼吸原始社会的清新空气！”施大石泪流满面，“这是原始社会实在是太苦了，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啊！我在这里呆久了，回城里那真是看什么都想要，塑料袋想要，木头想要，铁钉想要，橡胶想要，轮子想要，铁丝想要，连喝完的饮料瓶易拉罐都想要！”
　　看在施大石这么盼王师，李穆带着他到了施工队的办公室，让他一次见个饱。虽然是临时搭建起来的钢板房，不过里面电视空调什么都有，还有电脑呢，还能用卫星上网呢，虽然说速度很慢。当CCAV的台标在电视上出现的一瞬间，施大石简直就要泪奔了。央视正在播报一条十分无聊的领导视察新闻，施大石却是如聆仙乐一般，竖着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个词，是不是的还发表评论，“啊，中央的政策真是好，领导下基层了……又免了农业税……”
　　宋奕秋给李穆倒了一杯茶，“这是你朋友啊？还真是有趣。好像是原始部落出来的一样。”
　　李穆觉得面上无光，连忙扯开话题，“是以前在国内认识的人，对了，现在工程进展怎么样呢？什么时候能把我的庄园修好？”
　　“进展很顺利啊。”宋奕秋说，“三个月之内可以做好基础，再加三个月建好房屋，再加三个月内部装修，应该就可以住人了。工程的详细设计图和报价单都已经出来了，不过还在国内审阅，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给你。”
　　“这个没事，我回国在看好了。”李穆说，“徐总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国。”李穆已经买了最近的航班准备要飞回去了，这飞机的航线是奇葩了点，要先飞到象牙海岸，然后转机飞到巴黎，从巴黎才飞回京城，完成整个飞行需要三天时间。不过再怎么奇葩，只要能够离开阿摩尼亚，李穆就很高兴了。


第八百零二章 尴尬
　　“我先不回去。”宋奕秋摆手说，“等这边的庄园大体框架做好了再说。”看到李穆还想再劝，她很不以为然的说，“回去有什么好的，一回去就看见各种勾心斗角，整个官场没好人。下层辛苦劳作难求一餐一宿，上层纸醉金迷肆意浪费民脂民膏。还不如在非洲呢，至少我在这里做的都是有利于国家人民的事情，花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自己赚来的。一回去国内，那些高官富豪想拍我父亲的马屁，个个都花大钱奉承我，从平民百姓身上盘剥的钱财，看一眼我都觉得罪孽深重，就算我拒绝了，那些钱毕竟是为我花的。前几天有个富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买了个翡翠，立即就花一亿多，买了个什么禅意山水翡翠摆件！一亿多啊，能建多少希望小学，能资助多少贫困学生，能做多少白内障，可就这么白白的花在一个狗屁翡翠上！还什么大巧若拙……就算没品位我也要说，这么个好像小孩涂鸦一样的绿色石头，就比无数人的前途生命更加要紧吗？”
　　这个禅意山水嘛，还真是小孩涂鸦，李穆倒是不知道这个翡翠雕件已经被人买了去当礼物了，这么说马千竹赚大了啊。也不知道哪一个富商这么笨……也说不定人家是大巧若拙，一笔钱就同时收买了两家，这边讨好了马千竹，那边套好了宋奕秋他爸。说起来这个禅意山水也不一定真的是一亿多卖的，只要有那么两三千万，马千竹就会很高兴的出手了吧。“这个艺术品自然有他的价值在。”李穆很尴尬地说，他总不能说姑娘你真是条汉子……不对，是姑娘你真是慧眼如炬，着禅意山水就是马千竹他舅舅当学徒工什么都不会的时候雕出来。
　　“艺术品当然有价值，可是这价值再大，也大不过人名吧？”宋奕秋说，“如果凭着自己的能力，清清白白赚的钱，那么那去收藏古董也好，玩玉石翡翠也好，我都不会说什么。可是官商勾结贪污腐败的来的钱，拿去炒作奢侈品，这算是什么意思？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这么低，他们就真能忍心花这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事情，古今中外都不能避免。就算是社会最发达最平等的北欧国家，街上照样有流浪汉，照样是高官花天酒地，平民节衣缩食，街上的流浪汉照样要捡垃圾吃。“这个除非到了共产主义社会，应该都避免不了吧。”李穆说。就算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李穆相信高官还是会获得特权。就算是衣食住行黄金白银汽车飞机宇宙飞船全都能够无限生产一人一辆，黄金钻石都随便造，想要多大就有多大，古董可就只有那么一些，没法子分配。
　　“我知道这是人类的天性，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天性，不但我知道，大家都知道，还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我党建立初期理想主义过一段时间，到解放的时候已经妥协了，想要扭转这个趋势的人，你看看现在名声成啥样了。”宋奕秋摇头说，“住着宫殿吃着特供，出门有警卫开路，回家有保姆服侍，不是因为我能干，而是因为我投胎投的好。要我过这样的生活，我还不如死了好。”
　　李穆为了过上这样的生活，还得辛辛苦苦赚钱，宋奕秋却是天生就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为了会比这个话题，李穆只好说：“那也不一定非要到非洲啊，去安全一点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不好吗？比如说……恩……”李穆一时还真想不到哪里符合条件，又安全环境又好还有大笔矿藏的地方当然有，什么智利啊沙特啊，可是都给欧美财团控制了。剩下的要么局势不稳定，要么环境恶劣，要么难以开发，就好像阿摩尼亚这里一样。
　　“这世界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成功的道理，要立下功勋，只有到条件最恶劣的地方去。”宋奕秋雄心勃勃的说，“南美是美国的后院，中东走啊酒杯瓜分完了，欧洲自然不必说，亚洲也只有一个中亚还有点能利用的资源。再说了，非洲也不是那么差啊，也就是疾病多了点，气候恶劣了点，生活环境差了点，是不是有个打个仗屠个杀什么的，其他也没什么。我国建筑工人在这边的死亡率，也就比国内高那么十几二十个百分点吧。”
　　喂喂这明明就很有什么了好不好！李穆忍不住在心里吐糟。这时候孟工程师来找宋奕秋商量工程上面的问题，李穆趁机就告辞了。一出办公室，就被徐明光给拉到一边，“我严重警告你，非常严重的警告你，千万不要向宋奕秋下手。别以为自己认识人多就可以胡作非为，你要是去勾搭宋奕秋，要是让她爹知道了，别说你了，就是马千竹和林风都要倒霉！”
　　“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李穆连忙说。现在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那不是添乱吗？再说了，人家宋奕秋最讨厌的就是官商勾结吞食民脂民膏，李穆做的地产生意，非常完美的符合这个评价。要是宋奕秋知道了真相，说不定立即就会和李穆翻脸呢，还勾搭什么啊。
　　“是这样最好。”徐明光哼了一声说，“你不许主动招惹宋奕秋，就算是宋奕秋来招惹你，你也要严词拒绝！就算她脱光了扑倒你怀里来，你也要做柳下惠，绝对不准动手动脚！就算她抓住了你的小丁丁，你宁愿一刀阉了自己，也千万不能糊涂！就算她……”正说得口沫横飞，徐明光忽然脸色一滞，张大了嘴，看着李穆身后，然后脸色忽地转白，“咦？我怎么在这里？最近我的梦游症是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有没有说梦话。”说完也不管李穆，掉头就走。
　　李穆转头一看，难怪徐明光有这个表现，原来宋奕秋就在李穆身后。“徐叔叔以前一直都有梦游症。”李穆只好给徐明光遮掩，“一旦发病，就会到处乱走，胡说八道，醒来就完全不记得了。”不管宋奕秋信不信，反正李穆是不信的。反正要倒霉也是徐明光这老小子倒霉，谁叫他胡说八道来着。
　　“哼，徐明光这家伙真是语无伦次！”宋奕秋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把李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李特使，不好意思我说一句实话啊，你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徐明光那家伙为什么老这么担心我和你那什么啊？叫你不要来招惹我那也就算了，怎么还说就算我投怀送抱，你也不准要啊？”金钱权力什么的，对宋奕秋根本没意义。
　　“他发神经呗。”李穆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下面有特长，而且已经招惹过不少了，连徐明光的女儿李思思也是受害者。徐明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时候罗嗦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徐叔叔在非洲呆的久了，天天被太阳晒，皮肤都快晒得和黑人一样了。外面都焦了，里面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说着李穆忍不住看了一眼宋奕秋，她的皮肤很白，一点都不像在非洲奔波的人。李穆不过是呆了几天，皮肤已经黑了不少。
　　看到李穆的目光，宋奕秋大大方方的说：“我这是天生的黑色素少，就算晒太阳也很难变黑。其实这样不好，容易得皮肤癌。其实我也很想晒黑一些啊，每次我爹看到我的皮肤，都说你这孩子，在非洲肯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躲在空调房间里面玩电脑吧，要不然皮肤怎么这么白。我怎么说他都不信，真是气死了。”
　　“晒不黑那多好啊，其他女孩子肯定羡慕的要死。”李穆安慰她说，“快要天黑了，我得赶紧回城里。”这儿的路很难走，白天至少能看清楚路，晚上谁也不知道会撞上什么东西。刚来那天半夜飞驰的场面，李穆是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的。
　　可是找到徐明光，他却拉着李穆，怎么也不让李穆走，“小穆，你可不能就这么抛下老哥不管，刚才我说了那么失礼的话，还被小宋给听见了，你不在的话那可如何是好？等一下我还有事请要去找她呢，这事又不能拖，你一定要陪着我啊，算是老哥我求你了。你的飞机在明天下午，肯定不会误机的。就算是误机也不要紧，阿摩尼亚航空的老总我也认识，你不上飞机，飞机绝对不会起飞的。”
　　这也太VIP了吧，而且李穆也不觉得自己对于缓解尴尬有什么帮助。可是禁不住徐明光一再哀求，李穆没法子，只好留下来过夜。非洲的夜晚十分的美丽，天上密布繁星，真的有如银河一般，未经污染的天空，有一股别样的魅力。再陪衬上连夜开工的建筑工地，真有一种在蛮荒之地建立文明的感觉。


第八百零三章 突袭!
　　按照设计，庄园应该建造在六米高的平台上，现在才刚开始动手，已经堆了一座大约十米高的土山。别看才十米，在这片平原上已经算是制高点了。徐明光拉着李穆走到土山上，远望四周，一边是湖水，一边是稻田，微风吹来，两边都波浪起伏。宋奕秋已经在山岗上等着了，看到徐明光，板着一张俏脸，倒也没说什么题外话，只是问：“徐总约我来有什么事啊？”
　　“小宋，”徐明光装作不知道白天那回事，厚着脸皮说，“是这样的，设计图要更改一下，本来我以为种两千亩水稻就够了，谁知道今天一问，原来这边的产量很低，一亩地平均只有四百斤的产量，实在是太小了，要支持矿区的消耗，得把种植面积扩大到四千亩才行。所有的配套设施，包括水渠道路都要跟着扩建。”
　　“这儿的土地不是很肥沃吗？怎么产量这么低？”宋奕秋蹲下来抓了一把泥土捏了捏，“图图湖定时泛滥，就和尼罗河一样。我看种其他东西，产量都很高啊，那边有人种西红柿，一棵西红柿上面结几十个果子，个个都大的要死。还有人种玉米，棒子都很大呢。怎么种水稻，产量就这么低啊？”
　　“种水稻需要水稻土，这是要世世代代养着，养上几百年才能养出来的东西。这儿才种了几年的水稻，哪里有水稻土啊。就算有，湖水泛滥的时候也被冲掉了。”徐明光解释说，“这里的泥土是很肥沃，但是不那么适合种植水稻，。而且这边旱季雨季分明，旱季没水，雨季太多水，只能抢种抢收，产量低一点也没办法。”
　　“那就别种水稻了呗。”李穆忍不住插嘴说，“刚才不是说玉米产量高吗？那就种玉米好了，或者种小麦也行啊。小麦我记得有好些耐旱的品种。”加两千亩耕地，这得多花多少钱啊！粮食品种那么多，干嘛非要在在水稻一棵树上吊死……这么说有点不太对，水稻是禾本植物一种草来的，不是树。
　　“玉米要种，小麦要种，大米也要种啊。”徐明光说，“我国地大物博，各地饮食习惯都不同，有些人不吃饭不行，有些人不吃面不行。所以大米面粉都要准备着，玉米地瓜做补充，土豆马铃薯即可当饭又可当菜，一样都不能少。要是不种稻田没有足够的大米，南方人会造反的。从外面进口的话，价钱贵不说，质量也没保障，运进来还得花老大功夫。”
　　这就是大吃货帝国的悲哀啊，想当年，人家英国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吃着烂肉坏饼干，喝着腐臭的水，度过大海重洋，开辟了大航海时代。差不多同一时代的郑和航海，船上养鸡鸭发豆芽，生活条件比大航海时代的西方船好太多了，他们也养牛羊，不过是专门为船长大副提供牛羊奶的，下层水手连茶都喝不上，只能喝酒。“这片水稻看上去这么漂亮，原来产量这么低啊。”李穆说。
　　“是啊，虽然产量低，不过确实很漂亮。”宋奕秋看问题的角度和李穆不同。
　　这时候远处忽然闯过来一辆越野车，突突的冒着黑烟，面对着田埂不闪不避直冲过去，把漂亮但是产量低或者说产量低但是很漂亮的稻田压得乱七八糟，朝着工地闯过来。“靠！这是谁啊？”李穆忍不住骂了一句，“怎么这样开车？”
　　徐明光凝神看了几秒钟，“不是我们的人！发警报！”
　　能够在阿摩尼亚这种无法无天之地生存下去，当然不会连这一点警觉都没有。很快木屋区那边就响起了一阵忙乱，工地这边也迅速动员起来，保安队都拿起了枪支，几辆大车摆在路中间，防止这车直冲上来。那车绕过了木屋区，直奔工地而来，开到大车之前，驾驶员连滚带爬的跑下车，高举双手大叫：“快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我有重要情报！”
　　车后走出几个保安队员，用枪指着这个驾驶员，刚才只要他再上前一步，这些人就会开枪了。现在他虽然高举着双手，保安队员们还是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然后才把驾驶员押到了山上。这个驾驶员大约五十多岁，留着黑白掺杂的短发，眼神锐利，体型标准，身手利落，一看就是当过兵的。李穆看着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穆！”那人一看见李穆就大声叫出来，“没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况见面。”
　　要是在国内，李穆不管想起来没想起来，肯定就要装作很熟络的老朋友，先拉拉家常旁敲侧击，聊一会儿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可这是在非洲，危机四伏的地方，李穆一时就放松了警惕，顺口就问了出来：“你是哪一位啊？”问完之后李穆懊悔不已，自己还是太年轻历练不足啊，生意人的血脉还没有渗透到骨子里。
　　那人睁大了眼睛，似乎李穆说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就连徐明光也是一副见鬼似的神情，“小穆啊，你是不是的了老年痴呆症？还是非洲太热，把你给烧糊涂了？这是石党生啊！石党生！你又不是没见过！你糊涂成这样，哪天被人一枪蹦了，那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回国以后带上周一冉，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李穆还真没亲眼见过，照片视频等资料倒是看过不少，可是和真人比起来，明显有不少差距。李穆仔细看着石党生，他今年应该是62岁了，但是完全看不出来，虽然白头发减了一些分，但整体看上去还是很有精神气的，一点都不像刚死了唯一爱子的人。他和石红才样子很像，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这就是石党生，那个要杀李穆的人。“你来这儿有何贵干啊？”李穆很不客气的问。这家伙居然自投罗网，那可真是太好了，非洲这种野蛮之地，一枪蹦了，谁都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保安队肯不肯，人家都是正规的公司雇员，杀人越货的事情不一定肯干。况且石党生这么大摇大摆的跑过来，难说有什么后手。
　　“我来非洲当然是来杀你的。”石党生也不避忌，“唯一的儿子被你杀了，我这辈子都没有了指望，当然要杀你报仇。可是你这家伙钱多势力大，我找的人都不肯帮我。本来以为终身无望报仇了，没想到你这个家伙居然会离开国内，跑到非洲来，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别奇怪，我在你家的电话里面装了追踪器，没有窃听功能，所以很难检测出来。这一阵子你失踪了，我就知道你去了外地。前几天有个阿摩尼亚的电话到你家，我就知道你来了非洲。找机会拜托那些监视我的笨蛋，去到香港，搭了飞机就来找你。要杀人肯定不能赤手空拳，我就去想法子弄枪。今天刚有点眉目，就发现了一件大事，非要过来报告不可。”
　　“什么大事这么严重啊？”李穆问。居然能够让石党生放弃报仇？要知道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李穆在明他在暗，要是李穆知道他到了阿摩尼亚，他还能杀李穆，那可真是奇怪了。更何况现在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李穆面前呢，这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李穆再不能打，这边还有个徐明光呢，还有保安队呢，保安队十几支枪都指着石党生呢。
　　“有一支军队正在向你们这边开过来！”石党生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了，“人数很多，至少有五六千人。一大半去打你们这边那个黑人，一小半冲着这边来了，至少也有一千人！黑人军队的德行你们也知道，要是真的打了下来，这人好几百人，至少要死一半。抢劫强奸什么的更加不用说了。都是中国人，我怎么能让这种惨事发生？就算以后不能报仇，我也只好来通知你们了，赶紧组织撤退！”说完这么一长段话以后，石党生就闭了嘴，一声都不出。
　　听到这个消息，气氛立即就凝重起来，石党生总不至于堵上自己的生命安全开这么大玩笑。徐明光不敢怠慢，立即派了人去侦察确认，打了电话去找拉巴德，结果那边断线。他又打了电话去中国驻阿摩尼亚大使馆求助，也是打不通。另外再派人去木屋区通知各家，要他们立即准备好。但是准备好什么，徐明光也没法子说了。
　　撤退？能撤到哪里去，能撤退多少人，这两点都是无解的。这里是一个大平原，跑到平原上根本就藏不住。工程队带了不少车辆过来，可是也不够全员上车啊，更不要说木屋区那边奖金500人了。他们一共只有十辆车不到，还没有什么油，勉强能够走大路到城里去，但现在大路肯定被封锁了。至于打仗，也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人家上千人，这儿老老少少加起来刚满600个，枪还不到100把。弹药储备也不够，用来对付劫匪还可以，用来打仗，只怕一会儿就消耗光了。


第八百零四章 打仗
　　“别怕，肯定是假消息。”徐明光干巴巴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宋奕秋呢，还是在安慰自己，“去打拉巴德的肯定是库克，他手下顶了天就是5000人，有战斗力的不过是2000，还要分一部分人看家，能出动3000人就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六七千人。肯定是石党生没练过侦察，看错了。”其实库克是很有可能出动六七千人的，他自己就有五千人，留下两千看见，还有三千人，一边过来一边就可以逼迫沿路的村子出兵，一个村子出个一百人，十个村子就是一千了，反正都是做炮灰的，也不必苛求质量。
　　旁边的石党生不乐意了，反驳说：“呸！老子可是正规军校出来的，毕业的时候全部科目都是满分，从小就在军队大院里面长大，十三岁跟着新兵训练，以后一直在野战军第一线服役，直到45岁以后才转到机关。我会看错人数？绝对没错！两股敌人加起来至少6000人！有七千人也说不定。”
　　“就算有七千人，那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拉巴德的据点防卫严密，建筑坚固，他们没有大炮，短时间内肯定打不下来。”徐明光又安慰自己，“这些都是乌合之众，没有法子脱离后勤基地打仗的，最多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就要退兵了。只要那边没输，我们不会有什么大事。现在可能是通讯系统出了毛病，赶紧修好然后把消息传出去，动用外交途径抗议，说不定库克立即就退兵了。”
　　“你还在发什么梦呢，要是能打电话的话，我怎么会自己过来？”石党生又说，“你们的通信都被别人干扰了都不知道，警惕性太低了吧？”
　　“通信被干扰了？”徐明光脸色变了一下，掏出无线电调了一下，果然是被干扰了。跑回去办公室一看，电视上一片雪花，网络自然也没用了。其实刚才徐明光就发现电打不出去了，不过在非洲这鬼地方，通信偶尔不通那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也没多想。现在一看电视电脑都不通，才开始着急，“没道理啊，能够全频道无线电干扰的设备，库克怎么可能会有？就算有，他手下也没人会用啊！”
　　“库克没有，法国人有。”宋奕秋很冷静的说，这里有这么大一个工程，她当然已经到处打听过附近的形势，知道库克是法国人支持的，“一般来说法国人不会直接攻击有中国人的据点。不过只要事先干扰通信，攻击时迅速拿下，事后杀人灭口，消息没有走漏出去，上头也拿法国没办法。牵涉到这么大一个项目，法国佬干什么都不奇怪。他们现在经济形势很差，看到这么大个……项目，肯定就忍不住了。”
　　“先别这么悲观，说不定这个石党生骗我们呢。”徐明光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小宋的安全。李穆，你带上那十个保安队员，挑三四辆越野性能最好速度最快的车，加满油带上足够的食物和饮水，和小宋到大草原上面去避一避。要是可以的话，直接穿过大草原到邻国去，想来库克不会追这么远。只是要小心，千万不要落到法国人手里。”
　　“这怎么能行呢！”宋奕秋抗议说，“我怎么能抛下大家自己跑去避难！本来车辆就不够，我们再开走三四辆，那不是更加不够了吗？我不管，我要和大家在一起，要是没事的话，自然没事，有事的话，大家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绝对不搞特殊化！”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什么身份啊！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和领导交代！”徐明光苦口婆心的劝了一会儿，看见没什么效果，就朝着李穆打了一个眼色，“你是女孩子啊，要是被抓住了，就算不杀，肯定也会被轮奸，这可怎么得了。”看到宋奕秋的脸色白了一下，徐明光又给她找理由，“其实这么做主要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李特派员，他肩负着重要使命，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这一次来阿摩尼亚，只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要是没有他的话，我国在非洲的局面，肯定会一败涂地。我国早就定下规划，想要获取工业化所需的资源，必须大力投资非洲。总书记对内忍辱负重讲和谐，对外大力开拓，一生功业，主要就在这非洲了。要是非洲的局面败坏，我国这十年的牺牲不就全白费了吗？所以李特派员一定不能出事，带上你只是顺便，你就不要推迟了。”
　　“这样吗？”宋奕秋看着李穆，“李特使这么厉害？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那是当然了，”徐明光又给李穆抛了一个眼色，“李特派员这头一次出手，就是……这一次的项目，有多大规模你也知道了。”铜矿还在保密当中，现在大庭广众的，不能随便说出来，“还有好多大项目等着他做呢，什么油田啊，金矿啊，铁矿啊，铀矿啊，李特派员都要插手。他可是国家培养出来的专门人才，正在山南省军区服役的情报员，特别擅长在非洲搞矿。小穆，我没有说漏什么吧？”
　　李穆早就想跑了，这时候只好厚着脸皮说：“也没有这么厉害，不过是能在非洲开发过程中帮一点小小的忙。其实主要的功劳，还是像徐叔叔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啊。徐叔叔和我们一起走吧，要不然这个项目的开发肯定会失败的。”既然徐明光让李穆跑路，李穆当然也要投桃报李，你好我好才是大家好。“这里就交给……就交给石中将好了。”李穆看着石党生说，“石中将当过司令，指挥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这里才几百人，肯定没问题，说不定还能够以一当十，把来袭的黑人全部歼灭。”
　　“我不能跑的。”徐明光摇头说，“我要是跑了，军心士气可就全完了。石中将指挥能力再高，这儿谁认识他啊，怎么会服从指挥？就算是职业军队，临阵换将都是大忌。何况我们这边根本就不是军队，只不过是建筑队和普通居民。我就留在这里，石中将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也可以，愿意自己走也行，不过不能和小穆一起走，你毕竟和他有仇，我不能冒风险。”
　　“我会留下来和你们并肩作战的，”石中将满不在乎的说，“来了非洲，我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报得了仇固然好，报不了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起来我还有些兴奋呢，准备了一辈子要打仗，从有记忆开始学的就是个汇总军事技能，幻想了不知道多少年为人民牺牲，可是到退役，一次实战都没搞过，作战技巧全都成了屠龙之技。现在终于有机会学以致用了，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行了，大家做好准备，李穆你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徐明光说，“我们在这里坚守一段时间，给你们吸引目标。”说着他四处环顾一眼，到处都是平原，实在是无险可守。“要是有船就好了，我们可以撤退到湖上面去……也不行啊，现在湖面太小了，要是雨季的话，水面暴涨的时候……那也不行啊，库克固然呆不下去，我们也呆不下去。”
　　“湖中间不是有个岛吗？”李穆早就发现那个岛了，还一直奇怪怎么没有人去那个岛呢？要是能够推高几米，这妥妥的就是湖景豪宅啊，别说易攻难守，没有船的话根本就没法子进攻吧。就算是旱季没有水了，这也是一大片泥泞的沼泽，只有气垫船能够从中穿行。李穆买气垫船很容易，非洲当地的军阀，谁愿意花冤枉钱买什么气垫船啊。
　　“岛？什么岛？”徐明光朝着李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岛啊，没用的，全是淤泥，根本站不住人。那里之所以有个岛，就是雨季的时候附近几条河冲下来的树干和泥土，到了这个弯水流速度下降，就沉积下来了。现在是旱季，岛看起来挺结实，等一下雨，立即就泡开了。就算是现在，那个岛根基也是不稳，经常一大块一大块的崩落到湖里面。你走在岛上，其实下面全都给掏空了，说不定那里就地陷，把人坑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李穆看着那个湖，本来还以为上面会比较安全呢。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跑路了。大草原那么广阔，库克的军队再多也没法子包围整个草原。他们也没有飞机什么的，不可能晚上派人搜索。人多的话目标大速度慢跑不掉，人少开车机动性强，那就能走了。
　　李穆还没收拾完东西，侦察车回来了，带来的消息糟透了。“徐总，我们前边的车刚一露头，就被炮打了。我们跟在后面得连忙停下车，我们两个把车先开回来报信，剩下的人潜伏起来观察。”根据他们说，打他们的应该是RPG，这东西很便宜，废话走军队里面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没准头的。能够隔着几百米一发命中，可就不得了了，库克的人绝对没有这个本事。


第八百零五章 撤退
　　不一会儿又回来一个侦察兵，他带来的消息更加糟糕，“朝着我们来的人……来的人很多，我数过了，从头到尾，至少有三千人！其中一大半都是行军队列，不是散兵游勇。”在非洲这儿，能够列队前进的就算是精兵了。歪戴着军帽倒背着枪叼着烟一边走一边打打闹闹才是非洲军队的常态。“前头有侦察部队，后头有断后部队，中间有警戒部队，行进的时候能相互掩护。三条主要道路五条小道都被封锁住了，还有两条比较隐蔽的小道没有封锁，可是那两条小道都很难走。已经派了人从那两条小道出去求援。”
　　要是别人说，徐明光肯定不信，不过这个侦察兵是徐明光从国内带过来的，技术过硬，忠诚可靠，既不会看错，也不会撒谎。徐明光不信也得信，只好恨恨地说，“我操！库克那家伙绝对没这么厉害，肯定是法国佬出兵了！你有没有看见法国人？”
　　“没有呢，全部都是黑人。”侦察兵说，“一个白人都没看见。而且武器装备也不像，虽然都武装齐备，可没有什么先进的玩意儿，都是些普通的AK47，还有最原始的RPG，机枪都少，炮根本就没有，更加不要说导弹了。车子也不是正规的军车，就是一些改装过的皮卡。”
　　“法国外籍部队里面也有很多黑人的，不过他们应该不可能出动几千人啊。”徐明光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在这附近的驻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千多。不可能出动三千人。外籍军团是法国佬的精兵，出动一个连就能把几千黑人赶着跑，怎么可能一出动就是好几千人呢。要不是法国佬，附近那里还有这么精锐的士兵？”
　　“精锐？哪里精锐了啊？”石党生很不理解，“行军的时候排成行军队列，那不是天经地义吗？别说军队了，就是小学生出去春游，也能做得到啊。行军的时候派兵侦查，派部队掩护，这都是很平常的把？步兵学校上课第一天就会讲的啊。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根本就不能够称之为军队。”
　　“在国内是一点都不稀奇，可这是在非洲啊！”徐明光解释说，“能够列队行军已经很了不起了。行军的时候懂得派兵掩护防止别人偷袭，那简直就是一等一的精兵了。至于步炮协同冲击战术什么的，你也别为难人家了。如果我们这500人是齐装满员的解放军，这样的非洲精兵来一万人我都不怕，守好阵地一个反冲击，多少非洲精兵都要溃散。”
　　可是再怎么非洲，人家来了3000人，也不是着500多人能够顶得住的，这附近又无险可守，还是得想办法撤退。这时候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李穆上了车，就看见木屋区涌出无数人来，个个都拖儿带女惊慌失措，背着无数的瓶瓶罐罐朝着工地跑了过来。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木屋不堪一击，工地虽然凌乱，至少有钢板房子，还有推土机铲车等等机械，还有一整支保安队（虽然只有20人），拿着的枪械看起来都很先进，比他们手里的烧火棍强多了，于是全都跑过来要求庇护。
　　“李特派员！李特派员！”施大石领着一大堆人找到李穆，本来还想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有大军开过来了，不过一看见李穆打包好的车子，那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顿时慌了，苦苦哀求说，“李特派员你可千万不能把我们扔下啊！要是被那些非洲人抓住了，我们全都活不了。上次安家去城里，被库克的人抓住了，男女老少都被强奸了整整一天啊！救出来的时候都没有人形了，下边全都烂了啊。这儿医疗条件又不好，挨了一个多星期，”
　　李穆还没说话，天边就出现了无数火把。火把之下，是数都数不清的黑人士兵。都说人上十万，无边无沿。李穆一直觉得这话有些夸张，高峰时期的大街上就有好几万人呢，也没看到怎么无边无沿。可是在旷野之下，只不过是三千人而已，弄起来的声势已经是大得惊人。无数黑人在草原上列队前行，还有数十辆车夹杂其中。
　　大草原上视野开阔，黑夜中火把也特别显显眼，黑人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可是毕竟在不断靠近之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时候人群更加慌乱起来，“真的有黑人军队啊！”“好多黑人！”“这么多，上千了啊！”“什么上千，上万了都！”“要不我们投降吧？”“投降有个屁用，人家就是来抢劫强奸的。你什么时候见过非洲军人遵守军纪的？”
　　“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这次什么都完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早知道我就不出国了！”“电话，赶紧打电话，我要和我妈说最后一句。”“刚才我问过了，电话打不通，无线电被干扰了。”“老公，如果我被黑人抓住，你立即就开枪打死我！”“老婆，如果我被黑人抓住了，你也要打死我。”“可是我们儿子还这么小，可怎么办啊……”“到时候我先打死你，再打死我们儿子，最后我自杀。”
　　面对着这悲惨的前景，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其他的人被感染，哭声很快扩大，由点到面哭声一片。宋奕秋听得思绪浮动，忍不住站到车顶，大声说：“大家不要哭了，我们一定能够守住我们的土地！我会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奋战到底！以前我们的先辈，拿着小米加步枪，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击败了美国野心狼。现在我们手里有机枪有弹药，还有防弹衣，这里只不过是几千个缺衣少食没怎么训练的非洲军人，我们肯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是宋奕秋年轻，又是个女人，华人们虽然止住了哭声，却没几个信服的，眼睛全都钉在李穆身上。李穆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自己一个人逃跑吗？他身高腿长，轻轻一跳就上到了车顶，双手一挥，气宇轩昂，“大家不要怕！我们一定能守住阵地！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求援，援兵很快就会来。只要我们不慌乱，听从指挥，奋力拼搏，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李穆的演讲内容也没多好，不过说服别人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靠逻辑，而是靠身份地位和说话的气势。李穆是国家直接派过来的特使，说话声音洪亮，不用麦克风扩音器，说的话就传遍四方，还很有把握一样，听众们顿时安心了不少，纷纷高呼：“胜利！胜利！”有的举起手中的枪，“我能打枪！我可以帮忙！”有的说：“我没有枪，不过也愿意出力！”有的说：“只要能够保住老婆孩子，我牺牲了也没关系。”特别是施大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把菜刀来，“李特派员！我的老婆孩子都在城里，没有后顾之忧，愿意为国牺牲！所有最艰苦最危险的任务都交给我吧。”
　　李穆很想说你现在是阿摩尼亚人吧，祖国是阿摩尼亚才对。这时候也不是追究国籍问题的时候，他跳下车，带着人到了山坡上，和徐明光说：“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大家在一起。这里的人不管国籍，不管肤色，全都是自己人，你就主持调配吧，我也随便你指派。”当然最好是指派到比较安全的位置上，比如说掩体后面什么的。千万不要塞一支步枪然后把李穆派到最前线，一开战就子弹横飞的地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怎么这么任性呢！”徐明光一生气，把实话都说出来了，“你死了没关系，小宋受了伤害怎么办！”看看天边，黑人部队越来越接近了，这时候再走，已经很危险。再看看宋奕秋表情坚定的和李穆站在一起，只好叹了一口气，“小宋你跟我来，我给你化化妆，虽然黑人连男人都不放过，至少也……反正你跟着我来把。”说着看了李穆一眼，“你就……负责分派任务吧，把能有枪的集中起来，给石党生送过去。有劳动能力的送去当后勤，老弱妇女儿童集中起来，也到钢板房去化妆吧，至少要降低一点兴趣。”
　　李穆松了一口气，把老弱儿童挑出来让他们跟着徐明光走，有枪的留下。本来李穆以为大多数人都会走，能剩下几个就不错了，毕竟没多少人不是贪生怕死的。谁知道留下来的占了多数，就连那些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屁孩也没走。李穆又说了一遍，还是没人走，李穆只好点名让18岁以下的跟着徐明光去避难。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就说了：“李特派员，我虽然是小孩子，可是也能出一份力啊，要是阵地被攻破了，难道那些黑人看我是小孩就会放过我了吗？他们几十年前还在吃人肉呢！”
　　李穆看了看周围，都是一片赞同的声音，同舟共济，莫过于此。难怪国家民族在逼到绝境的时候，能够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人人都争先恐后的为团体贡献力量，不计较个人得失，不怕牺牲。就算只有这么一瞬间，也让李穆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虽然说现代的战争打的是钢铁是技术，但是李穆头一次有了信心，这一场战争，说不定能赢！


第八百零六章 坚守
　　经过几天的施工以后，工地现在已经有了一条很宽阔的沟渠，原本预定是要用来做护城河的，一来提供防卫力量，二来可以方便排污水。现在引水管道没做好，沟里面没有水，不过坑坑洼洼的，两边都有两三米高的落差，想要爬过来很困难。工地的防御，就依托着这一条沟渠。他们把大卡车铲车什么的放在高地这一边，再把能找到的所有杂物都放在车子附近，人都躲在车子后面，枪支弹药手榴弹一溜排好。只要等黑人们一靠近，立即就会射击。
　　有两条道路可以通到外面，不过现在已经用铲车推了两米高的泥土上去堵死了。看到这里李穆心中一动，记得守城录里面说过，堵上出入城通道是不行的，必须开放通道保持随时可以出击的姿态，才更加有利于守城。放到古代的城墙上，陈规不主张使用吊桥，因为吊桥的升高放下需要时间，等你放下吊桥，敌军早就准备好了。
　　他主张使用固定的石桥或者木桥，就算敌军能够借助这些桥梁靠近城门也在所不惜。这样可以迅速的打开城门平派兵出击。围城的没有法子反应过来，只能处处设防，攻城的力度就减弱许多了。如果不能出击的话，攻城的部队可以安全展开，慢慢做好准备，这城就很难守了。
　　不过李穆并不是军事专家，现代战争和冷兵器战争形式上发生了很大变化，他这么个念头，连纸上谈兵也说不上，也就是这么随便想一想而已。到了阵前，正有十几个人和石党生争论，李穆上前一问，原来那些人被安排到二线，但是他们都觉得二线没什么用，争着想要上一线。石党生再怎么说兵力必须梯次布置，不能全拥挤到一线去，否则别人一点突破，那就是全面崩溃，那些人都不听。李穆上前一说，什么新鲜话没有，那些人就接受了李穆的说辞，在二线随时候命，是丝毫不亚于一线的重要工作。
　　至于李穆带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被分配到了一线，其他的人都被拉到二线，因为李穆的缘故，这些人也没闹，只是端着枪拿着刀，随时准备支援前线。安排好人以后，石党生就和李穆说：“没想到你居然也留下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样的都贪生怕死呢。”
　　李穆自然是很贪生怕死的，不过那时候情势所逼，实在是没法子独自逃生，只好哼哼哈哈应付了几句。
　　石党生又说：“我不是在讽刺你，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能留下来。我是儿子死了钱也丢光了，留在国内只能等着软禁一辈子。你一大把钱，势力那么大，还这么年轻，前途光明的要死，为什么也会留在这里呢？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反正现在我们都在一个战壕里，马马虎虎算是战友。有什么恩怨，等打完这一场再说吧。打完之前，你可别给我添乱！”
　　“我又不是傻逼！”李穆没好气的说。这时候给石党生添乱，那不等于自杀？其实他还担心石党生名义上是来帮忙，实际上来捣乱，好和李穆同归于尽呢。
　　这时候下来一个人，浑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还没走近，就是一阵恶臭，李穆被熏的打了一个喷嚏。非洲大陆炎热无比，这时候又是旱季，没有水洗澡，谁身上的味道都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这人也太夸张了吧，比有狐臭的黑叔叔还难闻。李穆看了一眼，差点没把隔夜饭吐了出来——这人脸上身上都是一个一个的大疮，大部分都爆开了，血肉模糊，还混杂着不少泥土。
　　“怎么样，小宋这个样子，这个味道，就算是畜生也不会有欲望了吧。”徐明光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得意洋洋的说，“等一下小宋你要躲好，千万不要被流弹伤了。赢了固然万事大吉，万一输了也安全很多。”
　　李穆心想你实在是太图森图样了，人家黑叔叔会被这样吓到吗？别说得了病，就算是畜生人家也照上不误。艾滋病是怎么搞出来的？人家黑叔叔搞猩猩搞出来的！“真是难闻死了！”宋奕秋也很不满，“我才不会贪生怕死躲在后头呢，可这个味道叫我怎么和同胞们并肩作战？别看我是女人，可我受过专业训练，不论射击还是扔手榴弹，可能是这里几百人中最好的。”
　　说话间黑人军队越来越近了，他们逼近了木屋区，十几个十几个黑人一伙，大声呼喝着砸开了房子的大门闯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是火光冲天，黑人们喜笑颜开，一边往外面拖着各种值钱或者不值钱的东西，一边放火。烧了一会儿，忽然间有人从火场里面跑了出来，转眼就被黑人们按住，那个人大声求饶，但是黑人们显然没打算放过他，立即撕开衣服脱下裤子，那人大声惨叫起来。
　　这边的人看的脸都白了，议论纷纷，有人说：“那不是老张？他怎么没有过来？”有的说：“他挖了秘密地下室，储备了足够半年吃的东西和饮水，说有什么事情把门一关，谁都找不到。”另一个人说，“没想到人家放火，他在下面受不住。”有的说：“我也挖了地下室，幸好没有留下来。”有的说：“真是太惨了，老张那么丑的一个抠脚大汉，居然都被……”
　　有的热血上头，大叫：“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看着啊！我们应该冲过去把老张救出来！”别人就劝他，“我们才这么一丁点人，防守都不够，哪里还能进攻啊。”别人就附和说：“是啊是啊，路都堵死了，要怎么出去？”“万一出去救人，人没救出来，救人的也失陷在里面怎么办？”“是啊是啊，我们都团结一心集体行动，就他一个没组织没纪律呆家里，落得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怎么能让我们冒着风险去救他？”
　　旁人听到此言，纷纷点头同意，还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不过这发言明显是错的，没组织没纪律的不止老张一个，着火的屋子陆陆续续跑出人来，至少有十几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黑人抓到人，立即就扒下衣服开干，有反抗的立即就大砍刀招呼，剁掉手脚，也不管血流喷涌，继续开干。惨叫声从高亢慢慢低沉，直到嘶哑，几个明显已经死了的华人，还不停的被亵渎。
　　看到这残酷的场景，议论声和也惨叫声一样，从纷乱到高昂，有渐渐低了下去，直到完全沉默，有人抽泣起来。李穆一看这样不行，士气太低落了，连忙说：“大家看着！如果我们投降，就会向他们一样，死了也不得安生。大家一定要坚守阵线，绝对不能后退一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杀！杀！！杀！！！”战线上的男女老少一起大叫，士气又高昂起来了，“杀光鬼子！”
　　烧了木屋区之后，黑人乱七八糟的接近工地。石党生大声说：“稳住！稳住！等他们靠近了再开枪。”训练不足的人，一紧张就容易扣扳机把子弹全发射出去，打不准不说，还浪费弹药，烧红了枪管——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就算是全自动步枪，打几十发子弹之后枪管就会发红，不降温就没法子用。就算专门打连发的轻机枪，一口气打一两百发子弹，也会造成弹药殉爆。只有重机枪好一点，但是也要多打点发，少打连发。
　　可是石党生威信不足，虽然下了命令，还是有人零零星星的开了枪，当然什么都没打中。李穆只好再说一遍：“大家不要紧张，放近了瞄准了再打，”说着还唱起来，“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其实李穆就只记得这么一句而已，其他人跟着唱了下去，“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和兄弟，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歌声越来越响亮，甚至连那个台湾来的都一起跟着唱。黑人们渐渐靠近了，距离工地从八百米到七百米，七百米到六百米，六百米到五百米，五百米到四百米，四百米到三百米，三百米到两百米，两百米到一百米。其实一百米外看人，还是模模糊糊的，可是放到现在，大家只觉得黑人们呼出的臭气都闻得到。到了差不多八十米的时候，石党生才一声令下：“打！”
　　一百多只各式枪支同时开火，发出巨大的声响，李穆打过几次手枪，步枪没怎么碰过，从来都不知道这么多枪一起开火，居然能够弄出如此巨大的声响，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叫，旁边石党生说了一句什么，李穆压根就听不见。大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可是连自己的声音都消失了。虽然身处战场之中，李穆的思绪却滑到了奇怪的地方，他想的是：要是影视节目使用真实的声音大小，这电影可就没法子看了。


第八百零七章 战俘
　　工地外面的几百个黑人，有的应声而倒，有的回头就跑。这边打了好一会儿，枪声渐渐变的稀稀拉拉的，然后停了下来。这时候倒下去的黑人中，又有好些人站起来往回跑，枪声又响了一阵。数一数地下趴着不动的和滚来滚去的，加起来不过是三四十号。消耗了这么多弹药，才取得了这么一点战果，李穆十分的不满意。“应该再放近一些的，还能用手榴弹。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李穆说了才发现自己的耳朵恢复了一点听觉，至少能听见自己说话了。
　　那边石党生说了一句什么话，头一句没听清，第二句开始就能听见了，“……再放近些，士兵就憋不住了，士气可能会崩溃。毕竟没怎么训练过，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以后打多几天，大家习惯了，就能够放近了打。”说着他顿了顿，“李穆你还真是天生当政委的料，鼓舞士气是一把好手。我还担心这边没人搭档呢。徐明光那家伙做秘密工作太久，军事知识肯定都忘光了。”
　　“你才忘光了呢，你全家都忘光了！”徐明光大怒。
　　听到全家，石党生顿时也生气起来，狠狠地瞪着徐明光。李穆只好打圆场，“现在大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要吵架至少也先从绳子上下去。”说话间那些黑人又上来了，这一次他们远远的就停了下来，趴在石头或者土堆后面，尽力隐蔽着身形，瞄准了半天，偶尔才打一枪。可是他们的枪法和这边也相差无几，打了老半天，也没打中人。
　　这一次石党生也不自己说了，直接让李穆向枪手们传达命令：“稳住！稳住，自由射击，每人可以打十发子弹，不过不要乱开枪，瞄准了再打，没把握就不要打，尽量节省弹药。”
　　对射了好一会儿，工地这边才出现了第一个受伤的，他的枪卡壳了，排除故障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个烫伤了，枪也打不了了，只好送到后面去接受治疗。一旦有人受伤，后面立即就按照顺序拍了另外一个人上到前线，继续展开对射。黑人那边也差不多，不过他们的遮蔽比较差，华人这边枪械又比他们好多了，打得也比较准，时不时就有一两个黑人中弹。
　　这时候电话响了——说的可不是手机，而是临时铺设的有线电话，专门从铁皮房子通到一线来。铁皮房顶那儿有一个观察哨，发现什么情况，就会打电话下来。现在无线电被干扰，只能用有线。也幸好工地装备齐全，不但有电话有线，还有夜视仪。石党生接了电话，点了点头，就大声说：“9点方向有一队黑人，没有拿火把，拿着RPG，狙击手准备，找到目标，赶紧杀掉。”
　　这里也有夜视仪，几个特选出来的神枪手立即把目光转到了九点钟方向，那里没什么动静，想来就是在掩盖那些黑人的踪迹。神枪手们很快就锁定了目标，然后就开枪了。这几个黑人拿着RPG，正在瞄准，没有隐藏身形，只是仗着种族天赋皮肤黑晚上可以隐身。没想到华人这边居然有夜视仪这种高科技，被集火射击之下，顿时死伤惨重，五个RPG射手倒下去了四个，还有一个扔下RPG就往回跑，结果那个RPG打到旁边，炸死了几个黑人。
　　上头不断地传下情报，下面不断的集火射击，打死打伤了好几十个RPG射手以后，天终于亮了。华人们欢呼起来，似乎取得了了不起的胜利一样。太阳一出来，黑皮肤的军人们就从吃人肉和热血的妖魔鬼怪，变成了智力低下不怎么可怕的拿枪猩猩。他们分布在广阔的平原上，前方不时地有人放枪，后面一公里远处，黑人们就扎起了帐篷，点起了篝火，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做饭，还有的在打柴，甚至还有的在跳舞狂欢，一派悠然田园生活，完全看不出在打仗的样子。幸好还有一些人在持枪警戒，要不然的话，李穆可要后悔死了，要是能够冲出去，说不定就能打一场大胜仗，偏偏自己把路都堵了起来。
　　“终于熬过头一天了。”石党生松了一口气，他指挥着二线的人上前换班，一线的人退下去休整。不一会儿就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二线替换上来的人状态也不好，哈欠连天，动作迟缓。他们也是激动了一晚上，随时准备出击的，有这种表现不足为奇。
　　幸好对面的表现更加差，黑人们眼看天亮了，纷纷觉得自己苦战一夜，已经尽到了职责，理直气壮的退下去，吃早餐睡觉唱歌跳舞的都有，却没什么人顶上来，前线很快就空了。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有军官模样的人催着几十个士兵上前。被一轮集火打掉了军官之后，其他人一哄而散。
　　直到日上三竿，才有另外一批黑人匍匐进入阵地。这次军官们都学乖了，坚决不到步枪射击范围之内。可是没有了军官的督查，黑人们都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半天才装好子弹，有用来半天才找到机会打一枪，至于打到哪里，那是完全不管的。消耗了一些子弹以后，黑人们又是一哄而散，回去吃中午饭了。
　　无惊无险的挨到了太阳下山，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就有十几个RPG射手集结在一起，偷偷的摸到工地旁边，想要发射RPG。他们自以为隐秘，其实早就被夜视仪发现了，一轮集火，这十几个RPG射手死的死，伤的伤，顿时全面败退而走。这就是RPG的悲哀了，虽然威力大，但是射程短，由下往上佯攻的话射程更短，还比不上步枪。
　　跟着黑人们就再也没有动作了，专心的吃饭喝酒唱歌跳舞，似乎完全放弃了进攻欲望。本来还以为是故意示敌以弱，然后一口做起冲上来。可是那帮黑人狂欢起来完全没个正形，喝酒喝得烂醉不说，连枪都扔得到处都是，实在是不像要进攻的样子。这么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啊，李穆不由得有些着急，水、粮食、弹药，连同精神都在不断的消耗中。
　　“拖时间对我们有好处，”徐明光安慰李穆说，“求援的人已经出去了，国家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困境，只要大使馆向阿摩尼亚提出严正交涉，法国佬马上就回知道他们的阴谋失败，然后他们就不得不退兵了。就算法国佬不退兵，你看这些黑人士兵的样子，绝对没有办法支持长期围困的。现在拉巴德肯定已经给了去打他的队伍严重杀伤，说不定到明天，拉巴德就来救我们了。”
　　到了第二天，拉巴德的确是来了，不过他并不是来救李穆和徐明光的，这个黑人军阀灰头土脸，满身是血，被绑得结结实实，一路推拉到工地之前，距离着200米，被人按着跪下，显然是当了战俘。压着拉巴德的，是几十个黑人士兵，和其他黑人完全不同，这些黑人士兵神色冷峻，目中精光四射，行军走路一板一眼，长枪短跑一应俱全，武装到了牙齿。
　　在这些精锐士兵后面，是源源不断的黑人军队，和先来的那三千人一样都是些炮灰兵，但是架不住数量实在是多，一队队似乎永无止境，全部出现的时候，已经把工地整个包围了。徐明光点了一下人数，吓得脸都白了，“至少有六千多人，加上先前这三千多人，一共就是一万人！他妈的哪里来的这么多军队？”
　　“徐总，你这还没看出来啊？”宋奕秋苦笑着说，“这是阿摩尼亚的国家军队！压着拉巴德的，就是他们的总统卫队。”
　　阿摩尼亚的总统卫队，在阿摩尼亚传说很多，甚至连李穆这样孤陋寡闻的人都听说过。以前阿摩尼亚还是法国人殖民地的时候，萨瓦图族的军队就是唯一可以和法国人部队正面对垒的——至少他们1000人，可以抵抗100个法国人，其他的部落，就算是能够凑出好几千战士的大部落都好，碰上100个法国人，只有打败仗赶紧跑和打败仗跑都跑到不掉的区别。
　　即使法国人大力清缴，也没能让萨瓦图部落屈服，在抵抗殖民过程中，萨瓦图族涌现出了无数民族英雄，他们的英雄故事在阿摩尼亚黑人中传唱。后来法国人改变策略，招抚了萨瓦图族，给萨瓦图长老酋长高官厚禄，萨瓦图立即就转变成了镇压黑人的侩子手，在黑人中的名声，也就从天使变成了魔鬼。不论怎么样，萨瓦图军队骁勇善战，这点是确凿无疑的，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大酋长亲自带领的卫队。后来阿摩尼亚独立，建立了稳固按政府，萨瓦图大酋长带着卫队回了乡下，立即就压服了周边的村子，成了军阀。
　　再后来，阿摩尼亚经济发展失败，军阀横行，阿摩尼亚首都几次被军阀攻破，最后议会没办法，只好把萨瓦图大酋长请回来当总统。萨瓦图大酋长一上任，就拉着部落武力四处征讨，把周围的军阀都打服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军阀敢进攻首都了。得到了政治资源以后，萨瓦图全族的男丁几乎都去参军，其中最厉害的，就会被选为总统卫队。


第八百零八章 灭口
　　在传说中，总统卫队的人都是上山能打虎，下水抓蛟龙的狠角色，赤手空拳就能一个打一百个。拿着枪那就更加不得了，百步穿杨就不用说了，一枪至少能打死两个。这些当然都是传说，不足为凭，但是有两点是徐明光亲自向李穆证实过的，一个是阿摩尼亚国防部几乎所有高官都是从阿摩尼亚总统卫队的成员，全都读过高中！
　　可别看不起高中，这可意味着至少十年的学校教育，在国内是一点都不稀奇，在非洲那可是凤毛麟角。在非洲特别是在农村，绝大多数人都是文盲，能写出自己的名字的都不多，上过小学都能叫知识分子了。在城里的情况好一些，但是好的主要是上层，有权有势的官僚和富商，能够把后代从小就送到欧美读书。
　　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当然不会去当兵，进了军队也是当军官，至少营级少校起。可想而知这么一帮没怎么在非洲呆过的欧美大学生，带着一帮文盲士兵，效果会怎么样了。可是萨瓦图卫队的情况不同，他们是先当兵，在上学，一直读到高中，一心想的就是学以致用。一百多个总统卫队成员，放出去都是能当军官的，集中起来，那更加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今天压着拉巴德着几十个人，穿的衣服用的武器，还有那一股精神气，无不说明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卫队。既然这一帮是总统卫队，那么不用说，来围困他们的，肯定就是阿摩尼亚的正规军了。难怪可以凑得出这么多人来——阿摩尼亚在首都的军队就有八千人，再加上库克的五千人，这就是一万三了，留下一些部队看家，剩下的全拉过来，路上再裹挟一些村子的男丁，这也有一万多人。量变引起质变，这绝对不是500多非职业军队能够匹敌的。
　　总统卫队中站出一个人来，推了拉巴德一把，和拉巴德说了一句李穆听不明白的土语，把一个铁皮喇叭放在拉巴德嘴边。拉巴德也说了一句土语，那人就一巴掌打在拉巴德脸上。拉巴德苦着脸，朝着工地大叫“徐总！赶紧投降吧，这是阿摩尼亚国防军，阿摩尼亚总统亲自下的命令，虽然没有议会的授权……”
　　这话还没说完，他身后那个总统卫队成员就一巴掌把拉巴德扇倒在地。徐明光给李穆解释说：“没有议会授权，这就是非法的军事行动。可是国防军怎么会亲自出动来打我们呢？他们都已经好几年没有离开首都了。居然还有这么多总统卫队，萨瓦图十三世究竟是想干什么？”
　　萨瓦图十三世，正是萨瓦图大酋长，也是现在的阿摩尼亚总统，今年70多岁了，早就在醇酒美人中消磨光了雄心壮志，现在身体不好，整天住医院，更加不像能够做出如此大手笔的人。要知道总统卫队一共也只有一百多人，这里就有三四十个。总统府议会国家银行国家电台等重要设施的保卫工作，都是由总统卫队负责的，扣掉这些人，可以说总统卫队的机动力量全来了。
　　“总统卫队是什么？很厉害吗？要不我们试试集火射击？”石党生跃跃欲试。
　　徐明光也很心动，但是看了又看，还是摇了摇头，“200米，命中率太低了，何况那些总统卫队成员站得很分散，虽然看似鲁莽，其实都在土坡杂草旁边，只要一开枪，立即就可以掩护。我们这边没有狙击枪，步枪也没有瞄准镜，就算集中三四十支枪，最多也就是打中三四个人罢了。要是100米就好了，我们可以一举把这批总统卫队打残……真是太可惜了。”
　　“一开枪他们就会找掩护？”李穆看了看，有了一个主意，和徐明光石党生商量过后，就打算付诸实施，虽然没什么大用，至少能够鼓舞士气。自从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黑人军队，工地上就士气低落，非但本地的华人觉得打不赢了，就连国内过来的建筑队都觉得没什么希望。很多人都在写遗书，更多的人在和亲人道别。看到了黑人是怎么对付俘虏，没有人提议投降，可是对于胜利，已经是没有人抱着期望了。
　　在打仗之前，徐明光就和他们详细分析过，再怎么精锐的军队，只要损失了三成，就一定要撤下去休整。非洲的军队不要说精锐，连平常都说不上，只要损失了一成，那肯定是要跑的。来的三千人，只要损失了三百，危险就不大了。头一天打打死伤了一百多，第二天又打伤了几十，本来已经快要达成目标，谁知道一下子来了一万多人。这下子要达成一成的目标，那可就要打一千多，这谈何容易？
　　别的不说，三万多人要是能够不顾伤亡一拥而上，工地立即就受不住。虽然说黑叔叔不大可能有这种勇气，可人家不一拥而上，团团围住，那弹药没几天就得消耗光，消耗光了以后，还不是任人宰割？更何况外援断绝，连拉巴德都被人家抓住了，又是国防军动的手，对方似乎有大义名分，所以大家都觉得，这场战是赢不了了。李穆就是要给他们鼓舞信心，免得战斗力下降，给人轻易收拾了。
　　李穆拿了一个扩音器，这比对面用的铁皮喇叭可强多了，然后拿了一枚空包弹，准备开一枪闹出大声响来，把对面吓一跳。可是李穆还没动手呢，总统卫队里面站出来一个制服稍有差异的家伙，拿着铁皮喇叭大声说起来，说了好半天，李穆才勉强听出他说的是英语：“你们都给我听着，这是阿摩尼亚国防军的军事行动，你们聚众叛乱，违反了阿摩尼亚国家法律，立即放下枪支投降，我们将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并让你们受到公正的审判。现在匪首拉巴德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们的顽抗是没有出路的，赶紧投降吧。”
　　这么一说，李穆倒是很动心，真的投降就能够保住大家的性命，那就投降好了。铜矿反正是保不住的，能够留下这里几百条命，也算是不枉李穆来这里一场。前两天人少的时候虐杀俘虏，现在人这么多了，说不定能够留一条命？徐明光也说：“毕竟是国防军，说不定投降能够保住性命呢……你们怎么看？”
　　这时候拉巴德忽然跳了起来浑身一挣，崩断了身上的绳子，一把抢过铁皮喇叭，大叫：“你们千万别上当，他们是收了法国人的钱，来抢铜矿的！为了不给中国政府介入的余地，所有铜矿附近的中国人都要杀了，一个不留……”话还没说完，拉巴德就被几个总统卫队按住，一通臭揍，顿时把拉巴德打得奄奄一息。
　　李穆和石党生、徐明光还有宋奕秋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拉巴德的话有几分真实。就算总统卫队有这种图谋，也不应该告诉拉巴德啊。可是看到他拼了命的传递这个消息，如果是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让李穆他们拼死不投降？对拉巴德自己又没什么好处。“如果我们还在，特别是李穆还在的话，这个官司还有得打。”徐明光说，“毕竟这附近的土连同上面附属的矿产，都已经卖了给李穆，议会正式批准的，全套文件齐备。”
　　“只有把我们全都杀了，才能够名正言顺的接管着一个地区，让法国人来开采铜矿？”李穆问。想一想也明白，在距离铜矿这么近的地方，有一个起过兵的华人聚居区，法国人是不可能放心的，中国也可以随时用聚居区的华人做借口，介入这边的局势。如果全部杀光，完全否认有过这么一个聚居区的存在，把建筑队的失踪推到拉巴德的头上，才能够永绝后患。
　　这么一想，拉巴德拼命告诉李穆他们真相的目的也就清楚了，要是李穆他们真的投降，非但自己会被灭口，拉巴德也会被栽赃，这个国家名义上说是司法独立，实际上法官们贪污腐败，收了钱什么奇葩案子都能判，总统发了话，拉巴德唯一的审讯结果，只能是死刑。反倒是保住工地，总统卫队还不敢轻易动手，拉巴德说不定还能够保住一条命。
　　可是这个对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改善，华人们知道投降也是个死，不投降也是死，士气更加低落了。李穆向着放一枪给他们壮壮胆，还觉得不够。于是把心一横，决心搞一次大的，和徐明光说：“我们不是有很多炸药吗？拿一些给我。”
　　“你要干什么？”徐明光吓了一跳，“不会是想假装谈判，叫人去当自杀炸弹？这个想法虽然好，可惜很难成功。人家肯定会搜身的啊。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子做手术把炸弹弄到人身体里面去，除非是找个大胖子，用肥肉夹着，说不定能够躲开搜查。”左看看右看看，周围一个胖子都没有，在非洲这种地方混生活，怎么可能胖的起来呢。


第八百零九章 冲出去!
　　“谁说要用自杀炸弹了！”李穆可从来没想过这个方面，战斗中受伤死亡可以接受，可是要人假装谈判去自杀式袭击，这也太丧尸了，“我的意思是，我跑出去找到大使馆召开记者会，说法国人的外籍军团把你们全都杀了个干净，法国人为了辟谣，只好让黑人部队把你们带出来，不论是说你们蓄意袭击阿摩尼亚国防军，还是绑架勒索当地黑人，反正这条命是保住了，这就叫做谣言倒逼真相。”
　　“你跑出去太危险了，还是我来吧！”徐明光自告奋勇说，“你身高马大的，又不会秘密潜入，很容易被人发现，还是我去吧。到晚上我化装成黑人，偷偷的从山背跑出去，保证那些黑人发现不了。”
　　“可是开发图图湖的许可证不是给你的啊。”李穆当然也知道这时候跑出去很危险，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我跑出去，拿着许可证，才能名正言顺的说法国人想要杀人灭口占领我的土地。”徐明光人面广工作能力强，可一向做的秘密工作，出去作证，法国佬很容易就找出证据，说徐明光是中国间谍，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李穆一直都是商人，来阿摩尼亚没几天，各种手续完备，还是图图湖附近土地无可辩驳的拥有人，缴纳了足够的费用，完成了所有手续。“还是我去吧。”李穆说。
　　“这样吧，徐总，你和李穆一起去。”宋奕秋说，“你们两个互相配合，应该能逃走。”
　　“我怎能扔下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徐明光说，“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要是这里被攻破了怎么办？要是有人心怀不轨怎么办？我在的话，就算工地被攻破了，至少能够保全你的姓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奕秋说，“工地被攻破了的话，大家都会遭到危险，刚才拉巴德将军也说了，他们来这里就是杀人灭口的，无人可以幸免。还不如你们一起出去求救，我反而更加的安全。”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徐明光想了想，又摇头说，“还是太危险了啊。算了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和李穆一起出去吧，小宋你就留在这里，找地方藏好。石中将，你好好指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我们成功了的话，大家就能保住一条性命。如果我们失败了……石中将你就看着办吧。能打就打，打完了子弹就投降，说不定他们还真的不杀俘虏呢。不过千万要保住小宋的性命，她的身份很重要。”说着在石党生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石党生这么个把一切都豁出去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吓了一大跳，“我操，不会是真的吧？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和你开玩笑干什么！”徐明光鼓着两只大眼睛说。
　　“难怪你这么紧张呢，可怜的法国人，要是小宋在这边出了事，国家怎么可能息事宁人，肯定要一查到底。就算这个矿不要，也得把责任人杀光，这可真是……”石党生摇摇头说，“作为好消息来说，至少我们不会白死。坏消息来说，我们明明可以不用死的，要是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法国人。”
　　“法国人怎么会信呢！”徐明光没好气的说，“不是我告诉你，你信不信啊！”
　　“那肯定也是，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那真是打死我都不信。”石党生点头说，“那你们好好的去吧，我会坚守大本营的，现在我的威信也够了，说话不会没人听了。”
　　听了这话，李穆恨不得踹石党生两脚，什么叫做好好的去啊，听着好像要去送死一样，上一次李穆被人这么说，明明只不过想去看守所住几天，结果差点被人强迫打针染上毒瘾，现在又被这么说，难道要被黑叔叔抓住然后XXOO？一想到这个后果，李穆就不寒而栗。希望这一次上上次一样吧。上次李穆被何林然陷害，最后平安度过，还搬到了何林然，从此在山南省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要突围自然需要充足的体力，李穆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就回去钢板房好好休息。反正上头有观察哨，下头有石党生，总统卫队有什么花样，也不用李穆操心。来到钢板房处，这里已经成了后勤主营地，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堆放着的物资，还有横七竖八或坐或站或忙碌或睡觉的人，李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搬开几箱子饼干，躺下去闭上眼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穆才醒过来，第一感觉是不会睡太久耽误事情了吧，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晚上9点，距离要出发的凌晨2点还有三个多小时呢。这么一个能上网能玩游戏能看小说能看电影甚至还能编程的只能手机，现在就只剩下看时间一个功能了，等一下突围的时候为了减轻负重，还要扔掉，真是让李穆唏嘘不已。
　　坐起身来，李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油腻腻的不舒服，特别是腋下和裤裆，更加是难受的要死，味道闻起来好像是腐烂变质了一样。他恨不得立即脱光衣服去洗澡，可是现在水资源如此宝贵，怎么能用来洗澡呢？幸好新衣服还是不少的，饼干箱子上面就放着一套。那是建筑工人穿的迷彩服，小是小了点，勉强还可以穿。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李穆问也不问一声，就在心里把这套衣服征用了，反正迷彩服不值钱，工地这儿囤积了上千套迷彩服，工人穿坏了就换。
　　李穆把裤子脱了下来，拿了一条干毛巾使劲的浑身上下擦，擦完了抬头一看，迷彩服已经不见了。爬起来才发现，还有别人在换衣服呢。往外面偷窥了一眼，还是一个妹子呢。这个角落堆满了各种货物，间隔出了一个封闭区域，不但李穆发现了，还有别人也发现了呢。李穆睡觉的时候动静小，似乎那个妹子没看见，大模大样的就在这儿换衣服。
　　现在都这种情况了，妹子大概也不会怪李穆吧。仔细看看，这个妹子身材很不错呢，一双大长腿，肤色很白，弯腰的时候露出两个浑圆的臀部。李穆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等一等，在工地这儿，肤色很白的妹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宋奕秋。李穆立即决定要回去装睡觉，可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宋奕秋就转过身来，啊的叫了一声，两手把要害部位掩了起来。
　　“什么事？”徐明光在外面问。
　　“没事，我看到老鼠了，吓得叫了一声。”宋奕秋说，“徐总你不用管我，先去准备东西吧，我要慢慢的擦身，这几天实在是太难受了。”
　　其实这里老鼠很少，生态地位被草原旱獭给占了。不过徐明光没有发现异样，哦了一声，就说：“那我先去准备了，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啊，我就在隔壁。”说完脚步声就走远了，还关上了门。
　　宋奕秋把手里的衣服披上身，动作之间，露出了点点春光，虽然李穆一点沾花惹草的意思都没有，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可是接下来她说的话让李穆大惊失色，宋奕秋盯着李穆下面，眼中射出光来：“怪不得徐总说那种话呢，原来是有这么大一个家伙啊，比黑人的都大！”
　　李穆一看，自己刚才把裤子脱下来擦身，这时候还没穿回来呢，宋奕秋只不过是漏了一点春光，李穆这是漏得春光明媚百花争艳，连忙把自己下面遮住。忽然间觉得不对：“宋小姐你还看过黑人的？”
　　“不但看过黑人的，白人的我也看过，你们男人看爱情动作片，我们也看的啊。”宋奕秋理直气壮的说，“而且非洲这地方，穷得没衣服穿的人多得是。虽然我不是特意去找，可是在这边做得久了，总不免会看过几次。”说完她又看了一眼，“你这么小气干什么，给我看两眼你又不会吃亏。”
　　“你不给我看两眼。”李穆顺口说。
　　“好啊，你给我看，我给你看。”宋奕秋把衣服脱了下来，大方展示自己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李穆几乎被洁白肉体上的光芒闪瞎了眼睛，好几秒钟才适应下来。
　　其实也就是普通的女人身体而已，只不过是白一点，细腻一点，皮肤好一点，胸部也不算大嘛，一只手就能完全包住，屁股倒是很翘，可能是运动得多。可是为什么会有反应啊，李穆很尴尬的发现，自己下面居然慢慢抬起头来。他只好别过头去拼命想一些不性感的事情，比如说八荣八耻啊数学课本啊徐明光啊李思思啊百合花啊……靠，越想越兴奋了！刚才想徐明光干什么啊真是！
　　忽然间下面一紧，命根子已经被宋奕秋抓住了，李穆一转头，发现宋奕秋靠的非常近，简直就是贴着身体，放近了看，她的肌肤更加是晶莹剔透，竹笋形的两团柔软白肉，上面盛开着粉红色的花。李穆的下面顿时爆发了生命的活力，就像国歌唱的那样，起来起来起来！前进，前进，前进进！


第八百一十章 打炮
　　“你干什么啊！”李穆色厉内荏地说，“外面有人呢。”至少徐明光就在隔壁。
　　“你这么害羞干什么啊，我都不怕吃亏了，你是男人来的啊。”宋奕秋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翻看，一边摸一边说，“味道好难闻，又丑又脏，还越摸越大！”说着她套弄起来，开始的时候不熟练，几下之后就有感觉了。
　　“喂喂，又丑又脏还味道难闻，你还弄它干什么啊！”李穆忍不住想要爆发了。
　　“人家以前没见过嘛！”宋奕秋套弄了一会儿，开心的说，“原来男人是这样的啊，硬棒棒的好像棒子一样。”说着她整个人都贴在李穆身上，“小穆，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这一次我们都很可能会死，我可不想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处女，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个……”李穆真是很为难啊，一方面，他早就下定决心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宋奕秋的身份也让人望而却步，可是另一方面，现在情势这么危险，说不定等一会儿大家都死了，连一个美女少女临死前的愿望都不回应，这也太残忍了。说起来，宋奕秋年纪也不算小了，二十五六岁总是有的，居然还是处，这可真是奇怪。莫非是因为身份高贵到没人敢上？
　　“好不好嘛~”宋奕秋撒娇说，还用手在李穆的分身上摸来摸去，“你又不会痛。”
　　“好！”李穆被摸得受不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干了再说！等一等……这个说法太基了，应该说就算是天王老子他女儿，也先干了再说！抓住宋奕秋，李穆先摸了几把。生死存亡的时刻，延续后代的遗愿特别强烈，米青上脑的时候，什么承诺什么责任什么后果都扔到脑后，李穆把心一横，心想万一要是工地被攻破了，万一宋奕秋没跑掉被抓住了，万一徐明光的化妆没起作用，宋奕秋还是被黑人用强，处女的话不就死定了吗？要是现在先开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穆本着慈悲之心，马上就动了手。
　　这事情进行得十分艰难，就好像十轮大卡车开上了只能容纳一个人走的山路一样，李穆累的满头大汗，左窜右插，手指舌头一起上，总算让山路下起了倾盆大雨，湿润了不少。花了半个小时，好容易才弄进去一半，完成了开光大业，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全都进去了，还没怎么享受，宋奕秋就丢了五六次。李穆眼看她不行了，只好抽了出来，坐在饼干上面喘气。虽然不算完美，可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要停啊，”宋奕秋明明泄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这么说，“来破我的另一个处。”说着翻过身来，趴在地上，把臀部高高抬起。
　　“这里也要？”李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要求。
　　“那当然了，三个洞的处今天我要一起破了！”宋奕秋豪气千云的说，“快点上，等一下还要开上面的处呢……哎呀，搞错了啊，应该先开上面的，现在弄的那么脏，等一下叫人家怎么舔嘛。”说着又翻了过来，勉强跪在李穆面前，“还是先开上面的吧。”用手绢仔仔细细的把李穆的下面擦干净，然后一张口就把李穆的丁丁给含住了。
　　她很明显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动作很生疏，不时的碰到牙齿。可是看着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美女，给自己做口舌之争，李穆瞬间就爆发了。“恩恩~”宋奕秋被喷了一嘴都是，她全都咽了下去，一滴都没有吐出来。
　　“怎么这么快啊？”宋奕秋拍了一下李穆的分身，又添了起来，不一会儿李穆又站起来了，这一次他忍不住往里面捅，宋奕秋都翻白眼了，还不肯放弃，让李穆又释放了一次。然后她才翻过身来，“还有这里。”她扭着屁股说，“快点进来吧，趁着口水还没干。”
　　事实证明，光有口水是不行的，幸好宋奕秋找到了一小瓶油，虽然是花生油，不过总比没有强……为什么这里会有花生油呢，真是奇怪，明明做菜用的都是豆油啊。后面比前面更加困难，前面还算是单人山路的话，后面简直就是原始森林，根本就没有路，只能一路披荆斩棘而去。不过鲁迅先生说的好，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路。现在这条小路虽然只有李穆一个人走，走多几次也出来路了。
　　做到凌晨一点多，总算是三个洞口都破处了，宋奕秋在地上躺了好久才回过气来。李穆自己先穿好衣服，然后帮宋奕秋穿好衣服，过程中不免还要摸几下沾沾便宜，宋奕秋也不害羞，反手就在李穆身上摸了起来，还说：“是不是再来一次啊？”
　　李穆还没回答，外面就忽然间穿了一声巨响“碰！”地面跟着震动了几下，顿时各种声音响了起来，枪声爆炸声哭爹叫娘声连成一片。跟着又是碰的一声，这一次李穆听清楚了，爆炸声之前，有一阵短暂的破空之声，难道是……外面的叫嚷证明了李穆的猜测，“大炮！他们有大炮！”徐明光在外头大喊。
　　李穆和宋奕秋赶紧出去，只见前线火光熊熊，一辆做路障的车子被炸得粉碎，火光熊熊，露出一个大缺口。上千名黑人正在一边放枪，一边朝着缺口冲了过来。工地这边火力全开，总算是把黑人们的攻势挡了下来。忽然间另一个方向也想起了爆炸声，十几个总统卫队已经借着夜色潜入到了防线之外，可是在沟渠里面被打了个伏击。这些人也不慌，瞬间就甩出了及时枚手榴弹，顿时把我军火力给压了下去，然后且战且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哎，这么好的机会，既然只杀了五个卫队成员！”石党生和李穆说，“果然不愧是阿摩尼亚最精锐的百战精兵。”说完他看着另外一个方向，“他们总算是把大炮拖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炮弹，要是有很多的话，我们这里可就很难守住了。其实要不是我们有夜视仪，这一次我们很有可能就被声东击西这一招攻破防线了。”
　　李穆顺着石党生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那边有一门大炮，以李穆的军事知识，自然认不出来这是榴弹炮散弹炮还是其他什么炮，不过那粗大的直径，还是让李穆感到了十分危险。几十个黑人正围着那么大炮忙忙碌碌，有的在洗刷炮筒，有的在搬运炮弹，有的在瞄准方位，不一会儿准备好了，又是碰的一声。这一次他们没有打好，炮弹落到了沟渠外，什么都没打着。
　　“还好，他们打不准。”徐明光松了一口气，“才两三公里呢，就一点准头都没有，训练真是太差了。”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之词而已，人家打得再不准，几十炮下来，总有几炮会碰上的。现在工地被人团团围住，跑都没法子跑，一不小心被总统卫队的人摸了进来，人家武艺精熟，近身战斗很容易就被人家打穿防线了。“我们赶紧走，小宋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不要留在这里了。”徐明光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他是不看好工地能够防守下去，士气更加低落了。
　　“大家不用担心！”李穆一看势头不对，立即拿起扩音器就发表演说，“敌人就算有了大炮，对我们也没什么妨碍。大家都知道，大炮的发射是很不容易的，一枚炮弹好几千美金，这帮黑人肯定不舍得操练，不操练就打不准，不过是一个大号爆竹罢了。刚才被他们打了一炮进来，不过是瞎猫装到死老鼠，你看他们第二炮就打不中了。就算是打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家戴上安全头盔防弹片，炮弹的杀伤力，十有八九都在这弹片上，防住了弹片，跑单就没什么用了。”
　　这自然是胡说八道，炮弹要是这么容易能防住，还花那么多钱买大炮干什么？要说炮多，就算是美军俄军也比不上我军啊。虽然李穆使出了鼓舞，可是士气也只是勉强回复了一点。李穆一看不行，只好拉大旗作虎皮，“我这就出去求救，顺手把敌人的大炮给炸了，看那帮黑人还有什么法子来攻破我军的防线。”
　　这么一说，士气才恢复起来。李穆松了一口气，徐明光就把李穆拉到一边，狠狠地瞪着他：“你找死啊，本来在上万人的包围下潜行出去就够困难了，你还要去炸大炮？要炸你自己去炸，我和小宋可不会陪着你去送死！”
　　李穆也没说要自己亲身上啊，他小声说：“徐叔叔，我这就是为了顺利逃跑啊。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正常出去很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学黑人用声东击西，我们等一下出去了就并分两路，如果敌人守卫不严，就直接逃跑。要是敌人守卫很严，就先派人去炸大炮，把黑人都吸引过去那边再说。”


第八百一十一章 邓肯
　　徐明光一想不错，拍了拍李穆的肩膀夸奖他说：“你这人鬼点子就是多！要是这一次我们能够大难不死，你就真的去当兵吧，凭你的头脑，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军人，说不定还能当特种兵呢。”
　　李穆听到这话不由得就苦笑，要是这次能够大难不死，他打死也不要再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当然更加不会去当兵了，尤其不会去当什么特种兵。倒是宋奕秋在旁边起哄，“当什么特种兵啊，李特使不是要大力投资非洲矿场的吗？当然是去做项目然后请我们基建团到处搞建设了。这一次一定要做好保安工作，到哪里去都要带着一个团，这样谁都不用怕。”
　　李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带着一个团……你是不怕人，人家怕啊，一个团的解放军，足够颠覆绝大多数非洲国家的政府了。最后只好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这一关闯过去了怎么都行。”
　　本来说是两点出发，现在也顾不得了。徐明光先给李穆宋奕秋还有几个精选出来的保安队员做化妆，用花生油调好集中颜料，往皮肤上面一抹，皮肤马上就变得黑糊糊了。仔细看的话和黑人的皮肤还有点区别，不过现在是晚上，到处都黑漆漆的，那些黑人又没有探照灯，最多只有手电筒，多数用的都是火把，就算有些差异，也是看不出来的。
　　涂完油以后，徐明光就开始涂面粉，做完以后李穆照了照镜子，已经和黑人有了五六分相像，然后撒上一些粉末，李穆就变得臭哄哄的了。真不知道宋奕秋是怎么带着这身装扮忍了好几天。全部准备好以后，徐明光就带着队伍悄悄的从土台上爬了下去，穿过沟渠，借着草木的掩护，静悄悄的爬了出去。
　　很快就接近了黑人们的封锁线，至少黑人军官们是这么想的。可是在封锁线附近的黑人士兵哪管那么多，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了。好一点的在封锁线附近抽烟，差一点的直接开小差回去睡觉了。徐明光很容易就用夜视仪找到了一条安全通道，穿越过了封锁线。封锁线之后那就是彻底放羊了，到处都是聚集在一起唱歌跳舞喝得东倒西歪的黑人，李穆他们堂而皇之的走过，根本没人来问。
　　到了一个土丘后面，徐明光松了一口气，说：“好了，到这里就基本安全了。现在我分配任务，李穆，宋奕秋，顾远，石田空，李光羲，左星文，饶光宇，你们七个找机会突围，小心行事，出去之后立即以最快速度找到大使馆，和国内联系上，说明情况，接受指示。只要国内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我们这里五百多差不多六百人就得救了……如果国内拖拖拉拉的，那可能是在和法国谈判，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迟疑，立即使用自己的渠道召开记者会，不论上头最后谈到什么条件，总没有五百多条人命重要。”
　　“那你去干什么？”李穆问。一行八个人，徐明光点了七个人的名字，就只剩下他自己。总不能徐明光一个人回去了吧？这些天徐明光都形影不离的跟着宋奕秋，怎么到了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他反而要自己一个人独自行动？
　　“我当然是去炸大炮啊！”徐明光理所当然地说，“有这么一个大炮在，我们的阵线怎么守得住。万一被大炮击中我们的弹药库什么的，那可就全完了。再说了，李穆你已经亲口许下了诺言，要把这门大炮炸掉，如果我们没有任何行动，或者行动失败了，我们的士气不就更加低落了吗？言必行，行必果，才能取信于民，士兵才会卖命。你们不用劝我了，自己小心些。”
　　“这怎么能行呢！”宋奕秋着急的说，“那可是大炮啊！这一万多黑人军队唯一一门大炮，看守肯定很严密。你去炸大炮的话，那肯定是十死无生啊！李穆，你也说说话啊！”
　　其实李穆只不过是随口胡说八道来鼓舞士气而已，士气只要鼓舞起来了，就不会轻易地落下去。他只说来炸大炮，又没说什么时候炸。“我当时的意思，是说我们假装去炸就可以了。”李穆只好这么说，“只要能够对大炮产生一点损伤就可以了，完全不必进行这样的自杀式袭击。我们这儿不是有很多手榴弹吗？只要隔着几十米远扔过去就行，到时候大家还可以一起走。”
　　“只要大炮还在，我们就是光挨打不能反击的局面。”徐明光叹了一口气说，“步枪只能打400米，大炮可以打两公里。就算没有产生实质上的伤亡，士气也会崩溃的。如果是职业军人，那还可以忍受一段时间，可我们那儿根本就是一群耕田种地建房子的工人农民。大炮拉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们输定了。如果不把大炮摧毁掉，我们根本就挨不过明天。只要天一亮，他们可以校正着弹点，我们可就全完了。”
　　“那我们陪你一起去！”宋奕秋拉着李穆说。
　　“别胡闹了，你们去有个屁用！你们会秘密潜入吗？会说阿摩尼亚土语吗？会说萨瓦图话吗？会用炸药吗？知道要怎么走位吗？知道要炸哪里才能彻底摧毁一门大炮吗？”徐明光声音无比的严厉，“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就会拖我后腿。你们赶紧给我走！越远越好，我一炸大炮，周围的人都会被惊动，到时候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说完他就一个人钻进了草丛里面，立马没了踪影。
　　“我们要怎么办啊？”宋奕秋看着李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就这么看着徐总去送死？”说着又看看周围的保安队员，他们显然也没有法子，你眼看我眼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宋奕秋又把希望放在李穆身上，“李穆，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我们又能跑出去，又能把徐总给救出来？”
　　李穆再大能，这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呢？看着周围那五个保安队员，他们都十分的年轻，一脸紧张的神色，显然是恨不得赶紧插翅膀离开。勉强让他们去救徐明光，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他们就算是口头答应了，转头就溜走了。“我们还是用声东击西吧！”李穆有了一个主意，“我们这么跑出去，既不知道口令，也不会说阿摩尼亚土语，万一要是被人拦下来，我们一句话都对不上，那可就糟糕了。所以呢，我们应该潜入到那些当官的帐篷里面，看谁能说英语，就把那人挟持出来，和他说好，只要他帮我们应付巡逻队，我们就不杀他。以后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什么的，我们手里也有个人证。”
　　听到这话，那些保安队员都点点头，觉得十分有理，不愧是特派员，还到处观察，想要找一个落单的黑人军官来——黑人军官到处都是，可是小官不一定会说英语，大官能说英语的几率高很多，身边都跟着几个到十几个不等的勤务兵呢。只有宋奕秋还追问：“那徐总怎么办？我们就不管了？”
　　“管，当然要管。”李穆也不想徐明光就这么牺牲掉，“等我们抓住了军官，就拉着他去他们放后勤物资的地方，能混进去弹药库当然好，不然柴火堆什么的也凑合了。把那些地方给炸了，现在是旱季，只要一爆炸，肯定起火，一起火就乱了。我们可以趁机浑水摸鱼跑出去，徐总也可以趁机脱身。”
　　于是就决定了这么办，李穆领着六个假黑人，在营地里面尽挑些巡逻队比较稀疏的地方逛来逛去。不一会儿李穆就发现了目标，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黑人，长得有点像是范伟，穿着的军装很是奢华，虽然看不懂军衔，肯定不会低。身边两三个瘦皮猴似的勤务兵，也穿得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和勤务兵说的是英文：“你们说这要搞到什么时候啊？都足足五天了！不是说最多一两天就搞定了吗？我还要去选议员呢。”
　　他的勤务兵点头哈腰的用英文回答说：“邓肯太君，这实在是没办法啊，谁知道这帮华人这么耐打。拉巴德2000多人，一晚上就打垮了，这些华人才500多，愣是拉了大炮上来都打不掉啊。您也看见了，连总统卫队都死了八个，战斗力太强了。这里人多口杂的，我们还是不要说议会的事情，免得被人听到了，想做议员的人多的很呢。”
　　“怕什么啊，我们在说英语呢，这帮土包子哪里听得明白。”邓肯不以为然的说，“就算偶尔有学过外语的，那也是学的法语。其实英语才是国际流行语言嘛，世界上最强大的是美国，美国人说的是英语，我们就应该学英语。就算是法国人，也要看美国人的脸色行事，我们直接做最强者的奴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做奴仆的奴仆呢，你们说对不对？”


第八百一十二章 打死打伤
　　李穆觉得这个邓肯说得很对，想来这样的聪明人，一定会认清形势，当然更主要的是他还会说英文，于是立即带着人围上去，掩住他们的嘴就拖到了草丛后面。邓肯大惊，虽然被掩着嘴，还是恩恩乱叫。李穆用英文说：“不许叫，叫就杀了你！现在我会慢慢放开你的口，你可千万不要想什么歪主意。”说着用刀放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你一叫，我立即就割断你的喉咙。”说完才慢慢放开邓肯的嘴。
　　“这位英雄好汉，我是图卢姆部落的邓肯，部落里面有三千战士，更有家财万贯，千万不要强奸我，要不然的话，我的部落肯定不会放过你！”邓肯小声说，“我口袋里面有100美金，你尽管拿去吧，没有人会追究的。买个小男孩才20块钱呢，有了这100块钱，可以买五个小男孩，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何必盯着我不放呢，你说对不对？”
　　“我是华人，”李穆说，“你现在必须配合我们，只要你乖乖的，就不会受到伤害。”
　　“原来不是强奸啊。”邓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啊？是想让我带路吗？这可是我们图卢姆部落的看家本事，当年法国人要不是有我们带路，怎么能这么容易征服阿摩尼亚呢？可恨的萨瓦图，这一次居然强迫我们出兵，我们满打满算才2000多兵，他就要我们派了一千出来。攻打你们阵地的时候还驱使我们打头阵，结果伤亡了好几十人！损失惨重啊！起码要一两年才能恢复了元气，我们早就不满了，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会配合的。要是能够让萨瓦图退兵，那就更加好了。”
　　“我要去烧了你们的弹药库！”李穆说，“烧了弹药库，你们就一定要退兵了，大家都不用打生打死，这不是很好吗？”
　　“我们这儿哪里有什么弹药库啊，都是自己拿着自己的枪和子弹。谁愿意把自己的枪支弹药交给别人啊，万一被人贪污了怎么办？枪支弹药是我们部落战士最值钱的财产，谁也不肯离身的。”邓肯说，“弹药库那种东西，只有你们白人的军队才有，我们黑人是没有的。”
　　“我是黄种人！”李穆打断了邓肯的话说。
　　“都一样，反正肤色比我们白的就是白人。”邓肯理直气壮的说，大有广东人那种过了韶关统统都是北佬的豪气，“白人有钱，黑人穷，白人能打仗，黑人爱好和平，白人跑得慢，黑人跑得快，白人皮肤差，黑人皮肤好，白人下面短，黑人下面长。”
　　李穆只好让他看了看，证明白人下面也有很长的。虽然这个器官被外星人改造过，胜之不武，惭愧惭愧。“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的粮食放在哪里？”李穆问，不能烧弹药库，烧粮仓也是一样，这里上万人呢，一天没吃没喝都撑不下去。水的问题勉强可以解决，附近就有那么大一个湖嘛，吃饭的问题可没有法子，附近虽然是有很多羚羊角马的大草原，但是光靠打猎不可能解决上万人的吃饭问题。只要烧了粮草，黑人们也只能退兵。
　　“粮食也是自己拿自己的啊，谁愿意把自己的粮食交给别人看管啊。”邓肯说，“不过萨瓦图他们的粮食倒是集中放的。不过看的很紧，有五个总统卫队成员站岗呢。其实我建议你们去袭击指挥官帐篷，这一次总指挥官是总统卫队的队长刘易斯，他那人很好色，打仗的时候都不忘记搞女人，这一次打仗，除了要我们出兵，还强迫我们交了三个处女给他呢，每天夜里都胡天胡地，只要你们把他杀了，萨瓦图部落的军队一定大乱，剩下的几个总统卫队副队长谁都不服谁，只能退兵。”
　　“你当我是傻子啊，他那边有多少总统卫队看着啊！”李穆很怀疑邓肯是想把他引诱到陷阱里面去，“萨瓦图的粮仓都有五个总统卫队看着，他们队长那里肯定更多吧？”李穆这边才七个人呢，还要减去没什么战斗力的李穆和宋奕秋。
　　“没有，一个都没有。”邓肯继续鼓动李穆，“总统卫队的规矩很严，行军打仗的时候绝对不能搞女人的。刘易斯虽然是队长，可也不能一手遮天，下面的人看见了，总是碍眼。所以他一个总统卫队的人都没放在自己的帐篷附近，而是让他们独立驻扎。刘易斯身边都是一些酒囊饭袋，要么是和他一起玩女人的，要么就是他家里来镀金的儿子侄子外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李穆很是动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有一个保安队员用中文插嘴说：“李特使，你的性命要紧啊，我们没有必要再去冒险。我们现在都抓住舌头了，只要抓着他一起回城里，就可以召开记者发布会了。去袭击敌军指挥部，成功率太低了。”
　　“不行的，”邓肯居然听得懂中文，“几个回城的路口都被萨瓦图的人封锁着，没有总统卫队签发的通行证，一律不许放行……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被裹挟来的根本不想打这场仗，逃跑的人很多，所以已到了湖边，萨瓦图的人就把路口全封住了，审查特别严。我都弄不到通行证，更不要说你们了。”
　　李穆领着人压着邓肯和他的两个勤务兵，来到路口，发现的确是这么个情况。每一个路口都有几十个虎视眈眈的黑人士兵在看着，还用火把照的灯火通明。哪一个黑人靠近，先放两枪再说。绕过路口也不是不行，但是起码要多上一两天的行程，还要自己开出一条路来。至于有通行证的人，李穆他们等了半天都没见到。
　　原来李穆徐明光石党生他们以为，黑人的防卫肯定是越到后方就越松，万人大军的后勤线路肯定很繁忙，只要越过了封锁线，后面就很容易混出去。所以徐明光才放心的去炸大炮。没想到人家还有士兵逃亡这么一回事，而且黑非洲的军队根本不管什么后勤。真是一步算错，满盘皆输。无可奈何之下，李穆只好采纳邓肯的提议，去袭击指挥官的帐篷，一来制造混乱帮助徐明光，二来看看能不能拿到通行证，三来要是能把刘易斯杀了让黑人退兵，那就更加好了。
　　邓肯不愧是祖传带路党，给人带路又快又好。没几分钟，李穆他们已经在邓肯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帐篷，一路上连一队巡逻的都没看见。这个帐篷孤零零的远处后方，周围都没有人，按照邓肯的说法，这是因为刘易斯喜欢清静，又怕华人这一边也有大炮，驻扎太前生怕被打。
　　帐篷外面只有两个卫兵在虚应故事，站在门口抽烟说话，压根就没有在警戒。李穆让人把邓肯和他的勤务兵都结结实实的绑起来，然后严严实实的塞住嘴，一刀一个全杀了，仔细的把尸体藏起来。李穆只有五个人，袭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手看着邓肯，万一他们闹出什么声音来，那可就全完了。虽然邓肯很合作，可是带路党就是这种下场，有什么办法呢。至于拿了通行证怎么混出去，到时候再说，总不能这么一万多黑人，只有邓肯他们三个能说英文。说不定帐篷里面就能够抓到可以说英文的俘虏呢。
　　绕开卫兵，李穆悄悄的掀开帐篷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淫声浪语，胡天胡地。中间是一个铺着狮子皮的大桌子，几十个人围着投骰子，叫着李穆听不懂的土话，一盘结束之后，骂骂咧咧的往外面仍欧元美金，显然是在赌博。有的人输急了，啪的一下把枪掏出来，却不是要翻脸，而是把枪也压上去了。旁边还有不少人，都搂着黑妞做人类繁衍运动，有一对一的，二对一的，三对二的，四对三的，要多堕落有多堕落。
　　数一数帐篷里面，足足有好几十人呢，李穆这边才七个。这可怎么办才好？李穆也没料到居然会有这么多敌人，这个刘易斯的儿子侄子外甥未免也太多了吧！邓肯果然该死，要是不那么着急杀他就好了。兵贵神速，这时候没有退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孤注一掷。反正前线交火一直不断，营地里面，喝醉了酒的黑鬼也在时不时乱开枪，这儿离其他人又远，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发现。
　　李穆做了一个手势，呼啦一下七个人一起钻进了帐篷里面，同时开火。火舌横扫过去，顿时血肉横飞。他们手里拿的都是自动步枪，火力十分的凶猛，几秒钟之内，就倾泻了数百发子弹。直到子弹全都打出去，李穆他们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帐篷里面已经没有站着的黑人了，特别是门口两个站岗的，被集火射击了好一阵子，已经被打得完全没有人形了。
　　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血、肉、硝烟的气味到处弥漫，让李穆心底深处的杀戮欲望好像忽然活了过来——有个刚才被四个黑人抓着强奸哀嚎痛苦的女黑人惊叫一声，掀开帐篷想跑，李穆想都不想，拔出手枪来砰的一枪就把她给爆了头。


第八百一十三章 刘易斯
　　也许她很可怜，也许她出去也不会惊动别人，也许李穆可以冲上去把她抓住，可是李穆就这么一枪，夺去了一条人命。李穆只好拼命安慰自己，现在是一点错都不能出，要是被这个黑女人跑出帐篷，说不定就会害死自己，害死宋奕秋，害死这里七个人，还有工地里面的五百多人。就算处理方法不完美，那也只是牺牲了一个不认识的非洲人罢了。
　　喘了一口粗气，李穆指挥着保安队员们，一半出去警戒，一半拿着手枪挨个检查黑人们，还能动的抓起来，装死的补一枪。李穆自己走到中间赌钱那个大桌子前面，把骰子美金什么的都扫开，找了找上面的文件，可是压根就看不懂。李穆事先问过邓肯，通行证是一张蓝色的纸片，上面写着法文大字，意思就是通行证，下面是签发军官的名字，还有持有此通行证的人数和携带的货物。可是这里居然一张类似的东西都没有。
　　搜查这个地方，美金到处都是，欧元也不少，枪支子弹散落一地就是没有通行证。宋奕秋倒是找到了一张差不多的，可是交火的时候不知道被射中了多少枪，只剩下一个角。保安队员们把一个气息奄奄的黑人拖到李穆面前，这就是唯一的生还者了。“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李穆存着万一的指望问。
　　“我是……我是刘易斯，是这一次远征军的指挥官，阿摩尼亚总统卫队的队长，阿摩尼亚国防部副部长，你们不能杀我。”那个黑人艰难地用英语说，“你们是哪一个部落的？怎么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足足三十八个总统卫队成员啊，就这么被你们杀了！这次总统卫队全军覆没了！大总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一定会把你们灭族！”
　　“灭你个头！”李穆没好气的说，中国人光在国内就有十二亿了，加上在外面的华人华侨，起码有十四亿，除非地球毁灭，否则中国人不可能会灭族的。“通行证在哪里？赶紧给我拿出来！”李穆一边说一边观察这个刘易斯，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胖胖的黑人，一点威仪都没有，下半身裸露着，血肉模糊一塌糊涂，显然是中了一枪。“等一等……你说刚才在这里的全都是总统卫队成员？”
　　“不是总统卫队还能是谁？你们这帮傻逼都不知道自己杀了谁？”刘易斯紧盯着李穆，“不对，你……你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他看到了李穆的手，刚才李穆打完枪以后忍不住擦了擦，露出了一点肌肤本色，“你是白人！你不是黑人！这是白人的阴谋，这是白人的阴谋！我们上当了！”
　　阴谋你个鬼啊！华人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没找谁没惹谁，是你们自己过来攻打的好不好。李穆也懒得和他争辩华人不是白人什么的，一脚踩在他的伤口处，刘易斯惨叫一声，差点就晕了过去。“别说废话了，赶紧给我开通行证！”李穆说着把手枪顶在刘易斯的头上，“要不然的话，我就一枪崩了你。”
　　李穆倒是没想到，这里的居然是总统卫队成员，警惕性也太差了，赌钱的赌钱，玩女人的玩女人，门口只有两个人站岗，还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果然是骄兵必败啊，总统卫队这么大的名声，今天被李穆杀鸡宰鸭一样灭掉了三十八个。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说这一支黑人军队的主心骨没有了。
　　“你要杀就杀吧，”刘易斯万念俱灰的说，“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开通行证的。除了殖民时代打法国人，我们总统卫队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损失。现在我就是千古罪人，活着回去总统也要打死我的……我早就劝过他了，法国人不安好心，他偏不信，这次惨了吧，三十八个啊，足足三十八个！为什么要赌钱呢！给人抓住了机会一锅端了啊！”
　　这家伙还真是善变，刚才还说你不能杀我，现在就说你要杀就杀吧。李穆摇了摇头，对他说：“其实你有办法保住性命的，你要是肯写通行证，我就把你带到大使馆去，一起召开新闻发布会，揭露这一次军事行动的真相，我保证你能够保住性命。”
　　“我自己能活，可是我的老婆孩子呢？我的兄弟姐妹呢？我的侄子外甥呢？要是干了那种事情，我全家好几百号人全都得死！”刘易斯自暴自弃滴说，“而且还成了国家民族的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刘易斯油盐不进，李穆也无可奈何。但是刘易斯口里面说得响，眼睛却是骨溜溜乱转，显然是还没有放弃。李穆让手下把他捆好，拉到帐篷外面去，然后带着几个保安队员，在帐篷里面彻底搜查了一番，确认的确没有通行证，就把找到的枪支弹药全部都挂在身上，然在帐篷里面安装了炸药，设定了时间，然后全员撤离。
　　离开的时候李穆看了一眼帐篷，里面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威震阿摩尼亚的总统卫队成员，就这么被他给杀掉了三十八个。这么一想的话，那个邓肯果然是没安好心，把李穆骗过来总统卫队驻扎的地方送死。要不是李穆当机立断进帐篷之前就杀了他，恐怕现在李穆已经被总统卫队打死了。
　　撤离到安全地方以后，李穆这才点燃了导火索，引爆了炸弹——其实工地里面有无线电引爆器，可是无线电现在被干扰着，没法子用，所以只好用这个最原始也是最可靠的方法。不一会儿帐篷处轰隆一声巨响，帐篷被炸得粉身碎骨，火光冲天，周围的黑人军队立即就大乱起来，一队队的人朝着帐篷涌了过来。开始的时候还有军官维持秩序，拿着水桶来救火。等他们救熄了大火，发现整座帐篷被摧毁，总统卫队全员阵亡，刘易斯不知所终以后，顿时全部都像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呼喝着土语，甚至还有人把枪掏出来对射。
　　“太好了！”宋奕秋看到这个情景，抓住李穆的胳膊，很是兴奋，“他们要是打起来，看着路口的人肯定就没心思工作了，想要回家的人肯定也很多，我们只要混在人群中，肯定可以闯过去。”
　　“我们不会说当地土话啊，混在人群里面太危险了。”李穆说。
　　“恩恩！”刘易斯忽然拼命挣扎，还指着自己的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话的样子。李穆一看周围的情景，到处都乱七八糟的，就算是刘易斯大叫，肯定也没什么人听到，于是就把塞着刘易斯嘴的布团拿出来。“你们是中国人？”他问。
　　“要不然你以为呢？”李穆心想这个刘易斯该不会被打傻了吧，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问？
　　“我以为你们是法国人！”刘易斯用英文说，“如果你们不是法国人，怎么知道今天是我们选定的狂欢节？要不是狂欢节，我们怎么会一起赌博玩女人！我们总统卫队的狂欢节是秘密进行的，只有我们卫队内部的人知道。有几个队员会给法国人送情报，所以法国人也知道。除此之外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才对！”
　　原来是运气啊，李穆再次感谢了章鱼星人的眷顾，问刘易斯：“我是中国人又怎么样？”
　　“法国人不会放过我，就算法国人想要放过我，总统也不会放过我。不过你是中国人，这就不同了。”刘易斯说，“现在这里这一万人，已经是首都几乎所有的守备兵力了。现在他们失去了指挥，群龙无首，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军官。只要你们能够带着你们的人冲出来，肯定能够把整支军队击溃，然后冲进首都，那里兵力不足，只能和你们谈判。我作为战俘，就可以保住性命了。”
　　也就是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刘易斯可以牺牲掉这一万人，当然李穆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打死，但就算是击溃，死上那么一两千人毫不出奇。“这里可有一万人呢，我们那里人少，就算冲出来，也打不赢这么多人啊。”李穆才不愿意冒险呢，本来他们就很有可能撤军，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要是你们不动，这一万人很有可能会继续驻扎在这里，等候总统的指示。总统只要再派指挥官出来，你们可就输定了！”刘易斯说，“算算时间，炮队明天早上就要到了的啊，那可是四门炮，带队的是总统卫队副队长，陆军少将史密斯，他完全可以代替我指挥。到时候五门炮一起打击你们的阵地，你们还能守得住吗？”
　　居然还有四门炮！李穆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这么说就算是徐明光牺牲自己，炸掉了现在的哪一门大炮，也是根本没用的。“可是这里毕竟有一万人啊，要怎么才能够打赢啊？”李穆苦苦思索，500对一万，一个要打20个，数目也太悬殊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大胜
　　“这个好办，”刘易斯给李穆出谋献策，“你们阵地那儿不是有很多车辆吗？还有推土机拖拉机什么的，都可以用来当坦克使。你们把那些车辆的驾驶室用铁丝网什么的加强一下结构，用推土机做先锋，其他车辆跟在后面，一边冲下来一边四处开枪，保证能够把黑人士兵给冲散。要是我还在的话，能够指挥他们包抄堵截，还能让总统卫队夺取车辆。可是现在这边的总统卫队全灭了，我又不在，没人能指挥，他们肯定是一败涂地。”
　　李穆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立即就拖着刘易斯穿过封锁线，回到了工地。这个时候工地已经乱成一团了，原来李穆潜入到黑人营地之后，工地又挨了好几炮。其中有一炮打在阵地上，石党生正好就在炮弹落点的附近，结果被弹片击中受了重伤。要是李穆不回来，阵地就很危险了。
　　整个阵地五百多人，当过兵的也有好几十个，可是有能力指挥作战的，除了石党生以外，也就只有徐明光了。可是徐明光去炸炮，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看看昏迷不醒的石党生，再看看被堵着嘴的刘易斯，想一想那即将抵达的炮队，还有总统卫队的副队长，也只好来个一波流了。全军出击！要么胜，要么死！
　　“同胞们！”李穆洗掉化妆，回复本来面目，站到了钢板房的顶部，拿着扩音器，把自己的声音送到了工地四方，“我们现在面对着最严峻的形式！也许有人会奇怪我不是出去求救了吗，怎么忽然间回来了。那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大阴谋，敌军有一支炮队，正在连夜赶来，那里足足有四门大炮，同胞们，一门大炮都打得我们这么惨了，四门大炮，我们还有活路吗？”
　　下面立即就叫了起来，“四门大炮！”“天啊！这可怎么办啊！”“死定了，这回死定了。”“要不我们投降吧？”“投降有个屁用，你没听吗，人家纯粹就是来杀人灭口的！”“本来想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现在只杀了一个够本，想要赚一个没指望了啊。”“要是真刀真枪面对面打，输了死了也就算了，现在被别人远距离拿炮打死，真是死不瞑目！”
　　“敌军有了四门大炮，我们这儿是没法子防守了。不过我们并不是只能等死！”李穆语调转成高亢，十分的荧惑人心，“刚才我潜入敌军阵地的时候，已经把他们那些什么狗屁总统卫队统统杀光了，还把他们总统卫队的队长抓了起来！”说着一挥手，保安队员们就把刘易斯压了上来，打了聚光灯在他脸上。
　　刘易斯是总统卫队的队长，国防部副部长，在阿摩尼亚也算是大人物了，见过他的人颇有不少。一打聚光灯，下面就有人认出来：“还真的是刘易斯！”“我靠，把国防部长都给抓了！”“是副部长，不是部长，国防部长由总理兼任的吧？”“那还不是一样！”“怪不得刚才那边乱糟糟的呢，原来是指挥官被我们抓到了！”“真是天有眼啊！”“抓到了刘易斯又有什么用啊？炮队一来还不是要遭殃。”
　　李穆很满意刘易斯亮相的效果，接着说：“他们的军队指挥官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现在群龙无首，无法集中力量，我们就要趁着这个大好时机，主动出击，去把敌军彻底击败！只要敌军的步兵败了，他们的炮兵也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我们可以活下去！我们可以让发动战争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可以取得……”李穆吐了一口气，才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胜利！”
　　“胜利！胜利！”群众们的情绪立即就被调动了起来。在李穆的指挥下，他们抄起枪，拿起手榴弹，窜上各个车辆，用铁丝网和布料把驾驶室包起来，加上油，轰隆轰隆的就冲了下去，没爬上车的，也都跟在后面，有如猛虎出笼，一下子就冲到了黑人军队的营帐里面，看到人少就开枪，人多就扔几个手榴弹过去。
　　阿摩尼亚国防军本来就处于混乱之中，人心不稳，想要知道究竟是要战还是要撤，有些平时素有积怨的部落趁机打了起来，互相之间冲突不断。华人军队这么一冲下来，顿时就有许多黑人作鸟兽散——他们本来就没有非要作战的理由，是被军官们逼着去的，军官们又是被总统卫队逼着去的，现在总统卫队不在了，军官们自然也不会去冒风险逼士兵打仗。
　　如果是占着上风，这些没怎么训练过的黑人打一打然后能够抢劫强奸的话，贪欲上脑还有人会奋勇争先，现在是最高指挥官生死不明，传说中无敌于天下的总统卫队全军覆没，敌军又有现代化武器，放两枪看着子弹除了擦出一点火星之外，对推土机一点作用都没有，这才转身跑，已经很对得起国家人民了。
　　华人们的车队一起行动，就像是热刀切牛油一样，冲到哪里，哪里的黑人就土崩瓦解。偶尔有军官想要整理队伍，就被噼里啪啦一阵乱枪打死，其中小半是华人们大的，一大半倒是急着逃跑的黑人自己打的。眼看着黑人败下阵来，华人们就开始大叫大嚷：“傻逼穿丝袜！傻逼穿丝袜！”
　　这句话是刘易斯教李穆说的，就是阿摩尼亚土话中的缴枪不杀。一听这话，那些黑人跑得更加快了。这些人是当兵的，连老婆都算上，最值钱的财产就是手中的枪支弹药。没有枪，只能当最低级的后勤兵，苦活累活全都上，分钱的时候每份。有一支好枪，那是可以父传子子传孙当传家宝的（反正非洲人均寿命短）。要他们把枪交出来，那是谁都不肯的。
　　许多黑人跑向草原，可是更多的人知道，穿过草原回家的路危险重重，坚持不肯王草原跑。这就和守着路口的部队起了冲突，路口处发生了短暂的交火之后，看守路口的部队要么跟着人流一起跑了，要么被急着逃跑的黑人给打死了。打开了撤退的道路，黑人们马上分流，跌跌撞撞的冲着几个路口撤退了。期间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带领着车队冲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李穆眼看着黑人都逃散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居然赢了！赢了啊！他带着500多平民打赢了一万多军人！不过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他拿起扩音器，“已经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大家再努力一把，跟上，我们要一直杀过去！”这时候也不用留人了，让固守防线的老弱妇孺全都上了车，捡起死伤黑人的枪支弹药，五百多人全军出动，沿着最宽阔那条道路就冲了进去。
　　这是刘易斯的情报，据他说炮队就是从这条路过来的。当然不是也没关系，反正工地上没人了，连昏迷不醒的石党生，李穆都放上了车，一起朝着黑人追击。走到半路上，李穆就发现了几门歪歪扭扭被扔在一边的大炮，刘易斯没有说谎，果然越高层的带路党就忠心。看着那巨大的炮筒，李穆不禁心惊，要是被这几门大炮打了，肯定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哎，这可是我国花了好大价钱才进口的新型大炮啊！”看着这个场景，刘易斯惋惜不已，“一枚炮弹就相当于我两个月的工资，为了训练炮手，一个月就打了一整个省份的国民生产总值。现在就这么摔坏了，那几个炮手也不知道有没有事。要是有什么损伤，那损失可就打了……就算没损伤也没用，这里四门炮都毁了，那边还剩一门，也收不回来了。我们国家可没有钱再买五门这么先进的大炮。”
　　说起来，徐明光说去炸炮，怎么现在都没消息呢？炮也没炸掉，刚下才冲突的时候一直都没看见他，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这时候想起来，似乎有好几个黑人都朝着车队拼命招手什么的，车队的人也没管，照样乱枪扫射。要是徐明光在里面，那可真是死得太冤枉了。希望他没有这么傻吧。
　　“这种拖拉的炮算哪门子先进啊！”宋奕秋现在傲娇起来了，“我们国家现在新装备的那都是自行火炮，比步兵炮的还快呢，哪里像你们这些牵引炮，步兵部署到位了，大炮托了好几天才来，要是一起来的话，你们不是早就赢了吗？还闹的现在这样，兵败如山倒。”
　　“这位小姐！”刘易斯没好气的说，“我们阿摩尼亚是穷国，不像你们，有钱的要死！自行火炮啊！那得多少钱一辆，买了自行火炮，整年的国防预算都没了，总不能我们一个兵都不要，就指望着这么一辆自行火炮保家卫国吧？”
　　“这好办啊，”李穆说，“你这次做了这种事情，以后恐怕也不能回去当国防部长了，我雇佣你做我那个矿场的保安主管吧。到时候给你弄几辆自行火炮玩玩。”这自然是胡吹大气，自行火炮有那么好买的吗？一辆就是好几千万人民币，就算买了，肯定也是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怎么可能交给刘易斯呢，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稳住刘易斯而已。
　　“真的吗？”刘易斯却是当真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他立即表忠心，“李特使，我们不要从大路进城，从河边进去，因为河水经常泛滥，我们在河边修的防御措施全都被泡坏了。现在是旱季，河堤很结实，通过大车没问题，我们可以从河边一直杀到总统府！总统府是一个军事要塞，我们这么闯进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只要在总统府门口和他对持，总统怕死，肯定不会主动杀出来，到时候外围的军队看到胜负未分，肯定不敢主动插手。我们这就占据了优势，谈判起来很占便宜。”


第八百一十五章 招兵
　　听起来是很好，可是李穆总觉得这个刘易斯是不是想坑自己一把，“要是河边有部队狙击怎么办？要是路被截断了怎么办？到了总统府，总统卫队杀出来怎么办？就算总统卫队不敢杀出来，外围的军队来勤王怎么办？”总统卫队的主要驻地就是总统府，总统卫队一共有一百多人，李穆杀了38个，还有一百呢。办理开发图图湖证件的时候，李穆曾经远远的看过几次总统府，光是门口岗哨上面的四挺重机枪，李穆就没法子对付。
　　“这个你放心啊，去到河边你就知道了，那是一整片的开阔地，根本不可能打埋伏的。我们这么多装甲车，谁能挡得住？”刘易斯说，“总统府附近也很开阔，旁边的建筑都被总统拆了，我们可以在总统府的大炮射程之外和他们对持。如果总统卫队杀出来，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打赢我们，就算能打赢，我们掉头就跑，他们也追不上。附近就是使馆区，到时候我们把枪扔了，躲进去你们国家大使馆里面，他们总不能当着全国各国使馆的面杀人吧？”
　　李穆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虽然刘易斯说得没错，但是打得赢就攻击总统府，打不赢就躲进去外国领事馆，怎么都像是反派。不过反派就反派吧，保住性命最要紧。李穆决定先去使馆区，把老弱妇孺（包括宋奕秋）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看看情况，到底是直接召开记者会呢，还是去和阿摩尼亚总统谈判。
　　“李特使，那边有个黑人朝我们招手！”有个保安队员提醒李穆说。
　　李穆抬头一看，果然有个黑人。他怕误伤了徐明光，已经下令再看见落单的黑人，不要随便开枪，看看是不是认识的再说。当然也不能放松警惕，如果对方有武器，或者看不清楚是不是独身一人，还是先开枪再说，误杀了就误杀了。这个黑人就很符合标准，站在开阔地，附近不可能有埋伏，浑身脱得光溜溜的，绝对没有隐藏武器……除非是塞在菊花里面。
　　再走近一些，李穆终于看清楚了，原来不是徐明光，不过也是熟人，正是被俘虏的将军拉巴德。“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拉巴德不断地用中文叫嚷，“不要开枪，我是自己人！李特使，徐总，你们看到我了吗？”
　　拉巴德自然是可以相信的，李穆让车队放慢速度，让拉巴德自己跳了上来。“拉巴德将军。”李穆和他说，“看见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多怕你死在乱军之中了。”
　　拉巴德正在狼吞虎咽，一边吃面包一边喝清水，“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了。不过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快要饿死了。”他一边吃一边说，“那帮家伙，持着自己无力强大，一点都不遵守交战的规则！”其实他自己的军队也没好到哪里去，虐待俘虏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拉巴德这样的高级军官，一般是要好好保护，好用来勒索赎金的。他们这一次却是对拉巴德也下了手，想来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拉巴德灭族，“你这里有没有卫生巾啊？”拉巴德有些尴尬的换成英文问，“我后面伤了，不停的流血，活动很不方便。”
　　“后面伤了？”李穆吓了一跳，“难道你也被……”强X了？
　　“是啊，那帮家伙真不是人！”拉巴德咬牙切齿的继续用英文，“一个一个来也就算了，两三个一起上，他妈的真是……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说着他哼了两声，“库克那家伙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你们打过来的时候他想组织防御，结果被自己手下的兵打死了。你们可真是厉害，500人愣是把一万多人打败了！里面还有30多个总统卫队呢，真是太猛了，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把总统卫队一网打尽的啊？”
　　“是李特使亲自率人突袭了总统卫队的帐篷。”宋奕秋得意洋洋的说。
　　“是啊是啊，李特使真是太厉害了！”刘易斯生怕自己玩女人赌钱没有派人警戒的事情被爆出来，连忙给李穆和宋奕秋打眼色，“我们虽然全力警戒，一点都没有放松，可还是被李特使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入核心，一举歼灭。真是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了，李特使你一定是中国最厉害的特种兵吧？”
　　厉害你个头啦……李穆自然之道刘易斯这么胡吹大气是干什么，就是英国人的思路，把自己的敌人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打赢了自然是艰苦的胜利来之不易，万一输了那也是史诗般的战斗力战不敌最后败下阵来，特别是刘易斯输的这么惨，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大大的损害他的名声，以后就不会有人来投奔了。
　　“是啊是啊！还真是九死一生呢！”宋奕秋也不反对吹嘘一下自己的敌人，特别是已经打死了的那种，“我们九死一生，经历了无数艰难曲折，全靠李特使爬摸滚打，出尽十八般法宝，才能最后全歼总统卫队，那可是足足三十八个总统卫队成员啊！”
　　“是啊是啊，李特使枪打的准啊！百步穿杨！我亲眼看着，我们一个隔着五六十米远的队员，正在加速用Z字逃跑，李特使掏出枪手来，瞄准都不用，就是一枪爆头。”刘易斯继续吹，“力气那个大啊，一拳就打倒一头牛！动作那个迅速啊，跑起来打都打不中！隐藏的那个好啊，一个大活人走到我们好几个人背后，我们都没有发现！相比之下，化妆术就差了一些，李特使的身材太高大了，走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
　　要是徐明光在的话，恐怕已经笑死了，还百步穿杨呢，其实李穆是一枪打死了一个七八米外直线逃跑应该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女人。那还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呢，至少比刘易斯无辜一百倍，可是李穆把这么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打死了，却让刘易斯活下来，而且就连正义感爆棚的宋奕秋都没有表示过任何异议。这就证明了，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公平这么一回事。
　　“哦哦哦，李特使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啊！”拉巴德相信了，刘易斯都作证了，那还能有假吗？“那三十八个总统卫队可厉害了，我们军营那边，有机枪有大炮，日夜执勤，听说库克可能要来打我们，还特地加强了警戒呢，没有一丝懈怠。可是被那三十八个总统卫队摸了进来，控制了炮塔，整个防御体系都被破坏了。里面的大炮调转炮口，围墙电网忽然间全都倒了，外面的黑人军队一冲，我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失守了。”
　　“对付你们我们只用了十八个总统卫队。”刘易斯哼了一声，“十二个潜入炮塔，六个在外面带队。要不是李特使神威无敌，怎么可能一次把我们三十八人全歼了呢。总统府还有一百三十八个总统卫队成员，扣掉二十个荣誉成员，十八个刚进来训练的，二十个年纪大了打不动的，还有三十二个总统亲戚，剩下能够真正出动的，不过是四十八人而已，也就是说，李特使这一次几乎歼灭了总统卫队一半的有生力量。”
　　“既然能杀三十八，当然也能杀四十八！”拉巴德豪气万千地说，“李特使，我求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雪恨啊！我们这就去打总统府！把萨瓦图十三世抓起来！”
　　“你省省吧，除了总统卫队之外，总统府那儿还有五百人的精锐士兵呢，有枪有炮，我们这边人太少，打不进去的。”刘易斯说，“那里的防卫可是我亲手布置的，固若金汤，毫无破绽，花了好几千万美金呢！比你们的营地强多了，我们这里又没有大炮，人也太少，打不下来的。”说着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前后矛盾，连忙又加了一句，“如果是平时总统没有防备，李特使自然可以潜入总统府，可是现在败兵肯定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了，基本上不可能秘密潜入了。”
　　“不就是人吗！”拉巴德说，“我那里多得是！虽然我的军队被你们击败了，可是绝大多数人都是被打散了而已，现在过了这么几天，应该重新聚集起来了，只要顺路过去，我就可以把他们再次召集起来，我估计应该有一千多人，这样我们的队伍人数就一倍了！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用来壮声势是足够的！”他差点就没说出口，用来当炮灰是足够的。
　　这个主意很好，李穆也很喜欢拉一大堆炮灰去冲锋陷阵，自己呆在安全的地方，于是他带领着车队就到了拉巴德的营地。上次来看到的钢筋水泥森林已经破破烂烂的，许多建筑都被炸成了废墟。特别是围墙铁丝网，都已经被炸出了无数的大洞，不过还是有很多人黑人依托着这条残缺的防线在做防御，看到车队前来，纷纷举起手中的枪。
　　之所以不占领这儿，按照刘易斯的说法，是因为占领了也没用，还要分兵。如果他们派人占领这儿，拉巴德的兵全回村子里，那么以后要打村子就很困难了。还不如放开这儿，让拉巴德的兵聚集在这里，反正已经打破过一遍了，防御设施全毁了，以后要打也容易。拉巴德就嘲笑了他一番，说他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然后两个人还吵了一架，谁都不服谁。
　　拉巴德下了车，高举五星红旗，慢慢向营地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土语大声叫喊，不一会儿那些黑人认出是他，人人欢呼着涌了出来。拉巴德大声说了一会儿，那些黑人再次热烈欢呼，拿起枪朝着大路跑了过去，一直朝着阿摩尼亚的首都直冲而走——李穆当然不能放着这么一堆黑人跟在自己车队后面，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所以要求他们走前面，车队会做他们‘坚强的后盾。’


第八百一十六章 裹挟
　　黑人们自然没有什么军纪，特别是他们被打了一通，死了无数的同伴，为了逃命还在没吃没喝的草原里面呆了好几天，又渴又累又怕，心里一股邪火没地方发泄。刚才乱糟糟的一大帮黑人跑来跑去，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正恐慌着。现在知道居然是己方大胜，国防军大败亏输，要复仇的愿望顿时占据了整个心灵。一路前行，顺手就把路上几十个村子全都打了一遍——有华人老爷铁甲车坐镇，怕那些村子干鸟。
　　这些村子绝大多数都被国防军强迫出兵，这时候败兵涌过，村子里出去的黑人也带回了消息，国防军大败，华人开着无敌的铁甲车一路追过来了，正自人心惶惶，上千名黑人士兵一围，谁都不敢顽抗，生怕抵抗太激烈华人老爷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干脆把村子屠了，于是长老们赶紧来见李穆，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李特使，李将军，我们派兵去打你们是我们不对，不过那都是刘易斯那奸贼硬逼着我们出兵的啊。李特使打了胜仗，真是祖先保佑……还请李特使约束部下，不要过多杀伤，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我们先缴纳一百十头牛，十个处女，两车粮食。其他还有什么条件，李特使您尽管说。”
　　李穆心想我要牛来干什么，于是说：“处女什么的就算了，牛先不要，粮食给我搬上来，不过你们既然出兵打了我们，那就是战争犯罪，要是不能立功赎罪的话，兄弟们怎么会放过你们村子？你们那些能够参加了攻击我们工地的，统统跟我们一起去城里，我们要打总统府。可别想虚应故事，我看到你们村子起码出了100多人！”
　　其实李穆哪里知道人家村子出了多少人，黑人看着样子都差不多，这么说不过是咋呼一下，反正一个普通的村子，能拉出来打仗的青壮年大约就是一百多人（拉巴德那个村子规模很大，可以算是镇子了）。他还以为长老们会不愿意，可是一听要去打总统府，长老们顿时呼吸粗重，“真的要去打总统府？要进城吧？李特使，其实我们一共出了200人，虽然死了几个，我们肯定会补足这个数量，另外我们还有很多义士，都十分仰慕李特使，想要跟着李特使一起打仗，想请李特使允许他们跟着李特使一起进攻总统府。”
　　李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炮灰嘛，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于是就答应了，不过当然不能让他们跟着，而是让他们当先锋在前面开路。结果李穆出来一看，这些村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乎是全家出动，一个村子就出动上千人，等李穆到大城市外围的时候，已经拥有了两三万人的队伍，声势浩大，襟旗连天。只有一小部分人有枪械，很多人都拿着砍刀，很多人干脆连武器都没有，空着手就兴高采烈的上去了。他们还相互竞争着赛跑，不想去打仗，倒好像是有金矿等着他们去挖一样。
　　“李特使，这个你就不懂了。”刘易斯跟李穆解释，“我们阿摩尼亚，全国的精华都在首都，其他地方都穷的要死。我们统计GDP，90%的GDP都在首都呢。周围的军阀都对首都虎视眈眈的，无时无刻不想着到首都抢一把，就是因为首都富裕啊。以前没能成功，是因为我们萨瓦图的武力在，总统卫队天下无敌的观念根植人心。现在万人大军大败亏输，派出去的总统卫队全军覆没，还有你们这一支刚刚击败了国防军的武力出头，大家肯定想跟着进首都抢一把啊。”
　　“那不是……还真是……”李穆看了看自己的‘大军’，黑人们喜笑颜开，土头土脑，还有的一边打鼓一边行进，虽然是军队，看上去一点杀气也无，倒像是巴西那边的狂欢节一样。谁知道这么一支队伍，居然是要杀进首都烧杀抢掠的呢。可是李穆对这一支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进行任何的军纪约束，他手下的直系五百华人，连士兵都不是呢。要说让李穆放弃这一帮炮灰，自己冒风险去打总统府，李穆也没有这么伟大。
　　“等一下进了城，你的军队膨胀得更加厉害呢。”刘易斯预言，“这下子我们阿摩尼亚，可是遭一大劫了，至少十年恢复不了元气……以后我们国家的经济就全靠李特使开发的铜矿了，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请李特使尽快投资吧，我一定把全部亲戚都拉上，总统卫队也能够叫出来几十个，给李老板当保安！尽力守护铜矿，守护国家人民最后的希望！”
　　这么一说，李穆顿时感觉自己升华了不少，尤其是说瞎话的技巧。这讲政治讲理论，可真不是中国人的专利。刘易斯明明是兵败被俘，还想要无耻地投靠敌人，这么转圈一说，倒成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了。“进了城，他们分散抢劫，我的军队会越来越少才对吧？”李穆只好绕开那个话题，“你们这儿平民百姓家里，稍微有钱的都会买枪，就算没钱的说不定也会藏着枪械。劫匪进门，有枪的人肯定会抵抗，到时候伤亡惨重，只会越来越少，怎么还会多呢？”
　　“李特使，这个就是你不了解我们阿摩尼亚了，或者说你不了解我们非洲。”刘易斯挺胸凸肚，可惜他不知道诸葛亮，要不然肯定拿着羽毛扇扇着了，反正非洲这儿什么都不多，就是野生动物多，弄些羽毛做扇子很容易，“李特使你就看着吧，只要你的军队进了城，就是无法收拾的局面。”
　　刘易斯果然没有料错，这数万大军一进城，立即就膨胀起来。其实还没进城就开始膨胀了，城外贫民区的的人先被烧杀抢掠一番，然后一无所有的贫民就拿起了砍刀，加入到李穆的队伍中来。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千辛万苦从农村来到城里，可是也没有过上幸福生活，天天看着城里的高官富豪酒醉金迷，自己什么都没有，早就心理不平衡了。平时城里到处都是萨瓦图的军人，他们只能忍声吞气，现在萨瓦图军队大败，连总统卫队都全军覆没，击败了萨瓦图的无敌军队冲了过来，他们的第一个念头，当然就是跟着一起去抢劫，去抢城里的富人，去抢那些王八蛋！至于自己贫民窟房子里面的东西，那也没办法，反正自己保不住，不如去抢别人，只要抢到一个好东西，那就发财了！
　　不但贫民窟里面的人如此，就算有工作有收入的下层市民也差不多。他们的确是有枪，可是一户人少的几个人，最多也就是几十口，面对着成百上千的士兵，根本就守不住。总人数虽然是很多，但是没有组织不能互相支援，每一家都要独自面对是被乃至百倍的围攻，几支枪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如大家一起出门，别人能抢自己也能抢，别人能强奸自己也能强奸，反正大家都有枪，自己还熟悉地形道路呢，还知道谁有钱谁没钱呢，还知道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呢，还知道哪里又漂亮女人呢，肯定比那些农村来的土包子抢更多，要是抢了高官贵族们的府邸，强奸了高官富豪们的老婆女儿，那不是赚大了吗？
　　等李穆的车队真正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处处烽火，哭喊声，叫杀声连成一片，李穆一路开进去，如入无人之境，压根就不用沿着什么河堤。他甚至看见有些国防军也脱下了自己的制服，拿着枪混入叛军之中，到处抢劫强奸。这个夜晚，阿摩尼亚的首都，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无天之地。
　　“这可怎么办才好？”李穆叹了一口气，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十分的假惺惺。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围住总统府，拿下广播总局和电视台，找出议会议长副议长，让他们在电视广播上宣布我们的起义已经成功，各地士兵在24小时内回军营待命，否则严惩不贷。然后以拉巴德的军队为核心，组建新的国防军，控制秩序，再紧急请求您祖国的援助，让他们派兵过来，只要有几百维和部队到了，局面就能够稳定，这样能够把混乱控制在一天之内。”刘易斯又在出主意了，“我们本部人太少，没法子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清剿。”
　　李穆决定了，等这件事情完了，立即买一把羽毛扇子送给刘易斯，反正阿摩尼亚没有春夏秋冬，只有旱季雨季，整天摇着羽毛扇，也不会有违和感。随着李穆一声令下，车队先是去了使馆区，把老弱妇孺放下来，进了中国大使馆。然后李穆都没来得及和使馆人员通话，就全军一起去了广播总局和电视台。
　　这两机构都要用发射塔，在一起办公，要占领也十分的方便，冲进去就是了。原来的这两个部门是要害部门，有军队看守的，可是现在全城大乱，看守的军队早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上百个黑人正在里面抢劫，也不知道是李穆带来的人呢，还是新加入的，或者就是本来看守电视台的军队。


第八百一十七章 协议
　　李穆让保安不用姑息，不管是不是自己人，谁不肯听命令立即开枪，很快就把黑人们赶跑了，还把阿摩尼亚电视台的明星主持黑珍珠从十几根黑棒子下面救了出来，送上座位，找到工作人员，开播新闻：“拉巴德将军率领的义军已经全面控制首都，各地的酋长和长老纷纷表示支持拉巴德将军，萨瓦图十三世自从控制首都胁迫议会任命他为总统一来，一直贪污腐败，纵容萨瓦图抢劫首都民众，激起广泛反对。拉巴德将军已发表声明，敦促前总统萨瓦图十三世尽快投降，以免首都人民群众遭受不必要的战火损失。现在播报声明全文……”
　　搞定了电视台，李穆用无线电找到拉巴德，让他派人看守电视台，避免再被乱兵冲击。然后李穆就和拉巴德一起去找议长。议长很好找，他就住在市区中心的富人区别墅中，兵乱一起，无数黑人冲进富人区抢劫，议长家也不可避免，几十个保镖都被打死，财物被抢了个精光，议长和他的妻子儿女并排躺在大厅里，下身都冒出鲜血，显然都被轮了大米。
　　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发现议长已经死透了。这个议长也真是的，都这么重要的人物了，居然也不多弄点保镖，几十个保镖哪里够用嘛真是，还让李穆这么麻烦。这个议长可是好人啊，收了500万美金，就给李穆办下了图图湖和附近土地的开发证，把方圆几百公里的土地都划给李穆，收钱就办事，这在非洲是多么可贵的品德。
　　刘易斯就跟李穆解释说，这一任议长是个中立逍遥派，跟谁都打哈哈，前一次选议长的时候两派争执不下，最后就把这一任议长推上去了。上去以后这个议长也只是收收钱，打打牌，什么事情都不管，也没有扩充实力，所以就只有这么几十个保镖。
　　议长不在了，那就只有去找副议长，两个副议长都是实力派，可不是议长能比的，家里修得和堡垒一样，至少也有两三百保镖，其中至少有十几个是白人，家里长短枪支都有，还有机关枪呢。李穆先是通知了电视台，让黑珍珠播出新闻，议长已经被被卑鄙的前总统萨瓦图派兵暗杀，这是阿摩尼亚的重要损失，证明萨瓦图十三世已经丧心病狂，完全成为了国家和人民的敌人——其实李穆本来想说党和国家来着，不过阿摩尼亚几个议会党派都没什么知名度，只好改成人民了。
　　去到副议长家里，李穆还想着是不是会大费周章以身犯嫌三顾茅庐什么的，没想到他们的车队一出现，刚说要见副议长，那个肥肥胖胖的副议长就满脸眼泪的跑出来，跪在李穆面前，高声喊：“李特使，李特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萨瓦图十三世那个家伙，居然派兵把议长给打死了啊！他真是丧心病狂啊，萨瓦图十三世已经不能再担任阿摩尼亚总统了，我愿意推举拉巴德将军为阿摩尼亚总统，不过现在我只是副议长，名不正言不顺的。正好议长也死了……我是说议长蒙难了，如果李特使能够支持我当议长的话，我就立即召开议会的紧急会议，推举拉巴德将军做总统，李特使你看怎么样？”
　　这反应还真是迅速，李穆还没答应呢，旁边就有一个瘦子跑出来：“李特使，李特使，我也是副议长，排名还比他靠前呢，要做议长，那也是我做，我仰慕拉巴德将军已经很久了，绝对支持他做总统……李特使你忘记了，上次你来办图图湖的开发证，还是我给你办的呢。他一定说要收400万美金，还是我拼命说，给您降到350万。”
　　原来是自己人啊，李穆正想答应，胖议长就说了：“李特使你别铤他胡说八道，明明是他要400万，我给你说到350万的，这家伙他是法国人的走狗，娶的老婆都是法国人，我就不同了，我的老婆都是正宗阿摩尼亚本地土著，一个外国人都没有。”
　　瘦议长急了，急忙辩解：“我二十几个老婆，只有一个法国人，所占比例可以忽略不计，要是李特使愿意，我立即就和法国老婆离婚，然后娶一个中国老婆！以前这边都是法国人说了算，谁没和法国人勾搭过呢，我勾搭过，萨瓦图勾搭过，拉巴德也勾搭过。以后中国人支持拉巴德打败了法国人支持的萨瓦图十三世，那就是中国人说了算，大家都要和中国人勾搭。”
　　还真是现实啊，李穆大手一挥，决定了阿摩尼亚以后的政治局面：“你们不用争了，现在都给我联系议员，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推举拉巴德将军做阿摩尼亚总统，谁在里面出力大，我就让谁当议长……我的意思是我就向拉巴德将军和议会推举谁做议长。”
　　胖瘦两个议长压根就不理李穆的自谦之词，拿起电话就火急火燎的开始打了，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电话不通——电信局已经被攻破了，所有的手机电话都不能用了。于是两个议长赶紧四处派人联络议员，准备召开紧急会议。李穆则用对讲机把拉巴德叫了过来，和他说明情况，让他好生派人护卫着两个议长，还有他们派出的信使，然后带着自己的军队，还有拉巴德手下的精锐，一起来到了总统府。
　　说一千道一万，只要总统府没被攻下来，局面就还有翻盘的可能。萨瓦图是一个很大的部落，只要他们聚集起来，怎么也有几千兵力，只要和萨瓦图十三世联系上，就有可能以总统府为依托进行反攻。李穆这边人虽然多，可全部都是裹挟而来，抢劫还行，打仗是不行的。所以还是要尽快和萨瓦图十三世达成协议，他退位让拉巴德做总统也好，赖着不走让拉巴德做副总统也罢，总之要把局面稳定下来。
　　总统府不愧是总统府，占地很广，防御设施众多，已经有上千个黑人士兵围着总统府，想要进去大大的抢掠一番——大伙都传说总统府里面珍宝无数，连地板都是用黄金做的，还有各种美女，所以一进城就有很多人直奔总统府。可是到现在为止，总统府安然无恙，想要冲进去的黑人都被排枪打死。很多人都转移了目标，可还有很多人不死心，等在总统府外面，想着别人万一打破了门，自己可以跟着进去抢劫，当然能够强奸到阿摩尼亚国母，那就更加好了。
　　他们看到李穆来了，顿时大喜过望，心想这帮中国人连上万大军都击败了，还打不破一个小小的总统府？于是都跟在李穆的车队后面，想着怎么尽快捡便宜。不过李穆还真没有办法击破这个小小的总统府，他连靠近都不敢，怕被里面的机枪大炮打。离得远远的，李穆拿起扩音器，让一个拉巴德的部下用萨瓦图语说：“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和尊严不受损害。”
　　李穆也就是这么说一说而已，也没想着里面会有回应，谁知道总统府主建筑的顶端立即爬上几个人来，前面几个人拿着防弹盾牌层层叠叠的围着，后面有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上来，拿起一个话筒，一张口，声音确实异常洪亮：“下面的人听着，你们都是些该死的强盗！叛徒！法国人的军队很快就来了，到时候你们都要被处死！”
　　虽然隔得太远外加防弹盾牌的遮拦，样子看不清楚，不过这把声音大家都很熟悉了，正是每天风雨不改在阿摩尼亚电视电台上出现的阿摩尼亚总统萨瓦图十三世。这可真是悲哀啊，堂堂阿摩尼亚总统，居然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外国军队的干涉上。
　　萨瓦图十三世继续大骂：“你们这些中国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击败我的大军也就算了，还反攻到城市来，想把我赶下台是吗？我们就来拼个鱼死网破！”说完手一挥，十几个总统卫队的成员各压着一个中国人到了楼顶，其他的李穆不认识，中间一个可再熟悉不过，那是把李穆带来阿摩尼亚的王义廷。“你们进攻一次，我就杀一个中国人，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萨瓦图十三世堂堂一国总统，说这种绑匪一样的话，丝毫不觉得丢脸，反而得意洋洋，觉得李穆肯定想不出法子，奈何他不得，“法国人很快就会来，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李穆看了看刘易斯，刘易斯连忙发挥狗头军师的本色，“李特使，法国人没这么快来的，他们的军队在邻国，要出动起码要好几天。而且我们的机场很小，起降不了大型飞机。他们要先做侦查，确定我们没有防空炮火，才会实施行动。”阿摩尼亚当然没有防空炮火，李穆也变不出来，不过法国人可不能用几百条人命外加珍贵的运输机来赌。“要是我们破坏机场，还能再拖几天。那时候法国人只能在草原上面迫降，再赶路过来。只要这几天我们控制住了局势，让您的祖国派几百人过来，法国人就不敢进攻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占领总统府
　　李穆本来想说我国的支援肯定没这么快，但是一想起自己来的时候降落那个机场，就不敢污蔑祖国了。那很明显是一个经常使用的秘密机场，来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万一我国真的弄几架搭满了士兵的飞机过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李穆吩咐了黑人手下几句，那个手下就对着总统府喊话：“杀人时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加重你们的罪孽。拉巴德将军督促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不可在杀伤人命。我们现在派人进去谈判，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说完一个脱得赤条条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黑人高举双手，慢慢向着总统府走去。这个是李穆精选出来过去谈判的，机灵，会说阿摩尼亚土话，萨瓦图土话，还会英语，最重要的是官位不高，只不过是个少校，死了也不心疼——事实证明李穆的顾虑十分必要，那人刚走到总统府门前，啪的一声，就被人爆头了。
　　李穆和刘易斯面面相觑，总统府居然完全不肯谈判，这可如何是好？刘易斯咬一咬牙，“李特使，他们不敢让谈判的进去，正说明总统府里面意见分歧，萨瓦图十三世不敢让人进去。只要再加一把劲，说不定里面就会投降了……我去和他们谈判吧，在总统卫队里面，我也算是有点名声，他们应该不会对我开枪，让我去吧。”
　　李穆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感动，而是怀疑刘易斯想要趁机逃跑。刘易斯可是知道李穆底细的，要是他回去和萨瓦图十三世交了底，那可就糟糕了。“算了，这件事情不值得让你冒险。”李穆装模作样的说，“他们不投降就不投降，我们就这么包围着也一样。”
　　“李特使！”刘易斯感动得一塌糊涂，“您真是爱民如子！”
　　李穆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从来都不知道，被一个黑胖子用崇拜的眼神盯着，是如此的难受。他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总统府，萨瓦图十三世大马金刀的坐在楼顶，总统卫队拿着枪，一人顶着一个华人。李穆又认出了两个人，好像都是那天一起坐飞机来的。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看着一时半会打不破总统府，就有很多人黑人士兵离开去别的地方抢劫了。李穆一筹莫展，也不敢离开，生怕萨瓦图的士兵趁机聚集过来。天色越来越黑，总统府里面还是灯火通明，他们有自己的发电机，可是那要用煤油的啊，居然这么浪费，难道是怕李穆趁夜色偷袭？也太胆小了吧。
　　很快天就亮了，总统府里面的灯光才渐渐熄灭。四处的喧闹声渐渐小了起来，很多部落村子的士兵抢够了，开始启程回家。预想中的萨瓦图士兵始终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在别的地方集结。电视台电台一遍又一遍的播放声明敦促萨瓦图十三世投降，各地的酋长村长长老都在表态支持拉巴德，可是总统府还是屹立如故。
　　太阳越来越大了，李穆坐在阴凉处都觉得热得不行，楼顶上当然更加热了，几十个人的汗水流得一地都是。萨瓦图十三世站起来摇了摇头，忽然间一头栽倒。楼顶上顿时乱成一团，总统卫队们都放开人质，大叫大嚷的朝着萨瓦图十三世冲去。忽然间一声爆炸，楼顶坍塌，上面的人全都陷了下去。
　　总统府里面和外面一起大叫，几千名黑人士兵也不等李穆吩咐，一边开枪胡乱射击，一边大喊着：“萨瓦图死了，萨瓦图死了！”就向总统府里面冲。
　　总统府的防御十分完备，各面围墙都有十几挺机枪，一起开火的话，绝对能够把这几千黑人打回去。可是那些守卫似乎被萨瓦图总统遇刺的事情乱了心神，开枪的时候迟迟疑疑的，只有几挺机枪反应迅速，其他都是好一会儿才开始射击。
　　战场上时机稍纵即逝，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黑人们已经跑到了总统府的墙边，一边扔手榴弹，一边爬墙。机枪顿时哑了好几挺，也不知道是被炸到了还是逃跑了。李穆一看见有机可乘，立即指挥着车队从火力最薄弱的地方杀了进去。
　　总统府的围墙很厚，可是李穆这车队里面可是有大型推土机的，直接往墙上一撞，轰隆隆的就把围墙给撞倒了。黑人们的呐喊更加激烈了，一窝蜂的从车队撞出来的缺口涌入，子弹好像不要钱一样拼命泼洒出去，看见什么都往怀里塞，不论是枪械弹药还是文件麻袋。
　　守军士气全无，很快就有人开始逃跑，其他人也跟着跑。其实总统府里面不止一层防御，最外层的围墙被突破了，还可以撤到里面继续抵抗。但是萨瓦图十三世生死不知，总统卫队损失惨重，守军士气低落，随便打几下就开始逃跑了。李穆指挥着推土机吊车铲车，逢山开路，见水搭桥，撞开围墙，拆掉房屋，不一会儿守军就全跑光了，没跑光的把制服一脱，混进去抢掠大军里面，拼命往口袋里面塞值钱东西。
　　李穆生怕混战中损失部下，连忙把所有的华人都拉到一个院子里面，可是有很多华人忍不住跟着黑鬼一起抢劫，肯听命令的只剩下一小撮。过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枪声终于慢慢停了下来，李穆这才带队搜索。
　　到处都是死人，房间都被抢掠一空，那些黑人连地毯和壁画都没放过，桌子书架什么的也敲碎了寻找有没有暗格密道。李穆也不管这些东西，直接走到总统府主楼。这儿炸得一塌糊涂，几十具尸体散落四周，有黑人也有华人。幸好华人死得不多，被压上去楼顶当人质的十几个华人，活下来的有十二个。徐明光正躺在地上喘气，王义廷在照顾他，看到李穆来了，王义廷就抱怨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徐总都快不行了。”
　　“你他妈的才不行了呢！”徐明光站了起来，手掩住腹部，“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说着朝李穆招了招手，“你这家伙还真是……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的想象，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本来我们被围在工地，危在旦夕，我都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去炸大炮了。没想到转眼之间，你这家伙就击败了上万大军，攻破阿摩尼亚首都，包围了总统府。”
　　“其实也不算什么，不过是非洲的军队嘛。”王义廷在旁边大放厥词，“打顺风仗还可以，一落下风就崩溃了。而且阿摩尼亚这儿贫富悬殊，萨瓦图部落只有几万人，却独占首都大全，外省对首都不满，其他部落对萨瓦图不满，下层对上层不满，早就已经积蓄得差不多了，就好像火药桶一样，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引起大爆炸。李穆这次的行动，也不过是因人成事。最后这个总统府，要不是您跟着败兵混进了总统府，在最关键的时刻引爆了炸弹，李穆怎么能打进来呢。”
　　“爆炸你个头！关键你个头”徐明光对王义廷破口大骂，“那怎么没看见你成事！还被人一个突袭就把营地给拿了下来，要不是李穆顾忌着你们这些废材，早就打进来了，还用得着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骂完了他才对李穆说，“你做的很好，控制了电视台和议会，推举了拉巴德做总统，以后我们国家，在这一带算是有了个稳固基地。对了，上头有什么指示没有？我的伤不要紧的，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继续干活。”
　　“我还没和上头取得联系。”李穆脸上一红，其实他压根就没有什么上级的联络方式。
　　“军务太繁忙了是不是？也难怪的。”徐明光说，“你这一晚上做的事情很了不起了，击败了阿摩尼亚国防军，组织了一支几万人的军队，攻下了首都，还打破了总统府。一时来不及联络上级，他们也不能怪罪。现在我们就去大使馆吧，那里有加密电台，可以和上级联络。赶紧走吧，现在时间是很宝贵的，法国人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我们必须赶在法国佬派出军队来之前稳定局势。”
　　李穆自然也没有异议，他找了个医生给徐明光处理了一下伤势，然后就全军一起转去使馆区了。大使馆这儿乱糟糟的，徐明光领着李穆直接就进去了机密室，然后就是个钟的电报密文。李穆对此根本就不了解，他唯一一点密码学知识，还是从小说电视里面来的，什么二战时候丘吉尔破译了德国密码故意让德累斯顿被轰炸啊，什么军统美女窃取日本袭击珍珠港电报啊，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过了一会儿，徐明光就和李穆说：“和上头联系上了！我向上头报告了这边的情况，他们正乱成一团呢。哈哈，都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呢。你可要做好准备，我们做这一行的，就算立下再大的功绩，也不能公布。这一场战，乃是拉巴德率领义军反抗萨瓦图十三世的残暴统治，和我们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既没有派人直接参战，也没有出钱出枪，你明白吗？”


第八百一十九章 回国
　　李穆当然明白，我们国家一向都是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当然不可能满世界宣扬我们派了个特使把阿摩尼亚国防军给日了，就算是国防军先动手那也不行。要是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东南亚那一票国家，一旦回忆起被中国输出革命的噩梦，只怕立即哭着喊着把美国人请回去开军事基地。
　　所以呢，2009年在阿摩尼亚发生的军事政变，和李穆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为什么李穆获得了阿摩尼亚所有矿产的开采权，新港口和铁路的修筑权，那当然都是李穆投标投到的，合理有合法，还经过阿摩尼亚议会的确认——当时阿摩尼亚局势动荡，又急需资金，别的商人都不敢来投标，来了的人也没有足够的现金，只有李穆胆子大，资金足，所以被李穆投到了。
　　有几个法国商人也赶来投标，却被盗贼所害，这完全是刑事案件，在一个刚刚发生过革命的国家，有些恶性刑事案件，总是难以避免。法国政府说这是李穆指使拉巴德干的，完全是无理取闹血口喷人，还威胁要出动外籍军团平叛，那就更加是明目张胆的干涉别国内政。在全世界广大人民的反对下（中国向阿摩尼亚出口的防空导弹也出了小小的力），法国人遭到了可耻的失败，灰溜溜的把外籍军团撤了回去。
　　法国媒体无知无畏，居然还爆料说李穆占了总统府，还到处掳掠劳力开发矿山，这就更加没有离谱了。拉巴德嫌弃前总统府不吉利，另外找地方修建新总统府，这是他的自由，把残破的旧总统府卖给大投资商李穆，也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至于价格是一块钱还是两块钱，那是他们自己内部协商的，和其他人没关系。
　　现在阿摩尼亚经济不好，经过革命之后，更是处处残破。李穆要进行的投资，乃是阿摩尼亚振兴经济的唯一希望，阿摩尼亚政府要保证项目充足的劳动力供应，那是应有之意。而且阿摩尼亚政府用的都是合法手段吸引工人，签订正式合同，给的报酬十分优厚，绝对没有掳掠劳力的事情。
　　当李穆把阿摩尼亚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是2009年的的末尾了。他回去的时候，可不像来的时候这么静悄悄。阿摩尼亚新任总统拉巴德，连同阿摩尼亚议会全体议员都到机场送别，那些什么国防部外交部内政部交通部农业部工业部，也是全体人员到场热烈欢送。五百多个和李穆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华人战友当然也没落下，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躺在医院里面的动弹不得的，其他全都来了。
　　李穆看着这个大场面，心里很是厌烦，他现在可是归心似箭，只想着早点回家。好不容易终于举行完了仪式，追思了战死受伤的战友们，李穆就赶紧上了飞机，让驾驶员赶紧起飞。这并不是专机，而是正常的客机，搭载了100多个乘客，只不过把头等舱都空出来让李穆和宋奕秋乘坐而已。这并不是因为李穆不舍得话包机的钱，而是李穆生怕法国人恼羞成怒，直接把他的座机打下来，所以拉上一百多各国乘客当盾牌。
　　总算飞机起飞了，拔地而起的那一瞬间，李穆松了一口气，心情高涨起来，他选的这条航线远离法国人控制区，应该不要紧的吧。可是转头一看，宋奕秋脸色黯然，连忙问：“你怎么了？”想起刚才的仪式，李穆也叹了一口气，“战争总要死人的，没有办法。”
　　这一次的战争，虽然是一路高歌从胜利走向胜利，可还是阵亡了三十三名华人。有的是围城战的时候被炮打死，有的突击的时候中了流弹。最可惜的是倒在胜利前夜，进攻总统府被守军流弹打死。还有几个是出去抢劫和人争战利品被打死，那就不怎么名誉了。虽然李穆和这些战死者只见过几次，可是一起打过仗同生共死，自然就有了情谊。
　　“这么大的胜利，只死了三十几个人，已经很不错了。你也安排好了他们的后事，给他们的家属找了好工作，还建立了国家墓园，让我们永远记得他们的牺牲。很难做的更好了。”宋奕秋勉强笑了笑，可还是愁眉不展，“回去之后，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以后我们……很难在一起了。”
　　原来她是在烦恼这个啊，李穆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的确是挺可惜的，不过要是能够在一起，那就更可惜了——宋奕秋的父亲背景那么深厚，要是李穆和她在一起，其他女朋友肯定都要一刀两断的。别说尤其他女朋友了，就是现在李穆这么不明不白的和宋奕秋在一起，也不知道人家父亲会不会生气。
　　“人生总是这样，有缘就能相聚，缘尽了就分开。”李穆安慰她说，“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有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对了，你父亲说了什么没有？”这一段时间在阿摩尼亚前总统府里面，那可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只要没事就在那里搞，有事的时候就是一边做事一边搞，每次都是三个洞轮流玩。
　　“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以后都不让我去非洲了。”宋奕秋说，“大概以后我就只能在国内搞建设了吧，不过国内的建设有什么好做的，都是些官商勾结的豆腐渣工程……对了，听徐总说穆穆你的主业是房地产开发，以后那些基础建设也可以找我来做啊，保证给你做得妥妥帖帖，高标准严质量，用上一百年都不坏。”
　　“那个……你父亲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李穆问。
　　宋奕秋扑哧笑了一声：“我爸意见可大了，还说你趁人之危把我给玷污了呢。我帮你说了多少好话，越说他就越生气，说我被你骗了。还说你是一个著名的好色之徒，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金屋藏娇，骗了我肯定是想搭上他的线。”看着李穆好像吃了苦瓜一样的神情，才继续往下说，“不过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是国家功臣，我爸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以后我帮你说说好话，不会有事的。”
　　李穆为什么觉得宋奕秋越说好话就越糟糕呢，得罪了宋奕秋的父亲，以后要怎么办？虽然徐明光和宋奕秋怎么都不肯告诉李穆，所以李穆到现在还不知道宋奕秋的父亲究竟是谁，不过从他们的口气看来，至少也是一个副国级，说不定还是正国呢。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以后还能在国内做生意吗？难道要把生意转移到国外来？
　　“要不找个时间我亲自向伯父解释解释？”李穆问。这个必须要解释清楚啊！虽然李穆还没想要应该怎么解释，可是解释是一定要解释的，要不然以后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回国之后立即就托人调查，究竟宋奕秋是谁的女儿。宋奕秋这么有名有姓有职位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就帮你去约我父亲吃饭。”宋奕秋大大方方的说，“不过到时候你要怎么说啊？我们就是露水姻缘谁也没认真？还是说当时我面临被黑人强奸的危险，所以先帮我开苞？”
　　李穆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不论选哪一边，都是大大的得罪宋奕秋，说自己不认真固然不行，说自己勉为其难不得已才把宋奕秋日了，那是更加不行，说得好像宋奕秋没人要一样。得罪了宋奕秋，她在她父亲面前哭一下，李穆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连忙表明心迹：“其实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你了。不过我们身份太过悬殊，我在国内还有女朋友，所以一直不敢表明心迹。那天我们突围，想着这一去是九死一生，要是不做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才大着胆子……做了那样的事情。”
　　“我才不信呢，第一眼就爱上我？”宋奕秋撇嘴说。
　　“要不然怎么叫做一见钟情呢。”李穆眼看糊弄过去了，擦了一把汗，“恨不相逢未嫁时。”
　　“哎……”宋奕秋咬着嘴唇，“要不……要不以后我们在一起算了？”
　　李穆一看效果太好超出预期，连忙泼冷水：“我女朋友，已经怀孕了。订好了婚期，就是明年。”他也不好意思说是四个女朋友一起怀孕，还的轮流结婚，同时屋子里面还有两个没怀孕的女朋友，外加一整队模特，都是睡过的。
　　“既然怀孕了，那就没办法了。回国以后，你要好好的对你的女朋友，和她结婚，生孩子，好好过日子。”宋奕秋眼睛里冒出大滴大滴的泪珠，还把手伸到李穆的裤裆里面，狠狠地一抓，“我们只有这最后的时光了，抓紧，不要浪费时间。”
　　李穆也很纠结，打临别炮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可是看到宋奕秋的眼泪，李穆就心软了，立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法国人说不定已经安排了地空导弹截击机什么的，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把李穆的座驾击落，做个饱死鬼当然比做饿死鬼好，在最高潮的一瞬间上天堂，也算是最好的死法，所以李穆还是配合着宋奕秋做爱的运动。


第八百二十章 条件
　　法国人没有动手，飞机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平安降落在中途站点。李穆和宋奕秋换了大飞机，包下整个头等舱，只是为了用头等舱的厕所继续啪啪啪。距离祖国越近，宋奕秋就越伤心，流一次眼泪做一次，做一次流一次眼泪。到了京城上空的时候，宋奕秋哭得眼泪都干了，再做完一回，穿好衣服化了妆，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瓶子水，又成了气场强大的御姐。
　　一下飞机，空姐把其他人连同李穆都拦着，开了门先请宋奕秋下去。宋奕秋笑了笑，在李穆的嘴上亲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就下了飞机。李穆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只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宋奕秋上了车，那车子立即就开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穆在飞机上呆坐了一会儿，空姐就过来说：“李先生，接您的人来了。”
　　听到这话李穆一呆，他明明没有叫人来接飞机啊。下去一看，原来是马千竹。他一看见李穆下来，飞快的把李穆拉进车里，林风早就坐在里面了。这个中纪委副书记压低了声音说：“李穆，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干了出来！”
　　李穆不禁洋洋自得起来，他也觉得自己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带着五百人就击破了万人大军，颠覆了一国政权，拿下了十万吨铜矿的开采权，“也只是侥幸而已，非洲那儿虽然落后，可是机会多啊，只要抓住了一个，就能够大发横财……”
　　李穆还没说完呢，那边林风就打断了李穆：“谁和你说非洲的事情了，那种鬼地方的事情我们才不关心呢，在那边赚再多的钱用什么样的手段，谁也不会说什么，都是拿命来拼的。可是在国内，就要守规矩，驻京办的事情，你是走了谁的门路啊？居然要把全国各省市的驻京办全部关掉？下手实在是太狠了吧！”
　　“是啊是啊，”马千竹一边开车一边说，“小穆啊，那帮家伙的确是亏待了你，你给他们办了那么多的事情，还帮着他们处理了那谁，可是提出的两个要求，他们都没答应，既没有把石党生关起来，也没有让富贵地产上市，这是他们不对。可是你也不能一下子做的这么绝啊，要把各省市的驻京办全都撤销掉，以后我们京城里的清水衙门，得靠什么生活？总不能真的让处长厅长们拿着三四千块钱工资，在京城这儿苦熬吧？要是京城的公司招聘中层管理，没有六千块钱谁理你啊？生活成本太高了！”
　　李穆这才听明白，原来是因为驻京办要撤销啊，这可真是冤枉，撤销驻京办乃是历史事件，根本就不是李穆推动的。再说这一阵子李穆呆在非洲，不是打仗就是和宋奕秋啪啪啪，再不然就是在恐吓议会跑马圈地，哪里有空去搞什么驻京办。
　　“这个不是我做的。”李穆说明真相，可是根本就没人信。不过似乎有点不对劲，历史上也就是撤销了市级以下的驻京办而已，省级的可没有撤销。现在的驻京办实在是太多了，有些县级市甚至区都有自己的驻京办，浪费了不知道多少接待费用，乃是三公经费的大黑点。拦上访的时候也经常使用暴力手段，人民群众意见太大。
　　“除了你还能有谁啊？驻京办这种东西，虽然法律法规都没有依据，可早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机构。要是撤销了，下面的省市怎么和中央各部委联络感情？京城里面的清水衙门，都喝西北风去啊？挂职都没法子挂啊！”马千竹说，“总之你大人有大量，我已经骂过他们了，他已经接受了我们的条件，石党生严肃处理，至少判他个20年，让他死在牢里。富贵地产立即无条件上市，所有条件都给最优惠。还有你那个大闸蟹小姐，现在不是要办总决赛了吗？禁令解除，让央视给你直播，还附送春晚那个演播室，主持人也随便你挑，就算你想要春晚全阵容也行。”
　　春晚演播室！李穆从来没想到自家的节目居然能够上春晚演播室！李穆见识少，只觉得春晚那个演播室，效果华丽的无以复加。整个舞台都能随意升降，还贴了LCD，展现整体影像。不过大闸蟹小姐居然还没有总决赛吗？李穆倒是真不清楚，他把这一揽子事务，全都交给王显儿负责了。总决赛了也不要紧，就说发现冠军舞弊贿赂了裁判，所以要重新比赛好了。
　　“这个条件你还满意吗？”林风问。
　　“满意，”李穆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呢？”要收回禁令，李穆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要拖延不实施，反正历史上他们就是这么干的。禁止令下了两三年了，都没撤销几个驻京办事处，后来还阳奉阴违，把驻京办事处换个名字叫做XX公司，就堂而皇之的继续赖在京城里，也就是报销的时候多费些手脚而已。想来想去，李穆也想不到自己有些什么能帮这些驻京办事处。
　　但是说到做不到也不要紧，反正他们不可能完成他们自己提出的条件，石党生已经在非洲长眠了，除了李穆和徐明光，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别人只知道他是一个退役的军官，偶然来到非洲，被阿摩尼亚国防军围困在工地上，指挥作战时被炮弹击中。这边肯定已经发现石党生失踪了，不过应该不知道他去了非洲，还想着加紧把他照出来处理掉呢。到时候李穆可以用这个当借口——你们说了要让石党生坐20年以上，现在人都失踪了，你不仁我不义，驻京办的事情别怪我。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别继续捣乱就好。”马千竹急忙说，“只要你继续活动，那肯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就完事大吉，大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
　　什么都不做？李穆最擅长这个。他点了点头说：“那好，没问题，我什么都不做。”心里美滋滋的，琢磨着要挑哪一个主持人比较好，直到回了家下了车，才反应过来，忘记问宋奕秋的事情了。这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李穆和保安队员们打了招呼，就进了屋子。
　　还在门口，里面就传来了阵阵麻将声，“胡！清一色对对糊每位16万，快给钱啊！”一听就知道是王显儿的声音。这帮女人居然还在打麻将……不过听到如此和平的声音，让李穆的心情激动起来。
　　走进去一看，王显儿艾莉丝文姿范芳一个不少，王翎鹰倒是不在，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我回来了！”李穆大声说。这可真不容易啊，被骗上飞机，飞到阿摩尼亚，被上万大军包围，险些被杀人灭口，最后成功翻盘，几乎控制了一国政局。期间的经历，就算拍成电影，都会被人说太不现实。
　　“回来就回来了。”王显儿不耐烦的说，“嚷嚷什么啊，别耽误我们打牌啊，我运势正旺呢。连续输三天了，好容易今天转运。”
　　倒是艾莉丝比较有良心，关心了一下李穆的行程：“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出去一两个月呢。这一次有没有做成什么生意啊？没做成也不要紧，最关键的是，你没有勾引小姑娘吧？”
　　李穆还真的勾引了一个，或者说被勾引了，顿时讪讪的不好说话了。幸好范芳和文姿两个来解围，她们一起抓住李穆，紧紧抱住：“穆穆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这今天输得底裤都掉了啊，有没有现金啊，赶紧给几百万过来。”也不等李穆答应，就把李穆的钱包给摸了出来，一看一大叠美金，立即起劲了，全拿了出来，可是再仔细一看，大失所望，“你在钱包里面放这么多一块钱的美金干什么啊！”
　　在阿摩尼亚就是一块钱的美金好使啊，不论是付小费还是贿赂警察军人公务员。你拿100块的人家还不敢收呢，没见过，都怕是假的。就算是大笔生意，100张1块钱比一张100块的好用十倍以上。“非洲流行嘛。”李穆弱弱的说。
　　“非洲？什么非洲啊？”王显儿和艾莉丝一起问。
　　“我这次就是到非洲去了啊。”李穆叹了一口气，才想起来自己的老婆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说，“其实我这次是去找徐明光，谁知道他居然是被国家派到非洲去了，我上了飞机才知道。后来到了阿摩尼亚……”
　　“阿摩尼亚！”艾莉丝惊叫一声，“那儿不是打仗吗？新闻上都播了。”就好像打开了话闸子一样，四个女人七嘴八舌的围攻李穆：“是啊是啊，你怎么跑到阿摩尼亚去了？”“没有碰上危险吧？”“让我看看……还真是晒黑了不少！”“哎呀，打仗多危险啊！”“穆穆你肯定是躲起来了对吧？”
　　李穆泪流满面，总算是被关心了啊。“徐明光在那里，我有什么办法，只好跟着去了呗。你们也知道，他是李思思的亲生父亲，忽然间失踪了，李思思还说被人窥视了，前一段时间还有人来我们家，想要图谋不轨，好像和他也有关系。我怎么也得把他找出来问个清楚啊，怎么能让我的家人们处在危险之中呢……对了，李思思和郭玉她们两个上哪里去了？”
　　“结果去了非洲，那不是更危险！”艾莉丝也不回答李穆的问题，瞪大了眼睛说，“以后不准去打仗的地方了，纯心想让我们担心死是不是！有人图谋不轨，我们就加强保安呗，你不是说要组建自己的保安公司吗，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以后不准到那种地方去啊！”


第八百二十一章 总决赛
　　“那时候还没打仗嘛，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李穆嬉皮笑脸的说，要是李穆不去，大概铜矿就会被法国人支持的国防军拿下了，中国辛苦扶持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而且新闻报道上不会有半点风声，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失去不知道多少徐明光这样志士的努力和生命。
　　“以后我再也不去了……不过富贵险中求，话真是没说错。这一次去非洲，发现原来徐明光认识当地的军阀，就是现在阿摩尼亚新任总统拉巴德，他们介绍我投资了一个铜矿，要是开发得好，以后能赚大钱，或者干脆转手卖出去，也能赚一笔。”李穆忍不住炫耀了一下。
　　“铜矿？还是总统让你投资的？那可真是赚大了！”王显儿感叹说，“不过钱再多，也比不上自己的生命重要，不准再跑到那种局势不稳的国家了啊！徐明光他是干这一行的没办法，你又不是干这一行的，干嘛要去冒险啊？”
　　文姿也说：“铜矿的事情我是不懂，不过打仗的地方，就不要去了，现在我们又不缺钱。”
　　范芳又从另外一个角度阐述：“穆穆啊，能赚钱的地方多的是，何必要投资自己不熟悉的行业呢？铜矿这种东西，专业性这么强，我们都不懂，你以前也没做过，很容易亏本呢。亏本还是小事，万一遇上危险，那就不好了。”
　　“是是是，以后我再也不胡乱投资了，这个铜矿我也赶紧找人卖掉。”李穆说。其实买家根本不用找，徐明光已经联系了国内十几家大型矿业公司，不过现在还在咨询阶段，谁也不肯出高价，李穆也就不急着卖了。反正能够开矿的公司多的是，只要第一个铜锭铸成，不愁那些矿业公司不开高价，就算他们真的不开，那就干脆真的卖铜好了，谁怕谁啊。“我也不去非洲了，就算要去，起码带着一个团去，什么飞机大炮坦克导弹都带上。”
　　“去去去，这些东西你有钱都没地方弄！”王显儿不信，“总之以后一定要小心知道吗？要不然万一你死了，我们这里四个人，都孤儿寡母的，要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王显儿掉下眼泪来……虽然怀孕了也用不着这么多愁善感吧？再说了，如果生了下来，那肯定不是四个人，起码也是八个啊，里面还有双胞胎呢，那就起码是九个了。可是这时候讲逻辑，那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完美例子。李穆连忙点头说：“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安全的……对了那个周一冉上哪里去了？”既然要注意安全，当然就要找保镖了。徐明光已经保证了周一冉绝对可靠，那么李穆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把保全工作交给她了。
　　“她和你妈在一起呢。”艾莉丝说，“还有李思思和郭玉几个，都一起呢，在拍大闸蟹小姐总决赛第八集。”
　　“总决赛……第八集？”李穆没听明白，“这总决赛怎么还分集啊？”
　　“没法子啊，本来已经写好剧本要拍一个五小时的总决赛，然后再进行剪辑，成为一个两小时的精选版本，就好像电影一样。谁知道后来越拍越长，谁都不肯削减自己的戏份，最后越拍越长，现在已经拍到第八集了，还没到一半呢。”
　　第八集还没到一半，那么不是至少16集？这还有人看吗？别说16集了，就算是两个小时，李穆也觉得太长了啊。“你们怎么能拍这么多啊？有人看的吗？”李穆很是好奇，这一阵子还他没有上过网，他还以为总决赛早就办完了呢。还想要要用什么借口再决赛一次，没想到居然还没有办完！
　　“当然有了，大家都很喜欢看呢。”王显儿骄傲地说，“一开始的点击量只有几十万，后来就迅速上升，现在新视频一出，一天之内就有几百万的下载，大家都说我们的总决赛情节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比电视剧和综艺节目都好看。很多视频网站都来要求签约，开的价格是十万块钱一集呢，还叫我们明年继续办大闸蟹小姐选举呢。”
　　“切，人家都是来看走光的。”范芳毫不留情的揭露真相，“显儿姐姐在每一集里面都要安排几个模特故意走光，引那些网络宅男来看。只不过钱给的多，人家视频网站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而已。有人还专门建了个贴吧，把走光片段全列出来呢。显儿姐姐发现有些走光片段没被发现，还特意叫人补上去呢。”
　　“除了走光，大家也看很多别的啊。”王显儿支支吾吾的说，“比如说……那个……这个……小桃很可爱，小红很火辣，卢思雅的古董啊，还有那个……那个什么，总之我的总决赛不是只靠走光来走红的啦。你看看现在我们的美国大闸蟹卖得多好，都订出去一千多吨了，明年都不知道能不能交完货。”
　　“不是吗？”范芳打开电脑，上了百度，“搜大闸蟹小姐，一共有1.2亿条结果。再搜大闸蟹小姐，走光，一共有1.1亿条结果。十二分之十一啊！大家根本就是来看走光的，不看走光的一共只有一千万条结果，很多还是以前累积下来。”
　　李穆没想到走光这么一条歪门邪道，居然被王显儿发扬光大，不过搞都搞了，现在也没法子了，“大闸蟹小姐毕竟成为一个著名品牌，我已经通过马千竹的路子打通了关系，大闸蟹小姐可以上电视直播了！”
　　“哇，你可真厉害！居然这都能打通关系啊。”王显儿惊喜地说，“老公真能干，来亲一个。”说着嘟起了嘴，李穆上前亲了一下。艾莉丝范芳文姿三个鼓噪起来，李穆只好一人亲了一下。王显儿才继续说，“不过穆穆你不是骗我吧？这个禁令可是很上面的大能亲自过问的，你真能找路子解禁？”
　　“当然是真的了！”李穆拍胸脯说，“以前我不是给你们说过的吗，因为山南省驻京办的事，中央各部委都欠我的人情呢。”这事说起来就太长篇大论了，李穆生怕王显儿她们担心，也没有仔细说过。
　　“切，我才不信呢，不过是顺水人情，有这么值钱吗？中央部委的德行，我比你清楚，全都是伪君子，嘴上说多好，根本不管用，不拿钱喂饱了，休想他们干活。”王显儿本来很有信心，可是看着李穆的脸色，又觉得有些拿不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穆笑而不语，王显儿就撇了撇嘴，“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问我爸去！”说着掏出手机来，就进里面去打电话了。打通以后还没说两句，王显儿就一声惊呼，“穆穆，你居然要把全国各省市的驻京办都给撤了？这也太大能了吧？”
　　这还真是……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觉得我像是这种人吗？”李穆无奈的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传。”先不说李穆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把全国各省市的驻京办事处撤掉，对李穆能有什么好处？又不能从中赚钱，也不能取得政治上的好处。
　　“这怎么可能啊！”范芳惊叹说，“撤销全国的驻京办？这得得罪多少人？”
　　“各省加起来，得有多少中央委员，还有好几个是政治局委员呢，就算是大长老总书记，也不能无视这么多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的意见，硬生生把所有省市的驻京办事处全都撤掉啊。不信，打死李穆我都不信！”文姿也说。
　　“你不信就不信，打死穆穆干嘛啊。”文姿不乐意了。
　　“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呢。不过我听说最近中央的确要限制驻京办，现在驻京办太多了，连县啊区啊都有驻京办，浪费很多三公经费。省级的驻京办绝对不会取消的，市级的应该也不会有事，就是县级区级那些，可能要关掉一部分。其他的换个名字，照样能够在京城呆着。”其实李穆这压根就不是听说，只是把后世的见闻说出来而已。
　　“我爸叫你晚上去吃饭，哼哼哼，到时候你一定要老实交代。”王显儿拿出国民党特务审讯党员的劲头说，“为了防止你说漏嘴，现在先给我老实交代一遍，我们肚子里面都有你的孩子了，你什么都不准瞒着我们，把你的事情统统给我先交代清楚。”
　　李穆才不会什么事情都交代清楚呢，至少被章鱼星人改造过这件事，那是对谁都不会说的。打仗最紧要关头还和宋奕秋搞三通的事情，当然也不能说。其他的事情，也要稍微用那么一点春秋笔法。最重要的，就是不动声色的打听宋奕秋的消息，还不能惹王显儿艾莉丝范芳文姿四个人怀疑。这时候说了一遍，还有些生涩，见到王凌的时候，说起慌来就顺畅多了，九分真一分假，保证谁也听不出毛病来。


第八百二十二章 宋奕秋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说，在撤销驻京办这件事情上，完全没你的事？”王凌低头思索，考虑着李穆骗他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一阵子你都在非洲，和徐明光一起搞铜矿，所以没时间搞国内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打听很容易，阿摩尼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详细情形或许会永远封禁，但是大体上的情况，不会很难打听出来。
　　“省级的驻京办，都是国务院批准的，有正式的编制，要不是最顶上那些老头子出手，怎么可能会撤消？就算是传出风声来，那也不得了。得罪多少中央委员啊。”王凌自言自语，“市级的很多也都是国务院批准的，还有很多省份的政府部门，也都注册过。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究竟是哪一方人在发力？目的是什么？”
　　“这个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李穆说。虽然是穿越回来的，可是对于这种上层的政治运作，他知道的并不比王凌多。身为一个体制外的人，他能够了解的，也就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而已。就算是体制内的高官，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各方面的心态。所以对于那些穿越了就能够在官场上大杀四方的小说，李穆表示很怀疑它们的合理性。“这一阵子我都和徐明光在一起，也就是那边打仗的时候分开了一下。”
　　“那时候我帮你打听了好久，都没打听出来徐明光的下落，没想到居然是去非洲，执行国家任务。”说着不免心头有点不快，他明明告诉了李穆不要找别人打听，可是李穆还是找了马千竹，还瞒着他跑到非洲去了。但是他的确有负所托，没能找到徐明光的下落，这时候也没法子发作。“你在非洲碰到中建公司一个当地主管，叫做宋奕秋，和她抱怨了几句驻京办无法无天，宋奕秋就和你说，驻京办逍遥的日子不远了，很快就有人收拾他们？”
　　“是啊，当时我很吃惊，不知道这位宋小姐是什么来头。”李穆说，“不过那边事务繁忙，我为了开发图图湖的铜矿东奔西跑的，也没来得及打听。现在既然马老师和林书记把这件事情归结到我头上来，还给我许了条件，我当然得打听清楚。”
　　“宋奕秋？宋……”王凌忽然变了脸色，“中建的人，在非洲？”他想起来是谁了，“这个这个……我觉得吧，这件事情，还是要再研究研究，不能轻易下结论。”这种空话套话一出，意思就很明显了，里面水太深，我们还是不要牵涉进去的好。
　　“那边到底是什么背景啊？”李穆小心翼翼地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里面问题大着呢！”王凌脸色又变了变说，“小穆，不是我吓唬你，我们两个在那种层面的斗争，连炮灰都算不上。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件事情了。马千竹他们许了你什么条件，全部都回绝了，不要怕得罪人。总之越早撇清就越好！”
　　不会这么严重吧，李穆都被他说得有些慌起来。王凌一个堂堂的副省级干部，炮灰都做不上，这等神力，难道是九大长老之一？为什么去一趟非洲，都能够招惹上这种事情啊！现在只能寄望于宋奕秋她父亲通情达理，知道宋奕秋和李穆是你情我愿……可是李穆取了人家的处子啊！三个窟窿的处子全拿了啊，还摆明了只是玩玩不负责任啊！以前国内犯事了还能跑出国去，现在跑出国还得面对法国人的追杀呢，难道真的没活路了吗？
　　想一想李穆又定下心来，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国家功臣，宋奕秋的父亲应该不会针对李穆下死手吧？最多就是把李穆弄破产，然后扔进去监狱里面关几年……这个下场已经很悲惨了好不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还不如乖乖的按照历史的足迹，让富贵地产破产呢，至少可以在国外苟延残喘什么的。
　　可是认真想一想，再怎么说，李穆和宋奕秋也是你情我愿勾搭成奸，只宋奕秋的父亲也不可能真把李穆当强奸犯来看待吧。这么一想，李穆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宋奕秋她父亲既然身居高位，应该还是深明大义的嘛。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李穆也找了资料，现任的九大长老，似乎都没有宋奕秋这么一个女儿啊。九大长老没有，往下面找，副国级的似乎也没有，这可真是奇怪了，能够让王凌如此忌惮的，不可能是正部吧？
　　还没等李穆考虑清楚，他的手机忽然间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宋奕秋打过来的。李穆顿时升起一股远走高飞的冲动。他压抑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接通了电话，说了一声：“喂？”对面是宋奕秋呢，还是她父亲拿了她的电话打过来？会不会一接通，就被人锁定位置，然后查水表的就来了？
　　“穆穆啊？”宋奕秋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异样，“听出我的声音没有啊？是我啊，奕秋啊。”这只是开玩笑而已，李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宋奕秋接着说：“你现在有空没有？我父亲想请你吃一顿饭，感谢你在阿摩尼亚救了我。”
　　这是有没有空的问题吗？还请吃饭……这到底是鸿门宴呢，还是鸿门宴呢，还是鸿门宴啊？王凌听到奕秋两个字，几乎把耳朵贴在李穆的手机上了，这时候更加是抓着李穆的手拼命点头，赶着他去吃饭。这下子不去是不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当然有空了，你在哪里？我立即开车过去。”
　　“我爸说还是他派人去接你。”宋奕秋说，“你在哪里啊？”
　　李穆说了地址，宋奕秋记下了，说一会儿就到，然后断了电话。旁边王显儿酸溜溜的说：“这个就是你在非洲碰上的基建团女主管？声音很好听嘛，人肯定也很漂亮吧？怪不得你这么在意呢。还是正宗官二代，虽然不知道具体职务，肯定比我父亲要大吧。要是你们结了婚，肯定能旺夫。”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王凌打断王显儿，“人家那个级别，旺什么夫，都是让丈夫旺老婆的。”说着他又抓住了李穆的手，紧紧握住，“女婿啊，我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现在还收着十几个模特在家里，这些我都不介意。男人嘛，哪里有不好色的，不是好女色，就是好男色。只要你还没正式当公务员，再怎么胡来都没关系。可是这个宋奕秋你千万不能碰，碰了可就糟糕了，谁都救不了你！”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王显儿还有些不以为然，“能去非洲干活的，不论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权，家里背景能比我们好多少？”
　　“一点都没有夸张，人家家里被我们好千百倍！”王凌低声在王显儿耳边说了一句，王显儿的眼睛就鼓了起来。“现在你知道了吧？”王凌说，“我可是一点都没骗你啊。这种层次，我们贴上去也没好处，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还是太夸张了啊！他们家的女儿怎么会跑到非洲去，还当什么基建团的主观啊？”王显儿问，“就算要出国，也应该去欧美先进国家吧？反正她又不可能走仕途了，什么都不干，也能幸福快乐过一辈子，怎么还去非洲吃苦？”
　　“你问我我问谁去？人家的女儿就是这么一副性子，提前实现共产主义，劳动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消遣。”王凌说，“总之呢，李穆啊，饭你不能不吃，吃的时候什么也别说，人家感谢你，你也别当真，更加不要想人家欠了你人情可以帮你办事什么的。吃完饭赶紧走，只带个肚子去就行了……对了，你怎么救了宋奕秋的命啊？”
　　“也没什么，就是打仗的时候，有一股阿摩尼亚的国防军围住了宋奕秋的工地，想要打进来强奸杀人。当时我也在那个工地，就和工地的保安队一起，把那股国防军赶跑了。”李穆说。真实的情况乃是绝密，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李穆也不会和别人说，拉着500乌合之众击溃上万大军顺便占领首都颠覆政权，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说出来肯定会被人家当吹牛，李穆又没法子证实自己说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
　　“你不说你们工地有一条水沟，那些黑人根本就过不来？还说那帮黑人都是些废材，面对面用冲锋枪对射，都打不死人吗？”王显儿问李穆，“最后人家保安队员开着推土机一冲，那些黑人就全跑了？这怎么能算你救了人家的命啊，肯定是你花言巧语和人家勾搭！”
　　“开推土机冲下去的主意是我手下的黑人出的啊！不是我在，我手下的黑人也不会在，那个黑人不在，他们根本就没胆子开推土机冲下去，被人围困久了物资不足士气下降，说不定就被国防军把阵地给攻破了。”李穆叫屈说，“宋奕秋的父亲究竟是谁啊？怎么看你们的样子，认识这么个大人物反而不算好事呢？”他们又不知道李穆已经下了手搞了三通，怎么还是这个反应？
　　“哼，你看到宋奕秋的父亲不就知道了。人家上了这么多年新闻联播，你肯定能认出来的。”王显儿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真的妒忌，不过以后你要管一管下面了，要不然碰上宋奕秋这样的，碰上了你可就惨了，幸好这一次你没下手。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去赴宴吧，说不定人家请你去仿膳吃国宴呢。吃完饭赶紧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应付马千竹他们。”


第八百二十三章 国宴
　　问题是李穆已经下过手了啊，还不止一次呢，回国飞机上还连续做了10几个小时，浑身上下都玩遍了。在非洲混了几个星期，似乎连那个功能也强了不少，果然不愧是野性的大陆……这种事情要是让宋奕秋她父亲知道的话，李穆肯定会死吧？过了好一会儿，宋奕秋打电话来说差不多到了，王凌就把李穆赶了出去接车，免得被宋奕秋发现李穆在他家。
　　来接李穆的是一辆很不起眼的商务车，挂着总参的牌子，除了宋奕秋以外，就只有一个司机在，看到李穆上了车，话都不说一句，搭着李穆就开车走人。李穆心下揣揣，忍不住问宋奕秋：“今天这个究竟算什么啊？”
　　“还能算什么，就是我父亲感谢你所以请你吃饭啊，还特地叫了他最喜欢的厨师过来呢，不过我父亲最近比较吃得清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宋奕秋说，“其实我父亲人很好的，就是有时候有些暴躁，你们都误解他了。”
　　李穆可没有误解，压根都不知道他是谁嘛，误解什么呢，不过宋奕秋这么说，难道是个以脾气暴躁闻名的领导？
　　其实李穆觉得领导们的脾气都很暴躁，和被宠坏了的小皇帝差不多。小皇帝是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六个大人围着，领导是被秘书司机部下等等无数大人围着。小皇帝想买什么要吃什么立即就要拿到手，大人不买就发起脾气咬人掐人在地上滚，一点耐性都没有。领导们想要什么也是立即就要拿到手，部下没弄到手就发脾气扇耳光拍桌子，一点耐性都没有。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到了，”宋奕秋说。李穆顿时紧张起来，车门外面，那就是比龙潭虎穴阿摩尼亚十万大军更加令人害怕的东西啊（虽然说阿摩尼亚根本没有十万大军这种东西）！
　　车门打开了，外面……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个停车场而已。宋奕秋带着李穆穿过停车场，从偏门进了一个院子，然后在院子里面走了好一会儿，就出现一栋钢筋水泥的小楼。李穆还以为这种中式的庭院，怎么也该建个中式的楼阁呢。这儿保安似乎也不是很严密，李穆再偷偷看了一眼GPS，已经是在郊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是被拉到了钟南海呢，到时候被人来个白虎节堂什么的，可就太冤枉了。
　　进了小楼，里面只有几个服务员，都是很干净利落的造型，虽然样子比李穆那帮模特差一点，可是气质比模特强多了，走到街上李穆一准以为她们都是大学生女博士跨国公司中层管理什么的。看到这个情景，宋奕秋惊讶地问：“我爸爸呢？”
　　“宋小姐，您父亲忽然间有事，赶着去处理了，很快就回来，请您和李先生等一下。”一个服务员掩嘴轻笑，样子很是动人，“他还和李先生致歉，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出了急事没办法，怠慢贵客了。您和宋小姐先吃东西，不用拘礼，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可别饿着了，他处理完事情以后马上就赶回来。”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宋奕秋嘟起嘴说，“都已经……那什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李穆是我的救命恩人，爸爸就这么不放在心上。”抱怨完了她又给自己父亲开脱，“李特使，真是不好意思，我父亲应该是真的碰到了急事，他那些老部下啊，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李穆也不敢插嘴问怎么个不省心法，是争权夺利输了呢，还是贪污腐败被政敌逮着了。既然是吃饭，那就闷头吃呗。首先上来的是一个乌鱼蛋汤，这东西其实是乌贼的卵巢，撕开以后一片一片的，泡在高汤里面，再加上醋和胡椒粉，吃起来酸辣鲜香，倒是很开胃。接下来就是好几道菜一起上，炖狮子头，罐焖鸭子，清蒸鲤鱼，蒜子烧裙边，开水白菜。
　　李穆一样一样吃过去，只觉得都很好吃，炖狮子头比豆腐还嫩，入口即化，罐焖鸭子香气十足，李穆从来都不知道鸭子还能做出这种味道。裙边就是甲鱼周围那一圈，用来烧蒜子，简直就是绝配。还有开水白菜，看起来平平无奇，吃进嘴里才知道，大白菜原来可以这么鲜美。还有那个清蒸鲤鱼，李穆更加是头一次吃。
　　鲤鱼这种东西土腥味重，鱼刺又多，李穆一向不怎么喜欢吃，唯一能够接受的做法，就是带着鱼鳞来红烧，然后只吃那个鱼皮。这一次李穆才知道，我国果然是地大物博藏龙卧虎，居然还有这种完全没有土腥味的鲤鱼，清蒸出来一点异味都没有，鱼肉肥美，鱼鳞鱼皮更是好吃，要不是宋奕秋在旁边，李穆就要一筷子把整块鱼皮卷走了。
　　刚这么想着呢，就看见宋奕秋一筷子把整块鱼皮卷走了，塞进嘴里一咬，咯吱咯吱的想。李穆一看既然都这样了，他也放开怀抱，把那条鲤鱼翻过来，一筷子把另一面的鱼皮卷起，塞进嘴里。虽然有些失礼，这也顾不得了。失去了这个机会，谁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这么好吃的清蒸鲤鱼啊。
　　李穆家里大把的钱，自己开了餐厅，又要经常宴客，一度觉得自己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什么粤川菜鲁菜淮扬菜，酸甜苦辣鲍参翅肚。可今天一看，民间富豪距离官方特供，还是有很长的距离。李穆以前觉得紫竹林总厨老馋的手艺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可是现在一尝，这儿几个菜都不在老馋之下。
　　“还可以吧？”宋奕秋问，“比你们家的手艺怎么样？我回来才知道你居然开着好多家大餐馆，那个什么雪花猪肉也是你弄出来的吧？你看看这一次的狮子头和你的雪花猪肉比怎么样？”
　　李穆又吃了一口，香软嫩滑，可是要说超过了雪花猪肉，这倒也没这么夸张，“很好吃，想来是你们这儿的厨子了得。如果能够用我的子乌香猪来做，肯定会更加好吃。”
　　话音未落，就有人接口说：“厨子是钓鱼台国宾馆做国宴的师傅，要是以前，可以说是御厨。不过猪肉也不差，精挑细选的山东土猪，从小就在深山里面的无污染养殖基地，用纯天然饲料散喂，养足一年半，运到这边手工宰杀，杀了以后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就算是子乌香猪，相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满脸的精干，穿着的运动服和浑身的气质格格不入，让人恨不得把他的运动服剥了换一套西装上去。这人一边说，一边走进门，宋奕秋就给李穆介绍说，“这位是我父亲其中一个生活秘书秦锐。”然后问他，“秦叔叔，你怎么来了，我父亲呢？明明说好一起吃饭，怎么忽然间走了？”
　　“忽然间发生了大事，老爷子赶着去处理了。最近不是说要裁撤各地驻京办吗？外头不知道为什么疯传这是老爷子动的手。现在十几个中央委员火急火燎的找老爷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们查下来，终于发现是怎么搞出来的乌龙。”秦锐说，“裁撤驻京办，外面都传这件事和李老板有关，李老板在非洲又和你在一起，结果稀里糊涂的就传是老爷子用的力，真是无妄之灾。”
　　“这事和我也没关系！”李穆连忙撇清自己。这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啊？他才刚刚回国没两天，知道他和宋奕秋有关系的人，应该没几个才对……难道是马千竹和林风传出去的？他们当时来机场接李穆，被排在宋奕秋的父亲后面，他们肯定知道了宋奕秋的身份，再看李穆和宋奕秋一起回国，说不定就胡乱猜测了。
　　“李老板！”秦锐先和李穆握了握手，“久闻大名，头一次见面。”然后才说正事，“我们当然知道不是你下手，是那谁在敲打各路诸侯呢。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马千竹和林风答应了你什么好处，你尽管拿就是，谁叫他们在背后乱嚼舌根。听说他们还答应了你，让你的那个大闸蟹小姐上央视直播，到时候老爷子也会去看，你给留十几个位置吧，把马千竹林风吓个半死。”
　　“我父亲的身份……会不会对李穆以后不太好啊？”宋奕秋问。
　　“这有什么不好的，老爷子现在地位超然，对李老板青睐有加，是完全没有妨碍的。”秦锐说，“虽然说有了老头子的背景，李老板很难进入最高层，可是我看李老板本来也没这个愿望吧？”
　　李穆从来都没有这个奢望，就算是做梦的时候都没有，他梦想过自己成为科学家工程师律师医生乃至世界第一富豪，可是九位长老之一？这开的什么玩笑啊。所以投靠过去，李穆没有任何意见。除了一个问题之外……他还是不知道老爷子究竟是谁啊！这要怎么问啊？宋奕秋和秦锐大概都认为李穆知道老爷子是谁，从情理上来说李穆也应该知道，可李穆就是不知道！都怪王凌和王显儿两个，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啊，还说看见就知道了。问题就是李穆还没看见嘛！


第八百二十四章 图样
　　“虽然这个请求很是冒昧，可是我能不能亲自聆听老爷子的教导呢？”李穆知道自己叫宋奕秋的父亲作老爷子是很不妥当的，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称呼，“我是非常，非常盼望能够和老爷子说话，哪怕是一句也好，不怕您笑话，我从来没和这么大的领导说过话。”
　　“李老板你可真是……”秦锐憋了半天才想好词，“保持淳朴本色。”说完还摇摇头，显然是对自己发言不够满意，讽刺还不够力度，可是想让他这样的秘书党说出什么尖锐的话来，那可真是难为人，“这一次驻京办的事情有十几个中央委员出面呢，都是和老爷子很有渊源的大人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谈完。我们等一等吧，快的话可能一会儿就行，慢的话那就没准了。”
　　那就只能等着了，秦锐不愧是大人物的秘书，虽然只是排名比较靠后的生活秘书，见闻也不是李穆能比的，谈天说地的时候妙语连珠，分析官场黑幕的时候观点独到，让李穆大开眼界，当然几分真几分假，那就没谱了。宋奕秋在旁边陪着聊天，越说越起劲，不时大笑。
　　说了好一阵子以后，宋奕秋去上洗手间，秦锐就和李穆说：“哎，可惜你已经有女朋友，还有了爱情的结晶，要不然和大小姐倒是良配。以前每次回国，大小姐都郁郁寡欢的，话都不多说一句。只有这一次她这么高兴，居然还会和我说笑话，要不是样子声音都没错，我还以为她是在非洲被人掉包了呢。”
　　李穆讪讪的不好说话，难道表功说这都是自己胯下一支霸王枪的功劳？秦锐接着说：“不过你既然和王显儿结婚，和大小姐相处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李穆更加没法子说话了，这个要怎么注意呢吗，都玩过三通了。看着李穆的表情，秦锐就知道他还没明白，只好把话挑明，“你不要让大小姐有什么错误的期待，要和大小姐说清楚，你快要结婚了，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说完这话以后秦锐呼呼地喘气，他这种秘书党最擅长的就是说话办事写文件，语义兜兜转转含含糊糊，做领导的忠实工具，绝对不表明自己的倾向，要是可以的话绝对不得罪人，这么清楚明白还容易得罪人的大白话，可真是难以出口。要不是老爷子一再要求他必须说清楚，不能让李穆有任何误解，秦锐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说话的，杀了他的头都不行。
　　“我明白的，我会和宋小姐说清楚。”李穆苦着脸说，话说的这么清楚，不明白也不行。
　　秦锐强忍着违反职业道德造成的不适，继续和李穆扯淡：“真是不好意思，李老板你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她又对你很有好感，不过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不小心错过了机会，不论在怎么合适都好，也只能约束心神。所谓发于情，止于礼……”
　　“什么发于情止于礼啊？”宋奕秋去完洗手间，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
　　秦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仿佛被人抓奸在床一样。不过他毕竟是职业秘书，很快就适应过来，把脸红斥退，“我在和李穆说我当年的往事呢，上大学的时候我有一个暗恋对象，一直没敢表白。后来我工作了又遇上，可是她已经嫁作他人妇，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我只能黯然离开，所以说发于情止于礼。”
　　“是这样的吗？”宋奕秋傻呼呼地问，“秦叔叔你和你夫人，不是从小学就认识了？怎么大学的时候又有了一个暗恋对象？”然后才醒悟过来，“哦，秦叔叔你死了你，上大学的时候移情别恋，我这就告诉阿姨去。”
　　秦锐尴尬地笑了起来，李穆也只好陪着笑，还说些不相干的话来掩饰：“说起初恋情人，我就想起我的一个初中同学来，那时候我们刚刚升到初一，还是小屁孩呢，什么都不懂，那个同学就拿着一张胸大腰长的白人美女相片来，和我们说这是他女朋友。我们当时都羡慕死了，后来长大了一些，我忽然间想起来，我操那不是茱莉亚罗伯茨的照片吗！”
　　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宋奕秋却笑得前仰后合，还问：“你那个同学被你揭穿了什么表情？”
　　“我那个同学没上几天初中，就移民到新西兰去了，我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李穆说。
　　“说起移民啊，现在移民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眼看有机可趁，秦锐连忙继续转移话题，“其实普通民众移民，我是很赞成的，我们国家人口太多了嘛，出去可以减轻人口压力，还可以增加对外交流。可是那些裸官，实在是可恨，国内贪污了民脂民膏，送出去给外国人增长经济。老婆孩子都在外面，整天盼望国家倒霉，以为国家倒霉了就不会追究他们。”
　　“有些移民很惨的。”宋奕秋感受很深，“移民到欧美那些也就算了，就算生意失败，至少福利比较好，肯出力气不愁没饭吃。有些被骗到非洲的移民，那可真是生活无着啊。本来经济就不好，治安还很差，没活干的老黑一堆一堆，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好像这一次李穆用来救我的军队，主力就是阿摩尼亚的华人移民，他们没工作没收入来源，只好去图图湖边自己种菜。那里的条件可恶劣了，没道路没电，雨季发洪水，旱季不够水。”
　　“我看过那边的资料。”秦锐眼看话题终于扭转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对李穆的称呼也亲热了很多，“小穆真是厉害啊，居然拉着500多没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人，击败上万大军，攻入阿摩尼亚首都，颠覆阿摩尼亚政权。简直就是当代班超！老爷子看了也很高兴，说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运来天地皆同力，我国现在看来是运势到了，人才辈出啊。小穆你这样的，平民出身，在国内可以一年赚几十亿，到国外可以抢矿夺国，真是我国优秀人才的代表！”
　　李穆听得都很不好意思，旁边宋奕秋却是满脸发光，似乎被称赞的人是自己一样，“是啊是啊，在阿摩尼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回来一查，原来小穆那么厉害，光靠着自己，一年就转了上百亿！就算是最顶级的太子党，也没多少人能够做到呢。在阿摩尼亚的时候就不用说了，指挥若定，胸有成竹，极有大将风范。三言两语，就建立了统一战线，招到了好几万的本地黑人兵，一起去攻打总统府。”
　　说这个话题就轮到李穆不自在了，要说那帮黑人有什么统一战线的话，那就是一起打进首都大抢一把。事后统计，阿摩尼亚首都损失了几十亿美金，死了六千多人，被强奸的不计其数。抢完以后那些黑人兵就全跑了，几天之后拉巴德努力搜刮，只找到5000兵不到。还是国内给了支援，又派教官又给枪支弹药又给军费（李穆也赞助了一部分），总算是拉出了三万人的‘大军’，勉强把法国人支持的军阀吓住，没敢来进攻首都。
　　“都是运气，因势利导，他们阿摩尼亚贫富悬殊，经济十几年没增长，人民群众看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各阶层各部落间对立严重，萨瓦图独占首都那么多年，各地军阀早就不满了。所以才能一呼百应，我自己的能力其实很少。”李穆连忙谦虚，“再说了，指挥军队靠的是那个谁，”差点把石党生的名字说出来了，“秘密潜入总统府暗杀了萨瓦图十三世的是徐总，没有他们，都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要不是你在工地那儿打赢了阿摩尼亚国防军主力，其他说什么都没用。阿摩尼亚的总统卫队是他们最厉害的，还不是被你带着几个人一锅端了。”宋奕秋说，“秘密工作是很重要，但是正面作战更加重要啊，现在阿摩尼亚那儿，说起你李特使的大名，哪一个黑人不知道啊！我还听说有黑人部落给你盖了庙当神灵来拜呢。”
　　说起这个李穆就感觉很尴尬，秦锐其实已经听过了，可是大小姐都卖关子了，他当然要凑趣：“哦？是什么神啊？战神？财神？山神？还是图图湖的神？”
　　“是推土机之神！”宋奕秋掩着嘴笑着说，“土人看到李特使带着几辆推土机，就打赢了阿摩尼亚国防军上万人的主力，纷纷传说这是最厉害的神器，后来拉巴德将军组建阿摩尼亚国防军，还跟我们要推土机呢。我们徐总把他大骂一顿，好好的装甲车不要，偏要推土机。拉巴德还理直气壮的说实战证明推土机很有用，装甲车没有经过实战检验，所以是推土机比较好。”
　　这事李穆当然知道，拉巴德还说了，推土机容易操作容易维修，装甲车太麻烦了，而且推土机视野好，装甲车视野不好容易发生车祸——实际上呢，拉巴德可是中国著名军校毕业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装甲车和推土机的好坏？他这是借机生财呢，所有中国援助他们的推土机都被他要过去编入军队了，谁想要做工程，就得和总统府办手续租借，拉巴德从中收取‘国防武器租借费’。装甲车倒是很能打，可是光花钱不赚钱，对于拉巴德这么个总统兼三军总司令来说，自然没有推土机好。
　　拉巴德这点小心思，李穆自然不会说破，正想再度扯开话题，一把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们啊！真是图样图森破！打仗的时候，几辆装甲车也没法子决定胜负，况且还有我们国家和他兜底，所以装甲车和推土机差不多。至于不打仗的时候，推土机当然比装甲车好得多。综合来看，说推土机比较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一定要办好
　　李穆一看，整个人都图样图森破了，老爷子竟然是他！那个已经退休的前任领导人！怪不得王显儿说一看到准能认出来呢，实在是没法子认不出来。在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行事实在是太过软弱，退休了才发现老爷子默默做了很多工作，为国家奠定了崛起的根基。而且有真性情，敢说话，家属低调，既没有做珠宝的老婆，也没有担任银行董事长的儿子。
　　李穆从来都没有和这样可以说深刻的改变了整个中国整个民族命运的人，很是激动，连老爷子和自己说了些什么都忘记了，只是勉强记得老爷子很是夸奖了李穆，又说会去看李穆的大闸蟹小姐总决赛，让李穆留几个位置。李穆回到家，抖抖索索的让王显儿留位置，结果才发现压根没什么好留的，因为其他客人都还没决定呢。
　　“怎么还没准备好啊？”李穆急得团团转，找到总决赛的总监制兼总导演兼总策划王显儿就抱怨，“还有几天这个大闸蟹小姐总决赛上电视了啊！怎么会这个时候还没有准备好，连宾客名单都没出来呢？”到时候还要发请帖，确认谁能来谁不能来，不能来的又要找替代者，简直就是麻烦的要死。
　　王显儿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坐在椅子上挺胸凸肚的，周围七八个保姆围着，照顾的无微不至，听到李穆说话大声了些，立即向他怒目而视，也不管李穆是他们家的少主人。
　　王显儿本人扑哧笑了一声，“人家都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现在连皇帝都急了啊。”然后才正色说，“我一直在忙着改剧本啊，总决赛都办了八期了，情节互相矛盾的不少，得好好整合一下才行。要照顾以前没看过的观众，要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还要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交待完所有的恩怨情仇，还要形成一个最终的大高潮，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宴请宾客的事情是艾莉丝负责的，你要找就找她去啊，找我有什么用。”
　　李穆听了这话，正想去找艾莉丝，就被王显儿拉住继续说，“你别急着走啊，来帮我出出主意，其他的倒是好办，这个大高潮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设计，真是烦死了。要不来个更衣室意外怎么样？更衣室的门帘忽然掉了下来，我们酌不及防，整个拍了进去，十几个参赛选手一起走光，肯定高潮的不得了！”
　　喂喂喂，这可是全国直播的啊，老爷子还要来现场观摩的啊，李穆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样的情景宅男们当然是很喜欢，可是别人看了会怎么样？就算心里很高兴，嘴上还是会把李穆骂得一钱不值啊！更加重要的是，老爷子看了会怎么想啊，好容易在宋奕秋的帮助下留了个不错的印象，弄个这种乌龙出来，到时候老爷子对李穆有什么看法怎么办。
　　“你可千万别这么干，有上头领导要去看总决赛的啊！”李穆连忙阻止她。
　　“看就看呗，反正是意外来的，谁能说什么啊。我们都总决赛完结篇了，总不能再把我们禁播一次吧，就算是禁播了也没关系，下一次我们换个名堂呗。”王显儿不以为然，“就算是央视，不一样有走光的，也没听说有谁被处理了，最多重播的时候删掉。再说了，不论表面上多道貌盎然的领导，私底下还不是男盗女娼，给他们看走光，最多嘴上骂两声，实际上高兴着呢。到时候领导们看上了哪个模特，我们就多了一条路。”
　　老爷子应该不会，他年纪都这么大了，想搞都搞不动了。再说参加比赛的又不止是模特，还有艾莉丝她们啊！被人看了，李穆不是很吃亏？要是有领导想对艾莉丝她们伸手，那该怎么办？太强硬了容易得罪人，不够强硬的话又会在艾莉丝她们手里留下疙瘩。“宋奕秋她父亲要去看！”李穆强调说，“可千万不要出问题才好。”
　　“宋奕秋她父亲啊！”王显儿也吃了一惊，“还真要来？我以为就是说说而已。”
　　“就算是说说，我们也得当真来啊！”李穆也没把握老爷子一定会来，像是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就算是退休了也是很忙的，况且这一阵子他还要处理驻京办的事情。能来固然是好，不能来也没什么奇怪的。“总之这一次的总决赛，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一点问题都不能出？”王显儿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一点问题都不能出，要不然就是政治事件了，她看了看手中的一大叠剧本，叹了一口气，画了一个大叉，“所有的剧本都要重新做，做完了还要彩排，你赶紧去找艾莉丝，别来烦我……都不知道赶得及赶不及，算了，小红！小桃！你们两个死哪里去了，赶紧给我出来干活了。”
　　王显儿大叫一声，“给我把京城所有高端的晚会策划都给找来，特别是央视搞春晚那些。还有那些著名歌星影星主持人魔术师什么的，都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档期。还有那些什么伴舞的奏乐的灯光师音响师化妆师，都挑最好的来，不要怕花钱，就算他们的报价比平时高一倍，我们也答应下来，最多可以给三成的定金。要是他们要价实在是离谱，那就给少一些定金，等晚会完了以后余款不给他们了。”
　　这样都行啊……李穆有点担心问：“这么做行不行的啊？会不会弄坏了名声？”他对于自己在娱乐界的名声毫不在意，不过要是过一段时间出个新闻，大闸蟹小姐总决赛拖欠工资，万一被老爷子看到了怎么办？再说王显儿还说想要在娱乐圈混，要是第一个大型节目就把名声败坏了，以后要怎么混？
　　“有什么不行的，大家都是这么干的。那些歌星影星不敢当众说的，只会让经纪人偷偷来催钱。出场费这种东西，都是能升不能降的。要是他们嚷嚷出去自己被欠钱了，下一次的演出，人家开价可就低了。”王显儿信心十足的说，“开价的时候都是漫天要价，还价的时候落地还钱。可是我们现在急等着要用人，只好让他们大刀大刀的砍下来。应对方法就是不给尾款，他们来催我们就说资金紧张，然后让他们来我们公司拍电影拍电视办晚会什么的，只要赚了钱，立即给清尾数。他们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继续拖着不给钱。他们要是答应了，我们不就能够多办些节目了吗，这么一来二去的，人脉不就建立起来了吗？”
　　原来还有这样的花花肠子，这么说那些艺人号称唱一首歌多少多少万，看来都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才行。李穆也不管他，最后真的不行，自己掏腰包把欠款给了呗，反正没多少。在书房里面找到艾莉丝，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指挥着几个保姆玩电脑，身上穿着全套防护服防止电脑的辐射，看到李穆来了，就扑上去把李穆抱住。
　　乓的一声，李穆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堵墙撞了一下，艾莉丝也吓了一跳，掩嘴笑着说，“我忘记自己还穿着这件骑士盔了呢，你看看。”说着她把那件防护服脱了下来，“你看看，里面还镶了铅板呢，说是绝对能够防辐射。”
　　铅板的确能够防辐射没错，可是不会太重了吗？李穆掂了一下，这件防护服起码有六七斤重，让孕妇穿着太重了吧！“以后你少穿这种东西！”李穆说，“对身体的伤害说不定比辐射还大呢！这么沉甸甸的压在你的肚子上，本来没事也被压坏了。”
　　“这个倒是不怕，肚子那儿是凸出来的，不会压到肚子。你妈一定要我穿的，我有什么办法。”艾莉丝说，“不穿这件东西，她就不让我玩电脑打电话。反正我力气大，穿着没什么。到时候感觉不舒服了，就不穿呗。”
　　大洋马果然是大洋马，就算是好像艾莉丝这样看着娇小的，穿着六七斤的衣服也是面不改色，这份工夫国内的女人肯定是望尘莫及。“还是不要穿了吧，实在是太重了。”李穆说，“我妈那儿我去说好了。”话说这玩意儿究竟是谁设计的啊，完全不实用嘛，这么重的衣服，男人穿着都够呛，何况是女人，何况是怀孕的女人。“对了，那个宾客名单你决定好了没有啊？”李穆问，“要请谁不请谁？”
　　“还没有呢，我正在烦。”艾莉丝说，“文姿说京城官多，应该主要请公务员。范芳说公务员都很忙，给了请帖也未必有时间来，还不如请多些搞地产的同行来拓展人脉，以后做生意的时候可以和他们一起合作。我觉得两边都很有道理，就不知道该听哪一边的好。”
　　“挑名声好懂规矩的请，”李穆果断说，“没权没钱也没关系，主要是不能乱动乱说话。该鼓掌鼓掌，该笑的时候就笑。千万不能请那些没规矩的。”想当年那谁来子乌唱歌，居然有个不长眼的副区长上去献花还抱了一下，虽然第二天就被撤职查办了，可是造成的恶劣影响，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市长书记局长区长们都板着脸，什么钱都不敢收，什么饭都不敢吃，生怕被上面找茬抓了起来，闹得市面萧条，生意难做，连GDP增速都慢了好几个点。
　　“我怎么知道谁懂规矩谁不懂规矩啊？”艾莉丝听到就觉得李穆是无理取闹。
　　“多打听打听就是了，在不知道就去问显儿呗，反正他父亲认识的人多……算了还是我亲自负责吧，我去找马千竹打听。”李穆说，“总之这一次，绝对不容有失！”
　　“什么东西不容有失啊？”文姿范芳李思思一起出来问。
　　“当然是这一次的晚会不容有失！”李穆豪气千云的说，“这一次谁都别想跑，大家都要细甄选严把关，任何环节，任何演员宾客，都要人手过虑，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错了，应该是宁可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虽然任务很繁重很艰巨，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分工合作，应该能赶在总决赛召开之前干完。”
　　事情真是太多了，李穆随便一想，就觉得工作千头万绪，不可捉摸。每一个节目都要审查，要雅俗共赏，要活泼有趣，还要紧张刺激，兼容性强。要说国内勉强能够达到这个标准的，也就是春晚了。可人家春晚可以用一整年来筹备，可以从全国挑选合适的演员合适的节目。李穆只有这么几天，演员也是固定死了，节目花样少。春晚都有那么多人骂呢，李穆想要在几天之内弄出个样子来，还真是困难。李穆在京城，真正能够信任又能够调配的，也就是自己的四个老婆外加两个情人，分配下去都不知道够不够时间做。
　　“杀你个头！”王翎鹰也带着周一冉冒头了，“媳妇们都怀孕了，不能操劳。随便做点轻松的事情解闷没关系，辛苦的事情绝对不能碰！小周，你给我看好了，李穆敢给哪一个媳妇重活，你立即就来跟我说，看我不骂死他！穆仔，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那个什么大闸蟹小姐，你自己去弄，别想麻烦我的儿媳妇们！”
　　“是！”周一冉立即答应了，还跟李穆解释说，“你去了非洲的时候，您母亲雇了我当保安经理，后来徐总也是批准了的，所以我现在是帮李夫人干活。”
　　“啊？”李穆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母亲挖了墙角，再想想那繁重的工作，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算了算了，自己做就自己做。不就是一个选美吗，流程都是固定的，有什么难的……好吧光是选美不难，要办好才困难，想要在选美会活动的固定流程里面办出花样来，那就更加难了。本来随便搞一搞就行了，可是老爷子称赞李穆是国内优秀人才的代表，要是这个面向全国人民直播的大闸蟹小姐都弄得乱七八糟，那不就是说我国的优秀人才就这个德行？


第八百二十六章 排练和排座
　　不行，这绝对不行，丢自己的脸无所谓，丢全国优秀人才的脸，这可怎么使得。再说了，李穆可是穿过越，泡过妞，养过猪，炒过股，挖过矿，杀过人，打过仗，灭过国的优秀青年，也不应该把一个小小的选美也弄得乱七八糟。如果这一次能够好好干的话……好吧就算好好干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既不能赚更多的钱，也不能扩展政治资源，只是让李穆那已经足够多的谈资里面增加多一项而已。比起李穆的其他丰功伟绩来，一个小小的选美并不算什么，弄个弄糟了也就弄糟了。反过来说，就算做得很好，老爷子也不会怎么另眼相看。
　　李穆之所以一定要做好，是因为宋奕秋。既然以后和她都没有可能了，那就把这个总决赛当成是送给她的临别礼物吧。虽然说老爷子很欣赏李穆，可毕竟身份地位相差太远，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往。宋奕秋作为老爷子的小女儿，在非洲遇到这么大的危险，以后肯定会被好好的保护起来。李穆工作这么忙，事情那么多，这场总决赛，可能是宋奕秋和李穆最后的交集了。
　　总之，一定要做好！李穆不辞劳苦，从早做到晚，一边请人吃饭确定宾客名单，一边四处联络歌星影星，审查他们的表演和发言，观察模特们准备的节目，剔除所有不合适的，补充上有内涵皆大喜欢的……可是有内涵又好看的节目哪里有这么好找的，更何况时间这么紧。要么热闹好看，要么有内涵，就一个选美来说，热闹好看当然比有内涵重要。于是李穆大幅削减语言类节目，什么智力竞赛啊未来展望啊广告设计啊统统都减半，也不让模特们有任何自己的发挥，全给我死记硬背，就算是按照剧本要回答错误答案，也得错得有知识有水准，不能露出破绽来。
　　那帮模特里面聪明人不少，能读书的也有几个，还经常做表演，可是要她们一下子记住整整两个小时的表演，还是力不从心。搞什么直播呢真是，录播不是很好吗……不过录播的话老爷子和宋奕秋大概也不会来现场看了吧。李穆使出绝招，拿着大笔大笔的钱随手就扔了出去，谁第一个把所有答案记住的重奖，谁跳舞没出差错重奖，谁想到了一个可以在总决赛上面使用的新笑话也重奖。
　　当然谁要是说错了话，走错了步子，那就要重罚——本来没一个模特都有每天额外的10万块钱奖金，错一次扣一万。这些钱可不是说说而已，李穆叫人从银行提了现金出来，都摆在模特们的面前。一叠叠的人民币，用透明的贴着名字的塑料袋装着，给奖金就往塑料袋里面加，罚款就直接从塑料袋里面拿。一天排练完成，就把塑料袋发下去。
　　其实这些模特也不是没见过钱，陪人过夜也是一晚上好几万的。可是这么大一叠子现金搬来搬去的还是很少见，何况在场十几个模特，加起来两三百万的钱，动不动就是几万几万的出入，看起来非常刺激。在胡萝卜和大棒的共同作用，还有毛爷爷的教导下，模特们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居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把舞蹈歌曲选美都排练得十分完美。
　　一边训练着模特们，一边就确定这宾客名单。本来大家都不怎么重视这个选美，也就是来给李穆捧场罢了。可是老爷子要出席的消息一旦传出，门票立即就开始热门起来。无数的官员都赶来想要在晚会上面露一脸——在差不多十年前这是很犯忌讳的，但是现在已经不要紧了，眼看着这一届也要退了，老爷子地位就超然了。而且现在老爷子留下来的潜在势力不小，不但刚刚来了个撤销各地驻京办的提议，还很有可能在下一届的换届中发挥很大的影响。要是能够粘上去，说不定就能够在换届中更进一步。
　　于是李穆接到无数的饭局邀请，都是想来出席总决赛现场的。王凌、马千竹和林风自然不必说，一人占一张桌子，都是在最好的位置，就在老爷子预定的三张桌子旁边。其他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都跑来约李穆吃饭，开出各种条件，没票的想要票，有了票的想要更多更好的票。
　　特别是山南省的政府部门，一个个都仗着李穆是山南省人，开口就是几十张票的，李穆压根就没法子满足，于是统统大砍大杀，科级的不给，副处的给一张观众席坐票，处级的给张位置稍好的坐票，副厅给一张圆桌的票，正厅给两张。至于那些副省，都安排在马千竹后面，反正这个级别的也没多少人有空专程前来。
　　山南省毕竟是一个内陆省份，级别普遍不高，能够千里迢迢来京城的人也少。可是中央各部委就不同的，人家本来就在京城，随便一个部委就能划拉出来几十个无所事事的正厅副厅，处级更加是数不胜数。京城幸好副省以上的高级官员们还看不上这么个渠道，他们要找来要票的多是厅级以下，李穆还得罪得起。
　　有这么多高级官员出席，闻到权力气息的老板们蜂拥而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来找李穆要票，李穆各个时期的关系都被翻出来，以前在子乌的老同学啊，老师校长都全军出动。到了生成之后更不必说，省城大学的教授蜂拥而至，黄益都被烦的扔下养猪场跑到京城来了，死活从李穆这儿抠了二十张票——李穆开了200万一张票，本来以为可以把大部分人都吓跑了，谁知道这世界上钱多人傻的这么多，还价都不还一下，4000万就打到李穆账上了。
　　听到价格以后，挥舞着支票本的人几乎踏破了李穆四合院的门栏，李穆从200万涨价到300万，400万，500万，都没有大小这些家伙的热情，最后没法子只好来个一口价一千万，限购200张，数量有限，欲购从速，爱买买不买滚。这么着终于把他们的热情给打压了下去，最终只卖掉了193张票，还有足足7张没有卖出去呢。
　　本来就快安排好了，又杀出来好些程咬金，杨局长沈市长宋书记等等一批有老交情的官员上门求票，他们请了假，专程来京城看望李穆来了——其实是宋书记差不多要退休了，所以来和李穆套近乎，他能不能顺利退休，能不能通过离任审计鬼门关，退休生活过得好不好，能不能保持人走茶不凉，和李穆关系很大。至于沈市长，他为了配合宋书记的工作，闹出好大一笔亏空来，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做市长，知道现在李穆人面广，来找李穆问计。于是就拉上杨局长他们几个和李穆有交情的，一起组团来京城找李穆。
　　李穆承蒙他们照顾，当然不能不给面子，只好又调整了一遍座位。这个座位安排可以是一个大学问，首先最基本的，官大的坐前面，官小的坐后面，清水衙门坐一起，实权部门坐一起，有仇的不能坐在一起，有旧的最好安排在一起。中间还要穿插一些专业‘观众’，专门负责鼓掌叫好起哄什么的。
　　偏偏这个春晚的演播厅是专门为了电视转播弄的，观众区很小，压根就坐不下多少人。又要让贵宾坐得舒适，又要留出足够的座位，还要塞下专业观众，位置紧巴巴的。人手调整座位，这个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李穆没有法子，立即就把蝙蝠找了过来，让他编织一套安排座位的软件。蝙蝠倒是很快就把软件给弄出来了，可是错漏百出，后期还得人手调整，工作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大了。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验收场地了。春晚的演播室是特别布置的，平时都不怎么用，现在距离下一年的春晚还有两个多月呢，只有部分设备启封了，很多重要设备都不知道状况怎么样呢。虽然平时的保养检查都有做，可毕竟是国营单位嘛，效果有多好那真是天知道。春晚是政治人物，不计较成本的，说不定还有人专门把设备弄坏好再买一份好从中贪污。这么做可以说是皆大喜欢——国家保障了春晚按时播出，个人赚到了钱，可一不小心，就把提前使用演播厅的李穆给害了。
　　一番检查之下，果然发现了好些损害设备。李穆也不管他们内部怎么追究责任，自掏腰包就把设备给补上了。要是等他们内部走程序，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大闸蟹小姐总决赛。至于追究责任什么的，等晚会办完再说——李穆已经把良心仍在在阿摩尼亚了，他在那里杀过那么多人，甚至还把几个从来没见过李穆当然更加不可能得罪过他的法国商人都给弄死了，在国内弄几个人，让他们把李穆买设备的钱连本带利吐出来，再用醉驾嫖娼之类的罪名拉去劳教半年，也不会良心不安了。
　　好不容易终于排好了座位，节目通过了验收，设备调试完毕，就迎来了总决赛。


第八百二十七章 路上
　　开始了……回忆起彩排的日子，似乎十分漫长，又似乎十分的短暂。不管短还是长，该来的一定会来。总决赛的日子终于来临了！李穆头天忙到凌晨两点多，可是今天一大早五点钟不到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从头到尾梳理总决赛，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有些资料没记住，于是起床开电脑继续看。
　　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皮直跳，左眼财右眼灾，还是右眼财左眼灾来着，李穆一时想不起来……算了还是不要这么迷信，明明就是因为这一阵子太忙没怎么休息所以眼皮才会跳，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李穆又连打了十几个喷嚏，这是谁在想他啊？算了还是科学一点，就是呼吸道受刺激了嘛。
　　这时候周一冉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很惊奇的对李穆说：“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啊？可真少见，我还想趁你睡觉偷袭你呢。”
　　“偷……偷袭？你偷袭我干什么啊？”李穆听得莫名其妙。
　　“哼哼哼，你母亲说你这人性欲太强，忙的时候还好，今天大闸蟹小姐总决赛告一段落，什么都搞好要闲下来了，你肯定忍不住对夫人们动手动脚的，要是万一动作太大弄流产了怎么办？让我想法子看着你。我想来想去，今天晚上保安规格那么高，我肯定要到处跑，没法子看死你，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现在先把你榨干！让你晚上没空去骚扰夫人们！”
　　喂喂喂，你这思想也太污秽了吧少女，李穆忍不住在心里吐糟，“我是这种人吗！怀孕了的女人我当然不会去碰！”周一冉就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李穆双腿之间，李穆一看，原来自己已经一柱擎天，连忙解释说，“这是意外！不对，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晨勃有什么好奇怪的……”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你打算怎么榨干我？”
　　周一冉推了推眼镜（奇怪她什么时候戴眼镜了？），慢条斯理的说：“虽然从来都没有实践过，不过理论知识我可看了不少，看招，夺命剪刀脚！”
　　李穆一直以为自己的拳脚功夫不错，虽然被徐明光在脖子上划了一刀还没发觉，那是因为偷袭外加喝了酒没防备，要是正面对敌的话怎么也能撑个几招十几招的。可是现在面对着火力全开的周一冉，李穆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虽然李穆比周一冉高大健壮，可是职业的和非职业的差距真是太大了，没两下李穆就被按在床上脱光了衣服。然后就是剪刀脚！毒龙钻！观音坐莲！老汉推车……李穆以为自己的弹药都用完的时候，周一冉就用事实证明，李穆还没有被搜刮干净。李穆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周一冉就用种种匪夷所思的办法，把李穆刺激得青筋直露血脉喷张，一个多小时后以后，李穆已经被迫射出了十几次，每次都是被完全被榨干那种。
　　“好了，这下子你一个星期之内都别想恢复元气！”周一冉满意的站起身来，摇摆着细的不像话的小腰说，“哎呀，我也一个星期不能恢复元气了呢。”她的肌肉很结实，该大的地方对冉不是很大，但该小的地方绝对很小，而且皮肤细腻味道好闻，仔细一看样子比平时漂亮了好几倍，难道是化妆术吗？
　　周一冉没穿衣服，光着身子在书房里面走来走去收拾大战时弄乱的东西，李穆看得蠢蠢欲动，一把拉住，把周一冉按在身下，“你太天真了！以为我这就完了吗？”然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把周一冉教育了一番，无数次捅穿周一冉的最后防线，让她翻白眼哀叫求饶，还要搂在怀里肆意轻薄。每当拂过周一冉的敏感部位，就带来一阵的战栗，真是太好玩了。
　　经过这么一番早操，李穆神清气爽。看看模特们都起了床吃了早餐上了车，于是就出去勉励了几句，让保安们拿着装满了钞票的塑料袋在她们面前晃来晃去，提醒她们要是一切都不出错的话，过了今晚，这些钱都是她们的了——每人100万，十二个人就是1200万，这么一笔巨款，分开来都已经够震撼了，聚集在一起就像是核聚变一样，让模特们呼吸粗重眼红不已，纷纷憋足了劲要好好表现。
　　看到民心可用，李穆这才满意的离开，决定先去转播厅看着，免得出什么问题。刚刚运动了这么一会儿，李穆也有些腰酸背痛，叫了个司机来开车，郭玉和李思思就冒了出来。李思思说：“我来开车吧，不要叫别人了，我和郭玉有点事情想和你私下说。”
　　有什么事情非要私下说呢，上了车关上车门，郭玉就哭的梨花带雨的，扑到李穆的怀里，“穆穆，我爸他……他好过分，他居然逼我……逼我……”李穆还以为郭伯雄逼着郭玉嫁人呢，郭玉就继续说，“我爸他看到你发达了，不然逼着我来勾引你，还说不能做老婆不要紧，做小三情妇都行，只要能够搭上你的关系就行。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居然逼着自己女儿去做情妇！”
　　话说郭玉现在和情妇也差不多吧，不明不白的住在李穆家里，偶尔还大被同床。至于在郭伯雄眼里，做les和做人情妇哪一个更糟糕，大概也很难分辨。也许他想的是反正都les了，又住到李穆家里去名声完全完蛋了，还不如废物利用一下和李穆搭上关系。不过再怎么说，郭伯雄也是很人渣……虽然人渣，可是他这么一个以前完全看不起李穆的京城地产商，现在居然想要卖女儿给李穆做情妇攀关系，李穆不由得有一种很阴暗的快乐。
　　这快乐越来越强了，郭玉低着头扒开李穆的裤子就吮吸起来，让李穆立起来以后，掀开裙子跨坐上去，她抱着李穆的脖子嗯嗯啊啊的大声叫嚷着。“喂喂，你干什么啊！”李穆有些紧张的说，“会被人看见的！”这可是汽车后座啊，又没有装窗帘。
　　“没关系的，前一阵时间我们换了单向玻璃。”郭玉说，“外面看不见里面的。”说着主动趴在玻璃上，露出浑圆的臀部。“从后面干我，快点……”李穆只好从命，干了好一会儿终于让郭玉暂时忘记了悲伤。“想来也没法子，我父亲钻营了一辈子的地产，始终做不大，好不容易发现了你这条金光大道，就病急乱投医了。”说着郭玉又摸了上来。
　　“干什么啊？”李穆问，不是已经理解了吗？
　　“刚才那一次是找你发泄，现在我是遵循我父亲的愿望给你做小三啊。”郭玉理直气壮的说，“穆穆，让我做你的小三好不好，我什么都能干的啊……要是不够的话，我还能给你介绍三P呢。你看就是前面开车那个李思思，身材好叫声大。”
　　去去去，这条件有什么好的，李穆都和她们做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好一会儿终于弄完了，李思思就在前面催：“到我了到我了！”
　　“你着什么急啊真是。”郭玉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路还长着呢，有你搞的。”说完又和李穆抱了好一会儿，才趁着正是一个很长的红绿灯，爬到前面驾驶座。
　　李思思就爬到了后座上，抱着李穆亲了几下，“穆穆，你帮我找回了亲生父亲，真是多谢你。还为了帮我打听徐明光的消息，跑到非洲涉险，徐明光都和我说了，他是全靠你救命。”这个未免就太夸张了，凭着徐明光的化妆术和语言能力，都能够假装成萨瓦图士兵潜入总统府暗杀总统了，自己跑掉一点都不困难。
　　“都是我不好，害你遇上危险，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以后我就呆在你身边，也不要名分，也不要其他什么，尽心尽力服侍你。”李思思说着就把衣服给脱了，媚眼含笑，“要怎么玩我都听你的，不过能不能把我绑起来啊？”
　　李穆才不要把李思思绑起来呢，看起来就好像强X一样。他粗鲁的把李思思抱起来，压在座椅上运动起来。可是已经连战两员女将，这时候未免有些力不从心。李思思又是耐用型的，连续泄了两次，都依然保持战斗力。李穆一看这样不行啊，要是败下阵来那可太丢脸了，眼角正好扫到街上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借机叫：“停车！”
　　郭玉立即刹车，靠边停了下来，问李穆：“怎么了？”
　　“没什么，碰上个熟人……真奇怪，他怎么会在京城。”李穆喘着气说，“你们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说起来还真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人会在京城呢？等李思思穿好衣服，李穆就开门下车，“老张头！你怎么在这里？”他看到的熟人，正是平原省桃源乡北村的村长，和李穆一起战斗过的老张头，现在北村的合作社开发别墅的项目正如火如荼，他这个副社长不在北村管理，跑到京城来干什么？
　　老张头穿着一件老式的军用棉袄大衣，洗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很是威风，正带着几十个农民，围着几个人大声呵斥：“你们这帮家伙，居然还敢截访！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给贪官污吏当狗腿子！”看到李穆来了，顿时大喜，“李老板你来得正好！这帮人都是平原省驻京办的，来截我们的访，他们驻京办自己都要被中央撤销了，居然还如此无法无天！”
　　那些截访的以前都是人多打人少，什么时候被人围过？他们本来就面如土色，看到李穆来了，认得李穆正是那个权势滔天一出手就要撤销全国驻京办的家伙，生怕被他记住了样子，发一声喊纷纷掩面而逃。那些农民哈哈大笑，李穆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老张头：“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上次啊，我们隔壁村有两个人来上访嘛，被驻京办的人截访了，全靠李老板帮他们解脱。后来我去一打听，李老板还出重手，要把全国各省市的驻京办都撤销，让上访的人从此不会被拦截，真是一心为民啊！”老张头欢喜赞叹，让李穆惭愧不已。“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即通知了十里八乡，组织了这么一支上访队，趁着这个好时机来上访了，总不能白白的浪费了李老板一番好意。”
　　其实李穆压根就没有在撤销驻京办的事情中出力，就算真的把驻京办权撤销了，国家也不可能让普通民众无限制的上访，要不然国家机关别的事全都不用干了，全都去处理上访好了。“这个……驻京办不一定能撤销，而且上访的人，也不一定全都有礼。”李穆提醒他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完美的事情呢。”老张头捋了捋胡子说，“这里的上访农民，都是我仔细考察过的确有冤屈的，绝对没有那些无理取闹的混在里面。好像这个蒙正成，就是被非法征地导致家破人亡。这个王志勇，他媳妇被人害死，凶手逍遥法外。这个洪哲家，整村人的农业补贴都被扣了一半没发下去。还有……”
　　随着老张头的点名，那些农民一个一个站出来，朝着李穆憨厚的笑。李穆叹了一口气，虽然是一个误会，倒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呢。“在京城我也有些关系，要不我帮你们打个电话吧。”李穆说这就掏出电话来，一边找电话一边问，“你们住哪儿啊？我正好开了个酒店，去我那儿住吧，还省些钱。”
　　“不用不用。”老张头连忙阻止了李穆，“我们之所以能来，全靠李老板打通了关节。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李老板呢？我们都是真有冤屈的，要是找了人，会被人家说我们利用合理老板的关系枉法，反而不美，还是让我们自己去信访局吧。”
　　李穆没有法子，只好让他们自己去了。上了车之后，那帮人忽然跪下来，集体给李穆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才散去。这可真是受之有愧，李穆只好给马千竹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有这么一回事。马千竹倒是见怪不怪，“这个啊，我帮你留意一下吧，要是真有冤屈，按图索骥抓几个人我们也好过年。小穆你这一招可厉害了，现在到处都在传，以后不限制上访了，全国老上访都闻风而动，把京城都给填满了，信访局检察院法院都被人饱和攻击呢。现在还是附近省市的上访户，过了年恐怕偏远的也要来，到时候我们非烦死不可。”


第八百二十八章 总决赛(大结局)
　　一边通电话，一边享受着李思思的服务，李穆就到了央视大楼。他的车牌号码早就被记录在案，毫无阻碍的就进去了。想当年（其实就是前一阵子），李穆之所以能够打败萨瓦图十三世，占领阿摩尼亚中央电视台是很重要的一步，所以李穆已经不奇怪为什么门口时武警站岗了，他还觉得防卫力量太少了呢。
　　推开演播厅的大门，里面忙忙碌碌的正在检查设备，还有人在布置座椅，李穆看了看宾客名单，一一对应上，没有发现什么错误，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去检查设备，虽然看不懂，李穆还是东摸摸西摸摸，为了赶上今天晚上的直播，李穆足足花了3000多万给央视更新设备，也不知道里面被人贪污了多少。看完了那些不明觉厉的设备，李穆就去检查更衣室，重点就是千万不能走光——在李穆的要求下，更衣室换成了一格一格的小间，每一个都能独立使用，被模特们抱怨了好久说不方便，她们忙起来都是一下子全脱光然后再迅速穿上，谁都不在意给人看的。
　　检查完了以后，李穆一股困意涌上心头，刚才找了一张沙发，倒下去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在一股快感中苏醒过来。张开眼一看，身下趴着三四个白花花的肉体，再一看，这不是小红小桃和白月光吗，她们看到李穆醒了，舔得更加起劲，周围还有一圈模特，有的在换衣服，有的在化妆，大部分人都没有好好穿衣服，或者露上面，或者露下面。郭玉和李思思神气十足的坐在李穆旁边说：“别着急，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份。”
　　“你们搞什么啊！”李穆坐起来，手就被塞进去一个模特的衣服里面，感受着她胸部的温暖，“李老板别冻着了。”那个模特说，“大家都觉得上台之前能够和老板亲热一下，对于晚上的发挥很有好处。”说着把李穆的手稍微拿开，“要是这么一个胸部，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说着她脱了衣服拿着李穆的手扫了两下，把胸前的豆豆刺激起来，再穿好衣服，显出两粒激凸，“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
　　李穆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可这也不能拿自己当道具啊，“你们自己摸不行吗？”
　　“听到没有，老板要看你们自己摸！”郭玉说，“你你你，还有你，出来表演一下，不准偷懒啊。”就有几个模特抱在了一起，一边触摸自己一边格格娇笑着，开始的时候还漫不经心的，摸着摸着似乎来了感觉，咬着嘴唇，动作越来越激烈。李穆看着忍不住就兴致高涨起来。一轮好几个小时的胡天胡地以后，更衣室里面十几个模特都接受了补魔，状态调整到了最佳，不过李穆就快透支了，坐在沙发上都觉得虚弱无比，以后真的不能这么乱来了。
　　总决赛直播是从晚上的八点到十点，不过从五点钟，就陆续有宾客过来了。首先来的是大卞，他带了一大帮人过来，都是京城官场上高不高低不低的人物，年纪不大，傲气不小，过安检的时候还爱理不理的不怎么配合，结果就被赶了好几个人出去——因为老爷子要出席，所以安保设定的是最高标准，层层叠叠的检查，比机场还严格，就算是再怎么大的干部也不能幸免，更何况是他们。还是李穆过去调解，才让这些人接受了安检，顺利进到会场。
　　在李穆面前，这些人却是另一番面孔，个个点头哈腰谦卑无比，大卞沾了李穆的光，咋咋呼呼的充大个，一句话要提三次他和李穆的友谊，“想当年，李兄弟来京城，第一个就是找我。我和李兄弟合伙开的那家饭店，也是那一次商量出来的。今天晚宴，吃的饭也是我们家的主厨精心炮制的美食，这个主厨呢，可是我们李兄弟亲自从第三监狱找到的，等闲吃不到，你们等一会儿好好尝尝。”
　　其实主厨固然是老馋，不过要说晚宴，那可说不上，只不过是一些零食而已，避免老爷子看着看着饿了。自从尝过了宋奕秋那一顿，李穆可不敢说自家的饭菜怎么好怎么好了。于是赶紧谦虚几句，又谈了好一会儿，记下他们的姓名职位电话什么的，以后有事可以找他们帮忙，还能拿个优惠价呢。
　　第二批来的是沈市长宋书记他们，李穆立即去接待。宋书记就告诉李穆几个消息，头一个消息是关于省城原常务副省长王岗，“哎，王岗被判刑了，死刑，缓刑两年执行。真是太惨了啊，本来我们都以为最多是无期，20年也有机会，没想到是死缓呢。上头的政策真是越来越严了，我们这些当官的，这是越来越难。不过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办事这么没担当呢。”居然得罪了中纪委大红人李穆，这不是自己做死是什么？官场上的事情还真是难说，当时谁都认为李穆是一个小不点，被王岗记恨就死定了。谁知道他能够走通马千竹的路子呢，现在更加成长成为一个巨无霸。
　　李穆听得也有些黯然，虽然后来他和王岗反目成仇，不过前期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宋书记继续说，“死缓最起码要坐20年，等出来的时候，王岗已经70多岁了吧。他的身体也不好，离死不远了。不过总比何林然要好一点，何林然昨天又昏迷了，这一次多半抢救不过来了。”说起王岗，宋书记还有些兔死狐悲，说到何林然，可全是幸灾乐祸，“这家伙还真能挨，硬生生在重症监护室住了那么久才死，死了也好，他不死很多人就要死了。”
　　沈市长接着说：“罗大秘的靠山倒了，以前好几件事情被人翻了出来，现在焦头烂额中。本来他也想来的，可实在是走不开。”这件事情牵涉到另一个层面的斗争，来找李穆也没用，所以罗大秘干脆就不来了，“宋书记快退休了，没有了宋书记罩着，我这一次的任期完了，都不知道会被踢到哪一个旮旯去。我自己是没什么所谓，可是我们三个那个清水河项目，还没有办完啊，要是来了新的市长，还不知道会开多大的口呢。”
　　“这个您放心好了。”李穆是穿越回来的，自然知道历史，而且他也确认过了，“这一次的肯定会是好消息。组织部张老也回来参加晚宴，等一下沈市长可以自己过去问问。”沈市长弄出这么大的财政窟窿，预定接任的市委书记一看不行，去填坑吧，拼死拼活填不填得上另说，就算是填上了，也没钱搞其他政绩求进步了。要是不填吧，什么时候这个大窟窿炸了，可就把自己坑进去了，人家背景过硬成绩超卓，没必要来省城冒险，于是打死不肯答应任职。组织部无奈之下，只好让沈市长来担任书记，他自己挖的坑自己填，最公平合理了。
　　“啊？好事？”沈市长有些不敢置信，“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能够继续主持我们清水河项目的好事了。”李穆神神秘秘的说。
　　“我能够继任市长？”沈市长惊喜地问。李穆笑而不语，沈市长铺的一下站了起来，“难道是……难道是……”这不会吧，实在是太好了啊，简直就是超出了沈市长的期望，“难道是接宋书记的位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嘶哑了。李穆点了点头，沈市长才坐了下去，“这可真是，真是……为了这事，小穆你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你放心好了，一定能够赚回来的！”
　　李穆受之有愧，可是公家的便宜嘛，不占白不占，又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通报，省军区的路司令和田处长来了，这两人愁眉不展的，一见面就和李穆抱怨：“哎呀，小穆啊，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忙。我们在你那个虹井路楼盘买房子的事情被上头发现了，还派了人来调查，小穆你可千万不要露陷啊，就说我们压根没在你那里投资，那些房子我们不要了。”
　　不要了正好，李穆那个楼盘还没开盘销售呢，就被预定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多几栋楼，也不无小补，“那么你们投资的钱，我给你们拿回去？”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路司令连连摇头说，“现在风头火势，调查组已经派下来了，我们手里面真是一分多余的钱都不能有。这钱你还是帮我们拿着吧，以后没事了我们再找你要。还没恭喜你啊，在非洲大展神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我听说上头要给你记一个个人特等功呢！特等功啊！这得做多大贡献，我们省军区都沾你的光了。”
　　那边田处长也是一脸艳羡的表情，李穆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知道这个特等功能做什么。“也就是侥幸而已。”李穆说，“主要还是徐明光徐总出的力。”反正徐明光也不会跑回来，全部推到他身上好了。
　　“管他谁出的力，特等功才是最重要的啊！”路司令说，“我们军区历史上好像从来没有人拿到过个人特等功，这下子破处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们，这一次被调查一回，全副身家要被蒸发九成以上，而且调查完了大概就是直接退役了，元气大伤啊，真是元气大伤。”
　　李穆心里暗爽，军队的纠察机关偶尔也会干干正事的嘛，这两个家伙贪污腐败无所不为，被查了那是罪有应得啊，不过嘴上还是安慰了他们几句，承诺说要是他们退役了没活干，一定给他们找个好工作，比如说看大门啊养猪啊搬砖啊什么的。
　　又过了一会儿，人流渐渐密集起来，李穆一会儿招呼这个，一会儿招呼那个，忙得不可开交，后来没办法，只好把王凌马千竹大卞都拉了壮丁，一起接待宾客，才勉强应付了过去。到了七点五十分的时候，老爷子也来了，除了宋奕秋以外，还带着十几个中委，一一介绍给李穆认识，李穆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了，连带着会场的议论声也消了不少，个个都自觉压低声音说话。还是老爷子善解人意，和李穆开了几个玩笑，还尝了点炸丸子什么的，夸奖了李穆的厨师，说有机会去李穆家的酒店吃饭什么的，才让李穆放了开来，和中央委员们互相吹捧，结下善缘，只待以后有机会，就可以官商勾结合作搞项目。
　　到了八点，晚会正式开始！舞台上大幕徐徐拉开，央视最红的几个主持人出来插科打诨，李穆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被吸引过去，他看着台下，整个会场熙熙攘攘，冠盖云集，还没等李穆想好合适的感叹词，马千竹和林风就跑了过来和李穆说话，马千竹竖起大拇指：“小穆你可真了不起，居然和老爷子都拉上了关系！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我们和老爷子之间，没有这等直接的渠道啊，要是早知道的话，有好多生意可以做呢……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等散场以后一给我们引荐一下啊。”
　　李穆答应下来，林风就说：“你们家那个公司上市的事情，已经弄好了，只等时限一到，就可以挂牌上市。运作上市的过程中，我们这些帮忙的，不是拿了一点原始股吗？既然是小穆你的生意，我们都很看好，也就不卖出去了，放在你名下等着拿分红。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再帮我们套现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股票价值升到最高点才能卖出去，是想要利益最大化，不过李穆也很是愿意——本来上市过程中，股票就稀释了好多倍，原本的股东，也就是李富贵，李穆和王翎鹰三个持股比例都大大下降了，上市以后大致是李富贵18%，李穆5%，王翎鹰6%，王翎鹰早就和李穆说过，等李母的第一个儿子出世，她就把6%的股票转给李穆，加上林风等人的手中的原始股，那就是18.5%了，刚好比李富贵多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说李穆才是大股东。当然李富贵可以增加资本，可是比现金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李穆呢。
　　表演开始了，首先是12个参赛选手来一首大合唱，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现场安静下来。李穆却是接到了外面安保的通信，有个自称李穆老师的人，带着一大帮李穆的同学要进来，可是他们手里只有一张请帖。李穆出去一看，确实一点都没错，黄益带着黄舒华，赵明新，邓高，杨淑，李蕴几个人在门外等着。
　　“你们怎么来了？”李穆很是惊喜，这帮人都好久没见了，虽然在QQ上经常聊天。黄舒华还是那么胖，赵明新还是一副混混非主流的样子，邓高依然充满了书呆子气。杨淑倒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本来李穆倒是想请他们来这，可现在还没有放假，他们怎么到京城来了？
　　“我们一想，都是大学生了，旷课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黄舒华大大咧咧的说，“倒是这个大闸蟹小姐，能上央视来直播，这可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碰上一会的啊，我们就约好了一起来给你个惊喜，谁知道算错了时间，路上耽误了半天，紧赶慢赶没赶上。幸好路上撞到了黄教授，把我们给带过来了，要不然连央视的大门都进不了。”
　　“是啊是啊！”杨淑说，“上央视啊！就算是做观众都好啊，万一被镜头扫到了，那不就等于上了全国直播嘛？这样的机会我可打死都不能错过！反正学校教的我都会，干脆来了。师兄，你说等一会儿我往摄影机跟前凑怎么样？被拍到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点？”
　　“等一会儿你们进去就坐好，不要乱跑，有很多高官在呢。”李穆连忙阻止他们说，“最多我让摄像机多拍你们几下。”
　　黄舒华赵明新邓高杨淑李蕴几个欢呼着进去了，黄益还留下来说了几句：“我终于评上教授了！”说到这里李穆才想起来刚才黄舒华管黄益叫做黄教授，“都是托了你的福啊，对了，今年生猪销售势头很好，子乌香猪供不应求，发酵液配方已经可以量产了，我用你的名字申请了专利，等制造工厂完工，我就可以退休了。”
　　李穆劝了他一会儿，不过黄益态度很坚决，说自己老了干不动了，李穆只好答应让他退休，还准备送他送五千万做为养老金。黄益可真是劳苦功高，全靠他才经营起了这么一家养猪场，让李穆赚了那么多的钱。正感叹的时候，李富贵也来了，他的神情十分激动，抓住李穆就说，“我们的公司可以上市了！可以上市了！！”
　　可以上市是没错，不过大股东也要换人了，李穆忽然有些不忍心，算了还是不要抢他的董事长吧。现在就算李富贵闹出再大的亏空，那也是全体股民的亏空，危害不到个人。“爸你小声一点，”李穆对他说，“有好多大人物在看表演呢。”
　　“能有多大啊？”李富贵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然，伸头进去一看，正好看到了老爷子，吓得舌头都吐出来了，“我的妈啊，还真这么大……小穆你真的把这么一尊大佛给请来了，我还以为你是拉虎皮做大旗呢。等一下你给我引荐一下，我先去化妆。”说着一溜烟的就跑到了后台。
　　李穆很想吐糟说，你一个大男人化什么妆啊，可惜没找到机会就让他给跑掉了。李牧之好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继续呆着。他给自己留的是一个角落处的小桌，只有八个座位，本来是想把几个老婆都拉来看节目的，可是王翎鹰觉得这种晚会空气不流通，水银灯又多，不适合孕妇，不让她们来，郭玉和李思思又在后台监督，所以现在只有李穆一个人坐着。
　　一个人独自欣赏节目，有些寂寞啊，忽然间宋奕秋的脑袋从桌布底下冒出来，“穆穆！”
　　李穆差点没给吓死，“你干嘛啊！”转头看看，还好四周没有人注意。她堂堂一个……那什么的女儿，居然钻到桌子底下，这成何体统！
　　“今天晚上人太多了，不这样我没法子和你说话嘛。”宋奕秋说，“过了今天，我就要去南方疗养了。要用尽全力的避开我父亲的耳目，才能把我们的儿子生下来。”
　　“儿子？什么儿子？”李穆大惊失色，还我们的儿子？
　　“我们在非洲那天啊，做的时候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嘛。”宋奕秋说，“后来有好几次也是。昨天我心血来潮自己验了一下，结果发现已经怀上了……我唯一的经验就是和你，所以一定是我们的小孩没错。我们没有法子结婚，我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让我把小孩拿掉的。只有拼命保住这个秘密，等七八个月了不能拿了再告诉他。”
　　李穆实在是太过震惊了，都没发现自己裤子被脱掉，然后被导入了宋奕秋里面。“你又在干什么啊！”李穆的脑子还在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连反抗都提不起力气。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啊，当然要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宋奕秋理直气壮的说，“要是我被发现怀孕了，肯定会禁止与你再见面。就算没被发现顺利生下来，也有可能做永世相隔。”
　　“这很容易……”流产？等一等，要是流产了，那就什么都解决了，李穆一狠心，抓住宋奕秋就做了起来。台上歌舞升平，台下无数高官富豪。李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着高贵的，怀着自己孩子的宋奕秋那雪白的屁股。慢慢的感觉上来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乎是熔岩在流动，火山药爆发，又好像是冬去春来，春暖花开。
　　停不下来……怎么也停不下来，台上的节目不停的表演着，一个模特被淘汰了，两个模特被淘汰了，三个模特被淘汰了……艾莉丝王显儿文姿范芳磨过了王翎鹰中途进场，还发现了李穆的好事，纷纷嘲笑了李穆一番，还和宋奕秋认了姐妹。
　　台上宣布了网络最有人气小姐，宣布了最佳气质小姐，最受欢迎小姐，最什么什么小姐，决出了前六名……每淘汰一个，李穆的桌子底下就钻进去一个，纷纷用各种手段刺激李穆的各个部位。有的给宋奕秋推屁股，有的去按摩李穆的前列腺和蛋蛋，有的脱了李穆的鞋袜用李穆的脚趾摩擦各个敏感部位。
　　可是李穆还是停不下来，宣布了卢思维为季军，宣布了小红为亚军，宣布了小桃为冠军……整个晚会结束的时候，李穆才在宋奕秋体内做出了最终的爆发。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爆发，都不知道射出了多少东西，把宋奕秋填得满满的。大闸蟹小姐的总决赛总算是结束了，看着桌子底下横七竖八躺着的美女们，还有桌子上面掩嘴轻笑的老婆情人们，李穆忽然间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只要是自己的女人，不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论是什么职业什恶魔肤色，他都可以保住，他都可以永永远远和他爱的人，爱他的人在一起。
　　李穆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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