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文内容由【天煞孤星】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奸臣》 作者:轩辕波   第一章 :重生了?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萧瑟而荒凉的古道上,厚厚的枯叶如褥子一般铺着,冷冽的天地间,处处生寒。   夕阳下,一位青衣女子正用担架拉着病重的相公,往城中走去。   她云鬓凌乱,玉颊苍白而憔悴,单薄的身子,早已香汗淋漓,走起来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可是,她始终不曾放弃。   “相公,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镇上了,先生一定能医好你的。”   小妇人叽叽咯咯地跟担架上的相公说个不停,她相公先前还能回应两句,且鼻音可闻,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了。   小妇人忽然感觉到了不妙,吓的停在原地,怔了一下,轻轻放下担架,飞也似的扑到相公身边。   担架上的男子,被一张蓝底碎花布面的被子裹得就剩下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了。瞧他容貌,剑眉入鬓,英气逼人,应该是个美男子,可脸上没有丝毫血气,几如白纸一般,不知道是否还有生命气息。   小妇人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一触之下,脸色大变,只觉得天晕地旋,身上再无半分力气,悲从中来,抱着相公的身体大哭起来。   这位满面病容的男子,竟已死去。   这位少妇,名曰苏婉怡,与他相公王肃观以打猎为生,可王肃观染上了怪病,头几天神困力乏,待警觉时已病入膏肓。   苏婉怡吓的浑身发颤,忽然觉得自己的天已经彻底坍塌了,刚才还坚韧似铁,永不放弃,此刻再无生存下去的勇气。   “相公,妾身陪你一起去。”   苏婉怡不再哭泣,绝望而憔悴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将插在秀发上的金钗拔下,目不转睛的望着王肃观,忽然将心一横,眼睛也闭上了。   金灿灿的钗子,在夕阳下,光芒璀璨,却散发着勾魂夺魄的寒气。   “唔嗯……”   千言万语,也比不上这一声若有若无的鼻音管用。   苏婉怡的动作忽然停下,杏眼缓缓睁开。   “啊……相公还活着……”苏婉怡惊喜的发现王肃观的双眼缓缓睁开,激动的将他抱了起来,又哭了起来。   “呃……这是神马地方……你是……”   王肃观先前还目光浑浊,可这次死而复生,眼睛明显亮了很多,隐隐有流光闪过。   他原本已经冰凉的身体,也缓缓热了起来,只不过力气还不曾恢复,说起话来有些囫囵的味道。   饶是这些,也让苏婉怡陷入狂喜之中。   “相公你说什么呢?妾身……”苏婉怡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希望之火在心间燃起,在王肃观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相公你忍耐些,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了。”   王肃观被亲了一口,顿时有些飘飘然,可定了定神,脑子也渐渐清醒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当代华夏国唯一一位拥有杀人执照的特工,直接受命于国家安全部部长,奉命去刺杀一位代号为Rebel的人。   当他按照国家安全部事先提供的资料,在固定的时间来到固定的地点,去刺杀这位代号为Rebel的人时,却惊奇的发现,原来所谓的刺杀竟是一场请君入瓮的骗局。   他受过华夏国最严厉的训练,精通九国外语、心理学,有着追踪、反追踪、格斗等知识,立刻明白自己中了政府设定好的陷阱。   他被捕了,罪名是谋杀,每个细节都做的天衣无缝,指纹、鲜血、DNA,脚印……   是龙,无论活在哪儿,依旧是龙。   他策划了首都秘密监狱的暴*动,集体越狱,谁知可恶的政府早在自己的身上装上了生物炸弹,压制生物炸弹爆炸的是政府定期提供的一种代号为balance的药片,他失去了药片的补给,最终器官被生物炸弹炸裂,唯一一位拥有S级杀人执照的特工,为国家立了无数汗马功劳的英雄,不甘的死去。   王肃观整理着脑中的记忆,王肃观的记忆也形成一幅幅画面,从眼前闪过。   “我怎么有两个人的记忆,一个在古代当猎户,一个在21世纪当风流特工?”   王肃观的意识渐渐清晰了,不过原来王肃观的记忆他只吸收了一少部分,残缺不全,倒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哦,我是在做梦,可这梦也太低档次了吧,以前做春梦上来就XXOO,不是和苍老师就是和松岛枫、濑亚美莉什么的,这次怎么就梦到个哭哭啼啼的古人,还不干……”   大隐隐于市,拥有S级杀人执照的特工,早融入现代社会中,将自己扮演成一位屌丝,几乎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屌丝,正常情况下,自然满脑子便是这种屌丝的想法。   王肃观又闭上了眼睛,心想赶快让梦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进行,赶快XXOO,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他YY了半天,苏婉怡也不停下来,更不和他XXOO。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情,霎时间冷汗淋漓。   “莫非……这就是那些个YY大家所说的重生,老子也重生了?”   王肃观明明记得自己被生物炸弹给炸碎了器官而死,这时候又活了过来,还是在一位张口“妾身”,闭口“相公”的女子身边,这不是重生又是什么?   莫非老天看自己为国家立下的功劳实在是太多,不忍心自己丧命,便将自己送到了古代?   “我XXXX,不给老子重生个王侯将相或皇帝藩王什么的,却让我重生到小猎户的身上,我他妈的还不如学那清河县的西门大官人一样死去得了。”   王肃观也惊疑不定,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全身酸软无力,说话也呜呜嗯嗯的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可是,他这一闹,这才发觉自己竟被刚才那憔悴的女子用担架当牛车拉着。   这一幕,王肃观仅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竟然发生到了自己的身上,当时便震住了。   他没由来的有些妒忌,这死鬼王肃观未免也太好运了,能够讨到这么好的老婆,对苏婉怡不由敬重起来。   “不对,她现在也是我的老婆了。”   王肃观忽然反应过来,虽然没有看清她的样貌,可是被人宠爱的感觉还是让他浑身暖洋洋的。   这时,苏婉怡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又将担架轻轻放下,快步走了过来,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担忧,蹲到了担架旁边。   “相公,可是口渴了?”   王肃观想站起来,还想说话,可真正的王肃观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僵硬,气血还没有回复过来,他自然没有力气,连开口说话也说不清楚。   无奈之下,王肃观只能点点头。   苏婉怡微微笑了笑,从王肃观的枕头边取来一个用棉布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包裹,待棉布尽去之后,里面露出一个乌黑发亮的瓷罐子。   “呃……这是她自制的保温杯……”   王肃观想哭,可是想到这位妻子为自己准备的如此周到,心中有暖了起来,这东西没有科技含量,却有人情味儿。   苏婉怡捧着个黑罐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缓缓的爬到了王肃观的身上,柔软温热的酥胸紧紧贴在了王肃观渐渐火热的胸膛之上。   而后,她红润的唇,娴熟的与王肃观的略显冰凉的唇交织在一起,汤水便从苏婉怡的口中送了进来。   想来苏婉怡是常常向自己的相公这样喂汤,动作娴熟,不见丝毫停滞,可王肃观却彻底震住了。   “丘比特,她吻我两次了。”   王肃观心中狂呼着,身上的气血明明没有恢复,可是下身明显火热了起来,一柱擎天,将被褥顶起。   苏婉怡像个贤妻良母,三两下将粗瓷罐子收拾好,将王肃观的嘴角擦干净之后,叮嘱了几句,又向镇中走去。   王肃观感慨万千,这要是在他的时代,没房没车想讨老婆,那不是做春秋大梦嘛,可苏婉怡与自己同患难,这样的老婆上哪儿去找。   虽然重生到猎户身上,可王肃观并没有失望到极点,至少身边还有个相濡以沫的老婆。   感慨了一会儿,王肃观的记忆再度清晰起来,两世的记忆开始融合,大脑一阵刺痛,鼻血长流,他呻吟出声,自然引起了苏婉怡的注意。   原本身体冰凉的相公恢复了温度,眼神也逐渐亮起,苏婉怡还道是相公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大难不死,怪病有起色了,可谁料到竟然鼻血长流,面容狰狞可怖,这一吓可又让她从希望的顶峰掉落到了绝望的深渊。   “相公,你……你这是怎么了?”   苏婉怡一手抓着相公的手,一手替他擦拭嘴边的鲜血,说不出的慌乱。   此刻王肃观两世记忆融合,自然有这种反应,可方寸大乱的苏婉怡彻底慌了手脚,浑没注意到相公的手越来越热,还道是被自己的手给捂热的。   “婉怡……我想睡觉。”   王肃观头脑发胀,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头一歪,昏睡过去。   苏婉怡虽然慌乱,却发现相公的鼻血已不再流,呼吸均匀,身体也恢复了生机,不禁又惊又喜,可生怕这刚刚好转的病情又开始恶化,又跨上担架,快步向镇子走去。   第二章 :家有娇妻   黑暗的世界,一灯如豆,清清冷冷的照在这个几乎由黑暗堆砌成的世界。   王肃观缓缓睁开眼来,但见人影晃动,苏婉怡在油灯下如辛劳的小蜜蜂一样忙碌着。   粗瓷小碗中,热气缭绕,徐徐飘到苏婉怡的脸上,昏暗的灯光下,晶莹的汗珠,如天边星光,绽放着让人心动的光辉。   “真是气人,怎么让我重生到这破地方来了,没电脑没电视,点油灯的日子让人怎么熬……”   想起今后的日子,王肃观说不出的心烦,无奈的叹着气。   “相公你醒来了。”   苏婉怡欢欢喜喜的端着药过来,先将药放在一个石凳上,坐到床边,将相公扶了起来,靠着枕头坐起。   “这是……咱们家?”   王肃观有着两世记忆,自然知道这便是自己和苏婉怡的二人世界,可是四周太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病了一场糊涂了吧。”苏婉怡没有表现出丝毫怀疑,盈盈笑着,倒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说不出的开心。   只见她顺手将药端了起来,浓浓的中药味也扑面而去,冲入王肃观的五脏六腑之中。   药勺从碗中划过,发出脆响,苏婉怡樱唇微启,在将药吹了吹,待上面的热气变淡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喂给王肃观。   苏婉怡将灯光挡住,无法看清她的脸,不过那堆清澈的眸子如秋水一般有神,看的王肃观竟有些痴迷,嘴唇微微张开,将药吞了下去。   一个字,苦!   “怎么忽然这么安静了,真是病糊涂了。”苏婉怡笑骂道。   “我记得我在担架上晕过去了,怎么会……”   王肃观疑惑的看着苏婉怡,心中狂呼起来,老婆你行行好吧,我可不想喝这么苦的药,赶快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开才是。   苏婉怡的动作一停,一边擦着相公嘴边的药水,一边笑道:“我带你到镇里看过了,大夫说你有大罗金仙庇佑,病已经好了,只不过有点虚弱,要再修养些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王肃观心下暗道:“我说第一次见你时哭的死去活来,现在又一个人偷着乐,嘿嘿,这下你还不以身相许……呸,呸,她本来就是我老婆。”   “相公你想什么呢?”   看到王肃观沉默起来,苏婉怡随口问道。   王肃观讪笑两声,使了点力气坐起来,食指成勾,顺手在她玉一般毫无瑕疵的脸上“调戏”了一下:“可难为你了,相公会好好疼爱你的。”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几乎都没有看清楚长相的女子是自己老婆,但毕竟拥有两世记忆,王肃观的动作毕竟有些生硬。   苏婉怡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桃晕,心中甜腻,可俏脸一板,佯怒道:“相公又学坏了。”又专心的吹药勺,将苦药往相公嘴边送去。   王肃观脑子转的飞快,忙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按照他的理解,古代的女子都是贤良淑德,对相公不会有丝毫忤逆,哪知苏婉怡的脾气却有些不同寻常,带着不依不饶的气势道:“不行,先把药喝完。”   “我说大姐啊,哪有人饭前喝药的,滋补类的药物应该在饭后喝。”王肃观一急,平常说话的口气都带了出来,让苏婉怡愣住了。   她乃是千金大小姐,和王肃观这个猎户两情相悦,可家族势力反对,只好私奔到穷山僻壤之中,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只想着相公把药喝了,就能够尽快恢复身体,把晚饭早就抛到脑后了。   “也是哦。”苏婉怡像个调皮的小丫头,对着王肃观吐了吐舌头,便将药先收拾了起来,去厨房乒乒乓乓的收拾起来了。   王肃观躺在床上,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自认为行走不是什么问题,穿上两只布鞋,顺手批了件白色外衣,下了床。   “婉怡,快饿死你相公我了。”想起苏婉怡刚才调皮的表情,王肃观便忍不住想逗一逗她,用臆想中大地主大老爷的口吻说起来了,心中却觉得有趣之极。   苏婉怡在厨房中忙碌着,随口回应道:“再等等,马上就好。”   王肃观笑了笑,回想着与苏婉怡有关的一幕一幕,虽然不甚清楚,可依稀记得这位夫人可不像她名字一样,应该是个刁蛮泼辣的主,似乎还懂得舞刀弄棒,常常和王肃观大打出手。   “我得好好疼她,可不要让她把我当成靶子一天天的揍……”   王肃观正酝酿着自己的贤妻良母养成计划,苏婉怡一声惊叫惊醒了他。   “相公你怎么下床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苏婉怡一身青衣,裙衣翩然,端着一个木制托盘,快速而至,将盘子“砰”一声放在桌子上,直震的汤水飞洒,油灯颤抖。   苏婉怡本想发怒来着,可忽然委屈的哭起来了:“你可知你病重的这几日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如今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人家担心,你……你坏死了……”   这一哭,可把王肃观给哭软了,一溜烟的钻入被窝之中,连刚才披着的白衣,穿着的布鞋都带入被窝之中。   “是你相公我不好,不得夫人命令,相公誓不出此被褥。”王肃观忙求爷爷告奶奶的保证起来了,跟一个自己不甚了解的女子打交道,还真是难啊。   不过,苏婉怡对自己真心一片,这可是事实。   苏婉怡破涕而笑,看到相公安然无恙,起死回生,可比什么都开心,哪会真的埋怨他,端着木盘走了过来。   三个馒头、两碗白米粥、两个煎蛋。   很简单的一顿晚餐,王肃观当时便傻眼了,这生活也太艰苦了吧,打猎不应该是喝酒吃肉,怎么会吃白面馒头和煎蛋呢?   他哭丧着脸吃着没有就有一点咸味的煎蛋和白米粥,开始筹划他的致富大计。   笑话,老子可是唯一一位有S级杀人执照的国家安全部特工,难道在这地方还不能致富?   嗯,对一个特工而言,枪支弹药那是俺的长项,随便弄点出来,只怕会引起一次火器革命也说不定。   YY大师王肃观开始YY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步骤。   吃过晚饭,苏婉怡又是逼王肃观喝药,王肃观想起她刚才委屈时的表情,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把药喝完了。   之后,苏婉怡又是烧热水帮王肃观洗脚擦身体,又是劈柴烧火弄火盆,忙的不可开交,王肃观看着她辛勤劳动的身影,说不出的滋味,对苏婉怡怦然心动,这样的妻子上哪儿去求。   刚才或许只是记忆中对她有些熟悉,这时却是真正对她心动起来了。   “婉怡,快别忙了,我已经把床给你暖好了。”   王肃观恬不知耻的说道。   “你不会又有什么坏心思吧。”苏婉怡将围裙解下,侍弄了一下火盆,又收拾了一会儿,这才在梳妆镜前面卸了首饰簪子,秀发在黑暗的世界中飞扬,一股幽香荡漾到王肃观的五脏六腑,彻底淹没了刚才还令他苦不堪言的中药味。   苏婉怡端着油灯走了过来,将油灯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然后才上了床。   不等她解衣睡下,王肃观已经如狼似虎的扑向这个如蜜蜂一般勤劳的妻子。   一时间,满室皆春。   第三章 :火光漫天(上)   王肃观兴奋的如同到窑子里面开心过似的,整日里都笑得合不上嘴,上天让他重生,赐给他的老婆苏婉怡,竟然还没有开*苞。   身体渐渐恢复,这古代猎人的身体虽然没有他在21世纪经过魔鬼特训锻炼来的强壮,但常年在山上跑,身体素质还是非常好的。   更加让他满意的是,如今的他更加帅了,丰神俊秀,认真时,目光盛炯,连自己都能够迷倒。   有这样的长相,又是来自于现代的特工,他实在是无法蹉跎岁月,更无法看着年仅十七岁的妻子苏婉怡每日嚼着萝卜干,喝着白米粥,吃着煮鸡蛋,过这种苦日子。   为了实现他的致富大计,他在打猎之余,常常往返于附近的城镇,或买炸药,或浇注生铁,或请教一些古代相关的大师,开始自制火器,可在文明落后的这个异时空的古代,要自制火器,实在是举步维艰,有时候做好了又毁掉重新做,几个月下来,一件自制土枪才终于面世。   虽然古代的生产技术实在是太落后了,让他无法大展拳脚,这把土枪只能装一颗钢珠,可王肃观多次改良,这把枪的射程已可达到二十丈左右,二十丈以内,他想取谁的性命,便取谁的性命。   土枪出世的第二日,兴奋的王肃观天还没亮便带着自己亲自制作的土枪,一路上昂首挺胸,兴致冲冲的去见关子镇的守丞。   守丞也听说过用火药制作出的杀伤力很强的兵器,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有使用过,好奇的在府上试验起来,哪知这柄土枪为了防止枪管炸裂,做的非常结实,沉重异常,守丞拿在手中直颤抖,费尽力气开了一枪,强大的后坐力将自己冲倒在地,还被这铁疙瘩砸伤了脑袋。   守丞被铁疙瘩砸伤了脑袋,怒气难平,又当是这东西只是王肃观弄出来糊弄自己的,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王肃观虽然愤愤不平,不过这柄枪确实有些沉重,长有两尺,重达十八斤,又没有底座,试问谁能拿着这么沉的枪击中敌人?便趁着大雪封山,躲在家中又开始改良,打算来年开春之后,带着新作品去觐见当朝皇帝景泰,亲自演示一番,看他封不封自己一个大官做。【注1】这同时,苏婉怡也送上了好消息,她怀孕了。   王肃观不得不说,自己对这位妻子,可真是有了感情,这种感情不仅来自于猎户王肃观的记忆,还有床笫之欢、相濡以沫的扶持与照顾。   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早出晚归的打猎,将改良枪械的事情只留在闲暇时来做,前世作为一名特工,最想要的便是这种安逸舒适的生活,上苍给了他,他只有感恩,只有珍惜。   冬去春来,这一日他去关子镇中,用打到的猎物换一些补品药物什么的,口渴难耐,坐到客栈中喝茶,竟然听到景泰皇帝微服私访,已经到了关子镇的消息。   他激动的浑身都颤抖起来,自己精心制作的土枪便在屋中挂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它取来,献给景泰皇帝。   打猎为生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可就在他要离开之时,店中忽有几人议论起来了。   楼上走下来一群醉醺醺的军官,大都胡说八道,且有着不同的方言,不过对于特工王肃观来说,这又有什么难的,他们的话都被自己翻译的明明白白。   “尹都督恩德浩荡,给咱们讨到这份皇差,在禁卫军的名义下走账,可吃饱喝足了,哈哈,可大伙儿也得悠着点,皇上今天去凤尾山游玩了,这会儿估摸着也该回来了,咱们差事重要,快回去吧,可别误了皇差。”   说这话的人是个领头,本来他的话也没有引起王肃观的注意,可邻桌有一位满脸虬髯的大汉在桌子上怒声一拍,如野兽一般的目光盯着远去的那帮官兵,手中的筷子在不知不觉中间已被折为两段。   “景泰皇帝也太荒淫无道,这才几天,已经祸害了七位妇女,虽说被皇帝临幸会有一大笔财富,可真绿帽子戴的真他妈让人生气。”   王肃观当场便吓了一大跳,对景泰皇帝的火热立刻化为乌有,连帐都没有结,逃命般的往凤尾山跑去,心中狂呼着:“景泰你个杂毛敢动婉怡,我找乞丐把你的皇后嫔妃太后太妃都奸污个遍。”   景泰皇帝所去的凤尾山,正是王肃观和苏婉怡的二人世界所在之处。   凤尾山位于边陲,山高林密,王肃观和苏婉怡私奔隐居,王肃观又是猎户出身,依山起家,都住在凤尾山上。   原本急于觐见景泰皇帝的王肃观,听到景泰皇帝已经祸害七位妇女,一时巴不得一辈子都离景泰皇帝远远的。   万一让那荒淫好色的景泰皇帝真遇到苏婉怡,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毕竟是古代,不是现代。   王肃观在他重生后醒来的那条古道上狂奔着,忽见前方有一道黑烟浓浓升起。   王肃观吓的浑身都颤抖起来了,那儿正是他的家。   他狂奔到屋外,但见火焰如山,焚烧着四面八方,一卷一卷的热浪如潮水一般席卷向四面八方。   过冬的时候,他砍了很多柴草堆积在家外,木质的屋子快速燃烧,爆发出噼啪之响,吓的王肃观几乎都开始绝望起来了。   远远便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金丝猴吓的在树梢上面跑来跑去,尖声而叫。   那条栓在门前的大黑狗已挣脱了木栓,在火海外面狂吠着。   更有狼啸荡起,在山间回荡,原本静谧的山林在此刻变得天翻地覆了。   而这时,一声长唳从远处传来,却见利刃(王肃观养的猎鹰)振翅高飞,向北而去,仿佛又发现了什么猎物。   “婉怡……老婆……”   王肃观一脚踢开栅栏,可火焰实在是太炽热了,他根本无法闯进内屋之中。   他又试了一次,可头发被火焰刷到,立刻烧了起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一边拍打着火焰,瞥到远处有个大水缸,便一头扎了进去。   而这时,他惊奇的发现,他前些日子打猎所捡到的一只半岁大的小狼,其小脑袋上面有一条狰狞的血痕,整个脑袋都成了血红色,像是被人在脑袋上砍了一刀似的。   他原以为是家中失火,可这时一颗心彻底悬了起来,明显有人来行凶。   王肃观将浑身浸湿,撕下一块布,捂在嘴上,而后又冲向了内屋。   火看样子是从外面先烧起来的,内屋的火势并没有外面的剧烈,不过浓烟密布,热浪如山,也够王肃观喝一壶的。   “婉怡……你应一声啊……”   王肃观视野被阻,什么也看不清楚,可喊了几句,根本没有苏婉怡的回复。   注一:此处采用最普遍的半斤八两的计量,一斤16两,折合现代按统一600g计算。   第四章 :火光漫天(下)   而这时,王肃观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可巧,这一摔,把他摔到了苏婉怡的身边。   他摇晃着苏婉怡的身体,可苏婉怡没有一丝反应,应该是被大火熏晕了。   王肃观左手捂着湿布条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扔掉手中的布条,将苏婉怡抱起,憋了口气冲出了内屋。   火棒横飞,烟尘蔽天,王肃观已经被砸的七荤八素,可求生的意志还是让他坚持着。   他隔着被大火快要蒸干的湿布深深吸了口气,憋住呼吸,一脚将拦在眼前的火焰熊熊的木棒踢开,冲出了屋子。   他大口的喘息,可是,整个人又僵住了。   怀中的苏婉怡已经变成了个彻彻底底的血人。   苏婉怡常常佩带的一口明晃晃的宝刀,便插在她的腹部,在火光的照耀下,王肃观彻底傻眼了。   在刚才,他在内屋中踩到了什么湿漉漉并且有些滑腻的东西,便觉得有些不妙,这时他才注意到那根本就是自己踩到了鲜血。   王肃观怔了怔,毕竟是特工出身,心志坚定,立刻清醒了过来,在苏婉怡的脸上左拍拍右拍拍,人工呼吸等各种手段进行急救,可始终都不曾将她唤醒。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三两步跑到水缸旁,将外衣浸湿,而后跑回苏婉怡身边,将衣服拧着,水滴在打在苏婉怡的脸上,苏婉怡无力的咳嗽了两声,终于睁开了双眼。   “婉怡,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王肃观的心很疼,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可毕竟杀人如麻,心志坚定,保持着冷静,抱起苏婉怡,又开始狂奔。   “相公……别、没……没时间……”   苏婉怡瞳光涣散,轻轻摇头,王肃观从未见过这个“霸王老婆”竟然会如此虚弱。   “别说话了,你清醒着,我带你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咱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呢。”   王肃观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宝刀,已知道孩子必死无疑,心中悲痛如绞,咬着牙,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要改变了,上一世便没有享受过安逸的日子,这一世好不容易能够陪老婆孩子,可孩子已死。   苏婉怡又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我……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王肃观狂奔的速度依旧不缓,强笑着道:“好,咱们说会儿话……是景泰那个杂毛害你的吧。”   “你……”苏婉怡诧异的看了相公一眼,咳嗽了几下,叹气道:“他……他想逼我……侍寝……”   王肃观的拳头立刻握紧,饶是心志坚定,异于常人,这时也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然而老婆性命垂危,什么情绪都压了下去。   “我……我好恨,为什么…躲到凤尾山,还是…得不到…幸福……”   苏婉怡痛苦的哭起来了,泪水也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哼哼……”王肃观满是怨毒的看着前方,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相公……我,我好喜欢听……《还珠格格》,你……你再跟我讲一遍……香妃娘娘和……蒙丹的故事吧。”   苏婉怡浑身发抖,迷离的眼中,有温柔,有不舍,有享受,还记得那个缠绵而又美丽的故事。   王肃观点了点头,又讲起了每晚跟枕边送给老婆的故事。   缠绵而又美丽的爱情故事,讲到一半,王肃观又奔回了关子镇,找到了大夫郝大仁。   关子镇是边陲小镇,有着宵禁的规矩,空荡荡的路上,只有一道近乎疯狂的身影,抱着自己的妻子,踹开了郝大仁的医馆。   郝大仁对王肃观夫妇并不陌生,大半年前,王肃观病入膏肓的时候,苏婉怡这位贤惠的妻子用单薄的身子拖着担架救夫,目睹此事的人皆因为饭后美谈,而郝大仁更是对苏婉怡钦佩不已,对这对夫妇自然也是有着深刻的记忆。   不消问,光看苏婉怡鼓起的腹部那寒人宝刀,郝大仁便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不过,此刻已到了宵禁时分,如果王肃观被人发现,自己不免受到牵连,他还有些犹豫,可王肃观的那双眼睛宛如野兽,虎目一瞪,吓得郝大仁再无任何犹豫,便将苏婉怡带入内堂,动手施救。   孩子是铁定保不住了,不得不剥离。   苏婉怡为了自己的清白,拔刀在手,与小狼一起反抗。景泰被小狼咬了一口,暴怒之下,夺下宝刀,砍了小狼一刀,怒杀苏婉怡,扫兴而去而去。但那一刀,从苏婉怡的肚脐刺进去,孩子焉能保住?大人,只怕也危险。   在那已经死去的孩子从苏婉怡身上剥离之时,苏婉怡彻底晕死过去。   王肃观从没见过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悲伤、他自责、他心痛、他愤怒……   “是个小厮,只怕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郝大仁摇头一叹,拿出一个锦带,将那已经成形的婴孩装了进去,递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心头抽搐,不敢去接,心中只想,他的儿子死了。   可是,他很快清醒了过来,询问苏婉怡的情况,大夫却又是摇头一叹:“五日之内要是能醒来,应该不会有事,可五日之内要是醒不过来……”   望着苏婉怡,他自嘲的笑了起来,先前还想着用火器带给老婆幸福,想着将它献给景泰皇帝,换取荣华富贵,这一刻,他的这个梦想,彻底破碎了。   他望着苏婉怡用来自杀的那口宝刀,眼中凶光一闪,一刀斩下,将自己左手食指齐根斩断。   “我王肃观今天断指发誓,今生一定要毁掉这个腐朽的王朝,将景泰杂毛一天天的折磨致死。”   恶毒的誓言,让人后背发寒,连循着王肃观气味跟来的小狼都被王肃观可怕的杀意所吓到,不由退开了几步。   大夫也听到了王肃观恶毒的誓言,可是看到他那双如野兽一般凶狠的眼睛,当时就吓的摇头摆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你听到也没关系,我有老婆,大夫你也有亲人,应该理解吧。”   王肃观貌似是在向大夫展示自己可怜的一面,目光他双眼充满暴戾之气,明显是借题发挥,警告大夫要是有半点不老实,小心他的家人。   郝大仁也不是笨蛋,自然听懂了其弦外之音,讷讷点头,不敢有丝毫忤逆。   没有多少人意识到,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波,即将来临。   ……   这儿有个细节性的问题,先跟大家提一提。王肃观跟苏婉怡说是景泰皇上XXX,苏婉怡默认了。按常理来猜,景泰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可苏婉怡仍旧知道害她的人是景泰。这与苏婉怡的身份有关,留待后面详细解释,此处一笔带过。   第五章 :刺杀景泰   关子镇本是边陲小镇,景泰皇帝北巡至此,因此地民风淳朴,景色秀美,又有美女无数,便开始“捕猎”。   而关子镇最气派不凡的大院,要数凤尾山下的洪家了。   为了招待景泰皇帝,洪家的男子都被轰走,女眷留着侍奉景泰及一干大臣,而府上里里外外都被大军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名义上是微服私访,这时已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招摇过市。   可是,王肃观从小养大的猎鹰利刃已在上空盘旋了一天一夜,始终都不肯离开,即便景泰皇帝的贴身侍卫有劲弩强弓,也不曾将利刃射下。   王肃观特工出身,有着追踪和反追踪的技巧,获取情报的能力更是非同一般,就算是景泰皇帝躲到老鼠洞里,他八成也有办法将他找出来。   他只调查了不到三个时辰,景泰皇帝的资料便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   他潜伏在洪府外,终于等到了机会。   一个浑身臃肿的矮胖子,被十来个人围攻着,趾高气扬的走了出来。   王肃观已经调查到了景泰皇帝的外貌特征,那个矮胖子便与他掌握的资料中的景泰皇帝十分接近。   他躲在暗处,身背强弓,肩头上扛着那杆自制十八斤重的土枪,自嘲一笑:“原本打算用将它献给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火器,现在我依旧将它献给你,不过……是子弹!”   啪!   一声雷鸣般的声音从土枪上传出,硝烟弥漫,王肃观被一股火药味笼罩,激射而出的钢珠如惊天长虹,飞向景泰皇帝。   可是,景泰皇帝不知是不是在地上看到了美女,笑呵呵的弯下了腰,竟奇迹般的从王肃观杀伤力大的惊人的土枪一击。   钢珠打在景泰侧面的一位大臣身上,那人向后退开两步,摇摇晃晃的往肋部一摸,摸到一把鲜血,立刻晕死过去,轰然倒地。   街道上的百姓都吓的尖叫起来,抱头乱窜。   王肃观暗叫可惜,在失去这次机会之后,又立刻将背上的强弓拿了起来。   名为“噩梦”的小狼,从人群中跑出,冲向那浑身臃肿的景泰皇帝。   “怎么又是这只可恶的狼……”景泰皇帝及几位大臣尖声大叫,明显认出了小狼。   一虎背熊腰的带刀侍卫立刻迎了上去,拔刀便往小狼的身上砍去。   小狼立刻止步,绕过那位带刀侍卫,冲入人群,将人群冲散。   拔箭、搭弦、拉弓、瞄准、松手……   愤怒的一箭,当时便射了出去。   身为特工,拥有杀人执照的前一世,他所杀的人,都是为政府而杀,为别人而杀,可这一次,他是真正的起了杀心。   身为猎人的王肃观,箭法本身不错,这一箭如惊天长虹,刺破苍穹,冲向景泰皇帝的脑袋。   景泰皇帝一行人被枪声一吓,又被“噩梦”一冲,在原地尖叫大乱,早失去了原来的警觉。   这一箭射去,景泰皇帝已成必死之局。   可就在这时,斜地里也是一箭射出,与王肃观射出的冷箭相撞。   咔嚓!   冷箭折成两段,虽然断裂,失去了准头,但还是打在了景泰胖乎乎的耳朵上,撞的他的耳朵火辣辣的疼痛。   “有刺客,保护皇上!”那些禁卫军终于警觉过来,纷纷挑着枪跑了过来。   而王肃观的动作却更快,刚才的那须臾之间,他分明看到,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背着箭囊,手拉长弓,正是他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景泰皇帝。   王肃观报仇心切,早已考虑到了一枪不中、一箭不中之后的连环之计。   他化作一道黑影,冲了上去,刀光闪烁,当空劈下。   “老杂毛,阎王派我来取你性命。”   这愤怒的一刀,就算是不要了景泰皇帝的命,也会将他劈成一个大花脸。   而就在此时,刚才射箭救景泰皇帝的那位少年抛出了那张弓,往王肃观的后脑勺砸来。   那少年见救景泰皇帝无望,只能选择取王肃观的性命,好逼他回防,到时候便能够救下景泰皇帝。   可他哪知道王肃观老婆受伤,孩子又死了,早已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来杀景泰皇帝,明知后脑勺的弓会伤到自己,可还是没有闪躲,宝刀斩向了其脑袋。   可保护景泰皇帝的人实在太多,一位红面大汉张开双臂,拦在了景泰皇帝的身前,挨了王肃观一刀。   王肃观的双眼如同野兽,外加他为了行刺,用墨汁涂了脸,整个人看起来宛若黑无常一般吓人,直吓得景泰皇帝大声惨叫。   虽有大臣帮忙挨刀,可景泰皇帝还是被刀尖刮到,那只已经被断箭撞到的耳朵又被刀尖刮掉一半,痛得他杀猪般叫了起来,捂着鲜血淋漓的半边脸大叫。   “人都死哪儿去了,把刺客给朕乱刀分尸,剁成肉泥喂狗。”   王肃观被弓砸了一下,本来有些头晕,可看到景泰皇帝痛苦的像只狗一样乱叫,报仇的快感立刻让他清醒了过来,按照原定计划,失去了暗杀的机会,只能拔足而逃。   噩梦也快速才逃离。   王肃观的行刺只发生在须臾之间,出生特工,锻炼的反应敏锐,警觉性很强,出手更是非常利索,而景泰皇帝又刚出门口,他的臣子下属根本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在千军万马之前行刺。   等反应过来的开始捉刺客的时候,王肃观已经跑远了。   “有刺客,快捉刺客!”   “捉刺客啊……”   “别让他们跑了。”   “快去杀了那只可恶的狼。”   ……   一时间敲锣打鼓,喊声震天,整个关子镇都炸开了锅。   皇帝遇刺,一枪轰死了一位大臣,半只耳朵被斩掉,相当于在关子镇投了个重磅炸弹,整个关子镇的人都开始捉拿刺客。   士兵、禁卫军自不必说,就连老百姓也加入了捉拿刺客的队伍之中。   首先景泰皇帝在关子镇遇刺,皇帝雷霆之怒只怕会牵连百姓,百姓也希望把这刺客尽快拿到。   其次,一些百姓还希望把刺客捉拿,趁机换点赏银封侯拜相什么的。   王肃观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杀,可拥有杀人执照的特工不是白当的,那么多次任务也不是侥幸。   王肃观确实逃的很快,而且不慌不忙,还很巧妙,丝毫看不出他有一丝的害怕或者平日的屌丝举动,他,仿佛在刺杀、在逆境中才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在警车的围堵、特种兵、狙击手的手下都能够逃脱,更何况这个冷兵器的时代。   关子镇乃是小镇,街道并不是很宽阔,原本是很少有骑马而行的。   可皇帝遇刺,官兵哪还顾得了其他,骑着马匹横冲直撞,箭矢在空中飞舞,肆无忌惮的将这座边陲小镇当成了战场一般追逐着。   这倒是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转入小巷而逃。   铁蹄铮铮,溅起了漫天沙尘,关子镇位于凤尾山脚下,道路崎岖难行,官兵在小巷骑马,倒成了累赘。   他们,只能下马而行了。   他们刚一下马,王肃观又跳了出来,跨上马背,双腿一夹,绝尘而去。   来自现代的王肃观并不懂的骑马,可猎人王肃观却会骑马,虽然是个二愣子,但骑着马逃命总比费力气自己逃跑容易多了,只好偷马了。   “回去告诉景泰老杂毛,老子要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王肃观沙哑着嗓子在远处喝道。   但此刻四面八方,捉拿他的人如潮水一般涌来,堵在街道之上。   他,已无路可逃。   “听好了,一定要将他活捉。”那位一箭射掉王肃观冷箭的少年公子跨着一匹白马从队伍中走了出来,不过她的声音更像是位女子。   “启禀公……公子,他行刺皇上,怎么能饶他性命呢?”一位老太监神态恭敬,尖声说道。   “如果他死了,怎么查清他的身份,行刺的动机,有没有同党?”那位少年神态倨傲,破有些跋扈的味道。   而就在此时,王肃观已伏在马背上,在马臀上斩了一刀,马受痛长嘶,向前狂奔,迎着拦在对面的军马冲了过去。   “撒网!”   那位少年倒是机智,将手一扬,立刻又几名士兵将用来捕猎的网子撒了出来,这样一来,王肃观怕是插翅难逃。   王肃观目光一寒,立刻逃离马背,就地一滚,从下面滚了过去,避开了网子的捕捉。   那位少年已弯弓搭箭,不过为了留下活口,特意留了几分力,往王肃观的背上射箭。   可王肃观在逃过网子的时候,已经防着被马蹄踏成肉泥,顺势跳起,跃上那少年的马背,宝刀一亮,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股幽香,从这位少年的身上传来,但见他皮肤细腻,光滑如玉,王肃观脑中嗡嗡一响,暗道“她是女扮男装”。   刚才片刻交锋,他已判断出这位骑白马的“少年”绝对身份不凡,擒贼先擒王,能把他捉到手,便多了一份离开的保障。   王肃观刚想松口气叫士兵推开,那少女拉开的弓陡然转了方向,往身后射来,对着的,赫然是王肃观的脑门。   王肃观骇然大惊,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临危不惧,有如此胆气。   他头一偏,避开箭矢,手腕一转,刀背砸在她脑袋上,将她打晕了。   “快放开我家公子,不然让你不得好死。”   那位老太监尖声大叫。   王肃观痛快的笑了笑,嘶声叫道:“让出一条道来,否则别怪我辣手摧花。”   那老太监急了,以这位“公子”的身份,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可比逃脱了刺客所带来的后果更加严重。   “好汉有话好好说,皇上博爱仁慈,宽厚待人,这之间必定有什么误会,只要好汉别伤害公子,回去将误会与皇上澄清,以好汉的身份,咱家可以保你当个将军什么的。”   老太监果然是人老成精,一上来便引诱王肃观,施行缓兵之计。   王肃观差点笑出声来,景泰皇帝和自己已经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他就算想缓兵之计,也不至于找这么蠢的借口……   第六章 :逃回关子镇(上)   王肃观冷然一笑,宝刀一挥,从少女的头顶划过,在她的后脑勺刮出一块雪白,剃掉了她一片头发。   长发在风中飘舞,缓缓掉落。   那太监尖声大叫,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好汉住手,好汉住手……”   王肃观嘿嘿一声笑,长刀虚空一挥,有恃无恐的道:“快让道,不然我把这妞儿当众剥光,再把她剃成光头,看她以后如何做人。”   那太监吓得一张白脸都绿了,这位女子的身份可不同寻常,要是当街被人剥光了,再剃成光头,那后果绝对是难以预料的。   那后果,老太监想都不敢想,拂尘一挥,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不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跟身边一位军官说道:“别管永丰公主的旨意了,放冷箭,找准机会将刺客射杀,不过务必保证永丰公主的安全,出了事咱家可担待不起,小心你们的脑袋。”   王肃观将刀架在永丰公主的脖子上,小心翼翼的奔驰,忽然想起一事,朝后方嘶声大喊道:“问问景泰那个老杂毛,两年前他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到偿还的时候了,从今以后,我会是他永远的噩梦,直到他死。”   王肃观暗想,景泰才来关子镇不几天,就到处找女人,坏事做尽,只怕两年前做的亏心事多的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必定能够将他的注意力引开。   而也就是在王肃观得意的大喊之际,一支冷箭破空而去,直指王肃观的后心。   王肃观是特工兼猎人,警觉性很强,听到那让人发寒的破空之声,笑容一窒,忙俯身低头,可还是未曾避开这一支冷箭。   恐怖而狰狞的箭从王肃观的肩头钻入,身体被撕裂的感觉,疼的他惨叫一声,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王肃观本来也不在意,电影上演的箭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一般都射不中人,也杀不了人,就算射中,也没有多少伤人性命的例子,大都是事后治疗不当,死于疮伤,哪有枪械的杀伤力大。   可这一次,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小瞧古代的箭了,身体被撕裂,半边的身体都有些发麻,整条右臂都使不上力,若是刚才一箭射到后心,只怕当场被射死了。   箭的杀伤力,竟也不弱,至少疼痛感是相同的。   王肃观气得咬牙切齿,粗暴的撤掉少女头上的绑绳,露出了她一头秀发,而后抽掉那女子的腰带,将她的衣衫剥掉,露出了亵衣亵裤。   “再敢放箭,皇帝的妃子就要被我剥光了,哈哈,有趣,有趣。”   王肃观大声狂笑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位女子究竟是谁,索性就先入为主,让附近的百姓士兵以为她就是皇帝的嫔妃,皇上的妃子被人劫持,衣衫被当众撕掉,这等于当着全天下的人给皇帝戴绿帽子。   普天之下,当众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只怕就王肃观了。   或许古代也曾有过,但皇帝要掩埋真相,还不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   王肃观纵马狂奔,那些士兵再也不敢追了,生怕王肃观胆大妄为,再来个当众表演,那景泰皇帝从此“流芳百世”了。   奔出关子镇,转过一条弯道,王肃观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停下了马,朝那女子看都不看一眼,在马屁股上深深的砍了一刀,白马吃痛,继续上路了。   他稍微沉吟了一下,白马被他砍伤了,沿路会留下血迹,士兵追踪,还不是靠惯性思维,跟着血迹和马蹄印追,只要他们看到鲜血,便极有可能一直追踪下去。   前世特工,今生猎户,有着丰富的追踪与反追踪技巧,擅长刺杀的人,必定擅长逃跑,王肃观在这一刻变的精明无比。   王肃观勒住衣裤,让身上的鲜血不要留到路上,而后快速的没入了路边密林之中。   这时,利刃一声长唳,滑翔而来,显然是找到了自己。   王肃观吓了一大跳,暗骂果然是头大笨鹰,这不是将官兵引来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忙打了个口哨,唤来利刃,对着它跺脚大骂道:“利刃,你这是要害死我啊,快向远处飞,飞的越远越好,过几天再飞回来吧。”   幼鹰出生不久,就要经受母鹰残酷的训练。在母鹰的帮助下,幼鹰没多久就能飞翔,但这只是第一步,因为这种飞翔只比爬行好一点,幼鹰需要成百上千次的训练,否则,就不能获得母鹰口中的食物。   第二步,鹰妈妈会将幼鹰带到高处,树梢上或悬崖上,然后把它们摔下去,有的幼鹰因胆怯只能被淘汰掉。   第三步,那些被母鹰推下悬崖而能胜利飞翔的幼鹰将面临着最艰难的考验,它们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会被母鹰折断,然后再次从高处推下……   王肃观当初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地把一窝还没来得及被母鹰折断翅膀的幼鹰带回家里喂养。但后来他发现那被喂养长大的雕鹰至多飞到房屋那么高便要落下来。那两米多长的翅膀反而成了累赘。   其实,母鹰“残忍”地折断幼鹰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是决定幼鹰未来能否在广袤的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关键所在。它们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强,只要在被折断后仍能忍着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将能长得更加强健有力。   利刃是在王肃观训练之下,唯一一只飞向蓝天的猎鹰,虽不是在母亲残酷的训练之下长大的,不过在王肃观曾冷血无情的训练下,它依旧能够如秃鹫一般捕捉山羊、野兔。   不过,利刃最骄傲的并不在此,而是它极有智慧,通人言。   利刃离开了,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   景泰打过猎,他身边八成会有猎狗什么的,自己流了一路的鲜血,这么下去,肯定会被追上来的。   王肃观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往怀中一摸,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他失去了儿子,老婆又受到极大的伤害,他一怒之下断指发誓,为了疗伤,在大夫那儿找了一瓶治刀伤的白药。   有了白药,他就敢将肩膀上背着的箭给拔掉。   他咬了咬牙,拔掉了箭矢。   立刻又一股鲜血从其肩头喷出,在天空中形成一片妖异的血雾。   他脱掉外衣,用衣服将鲜血擦了擦,而后将白药倒在鲜血汨汨而流的伤口之上,用衣服堵住伤口,这才踉踉跄跄的逃命。   汪汪……   而这时,身后隐约传来了猎狗搜山的声音。   “狗鼻子果然灵敏。”   王肃观兴奋的笑了笑,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宝刀别在腰间,一边向土枪中填充弹药,一边急速逃跑。   身后的追兵若隐若现,正在接近。   不过,就在他举起土枪,准备射杀猎狗之时,却听到了一迭声的娇*喘呻吟,淫词浪*语。   王肃观一愣,蹑手蹑足的循声而去,即便是逃命之际,整个人也有些燥热,睁大了眼睛,看着草丛中春意无边的一幕。   一对男女赤条条的交叠在一起,那男子的腰间缠绕着两条粉嫩柔腻的长腿,彼此交*合,长驱直入,攻城伐地,吞吐摩擦,享受着无尽的快乐。   ……   太露骨的段子是被禁止的,不过情节需要,稍微发一点,希望大家看的爽!   收藏在哪里!   第七章 :逃回关子镇(下)   “你还真是饥渴啊,快说,是我强还是我那病鬼哥哥强?”   “……”   “嫂子,我的可人儿,你刚才比我还猴急,现在怎么不求我,你要不求的话,我就不动了。”   “你……你……”   ……   敢情那男的竟然是和嫂子在偷情。   若不是正在逃命,王肃观真想笑出来,这一幕,如果放到现代,拿个摄像机拍下来,绝对能在网络上疯传,毕竟A*V泛滥,可真枪实弹的并不多,要是那男女有身份有地位,指不定又要闹出个什么门出来。   只不过,王肃观无心欣赏,笑话,逃命要紧。   可就在王肃观想要转身而去时,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将土枪扛在背上,左手横刀,缓缓朝那二人摸了上去。   那两人偷情正欢,本欲仙欲死,到了爆发的边缘,忽然被一柄明晃晃的宝刀压住,吓得二人所有的火气都消了下去,又坠入冰冷的深渊。   “好……汉,好汉饶命!”   那男子吓得浑身发抖,坚硬的下体也软了,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更别说拔出来了。   那女子的胆子倒是大的多,一屁股坐起,将男子的那活儿吐了出去,用衣服遮住了关键部位。   “你……你是……无常鬼啊……”那女子本来还没有怕,可看到王肃观脸黑如墨,又是一身黑衣,本来就与叔叔偷情,心虚之下误以为黑无常索命来了,吓得险些背过气去。   “闭嘴!”王肃观喝了一声,心中十分不满,自己有那么丑吗,竟然被他们误认为黑无常。   “好汉……饶命……饶命……”男子哆嗦着道。   王肃观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狯,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脱掉了。   那男子被王肃观的举动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恍悟,摆出一副我理解你的样子,心道:“他……原来他也好这一口,跟我来抢女人。”   王肃观看到男子的表情,立刻明白了过来,用刀拍了拍那男子的后背,厉声道:“快将我的衣服穿上。”   那男子被他的宝刀逼迫着,只能将王肃观的衣服穿上。   王肃观得意的笑了笑,又用刀在男子的身上拍了几下,阴森森的道:“你立刻给我跑到深山去,里面有一棵百年老槐树,树洞里埋着一堆黄金,都给我取回来。三天后的日落时分,我在这儿等你,如果办不妥,我就将你和嫂子通奸的事情告诉乡邻,让你们俩都做不了人。”   那男子听到一堆黄金,先是一喜,可听到通奸之事被发现,二人的脸色同时都变了,惊慌失措,磕头讨扰。   王肃观又耐着将话重述了一遍,那男子这才兴致冲冲的离开了。   不过,他的眼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贪婪,心中不住的念道:“老槐树……一堆黄金……”王肃观特意没说准确的数据,只用一堆来代替,便是让他保佑私藏的念头,这样“逃起命”来会更加卖力了。   王肃观瞧着那赤裸裸的女子,用刀吓唬了两下,可这女子听到偷情被人发现,心神恍惚,对王肃观的恐吓根本没有听进去。   王肃观大是气恼,将脸朝她凑过去,喝道:“无常爷爷捉奸来了……”   那女子果然迷信,一听此言,当场吓晕过去了。   王肃观忙将那男子的衣衫换上,这时白药已经发挥了药效,他的肩头已不再流血了,不过手臂还是有些发麻,光穿衣服就花了他不小的的力气。   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现代人都说,有准备的人才能抓住机会。   王肃观说,聪明人才能发现机会。   刚才,他对那男子用胡编乱造的黄金“利诱”,再加上“捉奸”威胁,双管齐下,不怕他敢延误,必定能够引开追兵。   王肃观越想越兴奋,路上遇到一条河,将脸上涂满的墨汁、黑灰洗干净,披在背上的长发也挽了个髻,用草绳绑住,整个人改头换面。   虽然做贼心虚,但他“光明正大”,昂首挺胸的扛着一捆柴去而复返,回到了关子镇。   关子镇,百姓皆被驱散,街道上只有络绎不绝的官兵。   整条街道上只有自己个一个人,王肃观多少有些心虚,那柄唯一可以证明身份的刀和土枪被藏在柴火中,他的手也有些发抖,对那捆柴火也格外的在意。   只不过,士兵都以为刺客逃到山中去了,对王肃观也不上心。   王肃观终于回到了医馆,已经出了一身大汗,无力的坐了下来。   那位大夫郝大仁已闻声从医馆跑了出来,脸上一喜,赔笑道:“兄弟,你可回来了,官兵到处捉拿刺客,可吓坏我了,你赶快带着夫人离开吧,我这儿要闭馆了。”   王肃观双目一睁,吓的郝大仁浑身一哆嗦,往后推开一步。   “我夫人的情况如何了?”王肃观冷冷的道。   “和你离开时一样,还没有醒过来。”郝大仁战战兢兢的应道,这凶人离开的时候威胁自己照顾好他夫人,如今他的夫人还不曾醒来,该不会要迁怒于自己吧。   王肃观面色苍白,神困力乏,心中又是一阵愧疚,妻子伤重昏迷,还没有脱离危险,自己便出去复仇,逞一时之快,怎么做事总是这么欠考虑,先是跟老婆发脾气离开,现在又去复仇。   这个毛病,必须改!   他刚想进去内院去看老婆到底如何了,外面马蹄铮铮,停在了门口。   一位手持拂尘的老太监带着两位小太监纵马而来。   老太监瘦的成了皮包骨,他跨在马上,真让人怀疑是不是他那么瘦弱的身子是如何经得住马上折腾的。   王肃观虽然心虚,可心念电转,来人只是三个太监,绝不是来捉自己的,这时如果鬼鬼祟祟的离开,不是让老太监怀疑吗,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坐着。   而这时,大夫已迎着跪了下去,一套阿谀奉承之词献了上去,听的王肃观想吐。   老太监拂尘一扫,虽然背有些驼,可明显颐指气使惯了,鼠眼一瞪,说道:“快快收拾一下,跟咱家去看病。”   大夫立刻站了起来,满脸堆笑,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老太监拂尘一扫,截了回去:“咱家的事十万火急,别废话了,只管跟咱家走。”   王肃观心中暗笑,八成是景泰老杂毛受伤,那位女扮男装的“贵妃”又被自己用刀打破了头,这大夫极有可能是去给这两位大人物去治病的,自己是不是可以给他们的药加点料。   老太监眼睛很毒辣,看出了王肃观脸上的古怪,阴笑着走了过来,尖声道:“你小子是谁,脸上露出这么古怪的表情,可是在想些什么?”   王肃观很不爽的抬起头来,可看着老太监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副可爱的笑脸,道:“公公你的事情十万火急,跟咱家浪费什么时间。”   第八章 :暗流涌动(上)   王肃观的一句话,让老太监想起了自己跑这一趟的目的,虽然眼前这小子的态度让他很不满,但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让上官责罚,怫然而去。   马蹄噔噔,三匹马在原地打转,郝大仁也不敢耽搁,很快收拾好了,背着药箱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红瓶子外敷,白瓶子内服,可治箭伤。”   郝大仁若无其事的从王肃观身边走开,趁机将两个药瓶子塞给了他,跑了出去,跟着三位公公绝尘而去。   王肃观怔怔的看着空旷的街道上卷起的烟尘,心中惊涛骇浪。   郝大仁看出他受伤了,而且还是箭伤。   这基本上意味着他已经知道这中箭的位置,也就不难猜到自己便是那位行刺皇帝的黑无常。   遇到这事,任谁都难以安心。   郝大仁表面上是去给景泰治病,会不会根本就是去打小报告。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给自己药呢?   不行,得赶快离开!   被人识破身份,王肃观实在是非常心虚,沉思之际,已来到了后堂。   此刻,苏婉怡被一名药童照料着,可依旧不曾醒来。   王肃观坐到妻子的身边,但见她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云鬓有些凌乱,曾让他又爱又怜的秀美、琼鼻、樱唇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他说不出的痛心。   行刺成功,折辱了景泰皇帝,割掉了他半只耳朵,刚才还说不出的解恨,可看到妻子这么虚弱,上午亲手掩埋的孩子和断指,只觉得对景泰皇帝的折辱实在是太轻了,恨不得再跑去行刺一次。   “婉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只有你,没了你,我……”王肃观握着老婆的手温柔的说着,声音温柔中有些哽咽。   可是,他并非不知轻重,很快将脑中杂念抛出,稍稍沉吟,计上心来。   他抱起苏婉怡,走到药童身边,吩咐道:“你快去找你师父,就说我夫人病情加重,我带她去枣子胡同的黄家,那是我的亲戚,请他来枣子胡同为我夫人治疗,到时候,我会奉上双倍的诊金。”   他右肩中箭,既疼痛,使不上多大力气,这句话强撑着说完,已是手臂发抖,额头冒汗。   药童疑惑的看着王肃观,被对方野兽般的目光一瞪,吓得尖叫一声,飞也似的跑走了。   他哪有什么姓黄的亲戚,就连枣子胡同也是为了行刺景泰皇帝刚刚打听到的一个地名,纯粹是为了借药童的口将郝大仁的注意力吸引到枣子胡同去。   王肃观警惕的看了看左右,待发现无人之后,非但没有往外跑,反而立刻摸进了郝大仁的药房之中。   药房,共有三层,下层是一头灰色的驴勤勤恳恳的拉磨,正在研磨一堆药材,而中层是藏匿的一些药材,至于顶层,其实是个露天平台,此刻摆满了药材,借着落日的余晖曝晒着。   王肃观抱着爱妻上了第三层,又怕妻子被咯到,毫不客气的卷了两床被褥上来,给妻子盖好。   诸事收拾完毕,一股困劲袭来,他的后背黏糊糊的,衣服和鲜血粘在一起,稍不留神,便牵动伤口,疼得他呲牙裂嘴。   反正都已经做了刺客了,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从郝大仁的厨房中找到些食物,补充了一下力气,可始终都不敢服用他留下的药物。   笑话,他都认出自己了,还会那么好心给自己药,八成是毒药,把自己交出去,就算不能封侯拜相,也能够得到赏赐,他可不相信郝大仁会有那么好心。   因此,他才想到这条计策,如果郝大仁回来的时候带着官兵一起来,他们肯定会奔向枣子胡同,不会想着搜查这最危险的地方。   如果郝大仁真的大义凛然,急人之难,拾金不昧,那么自己再下去,也免得送死。   王肃观照看着妻子,心中忐忑已极,虽然认定郝大仁不会好心,可隐隐还有些期待。   在这漫长的等待之中,他照看着妻子,在她耳边又讲起了那段缠绵的《还珠格格》的爱情故事。   只是,不知不觉中,困乏袭来,他也经受不住,由打盹进入了梦乡。   梦中,火光漫天,杀声震天,刀光霍霍,乱箭飞舞。   他立于白马之上,穿梭在漫天箭雨之中,他从纵跃而起的白马身上跳出,一刀劈出,砍掉了景泰皇帝的一只耳朵。   可是,当他想砍第二次的时候,长刀所指,竟刺到了老婆的大肚子上。   苏婉怡双手抓着刀,浑身抽搐,鲜血从嘴角流下,却是嫣然一笑,化作一朵百合,被狂风吹散,一片片飘走。   他想狂呼,可什么也喊不出声,却见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铁蹄铮铮,杀意冲天……   那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猎户出身的王肃观忽然惊醒,却见残月当空,整个关子镇或有三两点灯光,不过更多的光芒全都是来自于远处的洪家和镇外驻扎大军的燎天篝火。   王肃观循着铁蹄声看去,却见一支马队举着火把,奔腾而来,他心中冷笑:“郝大仁果然靠不住,带人来捉我了。”   果然,马队停在了医馆门口。   王肃观冷笑一声,暗道,在21世纪是百战不死,拥有S级杀人执照的特工,在这个时代也必成人中之王,想捉我,用美人计吧。   他得意的笑着,反正已经安排好了后招,等着这队官兵搜不到自己,跑去枣子胡同搜查,哪知进入医馆之人,竟只有郝大仁和那个药童,那些士兵只是稍一停留,又纵马而去。   “如果是捉刺客的,他们的马不可能跑这么慢。”他刚才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才恍然。   只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将自己身份识破的郝大仁,躲在屋顶,扛着土枪,静观其变。   两个时辰过去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忽然从郝大仁的屋中跑出,三两下便跃出围墙,跃上屋顶,没入黑夜之中。   “他是谁……郝大夫……”   王肃观一惊,他去郝大仁的屋中剥了两床被褥,敢用祖宗十八代的名义保证,郝大仁的屋中并无其他人。   这位身着夜行衣的人,能是谁呢?   只能是郝大仁。   他一个郎中,竟然有这等伸手,看的王肃观心中扑扑直跳。   莫非,他真没有揭露自己,反而另有隐情?   王肃观不敢拿爱妻的性命开玩笑,本想跟着上去看一看,可他一直反省着自己的冲动,老婆大于天,这种冲动硬生生被他遏制了下来。   夜凉如水,暗涌逐渐形成,王肃观的手臂上升起了鸡皮疙瘩。   “渴……渴……”   苏婉怡终于开口了。   “婉怡,你终于醒了。”王肃观喜极而叫,冰冷的夜里,却暗藏杀机。   ******   第九章 :暗流涌动(下)   关子镇,洪家。   夜,本应该是安静的。   洪家的夜,却依旧在沸腾着,一片喧嚣。   在这喧嚣之中,一位鼠须刀眉、目光冷厉的中年男子正对一位妇女上下上下其手,开始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他猴急的将那位妇女的衣衫如剥桔子一般一件件撕掉,下身已经火热的不行,舔了舔嘴唇,一把将妇女翻了过来,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淫笑道:“寡妇深知空房恨,夜半偷情后*庭*花。”往前递了上去。   咚咚!   就在这时,不知好歹的人在门外敲门。   “尹统领,我有急事跟你商量。”一位男子在门外着急忙慌的敲起来了。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没好气的朝外面喊道:“什么事,忙了一天了,还让不让人歇一会儿,滚进来。”   吱呀!   门被徐徐推开,一位手持折扇,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缓步而入。   “下官拜见尹统领,今日打扰了你……”山羊胡子弯起了一双老鼠眼,笑眯眯的往床上看了一眼,讪笑道:“实在是对不住,改日必定请尹统领尽兴。”   尹统领,本名尹琛,官拜丰州中都督,正三品,此次景泰皇帝微服私访,尹琛作为帝都都督,带着一队人负责景泰皇帝的安全,担任着临时护卫队统领之职,可景泰皇帝遇刺,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心情郁闷,便找了洪府的一位妇女来泄*欲。   “胡大人,你找我什么事?”   尹琛一屁股坐下,连正眼都没有看姓胡的一眼,更别说招待姓胡的坐下,反而“噌啷”一声拔出佩刀,在虚空中斩了几下,把玩起来。   姓胡的名叫胡伯海,官拜丰州大都督府司马,从四品下,是出了名的点子多,因此又有个诨名叫做胡点子。   “尹统领,事情闹大了,我是来找你善后的。”   胡伯海小心翼翼的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尹琛脾气暴躁,有勇无谋的武将。   “如何善后?”尹琛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心动,一脚递过去一个椅子,说道:“坐下说。”   胡伯海谢了一番才入座,朝床上那位妇女看了一眼,尹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将那妇女先打发出去了。   胡伯海关上了门,入座后压低声音道:“永丰公主已经找回来了,幸好她没有被刺客侮辱,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尹琛双目一睁,不耐烦的道:“说正事,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如何善后?”   胡伯海讷讷的应了两声,在自己的脖子前虚划了一下,做出一个杀人的姿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阴森森的道:“屠城!”   “什么?”尹琛骇然变色,一屁股坐起,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伯海。   胡伯海也吓了一跳,连忙跟尹琛挤眉弄眼,让他先坐了下来。   “尹统领你且听我细细道来。”胡伯海悄声说道:“如今整个关子镇的人都知道皇上遇刺,那位此刻临走时留下话来,在众目睽睽之中将永丰公主剥光,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皇上的爱妃被人当中剥光,你说这要是传出去,皇上的脸往哪儿搁?”   “人言可畏,这件事情出了关子镇,被添油加醋之后,只怕就变成刺客和皇上的爱妃通奸,这……这不是让整个大丰帝国的人都戳着皇上的脊梁骨,说他被戴了绿帽子吗?”   尹琛也想通了这一层,没想到皇上被刺带来的影响这么大,可想到屠城这么残忍的事情,他还是摇了摇头。   “就算这样,也不用屠城吧,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尹琛眉头皱起,陷入了沉思。   胡伯海哈哈一笑,手锊胡须,自信满满的道:“尹统领你还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啊。咱们做奴才的,得揣摩圣意啊,你想想,如果真的把关子镇给屠了,皇上真能怪罪你……咱们吗?”   尹琛沉想了想,他也认不准儿,不过没有上头的命令,他可不会傻到拿整个关子镇的人的性命开玩笑。   “尹统领啊……”胡伯海叹了口气,又压低声音道:“你想想,做了这件事,换来皇上的清誉,永丰公主的清誉,皇上嘉奖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降罪于咱们呢?”   胡伯海每次在说到受罪时,便用“咱们”,说到升官发财,便用“你”,让尹琛的心中倍感舒坦,对这位不知趣的山羊胡子有了很大的好感。   胡伯海看到尹琛不再出言反驳,眼中的抵触也不似刚才那么强烈,明显心动了,又忙道:“况且,这儿是关子镇,咱们并不一定要以大丰帝国的名义去做这件事情。我打听了一下,这儿是大丰帝国、大盛帝国、大阳帝国、大轩帝国四国的交界处,地处边陲,常年有马贼出入,有时候更有其他三国的兵马因各种摩擦跑来闹事。”   “所以,咱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以冒充山贼或者其他三国的兵马,将这件事情给做了,事后,咱们再看皇上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脸色,以皇上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肯定龙颜大怒,发兵征讨,可如果他反应不强烈,就说明他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到时候咱们在旁敲侧击,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是将军你做的,帮皇上遮丑,这可是无上功劳。”   尹琛怦然心动,听到以马贼或者其他三国的名义去屠城,心中的担忧以放下了一半,景泰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下令去屠城,可是真有理解他心思的人办了这件事情,就算他不褒奖一番,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此处,尹琛再无任何犹豫,一拍桌子,宝刀入鞘,起身向胡伯海行了个抱拳礼,大声道:“真不愧是都督府的司马,胡点子就是胡点子,无毒不丈夫,这件事情我做了,事成之后,咱们共富贵。”   胡伯海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在尹琛看来,他的目光好似毒蛇一般,让人心悸。   尹琛皱了皱眉,却没有多想:“如此,我这就去安排,拖得越长,越不安全,今晚就行动。”大步而去。   可是,他忽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朝胡伯海打量了一下,微笑道:“皇上让我三日内捉到凶手,两年前皇上干了什么事情,我实在是不得而知,这可一点线索都没有,还请胡先生指点。”   胡伯海又是哈哈一笑,手锊胡须,摇头道:“尹统领,那只不过是刺客在临走前扰乱人心的言语,纯属胡说八道,焉能真从两年前去查。”   “那我应该如何去查?”尹琛施施然道。   “莫非尹统领忘了那只被你砍了一刀的狼了?”胡伯海哈哈一笑,大袖翻飞,飘然而去。   尹琛目光陡然一变,眼中杀意冲天。   第十章 :咱们杀出去(上)   关子镇,医馆。   躲在郝大仁药房顶部的苏婉怡竟比预料中的更快醒过来了。   “相公,我……我口渴了……孩子,孩子……”   苏婉怡幽幽叫着,忽然间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摸平坦的腹部,泪水簌簌而下,无力的抱着王肃观哭起来了。   王肃观费尽唇舌,终于安抚了苏婉怡的情绪,给她找来了米粥。   苏婉怡一边吃,一边抽泣,不知道喝的是泪水还是粥汤,看的王肃观心中发酸,可他如果不坚强点,老婆如何从悲伤中走出来。   “别哭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快把粥喝了吧。”王肃观擦了擦她苍白的脸上泪水,将盛着粥汤的勺子又抵到了她的唇边。   “相公!”   看到体贴入微的相公,苏婉怡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悲伤难以抑制,猛然扑了过来,打翻了粥碗,将相公抱住,又是嗷嗷大哭:“孩子没了……咱们的命好苦啊……”   “小心伤口,快躺下,小心伤口……”王肃观急了,老婆动作这么大,可别再把伤口给裂开了。   哭了一会儿的苏婉怡,心中悲苦淡了不少,却依旧靠在王肃观的胸膛上,不肯放开他。   可是,关子镇的深处忽然响起了铜锣声。   “马贼来了……快躲……”   夫妇二人骇然大惊,苏婉怡这才注意到自己睡在露天的屋顶之上。   夜幕深处,马蹄铮铮,上百支火把从街道深处亮起,如一条火龙在关子镇飞舞起来。   “嗷嗷……”   如野兽一般的吼叫声伴随着马蹄声,渐渐清晰,钻入了关子镇中,飞矢如雨,刀光闪烁,开始了一场屠戮。   惨呼声,求救声,在凄冷的夜中,让人头皮发麻。   王肃观眉头皱起,这时可不想暴露身份,藏好土枪,将宝刀横在手中,护在苏婉怡的身边,对着她摆手笑了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   王肃观脸色陡变,却见马贼所经之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风中,火势冲天,如一条随风而动的长龙,在关子镇盘旋起来,转眼间,大半个关子镇都烧了起来。   二人惊得都说不出话来,这么下去,就算不被马贼杀死,只怕也会被烧死了。   王肃观当时便想到了地下室,可郝大仁的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地下室。   就在他急得原地打转时,两位手持钢刀的蒙面黑衣人举着火把走进了医馆。   “不能让他们烧屋子。”   这是王肃观的第一反应。   他急冲冲的从楼上跑了下去,刚走出药房,忽然听到一声惨叫,一道血箭溅到窗户上,缓缓流下。   药童被杀了!   王肃观听出那是药童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之气,看似平静的脸上,杀意闪烁。   他一脚踹开药童的房门,手起刀落,将近手边的那黑衣人的脑袋切成两半,鲜血如喷泉一般洒落,妖异而狰狞,血浆脑浆掉落一地。   “找死!”   另一黑衣人没料到竟会有人从外面杀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凶戾之气,长刀斜地里砍了过来,要将王肃观腰斩。   王肃观不闪不避,手起刀落,将黑衣人的手轻松剁掉,宝刀向前一松,同时向上挑起,从黑衣人的下巴钻了进去。   黑衣人的鲜血咕噜噜的冒个不停,向后一仰,在绝望、恐惧和不可置信中死去了。   王肃观愤怒之下连杀两人,这么一来牵动了后箭伤口,疼得他宝刀都拿不稳了。   他走到药童身边查看了一下,已经气绝。   只见那药童的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仿佛是死后还要向杀死他的人讨命一般,不甘的望着房顶,看得他浑身发毛,忙在药童的眼前摸了一把,给他把眼睛闭上了。   王肃观咬了咬牙,叹了口气,将宝刀在黑衣人的身上擦干净,转身而去。   他又回到了药房顶层,对着妻子笑了笑道:“没事的,放心好了。”   这时,大半个关子镇都烧了起来,火光冲天,热浪如潮,席卷天地,四面八方均烧了起来。   看着步步紧逼的火势,王肃观心中着急,在原地踱步,忽然想起什么,往洪府的方向看去,但见一道火光正在远离洪府,若隐若现的人影往关子镇外撤离。   “果然,一出事情,景泰这个老杂毛成了第一个溜掉的。他手上有千军万马,为什么不对付马贼?”王肃观恨得牙痒痒的,虽然鄙视景泰皇帝,但马贼来袭,除了指望官兵,还能指望谁呢。   “相公,这么下去整个镇子会烧没的,咱们该怎么办?”   苏婉怡也是一脸担忧,眼中隐隐有一丝恨意,让王肃观心头一跳。   景泰皇帝调戏不成,暴怒杀人,想来对苏婉怡的伤害不小。   “马贼抢*劫粮食,盛装东西,应该有车,我看咱们抢一辆车,也赶快逃命吧。”王肃观怕苏婉怡又有其他想法,用最深情、温柔的目光看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温柔下无从反抗,只能乖乖点头。   果然,悲天悯人的苏婉怡点了点头,黯然道:“但愿其他人也能吉人天相。”   而这时,王肃观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想了一会儿,一拍额头,大声叫道:“不行,咱们不能往关子镇外逃命。”   “为什么?”苏婉怡疑惑的望着相公。   “这些人不是马贼,是官兵。”王肃观说不出的愤怒,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还真以为是马贼来了,可试问马贼抢*劫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杀人,杀完了之后还要将房屋都烧成灰烬。   这种做法,与杀鸡取卵、焚林而猎又有什么不同。   况且,就算马贼再笨,也不可能在关子镇外有军队驻扎的时候跑来抢*劫,他们不会消息闭塞到查探不到关子镇的驻军情况吧。   想到这一层,王肃观就不难想到那些皇家为了遮丑而无恶不作的丑行,自己白日剥光了“贵妃”,砍伤了景泰皇帝,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景泰皇帝只怕被人鄙视死。   王肃观沉吟良久,将前后这些事情串了起来,他忽然有些绝望,既然是官兵扮贼来杀人,只怕逃到关子镇外,会被伏兵所杀,这是天亡关子镇,无路可逃。   既然官逼*民反,那就策动关子镇反抗好了!   王肃观心志坚定,很快冷静下来,想到了主意,这简直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机会,经此一役,肯定能够招募到不少志同道合之人,包括,想杀景泰之人。   第十一章 :咱们杀出去(下)   “相公……这,这怎么会呢?咱们……都是……都是大丰帝国的子民啊……”   苏婉怡吓得面色惨白,语音发颤,被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为了遮羞而抛弃,这种事情,任谁都无法接受。   “你别多想,我也只是猜一猜罢了。”王肃观安慰着老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下了楼。   可王肃观在前世就被政府抛弃,因为他知道的政府丑闻太多而诬陷,最终被生物炸弹处死,这一世,更加封建,更加落后的社会,只怕会更加变本加厉,上一世被政府抛弃,这一世决不能再成为景泰皇帝刀下亡魂。   他,必须反抗!   苏婉怡也发现了相公的背上有血迹,可王肃观以一句“刚才杀马贼的时候被划到了”带过,将自己行刺景泰皇帝的事情隐瞒了,只说是有一位宽腰粗膀的黑面大汉行刺景泰,当众调戏贵妃,所以才让恼羞成怒的景泰皇帝借口屠城。   离开药楼,王肃观找了找,在后院中发现了郝大仁平常用来拉药材的一辆双辕两轮车,可这种车还行起来颠簸太厉害了,重伤在上的苏婉怡如何承受。   无奈之下,王肃观只能将郝大仁家所有的被褥衣衫都光明正大的偷了出来,在车上垫了厚厚一层,推着车到了门口。   “婉怡,咱们呆在这儿,迟早会被烧死的,就算烧不死也会被熏死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了,你怕不怕?”王肃观郑重的看着苏婉怡,眼中满是爱怜。   “不怕,大不了陪相公一起死。”苏婉怡温柔的笑道。   王肃观也幸福的笑了笑,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傲然一笑:“好,大不了一起死。”   他又跑到郝大仁的家中老实不客气的找了些食物酒水,一同放在车上,将土枪也用布包起来,藏在被褥底下。   可是,就在他刚要推车而走的时候,左手边的一间商铺也烧了起来,冲天而上的火焰爆发出呲呲之响,如愤怒的心跳声。   “老六,我说这条街不是老高负责的吗,怎么还有这么大一块地方没有烧起来。”   “咱们去瞧瞧,可别出什么岔子。”   ……   火光后面,陡然闪出两个黑衣男子,冰冷的刀光在火焰的照射下,非常刺眼,如王肃观心中的杀意一般。   “呦吼,这儿还有两只漏网之鱼……亲娘咧,这小妞太正点了,咱们偷懒一下吧。”左手边一人淫笑着打量着王肃观二人,一步步朝二人走了过来。   王肃观杀机已起,刚想劝苏婉怡闭上眼睛,将这二人解决掉,可心中陡然生出一个想法,杀机又淡了下去。   左手边那人好色,刚才一番厮杀洗劫无往而不利,有些得意忘形,可右手边那矮个子却精明着,瞧出了王肃观手中提着的宝刀,能够在这场屠杀中存活,可别是什么练家子。   “老六,你愣着干什么,上啊。”左手边那人一说完,长刀举起,朝王肃观扑了过来,看那气势似乎要把王肃观杀了还不行,非得劈成两半才能罢休。   “相公小心。”苏婉怡一颗心提了起来,脸色大变。   王肃观的土枪藏着,刀也不曾拔出刀鞘,身子一斜,避开了他的一刀,膝盖一提,撞在了那人的小腹之上,趁机在给他一巴掌,打的那人一边脸火辣辣的疼,晕头转向,撞在了墙壁上,眼中直冒金星,晕了过去。   那矮个子迟疑了一下,撒腿就跑。   笑话,王肃观干净利落的收拾掉一人,明显是个练家子,他可不想冒险去跟王肃观拼。   王肃观看准时机,冲了上去,拔刀、挽刀花、斜刺,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不待那人逃出,冰凉宝刀已刮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刺出了一道血痕。   王肃观用刀逼迫他退了回来,停在车旁,坏笑了一下,道:“你运气很好,我是个大夫,不会杀人。”   矮个子松了口气,刚想致谢,可王肃观却从一个瓷瓶中拿出几颗药丸,倒出两颗,在手心中滴溜溜的打转。   “你服一颗,给那张臭嘴也服一颗。”王肃观寒声道,看了一眼那晕过去的可怜虫,“放心好了,只不过是慢性毒药,乖乖听话,过几天我会用我的独门解药给你解毒,否则毒发的时候,你会神志不清,像只疯狗一样咬人,直到死去。而且,我提醒你,你没有选择。”   王肃观心中暗笑,这可是武侠小说中的一套说辞,不过想来骗着几个笨蛋士兵也绰绰有余了。   苏婉怡听得毛骨悚然,明知道相公是骗人的,但说出毒发时的症状,蹙起了眉头,不忍的道:“相公,太吓人了,别给他们吃了吧。”   矮个子看到苏婉怡不忍的表情,更加信以为真,只怕这神秘药丸真会要了他的命,不禁犹豫起来。   只不过,宝刀胁迫,生死一线,他不得不按照王肃观说的去做,并且给那晕过去的“臭嘴”喂了一颗,将他唤醒了。   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鼓励”二人道:“乖乖听话,我就给解药,如果有半点忤逆,小心你们俩变成疯狗。”   那二人唯唯诺诺,对王肃观言听计从,麻利的赶制了一副担架,将苏婉怡放在担架上,按照王肃观要求的步伐,小心翼翼的寻去。   王肃观扛着宝刀,大喇喇的走在街道上,监督着两位抬担架的“小弟”,嘴角不由露出了享受的笑容。   他忽然想起一事,在那位“臭嘴”兄弟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哼声道:“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的?”   他可不敢狠踢,笑话,他抬着的可是自己的老婆,可别连老婆都颠簸到。   那位“臭嘴”兄弟毫无心机,有问便答,还不知道王肃观在诓他。   “我是丰州中都督尹琛麾下的。”   臭嘴兄弟脑子转的慢,可说完之后,也想起尹琛临行前三令五申的吩咐,此次行动绝对保密,将自己视为马贼,在脱掉这身黑衣之前,不可说自己是士兵。   那二人明显心潮起伏,步伐也沉重了许多,王肃观看在眼中,冷笑一声,心道:“我的眼中没有好人坏人之分,触犯了我的底线,我就留你们不得,等活着出去之后,我要你们俩人头落地。”   这时,一马从前方奔来,铮铮有声,那两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王肃观的脸却沉了下去。   第十二章 :男儿当反抗   “想要活命就抬好担架,要是颠簸一下,我就把解药拿去喂狗。”王肃观已准备好了全力以赴迎敌,但怕这二人耍花样,还是警告了他们一番。   那二人讷讷应是,心道只要来人将王肃观杀了,他们应该可以搜到解药的,一时充满期待。   王肃观提刀而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右肩伤的很重,没有力气,只好左手持刀。   嘶嘶!   那马说停便停,一道黑影从马上翻了下来,行动之快,宛如鬼魅。   只见一道黑影飘过,那人已出现在了王肃观身前半丈处。   “是你!”   王肃观骇然大惊,来人竟然是给苏婉怡看病的郝大仁。   看病的时候,他可看不出郝大仁竟然身怀绝技,身形步伐如此玄妙。   王肃观将刀横在胸前,往苏婉怡身边慢慢靠去,却什么也没有说。   郝大仁原本平淡的让人看一眼就会忘记,这时,他双目精光灿灿,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让人看一眼便可以记住。   “你怎么在这儿?小贵子呢,他怎么样了?”郝大仁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儿竟然会遇到王肃观。   “小贵子?是那个药童吧。”王肃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开了。   不用说,郝大仁也知道出什么事情了,木在原地。   “你的药帮了我不少忙啊,可我好像还没有给你药钱吧。”王肃观微微而笑道。   他可打不准郝大仁这样一位真人不露相的人物打着什么主意,又有没有将自己行刺景泰的事情给抖出去,所以只能用甜美的微笑面对他,看他会不会心虚。   郝大仁平常不怎么笑,这时却嘴角微微一抽,朝抬着担架的两位黑衣人看了一眼,怒声道:“好个马贼,看我不将你们千刀万剐。”手一扬便要杀过来。   王肃观长刀一扫,将他拦住,皱起眉头道:“他们是我的轿夫,可由不得你来杀。”   郝大仁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定了定神。   “你夫人醒了?”郝大仁眉毛一挑,又看着王肃观道:“你给小贵子留言说枣子胡同有位姓黄的是你狗屁亲戚,害我瞎找一通,否则小贵子不会出事,这笔账要算在你的头上。”   王肃观心头火起,这郝大仁究竟是什么身份,当大夫的时候,就像个小媳妇似的,可这穿上了一身黑衣,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太霸道了。   “你临走时说我受了……”王肃观本想说自己受了箭伤,可一来怕苏婉怡担心,二来有两位官兵在身边,不好说出口,便向自己的右肩看了看,向郝大仁使了个眼色。   郝大仁将目光一看,抬头望天,大有深意的说道:“你心里有数,黑无常行刺景泰皇帝的事情,人尽皆知。”   王肃观心头一颤,这郝大仁绝对知道自己便是刺杀景泰皇帝的凶手,可他明显没有告密,莫非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他稍稍沉吟,如今火烧眉毛,只能选择相信郝大仁了,便将郝大仁拉到一边,耐着性子将自己的猜测和打算跟他说了一遍。   郝大仁眉毛一挑,竖起了大拇指,只说了一个“高”字,然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翻身上马,对着王肃观说道:“原来都是他妈的狗兵。遇到这种事情,镇上的人应该都去菩萨庙的暗堡避难了,跟我来,咱们就轰轰烈烈干他一场,是男人,就该反抗到底。”   郝大仁一番言语,连王肃观都听得热血澎湃,是男人,就该反抗!   王肃观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不由说,催促着二人抬着担架跟了上去。   关子镇毕竟地处边陲,强敌环绕,镇上早在几百年前便建立了暗堡,以供老弱妇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藏身。   这处暗堡,位于关子镇以南的菩萨庙的戏台下面,在镇上的人看来,有菩萨的镇守,就算是再大的战火,也不会伤到他们。   可是,景泰六年七月,关子镇出现一场地震,暗堡受到波及,也塌陷了半边,事后镇上的常住居民虽集资修葺,但上一任乡老恰好病死,与新的乡老接替时出现了问题,对暗堡的修葺也被搁置一旁。   等王肃观一行人冒着大火赶到暗堡之时,暗堡已经人满为患,再无容身之处。   菩萨庙的戏台上,挤满了人群,有不少人将自家的五畜都赶来了,藏在暗堡中,放在戏台上,更有不少贪心者连自家的被褥锅碗瓢盘什么的,能拿的都带到菩萨庙来了。   所有人都被无情的马贼吓到了,可毕竟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若是将马贼引来,即便他们藏在菩萨庙中,恐怕也难以幸免。   王肃观看着那残破的暗堡,环顾左右,发现这座菩萨庙是木质建筑,很容易被周围的大火波及到,到时候房梁塌下来,即便躲在暗堡中,只怕也会被活埋。   那帮愤怒的村民不忘向王肃观的两个轿夫索命,可王肃观虎目一睁,将他们都吓了下去。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次是官兵屠城,不是马贼抢夺,呆在关子镇中,他们会有无数种办法将这座城夷为平地,咱们得尽快突围。”   王肃观面如寒霜,向身边的郝大仁说道。   “如何突围,你自己不是说了吗,镇外会有人守株待兔,突围不是等于自杀吗?”   郝大仁看着这几百号的镇民,说不出的难过,关子镇虽是边陲小镇,有一万六千九百三十二个常住居民,外加来往商客,人数只怕在两万以上,如今,却连五百人都没有了。   “那倒不见得。”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走到戏台中央,吆喝了几声,待众人的目光都放到自己身上,这才振臂大呼道:“官兵冒充马贼,正在外面屠城,火烧关子镇,你们以为躲在这儿,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吗?”   此言一出,饶是众人深怕被马贼发现,气氛也沸腾起来了。   “怎么可能,官兵怎么可能会是马贼?”   “别胡说八道了,两年前官兵还帮咱们打过仗,剿灭过马贼。”   “皇上就在关子镇,他马上就会派兵来救我们的。”   ……   在争持声中,王肃观再次举起了双手,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将“臭嘴”兄弟推到了人前,逼着这位“臭嘴”兄弟证实了一下。   在“臭嘴”兄弟说出真相之后,庄严而又神圣的菩萨庙彻底炸开了,几乎所有人都拿起板砖扁担之类的往“臭嘴”兄弟身上着落。   若非王肃观强力阻止,郝大仁也帮忙说两句话,只怕“臭嘴”兄弟都要脑袋开花了。   王肃观趁着镇民愤怒的时候,趁热打铁,鼓动众人道:“现在整个关子镇都烧起来了,用不了多久,这座庙也会被烧成灰烬,难道你们想靠这塌了半边的暗堡活下去吗?实话告诉你们,根本不可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个世界,属于我们大家,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者,藏在这儿,便注定被大火烧为灰烬,跟我反抗到底,或许也会死,但死得轰轰烈烈,这才是真男儿,真好汉!”   他可不能一开口就叫这些人跟着自己去反抗景泰,那样肯定会弄巧成拙,还得一步一步来,先帮他们活下去,收服一些心腹再说。   一位左边脸上有块青色胎记的少年越众而出,一把丢掉头上的狗皮帽子,大声道:“我不想死,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我方老三全听你的。”   方老三,本名方高峰,云州庄河县人士,因排行第三,被人称为方老三,其真名是什么,连自己都有些模糊了。   方老三越众一呼,即时有三五成群的人开始响应,转眼间已有十七人跟在王肃观的身后。   王肃观失望的摇了摇头,莫非自己真就没有演讲天赋,为嘛磨破了嘴皮子,才有十七人肯相信自己,跟着自己突围呢?   这时,一位老妇人恨恨的跺了跺脚,揪住了孙儿的耳朵,将他拉了回去,气道:“别跟着胡闹,就算是官兵扮贼想杀人,大火也烧不到菩萨庙,菩萨法力无边,会保佑咱们渡过灾劫的。”   这一言,原本召集到的十七人中,又有三人被老妇人的话“叫”了回去。   王肃观本想多召集一些人与自己冲出去,一来不忍看这些人丧生火海,二来也是存折一己之私,毕竟人多了,遇到三五成群的官兵也不怕,危急时刻,还可以拿他们当垫背的,哪知他们竟然如此迂腐,相信什么菩萨传说。   王肃观又喊了两声,最终只召到十五人,也不再跟他们废话,让“臭嘴”兄弟和矮个子抬着自己的老婆,带着那十五人走了出去。   “兄弟,诊金还没有给我,可不能这么轻易让你走了。”   这时,郝大仁也从后面跟了上来,眼中充满了狡狯,看着王肃观,别人不知道王肃观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笑话,大丰帝国建国三百多年以来,行刺皇帝的,有几个成功过的,而且能够给皇帝当众戴绿帽子的,更是少之又少。   王肃观做到了这些,郝大仁看在眼中,又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王肃观傲然一笑,与其他人认识了一下,风风火火而去。   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这次所做的选择,将会改变他们的一生,只要跟着王肃观活下去,多年以后,他们只消跺跺脚,整个世界都得颤三颤的人物。   第十三章 :天也奈何不了我(上)   特工出生的王肃观,很快便摸清了“马贼”的行动套路,他们两人一组,先对关子镇的小户人家和商铺进行烧杀清洗,而后从周围聚拢,对大户人家进行放火,待他们混乱的时候,再进行清洗。   既然他们都两人一组分开行动,王肃观等人倒不怎么害怕了,在发现“马贼”的时候,七八人一起冲上去,任官兵训练有素,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解决掉。   只不过,这些人虽有一腔热血,但身手实在不咋地,几场仗下来,死了三人,两人轻伤,一人重伤。   那位名叫方高峰的少年,倒是武勇非凡,下手时狠辣无比,绝不犹豫,现在满脸是血,面容扭曲,那块青色胎记更是随着他的热血颤动着,显得无比狰狞。   王肃观意在对付景泰皇帝的心腹,察言观色,发挥所长,对这些人的性格心性进行着观察、试探。   当然,为了当好老大,王肃观并不仅仅是站在后面指挥,在打第一场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顺手解决了二人,让那些追随者看的目瞪口呆,对其更是心悦诚服。   之后的战斗中,王肃观便退居二线,其实他不得不跟在后面连番打斗已让他伤口崩裂,右臂发麻,光凭左手,他可不想让自己伤上加伤。   郝大仁看在眼中,暗中将王肃观带到一旁,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并主动承担起王肃观的二把手,指挥着这支小队伍。   如此在关子镇中杀了几场,王肃观带领的一行人已经全副武装,抢掠来了“马贼”的兵器、马匹,换上了他们的黑衣,准备好了最后的突围。   原来打算召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好跟官兵大打一场,到时候肯定能逃出生天,可只有十来个人,也没有必要费力气去跟敌人拼命了,只要冒充马贼,相信可以轻易混出去。   王肃观将“臭嘴”兄弟二人扔下,十五人小心翼翼的潜伏在关子镇口,跟方高峰等人吩咐起了待会儿可能遇到的情况时应对之策。   苏婉怡重伤未愈,极是虚弱,此刻又睡了过去。   王肃观与爱妻共乘一骑,以前经历再艰难的任务,也是非常冷静,可这时有了家庭,有了老婆,却让他有些无法压制的紧张,满腔抱负,只能是闯过这一关之后的话了,也不多想,深深的吁了口气,长刀一挥,准备行动。   而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十数人同时一惊,已准备好战斗。   “咦?那不是狗娃子他们吗?”   方高峰喜道,狰狞扭曲的面容,平添几分舒心的笑容,前后差别,宛若修罗与笑佛。   “高老六,那不是你老叔他们一家子吗,怎么都来了?”又一人困惑的道。   那高老六面色一喜,跳下马迎了上去,但见他老叔、狗娃子等人身后,人潮涌动,一齐往此处涌来,赫然便是躲在菩萨庙中避难的诸人。   这些人,大都拿着锅碗瓢盆,还有一些牵着驴车拉行李的,更有几人赶着几头老母猪,一位老太太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搬家了。   一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向王肃观拱了拱手,老泪纵横,哽咽道:“老汉我活了五十有三,如今菩萨也保佑不了我们了,菩萨庙被火烧了,塌下来的庙已经彻底毁了暗堡,关子镇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恳请英雄带我们一起离开吧。”   老汉的话很有煽动力,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看着王肃观,那眼神,充满了绝望,又饱含着恳求与期待。   王肃观当时便皱起了眉头,他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扮作“马贼”,很有把握混出去。   这倒好了,这几百号人,老弱妇孺,还有牵驴赶猪的镇民,他如何将这些人带出关子镇。   莫非真要带着这帮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人去拼命?与其说拼命,倒不如说带着他们去送死。   王肃观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去跟外面的士兵硬碰,这不但是自寻死路,更是将这群人带入死亡绝地。   “郝大夫,咱们改变策略,带着镇民一起走。”王肃观吞了口唾沫,深深吸了口气,只能放手一搏。   “什么?带着他们,咱们怎么离开?能杀的马贼……狗兵都被杀光了,上哪儿整其他的马匹衣服让这些连马都不会上的人穿上,跟咱们一起走,不行,我坚决反对。”   一位面容冷厉的男子立刻出言反对,笑话,你不要命了,也不能牵连我们啊。   “反对无效,如果你不乐意,可以马上离开。”王肃观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你……”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马缰一拉,双腿一夹,奔向了关子镇外。   王肃观冷笑一声,没有管他,振臂一呼,朗声道:“听着,想要活命,就把你们手中的阿猫阿狗阿猪都扔掉,除了能够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和干粮之外,其他东西都不准带,否则我马上把他赶走。”   在王肃观毫不容情的威逼之下,也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之下,那些老头老太太含着泪将他们的宝贝都扔到了一旁。   郝大仁皱着眉头,缓缓来到了王肃观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有什么办法突围出去?这次皇帝虽是微服私访,可据我所知,至少有五百训练有素的人马暗中保护,如今皇上遇刺,在附近镇守的军队都闻风而来,有这么多人守在关子镇外,咱们插翅难飞。”   “等会儿你自然知晓。”王肃观自信的笑了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郝大仁眉头皱起,咧了咧嘴,没好气的道:“到底有什么办法,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呢。”   王肃观转身看着关子镇外的那条古道,摇头晃脑的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郝大仁气得吹胡子瞪眼,烦躁不安的在原地打转。方高峰等人也各有想法,牵着马来回游荡,急得直跺脚。   更可气的是,王肃观说时机未到,暂且不能突围,得再等一会儿方能实施大计。   没办法,王肃观现在是老大,他说等,那只能等了。   第十四章 :天也奈何不了我(下)   良久,良久……   “时间还没有到吗,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给个准信啊。”   一人急得直跺脚,这么下去,镇中烧杀的马贼迟早将一众人给灭掉。   王肃观照看着安静入睡的妻子,忽然间叹了口气,缓缓站起,对着众人道:“都打起精神来,时机到了。”   已是四更天,不少人都围在一起睡着了,一听机会来了,纷纷站起身来,又变得无比兴奋。   王肃观休息了一会儿,养精蓄锐,精气神恢复了不少,当下振臂一呼,朗声道:“往前走,是守株待兔的官兵,往后退,是正在光明正大进行烧杀屠城的马贼,咱们在夹缝中生存,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照看好老弱妇孺躲起来,待会儿看到关子镇的马贼离开之后,都躲到深山中去,过几天再回来。”   听到王肃观这条计策,众人一阵唏嘘,如今深山中有官兵横行,到处搜查刺杀景泰皇帝的黑无常,往深山中跑,不是自寻死路吗?   况且,马贼不把镇中的房屋烧光,把人杀光,他们怎么会离开呢?   “肃观兄弟,你可不能开玩笑啊,这所有人的生命都握在你的手中。”郝大仁急道。   王肃观没有搭理他,将先前跟着自己突围的那十几人叫到一起,又吩咐道:“我要和你们引开马贼和官兵,你们怕不怕死?”   方高峰脸上充满凶狠之色,一咬牙,阴森森的道:“怕死是龟孙子。”   其他人有摇头的,也有沉默的,不过听到王肃观下面的话之后,又都放下心来了。   “刚才不是有位兄弟独自一人以马贼的名义突围出去了吗。”王肃观阴笑起来了,这种人他才不会有任何的怜悯,“咱们依旧以马贼的身份突围,打着捉拿黑无常的旗号,就说刚才自己走掉的那位兄弟是刺杀皇帝的黑无常,不管是山上的官兵还是关子镇中的马贼,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眼红的。”   郝大仁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称赞道:“不错,好主意,大家听到黑无常现身的消息,肯定跑去捉拿黑无常了,哪有人还会理会关子镇。可是,为什么还要让镇民上山呢?只要藏起来等马贼离开不就没事了?”   王肃观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轻叹道:“屠城的事情,牵连太大,不管他们有没有捉到黑无常,事后必定再次返回查看,岂能让镇民们呆在关子镇等死?所以,他们必须上山。”   “黑无常现身的消息一传出去,山上那些搜捕黑无常的士兵,肯定会撤离,就算不完全撤离,山那么大,镇民们又熟悉这儿的地形,一入深山,官兵再也奈何不得。”   方高峰眼中充满了崇拜之色,啧啧两声,对王肃观竖起了大拇指,大声赞许道:“肃观哥你真聪明,你是我方老三佩服的第一人。”   郝大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又道:“那你为什么说现在时机到了,刚才不能施展这条妙计呢?”   他刚一说完,便恍悟过来,如果刚才便立刻行动,那位“黑无常”兄弟还没有逃远,只怕刚跑出几里路就被官兵追到,到时候不免泄密。   如今算算时间,“黑无常”兄弟早已走远,官兵一时半会儿也追不到。   王肃观又跟一众人吩咐了一下细节,找了几位性子沉稳的中年人帮忙照看着那群老弱妇孺,双腿一夹,一声吆喝,当先而去。   几名不愿意当鱼饵的镇民主动退出,可也不甘心就这么逃上山去,便在镇里面敲锣打鼓,散布谣言“黑无常逃走了,快追啊……”   一传十,十传百,镇子中正烧杀的马贼一听这个消息,人人都沸腾起来了。   此刻整个关子镇已屠戮的差不多了,只有镇口几户人家还没有解决掉,他们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立功心切,人人开始追击黑无常,一波波离开了关子镇。   过了一会儿,各种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消息传到了山上,一道道黑影从山上奔掠而下,更有狗吠声声,渐渐跑远。   镇民忐忑的注视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待关子镇只剩下一片汪洋火海,这才赤膊上阵,往山上爬去。   而王肃观率着一众人纵马而行,跑出不到五里路,转过进入一条山坳,顿时两边举起了无数火把,将山坳照亮。   王肃观将马缰一勒,不待两旁的伏兵开口,便抢先厉喝道:“刚才是不是有位骑马的黑衣人过去了?”   “是啊,他的衣着和你们一模一样。出什么事情了吗?”山坳上方一人昂然喊道。   “真糊涂!刚才过去的那个人,就是黑无常假扮的,他杀了我们的人,抢了衣服马匹,冲过去了,还不快追?”   王肃观摆出一副上官的架势,反正扮作马贼,天色灰暗,对方也无法认清自己,索性就装一装,将山坳上的首领唬住。   那一人听,惊的怪叫一声,想都没想,派出数十人追了上去。   王肃观一惊,看来这位将军是受了死命令,决不能让一个镇民活着离开关子镇,有他们在这儿把守,虽然隔了很远,但极有可能发现正在爬山的镇民。   “上面是哪位将军,快滚下来见我!”   王肃观装模作样,一挥马鞭,怒气冲冲的喝道。   山坳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忽又喊道:“下面是哪位,你怀中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请报上名来。”   这句话险些把郝大仁等人从马上吓的跌下来,心中大呼:暴露了,手中更是捏了一把冷汗,去按刀柄。   无法无天的方高峰却在一旁傻乐,险些笑出声来,这王肃观装啥像啥,虽然惊险,却真有趣。   “滚你妈的,凭你还配问老子的性命。”王肃观装出一副藐视天下的样子,却心虚的要死,“这是老子要孝敬我表兄的女人,我表兄姓尹,不用我多说了吧。老子今天心情好,关子镇的事情已经办妥,立了大功,你们守在这儿,只怕连点汤也喝不到了。现在,老子要追黑无常,立第二份大功,可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黑无常就在前面,兄弟们,咱们快追。”   话音一落,王肃观双腿一夹,马鞭一挥,纵马冲了过去。   郝大仁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在马臀上打了一鞭子,紧跟上去。   铁蹄铮铮,绝尘而去,仿佛在夜中留下一团乌云。   “他们立功心切,一定会追上来的,咱们快跑。”   奔到远处,王肃观吆喝一声,心中祈祷着,但愿那群存活下来的镇民能够顺利的跑到山里面,到时候就不怕官兵了。   只不过,他忽然发现,四面八方都有黑影举着火把,敲锣打鼓,喊声震天的搜寻,虽说他们的目标是捉拿黑无常,可要是和他们碰面了,到时候难免会路出马脚。   他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了看怀中安睡的老婆,嘴角弯起一丝劫后余生所带来的喜悦的笑容。   “老婆,你看到了吗?就算是天,也奈何不了我。”王肃观自信的笑了笑。   第十五章 :九人行   一行人纵马而奔,漫山遍野的人影越来越多,火光也越来越亮,锣鼓喧天,刀光闪烁,杀声激荡,震耳欲聋。   王肃观纵马狂奔,忽然感觉到了一团温热且黏糊糊的东西,他在指尖搓了一下,放在眼前,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竟是鲜血。   他吓了一跳,这鲜血竟是从苏婉怡身上流下来的。   马上颠簸,竟然苏婉怡的伤口又裂开了。   “yu……”王肃观一声吆喝,勒马停住,更不多言,翻身下马。   “出什么事……”紧跟上来的郝大仁也勒住了马,看到王肃观着急害怕的脸,赫然便是当初抱着苏婉怡求医时的表情,已猜到了什么。   “我要在这儿下马,你们快走,带上我的马一起跑。”   王肃观喝了一声,山坳上的那群官兵紧跟在后,只怕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虽然可以以官兵身份自居,但还是尽量少见为妙,以免露出马脚。   郝大仁叹了口气,向众人摆了摆手,大义凛然的道:“我也留下来,毕竟尊夫人是我的病人。”   王肃观一直防着郝大仁,这时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始料未及,对他的好感一下提升了好多。   方高峰虽然长得丑,为人也狠辣,下手时冷厉无情,但极重义气,也是个说什么也不离开的主儿,要跟着王肃观。   其他人有想逃命的,有想着离开的,更有犹豫不决的,不过最终在王肃观强势的“逼迫”之下,郝大仁与方高峰等六人留下了,其他诸人则带着马匹继续狂奔。   “今天暂且别过,如果今后还想跟我混,记得到黑铁城来找我,我有一口吃的,决不让你们喝汤。”   王肃观没有时间跟他们扯没用的,却不忘给自己拉点人马,抱起苏婉怡,三两下转入了路边的草丛之中,潜伏起来。   几人刚潜伏起来,铁蹄铮铮,万马奔腾,从眼前飞驰而过。   “快追,这是咱们眼皮子底下溜掉的,可不能让那姓江的再把功劳抢走了。”   官兵吆喝如土匪一般吆喝着、呼啸着,转眼间已没入了黑暗深处,只留下呛鼻的尘土,在道路两侧飘扬。   王肃观立刻抱着苏婉怡寻了山洼处的地洞,那儿长年累月有山洪流下,在山洪的冲刷下,形成另一个通向地底深处巨洞。   巨洞周围杂草丛生,极其隐秘,倒不容易被发现。   方高峰等人找了些柴火木棒,点着了一堆篝火,然后乖觉的散开,到附近查探敌情,留下郝大仁和王肃观对苏婉怡进行施救。   郝大仁施展了一番急救,苏婉怡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下来了,只不过虚弱的身子要是再不调养,就算是康复了,只怕会留下后遗症。   眼看着天色将明,周围更是危机四伏,王肃观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势单力薄。   “肃观兄弟,关子镇前面是云州王麾下的黑铁城,那座城盛产黑铁矿,有良医不少,咱们得尽快赶过去,好让夫人能够好好的接受治疗。”   郝大仁用杂草擦拭着手上的鲜血,摸了一把汗水说道,可杂草也无法将汗水擦拭干净,他只能用泥土擦拭了几下,好遮掩一下鲜血,以免在大白日的被人撞见,还以为自己是挖人心脏的魔鬼呢。   可是,他们九人没有马匹,苏婉怡的情况又很不乐观,连个煎药的地方都找不到,这么下去何时才能够到达黑铁城。   这时,方高峰等六人兴奋的跑了过来,只见他们六人,一样的打扮,腰间别着一柄长刀,裸露着上半身,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温文儒雅的冯五常和粗犷的虬髯大汉笑黄大力抬着一架刚刚赶制的担架从方高峰后面挤了出来,笑呵呵的道:“肃观大哥,咱们虽无马腿,却有人的智慧,六人用衣服和两棵榆树赶制了这个担架,咱们抬着嫂子走,用不了三天,肯定能到黑铁城。”   王肃观欣慰的笑了笑,自己带他们脱离被屠杀的命运,这些人已经将自己当做英雄一样崇拜起来,那火热的眼神,就像老婆婆烧高香时一样虔诚,虽然让王肃观有些别扭,不过心中却温暖了很多。   患难见真情,这六人绝对是自己的倚仗。   王肃观将苏婉怡抱上担架后,众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抬着担架,挑小路而走,往黑铁城的方向寻去。   在王肃观的带领下,九人并没有遇上官兵,也没有遇上马贼,倒是少了不少麻烦。   他们家园已毁,如今孑然一身,前路漫漫,完全不知何去何从,已将王肃观当成了他们生死可托的大哥,对其忠诚敬畏,视若天神。   他们当中,年纪最长的名叫黄大力,便是那位满脸虬髯,身形魁梧的大汉,已经三十一岁,,其次便是那位儒生打扮,读过书的冯五常,接着便是李大同、盖志新、朱子贤、方高峰了,方高峰如今只有十七岁,仅比王肃观小了两岁,王肃观这个大哥倒也当的不负虚名。   这六人,性格迥异,虽然将王肃观当做英雄一般敬畏,但性格开朗,言语幽默的李大同倒让众人有说有笑,气氛活跃非常,虽是劫后余生,倒也没有死沉沉的感觉。   走两个时辰,歇一个时辰,往黑铁城的路倒是快了许多。   “肃观大哥,最多再过一天,咱们肯定能赶到黑铁城。”李大同弯起了一双老鼠眼,笑呵呵的道。   王肃观小心照看着老婆,让方高峰六人也很不理解,大老爷们在女人面前便是天,干嘛对她们那么好,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不过这种想法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   可也正是如此,他们对王肃观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仅仅是出于心机与武力的慑服,还为他的人格魅力虽折服。   王肃观并没有表态,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些不知劳苦,为老婆抬轿之人,心中颇为感动。   这时,盖志新颤抖着一声肥肉,用肉坠坠的右手指着远处的大道,瓮声瓮气的道:“你们看,是狗兵。”   众人齐刷刷的顺着他的肥胖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有十几个官兵围着一辆马车,舞刀弄枪,也不知道是在抓贼,还是在打劫。   “真他妈可气,狗兵不扮马贼了,光明正大开始打劫了。”   经过屠城一事,他们对官兵的认识已经跌落谷底,将其视作无恶不作的土匪,这下见了官兵,又见到这种阵势,黄大力自然以为官兵又开始光明正大的杀人了。   “肃观大哥,咱们去看看吧,可别再让官兵祸害无辜了。”儒生打扮的冯五常悲天悯人的说道。   虽然王肃观比他小三岁,但是王肃观在无形之中的表现,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首领,就连年龄最大的黄大力都称王肃观一声肃观大哥。   王肃观正在沉吟,忽然听到马车中传来一声狼啸,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如同鬼嚎一般,再无任何犹豫,一挥手,森然道:“下去看看。”   嗷!   这时,马车中再次传来一声狼啸,仿佛带着一种喜悦与兴奋的情绪,闻之心酸。   “噩梦……”王肃观喃喃的念道。   第十六章 :少女的诱惑   烈日炎炎,蓝天如洗,几朵白云在天地间悠然飘荡。   土山高低起伏,蛰伏在古道两侧,仿佛守候着什么。   马车停在这条道路之上,两匹枣红色的骏马粗重的喘息着,打着鼻响,前蹄刨着道路上的黄土,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赶车的是个年逾四十的老妪,发白如雪,包着一方灰色头巾,麸皮般粗糙的大手挥舞着马鞭,拉着缰绳,目光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暴躁之气。   “小兔崽子们瞎了狗眼了,竟敢拦我家小姐的去路,快滚开!”   被十来个官兵围住,老妪还能保持这种态度,如果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有恃无恐。   为首的官兵留着两撇鼠须,拔刀出鞘,用刀背在马车上面敲了两下,趾高气扬的道:“就算你是天上的神仙,敢勾结侵犯,行刺皇上,玉皇大帝也保不了你,兄弟们,把她们给我绑了。”   老妇人勃然大怒,柳眉一轩,手中马鞭虚空一甩,将围上来的一众官兵逼开,却吓的马差点跑了出去,暴喝道:“我们什么时候勾结钦犯,又何时行刺皇上了?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二五六出来,老身把你们全送刑部去,告你们污蔑大罪。”   鼠须官兵嘿嘿一笑,一刀砍在车厢之上,同样厉声道:“老子和兄弟们追着一只受伤的狼,亲眼看到你们将那只狼救起,藏在了车里面,难道还有假?”   老妪冷笑一声,斜睨了鼠须官兵一眼,淡淡的道:“我家小姐天性善良,可不像一切畜生,一天到晚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处杀人放火。那只狼是我们救的,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救狼还犯法,恕老身孤陋寡闻,敢问这触犯的是大丰帝国什么法?”   鼠须官兵仰天打了个哈哈,昂然笑道:“犯了什么法?犯了诛九族的法!那只狼,便是行刺皇上的刺客养的,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   老妪脸色终于变了,一时拿不定注意,莫非救了一只狼,就要惹来诛九族的大罪不成,忙一拉挂帘,跟车厢中的人去商量。   “还商量什么,分明是你们与刺客勾结,现在人赃并获,还想抵赖?”   鼠须官兵大有深意的笑起来了,不过宝刀却已入鞘,抱在怀中,双眼看向天空,拇指、食指、中指大有深意的搓了起来。   老妇人冷笑不已,说了半天,原来这伙官兵是想趁火打劫,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狼是行刺皇上的同伙这是真是假。   这时,门帘揭开,一只莹白雪亮的纤纤玉手从门帘后面伸了出来。   玉纤葱白,凝脂堆香,指甲粉红,桃晕酡酡,少女的素手,几许诱惑,浑然天成。   只是这一只手,就让众官兵眼前一亮,心中火热不已,屏住了呼吸。   “好漂亮的手!”   所有官兵都吞了一口唾沫,心中大赞。   门帘徐徐揭开,一阵香风袭来,如兰似麝,馥郁芬芳,众官兵酥*到骨子里去了,心中闪过两个字。   极品!   倩影翩翩,出现在门帘后面,只见一个美玉雕成的绝色女子盈盈而笑,如百花丛中那最幽静淡雅的一朵,一身粉红色衣衫,更衬托的肌肤莹白如玉,桃红隐隐,既健康又美丽。   所有官兵仿佛事先演练过一般,一起吞了口唾沫,直直的盯着这个极品美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各位兵大哥,我们实不知这只小狼行刺过皇上,只是看它受了重伤,头上有刀伤,腰上中箭,腿上也被砍伤,一时看不过去,才将它救下的。上天又好生之德,小女子斗胆,请几位兵大哥放过这只可怜的小狼,它……它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这位女子坐在马车之中,玉手一指,官兵这才发现小狼满身是血的躺在车中,连战都站不起来,已是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鼠须官兵被这位绝色美女迷得晕头转向,没有经过大脑,就要点头答应了,可他忽然清醒过来,心中暗骂,果然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脸上却表现出一股凶狠暴戾之色。   “它可是行刺皇上的凶手之一,上面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死,也得把它抓回去,而且,我们大人交待过,凡是与这头狼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捉回去,所以,恕难从命。”   鼠须官兵仰头看天,将这位极品女子给拒绝了,如果她看着这位纯真可爱,明艳动人的女子,只怕狠不下心,真会被她给说动了。   “兵大哥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那少女楚楚可怜的说道,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似乎就要哭起来了。   鼠须官兵看到她风情无限,娇柔动人,欲*火瞬间被撩拨起来了,左右一看,反正四下无人,何不杀人劫色,又可以带小狼回去领功,实在是两全其美。   一念及此,他的目光被欲*火占据,变得淫*秽起来,心一横,淫笑着一挥手臂,决然道:“她们行刺皇上,先捉起来,兄弟们如此劳心劳力,也该开开荤了。”   老妇人面色一变,气得浑身发颤,她毕竟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这些人心中是什么想法,不过她们误救小狼在先,就算是在刑部衙门,也是有口难辨,若真的被强加上一条行刺皇上的罪名,以她们小姐的身份,只怕会血流成河。   一想到这儿,老妇人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先从这些无耻官兵手中冲出去,先找到大人,向他禀报,请他拿主意了。   “放肆,都给我滚开!”老妇人厉喝一声,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之上,马吃痛欲奔,可眼疾手快的官兵早已拦在马前,拉住马髻,将它摁了下来,更有几名经验丰富的官兵,一出手便砍断拉绳,将马车隔绝在原地。   老妇人大惊,自己倒无所谓,如果让小姐遭受到这些畜生的凌辱,她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面目去见这女子的母亲。   惊怒之下,老妇人的马鞭挥舞而起,如狂风骤雨一般,逼开围上来的官兵。   “小姐,快跑!”   那少女讷讷应了两声,手忙脚乱的抱起小狼,走出车厢,老妇人力气极大,一把搀住小姐的腋窝,将她从马车上放了下来,边打边逃。   老妇人看到少女怀中依旧抱着小狼,心中大恨,这一切还不都是这可恶的要死不死的狼引起的,小姐你还抱着它,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只不过老妇人知道小姐一向心肠好,绝不肯舍弃这只小狼,便不再说,只是甩着马鞭,护着小姐逃命。   老妇人虽然粗枝大叶的,不过力气很大,练过几年功夫,身手还不错,这些官兵倒无法近身。   她眼疾手快,一手抓住马髻头,将小姐搀住,扶上马背,在马臀部一抽,喝道:“小姐,你快逃,去黑铁城见大人,老奴替你挡住这群畜生。”   鼠须官兵早有防备,如何肯让这不会骑马,弱不禁风的女子逃掉,况且小狼还在她手中呢,立刻率众追了上去。   老妇人也狂跑起来,奈何立刻被三位官兵拦了下来。   那少女马术不精,仅在小时候有人牵马之时,才敢骑着马缓步而行,如今骏马吃痛狂奔,她怀中又抱着小狼,一时慌了手脚,大呼救命,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转过一个弯道时,上了斜坡,骏马嗷嗷而奔,少女最终还是从马上掉下,滚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嗷!   小狼滚在原地,悲戚的叫了起来,可声音中仿佛有些兴奋之意。   这时,鼠须男子率先追了上来,淫笑着朝少女走了过来,朝后方喝一声:“兄弟们,咱们抓到了狼,已经立下大功,等报上去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这次,我就先不客气了啊,哈哈,哈哈哈。”   那帮士兵理解的笑了起来,用男人之间彼此熟知的笑声应了下来,乖乖的在附近看守起来。   鼠须男子淫笑着,舔了舔嘴唇,再次朝这绝色少女看去,何止是她的手,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   丰乳肥*臀,柳腰如蛇,盈盈扭动间,充满了诱惑与遐想。   “你跑啊,老子不但要这只狼,还要你。”   鼠须男子哈哈大笑,如饿狼一般扑了上去,一把撕掉了少女的衣衫。   粉红色的衣衫在风中飘舞,淫词艳语,春色无边。   第十七章 :英雄救美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   少女用双手掩胸,又羞又急,忍不住哭起来了,可面对着力气比自己大数倍的男子,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鼠须官兵狂笑着,欲*火被身前楚楚可怜的绝色少女撩拨的再难自已,猴急的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哥哥我可是很强的哦,待会儿肯定让你欲罢不能,来求我,哈哈哈……”   鼠须官兵淫笑着,可一道冰冷的光芒闪过,他只觉得身边刺来一阵晃眼的光芒,脖子上先是一痛,而后温热的鲜血狂喷而出,他眼前立刻黑了下去,充满淫*欲的眼被绝望和不可置信充斥着,轰然倒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继续做你的风流鬼吧。”   王肃观从树丛后面走出,将宝刀上面的血渍擦了擦,刚要去救起那位刚才还没有看清的女子,却怔住了。   少女衣不蔽体,香肩外露,亵衣半开半闭,丰满的酥胸露出大半,乳沟诱人,看的王肃观当场咽了口口水。   她云鬓凌乱,哭的如晨露吻梨花,虽有无限风情,可裙裾破烂,沾满了泥土,实在是狼狈不已,王肃观虽然面红耳赤,可并没有什么邪恶的想法,立刻将身子头转了过去。   “快将衣服穿好,没事了。”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劫后重生,说不出的喜悦,一边打量着救命英雄的背影,一边手脚慌忙的穿着衣服,可衣服都被鼠须官兵给撕烂了,一时又羞又窘。   “我……我的衣服破了,不能穿了。”少女已不再哭泣,幽幽的道。   王肃观一怔,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外衫脱掉,背着身子扔给了少女。   那少女一怔,但也没有犹豫,立刻将王肃观的衣衫穿好了。   而当她再去看救命英雄的背影时,只见他蹲在地上,轻轻抚摸起了小狼的伤口。   小狼呜呜叫了两声,仿佛充满了兴奋,倒让少女一怔。   “这只狼好像对他有感情。”少女想着,整理了仪容,神色忸怩,轻声道:“我穿好了。”   王肃观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此时的她,虽有些狼狈,不过凤眼澄澈,琼鼻挺翘,姿容秀丽,依旧清丽脱俗,明艳动人,倒让王肃观一怔,暗道:好漂亮的女孩。   王肃观一张国字脸,剑眉入鬓,目光深邃,如朗月明星,充满了英武之气。   那少女美目流盼,一颗芳心也快速跳动起来。   “多谢你救了噩梦。”王肃观率先打破了二人的对视,说着将小狼抱了起来。   那少女一怔,本应该是自己先向他道谢的,没想到他却先向自己道谢,她愣了一下,嫣然笑道:“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我姓柳……”   女子虽不能主动向别人透露自己的闺名,但也少有主动将自己的姓氏说给别人听的,这位姓柳的少女便是主动透露自己姓氏的,显然对王肃观不是一般的好感。   自古以来,美女就很难抵挡救助自己的英雄。   “……叫似伊……”她顿了顿,忸怩着,幽幽的,将剩下的话说完。   花似伊,柳似伊   叶叶声声是别离   雨急人更急   王肃观虽然五大三粗,又是只懂如何杀人逃命获取情报的特工,但肚子里还是有点文学墨水的,听到这女孩的名字,立刻想起了这句诗。   柳似伊不仅将姓氏吐露,最后的矜持被心中的英雄彻底融化,连闺名都透露了。   王肃观向她点了点头,虽有心跟柳似伊这角色女子好好聊一聊,一起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不过小狼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   “我姓王名肃观,你受伤了吗?”王肃观心疼的抚摸着怀中的小狼,“深情许许”的问着,可他不向柳似伊多看一眼,话中的深情明显是对小狼说的。   柳似伊默默的念了两边王肃观的名字,看看到王肃观的深情竟然是对着那只小狼,心中真不是滋味,笑容一窒,脱口道:“从马上摔下来,你说有没有受伤。”   王肃观抬眼看了她一眼,暗道这女孩八成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刚才还神态忸怩,欲言又止,现在又语气强硬,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   “郝大仁,解决了吗?快到这儿来。”   王肃观朝山坡下大喊了一声,郝大仁闻言回复道:“解决了。”   “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仔细检查一下。”王肃观又喊了一声。   方高峰兴奋的应道:“放心好了,兄弟们理会的。”   王肃观从腰间解下一个羊皮囊,给小狼喂起了水。   小狼喝了水,呜呜两声,在王肃观的手上舔了起来,亲昵之极。   这时,郝大仁提着一柄鲜血淋漓的长刀跑了上来,道:“都解决了,没有一个活口,能杀几个狗兵,真是太痛快了。”   “别说废话了,快来看看,噩梦伤的很重。”王肃观大声催促道。   郝大仁嘀咕了两声,老大不情愿的走了过来,自己可不是兽医,哪会给狼治病,可还是走了过来,给小狼治伤。   柳似伊吓的退开两步,这些人不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吧,血淋淋刀,又说杀了狗兵,没有活口,除了山贼强盗,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吗?   本来对王大英雄钦慕崇拜,这下对他的感觉又跌入谷底,心头发颤。   “小姐……小姐……”老妇人也跟了上来,手中同样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满身浴血,面容狰狞扭曲,说不出的恐怖,吓得柳似伊尖叫一声,同样退开了几步。   老妇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将刀扔在一边,用树叶擦了擦手上、脸上的鲜血,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愤愤然道:“小姐不用怕,这些狗兵实在胆大包天,连你的注意都敢打,回去告诉老爷,一定得让他主持公道。”   柳似伊黛眉蹙起,身子隐隐有些发抖,怔怔的道:“史妈妈,你……你杀人了?”   史妈妈原名史三姑,本是柳似伊母亲陪嫁丫鬟,年轻时嫁给一位姓张的员外当妾,可才嫁给那位张员外不到三天,那位张员外被拖在菜市口杀头了,史三姑也被当成扫把星,扫地出门。   好在柳似伊的母亲天生菩萨心肠,不但将史三姑收留,还对她关怀备至,史三姑“克夫命”根本嫁不了人,便发誓向柳家效忠。   史三姑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急得跺了跺脚道:“小姐,你的菩萨心肠真和夫人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可对这些坏人同情个劳什子,放纵他们,就是让更多像你我这样的人受伤。”   她哼了一声,又看着对面的王肃观道:“兄弟,我很欣赏你的作风,下手够狠,不过真解恨,痛快!敢问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王肃观一怔,这老太太说话怎么像是黑帮的,一口一个兄弟,脾气、口气又和自己记忆中的黑道上的人很相似。   “我们是……逃兵。”王肃观淡淡的说道。   第十八章 :抵达黑铁城   古木萧萧,被凛冽的风吹的簌簌发抖。   七匹骏马和一辆马车小踏步而过,溅起漫天尘土。   王肃观和苏婉怡、柳似伊、小狼坐在马车中,考虑到苏婉怡和小狼的伤势,马车行的很慢,郝大仁等人虽骑着从那几个官兵手中抢夺来的马匹,却是亦步亦趋,紧紧的跟着马车。   车中,王肃观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撒谎而面红耳赤,忸怩不安,反而心安理得的照看着老婆和小狼。   他说自己是逃兵,完全是应着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所做出的决定,并非随口一说。   而后,他又义正言辞,拍着胸膛解释了一番,官兵装马贼屠城,老子看不过眼,便带着几个兄弟逃了出来,从今往后,老子再也不与那狗兵为伍。   这番大义凛然的说辞,连方高峰几人都有些心虚,可王肃观已经成了他们的老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似伊对王肃观的崇拜更是深到骨子里去了,眼中异彩闪烁,只可惜,这家伙偏偏有个老婆。   史三姑人老成精,初时并不相信王肃观“逃兵”说辞,哪有人带着老婆上战场的,苏婉怡可别是这些人掳劫而来的良家妇女,她便是一个破绽。   可苏婉怡清醒之后,竟真的称王肃观为相公,二人情深似海,你侬我侬,这暂时打消了史三姑的疑虑,便带着他们一行人去黑铁城。   王肃观旁敲侧击的问过柳似伊的家世,毫无心机的柳似伊每欲答复,可恶的老太太便横插一嘴,又将话题引开,搞的王肃观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真不知柳似伊有什么背景。   王肃观还不知道,鼠须官兵早就吐露小狼是行刺皇上的帮凶,王肃观和小狼如此亲近,史三姑怎能不防着他。   只不过史三姑和不敢将自己的疑窦说出来,王肃观杀人不眨眼,可别激怒了他,让小姐再次遭遇厄运。   一行人走的虽缓,但还是平安的抵达黑铁城。   “肃观大哥,咱们就此别国,佛法无边,尊夫人广积善缘,佛祖会保佑她早日康复的。”   柳似伊不舍的望着王肃观,盈盈如水的目光,似乎能将王肃观给融化。   “妈呀,我最受不了她用这种眼神看我,古代的女子一旦发情,真是如洪水猛兽,要把我吃掉啊。”王肃观心中嘀咕着,不禁感慨起来了,此刻真想和老婆XXOO一番,但苏婉怡重伤未愈,失去孩子又没有来得及调理,哪能满足他的欲望。   “嗯,告辞!”王肃观点了点头,很潇洒的转身,没入人流之中。   “我们……还能再见吗?”柳似伊痴痴的望着王肃观的背影,黯然一叹。   “小姐,快走吧,老爷还在府上等候呢,咱们路上耽搁了,可别他等急了。还有,小姐,你最好忘记他,只言片语都别提起,尤其是那只狼,记住了吗?”史三姑劝谏着,搀扶着柳似伊上了马车。   柳似伊娇躯一颤,大有深意的看了史三姑一眼,眼中涌现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   郝大仁常常来黑铁城买药材,虽然黑铁城的药材不是很多,但它毕竟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一座城,来来往往之下,郝大仁成了对这座城最熟悉的人了。   他们一行人身上,冯五常的帽子草鞋里面藏着十九文钱。盖志新有个钱袋,里面装着七钱银子,不过路上掉了,害的他郁闷了一整天。方高峰和黄大力那是一分钱都没有,穷的就剩下腰间抢来的那柄军刀了。郝大仁和李大同的钱凑在一起,也才一钱银子,最惨的王肃观,那是连一分钱都没有。   他们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马匹卖掉,只不过他们所骑的全是军用乘马,屁股上被烙铁烙上了印记,就算是在黑市,也卖不了多少钱的。   果真,等冯五常和黄大力哭丧着脸回来时,一行七匹马,只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匹劣马,价格也在七十两银子左右,他们的七匹马虽算不上好马,可臀部的军用乘马印记将价格压得太低了,马集老板也就出到二十两银子,剩下的那十两,还是黄大力一把揪住老板的衣服,硬要到手的。   王肃观又打听了一下,冯五常所黑市的老板也有做生意的规矩,他们是不会泄露顾客的秘密,王肃观这才放心,找了家客栈休息,给苏婉怡抓药看病。   小狼伤的很重,一天到晚藏在屋中,不过在王肃观的照料和郝大仁的医治之下,它的伤也渐渐好转,已可以抬腿走路了。   这一日,王肃观将除了郝大仁外的六人召集到一起,筹划起了对抗景泰的大计。   郝大仁神秘莫测,身手不凡,王肃观对他还没有到完全放心的地步,不少事情都提防着他,甚至还派冯五常和他醉酒谈心去套话,可郝大仁整个一条狐狸,滴水不漏。   对于方高峰几人,王肃观凭借着特工训练到的知识,多方试探,一路又生死相托,完全信得过,也不怕他们泄露了机密。   “既然你们决定今后跟着我了,我就得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我打击你们,你们现在的本事可不大,以后每日早晚,我会抽出一个时辰给你们上课,谁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可别怪我到时候不讲情面!”   方高峰等人噤若寒蝉,不过能学到王肃观临危处事的那一套,倒是也非常令人期待。   “知道了,老大!”除了郝大仁外的六人齐声应诺。   “听好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今后多了解一下黑铁城的黑暗势力,黑道、叛军、贼寇、大盗、赌场……先将各种势力了解清楚,时机成熟的时候,要让这些势力为我所用。”   六人听的热血沸腾,又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诺,一溜烟的去了。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为了对付景泰,他必须建立强大的势力,而这股势力,注定从黑铁城起家。   又过了十数日,苏婉怡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偶尔可以下床走动,只不过王肃观却怎么都不答应老婆伤势未愈便到处走动。   “相公,守护者的伤快复原了,可利刃跑哪儿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它能找到咱们吗?”苏婉怡的身体一天天康复,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明艳动人,英气与妩媚兼有,看得王肃观心神一荡,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她毫无瑕疵的玉容之上,闻着她身上风情独有的幽香。   “放心好了,利刃可是很聪明的,它一定能找到这儿的。”王肃观在苏婉怡的脸上轻轻一吻,手不安分的从她衣衫下面寻了进去,温热光滑的感觉,让二人呼吸急促起来。   “别闹了,守护者还看着呢。”苏婉怡脸上发热,娇躯扭动,想要避开相公的狼爪,可这些日子相公为了自己九死一生,连左手食指都在大战的时候被砍了(大骗子王肃观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断指立誓,要推翻大丰王朝了,可别将老婆给吓坏了),她真是又爱又痛,真想好好的服侍相公一次,只可惜身体……   “它本来就是只狼,还是只色狼,看看有什么关系。”王肃观软玉温香抱满怀,又在连番攻击下,分明感觉到了老婆也已动情,自己更是被撩拨的难以自制,情不自禁的继续攻击起来。   双手温柔的解开苏婉怡的衣衫,开始上下其手。   狼爪一路向下,触摸到了苏婉怡腰间的伤口,顿时清醒过来,将两只手收回,坐直了身子,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定了定神道:“婉怡,你没事吧。”   苏婉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自己说呢。”顿了一顿,她口气一松,在相公脸上深深一吻,又羞得低下头去,忸怩道:“等婉怡身体好了,再服侍相公。”   王肃观忽然想起什么,坏坏的笑了笑,站到了苏婉怡的眼前,手忙脚乱的扯了扯衣服,露出一柱火热,坏笑道:“帮帮相公吧,受不了了。”   苏婉怡虽和相公行房事已久,但从未给他吹过箫,此刻惊得说不出话来,面泛桃晕,桥舌难下,可最终还是吸了口气,一闭眼,吞向了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   咚咚!   就在这时,偏偏有人搅人好梦,敲起了门。   “肃观大哥,有人找你。”方高峰在外面喊道。   “是谁,给轰走,告诉他我没空。”王肃观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第十九章 :上州刺史   咚咚!   “肃观大哥,打扰一下,那人不肯走,还跟大同他们耗上了。”   过了一会儿,方高峰又在外面敲门,气得王肃观真想将他痛揍一顿,这小子,总是打扰人好事,小心遭报应,生不出儿子来养老送终。   可被方高峰这么打断几次,王肃观的兴致也下来了,苏婉怡也不想再丢人给相公吹箫了,万一给人撞见,她这辈子别想做人了。   王肃观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微眯着眼睛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见我,我正在给你嫂子喂药,就不能缓一会儿吗?”   他口上虽这么说,不过也眉头却也皱了起来,黑铁城他举目无亲,会有谁来找自己呢?   方高峰他们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别这些混蛋惹了祸,想找自己摆平。   想到这儿,他大有深意的瞪着方高峰,问道:“你们这些天都干啥呢?”   方高峰讪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杀人不眨眼,为人又阴狠毒辣,但在王肃观面前就像个乖巧的小弟一样。   “冯秀才说咱们不能坐吃山空,我们便去城外打短工,搬一搬矿石什么的,赚点钱开开荤,嘿嘿。”   王肃观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来到了客栈前的酒楼。   一位年龄四十岁上下,体态臃肿,戴着幞头,手持折扇的男子正在冯五常的陪同下饮酒,双方一问一答,正聊的火热,倒像是好友一般。   “就是这位柳风扬柳先生来找你,说是慕名而来。”方高峰指着那位戴着幞头的胖子道。   王肃观眉头一皱,刚要走过去,却见那胖子柳风扬已经迎了上来,折扇潇洒的收了起来,向王肃观拱手行礼:“想必这位仁兄一定是王肃观王英雄了吧,鄙人柳风扬,冒昧而来,想请王英雄到府上一叙。”   看到这人温文儒雅,谦逊有礼,王肃观好感大增,对他的各种诅咒也一扫而空,含笑道:“我正是王肃观,敢问尊驾是?”   柳风扬直起身子,折扇潇洒分开,轻轻一扇,含笑道:“我家大人是云州刺史柳长卿,王英雄于上个月十七救下一女,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王肃观眉头一皱,仔细的打量着柳风扬,淡淡的道:“敢问兄台和柳姑娘是什么关系,云州刺史又是她什么人?”   柳风扬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合起扇子,在王肃观的肩膀上轻轻一点,依旧笑呵呵的道:“鄙人乃刺史府别驾,你一定觉得我像是一位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其实我就是这种性格,另外刺史别驾,其实也无实职,就像我这样,一身轻松。”   王肃观刚才还觉得这人谦逊有礼,现在却神经兮兮的,时不时对人傻笑,尤其是他肉嘟嘟的脸肥肉抖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王肃观对其印象又打了个折扣。   柳风扬继续说道:“其实,这次请王英雄过府一叙,便是柳大人想亲自向王英雄致谢,还请赏脸。”   “那柳大人和柳姑娘是父女关系?”王肃观问道。   “然也。”柳风扬双手一摆,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王英雄,咱们启程如何?”   王肃观稍稍沉吟,没想到误打误撞救了一个刺史千金,暗势力永远无法上得了台面,如果能够通过这位刺史大人弄个一官半职,接住官府的帮助,建立的暗势力,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以他前世的身份,就算是给他当刺史,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现在,他倒是希望能有个为暗势力起家的明地里的掩饰身份。   他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回房跟苏婉怡交待了两句,让孙高峰守在这儿,带着唯一一个读过书的冯五常去了刺史府。   云州人口众多,乃是名符其实的上州,云州刺史柳长卿的真正官职,也属从三品上州刺史,乃皇帝派遣到云州的监察之人,权力不小,其府邸本在云州城,可柳长卿同时兼任着军器监的职务,黑铁城盛产黑铁矿,替朝廷打造兵器,上一任军器监贪赃枉法,打造出一批连树都砍不断的军刀,景泰皇帝对此大发雷霆,如今兼任军器监的柳长卿丝毫不敢马虎,便将府邸搬到黑铁城,亲自监督。   路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黑铁城的繁华,毕竟非关子镇可比。   第一次坐轿子,还是很兴奋的,轿凳上铺着厚厚的褥垫,虽然不及出租车舒服,但至少不晕车,也没有柴油味,倒也别有一番清新滋味。   过不多时,轿子转入一条宽阔的巷子之中,揭开轿帘一看,但见屋舍俨然,青砖绿瓦,高墙掩映中,两旁气势不凡的建筑若隐若现。   王肃观叹了口气,暗道,一定要让苏婉怡住进最好的屋子里面,让她得到最周全的服务,最无懈可击的保护。   轿子忽然停下,缓缓落地,轿帘被人揭起。   王肃观走出轿子,柳风扬和冯五常也走了过来。   “这便是刺史府吗?”冯五常兴奋的说道,激动的都快要哭起来了。   王肃观在冯五常的手上掐了一把,轻声嘀咕道:“你可别给我丢人了,注意形象。”   冯五常整理了一下仪容,却见柳风扬眼中有若隐若现的鄙夷,读书人的傲气被激发,就要拂袖而去,可王肃观却仍旧是一脸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笑容,他终究又忍了下来。   “请进。”柳风扬绅士的将王肃观和冯五常迎了进去。   王肃观和冯五常跟在后面,二人又私下嘀咕了起来。   “待会儿如果有人说生僻古怪的话,你记得跟我使眼色翻译,咱可不能出丑。”王肃观压低声音道。   冯五常一怔,点头一笑。   王肃观本是特工出身,之乎者也的东西哪儿知道那么多,万一人家一口一句古文,可别将自己整晕了。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柳家小姐对你有意思,自古女生外向,我猜柳家小姐肯定会帮你的。”冯五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是,虽不是贵公子,但我风采依旧;虽不是帅哥,但我魅力独有。哈哈……”王肃观恬不知耻的答了一句,冯五常当时便愣住了,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王肃观的话记了下来,以便仔细斟酌。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不过,也够自恋的。   二人被迎入客厅,立刻有人送上茶水,可始终不见刺史大人前来接见,倒是柳风扬陪笑道:“前些日子皇上遇刺,如今銮驾虽已退回云州,可仍旧有不少事情要忙,大人待会儿便会出来。”   王肃观心虚的笑了笑,这时候必须向柳风扬大吹牛皮,因为他早就向柳似伊说过,自己是逃兵,只怕柳风扬也已知晓自己熟知行刺事宜。   王肃观毫不客气的吹嘘起来,绘声绘色的用大白话讲起了景泰皇帝遇刺,自己是如何勇猛捉贼,又如何追到深山中,把刺客给追丢了的诸事。   冯五常明知是假,但也随声附和,情绪不知不觉中被王肃观的胡说八道左右起来了。   这时,客厅外有一女子清脆的叫了一声:“老爷万福!”   在此说明一下下一更。明天周一,要冲新书榜,我会将下一更放在23:50之后。现在元旦放假,肯定有不少夜猫子,希望后半夜还在的书友,能够帮忙支持本书,把红票什么都砸过来。当然了,后半夜进入梦乡的书友们,你们就安心睡觉吧,第二天把红票扔过来即可。为了新书榜,让咱们风骚起来吧!吼吼~~另外,大家元旦快乐哈,吃好喝好玩好!   第二十章 :致果校尉   柳长卿乃是武夫出身,在景泰十四年征讨大炎帝国的战争中立下功勋,得到太子太保王世鸿的赏识,才举荐外放到云州刺史一职。   柳长卿先坐到官帽椅上,厚重粗糙的大手放在扶手上,一张粗糙黝黑的老脸笑的跟朵黑菊花似的,左手随意一摆,将本欲行礼的王肃观等人给拦住了。   “两位受邀而来,便是柳某人的客人,不必拘礼,入座吧。”   王肃观也不跟他客气,大喇喇的坐到了两旁的红木太师椅上,往这位柳长卿刺史一打量,差点笑出来:是不是刺史府的人都是柳长卿和柳风扬这个样子,同样一张菊花笑脸,同样胖乎乎的,也可以说,同样的平易近人。   “你就是王肃观?”柳长卿看了看王肃观,又打量了一下冯五常,最终还是将目光停在了王肃观身上。   “不错,正是在下,敢问刺史大人请我们前来,有何要事?”王肃观开门见山的问道。   “哈哈,好直爽的性子,我喜欢。”柳长卿哈哈一笑,一摆手,一旁伺候的下人都离开了,“本官武将出生,粗人一个,就喜欢爽快人。”   待下人离开之后,柳长卿却什么也不再说,慢悠悠的将手边的一根小红蜡烛点燃,而后拿起椰子壳,空竹管,装上烟丝,在烛火上面点燃,享受的抽了一口,在痰盂上面一敲,倒掉了里面的烟灰,又继续装起了烟丝。   王肃观从没见过这东西,不过想来是抽烟,好奇的看向冯五常。   冯五常在王肃观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南方一个小国盛行起来的水烟,大丰帝国只有一些达官显贵才有钱抽。”   王肃观险些笑出声来,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水烟竟然被他这么抽,达官显贵引以为傲的东西,在王肃观这个现代人的眼中,却有些可笑。   不过,他并没有笑出声来。   柳长卿享受的抽了第二次,享受的笑容忽然一窒,脸色也沉了下去,这才开口:“肃观兄弟,你的狼可好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骂自己马虎,可别在阴沟里面翻船,当下脸不红,心不跳,一脸随意的道:“这话从何说起?在下在军中服役,何曾有过狼,不过前些日子来黑铁城的路上,倒是见到一位姑娘的马车上有一条受过重伤的狼,大人你想要找狼,在下倒可以为大人您略尽绵薄之力。”   王肃观语气锋利,反咬一口,不但将自己与小狼的关系推脱的一干二净,还“诬陷”小狼乃是柳似伊所养,让他柳长卿就算是猜到什么,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否则被自己反咬一口,他们柳家上下都得流血。   笑话,他可是特工出身,对人的心理学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位刺史大人一上来便开口试探,摆明了是留有余地,自己也不能做绝,上去就直接将小狼推到柳似伊的身上去。   柳长卿人老成精,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官场上左右逢源之道,故而才在刚才出口试探,只问王肃观有没有养狼,而非将他五大三粗的绑起来,言行逼问:是不是你行刺皇上的?   果然,这一试探,让他充分认识到王肃观的可怕之处,仅仅一言,便表现出非常老练的处世技巧。   柳长卿若无其事的抽着水烟,又笑呵呵的道:“呵呵,小兄弟,如果本官有需要,一定会找你的,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有一条狼,行刺过皇上,正在被通缉,你要是想替本官找狼,可以将这条狼带到官府,朝廷有赏赐,地方官府也有赏赐,云州王自己也掏腰包,出一千两白银捉狼,你要是能捉到这样一条狼,这辈子倒不用愁了。”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暗自揣测,柳长卿这话明显不是随口说出来的,他在提醒自己要不将小狼给解决掉,要不将它交给官府,便可解决掉遗留的种种麻烦。   只不过,他是决不可能将噩梦*交出去,更不可能将它杀了掩埋,低哼一声,没有作答。   冯五常也听出了端倪,这时笑得手心见汗,幸亏王肃观将狼藏在客房,否则要是狼被发现,只怕这辈子也就交代出去了,暗道,这次离开,一定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   冯五常等人并不知道小狼是王肃观所养的,只当是他们的嫂子苏婉怡心地仁慈,不忍杀戮救下了它,完全没有想到黑无常便是王肃观这个事实。   这件事情,只怕仅有郝大仁知道了。   就算是柳长卿,也只是暗自怀疑,没有把握指证王肃观。   “大人你说的是,我是猎户出身,一定会捉到这只狼,将它交给官府的。”王肃观用同样意味深长的话回答道,心中已有了计较。   柳长卿满意的笑了笑,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舒服。   “不说这些了,本官这次邀请你来,还有另外一桩事情,想跟小兄弟你说一说。据小女所言,小兄弟曾经在禁卫军统领尹琛尹大人手下当过兵,如今,折冲都尉司徒战手下恰好缺一位致果校尉,本官想推荐你过去训练一下府兵,虽是正七品,官职不大,但只要你好好干,以后有的是升迁的机会。”   王肃观一时愣住了,先前还想着英雄救美,怎么着也得有点好处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馅饼掉下来了,既然柳长卿敢这么说,只怕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办妥,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不知道能否用这个致果校尉的七品官帮自己建立起暗势力,在黑铁城立住脚。   这时,王肃观倒忘记向柳长卿致谢了,反而看向冯五常,露出了屌丝特工的本质,压低声音道:“府兵是什么兵,这个果汁校尉威风不威风,厉害不厉害。”   “不是果汁校尉,是致果校尉,属于武散官,正七品上,至于府兵,有句话说的好,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兵不识将,将不知兵,具体我私下再跟你细说。”冯五常压低声音,一脸尴尬的解释道,这王肃观,不对,应该说致果校尉,怎么一听要当官,就变得跟个痞子似的。   王肃观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拙荆身体欠安,有待调养,我便趁此机会做几天果汁,不,致果校尉,也未尝不可,呵呵。”   王肃观“谦虚”的说着,心中乐开了花,既然是个武官,绝对可以利用起来,发展自己正在酝酿的暗势力。   论品级来说,致果校尉已相当于一个七品县令,这要是在现代,那可就相当于和县长平级了,古代的县官可比如今的县长的权力要大的多,他预感的到,黑铁城很快就要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柳风扬在一旁冷眼旁观,还以为王肃观没见过世面,一听到当官便像个乡下人进城,不由皱起了眉头,暗道:“虽然他很精明,但毕竟是个土包子,一听有好处,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柳长卿点了点头,又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冯五常,淡淡的笑道:“这位是……”   冯五常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向柳长卿躬身行礼,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草民冯五常,拜见刺史大人。草民乃是肃观的生死之交,冒昧登门,还请见谅。”   柳长卿哈哈一笑,一摆手道:“我都说了,不用拘礼。”稍稍沉吟,又道:“既然你是致果校尉的兄弟,这样吧,风扬,你手下是不是缺一名副手,就安排这位……”   “冯五常。”冯五常立刻回应了一句。   “对,冯五常,你瞧本官这记性,年龄大了,不服老都不行啊。”柳长卿笑呵呵的说了起来,水烟又抽了一锅,这才道:“风扬,你就把冯五常安排到你手下,给你打个副手吧,等立功之后,量才使用。”   王肃观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柳长卿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先给自己一个果汁校尉,现在又给冯五常施恩惠,莫非他真的这么喜欢自己,以至于爱屋及乌,连一同跟来的冯五常都被封一个副手当一当?   第二十一章 :男人的正义感   谈话结束,柳长卿客客气气的请王肃观留下用膳,王肃观总感觉对方对自己这么热心,又无缘无故的给自己官职,不会毫无所图,立刻警惕起来,婉言拒绝了。   况且,苏婉怡还重病在身,方高峰那些粗人照看,他可放心不下,便拜别了刺史大人。   然而,柳风扬要跟冯五常安排一下他的相关工作,想让他早些上手,便拉着冯五常离开了。   王肃观坐在柳风扬派的轿子中,心中感慨万千,一时流连在前世的记忆中,一时为今生做着打算,如今他已经行刺过景泰皇帝,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坚信这个秘密早晚会被人发现。   至少,柳长卿已经开始起疑了。   所以,他必须建立自己的势力,能够自我保护,自我防卫的势力,来应对将来的种种变故。   一切,将从这个致果校尉开始。   他想了想,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斜倚轿子睡着了。   忽然间,轿子颤抖了几下,又将王肃观震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哐当一声,轿子摔在地上,震得他屁股发麻,险些从横板上滑下。   “出什么事情了?”   王肃观去揭轿帘,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隐约夹杂着女子脆生生的哭泣声。   映入眼帘的,是衙役捉拿人犯的一幕。   人犯已经落网,戴上了枷锁,手镣脚铐,被几个衙役拖着离开。   可这位人犯,有些特别。   她是位女子。   一头秀发被一根搓了好几折的麻绳绑住,洁白如雪的白衣上面,斑驳不堪,沾满了灰尘,腰间更被一根粗麻绳带绑住,衬托的曲线婀娜,身姿绰约,柔软蛮腰扭动间,盈盈一握,少女的诱惑浑然天成。   “大贪官……大狗官……坏狗官……坏贪官……”   她无力的反抗着,她声嘶力竭的咒骂着,可骂来骂去就四个词,找不出半点新意,若非看她如此无助,如此可怜,王肃观说不定真会笑出声来。   “出什么事情了?”   王肃观走出轿子,向轿夫询问道。   “好像是司马府衙的人捉拿犯人。”一人恭敬有礼的回道。   “嘿嘿,这小娘皮体态婀娜,还挺会叫,声音酥*到我的骨子里去了,可爽了司马衙门这帮色狼。”另一人道。   “老二,别这么说,你看那边的凉席下盖着一具尸首,该是她的亲人,看来又是一位卖身葬父的女子,可不知她怎么得罪司马了。”先前那人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司马为人怎么样?”王肃观双眉一挑,不过听他们的口气,倒好像得罪司马就要入狱似的,明显司马并非什么善茬。   果然,轿夫脸色齐刷刷的变了,默然地头。   王肃观嘿嘿一声冷笑,司马既然不是什么好鸟,身为云州刺史,却放任他的行为,只怕柳长卿也不是什么大清官,看来古代官场的水不比现代的浅。   王肃观叹了口气,这要是在上一世,凭着自己杀了省级干部也可以脱罪的s级杀人执照,想杀谁就杀谁,救一个女孩,那是易如反掌,可如今他还练致果校尉这个小官都没有正式上任,无权无势,如何去帮这个小姑娘。   可是,就在他要退入轿中之时,身子猛然直立而起,眼中流光一闪,宛若捕猎前的野兽,有些吓人。   “在前世,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我的脚步,在这一世,也不会例外。”   王肃观傲气一生,手一摆,将轿夫遣走,大步追了上去。   他快速追到了那五名衙役身后,拍了拍一名衙役的肩膀,喊住了他:“几位,她可是我的人,麻烦几位给我留下来。”   五名衙役停下脚步,同时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王肃观,嗤之以鼻,一名衙役挖着耳朵,扣着鼻屎走了过来,用破罐子般的声音嘲笑道:“哪里来的鸟,发*春了去别地儿,我们捉人犯,一向公事公办,管他是谁的男人女人,只要他犯了法,就别想逃脱法网。”   这位衙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出这话脸不红耳不赤,王肃观忍不住笑了笑。   那位女子也停止了反抗,露出点漆般的明眸,水雾蒙蒙,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恳求的望着王肃观。   王肃观看清了她的容貌,眼前豁然一亮,这位绝色倾城的女子,即便身着丧服,狼狈不已,可那冠绝天下的容貌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影响的。   但见她十七八岁的年纪,眉若远山含黛,目似朗月明星,琼鼻挺翘,樱唇两瓣,粉嫩的玉颊上,斑斑泥土被眼泪洗出一条晶莹明亮的泪痕,丽色生春,清丽无双,美貌绝不在苏婉怡之下。   王肃观对着那位女子微微一笑,负手而立,抬眼从那五位侍卫脸上一一看去,一股凛然不可逼视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虽然一言未发,但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几乎如刀子一般刺进了那五人的心间。   那五人身上的气势顿时矮了下去。   “敢问兄弟是谁,这是司马费大人点名捉拿的犯人,我们有上命在身,还请兄弟不要阻拦。”   另外一位人模人样的衙役定了定神,恭敬有礼的说道,可他始终都不敢再向王肃观的眼睛看去,不知为何,他一看王肃观的眼神,便有一种气馁、心虚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软肋便对方握在手中一般。   “致果校尉王肃观。”   王肃观轻拍着衣服,也不知道那位挖耳朵的大哥有没有将耳屎弹在自己的衣服上,天啦,还让不让人活了。   其中两名衙役相对看了一眼,捧腹而笑:“致果校尉……我说兄弟啊,你哪儿来的狗窝里面爬出来的,跑这儿冒充致果校尉……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好心提醒你,以后要冒充朝廷命官,你可得冒充一个福星副将,可别冒充那倒霉的致果校尉了,窝囊到被手下殴打致死,这样的东西,就算是做了鬼,也是倒霉鬼,你可得悠着点啊。”   王肃观并没有与他争辩什么,因为他本身还不是致果校尉,吏部的文碟只怕要过些天才能颁发下来,那时候自己才是真正的致果校尉。   不过,他也听出了端倪,这人所说的,八成是上一任致果校尉,没想到他竟然是被下属殴打致死,看来的确窝囊,只怕这致果校尉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感觉告诉他,他今后的路不会那么顺利。   “她卖身葬父,我已经买了,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如果司马费大人想来拿人的话,就让他亲自来找我王肃观。”   王肃观斩钉截铁的说道。   挖耳朵的那衙役立刻火了,绿豆眼一瞪,往地上吐了口痰,大声道:“呸!就算你是致果校尉,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就敢干涉我们费司马办案,我再呸!”   他又一口痰往地上吐去,却吐到了王肃观的鞋子上。   王肃观火了。   那是苏婉怡亲手为自己做的鞋子,而且是苏婉怡所做的第一双鞋子。   王肃观身形一动,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挖耳朵兄弟已摔倒在地,被王肃观一脚踩在地上。   那四骇然大惊,公然殴打衙役,目无王法,完全可以捉回去。   可是,就在他们刚要拔刀之时,黄大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左脚踹到一个,右拳打翻一人,三下五除二,搞定了其他四人。   “你要打架也不带上我,太不够哥们了,还好嫂子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不然真要错过这场好戏了。”   黄大力兴奋的傻笑着,他力气极大,那四个衙役又是狐假虎威,哪真是什么练家子,如何是黄大力的对手,一个个躺在地上狼嚎。   王肃观仿佛根本没有看见黄大力一般,不去理他,踩着那挖耳朵兄弟,阴沉沉的道:“如果是以前,你已经死了,感谢老天吧,不要再有第二次。另外,这位姑娘已经被我买了,如果她真的犯法,叫司马大人拿着证据来捉人。”   挖耳朵兄弟讷讷的应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王肃观的话听进去,不过王肃观也知道,跟他们说什么也没用,这些人回去之后添油加醋一番,只怕司马大人不把自己恨死才贵。   要是这位女子是冤枉的倒好,他倒无所谓,可如果这位女子真要是个犯人,估计他又要跑路了。   王肃观抬起脚,看着那正用一双点漆般的妙目望着自己的楚楚可怜的女子,忽然感觉自己真有点像个英雄,虚荣心大是满足,胸腔挺的更高了。   男人的正义感,就是英雄救美。   王肃观忽然这样认为。   第二十二章 :痴卧美人膝   “相公,她也挺可怜的,你就别骂她了。”   苏婉怡已可以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替相公擦拭着手臂上的鲜血淋漓的咬痕。   王肃观本以为将那小姑娘从衙役的手上救下,她该对自己感激涕零才是,没想到这姑娘是属狗的,张口就咬了自己一口,痛的王肃观眼泪鼻涕流了一路。   原来那小姑娘听到王肃观自报家门,声称自己是当官的,并且是致果校尉,早已根深蒂固的认为官官相护,并不接受王肃观买她的好意,反而把他当成坏人,赏他一“吻”。   王肃观忍着痛,跺着脚跟她解释了一路,说自己怎么怎么好,并与黄大力将女孩的亲人入棺,置放在义庄,小姑娘这才放松了警惕心,跟着王肃观来到了客栈。   可谁知,这小姑娘不仅是属狗的,还是属藏獒的。   王肃观本想将她带到客房中,让苏婉怡给她找些换洗的衣衫,整理一下仪容,哪知这姑娘把王肃观当成了占人家小姑娘便宜的淫贼,一看见“淫贼王肃观”要将自己推入客房,吓得尖叫一声,又给王肃观的手臂送上见血的香吻。   王肃观没好气的回头瞪了小姑娘一眼,气道:“早知道你本事这么大,就不用得罪司马救你了。”   女孩怯生生的站在旁边,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低着头弄着衣服上吊着的麻绳,小声说道:“大人,婢子哪有什么本事了,婢子一点本事都没有,否则也不会……”仿佛想到伤心事,又要哭出来一般。   “谁说你没有本事,只要你血盆大口一张,獠牙一露,牢房中的铁链锁头……”王肃观浑没注意到小姑娘黯然的神色,越说越起劲,可被老婆轻轻捶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讪讪笑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你只要照看好我这位如花似玉的宝贝夫人就行了,司马大人绝不会找你麻烦的。”王肃观立刻跳转了话头,拍着胸膛保证起来。   女孩讷讷的应了声是,转过身去悄悄擦拭起了脸上的泪水。   王肃观郁闷之极,这小姑娘真是个属藏獒的爱哭鬼,一路上哭个没完没了,咬个没完没了,现在又哭起来了,实在是有些心烦。   苏婉怡心肠好,将小姑娘唤了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几句,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苏婉怡的安慰之言当成骂她的话了,“哇”一声抱着苏婉怡哭了出来。   看她将老婆抱的那么紧,王肃观吓得脸色大变,姑奶奶啊,我老婆身上有伤,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老爷、夫人,婢子失礼了,可婢子实在是忍不住……”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像个吓坏了的孩子,抱着苏婉怡就是不肯放开。   “别婢子婢子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不习惯你这种称呼。”王肃观皱眉道。   这位小姑娘,名叫余泪帘,家中有一块牧场,以养马、贩马为生,时常给官府卖些驮马、乘马、战马等。前天上午,她与父亲余富贵一行人带着一百匹马,按照约定,交付给官府,可黑铁城司马和司牧监狼狈为奸,事后变卦,带走了马匹,却不给钱。   余富贵愤愤不平,一行人跑去都督府长史手下告状。这位长史乃是他们好不容易巴结到的正五品上的大官,相信有他作主,一定可以将钱要回来。   哪知官官相护,长史不但没有帮他们,反而恨他们诬告朝廷命官,给他们一顿乱棒轰了出来,还打掉了余富贵的两颗金牙。   余富贵也是火爆脾气,又带人闯司马府,可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被司马收买,出卖了他。余富贵被以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当场打的半死,离开司马府之后,没有支撑到天亮便已死去。   余泪帘身为女儿家,只在客栈等候,一听父亲受伤,便立刻跑去寻找父亲,哪知她将父亲带回来的时候,所有行李盘缠已被叛徒洗劫一空,逃之夭夭,她身无分文,又无依无靠,便卖身葬父。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总算是明白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了,只怕这位司马很快就要来找自己要人了。   他敢明目张胆的扣人马匹,就说明他有恃无恐,又怎么会将自己一个准致果校尉放在心上呢。   看来,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没准儿与整个黑铁城的贪官网对抗上了。   现在想来,当时的冲动所带来的威胁却是不小。   苏婉怡和王肃观私奔至此,她也是有背景的人,此刻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家里面写封信,让他们帮点小忙,可她却顾及到相公的脸面,要是让相公知道自己靠女人吃饭,指不定又发什么彪呢,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另外给余泪帘在隔壁开了一间房,找了件苏婉怡的干净衣服给她,将她遣走了。   苏婉怡看到相公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在相公的额头上戳了一指,调侃道:“你啊,瞧见人家长得漂亮,就英雄救美了,说,现在是不是后悔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说的就是你。”   王肃观将她搂在怀中,并肩叠*股而坐,感受着她的体香,她的温度,她的魅力,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意味深长的笑道:“吃醋了吧,要是不想让我带更多美女回来,以后可得给相公好好表现。”说着朝自己的下面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苏婉怡面泛桃晕,红霞片片,羞得低下了头,气道:“你呀,总是没个正经。”顿了一顿,又道:“相公,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应付的,况且这次,相公你做的很好。”   王肃观虚荣心大是满足,腰杆挺得更直了,这话,说的真是太中听了。   “婉怡,可你做的不好啊。”王肃观哭丧着脸,朝自己的下面眨了眨眼睛。   苏婉怡气得哼了一声,从相公的腿上挪了下来,玉手纤纤,拉下相公的裤子,那骄傲不可一世的东西立刻跳了出来,吓了苏婉怡一跳,双眼一闭,就含了上去。   王肃观舒服的呻吟一声,略显冰凉的手探入了苏婉怡的衣服之中,上下夹攻。   良久,良久……   王肃观满意的出了房间,找来方高峰等人,向他们吩咐了几句,这些家伙歇的久了,正愁没有事情做,一溜烟的没入夜色之中,转眼不知去向。   王肃观转过身来,却见余泪帘也站在身后,双颊晕红,悲伤、羞涩、着急、害怕等等表情写在脸上,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更是水雾蒙蒙,迷离羞涩。   他心头忽然一跳,刚才的一幕春光,这丫头该不会看见了吧。   第二十三章 :夜半会朋友   夜凉如水,冷月孤悬。   星光点点,照的黑铁城一片冷寂。   咚咚!   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已是深夜时分,这个时候是哪个挨千刀的搅人好梦。   王肃观气得有一种骂街的冲动,可怕吵醒老婆,批了件外套,踢着两只布鞋下床,一向警觉的他,还不忘带上防身的匕首,这才开了门。   门外,郝大仁与一位戴着一块白色面具的人并肩而立。   看到眼前的一幕,王肃观心头一突,心跳几乎停止了,头皮绷紧,那一秒僵在原地,以为这世上真有鬼怪。   他差点被那带着白色面具的人给吓倒,可猛然反应过来,那人是戴着古怪的白色面具,并非什么鬼怪,心跳又渐渐平稳下来。   那哪是什么白色面具,是一张特殊处理过的人皮,在风干之后,人皮僵硬,戴在那人脸上,宛如僵尸,饶是王肃观胆大,也被吓得心头扑扑直跳,冷汗冒出后背。   “尊夫人睡下了吧。咱们谈谈如何,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郝大仁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向王肃观微微拱了拱手。   王肃观早就知道郝大仁必定身份不凡,有着什么背景,对他一直都防备着,没想到他忽然间在半夜冒出,又带着一个“僵尸”,王肃观实在是有些发寒,稍稍沉吟,带上门走出了客房。   王肃观跟在郝大仁和“僵尸”后面,这才注意到这位“僵尸”长发盘起,挽了一个髻,用红布条绑起来。他个头不高,连髻加起来,还要比自己还要矮上三分,并且圆圆胖胖的,倒像是个小地主。   不多,最让王肃观注意的是,他的腰带竟然是一根黄金九节鞭,灿灿金光让王肃观险些掉出贪婪的口水。   郝大仁和神秘人将王肃观领到一间客房,分宾主坐定,郝大仁一边向二人倒茶,一边道:“这位是易先生,这便是王肃观王兄弟。”   王肃观自然不会说什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的客套话,微微颔首,心中却开始打量,从郝大仁的神态上可以看出,易先生更像是郝大仁的主子一般,不知道郝大仁给自己引荐这位易先生,究竟想干什么。   易先生并没有去掉那张人皮面具,不过却像王肃观拱了拱手,抱拳道:“鄙人对你神交已久,今日才抽出空来见你,实在是对不住的很啊。”   王肃观险些笑出声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猎户,对自己神交已久,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他忽然醒悟过来,心头一跳,郝大仁莫不是将自己暗杀景泰的事情告诉这位易先生了吧。   果见易先生摆了摆手,端起紫砂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笑道:“肃观兄弟不用担心,有些事情,天知地知,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胡说八道。这次来见肃观兄弟,只是想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王肃观心中鄙夷了两句,交朋友哪有大半夜把人从床上叫下来的,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更何况,他还戴着吓死人不偿命的人皮面具。   这位易先生好毒的眼睛,将王肃观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放下紫砂杯,又露出“死人”的僵硬的笑容,说道:“鄙人身份特殊,不得已才在这么晚来见你。戴着面具,只不过是小心行事,还请肃观兄弟见谅。”   王肃观也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吹了吹那缭绕在茶杯上的热气,一饮而尽,心中想着事情,并没有尝到那茶滋味如何,待放下茶杯之后,又不冷不热的朝郝大仁看去。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王肃观开门见山的问道。   郝大仁朝易先生看了一眼,抬眼看着王肃观,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你,也包括我。咱们一路闯出关子镇,生生死死好几回,你应该相信我对你没有恶意。”   王肃观丝毫不为所动,他深知自己的信任应该对什么样的人付出,在什么时候付出,对郝大仁这样一个背着秘密却不坦诚公布的人,他无法做到相信他。   “我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不真正了解一个人之前,我是不可能完完全全相信他的,而你,便是这样一种人。”王肃观微眯起了眼睛,浑不似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样,这时变得精明无比,又朝易先生看去,淡淡的道:“既然不肯透露身份,那就说明来意吧,大半夜来找我,我可不相信你是为了结识朋友而来。”   郝大仁和易先生被王肃观抢白的无言以对,这王肃观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倒成了一头雾水,有时候他说话拐弯抹角,有时候却说的如此直截了当。   “我们要火器!”过了一会儿,易先生也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就算是王肃观信不过,反正王肃观也有把柄在他们手中,更有一个老婆,不怕他王肃观不老实。   王肃观一惊,自己的火器仅在刺杀景泰的时候用过一次,自那以后便一直用布包起来,藏在苏婉怡的行李之中,他们找自己要火器,貌似有些莫名其妙,看来杀景泰开的那一枪应该名动天下了才是。   或许郝大仁一直跟着自己,便是觊觎自己身上的火器。   王肃观装出一副迷惑的表情看着二人,那张脸明显在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易先生嘿嘿一笑,拿起紫砂壶,一边倒茶,一边道:“那一枪杀了一个人,仵作验尸结果,让军器监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安。黑无常用的火器,威力竟比大炎帝国的火器还要强大。钢珠不仅打穿了身体,连内脏都造成网状的破坏。我需要黑无常手上的那种火器,越多越好,价钱不是问题。”   这个时候,易先生已不装模作样,而是以一副你知我知,跟聪明人谈话的口吻跟王肃观谈起来了。   王肃观将易先生添的茶一饮而尽,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叹道:“哎……只可惜,黑无常实在是拿不出你要的东西。”   人皮面具后,看不出易先生的脸色变化,不过他的眼神却明显一变。   郝大仁眉头皱起,看着王肃观道:“黑无常拿不出那种火器?那他的火器是从哪儿弄到的?烦请搭个线,我们必有重谢!”   “这个就爱莫能助了。黑无常和我一样,出身狩猎,听说,他有一次在山中救了一位老乞丐,那老乞丐为感谢救命之恩,便将一把火器赠给了他。只可惜,那把火器在刺杀景泰皇帝之后,在逃命的过程中遗失了,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那位老乞丐。”   王肃观撒谎,从不脸红,脸皮厚到了极点,不过心中却有些忐忑,自己将火器藏在苏婉怡的行李当中,可别让郝大仁发现了。   郝大仁和易先生的身份他无法确定,自己又有把柄在他二人手上,不管如何,火器决不能落到他们手上。   这项技术如果被别人掌握了,自己的优势又如何凸现出来。   所以,他必须“独吞”制造火器的这项技术。   郝大仁脸上布满了失望之色,不禁叹了口气,倒并不像是作假,看来他也确实不知道王肃观的火器还藏在身上之事。   可是,这位易先生未免太可怕了,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的像郝大仁摇了摇头,而后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会过了朋友,我也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说话之间,他已走到王肃观的身边,轻轻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含笑道:“致果校尉可不好当啊,黑铁城是一滩烂泥,云州也是暗流涌动,你已经得罪了黑铁城司马,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找大仁,他会全力帮你的。”   言罢,还不等王肃观反应过来,易先生竟如鬼魅一般离开,没入了黑夜之中,转眼间不知去向。   高手!   王肃观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易先生绝对是个练家子,为人又无比精明,能文能武,这样的人真是够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还不知道他是敌是友,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不过,有一点王肃观可以确定,他留郝大仁继续跟在自己身边,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监视自己。   第二十四章 :好大一张网   这一宿,王肃观再也睡不着了。   当然,不是茶的原因。   一方面想着郝大仁,一方面还得应付司马。   这黑铁城,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   鸡鸣破晓,是时候向方高峰等六人授课了,他翻身而起,洗漱了一下,悄悄出了屋子。   可巧,盖志新和李大同两人兴致冲冲的走来了。   盖志新一张快嘴,天生的自来熟,几乎时时刻刻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若是没有必要,王肃观还真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   可这时,王肃观倒是非常期待有个人能在耳边吵一吵。   二人一身酒气,不过尚且清醒,一见到王肃观便喜笑颜开,迎了上来。   盖志新道:“那件事情……”   王肃观手一摆,左右看了看,瞪了他一眼。   盖志新立刻意识到自己将要说的事情不能在人前说,凡是都要小心谨慎,讪讪笑了两声,将王肃观往自己的房间带去:“你瞧我这记性,你早晚授课,这当时学的挺明白,喝了一顿酒,就着酒喝进肚子里去了。”   李大同一向幽默滑稽,和多话的盖志新能合到一起,二人住着同一间房,和王肃观的房间紧挨着。   王肃观点了点头,笑骂道:“你这混球,什么都好,人也机灵,就是嘴臭。以后注意点,说吧。”   进入屋中,盖志新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昨晚费了好大力气,花了我一两三钱银子,才将司马府的马夫巴结上一起喝酒。这一两三钱银子算是公费吧,你跟子贤说说,让他事后把钱给我……”   盖志新的话真不是一般的多,可偏偏一开口全是不着边际。   王肃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挑重点说,子贤会把钱给你的。”   朱子贤掌握着几人的全部财产,所有开销都要讲过他的手,这人是锱铢必较,精打细算,如果王肃观不跟朱子贤打招呼,盖志新也知道他是无法将花销的一两三钱银子要回来的。   “你不是在碧海青天当大茶壶赚钱吗,还差那点银子。”李大同白了盖志新一眼。   盖志新本喜笑颜开的想讲他们的收获,听到李大同泄底,一下子急了,双眼一瞪,显然是要为自己反驳两句,可感觉到了王肃观那杀气腾腾的目光,立即噤若寒蝉,端端正正的坐好,跟王肃观说了起来。   “我们给司马府的马夫搭上线,聊了半天,将他约到……酒馆中喝酒。那马夫被我们灌的有点大,然后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位司马姓费。是景泰二十五年上任,如今已有三年了。他和司牧监的徐大人一向来往密切,在前天,不,应该是大前天,也就是五月十三,司马府进了十五匹上等良驹,全都是由徐司牧派人送来的。”   “那十五匹马还没在司马府站稳脚,费司马便挑出十匹好马,到处送人,黑铁城的大官小官,或一匹,或两匹,据说刺史府最多,送去了三匹。你的上司折冲都尉司马战手上也不干净,得到了两匹好马。”   王肃观的前世乃是拥有杀人执照,直接受命于国家安全部的特工,深知为官之道。这是贪污最起码的原则,自己贪了一万两,怎么着也得拿出两千两给身边大大小小的人物一点甜头,不然前脚收钱,后脚就要被牢狱给收了。   等出了事情,谁的名声臭,推出来当个垫背的,到时候又风平浪静。   这位费司马这么做,实在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由此可见,余泪帘所说的事情,应该不假。   盖志新察言观色,继续道:“据那位马夫介绍,这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他虽然只是养马的,不过府上的下人常常聚到一起议论,有时候别的官员会给费司马送宝贝,有时候费司马向别人送,几乎每个月都有好事。”   “前不久,官员们听说皇上来到了云州,吓得魂儿都没有了,几乎所有官员都花钱在外面买了小屋子住,将原来所居住的大院子给卖掉,并且建立粥棚救济穷苦人,就连黑铁山的矿工也每人收到了三两银子的红利。可是,本月初一,皇上离开云州,这些官员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嘴脸,收回矿工的三两银子,拆了粥棚,又住回大院。”   王肃观仿佛听着一个滑稽的故事,忍不住笑了笑。   人,就是如此,世界,无论实在今生,还是在前世,都是一个样子。   “你怎么笑了,咱们该如何应付?”李大同抓了抓油腻的头发,露出一副苦瓜脸。   “什么该怎么办,直接杀了得了。”   这时,一声瓮响,黄大力、朱子贤、方高峰三人推门而入。   王肃观吓了一跳,站起来瞪了黄大力一眼,也暗骂自己太过粗心,黄大力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竟然没有发现,看来以后得保持充足的睡眠,不然警觉性都减弱了。   黄大力也意识到自己太过鲁莽,忙滑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跑出去左瞧瞧右看看,又讪讪的跑了回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道:“这么早,都没起床呢,没人听见,没人听见,嘿嘿。”   王肃观摆了摆手,将三人叫了过来,可忽然想起什么,看着朱子贤道:“你到门口盯着点。”   朱子贤会意,笑了笑掩门而去。   盖志新心急如焚,自己的一两三钱银子总得找朱子贤报销吧,冲着王肃观讪笑起来:“我去帮他。”也退了出去。   王肃观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帮人真是群活宝,若不是他们对自己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真不敢将自己的性命与前途交托到他们手上。   “王大哥,你说,怎么做我方高峰一定听你的。”方高峰毫不犹豫,脸上露出阴狠之色,胎记随着面容扭曲起来,极是恐怖。   王肃观舒了口气,颔首道:“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把柳长卿控制起来,他是云州刺史,有对云州官员的监察之职,只要控制了他,让他向皇上弹劾,那么云州都会在我的掌握之中。”   “不过,很明显,费司马不会给咱们时间让咱们慢慢的控制柳长卿,又千里迢迢送奏折。况且,整个黑铁城,甚至整个云州的官员,都处在一个巨大的网子之中,要摧毁这么庞大的组织,会非常麻烦。所以,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   说到此书,王肃观的眼中也流光闪过,杀意凛然,对着黄大力点了点头。   几人纷纷会意,王肃观的意思,正是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位费司马给杀了再说。   黄大力心头一凛,本来是愤怒之下随口一言,不料王肃观竟然真的同意这么做,一时虚荣心大盛,挺起腰杆,傻笑起来:“俺虽然蠢,但偶尔也会有好点子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王肃观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又摇头道:“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费司马今天就会有所行动。我姑且看他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他逼人太甚,那就……嘿嘿……”   几人齐声应诺。   顿了一顿,王肃观又想起一事,一脸郑重的向几人吩咐道:“从今往后,密切监视郝大仁的一举一动。”   几人又齐声应了一声。   王肃观缓缓的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刚想将朱子贤和盖志新叫进来,跟他们授课,可又想起一事,便道:“黑铁城的情况摸的怎么样了?”   第二十五章 :水很深   王肃观缓缓的站起身来,舒展着筋骨,刚想把朱子贤和盖志新叫进来,给他们授课,可又想起一事,便道:“黑铁城的情况摸的怎么样了?”   这事是黄大力和方高峰去办的。   黄大力向来粗犷,也不善言谈,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方高峰,粗声粗气的道:“方老三,你说吧。”   方高峰精神一振,一脸兴奋的说了起来。   王肃观一直想建立自己的势力,或明或暗,如今致果校尉的事情已有眉目,便想着手暗势力的建立。   据黄大力和方高峰查访,黑铁城也没有太大的黑暗势力,一般都是赌坊、青楼或大地主,各人有各人的势力,虽然有些无法无天,但半黑半白,也算不上什么暗势力。   不过,有一位人称五步蛇的人,倒是养着一群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人。   这个组织,并没有什么名称,不过只要一提起五步蛇,知晓其中含义的人,大都会想到五步蛇这个人和他的恐怖之处。   景泰十三年九月十六日,五步蛇带着五十多号人拦路抢*劫官银一万两有余,杀死官兵二十三人;同年除夕,他又明目张胆的带人闯进县衙大牢,劫走两名囚犯,杀死官兵十二人,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官员们是谈之色变。   如果说黑铁城有暗势力的话,那么五步蛇便是首当其冲。   只不过,没有人见过五步蛇,也没有知道如何联系他。近年来,他似乎销声匿迹,黑铁城便有个传言,说五步蛇根本不是黑铁城的人,他是来自于邻国,做完案子便立刻带人撤退。   云州与阳、盛、合三国相邻,地理位置比较独特,就算是这三国的人来黑铁城作案,也属常事。   黑铁城也有一些逃兵组成小组织,跑去其他三国杀烧抢掠一番,满载而归。   王肃观沉吟着,五步蛇既然敢来黑铁城做案子,说明他对黑铁城的情况非常了解,就算他不是大丰帝国的人,那么在黑铁城,他必然有内应。如果他是黑铁城的人,那更好,就把他暗中扶持起来,在黑铁城扎根。   “听好了,以后小心打探五步蛇的消息,就算他是只老鼠,也要把他从老鼠洞里面挖出来。另外,当年他杀进县衙劫狱,救走的人是谁,想办法查一查。如何刺探情报,我也教给你们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王肃观神色郑重的吩咐道。   黄大力傻笑两声:“知道。其实我和方老三商量了一下,都认为五步蛇应该就在黑铁城,他的势力化整为零,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等缺钱花的时候,估计就会出洞了。”   黄大力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信服力,不过他的话却非常有道理,王肃观不禁对他和方高峰刮目相看。   “另外,关子镇逃出来的人,只怕都无家可归,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都召集过来,先带他们到黑铁山去挖铁矿过日子,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安排。”   王肃观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虽然有些疲累,但还是将朱子贤和盖志新叫了进来,继续给他们授课。   ******   给这些不成材的家伙讲解了一个时辰的刺探情报的技巧,一放松下来,开始犯困,可余富贵的尸体还在义庄放着,按照猎人王肃观这一世的记忆,人死了要土葬,这就必须得找阴阳看风水、寻坟地、挖葬穴,又要购买纸火等,诸多事宜还得自己安排,王肃观忍着困劲忙里忙外,渐渐也清醒了过来。   可是,等自己做的差不多时,余泪帘却哭哭啼啼直摇头,说父亲客死他乡,总要落叶归根,自己要将他的尸首送回老家去。   王肃观气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将余泪帘推倒,先给她白白嫩嫩的小屁股赏两巴掌,可这余泪帘经受丧父之痛,动不动就哭,又挂着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王肃观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无奈之下,他求助苏婉怡,好话说尽,说先入土为安,等将来一定给余富贵迁坟,送他回老家,余泪帘这才平静下来了。   好景不长,他的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到屋外一阵喧闹之音,尤其以黄大力的嗓门最大。   王肃观头都大了,出去一看,却见黄大力脚下踩着两名差役,手上还拎着一头戴“介形帻”的青衫老者。   那老者的一撮鬓毛被黄大力抓着,几乎都快要将他提起来,痛的他是呲牙裂嘴。   鬓毛又称呲口毛。俗话说的好:呲口毛,你不张口我不饶,那老者被黄大力揪的呲牙裂嘴,苦苦告饶,就差哭出来了。   “这老头不会是司马吧。”王肃观心中暗惊,被黄大力踩在脚下的差役明显便是昨日捉拿余泪帘的人。   “黄大哥,放开他吧。”   王肃观虽为这几人当中的老大,但对比自己年长的几人,一向以小弟自居。   黄大力痛快的将老者的鬓毛放开,拍了拍手,退到了王肃观的身边,愤愤然道:“这老头看不起你,往那儿一站,下巴都抬到天上去了。他让你出去见他,架子太大了,俺看不过去,就把他给揍了,拎着他来见你。”   王肃观哭笑不得,却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去,不冷不热的问道:“阁下找我所为何事?”   老者揉着那张涨红的老脸,双眉一挑,没好气的道:“你就是王肃观?我是司马府的管家何三全,今天找的就是你。”   何三全被黄大力那双圆炯炯的眼睛一瞪,神态立刻恭敬起来了,又道:“我来替费大人传点话,咱们私下谈谈,如何?”   王肃观点了点头,带着何三全到了后院坐下,问道:“有什么事,说吧。”心中却想:我看费司马能玩出什么花来。   何三全贼眉鼠眼的看了看附近,待确定无人偷听后,方才道:“王老弟你这次闯的祸可不小啊。”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道:“我一向能闯祸,比这更大的祸,也不是没闯过。”   何三全一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跟他摊牌,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实话跟你说吧,余泪帘,是大都督府长史张文举张大人看上的女人,我们费大人,扮演的只是丑角。”   王肃观脑中嗡嗡一响,恍然大悟,原来费司马和徐司牧费尽心机,不仅仅是为了钱财马匹,却是为了将余富贵一家逼的走投无路,然后长史张大人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虏获余泪帘的芳心。   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何那些差役要抓余泪帘,他们都已经得到了马匹,对于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非得赶尽杀绝,抓她回大牢。   原来,这些人一直是在替真正的黑手张大人演戏,必要的时候,只怕这位长史大人会找出几个替死鬼来替余泪帘“报仇雪恨”,到时候人财两得。   大都督府长史的权力极大,尤其云州位置特殊,靠近边陲,长史虽是正五品上的官员,但手握一方军政大权,可以说是继云王、云州大都督之下第三人,他的权力,完全可以将从三品的上州刺史柳长卿架空。   如果这件事情真是长史插手,那么自己真要重新思量一下了。   何三全人老成精,将王肃观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头一喜,拍着胸膛道:“只要你将余泪帘交出来,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刺史柳大人打过招呼,知道你即将出任致果校尉之职,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伤了和气吧。”   王肃观眉头一皱,舒了口气:“你说的倒也在理,只不过,余泪帘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王肃观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再无任何回旋余地,听得何三全心头也发堵。   王肃观并不知道,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余泪帘正躲在角落里面偷听,一时又惊又羞又喜,再也不敢现身了,又悄悄离开。   王肃观这么做,有同情余泪帘的成分,不过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身边黄大力等人都是穷苦人出身,对余泪帘本就同情有加,又加上官府屠城,他们早对这个朝廷恨之入骨,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向高官妥协,将余泪帘交出去,岂不是等同于向官府低头,与他们同流合污,到时候,自己还如何领导他们。   他,必须树立让黄大力、方高峰等人为自己卖命的威信。   何三全脸色大变,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戳指骂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马上把她交给我;二是待会儿衙门会贴出通缉令,不但光明正大将余泪帘带走,就连你,也要治个窝藏之罪。小子,黑铁城的水很深,小心淹死你,自己选择吧。”   王肃观仰天打了个哈哈,同样一拍桌子,同样站起来,同样戳指骂道:“费司马也有两个选择,第一,为余富贵伸冤雪恨,把钱都还回来,然后给她当一辈子奴才赎罪,第二,就是死!让他选择吧,不要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如果他选择的不好,王肃观三个字会是他永远的噩梦。”   何三全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了,愤愤的指着王肃观,一咬牙,拂袖而去。   第二十六章 :任命书到了   王肃观离开后院,忽见余泪帘双目垂泪,拦在面前,什么也不说,便拜了下去,跪倒在王肃观的脚下。   王肃观一下子慌了,从没受过如此大礼,在猎人王肃观的记忆里,被平级人跪拜是要折寿的,忙去扶她。   重生之后,他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倒是信起来了。   余泪帘却不肯起来,一连向王肃观拜了三拜,方才起身,拭泪道:“从今往后,婢子便是你的人了,今生你让婢子往东,婢子绝不会往西。”   王肃观眉头一皱,已猜到这丫头八成将刚才自己与何三全的谈话偷听去了,动机不纯,不由有些惭愧,笑道:“那以后不要再自称婢子了,别扭死了。另外,你可以把我当朋友,不要当主子,不然我马上把你赶走。”   余泪帘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美目朝王肃观上下打量着,忽然又哭了出来,哭得王肃观头都大了。   苍天啦,大地啦,女人真是水做的吗?   “还有第三条,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哭了。”王肃观赶忙加上一条,余泪帘竟真的停止了哭泣。   王肃观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没空搭理她,一摆手,说道:“赶快回去陪婉怡吧,她一个人整天闷在房里,可别给闷坏了。哦,对了,你父亲的葬礼,我让子贤……就是白白净净,头戴方巾,个头和我差不多的那家伙,他就是朱子贤。你父亲的葬礼,现在正由他筹备着,有什么事的话,你记得找他就行。”   王肃观不曾说完,便已闪身而去。   他很快找到了黄大力、方高峰和盖志新,跟二人吩咐了一会儿,最后加上一句:“这次行动,是向整个黑铁城的官员下战书,一定要小心谨慎。跟我学了多少东西,就看这件事情办的如何了。”   这时,郝大仁从外面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看着四人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怎么说咱们都曾患难与共,你们不会不相信我吧。”   王肃观微一沉吟,黄大力一身蛮力,一个打十个都不在话下,可匹夫之勇,盖志新自来熟,可话太多了,让他去谈生意倒差不多,至于方高峰,年轻气盛,缺少锻炼,都不是可托大事之人,郝大仁倒不失为一个合适的领导者,外加他不现身不露水的身手,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他身上秘密太多,如果王肃观不谨慎些,只怕真有可能在阴沟里面翻船。   他稍稍沉吟,反正有黄大力三人与郝大仁同去,倒不怕郝大仁他能翻得了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监视郝大仁,锻炼一下黄大力三人。   王肃观笑了笑,便答应了下来。   几人前脚刚一离开,客店的小二又带着一位穿着公服的人走来了。   “差大哥,这位便是王肃观王客官。”那小二弯着腰介绍着,“王客官,这位差大哥找你有事。”   王肃观赏了小二几文钱,将他遣走,这才抱拳向那差官问道:“敢问兄台找我有何要事?”   那人同样抱了抱拳,神态恭敬之极,从怀中拿出一份信,恭恭敬敬的交到王肃观的手上:“恭喜大人荣任致果校尉,这是折冲都尉司马战大人派我送来的,您的印信凭证本来都在云州都尉府,可司马大人有急事,已经到了黑铁城,顺道将您的印信凭证等物一同带了过来。此刻,他正在柳刺史府上,请您尽早前去交接。”   王肃观哈哈一笑,心情实在是畅快,看来事情比自己想的要顺利的多了,如今有了致果校尉的身份,自己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明着暗着,更不惧什么狗屁长史了。   他接过信,给送信人赏了一两银子,立刻拿着信给苏婉怡去看。   不同的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王肃观如今的定义便是有了好事能想到一个人,去跟她分享,那就是幸福。   这个人,便是苏婉怡。   苏婉怡靠在相公的怀里,将信一看,身上的病仿佛立刻痊愈了,温柔的笑道:“相公,早知如此,咱们当初也不必急着私奔了,等你的官做大了,还怕我爹反对不成。”   耳鬓磨厮,王肃观感受着老婆身上的温度,闻着那刻骨铭心的香味,笑道:“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入我的老泰山法眼。等过些时日,你身体好了,咱们再给他生个大胖外孙,就算他狠心不要女儿女婿,外孙可不会不要吧。”   苏婉怡幸福的笑了笑,可想到父亲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自己又为了爱情私奔,父母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一时思乡情切,又开心不起来了。   王肃观察觉到苏婉怡的异状,也猜到了几分,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良久,苏婉怡忽然精神一振,从被子下翻出一个笸箩,将上面盖着的一层青布揭开,找出一件青色长袍出来,笑道:“上一次给你缝制的袍子奇形怪状的,还被你取笑了好几天,这是这些天我偷着缝制的,可还是怪模怪样的,没敢给你穿。幸亏刚才泪帘那丫头跟我说了说,找出了这件长袍的毛病,我刚刚缝制完成,你试试合不合身。”   爱妻手中线,相公身上衣。   王肃观心中一叹,记忆中的苏婉怡本是一个任性、霸道的女孩,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渐渐蜕变成为一位合格的贤妻良母。   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不去享受,偏偏要跟着自己,这样的女人,如果自己不珍惜,那还算是男人吗?   他幸福的笑了起来,将外面的袍子一脱,穿上新的青色长袍,更显的丰神俊秀,精气神十足,看的苏婉怡双眼直冒金星。   “怎么样,是不是貌胜老潘,羞煞小宋。”王肃观带着几分胡说八道的口吻道,潘安宋玉苏婉怡哪儿听说过,不过看相公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诌了,并没有多问。   “臭美!”苏婉怡掩嘴而笑,又将信件递给王肃观,“快去吧,你才任命为致果校尉,凡事应该积极点。”   王肃观将信揣了起来,嬉皮笑脸的道:“你不亲我一口,想积极也没有动力。”   不管苏婉怡答不答应,王肃观已先下手为强,吻上了苏婉怡的两瓣红花。   第二十七章 :又见柳似伊   “下官王肃观,参见都尉大人。”   王肃观拱手弯腰行礼,虽然没有正式接过印信,但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不再跟他们自称“草民”“下人”云云自贬身价。   折冲都尉司马战,本在云州任职,他可不是专门为了王肃观才跑到这黑铁城来,只不过黑铁城马上会迎来一位大人物,折冲都尉司马战已先行到此来筹备迎接事宜。   司马战四十三四岁,生的虎背熊腰,威风凛凛,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出征的原因,依旧强壮的像头牛。   王肃观虽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强壮,不过胜在精气神十足,司马战倒并没有小瞧之意。   不过文人看不起武官,武将看不惯文士,司马战看在刺史大人的面上,给王肃观致果校尉之职,但并不认为他能够胜任它,双眉一挑,问道:“你挺年轻的,不过正好磨练一下,以后好好干,干好了,才能升官发财。高琼,你带他下去交接,将相关事宜跟他讲一讲。”   “呃,这就将我打发了。”王肃观想道。   这折冲都尉的办事效率真够快的,要是在现代,怎么着先请上次吃个饭,洗个温泉,做个足底按摩什么的,莫非这位折冲都尉都不好一口?   王肃观也不敢定论,不过上司下逐客令了,自己不走还能干啥。   司马战身边一位短小精干的光头男走了过来,向王肃观做邀请的姿势:“在下高琼,王大人,这边请!”   王肃观的眼睛已经很亮了,可这位高琼的眼睛的明亮度却丝毫不亚于王肃观的,当然,他的没有王肃观的深邃,反而看起来有些愤世嫉俗似的。   “有劳了!”王肃观也下意识的向他拱了拱手,而后拜别司马战,在高琼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王肃观本想跟高琼打听点折冲都尉的事情,哪知这高琼整个一木头人,问好几句,才答一个字,更多的用点头、摇头、瞪眼来代替,真让王肃观有些抓狂的感觉,不过很显然,从他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王肃观也只好作罢。   这是刺史府,王肃观虽是第二次进来,但也不曾来过这后院。既然和高琼打不到一块儿去,那就索性欣赏这后援美景。   山峦叠翠,绿影翩然,后花园的景致,优雅恬静,美不胜收。   迎面可见翠湖幽幽,波纹荡漾处,绿荷翩翩,虽无“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但几朵荷花傲然盛开,绿波阵阵,在风中展现出优雅的舞姿,清幽淡雅,兼美态十足,倒更让人心旷神怡。   “刺史府好大的手笔。”王肃观心中赞了一句,水至清则无鱼,柳长卿肯定会贪,倒并没有多么意外,只不过在四处挖黑铁矿,沙尘暴随时可见的黑铁城能够见到如此优雅的景色,只怕要花不少的功夫。   就在这时,一熟悉的身影沿着绿湖走来,白发苍苍,端着一个木盘,看到王肃观时,大吃一惊,稍稍犹豫,还是迎了上来。   这人,正是史三姑。   “王英雄,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要担任致果校尉,恭喜你了。”史三姑不冷不热的道。   王肃观微微颔首,笑道:“托您老的福,再好也不过了。柳姑娘最近……你端着药,不会是要给柳姑娘送药吧?”   史三姑点了点头,却沉默着,显然什么也不愿多说。   王肃观也不好自讨没趣,一拱手道:“代我向柳小姐问好,下次再叨扰,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王肃观也懒得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谈话,与高琼而去。   史三姑仿佛跟王肃观有深仇大恨似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脚提起一块石子,在湖面上形成漂亮的“五连漂”,方才落入湖中。   高琼将王肃观带到了一间客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箱子交给他,里面有书信、刻有“致果校尉王”的大印,还有一些名册、资料。   “上一任致果校尉也姓王,和你是本家,大印也不用再换了。大人让我提醒你,上一任致果校尉在教场比武时,误伤在副尉手上,不治而亡,你这个校尉要想当下去,首先得解决这个烂摊子,还有,如果你胜任不了,大人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换掉。”高琼冷漠的站在一旁,大有深意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或许是自己多疑了,但他从高琼的口气中,明显听到了一种暗示的意思,就好像,他们会支持自己除掉这位致果副尉。   他先前听司马府的差役提过,说上任致果校尉是被致果副尉给杀死的,如今高琼又在自己上任的时候说这样的话,莫非这位致果副尉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不过,不管他有什么问题,如果挡了自己的路,就算他是条龙,也要把他的龙筋给抽掉。   王肃观用理解的笑容看着高琼,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要是我连一个副尉都收拾不了,这官不做也罢。”   高琼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不管王肃观有没有将自己的言外之意理解过来,不过他的那双眼睛着实灼人,洋洋洒洒,充满了自信。   那种感觉,就仿佛他杀人不是用利剑穿透对方的心脏,而是用温度慢慢将敌人烤熟。   高琼点头道:“你理解就好。”顿了一顿,又道:“尽快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本月十七,会用到你的府兵。”   王肃观还想再问问具体情况,可高琼未免太过冷漠,该说的话一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透露,不该浪费的时间,也是一刻都不浪费,向王肃观告辞而去。   “真是个怪人。”王肃观皱了皱眉,将箱子中的东西大概翻阅了一下,抱着箱子离开了。   王肃观抱着箱子,忽然想起一事,自己是个七品武官,不像现代,应该可以穿拉风的官袍,以自己的品级,只能穿绿色的,看来得尽快做几件拉风一点官袍,先尝尝新鲜感。   正这么想着,身边忽然传来阵阵幽香,这才发现刚才胡思乱想,在经过一片假山密布的石林时迷了路,竟误打误撞,闯到一片花圃外面。   这片花圃之中,栽种的全是菊花,红、黄、白、粉,有各种各样的,一团团,一簇簇,堆积如山。   风中,菊花交缠在一起,仿佛在打架一般,好不热闹。   花圃后面,正是那条翠湖。湖边,垂柳翩然,舞姿优雅,几缕较长的柳条浸入湖中,轻轻摇曳,在湖面上划出一波波水纹。   王肃观正想找个人问路,可他也不清楚自己闯到了什么地方,这儿偏偏一个下人的身影也看不到。   “就算是史三姑那样的老太太,你来一个带我出去也好啊。”王肃观嘀咕道。   呃,上天听到了王肃观的呼唤,史三姑竟真的出现了,一步步走来。   王肃观一愣,立刻迎了上去,隔了老远便挥手喊道:“史大娘……”   史三姑听到是王肃观的声音,脸色立刻变了,一步一摇的跑了过来,戳指骂道:“这是我家小姐的院子,你一个大男人跑来干嘛,快出去!”   史三姑毫不客气,唾沫星子横飞,溅了王肃观一脸,更可恶的是,这唾沫星子还有些腥臭。   王肃观厚着脸皮道:“我刚拿到印信文牒等物,可高琼自己先跑了,留下我一个人瞎走,这不迷路了吗?烦请史大娘带我出去。”   史三姑口气一松,原来不是登徒子,就放过你小子一马。   “嗯,跟我来吧,我让丫环领你出去。”史三姑的语气立刻变了,大喇喇的转身欲走。   “王大哥,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这时,温柔好听的声音,从远处那雅致小楼传了过来,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动人。   紧接着,一道绿影袅袅娜娜,摇曳生姿,与那湖边的垂柳交相辉映,从花圃后面走了过来,正是柳似伊。   第二十八章 :刺杀徐司牧   风萧萧兮易水寒……   时至酉时,虽是夏日,但天色渐变,黑咕隆咚的,乌云沉沉,环盖大地,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郝大仁与方高峰、黄大力、盖志新*四人坐在铁剑胡同的小茶铺喝茶,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   茶铺对面,赫然便是官府给徐司牧租的一个大院。司牧监的品级虽然不小,到了五品,可其实就是个养马的,一点实权也没有。不过,他的大院却是青砖绿瓦,富丽堂皇。   王肃观交给他们的事情,即将要在徐司牧的家中上演。   四人轮番到徐司牧府外踩点打转,盖志新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方高峰却是杀气腾腾,正常点的就要数郝大仁和黄大力了。   其实黄大力不说也罢,那张粗糙的黑脸上面配着小眼睛,就算有什么表情,别人也难以察觉,可郝大仁却是老江湖了。   “这可是咱们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能搞砸了。”盖志新瞄着左右,还特地看了郝大仁一眼。   郝大仁皮笑肉不笑的道:“放心好了,我来是想保证你们成功,不是来给你们扯后腿。”   “那好,现在就行动。”方高峰在桌子上一拍,当先站了起来。   盖志新喝了一口茶水,险些呛到,咳嗽了几声方才道:“咱们这才调查了不到多大点功夫,就要行动了,冲动会坏了大事的。”   方高峰脸上的狠劲越来越明显,狞笑道:“王大哥说了,这件事情要尽快办成。一个马夫,孤家寡人的,只有五六个下人,要干掉他还不容易,有什么好调查的,你们要不去的话,交给我一人好了。”   话音一落,方高峰已当先而去。   郝大仁忙给几人使了个眼色,留下茶钱,紧跟了上去。   几人劝说方高峰无果,便只能跟了进去。   自从关子镇被屠城,几人失去了家园亲人,基本上对官兵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情,方高峰更是以杀官为乐了。   可怜的徐司牧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一命归天了。   这便是王肃观下给他们的命令。   四人找了个隐蔽处,将包裹中携带的四件带帽斗篷拿出,披在身上,又带上牛头马面、判官小鬼的面具,快速摸进了徐司牧的家中。   一摸进院中,按照黄大力的想法,看到人先给他撂倒好了,可郝大仁立刻阻止了他:“如果能够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干嘛要引人注意?”   黄大力顿时醒悟,讪讪笑了两声,绕过院中忙碌的下人,寻找徐司牧。   这时,他们才感觉到自己的鲁莽,他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瞎撞,巨大的院中,一时真不知道徐司牧在哪儿。   方高峰也有些后悔,可抬眼看到后院炊烟袅袅,灵机一动,又不顾众人的反对摸了上去,潜伏在厨房外面。   等待的时光往往很难熬,尤其是要等着做坏事。   过了约一刻钟,见一个丫头端着丰盛的饭菜走了出来。   四人蹑手蹑足的跟了上去,就像四个活宝一样,如果这是一场电影,只怕观众都能笑的跌翻在地。   他们很幸运,丫环确实是将饭菜送往徐司牧。   可是,他们也很倒霉,徐司牧的房门口,爬着一只大黄狗。   这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和那丫环调笑了几句,正是徐司牧和那丫环做起了坏事,一会儿听见丫环粗重的喘息,一会儿又听到丫环欲拒还迎的叫道“别闹……别闹了老爷,天色……还早……”   二人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坏事,丫环忽然从房中跑了出来,衣不蔽体,云鬓凌乱,脸上红晕酡酡,杏眼含春,显露着幸福的光辉。   四人想法各异,不过最终的想法,还是如何将远处那头大黄狗给解决掉,可别让它叫出声来。   这时,黄大力灵机一动,又摸回厨房,过不多时寻来一根骨头棒子,一把抛了出去。   大黄狗本咬着尾巴在徐司牧的门外打转,可就是无法进去与徐司牧共享美食,这时闻到肉*棒子的味道,立刻扑了过来。   黄大力也同样扑了上去,照着大黄狗的脑袋就是一脚,将它踢晕了。   汪……   大黄狗只叫了半声便晕了过去。   这时,徐司牧也听到了动静,懒洋洋的推开门:“出什么事……”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却见牛头马面、判官小鬼站在门头,吓得张口欲叫,可眼疾手快的郝大仁已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挟持到了屋中。   “判官爷爷饶命,小的最近……大彻大悟,开始痛改前非,我今后一定积善行德,请判官爷爷饶命。”徐司牧吓得魂不附体,跪倒在四人的脚下。   盖志新还想捉弄一下他,可方高峰却非常痛恨这种为官不仁之人,赏了徐司牧一记窝心脚,怒道:“我要是判官,早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徐司牧刚才被吓坏了,一听此言,壮着胆子朝四人看了一眼,哪是什么判官,分明就是四个带着面具的人。   他本想习惯性的一拍桌子,再怒喝一声:“大胆刁民……”可现实告诉他,他沦为阶下囚了,不能这么做。   “好汉饶命,我已经一穷二白了,只能拿出三百两银子来孝敬你们,请好汉多多见谅。”徐司牧哭丧着脸道。   泥腿子出身的几人哪想到钱会来的这么容易,无不神色一动,相对看了一眼。   黄大力粗声粗气的道:“那快点给俺们取来,莫非还想让俺再赏你两脚不成。”   徐司牧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狯,缓缓起身,往内堂中走去,停在了供奉观音的佛像面前。   他双手缓缓往观音像上摸去。   这时,本来在门口守着的郝大仁呆不住了。   这三人怎么如此糊涂,哪能让徐司牧自己动作,万一让他启动机关陷阱,或者大呼救命,到时候岂不将自己陷入险地。   他身形如风一般抢了过来,在徐司牧的肩头一抓,将他摁倒在地,明晃晃的白刀子已经从靴子里面拔了出来,横在徐司牧的脖子上。   “你要是耍花招,我就送你个透明窟窿。”郝大仁阴沉沉的道,而后向盖志新使了个眼色。   盖志新会意,去观音像后面找了一下,竟摸出一把乌黑明亮的匕首出来。   他刚才哪是想取银子,分明是想取匕首反抗。   方高峰怒不可遏,又在徐司牧的胸前踹了一脚:“咱们是来办正事的,别想着钱了,快把他解决掉吧。”   徐司牧本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强盗,这下吓傻眼了,敢情他们是来杀自己的。   “好汉饶命,好汉饶……你们都是五步蛇的手下吧,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当初要不是我帮忙,他哪有那么容易将那人给救出去,你们不能杀我,五步蛇还没有还我这个人情呢。”   徐司牧一听他们是来杀人的,八成是黑道上走动的人,黑铁城只怕只有五步蛇有这个胆量和能力,一时仿佛复活一般,又来了底气。   四人相对看了一眼,纷纷喜上眉梢,了不得啊,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第二十九章 :麻雀牌   “柳姑娘,多日不见,你比上次更加漂亮了。”   王肃观又变得有些轻浮,如果肚子里面有墨水,真要吟上两首诗,学学那古代的风流才子。   柳似伊哪被一个年轻男子当面赞过美貌,一时惊喜不已,又看王肃观虽然模样略显轻浮,不过那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诚恳,想来是肺腑之言,更是心甜如蜜。   “王大哥,你这是刚刚交接完吗?”柳似伊缓缓走来,带起一阵香风,那妩媚与幽怨并存的妙目看着王肃观手上的箱子,低声细语,少女心事,又有谁知。   “正是。”王肃观致上谢意的目光,“承蒙令尊看得起,为我保荐致果校尉之职,我一定不负所望。”   史三姑白了王肃观一眼,心中嘀咕道:“若非小姐向老爷相求,你能当官,哼,笑话!”   自打史三姑看到王肃观和噩梦非常亲昵之后,就一直对王肃观抱有敌意,深怕王肃观与柳似伊走的太近,况且她也是过来人,自打王肃观救了柳似伊之后,柳似伊看着王肃观的表情,就有些异样。   可是,王肃观是有老婆的人,小姐怎么能喜欢上这种有家室、没前途,还可能行刺过皇上的凶人在一起呢。   搞不好,那是要诛九族的。   只不过,她以后会渐渐发现,撇弃王肃观这个大靠山,那才是足以让人将肠子悔青的事情。   柳似伊将王肃观邀请到湖边的石桌上,却见自己戏耍的玩物还摆放在石桌上,脸上微微一红,急道:“史婆婆,把这些东西都收了吧,另外把爹爹前些日子送来的茶叶沏一壶来。”   王肃观将箱子放在身旁的石凳上,这才注意到柳似伊慌慌张张让史三姑收拾的东西是什么。   麻将!   不,这个时代,应该叫做麻雀牌。   虽然外形差异很大,上面的图案也与前世所见大不相同,可依稀可辨,这绝对是麻将。   敢情柳似伊一天到晚无聊到玩麻雀牌的地步了。   乍见这种东西,王肃观心中那个亲近啊,一直都找不到可供娱乐消费的事情,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一项,立刻精神起来,一摆手道:“不用撤。”可一想到如今是二缺二的情况,想玩也玩不起来,不由叹了口气。   可是,他立刻又想到了另外一种玩法。   二人麻将!   柳似伊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噗嗤一笑,说道:“你喜欢玩麻雀牌?”   王肃观兴奋的说道:“是也不是。这东西,给我一种回家的感觉。”   柳似伊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古怪,美女作陪,不看美女看麻雀牌,真是个呆子。   王肃观刚想跟柳似伊讲一讲“二人麻将”的规则,可闻到了一股药香,却见柳似伊的身前放着一碗药,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史三姑是给柳似伊送药来着。   “柳姑娘,不知你患了什么病,我身边有位大夫,医术尚可,如有必要,可以请他来给你瞧瞧。”   王肃观关切的问道。   可是,柳似伊的脸却刷一下红了,连王肃观也不敢看了,忸怩着,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什么……”   她话音一落,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心虚似的,一口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了,连药渣也没剩下一滴,生怕王肃观继续追问。   王校尉的威慑力果然不同凡响,要说到柳似伊喝药,只怕出娘胎以来,都没有这么干脆过。   其实,柳似伊根本没有什么病,她喝的这种药,乃是她母亲刻意让她喝的偏方,长久坚持,可以丰胸。   柳似伊总不能跟王肃观说:“我的胸不如你老婆的大,喝这个偏方就是为了超过她”。   王肃观一脸困惑,奇道:“‘没什么’,那怎么喝药了?”   柳似伊脸上红霞翻飞,真怕王肃观继续追问下去,到时候尴尬的难以自处,俏脸一板,斜过头去:“都说没什么了,你还问。”   王肃观识趣的应了一声,讪讪笑道:“没事就好。”本来想教她打二人麻将的,这下心也收了起来,她可是自己上司的女儿,虽然温柔如水,但偶尔会犯小姐脾气,还是尽早撤退好了,回去买一副牌和苏婉怡、余泪帘他们玩。   “你这家伙,怎么不说话了?”柳似伊忽然开口,神色中明显有几分不悦,板着俏脸道。   王肃观这家伙也太无礼,明明有美女相陪,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天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脸上还洋溢着那么幸福的笑容。   其实,王肃观正是想着晚上无事,摆一桌麻雀牌,与苏婉怡、余泪帘、柳似伊四人围桌打牌,再烫一壶美酒,弄点蚕豆什么的,整个一个烛光晚会,这才神飞天外。   王肃观气歉然一笑,与柳似伊就着麻雀牌谈了起来。   一聊之下,王肃观懂得玩法哪是柳似伊听过的,听得柳似伊心驰神往,真恨不得立刻跟王肃观玩两把,而柳似伊也见识非凡,引经据典,将麻雀牌的起源、发展、内涵等说的头头是道,从“万、束、筒”说到东南西北,再说到“中”为何是红色,又谈到花牌、麻雀等每个细节上,听得王肃观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知不觉中,一壶好茶都沏的没味儿了。   这时,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响,电光闪烁,一道霹雳撕裂天空,仿佛老天睁眼,偷窥了一下尘世。   雷声,将王肃观立刻拉回了现实。   他意犹未尽的道:“看来要下雨了,我得告辞了。”   柳似伊心头莫名有些失落,急得站了起来:“说不定你刚一出门就要下了,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王肃观想,这柳似伊实在是太可爱了,这还没有下雨呢,就已经想着雨停了。   天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又什么时候会雨停。况且天色已晚,如果让别人发现在自己和柳似伊孤男寡女,到时候不免又有风波,而且客栈中还有很多事情要自己处理,或许这个时候,抓捕余泪帘的文书已经发下来了,那样自己更得回去了。   他拱了拱手,坚持的道:“天黑前我必须回去,我有急事,下次再来叨扰。”   王肃观向来果断,抱起箱子,求助的看着史三姑。   史三姑看了小姐一眼,发现她眉目中有不舍、幽怨,心头一跳,小姐莫不是对这小子动真情了吧,不行,得扼杀在摇篮里。   史三姑给王肃观领路,出了后园,寻了个小厮,吩咐了几句,让小厮派人送王肃观回去。   也不是道是不是巧合,他刚要出门的时候,冯五常忽然跑了出来。   “是你?!”王肃观一惊,看到冯五常慌慌张张却又贼兮兮生怕被别人发现的样子,也立刻警觉起来,“出什么事情了吗?”   冯五常看看左右,悄声道:“表面上我是给别驾柳风扬打个副手,可他们给我设套,总是想从我这儿打听你的事情。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在调查你是不是行刺景泰皇上的凶手,你自己小心点。”   冯五常一说完,立刻慌慌张张的走掉了。   王肃观看着冯五常的背影,傲然一笑,想对付我王肃观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一个刺史,哼哼。   王肃观走着来,回去却有轿子相送,也不怕淋雨了,所有的心思立刻被吩咐郝大仁他们要办的事情和何三全所说发放捉拿余泪帘的事情带走了。   至于柳长卿,根本不在王肃观的眼里。   轿子轻轻抬起,忽听得轿外传来史三姑粗声粗气的呼喊声:“王大人,且慢。”   王肃观揭开轿帘,却见史三姑抱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跑了过来。   “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王大人请收好。”史三姑将箱子递给了王肃观,神色不悦,仿佛有人欠她钱不还似的。   王肃观一愣,伸手接过,不曾打开便道:“替我谢谢柳姑娘。”   史三姑理也不理,转身而去。   王肃观对史三姑的敌意很敏锐,不过却不怎么在乎,一个老太太还能翻了天不成,打开箱子,当时便怔住了。   箱子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副麻雀牌。   第三十章 :好处可真不少   王肃观冒着瓢泼大雨来到客栈,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不幸的是,麻烦事又来了。   只见不知为何,噩梦从客房中跑了出来,此刻正啃着一块血淋淋的肉骨头吃的不亦乐乎,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糟了,这货竟给我惹麻烦。”王肃观心头一惊,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联想到行刺皇帝的小狼,自己就麻烦大了。   他灵机一动,“碰”一声将两个箱子扔在地上,扑上去抱起小狼,口中喝道:“这就是刺杀皇帝的那只狼,是我抓到的,是我抓到的。”   噩梦的头上有一道刀痕,是苏婉怡受伤的那日,被景泰皇帝一行人砍的。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月,小狼身上的毛色变化很大,头上的伤痕也不明显,王肃观这么一喊,知道内情的人都往噩梦的头部看去。   王肃观哪能露底,趁机将小狼塞到自己的衣服中,轻咳了两声:“都散了吧,我……本官乃是新任致果校尉,都围着一只狼看什么看。”   众人听到王肃观是当官的,一时都怯了下去,有些人还本想跟王肃观争一争这只狼,但这个念头立刻打消了。   客店老板也闻声而至,一听王肃观是致果校尉,登时喜笑颜开,先给小二一顿臭骂,而后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校尉大人来咱们店住了快一个月了,你竟然丝毫不知。快备上一桌好酒好菜,我亲自去给校尉大人赔罪。”   小二诺诺应了两声,刚想离开,却又被老板给逮到,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给没用的东西,先把校尉大人的行礼送到房间去。”指着王肃观刚才扔下的两个箱子吩咐道。   小二讷讷应声,连忙去帮王肃观搬行李。   王肃观缓缓回到客房,将小狼从怀中放了出来,刚想骂两句解气,哪知苏婉怡已经下地,床头床位的翻着,像是找什么东西。   王肃观吓了个够呛,苏婉怡可是有重伤在身,哪能下床走动,可这时,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当初病重下床时苏婉怡是有多么着急。   “相公。”苏婉怡转过身来,面色一喜,待看到小狼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宠溺的看着小狼,笑骂道:“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找这么久。”   王肃观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婆刚才是在找小狼来着。   他忙过去将老婆扶到床上,关切的问道:“吃完饭了吗?”   苏婉怡摇了摇头,抓着王肃观的手臂,撒娇道:“相公,我不想躺在床上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王肃观皱了皱眉:“有余泪帘陪你不好吗,等再修养……”看到老婆不悦而又委屈的神色,王肃观神色一松,笑道:“那好吧,等改天太阳出来了,我带你出去晒太阳。你先等一下,我去将行李取来。”   王肃观的屁股还不曾离开床,就听到小二在外面敲门:“校尉大人,小的给你送行李来了。”   王肃观与苏婉怡相对看了一眼,发现苏婉怡正调皮的看着自己,一脸好笑,情意款款,杏眼澄澈,不禁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刮了一下,笑道:“校尉夫人,以后要称本官为大人,不然床上伺候。”   小二将两个箱子搬进来之后,恭敬的立在一旁,道:“本店为校尉大人准备了一桌酒席赔罪,请问校尉大人是要在下面用餐,还是给您送到房里来?”   王肃观一愣,这种好处不拿白不拿,一摆手,摆出官架子来:“送到楼上来吧。”   小二刚刚离开,余泪帘和朱子贤走了进来。   余泪帘泪痕未干,显然刚才又哭过,也难为这丫头,人生地不熟的,又死了父亲。   朱子贤走了过来,笑道:“王……不,现在得改口称王大人了。大人,我刚才带余姑娘出去定制棺木纸火,余老伯的后事已基本安排妥当,就等本月十七下葬。”   王肃观应了一声,看着余泪帘道:“丫头,你可得好好谢谢子贤,你父亲的葬礼是他一手操办的。”   余泪帘立刻向朱子贤屈膝施礼,哽咽道:“泪帘谢过朱大哥。”   朱子贤虚扶一把,走到王肃观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大人,除了给夫人治病买药的十两银子,咱们的银两已经用完了。”   王肃观懒得管这些经济账,不过朱子贤说没钱了,确实得想办法弄点钱,不然如何养活这么十来口人。   这时,郝大仁等四人一个个被浇的跟落汤鸡似的,大声埋怨着走了进来。黄大力这活宝的怀中,更是抱着一条死活不知的黄狗。   王肃观眉头一皱,可最关心的还是那件事情他们有没有办妥,便大有深意的问道:“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当然了,我们这次收获不……”盖志新兴奋的说道。   王肃观赶忙给四人使了个眼色,回头跟苏婉怡道:“婉怡,你先歇息着,我们出去商量点事。泪帘,你好好照顾婉怡。”   王肃观几人来到了隔壁屋中,盖志新不吐不快,立刻抢着说道:“事情已经办妥,我们把他挂到了房梁上,做出上吊自尽的假象。”   在上任第一天便杀人的,只怕真不多,王校尉便是其中之一。   黄大力兴奋的接口道:“这是唯一看到我们的东西,我用力大了,一脚把它给踢死了,要是留下,说不定会惹人怀疑,我索性将它抱了回来,咱们今晚炖狗肉吃。”   王肃观一愣,敢情黄大力抱着的黄狗是徐司牧家中养的,不过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倒是有心细的一面,知道留下一条死狗,那自杀的假象不免出现纰漏。   方高峰又将背上的一个包裹解了下来,啪一声放到桌上,虽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显然分量不轻。   “这是我们把他挂到房梁上后,到处搜查,没想到观音莲花台的下面,竟然别有洞天,藏着他中饱私囊的一些账目和一堆黄金,索性顺手牵羊全带回来了。”方高峰可爱的笑着,脸上的胎记依旧是那么的别扭。   王肃观一惊,解开布一看,晃眼的黄金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这一堆黄金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斤吧,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正愁没钱,方高峰几人便带着钱回来了。   王肃观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刻吩咐道:“你们分批将这堆黄金兑换成银票,记住要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银号兑换,带着一堆黄金在身上太显眼了。”   几人纷纷点头。   这时,郝大仁四人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王肃观一愣,双眉一挑,问道:“怎么了,为何笑得如此古怪?”   盖志新拿出一张纸交给王肃观:“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王肃观才浏览了前几行,顿时大喜若狂。   “真是天助我也。”王肃观哈哈一笑,对四人送上肯定而又满意的笑容。   这张纸上写的,赫然便是五步蛇的资料。   徐司牧本以为郝大仁四人是来劫财的,不料方高峰动了杀心,逼得徐司牧自己泄了底,搬出五步蛇来。   他们四人如何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逼问,将五步蛇和他当年救走的囚犯的资料都问到了,而后,给徐司牧做了个悬梁自尽的假象,搜刮了徐司牧的黄金回来。   五步蛇,原名武不折,因心狠手辣而被人称为五步蛇。他本是大盛帝国的士兵,因办事不利,上头便要将他和一众士兵处死,他发起兵变,率人反出军营,离开大盛帝国,便在黑铁城隐姓埋名,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如今,五步蛇虽然销声匿迹良久,但据徐司牧说,他就藏在云州军营之中,至于他的长相,从来没有人见过。   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找到他,据称五步蛇的胸口刺着一条毒蛇,那是他唯一的凭证。   至于当年劫狱之事,也没有几人知道原因的,因为五步蛇当年所劫走的人,乃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名叫房良的屠夫。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外面虽雷音滚滚,激荡八方,可他的思绪却非常平静。   如今,只有小狼这件事情有些麻烦。   他叹了口气,刚打算起身,却瞧见地上躺着的死黄狗,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好,狗肉滚一滚,神仙也站不稳。让小二再加个锅上来,咱们滚狗肉。”   第三十一章 :大人,请吃狗肉!   黑铁城,司马府。   费司马,原名费松岩,已经四十有三,可长得很对不起他的名字,既不像“松”,也不如“岩”,倒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山羊胡子只剩下几撮,怕是掰掰手指头也能数清楚有多少根。   “大人,文书已经批好,封县令刚要派人去缉捕余泪帘,可偏偏遇上这次大雨。”管家何三全站在下首,恭敬的说道。   费松岩眉头一皱,气道:“张长史上面催得紧,这件事情要尽快办妥。另外,到时候尽量激一激那个王八蛋,最好逼他阻拦咱们要人,到时候就连他一起带回大牢,判他个窝藏侵犯、阻碍公务、知法犯法的罪。不杀杀他的威风,他一个毛都没长全的黄毛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何三全点头应道:“小的理会的。等雨一停,我便陪封县令亲自去拿人。”   这时,一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将伞立在门口,走上前来向费岩松和何三全行了个礼,方才道:“老爷,刚才传来消息,说致果校尉抓到了行刺皇上的那只狼。”   费松岩随意的摆了摆手,轻笑道:“现在每天都有人带着各种各样的阿猫阿狗阿狼什么的去刑部领赏,都是想碰碰运气,骗取朝廷的赏赐,哪有人真能逮到那只狼。我听刑部洪大人说,前些天还有人牵着一头黑咕隆咚的猪跑去领赏,被他一顿棒子打跑了,那头猪也被洪大人给炖了,猪骨头还在刑部门口扔着呢,一直都没有收拾,就是为了警告那些想骗赏金的别有用心之徒。”   家丁一听,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却也不敢表现出来,继续道:“大人,听说致果校尉这次抓到的那只狼,和上头给的文书中的非常相像,头上有一条醒目的刀痕。”   费松岩神色一动,追问道:“那只狼是什么颜色,可是灰色的?”   家丁点了点头:“听说是灰色的,具体小人不曾见过。”   费松岩心中暗骂,这个王肃观也太好运了,他妈的才上任第一天,就抓到了行刺皇上的狼。   皇上颁下圣旨,官员捉到狼,连升一级,赏银千两,捉到黑无常,连升三级,赏银万两。此外,还有云王、地方官员出的价码,就捉到一条狼所得到的赏金,也在两千两左右。   何三全看到了费司马脸上的不悦之色,将家丁遣走,缓步上前,悄声道:“大人,不能白白便宜了王肃观这小子。依小人之见,咱们立刻去见王肃观,一边捉人,一边逼他将狼交出来,那么得到好处的就是大人您了。”   费松岩精神一振,乐得眉开眼笑,立刻下令备轿。   轿子转眼间已经备好,可就在他刚要行动之时,一个噩耗传来,徐司牧上吊自杀了。   这个消息伴随着天空中一声霹雳在费松岩的耳边响起,惊得他退回到太师椅上,稍稍沉着,抬眼问那下人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确定是自杀吗?”   那人回道:“死了不到一个时辰,现场找不到任何挣扎的痕迹,应该是自杀。可据丫环透露,徐司牧上吊之前,心情很好,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为何会自杀,就惹人费解了。”   费松岩刚和徐司牧害死余富贵,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不少了,但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被王肃观恐吓之后,更是忧心忡忡,总担心王肃观真来杀自己。   何三全缓缓走到费松岩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您看这件事情……”   费松岩知道何三全想说什么,将下人差走,问道:“你也认为有蹊跷之处?”   何三全点了点头:“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见过王肃观之后,才被人杀了。依小的看,这是王肃观向大人您发的警告,这人,也十有八九是王肃观杀的。”   费松岩吓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了,虽然官职比王肃观大的多,又和黑铁城的官僚系网拴在同一条绳上,但对王肃观,却心底里害怕起来了。   “何管家,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费松岩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道。   何三全倒是冷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杀机一现,狞笑道:“大人,依小的看,咱们立刻去见王肃观。他先前将话说的那么慢,硬是不肯将余泪帘交出来,这次咱们去见他,他也不会将人交出来的。所以,咱们正好以窝藏罪犯的名义将他抓起来,还可以将那只小狼弄到手,实在是一举两得。等他到了牢中,要把他弄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小的暗示一下狱卒,事情便可办的稳稳当当的。”   费松岩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先前的震惊与害怕过后,一听此言,立刻冷静了下来,一摆手,打道去捉余泪帘。   我看你王肃观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王肃观正吃着香喷喷的狗肉火锅,自打到这个世界以来,就属这顿饭最丰盛了,不仅有香喷喷的狗肉,还有掌柜的赠送的满桌子好酒好菜,八个老爷们围桌吃饭,一会儿是劝酒声,一会儿是玩笑声,满室开怀。   苏婉怡和余泪帘也在内室之中,搬上了炕桌,二人围在一起,吃的也津津有味。   这时,一声大响,门扉被人撞开,一群被浇的像落汤鸡一样的捕快冲了进来,一个个拔刀出鞘,将王肃观九人的桌子围了起来。   费松岩、何三全以及县令封乘云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黄大力等人又惊又怒,七个人十四只眼睛纷纷去看王肃观的脸色,只见王肃观脸色丝毫不变,斯条慢理的将一块狗肉缓缓嚼烂,又慢吞吞的咽了下去,喝了口热酒,打了个饱嗝,擦了擦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这才缓缓站起来,朝费司马和封县令走了过去。   封县令的官居七品,是绿色官袍,费司马从五品官,官袍是绯红色,王肃观当时便猜出了二人谁是谁,不过却故作迷茫,拱手行礼道:“下官王肃观拜见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是……”   一小吏在旁边喝道:“放肆,连司马费大人和县令封大人都不认识。”   “原来是费司马和封县令。”王肃观故作惊恐状,却无意继续参拜。   封县令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牵扯太深,毕竟他也属于在下属的本分上,帮费司马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万一这王肃观真有什么后台,那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当下不冷不热的道:“王大人,本县这儿有份文书,你先看看吧。”   费司马觉得封县令似乎无意跟王肃观为难,当下一声厉喝,先入为主第道:“大胆王肃观,你才上任的第一天便窝藏犯人,该当何罪!”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看着封县令道:“封大人,下官有些事情想和费大人私下说,不置可否行个方便?”   封县令听出了端倪,王肃观八成是想和费司马私下了了这件事情,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正是求之不得,忙去看费司马,瞧他是什么意思。   费司马可不敢跟这个杀了徐司牧的嫌疑犯呆在一起,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肃观他还真该伤害自己不成,便应了下来,向王肃观靠近。   王肃观也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费司马脸色大变,眼珠子转了转,最终一咬牙,走开了,手一摆:“是一场误会,咱们走!”   封县令看了个稀里糊涂,不过想来费司马和王肃观之间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自己落个清静。   不过,他早在路上听说王肃观抓到了行刺皇帝的小狼,这件事情必须处理,向朝廷上报,便道:“本官听说你抓到了行刺皇上的那只狼,按照律法,请王大人交与本官,让本官带走,然后上报朝廷。”   王肃观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无奈的道:“封大人,你带不走了,不过可以端走。”   这时,黄大力仿佛演练过一样,将火锅从炭火上面端了起来,呈递给封县令,还一本正经的说了句:“大人,请吃狗……不,请吃狼肉!”   第三十二章 :里外不是人   封县令险些跌倒在地,指着火锅颤声道:“这……这不会是……”   原本要打道回府的费司马,也走了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火锅,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半晌才道:“你们把那只狼给吃掉了?”   天啦,败家子啊,超级败家子啊。   这可是能够加官进爵,得到两千两赏银的刺客啊,居然被王肃观一锅给炖了。   王肃观无奈的道:“下官在抓到疑犯后,本想将它立刻呈报上去,哪知天降大雨,下官便将它暂时关在客栈后面的笼子里面。可谁知我这帮馋嘴的兄弟好久没有开荤性,竟然以为是狗给炖了。”   费司马和封县令相对看了一眼,心中均想:肯定是王肃观想独占功劳,所以用一锅肉来搪塞他们。   可是,黄大力和方高峰二人又从外面拎来了两个竹篮,里面装着血淋淋的内脏、四分五裂的毛皮,乍一看,还真想那么回事。   而且,毛皮的颜色,也文碟中所说的小狼极像。   只不过,唯一可辨明它身份的刀痕,也在小狼剥皮的时候四分五裂,无法辨认。   饶是费司马和封县令在官场打滚多年,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该怎么办了。   是上报刺客被处以瓮刑而死,还是将火锅端回去,原原本本的递给上司,请他们定夺?   封县令实在是做不了主,只能叹了口气,命手下将火锅端过来,而后道:“王大人,这件事情本官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得上报朝廷,看朝廷的意思。如果王大人真的捉到了刺客,加官进爵,那是迟早的事情,可如果朝廷认为王大人这是私自处死嫌犯的行为,那也请王大人到时候担待下来。”   王肃观“诚恳”的点了点头,婉言下了逐客令:“如此,大人还有要事要忙,下官也不多加挽留,改日再登门造访,向两位大人问安。”   费司马气势汹汹而来,可听了王肃观的悄悄话后,巴不得赶快离开,省得自讨没趣,这时一句话也不说,当先离开。   费司马也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后而去。   这时,黄大力和方高峰同时喊住了封县令:“大人且慢!”   封县令回头一看,却见二人将那篮子里的血淋淋的内脏皮毛都送了过来:“大人,这都是刺客,您一块儿带上吧。”   李大同立刻手忙脚乱的将八仙桌上的狗骨头乱七八糟收拾了一堆,双手掬了过来:“大人,这些也是,还有一些已经到肚子里了,如果需要,等我们明天出完恭,也一块儿送到县衙。”   封县令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烂摊子,郑重其事的应道:“如此,诸位出恭之后,还请将刺客送到县衙。”   李大同本想逗一逗封县令,没想到这官当的真不含糊,还真要他们出恭,险些当场笑出来。   待送走司马和县令之后,客房之中这才爆发出一声排山倒海的大笑,一个个笑弯了腰,无力的爬在八仙桌上。   他们真想看看,县令和司马端着一锅黄狗肉去交差时,上头会有什么反应。   王肃观瞧他们如此得意,笑的又如此真挚,也跟着乐呵起来了。   “王大……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总是有各种点子去对付这帮可恶的官兵,以后俺盖志新就把命交给你了,你可要带咱们大伙儿人人娶至少十个美娇*娘,过嫌银子珠宝咯得慌的生活。”   “娶十个,你有那能耐吗,到时天天腰酸腿软,还怎么替……大人办事?”   “这话说的在理,俺就觉得小志精气神不够。”   “且,你得了吧,你就知道连一条黄狗都不放过,抱回来炖火锅,也就那么点出息。”   “胡说,要不是俺抱回黄狗,咱们的计……”   王肃观立刻瞪了黄大力一眼,将他剩下的话截了回去,这帮人,真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这种事情都大吵大闹,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喊出来。   这时,郝大仁双眉一挑,低声问道:“你刚才在费司马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让他如惊弓之鸟,退了回去?”   王肃观故弄玄虚的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心隔墙有耳,以后说话都注意点,尤其是你,盖志新。”   盖志新脸上一红,立刻安静下来,去给众人填酒加菜。   此处一片欢笑,可费松岩在府上确实大发雷霆。   费松岩回到府上,憋了一肚子气,见东西就摔,见下人就喊打喊骂,将一桌丰盛的酒宴当着家人的面推翻了。   家人猜到他肯定是遇到了官场上的麻烦,都不敢多说一句,派人将何三全请来。   何三全见状大惊,回来的时候就感觉费司马不对劲,没想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大人,可是王肃观跟您说了什么?”何三全跟这费松岩多年,自也不笨,猜出了大概。   费松岩恨得牙痒痒的,在扶手上面重重一捶,道:“咱们当初就不该接这个瓷器活。你猜那王肃观怎么跟我说来着,他说长史大人志在余泪帘,为了虏获佳人芳心,到时候肯定会替余泪帘的父亲报仇雪恨,本来开刀之人,应该是徐司牧,可这徐司牧一死,我不就首当其冲了吗?”   “那姓余的丫头跟我照过面,恨我入骨,如果真让她进了长史府,那我就得立刻脑袋搬家。还有,他说徐司牧临死之前留下了一点证据,虽然不一定能够扳倒我,但是肯定会影响我的前途。”   何三全双眉一挑,王肃观能够看得这么远,确实是他们所没有料到的,没想到杀徐司牧不仅仅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更是逼长史向费司马开刀,不又得对王肃观敬畏起来。   “大人,既然他说徐司牧临死前留下了证据,这不就说明徐司牧确实是他杀的吗?大人何不在当时让封县令把他给捉起来?”何三全奇道。   费松岩这一刻变得彻底清醒过来,瞪了何三全一眼,气道:“没有证据我怎么捉人,万一把他逼急了,让他当着封县令的面把徐司牧留下的证据拿出来,我如何善后?”   费松岩喝了口茶,沉吟道:“我回来时想了一路,如今我里外不是人,把余泪帘交给高大人,死的是我,不把她交出去,影响的是我的前途,那刑部尚书右丞之职,我如何染指?你说我该怎么办。”   何三全跟着沉吟了一会儿,不由赞道:“王肃观绝非池中之物,此人的智慧能力,远非小人所能企及。”这几句话说的诚恳之极,明显是肺腑之言,可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机,阴森森的道:“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眼下就有个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大人只要再静待些时日,等王肃观……嘿嘿,善后的事情,就交给小人来办好了,到时候保证大人您可以心想事成。”   费松岩双眉一轩,张大了嘴道:“你是说…致果副尉……”   何三全微笑着点头,可那笑容却是那么难看,狰狞中更带着几分疯狂。   第三十三章 :外访   次日上午,王肃观带着一众人搬出了客栈,到了致果校尉府邸,这座府邸,虽然没有刺史府那么好的环境,不过庭院错落,有占地六分的大院,有三栋大小不一的阁楼,有马厩,有仓库,有附庸风雅的花丛、竹子、柳树、榆叶梅、迎春花、牡丹,大院四周,更有古桐排排,即便炎热的夏日,府邸也基本覆盖在树荫之下,清爽舒适。   虽然上一任致果校尉死了,但是他当时使唤过的下人却依旧留在府中,等待着新任主人。   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王肃观先安顿好了两位女眷,给她们挑选了后院精致优雅的一栋阁楼,并吩咐下人将书房也挪到了那座阁楼之中。   郝大仁等人,也被王肃观暂时安置在其他两栋阁楼之中,虽然吩咐他们好好护卫苏婉怡和余泪帘的安全,但严禁他们随意来后院去滋扰自己的家眷。   余泪帘本是王肃观买来的丫鬟,可王肃观可舍不得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孩给自己当丫鬟,便也暗中吩咐府上留下来的丫头,让她们顺带连余泪帘也照顾好。   府上那丫鬟名叫喜儿,当时便明白过来了,敢情这新任的校尉大人想纳姿色过人的余泪帘为妾,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余泪帘巴结好了。   苏婉怡虽然没有彻底恢复,不过王肃观还真怕把老婆给闷坏了,便让她照着府上的下人打点这个新家,自己带着噩梦坐上马车,连同朱子贤往城西山中而行。   他带着朱子贤,一是想顺道看看余泪帘父亲的坟地置办的如何了,二来也是考虑到朱子贤向来心细,在刺探情报这方面做得很好,记忆力也极是惊人,带着他,便相当于带着纸笔,遇上什么事情也能记下来。   “子贤,你知道我这次带你出来,是想做什么吗?”王肃观下了马车,将马车中用黑布罩着的小狼抱了出来,望着眼前林木葱郁的高山道。   “我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朱子贤将马车停好,将马匹卸下,绑在了树上,朝王肃观走了过来,而后大有深意的看着小狼。   “看来你猜到了,呵呵。”王肃观畅快的笑了起来,将小狼从怀中放开,说道:“噩梦,从今天起,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下次真有可能将你给炖了。”说完便往山上走去。   小狼仿佛听懂了王肃观的话,紧紧的跟上了王肃观,围着他跑来跑去,在他的双腿间钻来钻去,呜呜叫着,不停的用头去蹭王肃观的脚,就是不肯离开。   它早就能够自己捕猎了,虽然受过重伤还没有痊愈,王肃观倒并不担心它会饿死,毕竟狼的聪明之处,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王肃观隐约记得前世看到过的一些书籍,狼群会借助湖水来冰冻储存食物,它们甚至还知道咬死野驴,将野驴的胃吹鼓,让小狼们趴在驴胃上过河,它们,甚至还知道从留在路上的脚印倒退着走回来,引开猎人。   更何况,他养的这只狼更不简单,不知为何,王肃观总觉得它有灵性,通人言。   王肃观也不理它,继续往山上走去,说道:“这次来,一是为了将‘噩梦’放生,也顺道看看余富贵的坟地准备的如何了,不过最主要的,还在这座山的后面。”   事到如今,王肃观虽然没有向众人道明,不过朱子贤等人自然也猜到王肃观便是黑无常。   方今之世,唯一一位行刺皇帝全身而退,又唯一一位当众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人,只能让他们对王肃观更加敬重,绝无半分背叛之心。   朱子贤看到王肃观处处为小狼考虑,为了它甚至冒险用狗肉去糊弄上官,而不是将小狼交出去换取高官厚禄,对王肃观是打心底敬重。   这种人,连对一只狼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对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他们不愁跟着王肃观没有飞黄腾达之日,愁的,只是如何让自己跟上王肃观的脚步,能够陪着他飞的更高。   不过,那些敢与王肃观做对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徐司牧,或许都没有听过王肃观这个人,只因为他挡了王肃观的路,便埋在王肃观的脚下。   朱子贤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心想着山后面有什么,他忽然惊醒,遗憾的“哎呀”叫了一声,然后大有深意的看着王肃观道:“你是说府兵?”   王肃观点头笑道:“听说这座山后面开了上百亩荒,引进来西方上帝之国的油菜花,由黑铁城府兵耕种。大同说这个时节应该到了油菜花收割的时候了,咱们去看看,先侧面了解一下这帮府兵。”   朱子贤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苦瓜脸:“他人,其实我怕你失望,不去也罢。”   “哦,怎么回事?”王肃观一听来了兴致。   “黑铁城的情况有点特殊。如今是重农轻商,有个一亩三分地,谁也饿不死,府兵更是免除全家赋役,他们本该非常积极才对。”朱子贤娓娓道来,“但是黑铁城地处边陲,连年征战,府兵更多的时间实在校场练兵,抵抗外敌,这田种的很不好。其次,黑铁山盛产铁矿,矿工的活虽然苦,但年轻力壮的都想打短工赚钱,府兵不免隔三差五的去挖矿。所以,如今的府兵根本像一锅大杂烩,不成样子。”   王肃观哈哈一笑,满不在乎的道:“世上的事,哪能尽如人意,这个烂摊子,便让我来收拾好了。”   说到这儿,朱子贤一直有个疑问,犹豫着要不要问王肃观,这时才开口问道:“大人,您为什么一边让方老三他们去调查五步蛇的消息,想在暗势力这块打开一片天,一边又跑来当这个官,这两条路分明就是背道而驰的嘛。”   王肃观叹了口气,明明勉强才二十岁,却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说道:“自古官匪一家,没有官的支持,任何暗势力都不会长久。我,不仅要将官做大,还要支持我的暗势力发展,让其遍布天下,拦在咱们面前的,无法用官场的一道摆平,那就直接让暗势力变成一把匕首,插进他的心脏。徐司牧的这件事情,难道你还没明白我的想法吗?”   一听王肃观解说,朱子贤豁然开朗,喜笑颜开的点头:“那咱们兄弟们今后既能当大官,又能在暗地里无法无天,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让人向往了。”   王肃观被他的傻样一逗,不禁笑出声来,心道:“说的难听点叫暗势力,说的好听点,你们将来都是我国家安全部,不,应该是世界安全部的特工,而我,就是操控世界安全部的人。景泰老杂毛,等我势力坐大之日,就是你噩梦开始之时。”   他意气风发的想着,可裤腿忽然一紧,低头一看,却见小狼咬住了自己的裤腿,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就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不肯松口。   王肃观俯下身子,在小狼身上亲昵的抚摸着,刚想说两句话,却听见山林深处隐约传来一声爆喝。   “是你们自找的!给我杀。”   几声惨叫随着爆喝声传开。   王肃观和朱子贤相对看了一眼,连小狼也仿佛感觉到了林中传来的杀气,松开了口,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望着王肃观。   王肃观向朱子贤颔首示意,二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足的循声而去。   林中,血雾纷飞,一片肃杀,三颗鲜血淋漓的脑袋扔在无头尸身旁边,那瞪大的眼珠恰好看着王肃观与朱子贤的方位,让二人有些心悸。   五六个人大喇喇的远去,很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了。   他们杀了人,既不留全尸,又不掩埋,实在是残忍至极。   王肃观杀人如麻,但从没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与朱子贤尾随那些凶手而去。   第三十四章 :老婆大人   “相公,出什么事情了,你一回来便闷闷不乐的。”苏婉怡与王肃观并肩叠*股而坐,温软纤弱的娇躯在相公的身上一扭,如娇似嗔的问道。   被王肃观百般疼爱,又照顾有加,苏婉怡的身体渐渐恢复起来,脸色也变得红润,如红霞映雪,整个人褪去病容,神采奕奕,比以往似乎更加靓丽了不少。   王肃观勉强的笑了笑,在她微微耸起的琼鼻上一捏,道:“当官第一天,有些累了,还不太适应,你别多想了。”   王肃观追击凶手,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竟一路追到了府兵在城外训练的教场之中。   遇到府兵杀人的事情,他想了想,回到事发地点,验看尸首,死者衣着朴素,手都非常粗糙,上面还有厚厚的老茧,基本可以确定是普通百姓,可府兵为何要将他们三人杀死呢?   莫非自己的这帮下属真的乱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王肃观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郁郁而返。   小狼也被他强行扔到了山上,然后驾着马车回到了家中。   “当官的一道,你不懂我懂啊,可别忘了我这个贤内助。”苏婉怡骄傲的拍着自己丰满的胸脯道。   王肃观被她逗的哈哈一笑,好久都没见到老婆如此开心了,看来她已经从景泰事件的阴影中渐渐走了出来。   先前,她有伤在身,无法沐浴,王肃观都是给她擦身子。就在刚才,她看到伤势已无大碍,痛痛快快的沐浴更衣,特地梳洗了一番,这时身上幽香阵阵,让王肃观有些迷醉,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那半年时光。   勤劳的夫人晚睡早起,闲来无事跟自己调侃两句,打情骂俏,又有床笫之欢,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这种日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王肃观不愿去想那些无聊的事情,无耻的将脸凑到了苏婉怡饱满的胸脯之上,深深的嗅了一口,笑道:“府上的事情怎么样,那些下人使唤起来如何,够不够机灵?”   苏婉怡又爱又恨的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从老娘的胸前滚开,而后又用幽怨的眼神望着王肃观:“无聊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除了烦,还能有什么。”她一双丹凤眼一转,将相公的脖子搂的更紧了,撒娇道:“相公,我会骑马射箭,你把我带在你身边吧,你这个芝麻绿豆的校尉大人身边配个亲兵总成吧。”   王肃观一惊,还没有说话,却听见苏婉怡已是俏脸一板,挣脱自己的怀抱,柳眉倒竖,威胁着道:“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不许碰我。”   王肃观这位俏夫人一向胆大妄为,颇有男儿气概,不然也不会任性到跟王肃观私奔的地步。   “我身边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你瞧瞧那嘴大的盖志新,一天到晚能吵死人,还有那黄大力,一天到晚就知道对着我傻笑,还有你说那怪吓人的方老三,他们都是我的亲兵,你混在他们几个里面,我才怕闷坏你了。”王肃观觉得这么说跟自己生死相托的兄弟们,未免太对不起他们,不过为了哄老婆,先这么应付着吧。   苏婉怡俏脸一板,瞪了他一眼,赌气道:“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不许碰我了。”说着便走进内堂,躺在床上,一拉被子,闷头大睡。   王肃观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灵机一动,将柳似伊送的麻雀牌翻箱倒柜的找了出来,哐啷一声,倒了一桌子,而后搓了起来。   “真好玩,好玩。”王肃观故意提高嗓子,朝内堂喊道。   苏婉怡气得用粉拳砸了两下床铺,这呆子相公,也不知道跑进来哄自己,反而还自己在外面玩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挺好玩的。   “不行,我忍住,我要忍住。”苏婉怡心中告诫自己,不可因为一时好奇而跑去跟他凑热闹。   哪知这相公实在是太讨厌了,越说越响,过了会儿竟连余泪帘也唤了进来,教余泪帘开始玩所谓的“扑克式麻雀牌”了。   苏婉怡真想赶快睡过去,可一颗芳心全都在外面,哪里睡得着。   “你要是抓到三张一模一样的,那就是炸弹,炸弹可是很厉害……”王肃观卖弄起来了,将这种牌的玩法说的好像天上有,地下无。   “大人,什么是炸弹?”余泪帘脆生生的问道,明显有些发慌,跟不上王肃观的思维跳跃度。   “炸弹……炸弹就是非常厉害的牌,像什么对子、链子、最大的牌九,还有单张的花都能大过。来,我先教你玩一盘,玩两把你就明白了。”王肃观卖弄着,又开始搓牌了。   这时,苏婉怡再也忍耐不住了,掀背而起,大喇喇的走了出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也跟着搓起了牌:“来,咱们三人一起玩。”   王肃观险些笑出来,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道:“婉怡,我教泪帘的,这种玩法,只能两个人玩。”   “那你让开吧,我和小帘玩。”苏婉怡老实不客气的道。   王肃观讷讷的应了两声,“乖觉”的离开了桌子,可忽然又坐了回来,讪笑道:“其实,三个人也可以玩的。”   苏婉怡得意的向王肃观抛上眼波,倒像是她取胜了一般:“麻雀牌不是要四个人玩吗,三个人怎么玩,你别想蒙我。”   王肃观又胡说八道一通,将当代扑克牌的玩法融入到麻雀牌中,成了不伦不类的叶子戏,无耻的说成他自创的。   苏婉怡出身名门,对这种在当时来说奢华的游戏也接触过,不过毕竟接触次数太少,并不精于此道,王肃观胡诌了很多玩法,倒让老婆和身边那就知道哭泣和咬人的余泪帘双眼放光,将王肃观崇拜到了极点。   王肃观虚荣心大是满足,能在老婆和美女面前表现,感觉真棒。   只可惜,三缺一,不然能够玩真正的麻雀牌,以后也不至于无聊了。   哦,对了,把柳似伊请来。   王肃观计较已定,下次一定得将柳似伊请来,到时候就算他输个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好不容易将两位姑奶奶教的差不多了,可天色已晚,王肃观也不忍让苏婉怡带病之身这么一直坐着,便找了个借口:“泪帘,你早点休息去吧,明天还要让你父亲下葬呢。到时候我有公务,事后再去拜祭你爹。另外,你爹的仇,我会替你报的,如今徐司牧已死,还剩下一个费司马和张文举,你就安心等好消息吧。”   不提这件事情倒好,一提此事,余泪帘又似乎要哭出来了,可被王肃观一看,立刻想起王肃观先前跟她提的三点要求,强行忍住泪水,盈盈拜倒:“泪帘替冤死的父亲谢过大人。”   王肃观虚扶一把,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你父亲的马卖给官家的话,能拿到多少钱?”   “一百匹马,不管驮马还是乘马,都挑的上好的马匹,价格不会低于八千两银子。”余泪帘困惑的回道,大人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还想把钱要回来?   王肃观看着她困惑的眼神,刚想去逗一逗她,可猛然惊觉身边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忙笑了笑道:“该是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我会帮你要回来的。”   余泪帘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两行清泪滑下,真是人如其名。   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王肃观最怕看到她哭了,忙向苏婉怡央求的做了个揖,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慰一下这丫头吧,自己趁机溜掉,到前院跟方高峰等人问了一下有无查到有关五步蛇的线索。   意料之中,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再次回到屋中,余泪帘已经离开了,苏婉怡却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就差跑过来揪起自己的耳朵,将自己摁倒在床上严刑拷打了。   王肃观心虚的走了过去,一时真想不通又哪儿得罪她了。   “婉怡,你……我没得罪你吧。”王肃观山笑道。   “相公,你是不是想纳小帘为妾?”苏婉怡神色一缓,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肃观笑着摆了摆手,原来是为这事,随口道:“哪能啊,我看她这么可怜,帮帮她而已,你别胡思乱想了。”   苏婉怡嫣然一笑:“这还差不多。”顿了一顿,又语重心长的道:“相公,其实你想收她入门也没什么,可我就是怕你趁人之危,看着人家小帘落难,这才跟她示好,接她过门。”   王肃观有一半现代人的观念,那是一夫一妻制,况且对苏婉怡非常疼爱,压根儿就没有纳妾的念头,没想到苏婉怡这么一说,倒是能够欣然接受一般。   其实,苏婉怡已经是王肃观的正妻,那地位纵然是王肃观再娶一百房妾,也是无法撼动的。   在这个时代,妾地位很低,死后牌位不能进入宗祠,即便相公的官做得再大,也无法封诰命夫人,此外,更不能陪丈夫在出席婚庆寿宴等。   当时,有不少人将妾当做物品,去和其他人交换。   同时,妾所生孩子也嫡庶有别,无论是哪方面,根本无法与正妻相比。   苏婉怡确实不在乎王肃观纳妾,反正自己是正妻,你王校尉娶了全天下的女人,老娘也是第一人。   第三十五章 :校场(上)   5月15。   这是王肃观上任第三天。   他带着郝大仁、黄大力、方高峰、盖志新、李大同、朱子贤六人风风火火来到了城外校场。   府兵平常的任务是种地,可黑铁城地理位置特殊,府兵基本上是轮番耕作、训练,如果遇到战事,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门口,两个士兵怀中抱着两支红缨枪,因暑气太盛,二人衣衫敞开,靠在墙角的阴凉处,聊的正欢。   王肃观昨日跟踪那群杀人凶手而来时,倒没见负责守卫之人如此懒散,看来他昨日尾随之人,对这群士兵应该很有威慑力。   看到王肃观等人气势汹汹的走来,那两位士兵立刻挑着红缨枪迎了上来,喝一声:“站住,这是官家校场,闲人走远,否则把你们当奸细抓起来。”   方高峰面容一抽,胎记让本来就不可爱的脸更加狰狞,吓的两位士兵心里发虚,向后退开两步。   王肃观无意为难他们,如果自己在这儿守门,自己估计也会像这两位士兵一样躲到阴凉处乘凉。   他亮出印信,那两位士兵一惊,立刻单膝跪地,拜了下去:“参见校尉大人。”   王肃观一摆手,让二人起来,同时唤过左手边的一人道:“你带我进去见副尉。”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但看到王肃观人多势众,又是堂堂校尉大人,便终于点了点头,向王肃观打了个邀请的姿势:“校尉大人请跟我来。”   他们一行人前脚走进校场,另一看门之人后脚便贼兮兮的离开了,往黑铁城的方向跑去。   一进入校场,臆想中“一二三四”“哼哼哈嘿”的练兵场景倒没发现,却看到阴凉处有几个赌局,有牌九,有骰子,士兵们正玩的不亦乐乎,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王肃观等人的存在。   偌大的校场上,只有极少数的人或对着靶子射箭,或舞刀弄枪,倒像是杂耍戏班子的后台景象。   据王肃观了解,上府该有一千二百人的府兵,共有六校尉领着六个团,自己的这个团怎么着也得两百人,可眼下这些人加在一起,只怕连五十人都不到,军纪涣散,乃至于此。   王肃观懒得去跟一些士兵计较,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军纪涣散,八成是上官的问题,只要收拾了那位致果副尉,这些士兵还不得服服帖帖的。   “大人,这是两位旅帅大人的营帐。”那位士兵为难的看着老槐树下临时搭起的帐篷,眼珠子紧张的打转,仿佛他干了什么错事一般。   黄大力气势一来,狐假虎威的站在王肃观前面,清了清嗓子,扯开喉咙喊道:“校尉大人王肃观驾到……威武……”   王肃观险些跌倒,敢情这黄大力以为是升堂审案子,连威武都喊出来了,方高峰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毕竟王肃观提前交代过,不敢笑的太夸张。   王肃观轻咳了两声,如果再待下去,丢人就丢大了,忙抢在黄大力前面,进了营帐。   王肃观亲自解开帐帘,却见两位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正围在一起吃西瓜呢,瓜皮满地,瓜子像播种似的掉的到处都是,瓜汁从那二人的胸前流下。   真不知道这二人吃了多少西瓜,才能吃这么多西瓜子。   那二人正慌乱的穿着衣服,收拾着营帐,显然听到了黄大力的吆喝,可还是晚了一步。   王肃观淡淡的从二人脸上扫过,眼中不喜不怒,而后不等二人回过神来参拜,便转身而出。   那二人本以为校尉大人会大发雷霆,将二人痛揍一顿,哪知王肃观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二人心里没底,不过想到有致果副尉坐镇,倒没什么好怕的,将跑过去向王肃观请罪的心也收了回来。   王肃观又去其他帐篷中看了看,四名队正缺其三,四名副队正缺其二,这些军中长官不是在营帐中赌博吃西瓜,就是在呼呼大睡补觉。   王肃观对景泰可谓是恨之入骨,不过看到军纪腐败如此,也有些同情他。   或许,这是同情大丰帝国吧。   士兵如此,如何守住国门?   王肃观叹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出来,翘起二郎腿,坐在校场之中,而后眯起了双眼,对黄大力等人懒洋洋的道:“你们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而后打了个盹,将双手放在后脑勺,往后一趟,当着众人的面,睡起大觉来了。   这一眯,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他拾起身子,一边活动着压得有些发麻的双手,一边往循声看去,却见黄大力、方高峰和一帮士兵打了起来。   王肃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两人跑去闹事,自然是他指使的。   又过了一会儿,黄大力和方高峰明显双拳难敌四手,被十几号士兵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幸赖黄大力一身蛮力,那些士兵倒无法近身。   这时黄大力一声粗喝,拍着胸膛道:“有种单挑,老子还怕你们这帮蛀虫不成?”   一士兵刚才被黄大力打掉一口门牙,正在气头上,口齿不清的道:“来就来,怕你是孙子。”   士兵一向敬重武勇之士,一听二人要较量,如野兽一般嗷嗷兴奋的叫了起来,自动退向四周,留下黄大力和那士兵在圈子之内。   只见那士兵如野兽一般叫了一声,立刻向黄大力扑了过去。   黄大力不闪不避,大手直接探向他的腰带,一把将其拎了起来,顺手一抛,扔向了远处。   三名士兵闪避不及,被撞了个满怀,四人滚落在地。   黄大力哈哈大笑,双手叉腰道:“有种的继续来,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流连在附近的士兵都被吸引过来,转圈越围越大,黄大力虽然接受着车轮战,但越战越勇,即便练过功夫的,在黄大力的手上也讨不了好,纷纷败北。   王肃观注意到,那些军中将官,旅帅、队正、副队正也都围在了战圈之中,注视着黄大力单挑府兵的比武。   这时,方高峰按耐不住了,进入战圈,将黄大力连哄带骗的拽了出去,自己双臂抱在胸前,右脚很有节奏的点着地面,轻蔑地从一众士兵面前看了过去,勾勾手指道:“现在由爷爷我来单挑你们,有种的上来吧。”   王肃观一惊,他派黄大力和方高峰去捣乱,算是应了那句“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给这群桀骜不驯的士兵一个下马威,这就意味着必须取胜,以蛮力见称的黄大力要打赢这帮士兵并不难,可方高峰比自己还小一岁呢,他怎么可能将这群粗壮野蛮的士兵打败。   这时,盖志新笑哈哈的走了过来,在王肃观的耳边道:“大人,这方老三是拼命三郎,任何人跟他打,都是要掉血的,你大可不必为他担心。”   王肃观虽知道方高峰狠辣,但并不知道他武力如何,一时半信半疑,姑且先相信他一把,若是不敌,便立刻叫停,找个借口停止比赛。   而这时,李大同也出现在了王肃观的身边,悄悄的说道:“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从关子镇找回来的人已经待命,只等大人你一声令下,便会出现。”   第三十六章 :校场(下)   “方老三加油!”   “要是输了老子把你丢河里喂王八。”   “小方,悠着点,不要见血啊。”   ……   王肃观这边的人都紧张的为方高峰加油助威,那边的士兵嗷嗷而叫,挥舞着手臂,也在为那先前已经挨过黄大力揍的人助威。   二人冲撞到一起,方高峰有攻无守,看似轻巧的一拳,直接轰到对手的脑门,将那看起来雄武有力的士兵打倒。   王肃观这边暴起彩来,士兵那边却如焉了的茄子,颓然无声。   双双又动起手来,平时看起来单薄无力的方高峰竟是个打架的好手,连续打了五场,都是轻松获胜。   他毕竟少年心性,看赢的这么容易,挑衅的意味更浓了,勾勾手指道:“一个不够分量,三个三个的上吧。”   王肃观大惊,这方高峰未免也太托大了,他已经打了五场,体力下降,同时单挑三人,再怎么说对手也是经过训练的士兵,他如何取胜。   就在王肃观想叫停的时候,方高峰竟然走出战圈,从兵器加上取下一把朴刀,又回到了战圈,将刀柄在地上一拄,冷喝道:“既然不带彩头,那就试兵器吧,生死各安天命。”   王肃观怔在原地,半晌无语,以前倒是小瞧这比自己还小的方高峰了,没想到他认真起来,真豁出性命也不要,跟对手比拼兵刃。   他本想喊停来着,可这时却不知为何,倒想继续看下去,看看方高峰的潜力究竟有多强。   士兵被方高峰一激,热血沸腾,稍稍商议,寻出三人,拿上兵刃,与方高峰对峙起来。   看到四人都配了兵刃,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以免被兵刃波及。   那三人,一人提着狼牙棒,一人挥舞长刀,另一人手持长枪,一声怒喝,同时朝方高峰杀来。   战圈之中,刀光闪烁,刺眼而又危险的光芒从众人脸上一一闪过,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屏住了呼吸。   只见方高峰依旧老样子,只顾砍人杀人,破绽百出,似乎根本没有防御的意识,不过他出刀很快,气势上又丝毫不弱,一刀即出,对手可没有他那么大的胆量,纷纷防守,攻击自然也就弱了。   只听得叮叮当当,兵器相交的声音,异常清脆,每一次刀光亮起,似乎众人的心头便是一跳,而每一次兵器分开,众人忽然觉得有些轻松。   原本对立的双方,这时的感受却是那么相似。   忽听的方高峰大叫一声:“太瞧不起人了。”朴刀倒卷而上,与手持狼牙棒那人相撞,长刀顺势向前送去,一刀砍在那人的手臂之上。   那人惨叫一声,狼牙棒脱手掉落,忙捂着伤口退向远处。   方高峰气势大盛,如野兽一般盯着二人,脸上的胎记抽搐在一起,更显的狰狞可怖。   叮叮!   当当!   兵刃再度撞击在一起,这次方高峰没有那么好运,也被长枪刺到,可是两位对手却更惨,一人挨了一刀,鲜血喷洒,战都站不稳了,被士兵抬了出去。   方高峰昂然一笑,还待继续挑战,王肃观真怕他把命留在这儿,抚掌而笑,走入战圈:“今天到此为止,府兵的战斗力不如人意,看来得整顿一番。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府兵在此处集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是躺进了棺材,也得给我爬回来。”   王肃观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命令下达下去,这些士兵肯定会跟自己对着干,将自己架起来,可他早就有准备,就算是遇到这种结果,也有应付之策。   他坐在椅子上,与黄大力等人随意的聊着,半个时辰之后,如所料的一样,府兵并没有跑来集合,就连校场之中的士兵,也三三两两的逃走了不少,那两位旅帅和队正、副队正,也逃的不知去向。   王肃观哈哈一笑,从椅子上面站起,将留在校场中的那十六号人集合在一起,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令牌,开始点将。   “志新,将想报名参加府兵的人全都带到校场来,有人看不起当兵,就并不代表没有人想当兵。”王肃观沉声道。   盖志新兴奋的像只猴子,得令而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上百号人熙熙攘攘的走了进来,在盖志新的带领下,排成三队,每一队都有四五十人,一进入校场,便像是演练好一般,化作十支横队,在王肃观面前站定。   这队新人,正是王肃观让方高峰等人找来的关子镇存活下来的镇民。   这帮人失去了家园,正是无家可归的时候,王肃观可谓“趁虚而入”,招揽镇民,他们一听是对关子镇有活命之恩的王肃观召集镇民跟他一块儿闯天下,纷纷响应。   王肃观笑了笑,走到留下来的那位士兵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小的王猴儿。”那人恭敬的禀告。   “王猴儿,从今天起,升任你为副队正。”王肃观对着他点头道。   王猴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校尉大人,愣住了。   身边一胆大的人推了他一把,提醒道:“怎么了,当副队正就傻了?还不赶快谢恩。”   王猴儿这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忙跪倒在地,向王肃观叩头谢恩。   王肃观将留下的那十六人,瞧着精明能干、年轻力壮的,不是封了副队正,便是队正,还有两位幸运儿被封了旅帅的官职。   不过,他并没有将致果副尉职位要给撤了。   不用猜也知道,士兵集体违抗军令,不来集合,必然是受了致果副尉的唆使,不会会这位如此有号召力的人物,又如何驾驭这二百位府兵。   王肃观沉吟了一下,将王猴儿叫了过来,问道:“你们十六人为什么不跟着他们离开?”   王猴儿受到王肃观的器重,又当了副队正,腰杆都直了起来,出列回应道:“禀告大人,小的唯大人之命是从,大人下令集合,小的自然在此集合了。”   王肃观本想问一问他是不是和致果副尉有没有什么私人恩怨,没想到问出的是这样的答案,不禁眉头一皱,开门见山的问道:“朝廷的响应是如何配发给你们的?”   王猴儿回道:“是副尉大人从果毅都尉绳大人那儿领来,然后派发给我们。”   王肃观稍稍沉吟,看着朱子贤道:“子贤,待会儿你带着我的帖子去拜见折冲都尉司马大人,让他将以后的军饷直接发放到我的手上。”   朱子贤一怔,王肃观这么做,明显是越过果毅都尉的越级行为,而且这种事情他不亲自跑一趟,倒让自己去见折冲都尉,架子未免太大了点。   王肃观看出他脸上的犹豫,轻轻一笑,摆手道:“你只管去见他即可,司马大人不会介意的,如果他问到什么,就将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即可。”   朱子贤根本不知道王肃观在卖弄什么,不过看到他自信的笑容,深心处的自信也建立起来了,应了下来。   那日高琼向王肃观暗示过解决掉致果副尉,很明显他们对自己的行动会非常支持,因此王肃观便想到了直接越过果毅都尉,去找司马战,估计司马战只会乐呵呵的一笑,不会将自己置之不理的。   只要控制了饷银,基本上等于控制了这支府兵,不过为了防止那一百多号府兵发生叛乱,他倒不能逼得太紧了。   网子,只能一点一点的收。   第三十七章 :什么叫嚣张   府兵半农半兵,一人当兵,全家免除赋役,王肃观当场下令,将自己下令之后还离开校场的那二十九号人查了出来,直接开除军籍,所有赋役照常执行。   让你离开的好,老子下令之后还敢逃,让你全家遭殃。   王肃观整顿完毕,将那些新人编入了队伍之中,由旅帅、队正、副队正带领,开始了训练。   傍晚时分,王肃观忙了一天,刚想打道回府,近两百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冲了进来,一个个都是府兵的装扮,为首一人,身长八尺,宽膀粗腰,显得雄武有力,正是致果副尉胡自成。   胡自成的身后,旅帅、队正、副队正等人怒目而视,显然是知道了王肃观已经开除了他们的军籍,撤了他们的职,伙同胡自成找来。   不过,最让王肃观注意的,却是胡自成身边一平凡的几乎要缩入空气之中的年轻人,他中等个头,身穿青色布衣,整个人显得平凡之极。   不过,这位平凡的人却是非常与众不同,就好像,他一个人身在一个世界,身边一切都处在另外一人世界,无法影响他的心绪。   他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悲伤,没有戾气……   他很平凡,但平凡的很特殊。   王肃观将目光收回,心中暗笑,你不是不想现身吗,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黄大力虎目一瞪,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官府重地?”   胡自成脸上布满阴狠之色,一步步朝王肃观走了过来,随意的一拱手,道:“下官胡自成,参见校尉大人,不知道校尉大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上任的。”   他口头上是在参拜王肃观,可一点都不像是在拜见自己的长官,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对王肃观怨恨已极。   王肃观犯不着跟他在这种事情上较劲,那样的话,自己就先就输了一成。   他微微颔首,重新回到座位上,看着胡自成的两条眉毛,缓缓的说道:“你便是副尉,正好,本官今天颁布了一些号令,你不在场,就让人再读一遍好了。”   他故意毫不退让的看着胡自成的双眉,是在前世受过训练的,在说话时看着对方的双眉,会给对方一种视觉上的压迫感。   胡自成被王肃观的眼睛看的很不舒服,避开了他的目光,一挥手道:“大人,这些号令……”   王肃观直接打断他,同样一摆手道:“先听完了再说。”   胡自成虽然放肆,但也感觉到了王肃观的手段,不由得低头沉默,任由王肃观的人将刚才颁布的诸多号令读了出来。   待读到被开除军籍的二十九号人的名单时,王肃观忽然打断了李大同:“等等,待会儿再读。”   众人均以为王肃观要收回成名,心头暗笑,任你天大能耐,我们这么快两百人发起兵变,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你,你还真敢将我们的军籍开除。   王肃观缓缓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本官初次上任,承蒙大家看得起,有一百三十九号人想加入府兵。保家卫国乃是好事,况且家中出一个府兵,便可免除赋役,能为百姓分担,本官也求之不得。”   “然而,府兵名额有限,每一个团只有二百名额,本官也不能越权,不过,刚才本官的亲兵和大家比划过,府兵的战斗力,实在是让本官担忧。先前那些士兵,本官已经查出,共有二十九人,连普通的一名亲兵都打不过,为了府兵的前途,为了大丰帝国的安危,本官决定,开除这二十九人的军籍,以后与府兵再无任何瓜葛,家中赋役,一切按照大丰帝国律法执行。”   此言一出,那离开军营的二十九人吓得脸色大变,一个个哀求的看向胡自成的背影,可胡自成被王肃观截住,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王肃观丝毫不给胡自成插口的机会,继续道:“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官决定在一个月后进行一次考评,表现好的两百人,不但能够留下当府兵,本官还另外给他们增加饷粮,前三十名,每人外加奖励三两银子。”   王肃观心中计较已定,等最后考评的时候,那些府兵明明收到自己集结的号令,但没有及时赶到,就这一条,一个月后拿出来,就可以让你成不了府兵。   笑话,那一百三十九人都是关子镇出来的,自己可谓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怎么可能让一帮反抗过自己的人来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呢?   他这才像李大同使了个眼色,李大同将那二十九人的名字念了出来。   胡自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王肃观恩威并施,收服人心还真有一套,若是这二十九人今天被开除了军籍,那么其他府兵还如何相信自己能够庇护他们。   胡自成有了插口的机会,忙道:“大人,万万不可。他们二十九人一向忠心耿耿,都是立过功的人,怎么能说开除便开除。”   盖志新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对谁忠心,是对你忠心,还是对校尉大人忠心?王猴儿,将他们的衣服剥下来。”   王猴儿整天心情大好,立刻带着几人冲了上去,将那二十九人身上的官服剥了下来。   胡自成恨得牙痒痒的,终于暴跳起来,大声喝道:“来人啊,这人冒充校尉大人王肃观,来到这儿招摇撞骗,把他给我绑了,送官查办。”   他的话果然很有煽动力,立刻有五六十号人围了上来。   关子镇来的这帮人可都把王肃观视若菩萨神灵,那是让他们活命之人,一百多号人也围了过来,一个个如野兽一般望着胡自成等人。   王肃观叹了口气,看着胡自成身后的府兵,将身上的印信拿出,展示了一番,淡淡的道:“想留下参加一个月后考评当府兵的,都站到右边来,不愿意的,马上离开。”   此言一出,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为难的看了两眼胡自成,但最终还是选择脱离这个和堂堂校尉大人对着干的胡自成的队伍。   不过,等了半天,最终才只有不到十人选择脱离胡自成,更多的人仍旧像是着了魔一样跟着胡自成。   王肃观一惊,这胡自成莫非真有什么魔力不成,自己都开出这么高的价码了,这些士兵还真是贱骨头。   利诱都不成,王肃观将心一狠,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寒声道:“胡自成,你这是要带人反抗本官了?”   胡自成眼中同样流露出狠戾之色,得意一笑:“大人还不知道上一任致果校尉是怎么死的吧,回去好好打听一下。我身后的兄弟们当你是致果校尉,你就是,不当你是,你连个屁都不是。”   王肃观真的火了,不过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冷静。   反倒是黄大力按耐不住,毫不客气的一脚向胡自成踹去:“我去你*妈的狗屁副尉。”   黄大力一身蛮力,这一脚之力带着一阵风声,笼罩了胡自成的小腹,踢到他身上,真够他喝一壶的了。   可这时,那平凡的几乎让人遗忘的人动了。   没有人注意到,郝大仁瞳孔一缩,脸色大变。   那平凡人的拳头和黄大力的脚两下相撞。   二人身子一震,同时向后退开,黄大力脸色变了,那平凡人的脸色也变了。   一个蛮力惊人,一个竟是修炼过气功的高手,震得黄大力脚底发麻。   王肃观也震惊于这人竟能够挡开黄大力的一脚,那是何等的力量,莫非这世上真有人能够懂得武林高手那种开碑裂石的武功不成?   他不敢肯定。   而这时,胡自成洋洋洒洒一笑,对着王肃观“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提高了嗓子道:“王大人,适可而止,明天兄弟们照常来这儿,你该做什么,怎么做,自己想清楚吧。”   然而,他豁然转身,带着一种府兵,扬长而去。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下令道:“将离开的这些人全都登记下来,出去军籍,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王肃观已经很有没有这么愤怒过了,这次,他是确确实实动了真怒。   胡自成,你死定了。   连景泰老子都敢杀,你,哼哼,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噩梦。   他遣散了府兵,立刻对黄大力等人吩咐起来了。   第三十八章 :一只耳朵   夜凉如水,表面上平静着的黑铁城,实则暗流涌动。   动了杀意的王肃观,再次出洞了。   胡自成带着身边的平凡人回到家中,双方一人拿着一根烟杆,死命的抽着,倒像是此道中的知己。   一锅烟抽完,喝杯清茶润润嗓子,那平凡人忽然开口道:“大人,凭我对王肃观的直觉,他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况且,刚才传来消息,以后果毅都尉的饷银会直接发到他的手上,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这些原本铁了心跟着你的兄弟都会走掉。”   胡自成将烟锅里的灰在鞋底子上敲了两下,倒了出来,又重新往烟锅中装起了烟丝,冷笑道:“那就要看他能不能撑过明天了。如果他肯乖乖服软,倒也罢了,如果他不肯,那我就故技重施,将他做掉。等他一死,朝廷的饷银不得又乖乖的回到我的手上。”   平凡人沉吟道:“据小的直觉,王肃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本以为咱们控制了那两百号府兵,把他架空,他必定会服软,哪知他竟然从哪儿的石头缝里硬是找来了一百多号人,如今把咱们的人军籍都撤了,大家表面上不说,不过背后都人心惶惶,如果大人不把他们的军籍弄回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处于被动的便是大人你。”   胡自成享受的吐出口烟雾,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中正啊,有什么好怕的,我堂兄可是帝都丰州大都督府司马,深得器重,我在这儿为他们办事,总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他们帮我顶着。所以,如果他不识抬举,就算是带人发起兵变,把校场的那帮人给杀个干干净净,我也不在乎。”   平凡人名叫武中正,仿佛见惯了这种事情一般,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可是,他的脸色却忽然一变,看向窗外,沉声喝道:“既然大驾光临,为什么不进来?”   言罢,他身形如电,直扑而去,烟杆轻轻一扫,荡起一阵劲风,逼开两片门扇。   门后面,一道黑影被武中正逼了出来,立刻脚下发力,开始跑路。   武中正艺高人胆大,岂容他逃掉,如跗骨之蛆追了上去。   就在武中正离开之时,又有两名黑衣人从门外的黑暗中冒了出来,二话不说,挥刀向胡自成杀来。   “调虎离山!”胡自成立刻醒悟,可武中正已经去的远了,只能自己来迎战了。   “你们是什么人?”胡自成抄起宝刀,冷喝道。   两位黑衣人一言不答,与胡自成噼噼啪啪斗在一起,双拳难敌四手,转眼已被两位黑衣人逼得开始败退。   胡自成自知不敌,立刻放声大喊:“来人啊,快捉刺客……”   可是,他的话还不曾喊完,一黑衣人的刀光在耳边亮起,他心头一寒,自知死期将至,忙抄刀抵挡,哪知对方的刀忽然一转,齐刷刷的从他的耳朵上削去。   胡自成只觉得耳边一痛一凉,温热的鲜血从脸上流出,浸湿了大半边脸。   “耳朵被砍掉了。”胡自成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可他毕竟是条硬汉子,咬着牙一声不吭,宝刀挥舞,又斗了起来。   这时,他惊奇的发现,一名黑衣人从地上捡起了那只耳朵,而后像另一人使了个眼色:“撤退。”飞一般的离开了。   府上的下人这时才跑来救驾,可刚才的一幕发生的实在太突兀了,那两名黑衣人身手不凡,又像是有备而来,早已远遁,无迹可寻。   胡自成气得咬牙切齿的,忙派人四处寻找大夫给自己治病,一边又催促下人满城风雨的搜查。   过了一会儿,武中正回来了,见到胡自成伤的这么惨,这才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大人,到底是什么人行刺你,你可看清了吗?”武中正问道。   胡自成正在气头上,连一向尊敬有加的胡自成也骂了起来:“你是瞎了还是聋了,老子要是知道谁行刺的,早派人把他捉来了,还用得着满城风雨的搜查吗?”   武中正嘴角一抽,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的道:“刚才小人追着一位黑衣人离开,那人轻身功夫虽不及小人,可他诡计多端,还是被他给逃了。”   “老子真是养了一帮饭桶,生死攸关的时候,没一个有用的。”胡自成气鼓鼓的骂道。   武中正的心底升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可理智还是让他将这股恨意压了下去,平静的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情,小的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说啊。”胡自成没好气的喝道。   “刚才小人追着那黑衣人离开,路上见到府兵也满城风雨的搜查,据说校尉大人在半个时辰之前也被人行刺了。”武中正思索着说道。   胡自成神色一变,急道:“他死了没有?”   武中正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还是没死?”胡自成气得直翻白眼。   “不知道。”武中正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   胡自成松了口气,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王肃观啊王肃观,看来你小子得罪的人也不少啊,这么快就有人来行刺你了,哈哈,真痛快,看来不用老子收拾你,自有人来收拾你。中正,你马上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王肃观死了没有。”   武中正得令而去。   胡自成又猖狂的笑起来了,可牵动伤口,痛得他头晕目眩的,又忍住了笑,等着大夫治伤。   可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但他有强硬的靠山,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向自己逐渐靠拢,又做起了王肃观已死的美梦。   夜已深,人迹罕至的街道上,一阵脚步声流过,惊起几声狗吠,过不多久,一切又安静下来了。   三位清一色黑衣蒙面之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欢畅的笑了起来。   “终于摆脱追兵了。大同,看不出你小子的刀法真不错,说割耳朵,真将那混球的耳朵给割下来了。”   “我真有心将他的脑袋一刀削成两半,但想到大人的嘱托,就当是剔猪骨头了。子贤,你小子平常不现身不露水的,不过从大人那儿学到的一套还真管用,难怪大人让你做头。”   “嘿嘿,郝大夫才厉害呢,这一身轻身功夫,要拿出去当贼,指定偷遍天下无敌手。”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   “哈哈!”   “就等明天,将姓胡的给灭了。”   第三十九章 :只有不敢杀我的人,没有我不敢杀的人   景泰二十八年,五月十六日辰时。   胡自成痛的一夜未睡,老早起来带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校场。   就好像,昨夜行刺他的人,便在这军营之中一般。   在王肃观的要求之下,府兵早已在新任副尉和旅帅的监督下开始晨练了。   这时,一百多号曾经人在胡自成的带领下汹涌而至,那场面和黑道人砸场子踢馆倒有几分相似。   “哪里来的野人,全都给老子轰出去。”胡自成以府兵自居,不承认王肃观新编排进来的这些人,一进来便让身后那些已被开除军籍的府兵去闹事。   双双人手相当,打斗一触即发。   毕竟王肃观这边的人都是新进来的府兵,以前或农或商,要说玩命打架,哪是这帮老兵的对手,不多时已变成一边倒的形势。   这时,王肃观一行七人,姗姗而至,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料到一般,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   胡自成一惊,心中暗骂哪家的刺客这么没用,竟然没有把王肃观给砍死。   王肃观看不出丝毫怒气,从容的走了进来,不过凡是挡他路的人,都被他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   更可恶的是,这王肃观下手够阴够狠,专门挑对方的小弟弟去踢,腿一抬,必定有人中招,一路走过去,数十人都被他踢中要害,滚在地上捂着小弟弟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胡自成手一扬,发出号令:“停!”   两边的人马纷纷退向两侧,让出一条道来,王肃观一行七人走在这条被所有人注视的道上,最终停在了胡自成的眼前。   “胡自成,你昨晚戌时到亥时之间在什么地方?”王肃观仍旧看着对方的双眉问道。   胡自成一惊,对王肃观开口的第一句话想过无数个可能,或者是向自己服软,说一声:胡大哥,小弟知错了。又或者指着自己骂一句:你带人公然闯入军营重地,罪当谋反,来人,给我拿下。   但万万没有想到王肃观竟然这么问一句。   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有些没底,总觉得自己像是钻进了什么圈套,但一时也意识不到这个圈套究竟是什么,冷笑一声:“我在哪儿,管你屁事。”   朱子贤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盒,将其高高托在手中,大声道:“昨夜有五六人跑到校尉大人的府上行刺,大家说刺客可不可恶?”   王肃观这边的一众人一起喊道:“可恶!”   朱子贤满意的笑了笑,又道:“只可惜那刺客身手太差,刺杀未遂,反而被人从他身上拿掉了点东西。大家说说,刺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胡自成没有刺杀王肃观,反倒自己被人刺杀了,满脸怨怒的说道:“其罪当诛,不过校尉大人,你能不能继续当这个校尉,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王肃观恍若无闻,微微眯着眼睛。   朱子贤又道:“校尉大人初来黑铁城,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他怀疑刺客便藏在这军营之中。我们现在就要将刺客查出来,那五六人就算是长了翅膀,也要把他从天上拉下来,让他无路可逃。”   言罢,朱子贤将盒子解开,呈递在所有人面前,大声道:“这便是那群刺客留下的东西。”   一只耳朵,血淋淋的耳朵!   胡自成全身大震,一切彻彻底底明白了。   昨夜绝对是王肃观上演苦肉计,同时又派人去自己的府上刺杀自己却未下杀手,原来旨在这只耳朵,用来诬陷自己。   “胡自成,你的头上为什么绑着绷带,左耳朵哪儿去了?”朱子贤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口吻问道。   在三四百人的面前,他实在是有些无力,忽觉得百口莫辩。   可是,他毕竟非一般人可比,很快镇定下来,将心一狠,杀机毕露,指着王肃观骂道:“是你自找的,来人,给我杀!”   王肃观全身大震,这句话是如此熟悉,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他念头飞转,瞬间想到了放生小狼的时候听到一群府兵杀人的事情,恍然大悟,原来那日在山上杀人砍头的人正是堂堂副尉大人胡自成。   这时,仍有上百号人唯胡自成的命令是从,竟然真的朝王肃观杀了上来。   只不过,没有人看清王肃观什么时候动手的,一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心,架在了胡自成的脖子上。   武中正一惊,急忙施救,可郝大仁与黄大力等人已迎了上去,与武中正斗在一起。   王肃观拿住胡自成,大声喊道:“昨日行刺本官之人,明显以胡自成为首,还有五六人就藏在你们当中,如果被本官查出来,其人难逃一死,家中赋役加倍。”   这话说的哪有半点朝廷命官的样子,简直像个十足的土匪。   那群府兵一来投鼠忌器,二来也担心将自己当成刺杀王肃观的刺客,那可就麻烦了,一时都不敢上前。   其实,王肃观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府兵,正所谓蛇无头不走,只要自己将匕首往胡自成的脖子上一送,把他给灭了,他们还不乖乖俯首认罪。   况且,这个时候几百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胡自成刺杀王肃观未遂,证据确凿,败露之后欲杀人灭口,一点破绽都没有,就算是他们怀疑,也无所谓。   “胡自成带人杀本官未遂,又在今日带着一帮叛军攻打军营,罪当谋反,现在认罪投降者,本官可免一死,若再抵抗,本官定斩不赦!”王肃观目光凶光,憋了数日的杀机彻底爆发出来。   胡自成的人一向如此,目无法纪惯了,上一任校尉便是被他们这么逼着在校场上与胡自成比武,被胡自成光明正大的杀死,他们哪会想到自己的这种行为竟然被王肃观扣上了谋反的帽子。   其实王肃观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罪,不过他已经开除了这群士兵的军籍,他们还公然攻打军营,就算是说他们谋反,也没什么不对的。   那群人傻眼了,一个个六神无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了手脚。   谋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王肃观懒得理会他们想不想投降,将目光放到了胡自成的脸上,微微一笑:“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让我动真怒的人不多,很荣幸,你是其中之一。”   王肃观还哪儿有半点校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黑社会的老大。   胡自成斜睨着眼睛,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可你虽然设计陷害我,但我表哥是帝都都督福司马胡伯海,前些日子还陪着皇上来这儿微服私访,深受皇上和都督宠幸,我就不相信你敢动我。”   王肃观哈哈一笑,没有回答。   胡自成双手叉腰,轻笑道:“就猜你不敢杀我,告诉你,现在跪下给我磕头……”   他的声音忽然哑了下去,脖子上一凉,一道血箭从脖子上喷出,血雾飞洒,溅的不少人满身是血。   胡自成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肃观,临死前的那一眼,绝望、恐怖、后悔、迷茫……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冲上他的眼睛,交织在一起。   “你……你……”胡自成怎么也想不通王肃观竟然真的敢杀自己,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带着这个疑问,身子软了下去。   王肃观将胡自成的尸首轻轻一推,擦着匕首上面的鲜血,淡淡的道:“只有不敢杀我的人,没有我不敢杀的人。”   痛快,真痛快!   方高峰等人几乎想大笑起来,可这场面实在是不适合大笑起来。   胡自成带来的那帮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他……他竟然真的敢杀胡大人,他在朝廷可是有后台的。”   “别管胡大人了,先想想你吧,咱们可怎么办?”   “怎么办个毛,当然是投降了。”   ……   一时,校场之中,跪倒一大片。   武中正也被郝大仁和黄大力合力擒住了。   第四十章 :吃苹果   王肃观从杀人的快感中恢复过来,眼前跪了一地,更有几人跪在胡自成身上流出的血泊之中。   王肃观收起匕首,淡淡地道:“昨日本官给你们机会,你们不好好把握,跟着胡自成闯军营,谋杀本官,如今后悔了?念在你们一时糊涂,行刺本官之事,就此作罢,不过擅闯军营,打伤本官的士兵,实在是罪大恶极。来人,每人先打三十军棍。”   顿时,脚下又是山呼般的讨饶声。   王肃观不是佛祖,不是菩萨,更不相信那套仁者无敌的理论,给你们机会的时候不把握,从今往后,要让你们听到“王肃观”三个字而感到无力、绝望、恐惧。   朱子贤忙在王肃观的耳边道:“大人,过了,三十军棍能把大力这样的大汉活活打死。”   王肃观对三十军棍确实没有什么概念,随口那么一说,只想杀杀这帮人的威风,并不想将他们给打死,便又改口道:“念在你们确实有悔意,军棍减半,立刻执行。”   顿时,大清早的,校场被一片杀猪似的惨叫声所覆盖。   良久,良久,终于打完了这一百多号人。   王肃观又将众人召集在一起,那挨过打的士兵,有几人晕过去的,有几个依旧趴在地上的,更有不少捂着屁股花枝乱颤的,整个军营沸沸扬扬,王肃观头都有些大了。   他好不容易让众人安静下来,这才道:“本官言出如山,既然开除了不少人的军籍,断无收回之理。不过,一个月后,本官会进行考评选拔,还想继续担任府兵之人,尽管前来参加,只要你能够在考评中脱颖而出,本官定会不计前嫌,量才使用。”   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王肃观想。   清理了胡自成的尸首,遣散了众人,王肃观命人将武中正押了进来。   武中正依旧非常冷静,即便是被五花大绑,但那自然的表情让人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阶下囚。   武中正不愿意向自己下跪,出于对有本事的人的敬重,王肃观倒并没有为难他,让他站着回话。   王肃观将目光从吴武中正身上收回,随手拿起一颗苹果,用杀死胡自成的匕首削起来了。   “你服不服!”   王肃观双眼忽然一亮,他的目光似乎比匕首上面反射的寒光还要明亮的多,刺进武中正的心中。   “不服,我只服比自己厉害的人,要论单打独斗,这儿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武中正昂起身子,豪迈之气流露无遗。   黄大力粗眉毛拧在一起,气得直瞪眼:“走,有种咱们再打一场。”   王肃观一摆手,将王大力拦了下来,依旧悠闲的削起了苹果:“大力,给他松绑吧。”   黄大力和郝大仁一惊,他二人刚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武中正擒拿,若是这么把他放开,那是纵虎容易缚虎难,均皱起了眉,面面相觑。   其实,除了黄大力和郝大仁,其他人也都紧张的向王肃观看去,可见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绪在心间浮起。   那是相信的力量。   “放开他吧。”王肃观又说了一句。   黄大力这才将武中正身上的绳索解开,可他们紧张到了极点,不是手按刀柄,便是握紧了拳头,作势欲出。   王肃观继续削起了苹果,说道:“单打独斗,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掌握你命运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掌握胡自成命运的人也是我,而不是他,更不是别人,你信不信?”   武中正轻轻一笑,没有作答,不过看那样子便知道十二分的不信。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甘心听胡自成的驱使,替他卖命?”王肃观依旧专注的削着苹果,仿佛那是一件艺术品,他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上面。   “我不听任何人的驱使,也不会提任何人卖命。”武中正如此平凡之人,在此刻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六年以前,我问过我师父,像他那样的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为什么甘愿孤老一生,他回答说,世上没有任何女子能够配得上他。”   众人同时嗤笑一声,武中正的师父也不知道是哪个老不死的,口气竟然这么大,世上没有任何女子能够配得上他,换句话说,那些娶了老婆的男人,也比不上自己,这句话简直就是说自己是神仙下凡,只能娶仙女为妻了。   狂,太狂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如今甘于平凡,不肯替任何人卖命,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人值得你为他卖命之人。”王肃观抬眼认真的看着武中正,稍稍沉默,目光忽然变得有些灼人,语气依旧平静:“那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留在胡自成身边?”   “这,应该与你无关吧。”武中正斜下眼看了王肃观一眼。   黄大力等人气得干瞪眼,如果王肃观不在场,真要将这眼高于耳的人痛揍一顿不可。   王肃观沉默下去,认认真真的将一颗苹果削完,用手帕将匕首上面的果汁擦拭着,吁了口气,抬起头来,注视着武中正的双眼道:“你喜欢刺青吗?”   黄大力一脸迷茫的乱草一样的头发,迷茫的去向身边的兄弟们请教,可朱子贤等人也如他一样,一头雾水。   校尉大人你究竟是在卖什么药,到底想干什么?   一会儿给敌人松绑,一会儿又问敌人喜不喜欢刺青?   武中正瞳孔一缩,仿佛被王肃观窥探到了心中的隐私一般,眼光明显变了,可他毕竟非等闲之人,立刻用笑声掩饰了这不易察觉的变化,摇头道:“我很不喜欢。”   “你身上没有?”   “既然不喜欢,又为何要用它来恶心自己?”   王肃观缓缓站起,在削好的苹果上面狠狠咬了一口,不顾形象的嚼了起来,看的黄大力等没吃早饭的不由咽了口唾沫,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了。   “我有种感觉,咱们之间会发生非常美妙的事情。”王肃观囫囵着道:“以前,你找不到人让你卖命,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   “哈哈……”武中正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蔑,气得黄大力等人当场就要杀人了。   王肃观看起来却满不在乎,将黄大力等人拦下,双眉一挑:“你不相信?”   “就凭你杀了胡自成,就能证明你值得我效忠?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武中正的眼光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之气,有些刺人,可王肃观就像那永无止尽的黑暗一般,任他目光如何刺眼,在王肃观身上,都被吸收的丝毫不剩。   王肃观怔了怔,仿佛有些认同武中正的话,点着头道:“你说的倒也在理,要杀胡自成太容易了,可我费得力气好像有点过。”   然后,他豁然转身,看一眼郝大仁,目光又从黄大力、朱子贤、方高峰、盖志新、李大同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说道:“有件事情,我没跟你们说过,不过,你们大概也都猜到了吧,跟他说说,我最近干过什么大事,值不值得他为我效力。”   郝大仁等人面面相觑,自然知道王肃观所指的便是行刺景泰的事情,周围人多口杂,万一泄露,可怜的校尉大人只怕真要去见无常鬼了。   况且,这种事情哪能跟武中正这个根本不了解的人说。   只不过,武中正已经是阶下之囚,他们人多势众,倒并不怕他敢耍什么花样。   朱子贤和李大同相对看了一眼,自觉地走出营帐,到外面把风。   方高峰嘴角一抽,尽显冷厉之气,走到武中正身边,那刀子般的目光看着武中正的双眼,连武中正这种人不由心头一颤,暗道:好可怕的眼神!   “黑无常值得你效力吗?”   方高峰早已拿出了匕首,只要武中正稍有不适行为,就立刻结果了他。   哪知武中正竟然愣住了,原来冷厉的目光渐渐变得平淡起来,仿佛又恢复到了刚才那平凡的几乎让人遗忘的样子。   王肃观看着他的表情,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停在了手中咬了一口的苹果上,笑哈哈的道:“我也曾幻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天不允许,命运逼着我走上了这条路。那么,我就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我就这么永远走下去,直到我死。兄弟们既然选择跟我,那我就要带着大家吃香喝辣,我要让我的兄弟们权倾天下,掌握自己的命运,永享富贵。想跟我继续走下去的,吃一口苹果吧,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话说出来,王肃观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当黑帮老大的潜质,不过这话说起来可真痛快。   黄大力从王肃观所说的美梦中回过神来,生怕苹果没有自己的份,立刻跑过去将王肃观已经咬了一口的苹果抓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方高峰气得在黄大力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饿死鬼投胎啊,都快吃没了。”咬了一口。   黄大力擦了擦嘴,讪笑道:“志新的嘴比我大多了,他肯定咬最多。”   盖志新双眼一瞪,接过苹果道:“我还就吃的最少,气死你。”也咬了一口。   朱子贤和李大同也回到帐中,均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苹果。   李大同很乖绝的,将苹果往武中正递过去,看他接不接,可郝大仁已从旁边抢了过来,常板着脸的他,脸上也有一丝笑容:“怎么能忘了我。”也狠狠咬了一口。   王肃观一惊,心中转过很多想法:郝大仁这是向自己表明心迹,他是在向自己投诚?   可郝大仁另有其他身份,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便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郝大仁咬了一口之后,偌大的苹果基本上以生下一个苹果核了,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缓缓的向武中正递过去。   武中正看了苹果核一眼,脸上露出自然的笑意,又抬眼看着王肃观道:“我从未欣赏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向你效忠,用你的能力向我证明,我这颗苹果核吃的值。”   言罢,武中正将郝大仁手心中的苹果核拿起,放在拇指指甲上,轻轻一弹,如吃蚕豆一般张嘴接到,嚼都不嚼,一口吞入。   第四十一章 :五步蛇   意料之中,营帐内并没有响起一片欢呼,也没有热烈而激动的喝彩声。   黄大力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别开头去。   方高峰虽然收回暗藏的匕首,但眼神中还是有很强的敌意。   朱子贤、李大同、盖志新均不冷不热的看着他,并没有多大亲近之意。   反而是郝大仁,和武中正交手,颇有些英雄惜英雄,好汉识好汉的感慨,在武中正的肩膀上重重一拍:“以后,有的是机会向你讨教。”   武中正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意味,看着王肃观道:“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刺青吗?确实,我很不喜欢,而且,我身上也确实没有刺青。”   说话之间,武中正将胸膛的衣服向外一扯,露出充满阳刚之气的两块胸肌。   他的胸膛,除了有点黝黑之外,另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如活物一般趴在他的胸膛上,异常狰狞可怖。   他彻底脱下上衣,如他所言,上半身除了几道令人心惊肉跳的疤痕,根本没有一点刺青的痕迹。   王肃观眉头皱起,认真的看着方高峰,问道:“徐司牧说过,五步蛇胸前刺着一条蛇,对吗?”   方高峰点了点头,此刻方才明白过来,原来王肃观一直怀疑武中正便是五步蛇。   他们同样姓武,同样藏身军中,同样拥有超凡的武艺。   可是,武中正的胸膛没有五步蛇胸膛那让人一见便终身难忘的刺青。   方高峰不由自主的去看武中正的胸膛,怎么也看不到一条蛇形刺青,可还是皱着眉点了点头。   “不管你有没有刺青,直觉告诉我,你和五步蛇有着莫大的关联。”王肃观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上有一股智慧的气息。   “何以见得?”   “我说过了,直觉!”   几缕阳光透过云层,透过树梢,透过风中轻轻摇曳的帐帘,照在王肃观的脸上,那自信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爽朗。   武中正穿好衣服,而后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五步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们到处查找的令人闻风丧胆的五步蛇,竟然真的躲在军营中,而且干的还是保护胡自成这种短命鬼的工作。   可是,五步蛇的胸前不是有蛇形刺青吗,为何武中正的胸前只有刀痕呢,看那几道刀痕,也不像是铲掉蛇形刺青留下的。   “难道徐司牧临死前还骗咱们?”盖志新大嘴一张,眼中涌现出难以掩饰的怒色:“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一个死人刷的团团转。”   王肃观摇头摆手的道:“不对,徐司牧并没有说谎。”   他沉吟着,虽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键,不过在他刚才问到胡中正喜不喜欢刺青的时候,胡正中的眼神明显有些变化,明显刺青对他来说是非常敏感的。   “既然决定跟你分苹果吃了,就将我这手秘密告诉你。”武中正骄傲的扬起了头,道:“在我扮作杀人越货的五步蛇时,故意在胸前画上蛇形刺青图案,来掩人耳目,那些想捉拿五步蛇的人,到处去找胸前有蛇形刺青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我这个没有刺青的人的头上。”   王肃观点了点头,暗道:五步蛇并不笨,他果真是个精明的人,这样的人,真能为我所用,那将会是我的左膀右臂,可如果不能为我所用,迟早是个祸害。   就算是刚才分吃了苹果,可王肃观对武中正还是放不下心来,他的思想观念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现代,可绝不会相信什么歃血为盟、忠心不二的话,对武中正自然多一个心眼。   方高峰有些眼热,对武中正的态度也开始改观,喜滋滋的道:“黑铁城的人提起五步蛇的名字来,都是又敬又怕,你那帮兄弟呢?”   武中正,不,现在应该说武不折,或者说五步蛇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些温馨,道:“当时我从大盛帝国带出来的都是些你这么大的孩子,可渐渐大家都娶妻生子,有了家,安定了下来,我不能再让兄弟们跟着我犯险,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安家度日,除了死去的,大都在做了点小买卖,隐居起来了。”   方高峰满是遗憾的道:“生为男人,就应该像大人一样轰轰烈烈的干,怎么能龟缩在家里面哄孩子呢?那是娘们的事,太给男人丢脸了,把他们都叫回来吧。”   王肃观摆了摆手,笑道:“老三,你别添乱了,人各有志,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其实,王肃观确实不想要五步蛇的实力介入,那样,五步蛇若对自己有异心,极有可能将自己架空,如今身边只有五步蛇一人,量他孤家寡人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当然,如果他真的确定五步蛇对自己忠心不二,那肯定对他不会有任何防备之心,用其他方法融合五步蛇的实力。   武不折理解的笑了笑,显然对王肃观的话非常认同。   这时,五步蛇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了,开口道:“大人,你现在杀了胡大人,虽然有人证物证,但是案件没有交由官府处理,而且大人第一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报案,公然处死他,还是有说不清的干系。再者,胡大人的堂兄乃是丰州都督府司马,确实非常受器重,而且又足智多谋,如果他想对付你,只怕麻烦会很大。”   朱子贤等人的脸色也先后严肃起来。   王肃观眼中凶芒闪过,阴森森的道:“凡是挡在我前面的人,绝对不会活得很长,但愿他识趣一点。”顿了一顿,他话题一转,说道:“既然他堂兄那么有势力,为何不给胡自成弄个更大的官当当,反而是个致果副尉。”   五步蛇笑呵呵的看着盖志新:“麻烦这位兄弟帮忙把把风。”   盖志新不情不愿的走出营帐,可忽又跑回来搬了张凳子,这才去把风。   五步蛇这才安心说道:“胡伯海是某位藩王的留在丰州的奸细,他之所以安排堂弟来黑铁城当致果副尉,主要还是奔着黑铁城的黑铁矿来的。如果给胡大人安排的职位高一点,那么胡伯海便有可能引起朝廷的注意,所以,他才给堂弟安排致果副尉这个职位。”   “本来,胡大人还有位哥哥,名叫胡仲零,官拜军器监丞,在军器监柳长卿的手上任职。他们兄弟俩暗中控制着黑铁山挖出来的铁矿,然后打造成优质兵器,在云王的眼皮子底下送出云州,交给其他藩王。”   “据说,这件事情在一次交接兵器的过程中败露,胡仲零被柳长卿送上朝廷,被胡伯海亲自杀了,可胡大人却保住了。自那以后,为了掩人耳目,胡大人的官职便只做到致果副尉,不过他狐假虎威,依靠后台强硬,也让黑铁城,甚至整个云州的官兵敬畏不已。”   “黑铁山挖出来的矿石,如今有一股势力受着胡大人的秘密控制,正是这股势力将这黑铁矿秘密运出,然后炼制成兵器,再秘密送出云州,交给某位藩王。”   “前些天景泰北巡至此,胡伯海也是随行者,在经过黑铁城的时候,胡伯海和胡大人秘密商议这些事情,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   王肃观沉吟起来了,照这么看来,柳长卿给自己安排致果校尉的职务,莫非真是借刀杀人,来让自己帮忙铲除胡自成,他也不会和胡伯海发生什么冲突。   这一刻,王肃观的脑中闪过几句话。   姜还是老的辣!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真掉下来,也是陷阱。   想必柳长卿也确实想为朝廷做点事,这才想着要除掉胡自成。   呃,糟了,既然如此,会不会鸟尽弓藏,柳长卿彻查自己究竟是不是黑无常?   不对,他早就开始了,入手点便是……冯五常!   王肃观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让红票、点击、打赏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四十二章 :我要入仕   “老爷出去了,不在府上。”刺史府的家丁恭敬的说道。   王肃观可不是一个会选择束手待缚之人,他觉得心中不安,立刻风风火火的带着盖志新和李大同找上门来。   郝大仁、黄大力、五步蛇三人继续留在校场,进行善后。   朱子贤要给余富贵举办葬礼,在处理完校场的事情后,硬拉着方高峰帮忙,便也离开了。   王肃观便带着李大同和盖志新二人,主动出击,拜访柳长卿,一来探探他的口风,二来,他还有些其他的想法。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王肃观始终坚信着一条:面对他才能击败他!   哪怕对方是权势极大的刺史大人兼军器监。   可谁知柳长卿竟然不在府上。   王肃观稍稍沉吟,一挥手道:“贵府新来了一位叫冯五常的人,他约我来的,你带我去见他。”   家丁应了一声,将王肃观等三人迎了进去。   冯五常名义上是个柳风扬这位上州刺史别驾打个副手,可他来的时日尚短,以宾客之礼接待,此时住在刺史府的西厢房中。   可让三人难以置信的是,冯五常的客房布置的像书房一样,此刻日正中天,但冯五常却在闷头背书。   “冯秀才,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又在研究‘潘驴邓小闲’呢?”盖志新走了上去,一把将冯五常的书抢了过来,顺手翻了翻,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有些头大,随手丢到一旁。   冯五常仿佛见到自己的宝贝被盖志新扔掉,心痛的跑过去捡了起来,瞪了盖志新一眼:“你嘴大也就罢了,怎么手还这么毛躁。”   而后,他看向王肃观,盈盈拜倒,施了个礼:“参加校尉大人。”   王肃观本来随意的坐了下来,一听他正儿八经的向自己行礼,不禁一怔,取笑道:“在刺史府呆了几天,看来你的秀才本性被挖掘出来了。”   “秀才本性是什么?”李大同奇道。   “当然是‘酸’了,酸秀才酸秀才,不酸怎么当秀才。”王肃观继续取笑道。   李大同和盖志新同时笑了起来,冯五常也跟着一乐。   王肃观吁了口气,开门见山地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找你,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李大同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递到冯五常面前,说道:“嘿嘿,咱们是误打误撞,进了寡妇房,前两天得到宝了。这不,大人最惦记你,说那酸秀才估计穷的要光屁股了,赶快分钱送给他,可别让他在刺史府丢人现眼。”   冯五常打开银票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天啦,那是五十两一张的云州银号的银票。   他们一行九人,如果均分,那综述至少在500两以上。   这些银子,自然便是从徐司牧府上观音像下面挖出的黄金兑换的。   王肃观让他们分人分批分银号兑换,总共兑换了两千多两银子,分给每人五十两先用着,剩下的钱全都由朱子贤打理,算是他们的运作经费。   可朱子贤不敢将这么大的摊子揽下来,与钱打交道,最是复杂,况且王肃观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这是他们几人所公认的,日后账本必定会越来越厚,越来越复杂,便早已悄悄转移重心,没事向苏婉怡请教,把这本账本转移到了苏婉怡的身上。   王肃观虽然知道朱子贤的用心,但也没有多问。   50两银子,并不是很多,但对朱子贤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   他出身破败的小贩家,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大人,我……我一点力也没有出,这钱……”   冯五常倒不敢去拿了,将银票推了回去。   王肃观一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冯五常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正在挣扎着什么,想说什么话又难以启齿。   “有什么心事,说吧。”王肃观平静的说道。   冯五常稍稍沉吟,而后一咬牙,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大人,刺史大人给当朝少傅林启吉林大人写了封信,请林大人为我写推荐信,让我参加科考。有这么个机会,我不想错过,我想光宗耀祖。”   大丰帝国的科举考试,光有真才实学还不成,得有名人高官推荐才成。   冯五常先参加州县考试,及第后便能以乡贡的身份去尚书省应试,再被派遣到丰州应试。   普通人参加考试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由于找不到名人达士的推荐而不得入用。冯五常有了刺史大人的信件,想来林大人的推荐信也可以轻易获得,到时候,他便是少傅林大人的入幕之宾,前途不可限量。   这确实是一条光明大道,而且,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由刻苦读书来获得。   王肃观自然知道冯五常的言外之意,自己走的并不是一条光明正大的道路,或许在这些仕途之人的读书人眼中,还有些鄙夷。   王肃观招揽这些人,存着私心没错,为了向景泰复仇,但他在招揽到他们之后,黄大力等人都走上了一条通往人上人的道路。   然而,这终究不是冯五常想走的路。   柳长卿也是偶尔和冯五常聊天,发现冯五常非常重情义,而且更难得他聪慧不凡,耳朵后面的聪明骨很尖,柳长卿爱惜人才,不忍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跟着王肃观这么混下去,便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帮他一把,让他走上仕途之路。   冯五常一听,喜的双脚没地方放,恨不得将自己的心交给柳长卿。   可是,他对王肃观的事情还是守口如瓶,并没有透露出去。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兴致冲冲的来见冯五常,会是这样的开局,本来还想着对付柳长卿呢,这下所有计划都要开始改变了。   李大同和盖志新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饶是李大同一向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说起话来又风趣幽默,但这时脸色也沉了下去,一把揪住冯五常的衣领,嗤笑道:“你这算什么,嫌我们沾过血的泥腿子,将你抹黑,嫌我们窑子里进进出出,身上的女人香太杂,还是嫌我们在狗洞猪窝里爬,给读书人抹黑?想跟我们划清界限,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方老三杀狗和宰人没什么区别的。”   李大同也怕冯五常将他们的老底交代出去,连威胁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们杀过官兵,又从关子镇逃出来,无论是哪一条,只要往官府哪儿一捅,确实够喝一壶的。   盖志新和冯五常关系不差,倒不像李大同这么生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冯五常,将二人劝开:“咱们好好谈,凡是都有解决的办法不是?”   冯五常并没有去挣脱李大同的手,反而拍了一下胸膛,保证道:“咱们还是兄弟,只是,我想走另外一条路,你们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如果你们相信我,咱们以后还是兄弟。”   “大同,放开他吧,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兄弟,咱们走吧。”王肃观缓缓站起,径直朝外走去。   李大同狠狠的瞪了冯五常一眼,方才将他放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盖志新也叹了口气,大有深意的拍了冯五常的肩膀一下,也不知道是替他惋惜,还是鼓励他好好读书。   三人本已走出屋子,可王肃观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便道:“考试总得花钱吧,那五十两银子,是你应得的。另外,记住,从今往后,你不是关子镇人,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关子镇这三个字。”   言罢,王肃观毫不拖泥带水,转过拐角,去的远了。   第四十三章 :水果牌(上)   “怎么又是你,你还有完没完了?”史三姑近乎咆哮的道。   反正来到了刺史府,王肃观忽然想起那张似喜似嗔,妩媚与清纯兼而有之的俏脸,便寻来看看,哪知才一见史三姑,便被这粗鲁的老妈妈骂了个狗血淋头。   其实,这个时候,王肃观最想说的话是:老太太,我又不是来找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李大同在旁笑道:“老太太,少男少女,男欢女爱,乃是天经地义,你在这儿像那竹竿上的猴子,张牙舞爪的瞎吼个什么劲儿。”   史三姑气得浑身发颤,说话都颤抖起来了:“我呸!什么……什么男欢女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有……”手忙脚乱的去整理不黑不白的云鬓,“我很老吗,不要叫我老太太!”   李大同笑道:“老太……老妹妹你不老,看你就像十八岁的姑娘一样……漂…亮……哇,哇……”   李大同违心的说着,张口欲吐。   这时,王肃观眼前忽然一亮,却见柳似伊俏生生的站在那排绿柳下面,身着翠绿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紫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袅娜曲线将那凸凹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浑然天成,玉颈纤长,美目流盼,性感与诱惑荡漾。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好漂亮的柳似伊。”王肃观心中赞了一声,两眼发直的走了过去,将李大同、盖志新、史三姑三人撇在一旁。   “柳姑娘,几日不见,更显得妩……风采动人。”王肃观脑子有些短路,险些说一句“妩媚动人”,总算悬崖勒马,急忙胡诌了一句。   柳似伊心头窃喜,这小子太会说话了,每次见到自己,都夸自己美貌,莫非自己比他那病怏怏的老婆还要漂亮?   想到这儿,柳似伊虚荣心大增,酥胸挺了起来,脸部款款,笑盈盈的朝王肃观走了过来:“王大人刚刚上任,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   “我找令尊有些公事,顺道来向柳姑娘拜谢先前相赠厚礼之恩。”王肃观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道。   柳似伊心头失望,他毕竟不是专门来找自己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悦:“那你不去找我爹爹,跑来见我作甚么?”   柳似伊本来就有些尖酸刻薄的性子,王肃观已有领教,当下装作没听见,走了上去,大喇喇的坐在上次与柳似伊探讨麻雀牌的石桌上,一口气吹掉石桌上面的树叶尘土,看向柳似伊道:“柳姑娘,怎么不坐?”   柳似伊愣在原地,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可恶的校尉大人,刚才的脾气,也被他古怪的行为给冲散了,双腿仿佛着了魔一般走到石桌旁,坐到了王肃观所指的垫着软褥垫的石墩上面。   “史婆婆,上茶!”王肃观仿佛走进客店一般,近乎吆喝的喊了一嗓子,险些吓到柳似伊。   校尉大人,敢情这是你家了。   史三姑气得直翻白眼,但小姐都已经陪人家坐下了,不能怠慢宾客,让外人说三道四。   李大同和盖志新没有跟过来,在远处找了块石头坐下,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这二人虽然把史三姑气了个够呛,但史三姑也仗义的给二人拎了一壶白开水过来,扔了两个缺了门牙的杯子,拍拍屁股又走开了。   王肃观的待遇明显要比这两位可怜虫好的多,人家坐着垫着软褥的凳子,又有美女、香茶、糕点相伴……   “哦,对了,我这次给你带东西过来了。”王肃观兴冲冲的从怀中摸了摸,找出一沓大小均等的硬纸片出来。   “这是?”柳似伊好奇的接了过来,顺手一翻,但见这些硬纸片上面画着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图案,有的图案是黑色的,有的是红色,每张纸片上面的团,都是由一个小图案叠加而成,从一到十,竟是一副和叶子戏大为相像的牌。   这,便是王肃观自己发明的扑克牌。   只不过,他不清楚扑克牌的来历,上面的红心、黑桃、方砖、梅花的含义是一点也不清楚,便以红色的桃子、红色的苹果、黑色的核桃、黑色的葡萄来代替,从J到K,分别被他用黑无常、白无常、判官的画像代替,两个王便是大阎王,小阎王。   王肃观一想到自己发明的这种牌在未来可能席卷天下,就乐得不可开支,他都给这副牌想了个非常有意义的名字,叫做肃观牌,以便让后世之人记住他,好流芳百世,但他一想到万一西方上帝之国已经有扑克牌了,这不等于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吗,那可真要遗臭万年了。   最终,他只能将流芳百世的想法放弃。   “这是什么东西?”柳似伊黛眉蹙起,困惑的问道。   王肃观笑道:“这是我发明……不是,是我……这是水果牌,很好玩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柳似伊继续翻着,翻出了J、Q、K,不禁奇道:“这上面画着的可是无常鬼和判官?无常鬼不是黑无常和白无常吗,怎么成了黑无常和红无常了,还有着判官怎么也是黑的和红的,它们和水果又有什么联系了?”   王肃观这才发现自己的奇思妙想其实是漏洞百出,当时随便想了想,反正能玩就成了,不管画什么,还不都是扑克牌,玩起来不都一模一样,哪知这柳似伊一向喜欢追根究底,对这新奇的“水果牌”更是非常好奇,一连串的问题如开水上面的气泡,不断冒出。   王肃观只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其实啊,这不是民间传说中的黑无常和白无常,这是专管瓜果蔬菜的黑无常和红无常,有他们在,苹果才能变红,葡萄才能成熟,至于这两个大阎王小阎王,也是专门管瓜果蔬菜的阎王。你看啊,动物有生命,受阴间阎王管辖,这植物其实也有生命的,而管理植物生死轮回的阎王,便是他们了。”   王肃观胡说八道一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可柳似伊却听得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愣了一会儿,点头赞许道:“王大哥你说的是,不光动物有生命,植物也有生命,原来控制植物生死轮回的,是另外的阎王和无常鬼。”   王肃观险些跌倒,自己算不算祸害纯洁少女,这会不会贻害千年啊。   他讷讷的应了声,一把接过牌,可心中发慌,动作太大,竟抓到了柳似伊那柔腻温软,纤细秀美的玉手,顿时心中一荡,不知是不是幻觉,反正王肃观忽然觉得连柳似伊身上的少女幽香也忽然变得浓郁了很多。   第四十四章 :水果牌(下)   “水果牌怎么玩?”柳似伊好奇的问道,可想到自己一介女流,在家中偷玩麻雀牌被王肃观逮了个正着,现在他又带着奇怪的水果牌来给自己,他会不会看轻自己是个只知道玩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女子,眉目间的神色不禁有些变化,偷偷的去瞧王肃观的脸色。   王肃观老实不客气的倒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浑没注意到柳似伊神色那微妙的变化,将“扑克牌”的种种玩法讲了起来。   前世当特工,有一次任务便与赌场有关,他为此还专门学过玩牌的技巧,只不过古代的纸片实在是找不到那种玩牌的感觉,只能将就着像洗麻雀牌一样胡乱翻翻,而后给柳似伊认认真真的示范起来。   扑克牌在当代能够如此流行,自然有其缘由,王肃观从争上游到赌博,从挖坑到“斗害虫”,从升级到打滚子,各种玩法一一道来,说的是吐沫星子横飞。   只不过,这副牌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才稍微用了几次,就被王肃观粗暴的五马分尸,支离破碎了。   “这是你送我的,为什么要把它撕烂?”柳似伊气道。   王肃观摇头一叹:“哎,找不到合适的纸片去制作这副牌,没事,我回去再想想办法,一定要将水果牌发扬光大。”   柳似伊稍稍沉吟,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将王肃观所说的这种水果牌给做出来,虽然还没有玩,但正如王肃观刚才所言,这种牌简单易懂,玩法有多,又方便携带,实在是好处多多。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犹豫,王肃观会不会认为自己玩物丧志,就知道弄这些古怪玩意。   这时,王肃观忽然开口,大有深意的问道:“柳姑娘……”   王肃观才说了三个字,却见柳似伊俏脸忽然一变,眼中又有些标志性的不悦之色,气道:“不要再叫我柳姑娘了。”而后,她神色忽然忸怩起来,低下头去,俏脸飞红,紧张不安的揪着手中的那方锦帕,似乎跟它有深仇大恨,要将它碎尸万段一般。   “你……叫我似伊吧。”她忸怩着,用细弱蜂鸣般的声音,也不知道鼓足多大的勇气,方才将这句话说完,而后忽然觉得不妥,如此岂不自降身价,让对方看轻自己,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可是,王肃观却老实不客气,仿佛“似伊”二字便是给他来叫的一般,直截了当的叫了一声,而后续道:“似伊,有件事情想向你请教。”   柳似伊仿佛打了一场大战,最终取得了胜利的成果,心中无尽喜悦,甜丝丝如品茗蜜糖一般,温柔的点了点头,媚眼如丝,星目迷离,看了王肃观一眼:“什么事?”   王肃观心神一荡,大叫救命,这丫头刚才的眼神真是妩媚到骨子里去了,撩拨的他当时便火热起来,不禁咽了口口水,而后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道:“令尊去了何处,什么时候能够返回,我有些公事想向他请教?”   柳似伊微一沉吟,笑盈盈的看着看着王肃观道:“听说云王二世子今晚会凌驾黑铁城公干,我爹要迎驾,有很多事情忙的,只怕这时还是在为这事奔波。”   “云王二世子?”王肃观信头一奇,来日便是五月十七,正是高琼当日说自己的府兵有任务的时候,莫非那所谓的任务便与这位云王二世子有关?   柳似伊想了想,认真的看着王肃观道:“听说云王二世子一向武勇好战,只怕这次出来,边界又有战事也说不定。”   王肃观心头一震,暗叫不妙,如果真有战事,不但自己有麻烦,就连自己新招进来的那些关子镇的镇民也注定要完蛋。   他们才刚进来不到一天,连队形都列不好,焉能打仗?   送死还差不多。   柳似伊看出了王肃观脸上的担忧,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是在为面见云王二世子而担忧,笑盈盈的道:“你也不用太在乎了,那云王二世子虽然武勇好斗,但听我爹说他为人古道热肠,一向仗义,深受云州百姓的爱戴,就连注定要继承云王之位的长子也都有些不如呢。”   王肃观稍稍沉吟,又道:“那折冲都尉司马大人还在府上吗?”   柳似伊轻轻摇头:“他和我爹一起离开的。”   王肃观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坐的久了,骨头筋骨都有点酥麻,活动着筋骨,往远处的盖志新和李大同看去,却见二人背靠着背睡着了,两个缺了门牙的杯子扔在地上,李大同枕着一个铜壶,口水顺着壶嘴流到了壶中。   王肃观刚想发笑,却听见柳似伊有些着急的道:“你要离开了吗?”   柳似伊紧张的看着王肃观,眼中几许不舍,虽然刻意掩藏,但那流露出来的缠绵与温柔却写在脸上。   王肃观点头道:“打扰了这么久,也该离开了,府兵是个烂摊子,我怕他们几人处理不好。另外,还有一场葬礼,我得去参加。”   “府兵不好管理吗?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还可以帮你。葬礼非去参加不可吗?”柳似伊一口气滔滔不绝的问了出来,明显不舍得王肃观离开,想跟他再聊一聊,多看他一会儿。   王肃观耐着性子,大致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说,当柳似伊听到王肃观被人行刺时,吓得浑身发抖,万幸王肃观平安无恙,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凶手也已经伏法。   而当柳似伊听到有个姑娘被王肃观买入家中之时,表情又变了,俏脸一板,语气尖酸的说道:“史婆婆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还替你辩解,想不到你也是贪花好色之徒,连落难人家的女子都不放过,要乘人之危。”   王肃观一愣,这女子的反应也太大了吧,自己的老婆都没说啥,还夸赞自己做得对,做得好。   王肃观忽然有种感觉,自己这辈子和动物有缘,且不说利刃和噩梦,就说和苏婉怡相濡以沫的日子,她勤勤恳恳,对自己关怀备至,整个一只勤劳小蜜蜂。   如今,柳似伊有时候甜如蜜,让人想尝一口,有时候却露出尾后针,给自己刺一下。   不过,他并不是笨蛋,自从英雄救美之后,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明显对自己有了情意,这连李大同、盖志新都看得出来。   王肃观苦笑一声,无辜的摊开双手,道:“我说姑奶奶啊,这是急人之难,若非我帮她,她指不定羊入虎口,现在在你嘴里,怎么又成了乘人之危,贪花好色了?”   王肃观在柳似伊面前,一直彬彬有礼,装的很绅士,这时为了给自己辩解,说话的语气、动作、表情,明显变了,让柳似伊既好笑,又好气,嗔了他一眼:“那我问你,要是换做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婆婆,你会帮她?”   王肃观一窒,心中问了两遍,自己会不会呢?   他也不知道,便投机取巧的回道:“如果是柳小姐遇难,我肯定也会奋不顾身的去帮你的,谁让你长得这么美若天仙呢,哈哈……”   王肃观本性外露,大笑声中,向柳似伊摆了摆手,走过去将李大同和盖志新叫起来,离开了刺史府。   柳似伊痴痴的望着王肃观的背影,忽然发现这个男子真是太奇怪了,一直以为他冷酷、睿智、沉稳,可如今看来,身上还有几分豪迈,几分风趣,几分潇洒,不知不觉,嘴角浮现出温柔的笑容,神飞天外,竟痴了。   “小姐,你傻笑什么呢?”史三姑过来收拾东西,在柳似伊耳边说了一声,可恶的打断了柳似伊刚才沉浸的美梦。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被史三姑打断,俏脸一红,面泛桃晕,逃也似的去了闺房。   史三姑狠狠的一跺脚,大声骂道:“王肃观太不像话了,真不是个东西,有了老婆,现在又来勾引我家小姐。气死我了……”   王肃观正在外面走着,耳朵忽然一热,伸手去摸,随口笑道:“八层又是那史婆婆在背后骂我。”   李大同吐了吐舌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仿佛在说: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怕的。   盖志新一笑带过,眉头一皱:“大人,咱们该如何应对柳长卿?”   “云王二世子要驾临黑铁城,他目前没有空理咱们。等我见过了云王二世子之后,再做定夺吧,我有一种感觉,我和这位云王二世子,可能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王肃观自信满满的呃说道。   第四十五章 :顽疾缠身   离开刺史府,王肃观不放心府兵,又回了一趟教场,却见黄大力正兴冲冲的训练着一百府兵,而郝大仁和武不折带着其他府兵去田地视察。   幸好府兵日常事宜武不折都非常清楚,交接并没有臆想中的那么困难。而逃出关子镇的这帮人虽以商户居多,但举凡当时的商户,大都农户出身,耕种收割之事不用人教也能轻易上手,省去了不少麻烦。   本来王肃观担心五步蛇并不是真心投靠自己,或许是为了活命而搪塞自己,不曾真正相信他,所以才派黄大力和郝大仁留在他身边,如今看来,武不折非常卖力,忙的光着膀子,满头大汗,倒是自己多虑了。   至于郝大仁,他表现出众,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肃观的疑窦也渐渐消去。   对府兵这儿的事情放下心来,王肃观买了些纸火冥钱,匆匆去参加余泪帘父亲的葬礼,可到那儿的时候,唢呐声毕,锣鼓已收,只见坟头上方,烧纸的残屑在风中飞舞,葬礼早已结束。   不过,朱子贤、余泪帘和一帮置办葬礼的人倒还没有回去。   王肃观走了过去,在坟前磕了个头,口中安慰着,伸手去扶余泪帘,可才一碰她,余泪帘便如失去支撑了一般,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王肃观去掐她的人中,一触之下,大吃一惊,余泪帘鼻息微弱,面颊滚烫,明显大病。   他前世乃是拥有杀人执照的特工,眼中连法律都没有,更遑论封建道德伦理了,当下没有任何忌讳,便将余泪帘抱起,直奔回城。   朱子贤也忙派人去请郝大仁过来。   回到府上,王肃观也不知道余泪帘住在哪儿,索性将她抱回自己的屋子。   苏婉怡一见相公着急的样子,便嗔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上次说不想收小帘入门,可谁信啊。   王肃观无奈的咧了咧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说些什么,不过看妻子抵触性并不强,而且仿佛看自己笑话一般,在一旁露出有趣的神情,心中松了大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等过两天你彻底恢复了,咱们床上慢慢谈,哼哼。”   苏婉怡脸上一红,在他身上捶了一拳,唤来喜儿,帮余泪帘收拾起来了。   过不多时,郝大仁也匆匆赶来,待给余泪帘诊断一番后,将王肃观和苏婉怡唤到外堂,皱眉道:“我看着丫头气色不对,乍赤乍白,就怀疑身患隐疾,果真让我猜对了。如果我诊断没错的话,她本就患有痨虫病,近来又加上父亲去世,一个人无依无靠,心力交瘁,旧病复发却一直隐忍,如今便如大厦将倾,百病缠身,我医术浅薄,实在是爱莫能助。”   苏婉怡讶然叫道:“那……那不是没得救了?”   她也不曾料到余泪帘身上竟然会患有怪病,想来她一直以丫环自居,不肯名言,有无钱治病,才久病成顽疾,落到了这步田地。   一想到这儿,苏婉怡便有些莫名的罪恶感,一向便有些悲天悯人的她,倒像是自己害得余泪帘这样。   郝大仁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实在是想不到办法救她,就算是给她施针开药,也只是暂时让她好受一点,撑不了多久的。”   余泪帘出身可怜,又受到家庭变故,如今无依无靠,流落他乡,又身患顽疾,可毕竟是个外人,饶是王肃观一向冷静、足智多谋,也没有了主意。   放弃她,于心不忍,治疗她,岂不等同于给自己身边安插一个累赘。   莫非就让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繁花盛开的季节提前凋谢?   “相公,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帘这么死去,要不带着她去丰州或东云州看病吧,那儿名医如云,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苏婉怡不忍的说道。   有了老婆的支持,王肃观精神一振,可余泪帘这种情况,哪能千里迢迢的跑到丰州或东云州去看病呢,意念一动,吩咐道:“传令下去,聘请名医,就算是把天给我翻过来,也要找人把余泪帘治好。”   郝大仁没料到王肃观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心中一震,可还是应了下来,一方面让人去找名医,一方面又给余泪帘开点清热、缓解痛苦的药,让人去抓药、煎药。   天色渐晚,已经有六位名医来为余泪帘看病,有一人给余泪帘摸了一下脉象,立刻掉头走掉,两人还想着骗钱,开了一些滋补的药物,被郝大仁一顿臭骂,轰,校尉府,剩下的三人,纷纷摇头,建议另觅良医。   一番折腾下来,王肃观和苏婉怡被折腾了个够呛,搁置好余泪帘,回到屋中。   喜儿送来饭菜,王肃观正欲苏婉怡享用着难得的时光,可“吱呀”一声,门忽然被推开了。   二人一齐往门的方向看去,却见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人进来。   王肃观左手拿着个葱油大饼,右手端着一碗绿豆粳米八宝粥,正跟苏婉怡说着当致果校尉所遇到的趣事(大都是胡诌的),这时裤腿忽然一紧,低头一看,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   “噩梦?!”王肃观大惊,一口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扔下葱油饼和碗,将小狼抱起。   噩梦被王肃观放生,自己竟又找了回来。   “相公,你不是把它放生了吗,怎么还在家中?”苏婉怡还以为相公不曾把小狼放生。   王肃观虽然有些担忧,但小狼如此依恋自己,倒让他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是你相公我的魅力太大了,一旦征服什么,肯定撵也撵不走了,嘿嘿……”   苏婉怡刚想笑附和,可猛然醒悟,敢情相公是借题发挥,说自己呢,当下轻哼了一声,别开头去,气道:“臭美,守护者是来找我的。”双手拍了拍,像唤婴孩一般,把小狼往怀中叫。   王肃观故意将小狼抱紧,可小狼真是个十足的色狼,挣脱了王肃观的怀抱,跑到了苏婉怡的怀中翘起尾巴坐好,吐着舌头看着一桌子的食物。   “哎,狼要是好色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王肃观叹了口气,佯怒的看着小狼,哪知小狼摇摇尾巴,倒更像是嘲笑自己,向自己示威一般。   王肃观哈哈一笑,余泪帘的事情所带来的烦劳一扫而空,却又开始筹划如何安置小狼了,既然赶不走,就只能把它留下了,可如何隐藏它,又是个问题。   可直到这顿饭吃完,他也没有想到好办法,便叹了口气道:“婉怡,你看好它,别让它到处乱跑,如果你要出门,就把它关到屋子里。明天我要见司马大人,估计会有公事,到时候家里面就要靠你照看了。”   苏婉怡嫣然笑道:“这还用你说,你只管忙你的吧,本夫人自会将家中上下照看的妥妥当当,只是小帘那丫头。”   王肃观一摆手,不愿再去想这件事情,反正该做的自己已经做了,便道:“尽力而为,但听天由命,看她的造化了。”顿了一顿,话题一转,叹了口气道:“我一天到晚在外忙活,家中苦了你了,若是孩子还在……”   苏婉怡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原本神采奕奕,明艳照人的玉容,立刻乌云遮月,阴暗起来,脸色变了又变,轻咬樱唇,陷入了那不堪回首的痛苦之中。   王肃观也悔恨自己不该提起这件事情,忙跳转话题,笑道:“咱们今晚努力,再生十个八个出来。”   苏婉怡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是猪啊,要生你自己去生。”心中阴霾冲散,甜蜜无限。   一番说笑之后,王肃观暂无睡意,去旁边屋子看了看余泪帘,又去见郝大仁等人。   第四十六章 :计划   “今天忙了一天了,我觉得,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吧。”王肃观拿着一颗苹果,吃的汁水直流,囫囵道。   他的身边,郝大仁大有深意的看着王肃观手中那已经咬了一口的苹果,神色有些复杂,叹了口气,方才道:“如果我这么容易便出卖了易先生,将他泄露出去,你以后还会相信我吗?”   王肃观诧异的看了郝大仁一眼,直言不讳地道:“不会。”   郝大仁轻笑一声,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又道:“我不会出卖易先生的,不过,我既然吃了你的苹果,那是下定决心今后跟着你干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肃观又咬了口苹果,美滋滋的吃了起来,稍稍沉默,忽然开口道:“我能弄到火器,但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有火器,如果是你,以你目前的身份,你会怎么做?”   郝大仁看着王肃观,眼中隐隐有一丝波动,但语气还算平静:“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选择,唯一需要的,便是你对自己眼光的信任。”   王肃观哈哈一笑,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囫囵道:“你给我戴了这么高的帽子,想不相信也难啊。”   顿了一顿,他又道:“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另外,派人将五步蛇请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让你们做。”   郝大仁精神一振,立刻去叫一众人等。   每次王肃观下达命令,大家都会热血沸腾一番,先是逃出关子镇的重重包围,又杀徐司牧,后又刺杀胡自成,伪装成自己受害,而后怒杀胡自成,每一件都让人热血沸腾。   他们一众人几乎有种感觉,这才是人生,跟着王肃观,才能享受人生,才能够做一回男儿。   如果有可能,他们更想杀一次皇上,就算不成功,也要如黑无常一般,让世人记住。   这样,才够热血。   这样,才够男人。   过不多时,朱子贤等人都被唤了回来,众人先随便聊着,直到五步蛇也来了,王肃观这才跟几人说起了正事。   他从怀中拿出几张事先准备好的一堆图纸,放到众人面前道:“你们每人拿一张,先看看吧。”   众人一人拿了一张,但见上面画的全是些奇奇怪怪的零件,一时搞不懂究竟是什么东西。   黄大力带头问道:“这是什么,看样子像是个管子,俺虽然笨,可管子不用画这么复杂的图吧。”   王肃观刚想说什么,郝大仁却在一旁接口道:“火器,这些图组合到一起,便是黑无常刺杀皇上时用过的火器。”   反正大家已经都已经心照不宣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郝大仁当场叫破。   可王肃观心中却有些不满,毕竟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他们就越安全,不由看了郝大仁一眼。   郝大仁嘴角一抽,自知多言,忙闭口沉默下去。   王肃观点头道:“不错,这些图是我画的一种火器的图纸。你们各拿一张,找不同的工匠打造,先各打造一件,带回来我看看,试试效果,等该良好了,再成批打造。记住,一定要精准。”   武不折立刻接口道:“大人,我觉得不妥。”   “哦?”王肃观一奇,用带着问号的眼神看着武不折。   武不折道:“据我所知,当初黑无常所使用的火器非常先进,杀伤力奇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如果在外面制造,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怕会走漏风声。”   “虽然大人在不同的地方制造不同的部件,可以掩人耳目,但这些图纸上画的东西太复杂,也太奇特,不免引人注意。所以,我建议咱们自己开炉,自己制造。”   王肃观叹了口气道:“这我也想过,若是以官府的名义制造这些东西,绝对可以做到保密。可目前我刚刚上任,手中尚无职权,要让官府替我制造这些东西,除非我把这些图献给官府。”   五步蛇立刻接口道:“大人莫非忘记了,胡大人来这儿便是为了私运兵器,军器监手下的人马中,他的势力非常大,如今大人正好经手,并且咱们将手伸到军器坊中,控制了这条路子,不但可以走私贩卖,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精研杀伤力强的兵器,武装自己。”   王肃观稍稍沉吟,这条路子是很好,但将自己精心设计的火器让别人使用,还是有些舍不得,不禁皱起了眉,一摆手道:“其他事情再议,你知道胡自成在军器坊中的细作吗?”   武不折一听有戏,兴奋的道:“这个自然,如果大人放心,尽管让我放手来做好了。”   王肃观精神一振,喜道:“你能控制了这些人?”   武不折笑道:“大人,我当初在大盛帝国的时候,便是军器坊的小头目,里面的一套,自然非常清楚。要打通一条路,将一些与自己没有交集的人绑在一起,很简单的两个字,那便是‘利益’。有了共同的利益,这帮人自然会跟着咱们走的。”   王肃观哈哈一笑,对武不折的见解非常赞同,笑道:“好,这件事情,就让你来做好了,尽快在军器坊中打通一条路,然后秘密炼制火器。我要召集忠心耿耿的死士,建造一支火器大军,凡是挡在咱们面前的人,就算是天,也要给他轰塌了。”   其实,王肃观让武不折去做这件事情,倒并不怎么担心,反正他投靠自己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王肃观也不要让武不折向外泄露,如果到时候真出了事情,或者武不折有异心,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况且,他也正好利用这件事情试探一下武不折是真决定跟着自己了。   李大同见武不折一上来便要立大功,有些看不过去了,抢着道:“我陪他去吧,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就算是死驴,我也能给它说的翘起来。”   王肃观摆了摆手,直接拒绝道:“这件事情就让武不折去做吧,我另有要事让你们去办。你们先收好图纸,不要相互传阅,等武不折办妥之后,再制造火器。现在嘛,把五步蛇当初做的事情重新做起来。我要让走私、赌坊、青楼、刺杀、收租等等掌握在我的手中,让我的暗势力遍布黑铁城。”   众人听的热血沸腾,脸上露出了向往之色。   五步蛇微一沉吟,道:“我当年的兄弟大都退隐了,可不乏有一些人想继续走这条路的,待我找他们问一问,他们都熟悉这方面的路子,能找到几个帮忙的话,做起事来也容易的多。”   王肃观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如果五步蛇真能对自己忠心不二,那他以后绝对会是自己之下的二把手,能够被几国官兵通缉多年,又在黑铁城做了好多大案子全身而退,他的能力,绝非方高峰这帮人可比。但愿他别傻到跟自己作对,那样自己损失人才,他损失的可就是生命了。”   这时,朱子贤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大人,如果要建立暗势力,据我所知,如果没有官府的支持,只怕寸步难行,咱们可以将咱们的人手安插到赌坊、青楼、黑市等等,但是如果动静太大,只怕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大人你的官不仅要做,而且还要越做越大。你在明,我们在暗,咱们双管齐下。”   王肃观打了个呵呵,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这才当上致果校尉,都不一定能够坐稳,要升官,估计就要看明天如何应付云王二世子了。”   他皱了皱眉,忽然目光一闪,向众人吩咐起来了。   第四十七章 :险中求胜   “大胆,何人挡驾,快点轰走。”一小吏大声喝道。   云王二世子公羊仲彦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经过黑铁城南北走向的主道,忽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翁冲出人群,吵着要向公羊仲彦告状。   这样拦驾告状之事,作为云王二世子,公羊仲彦已经遇过不知多少了,天下冤案何其之多,自己又能帮到哪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亲兵将其轰走。   哪知老汉固执异常,磕头如捣算,死赖着不肯离开,还吵吵嚷嚷的大喊:“官官相护……官官相护……”   公羊仲彦无奈,只能将老汉唤过来,瞥了他问道:“你想状告何人,为何不去县衙击鼓鸣冤?”   老汉从怀中掏出一张状纸,恭恭敬敬的递给公羊仲彦:“老汉状告致果校尉王肃观,他不顾朝廷律法,辞退十之八九的府兵,任用亲信,县衙不敢接案,请世子大人作主。”   公羊仲彦最是武勇,对待士兵最是宽厚,一听王肃观辞退府兵,还是大批辞退,更兼任用亲信,当时便火了,立刻传令左右,将王肃观唤到辕仗之中,亲自问话。   公羊仲彦到了辕仗之中,众官员还想阿谀奉承一番,哪知公羊仲彦板着脸,什么也不表示,只顾催促王肃观前来,问明实情。   柳长卿和司马战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王肃观可是他们俩提拔上来的,虽说是为了让他对付胡自成,借刀杀人,可这小子在上任期间出了问题,他们只怕也有连带责任。   而封县令却更加紧张,他根本没有接到过状告王肃观的状纸,那老汉却说官官相护,自己不肯受理,会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   最开心的,莫属长史张文举和司马费松岩了,这二人费尽心机想得到余泪帘,整治王肃观,却总被王肃观压制着,这时候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   过不多时,王肃观姗姗而入,一脸自信,神采飞扬,仿佛是来参加宴会一般,让众人气得不知道咒骂了多少遍了。   “下官致果校尉王肃观参加世子及众大人。”王肃观单膝拜倒。   王肃观本以为拜一下,世子会立刻让自己起身,哪知这次亏大了,世子竟然不让自己起身,反而阴沉沉的道:“你便是王肃观,抬起头来。”   王肃观直起身子一看,但见云王二世子身材瘦长,长得倒是挺俊的,一点看不出像是个武勇之人。   公羊仲彦面色冷漠,眉宇间不怒自威,一股贵族气势散发出来,那无形的威势逼得在场众人都有些不自在。   同样,公羊仲彦在看到王肃观眼神的那一刹那,见他眼睛明亮如水,隐隐有锋利流光闪过,不由心头一跳,暗道:“好锋利的眼神。”   “你便是王肃观?看看这张状纸吧。”公羊仲彦随手将老汉的状纸抛给了他。   王肃观根本不用去看状纸,因为这东西是朱子贤写的,他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当然,那老汉也是他花重金雇佣的。   若非如此,怎么能这么轻易见到云王二世子。   不过,这是一招险棋,能否险中求胜,就看他自己的应变之力了。   他装模作样的看完状纸,淡淡地道:“状纸上所言半真半假,下官确实辞退了府兵十之八九,不过任用亲信之说,不可尽信,这么做,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小王倒想听听你是如何不得已而为之的?”公羊仲彦沉声道,语气中怒色一闪而过。   柳长卿和司马战无不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云王二世子说起来无官职无权力,将来继承云王之位者,也会是云王长子。   可现在,公羊仲彦是代父巡狩,在整个云州都是唯我独尊,就算这种短暂的权势只有一天,那也官大一级压死人,柳长卿和司马战的心头颤抖起来了,王肃观你小子死不要紧,可别连累我们啊。   王肃观直言不讳的将自己进入校场时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且添油加醋,将原先的府兵说成了一帮比土匪还甚之人。   逼死上一任校尉、军纪涣散、当众赌博吃西瓜等等,全都被他添油加醋了一番,几乎气得公羊仲彦要暴起杀人了。   不过,更加着急的要数折冲都尉司马战了,王肃观你小子太不仗义了,我给你官做,你把老子的府兵说的像强盗一样,有你这样的吗?   司马战终于按捺不住了,越众而出,跪倒在王肃观的身边,磕头如捣蒜:“启禀世子,这……这纯属一派胡言,府兵虽然半农半兵,但黑铁城地处边陲,在三国交界处,连年战乱不断,地理位置最是复杂,云州的府兵训练极其严苛,断然不会出现聚众赌博、抗命不从、刺杀上官之事。”   “世子如果不信,下官敢与任何府兵对峙。”王肃观振振有词的说道,“面对这样一群士兵,下官为了府兵的前途,为了云州百姓的安危,为了大丰帝国的命运,迫不得已才将一众府兵驱除。”   “嘿嘿,你们不给我戴高帽子,我自己带。”王肃观无耻的想着,前世的他,眼中只有政府却被无情抛弃,这一世的他,决定为自己活一回。   他察言观色,分明看到公羊仲彦的脸色变了,明显与刚才对自己的愤怒不同,而是一种明显的恨意。   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时机,继续添油加醋,将自己的正题搬了出来:“况且,下官并不曾将他们彻底赶走,而是答应他们一个月后进行考试,优胜者留下,继续当府兵,失败者被淘汰。这样一来,府兵之间便有了竞争,即便没有战事,也能勤修不堕,府兵自然会越来越强大,此举有助于云州安定,有助于大丰帝国的强盛,下官实在想不通何罪之有。”   公羊仲彦微微沉吟,深深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一摆手道:“你们俩先起来吧。”   王肃观老实不客气的起身,司马战却不忘继续辩解两句,方才起身。   这时,公羊仲彦跟身边一位老翁使了个了眼色,老翁得令而去。   公羊仲彦饶有兴致的问起了王肃观的事情,王肃观简单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当然不该说的话他自然隐藏不说。   公羊仲彦明显对王肃观的背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刚才王肃观提出府兵竞争,相互激励的政策,他明显非常感兴趣,对此有详加盘问,倒像是与王肃观探讨起来了。   在场众人,几乎所有人都起来了,唯一那位封县令,当初明智的选择了置身事外,这时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都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其实心中正在为自己明智的确定窃喜。   王肃观提出激励制度,并不一定要以金钱为目标,可以以荣誉、封号来这种满足虚荣心的东西来封赏,将府兵分为若干等,如黄金府兵、白银府兵、铜钱符兵,白银府兵为了当黄金府兵,只会更加卖力,用这种东西来刺激士兵们,既不花钱,又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同时,又可以让府兵与黄铜府兵与普通百姓一起参加考核,弱者被淘汰,如此府兵才会更加努力。   而且,王肃观还刻意强调团队协作,行军布阵、前后照应,强调士兵的整体作战能力,而不是无法融入到整体之中的个人英雄主义。   他几番说辞,听得公羊仲彦眉开眼笑,都给王肃观赐座,请他详细说明。   王肃观心中暗笑,自己破釜沉舟,找人诬告自己,为的便是在公羊仲彦面前展示一下自己,金子会发光是没错,但金子的光芒如果不能被人看见,被人赏识,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以,他主动接近公羊仲彦,看来这条路是走通了。   过不多时,公羊仲彦打发出去的那位老者带着几位府兵走来。   第四十八章 :各显神通   “折冲都尉,你可知罪!”   公羊仲彦怒道。   公羊仲彦刚才派人找来三个被王肃观辞退的府兵,面对“世子”这两个字的高官压迫,将那日王肃观上任时所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云州府兵全都由折冲都尉司马战负责,府兵里面出现这样的事情,司马战罪责难逃。   王肃观也觉得折冲都尉有些无辜,当初他分明让高琼暗示自己,除掉胡自成,此举也是为了府兵,可这种话他如何敢说出口,暗示上官处死下官,只怕后果更加严重。   “启禀世子,下官觉得我手下的府兵如此,全赖上一任致果副尉胡自成之过,此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甚至还敢派人行刺下官,所以罪责不在都尉大人身上。”王肃观并非老好人,也就看不过去,随口那么说一说,可在折冲都尉心中,那可是天大的恩惠。   雪中送炭永远要强于锦上添花。   当下,王肃观又将胡自成暗杀自己,自己如何将他除掉的事情说了一下,果见公羊仲彦脸色一缓,道:“你罪责可减,不过用人不当,罚俸禄半年,日后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决不宽赦。”   司马战拜谢退开,又向王肃观送上致谢的目光。   王肃观颔了颔首。   公羊仲彦大有深意的看着王肃观,双眉一挑:“小王此次来黑铁城公干,你的府兵如果能够立下大功,小王定会量才为用,可如今府兵大换血,他们能够承担重任吗?”   “下官身边猛士如云,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定不负世子所托。”王肃观大言不惭的回道。   此言一出,连刚才为他好感大增的折冲都尉司马战都有些不满,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既可以理解为司马战不善用人,让一些有才之士埋没乡野,也可以理解为云王不善用人,弃能人异士而不用。   果见公羊仲彦脸色微变,可微一沉吟,又饶有兴致的笑道:“既然如此,小王倒要看看你身边有什么猛士了,把他们带来,让小王看看,如果真是人才,小王必定会向父王保举,量才使用。”   “下官遵命!”王肃观得令而去。   过不多时,王肃观去而复返,黄大力和李大同二人跟在他的身边,一同进入营帐。   公羊仲彦趁着王肃观离开之际,正在和柳长卿等大小官员商议着此行真正的目的,如何铲除如今四处为患的边关流寇和红巾军。   众人几乎众口一词,边关流寇和红巾军均为祸不浅,必须动用大军,彻底消灭,可谁都没有实用意见,说来说去便是流寇东窜西窜,行踪飘忽不定,红巾军势力庞大,在云州的势力只是冰山一角,难以动其根本。   王肃观心中暗笑,这些官员真是深谙为官之道,一个个圆滑的像泥鳅一样,深怕这种事情牵连上自己,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可又表现出自己忧国忧民的一面,一向有勇无谋的公羊仲彦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时,云王亲事府典军皇甫伯蕴说道:“启禀世子,红巾军势力庞大,化整为零,潜伏在普通百姓人家,查无可查,就算对他们迎头痛击,等他们转移之后,过几个月,云州的势力又会重新建立,实在是不好对付,咱们总不能当街检查,将凡是佩带红巾者缉拿吧。而流寇又行踪不定,咱们打的狠了,他们大可以逃亡阳、盛、合这三国,过些时日又跑回来,变本加厉的危害百姓,也是很难对付。不过世子得天庇佑,定能想到妙招,将这些为祸国家的歹人正*法,下官每日清香一柱,为世子祈福,世子此次定能旗开得胜。”   王肃观第一次领教拍马屁拍打这种程度上的人,浑身都肉麻死了,而且这人也实在是不要脸,敢情要是公羊仲彦办妥这件事情,功劳全在他每日清香一柱的份上。   皇甫伯蕴乃是云王府典军,也跟着和稀泥,让公羊仲彦实在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皇甫伯蕴的话听着实在是舒服,便不去怪罪他,一摆手道:“小王自有定论。”   王肃观忙向黄大力和李大同使了个眼色,二人这才跪拜施礼:“草民叩见世子大人。”   公羊仲彦让二人起身回话,这待遇显然比刚才对王肃观的好多了。   公羊仲彦的目光从黄大力和李大同脸上扫过,淡淡的问道:“王校尉,他二人都有何本事?”   王肃观指着看着右手边的黄大力道:“他姓黄,名大力,是黄家沟子人,人如其名,力气很大,连牛都能摔倒,为人最是武勇。”   为了隐瞒真相,他最近常装聋作哑,对关子镇三个字是闭口不提,都向众人提过无数种身份了,要是这不同的人聚到一起对峙一下,早就泄底了。   柳似伊说公羊仲彦好武,王肃观便牢牢抓住这点,从武勇说起,将公羊仲彦的好奇心提起来。   而后,他又介绍李大同道:“这是李大同,祖上是北凉黄山县人士,出身屠户,猪狗牛羊驴,什么都杀,一手刀工惊世骇俗。”   李大同的事情倒全是事实,他祖籍确实在北凉黄山县,不过那都是他太爷爷辈的事情了。他出身也确实是屠户,但并不像王肃观所说的猪狗牛羊驴什么都杀,他只杀兔子和狗。   公羊仲彦又认真的打量着二人,忽然看了看两侧众官道:“我听说你们谁手上有个和尚,向来武勇异常,曾单枪匹马连毙匪寇五十九人,把他叫来和这二人比划比划如何?”   折冲都尉司马战恭恭敬敬的走了出来,略带几分得意的说道:“世子所提,乃是下官的亲兵队长高琼。”   王肃观心头一震,高琼那光头原来是个和尚,可是他有那么厉害吗,单枪匹马连毙匪寇五十九人,只怕那些匪寇真是泥捏的。   公羊仲彦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不过毕竟得自重身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将他唤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厉害。”   司马战得令而去,转眼间便带着高琼返回,想来高琼就在附近,没有离他太远。   这时,黄大力在王肃观的耳边小声嘟囔起来了:“大人,俺天不怕地不怕,可听说和尚都很厉害的,要是俺打输了,给你丢脸怎么办。”   王肃观自信的笑了笑,小声回应道:“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不会输的。”   黄大力有些发懵,什么长啊短啊的,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刚想细问,却听到公羊仲彦已经开口了。   “你们自己看看,想怎么比吧。”公羊仲彦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也想跟这几人较量一番。   不等高琼回话,李大同已向前走出一步,自信满满的道:“草民跟他比刀法,比胆量。”   高琼眉头一皱,比刀法就比刀法呗,为什么还要比胆量,莫非他是想跟自己生死相搏,不禁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悲天悯人的神色,那表情,仿佛在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懂得珍惜生命呢。   李大同却嘿嘿一笑,像个野猴子一样往世子跟前走了两步,伸手要道:“世子,可否借我一把匕首。”   公羊仲彦虽然诧异于他的无礼与胆大,不过看比试的心胜过一切,根本没有在意,顺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牛耳尖刀,交到李大同的手上。   李大同谢过退下,细看匕首,倒吸一口凉气,匕首的刀柄上面,镶嵌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明晃晃的白刃旁边,镀着金纹,锋利不锋利,倒是其次,反正这把匕首充满了贵族气息,价格绝对不菲,万一待会儿弄坏了,自己如何赔得起。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自己带把剥兔子用的匕首进来了。   这时,高琼在旁边说道:“请世子移驾……”   李大同惊醒过来,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摇头道:“不必了,在这儿看就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李大同说了一下他是想如何跟高琼比胆量、比刀法的。   二人的左手叠放在桌上,五指分开,李大同会用匕首快速的在指缝间插,只要失手,二人的手指都会被牛耳尖刀切断。   公羊仲彦听得兴奋起来,早就察觉到王肃观的缺了一根食指,这时打趣道:“王校尉的食指,不会是在跟李壮士玩这个游戏时切掉的吧。”   王肃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煞气,那是他断指立誓的证据,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强笑的回应道:“自然不是了,大同的刀法,是绝对不可能失手的。”   说话之间,李大同已经把高琼的手按在了桌上,深深吸了口气,匕首翻飞,但见金光闪耀,如小鸡啄食一般在指缝间动了起来。   匕首越动越快,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刀入木头敲出的声音,再无半点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虽然与自己无关,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那在白刃旁放着的手是自己的一般。   当事人高琼浑身冷汗淋漓,心跳的速度都赶得上千里马了,刚才挨不过面子,这才答应陪李大同玩刀子,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人出刀可以这么快,而且刀刃旁边放的还是自己的手。   大哥你可悠着点,慢一点没关系的,千万别失手,那可是流血的代价。   噔噔……   刀插桌面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最后连成一片,如奏起了一曲荡气回肠的乐曲,铁蹄铮铮,万马奔腾,没有半点停滞,高琼终于忍不住尖叫了出来,可众人听到的只有那连成一片的“噔噔”之音。   刀光连成一片,化作金色残影,“噔噔”之音越发高亢,仿佛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终于,残影隐去,一声脆响,“噔噔”之音突然止住,众人这才如大梦初醒,回过神来。   桌上,两只手依旧叠在一起,毫发无伤,掌下木桌,却已被李大同刺穿,流出五道掺杂在一起的无数刀痕,牛耳尖刀插穿桌面,钉在了拇指与食指间的刀痕处。   刚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了,玩刀子玩到李大同这个份上的,只怕再无第二人。   高琼的尖叫声也终于停了下来,摸了一把冷汗,虽然刚才实在是有些丢人,但是李大同的刀实在是太危险了,几乎都听不到敲击桌面的声音有什么停滞,他担心自己的五指被砍,惊叫出声,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大同也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放开高琼的手,退到一旁,躬身道:“草民献丑了。”   这时,以公羊仲彦为首,全场爆出一迭声的掌声,显然李大同所表演出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承认。   高琼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不说其他,就说自己刚才不争气的大叫,已经彻彻底底暴露了自己的胆怯,算是输给了李大同。   虽然明刀明枪的打,李大同未必能打得过自己,但是他出手实在太快,刀法应该也不错,要真动起手来,高琼也没有把握打赢他。   刚才的交锋,可以说是高琼输了。   王肃观站在一旁,微笑着冲李大同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充满了鼓励与认可,让李大同心里暖洋洋的,心中更是暗暗起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唯王肃观马首是瞻,刀山火海,绝不退缩。   王肃观哪知道自己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对李大同影响会这么大,拍了拍黄大力的肩膀,在他耳边鼓励道:“咱们已经赢了第一场,这第二场,也绝对要赢。”   黄大力握了握拳头,也替自己打了打气。   这是,李大同将牛耳尖刀从桌子上拔出,恭敬的递给公羊仲彦:“谢过世子,草民献丑了。”   公羊仲彦颔首笑道:“不错,刚才的一幕,确实惊心动魄,令人眼花缭乱,不过要放到战场上,你的刀法还能施展几成?”   李大同答道:“草民本是一名屠夫,这一生杀的最多的,就要数兔子和狗了。在杀兔子和狗的时候,草民习惯用一气呵成的九刀剥掉兔子皮和狗皮,兔子和狗都是在活着逃亡的时候被我把皮剥掉的。因此,草民练的这一手刀法,比兔子逃命的速度还快,而且够狠、够准,就算是在战场上,也可以完全施展到十成。”   “这是自然。”黄大力忽然忍不住了,上前替李大同辩解两句,来做个作证:“俺……草民……草民俺曾亲眼目睹,大同追着一只野兔子,将野兔子的皮剥掉了,连一条腿上的肉都削了个干干净净,那兔子还活蹦乱跳的。这手绝活,那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公羊仲彦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李大同手中奉上的牛耳尖刀,笑道:“这匕首,小王赏赐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小王吧。”   呃,世子你这不挖墙脚吗?   王肃观没想到这位世子这么不厚道,挖墙脚挖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他刚想说两句,却听见李大同说道:“校尉大人对草民有天高地厚之恩,草民未曾报恩,不敢离他左右,请世子大人见谅。”   他虽然婉言谢绝,但老实不客气的把牛耳尖刀揣在怀中。   笑话,你堂堂世子小王爷,给我点东西怎么了,可不会把你变穷吧。   王肃观松了口气。   公羊仲彦遗憾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他,目光又放到了黄大力的身上。   黄大力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仿佛这公羊仲彦要夺走他什么东西似的。   “世子大人,俺……草民俺可是个粗人,俺……草民俺只会打土匪强盗,不会当官,您就放我一马吧。”   黄大力的脸皮可真厚,公羊仲彦都没表示什么,他倒痛快,先给拒绝公羊仲彦的邀请。   王肃观又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黄大力的表情,听到他的话,实在是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公羊仲彦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这些人把在自己身边当差看成什么了,难道是“伴虎”?   当下,他怫然道:“想在小王身边当差,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的。”看向颓然退在一旁的高琼,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开,不冷不热的道:“高琼,试试他的身手。”   高琼刚才落败,正想扳回一句,简直是求之不得,双拳一握,目光一寒,冲向黄大力。   黄大力没料到他这么急,惊的怪叫一声,边逃边喊,转眼间已跑到了外面的空地之中。   高琼被刚才的事情一激,实在是勇不可挡,攻势如狂风骤雨一般,逼得黄大力满地打滚,实在是狼狈之极。   只不过,黄大力的身体看起来笨拙,但其实大巧若拙,逃命时可非常灵活,高琼拳影翻飞,双脚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看的众人心惊肉跳,那随便一拳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必然骨断筋折。   “大人,你好像并不着急啊,老黄牛这么狼狈,真像只被人追杀的黄鼠狼,可要惨了。”李大同已经替黄大力捏了一把冷汗,却见王肃观没有丝毫表情的看着二人的战圈,仿佛对结果根本无所谓一般。   王肃观不是不急,而是他太纠结了,自己胜也不是,败也不是,总不能两局都压制住公羊仲彦这伙人,那自己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出风头是好事,但是乱出风头,会捅蜂窝的。   可是,如果这局不胜的话,公羊仲彦来一句:“大胆,这就是你身边的人才?”   黄大力狼狈已极,忽然一个鹞子翻身,退到花园旁边,顺手一抓,一个重逾百斤的椭球形巨石被他抓了过来,如兵器一般拿在手中,劈头砸去。   高琼骇然大惊,黄大力果然人如其名,抓着过百斤的石块竟像是手中无物,如此轻易便舞动起来。   他这一击之力,何止千斤!   高琼拔双刀在手,叮叮咚咚,与黄大力的重石撞在一起,蛮横的力量直震得自己手臂发麻,刀险些脱手而出。   高琼面色一寒,再无私藏,可他却不像刚才一样追着黄大力满地跑了,反而站在原地,以左脚尖为点,右腿随之旋转、收缩,或进或退,可每次后发先至,逼得黄大力的石块总是与半路收回去。   双方再无直接交锋,双方形势几乎固定下来,黄大力嗷嗷大叫,挥舞着巨石攻击,可高琼总是移动右腿,挥舞双刀,围绕着左脚尖移动,在地面上划出了一个直径约三尺的圆圈。   双方看的目瞪口呆,与其说惊艳于黄大力的神力,更可以诧异与高琼的诡异步伐,左脚尖始终不动,但逼得黄大力只有防守之力,每次进攻都半途而废。   王肃观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莫非这世上真有武侠小说中所写的奇门步法?   不管答案如何,不过王肃观可以肯定,高琼绝非凡人。   这一章,炫爆你们的眼球!吼吼,欢迎留言。   第四十九章 :挂羊头,卖狗肉   王肃观看得着急,这么打下去,再比个三五天也出不了什么结果。   若是自己,早拿起枪朝高琼的左脚开火了,看他转圆圈的方法如何防御。   僵持的比试依旧如巅峰对决一般,牵动每个人的心,或为高琼鼓劲,或为黄大力屏息,二人每一个动作,都很有节奏的带动着每个人的心跳。   如舞蹈一般的防守,依旧在原地画圈,势不可挡的攻击,总是“回头是岸”,然而这看似单调而又枯燥的比试,却让全场鸦雀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士兵匆匆来报:“启禀世子,黄蜂岭出现大批流寇,人数不多,约有二百。”   众人这才如大梦惊醒,一个个回过神来。   可那边谁也不服谁的战圈却依旧如火如荼。   公羊仲彦唤过那位士兵,问明详情,原来早在公羊仲彦动身之前,便已派出探子刺探流寇情报,只可惜两百多号流寇跑入深山,杳无音讯。   不料多日之后,流寇重新现身黄蜂岭。   黄蜂岭位于黑铁城东北方向,西连凤尾山,北望大合帝国,东接云州,乃要塞之地。   景泰三年六月,大丰帝国在此迎战外敌,战的血流成河。   景泰六年冬,大丰帝国与大盛帝国交兵于此,各有胜败。   景泰十二年九月,大阳帝国与大盛帝国合兵一出,强攻云州,占领黄蜂岭。   景泰十九年春,大丰帝国出奇兵,收服黄蜂岭及以北疆域。   景泰二十三年七月,流寇偷袭黄蜂岭,入关大肆洗劫。   ……   在景泰即位期间,黄蜂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上百次,边境摩擦时有发生,多不胜数。   流寇忽然出现黄蜂岭,八成是被大丰帝国逼得有点急,想要冲出关去,逃往其他国家。   虽然公羊仲彦早就下令严守关隘,绝不能让流寇逃出大丰帝国,还是有些不放心,将折冲都尉司马战唤过来吩咐道:“你立刻前去黄蜂岭,务必全歼流寇。”   司马战一听刚才探子回报流寇只有区区二百人,一时立功心切,满不在乎的答应下来,接令而去。   王肃观乃是司马战的隶属校尉,司马战出征,他必然得冲在最前,可这时,公羊仲彦却微一沉吟,又补了一句:“让王肃观留下,小王有事和他商议,你带其他几个校尉去吧。”   司马战心头一怔,暗道:“王肃观得到世子青睐,只怕要飞黄腾达了,我可不能再把他当下属使唤了。”   高琼和黄大力没有胜负的比武也歇了下来,二人谁也不服谁,可出征事大,不能耽误,高琼紧跟司马战离开,黄大力也乖乖的退了回来。   公羊仲彦将王肃观叫到跟前,可并没有跟他说什么,反而和官员们了解军器、储备、粮草、马匹以及红巾军等详情,王肃观偶尔也说上两句,可都没什么意义。   一直到公羊仲彦似乎有些累了,叹了口气,将手一摆,遣散众人,这才看着王肃观,淡淡的问道:“你是如何招纳到黄大力和李大同的?”   王肃观心头一凛,开始思量公羊仲彦有没有什么意图,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心念百转,最终认定公羊仲彦只是随口一问,那语气中颇有些羡慕之意,便回道:“下官和他们生生死死闯过好多次,渐渐也就结下了交情。”   公羊仲彦叹了口气,浑不似刚才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满腹心事的富家子弟,被关在“规矩”之中,望着外面的天空,充满了向往。   王肃观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何会有如此忧伤的一面,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像朋友一样安慰他,问问他的心事?   像皇甫伯蕴一样拍拍马屁,给他说点好话?   他不能做,也做不到。   这时,公羊仲彦忽然苦笑了一声,定了定神道:“小王难得出战,志在剿灭流寇,给红巾军迎头痛击,只要你好好辅佐小王,保你前程无忧,小王还是做得到的。”   王肃观致谢。   公羊仲彦又向王肃观了解了一会儿府兵的情况,这才说起了正事:“小王觉得你颇有见地,不知对于剿灭流寇、红巾军之事有何看法?”   王肃观一愣,他一贯作风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看不顺眼就杀掉,哪有什么见地。   军事运兵之道,他可是一窍不通。   可是,他念头快速的转动,立刻有了主意。   “依下官之见,就算都尉大人将那两百流寇杀个干干净净,可过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流寇出现,实在是杀不尽、杀不绝。”   王肃观诚恳的说着,可心中却有另外一个想法,自古以来,官逼*民反,无不如是,有好日子过,谁他娘脑袋被驴踢了跑去过东逃西窜的逃亡生活。   “那你有何良策?”公羊仲彦听王肃观说的振振有词,似乎已有计较。   王肃观面露为难之色,却一言不答。   公羊仲彦的兴趣被激了出来,昂然坐起,大声道:“万事有小王替你做主,但说无妨。”   王肃观舒了口气,道:“其实,下官倒是有一个方法,如果世子能够培养一批心腹死士,散步在云州各地,发现如流寇、红巾军类似的反抗势力,这些混杂在百姓当中的死士直接将之铲除即可。”   王肃观心虚的说着,这种胡说八道的话,也不知道世子相不相信,非云王长子,如果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怕会被当场处死。   他这么说,完全是为自己考虑,想让自己的暗势力建立的更加顺利一点,如果世子答应下来,既然这是自己提出来的,八成会由自己负责,到时候有世子的支持,这条路只怕很容易便可以走通。   其实世子不答应也没关系,只不过自己耗费更多的努力罢了。   果见公羊仲彦皱起了眉头。   王肃观乘胜追击,不能给他思考的继续,迷魂汤继续灌了起来:“其实这也是我从‘府兵’二字上学来的,半农半兵,亦农亦兵,世子所建立的势力,可以是半商半兵,也可以是半农半兵,表面上隐藏于市,如此消息广阔,相当于在民间撒下一张无孔不入的网,任何反抗势力落到网中,那就是收网之时。”   这哪是王肃观从府兵什么学到的,完全是前世凌驾于法律之上特工之职,只不过他变本加厉,将此道做大做强,让自己的势力遍布天下。   公羊仲彦神色一动,虽没有答应,却也不曾反对。   王肃观并没想过公羊仲彦支持自己挂着羊头卖狗肉,在他的支持下建立自己的暗势力,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斥责、强烈反对自己,看来这事情有戏。   公羊仲彦不愿提到这方面的事情,一摆手,跳开话题道:“小王有意将你纳入麾下,可身边暂无合适官职,你可愿意跟着小王?”   王肃观心头窃喜,他搞出这么多事情,还不都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权势,可公羊仲彦竟然这么快就拉拢自己,性子真是急的可以。   公羊仲彦却是另外一个想法,本来想拉拢黄大力和李大同这二人的,可这二人都铁定跟王肃观,自己唯有将王肃观也一同拉拢过来,那样就等于至少得到三个助力。   第五十章 :春满楼   公羊仲彦这次学精了,一看到王肃观没有马上答应,转而沉吟起来,立刻抢道:“你不用马上答应我,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像李大同和黄大力一样,当时便给我答案,就算是答应下来,我也不放心。想要跟着我,至少在我离开黑铁城之前,有所建树才行。”   肃观心头一凛,看来自己倒小瞧这位世子了,当下拱手退出。   世子驾临,王肃观虽不用跟着去杀流寇,但也无法擅离职守,便静静的在行辕周围带着自己的府兵负责世子安全。   李大同和黄大力都有些不耐烦了,一个个都埋怨起来,后悔跑来出风头,早知道还不如像方高峰他们一样,去建立属于黑铁城的暗势力好了。   “大人,你为什么不答应他?”李大同的刀法征服了在场所有人,可谓出尽风头,这一天虽然无聊,却也心情大好。   “我不会答应我不了解的人任何事情。等我彻彻底底了解了这位二世子,再说吧。”王肃观也无聊的快要睡着了,忽然有了将大权移交出去,自己落个清静的打算。   王肃观、黄大力、李大同三人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晚饭还吃的是公粮,虽然也不能说寒酸,但是因为太“大众化”了,反而不是这三人的口味,吃的三人怨念不断。   好不容易熬到二更天,王肃观终于接到了亲王府典军皇甫伯蕴的传话,让一位旅帅带着一拨府兵留下待命,其他人先行撤离,让另外一个旅帅每隔把三个时辰换一次班。   他如今任用的旅帅、队正、副队正都是当初被胡自成打压过的人,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大有“小人得志”之势,一天精力充沛,浑不觉有什么劳累。   对此,王肃观也放下心来。   他带着李大同和黄大力离开世子辕仗所在的铁帽儿胡同,虽然身体又酸又累,但想到方高峰他们正在城中摸爬滚打,只怕碰了不少钉子,急于前去查看一番,走起路来倒不觉得有多么累了。   可是,他才走出没多久,忽听得身后又有人叫了起来。   “校尉大人…校尉大人……”   王肃观隐约辨别此人的声音正是那位“清香一柱让世子旗开得胜”的的典军皇甫伯蕴,虽打算停在原地等他过来,但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皇甫大人,您有何事?”王肃观拱手问道。   皇甫伯蕴满面愁容,急得直跺脚道:“出事了,出大事……你,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不管王肃观答不答应,皇甫伯蕴已拉着他离开。   王肃观不慌不忙,跟黄大力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   黄大力虽然蠢笨,但是这样的眼神也手势,他已遇到过几回,是让自己回家给夫人报个平安,也不多想,便离开了。   李大同紧跟而上。   王肃观与皇甫伯蕴共乘双乘马车,李大同骑着一匹马与典军的随行人马紧紧相随。   王肃观一路追问究竟出什么大事了,可皇甫伯蕴这马屁精不该说的话却是一句都不说,只用一句:“待会儿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今晚之后,做个梦,当下酒菜吞到肚子里,明天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王肃观想到他这么神秘兮兮的,应该不是司马战打了败仗回来,那么应该与世子的私事有关?   王肃观忐忑的想着,马车也停了下来。   黑铁城与关子镇一样,有着宵禁的规矩,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不过这些规矩只能约束普通百姓,像王肃观这种芝麻绿豆官却没有半点约束效力。   同样,对于方高峰等人,那也是一点约束力也没有。   空荡而又沉寂的街道,白日里的暑气已经褪去,显得有些萧瑟而清凉。   隐约可见,街道深处,挂着几盏朦朦胧胧的大红灯笼,若有若无的胭脂香借着微微清风,从远处飘袭而来。   王肃观并没有去注意街道深处,反而看了看停车左近,但见屋舍俨然,灯光隐现,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不禁皱眉问道:“典军大人,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典军将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现在起,你叫我黄大哥,我称你王二弟。我长你三十有余,这一声老哥也当的吧。”   王肃观知道他想隐藏身份,便点了点头。   这是,皇甫伯蕴一位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会意,又赶着马车继续向前,转眼间没入了黑暗深处。   “你跟我来……”皇甫伯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李大同贼头贼脑的走了过来,眉头皱起,如刀割一般的皱纹挤在一起,显露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王肃观知道皇甫伯蕴想隐瞒什么,便笑了笑道:“是自己人,不用瞒他。”   皇甫伯蕴脸色一变,一双眼珠子里面闪过一丝怒色,截然道:“今夜之事牵连甚广,不能让他跟去。”顿了一顿,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口气一松,“让他留在这儿,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王肃观微一沉吟,走到李大同身边吩咐了几句,李大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乐开了花,点着头退了下去,隐藏在黑暗之中。   皇甫伯蕴也懒得理会李大同,精明的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拉着王肃观往前走去。   越往街道深处走去,那股胭脂香便越加浓郁,随着两串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出现在眼前,莺莺燕燕的声音也从一座高楼旁传来,皇甫伯蕴也停在门前。   春满楼!   刻着三个烫金大字的匾额挂在楼上,两串大红灯笼散发着红蒙蒙的光晕,隐约可见每个灯笼上面绣着一个字,合起来便是一副对联:毛非山山四士贝西女王见金戈戈【注一】   王肃观一惊,这不是黑铁城的妓院吗,皇甫伯蕴带自己来这儿干吗?   不成,这要是让苏婉怡知道了,不把自己踢下床才怪呢。   黑铁城虽有宵禁规矩,但达官贵人无视这种规矩,更有不少风流之人宵禁前便入住妓院,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春风得意,满载而归。   “大人,这……”王肃观面露为难之色,前世虽是风流特工,平常又像个屌丝一样,但从不缺钱,更不缺女人,从没有干过这事,今生又有极品娇妻相伴,实在不好这一口,心中的那层障碍没有捅破,对于“嫖妓”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皇甫伯蕴深深的看着他,忽然露出几分诧异的笑容:“不是让你来寻风流的,走,先跟我进去再说。”   王肃观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不过倒好像会被人捉奸似的,还是有些紧张。   杀景泰都不皱一下眉头,这时却有些发慌。   和想象的不一样,王肃观觉得妓院门口应该站着一堆女子,一个个拿着丝巾,画的像妖精一样,春*   可春满楼的门口竟无一人,莫非它快要倒闭了不成?   这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妈妈迎了上来,神色惶急的道:“黄大爷,您可来了,快这边请。”   王肃观暗道:“看来皇甫伯蕴已经来过这儿了,还是熟客。”   大堂之中,两根顶梁柱通向上面,柱子上又挂着一幅对联:巧借花容添月色欣逢秋秌作春宵   这幅对联浅显易懂,王肃观倒是看懂了,可门口挂着的对联未免也太高深了,他虽有博闻强记的本领,记着上面的内容,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也不能问,倒显得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似的。   老妈妈带着二人上了三楼,远远便望见一间灯火明亮的屋子前面守着两人,一个个虎背熊腰,身形魁梧,比黄大力看起来还要彪悍三分。   果然,老妈妈直接带着二人到了那间屋子。   还没进门,里面隐约传来公羊仲彦醉酒之音。   “什么世子,狗屁不如。”   ……   “咱们摆下擂台,比划比划。”   ……   推门而入,里面的一切,立刻让王肃观倒吸了一口凉气。   注一:这幅对联先有个印象,后面有与之相关的内容。   第五十一章 :醉卧美人膝(上)   世子全身赤裸,站在床边,双手抓着两瓣粉嫩柔腻的臀*肉,全力冲刺,杀的地动床摇,那女子软绵绵的爬在床上,连叫都不叫,只怕已被公羊仲彦给弄晕过去了。   虽然隔着纱帐,昏暗的光线无法让人辨清里面的人便是公羊仲彦,但是他的声音立刻暴露了他的身份。   王肃观头皮有些紧,皇甫伯蕴不会是带自己来看世子嫖妓的吧。   这要是在前世,偷拍下来,只怕又要掀起一场“门风波”了。   难怪皇甫伯蕴要三番两次的强调,原来他带自己来看世子嫖妓。   好你个公羊仲彦,有好好的世子不当,要女人,只怕张口就有,怎么沦落到风尘之地寻花问柳的地步了。   王肃观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皇甫伯蕴带着自己来,定是有什么事情。   皇甫伯蕴胆子倒不小,站在纱帐外面,也不怕搅了世子的兴致,道:“公子,王二弟来了。”   王肃观偷眼看去,那女子看起来已无知觉,八成被世子弄晕过去了,没想到世子还挺那么回事。   现场直播的诱惑很大,可王肃观抱着戏谑的心态,倒没有被色欲冲昏头脑,时刻清醒着,虽有些意动,也被理智战胜。   “黄老哥,咱们先到外面等一等吧,这似乎太不方便了吧。”王肃观皱着眉头拉了拉皇甫伯蕴的衣角。   皇甫伯蕴似乎见惯了公羊仲彦干这种事情,也不避讳,被王肃观一提醒,方才想起,拉着王肃观又到了门外,直到雷停雨歇,水漫金山,公羊仲彦才偃旗息鼓,又重新将二人唤了进去。   可是,公羊仲彦似乎意犹未尽,仍旧抱着那位被他刚才肆虐的女子,一面温柔抚摸,一边隔着纱帐,醉醺醺的道:“搬出来吧。”   “世子喝多了。”王肃观心头恍然。   皇甫伯蕴犹豫的看看里面,又看看王肃观,岂料世子的魔爪在那女子的酥胸上面一抓,口齿不清的道:“都是男人,怕什么,搬出来。”   皇甫伯蕴硬着头皮揭开纱帐,从屏风后面搬出一男一女两人来。   男的浑身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一团布,不断的挣扎,女的软绵绵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世子给弄晕了。   王肃观正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怕自己被叫来便是与此有关,皇甫伯蕴已将两个人从纱帐后面搬到了外堂之中。   王肃观矮下身子一看,那女的眼珠子瞪着外面,瞳孔无光,竟已在惊愕之中死去,那男的哀求的看着自己,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原本肥肥胖胖的脸被口中的布堵的有些变形。   “公子,黄大哥,这是?”王肃观咽了口唾沫问道。   公羊仲彦抱着美人儿,从上到下的亲吻着,兢兢业业的抚摸着其全身各处,一些特殊部位自然多停留一会儿,醉醺醺的也不知道醉了几分,咬着舌头说道:“黄老,你跟他说吧。”   王肃观心中鄙夷了一句:“就算让你说,你也说不清楚啊。不过你这二世祖比老子厉害,我要是抱着婉怡,指定没有你这魄力跟别人说话。”   皇甫伯蕴指着那已经死去的女子道:“这位姑娘乃是春满楼的红牌姑娘玉箫儿,被公子杀死了。”   王肃观心头一惊,这还了得,世子嫖妓杀死了青楼红牌姑娘,要是传出去,就算是云王的老脸搁得下去,为了儿子会装傻充愣,只怕景泰也会降旨治罪。   “莫非他们找我是为了当替罪羊?”王肃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先下手为强,将公羊仲彦给杀了。   或许他能逃掉,然后做人证,证明世子杀人,并且将公羊仲彦嫖妓的消息宣扬出去,但那么做的话,他就不是王肃观了。   他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眼中根本没有“王法”二字。   前世如此,今生变本加厉。   皇甫伯蕴耐心的解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云王二世子公羊仲彦有两个特点,一是好武,二是好色。   他心情烦闷,又离开云州,妻妾不在身边,正是有求不应,便与心腹皇甫伯蕴跑来春风楼寻欢作乐。   他叫了两个红牌姑娘,一个是已死的玉箫儿,另一个便是正被他上下其手的软玉儿,此二女皆是春风楼镇楼之宝,长得自然是人中绝色,更兼婀娜苗条,均有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杏花眼,一向是客似云来,还得排队才能一饱口福。   公羊仲彦虽然无法用权势胁迫,但金钱不在少数,给老妈妈砸了足够多的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知公羊仲彦享受正欢的时候,一位男子忽然闯入,跟公羊仲彦抢女人,说要让玉箫儿去陪他。   皇甫伯蕴想到公羊仲彦乃是世子身份,怎么能够被人抢走女人,这让他的颜面何从。   皇甫伯蕴与那男子起了争持,双方闹的不可开交,便给玉箫儿砸钱,想以金钱定胜负。   那男子带的钱可真多,把公羊仲彦砸的惨败。   玉箫儿自然跟着那男子离开。   这时,公羊仲彦心一狠,威胁玉箫儿,如果她敢离开房门,就让她死!   玉箫儿哪会当真,跟着那男子离开,公羊仲彦动了杀机,将玉箫儿掐死在地。   为了防止泄密,那男子也被皇甫伯蕴绑了起来。   那男的被吓到了,什么都搬出来了,说他的三姐竟然是云王大世子公羊伯腾的妻子。   公羊伯腾,公羊仲彦最惧怕的人物,他一奶同胞的亲兄长。   公羊仲彦当时被吓倒了,一下子慌了手脚,定了定神后,向那男子问了些问题求证,那男子一一答对,更确认那男子所言是真。   公羊伯腾有一个妾是黑铁城富商苏家的三女儿苏慧梅,苏慧梅也确实有个弟弟叫苏叔才。这位男子,便是苏叔才。   皇甫伯蕴也慌了,如果放了苏叔才,他可是杀了二世子杀了玉箫儿的目击证人,肯定是个后患,如果将他灭口,那么大世子追究起来,查到二世子的头上,二世子纵然有三个脑袋,也不够杀。   要知道,大世子公羊伯腾乃是云王的继承人,而公羊仲彦又是云王众多儿子当中最杰出的,更兼勇武能战,多次出征立下的功劳不少,心腹也越来越多,公羊伯腾一直想除之而后快。   只要这事与二世子哪怕有一丁点儿关系,那么大世子完全可以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二世子,甚至给他挂上更大罪名,将他彻底除掉。   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公羊仲彦心中烦闷,便喝闷酒,这一喝下去,便醉了。   醉酒之时,他忽然迷迷糊糊的想起了王肃观,立刻让皇甫伯蕴将王肃观交叫来,共商大事。   皇甫伯蕴刚想离开,妓院老妈妈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已经杀过人的他们,只能拿出身份先压住老妈妈,说是朝廷办公事,让她守口如瓶,老妈妈这才没有让消息泄露。   不过,苏叔才随行的几人寻找苏叔才,逼得紧,老妈妈已经焦头烂额,快无招架之力了。   王肃观听完之后,心中思量起来,二世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只和自己见过一面,在喝多的情况下选择让自己帮忙解决麻烦。   这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皇甫伯蕴将王肃观的表情收在眼底,笑眯眯的道:“王二弟你不要多虑。凡是云州官员,基本都是大公子的人,除了刚刚上任、官职又小的你,没有第二个人适合帮世子解决这个麻烦了。”   王肃观冷笑一声,心中又加一句:“我只是个刚刚上任,臭名远扬的校尉,四面树敌,如果真出什么事情,你们到时候把我往前一推,堵住悠悠之口才是真的。”   只是,这些话他不便明言,因为公羊仲彦还有利用价值。   “二公子有难,下官……小弟必定效犬马之劳。”王肃观义正言辞的应道。   第五十二章 :醉卧美人膝(下)   “王二弟,听说你那副尉胡自成在帝都有高官撑腰,都被你给除掉了,这件事情,还得靠你。”皇甫伯蕴急得都快要跺脚了,不断在王肃观耳边吹风,哀求着。   王肃观除掉胡自成的事情虽然人尽皆知,但是黄大力他们沾沾自喜,不免出去吹嘘,再经人转述,添油加醋,把王肃观形容的如无法无天之人一般,几乎可以用四个字去形容他:挡我者死!   皇甫伯蕴听到的也是这个版本,王肃观没有办不成的事,拦在他面前的人,都会死掉。   王肃观并没有搭理他,坐在一旁沉吟着,既然自己已经卷入了,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帮公羊仲彦解决麻烦,这件事情一定是要处理的。   苏叔才是一定要杀的,但要杀的有技巧。   皇甫伯蕴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公羊仲彦依旧抚摸着怀中一丝不挂的美人儿,享受着女子的温香,他虽然醉醺醺的,看起来又像是天塌下来与自己无关一般,可时不时向王肃观投来目光,满是忧虑。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肃观忽然停下脚步,双手一拍,喜道:“有办法了。”   皇甫伯蕴双眉一展,急道:“什么办法?”   公羊仲彦淡淡一笑,打了个酒嗝,一把将怀中美人儿抱起,又放到床上翻云覆雨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就知道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你们去处理吧,一切都有我撑腰。”   王肃观险些晕倒,这二世子也太不成器了吧,这等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问都不问,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托给自己,不,应该说交托给他的直觉。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和黄老哥赶快离开这儿,一切都让我来办。另外,回去之后立刻给我补一个行文,让我全权处理红巾军之事的行文。”王肃观催促着道。   公羊仲彦从床上爬了下来,一边毫不避讳的穿着衣服,一边说道:“我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让负责,就就完全相信你。回去之后,立刻让人将盖印的行文送过来。”   皇甫伯蕴立刻帮公羊仲彦更衣,而后深深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杀意,意味深长的道:“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世子相信你,我也会相信你。你有一帮好兄弟相助,家中又有一位受过伤的老婆全力支持,我相信你会一定能够解决掉这个麻烦的。”   王肃观心头一震,敢情这皇甫伯蕴是在暗示自己,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好或者走漏风声,就要拿自己的老婆苏婉怡开刀了。   他的双眼跟着一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虽然非常明白而又理解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你跟本不知道拿婉怡威胁我的代价是什么?皇甫伯蕴,你的命,我也要了。”   皇甫伯蕴扶着公羊仲彦离开了春风楼。   王肃观立刻找来李大同,吩咐了几句,李大同得令而去。   王肃观守在门口,进入纱帐去探了探床上被世子玩弄的毫无知觉的软玉儿。   满室淫靡,软玉飘香,横陈在床的玉体,颤巍巍的酥胸骄傲的仰望星空,光洁滑*嫩的皮肤,充满着诱惑的光泽。顺着平坦的小腹,花果山水帘洞被那修长丰腴的腿遮掩起来,再加上笔直的小腿与秀美纤足的配合,整具完美无瑕的胴*体展露在王肃观的眼前。   他脸上有些燥热,不由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将那女子的身体一翻。   这一触之下,大吃一惊,软玉儿身体冰凉而有些僵硬,竟也死去。   震撼,太过震撼了!   王肃观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出于世子刚才竟和死人一起风雨交加,或许是出于世子能置青楼出身的风月女子身登极乐而去,抑或是出于世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两条人命,而且还都是青楼红牌姑娘。   总之,那种滋味,只有王肃观清楚。   他微微叹了口气,既然两位女子都已死去,倒省了不少麻烦,一起处理即可。   他将苏叔才打晕,又藏到屏风后面,便把春满楼的老妈妈叫了上来。   老妈妈等的心理面发慌,虽然皇甫伯蕴亮了自己的身份,说是官府办案,但老妈妈还是心里没底,一听王肃观召唤,身边的银子也顾不得点了,摇晃着身体飞奔上楼。   王肃观搬了张椅子坐到门口,将老妈妈拦在外面,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苏家三公子常来光顾你这春满楼?”   苏家三公子自然便是苏叔才了。   老妈妈一点头,张牙舞爪的说起来了,一时唾沫横飞,如乌鸦一般在王肃观的耳边轰炸起来,将她的春满楼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只消有人光顾一回,必定变为常客。   王肃观眉头皱起,暗道这老妈妈简直比盖志新还可怕,打了个手势,将她截住。   “停!”   “那他每次来叫的姑娘都是玉箫儿吗?”王肃观问道。   老妈妈又要手舞足蹈的说起来了,可看到王肃观的表情,仿佛泄了气一般,强扭一笑:“是,他从第一次来,就叫过玉箫儿一人。玉箫儿可了不得,她是我们春满楼的红牌姑娘,大家都来寻一夜风流,谁不想和共度春宵……”   看到王肃观又板起了脸,老妈妈立刻噤若寒蝉。   王肃观吁了口气,直视着老妈妈浑浊无神的双目,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道:“本官乃是致果校尉王肃观,奉命调查叛贼红巾军的巢穴。本官已调查多日,如今已有了确切证据,玉箫儿、软玉儿、苏叔才都是红巾军逆党,你这儿也难逃干系。”   老妈妈惊吓的后腿一步,长大了嘴,眼珠子都惊得快要掉出来了,忽然反应过来,跪在王肃观的脚下,磕头如捣算。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我们可都是正经生意人,怎么会与逆贼有关系呢?大人明鉴……”   王肃观哼了一声,大声道:“与你有没有关系,本官自有分晓。现在本官要彻查此处,你最好将功赎罪。”   “小人一定全力配合大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小人真是冤枉的,我们可都是正经生意人,怎么会和逆贼……”老妈妈哭哭啼啼的恳求着,脑袋撞在地板上,咚咚有声。   王肃观一摆手,将她截住:“起来回话。”   老妈妈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脸上满是眼泪鼻涕,看到王肃观一副冷漠的样子,不敢瞎说了,站起身来。   这一刹那,她忽然心念一动,从袖筒中摸出一沓银票出来,肉疼的塞给王肃观:“大人,小人可就只有这么点财产了,再多实在拿不出来。”   这时,王肃观想笑,可是他不能笑。   敢情这老妈妈将自己当成那种势力小兵了。   就算是捞钱,他也没有必要沦落到找妓院弄钱。   “你这是干什么?”王肃观双眼一瞪,吓得老妈妈身子一缩,向后退了一步,满脸堆笑的道:“要实在不够了,我房里还有,另外还有几个一流的红牌姑娘,今夜叫她们一起来伺候你,保准儿让您开开心心。”   “这条件可真够诱人的。”王肃观心想。   老妈妈一见王肃观的表情有些变化,心头一喜,又从怀中摸了摸,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棒子,外面乌黑油亮,倒像是个火折子似的,坏笑着递给王肃观:“这可是好东西,只要让女人闻一闻,就算她再矜持,也能让她变成淫*娃荡妇,嘿嘿…嘻嘻……”   王肃观还没搞清这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已经被老妈妈强行塞到了怀中。   王肃观面色一沉,怒道:“滚开!”   老妈妈乖乖的退了两步,私下忖度,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了,怎么这小子不吃这一套呢,莫非他真的是冲着调查红巾军来的,而非单纯为了敲诈?   就在这时,楼梯口响起了熙熙攘攘的脚步之声。   哎,家中出了点事,亲人刚从手术室出来,心情不太好。求祝福!   第五十三章 :好戏开锣   李大同来了。   方高峰等人也来了。   府兵也浩浩荡荡的将整座春满楼包围的水泄不通。   王肃观将李大同等一帮亲信叫到身边吩咐了起来。   “子贤,你把他扮成逃犯,给他化化妆……”王肃观指着屏风后面藏着的苏叔才道,“待会儿趁着黑夜掩护,秘密带走,先藏起来。如果他离开你的视线,那么一定要保证他是个死人。”   朱子贤本想问问王肃观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这男子又是什么身份,可话到嘴边,心想还是小心为上,点了点头,去给苏叔才开始化妆。   王肃观又看着郝大仁,指着苏叔才道:“你换上他的衣服,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等大家伙儿闯入这间屋子的时候,你立刻夺路而逃。这是三楼,你先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吧。”   郝大仁平常就不怎么笑,这时竟露出了满不在乎笑容,眼中带着几分自信,几分骄傲,昂然道:“就算是更高的地方,也难不倒我,根本不用查看地形。”   王肃观心头一凛,想起郝大仁那鬼魅一般的身形步伐,一股信心也油然而生,向他点了点头。   他又向方高峰吩咐道:“今天的路子打开了吗?”   方高峰颓然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今天和盖老哥、老朱去控制赌场,谁知功败垂成,还差点被衙差带到牢里去。还是大人你这当官的招牌好使,用来吓人也挺好玩的。”   盖志新和朱子贤也相对看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王肃观一惊,敢情他们将动静弄的太大了,搬出自己才唬住了那帮衙差。   看来得跟封县令把关系搞好,跟他多来往来往方是上策。   王肃观无奈的笑了笑,道:“现在咱们有名目了。你们带人入驻春满楼,先把这家妓院控制起来,然后以捉拿红巾军逆贼的名义,将咱们的人马渗透到整个黑铁城。记住,每个妓院、赌坊或者黑市,都要有至少两个咱们信得过的人看着。”   有了官府的支持,方高峰整个人仿佛中了大奖一般,兴奋的都快要跳起来。   “我早就挑好了人,听到大人你的命令,也跟我一块儿过来,我现在就带他们光明正大的进入春满楼。”方高峰兴奋地的跑走了。   王肃观笑了笑,又向众人说起了细节。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之声。   盖志新怒道:“王猴儿,怎么回事?”   王猴儿在外面喊道:“大人,有几人说是黑铁城苏家的,来找他们的少爷。”   这时,老妈妈也在外面喊道:“校尉大人啊,小人难不住他们,他们硬闯上来的。”   又一个男子朝内喝道:“我管你是什么狗屁校尉,我家公子来三楼找玉箫儿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你们到底将他怎么了?”   “我家公子乃是云王大世子,也就是未来云王宠妾的小舅子,你们还不将他放出来?”   “公子,你在里面吗,快回句话。”   ……   想来这些随行之人应该是听到府兵捉拿叛逆,这才感觉到不妙,找了上来。   老妈妈知道屋里死了人,虽不明所以,但这事与官府有关,也不敢声张,这些人也并不知道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肃观暗道不妙,如今苏叔才还没有转移走,若是被这些人发现,不免坏事。   他灵机一动,走出屋子,目光从那群下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怒声道:“苏叔才勾结红巾军,图谋云州,你们既然认识他,只怕也难逃干系。来人,给我抓起来,秘密关押。”   府兵一哄而上,将五六人五花大绑,那些人搬出云王大世子宠妾,不断叫骂,但王肃观根本不理,让府兵将他们带走了。   这时,朱子贤也已准备妥当,叫了几人进屋,指着面目全非,蓬头垢面的苏叔才道:“此人乃是红巾军奸细,现在要秘密关押,带着他跟我走。”   朱子贤这才将苏叔才当着众人的面带走了。   老妈妈看着这一幕,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正在想他们会如何处理已死玉箫儿之事,却听见里面传出了开堂审案的声音。   “苏叔才,你们苏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竟然勾结红巾军,公然反叛大丰帝国,你说,你还有什么同党。”   王肃观冷厉冰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灯光将他的身影照在窗户上,黑影闪闪,显然非常激动。   这时,屋内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大人,小人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我苏叔才一向奉公守法,我姐姐又是云王大世子的宠妾,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呢?请大人明鉴。”   老妈妈一怔,一时不明所以,这声音分明不是苏叔才的,可他却自称苏叔才,里面究竟卖弄着什么玄机。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她也没有多想。   王肃观又厉声道:“冤枉?!本官会冤枉你?刚才你和玉箫儿在这屋中所说的话,软玉儿都听得一清二楚,难道会冤枉你?你和玉箫儿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你杀死她的事情,也是软玉儿亲眼所见,难道是软玉儿冤枉你不成?”   这时,忽见一道人影暴起,将王肃观的身影踢到在地,而后冲向屋内,猖狂的喝道:“软玉儿,既然你是人证,本公子就杀了你,销毁证据,看云州谁动得了我。”   老妈妈惊了,周围留守的府兵也惊了,一个个闯了进去。   只见“苏叔才”如牛一般冲向站在窗口的一女子,将她娇小的身躯直接撞出了窗子,而后他发现有人闯入,明显大吃一惊,自己也跟着破窗而出,远遁而去。   这时,王肃观才被盖志新和李大同从地上扶起。   王肃观装出慌慌张张的样子,指着窗户道:“快下去救人啊,看看软玉儿摔死了没?”   府兵这才回过神来,一窝蜂的跑走。   王肃观带人紧跟其后,老妈妈也跟了下去,找到软玉儿时,已经摔的血肉模糊,彻底死去。   老妈妈的两个红牌姑娘就这么死去,肉疼的在旁边哭起来了,感慨命运多舛。   王肃观面色一寒,立刻下令道:“来人,苏叔才伙同红巾军,意图谋反,立刻带人全城搜捕,一定不能让他逃掉。”   老妈妈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自己也说不好究竟是什么。   苏叔才是春满楼的常客,他的声音老妈妈记得是清清楚楚,刚才那人虽自称苏叔才,可声音绝对不是。   另外,老妈妈看到软玉儿被推下窗户时,忽然想起几年前一位女子不肯入行跳楼自杀时的场景。   两个场景渐渐融合,她忽然一惊,软玉儿被推下去的时候,并没有以前她见过的那女子的叫声,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一切都那么平静,像是推下去一个死人一般。   老妈妈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看着王肃观,虽不知道他究竟在玩弄什么,不过肯定有阴谋。   这时,王肃观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脸色,叹着气走了过来:“春满楼出了这种事情,咱们进去好好谈谈吧。”   老妈妈看破了其中的疑点,一时又惊又怕,连看都不敢去看王肃观,只能跟着他重新回到春满楼。   春满楼,今夜因王肃观而与众不同。   第五十四章 :误打误撞   “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刚才软玉儿亲口招供,说玉箫儿和苏叔才都勾结红巾军,我现在必须彻查春满楼,而且,你也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王肃观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目光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都拿了老板娘那让女人闻一下便……嘿嘿,可对老板娘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老板娘顿时手足无措,钱也给了,“宝贝”也敬献出去了,这官竟然没有一丁点儿“拿人家手软”之举态,如此咄咄逼人,实在可恶。   她将心一横,指着王肃观破口大骂:“你是大贪官,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陷害我,你……你陷害我……”   王肃观不为所动的道:“本官奉命剿灭逆贼,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抵赖什么。来人啊,带走。”   老妈妈愤愤不平的喊了起来,一口一个狗官大骂着,王肃观心中暗道:“你是唯一一个将我一切说法会推翻的人,可要委屈你了。”   王肃观让郝大仁假冒苏叔才,陪同老妈妈目睹一切的府兵都没有见过苏叔才,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杀死软玉儿畏罪潜逃之人便是苏叔才了,他们都是最有力的证据。   只是,这位老妈妈王肃观实在是没有想到好办法来对付她,有心将她直接杀了,可狠不下那个心,还是先将她秘密看管起来再说吧。   哪知正在王肃观这么想的时候,一位手拿茶壶的大汉从门外杀了进来,推翻两名拦在门口的府兵,一脚踢翻王肃观眼前的桌子,怒声道:“狗官,放开梅姐,不然我杀了你!”   一众府兵立刻拦在王肃观身前,将他护了起来。   盖志新挤出人群,捂着一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道:“你是谁,还不快让开,大人奉命调查红巾军,小心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   “什么是公?红巾军替天行道,这才是公!”那大汉大声叫道。   王肃观骇然大惊,这大汉公然替红巾军喊口号,莫非真是红巾军出现了?   他刚想上前去问话,哪知这位大汉及外面几人也唱起歌来。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老妈妈也加入其中,手舞足蹈的做起了一些古怪仪式,仿佛朝拜着什么,脸上也尽显虔诚之色。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万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无辜,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昏君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奸宦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前方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羊誓不休【注一】歌声嘹亮,似乎藏着满腔悲愤,长久积下的怨气在此刻宣泄出来,直如大河决堤,音波激荡,大有“不破黄羊誓不还”的气势。   王肃观也被几人的歌声感染到了,不过他很快定下神来,大声道:“他们是红巾军逆贼,全都拿下。”   老妈妈已被府兵拿下,这时手腕一翻,亮出一柄白晃晃的匕首,就着身边的府兵就是一刀,快速退开。   唱歌、朝拜、捅人……这情形再明显也不过了,老妈妈也是红巾军逆贼。   天啦,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本来要诬陷春满楼是红巾军窝藏之所,王肃观怎么就误打误撞,真的遇到红巾军了,而且看情形还是藏匿在春满楼的逆贼。   想来红巾军之人早就匿藏于此,先前已被大举而来的府兵搅的有些惊慌,如今见到老妈妈被王肃观带走,以为泄密,这才跑出来救人。   “狗官,我先要了你的命。”大汉虎吼一声,手中茶壶抛向王肃观,整个人如泰山压顶一般扑了过来。   每当这个时候,王肃观便越来越冷静。   他顺手抓过一张椅子,抛了过去,与那飞来的茶壶相撞。   咚……当……   茶壶被椅子一撞,掉在墙角,滚烫的茶水冒着氤氲白气,袅袅而起。   若是刚才被那茶壶砸到了,指不定烫成一只长满水泡的癞蛤蟆,那校尉大人可就要名扬黑铁城了。   “找死!”   李大同手腕一翻,世子所赠的匕首拿捏在手,迎上了大汉。   老妈妈的脸色也彻底变了,浑不似刚才那个毫不起眼的市井小人,反而像是一只饥饿已久的狼,在远处狠狠的盯着王肃观。   负手而立的王肃观仿佛感觉到了老妈妈的目光,朝她看去,露出毫无敌意的微笑。   老妈妈哪会料到王肃观用这种表情看自己,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这时,屋外又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五头领有令,立刻撤退!”   “先让我杀了这狗官再说。”那大汉虎吼一声,很不情愿的道。   老妈妈的目光离开了王肃观,面对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依旧毫无所惧,想想她先前被王肃观审问时的害怕惊恐的表情,想来她演技之高,连当时最有名的戏子林青玉、张曼霞,甚至连杨咪咪都难以望其项背。   一片喊杀声中,又响起了先前那人的催促之音:“这是五头领亲自下的命令,快撤!”   这句话的分量显然不轻,那大汉脸色一变,隔着老远看了王肃观一眼,开始撤退。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刚才看王肃观这一眼的话,王肃观已经灰飞烟灭了。   “想得美,将他们拦下来。”   盖志新大喊一声,拿着一柄军刀追了上去。   一场大混战在春满楼展开。   王肃观跟出门去,终于见识到了这场混战的全貌。   五十几个府兵和六位红巾军斗在一起,除了老妈妈,其余五人的身手都不同凡响,使用的武器也不尽相同。   可是,最吸引王肃观眼球的,却是一位一身白衣的剑士。   一柄亮如秋水的长剑在他手中翻飞着,但见他神态潇洒,大袖飘飞,一头黑发在夜空挥洒,如一流画师挥毫作画,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墨痕”。   他舞起剑来,恍若翩翩起舞的蝴蝶,周围一个个府兵仿佛陪衬他的花丛一般,让他自由飞舞。   王肃观轻笑一声:“这几天真是把各种各样的人见遍了,有个踏圆防守的高琼,有个玩刀子的李大同,又有个一身蛮力的黄大力,如今又多了个跳舞剑士白衣人。”   “拿弓来!”   王肃观喊了一声,立刻有人送上弓箭。   拔箭、搭弓、拉弦、放箭……   王肃观的暗箭飞向那白衣剑士。   “好狗官,竟然暗箭伤人!”   那大汉发现暗箭,隔了老远怒吼道。   暗箭说到便到,如惊天长虹,钻向那白衣剑士的后心,可那人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般,身子飘然而去,长剑向后一送,只听得叮咚一声,暗箭折为两段,掉落在地。   王肃观心头一惊,赞道:“好厉害!”   那白衣剑士的动作稍微一停,斜过头来,露出半边秀美白皙的女人脸,没有半分表情的看来王肃观一眼,长剑飘飞,周围的府兵一个个倒下。   王肃观知道这些人各个都是一流高手,以刚招收的府兵的作战质量,万难将对方留下,再待下去,只是徒增伤亡,灵机一动,大声叫道:“都给我坚持住,都尉大人的援兵马上就到。”   此言一出,红巾军立刻有些着急,一系着红腰带的人一刀逼开几名府兵,催促道:“小风断后,咱们快撤!”   那几人边战边走,很快便在门口汇聚。   那白衣剑士长剑飞舞,飘飘洒洒,像舞蹈、如书法、似绣花,优雅潇洒。   一剑飘飘,横在门口,将众府兵挡在春风楼内,再难前进半步。   王肃观有些郁闷的道:“莫非红巾军一个个都这么厉害?”   他忽然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注一:   此歌乃是参考元末红巾军的军歌改编而来,大家也不要深究了。   第五十五章 :热情的长史   老妈妈离开了。   红巾军撤退了。   白衣剑士也飘然远去。   “不对,这些人肯定是红巾军的关键人物。”   王肃观忽然醒悟,不然春满楼不会随便出来几个红巾军便如此厉害,一个个武艺超凡,就算不是首脑人物,在红巾军中肯定地位不低。   看来这次真是误打误撞捅了鬼窝了,这些红巾军八成在春满楼聚集,筹划着什么,而又恰好被王肃观误打误撞给打乱,不然不会这么巧有如此众多的高手同时出现的。   王肃观想了想,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手一挥刚想发号施令,可猛然想起世子的文书还没有送来,自己只能指挥这死伤大半的府兵,根本对付不了他们。   他叹了口气,颓然道:“穷寇莫追,赶快给受伤的人疗伤。”   这时,一人从人群中挤出,将一份信交到王肃观手中:“大人,这是公子让我给你送来的信。”   王肃观接过一看,顿时喜上眉梢,真是有求必应,刚想着世子的文书,文书便出现了。   他立马将李大同唤了过来,让他带着文书及自己的印信去封锁城门,全城戒严。   这一战,可以说王肃观彻底惨败。   虽然发现了府兵的踪迹,可对方连根毛都没掉,反而自己损兵折将。   王肃观下令彻查春满楼,将所有人都软禁其中,不准任何人离开,一边处理苏叔才的事情,一边对死伤的府兵进行处理,一直忙到天亮,方才离去。   回家眯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又被苏婉怡叫醒。   “相公,你快醒醒吧,二世子派人来请你了。”苏婉怡怜惜的看着相公,脸上也有些不忍、不舍。   王肃观悠悠转醒,冷不防在老婆的脸上刮了一下,笑道:“你在家好好等着吧,你相公我得到二世子的重用,可是好事,指不定再回到家中,就升官了。”   苏婉怡坐在旁边,嘟了嘟嘴道:“我宁愿像以前一样,以前你至少还能陪着我,现在一天忙的不见人。”   王肃观一屁股坐起,将老婆抱入怀中,在她玉一般毫无瑕疵的白皙的脸上轻轻一吻,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嘛。让余泪帘帮我弄点吃的,我现在就起。”   苏婉怡神色一黯,叹道:“你真是忙糊涂了。小帘还在卧病在床呢。那丫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王肃观心头一震,清醒了许多,穿衣下床,说道:“生死有命,咱们尽力而为即可。不管那丫头怎么样,我都会帮他父亲报仇的,张文举和费松岩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苏婉怡递上鼓励的目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真是倾倒众生,看得王肃观如沐春风,整个人忽然精气神十足。   “你还别说,你现在当这个芝麻绿豆官,还挺那么回事的。”苏婉怡取笑道,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音一转,“哦,对了,小狼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让人买了几条狗放在后院,小狼和那些狗混在一起,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的。等它长大了,毛色会变化,额头上的伤也会淡下去,到时候就无妨了。”   王肃观并没有在意,可忽然想起自己从未跟老婆提起过自己便是行刺景泰的黑无常之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肃观愕然叫道:“你……你都知道了?”   苏婉怡微微而笑:“你能瞒得了天下人,莫非你能瞒得了我这个枕边人不成?”   说到此处,她黯然一叹,幽幽的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是怕得不到我的支持,才一直隐瞒着吧。自从上天把你还给了我,我就告诉自己,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事到如今,我不求你忠君报国,但求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苏婉怡温柔的帮相公侍弄其了衣衫,眼中满是溺爱。   王肃观幸福的快要飘起来了,将苏婉怡抱入怀中,吻上了她的香甜温腻的两瓣樱唇。   良久……   二人才从这短暂的温馨中恢复过来。   喜儿早就准备好了吃的,王肃观耽误了时间,不敢在家中进食,掰开一个馒头,在中间夹了点咸菜,直接离开了。   苏婉怡忙让喜儿拿了两个煮鸡蛋追上去,吩咐道:“告诉他,如果敢不吃,就别回来了。”   喜儿惊讶于苏婉怡的“霸道”,讷讷应了一句,忙追了上去。   可王肃观走的更急,她一直跑了两条巷子,方才将两颗煮鸡蛋塞到王肃观的手中,将苏婉怡的吩咐说了一遍。   王肃观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初时有些尴尬,可很快幸福感充满全身,如置身云端,胸挺得比谁都高,剥着鸡蛋去见世子。   那表情,明显在说:老子有这么好的老婆,你们有吗?   可惜外人不知内情,还以为这是哪儿的疯子校尉。   辕仗门前,公羊仲彦和皇甫伯蕴翘首以盼,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皇甫伯蕴气道:“王肃观,你怎么现在才来?世子有请,竟然还慢吞吞走着来。你是武将,就该骑马来。”   王肃观心情大好,也不在意他这种态度,毕竟对方的官职比自己要大,一向颐指气使惯了,哪会将自己一个七品校尉放在眼中。   王肃观吃煮鸡蛋,又急冲冲的跑了一路,吸进了冷风,打了个嗝。   一股煮鸡蛋的味道扑面而去,在公羊仲彦和皇甫伯蕴周围肆虐。   二人纷纷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么尴尬的事情不好当众说出来。   “下官参加两位大人。”王肃观虽然恭敬,但毕竟没有学过官场礼仪,电视上大概就这么演,管他对不对,自己这么模仿一下走个形式得了,“下官昨夜清剿红巾军,直到凌晨方才睡下,所以来晚了。”   世子摆了摆手道:“不必介意。”转头看向左右,“给王校尉找两匹好马,送到他府上去。”   王肃观又拜谢,一躬下身子,又是一个嗝打了出来,煮鸡蛋的味道扑向二人。   公羊仲彦赶忙找了个借口:“如今整个黑铁城都乱成一锅粥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最清楚。你先去见长史张文举,把事情的始末跟他交代一下,待会儿再来见我。”   “啊?!”王肃观一惊,刚刚跑来见世子,可世子又要让自己跑去见张文举,见完张文举之后再跑回来。   这可是古代啊,交通不发达,没有网络,时间总不能都浪费在走路上吧。   或许是看出了王肃观的表情,皇甫伯蕴接口道:“张大人也在这儿忙公事,让人带你过去即可。”   王肃观舒了口气,拜别了公羊仲彦,让人带着自己去见长史张文举。   他知道,这将是他和张文举的第一次交锋。   可是,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见到张文举之时,还不等他行礼,张文举已亲热的走了过来,仿佛把王肃观当成了多年不见的知交好友,笑呵呵的道:“王大人,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啊,听说你和二世子找到了红巾军的巢穴,你孤军深入,大破红巾军,实在是功不可没,来来来,快坐。”   王肃观想过很多种二人见面时的情形,或者张文举大发雷霆,给王肃观施压,或者他压根儿不见自己,又或者他权势熏天,直接将自己咔嚓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张文举竟然会这么亲热的跟自己打交道,仿佛二人是多年好朋友一般。   他的自来熟,可比盖志新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像是一个乡井之人,而非一位位高权重的高官。   高文举身居大都督府长史之位,甚至还能充任节度使之职,要对付王肃观,无论是政治手段,还是不光彩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可他竟然没有丝毫对付王肃观的迹象……   “笑里藏刀!”   王肃观给了他四个字评价。   第五十六章 :流年不利   王肃观将春满楼发生的事情跟张文举草草讲述一遍,其中不免将一些成分夸大,将一些事情隐去,把自己和世子突显的如能掐会算的活神仙,正义的化身一般,把红巾军和春满楼说的如万恶之源所在地,贬的一无是处。   惊险处,张文举也拍案大叫,待红巾军逃离,张文举又轻叹一声可惜。   二人之间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余泪帘之事一般,将这所有的事情都隐去了。   可是,张文举越是如此,王肃观越觉得心里没底。   不管是后发制人还是先发制人,王肃观一贯的原则是先弄清楚对手在卖弄什么,然后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如今他根本不知道张文举想干什么,倒有些不知所措。   待春满楼的事情交代完之后,王肃观稍稍沉吟,决定给他来个敲山震虎。   哪知张文举面色一肃,立刻问道:“本官听说你的人马昨夜闯到苏家去了?”   王肃观倒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直截了当的道:“苏叔才勾结红巾军,杀了证人潜逃,下官的那些属下只是奉命前去搜查苏叔才。”   张文举双眉一挑,哈哈一笑,颔首道:“不错,果然是后生可畏,要是本官做这个致果校尉,就算有云王亲笔手谕,也不敢去搜查苏家。”顿了一顿,话锋一转,说笑道:“可是本官听到的说法,和你的不太一样。苏老太爷昨夜亲自跑来见我,跟我说苏叔才是被你冤枉的,想来是那老太爷无法接受儿子变成红巾军的事实,护子心切,本官是非常理解的。可是云王大世子那儿,可就没有那么好过关了。”   这句话说的让王肃观有些捉不着头脑,既可以理解为对方跟自己开玩笑,可听他的语气,倒像是张文举怀疑自己设局一般。   王肃观淡淡一笑,同样用玩笑的口吻回应道:“张大人真会说笑。下官奉命剿除红巾军,大世子怎么会怪我呢。”   “是吗?”高文举忽然哈哈大笑两声,而后轻咳一下,摆手道:“那锅肉应该在今晨离开云州,去了丰州,相信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会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决断。”   王肃观心头一凛,认真的去看向高文举,只见他的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甚至连嘴角也携带着若有若无的嘲笑。   他虽极力掩饰,但还是被王肃观捕捉到了。   “糟了,他在狗肉里面做了手脚!”王肃观恍然大悟。   高文举毕竟非等闲之辈,杀人不见血,甚至连一丝痕迹都不露。   王肃观拜辞离开,心中却开始筹划着应对之计。   独自走在幽静无声的青色石砖铺砌成的小道上,王肃观忽然计上心头。   前世地方高官,无论是县级市级高官,大都有着自己的后台。   这一世,道理也是一样的。   自己想要更有发展,一定要将景泰那老杂毛身边的高官打通几个,否则,将举步维艰。   “看来,得派个人立刻去丰州打点才行。”王肃观下定决心,可派谁去帝都,却又是一个问题。   盖志新,能办事,但是话太多了,言多必失,万一泄露不该泄露的事情,就不妙了;朱子贤,心细如尘,聪明果决,可有一股君子之风,没有成大事的气魄;黄大力和方高峰就不用考虑了。   李大同倒是合适人选,可是府兵不少事情都由他搭理,而且公羊仲彦也认识他,不好这个时候让他离开。   至于五步蛇,黑铁城的事情离不开他,而且王肃观也无法完全信任他,是不可能让他离开自己的眼皮子的。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郝大仁最合适。   王肃观舒了口气,胸中豁然开朗,有了完整计划。   在卫兵的带领下,王肃观穿廊走道而行,可一人从门廊后面闪了出来,拦在他面前。   武不折!   那卫兵以为是刺客,都要拔刀大叫了。   王肃观忙止住他:“他是我的人。”   那卫兵退在一旁后,王肃观看着武不折,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武不折神色着急的说道:“军器坊遇到点事情,我想去校尉府找你商量一下,可遇到一个人。”   “什么人?”王肃观眉毛一挑道。   “他自称‘常常疯五次的疯子’,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我仔细想了想,常常疯五次的疯子,这句话根本说不通嘛。”武不折摇头道。   王肃观稍稍沉吟,已经有了答案,忙向武不折问道:“他来干什么?”   武不折使了个眼色,王肃观会意,与武不折来到无人之处,这才听得武不折道:“那疯子说关子镇的守丞刚才去见刺史大人,说制造火器的人便是校尉大人你,行刺皇上的黑无常也是你。”   王肃观心头一震,大叫不妙,眼中流光闪过,杀意凛然:“真想不到那位守丞竟然还活着。”   王肃观制造出土枪之后,第一时间便满怀希望,自信满满的抱着它去敬献给关子镇守丞,可是那位守丞试枪时被强大的后坐力冲倒在地,又被重枪砸伤了脑袋,便将王肃观轰走了。   王肃观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料这时他又忽然冒了出来,要举报自己。   真是阴错阳差,自己在关子镇救了他,却救下了一个杀星。   可是,他为何现在才跑出来举报自己呢?   张文举在阴自己,二世子那儿也有麻烦,还有红巾军也不是善茬,如今又来了个守丞,真是流年不利!   “那位守丞现在何处?”王肃观冷冰冰的说道。   武不折道:“疯子说他正拖着,没有让他见到刺史,不过能拖多久,就不知道了。”   王肃观更不言它,一摆手道:“你马上跟我去刺史府,如果柳长卿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怪他倒霉了。”   武不折却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早就派人去刺史府了,柳长卿这会儿,估计应该在睡大觉吧。”   王肃观心头又是一凛,认真的看了武不折一眼,目光中明显充满了质疑。   武不折早就说自己如今孑然一身,又能指派什么人呢?   看来,他对自己并没有说实话,隐藏的够深。   武不折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笑道:“这事我在路上跟你说,快去刺史府吧,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这会儿大军已经包围校尉府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傲气一生,想要大叫一声“何人可奈何我王肃观!”可那卫兵还在不远处看着呢,立刻醒悟,将那一声生生吞进肚子里了。   可是,看到校尉大人要离开,卫兵忙跑了过来,神色着急的说道:“校尉大人,世子刚才吩咐过,等你见过了张大人,将你带到前帐去见他。”   王肃观摆出官位,喝道:“混帐,红巾军出现了,本官要立刻前去拿人,要是迟了,让他们跑掉,你担当的起吗?”   那卫兵愣在原地,王肃观已经带着武不折离开了。   而就在他前脚刚刚离开之时,那卫兵面色大变,慌手慌脚的跑去见张文举。   “张大人,校尉大人发现红巾军的藏身之地了。”卫兵冒冒失失的跑了进去,打断正在整理文件的张文举。   张文举全身大震,手中羊毫笔吧啦一下掉在桌上。   他仿佛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提官袍,快步向外走去:“快备马,跟上去。”   然后,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本官不能让他把所有的功劳都抢走。”   如果王肃观看到他的笑容,心中肯定会给他一顿臭骂:笑得太阴险了。   第五十七章 :无限嚣张   !   “什么?你也要跟我去?”   王肃观大惊,浑不像是一个下官在向长官说话。   他本是去处理守丞的事情,随便瞎掰了个理由,哪知耳目立刻报知长史高文举,高文举极有可能是跟自己抢功来了。   事到如今,自己上哪儿去找红巾军给高文举看?   况且,刺史府还有个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灭顶之灾的大麻烦正等着自己呢。   王肃观将心一横,目光一寒,厉声道:“本官奉世子之命去缉拿红巾军,你如此大张旗鼓的要跟本官去捉拿反贼,是想要通风报信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张文举傻眼了,武不折傻眼了,随行侍卫也傻眼了。   放眼天下,校尉敢跟掌握军政大权的长史如此说话,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就算是七品钦差,估计都不敢如此放肆。   张文举的一侍从喝道:“大胆王肃观,你如何跟张大人说话的?快点跪下谢罪!”   王肃观眼中杀意一闪,反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打得那侍卫头晕不转,待清醒过来时,咳嗽一声,吐出一颗大马牙,指着王肃观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要爆发,可被张文举一眼瞪了下去。   在场之人又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还是在长史身边吃得开的侍卫。   王肃观阴森森的看着那士兵道:“本官有世子亲批文书,去捉拿红巾军逆贼。一切由本官调度,谁在罗嗦一句,疼的就不是牙齿了,或许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他表面上看着那士兵说话,其实明显是在对张文举示威,说给张文举听的。   张文举就算涵养再好,也遮掩不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青筋直冒,可眼中更多的像是着急,倒像是更关心和王肃观去捉拿红巾军之事。   王肃观袖子一甩,直接无视张文举,转身而去:“谁再跟本官前来,泄露此次行动,本官定然上报世子,严惩不贷。”   张文举愣在原地,待王肃观走远,才终于忍不住不顾长史的形象爆发了:“王肃观,我……”   总算他悬崖勒马,又及时想到自己身为长史,像个泼妇一样骂街成何体统,定了定神,怨毒的看着王肃观的背影,沉吟起来了。   那眼神,明显是不死不休,甚至鞭尸,更甚于挫骨扬灰!   走到远处,五步蛇忽然畅快的笑了起来,引得街上不少人的围观。   武不折对王肃观竖起了大拇指,道:“高,真高!我刚才正愁怎么应付呢,没想到大人你竟然向长史耍官威来,从此刻起,我武中正彻彻底底服了你了。”   王肃观笑呵呵的道:“不然怎么办,我总不能真带他去找红巾军吧。不过,刚才的嚣张,还得感谢胡自成,若非我想起当日校场之上他的嘴脸,只怕刚才想嚣张也嚣张不起来。”   武不折跟着笑了笑,可笑的却有些勉强。   一向忠义的他如今跟着杀死胡自成的王肃观,他一想到胡自成,心中不免有几分愧疚。   二人并肩而行,快速往刺史府赶去。   可是,就在二人抄近路钻入一条小巷之时,二人同时止住了脚步,相对望了一眼。   “出来吧!”王肃观朝附近喊道,摸出一把防身的匕首。   武不折也摆了一个架势。   身后,两个大以红巾遮面,手持强弩,腰背单刀,杀气腾腾的朝二人走来。   眼前,也有两位同样以红巾遮面的大汉,也是相同的装扮,弩弓单刀,死死的盯着二人。   红巾遮面,这四人九成是红巾军。   王肃观双眼微微眯起,可眼中流光闪过,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了。   “看来没事真不该想起胡自成,我用行刺的苦肉计除掉了他,没想到真给自己招来了杀手。”王肃观打趣着道。   武不折的神经本已绷紧到极点,没想到王肃观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一时又放松下来了:“大人你先撤,等我处理掉他们,再赶去刺史府找你。”   “感觉告诉我,你小瞧我了!”   王肃观的目光从武不折的脸上扫过,像是在开玩笑,不过又像是真有其事。   言罢,二人很有默契的背靠背站定,王肃观面对巷口,武不折面对巷尾。   那四人也不知道是如何传递信息的,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四张弩弓同时发射,箭矢如惊天长虹,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杀气腾腾的射向二人。   王肃观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的箭矢一般,手持可以忽略的匕首,不闪不避的走向那两位大汉。   箭很快,转瞬及至。   箭很准,直扑胸膛。   而在那几乎要决定王肃观命运的一刻,他动了。   脚在地面上一蹬,身体发力,向右一闪,而后整个人如那脱弓之箭一般冲了上去。   巷子并不深,王肃观跑的很快,大汉没有时间装第二支箭。   不过,他们有时间拔出后背背着的单刀。   叮铛!   金铁相交的声音,异常刺耳。   咔嚓!   钢刀折断的声音,却非常清脆。   断裂声,在一方听起来是冲锋的号角,而在另一方听来却是收兵时的金鸣。   那两位大汉的单刀与王肃观的匕首一交之下,纷纷折成两段。   黑铁城盛产黑铁矿,有时会从铁矿中挖出铁精。铁精珍贵无比,只能打造一些小型匕首,用来防身。   这柄匕首便是徐司牧藏在观音像后面的防身之物,被方高峰等人顺手牵羊带了回来,事后才发现竟然是铁精炼制的千金难求的宝物。   这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在王肃观手中最先沾到的鲜血便是胡自成的。   这两位杀手的单刀都是普通兵刃,如何跟王肃观锋利无比的匕首相比。   王肃观前世特工,擅长格斗刺杀,当下乘胜追击,匕首向前一送,往一人的胸口送去,同时抬脚踹向另一人左腿膝盖。   匕首送的快,那人躲得也不慢,避开了。   可王校尉志在将那人逼开,真正的目的是一脚踹断另一人的膝盖。   这一脚踢在那人的腿上,隐隐有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断裂声传出。   那人脸色大变,浑身冷汗直冒,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可是,他毕竟是个硬汉子,立刻拾起身来,拔出断刀向王肃观挥舞。   王肃观知道他就算逃也逃不远了,将他撇开,扑向另一人。   那人没想到王肃观年纪轻轻的,出手狠辣,反应迅敏,明显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一时心怯,已败了三分。   王肃观又仗着匕首之利,几次交手,那人一个不留神,胸口多出了一个透明窟窿,倒在血泊之中。   这时,武不折也解决了另外两人,走了上来,将那断了膝盖骨的大汉像捉小鸡一样一把拎了起来,阴森森的问道:“红巾军的巢穴在哪儿?”   那人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武不折面色一寒,一脚踢断了他另外一条腿,继续逼供。   那人被折磨,虽然冷汗直冒,但咬着牙竟死死的撑着,叫也不叫一声。   王肃观记挂着守丞之事,一摆手道:“罢了。我得立刻赶往刺史府,你把他先藏起来,收拾残局吧。”   武不折明白的点了点头。   王肃观不敢再耽搁了,跑步而行。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便让武不折先将那大汉扣留,等有时间的时候再仔细审问。   第五十八章 :招纳守丞   “刺史大人可在府上?”   王肃观向家丁问道。   家丁点了点头,躬身道:“刺史大人正在府上,不过他刚才受到惊吓,身体抱恙,怕是无法接见校尉大人。”   王肃观微一沉吟,莫非刺史受到惊吓之事与五步蛇安排的人马有关。   “带我去见冯……”王肃观话音未必,只见冯五常神色惶急的迎面走来。   王肃观绕开家丁,迎上冯五常:“事情如何了?”   冯五常将王肃观拉到角落中,低声道:“我快要控制不住了,不过刚才大人受到了惊吓,见守丞的事情也暂时搁了下来。”   王肃观微一沉吟,说道:“守丞现在何处?”   冯五常道:“他是关子镇本地人,我以前便认识他。今晨我本打算出门买些东西,可与守丞撞了个正着。我们闲聊几句,打听之下,他竟然说大人你便是黑无常。我吓了一跳,如何能让他与刺史相见,立刻带他去见刺史大人,在传信的时候,让他在偏厅等候,然后跑到校尉府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你府上一位叫武中正的人,请他代为通传。”   王肃观松了口气,意味深长的拍了一下冯五常的肩膀,看来有失必有得,若非冯五常被柳长卿扣留,又将他送上科考之路,算是让自己失去一条臂膀,不过错有错着,倒让冯五常在刺史府拦下了守丞。   “这样吧,你进去告诉守丞,就说刺史受惊,让他改日再来见刺史大人。”王肃观悄声吩咐着,双眉一挑,意味深长的看着冯五常道:“你何时动身去丰州?”   冯五常一愣,满是困惑的看着王肃观:“去丰州?”   王肃观点了点头,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转身而去:“想要去参加科考,就赶快收拾行李吧。郝大仁和子贤也要去丰州,我建议你们结伴而行,寄人篱下,非长久之计。”   冯五常愣在原地,待王肃观走远之后,方才笑哈哈的离开了。   过不多时,守丞也被冯五常以托词遣走。   虽然冯五常无权无职,并无职权遣走守丞。   不过他和守丞乃是旧相识,本来守丞根本不会将一个酸秀才冯五常看在眼中,可冯五常如今身在刺史府,守丞就得刮目相看了,不得不放下身段跟冯五常套起交情来。   如今,冯五常遣走守丞,自然也没有人多问。   守丞心情大好,一路上哼着小曲,一想到时来运转,只要举报有功,将来必可飞黄腾达,就美滋滋的几乎想飞起来。   可是,越美好的梦,往往越容易破裂。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到了驿站之中,住了下来。   可是,当他推门而入的一刻,迎面飞来一张椅子,砸的守丞七荤八素的。   守丞破口大骂,从地上拾起身来,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往屋中看去,却见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郎正坐在屋中,翘着二郎腿,用一柄精致的黑色匕首修指甲。   “久违了,守丞大人!”   王肃观看都不看守丞一眼,仿佛自己的指甲乃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在哪儿集中精力所有的注意力修饰着。   守丞大惊失色,或许是做贼心虚,或许是惧于黑无常之威,转身便逃:“来人啊,黑……”   他的声音忽然哑了下去,王肃观的匕首脱手而出,从他的太阳穴飞过,深深扎入门框之上,吓的守丞怪叫一声,仿佛抓到了一条毒蛇一般,向后退出几步。   刷!   这时,王肃观已经抢步上来,将匕首抓在手中,削掉守丞的帽子和许多头发。   “啊哈……”   守丞又是怪叫一声,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嘘,别出声!”   王肃观在嘴边嘘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守丞立刻安静下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之声,一人在外面叫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王肃观附嘴过去,压低声音道:“该怎么回答,你懂吗?”   守丞吓的浑身哆嗦,那匕首寒气袭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要匕首再往前送上一寸,守丞的性命立刻结束。   “没……没事,我看到一只黑耗子,被吓到了。”守丞哆嗦着道。   外面那人嗤笑一声,没好气的道:“真他妈是个胆小鬼,连耗子都怕,去。”   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在守丞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将他赶到内堂,骂道:“看来你记性不错,还记得我。”   守丞吓的快魂飞魄散了,摇头摆手道:“不……不,我不认识你。”   王肃观哈哈一笑,这守丞变脸果然快,人也够机灵,不过敢跟自己为难,就算他是天,也要给他捅破了。   “只可惜,现在不认识我,已经晚了。”王肃观坐在守丞的身边,有意无意的划着桌板,“我想听听,你到底想跟柳长卿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守丞强辩道。   “哦,那你刚才从什么地方来?”王肃观仿佛看戏一般看着守丞,淡笑道。   “没……没什么,我刚才只是到处转了转。”守丞壮起胆子看了王肃观一眼,可是看到王肃观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睛几乎深不见底,看不到尽头,心头莫名一颤,又低下头去。   “我提醒你,如果你不说实话,那么谈话就到此结束。黑无常并非心狠手辣之辈,不过挡在他面前的,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一一清理掉。”王肃观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守丞心头一惊,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却听见王肃观又道:“我给你提个醒啊,你刚才就在刺史府,是想揭露我来着吧。可惜的是,刺史府早在我的掌控之中,刺史临时受惊,没有接见到你吧。”   王肃观越说,守丞越是紧张,一切和王肃观说的一模一样,莫非他的势力真的已经遍布黑铁城,连刺史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守丞拿捏不准,心中翻江倒海,最终叹了口气,所有的气势都软了下去,说道:“正如校尉大人所言,我确实是去见刺史大人,不过这也是情非得已。自从上次关子镇被屠之后,我在山里面流浪了大半个月,与虎谋食,几次死里逃生,才活了下来。”   “昨日听闻世子驾临云州,本想将土枪与关子镇的事情禀告世子,可官兵屠城在先,我也拿捏不准究竟是不是应该以关子镇守丞的身份去见他,万一官员之中有人知道关子镇确实有漏网之鱼,那我将成为死的第一人。”   “就在我犹豫之时,竟然发现那日给我敬献火器之人乃是如今的校尉。我稍加推敲,便明白了一切。我明察暗访,想了一宿,终于决定先去见见刺史大人,跟他透了个口风。”   王肃观认真的看了这守丞一眼,发现这人行事作风倒还算精明,只可惜胆子太小,又没有身手。   “那你是如何在昨天才认出我的?”王肃观问道。   “那夜我带着家丁杀马贼,被大火困住,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逃出火海。那时我听说大家都往山上跑,便也跟着跑到深山中去。你救关子镇的事情,还是我听前几日见到的几个朋友说的。他们说曾经救关子镇的英雄如今当致果校尉,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便是给我敬献火枪的黑无常。”   王肃观沉吟着,如果守丞与方高峰结合,让方高峰与守丞结合起来,那绝对是一大助力。   “好,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黑无常的事情,你有跟其他人说过吗……抬起头来,看着我!”王肃观盯着守丞的眉毛,一种压迫感席卷而去,逼得守丞心跳莫名加快。   守丞认真的想了想:“没有了。”   他的目光并没有扑闪不定,倒像是实话。   王肃观笑了笑,站起身来,匕首也收入囊中,说道:“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我现在就让你永远消失;第二条,你并非伯乐,认不出威力奇大的火器,但我跟你不一样,我能看出你有才能,为人也精明。从此以后,只要跟着方高峰,从此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他保你吃最香的,喝最好的,从此衣食无忧,成为人上人,不过,只要你敢背叛他,我保证你会死的惨不可言。方高峰的手段你会见识到的,但愿你见识到的时候,不要以为见到了索命恶魔而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第五十九章 :强力后盾   “下官参见世子大人。”   王肃观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公羊仲彦一摆手道:“起来吧,赐座。”   王肃观谢恩入座。   公羊仲彦问道:“听卫兵说你刚才收到密报,去捉拿红巾军去了,事情进行的如何?”   王肃观叹了口气,颓丧的摇起了头:“下官本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去捉捉拿红巾军,可没想到事情泄露,等下官带人赶到的时候,那儿已经是人去楼空。”   公羊仲彦也不禁一声唏嘘,不过精神一振,又道:“红巾军势力庞大,要除去他们,非一朝一夕之功,王校尉不必在意。小王已经准你负责此事,相信你能够办好此事。”   王肃观颔首致谢。   公羊仲彦一摆手,支开左右,仅留下皇甫伯蕴在旁伺候,这才说道:“现在该向小王禀报一下了吧。”   当下,王肃观将昨夜春满楼之事细说一遍。   公羊仲彦大赞两声,畅快的笑了起来:“小王得你,真是如虎添翼啊。”   公羊仲彦以为经此一事,王肃观肯定与自己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他哪知,他在王肃观的眼前,充其量只是个跳梁小丑,值得利用的铺路砖。   皇甫伯蕴也跟着笑了笑,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公羊仲彦:“二世子,咱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苏家?”   公羊仲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着皇甫伯蕴道:“你是指……”   皇甫伯蕴看了王肃观一眼,公羊仲彦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是因王校尉而起,他已经脱不了干系,你但说无妨,该如何做,做些什么,我相信他有分寸的。”   王肃观心中暗笑,目前暗势力要发展,必须利用公羊仲彦,否则焉能如此顺利。   此刻,守丞关大信已经别无选择的向王肃观投诚,被方高峰带走了,以他那个精明劲儿,方高峰做起事来想来能够更加顺手。   当然,如果他不识趣,那方高峰的手段,绝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起的。   现在,还没有人注意到王肃观暗势力的力量,可是根据王肃观的设想,他的人马安插到各行各业,无孔不入的时候,他有信心跺一跺脚,让整个黑铁城都颤抖起来,而这股无人看到的力量,很快便会渗透到云州各个角落。   那时候,公羊仲彦又算得了什么?   这时,听得皇甫伯蕴说道:“苏家乃是大世子的姻亲,咱们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就趁机顺藤摸瓜,沿着苏家这条线摸到大世子身边,到时候就不信扳不倒他?”   王肃观心头一惊,这皇甫伯蕴果然够狠毒,自己陷害了一个苏叔才就已经有些不安了,这皇甫伯蕴还准备陷害整个苏家,甚至连带大世子都陷害进去,果然是无毒不丈夫。   自古以来,兄弟间为权势相残之事不胜枚举,王肃观所知颇多,没想到竟然真让自己遇到了。   或许是看到了王肃观眉目之间的犹豫,公羊仲彦轻笑一声,道:“王校尉不知内情,小王也不会强逼与你。不过小王告诉你,小王自小喜欢舞刀弄枪,十二岁是便陪同父王出征,立下功勋,十七岁时亲自带兵,火烧卷云山,斩杀敌兵四千余人,十九岁时镇压烈火寨叛军,斩杀三名匪首,二十四岁时带兵攻入北疆域,收复失地百里无数。小王凭借着自己的功勋,势力一步步坐大,在云州军中威望日盛,在云州威望日盛。”   “大哥乃是未来的云王,如何能够容忍小王势力的坐大,对小王是百般陷害,这些年来,小王过的几乎是被囚禁的生活。若非此次红巾军危及云州,做了几件大案,流寇又迫害百姓,小王怎么可能重见天日?”   “这次回去之后,只怕小王的兄长更加难以容我,让小王威胁他云王的地位。小王的下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小王怎能坐以待毙,莫非小王生的晚他两年,比他更有能耐,便要成为他权势的牺牲品?这次出门,便是小王反击的唯一机会,小王一定要将他扳倒。”   他如此敞开心扉的与王肃观交谈,那是掏着心窝子去拉拢他了。   王肃观倒是有些佩服公羊仲彦的勇气,如此轻易便相信一个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看在你如此信任我的份上,我会帮你除掉你大哥的。”王肃观心头笑了起来,可他的话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帮公羊仲彦,充其量只是利用他能够给予自己权势,让自己的暗势力得意顺利继续下去。   在控制云州之前,他可不能让公羊仲彦失去权力。   “世子放心,下官明白该如何做。”王肃观缓缓站起,明白的拱手拜道。   “好!”   公羊仲彦哈哈大笑,他身边就只有一位典军可以信任,此外就是军中一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旧部了,在云州可谓势单力孤,不过他能感觉得到,王肃观肯定不是寻常人物。   王肃观自嘲一笑,道:“有世子撑腰,下官自可放手一搏,只是下官官职太小,要对付苏家这种大家族,只怕是蚍蜉撼大树,银两不足,昨夜有不少府兵受伤,只怕人手也不够。”   公羊仲彦心头一奇,把苏家扳倒,倒像是行军打仗一般,与人马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对王肃观的机智是非常信任的,微微笑道:“这个好办,想必你已有良策了吧,但说无妨,小王绝对支持到底。”   王肃观道:“下官想将前日开除军籍的府兵重新招纳麾下,让我手下的府兵不仅仅限于两百名额,我想扩充到四百、四千,甚至四万。”   公羊仲彦虽然震惊于王肃观大胆的想法,可他早有反叛之心,对王肃观私自扩充府兵的计策很快便接受了。   可是,公羊仲彦的眉头又立刻皱了起来:“私自扩充军队,也不失为一个计策,不过小王担心的是,这些士兵,该如何安置呢?”   王肃观自信的笑了起来:“下官自有妙法,只要世子的军饷跟得上,下官敢保证,这股势力,用不了多久便会遍布整个云州。”   公羊仲彦又是一奇,诧异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不仅仅在黑铁城招兵买马,还要扩充到云州去?那可是父王和兄长的眼皮子底下,只怕稍有不慎,便会败露行迹。”   王肃观又是笑道:“世子所虑甚是,下官早有安置之法。这些人虽为世子招纳的人马,可世子根本不用出面,下官也不用出面,我自会派遣心腹之人让这些人马潜伏在云州,化作商旅百姓,潜伏在青楼、赌坊、客栈、商行。府兵是半农半兵,可这些人将会是半商半兵,平常隐伏起来,化作平常百姓,关键时刻集合起来,便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刀。”   公羊仲彦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眼看向王肃观道:“此举莫不是再在大丰帝国云州增加一股类似于红巾军的势力吗?”   王肃观点了点头,这世子的悟性也不算差,不过昨日他早已向世子提议用这个方法来对付红巾军,并没有引起世子的意动,没想到现在旧事重提,以对付云王大世子的名义来做,却让世子赞成起来了。   公羊仲彦又道:“你这股势力,只怕潜力无穷。红巾军乃是历时数百年的逆贼,在民间为患,可小王这股势力有官府支持,想必能够发展的更加顺利。”   王肃观哈哈一笑,反问道:“世子怎么知道红巾军便没有官府的支持呢?只怕他们的后台也不低,古往今来,官匪一家,莫不如是。”   公羊仲彦一愣,顿时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的感觉,一咬牙道:“好,待会儿带着我的折子去提饷银,就说是抚慰死者的抚恤金,该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肃观心头大喜,今后终于有强力后盾支撑自己在云州将势力坐大了。   这时,又听得公羊仲彦说道:“哦,对了,此次随小王而来的有一位名叫游散人的道士,他的医术不错,你带他去给你的属下治伤吧,恢复的也能快一点。”   王肃观登时眼前一亮,想起一事。   想要龙套的抓紧了,现在有黄庭轩、风不语、凌霄云三人已经想好了角色。亲们,越早要龙套越有利哦,要是晚了,只怕只能走走场,被王肃观的兽性给征服了,早一点才能成为阎罗殿的元老,将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第六十章 :游散人   “游散人,她还有没有得治?”   王肃观坐在外堂的圆桌旁,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游散人给余泪帘诊断。   游散人的医术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却能用一个“怪”字来形容。   他生的道骨仙风,一身道袍上面画着一只乘鹤而游的赤脚女童,虽然一派道骨仙风,不过仙鹤上乘坐着一个赤脚女童,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别吵,天下就没有老子治不好的病。”   游散人怪眼一翻,没好气的瞪了王肃观一眼。   游散人的医术无法用正常人的眼光去形容。   据传言,云王早年无法生育,试过无数方子都没有效果,可游散人出马之后,让云王每日喝毒虫、吃毒草,最后连韭菜地里的泥巴都吃过,可真是这些胡乱诊治之法,倒让云王顺利得子。   自那以后,游散人得到云王礼遇,其对云州传宗接代之恩,虽不能说是天高地厚,但赢得了所有人的礼敬,身份可谓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不过这人行事古怪,脾气又硬又臭,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去碰钉子。   公羊仲彦此次能够请他随行,想来废了一番功夫。   游散人忽然站了起来,扭动着大屁股坐到了王肃观身边,在桌上重重一拍,大声叫道:“他奶奶的,给道爷准备的纸笔呢?”   王肃观被他的动作一惊,实在是有些头疼,赶忙让喜儿将文房四宝拿来,呈递在游散人面前。   游散人捻须沉吟,忽然站起身来,笔走龙蛇,在纸上写起了龙飞凤舞的字。   他一动笔,直到写完才停笔,顺手将笔扔到了一旁。   他中途一气呵成,最后连墨汁都耗干了,可毛笔始终不曾离开纸张,导致最后十几个字都看不清楚,其行为可谓古怪之至。   “拿去煎药,每天给她灌一碗,十日之内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娘子。”游散人一边扣着鼻孔,一边道。   王肃观拿起方子一看,眼睛都直了,上面的字没有一个认识的,后面的字更因缺墨看不清楚,还以为是符咒,不禁问道:“这是驱邪的符咒吗?她不是得病了吗,难道驱邪真可以治病?”   游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一巴掌往王肃观的脑袋上拍去,可王肃观警惕的向旁一闪,眼中流光闪过,目光如电,看向游散人。   游散人被他一看,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缩回手来,冷笑道:“这是老子开的方子,看的懂了就找药,看不懂了就找坟地。”   而后,他豁然转身,佛尘一扫,快步离开。   “断子绝孙的家伙,竟敢跟老子耍横!”老道士仰天而笑。   王肃观心头一惊,抢步跟上,一把摁住游散人肩膀,道:“那我就更横一把,滚回来!”   游散人摔了个仰八叉,刚想怒骂,却见王肃观已如野兽一般扑了上来,那双眼睛如狮子一般凶猛,盯上了游散人的双目。   “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别说你是二世子的客人,就算是云王、景泰,也不能对我放肆。”王肃观阴森森的说道。   以游散人以往的行事作风,八成会对王肃观大骂出声,可看到王肃观的眼睛,所有的气焰都熄灭了,气势也随之萎了:“你……你想干什么?”   王肃观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一屁股将他踢进了屋中,阴森森的道:“你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旁边的苏婉怡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幕,在一旁掩嘴偷笑起来了。   游散人刚才还像块有棱有角的岩石,这时却有些气软,战战兢兢的看了苏婉怡一眼,道:“我是说你的夫人无法生育,并不是说你。”   王肃观勃然大怒,一脚踢飞一个椅子,朝游散人飞去,撞到他的头上:“你敢胡说八道,我马上杀了你!”   手腕一翻,匕首从袖子中掉入手中,脱手而出,扎在桌子上,整根没入。   王肃观最疼爱这位夫人,龙有逆鳞,苏婉怡便是王肃观的逆鳞。   他连匕首都亮了出来,显然是动了真怒。   苏婉怡想起自己骨肉被杀,期间受伤,顿时有些心神不宁,走过来问道:“老道士你是什么意思?”   游散人习惯性的抠起了鼻孔,说道:“你夫人最近应该受过伤,事后定然调理不当,对身体影响极大,今后恐难以生育,并不是说你不行。”   他说话的口气一下子变了不少,刚才的锐气瞬间敛去,不过那僵硬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   王肃观身子一震,感觉到了苏婉怡的目光,二人相对看了一眼,只见苏婉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靠在梳妆桌上面。   王肃观赶忙走到苏婉怡身边,将她扶住:“婉怡,别听他胡说八道。”又向游散人喝道:“你不曾为本官的夫人诊脉,又如何敢妄下判断?”   游散人被王肃观看的很不舒服,一时找不到目光该放在那儿,漫不经心的道:“老子……本道爷乃医仙转世,‘望闻问切’之中的望之一道,早已炉火纯青,只消看她一眼,便知她身体大概。”   王肃观指着余泪帘怒道:“那你刚才因何要对她诊脉?”   游散人一拍胸膛,傲然叫道:“本道爷虽是医仙转世,但这小丫头所患的病岂是等闲,本道爷不为她诊脉,如何开方?”   王肃观一窒,心潮起伏,曾经感受过对孩子期待的那种激动与兴奋,又感受过失去孩子时的悲伤,王肃观一直渴望着能有个孩子,可这倒好,老婆竟然无法生育了。   他一直担心苏婉怡的身体会因为上次的事情受伤,没想到竟然……   可是,王肃观又立刻清醒过来,走过去一把抓着游散人的衣襟道:“你快开个方子治好她。”   有求于人,王肃观的态度也开始改观,又立刻松开了游散人,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道:“请道长务必治好我夫人。”   苏婉怡也满怀希望的走了过来,紧紧的抓着王肃观的衣袖,向游散人恳求道:“婉怡的腹部前些日子确实受过刀伤,失去了孩子,若因此无法为相公添丁,婉怡必定痛苦终身,请道长务必帮忙。”   游散人被美人儿一求,整个人立刻傻笑起来了,仿佛飘入云端,坐在桌边,右手食指在桌上点了两下:“待老子先给号号脉再想办法。”   被王肃观恐吓,游散人立刻自称本道爷,对方有所求,他的自称又变成了老子。   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忽然间剜了王肃观一眼,斥道:“瞧你这混蛋粗心大意的,该治的人不治,没有治好,如今求老子,又有何用?”   王肃观急于向他求教救治苏婉怡的方法,强忍怒气,看着苏婉怡,惭愧的说道:“婉怡,都怪我当日粗心大意,带着你东奔西走,这才落下来这病根,你放心,咱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苏婉怡紧张的看着游散人,摇头道:“都是命,婉怡怎么会愿相公呢?”   王肃观心中一暖,又看着游散人道:“你还想什么,快说怎么治,就算是要龙心,我也挖一颗出来。”   游散人双目一睁,豁然站起,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盯着王肃观,左看看,右看看,而后又围着苏婉怡左看看,右看看,忽然间一拍桌子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子终于等到了。哈哈,痛快,真痛快,老子今天就送你们一颗龙种。”   言罢,他并不开方子,在胳肢窝中挠了挠,待手拿出之时,却是一颗奇形怪状的豆子状物事。   “取龙眼树下的泥土,将此物栽种,待此物发芽之后,每日食用其中泥土,早晚各一次,直到此物开花结果,到时候你定可百病全消,健康长寿。”   老道士带着几分卖弄的口吻神秘兮兮的说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金线银针(上)   王肃观被游散人弄的一个头两个大,世上治病的方子听过不少,却从未听说过喝花盆里面泥土治病的。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游散人还特意强调,只可在发芽之后浇花,每次日出之时浇注九滴,日落时分浇注五滴,不可中断一日,也不可增减滴数。   并且,还要在浇水之时以虔诚之心焚香叩拜。   此外,还有每日服用的泥土的分量、方法,也必须严格按照游散人的所说的饮用,就连汤勺也必须是纯金的。   王肃观和苏婉怡两个耐心的听他说完,两人相对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苏婉怡先开口了:“道长,有这样治病的吗?”   游散人又抠起了鼻孔,一双臭脚收到了椅子之上,翻了翻白眼道:“不相信老子的医术,就不要试了。求子容易,求龙子难。此法乃向天索龙,不相信的话,最好不要尝试,否则会遭到报应而死的。”   王肃观轻笑一声,可忽然想到自己死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莫非这世间真有什么灵异之事?   他将信将疑,目光忽然停在了桌上给余泪帘开的那张方子,沉吟起来:“我姑且试试泪帘的这张方子是不是真如他所言,可以奏效。泪帘身患顽疾,普通大夫束手无策,如果臭道士真能治好,我便信他一回。”   他计较已定,握住了苏婉怡的手,微笑道:“这事情好办,我以后亲自侍弄这颗种子,无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苏婉怡激动的应了一声,显然也是满怀希望。   王肃观站起身来,目光又变得冷厉起来,逼着游散人坐正,将余泪帘的方子写成蝇头小楷,这才让人去抓药。   只不过,那些药实在平平无奇,不过药引却不一般,竟然是金线蛙洞穴的泥土。   王肃观盯了游散人一眼,莫非这老道士是地里爬出来的不成,这么喜欢泥土。   游散人被王肃观赶出家去,一到门外便破口大骂,被王肃观折磨了大半天,对方连一顿饭都不让自己吃,更不派人将自己送回去,便将自己轰出门来,实在是可恶之至。   骂了一会儿,他心中好受了许多,叹了口气:“这对夫妇实在可恶,不过那混蛋竟然是蜕蛇化龙之相,只因承受不了这种命运,命格早已断裂,可不知他为何还活着,倒是奇事。那女子小月必然与龙有关,也只有如此,她才能用老子的偷龙之法生下取而代之的一条龙。”   游散人又愤愤不平的骂了起来,忽然脱下一只破草鞋,朝校尉府扔了进去:“让你吃老子的臭脚丫。”   游散人发泄了一会儿,这才一路唱着离开。   王肃观陪苏婉怡吃过晚饭,找来了郝大仁、朱子贤二人,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二人与冯五常立刻马不停蹄的去丰州,一来控制几位高官,打通门路,二来将那一锅狗肉的事情调查清楚。   当然,最重要的一定是要扶持冯五常中科考,将官做大。   二人还想休整两天再入帝都,可王肃观只分给二人两匹快马,可怜巴巴的十两纹银,便让二人离去。   二人当场傻眼,没有银子,该如何打通帝都高官,又该如何让冯五常顺利通过科举,将官做大,只不过王肃观当场给了二人一句“咱们现在做什么,到帝都之后,你们重新做起来,挡在我面前的,就算是天,也要给他捅破了。”   二人只能硬着头皮离开了,看来路上得做两笔大买卖,否则只能沿街乞讨到帝都了。   王肃观这才让人将五步蛇找来,向他询问有没有从那杀手口中得到什么有利消息。   那杀手如何能够经受得住五步蛇的酷刑,最终招供。   五步蛇神秘兮兮的禀道:“大人,幸亏你留下了活口,我将使用了两项酷刑,他便招了。”   王肃观急道:“他招了红巾军的其他巢穴?在哪儿,这次我得调集大军进行围剿。”   五步蛇摇了摇头,笑道:“大人,他并非红巾军。”   王肃观心头一惊,先前总觉得有什么自己都说不好的蹊跷之处,可一时想不通是什么,莫非与此有关?   “那他们是?”王肃观追问道。   “官兵。”五步蛇淡淡道。   “什么?!”王肃观骇然大惊。   自古官匪一家,官兵冒充强盗的时候,多不胜数,可王肃观万万没有料到竟然又有官兵冒充杀手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专门跑来刺杀自己。   是费司马,还是柳长卿?   王肃观稍稍沉吟,忽然看向五步蛇道:“是张文举派来的人吧?”   五步蛇摇了摇头,惋惜的道:“他没有说,我一急,就把他给灭了。”   “必然是张文举无疑。我一直平安无事,在见过张文举之后便出现了刺客,不是他也要赖在他身上。”王肃观带着几分无赖之气道。   五步蛇觉得好笑,没有说话。   王肃观在房中踱步起来,既然张文举已决定除掉自己,那如今自己是如履薄冰,腹背受敌。   可张文举为何要如此急着要除掉自己呢?不等天黑之后,夜黑风高动手,偏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冒充红巾军。   王肃观想不通,不过能肯定的是,张文举肯定有什么不得不除掉自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肯定与余泪帘关系不大,不然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马上吩咐下去,派值得信任的人打入黑铁城所有官员身边,尤其是张文举,他的一举一动,我要了如指掌。”王肃观吩咐道。   武不折点头应允,可眉头却皱了起来,道:“我身边并无多少值得信任的人。”   王肃观微一沉吟道:“将关子镇中逃出来的人安排进去,他们亲人被杀,家园被毁,对官府恨之入骨,就算不能信任,也至少是站在我这边的。”   武不折又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可又被王肃观叫住了。   “我一直想问你一句,当年你劫狱救走的屠夫房良到底究竟是什么人?今天在刺史府帮咱们的,又是何人?”王肃观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静待着武不折的回答。   武不折缓缓收回要推门的双手,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又坐了回来:“房良是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   在武不折初来云州之时,当初的黑道以房良手下的势力最为强大。   武不折想将其纳入麾下,可那时的房良已经弃暗投明,做起了生意,不愿再手染鲜血。武不折的手下不齿其胆小懦弱之行,与其发生矛盾,双方交手之下,误伤了房良之子。   房良之子救治无效而死,武不折也一直觉得有愧于房良,这才在房良有难之时,冒死劫狱。   “莫非刺史府的人与房良有关?”王肃观追问道。   武不折又露出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大人或许没有听说过房良,不过肯定听说过一句话‘夜黑金丝亮,银针滴血时’。”   王肃观心头一震,方高峰等人都听说过这句话,据说这句话所讲述的乃是几十年前纵横天下的一位杀手。   据说那位杀手人称“一针见血”,从未失过手,最轰动的一次要数景泰六年冬,在皇宫之中杀死了景泰皇帝的枕边人。他使用的杀人兵刃便是穿着金丝线的银针。   银针长约一米,乃是一根巨针,巨针的针眼上面,穿着柔韧的金丝线,被杀之人不是被金丝线勒死,便是被银针穿喉而过。   方高峰等人常常把黑无常与“一针见血”相提并论,王肃观对此也是印象极深。   “这句话我听过好多次,莫非房良是杀手不成?”王肃观奇道。   五步蛇点了点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房良曾经使用的兵刃,也是金线银针,更有人传言他乃‘一针见血’的唯一传人,甚至连他手下的人,所使用的兵刃也是金丝银针。”   第六十二章 :金线银针(下)   第62:金线银针(下)   “莫非潜伏在刺史府的人,便是房良?这不太可能吧,他既然入狱,想必是犯了什么大事吧,如果我所料不差,此刻他应该不在云州,或许不在大丰帝国也说不定。”王肃观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大人你猜的不错。当年,在我救出他之后,便派人送他离开了大丰帝国,现在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姓于的传人,却一直在柳长卿手下当差。”   “他一直感恩于我当年救了他师父房良,将我视若兄长,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此次,便是我给他传令,让他务必想办法阻止守丞和刺史见面。”   王肃观沉吟起来了,既然暗势力已经有了眉目,暗杀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只怕做起暗杀这一行,还得着手于这位姓于的人。   “帮我把这位姓于的兄弟约出来,我得见他一面。”王肃观意味深长的说道。   武不折淡笑道:“我早就吩咐他了,只怕今晚他便会来拜见你的。”   王肃观首肯而笑,对武不折明显越来越信任了:“军器坊控制的如何了?”   武不折又将军器坊的事情跟王肃观说了说,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膛保证,王肃观也不再多问。   这时,后院忽然响起了狗吠之音,隐隐有狼嚎之音夹杂其中。   “这是?”武不折皱眉道。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刚想说两句什么,可脸色忽然一变,一惊站起:“不对,只怕有人闯到家里来了。”   他匆匆跑开,来到屋外,循声而去,武不折也紧随其上。   其时,天色已晚,夜幕下垂,天上星光隐现,照的府上一片朦胧。   进入后院,但见几只黑狗正在扑咬两人,一人手持奇怪兵刃,隐约可见一道冰冷之极的银光在其身边闪烁,耀眼刺目。   另一人却是个老熟人,郝大仁带来见王肃观的易先生。   如上次一样,人皮面具依然戴在他的脸上。   这二人虽然被群狗围攻,但时不时斗在一起,倒像是敌人一般。   王肃观目光一寒,这二人未免也太大胆,竟敢闯入自己家中。   他缓缓的走了上去,一步步朝二人逼近,不冷不热的笑道:“两位是不是选错战场了。”   武不折迎身而上,拦在二人中间,将二人分开。   “是你?!”武不折一惊,虽然天色灰暗,但依稀可辨,那手拿奇怪兵刃之人,正是躲在刺史府的房良的传人于不减。   “武大哥,这人鬼鬼祟祟摸进校尉府,快帮我拿住他。”于不减挥舞着手中的银针,着急忙慌的道。   武不折并不知道王肃观认识易先生,一听于不减的话,立刻扑了上去,双手翻飞,与易先生斗在了一起。   易先生万万没料到王肃观手下竟然有武不折这种高手,外加手持金线银针的神秘高手,分明便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夜黑金丝亮,银针滴血时”的杀手。   以他的伸手,虽然不惧,但也被那二人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这时,王肃观遣走了群犬,负手而立,微微而笑道:“易先生,本官可不喜欢别人私闯到我家里来。”   这时,易先生与武不折叫了一掌,二人退向两侧,各自惊讶于对方的身手,心中暗赞了一声。   易先生明知自己讨不了好,挥手止住对面二人:“且慢,我有事来见校尉大人。”   王肃观心头冷笑,一挥手道:“你们先退在一旁吧。易先生,我可不喜欢别人翻*墙而入,你明白吗?”   易先生并没有接这个话头,冷冰冰的道:“你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啊,我再不翻*墙来见你,只怕得客死他乡了。”   王肃观心头一震,哈哈一笑:“原来你竟是红巾军,看来我把郝大仁遣走,是做对了。”   他遣走郝大仁,一是想到郝大仁和朱子贤办事稳妥,可堪大任,其实也怀疑郝大仁背后的势力与红巾军有关,故而将其尽快遣走,以防他坏事。   易先生眼中充满了怨毒,气道:“你这人真聪明的紧。其实聪明也无所谓,不过聪明却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很难长命了。”   王肃观漫不经心的走了上去:“说明来意吧,如果你说的不好,可能就要留在这儿了。”   易先生一窒,继续道:“我劝你不要逼人太甚了,公羊家的人欠你的,你没有必要为他们卖命。我只说一次,如果明天早上你的人还没有从赌场、青楼、商行各处撤走,只怕你根本承担不起随之而来的后果。”   王肃观又往前走了两步,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问道:“我还真想知道,你所指的后果是什么?”   易先生轻笑一声,长发一甩,一根红巾在风中飘扬:“红巾军乃仁义之军,绝不会做出什么不仁之举,不过被逼的紧了,我们是不可能因小失大。必要之时,我们会做出必要之举,就算是杀些妇孺,也在所不惜。”   王肃观依旧笑着,可眼中却有杀意流过。   “你知道吗,我杀不杀红巾军都行,只是你威胁我,我就想杀掉你,甚至让将你红巾军连根拔起了。易先生,很抱歉,今天,你必须死!”王肃观仿佛没有半点情绪,平静的说道。   很难想象,他在动了杀机之时,竟然会如此平静。   于不减暗中扯了一下推了一下武不折,啧啧两声:“武大哥,这位校尉大人果然非同一般,我以后就跟定你们了。”   王肃观打了个手势,于不减大声喊杀,长针刺出,已攻了上去。   双双又交到了一起。   “武大哥莫动,待我来杀他。”于不减边打边喊道。   “狂妄!”易先生大怒,挥舞着一双柔掌相迎。   当他攻到易先生的身前时,手舞足蹈的动起来了,一根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金线已如包粽子一般捆在了易先生外围。   “‘一针见血’?”易先生骇然大惊,那肉眼不易察觉的金线,实在是防不胜防。   这时,王肃观出现了,只不过,他的手中,多了那杆自制的土枪。   “你不是想要这个东西吗?我现在送你!”王肃观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几乎听不出半分情绪。   啪!   一声大响,如惊天雷鸣,满园硝烟,群犬惊逃。   易先生的身上多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紧接着,本已环绕在易先生周围的金线如拥有生命一般收了回去,银针也被于不减收了回去。   他明显不屑于去杀继续屠杀一位被王肃观开了个洞的易先生。   王肃观提着土枪,穿过硝烟,缓缓走到易先生对面,淡淡的说道:“这便是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的火器,我今天用它来杀你,你应该能瞑目了吧。”   易先生手捂着鲜血汨汨而流的伤口,怨毒的看着王肃观的双眼,忽然哈哈一笑:“你……你这是……向红巾军……发起挑战。你……哼……你太小看……小看红巾军了。”   “刚才,你也向我发起了挑战,而且,你也太小看我王肃观了,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我,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王肃观傲然道。   易先生轻咳起来,手却不经意的去摸向怀中。   刷!   三枚飞镖破空而来,说到便到,几乎同时,扑向王肃观三人的胸口。   王肃观土枪一提,叮铛一声脆响,将飞镖拦了下来。   武不折和于不减也一一躲过。   等三人再次回过神来时,易先生已不知去向。   “武大哥,咱们快追!”   王肃观一挥手道:“不用急,让他慢慢逃。传令下去,集结所有我能调动的兵马,带足弓箭集合。”   武不折一惊,暗自揣测,莫非校尉大人是故意放他离开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武不折向旁边的于不减笑了笑道:“于兄弟,你跟大人聊聊吧,我现在去召集兵马。”   王肃观又忙补上一句:“把方老三他们全都叫回来,这次要全歼红巾军。”   第六十三章 :围歼   “大人,噩梦停在门口,看样子红巾军现在藏在这儿。”武不折说道。   噩梦摇了摇尾巴,在王肃观的双腿间钻来钻去,亲昵的用小脑袋去蹭王肃观的腿。   在易先生逃走之后,王肃观立刻带着小狼探路,让大军随后赶来。   小狼虽然还不到一岁,不过生有灵性,王肃观说完之后,立刻开始追踪,刚开始时顺着鲜血搜寻,到后来即便鲜血消失,但小狼依旧搜寻,倒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   王肃观蹲下身子在小狼身上轻轻抚摸了两下,一挥手,黄大力立刻拿出一个被黑布遮着的笼子出来。   王肃观指着小狼的鼻子道:“乖乖的呆在里面,等我剿灭了红巾军,再放你出来。今夜记你首功。”   小狼仿佛听懂一般,声音低了下去,呜呜两声,丧气的垂下头去。   众人看得好笑,对小狼更是喜欢。   王肃观将小狼收好,用黑布遮住笼子,这才向李大同吩咐道:“快让后面的大军跟上来,围攻这座宅院,就算是一只耗子,也不能让它溜出去。”   这时,一道黑影悄声跑来,正是于不减回来了。   于不减压低声音道:“我已经打探过了,这儿确实是红巾军的藏身之处,那易先生也在其中。”   王肃观看着于不减道:“那暗哨都解决了吗?”   于不减一拍胸膛,保证道:“这是自然,对于一个杀手而言,刺杀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所以凡是一个好的杀手,必定擅长隐藏。刚才我假想自己是刺客的话,会躲到什么地方进行刺杀,果然找到三处暗哨,已经全都拔除。”   王肃观又吩咐道:“昨夜春满楼之战,红巾军全是一些高手,想来是红巾军的首脑。如今满城封锁,他们应该没有离开,换句话说,这里面全是红巾军非常厉害的首脑,一定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齐声应诺。   过不多时,王肃观带的大军也已赶到。   王肃观手上能使用的府兵不多,可是王肃观手持世子书信,连世子的带来的士兵也调了五百过来帮忙,共有六百人马。   王肃观本想让人强攻,可想到春满楼府兵死伤的惨状,又皱起了眉头。   黄大力等人不耐烦的催促道:“大人,快强攻啊,我们实在是等不了了。再这么下去,万一它们发现咱们了,那该怎么办?”   王肃观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计,吩咐了一会儿。   在王肃观的吩咐下,除了正门处,其他三面全都射了一轮火箭。   之后,明显听到大院里面熙熙攘攘的吵闹之音。   王肃观在黄大力的耳边说了几句,黄大力满脸兴奋的跑到了大门前,清了清嗓子,大声叫了起来:“喂,里面的人听着,英明神武的致果校尉王肃观王大人早就收买了你们的易先生,是他带我们来这儿的,现在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想要活命的从大门走出来。”   黄大力声如洪钟,在寂静的夜中,异常嘹亮,宛若雷鸣。   这时,门后面有同样一个粗嗓子怒道:“无耻狗官,休要离间我们兄弟感情,老子今天要是向你投降,我就认你当爹。”   王肃观听得这人乃是那日救走老妈妈的那位大汉,不由一喜,刚才的担忧一扫而空。   黄大力又是哈哈大笑:“你说你认我家当人当什么?”   “老子认他当爹!”门后面回应道。   “什么?”   “爹!”   黄大力等人一哄而笑。   门内那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当,气得推门而出,指着王肃观破空大骂:“狗官,老子……”他似乎觉得刚才失了面子,又忙改口,来占一些口头上的便宜,“爷爷今天就杀了你为易先生报仇。”   王肃观冷笑一声,双掌一拍:“传令下去,放火烧庄。”   他就想打红巾军一个措手不及,不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办法,喊完话便立刻让士兵放火箭烧庄。   那大汉再也按捺不住,直扑而至。   黄大力虎吼一声,刚想迎战,可王肃观身后的几位士兵已扑了出去,一张渔网洒了出去,将大汉捕入其中。   这时,一道黑影从院内扑出,寒光闪过,只听得一声嘶响,网子已被割破。   武不折心头一惊,赞道:“好凌厉的刀法!”   李大同也是玩刀子的,立刻迎了上去。   武不折又是一惊,赞道:“好快好诡异的刀法!”   李大同出手如电,那人意在救那大汉,被李大同的匕首削到。   那人举刀挡开了李大同诡异莫测的匕首,将那大汉从网子中拉了出来,又退了回去。   王肃观冷笑一声,静静的在门口等候。   此时整座大院的三面都有强弓围困,只有集兵一处,才能用最小的伤亡突围。   只不过,他们不清楚王肃观身边也有一群勇猛之士。   这时,红巾军从后门、侧门突围,可很快便被强弓射了回去。   火势渐渐变大,院内明显一片惊惶呼喊之音。   这时,武不折忽然走到了王肃观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大人,咱们真要对红巾军赶尽杀绝吗?凡是大丰帝国的敌人,咱们不都得笼络吗,为何还要多一个敌人,少一个朋友呢?不如,放他们一条出路吧。”   王肃观哈哈一笑,傲然叫道:“在我眼中,红巾军就是一帮不成大器的鼠辈,拉不拉拢,根本无碍大事,反而一山难容二虎,我不可能不发展暗势力,这就意味着必须要跟他们敌对。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们连根拔起。”   武不折已经彻底被王肃观给征服了,一时热血激荡,恨不得自己带人冲进去将红巾军厮杀一番。   “怕个鸟,咱们从大门杀出去。”又有人在院内指挥起来。   登时,三十多人手拿兵刃,杀声整天,冲了出来。   王肃观心头暗惊,没想到院内竟有这么多的人,如果他们都如易先生一般厉害,那自己只怕又要吃亏了。   王肃观身边的众高手立刻迎了上去。   拼命三郎方高峰、金针银线于不减、一身蛮力黄大力、鬼影快刀李大同、深不可测五步蛇还有一张大嘴盖志新。   这六人各怀绝技,身手不凡,带着一众士兵冲上前去,如一群猛虎呼啸而去,实在势不可挡。   一时金铁相交,杀声震天,冰冷的夜里,血雾飞洒,一具具尸首横在地上,对方的人马之中,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高手虽有,但不过一二人,充其量也就和方高峰打个旗鼓相当。   在火光的照耀下,王肃观逐渐看清红巾军的样貌,昨夜在春满楼中出现的那五六高手,竟只有两人。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解决!”   王肃观怕红巾军另有高手为援,忙催促起来。   在一众高手的强攻之下,武不折等人几乎势如破竹,那三十几人转瞬间被杀的只剩下六七人赴死顽抗。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之声,一人从后方杀了上来,高声喊道:“铁瓜、黑豹子,老子来帮你了。”   那大汉人称铁瓜,兄弟被杀,如同野兽,指着王肃观怒道:“七鬼,杀了这狗官,他打伤了五头领,现在又杀死了我好多兄弟。”   那被称为七鬼的人带着十几号人冲了上来,如野兽一般气势汹汹的朝王肃观扑了上来:“狗官,纳命来!”   王肃观右臂一抖,匕首从袖子滑到手中,手腕一抖,迎了上去。   那叫七鬼的人竟也身手不凡,一柄鬼头刀使得如狂风骤雨一般,大开大合,逼得王肃观无法接近对方三尺之内,更别说杀他了。   只是那七鬼也不曾料到王肃观身手竟然如此迅敏,他的刀鬼头刀舞的非常快,有攻无守,为了杀王肃观,更是有攻无守,可王肃观就像泥鳅一样滑,无论他如何砍,总是无法劈到王肃观。   黄大力乍一瞥见王肃观在七鬼的鬼头刀下闪躲,吓得一颗心扑通直跳,高声叫道:“他奶奶的混蛋,快去保护大人啊。”   黄大力被铁瓜缠着,一急之下,顺手抓起一具死尸,如兵器一般在手中挥舞着,冲向了七鬼。   方高峰对王肃观的身手也实在是没底,也渐渐转移重心,不敢恋战,向王肃观靠拢。   第六十四章 :追击   “都不去杀敌,围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眼看着方老三等人都撇弃敌人,朝自己围了上来,王肃观心中大急,暗骂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糊涂。   更可气的是,这两路人马从内外杀出,竟合兵一处,冲破包围圈,开始撤退。   易先生也出现了,被一人负在背上,边战边退,趁夜色掩护开始逃亡。   只是那七鬼和铁瓜已经对王肃观恨之入骨了,虽看起来像是断后,但实际上每一刀总是劈向王肃观,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王肃观嚼着吃了。   黄大力等人虽听从王肃观的命令,向红巾军追击,但也不敢太远离王肃观了。   王肃观气得心中直打鼓,敢情这些人将自己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地一滚,抢到一柄钢刀,粗口大骂道:“他奶奶的,都围着我干什么,快追红巾军啊。”顿了一顿,又松了口气,无奈的道:“盖大哥留在我身边,其他人去追红巾军,这总成了吧。”   黄大力等人这才放心的追了上去。   于不减先前只是将王肃观视作武不折的主子,又见他用土枪害易先生,本来还有些不屑,这时却真正的开始佩服起他了,能让这么这么多人对其忠心耿耿,誓死保护,他只怕真有特殊之处。   于不减被激,冲在最前,杀了上去。   “传令下去,封锁四门,追击红巾军。”王肃观传令道。   即时,红巾军前面逃,王肃观带人在后面追,火把将街道照的亮如白昼,一片通明。   王肃观一边追击,一边掩杀,一具具尸首横在地上,杀的是血流成河。   寂静的夜,渐渐沸腾起来,从城北到城南。   乌云遮月,环盖大地。   阴沉的天地,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   王肃观一行人越追越近,除了红巾军中的一众高手,其他人早已被杀的杀,捉的捉,势单力孤,看起来已成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可就在这时,一股人马斜地里杀出,将官兵冲散,救下正自垂死挣扎的七鬼、铁瓜、黑豹子。   一身材瘦长的汉子搀着着两根拐杖,右边的拐杖在地上一点,大声喊道:“黑豹子,快带老易去黑沙河渡头,咱们撤退。”   背着易先生的黑豹子愤然叫道:“五头领,都是这狗官害的易先生,不杀了他,我绝不离开。”   那拄双拐的五头领豁然转身,目光透过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刀子一般扫到王肃观的脸上。   王肃观毫不退避的迎上他的目光,脸上却挂着自信的笑容,暗道:“原来你便是五头领。”   五头领看似残疾在身,可身手着实了不起,两根拐杖在地面上敲的咚咚直响。   他看似足不沾地,走起路来却健步如飞。   “老夫先护你们退到黑沙河,黑豹子,快撤!”五头领喝道。   王肃观心头暗惊,听这老瘸子的意思,敢情是要在撤到黑沙河的时候再来杀自己。   武不折的身手已经非常厉害了,要合黄大力和郝大仁二人之手才能擒住,不料这五头领与武不折交手,竟丝毫不落于下风,一对拐杖在身边舞的虎虎生风,虽然双腿残疾,但其身手丝毫不像一个残疾人。   王肃观心头暗急,又呼道:“决不能纵虎归山,李大同听令,速带一队弓箭手去黑沙河渡头拦截,控制所有船只。”   李大同的快刀虽然既快又绝,但极其耗费精神体力,虽然满身被雨水打湿,但其实早已全身冒汗,此刻大口喘息,终于松了口气,带着一帮弓箭手先赶往黑沙河了。   黑沙河被称为云州的母亲河,河水一直从信奉太阳神的大阳帝流到黑铁城,再迂回至凉州,汇入大丰帝国的主河流红河,再东流入海。   李大同赶到之时,黑沙河渡头果然浩浩荡荡停着数十余艘快船,每艘快船之上都载有十数人,船只已经慢慢离开渡头,向河中进发。   这时,河面上的氤氲薄雾渐渐转浓,风吹过,雾非但不散,反而越来越浓,聚在渡头,倒像是特意来为这些船只掩护一般。   李大同稍稍沉吟,这些红巾军已然坐上了快船,人数又多,怕是难以拦下他们。   他立刻派随行弓箭手埋伏起来:“听我号令,等红巾军来了,把你们的弓箭对准那个瘸子,其他人都不必理会。”   一士兵问道:“不成啊,先前校尉大人下令,要全歼红巾军,为何不一并射杀,反而专门攻击那个瘸子?”   李大同笑道:“那瘸子武艺高超,你们要是能在第一箭把他射杀了,那其他的箭再射其他人吧。”顿了一顿,他又道:“那瘸子是他们的五头领,红巾军重义气,只要把他先扣住了,船上的人自然会自投罗网,前来相救,到时候才能一网打尽。”   众人对李大同不由佩服起来了。   在王肃观想派人去帝都丰州之时,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两个人,第一个便是郝大仁,第二个便是李大同。   这二人一个深藏不露,是个老江湖;另一个却有胆识、有本领,被王肃观视为左右手。   李大同安静的等着,眼看大雾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可王肃观等人始终未曾赶来。   “难不成大人已将他们全歼在半路上?”   李大同正自揣测,忽见远处火光亮起,不多时更有喊杀之声,金铁相交之音。   临近之时,李大同倒吸了一口凉气,红巾军的人马又翻了一倍,五六十人边战边逃,逼得方高峰等人难以逼近。   尤其是那五头领,两根拐杖大有雷霆之威,在血雨中挥舞着,依旧和武不折斗得不可开交。   李大同忙打了个手势,所有潜藏起来的士兵纷纷搭箭上弦,在人群中寻找那手持双拐的五头领。   过不多时,战圈已经到了黑沙河渡头。   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渡头在雾中若隐若现,四五个人影从渡头的大雾后面走出,脚踩木板的声音,在雨天吱呀吱呀的响。   “五头领,快上船!”渡头上传来着急的呼喊声。   王肃观一惊,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巡视周围,不见李大同的人马,虽然相信李大同必有应对之策,但不见他及弓箭手,只能干着急了。   眼看着战圈越来越接近渡头,他再也按捺不住了,跟身边保护自己的盖志新道:“咱俩一起上,其他人无所谓,一定得帮武不折把这位五头领留下来。”   盖志新一直保护着王肃观,这时手痒难耐,一听大喜:“大人,我等这句话等的都快要哭了。”   言罢,他挥舞朴刀,如切瓜砍菜一般冲上,前去助战。   王肃观也挥舞起了匕首,上前去杀五头领。   五头领被三位强敌围攻,却是越战越勇,丝毫不露败象。   暗处,李大同正自着急,他已下令所有的弓箭对准五头领,如今五头领已出现在弓箭的射程之中,可是校尉大人偏偏与五头领斗在一起,如此,只怕连放箭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在这时,武不折忽然从盖志新手中抢下他的朴刀,朴刀倒卷而上,与五头领的拐杖相撞。   王肃观乘机送上匕首,与五头领的另外一根拐杖相撞。   王肃观全身大震,与对方正面交锋,五内气闷,胸中翻江倒海。   武不折大惊失色:“这瘸子是练家子,大人也太莽撞了,竟然跟他碰硬!”   王肃观胸中难受,一身力气被激发,手腕用力,五头领的拐杖被削成两段。   盖志新也豁然跳起,双脚踢在了五头领的心口,将他踢的飞了出去。   王肃观退开,大口的喘息,胸中这才好受了些,暗赞五头领本领过人,这样的人,决不能让其成为自己的后患。   嗖!   正当他想乘胜追击之时,万箭如雨,如惊天长虹,从大雾中飞了出来。   “哇啊……”   五头领被射成了刺猬。   第六十五章 :冷面寒剑   雨丝飞舞,雾浓如烟。   血流成渠,蜿蜒而去。   渡头之上,杀声震天。   “杀呀!”   “放箭!”   “替五头领报仇!”   “狗官纳命来!”   ……   李大同的计策奏效,万箭齐发射杀了五头领,众红巾军果真如疯了一般,从渡头上杀了回来,人人喊着为五头领报仇。   李大同的弓箭手全力放箭,红巾军虽然义愤填膺,但冒着死伤数十人的代价,才抢回五头领的尸首,又被强弓射了回去。   王肃观没料到红巾军在黑铁城的势力竟然如此强大,听李大同的描述,对方阵势实在有些吓人,倒更像是从黑铁城转移大军一般。   他自知手上兵马太少,又非精兵,刚才的围剿全赖武不折等人及强弓相助,此时断然无法全歼红巾军,便下令让众士兵高喊:多谢易先生引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肃观挑拨离间之言所激,本已从渡头上退了回去的铁瓜、黑豹子等人又杀了回来。   王肃观见士兵的箭壶中所剩的箭也不多了,便号令众士兵拿着兵器围了上去,准备搏击。   “张大人有令,王校尉迅速退兵!”   正在这时,一骑冒雨而来,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又在战圈外停下。   自己身边的数百士兵受到影响,松懈起来。   王肃观勃然大怒,一挥手道:“何人胡说八道,把他带上来。”   几名士兵将骑马而来的那传令人押了上来,强行摁倒在地,跪在王肃观脚下。   “大胆王肃观,我奉张大人之命传令,你竟敢这么对我,小心你的狗头!”传令兵大声叫骂。   王肃观一摆手,遣开左右:“站起来说话,你拿什么证明你的身份?”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面刻着“大都督府长史张”的令牌,瞪着王肃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张大人的令牌。张大人有令,你马上将你的人马撤了,有什么疑问,去找张大人去说。”   渡头之上,再度打成一团,铁瓜等人虽不杀王肃观誓不罢休,但被武不折等人缠住,早已分身无暇,莫不是有不少人下船从渡头上跑来相助,只怕早就被武不折等人给擒住了。   王肃观淡淡一笑,将目光从那块黄金令牌上面移开:“哦,二世子命本官全力剿杀红巾军,这件事情由本官全权负责,张文举想干涉?”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校尉竟敢直呼张大人的名字。”那传令兵狐假虎威,戳指叫骂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转过身去,浑然不理长史张文举,无比嚣张的下令道:“所有弓箭手扔下长弓,拿着刀一拥而上,将红巾军杀个片甲不留。”   传令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都亮出长史大人的令牌了,对方非但不理不睬,还背道而驰,下令冲锋。   “王肃观,别给脸不要脸,张大人要整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你敢违抗命令?”传令兵怒不可遏的咆哮起来了。   王肃观傲然一笑,伸手拍了拍那传令兵湿漉漉的肩膀:“张文举能不能整死我,我暂且不说,不过,如果你再啰嗦一句,我马上就能让‘王肃观’三个字成为你下辈子的噩梦。”   传令兵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王肃观,颤声道:“你……你……你说什么?你要是不将士兵马上撤走,小心你的狗头!”   王肃观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不经意间看向传令兵,传令兵还以为看到了找到猎物的野兽,心头一突,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红巾军要是逃走,那便是龙入大海,再难剿杀,张文举想让我撤兵?哼哼,就算他亲自来跟我说,也绝无退兵的可能!”王肃观阴森森的怒道。   传令兵怒不可遏,一脚往王肃观踢过来。   王肃观顺势闪过,从身旁一士兵手中抢过一柄军刀,长刀送出,一道血箭顺着刀的去势喷射而出。   传令兵的脖子被切开,鲜血如泉,不断涌出。   他双手掩住伤口,在恐惧、不可置信中,轰然倒地。   “不要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   血水顺着冰冷的刀刃,一滴滴掉落。   王肃观扔下手中的宝刀,豁然转身,大声叫道:“进攻!”   一柄亮如秋水的宝剑,如惊天长虹,穿过浓雾,穿过轻风,穿过冰冷的天地,从河的方向飞了过来。   黄大力一个不留神,被这柄剑从肋下穿过。   “他奶奶的混蛋,给我滚出来!”   黄大力反而被激发了凶性,顺手抓起两具尸首,当做兵刃挥舞起来了。   长剑后面,那在春满楼中出现的人称“小风”的人如风一般追了上来,顺手抓住剑柄,长剑舞起,快若闪电,将武不折等人纷纷逼退,救下了铁瓜等人。   武不折骇然大惊:“好厉害的角色,比那瘸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来掩护,撤退!”小风冷冰冰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风中,几乎无法听清。   但是,却拥有难以言喻的威势,铁瓜、黑豹子等人虽恨得牙痒痒的,但对小风还是言听计从,纵然不情不愿,还是撤了回去。   雾很浓,风很轻。   漆黑的夜,没有半分光亮。   雾中,小风一张俊秀的半边脸被额前垂下的黑发遮住。   明亮的左眼,仿佛要刺穿一切,杀气腾腾,在雾中若隐若现。   乍一看,仿佛他整个人只有半边脸一般,让人后背发寒。   不知为何,所有士兵都停止了攻击。   或许,是惊艳于小风刚才一出剑刺伤黄大力、逼退金线银针等势不可挡的高手。   或许,是惊艳于他一出场便震慑住红巾军的气势。   或许,是他冷面寒剑的眼神。   总之,他的出场,连王肃观也有些发愣。   王肃观缓缓走了上去,同样没有丝毫表情的看着小风:“你姓风?”   小风没有一丁点表情,眼皮微微一抬,看了王肃观一眼,明亮的长剑提在手中,如风一般向后退去。   木板搭成的渡头,在刚才的交锋中,“嘎吱”直响,可小风退去,直如鬼魅,一点声音也不曾留下。   所有人都沉默着,仿佛看着王肃观和小风的表演。   小风退着,在浓雾中渐渐隐去。   黄大力忽然回过神来,咆哮一声,两具尸首抛了出去,大吼道:“他奶奶的,去死吧!”   飞快抛去的尸首冲开浓雾,小风飘渺的身影重新出现。   只见他将手中亮如秋水的长剑轻轻一扬,剑身在尸身上面轻轻一拍,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那势不可挡的尸首竟止住去势,摔落在渡头之上。   咔嚓!   木板断裂,渡头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木板所搭的渡头,虽不能说很牢固,但一具尸首掉落,断无将其砸坏之理。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从小风剑下掉落的尸首,轻松砸断了木板。   “好一个四两拔千斤,这小子着实非同小可,比那五头领更加厉害。”武不折在王肃观你轻声言道。   王肃观也看出了门道,小风八成是用什么奇怪手法将尸首上面的力量转移向下,这才砸断了渡头。   第二具尸首也轰了上去,同样被小风舞蹈般的一剑拍了下来。   大雾再度从四面八方涌了上去,如幽灵一般覆盖了小风的身体。   风骤起,渡头忽然变得清晰。   小风飘然远去,已上了快船。   “快上去放箭!”李大同大声吩咐道。   王肃观一摆手,止住了他,嘴角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会发生很奇妙的事情,让他走吧。”   李大同等人一脸茫然的看向王肃观,只见他满脸都是深不可测。   武不折摇了摇头道:“大人,这白衣剑士的功夫太高了,比刚才的五头领还要高出不少,今日纵虎归山,只怕来日会麻烦不断。”   “我知道他是谁了。”于不减忽然惊叫出声,“我知道他是谁了。”   众人一齐往于不减脸上看去。   盖志新扯着嗓子问道:“是谁,很有来头吗?名声响不响,做过什么大事?”   “冷面寒剑!”于不减啧啧两声,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小风貌似是龙套之中出来最早的!黄婷选、凌霄云会随后而来,不会等多久的。亲们,这些龙套要是写的好了,留言给点鼓励,设定的不满意了,也喷的不要太强烈了,吼吼!   第六十六章 :胡言乱语   冷面寒剑,红巾军中的后起之秀,被无数人公认成不败剑神。   大丰帝国共有上中下二十州,冷面寒剑更有一个外号“一剑寒光十九州”,因为他脚步所到之处,十九州的剑客已经败在他的手上,至于最后一州是哪个州,倒无人知晓。   冷面寒剑的名头太响亮了,以至于他真正叫什么名字,倒被人遗忘了。   剑,一直被认为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贵族佩剑,流行于世。   剑,也常在娱乐场合出现。   舞剑乃是贵族宴会不可或缺的一项节目,杀人打仗之时,大都会采用以沉稳厚重见称的刀,可冷面寒剑,便是个例外,冷面杀人,寒剑饮血,死在他手上的人,尤其是官兵,实在不计其数。   不过,死在他手上的敌人大都记住的是他华丽而优美的动作,而非他出剑饮血的恐怖。   一柄长三尺二寸的亮银剑,每当出现在人的面前时,其华丽如舞蹈般的动作,很容易感染一个人。   王肃观,被感染了。   不过,他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将来必定为他所用。   “冷面寒剑,哈哈,有趣。”王肃观笑了笑,半开玩笑的看向于不减道:“你能打败他吗?”   于不减颓丧的叹了口气:“在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怕只有我师父和武大哥能跟他交手了。”   武不折在旁道:“我的兵刃埋起来了,他日等我取回兵刃,我倒有兴趣跟他一较高下。”   王肃观哈哈一笑,跳开此事,虽然追击无望,但还是下令让士兵传令,沿途阻截,另一方面让人寻找船只,进行追踪。   他叹了口气,让盖志新去善后了。   可没过多久,盖志新又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道:“大人,那位传令者如何处置?”   “咱们和红巾军大战,被红巾军所杀。”王肃观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一事,一个机灵提起了精神,奇道:“张文举为何三番五次插手红巾军的事情?”   他沉吟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只怕张文举等得不耐烦了,看来我得去一趟长史府才行。”   王肃观带上武不折,让几人抬着那传令兵的尸首,去见张文举。   张文举本在云州,与公羊仲彦来到黑铁城之后,住在驿馆。   王肃观白天已经去过驿馆一趟,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驿馆,哪知对方说张文举去看望刺史柳长卿,至今未返。   “看来于不减那家伙把柳长卿吓了个够呛,都惊动张文举了,哈哈。”武不折在旁压低声音笑道。   王肃观没有回答,稍稍沉吟,对张文举的侍卫道:“将这具尸首交给张文举,告诉他,我改日再来拜访。”   众侍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明明是长史大人身边的亲兵队长,怎么死了,莫非是王肃观所杀?   众侍卫待要追问,王肃观已然带人离去。   回到府上,天已放亮。   王肃观洗漱了一番,悄悄爬上床睡下,却惊动了每日早睡早起的老婆苏婉怡。   苏婉怡睡眼惺忪,云鬓有些凌乱,睁眼看了相公一眼,拾起身来,神色有些不悦的道:“相公,你怎么又忙了一宿?你上次生病的时候,郝大夫便说让你注意休息,莫要太劳累了,现如今你又这么不爱惜自己。”   王肃观听她说话清清楚楚,刚才八成没有睡着,想来是一直等着自己,心中一暖,不禁有些歉疚,一屁股坐下,将老婆环抱起来:“怎么了这是,天都快亮了,还没有睡?”   苏婉怡明显有气,不肯让王肃观抱,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快睡吧,等你睡醒了再说。”   王肃观抱着苏婉怡,耳鬓磨厮,下巴放在其温热柔腻的香肩之上,幽香阵阵,荡入心间,狼爪情不自禁的动起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红巾军已经被我赶出黑铁城,他们的五头领也被我杀了,今后肯定能闲下来。”   “你……你说什么?”苏婉怡骇然大惊,整个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双手止住已经入侵到饱满的酥胸上面的狼爪,认真的问道:“红巾军撤走了?你还杀了他们的五头领?”   王肃观不安分的又动了起来,将苏婉怡抱的更紧了,看着她那双凤目,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一帮跳梁小丑,只花两个晚上便解决。”   苏婉怡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几分担忧:“听说红巾军在前朝就已经出现了,树大根深,你这次把他们赶出黑铁城,又杀了他们的五头领,他们日后岂会轻易放过你?”   王肃观无畏的笑了笑,手中加大力度,感受着苏婉怡温香滑腻的肌肤,坏笑起来了:“咱们打个赌,这世上没有我征服不了的人,你信不信?”   这话像是在回答苏婉怡的担忧,开解她,但他那坏笑与动作,明显是另外一层含义。   苏婉怡又羞又气,俏脸一红,嗔道:“我跟你说的,不要跟我糊弄。”   “我也跟你说正经……”王肃观分明感觉到了老婆的脸上出现了杀气,讪笑一声,“放心好了,红巾军知道我的厉害,所以才从黑铁城撤离。今后,任何人听到‘黑无常’或者‘王肃观’,都会又惊又怕,就连景泰那杂毛,也会全身哆嗦起来,当然,老婆你除外,你肯定是又疼又爱。”   苏婉怡无奈的叹了口气,相公真是有些恬不知耻,不过最后一句话真说到她心坎里了,一时虚荣心大为满足,笑骂了一声“臭美!”软绵绵的倒在相公的怀中,享受起了他充满阳刚之气的抚摸。   王肃观连番激战,早已疲累不堪,本想跟苏婉怡开个玩笑赶快睡觉,来日好应付公羊仲彦和张文举等人,可这时老婆明显动情了,也变得主动起来,身体渐渐火热,越来越有感觉,不由卖力起来。   他强有力的双臂一翻,翻身压在苏婉怡的身上,笑道:“那臭道士胡说八道,我现在卖力点,明天生个大胖小子,看他以后还如何行骗。”   苏婉怡幸福的笑了起来,娇*喘吁吁,媚眼如丝,娇柔动人,玉一般的藕臂搂着王肃观的脖子:“哪有那么快的,要说胡说八道,你才是天下第一。”   王肃观恬不知耻的笑了起来,火柱如铁,如匆匆过客,在水帘洞外徘徊,故意挑逗:“难道只有胡说八道才是天下第一吗?”   苏婉怡玉体横陈,每次准备好迎接相公,那讨厌的东西又溜掉了,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迷离的双眼秋波如水,向相公发出无声的邀请。   “你的讨厌也是天下第一。”苏婉怡将头埋在枕头上,着急的等着。   王肃观笑了起来,忽然想起那夜去春满楼时的情形,此刻忽然想说两句,但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有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脱口道:“毛非山山四士贝,西女王见金戈戈。”   想起春满楼,这句话便出现在脑中,他想都没有想,便摇头晃脑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可待他想起这句话的来源,顿时冷汗淋漓。   这可是春满楼大门口的对联,前世特工训练了强行记忆的能力,而且这幅对联实在古怪,他只看了一遍,便记在心间,这时没由来的心虚,仿佛被人捉奸在床似的。   苏婉怡所有的心思都在等待着相公来花果山的水帘洞中游览一番,哪知肚子里没半点文墨的他竟然念了这么两句奇奇怪怪的话。   她出身大户人家,一向聪慧,本无心去理这奇奇怪怪的句子,可这句话实在是太怪,好奇心一起,稍一思考,整个人僵住,坐起身来,抬起秀气纤美的玉*脚踹在相公火热的胸膛上,板着俏脸道:“你说什么?!”   王肃观从未见过老婆这种表情,以前她就算是生气,也是又爱又恨的神色,这时她的表情如此认真,明显动了震怒,自知肯定是刚才脑子短路说的那副对联惹的祸,但实在是不知道那副对联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知该如何解释。   第六十七章 :大被同眠   毛非山山四士贝   西女王见金戈戈   谜底:毴出卖,要现钱。   王肃观对此一无所知,可出身不凡的苏婉怡稍稍思量,便猜出了其中寓意。【注一】这幅对联挂在春满楼门口,那是再合适也不过了,可在王肃观与苏婉怡鱼水之欢的时候念出来,苏婉怡会怎么想?   动了真怒的苏婉怡将王肃观赤裸裸的王肃观赶出屋子。   王大校尉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外,好话说尽,苏婉怡就是不开门。   隐隐有委屈的悲泣之声从门口传来。   王肃观心中着急,好在天色尚早,不然让府上下人看到自己这样子,以后只能再次用墨将脸涂黑,化作黑无常做人了。   王大校尉什么都说了,可苏婉怡就是听不进去,不肯开门。   这时,他忽然瞥见远处一道人影已经起来,睡眼惺忪,摇摇晃晃的扫起了院子,正是府上一个下人已经起来收拾杂务了。   王大校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又怕自己叫门被那下人听见,弯起身子,蹑手蹑足的寻向隔壁余泪帘的房间,侧身挨了进去。   他料定了余泪帘重病在身,这时应在昏睡,哪知贼兮兮的摸进去时,才发现自己的猜测错了。   余泪帘不但醒了,还出现在外堂桌边,倒了一杯水正在喝。   有这么一刻,二人同时愣住了。   王肃观没有想到余泪帘竟然下床倒水喝。   余泪帘没想到王校尉竟全身赤裸,贼兮兮的摸进了自己的房间。   忽然,余泪帘反应过来,又惊又羞,又怕又急,张口欲叫。   王肃观眼疾手快的扑了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可怜兮兮的道:“别叫,千万别叫啊。”   王肃观的动作很快,可还是慢了些许,余泪帘叫出来了。   可是,他的运气很好。   公鸡也打鸣了,将余泪帘的尖叫声遮掩了不少。   余泪帘又羞又怕又急,又哭出来了。   王肃观赶忙说道:“姑奶奶,求你别哭了,我不是想把你怎么……你再哭我真就把你当我老婆了。”   这句话的威胁力度果然够强,余泪帘立刻止住了眼泪,哀求的看着王肃观,无力的道:“大人,泪帘将死之人,配不上你,求你放过我吧。”   王肃观一愣,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没有琢磨明白。   其实,余泪帘的意思是她根本配不上王肃观,又有怪病缠身,不敢奢求能给王肃观当妾,只能退而求其次,嫁与别人。   既然自己不可能成为王肃观的老婆,那只能求王肃观别夺走自己的处子之身,如此自己嫁个人,夫家还能好好对待自己。   王肃观哪知道余泪帘的思维跳跃度这么大,不忍再吓她,便道:“你悄悄的别出声,给我找件衣服,我马上离开。”   余泪帘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敢向王肃观看一眼,一双丹凤妙目直直的看着前方,深怕看到不该看的地方,紧张的哆嗦着道:“你……你先到外面等着,我……我给你找。”   “你赶快找吧,外面有人已经起来打扫院子了,我这么出去被人看到,那我的官也不用当了,一头撞死得了。”王肃观随口说道。   余泪帘听他说的这么严重,信以为真,一时慌了,拖着病重的身子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可是,王肃观乃刚刚搬家校尉府,府上本就无甚衣物,更何况流落在外,沦为婢女的余泪帘,哪有男子衣衫。   她本想找找父亲的衣衫,可想到父亲下葬的时候其衣物全都烧掉了,也替王肃观着急起来了。   “大人,我……我这儿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余泪帘背着身子道。   王肃观听她气喘吁吁,想来身体不好,不能劳累,便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想办法。”   余泪帘仿佛对王肃观的话无法抵抗一般,虽有疑问,不知他能想到什么办法,但还是乖乖的上床休息了。   一个刚刚经历过丧父之痛,又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现在又顽疾缠身,无人照料,王肃观恻隐之心顿起,柔情一生,搬了张椅子放到余泪帘的床头,又将水壶、水杯放在上面。   “你好好休息吧,现在要喝水也方便点。待会儿我将喜儿叫来,让她来照看你。”王肃观徐徐而道。   王大校尉一丝不挂的站在人家姑娘家床头,虽然藏在床帘外面,但余泪帘一颗芳心扑扑直跳,又急又怕。   “夫人跟喜儿姐姐说过了,这两天都是喜儿姐姐照看我,连累大人和夫人了。”余泪帘声细如蚊,几不可闻,将脸深埋在枕头中,一双妙目也紧闭起来,可心中却有那么几分甜蜜。   王肃观在余泪帘的小房间里面乱转,哪能找到什么衣物,不由着急起来了。   吱呀!   余泪帘的房门被推开了。   王肃观骇然大惊,这是谁呀,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莫不是捉奸来的?   他第一反应便是躲,忙钻入余泪帘的被窝,一把捂住惊愕欲叫的嘴,嘘了一声:“别叫,有人进来了。”   余泪帘紧张的全身绷紧,一双凤目直直盯着王肃观,脑中成了白纸一张。   “咦?茶壶如何在这儿,小帘夜里起来过。”   外面传来了喜儿的声音。   她穿着绣花小布鞋,怕惊醒老爷夫人或者是病重的余泪帘,脚步刻意放轻,也难怪王肃观没有听见脚步声。   这时,二人分明感觉到喜儿朝床走来了。   王肃观又急又怕,如果被喜儿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和余泪帘大被同眠,只怕要天塌下来了。   他手忙脚乱的去推余泪帘,也不知道推到了什么地方,入手处柔软温热,手感极佳,但见余泪帘的俏脸刷一下红了,桃晕酡酡。   王肃观慌不迭的收回手,向余泪帘使了个眼色。   余泪帘一向老实,哪有什么花花肠子,也不知王大人是什么意思,满眼迷茫的直摇头。   王肃观只得附嘴过去,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在余泪帘耳边低声说起来了。   女子的邮箱,荡入王肃观心间,先前被苏婉怡扼杀的兴奋瞬间高涨。   余泪帘的头发有些凌乱,摩挲在王肃观火热的脸颊之上。   情不自禁时,话音一落,王肃观在余泪帘白皙而又毫无瑕疵的脸上轻轻一吻。   余泪帘全身大震,如早雷电,王大校尉的吩咐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她玉一般的脸上,红霞翻飞,桃晕酡酡,更显得丽色生春,清纯与妩媚平分秋色,分外撩人。   王肃观眼前一花,刚想去吻她,可理智战胜了冲动,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又在余泪帘耳边催促了两句。   余泪帘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揭开床帘,轻咳一声道:“喜儿姐姐,我好饿,有吃的吗?”   喜儿早就认为王肃观回纳余泪帘为妾,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当丫头,怎么可能?   她喜滋滋笑道:“好,你等等啊,夫人也快起床了,姐姐这就给你们去熬粥。”   余泪帘自知撒谎,心虚之下,底气不足,轻咳起来,不敢再说话。   喜儿也是身世可怜,生性朴实,看到余泪帘如此病怏怏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走过来想给她倒杯水,让她先润润喉咙也好。   哪知她刚走出一步,却吓得余泪帘惊叫起来:“喜儿姐姐,你……你干什么?”   喜儿一愣,一时想不通哪儿吓到这丫头了,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只想给你倒杯水。”   余泪帘还以为赤裸裸的王肃观在自己床上的事情被识破,这才松了口气,可实在不擅长撒谎,低着头不敢接口,连个谢谢都说不出来了。   喜儿总觉得这丫头今日乖乖的,可一时想不通究竟哪儿出了问题,蹙起秀气的两条弯眉,看了余泪帘一眼,给她倒了杯水,便离开了。   注一:如果我在正文中解释清楚,只怕本书就要被和谐了,有兴趣的书友们可以去百度,应该能搜到的。我已经很邪恶了,不能冒着被和谐的危险继续邪恶了!呜呜,这是底线,书友们海涵哈!另外,周一,冲榜了,让红票飞吧!现在闲下来了,不定时爆发。书友们给力,我就更给力!吼吼!   另外,虚伪的王校尉附庸风雅说错了花,其实是无心之失,一个小猎人哪会知道这么高深的学问,大家也就不要对号入座,往苏婉怡身上扣了。   第六十八章 :鬼头令   王肃观如遇大赦,从床上坐起,在余泪帘的肩头轻轻一拍:“太险了,刚才如果被发现,那我只能接你过门与婉怡当姐妹了。”   余泪帘凄然一笑,自嘲的道:“婢子都不知道还有几天可活,还敢有什么奢望?”   她忽然转过身来,对着王肃观闭着眼睛跪拜下去:“求大人为我爹爹报仇雪恨,婢子死后结草衔环,定当报答大人天高地厚之恩。”   她虽在请求,可双目紧闭,生怕看到不敢看的地方,逗的王肃观笑了起来。   “放心好了,本官乃是青天大老爷,专管世间不平之事,肯定为你报仇雪恨。只是你好像又忘记了,我都跟你说过好多遍不要自称婢子了。”王肃观虚扶了一把道。   余泪帘刚想睁开致谢,可眼睛才一睁开,便见到王肃观一丝不挂的黝黑的腿部,吓得又闭上眼睛:“婢……泪帘知道了。”   王肃观终于松了口气,要说给余泪帘报仇,最简单的办法便是直接杀了。   可张文举、费松岩要是同时被人杀了,只怕会引起朝廷的重视,还是得想办法正面击溃他们,不能搞暗杀。   他想了一会儿,困劲越来越重,眼皮直打鼓,若非余泪帘的咳嗽声,只怕真要睡着了。   “大人要是累了,就在这儿睡下吧。”余泪帘也察觉到了王肃观直犯困,心中一软,壮起胆子,将王肃观留下,可自己却披着衣服下了床。   犯困的人找到一张床,床的诱惑是不可抗拒的。   王肃观快坐着睡着了,如遇大赦,什么也不想,一头栽倒,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余泪帘忽然感觉到王大校尉和其他官员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在床外徘徊良久,方才闭着眼睛替王肃观盖上被子,思前想后,也无良策,鼓起勇气去找苏婉怡向王肃观讨衣服去了。   也不知道余泪帘用了什么办法,竟说动了苏婉怡。   过了一会儿,苏婉怡亲自拿着王肃观的衣服走了进来,看到正自酣睡的相公,心中一软,将衣服整理好放在床头,掩上门退了出去,连余泪帘也唤到了自己的屋中歇息。   王大校尉这一觉直睡到正午时分,方才起来。   可是,苏婉怡依旧板着脸,对他根本不理。   王肃观先找来武不折,问了一下张文举的动静,哪知张文举就像冬眠了一般,得知亲兵队长被杀,却是毫无反应。   王肃观让盖志新派人密切监视其动静,又吩咐方高峰道:“派人将苏叔才杀了,混入昨夜咱们杀死的红巾军中,然后将此事通知苏府,将苏府之人禁足,不准任何人出入,具体事宜,等我见过了公羊仲彦再说。”   方高峰应诺而去,忽又折了回来,将一串黑色物事交给王肃观道:“大人,这是我赶制的令牌,你看该怎么发?”   王肃观奇道:“令牌?”拿在手中一看,却见那串在一起的东西乃是许多黑色戒指。   戒指之上,一个狰狞恐怖的鬼头烙在上面,鬼头长着血盆大口,獠牙外露,缺了一只左耳朵。   王肃观满意的点头点头,方高峰找人制作的这个鬼头戒指生动形象,缺失的左耳朵上面,又有特殊分叉,想要仿制,极为不易。   “这个特殊的鬼头图案便是咱们暗势力的标识。拿着刻有鬼头图案的东西,可以号令咱们在黑铁城的暗势力,这可是宝贝啊。”方高峰兴奋的解释着。   王肃观稍稍沉吟,打趣着道:“你的那帮人马只怕不认识我,看来我得戴一枚戒指了。”   方高峰笑道:“大人,底下那帮人都知道首领是黑无常,有不少人慕名加入,可他们都吵着要见你一面,目睹一下行刺景泰,砍掉他半只耳朵,当街给景泰戴绿帽子的的黑无常的风采,你见是不见?”   王肃观哈哈一笑:“见是一定要见的,只是时机未到,我也不能以这张脸去见他们,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哦,对了,公羊仲彦的军饷到你手上了吗?”   方高峰点头道:“这是自然,他们要敢少一个子儿,自己去杀红巾军。”   王肃观将黑黝黝的鬼头戒指戴在大拇指上,皱了皱眉,这东西当令牌还成,可要佩带,实在是太丑了,沉吟道:“看来我得另外制作一块鬼头玉扳指。”   方高峰跟着笑了笑,而后哭丧着脸道:“大人,你送给我的守丞鬼点子是多,人也精明,可胆子实在太小了,我受不了他了,你把他派到盖大嘴身边去吧。”   王肃观在正经大事上绝不含糊,如果守丞跟着话婆婆盖志新,那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乱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决然道:“这不成,只有你才能够降得住守丞,其他人根本没这个本事。你先忍受着吧,等守丞身上的棱角磨平了,我再把他换给其他人。”   方高峰无奈的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王肃观本想向公羊仲彦汇报一下作业大战红巾军之事,但老婆对自己不理不睬,也没心情出去了,差人唤来李大同,吩咐几句,让李大同代替自己去向公羊仲彦汇报昨夜之事。   王肃观乖乖的站在门口,又对苏婉怡解释起来了,哪知天花乱坠的说了半天,房中没有半点声音。   这时,喜儿走了过来,对着老爷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大人,夫人出门去了,您再怎么解释她也听不见啊。”   王肃观神态困窘,大感尴尬,轻咳一声,佯怒道:“夫人一个人出门的吗,你为何不跟着她?”   喜儿忙不迭的解释道:“夫人让我留下照看小帘,自己带着后厨的李婶出门买菜抓药去了。”   王肃观不再多说,从喜儿身边走开,出门去寻苏婉怡去了。   苏婉怡对黑铁城不是很熟悉,身体又不好,出门只怕不会走远。   王肃观抱着这个念头在附近找了找,果见苏婉怡与后厨李婶正在道旁的小摊挑蔬菜。   王肃观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眼尖的李婶已然发现了自己,叫了一声:“大人。”   苏婉怡豁然转身,俏脸之上,兀自布满愠怒,手中蔬菜仿佛小贩有仇一般扔在地上,快步而去。   小贩气得挽起袖子,想要跑过来揍人,可瞥到王肃观拇指上的鬼头戒指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眼中,异彩闪烁,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宝物一般。   那不是恐惧,而是火热。   王肃观懒得理他,追了上去。   待王肃观走远,那小贩才回过神来,摩搓着双手道:“他奶奶的,老子太好运了,竟然遇到了阎罗殿的人。回家告诉老六,就说我见到阎罗殿手持鬼头令的人了,看他阎罗殿的小罗罗如何跟我嚣张,嘿嘿。”   王肃观哪知道这才刚刚在黑铁城起步的暗势力竟然连名号都有了,被人称作无孔不入的“阎罗殿”,而且鬼头令的大名也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传开了。   他追上苏婉怡,嬉皮笑脸的笑了起来:“婉怡,相公难得偷懒一次,你还跟我怄气。”眼看着左手边有座气派不凡的高楼,一面绣着“馨馐阁”三字的旗子迎风招展,烫金匾额上写着“馨馐阁”三字,灵机一动,道:“走,我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赔罪,好不好?想吃什么,都由你点。”   馨馐阁,谐音星宿阁,名字倒是挺有韵味,只是不知道菜做得是否配的上“馨馐”二字。   苏婉怡口上没说什么,却将手中一些药材交给李婶:“你先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吧。”   李婶应诺而去。   王肃观与苏婉怡携手到了馨馐阁,但见里面客似云来,俨然一派堂皇之气,只怕价格不菲。   二人寻了个阴凉一点的位子坐下,刚要点菜,耳边忽然传来哈哈大笑之声。   第六十九章 :阎罗殿   “老不死的,把你的臭脚丫子拿开。”红光满面的胖道士土垚子怒道。   “你就是老死的,老死还没人送终。”游散人不服气的骂道。   “谁说的,我们家的不同会不给我送终吗?你这是妒忌,看我有个孙女会给我养老而妒忌。”土垚子抖着胖嘟嘟的下巴反驳道。   “是,我是妒忌,那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要是我有不同这样聪明伶俐的孙女,到时候妒忌的人是你。”   ……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怎么来到馨馐阁还不得消停,又要遇到那又臭又硬的游散人了。   苏婉怡却仿佛无事人一样看着王肃观道:“看你苦口婆心的解释了老半天,我要再不原谅你,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那副对联的意思?”   王肃观立刻摇头,大呼道:“我当然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对你说那种话,当时真是没经过大脑,想到捉红巾军时见到的那幅对子,便读了出来,天地良心。”   苏婉怡看到相公着急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嗔了他一眼:“你校尉大人能有多点俸禄,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吃穷。”   王肃观刚想搭腔,却听见一位少女咯咯笑道:“姐姐,有我皇仙女在,校尉大人的俸禄再少,我也有办法帮他转运,让他有钱付账。”   二人同时向那少女看去,只见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身穿黄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披散着,在头顶左右各挽一个髻,用黄色丝绦绑住。两个髻上面斜插着两根黄金簪子,簪子一端悬着两个黄金小铃铛,随着少女的动作发出隐约可闻的清脆铃音。   只是抬眼一看,便见她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清纯可人,真可谓:粉腻酥融娇欲滴。   此刻,那少女正坐在二道中间,不厌其烦的听着二道打口水仗。   王肃观惊艳于其绝世姿容,心中大赞一声:“这些日子真是走了桃花运了,怎么到处都能见到如此美女。”   那少女感觉到了王肃观欣赏的目光,盈盈一笑,却不动怒:“姐姐,你相公太讨厌了,这么盯着人家。”   王肃观万万没想到这少女竟然如此开放,刚想解释两句,却听见苏婉怡回应道:“妹妹你长得像朵花一样,一些蜜蜂啊蝴蝶啊,自然喜欢围着花飞了。”   苏婉怡言外之意,无非是说少女招蜂引蝶。   王肃观最怕女人之间的战争了,正愁如何转移二人矛头,却见那少女竟不生气,反而嫣然一笑,起身姗姗挪步,走了过来。   游散人和土垚子仿佛看到了肥羊一般看着王肃观,就差流口水了。   “大哥哥、大姐姐,那边太吵了,我和你们坐一桌成不?”少女说着,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坐在身边,王肃观倒没什么意见,可苏婉怡着实有些不耐烦,自己好不容易和相公出来一次,怎么多了这么个讨厌鬼。   “不成!”苏婉怡一拍桌子,斩钉截铁的回道。   少女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死皮赖脸的坐了下来,看着王肃观道:“大哥,我叫皇甫不同,人人都叫我皇仙女,因为他们说我是天仙下凡,不但人长的漂亮,还能知过去未来,驱邪避凶。让我给你看一看,保证你从此转运,远离妖邪侵扰,脏东西再也无法接近你了。”   皇甫不同在提到“妖邪”和“脏东西”的时候,还刻意看了苏婉怡两眼,其意不言而明。   苏婉怡虽然生气,脸色阴晴不定,却静静的坐着,看王大校尉你如何应付这小妖精。   王肃观淡淡一笑,先要了一壶茶,认真的看着皇甫不同,替她倒了一杯茶,道:“如此,倒要请教请教了。”   皇甫不同啧啧两声,叹声道:“哎,哪有这样招待皇仙女的。我看你命格早断,想来应该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命犯权贵,注定多灾多难,只有本仙女才能帮你,让你逢凶化吉。”   听到“死过一次”四字,苏婉怡悚然一惊,认真的看向皇甫不同,不由郑重起来了。   王肃观带着几分鄙夷的口气接道:“如此说来,我得先请你吃顿好吃的,然后再请你开坛施法,为我逆天改命了?”   皇甫不同横了王肃观一眼:“什么话?瞧你那不屑的神情,莫不是将本仙女看成蹭吃蹭喝的人了。”   “妹妹你穿着优雅得体,怎么会蹭吃蹭喝呢?”苏婉怡刚才还与皇甫不同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一听对方似乎真有道行,话头立刻转了,“妹妹如懂面相之学,还请帮帮我相公。”   王肃观无奈的苦笑起来,我的傻婉怡啊,这种骗人的把戏你还信?   皇甫不同又啧啧两声,摆出一副神棍的模样,摇头晃脑的道:“本仙女虽懂‘山医卜星相’五术奇学,可……唉……无药可救啊,无药可救,除非……”   苏婉怡急了。   王肃观却被她的样子逗的笑了出来:“仙女妹妹,那你倒是说说,除非如何?”   “除非……”皇甫不同刚想接口,那边与游散人争吵不休的土垚子起身走了过来,将皇甫不同的话截了回去:“天机不可泄露,你个小娃娃道行太浅,泄露天机会招来报应的,还敢卖弄?”   皇甫不同立刻噤若寒蝉,好像煞有其事一般。   王肃观心头暗暗咒骂起来:“敢情捅了骗子窝了,刚来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骗子,现在又跑来个老骗子。”   他心中认定和游散人混在一起的,八成都是骗子窝里面跑出来的,心中非常鄙夷。   土垚子捻须看着王肃观,看一看,啧啧两声,一直瞧了良久,忽又看向苏婉怡,又围着她打量良久,忽然开口道:“本道爷功参造化,早已看破天机,你二人必有一桩难事,须用黄金十两打一块……”   王肃观一拍桌子,豁然站起,从怀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声色俱厉的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拿着银票从我的眼前消失!”   土垚子被王肃观吓的退开,脚下不稳,一跤摔倒,在地上来了个后滚翻才站起身来,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游散人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了:“死胖子,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次撞到刺猬上了吧,哈哈。”   游散人一年四季光着脚丫子,也不知道洗不洗脚,左手抠着臭哄哄的大脚丫子,右手抓着猪肘子吃的满嘴是油,王肃观看得直想吐。   皇甫不同将土垚子扶起,剜了游散人一眼,而后乐呵呵的将王肃观掏出的银票拿到手中,指着王肃观道:“这是给我师父的医药费哦,可不是我骗你……”   话音未落,身旁走来六名小二,其中二人像捉犯人一般将皇甫不同扣住,剩下四人将游散人和土垚子也从座位上强行拉开,连踹带骂的对赶着三人。   “这儿不欢迎你们,赶紧结账走人!”一店小二跟在三人屁股后面道。   王肃观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刚说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就有人跑出来将他们三人赶走。   他和苏婉怡相对看了一眼,均有些发闷。   这时,又一名店小二走了上来,对着二人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小的乃是馨馐阁的小头目,不敢请教上官在阎罗殿高位,不过能持鬼头令,但凡上官有任何吩咐,小的无所不从。”   王肃观恍然大悟,原来馨馐阁竟已被方高峰顺利安插上人手,这些店小二便是自己在黑铁城的暗势力。   只是,阎罗殿这个名字,不知道是谁起的。   小二回答,说上头只说是黑无常手下的暗势力,但并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号,只不过大家行刺景泰的黑无常是这股势力的首领,传来传去,便将这股势力称为阎罗殿。   王肃观笑了笑,问道:“如果有事的话,你们如何与上头联系?”   小二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小的只知道如果馨馐阁有情况,去天通赌坊找王大头目即可,具体事宜,阎罗殿才刚刚起步,王大头目也在等上官的指示。”   王肃观大概能猜到天通赌坊极有可能是盖志新负责的最大的场子。盖志新有个心腹,人称王通吃,喜欢赌博,那王大头目,只怕就是王通吃了。   他这几日忙着红巾军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没料到自己的暗势力发展的竟然如此迅速,想来是托了公羊仲彦的福。   他沉吟了一会儿,认真想了想阎罗殿的运行,有了大概的计较,又问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如今当个店小二,可还适应?”   那人骄傲的笑了起来,道:“小的名叫张兴山,泥腿子出生,身无所长,昨日遇到几个欺压百姓的官兵,一时气不过便打了起来,多亏一位脸上有胎记的兄弟帮我,这才免于牢狱之灾。就是他相中了我,问我想不想加入阎罗殿,小的这才成了馨馐阁的小头目。”   “昨日小的上任之时,王大头目给小的预支了一两银子。每个月除了当店小二的银钱,上头每个月都会发现银。小的将来娶妻生子,全靠这些钱了。从今往后,小的这条性命就交给阎罗殿了。”   王肃观笑呵呵的道:“没那么严重,记住了,如今有了份活计,好好干吧。哦,对了,馨馐阁的老板对你们如何?”   “老板自然不会说什么了。这么做是奉了上谕,为了清剿红巾军,乃是公家之事,他还敢说什么不成?”张兴山嘿嘿而笑道。   王肃观心头暗道:这是将我的暗势力化整为零,潜伏在各行各业打工。   他吁了口气,一摆手道:“你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张兴山兴冲冲的离开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大是得意的看向苏婉怡道:“婉怡,瞧见了吗,相公让多少游手好闲,无钱度日的人安定了下来,你是不是爱死我了?”   苏婉怡没好气的瞪了王肃观一眼,心中却甜滋滋的,王大校尉脚踩黑白两道,一方面成了公羊仲彦跟前的红人,一方面却开创了阎罗殿,如此男儿,比以往她倾心的猎人不知强了多少。   相公,在成长,在变化!   只是,他走的毕竟是一条拿着景泰的钱给自己花的不光明的小道,不会出事吗?   “相公,你打算用阎罗殿做什么?”苏婉怡问道。   “做什么?!”王肃观双眉一挑,腰杆一直,傲然道:“我要跺一跺脚,让景泰的龙椅颤三颤。复仇,并不一定要刀兵相见,等我将他的国家挖空,他会跪在我的面前来求我。从此,‘王肃观’三个字必然成为他永久的噩梦。”   苏婉怡虽没说什么,可总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好,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好,自己也说不上来。   而正在这时,馨馐阁外传来土垚子气愤的辱骂之声:“道爷有金线蛙巢穴的泥土,还有龙眼树底下的泥土,就说不卖给你。哼,道爷我现在就撒泡尿将它毁了。”   第七十章 :上中下三策   “校尉大人,世子有请。”一士兵恭恭敬敬的道。   王肃观正跟土垚子、皇甫不同、游散人求购泥土,世子的号令便传来了。   他如今与公羊仲彦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自己手下阎罗殿的人要吃饭,还得靠公羊仲彦偷龙转凤才行。   公羊仲彦传令,他还必须得去。   王肃观将苏婉怡送回家,让土垚子带着他的东西在他校尉府侯着,等他回去之后二人再细谈。   见到公羊仲彦,只见他手摇折扇,翘着二郎腿,正在一棵老槐树的阴影下面乘凉。   他的面前,摆着案桌,精致的黄瓷小蝶中,放着切成块状的西瓜,每块西瓜上面都插着竹签,公羊仲彦正优哉游哉的看着歌舞,品尝着美味多*汁的西瓜。   王肃观行礼,公羊仲彦遣开左右,赐其入座。   王肃观盈盈坐下,笑道:“敢问世子召下官前来,所谓何事?”   公羊仲彦放下折扇,抚掌而笑,拿起一块西瓜,起身朝王肃观走来,满意的道:“王校尉,此次将红巾军从黑铁城赶走,你居功至伟,小王刚才已上报父王,请奏朝廷,对你进行封赏。”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谦虚了两句,又道:“世子可曾派人传令,在举凡可能登陆之地进行拦截?”   公羊仲彦将西瓜仿佛口中,嚼的是瓜汁直流,笑道:“这是自然,黑铁城的下游便是云州,那儿有重兵把守,我父王亲自坐镇,任他红巾军如何猖狂,也断无登陆可能。此次,想来能够将红巾军彻底赶出云州了。”   王肃观心头得意的笑了起来,还不是靠阎罗殿雷厉风行四处安插的暗势力搅的红巾军无处藏身,这才迫不得已转移,否则只怕再隔个十年八载也不一定能有效打击红巾军。   公羊仲彦又坐了回去,拿起折扇,一边优哉游哉的扇了起来,一边道:“红巾军的五头领名叫梅云贤,打小得病,双腿残疾。他曾在丰州办过几件大案子,朝廷一直在通缉他,几番损兵折将,没想到死在你手里了,今后你前途无量。”   王肃观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将功劳归到公羊仲彦身上,说的公羊仲彦是心花怒放。   可是公羊仲彦的表情渐渐阴沉了下来,神色也严肃起来:“只是另外有一桩麻烦。我兄长得知苏叔才勾结红巾军,认定是我搞的鬼,已经说同我父王派大都督黄庭轩来到了云州协查此事,黄庭轩一直支持我哥哥继承大统,只怕事情会有些麻烦。”   王肃观早就料到这件事情必定将牵动整个云州大官,可没料到来人竟然是云州大都督,而且来的还如此之快。   “黄庭轩已经到黑铁城了?”王肃观惊道。   “他刚刚离去,与张文举一起去苏家了。”公羊仲彦道。   王肃观沉吟道:“张文举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竟然对我杀了他亲兵队长无动于衷,也不来兴师问罪,莫非他不知此事?”   公羊仲彦露出一副我看穿了你的奸谋的样子,狡狯的笑了起来,道:“小王就知道那张文举的亲兵队长是你杀的。”顿了一顿,又道:“张文举这人如何我不知道,不过黄庭轩可非等闲之辈,他本是尚书令杨士舫的门生,本洪洲任职,文韬武略,政绩清明,被杨士舫保举到云州担任大都督,就连我大哥对其也敬重有加,不敢忤逆,只怕应付起来有些难。”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目光有些邪恶:“黄庭轩先不说,只是下官觉得张文举这人有些古怪。我两次要去捉拿红巾军,他第一次出面要与我同去,被我骂了回去;第二次又用自己的政权压制我,想让我撤兵。如果他不是想托我后腿,那便是与红巾军有染,咱们该更加小心。”   “你当街骂他的事情,我也有耳闻,想不到真有其事。”公羊仲彦随口道,看他神色,心思明显放在他深思之中,稍稍沉默,方才道:“只怕他是心虚,所以才不曾向你兴师问罪。这样吧,小王派人监视他,看他有什么动静,如果他敢阻拦你,小王要扳倒他,不愁没有办法。”   王肃观心头一怔,没想到世子也与自己一样如此邪恶,表面上人模人样,背地里也来阴人。   王肃观笑了笑,跳开话题道:“下官已经派人去将苏家围住,如今苏家之人,许进不许出,都被下官软禁,原本想向世子请示完之后上苏家拿人,如今黄庭轩来了,只怕拿人不易,还请世子示下。”   公羊仲彦又站了起来,合起折扇,徘徊起来,神色变幻不定,一时点头,一时摇首,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他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黄庭轩很难对付,既然你已经将苏叔才混入昨夜杀死的红巾军中,那就一口咬定苏叔才就是红巾军,只要他没有证据,就翻不了案。”   王肃观应了一声。   公羊仲彦又吃了一口西瓜,抬眼看着王肃观道:“如果你是小王,你现在会怎么做?”   王肃观为难的看着公羊仲彦,这个问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公羊仲彦随意的笑了笑道:“没事,你说吧,小王恕你无罪。”   王肃观又犹豫再三,终于壮起胆子道:“如果我是世子,我便连夜差人在苏府做点手脚,而后带人去苏府搜查一番,这样必能将苏府之人逮捕。然后从苏府下手,顺藤摸瓜,向大世子下手,就算无法撼动大世子的位子,云州人也会知道苏府有个勾结红巾军的苏叔才,至少也能给大世子制造一些负面影响。”   公羊仲彦颓废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如今为时已晚。”   王肃观也沉默起来了。   可是,他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对了,下官另有一桩事情要禀报。”   “说吧。”公羊仲彦一摆手道。   “云王派你前来,主要有两件事情,一来是剿灭红巾军,如今红巾军之乱暂时搁下,如果世子再除掉流寇的话,只怕云王会立刻召集你回云州,如此反而不利于大事。”王肃观皱眉道。   “你有何良策?”公羊仲彦双眉一挑,奇道。   “下官有上中下三策,可供世子选择。上策,派人冒充红巾军,在黑铁城云州为祸;中策,让司马大人不要对流寇赶尽杀绝,先跟你周旋着,能周旋多久便多久,尽可能拖延时间;下策,让司马大人将流寇重新驱赶至云州。只要红巾军不灭,流寇仍在,整个云州便会关注世子,云王也不会动你,但如果世子完成大事,只怕要落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公羊仲彦想了想,一时拿不定注意,王肃观的三条计策都有其优点,但各有弊端,如采用下策,一来流寇要剿灭实属不易,二来将其驱赶至云州,只怕会引来云州百姓的恐慌以及父王的怪罪,实不可取。   如采用中策,司马战到底可不可信,却是一件麻烦事。   如采用上策,自己手上无可信之人,派人冒充红巾军,万一泄露,只怕反而会招惹到麻烦;二来自己刚刚向父王上报,红巾军溃不成军,走水路撤离,黑铁城再找不到红巾军半点影子,如果红巾军再出现,岂不有冒功虚报之嫌?   想来想去,公羊仲彦还是决定采用中策,只是如何应付司马战,又要交托与王肃观了。   “王校尉,咱们如今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胆识,有才能,如能辅佐小王成就大事,小王敢保证,今后在云州,你便是小王之下第一人。这如何应付你的上官折冲都尉司马战,只怕还得劳烦你了。”公羊仲彦坏笑起来了。   王肃观一脸愕然,心中却想:“等你知道阎罗殿的恐怖之处,你就不会认为云王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   第七十一章 :围起来   !   “大人,大事不好了,请您赶快回府。”一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过来,对王肃观单膝跪地秉道。   王肃观认出此人乃是这两日跟在李大同身边的一府兵,面色不悦,自己的人怎么如此没规没距的就闯了进来,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他没好气的道:“何事如此慌张,没看到我正在和世子商量大事吗?”   那人来自于关子镇,不知官场礼仪,且压根儿就没有将公羊仲彦放在眼里,根本没有去向公羊仲彦行礼的意向,一脸焦急的看着王肃观道:“大人,有个狗官带人围住了校尉府,大同哥请你快回府。”   王肃观骇然大惊,眼中闪过一道冰冷流光,可在公羊仲彦身边又不好说什么,向公羊仲彦告辞而去。   公羊仲彦相信王肃观的能力,也不多问,任由他离开。   离开之后,王肃观这才问道:“是谁带人围住了校尉府?”   那人摇头道:“小人也不认识,大同哥说麻烦来了,便差我火速前来寻你。”   王肃观稍一沉吟,既然李大同知道自己来见世子,想来苏婉怡已经回到了府上。   他心中焦急,万一官兵因自己不在而伤害到苏婉怡,那他只能一头撞死了。   一念及此,王肃观又返回世子辕仗,找了一匹马,二话不说,跨上马直往校尉府狂奔。   ******   “大胆!我家相公不曾回府,想要入府搜查,绝无可能!”苏婉怡粉面含煞,站在门口,说什么也不放对方进来。   对方上百号人马将正门、侧门围的水泄不通。李大同带着几人守在侧门,受了小风一剑的黄大力也拖着重伤之躯搬着椅子守在后门,将一众士兵拦在门外。   方高峰也已接到消息,派了四五十号人赶来,守在门口。   王肃观为了隐藏自己,在方高峰负责暗势力之后,很少让方高峰光明正大的跑来自己的府上,这时虽然情况特殊,可方高峰派人前来,自己也没有忘记王肃观的叮嘱,并没有露面,只给手下下了死命令:决不能让任何人闯入校尉府。   这群人看起来三教九流,有店小二,有赌徒,有青楼大茶壶,也有做生意的商人。   只是,他们背后更有另一重身份,那便是阎罗殿的人。   一众人或拿镰刀,或持杀猪刀,各自武装,出现在校尉府大门,将一众官兵挡在外面。   “校尉大人剿灭红巾军,功不可没,谁敢闯校尉府,我就砸死他!”一凶神恶煞的大汉扛着铁棍拦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路。   他们说的话,自然也是方高峰叮嘱的。   总不能一来便说:方头领有令,校尉大人阎罗殿保定了,都滚回去!   带队的官兵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忙差一人去给上头报信,请上头定夺。   双方正自僵持之时,又有三四十号同样装扮的人马浩浩荡荡的走来,还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斧头或杀猪刀,口中大呼:校尉大人智勇无双,红巾军闻风而逃!   这些人看似像一盘散沙,可喊起口号来真像那么回事,仿佛训练许久一般。   如果王肃观在,他肯定能猜到这群人必然是盖志新派遣而来的,方高峰可不会教别人喊口号,整这些花架子。   这队人马声音高亢嘹亮,气势不凡,让方高峰派来的一众人有些热血澎湃,情不自禁的加入其中,也在门口挥舞手臂,高呼:校尉大人智勇无双,红巾军闻风而逃。   苏婉怡看到这个场景,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大概知道这些人八成是相公暗中收服的暗势力,如今崭露头角,倒真不可小觑。   这时,人群中夹杂着一迭声像是起哄的戏谑之音:智勇无双……闻风而逃。   此人故意不喊校尉大人及红巾军,只怕其意是:红巾军智勇无双,校尉大人闻风而逃。   苏婉怡黛眉蹙起,往人群中看去,但见一红光满面的胖道士和一赤脚老道、一容颜极美的女子也装模作样的喊着,正是土垚子、游散人、皇甫不同三人。   不用说,起哄的声音,也是从他三人口中喊出。   先前王肃观威逼三人,苏婉怡也有些歉然,并没生气。   可她想装聋作哑,那皇甫不同三人却挤出了人群,在人前含糊的喊了起来。   待众人喊到“校尉大人”之时,他三人便立刻喊一句“闻风而逃”,而待众人呼至“红巾军”时,三人便又接一声“智勇无双”。   很明显,三人是捣乱来的。   “停!”   一雷鸣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口号也缓缓停了下来,只是土垚子三人却乐在其中,直至周围雷停雨歇,一片寂静,方才“罢口”。   后方喊话之人,正是那领头的名叫关治的军官。   “本官刚刚接到命令,凡是扰乱公务者,杀无赦!都给我让开!”   关治乃是费松岩的姑表兄弟,平常性子温和,但却是一个一根筋的家伙,一旦接受了什么命令,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人喊道:“老子偏不让,打红巾军的时候,你躲到婊子的奶*头间,校尉大人杀败红巾军,痛击流寇之后,你却跑来耀武扬威,跟校尉大人耍横,赶紧滚回你老婆的奶*头间去把她看住了,小心被别人舔了。”   门前立刻引起了一片哄笑。   这番话自然不是他能够说出来的,必是受了盖志新的指点,只是他用自己的说话方式翻译出来,不免太过粗俗。   这人说话如此粗俗不堪,苏婉怡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起与相公床帏之乐,脸上不禁泛起酡酡红晕。   此刻,她要是离开的话,倒显得自己在逃避,可若留下,真不知这帮浑人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关治黑脸一红,勃然大怒,手一指道:“来人,给我拿下。”   两位待到士兵立刻跑了上来,将那人摁倒在地。   那人倒是一条硬汉,虽被官兵强行拿住,暗施狠手,既不求饶,也不皱眉多说一句,像是若无其事一般。   “再敢有阻挠本官办案者,咱们狱中见!”关治又喊了一句。   阎罗殿毕竟刚刚开始起步,主心骨黑无常身份不明,方高峰等人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受到差遣赶来,但真正遇到事情,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们从未在一起对抗过官府,无异于聚众闹事,为首之人被拿下,纷纷有些心怯。   “还等什么,给我冲进去,搜查校尉府!”关治大呼道。   皇甫不同三人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寻来,哪知事情越闹越大,官兵开始抓人了,倒不敢再胡闹,识趣的退开。   “真想不到,我的校尉府竟然这么热闹。”平静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如此平静的口气,但却还有莫名的威势,刚欲冲进去的士兵无不僵在原地,而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来人。   王肃观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从人群后方走出,身边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他负着双手,鬼头令戒指也隐藏起来了。   有的人说话,只说一句,便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有的人说话,任他天花乱坠,舌灿莲花,也不会有几人注意。   有的人平凡的让人不会多看一眼,比如武不折。   有的人出场,举手投足间便威势十足,让人有一种仰观的冲动。   “你便是致果校尉王肃观?”关治的心头也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一见到王肃观便有些底气不足一般。   刚才面对几十人拦路,他都不曾露出心怯,这时却没由来的心里没底。   人的名,树的影。   王肃观在黑铁城横空出世,徐司牧被杀、小狼崽被炖成狗肉、怒杀胡自成、费司马铩羽而归、张长史当街受辱、红巾军退走黑铁城……   一桩桩与王肃观有关有关的事情成为街头美谈,早已在关治心中给王肃观有了一个印象,如何敢对王肃观稍有小觑。   只是,他的勇气倒真让人佩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撞南墙不回头,拔刀出鞘,亮于众人眼前,大声喝道:“来人,冲进去,搜查校尉府!”   第七十二章 :我就是抗命   “站住!”   王肃观的声音并不大,但却非常冷厉,锋芒毕露,关治当先停了下来,抬眼往王肃观看去,可被他盛炯异常的目光及气势压得很不舒服,不由躲开他的目光,冷声道:“莫非校尉大人不想让路?卑职上命在身,请不要阻拦!”   “不是我不想让路,只是如果我王肃观让你这么带人闯进去,我的面子还望哪儿搁?我手上的两百府兵还如何带?”王肃观强势的一面展露无遗。   “校尉大人,柳刺史向大都督检举,说你上任期间,多有不法勾当,暗害徐司牧,威胁费司马,害死胡副尉,如今又陷害苏三公子苏叔才,下官奉命去你府上搜查,如果查到你校尉大人围观不法的证据,只怕你人头不保,校尉大人与其在此拖延时间,不如求神拜佛,请菩萨保佑实惠的多。”   关治虽觊觎王肃观身上的气势,但理智告诉他,根据他们的设计,王肃观已必死无疑。   王肃观心头暗骂柳长卿不识好歹,竟敢检举他,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微微眯起双眼,整个人挺起胸膛,哈哈一笑,嚣张的叫道:“那你现在是没有证据了?”   关治无言以对。   王肃观表面上根本无所畏惧,可心中着实担忧,看关治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没准儿他们已经派人在自己府上贼赃陷害也说不定,若是当着众人的面搜出来,就算自己的嘴比盖志新大,也不见得说得清楚。   况且,对方既然决定陷害自己,就会做得滴水不漏,哪容自己辩解?   就算抛开这些,小狼便躲在后院,土枪也在他的房间中,如果被搜出来,只怕真会人头落地。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冲进去。”王肃观暗暗下定决心。   关治手提军刀,冷哼一声:“现在没有,待会儿一搜,自然便有。”   王肃观哈哈一笑,目光冰冷的看向关治双眉,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是谁下的令?”   关治没由来的有些发虚,可毕竟没有被王肃观吓到,反而激起了一身倔气,朗声叫道:“云州大都督黄庭轩黄大人。”   王肃观心头一凛,果然是黄庭轩干的,别人看到自己如今权势坐大,只怕真不会来触这个霉头。   张文举亲兵队长被自己所杀,却没有跑来向自己兴师问罪,八成是因为黄庭轩赶来,一同筹划着如何对付自己。   王肃观不能当众说出跟黄庭轩做对的话来,可依旧不肯让步,看着关治道:“既然是大都督下的命令,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如果你搜不出什么,该当如何?”   关治哑然无语。   王肃观冷笑一声,看向门前一众人,朗声道:“我王肃观承蒙朝廷看得起,做了这个朝廷命官,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哪能任由别人看我立下汗马功劳,上门来欺负……”   这话铿锵有力,众人虽不知眼前这人便是他们的幕后老大黑无常,但人人被其三言两语说的有些热血沸腾,而他言外之意,分明是说黄庭轩妒忌自己立下功勋,特来找自己麻烦,这种连大都督都不惧怕的人,只怕古往今来少有。   “不知校尉大人和黑无常想必孰胜孰负,如果校尉大人能够加入阎罗殿,那我们真是如虎添翼。”不少人心中产生了这个想法。   另有聪明人私下嘀咕:“大头目下令务必将官兵拦在校尉府外,是下了死命令的,只怕校尉大人早已加入阎罗殿,这才值得阎罗殿守护。”   只听得王肃观道:“今天我王肃观就把话撂这儿了,士可杀,不可辱,谁敢进去搜查,我就杀了谁!”   关治勃然大怒,手中寒刀扬起,往胸前一横,道:“王肃观,你敢抗命威胁我?”   王肃观负手而立,看也不看关治一眼,挺身说道:“本官不能没由来的被人诬陷,如果你有证据,尽管来抓本官,本官绝不反抗!可你没有证据,本官就决不能让坐视不理,让你带人闯进去。”   苏婉怡怕王肃观将事情闹大,从后方走了上来,紧紧抓起相公的手,轻声道:“相公,不如去找柳似伊柳姑娘问问情况,既然此事与柳刺史有关,想必她会有办法的。”   王肃观轻轻一笑,心道:“婉怡啊,我王肃观去求一个女人,我宁愿一头撞死。”一摆手,无畏的道:“放心好了,难道一个大都督比红巾军还能对付?”   关治气得浑身发颤,真有心一刀将王肃观给砍了,可他毕竟常在官场打滚,不能意气用事,强抑怒气,厉声道:“你胆敢抗命不从?来人,给我拿下。”   王肃观站在一摆手,遣开扑上来的那群如狼似虎的差役,叹了口气,缓缓的附身过去,压低声音,在关治身边道:“如果你自认为比红巾军还厉害,尽管冒险试试,我一声令下,你的亲友将会面临什么!”   他哈哈一笑,向后推开,轻轻的拍了一下关治的肩膀,含笑道:“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我说的出,做得到。”   关治全身大震,浑身都哆嗦起来了,又惊又怒又怕,咽了口唾沫,这瞬间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身上开始冒汗。   “你……你……你敢……”关治语音发颤,就凭王肃观能大破红巾军,将其赶出黑铁城,他绝对有那个实力办成此事,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怒,如何不怕。   关治震住了,内心剧烈的挣扎起来,伸手摸了一把冷汗,但见王肃观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他的神色并非凶狠,也并不冷厉,可眉宇之间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与其说是嚣张,还不如说是自信。   “我带人闯进去,他便会向我的亲友下手?”关治心中惊涛骇浪,想现在发狠,将王肃观抓起来,可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把王肃观一刀毙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引来更加恐怖的势力来向自己报复。   门前三教九流的人便是最好的佐证。   “回去告诉大都督黄庭轩,就说凡是三思而后行,等他真正了解我了,再来找我吧。本官还忙着清剿流寇,没时间陪你,失陪了。”   在众目睽睽之中,王肃观无限嚣张的拉着苏婉怡的手,在上百人的注视之下,走进了院中。   哐啷!   一声大响,校尉府的大门没有关上,反而从虚掩开到最大,仿佛在向关治挑衅一般。   一差役等得不耐烦了,上前悄声问道:“关大哥,怎么不冲进去,难道还真怕他王肃观刚当众杀人不成?”   关治正没地方撒气,转身便给他一个耳括子,怒道:“你懂什么?收队回去,咱们去见大都督。”   那人愕然道:“什么,收队?”   关治又想踹他一脚,可心想这事情与这差役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何苦为难他,既然大家都小瞧了王肃观,那就回去认真商量对策,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的好。   否则,以王肃观的手段,传令者都敢杀,万一搜查到藏在他床底下的黄金和信函,王肃观暴起杀人灭口,那真就坏事了。   况且,最恐怖的是,王肃观竟然拿自己的家人去威胁,这不得不让关治谨慎对待。   “走吧,回去见大都督。”关治颓然叹了口气,当先离开了。   被方高峰和盖志新派来的一众人也畅快的笑了起来,重新喊起口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皇甫不同、土垚子、游散人三人愣在大街上,三人六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校尉府大门。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王校尉真是太英雄了。”皇甫不同忽然开口,清纯可人的脸上,表情与刚才截然不同,变成了近乎狂热的崇拜,一双凤眼中几乎可以看到小星星。   第七十三章 :阎罗殿雏形   “怎么又是你们三个?”   王肃观皱起眉头,无奈的看着皇甫不同、土垚子、游散人三人,真是有些无奈。   “你小子也太忘恩负义了。”土垚子气鼓鼓的指着王肃观骂了起来,“道爷刚才还帮你助威来着,你没看到我嗓子都喊哑了,咳咳,咳咳咳,道爷又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卖给了你,你难道不请我喝杯茶吗?”   王肃观瞪了三人一眼,却见皇甫不同看着自己的眼神和先前明显不同,倒像是将自己当成了她所崇拜的人物一般,心头立刻警惕起来,这鬼灵精的丫头又想打什么坏注意?   “是不是又想找我骗钱,快报个数。”王肃观直接将话挑明。   他一回到府上,与苏婉怡前前后后开始寻找,竟在卧房的床底下搜到一堆黄金及用来诬陷自己贪污、栽赃、陷害的信函。   幸亏他在门口唬住了关治,否则对方冲进来,搜到这些东西,只怕只能铤而走险,将他们全都灭口了。   如今,他算是有惊无险,反而因祸得福,将对方送到自己府上用来诬陷的金银扣留,正所谓财大气粗,口气如暴发户一般,只要能打发这三人,银钱由他们开。   土垚子神色一动,搓了搓手指:“再给一百两……不,这臭道士的诊金和方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再加一百两,二百两。”   “师父!”皇甫不同忙在土垚子的腰部掐了一下,不满的叫道。   土垚子“啊呦”惨叫一声,回头瞪了皇甫不同一眼,又向游散人道:“臭道士,你自己说,你那方子是不是宝贝?还有,这是北方,你上哪儿去找龙眼树下的土,还有那金线蛙的巢穴,你有上哪儿去找,也只有道爷才能做到这点,收你二百两银子,还是打了打折扣呢。”   游散人却鄙夷的看着土垚子,气道:“老子的事,与你这臭胖子有何关系,不要打着我的名义给你骗钱,老子只是来看热闹的。”   王肃观懒得跟这几个浑人一起说话,吩咐左右去府上取了五百两银票塞给土垚子:“你找我要银子的时候理直气壮,可我的钱不是这么好拿的。要是那方子没用,就算你们躲到老鼠洞里,我也会派一只猫进去将你吃掉。”   “大哥,猫能钻到老鼠洞里去吗?”皇甫不同眨着一双明亮的美目问道。   王肃观一窒,并没有与她纠缠这个问题,转身而去。   可土垚子却愣住了,看着那五百两银票,不敢伸手去接。   “臭道士,你那方子到底管不管用,可别害了我?”土垚子急了,对着游散人破口大骂。   “死胖子,那是你贪得无厌,自找的。”游散人回骂起来,“每次老子救人,你都要跟着捣乱,现在撞刺上了吧,你活该,活该,老子诅咒你永远躲到老鼠窝里。”   皇甫不同对这二人的争吵早已习以为常,没有去理会,痴痴的望着校尉府,惊艳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王肃观回到府上,立刻着急方高峰、盖志新、于不减跑来见他。   方高峰和盖志新虽知道他们派出的人马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关键时刻还是靠王肃观唬退关治,不由有些担忧,忐忑的来见他。   二人先后赶到,只见王肃观正坐在书房中画图。   近前一看,只见王肃观画的东西像是一个酒樽,具体是干什么用的,就不得而知了。   王肃观放下笔,让二人坐下,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二人这才安心。   “今天我去了一趟馨馐阁,阎罗殿发展的这么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王肃观反而对二人大加赞许。   “阎罗殿?原来大人知道了,我们没想过起名字,没想到黑无常的名号太响,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将大人的暗势力称作阎罗殿。”盖志新长着一张大嘴,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大人,今天我遇到五步蛇,他跟我说了件事情,我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还是得跟你说说。”方高峰忽然开口道。   “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王肃观心头一奇。   “五步蛇说,让我不要急于求成,暗势力的发展太快,可能会起到揠苗助长的作用。任何强大的势力,都是经过长久经营,在千锤百炼中起家的。如今的暗势力发展过快,虽然势头不错,但一旦遇上正事,又会变成散沙一盘,就像今天这种情况,我和盖大嘴都下了死命令,但关键的时候一个个都像那霜打的茄子,萎蔫了。”方高峰倒直言不讳,在他看来凡是有利于王肃观的事情,都不会隐瞒。   王肃观哈哈一笑,点头道:“五步蛇这家伙果然是黑道出身,见识就是不凡,等他将军器坊的事情办妥,我让他给你们帮忙。这次叫你们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发展。”   他口头上说是商量,那是尊重方高峰和盖志新,其实最终都是他下命令。   方高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大人,你还是直接说吧,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盖志新也跟着说道:“大人,还是免了吧,每次听到你说‘商量’二字,我就想睡大觉。”   王肃观笑了笑,脸色一肃,从书桌下面拿出一个用青色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哐当”一声,他将包裹放在方高峰与盖志新面前,认认真真的吩咐道:“拿着这个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兑换成银两,在黑铁城购买一座大院。大院的位置要偏僻、安静,最好是能够背山面水,在黑沙河附近找个大院。等找到大院之后,将大院四周的小院也购买几处,派阎罗殿的人马入住。”   盖志新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一看,只见里面金光灿灿,珠光宝玉散发着刺目的光线,竟是一堆黄金。   “大人,上次的黄金不是都已经兑换成银子,存入银号了吗,怎么又有这么多黄金?”盖志新忍不住问道。   盖志新的话很多,在王肃观面前,也是如此,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也问,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不过比起以往,倒是收敛了很多。   王肃观跳开话题,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从今往后,那大院便是阎罗殿的中枢,阎罗殿的一切指令,都会在其中下达。”   这时,王肃观脸色忽然一变,朝窗外看去,英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煞气,随后又笑了起来:“进来吧。”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从窗户中飞入,脚尖在桌上轻轻一点,落在王肃观的身边,正是于不减。   “我好像来晚了。”于不减嬉皮笑脸的道。   “如果你不走窗户,可以来的更早。”王肃观淡淡的说道,上次于不减翻*墙而入,但他及时发现并拦住了易先生,王肃观也就没有追究,没想到这次他又从窗户跳进来。   敢情这于不减从不走正路,一条到晚翻*墙爬窗。   你翻别人家的墙倒也罢了,其他人的窗户,你爱怎么爬便怎么爬,可在自己家,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必须得踞着。   于不减感觉到了王肃观的怒气,方高峰和盖志新也感觉到了。   于不减讪笑两声,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习惯了,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王肃观跳开话题,继续说道:“我现在下达第一条命令,你们听好了。首先,阎罗殿的力量要先分成三股,分别是:鹰眼、毒牙、战刀。鹰眼主要负责情报收集,相当于阎罗殿的眼睛,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都要传到阎罗殿中。当然,鹰眼目前的任务,得将云州官员的底细摸清楚。”   “毒牙由于不减负责,由你训练处出一批杀手出来,凡是拦在阎罗殿面前的,不能明着将他斗夸,那么毒牙就让他永远消失。你自己说,你能不能承担此事?”   于不减不服气的道:“当然能了,你放心,我待会儿回去便挑选人手,半年之内,肯定训练一批杀手出来。如果现在你想杀谁,我亲自出手。”   “我只能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王肃观淡淡的说道。   于不减嘴角一咧,最终只能硬起头皮应承下来了。   王肃观满意的点了点头,续道:“至于战刀,顾名思义,我要他们能够跟府兵对抗,凡是敢挑衅阎罗殿的,那咱们就该亮出战刀了。”   “可是,鹰眼和战刀要由谁负责?”盖志新问道。   王肃观稍一沉吟,已有了计较,说道:“五步蛇忙着军器坊的事情,无法抽身,那么战刀先由盖大哥你负责吧,至于鹰眼,先由小方负责。听好了,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阎罗殿。”   三人无不热血澎湃,激动的真想喝他千百杯。   王肃观又下达了命令,让方高峰、盖志新、李大同、朱子贤、黄大力、郝大仁、武不折七人各持鬼领头一枚,总领阎罗殿事务。   阎罗殿的雏形,在这一天,悄然出现。   没有人知道,这股势力,将会在不久后成为无数人心中的噩梦。   第七十四章 :论剑   为了让李大同和黄大力熟悉阎罗殿的运行,王肃观将他二人都差走了,与方高峰、盖志新、于不减一起去处理阎罗殿的事宜,并且催促武不折加快军器坊之事,只是武不折却传来消息,如今的军器坊中有个柳长卿的亲信,为人有些古板,事情遇到阻碍。   王肃观眼中杀机一现,这柳长卿也太不知好歹,莫非真要逼自己对他动杀手?   他本来要去苏家,通过陷害苏家将大世子的宠妾拉下水,可黄庭轩既然赶来了,此事便得缓一缓,否则只怕会弄巧成拙。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去见见柳长卿,看这老匹夫究竟想干什么。   可就在他刚要出门之时,在黄蜂岭大战流寇的高琼竟然赶来了。   王肃观对高琼还是非常佩服的,虽然有拉拢之心,可高琼对折冲都尉司马战之忠心整个云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拉龙之心也也只能搁置在一旁。   他招待高琼坐下,跟他随便的聊了起来,哪知高琼竟直接将王肃观打断,带着几分脾气问道:“请问校尉大人找司马大人有何指示,还请示下!”   王肃观一惊,自己根本没有找过司马战,只是他稍一思量,便了然于心,八成是公羊仲彦选择了中策,已经派人通知了司马战,司马战这才派高琼找来。   “流寇清剿的如何了?”王肃观微微眯起眼睛,问道。   高琼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你只管清剿你的红巾军,我们杀我们的流寇,与你又有何干系。   只是,王肃观大败红巾军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他也不好对这位清剿红巾军的英雄说些什么,只好沉默了。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你只管说你们流寇清剿的怎么样了?”王肃观又说了一句,口气明显带上了几分威势。   高琼心头一凛,前几日还找自己领取印信的王肃观如今翅膀变得这么硬,大有展翅高飞,鹏程万里之势。   他没由来的有些敬重王肃观,开口道:“流寇行踪飘忽,极难清剿,只是昨日我带着两人巡山,遇上三十几人,将他们全杀了。此外我们连正面交锋的机会都不曾遇到过。”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王肃观也能想象到三人,不,应该说一人杀死三十几个流寇是那血腥的场面,高琼功夫虽强,但连杀三十几人,必是一场血战。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心道:“真是个笨蛋,这种错误连黄大哥也不会犯,他粗中有细,肯定会擒住几个流寇,逼问消息,如果是大同的话,他八成会佯败,待流寇离去,尾随其后,想办法查到其巢穴。”   王肃观虽然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出来,微一沉吟道:“流寇既然如此难以清剿,就算这次将他们全歼,过不了多久,只怕会有其他流寇出现。我的办法是,一劳永逸,只是需要司马大人配合一下。”   “如何配合?”高琼皱眉问道。   “请他对流寇网开一片,进行招降。”王肃观看着高琼的神色变化,缓慢的说道。   “招降?”   高琼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鄙夷,仿佛在说真不知道你王校尉是如何斗红巾军的,云州地处边陲,流寇为祸非常频繁,如果将他们招降,以后活不下去的百姓只消当流寇,犯几件案子,都等着招降了。   这个先例一开,只怕流窜云州的流寇将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连其他诸国的流寇都有可能来云州犯案,到时候只要等大丰帝国的招降即可保命。   王肃观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过他早就听说过公羊仲彦的爷爷曾经招降过流寇,不过事后设计除去流寇三千多人,只怕就算真心招降,流寇也不会答应的。   只不过他的目的是让折冲都尉的行动先缓一缓,这么一来一往,一往一来,清剿流寇的行动必然受阻,王肃观便可以得到足够的时间留下公羊仲彦,让他在黑铁城对付大世子势力。   “你肯定有疑问,司马大人也会有疑问,我目前还要留守黑铁城,以防红巾军去而复返,威胁世子的生命,无法抽身,如果司马大人有什么疑问,请他来黑铁城见我。”王肃观缓缓站起,拍了一下高琼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高琼毕竟只是个亲兵队长,无法替司马战决定,站起身来,向王肃观一拱手,告辞而去。   王肃观看着高琼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日他与黄大力相斗之时绝妙的踏圆防守,不由自主的将他与小风开始比较起来,心道:“如果他们俩交手,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   “等下!”王肃观忽然喊住高琼,自己跟着走了出来。   高琼身子一顿,回头问道:“校尉大人还有何事?”   “你可曾听说过一位人称‘冷面寒剑’之人?”王肃观问道。   高琼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傲气,似乎带着脾气的说道:“‘一剑寒光十九州’,风不语的大名是听说过的,只是这世上有真才实学的人少,浪得虚名的人却比比皆是。”   王肃观一听他这么好胜,忽然觉得阎罗殿的战刀首领,高琼倒是非常适合,虽然头脑简单,但战刀的首领就需要他身上这股气势,最重要的是,还要能打。   “哦,是吗?”王肃观双眉一挑,饶有兴致的说道,心头却沉吟起来,原来冷面寒剑的真名叫风不语,随口道:“可是他一剑逼退了多名好手,连上次与你交手的黄大力都被他刺了一剑。”   高琼轻笑一声,可想一想和王肃观讨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拳头一握,很不服气的道:“放眼云州,只有两个人能够跟我打成平手。如果大人下次再遇到他,记得一定通知我,让我跟他比个高下。”   王肃观心头一奇,莫非云州还有什么藏龙卧虎之辈不可,急道:“云州还有两人可以跟你打成平手,是谁?”   “不提也罢。”高琼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忸怩不安,似乎怕被王肃观追问,又一拱手:“告辞了!”   王肃观还带追问,可高琼逃也似的离开了。   高琼反常的举动立刻引起了王肃观的好奇心,可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无人打听。   他正往回走,喜儿端着一碗药迎面走来。   “大人。”喜儿叫了一声。   王肃观点了点头,奇道:“这是给泪帘的药?”   喜儿应了一声:“是,只是这药太古怪,我担心会不会将小帘吃出什么病来。”   王肃观摆了摆手,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好好劝她服下即可。”   喜儿又应了一声,端着味道古怪的药离开了。   “对了,喜儿,你知道这云州谁最能打吗?”王肃观忽然叫住了喜儿,云州最能打的人,只怕喜儿也有所耳闻也未可知。   喜儿顿时有些发懵,好好的校尉大人怎么向自己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这……这……”喜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是谁最厉害,或者说,谁最英勇?”王肃观又问道。   “哦,这个我知道,自然是大人了。”喜儿回道。   王肃观实在没想到喜儿会这么回答,不过大男子主义让虚荣心大是满足,笑了笑道:“你下去吧。”   喜儿端着药离开了,走出老远,可越走越慢,忽然想起什么,停在原地,朝王肃观喊道:“大人,其实除了大人之外,我还佩服女英雄刀如天,她也是很厉害的哦。”   抱歉,忙了一下午,有点头疼,今天就两更了,休息去了!   第七十五章 :火龙烧天   刀如天,王肃观从未听过的一个名字。   “她是谁?”   自从喜儿说过之后,王肃观心中就问过无数遍了,只是连喜儿也说她是出门时好几次听到别人谈起一位叫刀如天的女英雄的事迹,这才佩服她,具体刀如天是谁,她也不清楚。   喜儿倒是将刀如天的事迹知道不少,只是人言可畏,喜儿听到的传言,九成是谣传。   刀如天食量惊人,一顿能吃十个馒头;刀如天力大无穷,一拳能打死老虎;刀如天从不睡觉,能不眠不休的打架;刀如天长着一对勾魂眼,任何人被她看一眼,就会魂魄飞散;……   王肃观觉得好笑,可能够将一个女人如此神化,绝非空穴来风,只怕有些蹊跷也说不定。   余泪帘喝下游散人的药,仅过了一个时辰,但余泪帘的咳嗽竟然减轻了许多,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虽没有药到病除,但明显奏效了。   王肃观也不得不开始对游散人刮目相看。   如此看来,苏婉怡只怕真不能生育,那奇怪的方子,还是得用。   夜深了,黄大力忽然派人传来消息。   黄大力受了风不语一剑,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也闲不下来,就跑去围攻苏府,一天搬着一张椅子躺在门口,吃着西瓜养伤。   他送来的消息,只怕与苏府有关。   “启禀校尉大人,刚才云州大都督闯进苏府去了,我们都拦不住他。”那府兵秉道。   王肃观心头一震,黄庭轩既然已经去过苏府了,以他今天栽赃陷害自己的手段,应该是一个主动出击的人,这时候必然想办法开始帮苏府了。   这个时候自己去苏府,只怕黄庭轩早就离开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如果再遇大都督,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不要阻止。”王肃观一摆手,将其遣走了。   既然自己不了解黄庭轩,只怕黄庭轩对自己了如指掌,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放弃嚣张,沉默一会,不按常理出牌来看他怎么办。   王肃观不知道黄庭轩的底细,可光云州大都督这个职衔就够吓人的,他也想不到好办法来对付他。   王肃观的势力如今渐渐坐大,早有放眼黑铁城,舍我其谁的气势。   虽然有不小的麻烦必须面对,但王肃观还是搁在脑后,在屋中陪着苏婉怡,老早便歇息了。   只是,他与苏婉怡风雨刚歇,准备休息,外面急报又传来了。   王肃观慵懒的抱着苏婉怡,有一种骂街的冲动,可还是顾忌到校尉大人的形象,没有开这个口,披上衣服走了出来。   “出什么事情了?”王肃观不满的问道。   “大人,糟了,苏家大火。”那府兵神色着急的说道。   “着火了扑灭就成,这种事情也来向我禀报。”王肃观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是,大人,是整个苏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烧起来的大火,不,应该说是天火。”那士兵解释道。   王肃观全身大震,早就听说过苏家乃黑铁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少说也有百口人,他们家必定是非常大,怎么能说着便着,还是整个苏家全都着火呢?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为何苏家会着火?”王肃观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这件事情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人,这……大家都说是苏家作恶多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所以上天派了一条火龙降临苏家,将整个苏家全都点着了。这儿被房檐挡着看不到,你去东边的院子看,还能看到火龙烧天的景观呢,只怕整个黑铁城的人都能看到。”   王肃观急匆匆的离开房间,来到东边的阁楼,还没有登上阁楼,便见到东方半边天都映的一片通红。   登楼一看,只见火焰如山,如妖异的花朵,在黑暗中盛放。   通天火光照亮八方,火势之大,绝非这个世界的水龙车所能够救的了的。   同样,如此火势,也绝非偶然,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莫非是黄庭轩故意放火,想将整个苏府的人烧死,那么自己就算有三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苏府的人怎么样了?”王肃观急忙问道。   “启禀大人,苏府的人全都逃了出来。黄大哥一看到苏府起火,拖着重伤的身体,像拎东西一般,一手抱几人,救出了十几位老幼,其他人也大都逃了出来。”士兵秉道。   王肃观放弃了先前的想法,既然人没有事,那就算苏府烧的干干净净,与自己关系不大。   看来他还是将黄庭轩想的太阴毒了,此计虽然狠毒,只是苏家毕竟是大世子的亲家,只怕这么做会引来不小麻烦,黄庭轩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你详细说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苏家为何会着火?”王肃观松了口气问道。   “大人,卑职与一众兄弟们清楚的看到,天上忽然升起一条火龙,然后苏家就着了起来。很快,火焰就将整个苏家都烧着了。”那人又道。   火龙烧天?   王肃观当然不会相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必定另有玄机,而其中隐情,也必与黄庭轩有关。   王肃观稍稍沉吟,派人备马去苏府走一遭。   沿途,这场大火惊动了几乎整个黑铁城,不少人站在高处翘首而望。   接近苏府之时,周围更是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谈论着火龙烧天的盛景。   王肃观挤过人群,无与伦比的热浪*逼得他根本无法接近,只能在周围找了几个人打听一下,只是所有人都说是火龙烧天,起火的缘由,一无所知。   他找了良久,终于找到黄大力。   这时,黄大力已经就近包下一家客栈,派兵将客栈团团围住,且将苏府上下的人全都安置其中,虽然苏家受灾,但黄大力还是一边安慰,一边将其软禁,不准任何人进出。   王肃观一见到苏家人,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人几乎人人都准备好了一个包裹,而且神色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悲伤,找自己闹事。   “黄大哥,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为何大家都说是火龙烧天?”王肃观只能问黄大力了。   这时的黄大力在经过一番救人的折腾,旧伤复发,伤口裂开,早就疲惫不堪,在客栈中炖了一锅狗肉,邀请了几名酒量好的府兵,陪着自己吃喝。   只是王肃观的到来,让场合多少有些尴尬起来。   黄大力哈哈一笑,咧着大嘴道:“大人,你别说,这苏家真是遭到报应了,所以才天降火龙,烧尽苏家。”   王肃观白了他一眼,又道:“别胡说,哪有火龙烧天这种事情,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只管你说的见闻。”   黄大力身边的一士兵说道:“大人,真如黄大哥所说的一样,我们都守在门口,忽然听到苏府的人尖叫起来了,抬头一看,就见到一条火龙盘旋在苏家上空,等我们闯进去的时候,苏家已经全烧了起来。”   王肃观又问了一会儿,根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颓然而返。   只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苏家必然知情。   这一夜,王肃观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的。   似曾相识的梦,也随之出现。   一条火龙从天而降,凤尾山的家忽然着火。   他踹门闯入,竟发竟摆放着无数宝物,火势如天,渐渐吞噬着那无数珍宝。   ……   第七十六章 :梦中启示   “大人,这苏家都已经被大火烧成灰烬了,咱们还来这儿干什么?”方高峰奇道。   “我做了个梦,梦到这儿有好东西,今日咱们来掘宝。”王肃观走在灰烬之中,踩得地面“咔嚓嚓”直响,神秘兮兮的笑道。   众人愕然,忽然喜笑颜开,一个个像猴子一般来到王肃观的周围,七嘴八舌的问道:“大人,有什么宝贝?”   王肃观哈哈一笑,问道:“查清楚了吗?苏家老爷子住在哪儿?给我找出来。”   盖志新一拍胸膛,骄傲的说道:“这个自然,我盖大嘴出马,还不马到成功。你们看看我以前办的事情,哪次不是……”   “说重点!”王肃观轻轻看了盖志新一眼,盖志新立刻噤若寒蝉。   王肃观如今威势日盛,盖志新等人对其更加敬畏。   “苏家老太爷住在落英阁,只是落英阁如今已烧成废墟,要寻出来实属不易。不过我另有妙法,据苏家人说,苏老太爷住的地方后面是一棵长了几十年的核桃树。核桃树贴墙而生,随着核桃树渐渐长大,墙也被核桃树挤得裂开。虽然大火将苏家烧成了废墟,但有核桃树和被核桃树挤裂的墙,要找出苏家老太爷的房子,还是很容易的。”   盖志新一口气说完,说的是唾沫星子横飞。   王肃观点了点头,轻轻拍了一下盖志新的肩膀,道:“事情办得不错,你的嘴要是再小一点,必定能成为我的左右手。”   盖志新骄傲的仰起了头,拳头一握,主动请命道:“大人,那就包在我身上吧,你们先在这儿歇一歇,我保证半个时辰之内,找到苏家老爷子的房间。”   王肃观也懒得冒着浓烟在废墟中找枣树,索性让盖志新他们去找,等找到了自己再出马。   可是,半个时辰过了,大火远远出乎盖志新的意料,昨夜通天大火将所有树木全都烧掉了,房屋倒塌,压在高墙之上,既没有核桃树的残骸,也找不到裂开的墙壁。   盖志新带着十数个心腹,一直将苏家废墟翻了个底儿朝天,才终于找到蛛丝马迹。   王肃观走过去一看,核桃树上面被烧的一干二净,但下端仍旧栽种在土中,其根部将一段断壁残桓推裂,真有挤裂墙壁之状。   “大人,应该是这儿了,苏家老太爷就住在这堆废墟里面。”盖志新终于松了口气。   王肃观指着废墟吩咐道:“将上面的东西清除掉,然后给我掘地三尺。”   众人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想来王肃观所说的宝物应该埋在苏老太爷的屋子下面。   王肃观让于不减用巨针向地面猛刺,几番扎下来,忽然喜道:“这下面是空的,快来朝这儿挖。”   众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在于不减的指引下清理废墟。   黄大力虽然带着伤,但一听有宝藏,早就好了大半了,急不可耐的向于不减所指之处踹了两脚,只听一声巨响,烟土飞舞,沙尘蔽天,露出一个洞穴出来。   待烟消尘散,里面隐约出现几个大箱子。   众人一齐畅快的笑了起来:“真的有,真的有啊,大人真是活神仙啦。”   王肃观忙“嘘”了一声,打了个手势:“隔墙有耳。你们快将东西搬上来,反正苏家都放火了,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咱们要不接收这批财宝,都对不起我昨夜做的梦。”   众人兴奋的跑到地洞之中,抬上了三个大箱子,里面满载着黄金珠宝,另有七零八落的宝物不计其数,想来是匆忙之中,将宝物扔进地洞之中。   一行人在地洞中挖了老半天,但见宝物堆积如山,暗淡无光的废墟充满了珠光宝气。   “你们能拿多少,就赶快拿吧。”王肃观放出豪言。   众人眼中金星直冒,一个个如恶鬼一般扑了上去,手忙脚乱的往怀中藏。   王肃观看着这帮穷光蛋,笑了笑道:“出去之后,别忘了那些跟你们拼命的兄弟,你们啃骨头,不能连根毛都不给他们留吧。”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   待众人各自包了一个大包裹,王肃观这才道:“小方,出去叫几顶轿子进来,然后让轿夫在外面等着,对了,多叫几顶。”   方高峰立刻像只猴子一样,连蹦带跳的离开了。   盖志新一脸崇拜的看着王肃观,笑道:“大人,你是怎么知道这儿有宝贝的,能不能教教我们,回头我们也去做梦,看能不能梦到好东西。”   王肃观笑了笑,走过去打开那三个大箱子,一边查看着箱子里面的宝物,一边说道:“昨夜我梦到我被一场大火烧到。我虽然想逃出火海,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宝贝,灵机一动,将我所有的宝物都推到井中,等事后再来挖掘。”   “今日醒来,我仔细想想,昨日苏家人表情古怪,尤其是苏老太爷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倒并没有因苏家被烧而悲伤或者是哭哭闹闹。于是,我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这火龙烧天,是苏家自己放火,因为他们怕我在他们府上动手脚,将他们也与红巾军扯上关系,于是便来这个苦肉计,让我无处下手。”   “这个假设一旦成立,那么苏家在放火之前,必定会将一应贵重物事藏好,以免被大火波及。”   王肃观娓娓道来,众人越听越惊,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苏家人自己放的火。   李大同一听,恍然大悟,抓耳挠腮的笑道:“哦,大人,我明白了。那苏家的当家的是苏老太爷,一切宝物应该都在他手中,而他们走的急,最后可能的便是将宝物就近在自己的屋中埋起来,既可以防止消息泄露,又可以保存府上贵重东西,难怪大人你要找苏家老太爷的房间挖宝贝了,哈哈。”   王肃观又翻开另外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是琳琅满目,金光熠熠的宝物,随手拿起一件古玩,在手中玩弄着,道:“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哈哈。”   这时,黄大力忽然想起什么,粗眉毛皱起,一脸困惑的你天空,粗声粗气的道:“大人,只是这火龙烧天是我亲眼所见,苏家人难道能够招来火龙把自己家烧了不成?”   王肃观也大惑不解,摇了摇头。   过不多时,方高峰已叫来了七顶轿子停在苏府的废墟之中,将所有轿夫全都遣走。   王肃观看着那七顶轿子道:“虽然这宝物是咱们辛辛苦苦找到的,但毕竟是在苏家找到的,咱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搬出去。你们将这所有的宝贝全都装到轿子上,命轿夫抬到小方刚刚购买的黑沙河边的大院中。有了这笔财宝,才能保证苏家的阎罗殿的雄起。”   众人对王肃观简直佩服到骨子里去了。   方高峰等人就不用说了,和王肃观经历生生死死多少回,连刚加入的五步蛇和于不减都各个热血沸腾,纷纷觉得只有跟着王肃观,才不枉在世间走一回,就算为他去死,也值了。   王肃观看着众人火热而又激动的表情,又道:“李大哥,你和五步蛇二人随着轿子而行,决不能让轿夫发现轿子中的秘密,如果有谁看到了,那就让他变成瞎子吧。”   方高峰和武不折纷纷领命。   王肃观又道:“其他人翻*墙离开,外面目睹你们进入苏家的人必定以为你们坐在轿中,其实轿中藏的是咱们的宝贝。等翻*墙离开之后,你们沿途照应,一定要保证这批财宝安全到达阎罗殿总堂口,不容有失。”   众人又齐声应诺。   第七十七章 :风云际会(上)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请您放心,保证万无一失。”黄大力肩上背着一个包袱,衣服里面也塞的鼓鼓的,跟王肃观认认真真的说道。   王肃观坐在黑铁城主街最繁华的酒楼碧霄阁中,亲眼看着轿子里面的宝物被抬走,可仍旧不放心,一直坐在这儿等着黄大力等人送来消息。   王肃观松了口气,觉得黄大力的样子实在是滑稽,真不知他揣着这么多的金疙瘩,嫌不嫌咯得慌。   “黄大哥,你身上有伤,赶快回去养伤吧。你那些宝贝,都藏起来,没事别乱花,等过阵子风头过了,咱们控制了整个黑铁城,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变卖,到时候你们想怎么花便怎么花。”   王肃观替黄大力倒了杯上好的清茶,郑重的吩咐道。   黄大力粗人一个,将王肃观花了一两银子买的绝品好茶一饮而尽,仍旧觉得不解渴,抱起茶壶,嘴对嘴如饮驴一般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王肃观虽然已是名副其实的大富翁、大富豪,怀有万贯家财,但看一两银子就这么钻到黄大力的肚子里去了,实在是有些肉疼,心中暗暗鄙视了一句:“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咣当!   黄大力舒畅的放下茶壶,常常舒了口气,摸摸肚皮道:“这儿的水真好喝,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喝的我好舒服。”   王肃观有些目瞪口呆,此茶乃是红梅盛开之际,从花瓣上采集的雪花在玉皿中消融,而后封存至今,用来煮上好绿茶翡翠碎螺,期间每一道工序都很有考究,或用玉碗,或用青铜古壶,最终砌成这么一壶宝贝,似茶非茶,清香无比。   王肃观也是两次得到意外之财,这才下血本来品此茶,没想到被黄大力这么一口气就给干了。   正在这时,身边忽然有人大笑起来:“有趣,有趣……”   王肃观和黄大力的目光都在窗外,此处视野开阔,可看到热闹的街道,目光不曾回到碧霄阁中。二人一起寻声而视,但见一个玉树临风,长得白玉似的俏公子站在不远处,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二人。   这位公子二十五六岁,长得很俊、很俏,手持折扇,轻轻摇着,一身青白相间的长袍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荡。   他的折扇很大,扇骨一尺有三。   他的折扇很怪,扇骨由四种材料铸成,两侧两根黑黝黝不知何种材料,其他的像是金银铜三种材料相间所做。   他的扇面很文雅,随着他轻盈摇动的动作,隐约可见是一副辽阔壮观的山河图,虽然寥寥几笔,但勾勒出一副十分壮观的万里江山图,一看之下,胸怀激荡。   扇面的背面,却与正面截然相反,有些潦草,但见红云斑斑,不知画着什么。   黄大力看他的表情充满戏谑,虽然不知道他笑什么,可看他的表情,八成在嘲笑自己。   “你笑什么?”黄大力怒从中来,起身戳指骂道。   那人笑而不答,刷一声合上折扇,轻轻走来。   王肃观这才看见他后背竟然还背着一个大坛子,但见酒坛,其色黑如漆、黄如肃,黑白相间,粟纹绽花,倒像是一件古物。   若有若无的酒香,扑面而来。   王肃观觉得这人有些古怪,起身相迎,问道:“敢问兄台是?”   黄大力满不服气的说道:“大人,不用跟他客气,咱们好端端的,他却跑来插一脚,待我一脚将他踹飞。”   那人却不搭理黄大力,向王肃观拱手笑道:“鄙人姓凌,上霄下云,不敢请教兄弟大名。”   “王肃观。”王肃观直截了当的回道。   凌霄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过来。   黄大力见凌霄云根本不理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又问道:“你这人刚才到底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也不怕闪了舌头?”   凌霄云依旧不理,折扇一指位子,向王肃观问道:“王兄弟,我可方便入座?”   “不方便!”黄大力越来越气,老实不客气的给他下了驱逐令。   只是,凌霄云仍旧不理,仿佛身边根本不存在黄大力这个人似的,对他的一切攻击都是不加理睬。   沉默,有时候是非常厉害的武器。   就像现在。   黄大力杀人不眨眼,揍人不留情,自从跟了王肃观之后,一向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种气,简直比风不语刺了他一剑还要让他生气。   碧霄阁中,忽然出现无比凌厉的杀气。   就在黄大力将要爆发之时,凌霄云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黄大力,扇子在黄大力的肩膀轻轻一拍,道:“小弟无心之失,还请海量汪涵。如果兄弟你生气了,那就用我身后的酒把我灌死吧,如何?”   黄大力的火气降了不少,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黄大力虽然粗人一个,但并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见好就收,只是刚才被他嘲笑,如果就这么放过他,倒显得自己怕他似的,重重哼了一声,坐回位子,粗声道:“看老子如何灌死你。”   王肃观对下属没有那么多约束,黄大力如此,显露的乃是真性情,他断然不会向凌霄云说什么“我这位兄弟鲁莽,兄台别介意”之类的虚伪之词。   “请坐!”王肃观淡淡的说道。   凌霄云心头一奇,大有深意的看了王肃观一眼,这才将古怪折扇放在桌上,解下背上酒坛,也同样摆了上去。   王肃观这才看清,那酒坛之上刻有花纹,竟是一副酒池肉林中的春*宫图,图案上人物装束古朴,想来这件东西有些年代了。   “凌兄,恕我直言,你是个怪人啊。”王肃观直言不讳的说道。   凌霄云甩开折扇,轻轻扇了起来,飘逸潇洒,真可谓神采飞扬,若非王肃观那双眼睛着实灼人,他真要将王肃观的风头抢得干干净净了。   “王兄弟,恕我直言,你也是个怪人啊。”凌霄云同样直言不讳的说道。   二人相对看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咣当!   一声大响,凌霄云随手将折扇扔在桌上,那扇子重量不轻,竟如一块铁疙瘩掉在桌上一般,发出隆响。   黄大力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他一身蛮力,对重量可谓非常敏感,听这声音,只怕扇子有些分量。   正常人可不会拿着这么沉的扇子,背着奇怪的酒坛到处走。   唯一的解释是,凌霄云不正常。   “今日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就让做哥哥的先敬你三杯。”   笑罢,凌霄云左手将酒坛一抄,从怀中掏出两个与酒坛同样色泽的酒杯,举重若轻的倒了起来。   那酒坛少说也三十斤,可凌霄云倒起酒来,成股而出,收手时杯中恰好倒满,且不向外溅出一滴,只怕也是个练家子,手上的功夫不同寻常。   他倒酒的手法很惊人,他的酒却也不差,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去,王肃观虽不好酒,但也感觉到五脏六腑如沐春风,舒畅之极。   王肃观微微眯起眼睛,暗赞一声,心道:“如今红巾军刚刚败退,这人便出现,可别是红巾军派来对付我的奇人异士。”   “来,王兄弟,我先敬你三杯,三杯之后,我们再谈。”   凌霄云端起酒杯,向王肃观一拱,一饮而尽。   王肃观将酒杯放入鼻端,酒香更浓,那是他在今生前世都不曾闻到过的味道,浓郁而有淡淡的芳草芳香,让人神清气爽。   王肃观跟着他饮了三杯,那酒醇香美妙,齿颊留香,实在是滋味无穷。   第七十八章 :风云际会(中)   “王兄弟,我猜你既不喝酒,也不懂酒吧。”凌霄云放下酒杯,皱起眉头道。   黄大力粗声喝道:“喝酒误事,大人自己不喝酒,也告诫咱家不准喝酒,这关你鸟事?”   王肃观笑了笑,也不否认:“不错,我不喝酒,也不准身边之人饮酒,只是我看凌兄倒像是个酒中行家,这酒杯、这酒坛,只怕都大有来头吧。”   凌霄云脸上显露一丝傲气,如抚摸心爱的女人一般轻轻抚摸起了酒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只剩这个犀角坛了。我也喝酒、去品酒、去懂酒、去酿酒、去知酒。”   王肃观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看了他的扇子一眼,刚想问其来历,哪知凌霄云已抢先说道:“这把扇子是我请一位朋友打造的,里面暗藏机关,我身负血海深仇,几次死里逃生,都靠它了。”   “哦,你胜负血海深仇?”王肃观信头一奇,倒是来了兴趣。   凌霄云黯然一叹,将折扇打开,将折扇背面的图画展现在王肃观的面前,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祖上本是官宦世家,奈何多年前家父得罪朝中权贵,惨遭杀害,多年来一直奔走大丰帝国,只求能为家父报仇雪恨,可如今已二十有五,至今一无所成,实在是有亏与枉死的亲人。”   王肃观接过他的扇子一看,入手沉重,倒像是拿起了自己的土枪一般,非常沉重。   扇面的正面是一副山河图,确切来说是一副大丰帝国的全图。背面本是一朵“龙王施雨图”,只是那龙蛰伏与苍茫云海之间,只有龙角及几片龙鳞在云海中显露。   但是,几片云彩被鲜血染红,看上去有些潦草,有些狰狞,仿佛讲述着一个悲惨的故事。   “这鲜血是我的,我用自己的鲜血染红这朵云彩,借此立誓,不为家父报仇,誓不罢休。”凌霄云眼中杀气凛然,解释道。   也不知是不是王肃观的错觉,忽然觉得凌霄云来见自己,只怕就是为了他父亲的大仇来的,否则也不至于围绕着这件事情说个滔滔不绝。   王肃观怕凌霄云下了套等着自己往里面钻,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将他截住道:“那我就祝早日你报仇雪恨了。”   王肃观一拱手,也不提杯,口头上就将他截住了。   黄大力忽然将大手在桌面上一拍,大声道:“喂,你这人别讲故事了成不,被冤杀的人多了去了,俺听腻了,也不想再听。你刚才不是说让俺用酒把你灌死吗,好,俺就如你所愿。”   “小二,给我拿大碗来。”黄大力又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立刻又几位小二拿上碗来。   凌霄云收起折扇,皱眉道:“在下喝酒,重在品,用碗那就叫饮骡子了。”   “胡说八道。”黄大力丝毫不给他面子,“用杯子那就品,用碗叫豪饮,要是饮骡子,那咱们就该坛子对坛子。”   这话是他和盖志新学来的强词夺理之言,没想到这次真还用上了。   凌霄云一窒,被抢白的无言以对,而他寻王肃观前来,确实是有事,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二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对饮起来,黄大力是越喝越精神,越喝越痛快,对凌霄云的敌意渐渐消去,而凌霄云虽然不善豪饮,但来去总背着酒坛在身上,酒量真是非同小可,连饮七碗,面不红色不变,依然谈笑风生。   这时,黄大力眼前有些晕乎乎的,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傻笑道:“把你的扇子给我看看,我看看……”   说话之间,他已毫不客气的将扇子拿了过来,入手沉重,仿佛怀中私藏的金疙瘩一般。   黄大力好奇的把玩起来,也不知触摸到了什么机关,几枚银针从扇子一端激射而出,直取王肃观。   “小心!”凌霄云大惊失色。   凌霄云喝了酒,虽不至于醉,但已有些迟钝,待提醒之时,银针已然射出。   王肃观心头一突,那瞬间后背汗毛竖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用脚在桌腿上一蹬,借着反冲之力向后退开,用双手去护头部。   王肃观运气很好,几枚银针从他的额头飞过,幸好他反应灵敏,第一时间退开,这才幸免于难。   若是他的反应在慢半分,只怕会被那不易察觉的银针钻入脑中。   王肃观躺在地上,惊出一身冷汗,长长的吁了口气,缓缓坐起。   黄大力已被刚才的一幕吓的彻底清醒过来。   王肃观被他杀了,这个结果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如果刚才的一幕再惊险一点,那只怕……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黄大力忽然反应过来,忙问道:“大人,你……你没事吧,我该死,我真是该死。”   王肃观喝了口水,压了压惊,很快镇定下来,打趣道:“我要是再胖两斤,今天就交代出去了。”   黄大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忽然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骂道:“我真是该死,差点害了大人,该死,真是该死。”   凌霄云也吓了个够呛,忙将扇子收回,赔罪道:“我这扇子里面藏有机关,是杀人的凶器,我还是收回吧,免得出事。”   王肃观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懂机关术?”   “略知一二。”凌霄云也不否认,“只是机关术博大精深,我只擅长小型机扩的制造,太复杂的机关术,我也不得其门而入。”   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双眉一挑,问道:“你的扇子中的机关是如何制造的?”   凌霄云面露傲色,借着酒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简直与盖大嘴有一拼。   王肃观问到机括,他从杠杆、滑轮讲起,又从射击、准性道来,带着卖弄的口吻,说的是天花乱坠,明显喝多了,有些兴奋。   王肃观忽然蒙了招纳他的意思,如果有他帮忙,想来自己自制的火枪必然可以改良,无论是从外形、重量还是从性能上面。   只是,他对凌霄云一无所知,不可能将这种行为古怪,来历不明的人招纳旗下。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   王肃观与二人同时往碧霄阁中看去,但见一位同样手拿折扇的人正追着一名乞丐满楼乱跑。   “臭叫花子,你得寸进吃,本……我给了你银钱了,你竟然贪心不足,抢我的钱袋。”   那锦袍男子气得面色泛红,伸手敏捷不凡,但那叫花子上蹿下跳,也甚是灵敏,倒让锦袍男子无可奈何。   黄大力刚才被惊吓到了,早就醒酒了,压低声音,向王肃观使了个眼色,叫了一声:“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说话之间,黄大力意味深长的去摸自己的左耳朵,言外之意便是向王肃观请示,需不需要动用阎罗殿在碧霄阁的力量,将那二人赶出去。   “不忙,看看再说!”王肃观一摆手,将黄大力拦了下来。   这时,几个伙计从楼下跑了过来。   一人指着叫花子骂道:“小叫花子你也太大胆了,刚才已经给了你馒头,你为何还闯进来偷客人的东西,快出去。”   另一人道:“小叫花子,快出去,不然我们可要将你打出去了。”   那小叫花子如猴子一般爬上一根顶梁柱,朝伙计们吐了吐舌头,又向锦袍男子耸了耸鼻子:“抓到我,给你钱买红枣。”   那锦袍男子脸上闪现出凶戾之气,大声喝道:“快将这叫花子打出去,否则我拆了你的碧霄阁。”   第二更送上,再次向亲们道歉,我周日上火车,还要中转,耽搁三天方能到达,必须得存稿啊,不然火车上就没有了。先两更吧!   第七十九章 :风云际会(下)   伙计扑了上去,虽然将小叫花子抓住了,但店里也被破坏的一盘狼藉,损失惨重。   锦袍男子让伙计们将叫花子押了过来,从他手中夺到钱袋,怒道:“你也太不知好歹,我都给你钱了,你竟然还敢抢我钱袋。”   叫花子气道:“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小爷乐意偷你,那是你的福分。”   锦袍男子脸色一变,本打算放他一马的,终于忍无可忍,指着擒住他的伙计道:“他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送他去县衙吧,告诉封乘云,就说我姓黄,让他好好审理此案。”   那两位伙计有些不忍,一人说道:“客官,既然钱袋找回来了,那就算了吧。您什么身份,何苦跟个叫花子计较呢?”   那姓黄的客官又看着小叫花子,本想让他保证以后不再行窃,哪知小叫花子却抢先道:“我就是偷你了,怎么着,有能耐你把我的头砍了好了,看我大哥如何杀你?”   姓黄的客官勃然大怒,一摆手道:“快将他送去县衙。”   这时,凌霄云按捺不住了,在旁冷笑道:“跟个叫花子计较,你可真够威风的。”   言罢,他站起身来,折扇摇曳,一步步朝那姓黄的客官走去。   “哦,有趣?莫非他口中的大哥哥便是你?”姓黄的客官盯着凌霄云道,“难怪一个叫花子敢偷我的钱袋,敢情是受了你的支持吧。看我将你一并拿下,送官查办。”   那锦袍男子同样摇起折扇,与凌霄云斗了起来。   黄大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道:“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缓缓点头,大有深意的说道:“看来今天是风云际会,不要妄动,咱们静观其变。”   如黄大力所料,凌霄云确实是个练家子,且伸手不错,只是那姓黄的客官竟也身手不凡,与凌霄云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轩轾。   碧霄阁乱成一团,桌椅碎裂,碗碟飞舞,客人尽逃。   这时,十数个店小二围了过来,一领头者道:“两位,这可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请到外面去打。”   二人旗鼓相当,眼都杀红了,哪会去理会几个伙计。   只是,当他们选择无视伙计的时候,一众伙计却如一群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大人,这必然是咱们的人。”黄大力压低声音道。   几个伙计如狼似虎,气势汹汹,看似其貌不扬,动起手来却毫不含糊,场面再度乱成一团,成了大乱战。   “黄大哥,如果阎罗殿镇不住这个场面,只怕会让阎罗殿的其他人马寒心吧。”王肃观忽然开口道。   “是啊,大人,让我上吧。”黄大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王肃观一摆手道:“不妨,你悄悄溜出去,我记得前面有个赌坊,好像是咱们的场子吧,拿着鬼头令去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就算是仗着人多势众,也要将他们拿下。”   黄大力应了一声,忙跑走了。   过不多时,又有十几号人带着兵刃冲了上来,或枪或刀,或斧或棍,口中高喊“阎罗殿”,一上来便对姓黄的与凌霄云下杀手。   这时,王肃观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影晃动,一股腥臭而又刺鼻的味道传入鼻端。   他没有回头,眼角瞥到一只沾满污秽却又纤细的手往王肃观怀中摸了过来。   “打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王肃观立刻有了计较,八成是小乞丐手痒了,来偷自己。   只要他想,可以立刻将小乞丐擒住,可小乞丐那纤细的手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王肃观一看变想吐,哪敢去碰她。   “把贼心收起来吧。”王肃观淡淡的说道。   小乞丐的手立刻缩了回去,在王肃观的后背狠狠的捶了一拳,气鼓鼓的挨着王肃观坐了下来。   “被发现了,不好玩。大哥,你都不帮我,我生气了,呜呜。”小乞丐用两个小拳头装模作样的去擦眼泪去了。   王肃观被他捶了一拳,就有些不知所措,待看到她坐在自己身边,更是惊得想逃开,哪知小乞丐竟然说出这句话来。   他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你……你是小骗……皇甫不同?”   难怪她的手臂白如玉,纤细秀美,却原来是美人儿假扮的。   皇甫不同展颜而笑,露出排布整齐的皓齿,可又嘟了嘟嘴,大喇喇一拍桌子道:“大哥,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我生气了。”   王肃观并没与她纠缠这个问题,皱眉道:“你好好一个花也似的女孩儿,怎么穿成这样子,快脱了。”   皇甫不同被赞貌美如花,不由心花怒放,喜道:“原来大哥你这么会哄人,难怪家里有那么漂亮的一位夫人。”   王肃观不由对皇甫不同刮目相看,真不知道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么能够忍受这衣服上的怪味,特地跑来偷人。   他还关注着战局,不再理会皇甫不同,转向那边叮铃咣当的战场。   皇甫不同挥舞着小拳头,替那凌霄云开始加油:“好人哥哥加油,打赢了我请你吃西瓜。”   双拳难敌四手,凌霄云和姓黄的虽然武勇,却明显被逼的手忙脚乱,不多时已被彻底制伏。   王肃观悄悄离开,去跟黄大力吩咐了几句,黄大力又将那领头的找到,吩咐了几句。   只听的那领头的人道:“哥几个,这碧霄阁是有人罩着的,打坏了东西,影响了生意,咱可不能任由你们坏了我们的招牌。我今天就给你们指条明路,一百两银子,这事儿就了了,否则,咱们可没完没了。”   姓黄的钱袋被皇甫不同偷走,凌霄云是抱打不平,这二人自持都没有做错什么,没想到就要自己掏钱了。   姓黄的客官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们干脆开黑店得了。”   这时,远处一人朗声叫道:“好,我们闹事,这一百两银子,我们掏了,赔给碧霄阁当损失。”   那人声若洪钟,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威势,众人一齐向他看去。   只见那人三十左右,青袍加身,宽袖大裾,潇洒华贵,幞头、圆领、革带、长靿靴配合的恰到好处,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考究,显然是出身富贵人家。   那姓黄的客人立刻不满的叫了一声:“二哥!”   世上哪有这种道理,自己的钱袋被偷,现在又要赔钱。   青袍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向一众伙计拱手笑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们莽撞了,还请诸位见谅。”   言罢,他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点了点,交给那领头的伙计:“这是一百两银票,但愿能够弥补一下碧霄阁的损失。”   伙计接过银票,松开二人:“光顾碧霄阁,我们欢迎之至,如果来惹事,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王肃观暗中点头,阎罗殿虽然刚刚起步,但如果长此以往的发展下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只是时间问题。   皇甫不同看到王肃观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手在他面前挥舞了起来,叫道:“大哥,你想什么呢?”   王肃观看了她一眼,食指在桌子上面点了几下,起身道:“黄大哥,今日之事,全因她而起……”指向皇甫不同,狡狯的笑了起来:“该怎么处置她,你看着办吧。”   黄大力还不知她便是皇甫不同,愣了一下,皱眉道:“大人,跟个小乞丐……难不成把他杀了?”   “校尉大人真是公正廉明,今日有幸相见,幸何如之。”青袍男子忽然出现在王肃观身边,笑呵呵的道。   王肃观缓缓起身,向黄大力打了个手势,看了皇甫不同一眼,黄大力会意,立刻将皇甫不同拉走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碧霄阁中,也能见到大都督。下官致果校尉王肃观,参见黄大人。”   王肃观起身相迎,拱手参拜起来。   青袍男子正是云州都督黄庭轩。   第八十章 :宣战!   “王校尉,你年纪轻轻,于黑铁城横空出世,几日之内,杀的红巾军大败而归,成了云州风云人物,真叫我好不羡慕啊。”   黄庭轩与王肃观同坐一桌,聊了起来。   先前打架的凌霄云和那姓黄的客官,可谓不打不相识,二人与黄大力、皇甫不同都在席上相陪。   在古代,得到别人夸奖之时,通常会谦虚几句。   如“你家姑娘长得真漂亮!”或许会回答“哪有啊,一般般了。”   只是,西方文化入侵之后,回答便会变成“谢谢!”   王肃观的前世乃是特工出身,深受现代观念影响,对“谦让”看的不是很重,黄庭轩给自己戴高帽子,他也毫不含糊,回道:“我向二世子说过,我要让‘王肃观’三个字成为红巾军永久的噩梦,下次再碰到他们,我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黄庭轩微微一愣,端起酒杯,淡笑道:“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好男儿正该如此!今日我借花献佛,用凌兄弟的酒祝校尉大人早日铲除叛逆。”   王肃观也毫不做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官也敬都督大人一杯,都督行事果决,一来云州便铲除了苏家的后患,真让下官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只是,你有当头炮,我连环马,是你的大帅笑到最后,还是我的将军稳操胜券,说实话,我很期待。”   王肃观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黄大力和那刚才被皇甫不同偷走钱袋的人黄恬都知道王肃观与黄庭轩是水火不容,不料这二人竟然相互同坐一桌,相互敬酒,大有英雄敬英雄,好汉惜好汉的感觉。   黄庭轩放下酒杯,忽然叹了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自古以来,长幼有别,嫡庶有别,我好言相劝,以王校尉你的才能,何愁不能光宗耀祖,可如果跟错了队伍,只怕稍有不慎,便会掉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我好言相劝。”   黄庭轩自然暗示王肃观莫要再帮助公羊仲彦对付大世子了,只要他袖手旁观,云王之位,必然无法旁落。   只是,如果王肃观投靠大世子的话,大世子正视自己的可能性不大,此其一;大世子不可能向公羊仲彦一样对自己掏心窝的信任;其三,公羊仲彦有勇无谋,容易操控,大世子虽然名声不佳,但手下谋士极多,只怕自己根本无法将他利用起来。   一言以蔽之,帮助公羊仲彦,非常利于自己在云州势力的建立,可帮助大世子,那就意味着自己寸步难行。   更何况,苏叔才已经被自己处死,那双方之间再难有缓和的余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大世子彻底除掉。   “多谢相告,只是,我有我的打算。”王肃观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拒绝了黄庭轩的提议。   黄庭轩哈哈一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皇甫不同却有些听不下去了,嘟起了小嘴,不满的道:“大哥,你们两个当官的怎么说起话来都这么奇怪呢,我都听不懂。抗议,我抗议,说我能听懂的。”   王肃观双眉一睁,笑了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刚才的事情是因你贪玩引起,你既然拿不出一百两银子赔偿,那就在碧霄阁打工抵债吧。大力,带她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莫要吓走了客人。”   皇甫不同吓得怪叫一声,头上戴着的破毡帽摘了下来,扔向王肃观,骂道:“好,我保证三天之内,碧霄阁关门大吉。”   王肃观一惊,真怕她将碧霄阁给拆了,那可就麻烦大了,忙补上一句:“如果她敢损坏碧霄阁的一件东西,那牢房可清净着呢。”   黄恬心中不评,数落道:“小妹妹,你也太调皮了,真是可恶。我都不追究你了,你若不乖乖在这儿,我肯定把你送上县衙。”   皇甫不同耸了耸鼻子,潇洒的站了起来,本又走远,忽又回过头来,吐了吐舌头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们这么欺负我,我要是你们,羞都羞死了。”   黄庭轩也起身告辞,道:“王校尉,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坐在一起的机会。正所谓英雄不打无准备之仗,我得回去准备了。”   王肃观也跟着站了起来,笑道:“任尔东南西北风!”   “好志气!”黄庭轩赞了一声,转身而去。   “且慢!”王肃观忽然叫住了他,问道:“我有一事请教。”   “请讲。”黄庭轩不曾回头,背着身子道。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火龙烧天必是你的注意,只是这火龙烧天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还请相告!”王肃观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黄庭轩的后背道。   “是我指示的,这倒不假,只是,火龙是如何出现的,我也不得而知。或许,正如百姓所言……”   说到这儿,黄庭轩明显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事情,不再停留,一步步离去。   王肃观却听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怕黄庭轩剩下的话是“正如百姓所言,苏家作恶太多,天神震怒,降下火龙,将苏家烧的干干净净。”   苏家有不计其数的财宝,如果干干净净,断无可能敛到如此众多的钱财,只怕真做了什么恶事也说不定。   “看来得认真调查一下苏家才是。”王肃观暗自沉吟。   王肃观看了凌霄云一眼,而后在他的就摊上轻轻拍了一下,大有深意的笑道:“喝了你不少酒,如果有朝一日缺酒了,可以来校尉府找我,我不喝酒,但并不代表我找不到好酒。”   凌霄云的神色有些复杂,什么也没有应答,看着王肃观和黄大力离开。   王肃观先离开了碧霄阁,黄大力却跟碧霄阁中隐藏的伙计吩咐了几句,让他们马上与馨馐阁的伙计进行调换,以防被黄庭轩追踪。   阎罗殿刚刚起步,正是破后而立的关键时期,如果不好好把握,可能会影响日后发展方向,可如果将这个关键时期把握好,将会引领日后谨慎的行事作风,必须如此认真对待。   王肃观一直等到黄大力出来,方才道:“走吧,回去之后,立刻让方老三将黑铁城所有行当店铺的头目召集起来,一来让他们相互认识一下,如果每个头目都不认识,那阎罗殿岂不成散沙一盘了?二来告诉他们,如果以后遇上类似突发情况,他们该如何处理。”   黄大力满不在乎的傻笑起来:“大人,你放心好了,盖大嘴先前还跟我说过这事,只是这两天一直忙着扩建,没有来得及,他们预定下月初入进行……进行……有个什么水计划,我给忘了。”   王肃观放下心来,盖志新虽然话多,但是办起事来道道挺多,而且也挺有见地,他一向放心,只是这必须是在有人监督的情况下,王肃观才能彻底放心。   “盖大哥是不是将阎罗殿所有的场子比作一口井,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挖井,等挖了足够多的井,他们会将这所有的井连通,到时候汇聚成流,彼此相通,而且可以流经云州,甚至遍及大丰帝国,乃至汇聚入海。”   王肃观边走边道。   黄大力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眨了眨小眼睛,咽了口唾沫道:“大人……你…你是猜到的,还是盖大嘴已经跟你说过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大步而去,没有回答。   “走吧,大都督都向我亮刀宣战了,看来是该咱们动手的时候了。”王肃观胸有成竹的说道:“只是,这一次,我不会杀人,也不会将他从云州抹除,而是……”   第八十一章 :鸿门宴   “大人,外面有个拿着一把大扇子,背着一个破酒坛的怪人要见你。”家丁带着仿佛受了气,撅着嘴跑来报道。   听家丁所言,必是凌霄云找来了。想来凌霄云自恃较高,给家丁脸色看了,所以家丁这才一脸不愿的跑来通报。   王肃观并没有料到他会来,更没有料到他来的竟然这么快,笑道:“带他去见武中正,告诉武中正,入门之后,有的人该锋芒毕露,有的却人该沉默,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王肃观和凌霄云交谈过,知道此人脾气有些古怪,而且深藏不露,故而吩咐五步蛇,让他打磨一下凌霄云,只有他能够融入到阎罗殿中,真心为自己着想,那才能够放心的使用他。   家丁带着凌霄云离开之后,已是黄昏时分,王肃观看望了余泪帘,那丫头的身体明显比先前好多了,看来游散人治病还真有些门道。   这时,家丁又传来消息。   “大人,刺史大人请您过府一叙。”   王肃观一愣,自己正想着该如何对付柳长卿,早日将军器坊这条路子打通,只是柳长卿有心腹之人安插在军器坊中,虽说一切已安排就绪,但有柳长卿的心腹在,要打造火器,必定泄密。   王肃观稍稍沉吟,跟苏婉怡打了个招呼,跑去见柳长卿。   他乘马来到刺史府,见门口停着几辆马车,想来刺史府是有客人到访。   在家丁的带领下,王肃观来到了听雨亭。   听雨亭,南北走向有一条小溪涓涓而过,更有奇花异草,茂林修竹映带左右,优雅恬静,充满了诗意。   骄阳如血,映的天边一片通红。   王肃观来到听雨亭,只见刺史柳长卿、大都督黄庭轩、长史张文举、司马费松岩、县令封乘云几个熟悉的面孔都在,还有两个生面孔,他也没有在意。   王肃观正要装模作样的一一参拜,黄庭轩却哈哈一笑,将他截住:“王校尉,不用客气了,咱们都是柳大人的客人,不用多礼了。”   王肃观也不做作,抬眼看向柳长卿,只见他面色有些灰白,明显身体抱恙,可不知道是不是被于不减吓到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柳大人招下官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王肃观可不会认为柳长卿将自己叫来是在这环境优雅的地方赴宴,吟诗作对来的,故有此问。   柳长卿却未回答,笑道:“王校尉先入座吧,我先给你介绍几个人。”   他先介绍起了一位年逾七旬的老爷子:“苏老爷子,这位便是你日思夜想的王校尉。王校尉,这便是黑铁城大户苏家苏老太爷。”   柳长卿故意将“日思夜想”加重语气,听得王肃观气往上冲。   敢情这位老爷子便是苏叔才的爷爷。他应该被王肃观软禁起来才是,想来是黄庭轩将他带出来的,看来黄大力也拦不住黄庭轩,这黄庭轩真有些本事。   王肃观正要见礼,那苏老爷子豁的一下站起,戳指叫道:“好啊,说老三是红巾军叛逆的人是你,把老三尸首送给我的人也是你。我……记住你了!”   苏老爷子虽然生气,但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是威胁了王肃观一句,便又坐了回去。   王肃观心中暗暗思量,莫非柳长卿今天请自己前来,是想让自己出丑来着,不由看了柳长卿一眼,明亮的目光,锋芒毕露,让柳长卿很不自在,咳嗽了两声。   “养虎遗患。”柳长卿脑中忽然闪过这四个字,对这四个理解之深,可谓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他又指着另外一位中年人道:“这是苏老爷太爷的长子,苏叔才的父亲,也是如今云王亲家苏老爷。”   这次王肃观不再向他见礼了,以免自讨没趣,不过心中却有了计较,这柳长卿请自己前来,不是为了让自己出丑,也是为了质问自己一些事情。   王肃观也渐渐明白公羊仲彦在云州的地位了,柳长卿这次邀请的必定是云州倾向大世子的几个官员,连公羊仲彦都没有邀请,摆明了根本不将公羊仲彦放在眼中。   只是,在军事大权之上,以折冲都尉司马战对公羊仲彦的敬畏程度来看,只怕公羊仲彦威望不小。   “既然柳长卿摆明倾向公羊仲彦,那就只有将他先除掉了。”王肃观暗自沉吟,对他准备下手了,只是想到千娇百媚的柳似伊,王肃观忽然一阵犹豫。   他叹了口气,心道:“待会儿我暗示一下柳长卿,如果他再固执下去,杀无赦!柳似伊绝对不能阻拦我的脚步。”   苏老爷还等着王肃观见礼,哪知这小辈竟然站在原地,明显在想自己的事情,没有见礼意向,不由气往上冲,哼了一声,装模作样自降身份,嘲讽起来了:“草民苏勃甚,参见校尉大人。”   他虽是普通百姓,无官无职,但凭着云王亲家这个身份,就连大都督黄庭轩见了,也得礼让三分,这么做挑衅实在是充满了敌意。   可是,王肃观却摆出一副上官的架势,正色道:“既然苏老爷不以云王亲家自抬身份,本官也放下这校尉之职,称苏老爷一声伯父。”   此言一出,人人变色,有的皱眉,有的愣住了。   这哪是一个校尉该有的口气。   在一群人的白眼中,王肃观入座了。   席上,王肃观谈笑风生,像是跟老朋友聚会一般劝酒,一众人虽然像没事人一样的喝酒谈天,但气氛总是有些别扭。   这时,张文举忽然放下酒杯,半开玩笑的问道:“王校尉,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向你请教来着,可苦无机会,如今借着柳大人的酒局,还请指教指教。”   “说来听听。”王肃观双目微微眯起,口气也像是跟平辈人说话一般。   如果张文举问别的校尉,只怕那些校尉会答:“大人折煞下官了,有事大人尽管吩咐一句,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校尉的回答确实有些另类。   众官对其无礼已经不以为怪了,并没有多想。   张文举道:“我的亲兵队长持着我的令牌去传令,他的死,我想问问校尉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肃观轻轻一笑,给自己的碗中盛了碗汤,慢悠悠的吹着上面漂浮的热气,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可是,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目光盛炯,看的张文举和费松岩有些莫名的心虚。   “正好,今天大都督和柳刺史都在,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向二位大人请教。”王肃观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锋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看向张文举和费松岩。   他又慢悠悠的喝了口汤,方才道:“我府上有名丫环,名叫余泪帘,她父亲余富贵是怎么死的,还请张大人和费大人当着大都督的面交代一下。”   费松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了,后背见汗。   这种场合,他也听说过,一出事便找个人出来背黑锅,徐司牧已死,直接害死余富贵之人就剩下他了,这个黑锅不由他来背,还能有谁。   他计较已定,如果张文举让自己都背黑锅,那他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将张文举给抖出来。   这时,张文举忽然笑了,同样慢悠悠的喝了口汤,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笑道:“余富贵是谁?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文举一句话便将自己与所有的事情推脱的干干净净。   费松岩这才想起王肃观当初在他耳边说过的话,如果出事,自己肯定第一个被拉下水来。   黄庭轩看着费松岩,带着几分逼问的气势道:“费松岩,余富贵是谁?”   费松岩也来个打死不认账,一咬牙道:“下官也不认识余富贵是谁?”   王肃观又笑呵呵的看向二人:“只是,徐司牧说,余富贵是你们三人为了余泪帘而害死的,根据我手上的一点证据,我更愿意相信你们认识他,而且还想着独拥佳人呢,哈哈。”   王肃观的话让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起来。   第八十二章 :醉酒斩奸雄   就在黄庭轩即将动怒去习惯性的拍桌子的那一刻,王肃观忽然笑了笑:“只是,我宁愿相信,徐司牧手中的证据是假的。余富贵的马至少卖一万两,我更愿意相信,你们是银钱没有拨下来,故而拖欠着,你们说,是吗?”   费松岩松了口气,心道:“原来这小子是想跟我敲竹杠来着。”当下神色大喜,赶忙应道:“是,自然是……买马的钱昨日刚到,我带会便差人送过去。”   费松岩明显听到了王肃观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敲竹杠,只要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这事情就算是了了。   那一百匹马虽然只值七千多辆银子,但是他又如何敢不知好歹,将此事当着大都督的面说出来呢?   张文举却不甘示弱,他乃是大都督府的长史,就算是身上背几条人命,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他还有其他隐秘,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虚,沉默了下去。   其实,王肃观心急之人,又明白官官相护这点,就算这件事情告到云王那儿,只怕张文举也有办法上下疏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之所以这么说,也确实是想敲一敲竹杠,将余泪帘家的马匹的钱先要回来。   之后,阎罗殿的审判将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如果费松岩知道王肃观抱着这个想法,指不定当场气死了。   王肃观向张文举质问之后,张文举心虚之下,也不敢再向王肃观询问他的亲兵队长被杀之事,又开始劝酒。   王肃观冷笑一声,心道:“奸臣遇狗官,谁怕谁!”   又喝了一会儿,苏老太爷喝酒上头,忽然哭了起来。   “老三,爷爷对不起你啊……”   苏老爷忙在旁安慰,只是越安慰那苏老太爷哭的越厉害。   那苏老太爷忽然耍起酒疯来,悲从中来,大声嚎哭,双拳捶胸,让众人一下子慌了手脚。   王肃观看到他如此模样,也心生愧疚,只是成王败寇,怪就怪你将孙女儿嫁给了云王大世子。   正在王肃观沉吟之时,苏老太爷忽然将酒桌掀翻,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预备好的,竟从怀中掏出一柄长约一尺的匕首出来,仿佛要杀蚊子赶苍蝇一般在头顶到处乱砍。   “是你……是你杀了我孙儿……”   “是你……我杀……我杀……”   “老三,快到爷爷身边来,咱们一起帮你报仇……”   这时,一旁的黄庭轩忽然想起一事。   前朝中书令蒙升在当县令之时,曾遇到一桩案子,本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待要开堂审理,哪知凶手家世不凡,蒙升受到上官施压,可又不甘心忍气吞声,将其释放,便想出一个主意。   在他释放那凶徒之时,以赔罪为由,宴请于他。席上,蒙升喝的酩酊大醉,耍起酒疯来,借着酒劲一剑斩了那凶徒,将其正*法。   “疯酒斩奸雄”的事情很快传到前朝皇帝耳中,对蒙升大加赞赏,这才青云直上,坐到了中书令的位子。   王肃观并没有听过这件事情,没有看出苏老太爷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过这黄庭轩确实博学多闻,看到这种情况,不禁想到疯酒斩奸雄之事。   他同情的看了看王肃观,心道:“说什么争个你死我活,到头来姜还是老的辣,你被苏老太爷以醉酒耍疯为名杀死,也可以留个剿灭红巾军的好名声,倒强于将你斗垮,受那酷刑、牢狱之灾。”   也不知道黄庭轩料的对不对,那苏老太爷的匕首忽然胡乱飞舞起来,见人就砍,逼得众人都退向远处。   王肃观并不是什么老好人,也站在远处,等苏老爷将这耍酒疯的苏老太爷赶快劝解下来。   哪知,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苏老太爷看了自己一眼,目光如毒蛇一般,随后又耍起酒疯来了。   “他要杀我!”王肃观心头一震,立刻惊醒,试问一个醉酒的老爷子怎么会有那么犀利的眼神。   以苏老太爷的身份,杀死自己一个七品校尉,更何况还是醉酒之后杀人,只怕没有人会去怪罪他,甚至还引来更多人的同情也未可知。   王肃观不着痕迹的往后退,苏老太爷也不着痕迹的向众人送上锋芒毕露的剑舞。   可是,他忽然扑向长史张文举。   张文举吓了个够呛,可听到苏老太爷说:“蚊子,这只蚊子也该杀!”这才松了口气。   可饶是如此,张文举的后背也渗出了冷汗。   苏老太爷又逐一围着费松岩、黄庭轩、封县令、柳长卿替他们“杀蚊子”,看样子并不像要杀人。   可王肃观知道,苏老太爷绝对是做给自己看的,想让自己消除戒心,等最后接近自己的时候,只怕要向自己的咽喉割过来了。   “我该怎么办,是转身就逃,还是跑过去将苏老太爷先给杀了再说?”王肃观问着自己,可两条路都没有选。   他笑呵呵的朝苏老太爷走了过去,拱手道:“老太爷可愿意给我看看,我身边有没有蚊子,您老也可以帮我杀一杀。”   没看出玄机的,诸如张文举等人,纷纷向王肃观送上鄙夷的目光。   你是什么身份,让人家苏老太爷给你杀蚊子。   王肃观却甘之如饴,静待着苏老太爷的举动。   苏老太爷一听,立刻扑了上来,王肃观也顺势迎了上去。   二人一碰,又立刻退开,只是苏老太爷手中的匕首却已到了王肃观的手中。   只是,王肃观虽然冒险夺下了他手中的匕首,但手上还是被划伤了,鲜血顺着手指汨汨流下。   王肃观冷笑一声,眼中流光闪过,大声道:“老太爷年纪大了,还这么喜欢弯刀。刀就算是单刃的,也可以伤己伤人。要是玩的好了,伤的是别人,要是玩的不好,就要伤到自己了。很明显,老太爷不会玩刀,以后还是少玩为妙。如果还想继续玩刀,我手下有一位叫李大同的,在场有不少人目睹过他的刀法,我改日派他来教老太爷两招。”   王肃观像是说笑,可在众人听来,这明显是在威胁苏老太爷,如果他不识抬举,继续跟自己作对,就派李大同将他给杀了。   苏老太爷依旧耍着酒疯,略显呆滞的双目看向王肃观,忽然大叫一声:“老三啊,原来你还活着。”   这一招王肃观倒是始料未及,暗道:“莫非这苏老太爷真疯了?”他忽然惊醒,警惕的向后退,那苏老太爷却大叫:“老三,是爷爷啊……”从后面追了上来。   王肃观身强力壮,跑起来健步如飞,绕着听雨亭跑了三圈,面不红,气不喘,可那苏老太爷明显跟不上王肃观的步子,只能颓然而停。   苏老爷忙跑了上去,扶助苏老太爷,但见老太爷眼泪鼻涕又留个不停,心中酸楚,向柳长卿拱手道:“家父多喝了点酒,失态了。我这就带他回去,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苏老太爷在一击无果之后,就已知杀掉王肃观的机会渺茫,此时儿子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继续装模作样耍酒疯离去。   发生了这么一场闹剧,柳长卿也脸上无光,待众人到大厅奉茶之后,一众官员依次离去。   费松岩在离去之时,特意将王肃观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王兄弟啊,我待会儿便将那购买马匹的钱亲自给你送到府上去。”   “一切就看费大人你的诚意了。”王肃观轻轻笑道   第八十三章 :赌局   待众人离开之后,王肃观问道:“敢问大人,今天请下官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一个小小的校尉陪几位大人喝汤吧。”   柳长卿一拍扶手,不怒自威,徐徐说道:“王肃观,本官念你搭救过小女,少年无知,对你一再容忍,如今你却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你可知罪。”   王肃观并没有被柳长卿的官威吓到,反而直起身子,目如朗星,在夜里散发着熠熠光辉。   “大人,我何罪之有?!”王肃观反问道。   柳长卿重重哼了一声,道:“本官念你年少无知,故而才私下问你,如果你继续如此顽固不化,那咱们的谈话到此结束。”   王肃观一时搞不清柳长卿究竟在玩什么,不敢轻易摊牌,继续跟柳长卿打起了马虎眼:“请大人提个醒,我好知道大人所指究竟何事。”   “你仗着二世子的宠幸,先后无礼于长史张大人,后又斩杀张大人亲兵队长,威胁关治。另外,徐司牧、胡副尉是怎么死的,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吗?”柳长卿咄咄逼人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一松,原以为军器坊中的事情泄露,没想到柳长卿并没有提到军器坊之事,看来五步蛇办事还是比较稳妥的。   “大人,原来是这些事情。”王肃观的目光忽然变得锋芒毕露,仿佛长满芒刺一般,非常灼人:“大人,你如果这样问,我倒想问你一句,是谁将一些赃物书信藏在我的床底下,派关治来我府上搜查?”   “如今我奉世子之令,扫除红巾军,如果有人不识好歹,扯我的后腿,那么苏叔才便是他的榜样。谁诬陷我贪赃枉法,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算是让云州所有的官员都与红巾军有染,我也做得出来。”   “你……你连我都敢威胁?”柳长卿气的浑身发颤,剧烈的起来了。   王肃观既然已经跟柳长卿摊牌,那就是等于给柳长卿下最后通牒了。   “大人,我也同样看在柳姑娘的份上,跟你提个醒儿,你武将出身,做起事来不会束手束脚,不然也不会提拔我去除掉胡自成了。有我王肃观在,我会无所不用其极,将大世子扳倒,未来的云州,是属于公羊仲彦的,只有站好了队伍,才能免受鱼池之殃,我劝大人三思而后行。”王肃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是只要柳长卿不答应,今夜便派人将他除掉。   柳长卿为官多年,玩弄权谋,身上必有肮脏的一面,对王肃观所说的倒是理解,只是他无法理解废长立幼这种荒唐的作法。   “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校尉大人!”柳长卿抚摸着胸口,将最后四字说的很重,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自古以来,世袭大统之人,必是长子嫡孙,大世子继承云王之位,乃实至名归,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将二世子扶上云王之位?真是荒谬!”   “荒谬?!”王肃观哈哈一笑,嘴角一咧道:“那刺史大人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我扶持二世子上位,该当如何?”   柳长卿年轻时嗜赌如命,武官出身,闲来无事便赌两局,这才让柳似伊也染上了喜欢玩麻雀牌的爱好,一听赌,双眼明显亮了起来,问道:“好,本官就跟你赌一局。如果你能扶持二世子上位,你想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王肃观摇头摆手的笑道:“大人,你言重了。我一年之内,必定扶持二世子继承云王之位,如果我输了,我帮大人做一件事情,但如果我赢了,也请大人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饶是柳长卿赌场风云人物,曾大杀四方,但从未玩过这种赌局,倒是挺新鲜的。   “到时候自然知晓。”王肃观回道,“只是,我退一步,不拉刺史大人入伙,也希望刺史大人也不要再咄咄逼人,不然只怕咱们会有人看不到一年之后的结果。”   柳长卿脑中嗡嗡一响,敢情这可恶的王肃观是给自己下了个套,用缓兵之计让自己置身事外,他好筹划大事。   柳长卿沉吟起来了,王肃观这个人行事果决,心狠手辣,正如他自己刚才所说,做起事来,只怕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更可怕的是他聪明警惕,绝非易于之辈,没准儿真有可能帮公羊仲彦登上云王之位,那时候自己岂不危险?   反正他刚受过惊吓,身体抱恙,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观察风向,王肃观胜,自己也赢一把,王肃观败,自己也不吃亏。   只是,这么做,未免对不起云王大世子公羊伯腾。   公羊伯腾虽与他并不瓜葛,可是太子太保王世鸿对柳长卿可谓有天高地厚之恩,自己能有今日,全靠王世鸿赏识。公羊伯腾的正妻便是王世鸿的女儿。   如果不帮助公羊伯腾,他又如何对得起王世鸿?   王肃观看出他犹豫,怕刚过易折,不再催逼,说道:“大人何不与家下商量一下,我想如果是柳姑娘的话,她会站到我这边的。”   王肃观不说还罢,一说话,立刻有一道倩影从黑夜中走出,往正厅而来。   来人自然是柳似伊。   柳似伊脉脉含情的双眼一看到王肃观,再也没有离开,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父亲一般,上去道:“王大哥你最近立了好多大功,似伊在这儿恭喜你了。”   柳长卿早就知道女儿对王肃观情有独钟,可凭着他识人无数,竟也看不透王肃观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早已疾言厉色,让柳似伊不要对王肃观痴心妄想。   柳长卿见女儿对他如此,立刻醒悟过来,截然道:“赌局之事,就此作罢,如果你清清白白,本官算是为朝廷举荐有功,只是如果你有不法勾当,如果让我查出来,本官上受天恩,有监查之责,断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他说的斩钉截铁,再无转圜余地。   王肃观自然知道是柳似伊的到来刺激了柳长卿,可当着柳似伊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微一拱手,转身便走。   “不送!”   柳长卿大袖一甩。   柳似伊忙追了上去,叫住王肃观,美目之中柔情款款,王肃观刚才动的杀意被瞬间融化。   “柳姑……似伊,有什么事情吗?”王肃观问道。   柳似伊忸看了一眼堂内,问道:“王大哥,我爹爹是怎么了,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没……”王肃观刚想说句“没什么”,脑中灵光一现,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也能猜个大概,他肯定是不喜欢我。”   “哦。”柳似伊失望的答了一声,似乎思量起了什么,忽然展颜一笑,拿出一用洁白若雪的帕子包裹着的方形东西,递给王肃观道:“这个给你。”   王肃观结果帕子一看,里面包着的竟是一副扑克牌,不,应该称之为水果牌。   “这是我请人制作的,用涂料浸泡过,现在玩起来顺手多了,我每天都和房里的几个丫头在玩呢。”说到此处,柳似伊俏脸刷一下变红了,闺房私密透露给王肃观,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只是见王肃观正盯着水果牌发呆,很是震撼的样子,倒并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一颗心也放下来了。   王肃观拿着水果牌,确实说不出的震撼,他哪会料得这小姑娘会如此当真,专门找人去制作水果牌。   “似伊,你……我……”王肃观情不自禁的牵起了柳似伊的柔若无骨的双手,可忽然惊醒,立刻松开,讪笑两下,郑重的道:“似伊,多谢了。你既然当我为朋友,还请劝一劝令尊,只要他愿意,赌局仍然可以继续下去。”   第八十四章 :击掌为誓   回到家中,折冲都尉司马战与高琼竟在自己府上等候。   王肃观知道他此番必来质问自己为何要对流寇招降,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   苏婉怡身为女主人,知道折冲都尉乃相公上官,让下人买了好酒好肉先招待着。   苏婉怡一见到相公,便迎了上来,眉目之间有些忧虑,道:“相公,我看都尉大人面色不善,不会又是来找你麻烦的吧。”   王肃观在她挺翘的琼鼻之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他要是来找我麻烦,不得带着大军前来壮声势吗?八成是遇到难处了,想向我请教呢,别忘了,相公我现在赶走了红巾军,正要帮二世子剿灭流寇呢。都尉大人在前线剿灭流寇,他必是为此事而来。”   苏婉怡最喜欢看到相公自信满满,谈笑自如时的样子,那样子几乎让她为之陶醉,一颗芳心都要被王肃观英勇与伟岸的身姿给融化了。   “瞧你那傻样。”苏婉怡眼中满是宠溺,轻轻拍打着相公衣衫上的尘土,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喝酒,熬了点醒酒汤,就在偏厅放着,喝完了再去见都尉大人吧,可别耍酒疯。”   王肃观想起苏老太爷耍酒疯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苏婉怡的愈发挺翘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笑道:“待会儿我再跟你讲个有趣的事情。”   苏婉怡对相公真是有些无奈,可眼中充满了柔情蜜蜜,幸福满面,哪有半点愠色。   王肃观来到偏厅,喝下醒酒汤,换了件衣衫,立刻去见司马战。   司马战好不容易等来王肃观,简直都要感谢上苍了。   “下官王肃观,参见……”王肃观恭敬的拜了上去。   司马战忙扶住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道:“无常啊,你要再不来,我就要找到刺史府去把你叫出来了。”   王肃观本没有字,可前几日上报文书之时,想起自己便是黑无常,便给自己瞎起了个字“无常”,而文书经由司马战之手,司马战自然知道王肃观字“无常”。   王肃观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无常”是自己的字,倒没有失态。   他陪着司马战坐下,替司马战和高琼倒上酒,直接挑明道:“大人,你此番前来,比试为了流寇之事吧。”   司马战点头道:“正是。我刚才去见二世子了,想请他收回招降之命,只是二世子不听我的,我在他身边也说不上话,只能来求助你了。昨夜我们终于找到流寇巢穴所在,已将其团团围困在蜂尾峰上,只要我一声令下,放火烧山,全歼流寇,轻而易举,这个时候,焉能招降,助长他们嚣张气焰呢?”   司马战一向不苟言笑,可说到打仗之时,滔滔不绝,倒让王肃观一奇。   王肃观想不到好的办法应付他,笑了笑便要敬酒,只是司马战立刻将他截住:“无常,酒可以慢慢喝,只是错过了这个时机,流寇日后必成大患。”   王肃观轻轻叹了口气,心道:“只能跟司马战摊牌了,料想他武将出身,又跟着公羊仲彦打过不少胜仗,该不会想着去支持大世子才是。”   他长长舒了口气,神色郑重的道:“大人,我想先问你一句,将来云王殡天,你是支持大世子公羊伯腾继承爵位,还是支持二世子公羊仲彦当新的云王。”   司马战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的应道:“众所周知,肯定是长子嫡孙袭爵位,二世子……”他忽然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讶然叫道:“你是指……”   王肃观忙捂上了他的嘴,在他身边点了点头。   高琼也识趣的退开,去到门口把风。   司马战的眼中变得一片茫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仿佛他自己丧失爵位一般。   “大人,二世子一向深受爱戴,对待将士非常体恤,连年征战,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可惜因为出生比公羊伯腾晚,便注定与爵位无缘。”王肃观娓娓道来,却仔细的观察着司马战的反应,“本来二世子如果庸碌无为也就罢了,只是他如今风头正盛,这次剿灭红巾军,一旦回到云州,大世子必定发难,以防他功高盖主,抢走爵位。所以,如果二世子回到云州,便意味着死亡。”   “真的?”司马战惊道,明显对公羊仲彦的安危非常关心,“那该如何是好?”   王肃观笑了笑道:“如此说来,大人你是支持二世子继承爵位了?”   司马战双眼一睁,认真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又坐了回去,道:“以前我压根儿就将大世子继承爵位当成是一件已定之事,如今无常你一提醒我,我才茅塞顿开。公羊伯腾何德何能,怎能与二世子相提并论,要是二世子当云王,我必然响应。”   王肃观心头鄙夷了两句,暗道:“公羊仲彦或许真会打仗,但要说他有德有能,我王肃观第一个不服。照这么看来,那大世子岂不是狗熊一个?”可他表面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着,举起酒杯道:“大人,我代替二世子敬你一杯。”   司马战同样一笑,与王肃观碰杯。   只是待放下酒杯之时,司马战又忧从中来,叹道:“只是,这件事情大局已定,世子回到云州便有生命之虞,这该如何是好?”   王肃观看着司马战笑了起来:“所以就恳请大人你帮忙了。”   司马战恍然大悟,双眉一轩,问道:“你是说,与剿灭流寇有关?”   “大人,只要你剿灭流寇的事情一直拖下去,世子便不会班师回去,他不回云州,就可以放开手筹划大事,将来大事一成,大人当论首功。”王肃观不由用最通俗的方法利诱一下,好让司马战铁了心跟着公羊仲彦。   司马战笑了笑,又稍稍沉吟,眼前忽然一亮,看着王肃观道:“此事好办,不过流寇终究是大患,我认为还是应该将他们一把火烧光。”   看到王肃观皱起了眉头,司马战又解释起来了:“等除掉这股流寇之后,我便向二世子上书,就说我得到消息,会有大批流寇入侵大丰帝国,让我在这附近设防。如此一来,二世子有事可做,也不必回云州了。”   王肃观对司马战“谎报军情”之计大家赞同,看来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句话并非毫无道理。   就算事后被人查出来,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司马战也不会有什么罪责。   想来司马战常常干这种事情来延误战机。   王肃观与司马战击掌为誓,又商量了细节,对了对说法,待彼此一致之后,司马战起身告辞。   此刻早已夜幕深沉,王肃观想让司马战留宿,只是司马战认为前方战事重要,果毅都尉性子急躁,只怕会出事,急匆匆的赶回去了。   王肃观不由对司马战刮目相看,这个人,虽然和自己站在了同一阵线之上,只是他为人更加刚正,自己那些无法无天的勾当,是断然不能让司马战知道的。   司马战刚一离开,忽又折了回来,问道:“无常,这件事情何时能办好,我虽然可谎报一时,但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你得帮世子尽快办好这边的事情。”   王肃观应了一声,沉声道:“应该很快的。世子运筹帷幄,已经有了计较,想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收兵的好消息了。”   司马战一拱手,也不多言,上马绝尘而去。   王肃观行事一向小心谨慎,立刻换来一个亲兵,让他密切监视司马战的一举一动,如果司马战去了黄蜂岭,那应该无事,如果他去了其他地方,只怕去给别人通风报信呃未可知。   亲兵离开之后,王肃观刚想回去,哪知一顶小轿又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停在了门口。   “莫非是费松岩?”王肃观心想。   果然,轿子落下,费松岩从中缓缓走出,管家何三全的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想来便是那一万两银子。   王肃观迎了上去:“下官王肃观,参加司马大人。”   费松岩知道王肃观受到公羊仲彦的器重,如今又立下大功,气焰正盛,不由笑脸相迎:“校尉大人,请恕我唐突,找余富贵遗孤余泪帘有些要事。”   他不着痕迹的朝何三全怀中的箱子看了一眼,用眼神暗示着王肃观。   第八十五章 :两万两银票   费松岩出手很大方!   王肃观本来将七八千两银子说成一万两,可费松岩竟然送来两万两银子。   只是,要是再算上余富贵这条性命的话,就算是十万两银子,那也是赔不起的。   王肃观好言送走费松岩,抱着那装着五十两一张的四百张银票敲开余泪帘的房门。   余泪帘气色已经好多了,咳嗽也没有那么严重了,乍见王肃观,想起那日凌晨发生的事情,一颗心又扑通通跳了起来,粉面飞红,那又羞又怕的神色当真是惹人怜爱。   王肃观倒没想那么多,直接走入她的房间,将箱子放在桌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水,一边指着那箱子道:“这东西是你的,打开看看吧。”   余泪帘掩上房门,打开箱子一看,登时呆住了。   “大人,这……这是?”余泪帘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们家贩卖马匹,家财万贯,本来非常富裕,只是王肃观分明说这东西是自己的,倒让她有些发慌起来了。   “你们家的马匹不是能卖七八千两银子吗?这是两万两银票,应该是属于你的。”王肃观说道。   余泪帘随便拿起一张银票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事,脸色一变,稚嫩秀美的脸上满是愠怒之色,看着王肃观道:“大人可是想让我收了这两万两银票,就不给我爹报仇雪恨了?我爹的性命虽比不上达官贵人,但一万两银票也买不走他的性命。”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余泪帘反应会这么大,忙解释道:“你误会了。今日我给费司马旁敲侧击,让他先将你父亲卖马的钱送回来,哪知他竟然送来两万两,其目的不言而明,八成是想让我放他一马。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钱我照样拿,他的命,我照样收。”   余泪帘这才释然,可想到王校尉竟然像个痞子一样,拿了人家的钱还要去杀人家,实在是有些无赖,不禁掩嘴偷笑起来了。   烛光朦胧,映照在余泪帘白皙秀美的脸上,更显得丽色生春,清丽无双。   王肃观心中一动,暗赞:“好漂亮的美人儿。”不禁咽了口唾沫。   余泪帘似乎发现了王肃观火热的目光,不安起来,忙抱着箱子进入了内室。   王肃观刚想起身告辞,余泪帘却从里面叫住了他:“大人,且先等等。”   王肃观又坐了回去,关切的说道:“你气色看来不错,如今大病初愈,闲暇多多走动一下。想不到你马背上长大的,体质竟然这么弱。”   “我知道的,多谢大人关心。”余泪帘在里面轻声回应道。   王肃观不知她在里面究竟干什么,一时浮想联翩,莫不是她感激涕零,想要对自己以身相许,正在里面准备着吧?   若真是如此,他该如何?   王肃观正胡思乱想着,余泪帘又抱着那个箱子出来了。   “大人,我算了一下,我爹的马只能卖七千八百四十四两,我从里面拿了一百五十六张,是七千八百两银子,我把剩下的都给你,大人你就还欠我四十四银子,只是为我看病又花了大人不少钱,那四十四两就算是药费吧。另外,我当初卖身卖了五十两,赎回得一百两,我再给你两张,从此我和大人就两清了,还请大人将泪帘的卖身契还回来。”   余泪帘真像是马贩子的女人,算起账来一道一道的,听得王肃观有些头大,看她宁可自己吃亏,也不多拿一分钱,让王肃观忽然有些将她留在身边替苏婉怡管账的想法。   只是她已经给了自己一百两,那么卖身契还得还得还给她,倒是不能再使唤她了。   其实余泪帘心中却是另外一重想法,如今她身体渐渐好起来了,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其实一颗芳心早就放在王肃观身上,只是如果以丫环的身份给王肃观当妾,不免引人非议,说自己招花引蝶,可如果自己是自由身了,那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王肃观了。   余泪帘是个老实头,爱较真,是自己的一定要拿回来,不是自己的,一分也不敢要。   王肃观无奈的笑了笑:“卖身契我早就烧了,是你这丫头跟我较真,非要签那卖身契,我什么时候真把你当过丫环。将这么漂亮的姑娘当丫环使,会折寿的。”   余泪帘被王肃观逗得轻轻一笑,不过余下的钱还是不肯收回去。   王肃观无奈,只能将剩下的钱收回,打趣道:“你说我收了你的钱,算不算是一个大贪官?”   余泪帘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不是了,大人救泪帘与水深火热之中,是青天大老爷。”可她眼珠子一转,收人家钱财,确实应该是大贪官,一时发懵起来了,大人到底是贪官还是好官?   看到余泪帘一脸茫然,王肃观忍不住想逗一逗她,笑道:“如今你腰缠万贯,又是自由身,身体也渐渐恢复,日后有何打算,如果舍不得离开我,留在我身边与婉怡做伴也成。”   余泪帘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心中虽又惊又喜,可没想到王肃观竟在这个自己毫无准备的场合说了出来,一时慌了。   “大人……这……这……”余泪帘面泛桃晕,慌不迭的说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带着剩余的钱离开了,关门之时,道:“早点休息吧,无论做什么,都得先养好身体不是?”   王肃观就随便跟余泪帘开了个玩笑,最后一句话也是抱着打趣的念头让余泪帘好好养病。   可余泪帘一向爱较真,又老实人,会错了意,还以为王肃观等自己身体完全康复之日,就要接自己过门,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夜无眠。   王肃观回到屋中,只见苏婉怡刚刚沐完浴,穿着内衣在梳妆台前梳理。   “婉怡,今年注定财源滚滚来,又有人送钱来了,明天派人买补品,我要将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养的白白胖胖的。”王肃观笑呵呵将箱子搁在柜子上,走过来从后面拦腰抱住苏婉怡。   苏婉怡卸下一应首饰,起身问道:“相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费司马刚才抱着还钱的名义,其实是来给你送钱,你既然收了他的钱,再去对付他,只怕不妥。”   王肃观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右臂揽过苏婉怡腿弯,将其横抱而起,笑道:“他既然敢给,我为何不拿?下次要是送给比婉怡还漂亮的美人儿,说不定我一动心,也毫不客气的给他收了。”   苏婉怡知道相公在说笑,白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变得水雾蒙蒙,道:“相公,如今小帘的病有起色了,你把她收了吧,省得她一个人出门在外,孤苦无依。”   王肃观抱着她往床上走去,将柔软温热的娇躯轻轻放下,压在了她的身上,道:“她不得守孝三年吗?三年之中,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再看吧,目前,世界只属于你我。”   苏婉怡才十六岁,比苏婉怡小一岁,王肃观已娶了苏婉怡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现在又娶一个十六岁,在前世只怕还在上高中的小姑娘,就算是有一半今生的观念,但还是有些别扭。   二人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王肃观吻上了苏婉怡玉一般白皙纤细的颈部,双手在她温热滑腻的肌肤上游走起来。   苏婉怡嘤咛一叫,几乎呻吟着道:“相公,那游散人真有些道行,咱们什么时候种那颗种子?”   王肃观手忙脚乱的扯起了衣裤,道:“现在就种……”   这一夜,满室皆春。   第八十六章 :圣旨到(上)   次日,王肃观与苏婉怡一夜风雨,但起的并不晚,只是当二人一同起床之时,大雨如注,肆虐天地。   王肃观本打算对付苏家的,只是外面下着大雨,王肃观也就懒得动了,呆在家中。   他派出的跟踪司马战的亲兵也回来了,说司马战忧心战事,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黄蜂岭,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王肃观这才彻底相信了司马战,这桩事总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原本打算诬陷苏家与红巾军有关,如今苏家烧成一片废墟,只怕不易。   他稍稍沉吟,忽然记起一事,那日在春满楼抓到了苏叔才的几个随从,一直被他秘密关押。   他心念一动,立刻传令让李大同审问这几人,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先让他们认定苏叔才勾结红巾军。   哪知李大同威逼利诱,一直审理到天黑,那三个随从对苏叔才却忠心耿耿,听到苏叔才被杀之后,还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王肃观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震惊,没想到苏叔才竟然有这么忠心的手下,他想了想,又让李大同审理,逐个击破,如果实在不识时务,就直接杀了。   这场瓢泼大雨一直下了四天,方才变小,到了第五天,这场雨才终于缓缓停下。   第六日,艳阳高照,雨后的世界特别明亮,在日光照耀下,仿佛天地万物都披上银装。   李大同又传来消息,告诉王肃观那三个随从誓死都不出卖苏叔才。   王肃观被激怒,本想杀之而后快,可李大同却劝道:“这三人都是铁铮铮的好汉,苏叔才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真不知那东西是如何让这三人对其死心塌地。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收为己用,日后必定是大人的左右手,忠心不二。如果遇到软骨头,我不用向大人禀报,早就把他们当肋骨一锅烩了。”   王肃观强抑怒气,一摆手,让李大同放手去做。   李大同还不曾离开,屋外忽然浩浩荡荡进来一群差役。   这群人的服饰与云州差役明显不同,王肃观也非常熟悉,正是前些日子虽景泰皇上北巡的禁卫军。   王肃观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却见一位公公当先走来,尖声叫道:“圣旨到,致果校尉王肃观接旨!”   王肃观大吃一惊,与李大同相对看了一眼,纷纷有些纳闷,正所谓天威难测,自己做出的事情非常之多,可谓有功有过,这皇上降下圣旨,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哼,王校尉,还不跪下听旨?”老太监尖声道。   王肃观回过神来,心中咒骂起来,却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老太监拿出圣旨,清了清嗓子,当众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致果校尉王肃观捕狼有功,着赐金锅一口,金箭一支。朕闻王校尉乃猎户出身,特封校尉为御赐猎人,命卿家在一月之内,擒杀黑无常,钦此!”   王肃观谢恩起身,接过圣旨,心中却十分复杂,正是树大招风,景泰赐给自己东西,又加封虚衔“御赐猎人”,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在一个月之内捉到黑无常。   老太监给身边左右使了个眼色,又有几个小太监端着三个用红布盖着的盘子走了过来。   王肃观一一揭开,却见三个盘子中,一个是捉到小狼的赏银,一个是一口吃火锅用的炉锅一体的金锅,最后一个盛着一支金箭。   “毕竟是皇上,出手就是不凡。”王肃观心中暗赞一声。   “有劳公公了,请!”王肃观不知这位公公的身份,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对他好生款待,至少他也不会给自己穿小鞋。   那公公姓王,与王肃观是本家,含笑道:“王校尉,咱们可是本家,不用跟咱家客气。皇上派咱家传旨,咱家乘快马赶来,可路上遇到大雨,阻了行程,不然王校尉也能早一日成为这‘御赐猎人’。”   王肃观哈哈一笑,赶忙给李大同使了个眼色,李大同立刻离开了。   王肃观正陪着王公公聊天,李大同又端着一个盘子折了回来。   王肃观亲手接过盘子,递给了王公公,含笑道:“公公远来传旨,舟车劳顿,下官匆忙之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土特产献给公公,请公公笑纳了。”   王公公喜笑颜开,这王肃观果然懂事,不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好说,好说,咱家最喜欢的便是土特产。”   他不好当面打开,接过盘子,入手沉重,只怕少说也有一百两银子。   王肃观只是跟李大同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不过李大同办事他还是放心的,别说是一百两银子,就算是一百两黄金,以王校尉的身价,也拿得出来。   王公公让几个小太监收了起来,起身告辞道:“校尉大人公务繁忙,咱家就不多打扰了,只是咱家要提醒校尉大人,一个月内捉到行刺皇上的黑无常,可不容易啊,你可得好好干,莫要辜负了皇恩。咱家期待着王校尉捉到黑无常,咱家给你传旨去帝都做大官,呵呵。”   “借公公吉言!”王肃观又拱手致谢,直到王公公必是要去黑铁城其他大官府上走一走,去打秋风,也不点破。   送走了王公公,王肃观正想问李大同送给了王公公多少钱来着,哪知屁股还没有坐热,家丁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人,外面又来了几个公公。”   王肃观心头一奇,怎么又有人来了,忙迎了出去。   他出门一看,只见又是同样一队人马,只是领头的公公高大威猛,气势不凡,与刚才的王公公相比,显得男人多了。   “圣旨到,致果校尉王肃观接旨。”那高大威猛的公公清了清嗓子道。   王肃观心头一奇,又跪下听旨。   只听的那高大威猛的公公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致果校尉王肃观气焰嚣张,陷害朝廷命官,多有不法勾当,现革除王肃观一切职务,令云州刺史柳长卿彻查,如若属实,就地正*法。钦此!”   王肃观脑中嗡嗡一响,立刻醒悟,这八成是胡自成的兄长胡伯海在丰州使坏,听到他的兄弟被杀,便向皇上进言。   他原本根本没有将胡自成放在心上,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小觑胡伯海了。   人生大起大落,莫如王肃观,刚才还下旨奖励,这时又革除一切职务,听候发落。   王肃观冷静了下来,反正自己又阎罗殿在手,又有丰厚家产,就算是不当这个致果校尉,也饿不死,只是对付景泰却变得棘手起来。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接旨谢恩了。   王肃观又向李大同使了使眼色,这次李大同却极不情愿。王公公带来好消息,给他奉上礼物那是应当,只是这位公公革除大人职务,还想害死大人,哪能把钱交给他。   只是,他冷静了一下,如果不给这位公公备上礼物,要是让他怀恨在心,只怕朱子贤他们再怎么在丰州扑腾,也难以扭转局势。   为了防止这两位公公产生厚此薄彼之心,李大同给他和王公公备了相同的厚礼。   那位公公面色一喜,本来打算将王肃观显摆一下威风,让柳长卿将他捉到牢中候审,在收了厚礼后,心也收了起来,含笑道:“王大人,咱家给你指条明路,既然皇上将你革职候审,这事便有转圜的余地,查察结果,还不是柳刺史一句话。”   王肃观如何不知,只是他如今与柳长卿可谓撕破脸皮,柳长卿断然不会帮助自己。   他原本还有除去柳长卿之心,现在不得不将这个心收起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柳长卿被杀,所有人都会怀疑是自己干的。   王肃观谢过,将那公公送到门口。   那公公人忽然转过身来,将王肃观拦住,为难的道:“王大人,咱家会跟柳刺史说说,让他不要将你押入牢中,只是你必须留在府上候审,否则咱家也就不好交代了。”   王肃观会意的笑了笑,将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第八十七章 :圣旨到(下)   “圣旨到,王肃观接旨!”   王肃观刚刚回到家中,外面又传来一声拉的很长的尖叫,只是这人的声音明显与先前两位公公的不同。   李大同眉头皱起,莫不是杀死朝廷有了证据,要斩了大人不成?   他向自己身边跟着的一个心腹吩咐了两句,让他带着鬼头令去找帮手了,如果朝廷真敢动大人,那就杀他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王肃观却抱着好笑的想法,自己与景泰还真是有缘,一日之内接到他的三道圣旨,看来自己与这圣旨的缘分倒真是不浅。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在大厅前听值,三次听旨几乎都摸出听旨的窍门了,如何跪拜,如何接旨,如何谢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致果校尉王肃观自上任期间,勇破红巾军,杀敌首脑,朕甚欣慰,感怀天赐朕以贤臣,敕连升三级,加封为云州镇北府折冲都尉,赐蟒龙玉带一条,望卿不负朕恩,清剿逆贼,光耀我邦,钦此!”   王肃观脑中又是嗡嗡一响,今日的一切,简直有些戏剧化,让他难以接受。   人生大起大落,在王肃观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肃观忽然有些发懵,这些公公按理说应该先后赶来传旨,可为何同一时间先后跑来了。   他稍一沉吟,恍然大悟,这几日黑铁城大雨,想来这些传旨的公公都被大雨阻在黑铁城外,这才先后赶到。   不然这戏剧性的一幕也不会发生。   王肃观领旨谢恩,站起身来,自然给这位公公奉上同样的“土特产”了。   他肉疼的笑了起来,在李大同的耳边道:“要是再来几位传旨的公公,只怕我得倾家荡产了。”   李大同兴奋的笑着,压低声音问道:“大人,连升三级,怎么才是个司马战的官,皇帝老儿也太小家子气了。”   王肃观对官职也不太了解,还以为云州有多个折冲都尉,也没有多想,只是苏婉怡却出生不凡,在一旁窃笑道:“相公,恭喜你了,这才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做了四品大官。”   王肃观洋洋自得的笑道:“惭愧啊,本来以为能加封为中书令什么的,没想到只是个折冲都尉,不过也够了,慢慢来。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和司马大人当一模一样的官了,改天比一比,看谁威风。”   苏婉怡笑容一窒,道:“相公,云州只有一个镇北府折冲都尉,那便是司马战司马大人的官职,既然你做了这折冲都尉,那司马大人他如何处置,如果他被贬了,指不定会怨恨你呢。”   王肃观立时醒悟,忙向那公公问道:“敢问公公,原镇北府折冲都尉司马战司马大人怎么办?”   那公公含笑道:“你们勇破红巾军,皇上很是高兴,据咱家听到的消息,司马大人只怕是调到帝都,担任左翊卫羽林千牛将军,那可是美差、闲差,比在云州担任折冲都尉要上百倍。”   王肃观这才释然,总算没有抢了上官的饭碗。   那公公忽然想起一事,又道:“王都尉,你的其中一位副尉,受到朝中大臣举荐,估计不日就要去安北府担任大都护,你要是相中了什么人,想当你的副尉,记得向朝廷上奏说一声,皇上听说你杀了红巾军五头领,当时便竖起大拇指说你‘真乃少年英雄’。他很少夸人,对你可是非常器重,不然也不会连升三级了。”   王肃观又拱手道:“多谢公公指点。”   送走了这位公公,王肃观忽然问道:“果毅都尉调到安北府去了,安北府是什么地方?”   苏婉怡在旁解释道:“相公,咱们大丰帝国共有七大都护府,分别是安北、北凉、平西、镇东、安南、海域,还有一个由太子亲自率领的都护府集权。这安北都护府镇压北方,遍及云州、盈州、锦州,势力很大,就算当个副都护,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你才刚刚干嘛。”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苏婉怡知道这么多,不过想起他的身世背景,又释然了。   王肃观的府上圣旨不断,柳长卿的府上也接到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彻查王肃观。   第二道,收回成命。   司马战正在蜂尾峰围剿流寇,本来火烧蜂尾峰,哪知竟然遇到大雨,流寇免于火灾,可在蜂尾峰上饿了三日,已筋疲力尽,被司马战冲上去,杀了个片甲不留。   正当他按照原计划要深入大山,围剿流寇时,同样接到一道圣旨。   这道圣旨,让他尽快与折冲都尉王肃观交接,回京上任。   王肃观恢复自由之身,并且连升三级,荣任折冲都尉,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不得不冷静下来,筹划接下来的事宜。   可忽然间,家丁传进消息,说有几百号人拿着刀枪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王肃观骇然大惊,还没出门,便听到一众人响亮的口号:“校尉大人智勇双全,红巾军闻风而逃。”   李大同登时醒悟,只怕是自己派人去送信,方高峰等人以为出事,带着阎罗殿的人马杀了过来。   王肃观无奈的走到门口,喝退众人,派人将阎罗殿一众首脑召集起来,晚上在碧霄阁商谈大事。   晚上,王肃观陪苏婉怡用完晚饭,便来到了碧霄阁。   只见碧霄阁周围安插着不少眼线,每一处都是二人一组,都潜伏着,只是他们如何躲得过王肃观的法眼。   王肃观进入碧霄阁中,方高峰、黄大力、李大同、盖志新、五步蛇、于不减都在其中。   众人起身相迎,王肃观徐徐走入,正是春风满面,神采飞扬。   只是,他高兴并非自己加官进爵,而是自己手上权势更大,用不了多久,整个云州都将自己的掌控之中。   王肃观入席,听众人一一报着手上负责的事情,如今阎罗殿资金宏厚,又有官府支持,发展起来顺风顺水,整个黑铁城几乎都在阎罗殿的掌控之下。   而如盖志新计划的一样,阎罗殿已经开始内部人员的训练、安排,万事正在朝轨道上走。   只是,他们以前没有查到一点,黑铁城走私行当似乎有位大东家,这一块势力很强,一直负隅顽抗,难以纳入。   走私这块,有贩私盐、人口、马匹等各种买卖,所接触的人面极广,有黑白两道,有官府,有大绅名流,更有普通百姓,如果能够拿下,对阎罗殿势力助益不少。   而这其中,还有一块也占大头,称为“转手”。转手之物,通常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有珍奇异宝,经由中间人转手销赃,利润非常可观。   如果能够控制下走私这一大块,阎罗殿至少有钱财流入,不会坐吃山空,总是靠抢*劫官银度日了。   王肃观一一听完,沉吟了一会儿,如今势力坐大,气焰渐长,大有无法无天之势,轻轻抿了口热茶,待茶杯放下,做了个杀人的手势,阴森森的道:“不管是谁,只要阻拦了我的脚步,杀无赦!”   方高峰等人听得热血沸腾,无不神驰意动,跟着王肃观,此生绝不会虚度。   这时,王肃观忽然笑道:“这次招你们前来,还有一件要事跟你们说。我准备将你们全都纳入麾下,编入折冲府中,只是职位高低有别,我不会自己点名,让你们自己推举。首先是我的副手,致果副尉,你们推举一下,谁最合适?”   黄大力啃着猪肘子,正吃得满嘴是油,若是原先,八成用自己的袖子擦手,可如今有了身份,那得注意形象了,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擦了不知多少次的青色手帕,擦了擦手,傻笑起来:“大人,你可别给俺弄远了,我可不想像老朱、冯秀才,或者是郝大夫他们那样,俺记性差,要是分开的久了,指不定连你们的样貌都忘了。我就想跟着大人,继续给你当个亲兵啥的。”   王肃观被他的傻样逗得笑了起来,打趣着道:“黄大哥,你也就这点出息。”   话虽如此,可王肃观身边的亲兵,岂是等闲之辈可比,上领府兵,下统阎罗殿,足以让无数人眼红了。   这时,方高峰将一双筷子放下,先敬了王肃观一杯酒,方才说道:“大人,我喜欢阎罗殿,就让我继续留在阎罗殿吧,我给咱们看家。要说谁最合适,我推举李大哥,此次杀了红巾军五头领,李大哥功劳很大,大伙儿都服,推举他,我举双手赞成。”   王肃观本想让朱子贤担任果毅都尉,只是朱子贤如今人在丰州,李大同便是最佳人选,方高峰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心意。   第八十八章 :新形势   在众人的推举之下,李大同成了新任果毅都尉,方高峰留守阎罗殿,黄大力甘为王肃观亲兵队长,盖志新升任折冲府别将,武不折代替王肃观,成为新任致果校尉,于不减身份特殊,原隐藏在柳长卿府上,这时不好安排官职,先留守阎罗殿,专心训练毒牙。   当然,这只是王肃观的初步打算,不能一蹴而就,如果一次性就进行大换血,只怕引来麻烦,他只能徐徐图之。   “如今云州兵权尽在我手,云州,很快就是咱们的了。”   王肃观意气奋发的笑了起来,本以为云州大权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哪知武不折的一句话又将他打击到了无底的深渊。   “大人,全国共设有上中下折冲府八百之多,众多周知的折冲府应该有六百三十四,其余的全都是朝廷机密,直接受命于皇上,只有皇上手中的兵符才能调动。云州地理位置特殊,地处边陲,又连年战事,上中下折冲府加在一起共有三十九,这其中,上府有三,中府十六,下府二十,换句话说,大人您手上的兵权,在整个云州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武不折实在是有些郁闷,怎么机关算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大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王肃观的今生是猎户出身,在山中长大,对此所知不多,又见二世子仅带着折冲都尉司马战来剿灭红巾军,杀流寇,以为云州便只有一个折冲府,哪知他差的竟然这么多。   他愣了愣,颓丧的坐了下来,不过心中的一些疑团也开始解开。   难怪他总觉得折冲府的大军少的可怜,如果整个云州只有这么点军队,只怕早被外敌给攻下来了。   可为何在自己杀红巾军的时候,其他的府兵都没有出现?   莫非二世子根本无法调用其他诸府府兵?   其实王肃观有所不知,云州连年战事,三五年一大战,小战每年都有,正因如此,兵士死伤逃亡过多,折冲府渐渐变成空壳,只有司马战能征善战,他统帅的折冲府倒是一直满额,从无逃逸、缺失之事发生。   因此,公羊仲彦带人清剿红巾军,铲除流寇,便带上战斗力最强的司马战的折冲府,本来想着先在黑铁城落脚,查找消息,哪知当天王肃观便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红巾军。   这一来,从其他诸府抽调人手也来不及了,就一直让王肃观旗下的团作战。   第二次清剿,将其赶出黑铁城,那更是公羊仲彦没有料到的。他哪会知道王肃观在当夜利用故意放走易先生,让小狼寻路,将红巾军找出来,对其当头一棒。   若早知如此,他不得调集人手,让残缺不全的诸府人马齐聚云州,全歼红巾军。   王肃观又提了一杯酒,神色也郑重起来了,将自己左手上的断指展示在众人面前,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你们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他是一个见证,我断指立誓的见证。景泰那老杂毛做了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背着弓,扛着火器去杀他。可景泰为了遮丑屠城,实在是灭绝人性。如今景泰荒淫无道,我就是要将他扳倒,让王肃观三个字成为他永久的噩梦。”   “现在,你们想要退出阎罗殿,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当然,你们也要保证没有认识过我。只是,如果继续跟我走下去,你们从此都要对我效忠,绝无二心,如果有人敢背叛阎罗殿,背叛我,我保证王肃观三个字也会成为他永久的噩梦。你们认真想想吧。”   众人几乎你争我抢的应道:“不用想了,跟着大人,绝无二心。”   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神色也放松下来。   这时,武不折却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大人,你这儿没事,可我这儿有些麻烦。那凌霄云恃才傲物,跟我见了一面之后,我试探性的将大人画的其中一张图纸交给他,让他看看,哪知他拿起一块木炭,在上面乱涂乱画,而后说按照他的图纸走,必可提高灵敏度和准性。”   “他改过的图纸,我们根本看不懂,想请他来帮忙看图,他每日在春满楼纵酒高歌,大呼怀才不遇,晚上与三五个女子风流快活,对大人的事情根本不加理会。我昨日冒雨去春满楼亲自朝他,却吃了一顿闭门羹。大人,这人太傲了,我驾驭不了,还是请你亲自带他吧。”   王肃观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坏笑道:“我的校尉大人啊,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妥,以后如何跟着我走向世界的巅峰,呵呵,来我敬你一杯,祝你马到功成,早日让那棱角分明的顽石变的圆润起来。”   其他人也在旁边跟着起哄,逐个向武不折敬酒,祝他马到功成。   武不折拗不过,逐一喝下,一圈过来,虽不至于大醉,但也有些发懵。   王肃观看着众人相处和睦,李大同、盖志新、方高峰、黄大力更没有因为跟着自己最久而高高在上,心中好生欣慰。   这时,他忽然想起起一事,向方高峰问道:“小方,守丞现在如何,他甘心吗?”   方高峰笑容一窒,叹了口气,苦笑道:“大人,你可不知道,我都快被他气死了。他一会儿嫌我莽撞,一会儿又嫌我手段狠毒,一会儿又劝我不要贪功冒进,可一会儿又劝我将势力向整个云州转移,若非他是大人派给我的监军,我真有心把他一刀给剁了。”   黄大力立刻跟着起哄了:“方老三,为了你的守丞,做哥哥的得敬你一杯,来,咱们喝!”   方高峰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端起酒杯与黄大力相碰,又口是心非的说了声“多谢黄大哥。”将酒一饮而尽。   王肃观却从方高峰的话上面听出了端倪,眉头一皱,问道:“守丞劝你将势力往整个云州发展,这是怎么回事?”   方高峰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气道:“那家伙说大人你手下能人异士太多,劝我立更多的功劳,一旦脱颖而出,将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大人之下第二人了。”   王肃观打趣着道:“看来守丞对你是忠心耿耿,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   “肯定哭的水漫金山。”李大同立刻接了一句。   王肃观跟着一笑,定了定神道:“帮你好事,但是如果挑拨内部矛盾,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可不是嘛。”方高峰立刻接口道,“我也嫌他话多,如今黑铁城根基没有彻底建立起来,如果贪功冒进,只怕拔苗助长。所以我给他臭骂了一顿。只是他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烦我,说就算我不向外扩展,至少先派出探子。我一想这是盖大嘴的鹰眼负责的事情,也就没有多管。”   王肃观沉吟了一下,守丞如此兢兢业业,看来不会有二心了,他的建议也确实有可取之处。   自己本已在黑铁城各大官员身边安插了探子,只是如今自己是跟大世子斗,如果不摸清云王和大世子在想些什么,指不定会有什么未知之事发生。   他沉吟了一会儿,立刻向盖志新下令:“鹰眼的训练得加快,将能够出师之人尽快往云王和大世子身边安插。另外,让公羊仲彦、张文举、柳长卿身边的探子每日必须一报,具体该如何传送消息,盖大哥由你安排。哦,对了,黄庭轩身边也要尽快安插鹰眼的人。”   盖志新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道:“大人放心好了,自从黄庭轩派关治去过你的府上之后,我便将鹰眼的探子安插进去了。”   第八十九章 :舍我其谁!   次日上午,原折冲都尉司马战带着高琼等亲兵回来,和王肃观交接之后,立刻带着高琼等人收拾去了,去帝都上任。   王肃观见他面满春风,显然此次调动也非常开心,只是他无法帮助公羊仲彦继承云王大位,不免有些遗憾。   他人虽然走了,不过他好生安排过留守的果毅都尉,让他好生辅佐王肃观。   折冲都尉手下有两个副手,也就是两个果毅都尉。司马战手下的两个果毅都尉,一个被掉走担任副都护,另外一个赏赐了黄金,却没有升官。   留下的那果毅都尉是司马战一手扶持起来,对司马战的话言听计从,只是为人有些暴躁,又在军队中打滚,染上了嗜酒、好赌的两大特性。   王肃观立刻派李大同以信任果毅都尉的身份去黄蜂岭交接,就算是没有流寇了,也要想办法捏造出一些出来。   李大同不敢耽搁,立刻带人离去了,只是那审理苏叔才三个随从之事,便只能让王肃观亲自着手了。   王肃观让人秘密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府上,派亲兵关押在后院的地窖之中,不准任何人接近。   王肃观掌着一盏油灯,进入地窖,借着昏暗的灯光,见三人遍体鳞伤,满是伤痕,想来受了不少折磨。   看到三人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王肃观也顿生惜才之心,想来毒刑既然行不通,那就用威逼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将三人用水泼醒,翘起二郎腿,对着三人坐了下来。   “三位,这两日看来过得不好啊。”王肃观悠然而道。   一人如被惊醒的野兽一般,虎吼一声,往王肃观扑了上来,大声骂道:“狗官,我听出来了,就是你陷害苏三少爷,用计杀了他,我与你不共戴天。”   李大同审他们的时候,苏叔才的事情基本都透露给三人了。   王肃观神态自若的笑了笑,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莫不如是。苏叔才,只是我的绊脚石,挡在我前面的,纵然是天,我也给他捅破了。”   另一人鄙夷了一声,冷笑道:“真不害臊,也不怕闪了舌头。”   王肃观也不生气,吁了口气道:“我敬重你们三人是铁铮铮的好汉,今天我亲自来见你们,想跟你们好好聊聊,当然,你们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你把我的耳朵割了吧,我不想听你废话。”先前说话的那人又近乎吼的说道。   王肃观没有理他,双目一睁,眼神变得无比明亮,在幽暗的地窖之中,几如明星一般明亮。   他的眼神之中,更带着一股凌厉的威势,看的三人很不自在。   放眼天下,舍我更其谁!   “我的话只说一遍,说完之后,你们有一天的考虑时间,一天之后,我要你们的答案,如果答案令我满意,那就皆大欢喜,如果答案不让我满意,很抱歉,对待敌人,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王肃观轻轻的说着,他的动作带着几分轻浮之气,可眼神却锋利的让人心悸。   “有屁就快放吧!”   先前说要割耳朵的那人骂道。   “听好了,我姓王,上肃下观,字无常。扛着火器,背着长弓,刺杀过景泰,砍掉他半只耳朵,当众羞辱过他。当时,我面涂黑墨,如索命厉鬼,又被人称为黑无常。”   三人骇然大惊,怎么都没有料到大名鼎鼎的黑无常竟然就在眼前。   王肃观续道:“景泰为了遮羞,在关子镇屠城,我挺身而出,救关子镇镇民于水火之中,得到柳长卿柳刺史的保荐,担任了致果校尉。在我刚上任的第一天,副尉胡自成不服我,聚众闹事,我设下苦肉计,陷害于他,将他当众除掉。”   “费松岩费司马杀害……我的老丈人,我直接将徐司牧杀掉。二世子公羊仲彦来到黑铁城公干,为了与公羊仲彦正面接触,我设计险中求胜,鼓动老大爷去向世子告我的状,从而与世子高谈阔论,得到世子亲睐。”   “当天夜里,公羊仲彦嫖妓误事,与苏叔才争风吃醋,惹来麻烦,我设计巧局,陷害苏叔才,引出红巾军,杀的红巾军水路远遁,逃之夭夭。”   三人听到此处,又勃然大怒,对王肃观极尽各种恶毒咒骂。   王肃观却笑了笑,甘之如饴,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目光从三人的眼睛前面一一扫过,昂然道:“一路走来,我屡立大功、建立阎罗殿、半个月内,从致果校尉升迁到折冲都尉,我跺一跺脚,整个黑铁城都得颤一颤。景泰那老杂毛败在我手上,尹琛败在我手上,徐司牧败在我手上,费松岩败在我的手上、胡自成败在我手上、五头领败在我的手上,张文举、苏叔才、柳长卿、大都督黄庭轩、公羊仲彦、苏家,所有人都败在我的脚下,我王肃观就是天,所过之处,天下臣服,你们为何不降?”   王肃观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如雷,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在狭小的地窖中弥漫开来,尤其是那锋芒毕露的眼神,让三人在这一刻有一阵恍惚,仿佛王肃观真是天。   他锋芒毕露,恍若利刃;他伟岸高大,身躯如山;他气势凛然,宛若天神。   三人心动了,骨子里的信念出现了裂纹,一点点的碎裂……   王肃观不再多言,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地窖。   “机会只有一次,时间只有一天。”   在地窖关上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沧桑洪亮,霸绝天地。   王肃观离开了地窖,让几名亲兵带着淬了毒的箭在地窖门口埋伏起来,如果一天后他们还没有消息,那就杀了,另想办法对付苏家。   不过这一天之内,对他们好生款待,不要先把他们给饿死了。   这时,喜儿从前院匆匆跑来,神色惶急的呼道:“大人,夫人找你。”   王肃观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赶忙回到屋中,却见苏婉怡正在梳妆打扮,更换衣服,倒像是要出门似的。   “婉怡,你这是……”王肃观问道。   苏婉怡回眸一笑,百媚横生,道:“相公,柳似伊柳姑娘派人来请我,我得去刺史府一趟。”   王肃观眉头皱起,莫不是这是柳长卿安排的,想借此来对付自己吧。   苏婉怡仿佛看到了他的担忧,展颜一笑,莲步款款,摇曳而来,当真颜瞬如花,袅娜多姿。   “相公,你放心好了,你忘了我是谁了吗?这官场上的道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我懂得不比你少。”苏婉怡自信满满的笑道。   王肃观稍一沉吟,如果不去,倒不太合适,反正苏婉怡自小在大户人家长大,料想柳长卿也奈何不了她。   他点了点头,将苏婉怡揽入怀中,在她两瓣樱唇轻轻一吻,燥热的下体往前一顶,坏笑道:“咱们珠联璧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苏婉怡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又收拾了一会儿,带着喜儿,主仆二人乘轿离开。   王肃观立刻让人传令给于不减,让他亲自前往刺史府,监视柳长卿的一举一动,保护苏婉怡的安全。   第九十章 :人生如棋   回到屋中,王肃观本想休息一下,而后去那起名为无常山庄的阎罗殿总堂口去走上一遭。   哪知他才刚刚躺下,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谁呀,这么没规矩。”王肃观懒洋洋的问道。   “大人,是我。”门口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正是余泪帘,她似乎有些慌,赶忙解释道:“大人,今天日头好,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衣服,我搭把手帮你们洗一洗。”   王肃观坐起身来,往外堂看去,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道:“你这丫头,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如今大病初愈,该好好歇息才是,为何要去洗衣服。”   余泪帘怯生生的站在外堂,语气恭敬的回道:“大人,我……我是闷得慌了,婉怡姐姐和喜儿姐姐也不在,没人陪我说话,所以,我就想找点事情做。”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睡意也不似刚才那么浓了,起身拖着布鞋走了出来:“既然你也无聊,正好陪我玩玩。”   余泪帘会错了意,立刻慌了,摇头摆手的向后退去:“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王肃观却就着圆桌坐下,翻出柳似伊赠送的水果牌,开始洗牌。   余泪帘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俏脸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见王肃观一切如常,仿佛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窘态,又硬着头皮坐到了王肃观的对面。   “咱们玩最简单的吧,你摸一张,我摸一张,谁的牌大,就算谁赢。哦,对了,咱们加点彩头,如何?”王肃观兴奋的说了起来。   余泪帘最会算账,对于牌的领悟比苏婉怡要强的多,一学就会,纵然是再难的玩法,余泪帘听一遍,基本也就可以上手了。   “什么彩头?”余泪帘怯生生的问道,低着头不敢去看王肃观。   王肃观看她羞不可耐,娇俏可人的模样,有心逗她一逗,笑道:“我赢了,你亲我一口,你赢了,我亲你一口,如何?”   王大都尉真有成为痞子的潜力。   “不行!”余泪帘立刻仰起头来抗议。   这一生气,原本清纯可人的稚气中平添几分野性,更是妩媚动人,看的王肃观心头一热。   王肃观讪笑道:“我开个玩笑,那咱们赌最简单的,一局十文钱如何?”   “那好。”余泪帘对王肃观刚才的轻佻行为并没有动怒,仿佛还乐在其中似的。   王肃观洗完牌之后,刚想发牌,忽然想起一事,道:“等一下。”   他急匆匆的跑开,回来时手中已抱着两盒围棋。   “你我应该没有零钱吧,咱们先用这些棋子来记账,你赢了,我给你一枚黑子,我赢了,你给我一枚白子,赌一下午,输赢怎么着也得以‘两’来算吧,到时候就好结账了。”王肃观将一盒白字递给余泪帘,说道。   余泪帘看到王肃观如此细心,嫣然一笑,和王肃观赌了起来。   转眼间已赌了十把,王校尉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十把全胜。   余泪帘嘟着嘴,玉手在白子中摸着,心疼之极,再这么下去,自己不得倾家荡产,再将自己当赌资输给王肃观了不可。   正这么想着,她忽然摸到棋子深处有一奇怪物事。   好奇之下,她将那物事从棋子深处翻了出来,却见这东西是柱状,像火折子一样,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王肃观正在洗牌,浑没注意到余泪帘翻出了什么,不然指不定吓出一身冷汗。   余泪帘缓缓将那奇怪物事揭开,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钻入余泪帘的鼻中。   王肃观正在洗着手中的牌,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抬眼笑道:“是不是你该喝药……”他的笑容彻底僵住,整个人如屁股中箭一般弹起,指着那东西道:“这……这……你从哪儿找来的?”   余泪帘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去看王肃观,指着棋子吞吞吐吐的道:“是……是这里面的。”   说话之间,余泪帘的身体变得燥热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一时又惊又怕。   王肃观赶忙走过去,想将余泪帘尽快推出门外:“你快回去,在你的房间里,不要……不要出来……”   王肃观触摸到了余泪帘白皙滑*嫩的肌肤,仅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二人全身大震,如遭雷电。   可是这种感觉就好像干涸的土地遇到了春水,很快交融。   王肃观并没有放开反手抓住余泪帘的手腕,想要再去推她,却已经舍不得了。   余泪帘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起来,媚眼如丝,如饥似渴的望着王肃观那俊俏阳刚的脸庞。   她原有的矜持被王肃观的脸彻底消融,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柔若无骨的娇躯缓缓靠上了王肃观火热的胸膛。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身体越来越热,再也按耐不住,顺手将余泪帘横抱而起,放在他和苏婉怡无数次风雨交加的床上。   这一刻,双方再无只言片语。   王肃观如狼似虎的扑向余泪帘,一边在她纤美小巧的耳垂激情而吻,一边在她酥胸之上开始揉捏。   王肃观开始征讨,唇枪舌剑,从那纤长的玉颈吻了起来,顺着她柔腻滑*嫩,毫无瑕疵火热的肌肤一路向下,吸吮着那两粒殷红可人的樱桃。   饱满而又骄傲的酥胸在王肃观的攻击下,不断的改变着形状,直到王肃观恋恋不舍的离开,顺着她平滑纤细的腰肢一路向下。   小巧的肚脐,看起来有些害羞,随着主人家粗重而又忘我的呼吸,起伏着。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那花果山外的一丛芳草,早已被春水浇灌,玉毴粉嫩,一隙殷红,水帘洞外,景色撩人。   王肃观几度流连,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亲吻着她丰腴粉腻修长大腿。   或许是她父亲贩马为生,小丫头不思静,纵马奔波,锻炼的身体比苏婉怡要结实不少,触感与苏婉怡可谓各有千秋。   王肃观将她纤美浑圆的小脚丫玩弄着,那十指立刻害羞的蜷缩起来,余泪帘的身体也绷紧。   二人如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终于,王肃观放弃挑逗,大举入侵,一路挺进,攻城略地,战的惊天动地,水漫金山,却酣畅淋漓,痛快舒畅。   这一打,三进三出,余泪帘三次千里决堤,哀声告饶。   她身子本弱,直晕了过去,方才作罢。   王肃观快感如潮,欲望如山,想起那日公羊仲彦让软玉儿晕了过去,如今自己如此强悍,一时意气风发,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   只是,药效见过,他的意识却开始清醒。   那日,老妈妈强行将那火折子似的奇怪东西给他,说是只要让女的闻一下,必然让男的心满意足。   王肃观回到屋中,那药膏被苏婉怡发现,他只好将老妈妈给他药膏的事情和盘托出。   只是苏婉怡却不肯去闻那药膏,增加情趣,但又舍不得扔掉,便藏在床底的棋子之中。   王肃观不知此事,误打误撞给了余泪帘白子,倒促成此事。   人生如棋,苏婉怡倒是成全了这二人的好事。   虽说苏婉怡对王肃观纳妾没有强烈反对,但王肃观总觉得这么做既对不起苏婉怡,也对不起余泪帘,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心中忧虑,加上连番大战,抱着余泪帘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泪帘悠悠转醒,忽然一个激灵坐起,可浑身凉嗖嗖的,这才发现浑身赤裸,衣不蔽体。   她一时呆住了,又惊又羞又怕,整个人慌了。   看到床单上的那片片落红,余泪帘忽然搞不清楚自己该是欢喜,还是该痛哭,茫然不知所措,一时竟痴了。   第九十一章 :福兮祸兮   王肃观惊醒过来,已是黄昏时分。   他晕乎乎的左右一看,忽然惊醒过来,余泪帘已不在他枕边,落红的被子和床单都不知跑哪儿去了,想来已被余泪帘收走了。   他慌乱的穿好衣服,到外堂一看,棋子和扑克牌均已收拾好,放在外堂桌上。   王肃观在白子中摸了一把,药膏还在,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般。   他自然知道是余泪帘收拾好了一切。   “看来这丫头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王肃观松了口气,很快冷静下来。   “我该怎么办?”王肃观反复的问着自己,在这个时代,他必须对余泪帘负责,余泪帘已经逃脱不了要成为自己的女人了。   他并非对余泪帘没有情意,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妥,至于是哪儿不妥,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或许,他难以接受再娶一位在前世本应该上高中的姑娘把。   或许,他觉得让余泪帘在自己身边当妾,未免太对不起她。   总之,王肃观变的慌乱起来。   他想出门去见余泪帘,可却又不敢。   王肃观的这种事情要是被传出去,黑无常的威信只怕荡然无存。   他终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推开门。   门外,并无一人。   他忐忑的来到前堂,一个家丁寻了过来,恭敬的问道:“大人,今晚您准备吃些什么?”   王肃观如惊弓之鸟,叹了口气道:“随便弄点得了,记得给夫人熬汤。”   那家丁恭敬离去,却又被王肃观叫住:“你有没有看到余泪帘?”   “她在后院和李婶洗衣服呢。”家丁应了一声,退走了。   既然李婶和余泪帘在一起,王肃观也就不好去见她了,泡了壶茶慢悠悠的喝着。   这时,盖志新却匆匆走来了。   王肃观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坐下,徐徐说道:“不管你想说什么,还是先喝了这杯茶,润润嗓子,慢慢说吧。”   盖志新却一副急不可耐的着急模样,顾不上喝茶道:“大人,不好了,咱们有个兄弟被张文举个杀了。”   王肃观豁然站起,问道:“怎么回事?”   该窒息这才将王肃观倒的茶喝完,说道:“大人,张文举身边有两名咱们的探子。他们通常是二人一起行动。前天下大雨的时候,张文举半夜里冒着雨去城外的山神庙见了一个人。咱们的人立刻尾随上去,可是被张文举发现,双方动起手来,咱们的一个兄弟被张文举杀了,另外一个挨了三刀,可命硬,没有死,被一个樵夫给救下了。”   王肃观勃然大怒,阴森森的道:“好个张文举,我沉默两天,你就蹦跶起来了,我王肃观要让你后悔跟我作对。”   盖志新目光一寒,压低声音道:“要不让毒牙的人试试身手?”   王肃观手一扬,止住他:“我总觉得张文举身上有什么秘密,在他的秘密曝光之前,先让他多活几天。不过,就算他活着,我也要让他活不安宁。况且,皇上下旨让我一个月之内捉到黑无常,我正愁给黑无常找不到替身呢,不过现在……你觉得我和张文举的身材像不像?”   盖志新恍然大悟,只是做成此事,只怕还得仔细安排一番,这种精细活,出不得半点岔子,朱子贤和李大同都不在,看来只能让王肃观亲自上阵了。   和盖志新聊了一会儿,王肃观心中的烦闷冲淡了不少,暂时将余泪帘的事情搁置下来,应付云州的形势。   二人聊的正欢,武不折忽然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大声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王肃观忙迎了上去,莫非军器坊的路子已经彻底走通?   “武大哥,何事如此开心?”王肃观给武不折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笑道。   “前天不知道柳长卿哪根筋不对了,不,应该说他的哪根筋对了,他来军器坊视察,结果发现制造的兵器中次品太多,工期又延误了,那火气一上来,把几个领头的都杖责三十,罚俸一年。”武不折缓缓说道。   盖志新嗤笑一声,在旁奚落道:“唉,我说毒蛇啊,这算什么好消息,你可不能见我盖大嘴立功了,跑来向大人请功吧。”   几人常常这么争持惯了的,盖大嘴尤其一张说死人不偿命的臭嘴,要是几人不争吵一会儿,只怕王肃观得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了。   武不折笑道:“你可有所不知,柳长卿安插在军器坊中的监丞,也挨了打,而且还是杖责五十。我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联系上监丞,以探望为名,跟他吐露口风,顺道给他送了一百两纹银。以往那监丞是打死不收,今天却收了,想来对柳长卿当众殴打,也记上了仇,心也变得黑起来了。”   王肃观面色一喜,沉吟道:“照这么看来,军器坊这条路子,只怕很快就打通了。”顿了一顿,他又问道:“那凌霄云现在如何?”   “今天忙着监丞的事情,还没顾得上他,大人放心,我肯定将他降的服服帖帖的。”武不折拍着胸膛保证道。   三人又商量了一阵,饭菜也做好了。   王肃观的这座校尉府,基本属于武不折这个即将上任的致果校尉了,只是王肃观在黑铁城还有大事要办,不能去云州都尉府,只能先住这儿了。   算起来,武不折倒是真正的主人了。   王肃观本来说了一句让二人留下吃饭,可顿觉不妥,又改成“我和盖大哥厚着脸皮,在校尉府蹭顿饭。”   武不折心中暖洋洋的,只觉得王肃观不仅是他的衣食父母,而且真真正正的尊重自己,此刻,就算让他为王肃观去死,他也决不皱眉。   王肃观哪有想那么多,三人一起用完饭,盖志新和武不折才一起告辞。   此时,天色已晚,苏婉怡还没有回来。   王肃观心中着急,只是如果有事的话,柳长卿的府上早就传来消息了,之所以还没回来,想来应该平安无事。   可纵然理智上明白这点,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为她担心。   终于,等到苏婉怡回来了,王肃观忙迎上去问道:“婉怡,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可得带人杀进刺史府去了。”   苏婉怡看到相公着急的样子,心中暖洋洋的,眼中的温柔仿佛也浓了几分,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只是柳姑娘非要让我留下陪她吃饭,我拗不过他,便回来的晚了。”   王肃观这才释然,可忽然想起下午和余泪帘风风火火的时光,立刻不安起来。   苏婉怡并未注意,像个调皮的孩子,挽住相公的手臂,与他并肩而行。   “相公,今天去见柳刺史,他问了我一件事情。”苏婉怡幽幽的道。   王肃观眉头皱起,急道:“什么事情?”   “他问我,如果他女儿嫁给你,我能不能让出正室,让他女儿做你的正妻?”苏婉怡似乎并未生气,反而眉目间有些调皮的韵味,看着相公的反应。   王肃观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来,心道:“看来柳长卿要倒戈相向了。”   只怕是柳长卿看出自己荣升如此之快,成了云州最有前途的折冲都尉,这才开始动摇张长幼之见。   苏婉怡看相公不答,不由有些生气,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原来你真背着我和那柳似伊私定终生。”   王肃观急了,忙释道:“哪有,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只是想,既然柳长卿……他相中我了,只怕在云王之位的继承上,要倾向于公羊仲彦了。”   苏婉怡释然一笑:“傻瓜,我逗你玩呢。不过,那柳姑娘可真是个怪人,她倒比我更像你媳妇。”   “怎么讲?”王肃观一奇。   “她总是旁敲侧击,向我打听你的事情,我就老实说了,夸你的时候,她比谁的乐,我要损你一句,倒像是我把她骂了似的,恨不得跳起来跟我拼命。”苏婉怡纯真无邪的说了起来,只是她的口气,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吃醋。   王肃观被苏婉怡有趣的演技逗得哈哈大笑,揽着苏婉怡的腰,回屋去了。   第九十二章 :天使?   “大人,他们三个人要见你。”   亲兵前来禀报。   王肃观刚刚起床,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当真是喜不自胜,那感觉就像是他多长了两条手臂一般。   “带他们去前厅等我。”王肃观吩咐道。   经过院子,王肃观忽然注意到绳子上面晾着的床单被罩,心跳忽然加快了,那是他与余泪帘的罪证,虽然已经被余泪帘清洗干净,但心虚之下,只觉得到处都被处子之血染红。   来到前厅,那三人正被亲兵摁倒,跪着等王肃观前来。   王肃观缓步而入,既然自己是用威势征服他们三人,那就不能让三人觉得自己孬了,露出胆怯的一面。   “说吧,见我想做什么,别忘了我的话,时间只有一天,机会只有一次。”王肃观缓缓坐下,看着三人道。   左手那人先向王肃观磕了个头,而后道:“大人,我们兄弟三人决定以后跟着你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王肃观心中大喜,李大同没有办好的事情自己只吓唬了一下,他们便乖乖臣服,不由意气风发,自恋了一会儿,可脸上装的很平静,淡淡的道:“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也是明智的。给他们松绑。”   亲兵立刻上去将他们身上的绑缚解开。   那三人却依旧不肯起来。中间那人向王肃观拜了一拜道:“大人,我们虽投效在你的麾下,只是那苏三公子对小的三人有天高地厚之恩,恳请大人谅解,我们三人不想去对付苏家。”   “倒是重情重义。”王肃观不由赞了一声,这样的人就算不能帮助自己对付苏家,可总算是三条汉子,就算是留在身边当亲兵,那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我对付的苏家的时候,你们会袖手旁观,还是帮助苏家来对付我?”王肃观双眉一挑,如电一般的目光从三人眼前扫过。   三人纷纷避开王肃观锋利的目光,垂首道:“我……我们袖手……旁观。”   “好,你们先在我身边担任亲兵,听我调用,只要干得好,保证你们受到万人尊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面子有面子,要女人有女人。”王肃观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这三人自报身份来历,竟然是被大盛帝国通缉的大盗。   半年前,他们一行五人犯了一桩案子,杀了十三名官兵,抢了一尊进贡给大盛帝国皇上的真人玉雕。可是,他们五人之中的一人半夜带着真人玉雕去官府报案,出卖了四人。   四人杀出一条血路,一人战死,这才逃到大丰帝国。   三人逃到黑铁城,可又遭陷害,惹上官司,幸好苏叔才挺身而出,帮三人疏通官府,并且将三人收留,委以重任。   这三人,老大叫找一毛,老二叫钱二两,老三叫孙三分,名字倒是有趣,想来自从成了大盗之后,早已隐形改名了。   只是,王肃观忽然注意到,这三人中,钱二两不吐露一言,还以为他性子内敛,不惜说话,哪知竟是个哑巴。   钱二两小时候可以说话的,只是有些结巴,被人取笑,变得自卑,不喜开口,渐渐就不能说话了。只是常年隐忍,让钱二两练成了一手飞镖绝技,据说百发百中,三丈之内,没有人能逃开。   王肃观也没有多加理会,让三人以后身着常服,跟在自己身边,等他们身上的伤养好了,跟着自己去办件大事。   哪知这三人刚刚跟着王肃观,立功心切,硬说立刻就可以上阵。   王肃观只能让三人先换上干净的衣衫,然后跟着自己走了。   他刚到门口,盖志新又来了。   “大人,好像有些不妙,这两日张文举每天都秘密提审与徐司牧、胡自成、苏叔才有关的人证,看来他是想查清这些案子,想将你扳倒。”   王肃观无畏的笑了笑:“这黄大都督真是有趣,一会儿派人给我送银两书函,陷害于我,一会儿又老老实实的查我的罪证。”   盖志新目光一寒,将手虚空一切,阴森森的道:“大人,咱们要不要……”   王肃观打断他,看了他一眼:“那可是云州大都督,把他杀了,那还不把云州的天给捅破了。我如今根基不稳,最怕帝都派来钦差,如果黄庭轩死于非命,你说朝廷会怎么办?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危机来了。没事,趁着黄大都督将目光放在毫无眉目的案子上,咱们先去将张文举收拾了。”   盖志新立刻来了兴趣,摩拳擦掌的道:“大人,我也去,这姓张的总是在暗中给大人使坏,我真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刀。”   王肃观摇了摇头,在盖志新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一会儿,而后带着亲兵离开。   ******   这日,张文举正在辕仗中与一位斗篷人秘密交谈。   “哎呦,张长史这是不相信我吗?死在本姑娘手下的男子,不知多少了,这次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小女子都会将那王肃观除掉的。”斗篷人隐藏咋宽大的斗篷中,看不清她的样貌,不过声音确实个女子,三千飘逸柔软的青丝若因若现,更有幽香阵阵,弥漫的到处都是,必是女子无疑。   “梅姑娘是梅姐推荐的,本官自然是信得过的,来,本官先敬姑娘一杯,祝姑娘马到成功。”张文举举杯一送,一饮而尽。   斗篷女子轻轻一笑,笑得花枝乱颤,打趣着道:“张大人,我看你当这个长史真是当上瘾了,一口一个‘本官’,不要忘了,你可是首领麾下暗堂七堂主,如果首领知道你一口一个本官,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张文举笑容一窒,有些动怒,手腕一扬,露出右手腕上绑着的一段红绳:“我对红巾军忠心耿耿,梅姑娘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那姓梅的女子立刻赔不是道:“张大人,是小女子错了,你原谅我吧,要是你不原谅我,我只好以身相许了。”   说话之间,她已起身向张文举走来,趴在张文举的背上,丰满的胸脯压在张文举的身上,似毫不避瓜田李下之嫌。   张文举刚想将这投怀送抱的女子就地正*法,可猛然想起这女子的可怕,后背冷汗直流,所有的心都收了起来,推开姓梅的女孩。   姓梅的女孩整理来一下衣衫,轻轻笑着,走到门口。   日光透过蓝天,透过白云,透过绿树,透过斗篷,洒落在那女孩的脸上,整个人如披上一层光晕,露出半边绝世容颜。   她的左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清纯可人,可一张桃花脸,风情独有,完全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   嘴角那一抹冰冷却又热情的笑容,竟也惊心动魄。   张文举全身大震,刚才未曾看清这女子的容貌,这时一见,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刹那间明白了许多。   这是在他初见余泪帘美貌时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为什么古代有那么多因一个女人变得不理朝政,荒淫无度,成为亡国*之君。   为何古人会为了一个女子屠城三千里,又为何会不爱江山爱美人。   张文举全明白了,他就这么看了那女子一眼,彻底沦陷了。   “姑娘且慢!”张文举急忙喊住她。   “张大人有何事?”姓梅的女子似笑非笑的问道,妩媚而又明亮的眼睛,几乎让人想立刻扑上去亲一口。   “我……我……”张文举想说什么,可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大人可是爱上我了,想接我过门?”那女子竟直接点破,“还是想与我做那鱼水之欢的事情?”   这女子实在是开放的可以,就算是王肃观听到,只怕也会被吓一跳。   只是张文举这个时候只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那一双勾魂夺魄的杏花眼,仅在那须臾之间,就将他彻底征服。   这时的他,对姓梅的女子几乎敬若天神,哪怕她就是要杀张文举,张文举也不会犹豫一下。   “我……我只想多看梅姑娘一会儿。”张文举神色痴迷的说道。   “真的吗?”姓梅的女子表情瞬间变冷,而后,缓缓转过另外一边脸。   张文举全身大震,险些吐出来。   天使与魔鬼的反差!   太震撼了,他都有自杀的冲动了。   刚才可以为姓梅的女子去拼命,现在却唯恐躲之不及。   姓梅的女子看出张文举厌恶的目光,冷笑一声,转身而去:“世人原本寡情,莫不如是。”   日光很刺眼,姓梅的女子渐行渐远,将斗篷盖好,那半边仿佛被魔鬼啃噬过的长满脓疮的脸,也被遮掩在斗篷之下。   ……   稍微剧透一下,此女乃二号女主角哦!   第九十三章 :解密弹指间   斗篷女子刚走,侍卫拿着请柬跑了进来。   “大人,折冲都尉派人送来帖子。”   张文举双眉一挑,奇道:“司马战吗,他给我送帖子干嘛?”将帖子接了过来。   一看之下,这才想起王肃观成了折冲都尉,不由心头火起,妒心大炽。   “真是小人得志!”张文举不由咒骂了一句。   他看完帖子,原来是王肃观荣升折冲都尉,正在碧霄阁等他,说是折冲都尉司马大人急着赴任,他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向张文举讨教。   张文举冷笑一声,扔下帖子:“本官就去你的鸿门宴会会你,看你能耍出什么猫腻。”   张文举为了壮大声势,多带了几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这是,他前脚刚刚离开,于不减悄然出现。   神出鬼没的于不减,本来就喜欢翻*墙爬窗户,这样才有高人杀手的派头,而这次接到王肃观的任务正好便是翻*墙爬窗的任务,正是喜不自胜。   他背着包裹,翻*墙而入,这次的任务虽非刺杀,不过必须小心谨慎,否则早就闯进去了。   他一路摸到张文举的房间之中,闻到一股幽香,心中嗤笑道:“张文举身边肯定有个美人儿,这香味,香的让人心痒痒的。”   他看似轻浮,不过目光从张文举的房间扫过,停在一处。   他像猴子一样跳了过去,去开启角落放置的箱子,可那箱子上了锁。   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上了锁,才引起了于不减的注意。   他自信满满的笑了笑,从背上拔出巨大的银针,无奈的想道:“‘夜黑金线亮,银针滴血时’,要是师父知道我拿着他传下来的金线银针去开锁,还不把他老人家气死,只是事急从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银针插入锁头重捥了几下,嘎嘣一声,锁头被撬开了。   箱子之中,装着一些书籍,几件衣服,还有一些银钱,此外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于不减眼球的。   于不减从怀中拿出一分信件,往张文举的书籍中塞去。   可是,他刚拿起一本书,里面便有一沓信件掉了出来。   于不减慌不迭的去捡那些信件,竟从里面翻出一份他连一个字也读不懂的信出来。   这份信共有两页,第一页如果被王肃观看到,肯定会用“乱码”二字去形容。   只是于不减哪知“乱码”二字,不由挠了挠头道:“这是什么天书,要不带回去给大人瞧瞧,他或许知道端倪。”   于不减收好信件,将自己带来的信件放入其中,又将悲伤的包裹解下来,从里面拿出王肃观曾经行刺景泰的自制图强,不舍的放入箱中。   “大人的这东西可是宝贝,就这么送出去,实在是浪费。要是给我也配这么一件火器,那我指定比大人做的更好,当初杀景泰,必定是一枪毙命。”   只是,于不减还是叹了口气,严格按照王肃观所言,将那些东西放入张文举的箱子里面,又将箱子重新锁好。   于不减不露痕迹的离开了张文举的府上,立刻快步向碧霄阁走去。   等他赶到碧霄阁时,王肃观与张文举正在聊着折冲都尉的日常职务。   于不减没有过去见王肃观,而是在远处向他打了个手势,王肃观借着尿遁来找他了。   “大人,事情都办妥了,没有任何人发现,只是我在张文举的箱子里面发现了这份奇怪的信,顺手牵羊带回来了。”于不减小心翼翼的拿出信件,递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朝桌上等候的张文举看了一眼,将信件拿出,果然轻轻笑道:“既然暗号化成乱码了,那我现在就将你破译。”   于不减哪听过王肃观这种话,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大人学识渊博,实在是太能干了。   王肃观翻开第二页,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前几个数字分别是49、121、241、577。   王肃观哈哈一笑,可意识到张文举就在附近,忙止住笑声,嗤笑道:“真是太幼稚了,看来红巾军已无大将之才。”   他一边算着,一边翻看起了第一页的信件。   “‘红会’中止,黑铁城遭遇强敌,三日内撤离……”   王肃观心中狂喜,这份信件分明就是红巾军写给张文举的,看来张文举必定是红巾军无疑了。   只是,后面的数据更大,他已无时间破解,忙将信件还给于不减道:“这次你立了大功,快将信件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另外,将你送进去的那份信件记得取出来,火器留下。”   于不减不明所以,自己好不容易将信件塞入张文举的书籍中,怎么又要拿回来?不过王肃观既然这么吩咐了,只能尽快去办。   王肃观又忙补上一句:“记得快点,盖大哥要火烧长史行辕了,可别误了大事。”   于不减看王肃观说的郑重,忙飞奔而去。   49、121、241、577这些数字,分明就是除2余1,除3余1,除4欲1,王肃观前世乃特工成身,破译密码的训练,这些都只是入门而已,一眼便看出了规律。   49是这种规律的数字里面第二个,121是第四个,241是第十个,577是第24个。   他按照这个规律,从第一页的信件中找出第2个字,第4个字,第10个字,第577个字,以此类推,破解了信件的秘密。   只是他派于不减去送的那份信件与这份有出入,如果两份信件一起从张文举的箱子中翻出来,那难免惹人怀疑。   他这才派于不减送还原件,将自己找人仿写的信件让他收回来。   王肃观回到座位之上,又与张文举谈了起来。   张文举本是红巾军首领直属暗堂七堂主,先前之所以吃过王肃观的败仗,便是对他一无所知,这时,王肃观邀请,他正好与王肃观接触一下,对他进行了解,也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王肃观却早已计划好了,就等着于不减他们按照计划行事。   “王兄弟,我一直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来着,你觉得红巾军为什么会撤离黑铁城?”张文举举着茶杯,一边杯中茶香,一边问道。   王肃观已经知道他必然与红巾军有联系,正所谓彼此心照不宣,淡淡一笑,也端起白玉茶杯,嗅着茶香道:“他们在春满楼召开红会,却被我神机妙算撞破,将他们整盘计划打乱。”   王肃观清楚的看到,在提到“红会”二字的时候,张文举脸色变了。   只是,他到底熟稔围观之内,心藏在脸皮后面,立刻恢复过来。   王肃观续道:“事后,我奉世子之命,为了清剿红巾军,对所有商铺、赌坊、妓院进行清剿,红巾军无处容身,被逼撤退。张大人,你说我的对吗?”   张文举心中惊涛骇浪,“红会”乃是红巾军四年一度的大会,由总堂派出一位首领,前往各个分部召开。   这次春满楼的红会,便是由五头领主持,没想到遇上王肃观这个煞星,还赔了性命。   “红会”前后,一切事情做得相当隐秘,而且“红会”本身都是红巾军高级机密,少有人知,这王肃观是从何知晓?   张文举正想着红巾军的事情,完全没听到王肃观说了什么,直到王肃观连叫三次,他才惊醒:“哦……这……你说什么?”   王肃观替张文举倒了杯茶,故意说道:“大人,喝杯茶,压压惊。”   张文举越来越没底,抬眼看着王肃观,问道:“王兄弟,这‘红会’是什么,恕我孤陋寡闻。”   王肃观又给自己倒茶,神秘的笑了起来:“我敢保证,大人很快就知道了。”   张文举忽然有些害怕,那种感觉,仿佛自己的后背被一柄利剑指着。   他开始坐立不安。   第九十四章 :来人,救火!   “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侍卫慌慌张张的寻到碧霄阁来,待意识到王肃观也在之后,立刻附在张文举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大人,辕仗失火了。”   张文举霍然站起,忙向王肃观告辞:“王兄弟,我有急事,先告辞了,改日再徐。”   王肃观也跟着起身,道:“张大人,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张文举一摆手,不再多言,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   张文举匆匆赶至辕仗,大火已经烧着了整个辕仗,侍卫虽在全力灭火,但火势太大,看起来像是杯水车薪。   张文举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快要跳起来了。   这时,王肃观也赶来了,看着滔天火势,装模作样的道:“我看张大人走的匆忙,原来是辕仗失火。来人,帮张大人灭火。”   赵一毛、钱二两、孙三分忙带这十几号人冲了上去,各个拿起木桶,打水往大火中泼。   张文举总觉得王肃观在筹划着什么,今日的一切看来都像是一个圈套,只是他也不知王肃观究竟在卖弄着什么,心又急了几分。   这时,旁边驶来一辆马车,数十差役随行,正是大都督黄庭轩到了。   黄庭轩下了马车,立刻派左右救火。   王肃观和张文举纷纷迎了上来,刚要参拜,已被黄庭轩打断,看着那滔天大火道:“本官听闻长史辕仗大火,这是因何失火?”   张文举恭恭敬敬的禀道:“启禀都督,下官刚才与王都尉商议军务,听闻失火,立刻前来,这因何失火,下官也未曾查明。”   两名侍卫立刻抬着一张太师椅放到树荫下面,坐下来看着众人救火。   王肃观在张文举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笑道:“张大人,你的辕仗失火了,应该拎着水桶,身先士卒,如何躲得这么远。”   张文举被王肃观一说,倒真的脱下外衣,拎着水桶上前救火。   王肃观本想跟他开个玩笑,哪知这张文举竟然真往前冲,而且还当着如此众多的侍卫脱下袍子,拎着水桶去灭火,他忽然有些佩服张文举了。   这时,赵一毛忽然虎吼道:“火救不了了,都跟我冲进去,咱们把大人的行李搬出来。”   张文举总觉得不妥,还待喝止,赵一毛等人将一桶水从头上倒下,将头发藏在衣服里面,捂着鼻子冲进了火海。   赵一毛等人在里面大呼小叫,仿佛被烧着了尾巴似的。   张文举知道自己有不少隐秘,怕几人发现,拎着一个木桶在门口等着。   “里面的东西都是朝廷机密,不得乱翻。”张文举大声喊道。   一众救火的士兵不由嘀咕起来了,里面大火烧得那么厉害,谁有闲心去翻阅你的朝廷机密。   这时,赵一毛又在里面大声喊道:“大人,东西我拿不出来了,贵重的东西先给你扔出,你接好了。”   话音一落,一黑色物事朝张文举迎面飞来,不偏不倚,看势头只怕是要将张文举砸个脑浆迸裂。   张文举浑身冷汗直流,忘记了闪躲。   大都督黄庭轩也吓了一跳,豁然站起。   就在这时,一人就地一滚,扑到张文举面前,将砚台接住了。   那人正是孙三分。   只是在孙三分接住砚台之时,眼中闪过一丝狡狯,而这慌乱之时,哪有人会意识到。   孙三分手中的砚台看起来没有接稳,顺势要飞出手掌。   他伸手一抄,砚台中的墨泼了出去,溅了张文举一脸。   孙三分忙扔下砚台,装模作样的朝内喊道:“里面慢一点,当心伤到人。”   孙三分这才“注意”墨汁溅了张文举一脸,立刻手忙脚乱的去给他擦脸。   张文举免于砚台之害,对孙三分也没有生气,只是摆手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孙三分却打着赔罪的旗号,给他越擦越黑,整个人成了黑面大汉。   这时,火海中又发出一声大喊:“这东西真沉,接好了。”   钱二两立刻扑了上去,将那物事接在手中,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直接塞到了张文举的怀中。   张文举看那物事用布包着,入手沉重,根本不是自己的东西,但自己的辕仗乃是到黑铁城时临时设置,里面就算有其他杂物,也是在情在理,没有多想,将那用布包着的杆状物事抱在怀中。   “火太大了,当心伤了大家,快都退出来吧。”   张文举真正担心的是箱子里面锁着的几分信件,如果被搜出来,虽然设有暗号,但不免引人起疑,还是将这些人唤出来,让火烧了也无后顾之忧。   王肃观在黄庭轩身边观看着,冷眼旁观,身边一侍卫忽然有意无意的说道:“大人,张大人这可不就是当初行刺皇上的黑无常吗?”   王肃观立刻瞪了他一眼,疾言厉色的道:“胡说八道,堂堂都督府长史,怎么可能是行刺皇上的黑无常?”   黄庭轩也没有在意,可忽然被什么刺眼的东西照到,顺着光线寻去,却见张文举怀中抱着一非常刺眼的物事,正是从张文举屋中扔出来的东西。   张文举也被怀中的物事一惊,偷偷的解开粗布一角,不识其庐山真面目,不过像是一个管状物事,倒是前所未见。   好奇之下,张文举将布全都解开,见到了那物事的庐山真面目。   刹那间,张文举全身冒汗。   火器!   王肃观自制的土枪,行刺景泰皇帝的火器,出现在了他的怀中。   他像是抓到了蝎子一般,将怀中物事抛了出去,向后退开:“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   总算他反应够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忙跑了上去,重新用布将那物事包好。   他想了想,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明了。   先是碧霄阁鸿门宴,接着是辕仗大火,后又是砚台泼墨,现在又是怀中火器。   一切证据,必然是王肃观制造,用来诬陷自己便是黑无常。   只是所有的证据都在自己身上,如果揭开,必然难以说清。   他灵机一动,急忙将火器抛入火海之中,来个“毁尸灭迹”,又去洗脸上的墨迹。   可是,就在他双手要触摸到水桶之时,身边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关治。   关治将张文举拦住,反手一摁,已然擒拿。   “来人,将长史大人扔进火中的东西找出来。”关治大声喝道。   张文举一下慌了,事情还没败露,已然大呼:“冤枉,我是冤枉的,肯定是王肃观设计害我,大人,我是冤枉的……”   几名士兵跑了上去,用长矛将张文举扔进火海的东西拨了出来。   一名士兵立刻提着一桶水,泼到了火器之上,而后拿着去见黄庭轩。   关治眼见救火无望,朝内大呼道:“大家都撤出来吧,人命事大。”   他还不曾喊完,火海中抛出一个大箱子,赵一毛等人也从里面冲了出来,在空地上大口喘息。   黄庭轩看到那火器,脸色大变。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张文举眼前,眉目间威势凛然,让人屏息。   张文举兀自哭爹喊娘的大呼冤枉,说自己多么多么无辜。   “张文举,原来你就是黑无常,你真是吃够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行刺当今圣上,你……你……来人,给我押下去,不准任何人接见。”黄庭轩怒不可遏,语音发颤,真恨不得先给他踹两脚。   张文举脑中嗡嗡一响,却从慌乱中清醒过来,看着王肃观,戳指骂道:“好你个奸臣,诬陷于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肃观缓缓站起,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摊开双手道:“张大人,你总不能因为我的亲兵给你救火,便说是我诬陷你吧。难不成让我隔岸观火?”   黄庭轩对张文举一路提拔,直至长史之职,万万没料到自己府上的长史,在云州手握军政大权的长史竟然是行刺皇上的黑无常,实在是有些心寒,摆了摆手,无力的道:“将他押下去吧。”   第九十五章 :第二封信   “大人,在刚才救出的箱子里面发现了好多信件,其中有两封信,都没有落款,小的看不懂。”   关治恭恭敬敬的向黄庭轩禀道,将两份信件递了上去。   黄庭轩叹了口气,将信件接过来,一看之下,实在是不明所以,看不出任何端倪。   “关治,你也跟张文举共事多年了,你觉得他会是行刺皇上的黑无常吗?”黄庭轩放下信件,靠着椅子眯起了眼睛。   关治一怔,为难的说道:“大人,小的虽然与张大人公事多年,但几年前,他父母被杀之后,张大人就变得奇怪起来了,常常会见一些怪人,将我们这些老朋友都疏远了。如果说他行刺皇上,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他肯定还以为他父亲是被皇上冤杀的,所以想报仇雪恨。”   黄庭轩也点了点头,只是对王肃观的出现总觉得有些可疑。   以他对王肃观的了解,王肃观与张文举合不来,王肃观不要去放火就已经很仁慈了,怎么可能帮张文举去救火?   况且,那砚台扔出来的太巧了,火器也太巧了……   只是,黄庭轩只是有这个感觉,并无真凭实据。   这时,门外跑来一人,恭敬的禀道:“大人,都尉大人王肃观在外求见。”   黄庭轩将张文举关押之后,就料定王肃观会来,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按耐不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黄庭轩一摆手道:“告诉他,我中暑了,身体不适,让他回去吧。”   黄庭轩知道王肃观有一个月之内捉拿黑无常的圣旨在身,如今他必是按耐不住,找自己要人来的。就算不是要人,也必定巧舌如簧,旁敲侧击,影响自己的判断,还是不要见他为妙。   只是他忽然想起一事,有离开我喊住那士兵道:“且慢!”   黄庭轩忙将书信交给关治,催促道:“快去将这两份信分别抄写一份。而后将手抄的交给王肃观,我相信他,必定能够找出这两份信件的秘密。哦,对了,他解密之时,你务必在旁伺候着,见机行事。”   关治会意,大都督必是怕王肃观暗中使坏,所以才让自己前去监督,当下接过信件,飞也似的离开了。   黄庭轩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说不出的烦闷,轻叹道:“张文举啊张文举,这次,搞不好连我也自身难保。”   王肃观在外等候良久,关治终于出来了。   “都尉大人,天气炎热,都督大人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关治迎面而来,微笑着道,仿佛把那人闯校尉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一般。   “身体不适?”王肃观心中冷笑一声,“那早就应该随便派个侍卫吩咐一声也就是了,既然是关治出来,只怕另有要事。看来黄庭轩不想见我。”   果然,关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意味深长的道:“都尉大人,我这儿有两份信,只是信的内容有些奇怪,还请都尉大人帮忙看看。”   他口上这么说,不过王肃观立刻就猜到是黄庭轩手上有两份信让自己看。   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只怕是于不减先前给自己看的信被黄庭轩翻了出来。   只是,为何又有两份呢?   莫非张文举还有其他秘密?   王肃观微笑着答应了,与关治来到了附近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小茶楼,找个个位子,要了壶好茶,一碟蚕豆、一碟瓜子、凉拌的豆芽,翻看起了那两份信件。   果然,其中之一便是于不减从张文举府上偷出来的信件,只是另外一封,纸张变得有些枯黄,墨迹也新旧不一,想来是不断被人写上去的。   王肃观不着痕迹的将第一份信件翻译完,还没有打算是不是要将自己解出来的东西交给黄庭轩,便暗自将信的内容记在心里。   第一份信的内容是:红会中止,黑铁城遭遇强敌,三日内撤离,命暗堂七堂主张文举拖住官兵,留守云州,控制折冲府,以待来日举事。   王肃观悚然一惊,按照信件的说法,只怕红巾军已经控制了许多折冲府,混入官兵之中,以为己用。   第二份信的规律与第一份信相似,但不完全相同。它的数据的规律是除3剩2,除4剩2,除5剩2,王肃观心中计算着,只是后面的数字实在太大,他如果不动笔慢慢算的话,真不容易找出结果来。   饶是如此,王肃观也找出了前面的字:黄鑫林通张三新成久……   王肃观眉头皱起,一时不知这些字是做什么用的,便将其默记在心,等日后再仔细查找。   关治看王肃观神色有异,像是在回想什么,不禁开口问道:“大人,敢问您是不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王肃观压根儿就不把关治放在眼里,抬眼开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默记。   片刻后,王肃观终于将两份信合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破解,待我想几日,再给都督大人答复吧。”   其实王肃观完全可以将第一封证明张文举乃红巾军身份的信破解给黄庭轩,只是如此一来,黄庭轩必定找到规律,顺藤摸瓜,连同第二封信也一同破解。   那时,第二封信未知的秘密落到黄庭轩手中,只怕自己又要损失什么了。   只是不将破解的信交给黄庭轩的话,给张文举定罪,只怕又会多几分困难。   据公羊仲彦称,黄庭轩乃尚书令杨士舫的门生,有尚书令在朝堂坐镇,只怕张文举是不是黑无常,倒并非是定数。   王肃观沉吟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决定先根据第二封信件中的前几个字查查,看能否查到什么端倪,如果实在查不到什么,那就将这两封信的秘密交给黄庭轩。   计较已定,王肃观也不多留,离开了茶楼。   他本想向关治要那两封信件的,只是谅黄庭轩也不会给自己,也就将这个心收了,喟然一叹,回到了碧霄阁。   这时的碧霄阁,盖大嘴、于不减、赵一毛、钱二两、孙三分等人都在。   王肃观缓缓上楼,看众人眼中满是火热的崇拜,不禁傲然一笑,一挥手臂,意气风发的道:“看到了吗,拦在阎罗殿面前的,就算是天,也给他捅破了。我王肃观说到做到。”   王肃观让武不折根据军中条例结合他以前行走黑道的时候的一些规矩早已制定好了赏罚条例,如今眼前这些人都立有大功,只是阎罗殿令有一条规矩,凡手持鬼头令之人,只能由王肃观亲自进行赏罚,那些规矩对他们也不起作用。   按照规矩,赵一毛、钱二两、孙三分立下大功,各赏纹银五十两,于不减功劳更甚,赏百两。   盖志新在阎罗殿地位以及,暂时掌握着阎罗殿赏罚之事,自己建功,实在是赏无可赏。况且他派人纵火,又派人去给黄庭轩报信,让他来观火,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也就作罢。   “都听好了,现在起,派人密切监视黄庭轩的一举一动,就算他打个喷嚏,我也要知道。”王肃观下令道。   “大人,要不让我将张文举杀了吧。张文举虽然被秘密关押着,但我有把握将他杀掉,毕竟做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到时候就天衣无缝了。”于不减拍着胸膛,自信满满的说道。   王肃观却摆了摆手,同样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此为下策。我还有更好的计策。据我所知,如今的云州,还隐藏着不少红巾军叛逆,而这些逆党,有不少隐藏在军中,如果他们得知张文举被关押,你们猜他们会坐以待毙吗?”   盖志新面色一喜,立刻接口道:“大人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再瓮中捉鳖?”   王肃观哈哈一笑,又吩咐道:“暗中派兵驻扎在都督辕仗周围,记得要远一点,把手各个路口即可,不然以黄庭轩的精明,只怕会瞧出来的。另外,派人在渡头、城门守候,暗中监视,如果有可疑人马行走,立刻禀报。”   “第二封信,要浮出水面了!”王肃观暗道。   第九十六章 :翡翠玉树花   自从张文举被抓,整个黑铁城,甚至云州都变得混乱不安起来。   王肃观派人到处散播消息,说大都督府长史乃是黑无常,现已被大都督关入大牢,等待处决。   这个消息刚一传开,连阎罗殿内部都有些动荡,阎罗殿各个场子有不少人要朝着要向大都督开战,将阎罗殿首领黑无常救出来。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自己受如此众多的人的爱戴,忙给方高峰传令,让他将所有阎罗殿的各大头目、小头目召集起来,吩咐他们张文举便是黑无常,这个消息并不可靠,让众人稍安勿躁,如果查清属实,必然向大都督进攻。   众人将信将疑,阎罗殿的躁动这才稍微缓解。   而这个时间,刺史府传出消息,说柳长卿病情加重,去往云州寻访良医治病去了,一切公务暂由别驾柳风扬代为处理。   王肃观心头暗笑,这柳长卿最终还是选择袖手旁观,若非柳似伊在后面帮了不少忙,便是自己升迁为折冲都尉,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潜力。   这一日,王肃观刚见过公羊仲彦,汇报公务,可那公羊仲彦实在是好色成性,竟又在风流快活,王肃观大致一说,从公羊仲彦那儿要到云州大小官吏的册子,便离开了。   回到府上,王肃观翻看着名册,喜儿忽然跑了进来,敲了敲门道:“大人,门外有个小厮找你,说是从苏家跑来的。”   “苏家?”王肃观双眉一挑,放下手中的名册,跟苏婉怡笑道:“婉怡,你帮我查吧,相公建功立业,可全看你了,来,亲一个。”   王肃观也不顾喜儿是不是在外面,在苏婉怡那白皙而毫无瑕疵的脸上掠夺般的一吻,整理了衣衫,离开了。   可是,他刚刚出门,却与余泪帘装了个满怀。   余泪帘身子娇弱,被王肃观一撞,立刻向后倒去。   王肃观眼疾手快,将她一扶,抱入怀中。   虽然余泪帘已被他抱了个遍,但这时仍有惊艳的感觉,那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让王肃观忽然想起了那日下午的事情,而后像抓到了毒蝎子似的将余泪帘推开。   余泪帘也慌不迭的整理起了衣衫,欠身道:“大人。”   这几日王肃观一直早出晚归,看起来是忙于公事,其实有一半原因是躲避余泪帘,不料今日刚放松警惕,便与她撞了个满怀。   “你……你身体好些了吗?”王肃观略显木讷的问道,对余泪帘有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多谢大人关心,泪帘已无大碍。”余泪帘垂着头,不敢正视王肃观,不知为何,紧张的都颤抖起来了。   王肃观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必然对自己有情义,不然发生了那种事情,只怕早把天捅破了。   “那就好,你……你这是有事吗?”王肃观有些心虚的问道,既然余泪帘也没提那日之事,自己也先当做没发生过。   “姐姐有事找我。”余泪帘怯生生的说道,忽然间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偷偷看了王肃观一眼,向王肃观跪倒。   王肃观忙将她扶住:“你这是做什么?”数次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温热柔腻。   王肃观心神一荡,忙将她放开,向后退了一步。   余泪帘却又哽咽起来了,哭哭啼啼的道:“大人,泪帘听说了,张文举被押入大牢,必定是大人为了我,将他送入大牢之中,家父大仇得报,泪帘实在是感激不尽。”   对付张文举,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王肃观的政治原因,不由有些心虚,不过看余泪帘完全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胆子也大起来了,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张文举活不长了,我会带着他的头颅去你父亲的坟前祭拜,哦,对了,还有费司马,他也会付出代价的。”   余泪帘像个乖乖女一般,初时对王肃观擦眼泪的动作想要逃避,但很快就任由他充满阳刚之气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擦拭。   余泪帘又向王肃观盈盈一拜,可忽然想起什么,躲开王肃观,径往王肃观的屋中走去。   “等等!”王肃观从她小巧纤美的玉手将她拉住,柔情一生,轻声道:“小帘,我会找时间跟婉怡说的,你再耐心等等,只是……只能委屈你了。”   余泪帘哽咽着应了一句,乖巧的点了点头。   王肃观来到前院,却见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厮正在大厅中左顾右盼,等着王肃观。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王肃观坐到大堂,立刻摆出官威,向那那小厮喝道。   那小厮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道:“小的苏惜参见都尉大人。小的七岁卖身于苏家,二十几年来一直管理园艺,做些杂务。可苏家为非作歹,小的早就看不过去了,现在特来投靠都尉大人。”   王肃观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点动着,淡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苏家如何为非作歹?”   苏惜道:“几年以前,南王向皇上进贡一批珠宝,里面有一尊前朝遗留下来的稀世珍宝翡翠玉树花,但在渡过红河之时,遭遇到红河水寇阻截,所有宝物被抢*劫一空。事后销赃,翡翠玉树花一直被卖到大合帝国,可转眼间又流落云州,被一位人称水玉罗刹的女子买到,又贩卖给了云王大世子公羊伯腾。”   “公羊伯腾最是宠爱他的小妾苏慧梅,反正那翡翠玉树花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公羊伯腾便送给了他的小妾苏慧梅。今年正月初一,苏老太爷七十大寿,苏慧梅便将翡翠玉树花敬献给了老太爷当寿礼。苏家扣押皇上的贡品,此罪一。”   王肃观认真听完,忽然双眉一挑,问道:“既然如此,那翡翠玉树花现在何处?”   苏惜摇了摇头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府上传言,说苏老太爷的屋中肯定有暗道密室。每次有箱子抬入他的屋中,都不翼而飞,肯定是被他放到密室之中了。”   王肃观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心道:“莫非那翡翠玉树花现在到了我的手中?真是世道弄人,我得到了财宝,却帮苏家带走了赃物,失去了除掉大世子的机会,可惜,真是可惜。”   王肃观叹了口气,又道:“苏家可还有其他罪证?我只想听与大世子有关的事情?”   苏惜摇了摇头。   王肃观又问道:“既然如此,跟我说说火龙烧天的事情吧。”   苏惜又道:“那日,大都督黄庭轩来见过老太爷之后,老太爷便下令让所有下人收拾贵重物品,让我们将府上酒窖中藏的酒全都倒在了桌椅窗户之上。”   “夜里,苏老太爷一声令下,府上的人一起往房顶放火。只一瞬间,一拍屋子全都烧了起来,瞬间火势如山,宛若一条火龙,盘旋当空。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些话多的人便传出消息,说苏家罪恶多段,引来天神震怒,放下火龙,焚烧苏家。”   “对此,老太爷也甚为不解,不过他忽然记起一事,说是苏家建筑是蜿蜒盘旋的蛇形,只怕扔火把的时候都扔到了房顶,所以房顶着火,又是弯曲的蛇形,又加上风势作怪,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火龙,所以才有了火龙烧天之说。”   王肃观终于释然。   他重生于这个陌生的时代,对神灵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也将信将疑起来,就连前几日盛传的火龙烧天,也曾以为真有其事,这时听起来,简直就像个笑话一样。   第九十七章 :怒发冲冠   苏惜送来的消息,的确让王肃观的整盘计划开始变动了。   而改变这一切的,便是那价值连城的贡品翡翠玉树花。   王肃观立刻在苏惜的手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叉,用黑色的圈圈起来,在黑圈旁边画了个鬼头令,让他去找个赌坊,越大的赌坊越好,只要将手中图案亮出,自然会有人接应他。   其实,王肃观是对他动了囚禁之心。   苏家养育了他几十年,供他吃喝,到头来他还是逃出苏家,投靠自己,这种人只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王肃观留着无用,用红叉暗示,盖志新必然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苏惜乃是阎罗殿不得不除掉的人物,可又在外面画个圈,便是让盖志新将其关起来,至少他可以指证苏家,杀他的时机还没到。   待苏惜离开之后,方高峰派他的左右关兴人来了。   “大人,三哥带人去跟一伙儿火拼,结果中了埋伏,现在被人围在马场,准备用草料将他们全部烧死。”   关兴满身淤血,衣衫破裂,手中还提着一柄断刀,急得浑身发颤了。   关兴乃是关子镇出身,曾跟随王肃观一起突围,只是在突围之后,遇上苏婉怡伤势复发,王肃观催一批人带着马往前跑,失散后又在黑铁城重新投靠王肃观。   不过他少跟了王肃观一段时间,只能退而求其次,给方高峰当个副手了。   王肃观一惊,忙道:“你们今天打什么地方去了?”   “公易山庄!”关兴急道。   王肃观大惊失色,站起身来,指着关兴道:“他为何如此心急,这次打场子,都不跟我提前说一声?”顿了一顿,又道:“公易山庄乃走私汇聚之地,这几日阎罗殿跟他们势如水火,方老三真是太莽撞了。好在公易山庄据我这儿挺近。”   “赵一毛听令。”王肃观大声一呼,原本在外面待命的赵一毛立刻跑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赵一毛躬身问道。   “这是聚众闹事,你快告诉武不折,让他立刻带着他麾下所有府兵,去将那些人全都捉回来。”王肃观吩咐道。   赵一毛得令,飞奔而去。   王肃观立刻沉吟起来了,方高峰行事太过大胆,虽然偶有奇效,但未必每次奏效,他越想越放心不下,立刻朝外走去:“钱二两,备马,随本官去公易山庄。”   王肃观跨上快马,带了五个亲兵,在关兴的带领下,往公易山庄赶去。   远远的,便见到一片火光,杀声震天。   王肃观心中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纵马冲入庄内。   公易山庄分为好几部分,其中有一块属于马市,火光便是从马市传来。   黑铁城原本没有上得了台面的暗势力,倒是以地头蛇居多,但最近听说有大批赃物要在这儿转手,销往邻国,故而黑铁城变得热闹起来了,公易山庄也变得热闹了很多。   此刻,公易山庄的人马被阎罗殿一逼,皆众志成城,反抗阎罗殿,想着将方高峰等人一起活活烧死。   王肃观纵马冲了进去,直奔火场,跟孙三分等亲兵道:“快去,救火!”   只是火场被三四十人围着,各个拿着兵器,守在外面,显然是要将方高峰等人全都烧死方才罢休。   孙三分立刻下马,拿着刀冲了上去,双眼血红,杀声震天,大吼道:“里面的人听着,援兵来了,赶快杀出来。”   孙三分虽然朝里面喊了,但这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了,里面的人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就算没有回应,也属正常。   那伙人中,一头戴狗皮帽子的中年人微笑着走了上来,手中拿着一杆长枪,阴笑道:“又来几个送死的?兄弟们上,杀无赦!”   王肃观也动怒了,只要有人拦在他的路上,他便极有可能动怒。   这一次,便是其中之一。   他眼中杀气冲天,刚想下马,却见钱二两紧紧的跟在自己身边,一步不离。   “你跟着我干什么,快去把火里的人救出来。”王肃观近乎咆哮的喝道。   钱二两却摇了摇头,打了些古怪的手势,不肯离开。   王肃观不知其意,不过大概也清楚,他是想说他的职责便是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   王肃观真是有些无奈,敢情在众人眼中,自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   他拿出匕首,冲了上去。   迎面冲上来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持铁棍,向王肃观砸来。   王肃观削铁如泥的匕首迎了上去,与之相撞,只听得一声嗤响,铁棍折成两段。   王肃观一脚踢到他的小腹之上,刚想给他一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嗤响,一枚寒光闪耀的东西从自己耳边飞过,钻入大汉胸口。   那大汉又是惨叫一声,仰天倒下,只是咽喉处却多了一枚铜钱。   王肃观倒吸一口凉气,回头一看,但见钱二两的指缝间扣着几枚铜钱,看着倒在地上的死尸。   他忽然想起钱二两虽然口不能言,却练得一手飞镖绝技。   “他姓钱真是姓的对,拿钱把人给砸死。”王肃观心道。   这可比自己制造的火器厉害多了,三丈之内,无人能避,而且只要有钱,就能拿钱砸人。   王肃观向他点头微笑,又冲了上去,可是,每当自己与一人交手,那人的咽喉立刻多一枚铜钱,而后捂着咽喉倒在地上。   王肃观虽然有些反感,但此时关系到方高峰的性命,他也没有那闲心与钱二两计较,尽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冲杀。   这时,火海中冲出一人,被烟熏的如碳一般,头发已经被烧掉了大半。   “杀呀,为三哥报仇。”那人拾地而起,疯了似的冲了上来。   王肃观心头一惊,知道“三哥”乃是一众兄弟对方高峰的敬称,刹那间以为方高峰已死,整脑中嗡嗡一响,如身造雷劈,呆在原地。   方高峰,第一位响应王肃观的人,唯一一人比王肃观小的阎罗殿元老,虽然平常不苟言笑,为人也胆大心狠,但看着王肃观时,那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敬畏又爱戴的大哥一般,对王肃观除了忠心,还有尊敬与亲情。   王肃观对方高峰并不单单以手下视之,更视他为自己的弟弟,这才完全相信他,放任他,让他无所顾忌的发展阎罗殿。   自己的弟弟被杀,王肃观焉能冷静。   他双眼血红,匕首翻飞,如一往无前的战刀,扎向敌人的心脏。   就在这时,武不折带着大军匆匆而至。   “孙猴儿,保护大人,常季元,赶快救火!”武不折翻身而来,停在王肃观身边。   官兵一来,众人一下子萎蔫了,吓破了胆,或逃或散,但全都被武不折的人捉了回来。   武不折看到王肃观的疯狂之举,知他必然是因为心中悲痛所致,叹了口气手臂一甩,三两下跳到火海之中。   只见他身形如电,过不多时,怀中夹着一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那人胸口被砍了一刀,伤口兀自在流血,显然伤的不轻,却非方高峰。   赵一毛、孙三分也纷纷带人冲了进去,各自将人救了出来。   武不折也将方高峰救了出来。   只见他浑身浴血,宛若血人,小腹还插着半截断刀,说不出的吓人。   王肃观颤抖着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一触之下,吓得全身发抖,这方高峰气若游丝,只怕是九死一生。   “来人,快将土垚子那臭道士给我找来,快去!”王肃观急冲冲的喝道。   王肃观虽然又急又怒,可理智尚在,制造那土垚子治病有一套,只有他,或许能够将方高峰从鬼门关拉回来。   王肃观双眼血红,忽然站起身来,看着那帮已经被抓捕的人,大吼道:“来人,将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杀!”   第九十八章 :龙争虎斗   幽暗潮湿的大牢,冰凉的可怕。   黑暗,仿佛是此处的唯一。   张文举被关押至此,已有多日。   这些日子,黄庭轩既不对他进行审讯,也不来看他,一直将他关押着。   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张文举几乎要绝望了。   他怨恨,愤怒,他诅咒……   只是,纵然他说破喉咙,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他无力,他绝望了。   终于,这一日,听到一声沉重的声响,一道亮光斜地里射入,是那么的明亮,如此的刺眼。   一道身影从光亮中缓缓走来,立刻引来多人的参拜:“参见大都督。”   黄庭轩顿下脚步,一摆手道:“都出去守着。”   狱卒纷纷退走。   黄庭轩自己搬了张凳子,来到张文举的牢门口,放下椅子,缓缓坐了下去。   张文举已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抓着护栏,哀求道:“大人,你查清了吗,我真是冤枉的,我真不是黑无常。”   “真相如何,与我没有关系。”黄庭轩翘着二郎腿,平平静静的说了起来,“如果你真是黑无常,你身为都督府长史,上面要是知道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咱们不管真相,你不能是黑无常。”   “如果说你不是黑无常,那么那件火器又是从何而来?云州早有传言,说王肃观便是黑无常,只是这种传言太多,黑无常是谁,有着太多的说法,王肃观是黑无常,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但是,如果待会儿有人奉了王肃观的命令,给你送了一壶酒,你喝了之后,一命呜呼,牢中留下一个血红的大字‘冤’,我自然责无旁贷,去查你的死因。这一查,结果便是,王肃观便是黑无常,为了皇明,陷害大臣,事后派人毒死你,来个死无对证。”   黄庭轩言外之意,无非是想派人给张文举送壶毒酒,将他毒死,而后推到王肃观身上,也好让自己免于责罚。   张文举又惊又怕,早就知道大都督手段狠毒,熟稔为官自保之道,这时用到自己身上,才真正感觉到那可怕之处。   他虽早已有了被杀的准备,但从没想过竟然是死于这种方式,而且还是被大都督为了对付王肃观给处死,而且,事后他可说王肃观是黑无常,也相当于捉到了黑无常,那必然加官进爵。   “大人,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跟你多年,就算不论私交,我也在你前前后后帮你立下不少功劳。景泰二十二年七月,你被当时的盈州刺史易正弹劾,是我冒着重病,一路跑死了三匹快马,将奏折截下,却落下了病根;景泰二十四年冬,你刚来云州上任,恰好遇到‘恶鬼挖心’的奇案,案子快要破解之时,你被凶徒刺杀,是我帮你挨了一刀,养伤半年之久。”   黄庭轩可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如何能忘记这些事情,不禁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我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想想,如果皇上知道你是黑无常,以他的荒淫暴虐的性格,你的妻儿只怕会受尽凌辱而死,如果你就这么死去,你的妻儿便可保全。整件事情,不能怨任何人,只能怨你贪恋余泪帘美色,跟王肃观抢女人。哦,对了,还有两封信件,我猜里面藏着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将那两个秘密解开了,该如何选择,你自己想想吧。”   就在这时,牢外忽然传来一片喊杀之音。   “冲进去,杀了狗官。”   ……   ******   公易山庄。   方高峰命在旦夕。   “且慢,不要杀了,先关起来再说。”王肃观总算冷静下来了,杀了他们,马上就可以将公易山庄控制起来,只是这些人常常经营走私,如果一举歼灭,只怕这公易山庄也要垮了。   就在这时,一侍卫纵马而来,下马说道:“启禀大人,有好多人冲入都督辕仗,都督府的人马现正在激战,不过都督身边的人不多,对方有高手居多,只怕是抵挡不了多少了。”   王肃观双眉一轩,暗道:“糟了,中计了,武不折的人马刚一撤离,对方便开始钻空子。”当下振臂一呼,大声道:“赵一毛和孙三分带人留在这儿等土垚子,一定要把方老三给我救活。就算他真的去了阎罗殿,也要把他给我拉回来。其他人快跟我去都督辕仗。”   王肃观带着武不折的人马火速赶回都督辕仗外的风筝街的街口,但见二十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手持长刀,与官兵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张文举也被他们救了出来,被这些人围在中央,向前冲杀。   “好毒的眼睛,我的大军刚撤回公易山庄,就有人从这儿跑去救张文举。”王肃观暗暗道。   武不折立刻带人冲了上去,拿着一柄长刀,左劈右砍,将一众黑衣人毫不留情的斩杀。   武不折自然知道王肃观陷害张文举,如今张文举被劫了出来,正好有了借口将他杀死,如此一来,死无对证,黑无常一案告破,王肃观亦有杀敌之功。   渐渐的,那些人抢到了官兵的快马,开始突围。   王肃观拍了拍钱二两的肩膀,说道:“别光站在我身边了,用你的铜钱杀了他们,张文举,一定要灭口。”   钱二两会意,往怀中一摸,却囊中羞涩,分无分文,不禁摇起了头。   王肃观看他的动作,自然知道他身上没有铜钱了,往怀中一摸,给他一把,可钱二两依旧摇头。   原来钱二两所使用的铜钱是特制的,边缘打磨的积薄有极其锋利,如此才有伤人之力,普通的铜钱,就算发出去,也难以将对方杀死。   王肃观对他的手语听的不太懂,不过想来也是铜钱上有什么问题,又从旁边要来一张弓,递给他道:“会用箭吗,将他们都射下马来。”   钱二两摇了摇头。   王肃观实在是有些无奈,敢情这钱二两只会发铜钱镖。   没办法,只能自己上了。   他弯弓搭箭,一箭如惊天长虹,破空而去,从一人肋下穿过,那人惨叫一声,翻下马来。   自从冷面寒剑将王肃观的暗箭挡走之后,王肃观就有些心理阴影,不敢再放冷箭,这次一矢中的,曾经的自信又恢复了过来。   “大人好箭法!”众士兵大赞一声。   王肃观哈哈一笑,又弯弓搭箭,嗖一声射出一箭,却被那人发现。   那人慌乱之中,催马而行,骏马人立而起,冷箭正从其脖颈钻入。   马翻倒在地,那人也倒下马来,被士兵一拥而上,乱刀看似。   这时,张文举竟不知从哪儿夺到了一柄军刀,长刀挥舞,纵马向王肃观杀来。   “王肃观,纳命来!”张文举疯狂咆哮。   王肃观目光一寒,开弓拉箭,一箭破空而去,从张文举咽喉穿过。   张文举口中鲜血咕噜咕噜直冒,栽下马来,一命呜呼。   王肃观神箭无虚发,众士兵士气大振,杀声震天,如群羊捉羊,冲了上去。   众黑衣人的功夫可不及铁瓜、七鬼、黑豹子等人,被王肃观的士兵很快杀的干干净净。   这时,黄庭轩从在众兵的掩护下走了过来,只见他左手掩胸,胸口一片血红,竟是受伤了。   王肃观立刻装模作样的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道:“下官救驾来迟,还请都督大人恕罪。”   黄庭轩并未搭理王肃观,目光从死尸上面扫过,停在张文举的尸体之上,喃喃的道:“黑无常……黑无常……”   王肃观知道,事到如今,就算黄庭轩再怎么不相信张文举是黑无常,事实已摆在眼前了。   看来,是时候将那两封信件的秘密揭露出来了。   可怜黄庭轩机关算尽,可还是晚了一步。   第九十九章 :无常山庄   “来人,厚葬战死的兄弟,他们家里的开支用度,以后都由官府出。”王肃观传令道。   黄庭轩无力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如今自己又能多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回到辕仗中养伤去了。   王肃观又立刻赶回公易山庄,土垚子已经给方高峰止血疗伤,能否治得好,他也不敢打包票。   黄大力、盖志新这帮兄弟也听闻方高峰受伤,纷纷带人赶来。   只是在王肃观这个煞星的威逼之下,土垚子也不敢违拗,就算是治不好,至少也不能让他死掉。   王肃观深知土垚子医术高超,一直等到他给方高峰收拾好,方才给盖志新吩咐道:“将方老三送去无常山庄养伤,把那臭道士也带回去,让他去服侍方老三,方老三活了,我给他白银千两,方老三死了,我给他一口棺材。”   土垚子的脾气虽然又臭又硬,但被王肃观整治过之后,在王肃观面前总是嚣张不起来,此刻虽然被人抓去服侍方高峰,但也无可奈何。   王肃观忽然想起那翡翠玉树花,心念一动,也跟着去了无常山庄。   无常山庄坐落在黑沙河旁边,背靠深山,周围四通八达,交通便利。   附近的几户人家,也被方高峰等人购买,安插了眼线,轮流守护。   来到无常山庄,里面看似像个平静的庄园,但到处都藏着兵刃,家丁更是千挑万选的高手。   王肃观看到无常山庄如今有模有样,欣慰的笑了笑,来到了主堂。   现如今,方高峰、盖志新、黄大力三人皆住在无常山庄,给阎罗殿看家。   黄大力虽为王肃观的亲兵队长,可一个人住在应该属于武不折的校尉府,还是有些寂寞,便搬过来与方高峰等人一起住。   盖志新一路兴致冲冲的介绍起来了,鹰眼、毒牙的人如何训练,战刀的人又以何种方式进行训练。   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今日方老三带着的人马是属于战刀的吗?依我看来,战刀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刚才公易山庄中,简直像是地痞流氓,乱打一通。”   黄大力在一旁傻笑道:“那是自然,小方那小胳膊小腿的,能训练出什么会打架的人,要是俺去训练,就算是困到火焰山,那战刀的人也能杀出来。”   黄大力毫无心机,心直口快,王肃观等人自然不会以为他要和方高峰抢功接手战刀云云,一笑而过。   王肃观想了想,方高峰有一股拼命三郎的劲头,如果他训练战刀,战刀的气势自然不会弱,只是光有气势,没有章法,也是不成的,必须得让战刀的人学会布阵,才能够提高战力,减少伤亡。   “传守丞来见我?”王肃观立刻传令。   过不多时,守丞慌慌张张的跑来,向王肃观参拜道:“拜见大人,小人有罪,有罪。”   王肃观坐堂上,笑呵呵的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   守丞不敢正视王肃观,吓得浑身哆嗦,战战兢兢的道:“启禀大人,我未能劝止三哥进攻公易山庄,让三哥身遭大难,实在是惭愧万分。”   王肃观双眉一挑,难怪方高峰此次进攻公易山庄,事先并未知会自己,只怕是与守丞有什么关系。   “到底发生了何事,快快道来!”王肃观的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霸气。   守丞吓的跪了下去,说道:“启禀大人,小的该死。昨夜我与三哥商议,既然公易山庄的人都做的是走私的买卖,花重金必然能够买通,只要咱们先在公易山庄站住一脚,然后逐步蚕食,必能很快控制公易山庄。”   “但是三哥主张带人杀进去,谁敢反抗,就杀了谁。我们就此起了争持,我一怒之下,骂了三哥一句‘黄口小儿’,三哥把我揍了一顿,带着人气冲冲的离开了。我一时劝阻不下,哪知竟然酿成今日之祸。”   王肃观暗暗叹了口气,可忽然间想起一事,一惊坐起,大声道:“阎罗殿有内奸。”顿了一顿,他又道:“方老三去打公易山庄的事情,都有谁知道?马上给我查出来。”   王肃观可不相信方高峰心血来潮去打公易山庄,会引来埋伏,对方明显早有准备,由此可见必然是有内奸通风报信。   众人大惊失色,黄大力也跟着站起,怒骂道:“他奶奶的,阎罗殿有内奸,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盖志新满脸诧异的看着王肃观,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大人,这……阎罗殿才刚刚发展起来,这么快便有内奸?”   王肃观点头道:“没有内奸,对方如何做好准备,等着方老三进去,再将众人烧死?”   守丞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仅有我、三哥,还有战刀旗下斩龙堂的三十名弟兄知道,此外并无任何人得知,如果说有内奸,必定是斩龙堂的弟兄。”   王肃观立刻追问道:“立刻将那三十人的名单给我查出来。你做好这件事情,我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守丞立刻拜谢起身。   “等等!”王肃观忽然叫住了守丞,问道:“方老三这些日子可打骂过什么人,或者跟谁结过怨?”   守丞恍然大悟,稍稍想了想,立刻接口道:“大人,我知道了,这内奸必定是斩龙堂的李三运。前些日子,李三运控制了一家客栈,看客栈老板娘生的漂亮,就动手动脚的调戏。三哥一怒之下,砍了李三运的一根手指,而李三运也在昨夜攻打公易山庄的人员之列,想来必是他无疑。”   王肃观眼中杀机一现,看着黄大力道:“黄大哥,此事交给你去查,如果发现属实,杀无赦!”   黄大力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得令而去。   王肃观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盖志新一眼,道:“苏家抬来的那批宝物在何处,快带我去。”   盖志新点了点头,带着王肃观来到了后院荷花池,指着荷花池道:“大人,上次的宝物,除了字画,其他东西我们都沉到荷花池里了。”   王肃观让盖志新将他身边信得过的人唤来,摸到水底,将所有的箱子都捞了上来。   王肃观让所有的箱子曝露在日光下,笑呵呵的道:“盖大哥,听说这里面有一件翡翠玉树花,帮我找找在,这件东西,抵得上整整一个云州。”   盖志新心头一奇,难怪王肃观要将这些宝物捞出来,却原来是要找一件翡翠玉树花。   可是翡翠玉树花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大人,我从没见过翡翠玉树花,它长什么样子?”盖志新讷讷的问道。   王肃观瞪了他一眼:“盖大哥,这还用想,既然是翡翠玉树花,必然是用翡翠雕成的花花树树什么的,咱们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找。”   盖志新恍然大悟,依言寻找,过不多时,忽然叫道:“大人,找到了,你看这是不是?”   王肃观走过去一看,果见一个箱子中装着一惟妙惟肖的玉树花。   玉树花由翡翠雕刻而成,就连每一片树叶,每一片花瓣,都雕刻的非常精细,就算遮住光线,也能看到翡翠玉树花散发着璀璨荧光,熠熠生辉,着实是一件稀世珍宝。   “大人,这可是件宝贝啊。”盖志新的眼珠子里面直放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等巧夺天工的稀世珍宝,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简直惊心动魄。   王肃观也双眼冒光,这件宝物要是放在屋子里,白天时时刻刻可以看到美轮美奂的翡翠玉树花,夜里一睁眼,便可以见到翡翠玉树花,感受那心灵的冲击,如梦似幻令人陶醉的感觉。   第一百章 :原来如此   王肃观找到翡翠玉树花,为了以防万一,让盖志新将一众宝物重新找个地方藏起来。   同时,王肃观下令让上上下下将口闭紧,严令任何人泄露刚才的一切,尤其是盖志新。   这时,黄大力已处理完李三运回来了,嘻嘻哈哈的笑道:“大人,你说的不错,我刚让他来见我,这混球竟然想逃,我放了把火,将他烧了,就掩埋在花园。”   王肃观点了点头,将翡翠玉树好包好,交到黄大力的手中道:“把这件东西带回去,趁着苏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其放到苏老太爷的房间。”   黄大力一愣,撅起了嘴,不情不愿的道:“大人,我只会把别人的东西带回来,给别人送东西……这个……”   王肃观笑呵呵的道:“黄大哥,你可别小瞧了这东西,有了他,咱们便可以得到整个云州。以后在云州,我保你们人人都像黄庭轩一样八面玲珑,甚至连公羊仲彦见了你们,都要向你们低头哈腰。”   黄大力一听,又傻乐起来,接过箱子道:“那好吧,等办好之后,我立刻派人通知你。如今整个客栈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我说关门,他们不敢开窗,我说熄灯,他们不敢点火,要将一个箱子塞到苏老太爷的房中,轻而易举。”   王肃观点了点头,昂然笑道:“云州,很快就要成为咱们的囊中之物了。咱们志在天下,想要跟我一起走下去,首先得让自己变得有出息起来,目光要长远,不要看着眼前那点蝇头小利。”   周围之人如醍醐灌顶,霎时间风吹云散,看到了一片原本压根儿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世界。   顿了一顿,王肃观又道:“方老三现在有伤,公易山庄,就由盖大哥先派人控制起来,这块儿比较复杂,没有精明之人前去坐镇,我不放心让你们去做。”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郝大仁与朱子贤,这二人都机智过人,但是若不派他们去丰州打通几条路子,景泰的圣旨怎么可能对自己大加封赏。   看来,只能先将李大同调回来了。   “黄大哥,今日黑铁城又出现红巾军,你马上派人传令给李大哥,让他带着所有人返回黑铁城,搜寻红巾军。”王肃观沉吟道。   黄大力得令,立刻带着箱子,兴冲冲的离开了。   王肃观又让盖志新暂理方高峰的日常事务,除了训练鹰眼,加强对战刀的训练。   诸事安排妥当,王肃观这才带着赵一毛三兄弟回到府上。   只是,他还没有站稳,苏婉怡和余泪帘手中拿着一本册子,兴致冲冲的跑来了。   “相公,解开了,我们解开了。”苏婉怡边跑边叫。   王肃观忙迎了上去,扶助苏婉怡,气道:“你怎么不听话,重伤才愈不久,怎么就跑起来了,再这么顽皮,小心我把你关起来。”   余泪帘看到这夫妻二人如此恩爱,心中一酸,刹那间以为自己是多余的,不禁黯然低下头去。   苏婉怡撅了撅嘴,使起小性子,将那小册子又藏在背后:“你一回来就凶我,我不给你看了。”   余泪帘有些看不过去了,低声道:“姐姐,大人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苏婉怡回眸看了余泪帘一眼,带着几分取笑意味道:“小帘,你倒比我更疼都尉大人。”   余泪帘顿时感到脸上发烧,想起那日床上春光,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肃观也有些心虚,讪笑起来,跳开话题道:“婉怡,你刚才说解开了,可是查出那些字指的是什么意思了?”   苏婉怡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你先跟我道歉。”   王肃观看了余泪帘一眼,大感尴尬,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老婆大人,还有外人在,给相公留点面子吧。晚上我再跟你赔罪。”   苏婉怡脸上一红,嗔了他一眼,在相公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下,大大方方的道:“相公,我逗你呢。”随后将小册子展示在王肃观面前,指着其中的字道:“黄鑫林通张三新成久……这些原来都是人名。我刚和小帘查了查,发现黄鑫、林通、张三新、成久这些人都是云州官吏,或大或小,武多文少,我们都抄好了,你看看。”   王肃观接过一看,仅第一行字,便让自己大吃一惊。   折冲都尉黄鑫。   云州折冲府,共有三个上府,除了王肃观的折冲府,虽然有成为空壳的趋势,但也确实存在,其中一府便在云州,由黄鑫担任折冲都尉。   王肃观哈哈一笑,心道:“莫非第二封心中记载的是与红巾军有关的官员?”   他的表情,顿时多了几分兴奋:“看来,老天让我一路青云直上,实在是没有办法。”   “相公,这些字好像不完整,你赶快去将完整的找来吧,我一个个都给你破解出来。”苏婉怡骄傲的说道。   王肃观与二女回到厅中,眉头渐渐锁了起来:“你们有所不知,这些字是我跟大都督手中的一些数字破解出来的,只是那些数太大,后面的一些我很难心算将其算出,所以就只有前面这些了。看来,得想个办法将大都督手中的信件弄到手才是。”   “大……人……”余泪帘站在苏婉怡身边,怯生生的说道:“如果是计数字的话,泪帘倒可以帮你。”   王肃观朝余泪帘看去,道:“你精于算术?”   余泪帘仿佛有些不自在,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己的算术全都是跟着父亲贩卖马匹的时候学来的,大人会不会因此而嫌弃自己?   “一个数,除二剩一,除三剩一,除四剩一,从第一个这样的数数上去,我看你能算出多少?”王肃观心血来潮,有意试探一下,便随口说出这个问题。   余泪帘稍稍沉吟,脱口道:“那就是除十二剩一的数了,十三,二十五、三十七、四十九……两千三百七十七……”   王肃观和苏婉怡目瞪口呆,这余泪帘的算术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   王肃观忽然将其打断,咽了口唾沫,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道:“你这丫头也太实在,我说让你数上去,你还真往上数个没完没了。”   苏婉怡也瞠目结舌,啧了啧舌,围着余泪帘转了一圈,笑道:“妹妹你真了不起啊,你还能继续往上数吗?”   余泪帘被二人既取笑,又夸奖,颇为不自在,低着头轻声应道:“只要把握了规律,便能一直数上去,不会中断的。”   王肃观想了想,在心中默算一个数,又道:“那么两千三百七十七是这种规律的第几个数?”   余泪帘几乎想都不想,便轻轻笑道:“大人,再往上数二十四便是地两百个数,这自然是第一百九十八个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余泪帘来了:“下次我去见黄庭轩,你跟我一起去,我让你看一封信件,你帮我把里面的数偷偷记住,然后告诉我是第几个数就成了。”   余泪帘一惊,一时有些怯场,双手抱在胸口,紧张的道:“我……我可以吗?”   王肃观笑道:“当然可以。”顿了一顿,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哦,对了,今日有人想要劫狱,救出张文举,但被我及时赶到,一箭射杀。如今,张文举已死,我改日会帮你杀死费松岩的。”   余泪帘立刻向王肃观拜了下来,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大人对泪帘一家的恩情,泪帘没齿难忘。今生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   王肃观虚扶一把,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如触电一般站好,讪笑着去看苏婉怡,只见她耸着鼻子,眉目间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看样子像是生气,不过更仿佛是看着一件有趣的事情。   第一百零一章 :拜见都督大人   “大人,折冲都尉王肃观求见。”   黄庭轩坐在案前,正愁如何向皇上写奏折,禀告此事,不料王肃观又来了。   黄庭轩受了皮外伤,却引来黑铁城大小官员的探望,他好不容易送走众官员,不料王肃观又来了。   “让他进来吧。”黄庭轩吁了口气,将案上的奏折也收了起来。   很快,王肃观与余泪帘先后走入,王肃观一拱手,喜笑颜开的道:“拜见黄大人。”转头向余泪帘道:“泪帘,快向都督大人请安。”   王肃观虽然鼓励了她一路,但余泪帘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一个费司马便害死了他的父亲,而大都督就算是横行云州,也可以说到少有人管的地步了,她如何不紧张。   “民…女…余泪帘……拜见大人。”余泪帘紧张的拜道。   黄庭轩朝余泪帘看去,刹那间如五雷轰顶,整个人眼前一亮,呆住了。   只见余泪帘肤如凝脂,白的欺霜胜雪,凤目含情,仿佛隐藏了无尽的哀怨与忧伤,她的细眉、妙目、琼鼻、樱唇、玉颊,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恰到好处,其美简直惊心动魄。   他见过的美女可谓不计其数,但能与余泪帘比肩的实在少之又少。   余泪帘也感觉到了都督大人赞赏与火热的目光,不禁有些害怕,躲在了王肃观的身后。   王肃观轻咳一声,道:“大人!”   黄庭轩这才回过神来,暗道:“也难怪张文举为了她惨死街头,世上竟有这等绝色女子,也难怪王肃观敢为了她暗杀徐司牧、再杀张文举。”   黄庭轩定了定神,淡笑道:“都尉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王肃观含笑道:“这是我的好友余泪帘,她精通算术,或许能够解开那两封信件的秘密,下官特地带他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来人,奉茶。”黄庭轩一招手吩咐道,对王肃观那混蛋,你就站着吧,可有佳人在此,总不能怠慢了,必须奉茶,不行,还要赐坐,又道:“两位请坐,我这就去取那两封书信。”   黄庭轩一离开,王肃观便打趣的笑道:“小帘,刚才黄庭轩看到你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余泪帘一听,顿时有些心慌,摇头摆手的道:“大人,泪帘……”   王肃观抓住她柔软无骨的玉手,笑道:“不用紧张,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可是我王肃观的女人。”   余泪帘脸上溢出幸福的神情,可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将手缩回:“大人,这儿有外人。”   王肃观看她娇俏可人的模样,刚想逗她一逗,下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待下人离去,王肃观大大咧咧的端起茶杯,笑道:“让我先尝尝这堂堂都督大人招待客人的茶是什么味道。”   余泪帘被他一逗,也跟着笑了起来,却不敢去品那杯茶。   王肃观喝了一口,齿颊留香,沁人心脾,茶是上品,但里面放了糖,有些甜,不符合他的口味。   “小帘,你怎么不喝,来,尝尝。”王肃观端着茶给余泪帘递过去。   余泪帘拗不过,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确实清甜可口,让人倍感神清气爽。   这时,黄庭轩也走了进来,将两封抄写过的信件放到余泪帘面前,道:“有劳余姑娘了。”   余泪帘接过信件,立刻默算起来。   她每算出一个数,立刻在王肃观耳边轻轻说一下,王肃观便翻阅第一页的文字进行查找,将每个字默记在心间。   在寻来之时,王肃观早将数字的规律告诉余泪帘,让她算出来之后,直接给自己一个数,自己再查出文字,默记在心。   余泪帘初时还有些紧张,可是有王肃观陪在身边,渐渐也放开了,胆子也打起来了,脑子飞快转动,很快将所有数字都告诉了王肃观。   王肃观也按着她所说的,找出了所有的字,将其一一记在心间。   前世特工,训练了速记之能,记住百十来个字,对王肃观来说是小菜一碟。   黄庭轩的目光都放在余泪帘的身上,忽然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定了定神,问道:“余姑娘,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余泪帘顿时慌了,又变得紧张不安,她生性老实,若非临行前王肃观千叮咛,万嘱咐,真就脱口而出,将秘密说出来了。   王肃观立刻招架过来,笑道:“余姑娘说这些数字太奇怪了,应该有个什么特殊规律,将第一页的文字整理出来,只是试了好多种可能,这种规律依旧没有找出来。”   黄庭轩将信将疑的看着余泪帘,没有说话。   余泪帘却心虚的低下头去。   王肃观心中暗骂:“这丫头太老实,连谎都不会撒,况且撒谎的是我,还不是她。”   黄庭轩眉头一皱,却不好相逼,搬了张椅子,坐在二人旁边,拿起信件,与王肃观商量起来了。   黄庭轩拿出其中三个数字,故意试探道:“余姑娘,这三个数字可是有什么规律?”   余泪帘一惊,忙向王肃观求助。   王肃观同样一惊,故意装傻充愣起来,笑道:“大人,据我们猜测,这些数字,应该是张文举贪赃枉法的假账,这些数字,极有可能是他每次贪污银两的数字。”   王肃观故意胡说八道,好将黄庭轩引向歧路。   虽然第一封信的秘密可以让张文举身败名裂,只是如果将第一封信解开,黄庭轩找到规律,便能够顺藤摸瓜,破解第二封信件。   黄庭轩眉头一皱,沉思起来,不过他可不会相信王肃观的胡说八道。   王肃观又忙跳开话题,续道:“大人,据我猜测,张文举,也就是黑无常,乃是红巾军逆贼,他上次能够行刺皇上,全身而退,必定有人接应,不然绝不可能成功。据我猜测,接应他的人,便是红巾军。”   “先前张文举被劫出牢狱,那些劫囚之人,全都被杀,只是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然而,他们都有个共同点,虽然都是黑衣蒙面,但身上必定有一件红色物事,就拿张文举来说,他手腕上系着一条红带,所以极有可能便是红巾军的人。”   王肃观虽然不能揭开第一封信件的秘密,但还是有办法将张文举与红巾军扯上关系。   黄庭轩闻言色变,缓缓站起身来,眉目间一股霸气流露出来,语气却非常平静:“王都尉,这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本督前几日已上奏皇上,张文举疑似黑无常,已逮捕归案。估计这几日,皇上便会派朝廷大员前来调查。如今张文举已死,那么他的死因只能有一个,旧病复发,猝死牢中,你明白吗?当然,你也可以做出其他的选择,只不过二世子已经向皇上递过奏折,奏折中严明,致果校尉王肃观杀死红巾贼首,尽退逆贼,如今红巾军又出现在黑铁城,岂不是欺君之罪?”   王肃观心头一惊,敢情这黄庭轩想用自己的权势逼自己改口在,而且黄庭轩说的句句在理,看来确实有些麻烦。   只不过,莫说折冲府与地方官僚无直接统属关系,就算有,黄庭轩也命令不了自己。   他稍一沉吟,已然明了。   黄庭轩府上的长史成了黑无常,又勾结红巾军,黄庭轩就算是有云王和杨士舫罩着,也难脱干系。   王肃观笑了笑道:“大人,此事真相如何,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我手下有无数人亲眼目睹此事。不过,下官倒是有个想法,二世子雄才大略……”王肃观有一种想吐的冲动,公羊仲彦怎么能称得上雄才大略。   “大人可以问问二世子,此事该如何善了?”   王肃观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让黄庭轩投靠公羊仲彦,自己自然可以将这件事情摆平。   只是,黄庭轩却冷笑一声,眉目间流露出一股自信,那表情,仿佛看到猎物已经钻进了圈套,激动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离开都督辕仗,王肃观和余泪帘上了马车,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将刚才默记的文字写在纸上。   “哈哈,这些红巾军逆贼,看我将你们一一找出。”王肃观望着那张名单,得意的笑了起来。   二人共乘一车,余泪帘在王肃观身边越来越放的开,早就将自己当做王肃观的女人,偷眼笑了起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不疾不徐的往回走,王肃观将名单收入怀中,笑道:“小帘,这次多亏你了。”顺势将余泪帘搂入自己的怀中。   余泪帘全身一震,扭动着娇躯,幽幽的叫了一声:“大人。”   王肃观就喜欢看她娇羞可人的模样,在她脸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等我跟婉怡商量之后,你就得改口叫我相公了。”   余泪帘面泛桃晕,乖巧的点了点头。   美人在怀,王肃观心旌摇动,忽然一用力,将余泪帘从臀部托起,报到自己的腿上,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问道:“小帘,你会不会做生意?”   余泪帘被王肃观放在腿上,一时又羞又喜,又惊又怕,对王肃观的话根本没听进去,扭动娇躯,想要挣脱,但在王肃观的怀中,如何挣脱的了。   “大人,别……别这样。”余泪帘慌不迭的道。   王肃观坏笑道:“你先亲我一下,我就考虑要不要放开你。”   余泪帘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一想起那日春光,虽然是受了药的影响,但仍旧忍不住面红耳赤,嗔怒着叫了一声:“大人!”   王肃观将自己比城墙还厚的脸凑过去,静静的等着:“就一下。”   余泪帘拗不过,凑过去在王肃观的脸上吻了一下,两瓣樱唇只是接触了王肃观火热而又充满阳刚之气的脸颊,便又像中电一样收了回来,低着头道:“大人,快放开我。”   余泪帘的动作带起一阵香风,让王肃观变得燥热起来。   王肃观得寸进尺的道:“这哪是亲一下,就在我脸上吹了口气嘛。”   余泪帘无法挣脱王肃观的怀抱,可又怕反抗时动作引起马车外的注意,也安静下来了,但说什么也不再去亲他了。   王肃观也定了定神,不再逗她,认真的问道:“小帘,你会做生意不?”   余泪帘疑惑的看着王肃观道:“我只会卖马。”   王肃观笑了笑道:“那好,这样的话,我就请你当公易山庄的大老板。”   “啊?!”余泪帘讶然而叫,连忙摆手道:“大人,泪帘一介女流之辈,又无才无德,实在做不来的。你要找我,肯定亏本。”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道:“不碍事,你的帐算的这么好,正是人尽其才。先从公易山庄坐起,公易山庄的事情要是做好了,我以后让你管理我的阎罗殿的大账目。”   余泪帘看他说的诚恳,有心答应,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王肃观看出她的犹豫,又道:“你放心好了,你当大老板,自然要有大老板的派头,我只让你处理一些账目,其他事情我会另找人做。要是把你累坏了,我可舍不得。”   余泪帘心中暖洋洋的,几乎被王肃观的话融化了,不自禁的靠在他火热的胸膛之上,乖巧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顽皮的意味道:“如果我做的不好了,或者闹出什么笑话,你可不许骂我。”   王肃观又是哈哈一笑,在她小巧精致的琼鼻上轻轻一捏,道:“我怎么舍得。”   这时,马蹄铮铮从车旁驶过,听得一声嘶鸣,蹄声止住,想来那马停了下来。   马车也随之停住。   “大人,小人有事求见。”一闷闷的声音从外传来。   余泪帘吓了一跳,忙挣脱王肃观的怀抱坐好。   王肃观解开窗帘,探出脑袋,见那人是自己身边的亲兵,问道:“什么事?”   那人恭恭敬敬的道:“大人,黄大哥让我向你禀告,你让他办的那件事情已经办妥,万无一失。”   王肃观点了点头,脑袋又探了进来,看着余泪帘道:“小帘,我现在有急事,得去见苏家的人,你是跟我去,还是让人先将你送回家去?”   余泪帘想了想,道:“这几日闷坏了,我跟你一起去。”   其实,余泪帘知道,王肃观一回家眼中便只有苏婉怡了,自己根本插不进去脚,能够与王肃观独处的时光,能多一刻,便是一刻。   王肃观笑了笑道:“那好,反正还有时间,我就带你在黑铁城溜达一下。”   王肃观立刻向外传令:“赵一毛,速去告诉二世子,就说我请他看一出好戏,地点在苏家对面的那个客栈,请他尽快赶来。哦,对了,告诉他,越热闹越好。”   赵一毛稍一犹豫,担心王肃观不守承诺,利用自己对付苏家,可一想自己只是传个话,又放下心来,纵马而去。   王肃观带着一行人慢悠悠的逛起了黑铁城,期间自然不安分的与余泪帘在车上打闹起来了。   随行的亲兵就再怎么装聋作哑,可二人的动静越来越大,众人识趣的退到远处,以免妨碍都尉大人的好事,就连那赶马车的人,也跳下马车,跑到前面牵着马缰而行。   马车缓缓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肃观忽然揭开门帘,露出略显潮红的脸,呼吸也有些不均,问道:“赵一毛去了多久了?”   这一问,马车周围竟不见一人。   王肃观心知肚明,可还是装模作样的骂道:“一个个躲这么远干啥,都过来。”   一众亲兵这才跟了上来。   王肃观又问了一遍,一士兵回应道,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王肃观感叹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非常短暂,叹了口气道:“去苏家。”顿了一顿,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道:“钱二两和孙三分,你们二人先回府上吧。”   他这么做,一来是怕这二人为难,二来也担心这二人还惦记着苏家,在自己背后使坏,索性先打发回去。   这二人皆松了口气,如果去苏家,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这时终于放心了。   王肃观不再与余泪帘嬉闹,让马车赶往苏家大门口,找到黄大力派人看守的客栈,众人一拥而入。   公羊仲彦已经来了,身边还带着数十人,都是王府大大小小的官员,看他的排场如此之大,想来是听懂了王肃观的暗示。   如今王肃观升迁成折冲都尉,就算官职比其他官员的小,但他们都看到了王肃观身上的无穷潜力,不禁以礼相待,大小官员皆跑过来相见。   王肃观与众人见罢,这才去看公羊仲彦,只见公羊仲彦正痴痴的看着余泪帘,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最夸张的口水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王肃观想起公羊仲彦才来黑铁城第一天,便跑去春满楼风流快活,并且和苏叔才争风吃醋,两地场景结合在一起,王肃观不禁气往上冲。   “二世子。”王肃观叫了一声,才将公羊仲彦叫的回过神来。   与黄庭轩不同,公羊仲彦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对异性的贪婪,而黄庭轩虽被余泪帘的美色所吸引,但更多的是赞赏与惊艳。   “这位姑娘是……”公羊仲彦直言不讳的问道。   王肃观心头冷笑,果然是个色狼,打主意竟然到了自己的女人身上。   王肃观并没有搭理公羊仲彦,一招手唤来黄大力,吩咐道:“带小帘先歇着去,给她弄点吃的。”又温柔的看着余泪帘,笑道:“你想吃什么便要什么,不用跟黄大哥客气的。”   余泪帘轻轻应了一声,向众人一欠身,跟着黄大力离开了。   王肃观的行为,完全将公羊仲彦晾在了一边,公羊仲彦有求于王肃观,而且对王肃观也非常信任,理智战胜了冲动,冷静下来,可皇甫伯蕴之流却瞪起了王肃观,恨不得将他过来痛揍一顿。   王肃观哈哈一笑,向世子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又高呼道:“怎么不见苏老太爷和苏老爷,请他们下来,咱们喝两杯。”   第一百零三章 :眼镜王蛇   公羊仲彦虽与众官闲谈着,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总是朝余泪帘离开的方向看去。   王肃观心中暗恨,莫非这公羊家的人都这么个德性,来抢自己的女人。   那景泰出了名的荒淫无道,甚至还对苏婉怡下手,害得苏婉怡自杀,失去孩子,不能生育。   如今这公羊仲彦明显垂涎余泪帘的美色,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大丰帝国的皇族生来如此。   王肃观暗暗留上了神,苏婉怡已经让自己追悔莫及,若是再不能保护好余泪帘,那自己真要一头撞死了。   有必要的话,他都做好了杀死公羊仲彦的准备。   既然众人聊的心不在焉,那就让好戏尽早上演吧。   王肃观刚要下令让计划进行,苏老太爷和苏老爷同时从楼上的客房走了下来。   苏老太爷和苏老爷都是有身份的人,家中非常富裕。   云州曾发生过军饷匮乏而引起的兵变,幸好苏老太爷慷慨解囊,拿出十万两白银解除云王的燃眉之急,缓解兵变。   自那以后,云王便与苏老太爷来往甚密,公羊伯腾也娶了苏老太爷的孙女苏慧梅为妾。   公羊仲彦自然清楚这层关系,带着一众官员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晚生向苏老太爷,苏老爷问好。”   苏老太爷人老成精,早就见惯了官场的黑暗,早就查到王肃观的后台是公羊仲彦,其中关窍也早已想通,只是公羊仲彦毕竟是云王二世子,哪能对他无礼。   “二世子多礼了,老朽如何敢当。”苏老太爷看起来就像个老寿星,微笑着道。   王肃观怕苏老太爷说漏嘴,抢着说道:“老太爷,我猜你们被关在这儿,肯定闷坏了,不过这是公事,请恕我不能法外施恩。所以今天特地请了个戏班子,来帮老太爷解解闷。”   苏老太爷脸上的肌肉一抽搐,冷笑道:“如此说来,老朽得谢过你了。”   “不用客气。”王肃观淡笑着道。   苏老太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真恨不得将王肃观给吃掉。   坐定之后,王肃观一挥手,问道:“戏班子怎么还没到,是不是过年去了?来人,赶快去催……”   王肃观先陪着苏老太爷随意的聊着,可心中却筹划着该如何上楼去当着众官的面将那翡翠玉树花给搜出来。   他想了很多种方案,可没有一个满意的,忽然间灵机一动,向远处一指,惊叫道:“啊,蛇!眼镜王蛇!”   众人被他的动作和叫声吓了一跳,王肃观手指方向的一人更是吓得翻到在地,而后快速拾起,慌慌张张的逃到王肃观身边。   王肃观纷纷站起,围到唯一一位看到眼镜王蛇的王肃观身边,眼睛四处乱瞄,开始寻找王蛇。   “蛇爬到楼上去了,快去杀死,不要让它伤了苏家的人。”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催促起来了。   几个官员忙问道:“在哪儿……蛇在哪儿?”   王肃观不理,从侍卫手中要了一柄长刀,持刀上楼:“跟我上楼杀掉眼睛王蛇。”   众官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王肃观已经带人冲上了楼。   刚才还热闹非凡,人满为患的一楼大厅,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二楼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时不时有人尖叫一声:“蛇从哪儿钻进去了,快追。”   一众官员后背有些发凉,公羊仲彦却觉得这事与苏家有关,壮起胆子,跟了上去。   公羊仲彦一带头,其他的官员也跟了上去。   王肃观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着,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苏老太爷住在哪个房间,再这么瞎找下去,迟早露馅。   正在他着急之时,黄大力找了过来,满脸着急的问道:“大人,蛇在哪儿,俺可是捕蛇好手。”   王肃观忙冲他挤了挤眉毛,使了个眼色。   黄大力会意,大吼一声,冲了出去:“快来人啊,蛇从那个小洞里钻进去了,咱们进去搜。”   王肃观也紧随其后,拎着到“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余泪帘也闻声跑了出来,挤过人群,来到了王肃观的身边,吓得拉住了王肃观的袖子:“大人,有蛇,有蛇。”   王肃观也向她使了使眼色,余泪帘虽知有蹊跷之处,但还是认定了有蛇,吓得不敢再离开王肃观了。   王肃观又不好说破,只能将她带在身边。   公羊仲彦紧随其上,看到余泪帘对王肃观如此依赖,不禁有些妒忌。   一路跟来,公羊仲彦却才明白,原来由妒生恨,是那么容易。   虽然没有王肃观,自己的云王梦会变得遥不可及,但王肃观怀中的那个女人,简直是前所未见的极品,五官精致绝伦,容颜冠绝天下,绝非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如何能让王肃观将如此佳人糟蹋了。   就在这时,有一队人马匆匆而至,直接上楼,拔出宝刀,将王肃观等人拦了下来,正是大都督黄庭轩来了。   王肃观一惊,回头看去,但见黄庭轩已经上楼,身着官袍,轻喝道:“拦住他们!”   王肃观迎了上去,着急忙慌的道:“都督大人,这儿有一条眼镜王蛇,你为何阻拦我们?”   黄庭轩不疾不徐的道:“眼镜王蛇?有谁看到了?”   众人一起往王肃观看去。   黄大力感觉到不对劲,立刻带头喊道:“我们都看到了,现在就跑到苏老太爷的屋子里面去了,没准儿都配种了,小蛇都孵化出来了。”   王肃观不再多加理会,挥手喝道:“本官不能让人犯死在我的手上,来人,快进去把蛇给杀了。”   关治拔出宝刀,大声喝道:“谁敢!”   众官见双方剑拔弩张,纷纷额头冒汗。   王肃观缓缓走到黄庭轩面前,嘴角一咧,昂然叫道:“胆敢阻拦者,抓起来。”   王肃观可谓嚣张到了极点,不向公羊仲彦请示,便下达这个命令,更是丝毫没有将黄庭轩放在眼中。   要是以前,公羊仲彦自然不会在意,反正王肃观在替自己办事。   可现在因余泪帘产生了那一丝小小的芥蒂,不满也在这丝芥蒂中缓缓形成,生根发芽。   黄大力带人冲了上去,关治等数十人出来阻拦,直接被黄大力等人拿下。   黄庭轩的肺简直要气炸了,可王肃观乃折冲都尉,如今又奉命清剿红巾军、流寇,手握众兵,自己手下一些亲兵,如何是他的对手?   “蛇就在里面,快进去杀了,免得伤了苏家的人。”黄大力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带着一众士兵冲了进去。   黄庭轩虽不知道有没有蛇,不过王肃观亲自出马,肯定有阴谋,心中暗叫不妙,急得心里直打鼓。   “既然都督大人不相信有蛇,那就跟下官一起进去看看,众人大人也进去看看吧,做个见证。”王肃观微微而笑道。   黄庭轩暗叫不妙,只怕里面真有什么陷害苏家的东西等着,一旦众人都冲进去,那么在场所有人都是证人。   正在黄庭轩骑虎难下之时,公羊仲彦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既然大都督不相信,那大家虽小王进去将蛇找出来,该信得过吧。”   黄庭轩心中冷笑,你和王肃观蛇鼠一窝,你进去和王肃观进去有什么区别。   只是公羊仲彦既然都说这话了,众官只能跟着走进去。   只是,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怔住了。   黄大力怀中抱着翡翠玉树花,正在傻笑。   “啊!”苏老太爷最先尖叫一声。   这本是苏家之物,被他藏在自己的房间下面,如何又出现在自己的屋中了,莫非当日收拾行李的时候忘记将翡翠玉树花放到地洞中了?   “黄大哥,我让你找蛇,你如何跑来偷苏老太爷的东西,快放下。”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声。   黄大力这才反应过来,忙将那翡翠玉树花放了回去。   “且慢!”公羊仲彦忽然止住了他,眉头皱起,轻轻的道:“这好像是南王进贡给皇上的贡品翡翠玉树花吧。”   所有人都怔住了。   黄庭轩全身大震,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无力的靠着墙壁。   苏老太爷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第一百零四章 :不若相忘于江湖   苏家人被公羊仲彦亲自收押了。   理由便是苏叔才勾结红巾军,苏家又发现南王进贡给景泰的贡品翡翠玉树花,而在场不少官员亲眼见到这一幕,公羊仲彦就算再笨,也明白必然是王肃观所设的局,趁机将苏家上下全都关了起来,由自己的心腹亲自看管。   公羊仲彦回去之后,在王肃观的建议之下,立刻跳过云王,直接向景泰皇帝上奏,说明此事。   同时,王肃观也早已向朝廷上书,将张文举与黑无常的事情向景泰说明。他也没有否认的说劫狱的黑衣人怀疑是红巾军,只怕红巾军去而复返,在黑铁城更有其他图谋,为了以防万一,先将自己的折冲府在黑铁城驻扎一段时间。   不少奏折、书信从黑铁城发出,飞向云州、丰州各处。   自此一事,黑铁城似乎平静下来了,只是,整个云州,开始暗流涌动。   盖志新彻彻底底控制了公易山庄,生意暂停。   王肃观让武不折与于不减拿着名单在云州行动起来。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一场扩大势力,铲除异己的行动由武不折和于不减二人领导,如一柄利剑,刺向了云州的深处。   二十九名职位不同的官员被挖出了大半,其中不乏文官武将,更有不少隐伏在云州高官身边的探子,被武不折和于不减给一窝端。   当然了,这场行动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红巾军留在云州的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武不折和于不减在暗中连续拜访三人,那三人皆是顽固派,对二人进行暗杀,若非二人武功高卓,又生性机警,只怕真被他们给杀掉了。   二人听从王肃观的吩咐,将那三人全都杀掉了。   在拜访第四个人的时候,或许是被武不折和于不减一路屠杀给吓怕了,那人一见面便答应脱离红巾军,归顺阎罗殿。   可武不折乃是老江湖,阅人无数,察言观色便觉得有些蹊跷,那人果然在酒中下毒,周围埋伏了二十多名刀斧手,想将武不折和于不减杀死。   幸亏这二人机警,才没有着了他们的道,杀了其府上十三人之多,如前三次一样,在墙壁上留下用鲜血写成的“阎罗殿除红巾军于此”的九个大字,逃之夭夭。   随着这几起血案的发生,隐藏在云州的红巾军再也按捺不住了。   只是隐藏在云州的红巾军彼此并不知晓,唯一的联络人张文举也被杀害,根本没有办法聚在一起对付武不折和于不减这两位侩子手。   很快,红巾军便怀疑有一份名单被“阎罗殿”的人得到,正在对红巾军进行清剿。   武不折和于不减一路清剿,渐渐的,归顺阎罗殿的人马也开始出现。   当然,有被二人武力慑服的,也有被二人一番义正言辞的劝说给说服的,也有对阎罗殿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准备另投明主的。   武不折和于不减的行动缓慢进行着,王肃观在黑铁城也难得清静下来。   只是,在那日他与余泪帘回府之后,史三姑和柳似伊竟然搬了过来。   王肃观险些晕倒,一问之下,原来柳似伊的父亲柳长卿去了云州“养病”,柳长卿在临走之前便鼓动女儿以寂寞为名,请苏婉怡去刺史府住。   可苏婉怡对总是喜欢使小性子的柳似伊不怎么喜欢,以自己要在府上陪相公处理事情,不能离开他,婉言拒绝了。   哪知第二日,柳似伊竟然先斩后奏,主动搬了过来。   王肃观当时傻眼了,三个女人中,以余泪帘最为乖巧,倒没有说什么,可她看着王肃观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带着几分幽怨。   至于苏婉怡,更是夸张,私下对王肃观拳打脚踢,就差揪着耳朵赶出房门了。   王肃观无辜而又委屈的跟苏婉商量起来了,二人对这柳似伊实在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她给赶出去吧。   没办法,只能让柳似伊住下来了。   王肃观身边同时出现了三个女人,桃花运也变成了桃花劫。   他避之不及,每日早出晚归,游走在军器坊和无常山庄之间,李大同也将公易山庄正式接手。   王肃观虽想将余泪帘带出来,且向苏婉怡说明纳妾的想法,可如今柳似伊就在身边,实乃敏感之期,王肃观焉能开口,更别说将余泪帘单独带出来了。   这日,余泪帘正在帮王肃观整理着从公易山庄送来的账本,烦乱复杂的账本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条,大小账目列成不同的账单,一一列好。   只是余泪帘实在有些害怕,公易山庄的账目平均利润在五倍以上,有些甚至不投入一毫一厘,但一转手却能卖到千金万银,更是让余泪帘心头发慌。   她抱着账本,向苏婉怡请教了一番,苏婉怡对这位老实的妹妹实在是有些头疼,骗她不忍心,点拨她,她爱较真的性格又让苏婉怡想抓狂。   无奈之下,苏婉怡便将那账本扣下,自己处理,让余泪帘去处理其他账目。   余泪帘拿着其他账目离开,家丁匆匆跑来:“二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余泪帘一愣,面泛桃晕,俏脸飞红,首次被人称为“二夫人”,又羞又喜,可又犯不着和家丁争辩较劲,不过想来府上众家丁都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将自己认定是王肃观的二夫人了。   “何人找我?”余泪帘问道。   “是一位官爷,自称姓皇甫,我也不知道他因何而来。”家丁说道。   余泪帘离开了一会儿,可来的时候,心神恍惚,愁容满面,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麻烦一般。   她无心算账,一个人回到房中,穿着绣花鞋坐到床上,将头埋在双膝间,像个无助的孩子,隐隐有悲泣之声。   吱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推开了,王肃观拿着一本册子走了进来。   “小帘,你在忙什么。”王肃观风尘仆仆的坐了下来,端起茶壶嘴对嘴的喝了起来。   余泪帘一惊坐起,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整理着仪容坐起,从内堂走了出来:“大人,你怎么来了?”   王肃观倒没有注意到余泪帘的异状,将茶壶放下,把小册子往前一递,笑道:“小帘,我可又得辛苦你一下了,这是另外一本账簿和名册,你帮我整理一下,算一个数出来吧,名册后面,有每个人初定的月俸,留出一半当家底,其他支付月俸,开总共能开几个月。”   余泪帘心不在焉的接过册子,一番之下,比公易山庄的账目多了何止一倍,不过也没有多想,应道:“大人,泪帘会尽快算完,帮你将账目理清。”   余泪帘的身体还不曾彻底复原,便给王肃观没日没夜的算账,王肃观对此事也是知道的,心中甚是感动,情不自禁的牵起了余泪帘的手,柔声道:“小帘,这几日辛苦你了,你真是帮了我不少忙。”   余泪帘叹了口气,忽然鼓起勇气,认真的看着王肃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的话收了回去。   王肃观一奇,含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跟我还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问问你自己的月俸?你和婉怡在我心中是无价的,我可不想用银子去衡量你们俩,那是对你二人的侮辱。”   余泪帘的脸上又挂上了两行泪水,主动向王肃观的胸膛靠近,贴在她的怀中,哽咽着道:“大人,你……你对泪帘真是太好了。泪帘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够遇到大人。”   王肃观忽然感觉余泪帘有些怪怪的,刚想问她是否有何心事,余泪帘却已站起,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把王肃观强行推出房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余泪帘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着房门,捂着自己的嘴,无声而又痛苦的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跑到书桌旁边,拿起纸笔,仿佛已肝肠寸断,犹豫良久,最终还是留下几个令人黯然神伤的字。   不若相忘于江湖。   第一百零五章 :猜忌   “不知二世子找我,所为何事?”王肃观问道。   公羊仲彦遣退众人,将一封信件递给王肃观,满面愁容的道:“你先看看这封信。”   王肃观接过信件一看,竟是云王亲笔所书,一来责备公羊仲彦不该将翡翠玉树花的事情直接上奏给皇上,并且请他立刻将此事压下来,就说苏老太爷手上的翡翠玉树花乃是赝品;二来让公羊仲彦尽快办妥红巾军与流寇之事,尽快返回云州。   王肃观微微笑道:“看来大世子坐不住了,老王爷要出马了。”   公羊仲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和父王的关系不比大哥和父王的关系差,只是父王担心我们兄弟手足相残,所以才想让我尽快回去,不要想着对付大哥。父王虽然有保我之心,但大哥却绝无容我之意。我猜,如果我再不回去,只怕黄庭轩就会对我动手了。”   王肃观听他总是将黄庭轩说的这么厉害,心中颇有些鄙夷,笑道:“二世子,只怕你过滤了吧,张文举便是那黑无常,身为大都督,黄庭轩只怕难辞其咎,我早已向皇上上奏,他黄庭轩想对付你,我怕他自身难保。”   公羊仲彦叹口气,摇了摇头道:“其实你根本不清楚黄庭轩身后的势力,只要尚书令杨士舫不倒,皇上最多将黄庭轩责骂一顿,罚点俸禄,让他戴罪立功,根本不可能扳倒黄庭轩。而且他威势太强,在云州,人人都对他敬畏有加,只要他不动摇,那云州大小官员全都以大哥马首是瞻,就算我手握云州大权,众官员也会以为我是个傀儡,真正的云王乃是我大哥。”   王肃观的心思主要在如何发展阎罗殿,从未想过这些东西,此刻听黄庭轩一言,顿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由对这位二世子刮目相看。   “世子的意思是……让我尽快杀了黄庭轩?”   说实话,王肃观对黄庭轩颇有好感,要说杀了他,还真下不了手。若真有可能,王肃观真愿将其纳为己用,可公羊仲彦早就说过,公羊伯腾的正妻是杨士舫的女儿,有这层关系在,只怕万难将其纳为己用。   公羊仲彦摇了摇头,神态自得的笑道:“肃观兄弟啊,云州大都督被杀,只怕影响太大,弄不好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我这儿有个办法,倒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王肃观一奇,公羊仲彦一向有勇无谋,他能有什么办法。   公羊仲彦淡笑着道:“支开他!”   “支开他?”王肃观点了点头,看来这公羊仲彦倒并非传说中的那么无能,只是支开黄庭轩,只怕并没有那么容易。   王肃观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他倒是更希望和黄庭轩斗一斗,让其臣服在自己的威势之下。   “想来世子已有妙计,愿闻其详。”王肃观装模作样的道。   公羊仲彦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走到王肃观的身边道,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这就要看你多久能够拿下云州了。”   “看我?”王肃观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莫非这公羊仲彦重新投胎一次不成,竟变得聪明起来了。   “小王昨日在黑铁城巡查,去了几个……茶楼。”王肃观险些将“青楼”直接说出来,虽然王肃观早就知道自己有逛青楼的“嗜好”,但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总是不太好,幸亏悬崖勒马,及时改口。   “那些茶楼中都曾说有人打着官兵的旗号,为了清剿红巾军,进驻其中。想来,这些地方,都已经被你控制起来,人手也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说到此处,公羊仲彦的口气中的威势渐渐显露出来。   “小王略施手段,将你安插的人马找了出来,可是很奇怪,他们好像只听从手持‘鬼头令’的人的命令,小王根本无法命令他们。既然你的势力已经在黑铁城建立起来了,那咱们就得向云州转移了。小王已经向皇上上书,让大都督戴罪立功,找出黑无常所有党羽。小王派人接手黑铁城的势力,咱们,向皇上告捷,带着咱们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去云州。”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看来这公羊仲彦开始不信任自己了。   “二世子,鬼头令还没有做好,自然无法号令他们。咱们现在就回云州的话,只怕不妥,至少得把翡翠玉树花与大世子联系起来,咱们再撤回去才是。光凭苏惜的口供,只怕根本难以撼动二世子。”王肃观缓缓言道。   公羊仲彦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鬼头令没有做好的说法,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满脸自信的笑道:“小王也没有查到什么,只是典军又对苏惜询问多日,终于在他身上找到了蛛丝马迹。苏惜曾说,那翡翠玉树花是经由一位名叫水玉罗刹的女盗匪卖给大哥的,只要找到这位名叫水玉罗刹的女盗匪,那么剩下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王肃观这几日一直奔波于阎罗殿的事情,倒没有理会过苏家,没想到公羊仲彦毕竟非碌碌无为之辈,竟找到了突破口。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朝公羊仲彦表现出崇拜之色,起身抚掌而笑,向公羊仲彦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道:“二世子果然才智非凡,这么快便查到了线索。”   王肃观简直想吐,心中暗暗发誓,先让你公羊仲彦蹦跶几日,武不折和于不减手中的名单,很快便可以让他网罗到不少云州官员,待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时,必定让你公羊仲彦成为傀儡一个。   公羊仲彦却明显对王肃观起了戒心,轻轻斜了他一眼,淡笑道:“我看你最近忙于阎罗殿,无暇顾及苏家之事。这样吧,我有心找个人帮你分忧,就让典军皇甫伯蕴去帮你打理阎罗殿吧。鬼头令做好之后,交到他手上即可。”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这公羊仲彦莫非派人监视我?”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咽了口唾沫,咬着牙道:“我正有此意,能有典军大人帮忙,再好不过。那世子的意思是,接下来让我去寻找这位水玉罗刹的下落,将她制伏,而后咱们便可只取云州了?”   公羊仲彦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王肃观也不多言,刚向拜辞而去,却听得公羊仲彦又道:“王都尉,我既然收到了父王的书信,那就得快,三天之内,找到水玉罗刹刀如天的下落,将她收服吧。”   王肃观心头一震,不由怒火上冲,公羊仲彦八成是怕自己不尽心尽力为他办事,反而将心思放在阎罗殿上,与皇甫伯蕴做对,所以才用时间期限来约束自己,好让自己一心一意去找出水玉罗刹。   可是,刀如天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此人乃是喜儿口中的一位女霸王,各种层出不穷的传言,萦犹在耳,此人极有可能比高琼还要厉害,这样的人物别说找出来,就算找出来,想要对付,只怕也不容易。   “世子,我王肃观做事,自然有我的作法,如果世子信不过我,以后世子的事情,我绝不插手!”王肃观的态度不由强硬起来了。   公羊仲彦身边只有一个可信任的皇甫伯蕴,王肃观就不相信,公羊仲彦还真敢将自己舍弃。   果见公羊仲彦脸色微变,似笑非笑的道:“王都尉,小王一直都很相信你,不然,也不会重用你了。要让黄庭轩继续留在黑铁城,那黑铁城必须要有与张文举有关的事情发生。这就靠王都尉你了。”   公羊仲彦和蔼可亲的拍了拍王肃观的肩膀,仿佛在说,你是我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   王肃观轻轻一笑,眼中流光闪过,道:“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请皇甫大人跟我去接手阎罗殿吧。”   王肃观轻蔑的笑了笑,阎罗殿中全是自己的心腹,尤其无常山庄中,不少人都是从关子镇出来,自己对他们可谓有活命之恩,前几日张文举被认为是黑无常被捕被杀,阎罗殿隐隐有动荡的趋势,若非王肃观让盖志新等人告诉大头目、小头目实情,只怕黑铁城真有可能动乱。   这样的组织,别说不会给皇甫伯蕴真正的鬼头令,就算是给他了,皇甫伯蕴也无法对其发号施令。   第一百零六章 :留书出走   王肃观满脸杀气的离开,外面等着他的亲兵黄大力、赵一毛、钱二两、孙三分等人看他面色不善,都不敢说话,一个个跟着他在街道上走着。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一身白衣,背着刻着春*宫图的古朴酒坛,手上拿着一柄既大又重的机关扇子,高声吟唱,缓步而来。   只听得他唱到:“一门桃花开,千山鸟飞来……”   王肃观看他一副狂士的姿态,不禁皱了皱眉,虽然武不折威慑到了凌霄云,让他精研、改造火器,但想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走了上去,负手而立,肃着脸直言不讳的问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五步蛇外出办事,军器坊的事情交由你做,如今做的如何了?”   凌霄云哈哈一笑,抬头仰望着蓝天,竟不搭理王肃观。   黄大力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虎吼道:“小白脸拿着破扇子背着破缸就这么嚣张,你……我……你气死我了。”   凌霄云依旧不理。   王肃观脸色一沉,眼睛变得无比明亮,刚才在公羊仲彦面前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心情不好,哪知这凌霄云偏偏往枪口上撞。   “傲要有傲的资本,狂要狂的让人佩服。三日之内,我要见到十杆火器,现在,就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王肃观霸气凛然,目光仿佛电光一般刺目,凌霄云仅是余光瞥到,便知道他的双眼有多么吓人,心中顿时怯了下去。   “好,三日之内,我必能造出我改造过的东西放到你面前,再造一把黑无常曾经用过的,让你对比一下两种火器之间的差距。”凌霄云傲气一声,拍着胸膛昂然叫道。   “说大话谁不会,俺还说俺会能吹破牛皮呢。”黄大力不满的瞪着小眼睛道。   凌霄云轻笑一声,扇子合起,在黄大力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摇头笑道:“那你一定是从牛的屁股吹。”   黄大力没有反应过来,木然的向王肃观求助,只见王肃观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便讷讷的道:“为什么俺从牛屁股吹。”   “牛要是知道自己的屁股被一张不干净的臭嘴亲了,那还不得发疯,发疯的牛,很容易横冲直撞,说不定便摔个稀巴烂,那牛皮不就等于被你吹破了吗?”   赵一毛等人虽然强烈抑制,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黄大力忽然反应过来,小眼睛一瞪,就要向凌霄云动手。   王肃观手轻轻一摆,也不再跟凌霄云多说,带着一众人往公易山庄的方向走去。   来到公易山庄,那些被王肃观放出来的不法商人大都被李大同收服,走私的买卖,公易山庄在王肃观的操控之下,重新开炉。   为了彻底控制公易山庄,盖志新也带着一些心腹之人往公易山庄之中安插,将公易山庄控制起来。   “盖大哥,黑铁城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立刻派鹰眼的人在云州进行打探,将消息呈报过来,咱们估计得向云州进军了。”王肃观叹了口气道。   “啊,这么快?”盖志新一惊,按照王肃观原来的设想,怎么着也得再过几个月再去云州,不料却来得如此之快。   王肃观又补充道:“再造一面鬼头令,把左耳朵补上去的假的鬼头令,造好之后,交给二世子身边的典军皇甫伯蕴,通知所有阎罗殿人,就说如果有人拿着双耳朵的鬼头令,不要揭穿他。另外,严令所有阎罗殿人,隐藏阎罗殿的情况,如果谁敢泄露阎罗殿的秘密,必定严惩不贷。”   盖志新心头一凛,自己一向最快,藏不住话,听大人这些话,倒像是给自己说的,心虚的应了一声。   “盖大哥,我不是说你。”或许是感觉到了盖志新的害怕,王肃观语气一缓,平静的道:“我刚才见过二世子公羊仲彦,他竟然在暗中调查阎罗殿,连鬼头令的事情都知道,肯定是刚加入阎罗殿的人不知轻重,将此事泄露出去。以后,鬼头令的事情,不要让大头目以下的人知道了。”   王肃观在公易山庄走动着,看李大同将一切事宜办的妥妥当当,也放下心来,道:“李大哥,以后公易山庄的账目就先送到府上,交给小帘吧,她的帐整理的不错,而且精打细算,公易山庄不会出现盈亏不均的事情。”   李大同应了一声,在旁打趣道:“大人,二夫人掌管公易山庄,我们都非常放心,只是为了让二夫人熟悉这边的事情,我想,可否将她接过来,让她在这儿呆上一呆,也好熟悉公易山庄的账目。”   听到余泪帘被称为“二夫人”,王肃观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就好像那日与余泪帘的事情被揭发一般,讪讪一笑,摆手道:“还是算了吧,那丫头太喜欢较真了,要是知道公易山庄的无本买卖,可别把她吓坏了。”   就在这时,喜儿和史三姑驾着一辆马车,匆匆寻来。   王肃观看她们神色惶急,忙主动上前,问道:“匆匆而来,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喜儿道:“大人,不好了,小帘离家出走了。”   “啊?!”王肃观骇然大惊,忙追问道:“什么意思,出什么事情了?”   “刚才,我去给小帘送药,一进门发现小帘不见了,只留下两封信,一封给你的,一封给夫人的。我急忙向夫人禀告,夫人看完信才知道原来小帘一个人走了。她问了看门的小六儿,小六儿说小帘早在昨夜便离开了。”喜儿神色惶急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着急,余泪帘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并且向她承诺肯定娶她,这丫头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想到余泪帘的身体,王肃观更是心急如焚,忙吩咐李大同和盖志新等人,在黑铁城搜查。   王肃观和喜儿乘坐着史三姑的马车来到府上,先跑到余泪帘的房中,只见余泪帘的桌上放着阎罗殿和公易山庄的账本,账目都已经整理好了,只是余泪帘却不知去向。   这时,坐立不安的苏婉怡也跑来了,将信件交到王肃观的手中。   王肃观打开信一看,只见上面只写着“不若相忘于江湖”七个字。   王肃观不明所以,稍稍沉吟,恍然大悟道:“前两日我给她账本之时,她便有些奇怪,想来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相公,你再看看这封信。”苏婉怡又从怀中拿出同样字体的一封信,正是余泪帘写给她的。   王肃观急忙打开,大概浏览一番,一是感谢苏婉怡与王肃观对自己的恩惠,二是让苏婉怡代为劝解王肃观,让王肃观不要再为她父亲的大仇与高官作对了。   苏婉怡看相公如此着急的样子,虽然有些酸溜溜的,但心也踏实多了,毕竟相公对余泪帘是有情义的,也不枉人家余泪帘对王肃观真情一片,临走时还劝解王肃观,不要再为自己得罪高官了。   王肃观稍稍沉吟,余泪帘留书而走,肯定是受过什么风言风语。   王肃观最先想到了柳似伊,王肃观对她的评价是蜜蜂,甜如蜜,但却有小性子,稍有不满便动怒,她倒是极有可能针对余泪帘。   “婉怡,是不是柳似伊向她说过什么?”王肃观眉头皱起。   苏婉怡也十分着急,余泪帘那么老实的丫头,又孤身一人,出门在外,病体缠身,这一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么漂亮的女子,想想都让人害怕。   “柳姑娘虽然刻薄,但她心肠好,知道小帘的遭遇,是不会逼走小帘的。”苏婉怡蹙着秀美分析道。   王肃观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唤来守门的小六儿,问了一下,前几日竟有一个姓皇甫的人来见过余泪帘。   不用猜,肯定是皇甫伯蕴受了公羊仲彦的指示来找余泪帘的。   想一想公羊仲彦看着余泪帘时那贪婪的眼神,王肃观明白了一切。   虽然不能肯定余泪帘是否被公羊仲彦抓走了,但想来必定与公羊仲彦有关。   “公羊仲彦,欺人太甚!”王肃观双眼锋芒毕露,怒不可遏,“黄大哥,传令下去,召集阎罗殿好手,随时待命,我要将公羊仲彦抹杀。”   第一百零七章 :夜袭   “大人,咱们真要进攻二世子的行辕吗?”首次对付这种大官,李大同心中还是没底。   盖志新咽了口唾沫,大嘴一咧,满不在乎的道:“如今整个黑铁城,都是阎罗殿的天下,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一个公羊仲彦算什么。”   黄大力破有些兴奋,扛着一柄鬼头刀,抓耳挠腮的傻笑起来了:“这当官的,除了大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别说抓公羊仲彦了,就算是杀了他,也没什么,阎罗殿加上大人手下的府兵,这差不多五千号人,大不了出其不意,攻克云州,咱们反了他娘的。”   王肃观倒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眼中,自己根本不可能失败。   “告诉你们,这次任务是突袭,要在电光火石之间,打公羊仲彦一个措手不及,将他身边的亲信全都杀掉,一个不留,把公羊仲彦活捉。动静越小越好,不能让公羊仲彦有反抗、喘息的机会。李大哥,你带着人守在辕仗外面,凡是想逃出去的,一概拿下;黄大哥,你带着一队人马去将那些从云州来的大小官员抓起来;盖大哥,你带人杀掉公羊仲彦身边的亲兵。”   王肃观刚想下令进攻,李大同忽然一皱眉头,问道:“大人,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为何你不约公羊仲彦出来,然后将他制伏,反而要冒此大险,将公羊仲彦身边的人全都杀掉?”   王肃观眼中冷光一闪,锋利无比,寒声道:“如果不把公羊仲彦身边的亲信全都除掉,如何能让他变成我的傀儡,所以,今晚,不仅仅是针对公羊仲彦一个人,而是针对以公羊仲彦为首的一帮人。”   李大同恍然大悟,不过对王肃观早已视若天神,倒没有先前那么震惊了。   夜色如墨,没有半点星光。   王肃观一声令下,蛰伏在周围的上千人马,分成四队,一起冲了进去。   浩浩荡荡的四拨人马,杀了公羊仲彦一个措手不及。   王肃观带着赵一毛、钱二两、孙三分三人,走在刀光箭影之中,在一片惨叫哀嚎声中穿梭,径往公羊仲彦走去。   忽然间,公羊仲彦光着身子从屋中跑了出来,手提三尖两刃刀,立在门口,长刀在地面上一戳,虎吼道:“敌人夜袭,势力太大,左右两翼快撤,开始回防。”   公羊仲彦毕竟打仗无数,虽然突遭大变,但临危不惧,站在门口,火光照亮他魁梧的身躯,简直如山似岳,让王肃观不禁有些佩服,既然如此,那公羊仲彦就更得除掉了。   王肃观根本不会打仗,却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匕首拿在手中,缓缓向公羊仲彦走去。   在刀光剑影的照耀下,王肃观的黑影渐渐清晰,正好被公羊仲彦看到。   公羊仲彦瞳孔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认无误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形成:“莫非王肃观投靠了我大哥?”   若非如此,他实在想不通王肃观竟然敢带人来攻打自己。   “王肃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带人来害小王,来人,杀了他。”公羊仲彦近乎咆哮的喝了一声,拿着三尖两刃刀冲了过来。   王肃观面如寒冰,缓缓走了上去,在刀光箭影,血雨腥风之中,一如刚才,没有半点波动,平静的说道:“余泪帘在什么地方?”   公羊仲彦一惊,莫非王肃观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向自己发难?   他不敢肯定,冷笑一声,目光一寒,拿着三尖两刃刀冲了上来:“被小王玩死的女人数不胜数,有没有一个叫余泪帘的,小王也记不清了。”   王肃观虽然知道公羊仲彦是在激怒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动怒,阴森森的跟赵一毛等人道:“你们不许动手,我要亲手将他打倒。”   赵一毛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王肃观已拿着匕首冲了上去。   叮!   铛!   一声脆响,在王肃观身边传开,精钢打造的三尖两刃刀与王肃观的匕首相交,三尖两刃刀被削成两段,只是公羊仲彦使用沉重的长兵刃,威势太强,真的王肃观虎口欲裂,匕首拿捏不稳,脱手飞出。   公羊仲彦一惊,目瞪口呆,眼看着王肃观抬脚踢了上来,他手中只剩半截被削断的钢棍,忙往王肃观的脑袋上砸去。   眼看着王肃观要被砸的脑浆迸裂而死……   那电光火石之间,王肃观的动作忽然变快,那一脚后发先至,准确无误的踢在公羊仲彦的下阴。   公羊仲彦虽然是一条汉子,也痛的怪叫一声,扔下断棍,双手抱着下面在原地乱跳,眼泪都流了下来。   王肃观趁机从地面上捡起匕首,毫不留情,一刀扎在公羊仲彦的大腿上,几乎整根没入。   公羊仲彦惨叫一声,在地上打滚。   一众士兵都冲了上来,想要救公羊仲彦,但立刻被赵一毛三人给打走了。   “记住,我叫王肃观。”王肃观将匕首拔出,如嗜血的魔鬼,脸色狰狞,在公羊仲彦的衣衫上面擦着匕首上面的血渍。   赵一毛三人本以为王肃观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智者,哪知他出手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一时都震惊不已,对其刮目相看。   王肃观在前世训练,反射神经的训练自然必不可少,他的反应可非一般人可比,出手之时,可快可慢,形势越是不利,他出手的速度越快,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被公羊仲彦的棍子一激,整个人如触电一般,出脚如电,制服了公羊仲彦。   王肃观缓缓站起,看着躺在脚下的公羊仲彦,整个人仿佛高了一大截,如山似岳,大声道:“公羊仲彦已被制服,赶快速战速决!”   先前在公羊仲彦的召唤下开始回防的两翼,一听公羊仲彦被抓,纷纷慌了,阵型也乱了,士兵斗志渐无,盖志新所带领的阎罗殿人马几番冲杀,不久将公羊仲彦的亲兵全部解决掉,或擒或杀。   过不多时,黄大力也派人来传信,辕仗中大小官员全都被俘虏。   李大同也传来消息,凡是想逃出辕仗的人,全都被乱箭射杀,绝无一只蚊子飞出去。   王肃观坐到公羊仲彦日常坐的位子之上,几人将公羊仲彦压到王肃观的脚下,强行摁倒在地,跪在王肃观的身前。   “公羊仲彦,我再问你一句,余泪帘究竟在什么地方?”王肃观阴森森的问道。   公羊仲彦虽被王肃观折磨的满身是伤,但毕竟是条硬汉,死活都不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余泪帘被他玩死了。   这时,一人匆匆跑来,向王肃观禀道:“启禀……”这人是阎罗殿的大头目,一时竟不知道该称呼王肃观为什么才好,灵机一动,改口道:“启禀公子,在公羊仲彦的卧房中找到五个女子,我刚才询问了一下,那五个女子都是来自青楼,声称公羊仲彦身边这两日并没有出现过其他女子。”   王肃观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盖志新道:“盖大哥,那些女子该怎么处理,不用我说了吧。”   盖志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弄不好所有人都要掉脑袋,这些青楼女子,自然不得不除。   王肃观微一沉吟,从座椅上起身,缓缓走到公羊仲彦脚下,围着他转了一圈。   公羊仲彦只是满眼怨毒的看着王肃观,恨不得扑上去将王肃观咬死,只是心中却另外回旋着“养虎遗患”这四个字,更是悔不当初。   “黄大哥,皇甫伯蕴找到了吗,将他带上来。”王肃观淡淡的问道。   黄大力神色着急,摇了摇头道:“大人,我刚才审问了几个狗官,他们说皇甫伯蕴今夜并不在此。”   王肃观心头一紧,暗道不妙,立刻呼道:“传令下去,让鹰眼的人寻找皇甫伯蕴,黑铁城发现不了,就去云州,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一定要杀掉!”   此刻,王肃观威势凛然,宛若一支射向苍穹,挑衅苍天的冷箭,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就算是天阻拦它的脚步,也要将其洞穿。   第一百零八章 :降服   “公羊仲彦,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余泪帘究竟在哪儿?”   王肃观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气腾腾的看着公羊仲彦,就连盖志新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口。   公羊仲彦虽然满心怨恨,但一看王肃观的眼睛,顿时有些泄气,只是还是无法接受王肃观对自己的背叛,移开目光,默然无语。   “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来人,把他阉了!”   王肃观背着身子坐了回去,平静的说道。   仿佛,在他看来,把公羊仲彦阉割了,只是砍一个苹果。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浑身冒汗,将一个人阉割了,而且这个人还是风流好色的公羊仲彦,其威慑力绝对比杀了公羊仲彦还要恐怖三分。   公羊仲彦目眦欲裂,可这句话的威慑力实在太强,一切都放下了,彻底萎蔫下来,叹道:“成王败寇,我今天落到你的手上,只能说明我没有识人之明。”   “我也不知道皇甫伯蕴跟那丫头说了什么,总之她离开了你。我们本以为她必定会从此一心一意跟着我,可谁知她竟然不知去向。王肃观,你真幸福,那丫头必是不想再拖累你,所以才离开的,与我关系不大。”   “王肃观,那丫头对你情深一片,你若是为了她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意?你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我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明天,一切如往常一样,我信任你,你依旧跟着我,咱们一起打天下。至于死了这么多人,我只当做了一场梦。”   王肃观却仿佛没有听见公羊仲彦的话一般,稍一沉吟,又道:“皇甫伯蕴呢?他去哪儿了?”   公羊仲彦心头咯噔一下,敢情这王肃观并不打算放过自己,连自己仅有的心腹皇甫伯蕴他都想对付。   “我不知道!”   皇甫伯蕴摇了摇头。   王肃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一般,看的一向高高在上的公羊仲彦都有些胆怯,移开目光。   “把其他大小官员都带上来。”王肃观看了黄大力一眼道。   黄大力立刻将他刚才抓到的公羊仲彦随行而来的一众官。员从外面带了上来。   众官早已被刀光箭影吓得胆怯,一齐跪倒,一个个向王肃观求饶起来。   王肃观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半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事情。   其实,他确实是在想事情,不过想的却并非今日这个大胆之举该如何善后,而是余泪帘究竟去了何处,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王肃观实在是放心不下。   周围站着的众人都不知道王肃观在做什么,也没有人敢打断他。   忽然间,王肃观回过神来,眼睛明显亮了起来,轻咳一声,脸色一肃,整个人被一层霸气笼罩,寒声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跟着我王肃观,我保你们成为人上人,反抗我王肃观,我立刻让你们死去。生死在你们一线之间,是想做我王肃观的朋友,还是想做我王肃观的敌人,你们想清楚吧。”   众官一听,立刻傻眼,王肃观才初出茅庐之辈,不单拉帮结派,还敢对公羊仲彦下手,如今更是想收服这些一众官吏,只怕你野心不小,就算红巾军,动静如此之大的行动,只怕也在少数。   刀,杀人的刀就悬在他们的头颅旁边。   他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九名官吏,纷纷臣服。   这些人虽然是从云州跟来的芝麻绿豆的小官,但王肃观不能将这些人全都杀掉,只能将其收服,不然这次行动所带来的后果是无法估量的。   王肃观淡淡的道:“恭喜你们,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们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而后,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看着公羊仲彦,冷声道:“公羊仲彦,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公羊仲彦沦为阶下囚,恨得牙痒痒的,若非自己将王肃观提拔起来,他能成为自己的大患,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受辱吗?   只是,悔之晚矣。   “怎么,难道你也想让我向你投诚?”公羊仲彦说不出的屈辱,满心怨恨,可偏偏王肃观的目光是那么锋利,让他心怯,不敢与王肃观在眼神上交锋。   “我也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我现在就送你去死,至于你是什么死法,我早就想好了,红巾军去而复返,屠杀黑铁城大小官员,你会死,我会受点伤,其他众官员,也都会受到大大小小的伤害,这一条路,我相信,我可以办到。”   “第二条,我给你一条活路,归降于我,我照样帮你当上云王,你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我过我的独木桥。”   公羊仲彦怎么可能会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第二条路,只怕还有其他要求。   果然听得王肃观又徐徐而言:“只是,我可不会放心你会乖乖的臣服在我的脚下,今后,你活着,也是个傀儡,被我操控的傀儡。我可给你提个醒,我建议你选第二条路。活着,便有希望,你可以想尽办法跟我斗,脱离我的掌控,让你我的角色对调。”   公羊仲彦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心中无尽屈辱,难以言喻,有心一死,免得让自己成为别人街谈巷议的笑柄,可终究还是狠不了那个心。   而且,王肃观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让他大为意动。   活着,便有希望。   公羊仲彦垂气的低下头去。   “恭喜你,你的选择也是正确的。”   王肃观也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真把公羊仲彦杀掉,事情牵连未免太大,万一稍有差池,泄露了机密,自己只能彻彻底底变为地头蛇,建立类似于红巾军的暗势力蚕食景泰的江山了。   “黄大哥,以后公羊仲彦就由你亲自看守了,这件事情有多么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他身边的亲兵,全都换成咱们的亲信,必要的话,可以从总堂口调可靠之人过来。”   黄大力一脸兴奋的应了一声,可忽然想起什么,又咧着嘴道:“大人,现在老鼠太多,俺不在你身边,放心不下。你将来可一定得把我重新调回去啊。”   王肃观淡淡一笑,点头道:“咱们志不在此,云州之事一了,我便将你调回来。不过,这件事情,可得办好了,如果他不老实,我准你便宜行事。”   黄大力笑呵呵的一把将公羊仲彦拎了起来,头一起欺负大官,还是个世子,那种感觉还真是爽,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傻笑道:“小东西,敢打小帘的注意,你也不看看你长得獐头鼠目的,连大人的女人都敢想,活该这样。要是再不老实,小心俺真阉了你。”   公羊仲彦本以为黄大力是个憨厚人,该不会为难自己,刚才还在欣喜,这时彻底绝望了。   盖志新忽然开口道:“大人,那么其他官吏如何,也在他们身边安插人手吗?”   王肃观一摆手道:“不用,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妻儿家小考虑吧。准他们自由之身。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如果有人在我背后捣鬼,我会用鲜血给他们家涂墙。”   刚刚投诚的官吏看到公羊仲彦都成了王肃观的傀儡,早就绝望了,一听王肃观最后一句话,原本有其他想法的人,也是心胆俱裂,浑身颤抖,将反抗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了。   “我等誓死效忠都尉大人。”九名官吏一起跪倒在王肃观的脚下。   第一百零九章 :女人啊   !   阎罗殿第一次行动,大获全胜!   虽然李大同也带着府兵加入行动,可毕竟他所带府兵大都亲信,而且又负责在外面射杀一切逃跑之人,这次行动所投入的主力还要数阎罗殿。   行动之前,王肃观也有些担心,怕阎罗殿不成气候,可这次行动主要靠他们。   公羊仲彦的身边的亲信几乎被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唯一不知去向的皇甫伯蕴,王肃观也下令让鹰眼的人负责寻找,格杀勿论。   为了犒赏阎罗殿参与行动众人,王肃观让众人去馨馐阁大醉一场,每人赏银三两,立大功者另有其他赏赐。   只是,王肃观的另外一句话让整个阎罗殿都呆住了。   “今夜之后,但凡阎罗殿人,不许喝酒。”   王肃观只是想到喝酒误事,这些人今晚参与反叛公羊仲彦的行动,如果有谁稍有不慎,泄露出去,随之而来的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王肃观已经往盖志新传令,但凡任何人,都不准向外泄露阎罗殿的事情,这些人应该会沉默下去,可酒后失言,那可就说不定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王肃观不善饮,每逢这种场合,自己都七荤八素的,第二日醒来,口干舌燥,肠胃不适,实在是难受,如此可以帮自己解决尴尬。   诸事忙完,等回到府上之时,已经天亮。   王肃观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却见苏婉怡趴在桌上睡着了,只怕是等自己回来,一宿未睡,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下去,这才趴在桌上睡着。   王肃观心中歉疚,将苏婉怡轻轻抱起,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就着衣服在她身边睡着了。   次日醒来,苏婉怡竟早已起床,屋中只有自己一人。   洗漱完毕,出了屋子,王肃观径自往前院走去,忽见远处一女子弯着腰在侍弄院中花草。   乍一看,那人背影和苏婉怡如出一辙。   王肃观还以为是苏婉怡,悄悄走过去,从后面将她抱住,笑嘻嘻的道:“我错了,害你等这么久。”   那女子尖叫一声,一把剪刀从手中掉落,回头就给王肃观一巴掌,骂道。   王肃观捂着通红的脸颊,顿时傻眼了,原来这女子竟是柳似伊。   他大感尴尬,实在无地自容,忙解释道:“似伊……我……我还以为是婉怡。”   他这几日并不曾见过柳似伊,一时倒把柳似伊在自己府上的事情给忘了,府上女眷有数,哪有身材背影可与苏婉怡比肩之人,王肃观自然以为是苏婉怡,倒忽略了柳似伊。   柳似伊哼了一声,气道:“也是啊,自从我住到这儿,你便仅见过我七次,还都是托了婉怡姐姐的福。你贵人多忘事,怎么会知道这儿还住着一位叫柳似伊的女子。”   柳似伊像是赌气嘲讽,可语气中委屈成分居多。   王肃观确实在躲着她,总觉得和柳似伊在一起,实在是太不自在了,没有与苏婉怡在一起时温暖,也没有和余泪帘在一起时舒心,倒像是见到自己的上官似的,有些拘谨。   尤其是,上次苏婉怡传话,说柳长卿想让柳似伊做自己的正妻,王肃观更是对她开始疏远起来。   王肃观讪笑了两声,解释道:“最近确实比较忙,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柳似伊瞪了他一眼,醋劲十足的道:“只怕风流的王都尉忙着追那马夫的女儿吧。”   柳似伊倒并没有看不起余泪帘的意思,反而惊艳于其美貌,对其遭遇也非常同情,只是想到自己堂堂刺史府千斤,他都不屑一顾,却出门在外带着余泪帘,而且还让余泪帘帮他算账,醋劲一犯,便脱口而出。   王肃观面色一沉,刚想说柳似伊两句,可对方毕竟是个弱女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叹了口气道:“似伊,实话跟你说吧,小帘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婉怡开口,一直都不曾言明。小帘虽然出身贫贱,但她精于算术,帮了我不少忙,我早就把她当成我的女人看待了。如今她孤苦伶仃,下落不明,还请你尊重她。”   柳似伊樱唇微抿,反复思量着王肃观的话,默然无语。   “我还有要事,恕不相陪。”王肃观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来到前厅,苏婉怡竟在接见盖志新。   王肃观一奇,以为他找到了余泪帘,不由激动起来,可在苏婉怡面前,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问道:“盖大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婉怡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轻声道:“盖大哥你先忙吧,我跟相公说即可。”   盖志新看了王肃观一眼,情知他对这位妻子非常疼爱,不会有半点违逆,安心退了出去。   想起刚才抱错了女人,王肃观还是有些心虚,笑呵呵的走了上去,打趣道:“婉怡,你现在可真像极了那母仪天下的皇后,一句话便把盖大哥吓走了。”   “少贫嘴!”苏婉怡白了他一眼,委屈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担心了一宿,你竟然带人去攻打二世子,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喜儿偷听到你和黄大哥他们的谈话,我还在瞒在鼓里。”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王肃观急忙嬉皮笑脸的赔罪,“公羊仲彦欺人太甚,我只不过是将我打算在云州做的事情提前做了而已。如今公羊仲彦已经成为我手中的卒,很快,整个云州,就是我的天下了。”   苏婉怡也对如今的大丰帝国失去了信心,对相公走上的一条路很是支持,但相当相公这是谋逆之举,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担心。   “好吧,这件事情就不说了。为了小帘,你就敢对二世子动手,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苏婉怡幽幽的道,明显带着几分醋劲。   “为了有些人,我还杀皇上呢。”   王肃观确实对余泪帘有了感情,不好否认,可如果直接回答,只怕让苏婉怡伤心,灵机一动,便将前事搬了出来,抬高苏婉怡的身份。   果然苏婉怡露出灿若鲜花的笑容,当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苏婉怡的眼中顿时涌现出温柔。   王肃观心中暗叹,女人啊!   “相公可是勤快人……”   王肃观与苏婉怡又说笑一阵,忽然想起盖志新,问道:“盖大哥刚才干什么来了?”   “瞧你那样子。”苏婉怡饱含宠溺的目光看了王肃观一眼,取笑道:“他可不是来告诉你小帘妹妹的下落的。不过,你也不必失望,有个人称水玉罗刹刀如天的女霸王,他已经帮你找到了。”   没有余泪帘的消息,王肃观不禁有些失落,可想到刀如天的下落已经查明,那么扳倒公羊伯腾将更近一步,又来了精神。   “刀如天在哪儿?”王肃观问道。   “相公,我可是听说这刀如天是个长胡子的怪女子,我先跟你提个醒,你如果要将收进来,我肯定不答应。天天对着一个粗腰宽膀,还长胡子的女的,想想就别扭。”苏婉怡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说道。   王肃观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禁在苏婉怡琼鼻之上轻轻一刮,笑道:“既然她像个男人,那我就把你嫁给她,你愿不愿意?”   “她敢娶,我就敢嫁!”   苏婉怡胸一挺,好不退让的说道。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玉指在相公脑门上轻轻一点,道:“盖大哥刚才说,刀如天不用你找了,人家主动上门踢馆来了。那公易山庄,以前便是由她暗中罩着,她今天派人来公易山庄传话,让你的人马撤出公易山庄,否则明天早上,带人血洗公易山庄。”   王肃观翘舌难下,为什么身边总是有这么多让人头疼的女人呢?   哎,女人啊!   第一百一十章 :绑架   “大人,鹰眼的探子传来消息,说黄庭轩刚刚收到皇上的圣旨,一来责骂他张文举之事的失察之罪;二来让他协助大人你彻查黑铁城,将张文举一党叛逆份子务必铲除;第三,让他彻查苏家,务必查清翡翠玉树花的来路。”   盖志新手下的大头目林治亲自跑来,将黄庭轩的消息传来。   王肃观哈哈一笑,一摆手,遣走了林治,沉吟道:“在翡翠玉树花一案上,黄庭轩肯定会想办法帮苏家开脱,我可不能让他如愿以偿。看来,必须把这刀如天收服才是,决不能让他们有喘息之机。”   王肃观离开校尉府,先问了问众人是否有余泪帘和皇甫伯蕴的下落,一听还没有二人的消息,顿时有些心烦意乱,郁郁来到公易山庄。   王肃观自然不会将公易山庄交出去,更不可能被一个女盗匪给吓住,一切照旧。   李大同这个果毅都尉以清扫流寇,铲除红巾军为名,连日来派府兵在公易山庄之中,早已将其彻底控制在手中,刀如天如果敢来,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王肃观唤来曾经在公易山庄倒卖古墓陪葬品的人称“金老鼠”的一人,问道:“你可知道水玉罗刹刀如天?”   金老鼠人姓金,是盗墓团伙的领头人,因最会挖地穴盗墓,被人称为金老鼠,具体名叫什么,早已被人遗忘。   金老鼠乃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他可不会管公易山庄是谁的地盘,早就“弃暗投明”,向王肃观投诚。   他一听“水玉罗刹刀如天”,脸色大变,有恐惧,有敬畏,神情仿佛和初次看到王肃观时一模一样。   “怎么了,她莫非是个妖怪不成?”李大同在旁边问道。   金老鼠的脸色渐渐恢复过来,叹了口气道:“王公子,您有所不知,这水玉罗刹刀如天的大名,在整个公易山庄,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有人说她是女人,也有人说她是男人。公易山庄,以前便是她的地盘,只是每次有事,都是她的手下出面,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传言太多了,没有人真正了解。”   王肃观忽然想起那日喜儿口中所称的刀如天,简直就是个女怪物,不过她能够在风起云涌的黑铁城,买卖一家独大,只怕不是易与之辈。   “这次是何人来公易山庄传话?”   王肃观忽然问道。   “哦,是个姑娘。”李大同在旁边回应道:“她离开之后,我立刻派人跟了上去,只是那女的不仅是个貌美如花的狐狸精,还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将我派去跟踪的人轻而易举的甩掉了。”   王肃观“哦”了一声,点头道:“看来这个刀如天,倒真得好好应付才是。”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公易山庄的事情,王肃观遣开其他人,说道:“李大哥,公羊仲彦那儿虽然有黄大哥看着,但我总放心不下,想请你去坐镇,另外,既然公羊仲彦喜欢女人,那就帮他找几个姑娘送去,把他反抗的心思给磨一磨。”   “那好,我这就去给这东西找。”李大同嘿嘿笑了起来,“只是为了防止公羊仲彦通过这些女子向外传递消息,得将她们和公羊仲彦关在一起,许诺她们一年以后才能重获自由,大人你看如何?”   王肃观笑了笑道:“李大哥,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哦,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去无常山庄多走走,让战刀、鹰眼、毒蛇的训练抓紧,第一批火器估计要出现了,先找能信任的人足见火器队,增强战刀的战力。”   待李大同离开之后,王肃观带着赵一毛三人在公易山庄视察了一番,让众人提高警惕,准备迎接刀如天的进攻。   将近黄昏,他才带着赵一毛三人离开。   只是,他前脚才离开公易山庄,迎面有飞来三匹骏马,马铁铮铮,带起漫天尘土,在风中飞扬。   赵一毛三人警惕的往王肃观身边靠拢,轻声道:“大人,小心!”   马背之上,翻下三个蒙面女子,无不身姿曼妙,从马鞍上跃起,往王肃观抓来。   钱二两的三枚金钱镖连珠飞去,带起一片破空之音,往三位女子身上打去。   那三人虽然一惊,但立刻挥剑还击,只听等叮咚三声脆响,铜钱纷纷掉落。   赵一毛和孙三分立刻迎了上去,与那三位女子斗在一起。   “留活口!”   王肃观在后面喊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   一声脆响,从王肃观身后传来,一道黑影从后面黑压压的放来,像是从上空跳下来一人。   王肃观警惕的向后方飞出一脚,往那人还击。   钱二两也飞出铜钱,向那人还击,却见是一个手持短剑,黄布蒙面的黄衫女子已拔剑在手,向王肃观出击。   怕误伤王肃观,钱二两倒不敢发暗器,急得在原地跺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女子的身手好生高明,短剑刺来,轻而易举的避开王肃观的脚,一剑刺出,若非王肃观反应快,只怕屁股已经开花了。   钱二两忙在一旁手舞足蹈的用手语向王肃观示意。   王肃观虽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不过想来是想让自己推开,他来对付那个黄衫女子。   “我今天只想抓这个狗官,其他人让开,我不想杀你们!”黄衫女子妙目含煞,眼中杀意凛然,似乎对王肃观恨之入骨。   钱二两根本不理,往怀中抓了一把,数十枚铜钱激射而出,仿佛天空中下起了铜钱雨,往黄衫女子身上罩去。   “好手段!”   黄衫女子大赞一声,身如飞燕一般掠起,轻松避开。   “好轻功!”   钱二两同样心头大赞,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有这种本事。   钱二两又往怀中摸去,却摸了个空,刚才已经将自己打磨过的锋利的铜钱发射告尽。   黄衫女子根本不给王肃观和钱二两又反抗的机会,立刻冲了上去,短剑在白玉般却又小巧精致的玉手中一转,直刺而去。   王肃观早已将匕首拿捏在手中,本想与黄衫女子的短剑斗上一斗,可看那女子剑影飘忽,一柄短剑仿佛变成了一面盾牌,处处是剑影,不仅让他眼前一花,更是不知该如何将匕首刺出去。   就在这犹豫之际,漫天剑影又化作一剑,在落日的映照下,散发着明亮璀璨的光芒,向王肃观的咽喉刺了过来。   王肃观已无暇细想,本能的将手中匕首刺了出去。   叮当!   当!   一声脆响,女子手中的短剑从中折断,一般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那女子却并未有丝毫犹豫,虽然手中已剩下半截短剑,但还是刺了出去,抵在了王肃观的咽喉之上。   王肃观顿时心凉了一半,莫非今日便要死在一个来历不明的杀手手上?   “大人!”赵一毛和孙三分纷纷大惊,可被那三位女子缠住,根本抽不开身救援。   “哼,狗官,你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中吧。”黄衫女子嗤笑一声,眼中的煞气也淡了。   “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王肃观心头扑扑直跳,但还是保持着冷静与威风,没有露出胆怯的一面。   那女子却并未答应,在王肃观的身上噼噼啪啪一顿乱拍,王肃观顿时全身发麻,动不了了。   “呃……这……这莫非是点穴?”王肃观口不能言,急得浑身冒汗,看来今天果真碰到硬茬了。   那女子打了个口哨,远处一匹神骏白马疾驰而来。   那女子从王肃观的腋窝下面一抓,把王肃观像扔麻袋一般扔到白马之上,自己轻盈跃起,也跨上马背,纵马绝尘而去。   那三位蒙面女子也重新上马,乘马而去。   赵一毛三人急不可耐,忙从公易山庄叫了人马开始追赶,可马蹄印分为东南西北四路,根本不知那女子将王肃观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如天   “臭混蛋,你赔我的宝剑。”   黄衫女子一路向南,将王肃观悄悄带出了黑铁城,一直来到城外的一座废院,方才停下。   此时天色已晚,她并没有搭理王肃观,反而生火造饭,可野兔烤好的时候,却才发现自己的短剑被王肃观的匕首给削断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来找王肃观的麻烦。   王肃观穴道未解,早已全身麻木,又口不能言,恨不得将这黄衫女子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可此时只能愤愤然的看着她。   那女子似乎意识到王肃观穴道被封之事,又在他身上噼噼啪啪一顿乱点,将王肃观的哑穴解开。   王肃观憋了好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不骂白不骂,叽叽呱呱的骂了起来,甚至前世学的无数脏言脏语都说了出来“shit,fuck”等等稀奇古怪的词语是层出不穷,听得黄衫女子一阵头大。   黄衫女子像是见到了一个怪物一般,等王肃观骂累了,方才道:“狗官,骂够了吗?”   王肃观看她不像生气的样子,不由郁闷起来,道:“你到底是谁,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敢当街掳劫朝廷命官?”   黄衫女子脸色一变,从王肃观手中强行夺到黑色匕首。   这柄匕首在王肃观削断了黄衫女子的短剑之后,便握在手里,事后王肃观全身穴道被点,连手都动不了分毫,匕首就那么一直捏着。   “好锋利的匕首!”黄衫女子虚空挥舞了几下,又找了些岩石金铁试了试匕首的锋芒,当真是削铁如泥,眼中直冒金星。   “你用这柄匕首削断了我的宝剑,既然这是你赔给我的,那我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黄衫女子虽有黄纱遮面,火光照耀在她容光焕发的脸上,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王肃观险些晕倒,这女子实在是太无耻了,竟然抢走自己的匕首,还说自己赔给她的。   王肃观懒得跟她争辩,却见她已拿着自己的匕首去插上那只烤的油脂四溢,香喷喷的野味,顿时觉得腹中饿了起来,笑道:“美女,你别一个人吃啊,给我分点。”   黄衫女子嫣然一笑,拿着香喷喷的野味走了,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没想到你这狗官没有长一对狗眼睛。本姑娘偏偏不给你,而且我还要当着你的面吃,看你流口水,然后拿着你的口水去喂狗。”   “呃……你这是虐待人质。”   “本姑娘就喜欢虐待人质。”   “……”   黄衫女子坐到王肃观的对面,撕下一块肉来,小口咀嚼,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王肃观早已饿了,口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虽然告诉自己不要馋,不要饿,但还是无法控制口水的倾泻。   “呃,美女,我……我……”王肃观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什么你,说什么废话?”黄衫女子吃的正香,白了王肃观一眼。   “我好像看见你把毛毛虫吃了进去。”   “本姑娘最喜欢吃毛毛虫了。”   “……”   “呃,我看错了,不是毛毛虫,好像是老鼠屎。”   “那好啊,我就当佐料了。”   “好像还有苍蝇。”   “难怪这么香。”   “……”   王肃观彻底绝望了,这女子寒暑不浸,似乎对一切免疫,实在是让人头疼。   “我吃完了,现在去睡觉,要是敢逃,哪只脚逃,我就砍了你的哪只猪脚。”黄衫女子扔下没有吃完的野味,用破缸中沉积的清水洗了洗手,守在门口,盘膝而坐,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王肃观忙道:“我说小丫头片子,反正你功夫这么厉害,我又逃不了,先把我放开吧。”   黄衫女子睁开眼来,又愤然不悦的朝王肃观走来,在王肃观的腿上象征性的踹了一脚,道:“你说谁小,快叫我一声姐姐。”   王肃观险些晕倒,心中暗暗发誓,等自己脱困之时,一定要让这丫头知道自己的厉害。   “好好,你很大,叫你姐姐未免对你不起,我叫你老太太吧,这样才能凸显出您的高大伟岸。”王肃观故意嘲讽道。   黄衫女子虽然对王肃观的挑衅免疫,但毕竟是个女孩,听不得别人说自己老,气得要跳起来了,想要踹王肃观两脚,但不知为何,又收了回去。   “狗官就是狗官,还生了一对狗眼,看不出本姑娘二八芳龄,貌美如花。”黄衫女子不悦的坐了回去,又要打坐睡觉。   王肃观正了正色,一股霸气悠然而出,他原本委顿在地的身体,也与刚才截然不同,仿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非凡。   “我不管你是刀如天的什么人,马上放了我,否则,阻拦我王肃观的人,神挡杀神,佛挡屠佛,不要等到后悔的一刻。”   王肃观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霸气凛然的道。   黄衫女子又睁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你这家伙果真如传言中的一样霸道,但可不像传言中的那么聪明。如今你是我的阶下囚,还如此大言不惭,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王肃观嗤笑一声,心中实在着急,若是让苏婉怡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子,想想就让人担心。   “你如果会杀了我,就不会在公易山庄的门口掳劫我了。你究竟是谁,抓我有何目的,说吧。”王肃观直截了当的说道。   “本姑娘便是水玉罗刹刀如天。”黄衫女子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骄傲的说道,显然对自己的这个名号非常满意。   呃,王肃观险些晕过去。   传言刀如天宽腰粗膀,既长胡子,又不男不女,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娇滴滴刁蛮破烂,功夫奇高的女子呢?   “哦,她一定是满脸胡须,所以才带着面纱。”王肃观很快有了判断。   “怎么样,是不是被本姑娘的大名给吓怕了?”   “呀,我呸!”王肃观毫不客气的朝地上吐了口痰,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刀如天大怒,又站起身来,走到王肃观身边,问道:“你笑什么笑,本姑娘让你很失望吗,若非本姑娘武功天下第一,智慧世上无双,美貌倾倒众生,身段绝无仅有……”   “呀,我再呸!”   王肃观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恋的女子,况且抓到自己,又与她的美貌、身段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刀如天闪电般的拿出王肃观的匕首,将刀抵到他的脖子上。   看到那寒光闪烁的宝刀,王肃观深知其锋利,只能千不情万不愿的说了一句:“对,说的太对了。”   刀如天满意的笑了笑,匕首如活物般在他玉一般的手指尖翻飞起来。   王肃观看的心惊肉跳,这女子玩刀子的功夫,只怕不必李大同差多少。   “你不是明天才进攻公易山庄吗,为何今天跑来掳劫我?”王肃观问道。   刀如天又满脸自恋的笑了起来,得意的道:“你以为我傻啊,本姑娘故意说明天带人进攻公易山庄,那是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让你们在今天放松警惕。本姑娘早就将公易山庄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虽然被一个叫做阎罗殿的组织给控制了,但背后真正控制他的人,是你这个狗官,本姑娘可不会莽撞到带着自己的人马去送死,最好的办法便是掳劫你这位大狗官,等你的人退出公易山庄,本姑娘自然会放你回去的。不过,可别想着本姑娘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去,就留下一只眼睛,一只手,一条腿好了,哦,对了,听说你特别好色,再把你阉了。”   苍天啦,大地啦,王肃观绝望了,世上竟然有这种恶魔女王。   亲们,有十更先例在前,波波的人品要相信啊!如今新的一周,上风云了,请大家继续支援,送我上潜力榜吧!明天有事,不能分开更新,今晚先更新了,保底两更,具体看什么时候回来再加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了天了   “什么?!”李大同豁然站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道:“大人……大人被四个女子掳走了?”   黄大力傻笑两声,一脸的不信,随口道:“你们从哪儿听到的消息,黑铁城已经落入咱们的手中,有谁敢打大人的主意?”   “卑职是奉了赵一毛的命令,来向两位大人请示的,无常山庄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整个黑铁城都反了天了,乱成一锅粥。客栈、赌场、青楼、商铺等全都关门了。”   那侍卫认认真真的回禀道。   黄大力和李大同相对看了一眼,这才相信真有其事。   “是谁绑走了,赶快找啊。”黄大力急得在地上直跺脚,恨恨的骂道。   “是,是,现在整个黑铁城都在寻找大人。”侍卫胆怯的应了一声。   “不行,我亲自去找。”黄大力实在等不了了,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黄大哥,且慢!”李大同叫住了他,以往嘻嘻哈哈的神色也收了起来,面色肃然。   王肃观对黑铁城的影响太大,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整个黑铁城真要反了天了。   他稍稍沉吟,摇头道:“不用找了。我以鬼头令传令,告诉无常山庄,就说大人并非被人掳走,而是有要事要办,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出此下策。所有人该干什么便干什么,不要闹事。”   黄大力一听,有一种想把李大同痛揍一顿的冲动,捏着拳头道:“我呸,你这是什么意思,大人被抓,你不派人寻找,还要让所有人回家抱孩子,难道忘了大人的恩德?”   “黄大哥,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李大同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想想,大人被掳走,对方肯定是有所图谋,不会危害大人,否则他当时就把大人给杀了,不会将他掳走。所以,咱们只需静静等待,对方有什么目的,很快就会通知我们的。”   “再者,你也听到了,大人被掳,黑铁城已经快要反了,如果引起云州或者是朝廷的注意,只怕不妙。况且,如今黄庭轩就在黑铁城,他对大人可谓是虎视眈眈,如果知道大人被人掳走了,他还不放心大胆的对付咱们。所以,大人被掳走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嘿嘿,难怪大家都推举你当果毅都尉,真他妈有点花花肠子。”黄大力心直口快,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又傻笑起来了。   李大同叹了口气,道:“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情,决不能让夫人知道,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黄大力傻笑道:“这还不好办,就说大人有事情要处理,让夫人宽心不就成了。照你刚才说的,对方肯定会联系咱们,估计不会拖很久的,等咱们把大人救出来,让他自己跟夫人去解释吧,嘿嘿。”   李大同点了点头,立刻用鬼头令传令,让赵一毛三人及公易山庄隐瞒此事,耐心等待消息,同时派心腹李八斤持着自己的鬼头令将这件事情通知无常山庄,将这件事情彻底压下来。   “不行,我还是担心黄庭轩已经知道了大人被掳劫的消息,不行,我得亲自去见他。”李大同实在是有些坐不住,起身而去。   黄大力一拍胸膛道:“那羊羔子就包在俺的身上,有俺亲自看着他,我让他三更睡,他不敢拖到天明,放心好了。”   李大同更不犹豫,快速离开了。   ******   “夫人,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他有事脱不开身,让您早些歇息,不要等他了。”   喜儿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向苏婉怡说道。   苏婉怡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好男儿志在四方,可不能让相公像以前一样躲在深山之中打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记得给他留下饭菜,放在蒸笼上面热着,不要放凉了。”   喜儿应了一声,本要离去,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稍稍犹豫,还是转过身来说道:“夫人,李婶出去买菜的时候,听说整个黑铁城都乱成一锅粥了,据传言,说是因为大人被四个女的给抓走了。”   苏婉怡全身大震,如遭雷电,顿时觉得有些眩晕,忙道:“你速去把大人身边跟着的亲兵找来,我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喜儿才唤来三位亲兵,那三人都已收到上面的命令,解释道:“夫人,其实是这样的,大人被四个女子抓走,是演的一出戏,为了抓捕朝廷要犯,所以才想到这条计策,还请夫人宽心。”   苏婉怡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隐隐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情一般,整个人没了精神,神色郁郁,再也开心不起来,晚饭也随意吃了几口,找柳似伊聊天去了。   ******   “大人,如今整个黑铁城都乱了套了,城里较大的商铺、店铺,几乎全都关门,无数人在街上闹事,可过了没多久,这些人又像是被浇了水的火苗一样熄灭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关治恭恭敬敬的站在黄庭轩眼前,向他禀报。   黄庭轩心头一奇,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是为何,可是朝廷向他们增加税赋?”   “听说是折冲都尉王肃观被人掳走了,所以整个黑铁城才乱成一锅粥,不过也奇怪,过了没多久,这些人都偃旗息鼓。我感觉王肃观会不会又有什么阴谋,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关治皱着眉头,在王肃观面前连连吃瘪,对付王肃观,实在是有些没底。   黄庭轩沉吟道:“前几日,世子辕仗明明死伤多人,可世子偏偏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负责看守苏家之人的黄大力也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陪在世子身边,我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可一时想不通。如今,王肃观又被人掳走,黑铁城又出现异状,这王肃观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总感觉无法看透他。哦,对了,咱们派在王肃观身边的探子有什么消息吗?”   关治摇了摇头道:“听说王肃观身边所有的亲兵都去了公易山庄,咱们的探子也无法抽身离开,消息一直都没有传出来。”   黄庭轩又沉吟良久,忽然站起身来,轻笑一声,道:“看来,咱们得去拜访一下王肃观的夫人才是。”   就在这时,侍卫传来消息,说果毅都尉李大同前来拜访。   黄庭轩笑了笑道:“这李大同刀法出神入化,我仰慕已久,请他进来吧。”   “大人,这李大同是王肃观的亲信,他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莫非是求咱们去救王肃观不成?”关治皱眉道。   黄庭轩摇了摇头道:“不要妄加猜测,看他怎么说。”   李大同一进来,便躬身参拜:“下官果毅都尉李大同参见大都督。”   黄庭轩微笑道:“原来你便是传说中能够以一手神鬼莫测的快刀剥掉逃命的兔皮,皮落而命存。李兄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大同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道:“大人,卑职是奉了王大人的命令来邀请你,他有要事请你赴宴,还请都督大人赏光。”   黄庭轩眉头一皱,却笑呵呵的问道:“我听说王大人被四位女子掳走,他请我赴宴?”   李大同走上前去,故意压低嗓子道:“实不相瞒,今夜赴宴,正是如白天之事有关,具体是为何,下官奉命而来,也不知王大人的此举有何深意。不过,王大人交代过,还请都督大人一个人赴宴,此事须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大同说的煞有其事,黄庭轩似乎真的相信他了。   如果王肃观听到这番话,八成会说,李大同这小子深得他骗人真传,胡说八道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简直是天生的骗子。   黄庭轩稍稍沉吟,说道:“请李兄在外稍后,我这儿有些公事,需要交代一下,等换件常服,便去赴宴。”   李大同退了出去。   黄庭轩立刻跟关治吩咐道:“不管王肃观被掳走是真是假,此刻他必定是被缠住了,无法脱身。我现在去赴宴,将他拖住,你想办法去见苏老太爷,然后将案子的始末问清楚,必要的话,可以劫狱,将苏老太爷或者苏老爷救出来,只要将他们送到云州,向云王澄清苏叔才被杀真相,请云王亲自向皇上上书弹劾王肃观,那王肃观的一切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女如此   清晨的废院,鸟语欢歌。晨曦初现,天色清凉,刀如天悠然转醒。   “狗官,算你老实,没有逃走,不然看我不把你的臭脚给你剁了。”   王肃观也睁开眼来,心中诅咒不断诅咒,你这臭丫头、臭盗贼,不男不女长胡子的小妖怪,若非你制住我的穴道,老子早就逃了。   “刀如天,我怎么还动不了,快让我动一动啊,再这么下去,我可得被你折腾死了,啊嚏……后半夜差点冻死我,有你这么虐待人质的吗?”王肃观满脸委屈的说道。   刀如天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朝王肃观走来:“冻死你这个狗官,那是便宜你了,就该老鼠一口一口的咬死你。”   王肃观憋了一肚子火,又想破口大骂,却见刀如天脸上的面纱早已掉落,满是慵懒之色。   只是,那艳绝天下的容颜,却如一道天下最靓丽的风景,展现在王肃观面前。   在女人面前,男人很难生气。   尤其是在绝色美女面前。   王肃观,也不例外。   仿佛有一盆冷水从王肃观的头顶浇落,王肃观所有的火都熄灭了。   定睛一看,只见刀如天肤白如雪,柳眉凤目,小巧的鼻子精致而充满诱惑,吹弹可破的脸颊,如白绢裹朱砂,美艳不可方物。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心中又咒骂起来。   不过,这次他咒骂的却并非刀如天,而是那些谣传刀如天宽腰粗膀,长着胡子,不男不女的造谣之人。   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把人家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说的是像个妖怪似的,如何对得起上天赐予她的绝世容颜。   看到王肃观的目光,刀如天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早脸上一摸,顿时吓得退开两步,嗔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看我不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说着便扑了过来,似乎真想将王肃观的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哈哈!   王肃观放声大笑,仿佛在向刀如天挑衅一般。   “你笑什么?”刀如天的魔爪停在王肃观的双眼之前,粉面含煞,玉容满是愠怒之色。   “哎,我笑传言可恶。都说刀如天是个喜欢女人的妖怪,长得青面獠牙,胡子比美髯公还要长,皮肤比乌鸡黑,比鸡皮还要粗糙,腰比猪的粗,嘴比狮子大,浑身臃肿,哦,对了,脸上还有脓疮,是苍蝇和蛆虫的最爱……”   “住口!”刀如天气得浑身发颤,噼噼啪啪在王肃观身上又是一顿乱拍乱点,解开了王肃观身上被封的穴道,喝道:“到底是那个杀千刀的说的,带我去找他,我要割了他的舌头喂给你吃。”   王肃观本来还为气得刀如天发狂而开心,一听最后一句话,又恶心的险些吐出来。   “还不快带我去?”刀如天似乎真被王肃观气到了,刚刚起来,云鬓凌乱,都顾不得洗漱,便想着去报仇。   “你还是先去洗漱吧,或许你不知道,你有口臭。”王肃观继续轰炸,冻了一夜,怎么着得先从刀如天这儿拿点利息也好。   刀如天吐气如兰,生气起来,更是娇俏妩媚,诱惑天成,让王肃观有一种想去征服的欲望。   刀如天气得浑身发颤,挥手就要往王肃观打来,可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又转怒为笑,粉拳也收了回来,拿起匕首在王肃观面前比划起来了:“本姑娘不上你的当,继续失望去吧。”   王肃观彻底郁闷了,莫非这丫头真是对什么都免疫?   不信找不到你的软肋。   “小如啊,哥要上厕所……哥要方便,你有多远躲多远吧。”   哼,看能不能在恶心死我之前腻死你。   刀如天微笑道:“想借此逃命,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本姑娘可不上你这个当。还有,不要叫我小如,要是恶心到了我,小心我吐到你嘴里面。”   话音一落,刀如天脸一红,忙背过身去。   “吐到你嘴里”这句话实在是太丢人了,岂不意味着自己要跟他……   “小如,哥说的是真的,哪有人大清早起来不方便的,你总不能让我拉到裤子里面,然后带着我这满身污臭的人质去给你换取公易山庄吧。如此,岂不有损你高大威猛,宽腰粗膀,满脸英雄胡子的伟岸形象?”   虽然此女乃天之骄女,功夫极高,长得又美,但王肃观还是逼着自己跟她说,否则早就打退堂鼓,或者被这女子折磨疯了。   刀如天简直是恶魔的化身,但王肃观还得靠她指证公羊伯腾,必须先把刀如天给征服。   况且,王肃观一直想找个女子在苏婉怡身边保护她,而这刀如天功夫奇高,是最佳人选,他只能心中诅咒,口舌出招。   “那你就在原地解决吧。”刀如天早就听闻过王肃观诡计多端,可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王肃观愕然叫道:“什么,在这儿?”   “对呀,你爱拉不拉。”   “……”   王肃观简直快被刀如天气疯了,把心一横,变得无耻起来,说拉便拉,裤子一脱,就地开始解决。   刀如天倒真没料到这狗官会如此无耻,气得转过身去,口中又“狗官,流氓,无耻狗官”的乱骂起来了。   解决之后,王肃观舒舒服服的站起身来,笑道:“小如啊,你要想方便的话,也可以就地解决,哥不会偷看的。”   刀如天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聪明的她,可不想和王肃观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从包袱中找出纸笔,在土台之上摆好,挥手道:“狗官,快过来写封信,乖哦。”   王肃观心头一凛,已然想到刀如天必是想让自己写信,让公易山庄的人让出来。   他咧了咧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笑道:“小如啊,其实哥哥不会写字,你帮哥哥写吧。”   “难怪大丰帝国民不聊生,天杀的朝廷竟然用你这样的无耻混混当折冲都尉,不亡国才怪呢。”刀如天的美目之中,隐隐有寒光闪过,仿佛对朝廷也深恶痛绝,有着不死不休的恨意。   王肃观心头一颤,莫非这丫头也被景泰害过不成?   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精神一振,可他刚想说些什么,刀如天已迫不及待,抢着道:“无耻流氓臭狗官,这封信写给谁,快给个称呼,本姑娘给你写。”   王肃观郁闷到了极点,竟然被这丫头加了这么长串称呼,不过看着丫头调皮可人的模样,他也乐在其中,回味着这个称呼道:“相公。”   “哦,相公……啊,你称谁为相公。”刀如天直接跳了起来,浑身发毛,看着王肃观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厌恶。   “你这不是给我写情书吗,那自然称我为相公了。”王肃观讪笑道。   刀如天拔出匕首,在手中一比划,王肃观立刻噤若寒蝉,规矩起来:“称‘李大同’吧。”   刀如天重重哼了一声,这才开始写信。   只是,看她写的比较慢,停一停,写一写,又撕了重新写,想来学识有限,写封信比打架艰难多了。   王肃观看这她的背影,一会儿叫肚子饿,一会又占点口头上的便宜,可刀如天真是深不可测,都快要对一切免疫的地步了,说什么都沉默着。   “这丫头肯定是个性冷淡。”王肃观得出结论。   “亲爱的小如啊,你不用写了,我给你支个招吧,保证你能要到公易山庄。”   “什么招?”   “嫁给我,那公易山庄我就让你打点。”   “做梦,凤凰怎么能嫁给到处方便的无耻流氓小狗呢?”   “那我退一步吧,归顺我,公易山庄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你可不要小看我阎罗殿的势力,就算是现在还给你,过不了多久,我手下随便出一个,都能夺回来。”   “更不可能,我水玉罗刹怎么能跟狗官合作呢?”   “那你说怎么办?”   “我杀了你,然后挖了你的眼珠子,再把你阉了,看谁还敢向我水玉罗刹挑衅,不要忘了,我可不是一个人,我身后的势力也不小。”   “女孩子家要文明,你动不动阉别人,谁以后跟你生儿育女?”   “我就这样,要你管!不许再说话,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聪明的狼   “小如,快把哥哥我放了吧。哥哥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甚至我还可以一咬牙,一跺脚,咽口气,将你娶回家,甚至还能让你打点公易山庄。”   王肃观忽然邪恶的笑了起来,笑声也轻松了很多。   刀如天有些不安的感觉,仔细聆听,忽然朝一处看去,却见一直小狼朝自己扑了过来。   “啊,狗啊。”刀如天吓的花容失色,飞快的向后退去,躲到王肃观的身后,没有一点高手风范的将王肃观当做了挡箭牌。   那只小狼,正是噩梦。   噩梦日益长大,毛色变化很大,额头上的刀痕也渐渐隐了下去,王肃观和苏婉怡又对它修饰一番,如今的噩梦与行刺景泰的刺客比起来,一般人根本不会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王肃观一夜未归,噩梦也不至于找来,莫非它真是有灵性,真能感觉到王肃观有危险,这才寻到此处。   王肃观总算是找到刀如天的软肋了,原来这小丫头竟然怕狗,只不过,她将狼误以为狗,要是噩梦知道的话,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噩梦,还是你够义气,竟然跑来救我,吱吱,快过来,我帮你娶个老婆。”王肃观向噩梦拍拍手,像是呼唤自己的孩子一般叫道。   噩梦三两步扑了过来,钻入王肃观的怀抱之中。   刀如天吓得尖叫一声,仿佛中电一般,从王肃观身边逃开。   可她反应毕竟很快,那瞬间出手如电,又在王肃观的后背点了几下,将王肃观制服。   王肃观气得想要骂街,又将噩梦放开,用眼睛给它示意刀如天,道:“快去找你老婆,我看你寂寞了,找了个美女陪你,够义气吧。”   王肃观又哪儿知道,噩梦其实就是雌性的。   噩梦仿佛看懂了王肃观的眼神,从他怀中跳开,扑向了刀如天。   刀如天一身是胆,又对王肃观的唇枪舌剑免疫,简直到了无敌的境界,但偏偏害怕狗,连带对狼也是心有恐惧,吓得花容失色,在废院中尖叫乱逃。   “亲爱的小如,这只狼是我养的,它叫噩梦,有灵性。上次有人捉了我,它也是这么找来,而且还沿途撒点尿,让士兵一路跟着狼尿追踪而来,把敌人一窝端了,你可得明智一点,再不把我放开,它把它的兄弟姐妹都招来,就算你是水玉罗刹,也要变成支离破碎的女鬼了。”   王肃观虽然钉在原地,不能动弹,但看着小狼追着刀如天乱跑,心中痛快无比,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水玉罗刹恨的牙痒痒的,可对狗的害怕,简直深入骨子里,就像是见到天敌一般,即便武艺高超,但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听到王肃观得意而又猖狂的笑声,刀如天真恨不得将这家伙踩在脚下痛揍一顿,到后来忍无可忍之时,出口反驳两句。   “小如,快给我解开吧,给我解开,我就让噩梦停下来。”王肃观僵硬的笑道。   刀如天忽然灵机一动,身子轻轻跳起,竟跃出丈余,待落下之时,准确无误的踩在了王肃观的双肩之上。   王肃观被刀如天的纱裙罩住,一股幽香扑入鼻端,顿时有些飘飘欲仙,可反应过来之后,又忙喊道:“你也太不害臊,一个黄脸婆站在本官的头顶,小心本官将你压在身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刀如天紧张的看着下方的小狼,在王肃观肩头狠狠的踩了一脚,痛的王肃观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你个宽腰粗膀,嫁不出去的丑八怪,黄脸婆,有你这么对待相公的吗?”   出于对付公羊伯腾的心里,王肃观原本打算用自己的威势征服刀如天,但见到刀如天竟然身手不凡,而且还如此美艳调皮,便用无赖手段去泡她。   总之,一定要让她臣服在自己身下。   刀如天又在王肃观肩头踩了一脚,不过这次却比刚才轻了很多。   噩梦还没有成年,无法跳到王肃观肩头向捉刀如天,便“狼视眈眈”的盯着刀如天,静静的等着她下来。   “狗官,你快让那只小狗离开,我保证再也不打你了。”刀如天紧张的说道。   “那是,你的裙下风光都被我看了个遍,注定要嫁给我了,哪有老婆打相公的,那还不反了?”   王肃观又嬉皮笑脸的说了起来,可心中却想,自己不知道被苏婉怡揍过多少次了,在女人面前,自己这个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黑无常始终抬不起头来。   刀如天气得又在王肃观肩头踹了一脚,骂道:“狗官,流氓,畜生,看我不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还要割了你的舌头,做成肉包子,拿着去打狗,看肉包子打狗,到底是不是有去无回。”   二人只顾骂仗,忽然间发现噩梦不见了。   王肃观知道噩梦非常聪明,应该有其他办法对付刀如天,不会这么离开,可刀如天却放松了警惕,笑道:“嘿嘿,毕竟是一只恶狗。”如一只翩然而起的蝴蝶,从王肃观肩头落下。   “狗官,我现在割了你的舌头,送去公易山庄,要是他们不肯让出来,我就再剜了你的左眼,要是还不让,就再剜了你的右眼,要是他们还不肯让,那我再将你的手脚剁……”   刀如天一边比划着手中的匕首,一边说着,可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寒,浑身一紧,缓缓朝后看去,却见小狼去而复返,正站在她的身后。   刀如天吓得怪叫一声,飞也似的扑到王肃观身上,如爬杆子一般又顺着爬了上去,重新站在王肃观的肩头。   小狼扑了上去,却终究晚了一步,没有抓到刀如天。   可饶是如此,刀如天的纱裙也被小狼咬到,抓下一角。   原来聪明的小狼在刚才竟然悄悄躲了起来,待刀如天下来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向刀如天发难,可毕竟还未成年,身体、力量有限,没有将刀如天扑倒。   “看到了吧,噩梦可聪明了,我都没教它,就知道在扑倒之前,先撕衣服。”王肃观又无耻的笑了起来,心中却震撼于噩梦的智慧。   “无耻,臭流氓,狗官,可恶……”刀如天骂一声,在王肃观的肩上踩一脚,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王肃观的身上。   王肃观气得都快要炸了,心中不断咒骂,一定要让你这小蹄子在床上求我。   过了一会儿,小狼又走开了。   这次,刀如天不再轻易下来,可心中总是不安,四处寻找着小狼的踪迹,可小狼不知道又躲哪儿去了。   “噩梦可聪明着呢,它这次肯定是去叫人了,等本官大军一到,我立刻将你锁入花轿,送到本官的洞房之中。”王肃观的这种话已经让刀如天彻彻底底免疫了。   这时,刀如天忽然感觉到一股危机感,可左右寻找,还是不见小狼。   她忽一抬头,却见小狼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那破败不堪的房顶,看样子是打算从房顶扑下来,将刀如天扑倒在地。   王肃观身在刀如天的裙下,看不到房顶的情况,可隐隐感觉到了刀如天身上的恐惧,想来噩梦又有妙计,心中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小如,噩梦是十足的色狼,你可得小心点啊。”   刀如天又是怪叫一声,忙从王肃观的肩头跳下,飞身便逃。   噩梦从房顶扑了下来,可冲力太强,将王肃观冲到在地,主仆二人摔倒,却并未受伤。   刀如天仿佛见到怪物一般躲在远处,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叫道:“狗官,色狼,你们不要太得意了,我的手下为了引开追兵,向四面八方逃,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来这儿跟我会合,到时候我一定要把你们痛揍一百八十遍,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好啊,你那几个手下身手都不错,她们要来,我一并收了,多多益善。”王肃观虽然摔得浑身疼痛,但还是向刀如天挑衅两句。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不是黑大哥   “小如,哥哥不和你闹了,快将我放开。”   “不行,你先把小狗赶走。”   “哥有话跟你说。”   “你现在不是再说吗,我又没有堵住你的嘴。”   “……”   王肃观被小狼扑倒,如被推倒在地的雕塑,半边脸埋在土里,说句话便吃口土,实在是让人抓狂。   无奈之下,王肃观只能先让噩梦走远。   “谅你也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不过我警告你,小狗敢靠近咱们十丈,我就给你一刀。”刀如天恐吓两句,将王肃观的穴道又拍开了。   王肃观舒展着筋骨,缓缓坐起,走到水缸边洗了洗,这才说道:“听着,本官绝不可能交出公易山庄,落到我阎罗殿手中的东西,就算是皇帝老儿,也别想要回去。”   刀如天诧异的看着王肃观,奇道:“你不是狗官吗,怎么称皇帝为老儿,不过听着真解气,嘻嘻。”顿了一顿,又道:“公易山庄是我的地盘,就算你是皇帝老儿,也别想抢走。”   王肃观首次听到如此霸气凛然的话,虽然是对自己说的,但听着可真对自己的脾胃。   王肃观叹了口气,又道:“听好了,本官便是黑无常,咱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打算与你结盟。”   刀如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嫣然而笑道:“狗官你可真会说笑,这云州,甚至整个大丰帝国,谁人不知那黑无常便是云州大都督府长史张文举,你滥竽充数,想蒙混过关,真不要脸。”   看刀如天神色愤愤,有惋惜,有愤怒,有同情,似乎对张文举,不,应该是对黑无常之死很是不平。   王肃观刚想说两句,这刀如天忽然抡起粉拳,在王肃观身上一顿乱敲:“狗官,你不说我都忘了,黑大哥就是被你给杀死的,我敲,我揍,我再敲,我痛揍,我捶死你。”   “停!”王肃观忙将她喊住,三两下脱掉了上身衣服。   “狗官,你……你要干什么?”刀如天警惕的推开两步,虽然知道王肃观不是自己的对手,但看他脱衣服,还是有些发慌。   “来,看我的肩膀,是不是有块疤痕,那便是在行刺景泰的时候,被禁卫军冷箭所伤,你自己看看吧,本官,便是黑无常。”王肃观扭头看着自己的肩膀道。   刀如天将信将疑,两只小手滑稽的捂着妙目,缓缓走到王肃观的身后,嘟囔道:“我水玉罗刹看过你这个臭男人的狗皮,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小心翼翼的分开五指,只看了王肃观的肩膀一眼,立刻又闭上眼睛。   她确实看到了那狰狞丑陋的疤痕,可还是不愿相信王肃观便是黑无常,气道:“要是黑大哥是你这个样子,那让我情何以堪,不,让我们这帮火热追逐的少女情何以堪,名动天下,行刺景泰而全身而退的黑大哥不可能是这么个样子,对,一定是巧合。”   王肃观快要抓狂了,这女子真是自己天生的克星。   他咬了咬牙,叹了口气,又耐着性子道:“那你去看看噩梦的头上是不是有一道疤痕,现在虽然淡了,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的。那便是与我一起行刺景泰的帮凶。”   刀如天哪敢去看,不过仔细一想,王肃观肩头有箭伤,身边又有狼,莫非他真是黑无常不成?   “本姑娘听说行刺景泰的狼被人当成狗肉给炖了,黑无常的真正身份是云州大都督府长史张文举,那他们又是怎么回事?”刀如天显然开始动摇了,语气也不似先前那么霸道。   王肃观耐着性子将自己如何炖狗肉,又如何陷害张文举的事情说了一遍,刀如天听的是如痴如醉,沉溺其中,双眼直冒金星,拍着王肃观的肩膀道:“黑大哥,看不出当官这么好玩,你让我跟着你……”她忽然惊醒,将王肃观推开,琼鼻一耸,气道:“狗官休想骗我,你花言巧语,本姑娘才不会上你的当。我现在就去看看张文举的尸首上有没有箭伤,验证他是不是黑无常。”   “笨蛋,我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让别人去查证,在张文举死后,我就将派人秘密的将他的整个后背刺了个稀巴烂,别说没有肩上,就算是有,也早已被遮掩了,过两天本官再找个借口将他的尸首一把火烧了,从此我便高枕无忧。”王肃观耐着性子解释道。   刀如天鄙夷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哼了一声道:“别说你不是我黑大哥,就算是,像你这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侩子手,我也不会承认你是我黑大哥的。”   王肃观快要抓狂了,又吞了口气,将张文举逼迫余泪帘,害死余富贵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张文举便是红巾军之事,万一这刀如天与红巾军有何关联,自己真就要被她大卸八块了。   刀如天将信将疑的看着王肃观,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不断的打量着王肃观,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就知道黑大哥不会滥杀无辜的,他替天行道,真是好样的。”刀如天有些花痴的说道。   王肃观终于松了口气,笑道:“是啊,你从今往后就跟着本官……”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我说的黑大哥,又不是你。”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然后拿着匕首在王肃观的眼前挥舞起来:“我警告你,不许再说你是我黑大哥,太侮辱他了,知道吗?”   王肃观险些跌倒。   “你知道如今控制公易山庄的人是什么吗?那便是我的阎罗殿,为什么要阎罗殿,那便是因为是我黑无常一手创立的。现在,整个黑铁城都是我的天下,我要让他活到三更,他绝对活不过天明。”   王肃观虽然知道这丫头已经开始相信自己便是黑无常了,可还是忍不住继续解释。   刀如天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嘟着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怎么了,小如,你不会听到我的英雄事迹,震撼的傻掉了吧。”王肃观自恋的笑了起来。   “没有,我只是想,如果像你这么无耻、无赖的臭流氓,臭狗官是我那可亲可敬的黑大哥,那……那让我情何以堪?”刀如天委屈而又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次,王肃观却并未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公易山庄正好缺个人打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现在,本官要回去了。”   王肃观打了个口哨,在远处等待的噩梦呼啸一声,飞扑而来,停在王肃观的脚边。   刀如天又吓的怪叫一声,退到远处,可失去了先机,气得在远处直跳脚:“狗官,你不许走,你是我的人质,我不放你,你不许走。”   “亲爱的小如,本官在府上恭候你的大驾光临,公易山庄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王肃观带着小狼,缓步离开,走出了废院。   刀如天的白色骏马正趴在地上歇息。   王肃观总不是走回黑铁城,心念一动,将马解开,把马鞍装上,抱起噩梦,跨到马背之上,向黑铁城驶去。   这时,刀如天也听到声音从废院中跑了出来,恨恨的骂了起来:“偷马贼,快放下我的小白龙。”   王肃观在马上大笑:“小如,记得来找黑哥哥哦,哈哈。”   刀如天气得直跺脚,被王肃观那可恶的笑声一激,轻身功夫施展开来,如飞燕一般轻盈飘起,往王肃观追去。   王肃观吓了一跳,这刀如天跑起来竟然如此之快,在马屁股上又拍又打,喝道:“快跑,得儿驾,快跑……”   “可恶的偷马贼,别打我的小白龙。”刀如天愤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找上门来   “笨蛋,别打哈,盯紧点。”   “知道了,罗嗦!上头也正是的,哪有骑白马的女子进城,都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要你盯着你就盯着,少问多做,才能升官。”   “罗嗦,又来说教……咦,白马,快看,白马入城了。”   几名士兵立刻围了上去。   “来人止步,留下姓名。”领头人挑着长枪喝道。   王肃观停下马来,眉目间不怒自威,沉声喝道:“本官乃折冲都尉王肃观,后面有个泼妇追我,放她入城。”   言罢,王肃观双腿一夹,冲开人群,绝尘而去。   尘土还不曾消散,一位黄衫女子如飞燕般掠了上来,指着前面的王肃观,气喘吁吁的叫道:“偷马贼,你们怎么放偷马贼进城了,快帮本姑娘追回来!”   不等官兵反应过来,刀如天已当先冲了上去,飞檐走壁,追着白马而去,口中还不住大叫:“偷马贼,快抓住前面的偷马贼。”   纵然她轻功超卓,但与马相较,还是有所不如,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刀如天气得直跺脚,如今到了王肃观的地盘,不能再向刚才一样肆无忌惮的去追他了。   她灵机一动,直奔县衙,击鼓告状,状告那偷马贼王肃观。   封乘云既不属于公羊伯腾,也不属于公羊仲彦,在世子之位的争夺之上,始终保持着中庸之态,一直以来安然无事,一听刀如天状告王肃观,顿时吓了一跳。   如果去找王肃观,那无异于去虎口拔毛,自己可惹不起如今的黑铁城霸主王肃观。   可如果不秉公办理,看着小丫头如此泼辣,自己的几根胡子还不被她给拔光。   封乘云被她叽叽喳喳的声音说的头都大了,无奈之下,值得带着几个差役道:“本官且带你去找都尉大人,先问清楚情况,再做定夺。”   刀如天眼珠子一转,又道:“不行,你治不了那偷马贼,他的官比你大,手下还有兵。这样吧,你把大都督叫上去抓他,一见到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他三十大板,不,是三百大板,看他招不招,总之,你们怎么屈打成招,冤枉好人,把那一套用在那偷马贼身上,看他还敢为非作歹!”   封乘云已被刀如天搅得头大了,摆手道:“我刚刚去找过大都督,听说他昨夜出去了,一夜未回,不用找他了。咱们自己去就好。”   封乘云也是怕找到黄庭轩,将事情闹大,所以压根儿不愿意带着黄庭轩去对付王肃观。   王肃观乘着白马回到家中,立刻跑去见苏婉怡,哪知苏婉怡竟然和柳似伊正在玩“果子牌”,看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之事。   王肃观松了口气,也猜到是李大同等人及时善后,这才没有让苏婉怡担心。   “相公,你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苏婉怡迎了上来,看到相公蓬头垢面,衣衫上满是污秽,不由皱起了眉,问道:“你不会真让人给劫持了吧,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呢,我神通广大,什么人能够将我劫持?”王肃观心虚的笑了笑,脱下外衫,交到苏婉怡手中,道:“饿死我了,有吃的吗?”   苏婉怡立刻唤来喜儿,将热了一整夜的饭菜给王肃观端上来。   柳似伊也走了过来,黛眉蹙起,道:“王大哥,不管没女匪掳走是不是假的,这次行动的动静可真大,不知道黑铁城有多少人因为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她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说自己知道王肃观被掳劫之事,为他担心。   在苏婉怡面前,王肃观不好与柳似伊多说,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先去洗洗,让下人将饭菜送到房间。”   苏婉怡也陪着相公回到屋中。   柳似伊长长的舒了口气,站在原地,跺脚骂道:“肯定是你王都尉在外面风流快活,惹下情债,弄得这么狼狈,真是活该!”顿了一顿,她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饭菜是不是还热着,我还是亲自去给他看看吧。”   王肃观梳洗完毕,整个人清爽了很多,这时柳似伊竟亲自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王肃观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迎了上去,接过盘子:“怎么是你送来了?”   苏婉怡在旁冷言旁观,看到相公和柳似伊之间如此生分,没由来的一喜,笑盈盈的从相公手中接过盘子,在桌上替他摆放起来。   “相公,柳姑娘来者是客,怎么能给你端茶送水,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说咱们怠慢贵客?”苏婉怡故意将彼此分的清清楚楚,想起柳长卿想让柳似伊嫁给王肃观做大,她就有气,对柳似伊挑衅起来。   柳似伊心中气苦,有心跑过来将桌子掀翻,然后对着王肃观臭骂一顿,收拾行李离开,可毕竟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只能一忍再忍继续忍。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似伊承蒙你们照顾,我照顾王大哥,那是应该的。”柳似伊装出一幅落落大方的样子,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   苏婉怡看在眼中,险些笑出来。   王肃观既饿又累,只顾吃饭,并没有去注意娇妻美人的争锋。   苏婉怡对王肃观温柔体贴,无微不至,让柳似伊根本插不上手。   柳似伊心中气苦,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婉怡,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针对她?”王肃观接过苏婉怡替他卷好的大饼,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道。   “怎么,心疼了?”苏婉怡俏脸一板,气鼓鼓的道:“谁让柳长卿让她给你做大,我就得针对她。以后你就是娶三宫六院,我也要将其他人驯的服服帖帖的。”   王肃观笑了笑,继续吃吃喝喝,忽然想起刀如天,叹了口气,心道:“你要是能把刀如天给相公驯服了,那该有多好啊。”   王肃观吃的正香,喜儿忽然匆匆跑来,道:“老爷、夫人,门口那匹白马挣脱缰绳冲到咱们院子里了,踢上了几个人。”   王肃观一惊,忙问道:“抓住了吗?”   喜儿点头道:“现在已经抓住了。”   王肃观稍一沉吟,摆手道:“派人将那匹马卖掉,拿钱给踢伤的人治病。”   喜儿应了一声,刚想退走,却听见王肃观又道:“哦,对了,让人将后院那十几只狗的栓狗绳加长,还有,派人通知公易山庄和无常山庄,就说我已经回府了。”   喜儿掰着手指头,将诸事一一记下,这才离开。   苏婉怡好奇的问道:“相公,为何要将栓狗绳加长,万一咬到下人,那就不好了。”   王肃观无奈的道:“没办法,相公我得罪了一位非常厉害的女盗匪,她凶悍如狼,却怕狗,将栓狗绳放长,我看她敢不敢来找我。”   苏婉怡笑道:“看来你以后得随身带着守护者了,不然小心又被人劫持了。”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道:“你别说,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喜欢那家伙了,这次它可帮了我大忙了,待会儿去给它买两斤羊肉,不,买两只活羊,让它玩。”   正在这时,喜儿又跑来了,道:“大人,县令封大人带着几个衙役和一位长得跟画里走出来的美女前来拜访你。”   王肃观一惊,忙道:“那位女子是不是穿着黄衣服?”   喜儿摇了摇头:“不是的,大人,她穿着红衣服。”   王肃观放下心来,站起身来,笑道:“让封县令稍候,我马上去见他。”   既然那女子穿着红衣,王肃观顿时来了勇气,满不在乎的跑去见她。   苏婉怡一听喜儿对那女子评价“画里走出来的美女”,顿时有些不服气,也悄悄跟在相公身后,尾随而去。   王肃观又哪儿知道,刀如天的纱裙被噩梦咬掉一块,刀如天在入城之后,早就顺手牵羊,换了一身红衣。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妥协   “封兄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乍见刀如天,王肃观还真是吓了一跳,但见她一身红衣包裹的袅娜多姿,凸凹有致,映衬的肤光胜雪,当真美艳不可方物,顿时眼前一亮。   震惊归震惊,王肃观并未揭穿,装作互不相识。   王肃观如今成了折冲都尉,级别要比封乘云高多了,只是他毕竟后生晚辈,与封乘云没有恩怨,便尊称他一声“封兄”。   封乘云心中欢喜,也不做作,含笑道:“都尉大人,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儿遇到一桩与你有关的案子,特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肃观看了刀如天一眼,挑衅的剜了她一眼,含笑道:“不会是这位姑娘告我的状吧。”心中却冷笑一声,你这丫头太不知道好歹,竟然敢带着封县令来找我麻烦,我要是揭穿你便是女盗匪水玉罗刹,你就准备进大牢吧,我还会在牢中让你养条狗陪你,让你嚣张。   刀如天同样有恃无恐,反正自己已经知道王肃观便是黑无常,而且还有小狼和箭伤做证据,你还不得乖乖听我的话。   “县令大人,他就是偷马贼,就是他偷了我的小白龙,快把他打三十大板,不,三百大板,来人,快打他,狠狠地打他。”刀如天手舞足蹈的指挥起来了。   王肃观这才明白刀如天为何将封县令请来了,原来是状告自己偷了她的小白龙。   封县令尴尬的笑了笑,看着王肃观道:“都尉大人,你看这……”   “封兄,让你为难了。这件事情也怪我莽撞,我遇上一桩急事,看到路边停着一匹白马,便借了她的马,确实没有偷马。”王肃观装出一副委屈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道。   “既是为了公事,那案情也就明了。”封县令舒了口气,回头看着刀如天道:“小如姑娘,都尉大人征用马匹,在情在理,等都尉大人忙完,自然会还给你的,这件案子,是不是可以了了?”   “哼!”刀如天重重的哼了一声,摆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脸上仿佛写着一句话:官官相护。   “那让这偷马贼、臭流氓、无耻狗官王肃观把我的小白龙还回来吧。”刀如天松了口气,那匹马乃是她父亲特地为她选购的,这次冒险追来,实在是为了讨回小白龙。   王肃观已经派人将白马卖了,根本拿不出来,可他不能当着封县令说马被自己卖了,意味深长的道:“小如,本官要用那小白龙去捉可恶透顶、不知好歹、腰比猪的粗,腿比狗的短的那嫁不出去,没人要的不男不女的黄脸婆刀如天,暂时还不能还给你。”   王肃观将自己能想到的可以损刀如天的词全都用了上去,实在是痛快无比。   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暗示刀如天,要是再找自己要马,那就将她是刀如天的事情给揭发出来。   刀如天虽然气得浑身发颤,可脸上的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道:“不行,我现在就要你还回来,不然我告诉我黑大哥去。”   王肃观的气焰顿时减了一半,心中咬牙咒骂:行,臭丫头,算你狠,竟然敢威胁我。   “封兄,想必你县衙中有不少公务要做吧,我也就不挽留了,改天,小弟必定登门造访,向封兄问安。”   只要支开了封乘云,这是王肃观的地盘,他才不会怕刀如天。   “都尉大人客气了。”   封乘云拱手告辞,刚欲回去,却又被刀如天给叫住了:“不行,他都没有把我的小白龙还给我,案子不算了结,你不许走。”   有封乘云在,刀如天便多了几分底气。   封乘云微笑道:“小如姑娘,这乃是都尉大人为了公务征用马匹,会还给你的,我这儿立不了案。”   封乘云虽然为官低调,不掺合各种纷争,但也不是笨蛋,看王肃观与刀如天斗个不停,已猜到这二人认识,八成是对小情侣在斗气,实在是懒得掺和,去管人家的家务事。   “小如,小白龙就在里面,跟我去取吧。”王肃观忽然说道,向小如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刀如天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想到王肃观身边有只可恶的狼,顿时心怯了,可怎能在王肃观跟前示弱,小胸脯一挺,傲然道:“去就去,怕你不成。”   说话之间,她已走到王肃观身边,小巧精致的玉手搭在了王肃观的肩膀上,轻笑着,压低声音道:“偷马贼敢耍花样,我就割了你的肉喂我的小白龙,不,那会恶心坏我的小白龙的,就去喂你的小色狼,看它以后还咬不咬人。”   王肃观被刀如天强推到府上,封乘云明白的笑了笑:“这对冤家。”转身而去。   来到府上,家丁一个个都投上好奇的目光,对二人指指点点,更有花痴女气得开始诅咒,这王肃观也太风流,又带了一位绝世美女回家。   “小如,你至少给我这个都尉大人一点面子,被你这么抓着,我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王肃观早就被苏婉怡折腾惯了,家中上上下下都知道,可如今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刀如天这么抓着,要是让苏婉怡见到,只怕又说不清了。   刀如天却怕王肃观使坏,怎么都不肯放开他,不断的催促道:“我的小白龙到底在哪儿,我要你把它刷干净,然后在给我换一副新的马鞍,有一点你的痕迹,我都不要。”   “那你走吧,我已经把你的小白龙吃到肚子里了。”王肃观忽然停了下来,满脸“愧疚”的说道。   “什么……你……”刀如天讶然尖叫,放开王肃观,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可怜的小白龙,呜呜,你怎么就被狗官给吃了,我宁愿你被狗吃了,呜呜……”   她并非笨人,王肃观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她的小白龙给吃掉,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充愣,可脸上竟有模有样的挂着两行清泪。   王肃观被她哭的有些头大,近乎咆哮的吼道:“笨蛋,这么快,我连根毛都拔不下来,你还真信啊。”   刀如天破涕而笑,狠狠的在王肃观的胸前捶了一下,气道:“偷马贼,你骗我。”玉指一出,又欲向王肃观点。   王肃观忙退到远处,近乎央求的道:“我说姑奶奶,算我怕你了,成不,我把你的马给卖了五十两银子,我给你一百两,你赶快回去吧,公易山庄,你爱来不来。”   “啊?狗官,你……你说什么?”刀如天傻眼了,这王肃观实在是太可恶了,竟敢将自己的小白龙给卖掉,气得像只母豹子一般,又朝王肃观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偷马贼,你……你怎么忍心把那么可爱的小白龙给卖掉,呜呜,卖也就卖了,怎么才卖了五十两,太对不起小白龙的身价了,呜呜。”   王肃观忙伸出双手,将她拦下来:“停!姑奶奶,算我怕你了,成不,我不陪你玩了,我马上陪人将你的小白鼠,呃,别掐,疼,是小白龙,给你买回来。”   “你的小色狼还弄破了我的衣服,我要你赔。”   “好,陪!”   “你让本姑娘不开心,本姑娘也要你赔。”   “好,陪!”   “你太讨厌了,看到你就让人生气,小白龙估计都被气疯了,也要你赔。”   “好,陪!”   “你的人抢了我的公易山庄,快让他们退出来。”   “好,陪!”   ……   王肃观机械的点着头,满足刀如天的所有要求,这姑奶奶还没完没了了,再叫下去,王肃观得倾家荡产了。   王肃观再也忍不了了,又咆哮道:“fuckyou,pleasegetoutofhere!”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狗吠之声,却见十几条狗如潮水一般跑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   苏婉怡躲在暗处,将相公和刀如天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已猜到这女子八成是相公所说的那怕狗的女子,便将狗放开,来给相公解围。   王肃观仿佛漂流多日上了陆地一般开心,在旁拍手称快道:“给我咬,给我狠狠的咬,咬死你个臭丫头。”   “偷马贼,臭狗官,你可恶,我代表太阳诅咒你。”   刀如天一边逃,一边咒骂,忽见一位美艳无双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窃喜,不禁有些恼怒,低声咒骂,叫你笑,我带狗去抓你一个大花脸。   那女子正是苏婉怡。   王肃观笑的正欢,忽见刀如天朝苏婉怡跑去,着实吓了一跳,忙跑了过去,叫道:“小如,快看,你的屁股上着火了。”   刀如天最怕狗了,被王肃观一吓,还真信屁股上着火了,慌慌张张的往屁股上拍打,很快发现偷马贼的话是假。   只是等她再想将狗引向苏婉怡时,王肃观已经与苏婉怡并肩而立。   刀如天“嗖”一下纵跃而起,跳到房檐之上,然后看着下方追来的狗,叫道:“好狗狗,快咬,把他们咬个狗血淋头,好像不对啊,应该是他们把你们咬个狗血淋头。”   只是,她很快就失望了,狗是苏婉怡所养,它们怎么会去咬主人呢?一个个都朝着上面狂吠。   “这些狗都是色狗,看到美女就不咬……呸呸,难道我不美吗,它们照样咬我。”刀如天在房檐上沉吟道。   这时,李大同、黄大力、盖志新、赵一毛、钱二两、孙三分,甚至连重病在身的方高峰都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个无比激动的朝王肃观走来。   临近之时,所有人一起跪倒在王肃观的脚下,尤其以赵一毛三人最为激动,痛哭起来。   一时间众人仿佛哭坟一般,一个个嚎嚎大哭。   “停!我还没死呢?”王肃观大喊了一声,朝前方虚扶一把:“都起来吧。”目光又钉在方高峰的身上,关切的问道:“小方,你的身子怎么样了,为何也跟着他们凑热闹,来给我送终?”   方高峰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道:“大人,我……我听说你被四个武功奇高的妖女绑架了,如何还能呆的下去,便在公易山庄等绑匪的消息,一听到你回来了,立刻跑来见你,看你有没有受伤。”   苏婉怡更加确信了,看来相公确实是被这女子掳走了。   黄大力等人又来插话,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可全都被一声轻喝给镇住:“下面那丑鬼,你说谁是妖女,你们的大人才是偷马贼,偷了我的小白龙。”   众人齐刷刷的往房檐上看去,但见一位容颜绝世的红衣少女稳稳当当的落在滴水瓦上,无不惊艳于其美貌,可又震惊于大人身边总有这种绝世美女。   苏婉怡、柳似伊、余泪帘、皇甫不同……   现在又出现了个红衣少女。   赵一毛忽然反应过来,指着刀如天骂道:“我听得你的声音,你就是昨日劫持大人的妖女。妖女,下来,吃我一刀。”   黄大力等人纷纷吓了一跳,一个个七手八脚的围了上去,将王肃观和苏婉怡保护起来。   “呜呜,你们是非不分,呜呜,我代表太阳诅咒你们。”刀如天站在滴水瓦上,举重若轻,未曾掉下,足见刀如天轻功之绝。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将众人支开,笑道:“不碍事的,刀姑娘已经加入了阎罗殿,答应替我打理公易山庄,她现在是自己人。”   “偷马贼,你做梦!”刀如天大怒道。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王肃观叹了口气,看着盖志新道:“盖大哥,有劳你在公易山庄多买些狗,没有刀姑娘帮咱们照看生意,那咱们只能自己看家了。哦,对了,刀姑娘以后是我的贵宾,大家不准为难她。公易山庄的门随时为她敞开着。”   盖志新应了一声,不过却不明白王肃观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料,刀如天却笑了,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看着下方的苏婉怡道:“姐姐,你一定是偷马……肃观哥哥的夫人吧。”   “妹妹你打什么主意?”苏婉怡一看她的表情,变猜到刀如天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王肃观怕她胡说八道,忙推着苏婉怡道:“婉怡,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去找你,屋顶的那东西就是个小魔女。”   苏婉怡看王肃观一脸心虚,顿时有些疑心,不肯离去。   “姐姐,肃观哥哥说要娶我,还说要立我为正房……”刀如天悻悻的笑着,大姑娘家说这话,竟脸不红,面不赤,实在是让人郁闷之极。   王肃观吓了一跳,知道她必定没有好话,忙将苏婉怡推开:“婉怡,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先回去吧,这丫头快要气死我了。”   “好,肃观哥哥,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叫我‘小如’?”   “……”   “你是不是钻过我的裙子?”   “……”   “我的衣服是不是因你而破的?”   “……”   ……   刀如天的问题,王肃观竟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在场之人,所有男子都像是看到一个怪物一样看着王肃观。   大人实在是了不起,才一夜就把女绑匪水玉罗刹刀如天搞定了。   强!   苏婉怡倒并不相信王肃观会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就算是相信,她涵养较好,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让别人看笑话,反而笑了笑道:“小如妹妹,你也不用胡言乱语,相公是什么样的人,莫非我不如你清楚?你先下来吧,我看你活泼可爱,我相公也平安无事,掳劫之事,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我给你一点盘缠,妹妹你拿着钱,找个好人家嫁了,何必一天到晚上蹿下跳,打打杀杀,过这种提醒吊胆的日子呢?咱们女人,就该被男人宠着,然后支持自己的男人有所成就,何必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呢?”   苏婉怡的话,仿佛一阵雷鸣,从刀如天的耳中掠过。   她全身大震,再无半分嘻嘻哈哈的表情,站在原地呆立良久,心中惊涛骇浪,不由神飞天外,陷入了一片憧憬之中。   不知不觉中,她已泪流满面。   自从两年以前,刀如天的父母双亡之后,刀如天便一个人将她父亲的担子扛了起来,两年以来,她东征西讨,杀人越货,一直多么希望安静下来,找个心仪的男子,就算不能与他花前月下,但能够陪他并肩作战,彼此扶持,也是好的。   只是,事与愿违,在她没有替父报仇之前,这些想法,只是深心处的一个无法萌芽的种子罢了。   这时经苏婉怡提起,刀如天也不知道是沉醉其中,还是重新回到现实,想到自己一生坎坷,父母早逝,感怀命运多舛,那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她轻轻一跃,从滴水瓦上面跃下,如一阵风一般飘到苏婉怡的面前,对着她叫了一声:“姐姐,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你真好!”将她拥抱起来,放声悲泣。   王肃观等人纷纷吓了一跳,虽然看到刀如天并无恶意,不过还是凝神备战,以防不测。   良久,良久……   刀如天才放开苏婉怡,指着王肃观道:“姐姐,你相公是偷马贼,他既然敢偷马,那就敢偷人,你可得把他看紧了,要是他对不起你,我就替你出气。”说着狠狠剜了王肃观一眼。   王肃观和苏婉怡都听了个莫名其妙,这怎么忽然间,刀如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王肃观正想着其中关窍,刀如天已走了过来,大喇喇的问道:“偷马贼,你把我的小白龙卖哪儿去了,快给我还回来。”   “呃……我让下人去卖的,应该是去了公易山庄吧。”王肃观被刚才的一幕所震,不由自主的说了实话。   “狗官,这次算你走运。”刀如天在王肃观的脚上狠狠踩了一下,痛得王肃观当时跳了起来,刚欲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刀如天已不知去向。   最近常有人问,苏婉怡是不是被皇上给XXOO了,明明就没有嘛。   我刚刚翻到前面看了看,确实有些歧义,现今已改!   王肃观的女人,谁人敢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向云州进发   第119:向云州进发   “大人,让我先说吧。”李大同成了果毅都尉,王肃观之下二把手,又经过这次的事情,善后得当,在众人心中威势日盛,他一开口,七嘴八舌的情形立刻停了下来。   “昨夜大人被掳走,我怕黄庭轩趁机对付咱们,便亲自去拜访他,以大人你的名义,将他带到青楼,找了几个姑娘给他酒里面下了药,把他给灌晕了,这会儿,他只怕还在妓院里面享福呢。”李大同笑呵呵的说道:“只是,这只是缓兵之计,他要是醒来,想起昨夜没有见到你,便明白上当了,不过以他的性格,只怕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   黄大力立刻插口道:“大人,他的果毅都尉当的不错,嘿嘿,俺服他。不过俺这儿也有收获。昨夜,关治拿着黄庭轩的帖子来拜访公羊仲彦,俺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早防着他呢,没想到他竟然在俺的酒里面下药,把我们好多人给弄晕了。”   “当然了,我就知道他有问题,所以没喝,况且大人您不是让我们都戒酒吗,这个……我……我也不敢偷喝,嘿嘿。那关治以为我晕了,不去见公羊仲彦,竟跑到公羊仲彦关押苏家人的地方,去见那苏老太爷。”   “那关治本来是想问清楚翡翠玉树花的来源,查清楚大人你是怎么陷害他的,可那苏老太爷竟说那翡翠玉树花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大人你不曾陷害他。”   “我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下去,带人冲了进去,将关治一行十三人抓了起来,一个个都关在牢中,就等大人你回来了,听听候你的发落。”   王肃观拍了拍手,笑道:“黄大哥,你果然是粗中有细,哈哈,做得好。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问不到什么的话,只怕就要劫狱了,幸好没有让他们如愿以偿,否则咱们将前功尽弃。你回去之后,将他们秘密关押,任何人都不准接见。”   黄大力傻乐了几下,坐了回去。   盖志新早已等不不耐烦了,压抑着话,不吐不快,看到黄大力坐下了,又忙抢着站起,笑道:“可轮到我了,再不让我说,我今晚得做恶梦。我想想啊,是该跟大人您说阎罗殿的事情好呢,还是该跟你说公易山庄的事情好,嗯嗯,咱们在大人的带领下(此处省略千八百字)……”   盖志新的话不是一般的多,偏偏东拉西扯,都是不着边际的话。   不知不觉中,王肃观打了个哈欠;方高峰有些晕乎乎的,想要睡觉;黄大力更像是酒瘾犯了一般,不断的走神;李大同拿着匕首修指甲,都不知道修了多少遍了,再修估计就得脱皮。   只有赵一毛三人非常自责,愧疚难当,聚精会神的听着,可偏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知道盖志新说了半天,到底说了个什么。   “盖大哥,这个……你……你是不是想说阎罗殿的人渐渐发展起来,公易山庄也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王肃观忍着睡意将盖志新打断。   盖志新一愣,认真琢磨着王肃观的话,忽然喜道:“大人你说的太对了。只是,我还没说完,要再加一句,相信我,就一句。”   “说吧。”   “大人,你们放心好了,我真的只加一句,绝对不会多加。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数着……大人,我要开始说了啊,其实,鹰眼刚刚得到消息,公易山庄竟是水玉罗刹的父亲红面修罗刀羽遗留下来的。只是那刀羽在两年前死了,公易山庄几度易主,可被刀如天单枪匹马杀败,重新夺了回来,刀如天这才有了水玉罗刹的称号,名震云州。”   废话连篇的盖志新本将众人都催眠的差不多了,可他的最后一段话就像是一碗醒酒汤给众人灌下,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一摆手道:“下一个。”   赵一毛三人立刻扑了上来,跪在王肃观的脚下,悲悲戚戚的道:“大人,这次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我们三人罪不可恕,还请大人降罪!”   王肃观还从未见过大老爷们这么哭,一时头皮发麻,忙虚扶一把:“快起来吧,刀如天功夫高深,哪那么容易对付,这与你们三人没有关系。”   孙三分道:“大人,你要是不降罪,我们就不起来。”   王肃观几次相劝,这三人愧疚不已,只等着王肃观降罪,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王肃观倒是被三人折磨的没有脾气了,发怒也不是,不发怒也不是,莫非真要降罪他们三人不成?   “那好吧,你们先起来吧。”王肃观灵机一动,先答应下来,而后道:“罚你们三人待会儿去见凌霄云,第一,时间已到,看他能不能拿出火器,要是拿不出,那就把他赶出黑铁城。第二,如果他拿得出,那你们三人救将他酒坛子里面的酒偷偷的喝光,然后将火器带到无常山庄去。”   赵一毛三人本等着王肃观的皮鞭、钢刀、夹棍,怎么会想到王肃观竟然这么罚他们,纷纷感激涕零,暗自发誓,下次就算是当场战死,也绝不能再让大人受半点屈辱。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小方虽然无碍,但不能乱动,以后就指挥无常山庄的事务吧。”   方高峰应了一声。   王肃观又看着盖志新道:“盖大哥,估计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去云州了,为了以后方便行事,我想请你带着鹰眼的人马先去云州,不要行动,潜伏起来,一来打探云州众官员的消息,二来摸清楚云州的情况。那儿毕竟是云州九县十三郡的中枢,非比寻常,一定得小心行事。”   盖志新立刻兴奋起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未去过云州呢。   而且,自己的职务相当于先行官,光想想就够威风。   王肃观稍稍沉吟,忽然看着李大同道:“李大哥,过些天我先去云州,黄庭轩奉命调查张文举一案,清剿逆党,会留在黑铁城,如果他来云州,只怕会坏事。所以,我想让你继续留在黑铁城绊住他,有你在,我放心。”   李大同笑哈哈的应了一声,忽然皱了皱眉道:“大人,那公羊仲彦你打算怎么办?”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王肃观神秘兮兮的回应了一句,众人纷纷不明所以,连才智兼备的李大同也晕头转向。   “大人,那你打算如何将公羊伯腾扳倒?”   这句话,没想到竟然是不喜为官的方高峰所说的。   王肃观早就有了主意,胸有成竹的道:“本来我没有借口,如今,却正好向景泰老儿上书,就说黄庭轩行为不检,派他的手下关治夜闯大牢,企图唆使苏老太爷改口供。”   “本官受命铲除红巾军,苏家苏叔才早已加入红巾军,乃人所共知之事,如今苏家又查出翡翠玉树花,实在让人怀疑,苏家是否早已与红巾军勾结。另外,本官从刀如天的口中得知,翡翠玉树花当年被红巾军在红河抢夺,因此,本官完全有理由相信苏家与红巾军勾结。”   “刀如天又可以帮我作证,说她曾见过翡翠玉树花出现在公羊伯腾手中。对了,就说民间猜疑公羊伯腾与红巾军有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但为了澄清此事,本官自告奋勇,请旨去云州查查一番,如果是真的,也好保卫国家,如果是假的,好击破谣言,还大世子一个清白。”   “景泰老儿要是看到我这长篇大论,再加上子贤和郝大夫在丰州上下打点,想来景泰老儿应该会答允此事,到时候,我便光明正大的去云州,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盖志新立刻自告奋勇:“大人,那公羊伯腾勾结红巾军的谣言,就让我来散播吧,这可是我们鹰眼的强项。”   众人哈哈大笑。   刀如天又哪儿知道,她被王肃观给阴了。   王肃观既然说她是证人,到了需要作证的时候,肯定会有人传旨,刀如天根本无法说个“不”字,甚至还会将她女匪的身份调查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泄密了?   “大人,门外有三个道士求见。”   “三个道士?”王肃观眉头一皱,自己就认识土垚子、游散人这两个道士,怎么会有三个道士求见,一摆手道:“带他们进来吧。”   苏婉怡正站在窗前侍弄早已种下去的那颗种子,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应物事,走过来道:“相公,如果是那游散人来的话,你给问问,看这颗种子什么时候才能发芽,都种了十几天了,没有一点发芽的痕迹。”   王肃观应了一声,来到前厅见客,果然是游散人、土垚子二人,另外一人,自然是皇甫不同了,只是这调皮的小丫头今天竟然是道童打扮,难怪下人说来了三位道士。   皇甫不同立刻跑了上来,挽着王肃观的手臂埋怨起来了:“大哥,你真坏,把我扣在碧霄阁干苦力,我还痴心妄想你会派人来将我放了,怎么都这么久了,也没有音讯,是不是把我这可爱的妹妹给忘了?”   王肃观这才想起那日皇甫不同扮小乞丐,被自己扣在了碧霄阁,让她端茶送水,赔偿碧霄阁的损失,事后还真把这丫头给忘了。   “那你是如何跑出来的,这么快就赔偿了碧霄阁的损失?”王肃观问道。   “哼!才不是呢。”皇甫不同骄傲的扬起了小胸脯,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当然是让他们求我离开了。我一天给他们砸一百个碗,摔一千个碟子,再把地窖的酒给倒掉,他们再不请我离开,就得关门大吉了。”   “你……你……”王肃观讶然大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丫头精灵古怪,顽皮成性,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把她困在碧霄阁呢?   “你今天怎么扮成小道童来找我?”王肃观不愿跟她没完没了的纠缠,直奔主题。   “好玩呗。”   皇甫不同的话险些让王肃观跌倒,一个姑娘家因为好玩扮道士。   “那你怎么不办尼姑,更好玩。”   “这个主意好,下次扮。”   “……”   ……   “游散人,我已经按照你的方法将种子种上了,可为何一直没有发芽,这需要多久才能发芽?”   几人分主宾主坐好,王肃观有求于人,威势也没有摆出来。   土垚子哼了一声,道:“老子的方子,乃是得真武大帝所赐,有逆天改命之效,有些人种植,只需一天便可以长出来,有的人种植,三五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发芽。方子完全因人而异,看你能坚持多久了。”   王肃观险些跌倒,这不是意味着他的方子不一定管用吗?   “你……”王肃观为之气结,如果方子失效,这臭道士完全可以说是自己不得上天眷顾。   游散人却仿佛没有看见王肃观的表情一般,一辈子也没有洗过的臭脚丫子收到椅子之上,一边抠鼻孔,一边抠脚丫子。   王肃观定了定神,问道:“敢问三位前来找我,有何要事?”   满面红光的土垚子一边在肋下抓痒痒,一边道:“本道爷刚刚去见二世子,被你手下的那个大块头给赶出来了,是不是你对二世子做了什么?”   王肃观心中咯噔一下,心虚的笑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公羊仲彦只有皇甫伯蕴等屈指可数的几个心腹,原来一直都忽略了游散人等人。   游散人便是奉了公羊仲彦的命令来给余泪帘治病的,以他又臭又硬的脾气,公羊仲彦能够使唤他,想来游散人必定是公羊仲彦的人。   “不同妹妹,你也是为这事来找我的?”王肃观转向皇甫不同问道。   “当然不是了。”皇甫不同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神色忸怩,道:“人家可是专门来看你的,你竟然这么说我。”   原来,土垚子是个财迷、老骗子,曾有一次竟打主意打到公羊仲彦的身上。   那时,皇甫不同年纪尚下,为了骗钱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土垚子竟将皇甫不同推给公羊仲彦当童养媳,还留下书信为凭。   这几日,皇甫不同不知怎么了,总想着让土垚子将凭据赎回来,怎么都不肯下嫁给公羊仲彦。   为此,土垚子的一把胡子都快被皇甫不同用香给烧光了,土垚子拗不过,便带着皇甫不同去赎凭据,哪知根本没有见到公羊仲彦。   其实,小丫头此次跟着游散人来黑铁城,也是为了暗中看看自己将来的夫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遇到了王肃观,总觉得二世子处处都比不上他,说什么也不要嫁给公羊仲彦了。   “给二世子守卫之人,确实是我的亲兵队长黄大力,他负责二世子的安全,自然不能让人轻易接近,你们是不是不安分,惹怒了他,所以他才将你们赶了出来?”王肃观含笑道。   皇甫不同小巧而又精致的琼鼻一耸,不服气的道:“才不是呢,都是那大块头可恶。大哥哥,你就陪我们走一趟吧,把那个大块头训斥一顿吧,我们真有事找二世子。”   “你一个小丫头,找二世子能有什么事情?”王肃观随口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皇甫不同立刻变得紧张不安,说什么也不能让王肃观知道自己已经许配与人。   “大哥,你……你别管了,就让我去见一见二世子嘛。”皇甫不同不满的嘟起了嘴,撒娇道。   王肃观看她忸怩不安的样子,顿时好奇起来,问道:“你不说,那我就不管了。”   “大哥,你就别问了嘛。”皇甫不同走了上来,拉着王肃观的右臂摇摇晃晃的撒起娇来。   土垚子人老成精,忽然明白过来,难怪这小丫头这两天总是吵着要退婚,莫不是……   他也说不上来是喜是忧,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哎……本道爷终于明白了……小同儿,原来你这么急着退婚,是想嫁给这小子,那我所有的损失都得他出。我把你养这么大,一把屎一把尿,太不容易了。”   皇甫不同急得直跺脚,回到土垚子身边,对他又打又骂:“师父,你还说,都是你见钱眼开,财迷心窍,把我卖给了二世子当童养媳,误了我的一生,你现在又在这儿说风凉话,我恨死你了,打死你,打死你……”   王肃观头都要大了,这两天怎么竟是遇到这种女人,一个个都如此任性刁蛮。   他倒是没有想到皇甫不同竟然还有婚约在身,而且她的相公竟还是公羊仲彦。   自古疏不间亲,皇甫不同会不会暗助公羊仲彦呢?   不行,决不能让她见到公羊仲彦。   王肃观一挥手,站起身来,一拍脑门,头疼的道:“你们要吵的话,都去外面吵吧。来人,送客。”   皇甫不同立刻停下,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又过来挽住王肃观的手臂,嘟着嘴道:“大哥,我师父是个老糊涂,不用理他,你快陪我去见二世子吧。”   “不行!”王肃观斩钉截铁的道,拂袖摆脱皇甫不同,道:“二世子公务繁忙,前几天遇到过刺客,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了。”   皇甫不同愕然,呜呜撅起嘴来:“大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找婉怡姐姐。”   这时,游散人忽然站了起来,用刚才抠脚丫子的手指去挖耳朵,咧着嘴道:“蜕蛇化龙,不浸龙血,蛇,终究是蛇。只是,过犹不及,龙,终究该回归大海,不能做那无法青云直上的龙,能叱咤九天,遨游苍穹,方为真龙。”   王肃观想了想,心头一跳,暗自吃惊:公羊仲彦乃是公羊家人,算是龙子龙孙,莫非这游散人知道我软禁了公羊仲彦?在暗示我,让我放了他?   只是,他说什么不浸龙血,蛇终究是蛇,又是什么意思?   “来人,将他们三人带下去,好生照看。”王肃观一挥手,这件事情决不能外泄,不得不将这三人也关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狂士造火器   皇甫不同吓了一跳,恨不得朝王肃观扑过来:“大哥,你又要把我关起来了,呜呜……这次我不砸东西了,我烧房子。”   王肃观一惊,忙喊住了她:“我不是想将你们又关起来,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现在天色晚了,等明天,我带你们去见二世子,把那大块头训骂一顿。”   皇甫不同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跑过来拉着王肃观的手臂,左摇右晃的道:“我就知道大哥你最好了。”   王肃观暗暗头疼,关又不能关,莫非真要将这三人给杀掉不成?   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前前后后跟着自己叫大哥,王肃观可舍不得杀死她。   况且,游散人能够得知公羊仲彦被自己俘虏了,那么其他人肯定也会知道,不行,等不了刀如天回公易山庄,更不能继续等皇上的圣旨了,得立刻赶往云州。   王肃观立刻传令府上,收拾行李细软,准备赶往云州。   他找到了赵一毛,吩咐了一番,让赵一毛去寻找黄大力。   岂料,赵一毛刚刚离开,黄庭轩又亲自找来。   王肃观心念一动,忙迎了上去,道:“都督大人光临寒舍,可是问罪来的,下官惭愧啊。”   黄庭轩一摆手,直截了当的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其他的事情,咱们都不谈,我只想问一句,关治你打算什么时候放?”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一惊,皱眉道:“关治?他怎么了?”   黄庭轩强忍怒气,徐徐道:“关治奉我的命令,夜探苏老太爷,但是被你的手下黄大力给扣下了,还请都尉大人马上放人!”   王肃观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黄大哥一根筋,得罪了都督大人,还请海涵。原来是场误会,我马上派人通知他,请他立刻放人。”   黄庭轩深深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不再拖泥带水,转身而去。   王肃观还待挽留,黄庭轩已经去的晚了。   王肃观冷笑一声,暗道:关治可是我手上一张王牌,可不能这么轻易的交给你。   傍晚时分,王肃观正指挥着下人收拾行李细软,准备前去自己的折冲府,方高峰忽然派人传来消息,说无常山庄有要事,请王肃观前来一观。   王肃观稍一沉吟,让苏婉怡打点着,自己换上常服,去了无常山庄。   来到无常山庄,不仅方高峰,连盖志新、李大同、黄大力、凌霄云也在。   众人一齐走来,向王肃观行礼。   王肃观好奇的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在此处?”   方高峰伤势没有痊愈,坐在轮椅之上,被他的亲信关兴推着,双手一拍,立刻有二十号穿着一模一样黑色服饰的壮年跑了出来,在王肃观面前一字排开。   王肃观双眼一直,但见他们每个人的肩头都背着一杆火器,立即站了起来,走到那二十号人身边,从一人手中要下一杆长枪,对着天空试了试,入手沉重,构造小巧,连外形都改了不少,但不知威力如何。   凌霄云不仅造出了火器,还比王肃观所给的数目多出一倍,实在是不可思议,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把弹药拿来。”王肃观伸手便要。   方高峰忙在后面喊道:“肃观大哥,怕他们惹事,弹药还没有发放。关兴,快去取弹药回来,让大人试试。”   凌霄云手摇折扇,缓步走来,手中还拎着另外一种火器,正是王肃观以前所使用的火器。   “这是你以前的火器,你手中拿着的是我改造过的火器,你自己试试两者之间的差距吧。”凌霄云依旧抬眼看天,一副傲视天下的样子。   王肃观半开玩笑的道:“如果不相信你,我就不会任用你了。不过,军器坊毕竟姓公羊,而不姓王,战刀的战力,也无法提上去。”   凌霄云一惊,以为王肃观是暗示自己,让自己将整个军器坊控制起来,而非仅在军器坊中,利用那小角落给自己打造火器。   “我知道该怎么做。”凌霄云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句。   王肃观接过弹药,骇然大惊,这哪是弹药,分明是弹夹。   他又在枪支上面查看了一番,后座下面确实有装弹夹的地方。   这个文化落后时代,凌霄云竟然制造出本应在无数年之后,文明先进的时代才会出现的弹夹。   他的机关术当真如此厉害,能够制造出如此先进的东西出来?   看到王肃观吃惊的表情,凌霄云更是得意,笑道:“大人,你的火器填充弹药未免太麻烦,我制造了这个机关匣,可以连续使用三次,射击三次之后,重新换上机关匣,又可射击三次。只要有机关匣,就不用填充弹药了。另外,我反复试验,加以改进,对其内部进行改造,将钢珠改了形状,还在上面萃了毒,只要打中,敌人必死无疑。”   王肃观心头暗惊,可古代毕竟是古代,技术根本无法达到文明高度发达的前世。   不过,机关匣能够使用三次,在这个时代,毕竟非比寻常。   “淬毒倒不必了,不过子弹可以改成铅弹,铅有毒,可以腐烂血肉,又不会当场毙命。对了,再想想办法,在子弹上面下下功夫,可以减弱贯穿力,增强杀伤力,看这个子弹能不能在射出去的时候炸开花,这样会增强杀伤力,增大杀伤面积。”   王肃观前世虽未特工,但只是大概清楚火器的基本知识,具体是如何制作,如何伤人,倒不太清楚,因此只是跟凌霄云提一提,他能不能制造出来,王肃观倒没有报多大的希望。   凌霄云恍然大悟,虽然生性狂傲,但不由对王肃观开始佩服起来了。   王肃观装上弹匣,设好靶子,在隔了十丈的地方站定,问道:“这么远的距离,普通的弓箭应该没有问题吧。”   黄大力在远处傻笑一声,叫道:“要是让俺开张强弓,再远一倍,也射的中。”   王肃观站到二十丈外的距离,看着凌霄云手上的火器道:“这个距离之内,我原来的火器,必定能将其射杀。”   说话之间,王肃观又向后退出十步,将肩头扛着的墙架了起来,装好机关匣,往靶子瞄准,道:“如果我站在这个距离能射中,你以后想跟谁猖狂,就跟谁猖狂,阎罗殿绝不会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凌霄云轻笑一声,不服气的想:“你的枪法就那么准?经过我的改造,杀伤范围肯定增大,你要射不准,莫非也要赖在我身上?哎……王肃观并非明主……”   噼啪!   一声大响在无常山庄传开,宛若一个惊雷从众人耳边滚过,硝烟弥漫,四处都是火药的味道。   那安安静静立在远处的人形靶子,其心脏处已多了一个大洞。   凌霄云骇然大惊,王肃观的枪法实在是神乎其技,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片沉默之后,无常山庄忽然响起一阵震天价的喝彩之声,人人欢呼,神驰目眩,既震惊于王肃观的枪法,也震惊于这杀伤力之强的火器。   “好,凌霄云,你改造火器有功,我说话算话,以后在阎罗殿,准你不受任何约束,与鬼头令平级。”王肃观哈哈大笑,实在是畅快无比,如今有了如此强力的火器,战刀的战力必可一日千里。   “哈哈!”   凌霄云也傲然大笑,有一种被赏识的感觉,或许是乐极生悲,凌霄云忽然放声大哭,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掉,手中折扇掉落,激动的撕掉全身衣衫,跑过来抱着王肃观,嚎嚎大哭。   众人被凌霄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不会是疯了吧。   王肃观也曾听过一些狂人之事,有看戏看到激动处,当场射杀戏子的狂人,莫非凌霄云也是这种人?   良久,凌霄云才放开王肃观,放声高歌:“玉在匣中得善价,钗于奁内此时飞,快哉,快哉……”   歌声畅快,高亢激昂,渐渐消失在无常山庄的大门口。   黄大力等人也围了过来,仿佛事先演练过一样,一起摇着头,滑稽的说了一句:“他是不是疯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动身去云州   凌霄云乃狂士,可以创造奇迹,但并非帅才,也非良将,制造火器,补充战力的事情关系重大,王肃观还是留在了武不折的身上。   同时,王肃观下令在战刀旗下,重新组建一支名叫“霹雳”的火器队,因事关重大,霹雳的威胁又太强,人员分配、机关匣发放、火器使用等一切事宜直接听从王肃观的命令,只有王肃观手上的红色鬼头令才可以号令。   当然了,既然火器已经造了出来,战刀以后训练的事情,便多出一项,那便是射击。   只是,王肃观并没有拿出凌霄云改造过的火器让战刀的人员训练,而是将他以前使用过的第一代的火器拿出来,供战刀训练。   训练之后,所有火器全都收回,由手持鬼头领的人轮流看管钥匙。   王肃观已打算在次日动身去云州,黑铁城的一切军务,由李大同代为处理,阎罗殿的事情,由方高峰全权负责,手持鬼头领之人辅佐。   诸事安排妥当,王肃观让人抓紧寻找皇甫伯蕴与余泪帘,这二人没有找到,他始终难以安心。   回到府上,王肃观看到如山一般堆积的行李,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咱们在云州有折冲都尉府,你们至于将武大哥的校尉府给挖空吗?”王肃观头疼的说道。   如今王肃观居住的乃是属于武不折的致果校尉府,总不能将人家武不折的东西全都带到云州去,什么也不留吧。   苏婉怡叹了口气,目光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道:“这里可有咱们的点点滴滴啊,上一个家被火烧了,这个家又要离开,当然舍不得了。反正这儿到云州,也就一天的路程,多搬点也无所谓。”   王肃观看着那堆压如山的行李,不忍拂逆爱妻的意思,便笑了笑道:“那好吧,我给武大哥陪个不是,再多给校尉府留点银两,武大哥要是来了,缺什么东西,让他自己重新去买好了。”   “瞧你说的。”苏婉怡白了相公一眼,“倒像是我们对不起武大哥似的,他在黑铁城本来就有家,缺什么东西,去自己家拿好了。”   王肃观也不多与之争辩,忽然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问道:“那柳似伊怎么办,她有没有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人家柳姑娘的心意?”苏婉怡带着几分醋劲,说道:“一个姑娘家主动跑来跟你,这要是传出去,对人家姑娘家的名声多不好。如今你去云州,她自然也跟着你去云州了。况且,她老子不是也在云州吗。”   王肃观笑了笑,将苏婉怡揽入怀中,取笑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吃醋了?”感觉到苏婉怡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气,立刻噤若寒蝉,笑道:“在咱们家中做客算什么,有人还引诱我私奔呢。”   想起自己不顾家人反对,跟着相公私奔,苏婉怡登时不依了,在相公身上狠狠的捶了一拳,气道:“是你引诱我,还是我引诱你?”   王肃观忙求饶道:“是我引诱你,是我……”   苏婉怡这才满意的笑了,可神色忽然有些黯然,在相公的袖子上轻轻摇了摇,幽幽的道:“相公,我想给你的老泰山写封信,将咱们的情况向他们告知,就算他们依旧嫌你的官职小,但毕竟将咱们平安的消息告知他们,也好让他们安心吧。”   王肃观对苏婉怡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不甚了解,一直以来也没有在意,这时经苏婉怡提起,才想到自己以前是有多么粗心,怎么一直连自己的老泰山都忘了。   原来的王肃观无法搞定老泰山,难道自己也搞不定吗?   “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连刀如天都让你搞定了……对了,你不是说,女人就该被男人宠着,然后全力支持、帮助自己的男人,外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你负责,家中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哦,对了,你写信的时候,记得跟我老丈人说,我会抽时间去东州拜访他老人家的。”王肃观宠溺的说道。   ******   次日晌午,王肃观收拾好东西,叫上皇甫不同那三个烦人的家伙,带着另外一个果毅绳敬德,向云州进发。   王肃观本来心情平静,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按照他的预想发展,可当他看到皇甫不同竟然真的打扮成尼姑了,吓得险些掉头就走。   王肃观怕她纠缠,跟她随便说了两句,便闪到一边,等着黄大力前来。   一直等了良久,黄大力才护送着公羊仲彦前来。   只是,可怜巴巴的公羊仲彦竟沦落到与傻大个黄大力同坐一辆马车。   公羊仲彦虽然答应投靠王肃观,但王肃观用自己的势力将其软禁,一旦外出,黄大力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二世子,这两天忙于公务,没有去向你请安,还请海涵。”王肃观装模作样的走了过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公羊仲彦恨得牙痒痒的,可偏偏王肃观的势力遍布整个黑铁城,他的亲信全都被杀,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忍气吞声,同样笑道:“听说都尉大人前两日被人掳走,可着急死小王了。”   王肃观一笑,心道:你是着急我能不能死掉吧。   顿了一顿,公羊仲彦又问道:“不知都尉大人这次带我前来,所谓何事?”   王肃观将他重新扶上马车,趁机在他的肩头重重一拍,低声道:“待会儿皇甫不同有事找你,希望你老实一点,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等你见完她,我再跟你说一说我的下一步计划。”   “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公羊仲彦轻笑一声,上了马车。   王肃观重新找到皇甫不同,想起皇甫不同要退婚,公羊仲彦又是个贪花好色的风流世子,如过公羊仲彦发现皇甫不同生的如此娇俏可人,丽色无双,只怕不会答应退婚,便在皇甫不同的耳边道:“好妹妹,其实那公羊仲彦最喜欢像你这么漂亮的尼姑了,他要是看到你生的这么俊,估计不会答应你的。要我看,你就把头发都剃了吧,那公羊仲彦一看,还不吓得腿软,必定退婚。”   王肃观本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不料皇甫不同竟然拍手叫好,喜道:“好,我这便去剃了这满头头发,当个小和尚。”   王肃观可舍不得前前后后叫自己为大哥的小丫头变成光头,忙道:“我开玩笑的,你先去跟他说明来意吧,如果他不同意,就让大哥来帮你。”   皇甫不同盈盈一笑,喜道:“好的,谢谢大哥,还是你疼我。”   “好风流的都尉大人。”柳似伊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王肃观一愣,看她一脸醋劲,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讪讪的笑了起来。   柳似伊瞪了他一眼,与史三姑一起上了马车。   “好风流的都尉大人。”又是苏婉怡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王肃观头都大了,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桃花劫,怎么都出现在自己身边。   苏婉怡笑了笑,牵着一条大黑狗走了过来,将绳索交到相公的手中,道:“你把它带着吧,小心刀水玉罗刹再来找你。”   王肃观愕然,拿着栓狗绳,一时无言。   不料,自己的肩膀忽然被一只细润却肥厚的大手一拍,回头一看,却是土垚子。   土垚子依旧满面红光,正在对着自己坏笑。   王肃观心头一跳,这老道士八成没有什么好事。   “王老弟,你觉得我们家小同儿怎么样,如果他退婚成功了,我把她嫁给你吧,你刚刚当官,我不会收你太多礼金的,你让人给我送一箱黄金,我们家小同儿就嫁给你,如何?”   “……”   老骗子,果然是个老骗子,还是个无耻的老骗子,拿着自己徒儿的终身幸福来骗人。   这时,浩浩荡荡走来一队人马,王肃观极目远眺,竟是黄庭轩等百官来了,看来这些官员的鼻子都很灵,知道自己和二世子要离开,便来送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深不可测   送走了公羊仲彦和王肃观,黄庭轩站在校尉府门口,望了良久,一直默然无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日被皇甫不同偷走钱袋的黄恬看着黄庭轩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迷茫,对黄庭轩以往的崇拜与相信,也渐渐消融。   黄庭轩负手而立,整个人变得仿佛精明起来一般,看着远去的车队,叹了口气,惋惜的道:“王肃观啊王肃观,你自以为聪明一世,殊不知早就陷入必死之局了。不过,你能解开那两封信件的秘密,毕竟非常人可比。莫非你真会以为我派关治去见苏老太爷,是想让他劫狱救人吗?探监,只是一个讯号。”   “李大同,嘿嘿,那夜的事情,我也得感谢你啊。你自以为处事得当,善后巧妙,殊不知早就钻到我设的局中。哎,苏老太爷,对不起你了,这叫做弃车保帅。”   黄恬看到堂兄神采飞扬,昔日的自信又回到身上,顿时精神一振,问道:“哥,莫非你有办法对付王肃观了?”   “胡说!”黄庭轩瞪了黄恬一眼,气道:“你怎么也不想想,我没事干对付王肃观干什么,想想咱们真正的目的吧。”   黄恬茫然的挠了挠头,忽然叫道:“咱们根本不用理会王肃观,只要保住大世子即可。”   黄庭轩满意的笑了笑,点头道:“不错,王肃观总以为我要去对付他,所以李大同才在那夜跑来见我。其实,他们却忘了,我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让大世子身边的一切隐患全都猝死胎中。”   “在我来黑铁城的第一天,我见到苏老太爷的时候,便将此跟他言明了。苏叔才是不是红巾军,又与我何干。我也并非来替苏家平反来的。当日,我告诉苏家,就算他们不自己放火烧庄,烧掉一切痕迹,我也会派人放火。”   “而且,在那天,我早就提醒苏老太爷了,如果真的有不利于大世子的事情发生,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当时,我们约定了一个讯号,如果我给他讯号,那就说明时机到了。”   “王肃观走的匆忙,只怕还不知道,苏老太爷已在昨天夜里自缢身亡,所有事情,都来到了原点。”   黄恬又惊又喜,叫道:“大人,这……这是真的?”   “自然是了,莫非我还连眼线都安插不进去?”黄庭轩叹了口气,沉痛的道。   黄恬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阴森森的道:“大哥,这王肃观一心一意的为二世子办事,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允许我们对付他,莫非真要留着他继续成长?这人虽然年少,但身上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气势,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自从陷害之事后,就放任他的成长。”   黄庭轩看着那烟尘隐现的街道尽头,疲倦的摆了摆手,与黄恬上了马车,坐定后方才说道:“王肃观虽然对大世子有威胁,但这种威胁,根本没有到左右大局的地步。况且,王肃观根本用不着我去对付,在我来黑铁城之前,早就有很多人在打他的注意了。”   “大哥,你是说……”黄恬双眉一挑,用一副你知我也知的神秘兮兮的表情说道。   黄庭轩下令让马车行走,这才点了点头,含笑道:“你猜的不错,正是那姓易的人,我真好奇,如果王肃观知道了被他打伤的易先生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惊得下巴掉下来。”   黄恬恍然大悟,道:“大人,原来你一直都不对付王肃观,是等那帮人的消息,原来如此。只是,王肃观能够诬陷张文举,手中必有火器,他打着官府捉拿红巾军的幌子,已经控制了黑铁城,手上必然有惊人的战力,再加上他的折冲府可是人员最齐,战力最强的一府,王肃观就算是在云州,都是首屈一指的势力,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易先生为何不将他尽早除去,反而要让他坐大。”   “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虽然大世子与那帮人结盟,但是那帮人在整个大丰帝国,都是无法无天的势力。他们控制着朝廷政权,只是手上军队战力有限,所以那姓易的才会觊觎王肃观手上的火器。”   “据我估计,这姓易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付王肃观,便是借王肃观之手,想弄到火器。监视王肃观的人不是传来消息吗,他跟着王肃观到了无常山庄外面,虽然不能跟进去,但是也听到里面传出一声炸响。据我估计,无常山庄,藏有火器,这样的消息,只怕也会传到那姓易的人的手中,到时候,我就不相信那姓易的还按捺的住?”   “不过,上一次,那姓易的将王肃观用来诬陷张文举的那杆火枪带走研究,这王肃观将火器内部的关键部件都拆掉了,基本上留下一个空壳,害的那姓易的白高兴一场。以那姓易的行事作风的性格,这次只怕不会轻易对无常山庄下手了,他会确定王肃观手上的火器能用,才会将这些火器吞掉,大量制造。”   在黄恬看来,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听令、行事,这便是几乎所有人该面对的世界,可听黄庭轩这么分析半晌,忽然想起那句民间传言:官场是人比人的饭桌,为官者必须想尽办法,让自己成为吃饭人,而不是成为餐桌上的饭菜。   “大人,那咱们现在干怎么做?”黄恬问道。   “吃饭、喝酒、玩女人、看戏,当然,偶尔也可以行动一下,让王肃观知道咱们在黑铁城是来帮大世子的,而不是对咱们起疑心。咱们以前怎么做,今后还怎么做,就当王肃观在黑铁城时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王肃观的影响,黄庭轩竟如王肃观一般,双眼微微眯起,靠着马车开始打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智者样子。   “哦,对了,大人,那两封信你打算怎么做?”黄恬忽然问道。   “信?”黄庭轩豁然睁开双眼,明亮目光中,包含着未知的情怀,沉吟道:“听说云州最近常有官员被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被杀之人死亡的现场,都留着一行血字:阎罗殿杀红巾军于此。据我猜测,这阎罗殿便是王肃观正在建立的势力。”   “王肃观不简单啊,神不知鬼不觉,当着我的面解开了那两封信的秘密,他应该是凭借着那两封信威胁云州那些官员向他投诚,反抗者才被杀掉。”   “既然大人你也解开了那两封信的秘密,那何不用它加官进爵,将这些隐藏在云州的红巾军给抓出来?”黄恬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行!”黄庭轩果断拒绝了,“我今年才三十有二,做了云州大都督,在云州已经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这个时期,最重要的是目光放的长远一点,如果那帮人成功了,我们要算是元勋,我恩师、大世子还有我,必定都会位极人臣,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我现在拿着这两封信换取权贵,那当今圣上归天之后,如今的朝廷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要是一不小心站错了队伍,可是会受到牵连,搞不好万劫不复。所以,咱们要做的是,先看清风往哪儿吹,然后在决定航向。”   黄庭轩虽然说的委婉,但是他最后一句话摆明是应了“见风使舵”四字,惹得黄恬险些笑出来。   “大哥,那你决定如何利用这两封信中的秘密?”黄恬好奇的问道。   “我已经将信送给大世子了,看他的了。要么,他也学王肃观,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纳入自己的麾下,要么,他他将信交到皇上手中,向皇上立功。”   “不过,那姓易的毕竟跟大世子是合作关系,大世子在稳坐云王之位之前,是不会跟姓易的撕破脸皮的,所以,这封信,他是不会拿去对红巾军不利的。可是,我最担心的是,大世子怕得罪那姓易的,或许压根儿不会防着姓易的,可能会将信烧掉,这样的话,就少了一件统领云州的重要东西。”   黄庭轩疲倦的眯起了双眼,心头叹了口气,疲倦的说道:“其实……”   剩下的话,他也不说出口,一字一字的从心间流过。   “王肃观,其实我没有真正的去对付你,便是抱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想法,要真对你赶尽杀绝,以你的能力,能在短短一月之内控制黑铁城,建立阎罗殿,让无数人为你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便有本事成为我的对手。只是,我这不争气的大都督,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赶尽杀绝,可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布局   王肃观带着果毅都尉绳敬德及麾下四百府兵,更有亲兵二十有余,化装成随从的“霹雳”的十个人一直南下。   黑铁城虽有许多事情停留着,但毕竟整个黑铁城的大权已基本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更有李大同麾下的府兵坐镇,应该说可以高枕无忧。   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离开黑铁城,挥之不去的不安,不断在心头浮现。   他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出自于已经离开的黑铁城,或许是出自于即将到达的云州,那暗流涌动,动荡不安的云州。   王肃观与苏婉怡、柳似伊坐着马车,正和二女玩着果子牌,三人各有输赢,不过运气倒更偏向于柳似伊,让柳似伊的身边摆着的铜钱多出了不少。   这时,王肃观忽然朝外面骑马随行的亲兵问道:“到什么地界了?”   赵一毛在外面回应道:“启禀大人,已经过了青石坡,再往前便是远近驰名的龙脊山脉了。过了龙脊山脉,便是云州。”   这时,车外传来蹬蹬两声,车帘揭开,走进来一位道姑打扮的少女,正是皇甫不同进来了。   “大哥,前面就是我们龙脊山脉了,我们五华山就在龙脊山脉的东垂。”皇甫不同骄傲的解说起来,还待再说,却见小凳之上摆放着一副奇奇怪怪的纸牌,不禁一奇,抓过来问道:“大哥,这是什么?”   苏婉怡给她让了让坐,笑道:“不同妹妹,先坐下吧。听相公说你是要找二世子,让他退婚,你们又为何要跟着我们去云州呢?”   皇甫不同嘟着嘴,气道:“那可恶的膻羊,他竟然不退婚,那我就跟着他,天天烦他,看他退不退。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就拉着我师父去二世子的屋外闹腾他,把他剃成光头,半夜里吵他,让他睡不着觉,还有,给他的食物里面放泻药,哦,对了,师父刚才答应了,要是这么折腾下去,他还是不退的话,师父就把他给咔嚓一下阉了。”   “大哥,咔嚓一下阉了是什么意思,我问了半天,师父总是在糊弄我,说反正就是不能娶老婆了。大哥,你快告诉我,咔嚓一下阉了是什么意思,你咔嚓一下阉了吗?哦,你一定没有,不然的话你怎么娶婉怡姐姐的?”   王肃观手忙脚乱的去捂她的嘴,可偏偏这好动的丫头行动起来非常敏捷,没有捂住。   这小丫头片子跟着土垚子长大,人事不知也就罢了,可偏偏当着旁边亲兵说了出来,还质问自己有没有被……   王肃观欲哭无泪,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苏婉怡忸怩南安,嗔怪的看着皇甫不同,柳似伊也有些坐立不安。   皇甫不同这才感觉到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眨着灵动而又明亮的妙目,忽然恨恨的道:“一定又是臭道士骗我,我去找他算账。”   王肃观另有要事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过了青石坡,便动手,不愿多生枝节,忙拉住她道:“别去,来,我出去办点事情,让婉怡教你玩水果牌。”   皇甫不同撅着嘴,依旧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可还是对王肃观笑了笑,坐回车中了。   王肃观下了车,来到黄大力与公羊仲彦的马车中,轻轻的拍了一下黄大力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道:“等到了那儿,先想办法找到他们。他们已经立住了脚,有他们帮忙,事情会容易的多。”   说话之间,王肃观已从怀中取出三个眼色不同的锦囊,交给黄大力:“到了之后,拆开红色锦囊,接下来的事情,写的很详细,可保咱们大计无碍。”   黄大力傻笑两声,挠了挠头道:“大人,你叮嘱过俺好几遍了,俺知道事关重大,不会马虎的。”恶狠狠的目光忽然看向公羊仲彦,压低声音道:“乖孙子,我刚才跟你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吗,这件事情成了,咱们两利,如果你欺负俺粗人一个,跟俺耍心眼,俺一脚踩碎了你。”   公羊仲彦斜了二人一眼,咽了口唾沫,冷声道:“小王自有打算。王肃观,你把我留下,就该知道我不可能完全听令与你。”   “呵呵,我留下你,便是有信心你会完全听令于我。如果你不识好歹,我可以告诉你,把你和公羊伯腾杀了,我还可以在云王的孙子当中,找个人扶持起来。当然,云州并不一定需要王爷,没有王爷,我的麻烦会小的多。”   王肃观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摆明了是以公羊仲彦的儿子来威胁他。   公羊仲彦深知王肃观的恐怖,只能点头答应。   “这就好了,准备行动吧。”王肃观离开了马车。   “传令下去,休息一会儿,补充点水分,然后赶路。”王肃观吩咐道。   这时,果毅都尉绳敬德骑着马匆匆跑了过来,急道:“大人,这龙脊山脉常有响马出没,不太安全,咱们还是另找他出休息吧。”   王肃观无畏的摆了摆手道:“过了龙脊山脉,那就到云州了。流寇和红巾军都败在咱们手上了,难道还怕你个小毛贼不成?”   绳敬德只能下令休息。   王肃观眼光一闪,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借着稀疏的日光,照到黄大力所在的马车之中,仿佛发了什么信号。   果然见黄大力和公羊仲彦下了马车。   黄大力走过来道:“大人,二世子说肚子有点痛,要去方便。”   王肃观一摆手道:“去吧,让赵一毛带些人护送,务必保证二世子的安全,不能有任何闪失。”   黄大力得令而去。   王肃观整个人变得有些莫名的紧张,抓起一颗苹果,慢慢的啃了起来。   他吃的并不快,但心中想着事情可能超出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便不由自主的紧张,一个苹果吃完,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过不多时,孙三分满身是血,狼狈的逃了回来,口中大呼:“大人不好了,二世子被抓走了。”   所有人都豁然站起。   王肃观扔掉苹果核,跑过去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启禀大人,刚才怕被人看见,世子去了前面的深山方便,没想到我们遇上一伙土匪,他们看世子穿的好,我们又都是士兵,料想世子必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便起了歹心,将世子掳走了。我们好多兄弟都受伤了,现在黄大哥正带人往深山中去追。”孙三分娓娓道来。   “绳敬德,带着你手上所有人马前去追赶,就算是搜遍整座龙脊山脉,也要将二世子救出来。”王肃观立刻传令道。   绳敬德手上统领四百府兵,齐刷刷的站起,在孙三分的引路下,浩浩荡荡涌向深山。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道上,只剩下钱二两和化装成亲兵的“霹雳”中的十个人。   当然了,还有那两个道士和一些女眷。   王肃观站在大道中央,静静的望着刚才世子离开的地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尖的皇甫不同忽然指着密林深处叫道:“大哥,有三个士兵来了。”   那三个士兵皆低着头,蓬头散发,脸上还有血迹,看不清本来面目,不过王肃观仿佛心中有块大石落地一般,舒了口气。   “那个人好像是……”皇甫不同看着走来的那三个士兵嘀咕起来,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摇了摇头。   王肃观立刻走上前去,摆手道:“你们三人怎么回来了?也罢,看你们三人伤势不轻,先去马车中歇息吧,自行疗伤。”   又过了好久,王肃观忽然站起身来,跟钱二两吩咐道:“钱二两,本官放心不下,要入山查看一番,你先护送夫人和一众女眷赶往云州都尉府,而后将此事告知云王,请他速派人来救。”   以钱二两对王肃观寸步不离的性格,原本不该答应此事,可这时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带着“霹雳”的十号人保护着一众女眷赶往云州。   钱二两一行人暗藏超强火器,又都是千挑万选之人,护送着女眷,到二更天时,也顺利来到了云州。   只是,装着那三名受伤士兵的马车,在不知不觉之中,离开了大队人马,独自挑小道而行,来到码头,渡船南下,直往帝都丰州赶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公羊承嵩   “下官折冲都尉王肃观,参见云王。”   王肃观心中忐忑,向云王参拜。   云王,原名公羊承嵩,与大丰帝国景泰皇上同辈,年纪比景泰还要大上十九岁。   只不过,公羊承嵩并非世袭得来的王位。   他本是先皇的侄子,因随先皇出征,护驾有功,这才被封为云王,没落的一脉,又重新复苏。   几十年来,云王守护云州有功,几次败退外敌入侵,地位一日更比一日高,乃是藩王之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如今的云王,年事已高,少年并未注意,老了一身是病,双腿早在几年前就失去了知觉,无法行走,如今只能靠龙椅代步。   王肃观在龙脊山脉一连搜寻了两日,没有找到任何音讯。   当然,只有他才知道这么搜下去,其实也没用。   真正的公羊仲彦,早被他设计好的计策,由黄大力和赵一毛押解,沿水路送往帝都丰州。   孙三分所说的公羊仲彦被土匪袭击,也是王肃观事先安排好,上演的一出戏。   事后,王肃观派绳敬德大举搜山,其实便是做给云王等人看的,而在那时,整个龙脊山脉都危机四伏,无论公羊仲彦藏在何处,都有可能被发现。   而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公羊仲彦、赵一毛、黄大力三人换上士兵服,装扮成重病的样子,回到马车上,王肃观又以护送家眷妇女的名义,让公羊仲彦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前往云州,直下丰州。   王肃观这么做,既是防止公羊仲彦继续留在云州给自己添乱,软禁之事曝光,也是为了让公羊仲彦亲自跑一趟帝都,面见景泰,一方面也算是红巾军与流寇之事有个交代,另一方面,他可趁机将大世子公羊伯腾的事情向景泰一一陈述,就算无法撼动自己的兄长,至少也能影响当今圣上对公羊伯腾的看法,生起疑窦,只怕公羊伯腾的云王之位就真的危险了。   这是一步险棋,公羊仲彦一旦进入皇宫,王肃观极有可能会失去对他的控制,公羊仲彦甚至还会参自己一本,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地步,不过,一旦成功,其影响力绝对比在黑铁城跟黄庭轩争斗个不停要有效的多。   毕竟天子一句话,想让谁当云王,谁就是云王。   当然了,王肃观留下锦囊,便是让留在云州的朱子贤等人处理公羊仲彦,以防他临阵倒戈,或者在景泰背后暗害自己。   乍见云王,他那张脸已经瘦得成皮包骨了,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而且,他的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霉臭味,让王肃观悚然一惊,莫非这云王已经沦落到被人遗弃的地步,所以才没人照顾,身上出现这若隐若现的霉臭味?   “王肃观,你可知罪?”云王急怒交加,说起话来,气得身体隐隐颤抖着。   “下官不知!”王肃观平静的说道。   云王一听,气得差不多快跳起来了,还从未有人敢跟自己顶嘴,这王肃观倒是第一个。   “来人!”云王轻喝一声,唤来侍卫,凶狠的盯着王肃观,气力不足的喝道:“给我掌嘴,打,狠狠的打!”   王肃观本来还恭恭敬敬的跪着,此时豁然站起,明亮而又锋芒毕露的双眼中,流光闪过,如刀子一般刺进云王的心头。   云王敢对着他最忠心的天子发誓,王肃观的眼睛,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明亮、最刺眼、最让人敬畏的。   王肃观强忍怒气,目光又渐渐缓和起来,道:“如果云王是以王爷的身份给我掌嘴,下官是不是也可以以折冲都尉的身份跑出去,看谁不顺眼便扔他两个耳光?”   王肃观言外之意,无非是云王用官位压人。   云王怒不可遏,但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说:你投靠老二,对付老大,让本王的两个儿子失和,又没有保护好老二,本王看你不爽,就要打的你满地找牙吧。   他给走进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掌嘴之事暂缓。   王肃观轻轻一笑,道:“不知云王找下官,究竟所谓何事?若无其他事情,下官奉旨清剿红巾军,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王肃观隐隐感觉到目前的云王已无实权,垂死之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对他根本不屑一顾。   只是,他还不能气死云王,否则这老家伙一死,公羊伯腾理所当然的继承王位,到时候对付公羊伯腾,只怕更不容易。   云王真想将这王肃观亲手给撕了,可还是压抑怒气,道:“老二已被抓去三日,你至今仍旧毫无所获,本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在用心寻找老二?”   “启禀王爷。”王肃观装模作样的道:“下官奉旨清剿红巾军,手上人手有限,而龙脊山脉又山高林密,土匪又行踪不明,搜索起来,事倍功半,要找到二世子,实在不易。依下官之间,还请云王再多派些人马在龙脊山脉四面八方搜寻,必定能够找到土匪,救出二世子。”   云王一听,心凉了大半,顿时惶急起来,仿佛他手上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调动似的。   王肃观察言观色,暗自猜测:“莫非这云州之事,真的已经由公羊伯腾一手遮天了?不行,得赶快和该大嘴联系,看看鹰眼打探的怎么样了。”   “这样吧。”云王忽然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央求的口气道:“本王为刚才的鲁莽道歉。王老弟你也知道,折冲府与我们没有任何统属关系,本王无法调动驻扎在云州的府兵,还请你帮忙,用皇上的圣旨,以清剿红巾军逆贼为名,调动其他的折冲府,请他们派人搜山,务必把我儿救出,本王必有重谢。”   王肃观心头冷笑,他才不会相信凭借着云王之位找几个折冲都尉帮忙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没有直接统属关系,但是看在云王的面子上,他说句话,折冲都尉哪敢违拗。   只怕如今的云王已经日薄西山,无人可用,大权旁落,被冷在一边了。   王肃观灵机一动,忙道:“云王,这件事情难处只怕不小,毕竟这属于滥用职权,出了事情,下官可担待不起。”   王肃观一说完,便双眼抬高,静静的站着,等着云王的答复。   他一副敲竹杠的样子,云王久经官场,如何不懂,不禁喜笑颜开,以为王肃观答应下来了,道:“本王在云州有一座小院子,本来是避暑之用,只是年事已高,行将就木,那院子一直空着,如果王老弟不嫌弃,请收下吧。”   王肃观其实是想让云王凭借着他手上的权力,给自己开个“路条”,也好方便行事,没想到云王一开口便要送“小院子”,云王毕竟是一位王爷,他口中的院子,必定豪华奢侈,环境优雅,绝不会如他所说,是什么“小院子”。   “王爷,你误会了。”王肃观笑了笑道:“其实,下官才刚到云州,人生地不熟,行事也极为不便,如果王爷有金牌印信什么的给我,也好方便我行事,下官必定早日救出二世子。”   云王的双眼明显一亮,他早已活成人精了,如何不知道王肃观肚子那点花花肠子。   王肃观必是想借着自己给予他的东西去对付公羊伯腾。   云王犹豫再三,忽然道:“那好吧,你去云州城东灯笼街找一户姓高的人家,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清楚,就说是本王让你去找他的,他必定会全力帮你。如果他不相信你的话,就跟他说一个人名,他必定对你深信不疑,全力相助。”   “什么人名?”   “公羊承嵩!”   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激情一吻   在下人的带领下,王肃观从王府别院顺利离开了,倒没有生出其它枝节。   首次来王府,这王府还真是气派不凡,阁楼参差,水榭飘香,碧湖荡漾,处处诗意,处处雅致,贵族气息中更有几分恬静,让人心旷神怡。   只不过,王肃观总觉得如今的云王像是傀儡一般,就好像云州大权已经掌握在公羊伯腾的手中,不免有些落人于后的感觉,心中郁郁,无心流连欣赏。   出了王府,身边只有孙三分,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叹了口气,问道:“打听清楚了吗,我的府邸在什么地方?”   孙三分应道:“打听清楚了。”   王肃观点了点头,摆手道:“你先回去跟夫人说一声吧,我另有要事,需见一个人,待会儿自己找回去。”   孙三分一想起那次王肃观被抓之事,再不敢离他左右,不禁皱眉道:“大人,你身份特殊,这一个人在云州……”   “我才来第一天,又是只身而来,没有人认识我,哪会有什么危险?”王肃观笑了笑道,顿了一顿,又道:“让人传令给绳敬德,让他每日派人来报,我要知道他搜查的如何了。”   孙三分无奈,只能先行离开。   王肃观骑着马,一边往灯笼街寻去,一边观赏着体会着云州风情。   云州的繁华,绝非黑铁城可比。   杂耍、卖艺、打擂……   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比武招亲,几乎每个地方都像过年一样热闹。   红日如火,烧烤着云州。   即便是到了要命的入伏天,街道上还是行人不断,马跑不起来,骑在马上,反而被晒的让人难受。   王肃观只能下马,在人流中穿梭。   这时,迎面出现一个茶铺。   王肃观口渴难耐,暗骂那云王太小气了,这大热天的,也不请自己喝杯茶就将自己赶了出来。   不过,为了公羊仲彦,云王倒是毫不吝啬的将那套别院送给了王肃观,房契已经交给了他。   王肃观拴好马,来到角落的阴凉处,要了一壶茶,顺便打听着公羊伯腾的一些事情。   只是茶铺的老板只在街边做生意,哪管云州大事,所知之事大都是来来往往的客人闲谈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王肃观也是知道的,不过被老板一夸张,说的舌灿莲花,让王肃观险些笑出来。   这时,茶棚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嚣,循声而去,王肃观发现自己的马匹竟被人偷走了。   马背上的人,虽几日不见,但依稀可辨,正是刀如天。   这丫头还真是自己的克星,先是掳劫,现在又阴魂不散,来云州偷马。   王肃观气往上冲,虽知打不过刀如天,但还是追了上去。   “捉贼,捉偷马贼了。”   王肃观一边追,一边大叫。   刀如天忽然勒马停在当街,骏马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又落回地上。   刀如天回眸一笑,带着几分顽皮的味道,向王肃观吐了吐舌头,招手叫道:“偷马贼,快来捉我哦,抓到了我,给你钱买红枣。”   若是让路人听到骑马的人喊别人为偷马贼,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王肃观被如此戏弄,顿时火冒三丈,抓到了你,一定让你在我胯下求饶。   刀如天哪知王肃观的龌龊心思,依旧扮鬼脸,向王肃观挑衅。   王肃观跑了上去,刚要抓住马尾,刀如天一挥马鞭,骏马又冲刺向前。   “我XXX……”   王肃观终于明白了,也尝试了,泼妇骂街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此刻他便近乎泼妇骂街的当街咆哮。   如刚才一样,刀如天忽又停了下来,待王肃观追上去之后,她又纵马而去。   王肃观早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怜刚才喝的茶水只怕早从汗孔排掉了。   他站在当街,望着那可恶的小魔女,忽然灵机一动,哈哈一笑,朝她喊道:“小如啊,哥哥不陪你玩了,那匹老马就送给你了,再见!”   言罢,他潇潇洒洒的转身便走了,转过街角,立刻藏了起来。   刀如刚才还兴致盎然,这是忽然有些意兴索然,气得骂了起来:“偷马贼,我代表太阳诅咒你。不行,我还没玩够呢,不能这么放过你。”   刀如天小心翼翼的转过街角,仔细看着街道深处,并没发现王肃观的身影,大是气恼,又嘀咕起来了:“偷马贼,臭流氓,狗官、胆小鬼……我代表太阳诅咒你,竟然不来追我。”   “大哥在这儿。”   王肃观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   刀如天循声去看,只见一件外衣如网子一般朝自己的头顶罩来。   刀如天一慌,欲将往自己头顶罩来的衣服拨掉,可一道人影又跟在衣服后面跳了下来。   “可恶,偷马贼暗算我。”刀如天瞬间反应过来。   只是,为时已晚。   王肃观躲在二楼,脱下自己的衣服罩住刀如天的脑袋,又趁机扑下,跳在马背之上,双臂将刀如天牢牢箍住,收正好强摁在刀如天丰满柔软的胸脯之上。   “臭丫头,竟敢戏弄我,快求饶……”   王肃观得意的笑了起来,可没料到刀如天力气竟然这么大,大有挣脱之势。   “偷马贼、狗官、流氓、色狼、淫贼……”   刀如天又羞又怒,而且头顶罩了一件充满汗臭味的衣衫,看不见东西,急得险些晕过去。   二人早已吸引了无数为官之人。   王肃观上半身赤裸,怀中抱着女孩,惹得不少人眼红,直瞪着他。   但还是有不少花痴女看着王肃观那阳刚的身体,眼中冒金星,对刀如天又恨又妒,暗自诅咒。   “让你骂,你再骂!”   王肃观双臂分身无暇,不过手指能够活动,气得在刀如天那从未让第二个人碰过的小胸脯上又抓又戳,又捏又揉……   “啊……色狼……”刀如天惊得大叫一声,力量瞬间增大很多,王肃观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好像都被刀如天的叫声影响到了。   王肃观根本没料到刀如天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如果不是自己占了先机,将她箍住,又在她身上乱挠,只怕这丫头早就挣脱了。   若是让这丫头挣脱,不用猜也知道那后果。   王肃观急的双腿一夹,二人胯下之马仿佛得到号令一般,冲开围过来的人群,向前冲去。   “狗官,快放开我,马没人驾驶,咱们要完蛋了。”刀如天急得大叫。   王肃观虽靠刀如天稳定着身体,但这丫头被自己的外衣罩着,根本看不见东西,马匹这么横冲直撞,肯定要出问题的。   他有心放开刀如天,可一想起刀如天那恶魔本色,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反而抱得更紧了。   终于,二人在马上闹的动静越来越大,先后摔了下来,撞翻了路边的不少小摊。   王肃观被摔的七荤八素,浑身仿佛要散架一般,不过神智倒是清醒。   终于,他停了下来,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只是,还不等他喘一口大气,刀如天也被摔的滚了过来,两瓣幽香甜腻的樱唇已印在了王肃观的唇上。   从马上摔下的瞬间,那罩在刀如天头上的衣衫也被风吹了出去。   二人同时大震,王肃观先前还恨刀如天戏弄自己,可尝到了好处,顿时有些飘飘然,这简直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桃花运。   只是,刀如天当街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还和他激情香吻,姿势暧昧,实在是惹人遐想。   “哈哈,好,有趣,有趣!”   有几个人在旁瞎起哄。   刀如天一个激灵站起来,又羞又气,忽然“呸呸呸”直往地上吐痰,做出一副反胃的表情,指着王肃观道:“狗官、偷马贼、你……我杀了你。”   “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个淫贼。”   几个热血青年看到如此娇艳动人的小姑娘被王肃观当街侮辱,登时有人愤愤而呼。   王肃观哈哈一笑,回想着那刚才激情一吻,无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而后往刀如天靠过去,大声道:“误会,误会,她是我老婆,脑袋被驴踢了。刚才竟然惹马蜂,我是为了不让她给马蜂蜇伤,这才惹出刚才的闹剧,都散了吧,散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女人心,海底针   “岂有此理,老夫亲眼看见你从高楼抛下衣服,暗算这位姑娘,又当街羞辱她,还敢胡说八道。”   有的人说出话来,别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有的人说出话来,就算是无稽之谈,也有一股威势在内。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原本纷繁复杂,吵闹不休的圈子,因来人的一句话,安静下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循声而视。   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动向两侧让出一条道来。   尽头,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负手而立,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山似岳,霸气凛然。   只见他头戴紫金冠,双鬓斑白,剑眉入鬓,棱角分明的脸有如刀削,尤其是那张黝黑的脸,仿佛饱经沧桑,脸上透露出一股凛然霸气。   王肃观见他如此魁梧,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不禁皱起眉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走吧。”   王肃观不愿横生枝节,拉了拉刀如天,想要离开。   “偷马贼,谁要跟你走!”   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然后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跑到那魁梧男子跟前,央求道:“大叔,这个偷马贼太可恶了,你这么高大,帮我教训他吧。”   刀如天要教训王肃观,以她深不可测的功夫,别人哪插得上手,摆明了是想跟王肃观继续闹下去。   那魁梧男子缓缓的走了上来,声色俱厉的道:“我看你生的仪表堂堂,不了却是个轻佻登徒子。还不快给人家小姑娘赔罪?”   王肃观首次有了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这件事情虽不知道是谁对谁错,可刀如天偷马在先,总是她来招惹自己,自己才反抗的,要说给她道歉,王肃观怎么肯。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与你无关。”王肃观捡起地上扔着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道,仿佛这大街便是自己家的炕头。   魁梧男子面色冷峻的看着王肃观,淡淡的道:“天下事,天下人可管!”   他的话仿佛能够影响周围人的心绪一般,一股豪迈之气震慑当场,不少人心神激荡。   “哈哈!”王肃观穿好衣服,哈哈一笑,虽然不及魁梧男子高大,但那双灼人的眼睛,着实让人心悸,只听他傲然叫道:“我的事,天也管不了!”   在远处看热闹的刀如天,白皙而毫无瑕疵的脸上,笑容一窒,忽然对王肃观有些莫名的情绪。   别人说出这话来,绝对会被别人引为笑柄,可为何她忽然觉得,王肃观说的这话,只要说的出,就能够做的到。   他,并非那个自己手到擒来,全无反抗之力的偷马贼。   更像一尊无法撼动,如山似岳,掌控沉浮的存在。   言罢,王肃观朝人群外走去。   那魁梧男子立刻拦了上去,沉声道:“小子,够狂妄,只是,你今天不向这个小姑娘道歉,就休想离开!”   无形的交锋,在二人之间产生,气氛忽然便的冰凉起来。   “打吧,谁赢了就听谁的。”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要是双方不打,不免扫兴。   一石激起千层浪,登时有不少人在旁起哄,振臂高呼:“打!”   唯恐天下不乱的刀如天笑嘻嘻的走了上来,对王肃观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哈着腰像个淘气的小鬼,道:“偷马贼,你看你真是的,跟本姑娘道个歉有那么难吗,又不会让你掉块肉,要是和大块头叔叔打起来,那才掉肉呢。”   王肃观有一种踹墙的冲动,这丫头,实在是太能找事了。   “我XXX,你太可恶了,我先收拾你。”   王肃观暴怒起来,目光可谓锋芒毕露,冰冷、森然。   他深知刀如身手极好,一出手便下狠招,想先将这丫头的双手拿住,看她如何点穴。   “大块头叔叔救命啊。”刀如天立刻装模作样的跑到魁梧男子的身后,大呼救命。   魁梧男子目光一寒,迎了上去。   啪!   拳对拳,王肃观与魁梧男子正面撞了一拳,直震的自己手臂发麻胳膊险些散架。   “老小子好强的力量。”王肃观心中安静,脸上不动神色,淡淡的道:“我会给你证明,有些人的事情,除了不能管,还要绕道走开。”   “少狂妄了,再吃我一拳。”魁梧男子咆哮着冲了上来。   王肃观又与魁梧男子扭打在一起,不过吃过刚才的亏,王肃观可不敢与之硬碰,凭着反应迅敏,去拿对方的要害。   那魁梧男子块头大、力量大,反应虽稍慢,但行家功夫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刀如看在眼中,心中安静,这大块头叔叔打的拳法攻防得当,威势凛然,按理来说王肃观早就输了。   可是她实在想不通,王肃观为何坚持了这么久。   不光刀如天发现了,魁梧男子,甚至在旁边挥舞加油,高声喝彩的看热闹的群人都发现了,魁梧男子每次都将王肃观逼得险象环生,但王肃观就像是有魔法护身一般,每次都从那势若千斤的拳头下面逃开。   抓咽喉,向后急退。   打心脏,侧身闪开。   出铲脚,猿跃而退。   ……   忽然,刀如天眼光一闪,心中暗赞:“原来如此……偷马贼的反应太快了,都要打到鼻梁了,却还能躲开,哼,神气什么,我代表太阳诅咒你,让你赶快输。”   只是,魁梧男子不明所以,还以为王肃观深藏不露,每当遇险之时,方才施展真功夫,在那瞬间发挥他的本事,从自己的攻势下逃开。   “看来今天遇上硬茬了。”魁梧男子暗自沉吟,攻势明显变得散乱起来。   刀如天一边踢脚,一边挥着粉拳,向着王肃观挑衅,小声嘀咕着:“怎么能让偷马贼打赢呢,不公,可恶……”   她虽然在旁边干扰王肃观,但并没有出去阻止。   这时,王肃观目光忽然一寒,整个人如箭离弦一般仿佛被人发射出去一般,冲了上去。   啪!   结结实实的一拳,打了魁梧男子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他在那瞬间开始防御,但仍不免被王肃观醋钵般的拳头轰在他的臂膀之上。   魁梧男子肩膀一震,向后退开,卸掉了力量,只是这么一缓,王肃观又抢攻冲了过来。   眼看着胜负将定,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抓着胸口衣服。   “婉怡姐姐,你怎么来了?”   刀如天的声音,忽然传到王肃观的耳中。   王肃观虽知八成是刀如天这丫头想害自己分神,并未理会,可这么一分神,动作一缓,立刻被魁梧男子抢了上来,一拳往王肃观的下颚打来。   王肃观的反应已经震惊了全场,每次都从落败的边缘重新站起来,只是人的反应纵然再快,也有其极限。   王肃观被刀如天一搅,虽然想极力逃开,但已然不及。   眼看着那势不可挡的一击就要将王肃观的下颚砸个稀巴烂。   有不少人尖叫出声。   当然,也不乏一些人觉得能闹出人命来,这样才好看,刺激。   只是,下一刻,魁梧男子仿佛变成石雕一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只巨大的拳头,几乎接触到王肃观下颚的汗毛了。   王肃观惊出了一身汗,不仅长出了一口气,忙退在远处。   只是,他发现,魁梧男子似乎真的变成一尊雕塑了,动也不动,只有两个滴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了震惊、困惑、茫然、恐惧……   “打啊,怎么不打了?”   一些人又开始起哄。   王肃观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朝刀如天看去,只见她正在把玩着粉嫩小手中的几颗石子,先是朝王肃观得意的笑了起来,可忽然想起什么,俏脸一板,哼了一声,移开目光。   王肃观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丫头,肯定是以飞石打在魁梧男子的身上,点了他的穴道。   要命,前世武侠电视剧中的事情真让自己遇到了。   只是,这丫头也太可恶,先偷自己的宝马,在将赢之时,又害的自己分神,险些丧命,真正有危险的时候,这丫头又用飞石帮自己。   王肃观实在是搞不懂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   第一百二十八章 :豪迈的都尉   “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肃观快要抓狂了,这刀如天简直让自己处处碰壁,自己却偏偏无可奈何。   “嘻嘻。”刀如天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将手中的石子扔掉,拍了拍手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我一个弱女子生气?我刚才还帮了你,你都不跟我道谢,偷马贼真可恶。”   王肃观定了定神,冷静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嘛……”刀如天认真想了想,道:“你把公易山庄还给我,我就告诉你。”   王肃观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她征服!   “哼,做梦!”王肃观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而后又嬉皮笑脸的说道:“那不是你嫁给我的陪嫁吗,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刀如天并不生气,反而嘟了嘟嘴,腻声腻气的道:“那又哪有相公满大街的追着夫人要马的道理?”   刀如天这小恶魔说出这种话来,王肃观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只怕这丫头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忙顺水推舟,说道:“好,那匹马我送给你了,我的匕首也送给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吧。现在我还有要事,你要事再跟来,就跟我入洞房吧。”   刀如天气得跺了跺脚,眼珠子一转,又跑到那魁梧男子身边,道:“刚才跟你打架的那个人是个流氓、狗官、采花盗、土匪、杀人越货的大盗,江湖传言的云州第一偷马贼王肃观,就是这个家伙了。你快去为民除害吧,把他打个半死带去见官,先关上一百年,好像有点多,那就三十年吧。”   说话之间,刀如天已毛手毛脚的在魁梧汉子身上乱拍几下,解开了他身上被封的穴道。   他满脸惊诧,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猜到这小丫头并非看起来那么柔软,不禁一拱手道:“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佩服。敢问姑娘,你刚才说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王肃观?”   “什么大名鼎鼎?”刀如天立刻不满的反驳起来了:“他就是小名鼎鼎的王肃观,就是黑铁城跑过来的偷马贼,不用太给他面子。”   魁梧男子被刀如天逗的笑了笑,一拱手,不再跟她纠缠,忙追了上去。   王肃观径直往前走着,心中却筹划着该如何向刀如天讨回面子。   这时,身后忽有人高喊:“小兄弟等等……”   就算知道这不是叫自己的,但凡是正常人类,听到后面有人这么高呼,应该都会回头确认一下是否是叫自己的。   王肃观一回头,竟然是那魁梧男子追了上来,而且明显还是对着自己高呼“小兄弟等等”。   王肃观本要等他,看他还想干什么,可看到刀如天也在后面跟着,不禁有些头大,忙加快脚步向前。   魁梧男子看王肃观不肯停下,加快了脚步。   这时,刀如天牵着王肃观先前骑得马跟了上来,喊住魁梧汉子,道:“王肃观是偷马贼,你得骑着马让他去偷,他才会停下来,到时候你就顺手抓贼,把他抓到官府去。”   魁梧男子心头一奇,看来这不安分的小丫头应该真是王肃观的小夫人才是,二人应该闹了什么矛盾在赌气,否则明明身怀绝技,却在一旁煽风点火,鼓动自己去找王肃观。   魁梧男子接过马缰,拱手道:“多谢夫人。”跨上骏马,奔驰而去。   刀如天首次被人称为“夫人”,尤其还被一个年级能当自己大叔的男子称为夫人,登时一愣,有些发懵,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气结,张牙舞爪的追了上去:“大块头你别走,说清楚……”   骑着快马的魁梧男子很快追上了王肃观,勒马含笑道:“王兄弟且慢!”   王肃观缓缓的转过身来,问道:“你还有何事?”   魁梧男子叹了口气,神色歉疚的问道:“敢问王兄弟可是勇破红巾军的折冲都尉王肃观?”   王肃观心头一惊,不过也猜到必然是刀如天这小恶魔给自己泄的底,微微点头道:“我就是。”   魁梧男子大喜,激动而又崇拜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王肃观,道:“我高寥熬到折冲都尉,可足足花了十一年时间,王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哈哈。哦,对了,刚才是我鲁莽,王兄弟伉俪情深,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刚才是我多管闲事,这儿给王兄弟你赔罪了。”   王肃观对此人好感倍生,更不曾想到此人竟也是折冲府都尉,忙拱手道:“该赔罪的应该是在下,小子为官不久,又山野之人,不知礼数,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高寥哈哈大笑,亲昵的拍了拍王肃观的肩膀,挽着他的手臂,豪迈的道:“王老弟,相识便是有缘,走,咱们去喝上一杯,老哥我请客。哦,对了,弟妹还在后面,咱们是……”   刀如天如一阵风一般出现在了二人的身边,愕然的看着如此亲昵的二人,还以为自己做梦,用两根粉拳揉了揉眼睛,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道:“你们……你们怎么不打了?”   高寥哈哈大笑道:“王兄弟深藏不露,是我见过反应最敏锐的人,我打不过他。倒是弟妹你,难道真希望我把你相公的胳膊腿打飞几条,才能够消气吗?”   说话之间,高寥已恨铁不成钢的拍着王肃观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我说兄弟啊,你这人,也太不懂得疼爱女人了,娶到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不知道好好疼,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闹,这还如何度日?”   顿了一顿,高寥又看着刀如天,摇头道:“弟妹,不是老哥说你,你虽然年纪小,但也太玩皮了,咱虽然不去理会那三纲五常,但你也不能挑拨是非,到处给你相公惹麻烦,万一真惹出什么事来,心疼的还是你。”   高寥身材高大,有一种粗犷豪迈之气,此刻“教训”起来人来,更是声若轰雷,王肃观和刀如天压根儿插不上嘴解释。   待高寥说完,刀如天早已按捺不住了,一把揪住王肃观的耳朵,指着高寥道:“偷马贼,你……你快跟他说清楚,谁是你老婆,快说!”   王肃观尴尬的去看高寥,咧着嘴道:“高大人,让你看笑话了。贱内一向如此,我便是喜欢她的率真,这才将她娶回家,哪知她……你不用理她,咱们去喝一杯。”   刀如天并没有真的揪耳朵,王肃观轻松挣脱,与高寥携手而去。   刀如天有着非比寻常的韧性,一般人很难让她生气,在刚见到王肃观的时候,无论王肃观说什么,她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对一切免疫,可这几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在意这些过眼云烟的事情。   她定了定神,仿佛以往那个对一切免疫的刀如天又回来了,也跟着走进了酒楼,而且还陪在王肃观坐下来,腻声叫道:“相公,我也陪你们喝,好不好?”   王肃观和高寥打的口渴难耐,刚喝了口水,直接喷了出去,被呛得险些背过气去。   刀如天哼了一声,心道:“偷马贼,看谁斗得过谁。”   高寥叫了两坛酒,一些下酒菜,与王肃观天南海北的谈了起来。   王肃观对高寥好感一路飙升,这人说吐痰便吐痰,刚开始还抑制讲脏话,可渐渐也放开了,讲的痛快时哈哈大笑,说的惋惜时也是非常乐观,自信满满。   他本向询问如何破红巾军,杀五头领的事情,可王肃观每讲一个细节,他都要将自己曾经遇到或听说的相关事件搬出来,引经据典,评论一番,简直把王肃观说成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一时间,整个酒楼之中,全是高寥的大笑之声,声声如雷,在酒楼激荡,那如火的激情,确实能够影响人的心绪,几乎整个酒楼的人,都被高寥的笑声所左右。   刀如天初时也心不在焉,想继续跟王肃观斗下去,但是听到王肃观逢凶化吉的智慧,高寥豪迈不羁的高谈阔论,也是神驰移动,那如朗月明星一般的凤目中,隐隐有小星星闪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约定   “王老弟,你智勇双全,真是英雄少年,只是,也不是老哥我说你,这酒量也太差了。掌柜的,再上两坛酒。”   高寥哈哈一笑,又拍着桌子开始要酒。   王肃观已经晕头转向,口齿不清了,不过神智依旧清醒,虽然有心结交高寥,但怕此人太过正直,心念一动,便有心试探。   他一拍桌子,压低声音道:“高大哥谬赞了。其实,说来惭愧,小弟为了杀奸官,除恶徒,也曾动用过不少非常手段,思之汗颜。”   高寥哈哈一笑,傲然叫道:“这算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行事,对得起良心即可,那什么伦理教条、纲常规矩,都他奶奶的胡说八道,他们不照样还是普通人,凭什么规定后世千万年人的该怎么活?老哥我看不顺眼的人,照杀不误,为此都承受过不少次牢狱之灾,不过老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大丈夫行事,但求两个字,老弟、弟妹,你们说是哪两个字?”   “哪两个字?”刀如天好奇的反问道。   “我让你猜,你怎么反来问我,也是,你才活了几岁,料你也猜不到。”高寥醉眼醺醺的说道。   “可是‘痛快’二字?”王肃观沉吟道。   高寥哈哈一笑,痛快的笑了几声,声震酒楼,连街道百米之外都能听见。   “不错,正是‘痛快’二字。”高寥首肯道:“遇到奸官恶徒,老哥我看不顺眼,直接给他杀了,几十年来,莫不如是,不照样平安无事,谁能奈我何!”   王肃观暗暗放下心来,高寥不拘小节,与自己的行事作风极像,听他的口气,只怕让他遇上胡自成、徐司牧、费司马,他也照杀不误。   只是,才初次见面,王肃观自然不能去拉拢他,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必定会私下打探一番,对高寥充分了解,知根知底之后,才能真正放心的对他推心置腹。   二人又喝了起来,王肃观已在阎罗殿下令,所有阎罗殿人禁止饮酒,连一向嗜酒的黄大力都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喝,可见王肃观号令之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上酒桌。   正在他迷糊之时,一只温柔的小手递了过来,握住了王肃观的手。   刀如天缓缓的靠近王肃观,压低声音道:“偷马贼,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说话之间,王肃观忽然感觉到身体中出现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仿佛活物一般,钻入王肃观的四肢百骸,体内烦恶之感骤减,翻江倒海的酒气被暖流驱赶,一直往王肃观的下半身汇聚。   王肃观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变的潮湿起来,不断的冒汗,不多时,从汗孔中冒出的“汗”已成股流出,顺着地面流走。   王肃观神智渐渐恢复,一看自己的双脚,大吃一惊,吃惊的去看刀如天,只见刀如天对着自己咧嘴一笑,带着几分威胁之意,“温柔”的道:“相公,有没有清醒一点?”   王肃观知道是刀如天帮了自己,首次见到如此玄妙的东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还好,还好。”王肃观讷讷的应了一声。   刀如天将手收回,却趁机在王肃观的脚上狠狠踩了一下,脸上却依旧挂着一幅温柔可人的笑容:“那你就继续喝吧。”   王肃观本想借机遁走,但可恶的刀如天偏偏用奇怪的手法逼出自己体内的酒气,不让自己喝晕过去,而且她又在旁边不安分的挑拨离间,挑拨的自己非得和高寥继续拼下去,这一拼,一直到天色将晚,方才作罢。   不过,高寥也太可怕了,喝了七坛酒,依旧豪气干云,谈吐自如,这酒量,足以傲视当代。   王肃观凭着刀如天作弊,虽然死撑下来,但眼前也天晕地旋,告辞而去。   走在路上,刀如天忽然在王肃观的身上噼噼啪啪一顿乱点。   王肃观手足无措,急忙喝问,可刀如天一直点完,方才停下,双手一拍,笑盈盈的道:“偷马贼,我看你随时都会摔到路边,被老鼠啃了,所以帮帮你,你怎么都不识好人心呢?”   王肃观不语,忽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变大,酒气从毛孔渗出,汇聚成珠,从皮肤表面流下。   仿佛,他大战了一场,全身冒汗,不过这汗水却飘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酒气。   转眼间,王肃观的全身已经湿透,连头发上都水渍飞舞,湿漉漉的。   虽然如此,但王肃观的意识越来越清晰,烦恶之感去了七八分,酒也渐渐醒了。   只是,这样子,仿佛就是被人拎着一桶酒从头顶浇落,实在狼狈。   “偷马贼,快带我回家啊。”刀如天在旁催促道。   王肃观愕然道:“什么?跟我回家?你……你又打什么坏注意?”   “嘻嘻。”刀如天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忸怩道:“嫁狗随狗,你都说我是你夫人了,我自然得跟你回家了。”   “你别笑了,我怎么看你的笑脸,像是邪恶的奸笑呢?”王肃观不由有些心切,刀如天要干什么,自己可不敢保证,跟她开个玩笑也就罢了,哪敢真带她回家。   刀如天的笑容立刻敛去,白了王肃观一眼,气道:“瞧你那副陶醉又臭美的表情,我怎么会嫁给一个偷马贼?快带我去你的折冲府,我要去找婉怡姐姐。”   王肃观稍稍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请你帮我打理公易山庄的生意,再帮我保护婉怡,如何?”   “不行!”刀如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撅着嘴道:“我才不要帮你这偷马贼呢?”   “为什么?”王肃观问道,顿了一顿,又道:“你开给条件吧,要如何才能帮我打理公易山庄,保护婉怡,难道你现在还有信心将公易山庄从我的手中夺回去吗?”   “我可以不要回公易山庄,并且帮你打理,但是你得让我支配公易山庄的收入,不过说好了,我才不要帮你去保护你老婆,哼。”刀如天气道。   王肃观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细细一想,心中暗道:“莫非这丫头是听我对婉怡好而吃醋了?”忙摇了摇头,“男人都自恋,还是对这母夜叉敬而远之的好,免得自找麻烦。”   “由你支配?”王肃观皱眉道,“你指的是?”   “如果赚了一千万两,我想给你一个铜子儿,你就拿一个铜子儿,当然,如果我想把一千万两都给你,那你也不能推脱。”刀如天明显是在无理取闹。   这么一来,岂不等同于把公易山庄交还给了她。   只是,当王肃观认真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答应下来,毕竟公易山庄已经彻底被自己控制起来,刀如天虽然功夫极高,但毕竟人少,而且还在暗,自己有李大同在黑铁城照看着,又有官兵的身份,不怕她刀如天在自己身后捣鬼。   况且,王肃观也明白欲擒故纵,为了彻底收服刀如天,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就不能够太小气了,就算自己想给,只怕刀如天还不好意思拿呢。   “好,我答应你。”王肃观沉吟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决定冒险赌一把,“只要你别让我那帮兄弟们饿死就成。”   刀如天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在他的脑门一点,奇道:“偷马贼,你是不是昏头了,要真是我负责的话,我就算不给你一分钱,你也不许埋怨我。”   “我要埋怨你变埋怨你,你管不着。”王肃观不理不睬,往街道深处走去。   刀如天面色一喜,忙追了上去,问道:“偷马贼,这可是你说的哦。哦,对了,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没什么,不问了。”   ……   第一百三十章 :帝都风云   “大人说过,到了帝都,先拆开红色的锦囊,看来,是时候了。”   黄大力、赵一毛、公羊仲彦顺利的来到了帝都丰州城,黄大力早已迫不及待的将红色锦囊打开。   黄大力大字不识几个,赵一毛也识字有限,与黄大力商讨半晌,方才确定了信的内容。   王肃观信中交代:   第一,让黄大力与赵一毛扮作公羊仲彦的贴身侍卫,不可让他离开视线。   第二,请郝大仁给公羊仲彦下毒,如果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药,就随便找点药骗他,务必保证他在丰州面见景泰的时候要受控。   第三,宫中有一位名叫艾禄恩的太监,贪财好色,在宫中左右逢源,务必让公羊仲彦出面,用重金美色贿赂他,让他想办法帮公羊仲彦促成大事。   第四,蓝色锦囊交给朱子贤,白色锦囊在公羊仲彦面见完景泰之后打开。   朱子贤曾给王肃观来过信,他和郝大仁、冯五常居住的地方,黄大力也知道,很快找到。   事关重大,众人根本不敢耽搁。   身无分文的朱子贤三人,在路上劫了几个大户人家,低价变卖了不少珠宝,手头也十分宽裕。   朱子贤打开第二个蓝色锦囊,里面装的是王肃观的合盘计划,让朱子贤按照计划主持丰州一切事务。   另外,锦囊之中,装着两枚鬼头令,交给他和郝大仁。   鬼头令在丰州几乎无用武之地,扔到地上只怕都有人懒得捡,可是如果放到黑铁城,只怕这小小的令牌,会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朱子贤和郝大仁听说如今黑铁城都已在王肃观的掌控之下,纷纷大喜,万没料到王肃观曾经所指的暗势力竟然发展如此迅速。   朱子贤和郝大仁已经在丰州呆了些日子了,对丰州的情况了解甚多,那艾禄恩的大名也是听说过的。   几人兵分数路,雷厉风行的准备好了。   被郝大仁下了药的公羊仲彦也乖乖的帮忙,甚至还亲自挑了个妖艳女子,带着厚礼去拜访艾禄恩。   只是,他们始终想不通,王肃观远在云州,是如何得知艾禄恩这号人的。   其实,王肃观根本不知道艾禄恩,只是他在无意中跟苏婉怡说起如果丰州有人的话,办起事来会事半功倍。   苏婉怡的父亲乃是名动一方的贵族,她的父亲每逢去云州,都会给名叫艾禄恩的太监带上珍宝美女。   王肃观这才让朱子贤等人去找艾禄恩帮忙。   他们很幸运,找到艾禄恩在宫外的院子,虽然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艾禄恩接见,但也顺利的见到了艾禄恩。   不得不说,公羊仲彦这小子很有一套,竟然知道太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惹的艾禄恩哈哈大笑,当时便答应下来。   况且,让艾禄恩所帮之忙,乃是在景泰耳边吹吹风,这对艾禄恩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不答应,反而得罪了一位世子。   帝都皇宫之中。   景泰正在大发雷霆,实在是毫无皇者之风。   “真是气死朕了,来人啊,快去催,就算是把云州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把公主给朕找回来。”   ……   “来人,给尹琛传旨,让他带左武卫御林军亲自去云州走一趟,一来要把公主给朕毫发无伤的带回来。告诉尹琛,要暗访,不能太张扬,如果让反贼知道朕的公主流落在云州,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   “朕还是放心不下,来人,快传朕口谕,告诉左武卫大将军公羊统,让他动用云州所有折冲府,将整个云州戒严,一发现可疑人物,立刻逮捕。”   ……   景泰皇帝大发雷霆,他最心爱的女儿,掌上明珠永丰公主公羊欣儿竟留书出走了,原因便是,她听闻刺客黑无常已死,想亲自去云州确认。   可是,景泰在云州受过辱,最近又常常接到王肃观从黑铁城传来的与红巾军、流寇有关的捷报,那云州自己心中的印象,几乎变成了地狱,自己的女儿跑去哪儿,岂不是羊入虎口,如何不急?   正在此时,殿中监艾禄恩神色匆匆的求见。   景泰对艾禄恩一向信任,忙将他唤来,主要是想找他问问该如何将永丰公主寻回。   艾禄恩一听,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皇上,云王二世子公羊仲彦来京述职,有要事求见,他来自于云州,对云州的情况比较了解,不如将他唤来,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定夺?”   景泰大喜,急不可耐的道:“艾公公,那还等什么,赶快宣进来啊。”   公羊仲彦一进来,立刻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他早已想清楚,如今王肃观让自己秘密来丰州,其目的虽然是为自己,但他们毕竟有共同的敌人公羊伯腾,也暂时忍耐下来,先按照王肃观交代的跟景泰报告一番。   景泰哪有心思管公羊仲彦陈述国家大事,一摆手打断他,问道:“公羊仲彦,你奉旨清剿红巾军,铲除流寇,做的很好,朕甚感欣慰。只是,云州大都督黄庭轩捉到刺客黑无常,永丰公主一时好奇,便溜出宫去,孤身去了云州,你可有什么办法帮朕找回公主?”   公羊仲彦愕然,自己如今都成了王肃观的傀儡,有家回不得,要说帮忙,实在是想不出一点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请皇上放心,永丰公主吉人天相,自然无碍。况且,卑职率领折冲都尉王肃观杀的红巾军如丧家之犬,如今虽有一些余孽仍在云州,但料定他们如惊弓之鸟,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景泰稍感心安,可作为一个父亲,在孩子身上,还是不免忧心忡忡。   公羊仲彦又道:“启禀皇上,卑职此次前来,实有要事向皇上禀报。”   景泰心不在焉的道:“说吧。”   “启禀皇上,在黑铁城有个青楼名叫春满楼。春满楼中,有一常客,名唤苏叔才。春满楼中的一女子软玉儿亲耳听到苏叔才自称红巾军,这个秘密被识破之后,他当着当时的致果校尉王肃观的面杀了软玉儿畏罪潜逃。”   “时候,在卑职率人攻击红巾军的时候,苏叔才也出现了,死在混战之中。为了给皇上分忧解难,彻底铲除红巾军,卑职殚精竭虑,几个日夜废寝忘食,终于让卑职查到这苏家可能与红巾军勾结。”   “当时,卑职尚无证据,然而苏家竟然出现了火龙少天的奇观,一场大火将整个院子烧成灰烬。卑职觉得可疑,便开始着手调查。后来,卑职与大都督黄庭轩、如今镇北府的折冲都尉王肃观等人去苏家人暂居的客栈查找线索,幸赖皇上天威庇佑,客栈中竟然出现了一条引路蛇。”   “那条蛇将我们引到苏老太爷的房间,在场好多官员都看见,苏老太爷的行李中竟然冒出失踪多年的贡品翡翠玉树花。卑职曾听闻,翡翠玉树花被红巾军在红河上劫走,照此看来,苏家定然与红巾军勾结。”   “只是,不久前,卑职又查到,翡翠玉树花曾经在家兄公羊伯腾的手中出现过,而且,据苏家下人苏惜透露,翡翠玉树花乃是家兄公羊伯腾借小妾苏慧梅之手送给的。”   “所以,卑职大胆怀疑,家兄公羊伯腾和他的小妾一家早已和红巾军勾结在一起,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其中又有诸多隐情,卑职这才不得已从云州赶来,一一禀告。”   景泰本来心不在焉的,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朕刚刚收到镇北府折冲都尉王肃观的奏章,已经知道了,只是此间有诸多疑窦,牵涉甚广,朕得与诸大臣商量后才能决定,况且,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   公羊仲彦立刻战战兢兢的跪下:“启禀皇上,卑职所言,句句属实。公羊伯腾乃家兄,可卑职为皇上的江山殚精竭虑,不得不慎之又慎,如果家兄真与红巾军勾结,就算是大义灭亲,卑职也在所不惜。”   景泰似乎被公羊仲彦说动了,眉宇间威势凛然,沉吟道:“云州最近很乱,先是黑无常,后来关子镇又出现马贼,接着红巾军、流寇,现在公羊伯腾……艾公公,传杨士舫来见。”   “皇上,万万不可!”公羊仲彦立刻拜倒在地,“启禀皇上,杨大人的千金嫁给了家兄,而且云州大都督黄庭轩乃是杨大人的门生,黄庭轩府上的长史张文举被查出是黑无常,此事背后的秘密,只怕太过繁复,如果让杨大人得知,卑职怕横生枝节。”   公羊仲彦倒没想过云州竟然乱到了这个地步,这时细细一想,确实像有个惊天阴谋藏在里面似的。   “皇上,依奴才看,此事也简单。”沉默着的艾禄恩忽然开口,恭恭敬敬的道:“皇上云游至关子镇,多次遇险,如今的云州又挖出这么多反贼出来,依老奴看,全是云王治理不善,该向云王降罪才是。”   这话是公羊仲彦早和他演练好的。   公羊仲彦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忙叩头道:“皇上冤枉啊。启禀皇上,家父近年来身体每况日下,早已不复当年,云州大事,早在一年前便移交给家兄公羊伯腾的身上,大都由他处理,就算是降罪,也不能降到家父身上。家父也是发现云州流寇猖獗,盗贼横行,这才派卑职率兵清剿,他对皇上是忠心耿耿。”   景泰满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稍稍沉吟,忽然道:“艾公公,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皇上,恕奴才斗胆。”艾禄恩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可派钦差前去云州调查一番,一来可以在云州调查一番事情始末真伪,二来也可以让他将公主接回来。”   公羊仲彦愕然,这可与事先商量的不一样,莫非这艾禄恩要中途变卦不成?   没有人注意到,艾禄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狯。   景泰大喜,忙道:“艾公公,你速去召左武卫大将军公羊统前来觐见。”   艾禄恩匆匆而去。   公羊仲彦舒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倒是和先前预料的很不一样,不过他已无心在此,忙道:“启禀皇上,卑职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你为朕立了不少功劳,但有所求,朕无不恩准。”景泰想到公羊仲彦确实为自己立过不功劳,此言乃由衷而发。   “启禀皇上,卑职来丰州的时候,和随从走散了。这一路山高林密,常有匪人为患,卑职请求皇上赐卑职一些护卫,好返回云州。”   公羊仲彦完全是替自己考虑,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如果能够从皇上这儿要一些随从,比能够制伏郝大仁等人,逼郝大仁交出解药,到时候回到云州,自己又是自由身,而且没准儿公羊伯腾已和王肃观斗的两败俱伤,自己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虽然众人对公羊仲彦的评价是有勇无谋,但试问一个会打仗,能打仗的人,没有足够的智慧,又怎么成呢?   公羊仲彦,确实有一定的智慧。   景泰呵呵一笑,打趣道:“朕听闻你勇不可挡,如何连路上遇到的匪人都怕?”   公羊仲彦一愣,灵机一动,道:“启禀皇上,卑职是担心势单力孤,让匪人逃走,如果皇上能够刺卑职几个护卫,卑职就算遇上匪人,也会将其一网打尽,可如果卑职一人的话,只怕分身乏术,难以全歼恶人。”   景泰点了点头,叹道:“好个忠心为朕的公羊仲彦啊。好,朕就赐你一百名羽林军当你的贴身护卫,为朕继续剿贼。只要你精忠报国,对朕忠心不二,这云州,也迟早是你的。”   公羊仲彦大喜,拜伏在地。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到底爱谁?   王肃观与刀如天达成协议,回到府上。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苏婉怡早已翘首而盼,只是万没料到相公竟然像是刚从酒缸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全是酒臭味。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刚从酒缸里面爬出来吗?”苏婉怡又好笑又好气,打趣着道。   这是,刀如天从旁边跳了出来,挽住王肃观的手臂,亲昵的笑道:“婉怡姐姐好,相公带我来找你了。”   王肃观早就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可没想到她来这一套,忙将她甩开,走到苏婉怡身边道:“你别理她,她脑子被驴踢了,不清醒。这就是咱们的新家吗?”   刀如天在王肃观的背上捶了一下,呜咽着道:“相公,咱们都已拜堂入洞房了,你还说过要让我做大,现在又不认账了,呜呜。”   刀如天那雪白而毫无瑕疵的脸上,竟真的掉下两行清泪。   王肃观几乎要疯掉了,刀如天简直是个另类,拿自己的名节乱开玩笑,像是玩一般。   苏婉怡哪还有半点怀疑,一个女子主动说出这种话来,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事已至此,只能故作大方了,笑道:“既然妹妹已经是相公的人了,那就先进去吧,我即刻让人给妹妹安排。”   刀如天本来想捉弄一下王肃观,可不料苏婉怡竟然如此大方,倒始料未及,心中歉疚起来:“小如谢过姐姐了。”   王肃观快要疯掉了,可打又打不过,对这个小魔女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婉怡,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待会儿慢慢跟你解释,咱们先进去吧。”王肃观都快要哭了。   苏婉怡乖巧的点了点头,又亲昵的拉着刀如天进去了。   刀如天本想戏弄一下王肃观,可见苏婉怡对自己亲昵而又关心,非常感动,在失去父母双亲之后,她活在刀尖之上,几乎忘记关心别人和被别人关心是什么感觉了,这时,她忽然急切盼望有个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对苏婉怡更是由衷的敬重起来。   由于天色已晚,王肃观没有在家中看看,只是随意的打听了一下,这个家,比原来的要大的多,不过陈设破旧,想来司马战上任的时候,比较节俭,一应物事都没有更换,这才让镇北折冲都尉府如此清贫。   他沐浴一番,又喝了醒酒汤,整个人渐渐清醒过来。   这时,苏婉怡也伴着俏脸进来了,站在浴桶旁,双手叉腰,问道:“是不是你酒后乱性,将人家小如姑娘……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王肃观大叫冤枉,双手拍额,带起一阵水花,道:“你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是个武功奇高的女匪,就算我想,我打不过她。   苏婉怡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叹了口气,道:“既然小如姑娘要留在这儿了,你好好对人家,如果能为你生个一男半女,让王家有后,我也对得起你了。”   王肃观一愣,原来苏婉怡是抱着这个心态,忙从浴桶中走出,擦着身子道:“游散人不是给你开了方子吗,咱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苏婉怡温柔的接过相公手中的毛巾,替他擦拭着身子,道:“别说游散人给的种子至今未曾发芽,就算是真的发芽了,我腹部确实受过伤,能不能为相公传宗接代,也未可知,还是早些为相公纳妾的好,不然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况且,话说回来,我也想要个孩子,相公你一天到晚在外忙,有个孩子,我也有了依托。”   王肃观稍稍沉吟,道:“那游散人前些天说要想让种子发芽,需要龙族的血,也就是公羊家人的血,前些天我未曾在意,现在想来,可以一试。我改天想办法从云王身上取血,他毕竟是王爷,他的血应该有用,如果还不行的话,我就去丰州景泰身上取血。”   苏婉怡吓了一跳,看相公如此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他要去杀云王或再次刺杀景泰,脸色一白,忙道:“相公,我不要孩子没关系,但是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活着,不要再为了我冒险了。”   王肃观心中一暖,柔情倍生,笑道:“莫非你还不相信我?”   说话之间,已将苏婉怡抱住,未曾完全擦干的下体渐渐火热,顶了上去,上下其手。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今晚就要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王肃观邪恶的笑了起来,如饥饿已久的狼一般扑向苏婉怡,三两下已将她剥光。   苏婉怡又羞又气,偏偏对相公无法抗拒,止住他的动作,似笑非笑的问道:“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有没有和小帘……”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莫非苏婉怡早就发现了?   看到相公阴睛不定的表情,苏婉怡更加确信了,幽幽叹了口气,明显呷醋了,道:“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我让你接她过门,你又不接,却和她……你自己说,现在怎么办?”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只能妥协,道:“我是怕你生气,所以没跟你说。那次,纯属意外,我现在派人满世界的找,可一直都杳无音讯,真不知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苏婉怡嘟起了嘴,道:“我说风流倜傥的王都尉,在你的这么多女人当中,你到底爱着谁?”   王肃观愕然,自己哪有多少女人,也就和余泪帘一不小心……   “这个问题,我用行动告诉你。”王肃观猴急的行动起来。   一时间,春色满室。   良久、良久……   二人酣畅淋漓,战了个三起三落,快感如潮水一般袭遍全身,直欲仙欲死,同泻千里,到了传说中的飞升妙境,方才作罢,依偎在一起。   “这次肯定成。”王肃观慵懒的抱着苏婉怡,左手放在她的双腿之间,右手轻轻抚摸着苏婉怡光洁柔滑的后背。   苏婉怡香汗淋漓,同样慵懒的靠在王肃观的怀中,在粗暴相公的要求下,一只手抓着相公懒洋洋却依旧火热的下面,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   “这句话你都说过好多次了。”苏婉怡黯然一叹,多次无果,已然有些绝望了,“你以后多去找找小如吧。”   王肃观倒是想,可那小丫头简直是个小魔女,他实在是无福消受,整不好被她一刀给阉了,那真就呜呼哀哉了。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那丫头……哎,不说也罢。”王肃观跳开话题,匆匆下床,在衣衫中翻找了一会儿,拿着一张房契走了过来,重新将苏婉怡抱在怀中,笑道:“云王为了让我救公羊仲彦,送给我一套别院,你明天带人去看看吧,如果环境好,咱们就搬进去。”   苏婉怡将房契收好,黛眉蹙起,问道:“云王给你送礼,你也敢收?”   王肃观笑了笑,跳开话题,问了问柳似伊和皇甫不同的情况。   二女竟都没有离开。   皇甫不同就不说了,只是那柳似伊来到云州,他父亲正在云州“养病”,她竟然也不离开,看来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   “土垚子和游散人去哪儿了?”王肃观一直担心这二人忠于公羊仲彦,不禁有此一问。   “他们听闻公羊仲彦被人土匪捉走,当天就离开了。不同妹妹也想着去找你,只是他师父土垚子不肯,她便乖乖的跟我们一起来了。”苏婉怡说道。   王肃观沉吟一会儿,或许是自己太小心了,总觉得游散人和土垚子为威胁到自己,只是一时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怕,有皇甫不同在,谅他土垚子和游散人也不敢在我身后使坏。”王肃观暗自沉吟道,只是心中还是有一股不安。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敌袭   次日清晨,王肃观刚想带人去灯笼街拜访一位姓高的人家,看看他到底能够帮到自己什么,可盖志新竟匆匆找来。   王肃观乍见故人,喜道:“盖大哥,你住在哪儿,鹰眼的人安插的怎么样了?”   盖志新神色惶急的说道:“大人,大事不妙了,昨夜有一拨人杀进无常山庄,伤了我们好多兄弟。”   王肃观骇然大惊:“什么?”抓向盖志新的肩膀,惊道:“是什么人,攻入无常山庄有何目的,咱们伤了多少兄弟?”   盖志新摇头道:“具体我也太清楚,是方老三连夜派人来云州通知我的。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那人现在何处?”王肃观忙道。   盖志新朝身后看了一眼,立刻有人跑了上来,向王肃观恭敬的哈了哈腰,道:“大人,三哥派我来将昨夜发生在无常山庄的事情告知与你。”   王肃观看了那人一眼,依稀有些脸熟,眼中还有血丝,怕是一宿未睡,能够一夜从黑铁城跑来云州,只怕早已疲累不堪了,看来他倒是对阎罗殿忠心耿耿。   “你叫什么名字,将昨夜之事仔细说一说吧。”王肃观平静的道。   “我叫王夔,是黑铁城所有当铺的大头目,也是战刀旗下的成员,因为我擅长射箭,所以由我帮忙,对战刀进行射击训练。”王夔细细道来,“昨夜我们去了无常山庄后面的黑铁山深处练习射击,回来之时已经到了二更天。”   “我们刚要进入无常山庄,忽然斜地里杀出二十几号黑衣蒙面人。我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多兄弟当时被杀了,只是无常山庄立刻发现了异动,跑来支援我们。”   “我们人多势众,而且兄弟们杀红了眼,纷纷拿出火器,上了弹药,转眼间射杀了十几个敌人。只是,这时候,又来了十几个黑衣人跑来支援,一个个都是神射手,在远处放箭,射伤了我们不少人。”   “可是,庄内战斗力最强的斩龙堂的兄弟都跑了出来支援,我们合在一处,又斗在一起。而就在这时,我们惊奇的发现,那些黑衣人专门针对我们拿着火器的兄弟们,他们每杀一人,便拿走他手中的火器。”   “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来抢我们手中的火器来的。而这时,他们似乎也达到了目的,开始撤退。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带走火器,一路追了上去,杀的是尸横遍野,整条街道上面都横七竖八的躺着死尸。”   “只是,我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对方源源不断的有后援前来,我们也感觉到了不妙。可这时,李大人也接到消息,带着大队官兵赶来了。”   “三哥传下号令,任何人阎罗殿的人遇到李大人的人马,不得反抗,李大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虽然很不甘心,但都放下武器不再反抗。”   “李大人带领的大军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可黑衣人反抗,全都被李大人射杀了,没有一个活口离开。”   “事后,李大人将我们一些大头目、小头目放了,象征性的抓了一点人回去,守丞说那是为了应付大都督黄庭轩,让我们不要闹事,我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三哥让我骑着快马,将无常山庄外面发生的事情连夜告知与你,请你定夺。我一夜跑死了三匹马,方才顺利赶到,见到了盖大哥。”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这些人没有袭击无常山庄,而是在战刀的人回到无常山庄之前对他们动手,事后又满地捡火器,只怕是冲着火器来的。   “火器清点了没有,有没有全部收回的?”王肃观问道。   战刀训练使用的火器虽然是自己曾经制作的,不曾改良,但落到外人手中,不免不美,要是这样,还不如听从武不折当初的建议,将原来的火器变卖掉,也好大赚一笔。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那些黑衣人的尸首全都是有李大人处理的,即便回收,也应该在他手中。只是,当初天色已晚,又在整条街上打,形势难以控制,就算火器有遗失的,也是正常的。”王夔说道。   王肃观眉头一皱,眼中杀气一现,阴森森的道:“盖大哥,你派人传令到黑铁城,火器决不能流落到任何人手中,就算是跑到老鼠洞里,也要收回来。另外,查清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么多人竟然避开阎罗殿的耳目,让他们闯到咱们的大本营,那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官兵。”   “如果是官兵,那就要怀疑到黄庭轩的身上了,监视黄庭轩的探子究竟在做什么?另外,让阎罗殿在青楼、客栈、妓院等处的人多长一只眼睛,如果有外来人去黑铁城,一定要留心。”   王肃观动怒了,那眼中凛冽的杀气,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纷纷屏住了呼吸。   盖志新点头道:“大人,我立刻传令下去。只是,黑铁城地处边陲,常有外来之人进入,要让阎罗殿人一一排查,实属不易。只不过,四门将士早就被阎罗殿控制,我会传令他们,让他们严密排查,如果火器遗失,务必将你留在黑铁城,不会让火器落入外人之手。”   王肃观点了点头,定了定神道:“既然对方是冲着咱们的火器来的,那他们一次不成,肯定会有其他行动的。这样,既然他们想要火器,那我就利用火器将他们引出来,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目的。盖大哥,你马上给武不折和于不减传令,让他们尽快办好第二封信的事情,我这边人手不足,需要高手坐镇。”   盖志新点了点头,虽知王肃观身边有霹雳的十个人,使用的都是由凌霄云改造的最先进的火器,但霹雳最先进的火器不能轻易使用,的确需要高手来保护王肃观。   王肃观欲询问一下云州的情况,可也不急于一时,便拍了拍盖志新的肩膀道:“盖大哥,我现在去灯笼街见一个人,你先去忙,晚些时候再来见我。另外,咱们在云州可谓四面树敌,不要太过张扬,该张扬的时候,一定会让阎罗殿的大名在整个云州鹊起。”   盖志新登时精神一振,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应声而去,只是,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大人,咱们在云州的据点,暂时设置在黄金赌坊,那儿已经被我用重金购买,彻底控制了,如果大人有什么事情,只要派人来黄金赌坊,便能够联系到我。”   王肃观点了点头,带着钱二两和孙三分转身而去。   原本已经走远的盖志新,忽然想起什么,忙跑了回来,说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情,前些日子你在龙脊山脉,没有通知到你。现在虽然晚了,不过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情?”   “苏老太爷在你离开黑铁城的前一晚在牢中自缢身亡。”   “什么?”   王肃观骇然大惊,本来打算用苏老太爷来扳倒公羊伯腾,如此一来,既然苏老太爷已死,那这个案子几乎可以说变成了无头案。   王肃观眼中杀气毕露,耐心已被打磨的差不多了,如果逼不得已,他会毫不客气的将公羊伯腾连带云王、公羊仲彦全都杀掉。   耐心一向不好的他,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既然如此,你们先密切注意黄庭轩的一举一动,让整个阎罗殿都低调一点,小心行事,一切等公羊仲彦见过景泰老儿之后再说。如果事情的发展超出我的预料,那咱们就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哦,对了,让战刀抓紧训练,军器坊也要彻底控制在手中,阎罗殿能否在云州立住脚,就看这几天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二见高寥   王肃观满怀心事的带人来到红灯街,打听之下,只有一户姓高的人家,顺利的找到了。   来到高家大门前,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   想起昨日陪高寥饮酒,若非刀如天帮忙,只怕都喝死了,王肃观不由有些反胃,险些对着人家的大门吐出去。   孙三分前去敲门,开门的竟是一位年逾六旬,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王肃观稍微打量了一下这户姓高的人家,围墙已年久失修,而且还是土墙,每一堵墙相接之处,都已松散,只怕一跨脚便能够跳进去,条件实在是无比艰苦。   孙三分刚才敲的门,也因潮湿而变形,实在不知道云王让自己来这户人家,是否真能帮忙。   会不会找错了?   孙三分含笑道:“老人家,我们奉了云王之令来红灯街拜访一户姓高的人家,刚才一打听,才发现红灯街只有这么一户姓高的人家,所以特来拜访。”   老婆婆诧异的看了孙三分一眼,目光又从王肃观、钱二两身上扫过,微笑道:“原来是奉了云王之令,正好老爷在家,你们今天可没有白走一趟。”   孙三分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但见王肃观也颔首点头,这才跟着老婆婆进去了。   院子很简陋,也很破败,只怕将王肃观与刀如天共度一夜的那座废院收拾一下,也能如现在一般。   王肃观不由皱起了眉头。   只是,院子里的酒香却更加浓郁了。   “老人家,你们是不是在酿酒,酒香很浓,不知道是什么酒?”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老爷嗜酒如命,这几年闲下来,便学着酿酒,这酒香正是老爷所酿的酒,虽然在地窖之中,但还是能够闻到酒香。”老婆婆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道。   “你家老爷嗜酒如命?”王肃观心头一奇,忽然想起昨日差点把自己痛揍一顿的高寥,这豪迈的都尉也是非常好酒,会不会与这主人家有什么关联?   “不错,老爷前些年丧妻之后,便染上了这个嗜好,而且还是千杯不醉,喝酒如喝水一般,只会胀,不会醉。”老人家得意洋洋的说道。   “哦。”王肃观轻轻应了一声。   在老人家的带领下,王肃观等三人来到了正厅,可正厅空无一人,王肃观三人只能干巴巴的等着老婆婆去请主人家。   “大人,云王会不会老糊涂了,说错了地方,这种地方的人,怎么可能与云王有关呢?”孙三分皱着眉头,其实是想说,王肃观是否记错了。   王肃观也有些怀疑,叹了口气道:“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再说吧。”   过不多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豪气干云的笑声:“哈哈,我这儿好久没有客人了,不知道是谁大驾光临。”   王肃观心头一震,听这声音,竟然真的是高寥。   王肃观忙站起身来,迎了出去,大声笑道:“高兄,看来你没有想到是兄弟我来找你了吧。”   钱二两和孙三分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王肃观迎了出去。   高寥人还没有进来,丝毫不惊,反而哈哈大笑:“老哥我自然猜得到了,除了你,好久没有人来我这窝里面来看看了,哈哈,哈哈哈。”   王肃观站在厅口,只见高寥从回廊后面走出,脚上是粗布拖鞋,披着一件灰色披风,看样子还没有洗漱,倒像是刚刚起床一般。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王肃观与高寥不打不相识,没想到云王让自己来找的人竟然真是这豪迈不羁的高寥。   高寥哈哈一笑,朝地上吐了口痰,走进来搂住王肃观的肩膀,笑道:“王老弟,我昨夜还梦到与你一起拼酒,不料今日你找我来了。”目光从左右一扫,本想说一句“兄弟你还带着厚礼来,实在是太客气了。”只是王肃观并未带着一丁点儿东西,忙改口道:“兄弟你很实在,老哥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带礼物了,你没有带。要是带的话,我这儿真不知该给你如何回礼了。”   王肃观也尴尬的笑了笑,早知道来见高寥,就真该带点东西来了。   高寥从王肃观的肩膀将其摁着坐下,自己也随便找了张椅子坐好,笑道:“王老弟,要是知道你今天会来,那昨晚咱们该喝个通宵。”   王肃观差点跌倒。   “实不相瞒,这次来找高兄,实在是意料之外。”王肃观摆出一副惭愧的表情,道:“小弟是奉了云王之命,来灯笼街一位姓高的人帮忙营救二世子公羊仲彦,不料那人竟然是高兄你。”   “……?”高寥眉头一皱,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道:“云王有没有再说什么?”   “他说让我告诉你,就说他叫公羊承嵩。”王肃观直言不讳的说道。   高寥全身大震,抬眼看天,仿佛陷入了一段引以为傲的往事之中,神采飞扬,无比自傲,待目光收回,才道:“看来云王很信任你啊。”顿了一顿,才道:“云王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怎么派兄弟你前来向我传达?”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公羊仲彦四个字的力量如此强大,微微一愣,道:“二世子在经过龙脊山脉的时候,被土匪掳走,云王想请你帮我,将二世子救出魔爪。”   高寥大吃一惊,可眉头渐渐骤起,沉吟道:“龙脊山脉的土匪应该已经被五华山的五个老道士给剿灭了才是,如何又跑出来将世子捉走?”顿了一顿,他又道:“看来龙脊山脉又出现了土匪才是。”   王肃观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高寥果然非一般人可比,而且,那五华山不正是皇甫不同长大的地方,也就是土垚子的道观所在吗,他们竟然能够剿灭土匪,看来确实非比寻常,不是一般的骗子可比的。   王肃观笑了笑,将公羊仲彦被土匪所劫持的事情一一道来。   只是,高寥听过之后,竟然皱起了眉头,摇头道:“王老弟,依我看来,这事情只怕另有蹊跷。土匪既然劫走了二世子,按照常理来说,就该派人来通知他的家人,可云王这几日一直都没有收到消息,莫非是土匪撕票或者此事另有蹊跷不成?”   王肃观暗暗惊叹于高寥的精明,笑了笑道:“此事我也觉得蹊跷,只是二世子在我的保护下辈人劫持,我实在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我的一半人马又在黑铁城继续处理红巾军的事情,只能请别人帮忙了,云王最先想到了你,便差我前来找你。”   高寥点了点头,笑道:“好说,我即刻找我的两位副尉召集人手,兵分两路,一边搜查龙脊山,一边等待土匪传来消息,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话音一落,高寥已站起身来将王肃观搂住,傲气横生的道:“老哥我的折冲府早已被遗忘多年,如今想再将人召集到一起,只怕有些难度。兄弟,咱们还是先去好好喝点,既然是早上,就不该多喝,随便喝一两坛即可。”   王肃观吓了一跳,赶忙找机会遁走,只是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由问道:“高兄,小弟觉得云王似乎非常无助,所以才想到了你,你是否能够调集更多的人马帮忙,若光凭折冲府,要搜寻偌大的龙脊山脉,只怕不易。”   高寥随意的笑了笑,自豪的道:“那是先父功劳。先父一生,陪云王南征北战,镇守北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今云州的大部分官员,尤其是武将,大都是家父提拔上来的,所以,我要是说句话,在云州还是挺管用的。如果兄弟你觉得人手不够,那我可以写封信,让云州二十折冲府都召集人马,前来相助,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肃观心头巨震,看来高寥果然非落魄之人,竟然有这等背景。   这个时代的人,最注重感恩图报,受人的水之恩,常以涌泉相报,好比王肃观对李大同等人有活命之恩,李大同等人对王肃观忠心不二。   而高寥的父亲曾是云王手下著名战将之一,曾多次担任元帅之职,南征北战,对云州折冲府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只要不违法,高寥一句话,完全可以调动云州大半军马。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杀机已起   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直过了将近十天。   这些日子当中,李大同的消息也从黑铁城传来,阎罗殿的火器丢失了三件,王肃观也感觉到了不妙,只怕火器已经遗失了。   他当时便传令下去,大批生产火器,一件火器先定价为五十两银子,通过公易山庄进行贩卖。   只是,凌霄云所制造的机关匣却被控制起来,新式的火器如果没有机关匣,根本无用武之地,而机关匣的生产又非凌霄云不可,倒是让王肃观省却了不少心。   只是,李大同却一直都没有查到那批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人,不过根据鹰眼的监视,那批人应该与黄庭轩没有什么关系。   王肃观白日里装模作样的调兵遣将,在龙脊山脉寻找公羊仲彦的下落,晚上便应付几个女子,不过好在刀如天去了公易山庄,剩下的几个女子都被压制着,相较之下要容易的多。   这些天,王肃观也渐渐将云州的情况摸了个遍,公羊伯腾基本上控制了云州高官,就连云王,早就被公羊伯腾架空,正常来说,公羊仲彦绝不可能成为新的云王。   只是,有了王肃观的存在,一切便都会不正常起来。   这日,王肃观正在黄金赌坊与盖志新商量着继续将阎罗殿的势力向云州扩充,黄大力和赵一毛竟匆匆找来了。   二人神色无比慌张,王肃观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盖志新激动了迎了上去,问长问短,沿途风景如何,帝都是否如传说中的一般,美女如云,皇帝老儿的皇宫是否如传说中的一般,像座城池。   黄大力一把将盖志新拉到一边去说,赵一毛这才走到王肃观身边,急匆匆的道:“大人,大事不妙了。”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不了果然出事了,忙道:“出什么事情了?”   “公羊仲彦丢了。”赵一毛满面惭色的说道。   王肃观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忙道:“他是如何走丢的,仔细说来。”   “那日,我们四人假扮他的亲兵,跟他一同去面见皇上。只是,我们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求景泰皇上给他赏赐了一百名亲兵。他带着一百亲兵跑来,对我们四人进行围剿。幸亏我们四人身手不弱,都逃走了。”   “只是,等我们再去找公羊仲彦算账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去了左翊卫羽林千牛将军司马战,等我们摸到司马战的府上时,公羊仲彦和司马战竟带人离开了,不知去向。我们怀疑他们带人来云州了,所以快马加鞭,不分昼夜的赶来。”   王肃观叹了口气,真是百密一疏,本来已经留下第三个锦囊来应付公羊仲彦,可还是忽略了自己的前任,折冲都尉司马战。   第三个锦囊,本来是预防公羊仲彦与丰州官员联合,暗中使坏,不料他竟然在皇上身上下功夫。   王肃观在地上徘徊起来,顿时觉得压力如山,如果公羊仲彦回到云州,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阎罗殿也会被公羊仲彦连根拔起。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王肃观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思绪却飞快的转动起来了。   “公羊仲彦有没有说他见过景泰之后,景泰到底想干什么?”王肃观渐渐冷静下来,问道。   “没说。”赵一毛应道,“只是他在追杀我们的时候,说他已经掌握了大局,还说大人你败,就败在太过自信……”   盖志新勃然大怒,在一旁喝道:“真是岂有此理,公羊仲彦,早知道我就把他一刀结果了,省得他猖狂。”   阎罗殿的这帮人都被王肃观训练的心智冷静,他虽然非常愤怒,但还是冷静下来了:“大人,事到如今该怎么办,如果公羊仲彦回到云州,或者说他被大人挟持的消息传到云州,那后果真的将不堪设想,所谓土匪劫持之事。”   王肃观缓缓坐了回去,沉吟道:“公羊仲彦善于行军打仗,并非蠢材。我一直以为他是有勇无谋,事实证明我错了。如果他够聪明,这个时候,会沉默下去,顺水推舟,将自己隐藏起来,反正我早与公羊伯腾斗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他会等我们两败俱伤,找合适的时机跑出来,而不是冒险出来将我除掉,然后被公羊伯腾给灭了。”   盖志新和黄大力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了,同时问道:“大人,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王肃观并未回答,反而镇定自若的问道:“为什么公羊仲彦敢自己行动,郝大仁到底有没有用药物控制他?”   赵一毛道:“给他下药了,如果不定时服药,据郝大夫说,只怕公羊仲彦会变成白痴,不过想来公羊仲彦孤注一掷,想赌一把吧。”   王肃观沉吟起来了,既然公羊仲彦中了郝大仁的药物,如果他真的决定孤注一掷,那事情的发展将是难以预料的。   盖志新急道:“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杀!”王肃观顿时变得锋芒毕露,如一柄已然出鞘的利剑,杀气凛然的道:“让战刀的人带着兵刃、火器,连夜赶到龙脊山脉的银杏山脚,将武不折、于不减等高手全都叫来,这次咱们要杀公羊伯腾,用最有效的手段来解决云州。”   “啊?”三人齐声大惊,正面跟云王交锋,未免太大胆了,就算是成功,其随之而来的后果绝对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只是三人不能在王肃观面前说他们害怕随之而来的后果,便道:“就算咱们顺利的控制云州,但公羊仲彦和司马战在暗,我们该如何预防呢?”   王肃观摆手道:“既然公羊仲彦准备孤注一掷,那他要做些什么,就更加让人无法预料了。”   说话之间,王肃观的脑中不由闪过和高寥在酒楼中的谈话,人生在世,不过“痛快”二字。   前世的他,行事只求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刚刚来这一世,也是如此,才会不计后果的去行刺景泰,只是自从那次刺杀之后,他已比原来稳重的多了。   只是,高寥的话,仿佛将王肃观唤回了曾经,用耐心做事,并非王肃观的风格。   他,行事不计后果。   “传令下去,让鹰眼的人停止一切活动,分成两拨,一拨守在所有进入云州的通道,让他们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公羊仲彦,格杀勿论!另外一拨人马,埋伏在云王府,密切监视起来,以防公羊仲彦见到云王。”   王肃观吩咐道。   虽然知道公羊仲彦应该不会亲自现身,八成会派别人去见云王,但王肃观还是这么安排,一来是抱着侥幸心理,公羊仲彦可能真是个笨蛋;二来也是怕如果公羊仲彦不亲自来见云王的话,他派出的人要让云王相信,只怕可能性不大。   王肃观目光一寒,又道:“让于不减把‘毒蛇’的人马也派过来,进入云王府,随时准备拿下云王。”   “那咱们该当如何杀公羊伯腾?”赵一毛定了定神,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问道。   “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杀公羊伯腾一个措手不及。至于如何杀,那就由我亲自去出马,将公羊伯腾带到银杏山,到时候阎罗殿的人马一拥而上,一个不留。”   除了在关子镇突围之时,黄大力和盖志新见过王肃观如此杀气毕露,这是最为罕见的一次了,想来他这次真是没有耐心了,这才准备放手一搏。   黄大力等人虽然感觉到压力如山,但是一身热血仿佛都因此沸腾起来了。   人生无常,无论选择那条路,都会有其尽头。   只是,跟着王肃观,这条路必定与众不同,色彩纷呈。   所以,他们义无反顾。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单枪匹马   “王大人,请在此稍后,小王爷正忙于公事,待会儿自然回来见你。”   下人将王肃观领至偏厅,奉上茶水便离开了。   王肃观侧面了解到,这公羊伯腾虽然是个十足的草包,只是他非常好面子,为了面子,简直是无所不为,就算是让他如景泰一般屠城,也在所不惜。   听说他曾经有个爱妾知道了他的丑事,被他一夜之间怒杀上百人,简直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如果是换做一个有良心的人,王肃观或许还会犹豫,只是听了公羊伯腾种种行为之后,心中的英雄主义油然而生,只觉得杀了公羊伯腾,乃是替天行道,更是毫不犹豫。   知道公羊伯腾好面子,他为了杀自己,绝对会找到足够多的借口,不会轻易对自己动手的,便毫无忌惮的来见公羊伯腾,为的便是引他进入已经设好的死局之中。   王肃观微眯着眼睛,等了良久,终于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声音:“王肃观还在里面吗?”   “还在。”外面的下人应了一声。   王肃观分明听到来人哼了一声,似乎非常不满。   紧接着,一位头戴紫金冠,面色红润的胖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眉目间和公羊仲彦有几分神似,该是公羊伯腾无疑。   王肃观暗道,这公羊伯腾将自己的情绪全都表露无疑,这种人根本没有任何可怕之处,不用放在心上。   王肃观心中鄙夷,但还是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也不跪拜,直接拱手道:“折冲都尉王肃观向小王爷请安。”   公羊仲彦脸上明显不悦,深深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什么也不说,回到位子上坐好,开门见山的道:“王肃观,你来找小王,所谓何事?”   不等他答话,王肃观直接坐了回去,含笑道:“不瞒小王爷,我想请你去一趟龙脊山脉。”   公羊伯腾轻笑一声:“哦,我倒是很好奇,我去龙脊山脉做什么?”   “二世子失踪多日,如今搜索了半个月了,可一点消息都没有,龙脊山脉,也只剩下银杏山还不曾搜查,我猜土匪必定藏匿在银杏山附近,我的人手现在都去了龙脊山脉的深处,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召集到一起,大举搜山,想来小王爷兄弟情深,必定会出手相助,找到二世子。”王肃观“诚恳”的说道。   公羊伯点头笑了笑,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却漫不经心的道:“你对我弟弟倒是忠心耿耿,小王会处理这件事情的。王肃观,小王警告你,你还年轻,不要站错了队伍,如今小王大权在握,你竟然妄图帮小王那不成材的弟弟来对付我,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   “世子说的是哪里的话?”王肃观心中杀意凛然,脸上却不动神色,含笑道:“我不知道小王爷到底在说什么,莫非我帮二世子铲除红巾军,剿灭流寇,是在对付小王爷?小王爷,可别告诉我,你和流寇、红巾军有什么关联?”   公羊伯腾眼中杀气凛然,怒气冲冲的道:“大胆王肃观,竟敢跟小王这么说话,你信不信,小王现在就可以砍了你?”   “不信!”王肃观直言不讳的说道,“想杀我王肃观的人很多,可能杀掉我王肃观的人,绝对不是你。”   公羊仲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得全身发颤,火冒三丈,大声道:“好,小王现在就送你上路。来人,把王肃观拖下去砍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也跟着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缓缓朝公羊伯腾走去,却一言不发,那如刀似剑的目光看着公羊伯腾,几乎刺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公羊伯腾仿佛真的被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一般,暗道:“好锋利的目光。”近乎咆哮的吼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肃观傲然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   公羊伯腾吓得向后缩去,可用力过大,椅子向后靠去,摔倒在地上。   这时,公羊仲彦的侍卫也纷纷拔刀在手,跑了进来,往王肃观杀了过来。   王肃观反应何等之快,将六人轻轻松松打倒在地。   王肃观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整理了衣衫,缓缓走到公羊伯腾的身边,慢悠悠的道:“我王肃观一路走来,有能耐灭掉红巾军的五头领,杀的红巾军大败而归,有能耐在黑铁城立住脚,就不怕你小王爷。”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如今二世子就在银杏山,你要是带人去银杏山将他救出来,整个云州便会称赞你小王爷重情重义,兄弟情深,可你若不去,不出三日,我保证整个云州都知道,你小王爷怕二世子抢了你的云王之位,放弃兄弟情义,对他不管不顾,任由土匪将二世子杀害。”   王肃观也没有把握公羊伯腾会带人去银杏山,虽然听说他非常好面子,但自己的这番话,也不一定对公羊伯腾起作用。   不过,王肃观从刚才的交锋中已经查到,这公羊伯腾绝对受不了激,便傲然一笑,又道:“小王爷,如今你大权在握,莫非还怕二世子抢了你的位子不成?就算二世子此次落败,那也是败在了土匪的手中,你,根本没有任何能耐战胜他,只是因为畏惧他而连救他脱困的勇气都没有。”   王肃观吓得公羊伯腾颤抖着缩在地上,不住的颤抖,可又惧怕王肃观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不敢多说一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时,更多的王府侍卫冲了进来,纷纷拿着宝刀,将王肃观围了起来。   “大胆,竟敢刺杀小王爷!”   “站着别动,快投降!”   王肃观左右一看,忽然形如闪电,穿过围着他的侍卫,一把抓住公羊伯腾的手,将他扶了起来,手上用力,轻笑道:“小王爷,你是不是喝多了,走,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公羊伯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咽了口唾沫,这王肃观的话明显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多说些什么,只怕当场会被王肃观给杀掉。   公羊伯腾命悬一线,自然如绵羊一般听话,强笑道:“都退下,小王喝多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扶着”公羊伯腾,缓缓的向外走去,对公羊伯腾实在是关心备至。   两旁的侍卫也不是笨蛋,看到小王爷战战兢兢,明显是被王肃观胁迫着,虽然人多势众,但投鼠忌器,没人敢上去对王肃观出手。   这时,王肃观忽然放声高歌:   看铁蹄铮铮   踏遍万里河山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城北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观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   歌声落下,王肃观已带着小王爷出了王府。   只是,王府的门口,围着上百侍卫,纷纷拔刀出鞘,看着王肃观和小王爷。   王肃观与公羊伯腾并肩而立,在公羊伯腾的耳边轻轻笑道:“我再说一次,想杀我王肃观的人,多如天上繁星,可能杀掉我王肃观的人,绝不会姓公羊。我敢单刀赴会,就由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你尽管让他们动手试试。”   王肃观将公羊伯腾轻轻推开,背着双手,缓缓朝门外走去,仍旧放声高歌。   侍卫们被王肃观反常的行为一惊,纷纷不知该如何应对,又听到王肃观最近声名鹊起,都由衷的恐惧起来,在没得到公羊伯腾的命令之前,自动给王肃观让出一条道来。   公羊伯腾也真正感觉到王肃观的可怕之处,不管他武力如何,能否凭借着一己之力杀出去,可凭着这份勇气,绝对非比寻常。   更何况,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定真的安排好了什么,等着自己去钻。   “小王爷,二世子还在银杏山,等着你去救,你们兄弟情深,可不要让二世子失望。”   大笑声中,王肃观的身影被夕阳照射,渐渐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之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六棱铁公主   王肃观独闯云王府,全身而退的消息很快传到云州各处,引为美谈,一时成为街谈巷议必不可少的话题。   王肃观的人气,飙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只是,王肃观却并不知道自己在一夜之间,已成了云州的焦点。   因为,他已经带人埋伏到了银杏山,等着公羊伯腾赴会。   银杏山,因遍地银杏得名,如果到了秋末,漫山遍野的银杏叶子变成金黄之色,银杏山虽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但金黄的银杏叶子漫山遍野,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美的惊心动魄。   只是这时,满山滴翠,郁郁葱葱,倒不不及秋末盛景。   武不折、于不减、黄大力、盖志新、赵一毛三兄弟以及战刀、霹雳的上百号人马,埋伏在银杏山的各个路口,人人黑衣蒙面,或背着长弓,手拿长刀,或背着长刀,扛着火器。   “大人,咱们在这儿等着,公羊伯腾会来吗?”黄大力咧着大嘴说道。   “会来的。”王肃观自信的笑了笑,“这公羊伯腾可是庸才一个,又受不了激,我当着王府无数守卫说他会来救公羊仲彦,他就一定会大张旗鼓,摇旗呐喊的跑来,恨不得云州所有人知道他为了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然了,他本人并不一定亲自来,不过就算是他不来,我也有办法将他杀掉。这次,既然决定大干一场,就要将公羊伯腾杀个片甲不留。这样,云州就在咱们的掌握之中了。听着,一切按照我事先的安排严格执行,但事情进行的不顺利,那就将公羊伯腾带来的人马全歼于此。”   “知道了,大人。”黄大力摩拳擦掌的说道,忽然又想起什么,摇了摇头道:“要是公羊伯腾没有亲自来,那又如何是好?”   “那就派于不减前去,放把火将他灭了得了,无论如何,公羊伯腾必须死,而且,杀死他的,只能是公羊仲彦,你们懂吗?”王肃观一脸阴沉,该当放手一搏时,整个人精神倍增。   日正当空,埋伏在山下的探子忽然传来消息:“启禀公子,果然有一百多号王府亲兵从云州方向找来了。只是他们人人戎装,倒像是打仗来的,显然不是寻找公羊仲彦来的。”   “公羊伯腾在吗?”王肃观问道。   “在,正是由他亲自领队。”那探子回应道。   “再探!”王肃观大喜,一摆手,将其遣走。   那探子在王肃观的要求下,背着一颗枝叶繁茂的榆树,那探子藏在榆树中行走,显得既滑稽,又有趣,众人看着他离开,杀戮前的气氛也也缓解了许多。   王肃观又重申了一遍,众人四散而去,纷纷埋伏在银杏山中。   公羊伯腾带着王府亲兵亲自来寻,其目的确实是为了寻找公羊仲彦,只不过他寻找公羊仲彦,却并非为了救他,而是将这个威胁着自己,觊觎自己云王之位的弟弟给杀掉。   在他看来,公羊仲彦落于土匪手中,该必死无疑,根本不用去理会,只是没有料到他父王会请高寥出面帮忙,如今整个龙脊山脉,大军搜山,就算是只蚂蚁,也能找出来,他也按捺不住了。   银杏山下,公羊伯腾跨着白马,虽然在临行前已将诸事安排妥当,一旦遇到王肃观,格杀勿论,但还是不免啰啰嗦嗦的重申一遍。   正在这时,后方马蹄铮铮,烟尘弥漫,十数衣着不一的人骑着骏马飞奔而来。   公羊伯腾回头,定目一看,骇然大惊,忙振臂呼道:“都停下来。”   只眨眼间,骏马已飞奔而至,数声长嘶,停在了公羊伯腾身边。   为首之人,三十岁上下,胯下是一匹色如墨漆一般的骏马,马极其雄壮高大,比公羊伯腾骑着的翻山白云骢还要高出半截,当真是雄武不凡。   “这……这是大名鼎鼎的漆麟驹?”公羊伯腾瞳孔一缩,神色无比激动,显然对漆麟驹的大名是如雷贯耳。   漆麟驹,又名“麒麟呼雷驹”,传言一日千里,高达十尺,因毛色漆黑如墨,宛如泼墨,而毛质千缠百结,小块缠绕在一起,宛若鱼鳞,头大而尾常翘,嘶鸣若雷,与传说中存在的瑞兽麒麟极其相似,便有了“麒麟呼雷驹”之称。   只是,人们为了简化,又有无数人称之为“漆麟驹”。   漆麟驹如果说大名鼎鼎,那么漆麟驹的主人更是名动天下,只怕连景泰皇帝也知道其大名,至今记得那神采飞扬,美的几如女人一般的云州第一好汉,不,应该说大丰帝国第一好汉。   翩翩美少年,六棱铁公主!   三年前,大合帝国得到了两匹千年难遇的烈马,为了羞辱大丰帝国无人,特地将其中一匹马送给了大丰帝国,扬言大丰帝国绝对无人可以将其驯服。   景泰手下勇将能人多如繁星,可凡是去驯服烈马之人,无不被烈马摔下来,所有前去驯马之人都非死即伤。   景泰觉得面上无光,下诏全国寻找能人异士去帝都驯马,许诺凡是驯服烈马之人,便将马赏赐给他,同时封他为镇国大将军,一步升天,与黄庭轩平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听说烈马摧残而死的勇士不在少数,但仍有无数人慕名而去。   可是,结果无一例外,非死即残。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三个月。   直到,一位名叫东方廖的玉面公子横空出世。   在贤丰公主的驸马东方智的引荐之下,玉面公子东方廖面见到了景泰。   当时,景泰最疼爱的女儿常常女扮男装,景泰乍见之下,看东方廖果然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简直就像是女扮男装而成的一位女子,便即兴说出“翩翩美少年,六棱玉公主”的话来,取笑东方廖生的如女子一般。   “六棱”二字指的是他是云州六棱山人士,只是驸马东方智说东方廖虽然长得俊,但是一个铁血汉子,建议景泰将六棱“玉公主”改成“铁公主”。   景泰默然无语,让东方廖前去驯服烈马,不料这长得像女子的东方廖竟然天生神力,真的将烈马驯服了。   景泰大喜,提笔写下“翩翩美少年,六棱铁公主”十个大字,命人刻扁,送给东方廖。   按照景泰的承诺,东方廖应该封官镇国大将军,只是东方廖无心官场,更无心挣马,只为扬眉吐气,名传天下,竟放弃官职、烈马、字画而去,去做了山中隐士了。   只是,那匹烈马已被东方廖驯服,从此再无二主,主动寻向东方廖。   这三年中,那匹烈马虽然很少露面,东方廖更是难得出山,但每次出现在人前,必定带给无数人震撼。   身形高大的“漆麟驹”的大名,闻名于世。   而凡是知道“漆麟驹”的人,也必定听说过东方廖。   能够驯服漆麟驹的人,自然非泛泛之辈,只是他更为人注意的能力却是那举世闻名的机关术。   只是,真正领教过其机关术的人,无不被割掉舌头,剁掉双手,其机关术究竟如何精绝,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   来见公羊伯腾的人,正是铁公主东方廖。   只见他身形纤弱,面如白玉,一身白袍在风中猎猎飞舞,与身下漆麟驹形成强烈的反差,整个人飘逸潇洒,一尘不染,举手投足间更有几分高贵之气,甚至到了让男人为之惊艳的地步。   只不过,此刻最引人注意的却是他胯下漆麟驹。   漆麟驹一出,连公羊仲彦等人的坐骑也明显出现了异动,仿佛见到了万马之主,想要跪倒朝拜。   漆麟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鼻息如雷,前蹄在地上刨了两下,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宛若一个霹雳在龙脊山脉中炸开,惊得鸟兽四散,千里奔逃。   只是,漆麟驹又是一声高亢的嘶鸣,极尽王霸豪气,公羊伯腾等人骑的骏马又纷纷跑了回来,连堆也列好,又停在刚才的地方。   王肃观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幕,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动手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王肃观潜伏在远处,本来已经觉得噩梦算是有灵性的动物了,可见到那高大威猛,比一般的马高大许多,更是呼声如雷,震慑群马,明显非一般的马匹可相比,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身边只有赵一毛、钱二两、孙三分、黄大力四人。   黄大力自然不清楚,不过见多识广的赵一毛兄弟三人倒是清清楚楚。   赵一毛带着惊惧,将漆麟驹的事情说了个大概,道:“大人,如果有东方廖插手,事情只怕不好办,咱们要不要改变计划?”   王肃观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山脚下的漆麟驹,摆手道:“不用改变,如果咱们事先埋伏,又带着火器还杀不掉他们,那战刀还是早日解散,咱们阎罗殿也趁早散伙的好。”   赵一毛尴尬的笑了笑,忙向王肃观致歉,只是想到东方廖的大名,仍旧心中打鼓。   山脚下,公羊伯腾的队伍好不容易又整理起来,面对东方廖,人人敬畏起来。   公羊伯腾与东方廖并马而立,东方廖虽然身形瘦弱矮小,但仍旧比高大魁梧的公羊伯腾高出许多。   “东方兄,你来见我,所谓何事?”公羊伯腾淡笑道,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朋友,对东方廖明显很敬重。   东方廖双眉一轩,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这还用说吗?”公羊伯腾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一直让我釜底抽薪,一劳永逸吗?有些事情,因为一直拖着,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现在,就是该按照你们的意思,一劳永逸的时候了。”   “看来你终于醒悟了,只是你可曾想过,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东方廖说道,“王肃观绝非等闲之辈,他大杀四方,绝非浪得虚名。试问,他怎么会告诉你公羊仲彦所在之地,让你带人去杀他呢?”   公羊伯腾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摆手道:“他是特地跑来救我的,这也合情合理,一个王肃观,我看把你们都吓成惊弓之鸟了。”   他口上虽然这么说,但想到王肃观先前独闯王府的那份胆气,心中着实有些害怕,一想起王肃观那神采飞扬,满脸自信的表情,便有些心悸。   “伯腾兄,我劝你三思而后行,毕竟你不仅仅是你,你身后更有整个云州,还有大业等着你去完成,可不要坏了大事。”东方廖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虽然很不甘,但公羊伯腾还是应了一声,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又道:“这样吧,反正来已经来了,我打听过,父王已经拜托高寥请人大举搜查龙脊山脉,如今,高寥的人马,只差这银杏山没有搜查,我弟弟肯定在银杏山中。如果说有危险的话,我也要上去闯一闯,不过,如果有东方兄陪我一起去,就算是有危险,也会化险为夷的。”   东方廖心头一凛,本无意趟这趟浑水,不过王肃观早晚会成为他的敌人,会会他也好,便道:“也好,我正想会一会这王肃观,如果上面真有机关陷阱,就让我的‘大鼓’来一一破解好了。”   地毯木靴,阵刀大鼓!   东方廖少有人知的四大机关,不过但凡听过这句话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可怕之处。   公羊伯腾一喜,东方廖的机关术他早有耳闻,只怕这“大鼓”便是他玄奇无双的四大机关之一,既然他这么说了,想来“大鼓”已经带来了,不由松了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一起上山吧。”   东方廖带了数十人随行,此刻纷纷下马,从各自的马上解下包袱,将一些奇怪的机关装置绑缚在身上,护在公羊伯腾与东方廖的身边,兵分三路,浩浩荡荡的涌上山去。   公羊伯腾与东方廖一行人在山腰瀑布处停了下来,安营扎寨,等着山上搜寻之人传来消息。   暗中,王肃观暗暗着急,如果公羊伯腾不上山来,是无法落入自己的天罗地网的。   他心一横,一挥手道:“传令下去,让‘毒蛇’先动手,另外让于不减盯紧公羊伯腾,决不能让公羊伯腾离开自己的视线。其他人都隐藏好自己,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赵一毛等人虽担心此举会惊动公羊伯腾,让他溜掉,不过对王肃观可是信心十足,没有任何犹豫,悄悄跑去逐一传令。   过不多时,山间偶有群鸟惊飞,银杏山上,隐隐传来一片惨叫之声。   日光似火,山冷如霜。   整个银杏山,充斥着肃杀之意。   公羊伯腾等人纷纷感觉到了不妙,莫非这银杏山真有机关陷阱不成?   只是,他们没有接到属下们发射的信号,不敢确定,不过心中的不安,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   终于,一声响箭从银杏山深处冲上云霄,在蔚蓝的天空下炸响,爆出若隐若现的火花。   公羊伯腾豁然站起,惊道:“这是……敌袭!山上有埋伏。”   公羊伯腾一生没有打过仗,遇到过如此阵仗,顿时慌了手脚,忙道:“快传令,将他们全都撤回来,咱们撤退。”   “且慢!”东方廖立刻止住了公羊伯腾,沉吟道:“伯腾兄,既然山上早有埋伏,只怕已经无法撤出了。这样吧,让我的人先护送你回去,我亲自上山一趟,去会会这王肃观。”   言罢,东方廖的随从纷纷摆出卍字阵型,将公羊伯腾护在中间,顺着水流,往银杏山外走去。   东方廖一声呼啸,漆麟驹伴着滚滚雷音奔腾而至,人立而起,仰天长啸。   东方廖在马背上一按,轻松上马,漆麟驹仿佛知道主人心意,溅起漫天沙尘,冲上山去,当真如履平地,如踩泥丸。   漆麟驹根本无视小树的阻隔,横冲直撞,当着披靡,只听到连绵不断的“咔嚓嚓”断裂之音,挡在漆麟驹前面的树木纷纷折断,被漆麟驹踩在脚下。   看到如此神勇的漆麟驹,王肃观的心思反而变得单纯起来,杀公羊伯腾与东方廖,征服漆麟驹!   “传令下去,避开锋芒正盛的东方廖,对其他人,一个不留,杀!黄大哥,你随我带着霹雳的人,抄近路,截下公羊伯腾。”王肃观眼中杀意凛然,已是下了必杀之心。   此次如果不能将公羊伯腾除掉,日后将更加艰难。   王肃观一行十五人,浩浩荡荡的从山上冲了下来,只是随着漆麟驹入山,原本若隐若现的杀气彻底暴露无遗,鸟兽惊逃,杀声震天。   终于,火器在银杏山中炸响,硝烟弥漫,惊天动地。   双方一经接触,银杏山中立刻退出数十人,纷纷拿着火器,在盖志新的带领下,把手各个通道,以防漏网之鱼。   王肃观十五人快步向山下跑去,转眼间已冲到了大路之上,而他们刚刚从山坡上溜下去,马蹄铮铮,带起漫天尘土,汹涌而至。   王肃观带着面具,立在路中央。   黄大力等人也各有伪装,拔刀出鞘,分立左右。   公羊伯腾见状大惊,喝道:“咱们冲过去。”   而几乎同时,霹雳中的十人,同时举起沉重的火器,扛在肩头。   啪!   十声大响,几乎同时发出,一股火药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之中。   公羊伯腾的白马最先中枪,一声悲鸣,人立而起,血雾在空中飞洒,一头撞到山坡之上,余势不衰,撞的山坡一阵颤抖,尘土飞扬,土石四溅。   白马倒在地上,公羊伯腾也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狼狈的滚到地上。   后面跑上来的马,也先后中枪,栽倒在地。   血,染红了整条道路。   马尸,如山一般堆积起来,横在路中央。   “动手,将公羊伯腾杀了!”王肃观负手而立,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大家一起上,保护小王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决战银杏山(上)   漆麟驹进入银杏山,所到之处,当着披靡,连火器也无可奈何。   武不折闻讯大惊,一问之下,方才知道是玉面铁公主东方廖来了,一时热血沸腾,运气起来,朝山中大声吼道:“武某人在此恭候玉面铁公主大驾。”   武不折声若雷鸣,在山中激荡,远远的传了出去,回音在龙脊山脉中嗡嗡作响,渐渐隐去。   东方廖骇然大惊,没想到银杏山中竟然有如此高手,不由另眼相看,心道:“王肃观,真有你的,身边竟有如此高手。好,就让我来会一会你。”   东方廖驾着漆麟驹,杀出一条血路,循声而去,找到了武不折。   武不折正兴奋的站在一块空地之上,身边倒着十几具王府亲兵,想来都是被武不折刚才所杀。   “在下东方廖,敢问兄台是?”东方廖骑在马上,平静的问道。   “武中正。”武不折也同样平静的回答。   面对强劲的对手,如果不够冷静,那胜利的天平会偏向别人。   “幸会。”东方廖彬彬有礼的问道:“这次的事情,只怕是王肃观的阴谋吧?”   “告诉你也无妨,这是一场‘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生死较量。大人雄才伟略,公羊伯腾这种绊脚石,必败无疑,我东方兄弟另投明主,不要枉送了性命的好。”武不折的眼中傲气横生,不过语气还算诚恳,并没有明显的挑衅之意,显然对东方廖也是敬重有加。   “哈哈。”东方廖轻笑一声,淡淡的道:“某虽不才,但不为任何人卖命。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承诺。反倒是你,有这等身手,何必摇尾乞怜,向王肃观效忠?”   武不折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同样轻笑一声,用同样的语气道:“我为大人效忠,只因为,他值得我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东方廖抚掌而笑,忽然面色一肃,目光一寒,沉声道:“领教武兄高招。”   说话之间,东方廖已从怀中拿出一副通体漆黑的手套戴上,又从马鞍的行囊中拿出两个比自己的手臂要粗壮一倍的木制手臂。   武不折听说过东方廖的大名,其机关术有鬼神莫测之能,据说凡是有资格见识他的机关术的人,就算是败了,也不会取对手的性命,只会挖掉其眼睛,砍掉其双手。   现在看来,武不折应该是有资格见识东方廖的机关术了,而那两个粗壮的木手臂,应该是装有机关无疑。   武不折缓缓的走了过来,双掌翻飞,直取东方廖。   东方廖瞳孔微微一缩,纵身跃起,从漆麟驹上跳下,左臂木手的五指之上射出五根铁钉。   远远的,武不折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心头一凛,这铁定之上八成喂有剧毒。   只是,那五根铁钉却并未往武不折的身上射去,而是分走五方,钉在远处的树干之上。   武不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见东方廖的右机关手从射出铁钉的机关木手上面又拔出五根钉子。   电光火石之间,他又将这五枚钉子朝周围发射。   武不折这才注意到,原来先后两次射出的钉子用细不可见的银丝连接着,五根银丝纵横交错,竟布成了一个五角星的阵法,将武不折圈在中央。   “有意思,不过,这些花哨的东西,对我可不起作用。”武不折淡淡一笑,衣衫无风自鼓,从怀中拿出一条鞭子,轻轻甩动,带起一阵锐响,仿佛空间也为之颤抖。   “有没有作用,试试就知道了。”   东方廖冷冷一笑,左手的机关手忽然飞了出去,往武不折的脸上抓去。   机关手的后面,同样由细不可见的银丝连着,不过银丝上面有东方廖的内劲,施展起来宛若手臂变长一般。   “他是想逼我触碰到周围的银丝,那银丝锋利无比,必喂有剧毒,我只要沾一下,只怕就危险了。”武不折瞬间有了判断,动作的幅度不敢过大,挥舞着手中的长鞭迎向那迎面飞来的机关手。   长鞭宛如活物一般卷了上去,将机关手缠绕起来。   “过来吧!”   武不折一声大喝,用上内劲,想将东方廖的机关手拉过来,哪知机关手后面的银丝竟非常柔韧,武不折一下没有拉断,更没有将东方廖拉过来。   “着!”   东方廖同样轻喝一声,机关右臂仿佛开花一般化作四瓣,向外分开,里面却露出了无数小孔。   小孔之中,无数银针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如雨一般泼洒而来。   “糟了!”武不折骇然大惊,瞳孔一缩。   只是,他并无惧色,却甩开长鞭拉着的机关手,长鞭顺势砸在地面之上。   长鞭本属于阴柔之物,不可传力,可在武不折手中使将出来,长鞭仿佛能屈能伸,能刚能柔,当真不可思议。   长鞭抽在地上,宛若一根黑棍子砸在地上,爆出一声轰响。   那瞬间,横七竖八的兵刃纷纷飞起,仿佛受了东方廖的吸引,往东方廖飞去。   这些兵刃本是已被武不折所杀的王府亲兵所带来的,刚才还安静的躺在地上,这时竟仿佛拥有了生命,见到了生死仇敌一般往东方廖飞去。   武不折却飞身跳起,长鞭卷住头顶树梢,借力挂在空中。   东方廖倒没有料到这些兵刃忽然会暴起伤人,一时间慌了手脚,右臂机关手化作四瓣,如风车一般急速旋转起来,挡在他的身前。   叮叮……铛铛……   一阵脆响,兵刃纷纷被挡开,只是它们仿佛粘到东方廖身上一般,继续往东方廖刺去。   东方廖的瞳孔忽然一缩,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一个玄奇阵法,忙侧身向旁边闪避。   那无数兵刃冲向东方廖的身后,击在树干后的一块奇形怪状的黑石上面。   “你不是武中正,你是五步蛇!”东方廖的神色从没有过的严肃,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武不折,眼中隐隐有些敬畏。   “你倒是好眼力。”武不折笑了笑,语气中对此引以为傲。   言罢,武不折又从长鞭上落了下来,长鞭挥舞而起,向四面八方拍打,他每拍打一处,该地便露出一块奇形怪状的黑石。   “你一来,便已经闯入我的阵中。这里面,任何铁器,都将为我所用。”武不折傲气横生的笑道:“本来,我打算退隐山林之后,将这些东西都抛入黑沙河中了,可是,前不久,有个强敌的出现,让我不得不将我的成名兵刃找出来。”   说话之间,武不折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黑沙河渡头之上,小风舞蹈般美妙的一剑,那华丽的动作根本看不出任何威胁,可那一剑却伤了黄大力,连败数位好手。   没有武器,武不折根本没有任何信心能够跟小风一较高下。   可现在,他有信心跟当世任何一位高手一争长短。   因为,他找到了他的兵刃。   黑陨石!   黑陨石拥有极强的磁性,武不折根据一部古书,悟到一种可利用并控制磁性的阵法。   这种阵法,共需要六十四块黑陨石,每块黑陨石都由其独特的形状,而且摆放时必须严格注意,只要改变其中一块陨石的摆放位置,整个阵中的强磁性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所有铁器受到强磁性的影响,往一处飞去。   刚才,东方廖正是发现了向他攻击的兵刃全无规则,甚至连刀背、刀柄都向自己飞去,这才想到兵刃是受了强磁性的影响,自然想到了数年以前,用此阵威震一时的五步蛇。   武不折长鞭一摆,将一块黑陨石一翻,顿时整个阵都变得紊乱起来,兵刃乱飞,全都在武不折的“要求”下,往五角星的银线上劈去,数次劈砍,银线依旧很坚韧,无法断裂,可钉在树上的钉子却被强磁性拉了出来。   “你果然很强,够资格让我提前动用‘大鼓’。”东方廖神色郑重的道,缓缓的往漆麟驹走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决战银杏山(下)   东方廖走到漆麟驹旁边,将其马鞍解开,搬到地面之上。   那马鞍非常大,而且形状有些怪异,想来颇有不凡之处。   武不折心头一凛,暗道:“‘地毯木靴,阵刀大鼓’,莫非这马鞍便是江湖中传说的‘大鼓’,玉面铁公主的四大机关之一的‘大鼓’?”   只是,武不折的目光很快被漆麟驹吸引过去了。   刚才被马鞍遮住,只觉得漆麟驹非常高大,比一般的马匹雄武有力的多,待马鞍解下来,这才发现漆麟驹不仅仅是高大,它的毛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一小撮一小撮缠绕在一起,仿佛鱼鳞一般,而且膘肥体健,非常有力感的肌肉隆起,显得神骏异常,宛若天马入凡,真有麒麟之姿。   而这时,东方廖将马鞍外的绳索解除,在上面的几个把手上面掰了几下,马鞍顿时开始变化,嘎吱之声连成一片,马鞍转眼间已变的形如木桶状。   “大鼓一出,鬼神嚎哭!五步蛇,你觉悟吧。”东方廖跳入“木桶”之中,继续改变其外形,直到将木桶如马甲一般穿在身上,整个人被巨大的木桶所覆盖,这才看不清东方廖究竟在里面做些什么。   “怎么看都像杀猪桶,不像大鼓。”武不折在旁取笑道。   东方廖并未应声,而是继续操控着马鞍的变形,只听得机括声连成一片,最终停了下来,马鞍已彻彻底底变得如“鼓”一般,直径约五尺,高不过三尺,也不知道东方廖是以什么姿势蜷缩在机关大鼓之中。   不管他在大鼓中如何憋屈,想来这大鼓必定威力不凡,至少在防御上面,几乎密不透风,兵刃根本砍不到他。   “接招了!”东方廖藏在大鼓中喝道。   大鼓忽直立而起,朝武不折滚了过来。   武不折的鞭子试探性的往大鼓上狠狠的抽去,岂料藏有内劲的长鞭击打在大鼓之上,竟然无法伤其分毫。   开碑裂石的一击竟无法撼动大鼓,大鼓的防御力真让人不得不佩服。   武不折稍一沉吟,大鼓是木质的,里面虽有铁器,但都是镶嵌在关节之上的小部件,只怕极难控制。   黑陨石的阵法,似乎无用武之地。   这时,大鼓忽然停止滚动,可“鼓面”之上却伸出无数“手臂”,长短不一,往武不折滚了过来。   武不折本以为大鼓行动应该受限,不太灵活,可这时突然改变了想法。   大鼓虽然在山地上靠滚动前行,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的滚动,哪怕前方有石块抵挡,大鼓都能灵活避开。   机关纵然巧妙,但也要操控之人高超的技术来操作才行。   看到那纤细的无数手臂向自己攻来,武不折压根儿不放在心上,长鞭一甩,往手臂之上抽去,只是那瞬间,他又改变了想法。   一只手臂之上,忽然冒出无数小孔,小孔之中,刺鼻的黑烟从中冒出,萦绕在武不折周围。   “糟了,毒烟!”武不折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轻敌,忙屏住呼吸,向后急退,可那许多手臂竟同时射出,扑向武不折。   武不折这才看清,这许多手臂后面竟然连着一张渔网,往自己罩了上来。   慌乱之中,武不折忽然觉得气血有些翻腾,忙用功力压制住,只是这么一来,网子已然扑面而至,从头顶罩下。   武不折心头一急,可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冷静下来,长鞭从缝隙中递出,击打在一块黑陨石上面,那原本去袭击东方廖的无数兵刃立刻向武不折飞来。   情急之下,武不折拼着受伤,只听的几声嗤响,兵刃割破了网子,武不折在那须臾之间从中逃出,就地一滚,长鞭一卷,席地而去,不管有没有用,无数兵刃仍旧在磁力的驱动下,向大鼓飞去。   “无用之举。”大鼓之中,东方廖喝了一声,大鼓向外一滚,避开了那飞驰而去的兵刃。   “好厉害的玉面铁公主,他竟然看清依靠磁力的攻击是单向攻击,只要向两侧移动,便可以轻易避开。”武不折沉吟着,这东方廖毕竟非等闲之辈,“但是,如果他的大鼓真的是无法击破,他刚才为何要闪躲呢?”   武不折暗自沉吟,这大鼓必定有破绽,一定要找出来才行,否则只怕要命丧于此了。   这时,他心念一动,纵身而去,长鞭如蛟龙出海,当空舞动,将那几十件兵刃分撒在四面八方,控制着黑陨石改变磁力的方向,开始攻击。   四面八方的兵刃同时向大鼓击去,或许是发现大鼓已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大鼓不再移动。   只是,它却快速将伸在“鼓面”之上的所有手臂都缩了回去,重新化作一面大鼓。   “原来如此!”武不折面色一喜,已有了定论。   大鼓的外围做的非常耐打,但是那些手臂上面装着各种机关,只怕极易碎裂,所以东方廖才在无可避免的要被攻击时缩回伸到外围的无数手臂。   兵刃叮叮咚咚撞在鼓面之上,如猜想中的一样,并没有击碎大鼓,反而像是受到鼓面的吸引一般,黏在大鼓之上,没有掉下。   武不折再度调整阵中磁力,用长鞭排布兵刃,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道:“大鼓,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那你小心了。”东方廖冷笑一声,那无数手臂重新伸了出来。   其中一只手臂的手掌向外一弯,手腕之中喷射出一团烈火,热浪滔天,汹涌喷来。   武不折虽快速向后退,但没料到火势竟然如此之大,眉毛险些被烧掉,不由暗骂起来,这东方廖的机关实在是阴毒,毒、网子、火……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   狼狈逃窜的武不折忽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目光一寒,待火焰喷至,长鞭甩动,一连翻了四块黑陨铁石。   顿时,无数的兵刃都动了起来。   一把镰刀,冲入火焰,冲向了那火焰的尽头。   嚓!   只听得一声脆响,火焰忽然消失,一条手臂从鼓面掉落,正是刚才武不折千钧一发之际,用镰刀斩断。   “果然如此,这些手臂非常脆弱,根本受不了多大的攻击。”武不折虽然狼狈,但心头大喜。   可是,他明显感觉体内气血翻腾,想来是刚才吸到的毒烟已经散播开来,影响自己。   他自知再不将东方廖制伏,只怕事情会不妙,将心一横,纵身而去,站在了鼓的腰身之上。   他早意识到鼓腰之上无法受到鼓面的攻击,但怕鼓腰之上另有其他机关,没有冒险尝试,可这时中毒已深,无暇顾及其他,便跳上鼓腰。   只是,他运气不好。   鼓腰之上,真有机关。   木板自动退向两侧,从里面冒出无数让人心颤的尖刺。   武不折骇然大惊,忙纵身而起,趁势运起全身内劲,长鞭如一杆长矛,带着披靡之势,往大鼓之上刺去。   咔嚓!   一声脆响,大鼓的腰身之上明显出现了一个裂缝,只是大鼓的防御实在变态,武不折用内劲全力一击,竟未曾将其冲破。   刚一落到地上,大鼓立刻滚了过来,腾腾旋转,带起一阵旋风,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从鼓面上伸出的手臂中射了出来。   武不折大喜,只要你使用利器,他便可以利用黑陨铁将其完全控制起来。   长鞭一甩,黑陨铁变化着,磁力也随之改变。   只是,武不折惊奇的发现,毒针竟不受阵中的磁力影响。   “怎么回事?”武不折想狂呼,可发不出一丝声音,心道:“莫非是黑陨铁失灵了?”   心念电转,在毒针扑面而至的那瞬间,他明白了过来。   这不是铁制的针,是银针!   银不受磁力的影响。   面对那如雨一般泼过来的银针,武不折已成必死之局。   这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很多。   大人交待过,这次任务是奇袭、暗杀,而不是正面交锋。   他败在何处?   败在轻敌,败在好胜心切,为了与东方廖一争长短,而忘记大人的交待。   只是,他并不后悔。   在这生死将判的一刻,他的心忽然矛盾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交锋   眼看着,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眼看着,如山的黑暗向自己压了过来。   眼看着,大业未成身先死……   忽然,掉落在地上的网子忽然飞了起来,拦在武不折的面前,几个翻搅,挡走了所有激射而来的银针。   一道黑影从旁闪掠而出,熟悉的短刀在虚空划出一条熟悉的弧线,只见白光闪烁,刀刃翻飞,鬼魅般的黑影扑向大鼓,几声脆响,三四条“手臂”被齐根削断。   “不要与他纠缠,快走!”   黑影人朝武不折轻喝道。   武不折气血沸腾,胸中烦恶,眼前也有些眩晕,却猜到了黑影人的身份,咳嗽着退到远处。   “东方廖手下,从没有人可以安然离开。”东方廖骄傲自负的声音从大鼓中传出。   “那你就留在这儿吧。”黑影人同样骄傲的说道。   言罢,他从后背解下一个包裹,竟是一个酒坛子。   啪!   他将酒坛高高抛起,扔出石头打碎,一坛酒如瓢泼暴雨一般从上方撒落下来。   “大鼓虽然奇妙,但毕竟是木制的。”黑影人屈指一弹,火折子飞出,酒水遇火即着,如山的火焰将大鼓彻底笼罩。   大鼓为了增强防御,将其中的木板用料水泡过,虽然异常柔韧,但遇火即燃,没想到黑影人一来便想到用火攻,正中东方廖的软肋。   “好手段,请报上姓名!”大鼓虽然烧着了,可东方廖像是有恃无恐,在火焰中说道。   “去问阎王吧。”黑影人冷声道。   “好,我今天就放过你们。”   东方廖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鼓面上的一条手臂忽然射出一道水箭,水箭在上空泼洒而下,如雨一般浇注到火焰之上。   火焰越来越小,渐渐被压了下去。   黑影人目光一寒,刚想上前攻击,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酸味,心头大骇,立刻止住脚步,并且往远处退了许多,停在武不折的身边。   大鼓上的火焰被“水箭”浇灭,立刻朝山下滚去,滚动的过程中,火焰渐渐也被刷灭。   漆麟驹一声呼啸,宛若惊天雷鸣,往山下纵跃,宛若腾云驾雾一般,飞腾而去。   武不折缓缓睁开双目,叹了口气道:“大同,你怎么让他把火扑灭给逃了?”   那黑衣人正是李大同。   李大同解下面罩,看着远处,道:“那不是水,是具有极强腐蚀性的毒液。想必为了扑灭大鼓上面的火焰,东方廖才如此冒险,不然用那毒液喷到咱们身上,你我都变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白骨了。”   武不折悚然一惊,玉面铁公主的机关术毕竟不是吹出来的,今后只怕会成为一个劲敌,不由忧从中来。   “得想办法应付他的机关术才行。”武不折沉吟道。   “我刚才不是应付过他了吗,以后见到他,就给他放火,迟早让他玩火自焚。”李大同满不在乎的笑着,忽然想起一事,暗叫不妙,讶然叫道:“糟了,事情既然已经败露,就必须做到滴水不漏,如果东方廖逃走,只怕不妙。”   武不折也暗暗点头,忽然觉得血气一阵翻腾,“哇”一口暗黑色血吐了出来。   “你中毒了?”李大同大惊,难怪武不折刚才全无还手之力,却是因中毒之故。   “刚才不留神,吸入了毒烟,不过已经被我压制下去,不碍事的。”武不折摆了摆手。   “这样吧,你先在这儿歇着,我现在去追东方廖,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李大同沉吟道,眼中杀气凛然。   武不折虽然很不甘,但也只能点头。   况且,论官职,他是李大同的下属,论阎罗殿的地位,虽然都手持鬼头领,但李大同毕竟是陪王肃观从关子镇打出来的元老,地位远比他们后来加入之人要高的多,他只有听令行事的份。   ******   山下,王肃观的霹雳火器队一出手便杀掉了公羊伯腾一行人所有马匹。   可是,凌霄云制造的机关匣有限,而且霹雳的人又刚成立不久,待将所有马匹杀完,弹药几乎耗尽。   “把火器给我!”王肃观手一伸,将还有弹药的火器要来一支,扛在肩上,对准了公羊伯腾。   “保护小王爷!”东方廖的一众手下临危不惧,冲上前来,挡在公羊伯腾的身前,装在身上的机关全部张开,交错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盾牌。   “自找死路!”王肃观冷笑一声,不信火器还连些破木板都打不烂,扣动扳机。   啪!   一声大响在山脚下炸响,硝烟弥漫,音波滚动,子弹如惊天长虹,穿破长空,撞在了机关汇聚而成的木板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木板断裂,子弹直接穿过。   咔嚓!   又一声脆响从盾牌上面传开,想来盾牌是由两层木板组成。   “啊……痛死我了。”   紧接着,是一声惨叫,惨叫并非公羊伯腾发出。   子弹击中了一人,但穿过两层阻隔,力量已经减弱,只将那人打伤,并未杀死。   王肃观大惊失色,首次见到竟然用两层木板就能阻隔掉子弹的,是这一世火器的杀伤力有限,还是那机关木板另有蹊跷之处?   王肃观又扣动扳机,只是机关匣已空,没有子弹可用了。   “拿机关匣来。”王肃观伸手便要。   “启禀公子,机关匣已经用完了。”霹雳的小队长林知儒小声说道。   王肃观心头一凛,没有了火器,岂不是要跟他们硬拼?   “冲上前去,杀了公羊伯腾!”王肃观将火器扔下,接过一把匕首,在虚空中一挥,大声喝道。   公羊伯腾吓的魂不附体,藏在盾牌后面,可还是听出了王肃观的声音,不由怒火中烧,大声骂道:“王肃观,果然是你。你敢对小王动手,小王必定将你九族处死,男的凌迟,女的卖进青楼,让嫖客奸污致死……”   王肃观目光一寒,带着霹雳之人,一步步走上前去。   “让俺打头阵。”黄大力手握铁杵,自告奋勇的冲了上去,长约一丈,重达两百斤的铁杵在他手中挥舞起来,带起一阵旋风,狠狠的砸在了盾牌之上。   “吃俺一杵!”黄大力近乎咆哮的喝道。   咔嚓!   一声脆响,那坚不可摧的盾牌竟然被黄大力的一身蛮力砸出了裂痕,险些从中折断。   “再吃俺一杵!”   那帮人何曾见过如此神勇之人,忙扯开盾牌,身上机关变换,脚踩机关靴,手戴机关套,喊杀声中,朝黄大力冲了上来。   “找死!”   黄大力大声喝着,重达两百斤的铁杵,带着披靡天下的气势横扫而去,与一人的机关臂相撞。   咔嚓一声脆响,机关臂还没来得及变化,已被黄大力的蛮力生生击碎。   只是,两外两人脚下的机关靴启动,竟生生跳出一丈有余,避开了黄大力近乎无敌的一击。   霹雳的数十人及赵一毛等人也冲了上来,兵刃翻飞,刀光闪烁,与机关撞在一起。   王肃观从刀光箭影中穿过,目光冰冷,如野兽一般看着躲在远处发抖的公羊伯腾。   “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我,公羊伯腾你不可能例外!”   王肃观阴森森的说道,朝公羊伯腾走去。   这时,一人从斜地里冲出,机关手的十指豁然变长,如铁箍一般向王肃观抓来。   王肃观场长刀一翻,不闪不避,一刀划出,如风如影一般的一刀,快如闪电,划过那人咽喉。   钱二两的金钱镖也随后而至,射入那人咽喉。   钱二两暗暗惊讶于王肃观出手之快,说句难听的,快得简直不像人!   王肃观一步步的走向公羊伯腾,有钱二两等人的掩护,又有自身武力相助,如入无人之境,长刀一亮,已抵到了公羊伯腾的咽喉之上。   “准备好怎么死了吗?公羊伯腾!”王肃观冷声道。   “我二弟呢,叫他出来,我愿意把云王之位让给他,从此归隐山林,王肃观,求你别杀我!”   公羊伯腾到此刻还认为王肃观是在替公羊仲彦做事,他输了,输的很可悲。   这时,一声隆隆之音从山上传来,但见尘土弥漫,山林颤抖,仿佛山体滑坡似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鼓,变身!   山林巨震,仿佛地震来临,尘土飞扬的尽头,大鼓从中滚了下来,鼓面伸出的手臂之上,射出一道绳索,缠绕在公羊伯腾的腰间,将其拉了回去。   王肃观不知那大鼓是何物事,一时分神,待反应过来,长刀送出,欲杀公羊伯腾于刀下,只是大鼓的拉扯之力竟丝毫非常强,长刀终究慢出一步,公羊伯腾被大鼓救了回去。   可饶是如此,长刀也在公羊伯腾砍了一刀,鲜血长流,血雾飞洒,痛得公羊伯腾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公子来了!”   那帮装着机关的人纷纷大喜,是喜悦,是希望,是自信!   机关人虽然靠着巧妙的机关与黄大力一行人斗在一起,但仍旧伤亡惨重,机关损坏非常严重。   他们向后退去,拍成卍字阵型,又重新将公羊伯腾保护起来。   黄大力缓缓靠到王肃观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那是什么东西?”   王肃观摇了摇头。   黄大力嘿嘿一笑,铁杵抡起,呼啸着向大鼓砸去。   “自找死路!”   东方廖的声音从大鼓中传出,鼓面上冒出数十手臂,手臂之上,射出漫天毒针。   黄大力大惊失色,就地一滚,可还是被那无数银针击中,身体顿时变得麻木而又迟钝起来。   “混蛋,竟然用毒针射俺!”黄大力气的目眦欲裂,在他看来,好汉就应该正面交锋,而不是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暗算伤人。   只是,在东方廖看来,生死交锋,命悬一线,这不是求胜,而是求生存,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尽管机关险恶阴毒,但也必须使用。   王肃观一挥手道:“不要接近那东西,先退到远处。”   霹雳的人抚着黄大力纷纷后退。   “用你的金钱镖试试。”王肃观看着钱二两说道。   钱二两扣了两枚金钱镖,平静的说道:“我的金钱镖无法射穿木板,不过,我却可以从上面的小孔或缝隙中射入,将东方廖打伤。”   王肃观一喜,立刻道:“快试试!”   金钱镖激射而出,带着一阵破空之声,冲向大鼓。   只是,大鼓忽然滚动,激射而去的金钱镖扑了个空。   王肃观忽然看到上面烧焦的痕迹,面色一喜,可随行又没有带任何可燃之物,如何用火攻呢?   正在他沉吟之际,大鼓已然滚了过来。   “受死吧!”东方廖近乎咆哮的冲了过来。   毒针、火焰、毒液……   无数机关从中射出,王肃观等人纷纷向两侧闪避。   只是那大鼓行动却更加迅敏,盯紧了王肃观,一切攻击都朝王肃观发动。   王肃观轻笑一声,专门往高处跑去,躲到岩石后面。   大鼓的腰身上面却忽然伸出两只机关触手,机关触手如双脚一般弹起,跳跃到半空之中,无数银针又朝躲在岩石后面的王肃观激射而来。   “呃,还可以跳!”王肃观讶然叫道,就地一滚,从上面逃开,暗道里面的人必然可以看清外面,只是他是如何看到外面的呢?如果能够毁掉,那么他的机关将再无用武之地。   灵机一动,王肃观终于有了应付之计,忙大声喊道:“赵一毛,我缠住他,你们快去和泥,和稀泥。”   赵一毛愕然,这儿又没有水,难道去瀑布那边打水再和泥吗?   幸好他不拘一格,忙道:“大家快朝这儿撒尿,咱们用尿和稀泥。”   王肃观险些晕倒,赵一毛这什么馊点子,简直让人想吐,当下忙喊道:“笨蛋,刚才射杀了那么多马匹,快去用马血和泥。”   赵一毛等人这才醒悟,忙跑到马尸旁边,用刀搅拌着地上的泥土,转眼间已活了一大滩稀泥。   “快用稀泥扔它!”王肃观狼狈的逃着,便逃便指挥。   大鼓虽然行动迅敏,但是被赵一毛等十几人用稀泥扔,很快便被稀泥彻底覆盖。   大鼓的攻击渐渐缓了下来,转而变成到处滚动,借此震掉上面的血泥。   只是赵一毛等人的稀泥攻击源源不断,大鼓的行动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真不愧是王肃观,身边卧虎藏龙,果然有一套!”   东方廖依旧不见慌乱的说道,而后,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起来,沉声喝道:“大鼓,变身!”   紧接着,大鼓下方忽然伸出两条被机关覆盖的腿,上部也伸出被机关覆盖的人头,左右更有手臂伸出,大鼓化作人形。   人形骨架,正是由东方廖所做,其他一切机关全都附着在东方廖的身上,乍一看宛若一个长了头的拨浪鼓一般。   “很好,你终于出现了。”王肃观满身泥土,被稀泥也扔到了几下,实在是狼狈已极,不过刚才的交锋,他已然占到了先机。   “你们保护小王爷离开,这儿交给我。”东方廖看着那帮正摆着卍字阵型的属下道。   那帮属下立刻护送着公羊伯腾开始移动。   王肃观同样喊道:“去杀了他,这儿交给我。”   赵一毛等人如何敢离开王肃观,让他一个人去对付大名鼎鼎的玉面铁公主,均不肯离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鬼魅般的声音从天而降,银光闪耀的巨大银针划破苍穹,刺了出去,从公羊伯腾的身上穿了过去。银针陡然转了个弯,又朝上空的人影飞去,后面连着的金线从公羊伯腾的身上穿过,将其掉了起来。   夜黑金线亮,银针滴血时!   王肃观首次亲眼目睹于不减杀人,没想到杀的人还是公羊伯腾。   只是,于不减失手了。   银针从公羊伯腾的肩膀穿过,针孔穿着的金线将公羊伯腾吊了起来,挂在山坡的银杏树上。   于不减站在树干之上,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银针。   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一击竟然没有穿过公羊伯腾的心脏。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银针之上,有一个小小划痕。   “这是?”他很快明白过来了,这必然东方廖看到自己出手,发射暗器,打在了银针之上,这才让银针偏离公羊伯腾的心脏,穿过了他的肩膀。   东方廖能够发射暗器打偏银针,那他的暗器之技简直是神乎其技,如何能防。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来,挥舞着银针大喊:“公子小心!他的暗器非常厉害!”   王肃观交代过,一旦外出办事,让众人称呼自己为“公子”,而非大人,于不减虽然慌乱,但并没有喊出“大人”二字。   “晚了!”东方廖大呼一声,被大鼓覆盖的东方廖朝王肃观一步步走来,手心之中,银针如雨,激射而出,往于不减射去。   那银针细如牛毛,由机关发射,又喂有剧毒,速度之快,让人心悸,更是防不胜防,只要沾到于不减,那是必死之局。   况且,于不减与公羊伯腾是如此接近,东方廖还敢出手,可见他必定以此自负,百发百中。   百忙之中,于不减翻身后退,这时才发现东方廖瞄准的并非自己,而是绑缚着公羊伯腾的金线。   日光照耀下,金线根本很难看清,但东方廖竟然还敢向金线发射银针,别说金线柔韧异常,极难隔断,就算能够割断,要射中那细如毫发的东西,更是难上加难。   如于不减所料,银针虽然射中了金线,但并未将其射断。   只是,令于不减倒吸一口凉气的是,银针后面,一只木手也从东方廖的身上射了出来,抓到了挂着公羊伯腾的树干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树干被那只木手抓断。   “快带着小王爷离开!”东方廖大声喊道。   木手开始收缩,却受着东方廖的操控,卷向了王肃观。   只是,东方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那无数人马如雕塑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便公羊伯腾从树上摔了下来,也没有去接。   这时,他又发现,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刺破虚空,斩在了连接先前那只木手的绳索之上。   绳索应声而断,木手当空掉下。   “偷马贼,你好像遇到麻烦了,我拍手叫好,我幸灾乐祸,开心死我了。”   熟悉的声音,在王肃观耳边响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开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刀如天还叫自己为偷马贼,王肃观真有些尴尬,不过这丫头可是大名鼎鼎的水玉罗刹,点穴功夫高超之极,比高琼还要厉害。   想到这儿,王肃观忽然想起那日高琼所说的话,在整个云州,只有两个人能够打败他。   这两个人,莫非便是水玉罗刹刀如天和玉面铁公主东方廖?   真有可能!   没想到这两个人今天都出现了。   “你来做什么?”王肃观虽然蒙着面,但料到刀如天已然识出了自己,也不再隐瞒。   刀如天拍了拍手,缓缓地走上去,将自己刚才抛出的那黝黑冰冷的匕首捡了起来,随手把玩起来。   “当然是看你出丑了。没想到看你出丑竟然这么开心,真是不虚此行。”刀如天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取笑道。   王肃观气得牙痒痒的,忽然注意到刀如天手中的匕首正是自己的,忙伸出手要道:“快将我的匕首还回来。”   匕首在刀如天如玉般的小手中把玩着,黑白反差是如此明显,更映衬的刀如天肌光雪肤,明艳动人。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能将这丫头娶到家,那绝对是人生一大美事,只是这丫头也太野了,自己根本驯服不了。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朝远处喊道:“该怎么做,动作快点!”   于不减等人再次冲了上去,往身上已经穿了金线的公羊伯腾杀去。   东方廖忙撇下王肃观,朝那边的公羊伯腾前去救援。   王肃观手一挥,大声道:“小心暗器!”   他急得直跺脚,虽然形势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东方廖的出现引起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他的那些佩戴机关的手下为何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   王肃观忽然明白过来,只怕刀如天在刚才已经出手,将他们全都用那日制伏高寥的手法点住了。   王肃观有心下令将他们全都杀掉,以免除后顾之忧,可一来他们全都没有了反抗之力,二来刀如天又在旁边看着,斩草除根的心也暂时收了起来。   “亲爱的夫人,快帮我拦住东方廖吧。”王肃观肉麻的说道。   刀如天哼了一声,得意的笑了起来,收起匕首,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道:“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已经让你打理公易山庄,并且将利润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吗,你还想怎地?”王肃观不禁有些恼怒,这丫头实在是太不知足了,简直可恶。   “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小气嘛。”刀如天抓住了王肃观的手臂,轻轻摇了起来,温柔的真像是他亲爱的夫人,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腻声道:“我只不过就想痛揍你一顿罢了。”   王肃观险些跌倒,这丫头忽然转性,就猜到没有好事。   “你先把他制伏再说吧。”王肃观硬着头皮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哦。”刀如天大喜,拍手叫好。   王肃观心中咒骂,定了才怪,我王肃观可是大骗子,等噩梦来的时候再收拾你。   刀如天看到他狡狯的眼神,便知王肃观的心思了,嘟了嘟嘴,从王肃观的面前走过,在他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痛的王肃观跳了起来,这才回头向王肃观嫣然一笑,吐了吐舌头,如翩翩蝴蝶,飞向东方廖。   “喂,木头人,姐姐跟你玩吧。”   刀如天翩然而至,可谓神出鬼没,在东方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将他拦了下来。   东方廖骇然大惊,万没料到竟然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接近自己,这简直是生平未有之奇事。   “姑娘是?”东方廖暂时撇开公羊伯腾,认真的打量着刀如天,这个艳绝天下的女子,竟隐隐与自己的夫人有几分神似。   “我没姓,名叫姐姐,你叫我姐姐就行了,嘻嘻。”刀如天甜甜笑了起来,仿佛根本无视东方廖让人闻风丧胆的机关术一般。   东方廖笑了笑,摇头道:“想让我叫你姐姐,先打赢了我再说吧。”   刀如天嘟了嘟嘴,勉强的笑道:“那好吧,不过弟弟要听姐姐的话哦。”   东方廖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根本动不了愤怒之心,心中却道:“你这丫头真调皮,以为自己赢定了?”口中却道:“姑娘,小心了。”   言罢,东方廖的小腹射出一条绳索,绳索上挂着一串串的镰刀,往刀如天席卷而去。   刀如天左闪右避,轻松避开,时不时还传来叽叽咯咯的笑声。   王肃观看那绳索每次都与刀如天擦肩而过,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虽然对这丫头又恨又气,但还是不希望她受伤,不由自主的喊道:“小如,小心点,打不过就不要勉强。”   刀如天却飘然避开那虎虎生风的绳索,顺道还回头向王肃观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王肃观一窒,仔细一看,自己的人马已经将公羊伯腾抓了起来,由赵一毛亲自看管,不由松了口气,可东方廖实在是厉害,又忙道:“快去山上问问,有没有机关匣,没有的话火器也成,尽快找来。”   或许是王肃观的话激起了刀如天,她目光一寒,再无半分嬉皮笑脸的样子,身形忽然变得飘忽起来。   此刻她穿着一身白衣白裙,随着她轻盈飘逸的动作,整个人宛若一道上下飘飞的白影,绳索虽然狠辣阴毒,又布满刀片,但刀如天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道虚影,莫说绳索,东方廖又开始发射毒针,四肢如巨人的一般变长,与刀如天进行肉搏。   东方廖能够驯服漆麟驹,其本身虽然文弱,但力气极大,大鼓又变化成拨浪鼓的形态,整个人如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巨人一般,拳影滚动,身体又在机关的帮助下,无论是速度、强度,又增幅不少。   只是,刀如天的身影翻飞,如刺丛中的蝴蝶一般,在机关旁边翩然而飞,全力以赴,无论东方廖是什么攻击,她总能够避开。   旁观者如赵一毛、钱二两等人,无不捏了一把汗,东方廖的攻击看似全然无果,只不过那要看相对于何人,如果那任何一击向自己攻过来,他们可没有半点信心将其接住。   于不减更是看的惊心动魄,既着迷于刀如天的美貌,又震惊于她的身手。   东方廖刚才发射银针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不及,不全力闪避,根本没有机会避开。   此刻见到刀如天既与全盛状态的东方廖正面交手,又要闪躲他时不时发出的暗器,刀如天还能如此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思议。   “借我一把刀!”刀如天白玉一般无暇的脸上冒出汗珠,显然也有些慌乱,伸手向后一招。   王肃观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忙从地上捡了一柄刀,向刀如天扔了过去:“接刀。”   刀如天并不转身,仿佛后背长着眼睛一般,左手拿着黑色匕首,叮叮咚咚与东方廖相交,右手向后方一探,竟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刀柄,刀柄在手腕上一翻,豁然抛出,往东方廖扎去。   只是,东方廖竟忽然跃起,装有机关的身体一跃三丈,所去之处,竟是王肃观。   “躲在女人后面,王肃观,你可真厉害!”   东方廖嘲笑的喊了起来。   “大人,接住!”林知儒忽然从山上跑了下来,本来打算暗中给东方廖一枪,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听到东方廖竟然如此侮辱大人,一时心头火起,将火器扔给了王肃观。   刀如天没料到东方廖竟忽然改变了攻击对象,一时慌了手脚,粉面含煞,轻喝道:“你的对手在这儿。”   刀如天心中大急,心中忽然有些害怕,百忙中抛出匕首,直扑东方廖后背。   王肃观着地一滚,避开东方廖那如雨一般射过来的毒针,就地捡起火器,向旁急忙闪避。   王肃观的反应真的很快,在捡到火器的同时,后背一凉,隐隐觉得什么东西正向自己射过来。   那瞬间,他翻身一滚,避开了后背的攻击,却见刀如天面白如纸,站在远处,那抛出的匕首虽然已刺到了东方廖的身上,不过却钻进了木板之中,并未伤到东方廖。   东方廖的身体藏在鼓中,以木板的防御力,就算是打中他,只怕以大鼓变态的防御,也不一定能够伤到他。   只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王肃观躺在冰凉的地面之上,于电光火石之间举起火器,扣动了扳机。   啪!   一声巨响,硝烟弥漫,强大的反冲力冲着王肃观的肩膀,子弹如惊天长虹,破空而去。   那冰凉的子弹,仿佛从远古飞来,打中了大鼓,打穿了机关木板,木屑飞溅,冲向了最深处。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腥与杀戮   “不……不可能……”   东方廖的眼中首次出现了绝望。   机关的中枢,仿佛被这一枪给彻底打瘫痪。   一件件机关从东方廖的身上掉落,砸在地上。   远处,刀如天仿佛松了口气,脸色再度恢复过来,出现了笑容。   王肃观快速站起,以防东方廖暴起伤人,向后闪避。   只是,机关的膝盖之上,忽然冒出一个竹管。   竹管之中,一道液箭从中激射而出,如雨滴一般扑向王肃观。   “大人小心,那是毒液!”   黑衣蒙面的李大同急匆匆的从山上跑了下来,可液箭已经发射,王肃观已是必死之局。   王肃观本要闪避,可一道黑影如山一般向自己压了过来,却见刚才被毒针所伤,本已晕厥的黄大力竟然朝自己扑了过来。   黄大力仿佛要拥抱大地,敞开双臂,用自己魁梧的身躯,遮住了王肃观。   强腐蚀性的毒液全都洒落到了黄大力的后背之上。   啪!   一声大响,黄大力落在王肃观的身上。   “啊……大人……小心!”黄大力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流到了王肃观的额头,成股流下。   幸亏黄大力已被银针上的毒弄的有些麻木,不然只怕被毒液腐蚀后背,当时便痛死了。   可饶是如此,毒液一旦沾上一滴,与血肉融合在一起,又产生新的毒液,黄大力的后背转眼间已是千疮百孔。   站在远处的刀如天,忽然很想哭。   黄大力为王肃观竟然豁出了性命,这是一种什么情义?   是忠诚吗?   还是义气?   再或者是爱护?   骨子里的震撼传到刀如天的心中,只是她很快回过神来,快速跑到黄大力身边,在他身上噼噼啪啪一顿乱拍,然后刀光闪烁,割开黄大力的衣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让她吐了出来。   她目光一闪,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刀光再次闪耀起来,将黄大力背后正在腐蚀的血肉割了下来。   王肃观从黄大力的身下挣扎着爬了出来,泪水已经湿润了他的双眼,他无比悲愤。   “杀!一个不留!”   王肃观怒不可遏,锋芒毕露的喊道。   刀如天不由有些害怕,后背发寒,整个人认真起来了,想要劝慰王肃观两句,让他停止杀戮,可看到王肃观那冰冷如霜,没有半点表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赵一毛等人也彻底震撼了,为了王肃观去死,这是何等的勇气与魄力。   不管是为了王肃观,抑或是为了黄大力,屠刀举起,东方廖的人马一个个人头落地。   于不减缓缓走到公羊伯腾的身边,举起银针,阴森森的道:“夜黑金线亮,银针滴血时!金线银针出手,从无空手而归之理,挡住了公子的去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你,去死吧!”   银针向前一松,从公羊伯腾的心口钻了进去。   公羊伯腾还想说些什么,可哑了下去,口中鲜血如泉涌一般,头一歪,就此死去。   王肃观抱起黄大力,泪流满面,悲声叫道:“黄大哥,你……你……”   黄大力吐出的鲜血又顺着王肃观的额头、眼角、鼻梁流了下来,几乎就要流入王肃观的口中。   刀如天忽然惊醒,也顾不上脏了,帮王肃观将鲜血擦掉,道:“你小心点,他中毒了,血液中也有毒的,要是流到嘴里面就危险了。”   王肃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黄大力,发疯似的冲到东方廖的身边。   此刻的东方廖,机关已然掉落的差不多了,腹部鲜血直冒,显然受了不小的伤。   王肃观扔下火器,从地上将自己的铁精制造的黑色匕首捡了起来,抵到东方廖的脖子上,阴森森的道:“快交出解药!”   东方廖已知成了必死之局,哪肯给自己的敌人解药,不由咽了口唾沫,闭上了眼睛:“真想不到,老四被你一枪打废了左臂,如今我又要被你一枪打掉性命。不能拉你陪葬,能拉你的关心的人也成。只是,我提醒你,咳咳……从今往后,你将永无宁日,咳咳……”   “好,我先卸掉你的一只手,如果你不给,我就卸掉你的另一只手,接着就是脚、眼睛、耳朵、鼻子……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王肃观没有半分表情,如恶魔一般威胁道。   东方廖将心一横,反正左右是个死,就拉几个陪葬的。   王肃观看他不为所动,同样将心一横,挥舞着匕首便要往东方廖的手臂上斩去。   “住手!”一位女子的怒喝之声从远处传来。   王肃观的动作没有任何停留,依旧往其肩膀上斩去。   只是,那声音来的好快,来人明显在快速移动,转眼间已扑至王肃观的后背,寒光一现,向王肃观的后脑勺砍去。   李大同旁从旁边冲了上来,挥刀迎了上去,将看向王肃观后脑勺的刀挡开。   只是,来人却陡然收回长刀,出手抓住东方廖的腰带,将他拉入怀中。   吱呀!   一声机括大响,东方廖也被来人抱住,一步退到了十丈开外的距离。   众人定睛去看,又听得机括声响,那道黑影抱着东方廖,一步十丈有余,转眼间没入山坳后面。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饶是刀如天身法曼妙,轻盈飘逸,灵动迅敏,但断然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转眼间就跑出几百米的距离。   地毯木靴,阵刀大鼓!   李大同忽然回想起这句话,讶然叫道:“莫非是东方廖四大机关术中的木靴出世了?”   除了这个可能,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行动如此之快。   王肃观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泪,黄大力受伤,他已无暇重新部署,去追击东方廖了。   赵一毛等人纷纷跑过来,七手八脚的给黄大力包扎后背。   刀如天退到旁边,与王肃观并肩而立,忽然拍了拍王肃观的肩膀,道:“偷马贼,这个给你,擦干净吧,丑死了。”   王肃观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却并没有去接刀如天递过来的手帕,反而朝已被霹雳斩首的那些保护着公羊伯腾的人走去。   考虑到那些人也用机关手和机关靴武装,他们属于东方廖的人,或许会有东方廖用的毒的解药。   只是,他猜错了,东方廖的手下只是用一些辅助机关,里面并没有装设毒针之类的东西,自然没有解药了。   他在无头尸身上面不断的翻着,只是事与愿违,并没有找到任何药物。   不过,他却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发现了一枚黄金令牌。   令牌成正六边形,上面刻着六根形状奇特的尖锥,倒像是一座山一般。   王肃观收起令牌,渐渐冷静下来,走到黄大力身边,向众人吩咐道:“林知儒,你带着霹雳的人护送黄大哥回去,找最好的大夫医治,一定要把他治好。”   林知儒等人自知火器无法使用,他们的优势再也发挥不出来,只能先行护送黄大力离开了。   王肃观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目光渐渐回到银杏山上,手一摆道:“赵一毛,速去传令,赶快收拾残局。”   赵一毛迅速向山上跑去。   “大人,残局给如何收拾?”李大同忽然问道。   “听好了,我派人秘密召你回来,就是让你收拾残局。收拾残局最关键的人物,你知道吗?”王肃观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起来,整个人有一种深不可测,掌控大局的味道。   李大同的脑中瞬间出现了三个字黄庭轩。   “他是其中之一。”王肃观点了点头,“其二,武不折和于不减已经将名单上的人物联络完毕,这帮人,肯定能帮我不小的忙;其三,如果我所料不差,公羊仲彦和司马战应该要出现控制云王府了,咱们正好打着公羊仲彦通敌叛国,杀死兄长的名义进攻云王府。”   “不过,这一切成功的保障,就是黄庭轩出现在我的身边。你回去之后,先隐瞒公羊伯腾的死讯,请他尽快回到云州,就说我有要事想请。”   李大同刚要离去,忽然想起一事,忙回过身来,急道:“大人,我这次被召回来,还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禀告。”说话之间,他看了看旁边的刀如天:“想必刀姑娘已经知道了,有人要向公易山庄购买火器,有多少买多少。”   刀如天也点了点头,嘟着嘴道:“你说过利润让我分配的,赚了钱全都进我的腰包哦。”   王肃观不由沉吟起来了。   李大同却又道:“大人,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说吧。”   “皇甫伯蕴出现了。”李大同应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驯马   “皇甫伯蕴出现了,他在哪儿?”王肃观急道。   “他要去见黄庭轩,被鹰眼的探子给拿下了。”李大同说道:“我已经给他大刑伺候了,他失踪的这些日子,可能是去找小帘了。”   王肃观全身大震,眼中顿时涌现出担忧与柔情,急道:“小帘找到了?”   “我接到大人的密信,便停止审讯,带着他来见你,由你亲自询问,只怕他还能帮上不少忙。”李大同应道。   “他现在在何处?”   “我派人将他秘密带到了黄金赌坊,由盖大嘴的人亲自看管。”   李大同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走了。   王肃观坐在远处的岩石之上,拍了拍额头,良久一言不发。   于不减等人看到他的样子,都不敢去打扰,安静的在一旁等着。   刀如天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揪了根彬草,在王肃观的脸颊上搔了起来:“喂,偷马贼,你说让我揍一顿的,说的话还算不算?”   王肃观缓缓睁开眼来,但见刀如天的脸上布满了调皮的味道,艳绝天下的容颜,清纯与妩媚兼而有之,心情顿时好转不少,淡笑道:“刚才有没有受伤?”贼兮兮的目光朝刀如天上下打量起来。   “要你管。”刀如天面色一喜,可瞬间又沉了下来,嘟着嘴阴沉沉的道:“要你管。”抡起了小拳头,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道:“说,让不让我揍……色鬼,你看什么看……”   王肃观忙站起身来,捂住她的嘴,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道:“你给我留点面子成不,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拜托了,妖精姐姐。”   刀如天挣脱王肃观的手,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退到一旁,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时,山间忽然一声呼啸,仿佛霹雳当空袭过。   漆麟驹!   王肃观顿时反应过来,急忙将怀中那块金牌拿了出来,抛到于不减身边道:“你快去龙脊山脉的六棱山,看有没有机会杀掉东方廖,就算没有机会杀死他,务必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块金牌拿着,应该有些用处。”   于不减捡起金牌,翻看了一下,想起东方廖的可怕,兀自心有余悸,不过他也有杀手该有的傲气,纵然是皇宫大内,也绝对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六棱山。   漆麟驹说到便到,屁股后面,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蹄声隆隆,大地仿佛也为之颤抖。   于不减轻轻跳起,翻身上马,漆麟驹一声嘶鸣,人立而起,身体一甩,竟让身手不凡的于不减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若非于不减轻身功夫不凡,只怕被撞到岩石上面,脑浆崩裂而亡了。   刀如天飞身而去,挡在漆麟驹的前面,一把抓住笼嘴,笑盈盈的看着王肃观道:“偷马贼,你不是很会偷马吗,来,把这匹马偷走吧。”   王肃观虽然觊觎漆麟驹的高大神勇,但看到于不减刚才被漆麟驹摔下马,不由有些心怯,自己可没有于不减的功夫,被摔下来,不死也残啊。   “大男人怕什么,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刀如天自信满满的拍着丰满骄傲的小胸脯道。   王肃观被刀如天一激,忐忑的翻到马背之上,可意料之外,漆麟驹竟没有像刚才一样发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刀如天拉着缰绳的原因。   骑在漆麟驹上,比骑在一般的马上要高出许多,而漆麟驹的后背上传来肌肉松弛,充满了力感。   王肃观夹住马腹,双手揪住马鬃,小心翼翼的道:“你放开它吧。”   “你确定?这可是传说中的神驹麒麟,死在它手上的人可不在少数,你确定你能偷到手?”刀如天“提醒”道。   “连你都被我偷到手了,难道还怕一匹马不成?”王肃观恨得牙痒痒的,在马上得瑟道。   “你……你……”刀如天脸色一变,气得恨不得将王肃观暴揍一顿,这家伙竟然把自己和一匹马相比,不过她的免疫功夫当真不错,笑嘻嘻的道:“那你加油哦!”将马缰放开。   漆麟驹仿佛猛虎脱困一般,立刻向前狂奔,蹄影翻飞,绝尘而去。   只是,漆麟驹才跑出不到十丈,王肃观已被摔了下来,往道路旁扔过去。   孙三分和钱二两纷纷大急,如今正在善后,没有王肃观在此主持大局,那怎么成?   更何况,他还跑去听那妖女水玉罗刹刀如天的话,去驯马,真是红颜祸水。   于不减不能乘坐漆麟驹,也早已自行跑路离开,去六棱山办大事去了。   王肃观狼狈的滚在地上,来到这一世,何曾如此狼狈过,不由心头火起,如果不能将你驯服,那就射杀,省得便宜了东方廖。   只是王肃观刚想拿起火器毙了漆麟驹,刀如天竟又跑到漆麟驹的前面,将它拦了下来,拉住了马缰。   王肃观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丫头究竟是不是人,莫非是个狐狸精转世?   面对东方廖立于不败之地,轻盈灵动的身法,如今面漆麟驹,仍旧有办法让它服服帖帖的。   不可思议的来到这个不可思议的时空,莫非真有狐仙之说?   王肃观怯怯的问道:“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刀如天一脸迷惑,可又转成满脸微笑,嘻嘻道:“你猜呢,我是小妖精。下次不乖,姐姐就吃掉你。”   王肃观产生这个奇怪的想法,竟真的信以为真,能够重生到这个奇怪的世界,鬼神之说,莫非真有?   那么就算说刀如天是小妖精,只怕也真有可能。   他越想越真,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刀如天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禁有些气恼,敢情这家伙真相信自己是个妖精,俏脸一板,道:“快上马,抱住它不要放开,不然小妖精真吃了你。”   王肃观对这丫头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又硬着头皮上马了。   漆麟驹被刀如天放开的那刹那,豁然跳起,震得王肃观周身欲裂,不过这次有了刀如天的指点,用尽所有的力气夹着马腹,抱着马脖,没有放开。   只是,漆麟驹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王肃观纵然再厉害,还是被摔了下来。   王肃观又狼狈的拾起,这次可是动了真怒,誓要杀死漆麟驹不可。   他捡起火器,没有机关匣,只能再次填充弹药,那弹药林知儒也一同带来了,由钱二两拿着。   王肃观从钱二两手中拿到弹药,开始填充。   不料,他却惊奇的发现,漆麟驹竟主动朝刀如天走去,而且丝毫没有动怒的样子,反而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在刀如天的手臂上乱蹭。   王肃观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他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漆麟驹是雄性的,而且还非常好色。   本来要开枪的王肃观,火器缓缓的放下,朝刀如天一步步走去。   如果刀如天能够驯服漆麟驹,那也用不着杀死它了。   “恭喜小妖精,这匹雄性畜生看上你了。”王肃观打量着一人一马道。   刀如天也没料到麒麟竟然对自己变了态度,可听到王肃观的话,还是难得的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像见鬼似的把漆麟驹推开,气道:“偷马贼,你能偷到救偷,偷不到就算了,我不管了。”   言罢,刀如天已飘到了三丈开外。   只是,漆麟驹仿佛认定了刀如天一般,又追了上去。   王肃观又在远处冷嘲热讽起来了:“恭喜恭喜,加油了,小妖精,我偷马,你也偷马,可我偷坐骑,你偷丈夫,哈哈。”   本来能够驯服漆麟驹的刀如天,被王肃观一说,像见鬼似的只顾逃跑。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法接受的猜想   正在此时,盖大嘴等人纷纷从山上撤了下来,面色不一,不过大都异常兴奋,就算是将软禁公羊仲彦的奇袭包括在内,这次行动也要数阎罗殿有史以来最大的行动了。   全歼王府亲卫队、杀掉公羊伯腾、重搓东方廖、斩首机关人……   阎罗殿此战告捷,所有人参加行动的人都无尽喜悦与兴奋。   当然,阎罗殿也有人员伤亡,有一些失去了亲朋之人,不免悲伤满面。   王肃观缓缓迎上前去,朗声道:“盖大哥,你快带人去通知绳敬德,该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了吧。让他带着人向黄蜂岭追击。”   盖志新点头道:“这是自然,公羊仲彦勾结外敌,为了王位,通敌叛国,全歼王府亲兵,杀死公羊伯腾,逃往黄蜂岭了。”   这番话本是王肃观与盖志新等人商议的时候所说的借口,王肃观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能一次性说出来,可话多的该大嘴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干干净净,实在是有些无奈。   王肃观无奈的道:“盖大哥,你没有记清楚吗?你只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行了,原因咱们还不曾调查清楚。”   盖志新一时嘴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尴尬的挠了挠头,惭愧的笑道:“明白了。”   王肃观走过去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意,语重心长的道:“绳敬德是司马战的旧部,如今司马战和公羊仲彦不知所踪,绳敬德又非我的心腹,所以……”   盖志新会意的笑了笑:“我明白,潜在的威胁,必须除掉。”   王肃观的折冲府中,如今只有绳敬德这一个果毅都尉非自己人,其他人全都是自己的心腹,只有绳敬德离开,王肃观的折冲府才能真正的无法无天。   “其他人散去,穿过龙脊山脉,从茶花山下山,化整为零,由云州城南门入城,去黄金赌坊养精蓄锐,等候消息。”王肃观吩咐道。   王肃观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再无半点声音,而他号令一出,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敬畏。   转眼间,王肃观身边只剩下赵一毛兄弟三人以及武不折和他的几个亲信。   武不折吸入毒烟,幸亏压制住毒气,毒气不至于在体内流窜,可不用药物将毒排出体外的话,还是非常危险。   他的六十四块黑陨铁石则由那帮亲信帮忙拿着。   “你也中毒了?”王肃观眉头一皱。   “已经被我压制住了,回去找点解毒的药喝一喝,应该没事。”武不折勉强的笑道。   他自诩出道以来,从未受过伤,即便是面多十倍百倍以上的人马,也有多次全身而退的光辉事迹,但面对东方廖,若非李大同及时出现,只怕早就被东方廖给灭掉了。   王肃观轻轻拍了拍武不折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回去好好休息,云州马上就要成为咱们的天下了。”   武不折顿时觉得自己的鲜血都开始沸腾起来了,能在短短几月之内控制云州,今后只怕要问鼎天下,跟着这样的人,才不枉此生。   王肃观又亲自确认公羊伯腾已经死去,尸首也冰冷了,这才放心的离开。   走到远处,他将血衣及凶器等物掘了个坑埋掉,在上面盖上石块,这才安心的离开现场。   只是,他却并非赶回云州,而是深入龙脊山脉,“寻找”公羊仲彦。   他刚想带着赵一毛三兄弟寻小路如山,谁知一声长嘶,漆麟驹如滚滚乌云,飞奔而来,直如腾云驾雾一般。   只是,漆麟驹的背上却多出了刀如天的身影。   黑白相映,刀如天和漆黑如墨的漆麟驹对比是如此明显。   骑着神骏良驹,更显得刀如天英气勃勃。   “漆麟驹真被这丫头给驯服了?”王肃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刀如天真有些本事,强的真如小妖精一般。   刀如天拉住马缰,漆麟驹还未彻底停下,刀如天已轻轻飘起,落到了王肃观的身边,在王肃观的肩头一拍,得意之极的道:“看来不光你会偷马,我也会偷马。这匹马现在听我的。”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偷马贼?”王肃观问道。   “呸!”刀如天气道:“我这是光明正大的驯服它。”说着伸出那白玉也似的葱指,得意的笑道:“我用指力在它的经脉中乱戳,没想到马也怕点穴,渐渐向我臣服了,可不是我不告而拿。”   王肃观不想与她争执,与她吵,就算吵个三天三夜,自己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输,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吧,我还有要事要进山,记得回去之后,定睛想要购买火器的那帮人,在查清他们的底细之前,不要答应下来。如果你拗不过,就一直拖着,让他们派人来见我。”   刀如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出奇没有违拗王肃观的意思,不过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趁机在王肃观的脚上踩了一下,道:“公易山庄可是我的地盘,刀口上的买卖,我比你懂。”   王肃观刚想反驳两句,诸如“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我才是大老板”之类的话,只是这个话题一开,那么又要跟刀如天吵个不停了,叹了口气,摆手道:“你懂,你什么都懂,这总成了吧。”   刀如天听到他冷嘲热讽的语气,更是气往上冲,还想说两句,可王肃观已带着赵一毛三兄弟离开了。   刀如天在原地跳脚,张牙舞爪的向王肃观挑衅,王肃观却理都不理,去的远了。   走出老远,王肃观才听到漆麟驹一声雷鸣般的嘶鸣,蹄音滚滚,仿佛连山也为之颤抖,渐渐远去。   王肃观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脚下脸面起伏的山脉,却寻不到刀如天的身影。   “这丫头……”王肃观亲昵的笑了笑,柔情倍生。   “大人,看来夫人是特地跑来帮你的。”赵一毛在旁边笑道。   其他人或许对刀如天知之甚少,但是王肃观身边的亲兵队却早就听说苏婉怡已经接纳刀如天进门,让折冲府上下的人都以王肃观之妻的礼仪相待。   “是啊,要是她不来帮我,后果不堪设想。”王肃观柔情满怀,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说道。   “看来夫人可非常关心你。”孙三分笑道:“此次行动本来已经很保密了,除了参与者,严禁任何人泄密,可夫人还是知道了,并且跑来帮你,可见她时刻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赵一毛三兄弟虽然被王肃观的霸气征服,但渐渐发现,王肃观此人并非冷酷无情的古板之人,偶尔跟他开个玩笑,反而觉得更加亲热可信,除了那份对他的忠诚,更将他视为一位可以言谈的朋友。   只是,只要王肃观一认真,他身边所有人都会屏住呼吸,甚至连内心最深处也为之颤抖。   虽然如此,但他们跟着这样的王肃观,才更加可靠,坚信那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他们。   “这丫头,让人无法抗拒的心跳。”王肃观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温馨与甜蜜,心道:“刚才若非舍不得这丫头去冒险,真要拜托她去帮于不减善后了。”   只是心中所想他不能说出来,若是被这帮人听到自己怕武功高强的刀如天受伤,却派武功更低的于不减去冒险,不知道会怎么想。   一念及此,王肃观忽然有些担忧,虽然自信掌控着一切,但东方廖始终是个隐患。   而且,东方廖在受伤之后说了句让王肃观印象深刻的话。   “真想不到,老四被你一枪打废了左臂,如今我又要被你一枪打掉性命……”   王肃观在这个世界就开过屈指可数的几次枪,真正打伤人,就只有易先生了。   莫非东方廖口中的老四指的便是易先生?   王肃观一直不敢往这儿想,因为这就意味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即将揭开。   易先生是红巾军的人,他和东方廖有过,就意味着公羊伯腾与红巾军有染。   原本确实打算诬陷公羊伯腾与红巾军勾结,如果真有其事,只怕这次自己的行动会捅了马蜂窝。   这个猜想虽然让王肃观无法接受,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上)   王肃观带着赵一毛三人刚离开银杏山,岂料霹雳肆虐,电闪雷鸣,转眼间已是大雨如注。   王肃观不得不开始自恋起来:“会不会是因为我太帅了,连老天都帮我。”   瓢泼大雨肆虐天地,许多痕迹都会被大雨洗的干干净净,就算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在这一刻传到云王府,自己也不用担心了。   这场雨,下的真是时候。   四人正愁找不到地方躲雨,忽见远处隐隐有火光闪烁,更有人声隐隐,待寻过去时,竟发现是高寥带着一帮人在避雨。   “高大哥?”   “王老弟?”   二人同时惊呼,又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同时大笑起来。   高寥拍着王肃观的肩膀,看到王肃观狼狈的样子,打趣道:“老弟啊,你这是在寻找二世子,还是去猎虎了,瞧你这狼狈的样子。”   王肃观脸色一变,立刻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老弟,你这人何时婆婆妈妈了,先进来避雨,有事慢慢说。”公羊伯腾满不在乎的笑着,一把王肃观拉进了帐篷。   “我接到消息,说小王爷被人在银杏山杀死了。”   王肃观轻轻一言,公羊伯腾却全身大震,后退一步,隔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明显是胡说八道嘛。有什么人敢向小王爷动手?”   “我也不太相信,只是我的手下刚巧有一拨在银杏山附近的骆驼峰巡山,有几人恰好目睹了此事。他们通知我小王爷被一帮黑衣人所杀,而黑衣人全都逃往黄蜂岭方向去了。”王肃观认认真真的道来,说到骗人,他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也怕出现什么差错,这才亲自赶往银杏山查看,只是雨下的实在太大了,行程被阻。此事如果属实,只怕云州会发生惊天大变。我已派人往黄蜂岭的方向去追了,看看是否真有黑衣人逃往黄蜂岭了。”   高寥稍一沉吟,忽然道:“不行,这件事情的干系实在是太重大了,决不能在这儿坐等。这点雨算什么,就是在海里面,咱们也要游过去。事不宜迟,老弟,咱们赶快去银杏山吧。”   王肃观应了一声,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与高寥重新往银杏山赶去。   只是,他们在山间行走,泥土湿滑松软,走出一步,又滑出半步,时不时摔个驴打滚,简直狼狈到家了。   人是一种矛盾的动物,刚刚还感谢这场大雨的王肃观又开始咒骂雨神了。   雨,越下越大,路程受阻,王肃观与高寥等人一直走到天亮,方才走到银杏山脚下。   只是,几乎所有人都变得如泥人一般,满身污垢,无比狼狈。   高寥的头发中更是藏满泥沙,甚至粘着一丛草,可自己浑然不知,只顾来银杏山探察。   只是,气氛虽然沉重,但高寥却懂得苦中作乐,时不时跟王肃观开玩笑。   “大人,这儿有一具尸体!”   一人忽然在远处大喊道。   众人纷纷大惊,高寥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一股不祥的感觉。   “莫非事情是真的?”高寥颤声道。   “高大哥,你先别急。”王肃观安抚道:“或许是我的人看错了,被杀之人并非小王爷,是其他人也说不定。”   正在这时,一人沿着银杏山下的大道匆匆跑来,正是先前带走黄大力的林知儒。   王肃观心中暗急,林知儒这笨蛋,怎么在自己和高寥同时在的时候出现,这么一来,岂不等同于林知儒早就知道自己在银杏山附近。   那么这个案子,也就等于是自己做的。   高寥或许没有这么聪明,但是日后不免引人怀疑。   他忙跑了上去,挤眉弄眼的问道:“林知儒,你怎么来了,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儿的?”   “大人……我……”林知儒被王肃观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终于反应过来了,又忙改口道:“大人,我知道你陀螺山附近,便去陀螺山一带找你,后来看到有脚印,便顺着脚印找来了。没想到大人你真在这儿。”   “你找我什么事情?”   王肃观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让他说是听说小王爷被人杀了才找来确认的,可林知儒怕高寥怀疑过来,可谓欲盖弥彰,也不知道高寥会不会注意到。   “大人,不好了,有一帮强盗来到府上,将夫人抓走了。我们……”林知儒神色慌张的说道,本想说一句“我们没有机关匣了,没办法阻止强盗。”可高寥在此,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王肃观全身大震,心中恨意与愤怒如滔滔江水一般涌了出来,只想将那抓走苏婉怡的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他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上。   “高大哥,家中出现事故,我先走一步了。”王肃观强抑怒火,慢慢说道。   “哈哈。”高寥确实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摆手道:“看来今天有人闲的没事了,专门散播这种谣言。你那夫人功夫奇高,怎么可能被人抓走,老弟,你还是别着急了。”   “高大哥,你有所不知,家中的是苏氏,并非小如。”不等说完,王肃观已快步跑去。   林知儒和赵一毛兄弟三人也飞快往回跑。   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王肃观想着是何人敢劫持苏婉怡,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必然是公羊仲彦。   他心中暗恨,鹰眼的人莫非是吃屎的不成,为何让公羊仲彦的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云州。   如果公羊仲彦已经来到了云州,只怕云王府已被他重新掌控。   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没有传回云州,那么公羊仲彦是不会行动的,可此次行动纯属机密,就算是参与行动之人,也不一定知道他们所杀的人究竟是谁,那么公羊仲彦又是从何处得到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呢?   王肃观得出一个结论:阎罗殿有公羊仲彦安插的内奸!   这个内奸知道这次行动,只怕身份不一般。   回到云州,已是深夜时分,云州城的城门早已关闭。   王肃观心急如焚,苏婉怡已经被抓一天了,天知道她会出什么事情。   只求在云州留守的人马能够保苏婉怡安然无恙。   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拿着自己刻有“折冲都尉王”的大印亲自到城门口叫门。   只是云州乃边陲第一城,不到时辰,很难将人放进去。   王肃观急的在城门下破口大骂,上面更有人放下箭来让王肃观退后。   王肃观暗暗发誓,如果苏婉怡有个三长两短,要城门上所有人陪葬。   这时,王肃观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叫道:“快叫你们领头的跑出来见我,耽误了公事,他的九族都不够灭,你们的九族也不够灭。”   守城将士可不敢在深夜跑去叫他们的上官,若是上官震怒,娶媳妇的钱又要被扣光了。   只是,王肃观毕竟是折冲都尉,他如此着急的叫门,难不成真有钥匙?便忐忑的跑去叫他们的上官。   约莫一刻钟,在王肃观反复催促下,一位打着雨伞,披着风衣的虬髯汉子终于出现在城楼之上。   他无精打采,睡眼惺忪,看样子有种骂人的冲动,想来觊觎王肃观的官职,才不敢发飙。   “本官有要事,快下来见我!”王肃观厉声叫道。   虬髯汉子懒洋洋的从城楼上跑下来,隔了半晌,城门方才打开,只是他穿的却已经是常服了,连冠都带上了,想来刚才竟是去换衣服了。   虬髯汉子微笑着走了上来,刚想向王肃观拱手说两句什么,王肃观已拿着铁精所制的匕首扑了上去。   匕首本来被刀如天抢走了,可刀如天用它伤东方廖,东方廖重伤,机关脱落之后掉在地上,王肃观顺道捡起收回。   嗤!   一声轻响,虬髯汉子用来抵挡的雨伞已被匕首削成两段。   下一刻,森寒的匕首抵到了虬髯汉子的喉咙。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下)   王肃观心急如焚,恨不得毙掉这拖拖拉拉的虬髯汉子来发泄一下,可他不能。   匕首豁然停住。   他照着虬髯汉子的后腰就是一膝盖,臂膀牢牢箍住虬髯汉子的脖子。   高大魁梧的虬髯汉子在王肃观面前,简直像个孩子一般,手到擒来。   “快让你的人推开,我要进城!”   那虬髯汉子命在旦夕,哪敢违拗,忙道:“快……快让路……”   守城士兵只能退向两侧,敞开大门,让王肃观几人进入。   王肃观并未放开虬髯汉子,为了防止追兵发难,让赵一毛等人依旧劫持着。   只是,整个云州因此而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先是只有城北数百人追踪,后来渐渐扩展到过千人。   王肃观能够牵着这么多人的鼻子,本应该赶到骄傲的,可此时一心记挂着苏婉怡,直奔王府而来。   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王府的门口,浩浩荡荡围着五百多人。   这些人分成两拨,一拨身着羽林军的戎装,另一拨却以带伤在身的方高峰为首,有府兵,有阎罗殿的人,场面实在是混乱之极。   方高峰正朝着要人,可羽林军说什么也不交人。   这时,王肃观忽然注意到,统领那批羽林军的人,正是司马战的亲信高琼。   王肃观暗暗点头,果然是公羊仲彦和司马战带人来夺取云王之位了。   王肃观及追兵的到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高琼拔刀在手,趁其不备,翻身跳起,持刀砍下。   “大人小心!”   方高峰大声喊道。   王肃观也早已发现,不由心中一惊。   钱二两的金钱镖已然激射而出,直取高琼喉咙。   高琼没料到王肃观身边竟有如此暗器高手,偏过头避开铜钱,在雨水成流的地面上一踮脚,溅起无数水花,长刀一卷,重新冲了上来。   叮叮咚咚!   钱二两的铜钱被一一挡开,长刀直劈向王肃观的脑门。   “去死吧!”   高琼大声喝道。   王肃观递出匕首,想砍掉高琼手中长刀,岂料高琼手腕一抖,双刀分向两侧,向王肃观腰斩而来。   王肃观心头一紧,不退反惊,冲向高琼,如无赖一般将他抱住,匕首扎在了高琼的屁股之上。   高琼挑战英雄豪杰,何曾见过这种无赖打法,而且还被王肃观划了一剑,顿觉脸面尽失,又不好当着几千人的面去摸自己的屁股,便撇开王肃观,退向远处。   王肃观惊出一身冷汗,退到方高峰身边,只是浑身早已湿透,已然没有了感觉。   “大人,你没事吧。”方高峰关切的问道。   王肃观并未搭理,阴森森的道:“冲进去,救出夫人,把公羊仲彦捉出来乱刀分尸。”   方高峰虽然来到了云州,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闯来,也仅仅是为了逼公羊仲彦交出苏婉怡,哪敢去杀进云王府,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   王肃观又催促道:“快杀进去!”   方高峰再无半分犹豫,带着阎罗殿的人马冲了上去。   府兵在王肃观的一声号令下,也冲了上去。   一时,刀光箭影,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羽林军训练有素,排布阵法,再加上高琼勇不可挡,方高峰号称拼命三郎,可几次都不曾冲过去,反而死伤了许多人。   王肃观心急如焚,虽然久未进食,又疲累不堪,但还是冲了上去,与羽林军交在一起。   王肃观身先士卒,一经加入,阎罗殿顿时士气大振,如势不可挡的浑水猛兽一般冲进战圈,纵然羽林俊神勇无敌,但阎罗殿的人已不像先前一般狼狈。   一边倒的局势,很快便缓解下来。   追捕王肃观的那些守城士兵纷纷不知所措,谁会料到这一路追来,竟然亲眼目睹王肃观带人攻打王府。   就在守城士兵不知是否该出手抓王肃观的时候,又有无数人马如潮水一般浩浩荡荡的涌来,一个个如狼似虎,手拿兵刃,杀声震天。   盖志新的人马没加入之前,王肃观明显不支,可随着这股战力的加入,王肃观的人马很快冲开大门,杀入王府。   “抓住公羊仲彦者,赏金千两!”盖志新大声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阎罗殿的人马本在气势上已经压倒了对方,这一言更让无数人像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冰冷的雨夜,已分不清鲜血与雨水。   刀光箭影,天地阴寒。   王府门口的尸首,越堆越多,伤重的人摔倒在血泊中,又重新爬起,回到加入战圈。   形势缓解,王肃观稍微冷静了一下,将武不折唤到一旁,吩咐道:“该是名单上面的那些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告诉他们,有人劫持了云王,让附近的人快要帮忙。”   武不折原先就想动用这帮人,只是他们从红巾军转投阎罗殿,但是让他们进攻云王府,只怕有些难,可要是编造个借口,说有人劫持了云王,他们则出师有名,名正言顺。   只是,武不折却觉得远水解不了近火,但王肃观既然这么安排,必然有他的用意,也不再多问,忙亲自去附近联系。   武不折余毒未清除,元气没有恢复,不过勉强可以抵挡住高琼,他一离开,高琼又趁势发难,刀光闪烁,杀气腾腾的向王肃观杀了过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知为何,王肃观忽然想起这句话。   这时,林知儒忽然凑到王肃观身边,低声道:“大人,要不咱们用火器吧。”   “不行!”王肃观截然道:“火器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用,不然人人都会知道银杏山的案子是咱们做的。”   顿了一顿,王肃观又道:“这样吧,霹雳的人都会射箭,你们分成三队,每队带着会射箭的人和毒牙的人,从侧门杀进去,动静最好不要太大。如果侧门动静太大,就翻*墙进去,潜伏起来,把云王府搅个天翻地覆。”   王肃观一向喜欢放火,如果没有下雨,他真想放火烧了云王府,逼公羊仲彦出来,只是如今大雨如注,进攻云王府只能另觅他法,选择派人潜入。   正在此时,铠甲铮铮,无数重装士兵向云王府跑步而来,他们的领头人,竟是黄庭轩。   王肃观这才想起,他让李大同将黄庭轩引到云州来的事情。   他本想跟黄庭轩好好谈谈,将其收为己用,只是如果黄庭轩下定决心跟自己对着干,他也绝不会留情。   然而,王肃观深深的感觉到,黄庭轩绝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他的知觉告诉自己,黄庭轩一定会成为自己称霸云州的一大助力。   只是,事情却因中途遇到高寥发生变故,算起来黄庭轩是自己请来的敌人了。   黄庭轩手上竟然还能调动如此训练有素的大军,当真是不可思议。   王肃观忽然想起,如果黄庭轩知道云王府中的是公羊仲彦,会不会他是来帮公羊伯腾重新控制云王府的。   一想到此,王肃观忽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胜利的天平会再次偏向自己。   王肃观灵机一动,大声叫道:“公羊仲彦叛国弑兄,快冲进去,将他抓出来,杀无赦!”   王肃观的话实在是太有煽动性了,原本奋起反抗的羽林军士气大挫,叛国弑兄,也就是说公羊仲彦勾结外邦,杀了公羊伯腾,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如果真如王肃观所说,他们羽林军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此外,就连那帮追着王肃观前来的守城将士也纷纷躁动起来。   一句话,让整个血腥的战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高琼觉得不妙,纵跃到高处,运起内息,大声呼道:“胡说八道,王肃观杀了小王爷,二世子现在跑来报仇。”   高琼练过功夫,气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声若洪钟,更让他宛若天神,气势凛然。   高琼的一句话,立刻让黄庭轩如多冰窖,不知所措。   王肃观的力量,似乎被高琼一呼彻底盖住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对话   王肃观缓缓的向高琼走去,昂然叫道:“高琼,那我问你,公羊仲彦本来神秘失踪在龙脊山脉,为何又出现在了云王府,伙同司马战前来谋反?分明是你们设计布局。”   “那都是你设计的。”高琼大怒道。   贼咬一口,入木三分,高琼终尝其中滋味。   王肃观哈哈大笑,身躯挺立而起,大声道:“你干脆说所有的坏事都是我王肃观干的得了。哈哈……”   王肃观的话,顿时引起了一片哄笑之声,局势再次被王肃观扳了回来。   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认定公羊仲彦失踪在龙脊山脉,此刻他忽然出现,又来到王府,众人自然认定高琼是为了公羊仲彦开脱而胡说大吼。   冲杀依旧在继续着,王肃观撤出战圈,也不打伞,一步一步的朝黄庭轩走来。   “大都督,可否借一步说话?”王肃观目光阴寒,杀气若隐若现,只能将自己原来的计划继续执行了。   说服穷途末路的黄庭轩。   黄庭轩正六神无主,公羊伯腾被杀,这是自己万万没有料到的,不用想,这件事情也是王肃观所做。   他算准了会有一拨人马会迫不及待的对付王肃观,自己正好袖手旁观,后来无常山庄遭袭,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想,他暂时放松警惕,秘密搜寻公主的下落。   天知道,王肃观竟然如此大胆,杀了小王爷公羊伯腾。   黄庭轩首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满腹经纶,却在王肃观面前处处碰壁,现在,他明白了,王肃观浑身是胆,就算把天捅破,他也有信心补天。   但是,他既没有将天捅破的勇气,也没有补天的信心。   心中胡思乱想,黄庭轩遣开随行之人,跟着王肃观走到路边一棵柳树下面。   “大都督,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想知道,你现在的选择。”王肃观负手而立,仰望夜空,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颊,深邃的目光,杀气被彻底隐藏起来,看不出喜怒。   黄庭轩冷静下来,与王肃观用同样的姿势,同样深邃的目光仰望苍穹,只是他的眼睛却微微眯起,深深吸了口气:“我的选择……这一切,自然是你做的吧。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王肃观心头暗喜,听黄庭轩的意思,明显有意加盟自己。   “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你说呢?”   “我信得过你吗?”   “你必须信,只消我一声令下,不管是你的三教九流,还是王府羽林军,全都灰飞烟灭。”   “哦,是吗?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嗯,是的,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会相信我所说的。”   “哈哈……”   “哈哈……”   ……   血腥的战场外面,忽然传来两个傻瓜般的大笑声。   即便刀光闪烁,生死一线,但不少人还是被笑声吸引,一起往那柳树下面去看。   良久,良久……   王肃观忽然说出一句让黄庭轩既震惊,又很快接受了的话。   “我便是黑无常,无常山庄是我一手创立的。如今整个黑铁城,都已经我的掌控之中,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志向很大,很大。”   黄庭轩沉吟良久,既然王肃观是黑无常,刺杀过景泰,那他的志向就绝非云州这么简单了。   他,志在公羊家的天下!   黄庭轩忽然有些茫然,他对王肃观做过许多调查,关子镇的屠城之事他早已凭自己的智慧猜了出来,而王肃观便是从关子镇的屠城之事中白手起家之人,这样的人,应该求个高官厚禄,也就撑死了,万没料到他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王肃观,一个深不可测的后起之秀,胆大睿智,身边忠心耿耿的有能之士非常多,又有神秘火器在手,只怕他身上的力量真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黑铁城已彻底在王肃观的掌控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据他的了解,连守城的将士都已经成了无常山庄的人,宵禁的规矩,已渐渐由于无常山庄的原因,基本上形同虚设。   “我有必要冒险,去做出让你满意的选择吗?”黄庭轩忽然说道,声音非常平静。   王肃观回头看了黄庭轩一言,再次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挟云王以令百官,这只是第一步,云州,需要一个人来坐镇。”   黄庭轩心头一震,一来,王肃观果然胃口不小,他希望自己坐镇云州,明显是向向外继续扩大势力;二来,挟云王以令百官,无疑是想让自己挟持云王,控制百官,既有利于无常山庄势力的继续,无论明着暗里,王肃观都将彻彻底底控制整个云州。   他这招棋,实在是高。   “你知道嘛……”黄庭轩忽然开口,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现在,我可以袖手旁观,云王府被你带着三教九流的人强攻,很快会有支援,这是一场注定打不赢的仗。”   “你说的是。”王肃观同样淡笑着道:“只是,你已经卷入了这场纷争,也注定不能独善其身,而且,我相信你并非鼠目寸光之人。你身边站着的人,可是我王肃观。天下没有我王肃观应付不了的人,没有我处理不了的事,援兵,我自有办法,你不要忘了第二封密信。”   “或许吧。”黄庭轩笑道:“只是,二世子并非庸才,他在外出征,被称为常胜将军,可并非浪得虚名。如果我是他,我料定你会进攻王府,自然不会藏在王府之中,等着你杀进来。我会安排好了局,等着你往里面钻。”   王肃观悚然一惊,自己担心苏婉怡,这才在第一时间想着来进攻云王府,又看到云王府有重兵把守,早就认定公羊仲彦藏在其中,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小瞧公羊仲彦了。   黄庭轩,果然非一般人可比,这样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人倒罢了,如果是敌人,必须杀之而后快。   “我明白你的选择了。”王肃观点了点头,豁然转身,既然黄庭轩已经为自己指路,想来是有相助自己之心了,只是他知道云王府牵扯甚广,不能轻举妄动,这才打算“袖手旁观”,做个观火人。   “那么如果你是公羊仲彦,你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王肃观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稍稍回头问道。   夜很暗,雨很大……   腥风血雨,刀光冰寒,只是整个世界之上,仿佛只有王肃观与黄庭轩二人一般。   王肃观对云州不太了解,这个问题,只能向黄庭轩请教,如果他回答,那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言尽于此,答案,要你自己去找。”黄庭轩也跟着转身,一步不停的往前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大军之中。   王肃观暗暗舒了口气,如今就算没有彻底说服黄庭轩,至少黄庭轩已经开始动摇,并且倾向自己。   他回到赵一毛兄弟三人旁边,指着那虬髯汉子道:“将他放了。”   虬髯汉子如遇大赦,哭泣着道:“我一定带人离开,不会影响到你的。”   王肃观并未离他,可待他刚逃命般的跑出两步时,忽然听到王肃观说道:“这儿的事情,自然由大都督黄庭轩处理,我们都插不上手。”   虬髯汉子意识到了什么,连滚带爬的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王肃观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向赵一毛三人吩咐道:“去抓一个羽林军过来。”   抓一个羽林军对于赵一毛兄弟三人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直是手到擒来。   赵一毛下手过重,那人站都站不稳了,还得赵一毛扶着,王肃观才能问话。   “说吧,公羊仲彦在什么地方?”王肃观杀气凛然的问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前往惜春院   王肃观逼问之下,很快问出了司马战的下落,可是公羊仲彦却不得而知。   据王肃观的猜测,司马战应该将云王府的局布好了,然后亲自护送公羊仲彦,与之藏了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王肃观又抓了一位羽林军,问了同样的问题,两人的答案相同,他这才放心的往公羊仲彦的藏身之地寻去。   只是,王肃观始终有个疑惑,公羊仲彦身中郝大仁的奇毒,是找何人解毒?   高琼又离开了司马战的身边,那公羊仲彦身边又由何人防卫呢?   他全身大震,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心中升起的不安。   面对游散人和土垚子时的不安。   游散人和土垚子已在前些日子不告而别,不知去向。   如果游散人在,他的泥土,绝对能够解掉郝大仁所下的毒。   莫非公羊仲彦跟游散人在一块儿,可这帮浑人究竟有什么能力保护公羊仲彦呢?   曾经出现的不安,再次袭上王肃观的心头。   可究竟是哪儿出现了问题,他也想不通。   或许,这一次,他闹的动静太大了,连自己都心中没底。   他稍稍沉吟,将盖志新叫了过来,吩咐道:“你带鹰眼和毒牙的人秘密去惜春院查一番,看看司马战、公羊仲彦在不在,如果他在的话,身边守卫如何,一一查清,不用我细说了吧。不过记住一点,千万别打草惊蛇!公羊仲彦能够布如此巧妙之局,不能把他与公羊伯腾那货色同等看待。”   盖志新点了点头,既然王肃观让自己亲自去办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事关重大,不会轻举妄动的。   王肃观依旧在后面指挥着战局。   黄庭轩倒真是说到做到,竟然真的袖手旁观,不管部下说些什么,他都一言不发,观看着局势。   大门被冲开的一刻,王肃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大声喊道:“等等,先停下来。”   林知儒等人带人秘密潜入王府,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早有回信,可他们至今还没有一点音讯,只怕情况不妙,王府之中有埋伏也说不定。   既然黄庭轩认定了王府是个空壳,而司马战和公羊仲彦又不在其中的话,只怕王府之中有埋伏也说不定。   王肃观已派林知儒他们潜入,但愿他们平安无事,懂得应变。   进攻王府的上千人马退守大门。   方高峰浑身浴血,只是已被雨水冲去了大半,杀的热血沸腾,粗重的喘息,将一把已经卷刃了的刀扔下,跑到王肃观的身边,问道:“大人,为何要停下来?”   “里面可能有埋伏,咱们得小心谨慎。”王肃观认认真真的说道。   “我不怕。”方高峰满不在乎的道:“夫人被人抓了,就在王府之中,再不把她救出来,只怕夫人会有危险。大人,让我带人冲进去吧。”   王肃观心中更着急,只是已经冷静下来了,那份着急也被他控制住了,问道:“夫人被劫持之后,你们为何追到这儿来?”   “是你的亲兵通知我的。在黄庭轩离开黑铁城之后,我也立刻带人跟了过来,就在黄金赌坊。接到消息之后,守丞说必定是公羊仲彦回到了王府,劫持夫人,借此牵制你。我来不及召集人手,就直接带人杀了过来,盖大哥四处召集人手,随后杀了上来。”方高峰回应道。   王肃观却心头一跳,气道:“你们一来王府便吵着让他们把婉怡交出来?”   “嗯,嗯。”方高峰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怯怯的望着王肃观,不安的应了两声。   杀人如麻的他,面对王肃观的时候,就像个小兄弟一般。   “笨蛋,婉怡被风流好色的公羊仲彦劫持到王府,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婉怡还怎么做人?”王肃观不留情面的训斥道。   方高峰这才意识到这点,满面歉疚的说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王肃观叹了口气,心中着实替苏婉怡担忧,想起那日公羊仲彦看着余泪帘时火热的目光,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   “先等等,等盖大嘴的消息。”王肃观强作镇定的道。   方高峰眼中杀意闪动,暗暗起誓,不杀公羊仲彦,誓不罢休。   这时,守丞跑了上来,神色着急的问道:“大人,三哥,如今士气正旺,对方的攻势也被咱们冲乱了,如果暂停攻击,对方会重振队伍,我们则士气减弱,这时己消彼涨之举,断不可为啊。”   王肃观双眉一轩,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那就整好队形,严防敌人有机可乘。”   过了良久,仿佛世间静止一般,血腥的场面停了下来。   大雨早将附近的血液冲洗的干干净净,只是盖志新一直没有消息。   终于,盖志新带去的人穿着蓑衣跑来了。   王肃观忙迎了上去,问道:“如何?”   那人看清是王肃观问话,顿时有些紧张,战战兢兢的回应道:“公羊仲彦和司马战都在惜春楼。公羊仲彦好像病的很重,由六个道士看护着。”   王肃观心头巨震,照这么看来,八成是游散人等人了。   只是,哪儿来的六个道士,莫非自己捅了道士窝了?   王肃观虽然想问一句他们有没有看到苏婉怡,只是惜春院乃是青楼,这话怎么问得出口。   况且,盖志新既然已经到了,如果苏婉怡真的在惜春楼,以盖志新那张大嘴,什么都能被他给套出来,也必定会送来消息的。   照此看来,苏婉怡可能在王府,王府必须得防守起来。   “小方,传令下去,不许进攻王府,不过要将王府围个水泄不通,不许任何人出入。”王肃观立刻下令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坚持到我杀了公羊仲彦,提着他的人来来这儿。”   一念及此,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灵机一动,在方高峰的耳边轻声道:“你待会儿找具和司马战比较像的尸首,把它的脸划花,把头砍下来,送到王府中去,就说是司马战的。羽林军听令于司马战,就算他们不相信那是司马战的头颅,他们的斗志也肯定会受到微妙的影响,开始瓦解。”   守丞大喜,连竖大拇指道:“此举甚好。另外,我有一计,可以让咱们的人马在外大喊,就说他们跟着司马战离开帝都,意图谋反,人人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王肃观点了点头,有个聪明人守丞在方高峰身边,即便胆子小,也能够想到不错的注意,应该能够坚持到公羊仲彦被杀了。   他一摆手,让方高峰挑选了一批精英,带其离开了。   王肃观虽然带了三十几人,虽然都是战刀和毒蛇的高手,但总是感觉心中没底,那六个道士,究竟是什么人?   快到惜春院时,他忽然想起,皇甫不同就在自己的府上,如果将她找来,只怕更有保证。   但是,他急于知道苏婉怡的下落,不想再等了,在惜春院外与盖志新会合之后,立刻离开了。   此间,王肃观并不知道王府大门口发生的事情。   他一离开,虬髯汉子立刻带着大队人马向王肃观追去。   在他看来,自己被王肃观劫持,简直是奇耻大辱,必须报仇雪恨,不过这儿有黄庭轩的大军虎视眈眈,他不清楚情况,也不敢胡乱下令,但是在黄庭轩不在的时候,他即使不能抓住王肃观,至少了也能挫一挫王肃观的锐气。   只是,他刚想带人离开,黄庭轩如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是洪天啸吧,云州乃边陲重城,你既已脱困,擅离职守,如果让外邦有机可乘,我想你也担待不起。本都督好言相劝,快带你的人马离开吧,不该激怒的人,最好不要轻易冒险去得罪,这是生存之道,你该懂得。”   第一百五十章 :四五行道   “公羊仲彦现在在干什么?”王肃观问道。   盖志新早已将其中情况摸的一清二楚,将王肃观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我派几个人化作醉鬼,秘密潜入,将里面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公羊仲彦生了一场大病,现在正由游散人全力诊治。另外有五个道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绝非善茬。”   王肃观稍一沉吟,又忙问道:“有没有查到婉怡的下落?”   盖志新摇了摇头,王肃观为了苏婉怡连景泰都敢杀,天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不,他已经大发雷霆,怒发冲冠了!   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双眼微微眯起,眼中流光闪过,阴森森的道:“派人在外面守好,让刚才潜进去的人带我们分两队从前后,杀进去,见到公羊仲彦,要留活口。”   盖志新立刻开始点兵,让几人在门口埋伏,其他人由盖志新和王肃观亲自带队,从前后门悄悄潜了进去。   天快放亮了,只是下雨天,天亮的有些晚。   惜春院的风雨嘤咛声早已停了下来,整个惜春院中的人早已安歇,四下无人,潜入并不是很困难。   王肃观走的是正门,偶尔遇到一两人,在其叫出声前,就被赵一毛打晕在地。   一行十三人刚刚摸上二楼,忽听得“吱呀”一声,一脚步奇重之人从一间灯火通明的屋中闯了出来,踩得楼板吱呀直响,沉声喝道:“什么人?!”   赵一毛立刻冲了上去,抡起刀背向那人斩去。   借着屋中传来的昏暗的烛光,赵一毛看清那人竟然是个道士。   他心中一突,立刻将刀背转换成刀柄,向那道士的肩头砍去。   “鼠辈!”   那道士喝了一声,一脚向赵一毛踢了上来。   当!   一声脆响,从刀刃上传出,赵一毛的刀折成两段。   赵一毛大惊失色,这才看清,这道士的脚竟然是一只黄金所铸的脚。   将一只黄金脚拖在腿上,也难怪他的脚步声奇重,不过话说回来,能够拖着黄金脚,这道士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那黄金脚踢断赵一毛的长刀,重的不可思议的黄金脚朝赵一毛的脑门砸了下去。   钱二两虽然护着王肃观,但看到自己的兄弟受难,如何按捺得住,扣在指尖的金钱镖激射而出,分上中下三路,直扑道士脑门、心口、小腹、。   那道士毕竟非等闲之辈,听得破空之声,立刻向后急退,由于动作太大,楼板破裂,咔嚓嚓脆响不绝,都被踩出几个大坑来。   这时,又有两个道士从屋中跑了出来,一个仙风道骨,手持木剑,另一个邋遢肮脏,手持佛尘,更像一个不伦不类的假道士。   三位道人并肩而立,黝黑而又冰凉的夜里,三人的目光却格外冰冷。   “本道爷猜的不错的话,你们是王肃观的人马吧。竟然能找到这儿来,来的未免也太快了点。”黄金脚的道人森森然道。   王肃观在赵一毛耳边低声道:“这些人对我有必杀之心,待会儿必定会追我,咱们将他们引开,盖大嘴的人必然会杀过来,公羊仲彦必然手到擒来。”   赵一毛明白的点了点头,开始暗中布置。   黝黑的惜春院,不少人听到刚才的动静,点亮了灯火,更有人出门查看。   王肃观挤出人群,傲然一笑,指着对面的三个道士道:“我便是王肃观。废话,咱们就不说了,你们从我府上抓了个人,再不交出来,我让你们永无宁日。”   黄金脚的道士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踩得木板嘎吱作响,愤然叫道:“有史以来,不将我们五华山的四五行道放在眼中的人,你可是第一人。”   王肃观心头一震,五华山不就是皇甫不同长大成人的山吗?可四五行道又是什么东西,那是压根儿也没听说过,回头问道:“四五行道是什么人,厉不厉害?”   赵一毛等人脸上皆有恐惧之色,孙三分咽了口唾沫道:“五华山的四五行道,分别是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火焱子、土垚子,据说这五人各有绝活,各自功夫本来已经算是一流了,五人联合起来的阵法,更是当世一绝,难有人与之争锋。”   王肃观半信半疑,满不在乎的道:“既然五个人联合起来才厉害,那就不要让他们联合起来,先全力以赴,杀掉一人。”   黄金脚的金鑫子气得直吹胡子,恨不得将王肃观暴揍一顿,怒喝道:“好狂妄的小子,今天你找上道爷,那道爷就灭了你。对付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混蛋,根本用不上阵法,老二,老四,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肃观心头暗喜,这种受不了激的老道士,可比东方廖好对付的多了。   “杀!”   王肃观大声喝道。   赵一毛等人纷纷冲了上去,与金鑫子、手拿木剑的木森子、拿着拂尘的火焱子杀了起来。   交手之下,众人才发现这三位道士的功夫之高,一个个都是打架的好手,出手又极重,赵一毛等人顿时压力倍增,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堵会攻击人的铁墙上面。   赵一毛已将王肃观的调虎离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帮人本想佯败而逃,可面对这三位道士,纷纷不敌,哪还假装逃跑,一个个唯恐逃之不及。   王肃观也暗惊这三人下手之狠,功夫之高,带头鼠窜。   金鑫子三人杀红了眼,哪容送到门上的王肃观逃走,追了上去。   而就在他们一行人杀到楼下之时,盖志新带着一帮人,如偷东西的老鼠一般,悄悄摸上了楼。   盖志新轻车熟路的寻到公羊仲彦的屋子外面,挥舞了三次手臂,三次刚刚结束,所有人挥舞着兵刃冲进了屋中。   楼下杀声震天,盖志新潜入虽有动静,但也被那喊杀之声遮掩住了。   “杀!”盖志新锋芒毕露,杀气凛然的道。   十几人瞬间冲入,屋内的三位道士纷纷措手不及。   屋内的土垚子、水淼子及游散人大惊失色,除了游散人,土垚子和水淼子纷纷杀了上来。   只是,盖志新没有料到这两个其貌不扬的道士功夫如此之高,自己的手下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但还是难挡其锋,转眼间,两人已经重伤倒地。   盖志新看准时机,在游散人旁边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公羊仲彦。   只见公羊仲彦面色灰白,目光混沌,不住的咳嗽,真像是得了大病似的。   “原来真成病鬼了,也难怪他们潜入没有被鹰眼的人发现,看来郝大夫的毒连游散人也束手无策,正好!”盖志新暗道,提着一柄鬼头刀就冲了上去。   “帮我拦住那两个臭道士。”盖志新大声喝道,亲自挥刀冲向公羊仲彦。   游散人不懂武功,吓的怪叫一声,身体做滚地葫芦,躲到远处。   “住手,不要伤害二世子!”土垚子大惊失色,厚重的一对柔掌在刀光剑影中翻飞着,逼开一条血路,向盖志新冲了上来。   黑暗如山,土垚子的黑影如山一般向盖志新压了上去。   血箭激射,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分外妖异。   只是,血是土垚子的,却并非盖志新的,也并非公羊仲彦的。   王肃观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出现,阴冷黝黑的匕首上,沾着鲜血,那最后一滴鲜血,缓缓从剑刃上面掉下。   他放心不下上面的情况,摆脱了金鑫子三人,悄悄摸到了公羊仲彦的房中,一出手便给土垚子一刀。   土垚子在后背摸了一把,看到满手鲜血,瞳孔一缩,无尽的恐惧袭上心头。   然后,他缓缓的转身,入眼所见,烛光摇曳,照耀着王肃观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目光,冰冷而充满杀意,让人心悸。   只是,王肃观清楚,他并没有对土垚子下杀手,考虑到皇甫不同,特地避开了土垚子的要害。   土垚子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吐出几口鲜血,缓缓的软倒在地。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野兽的目光   “公羊仲彦,你做梦也没有料到今日之事吧。”王肃观正要猖狂大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心中变得不安起来。   司马战不是应该和公羊仲彦在一块儿吗,他跑哪儿去了?   王肃观跳到床上,盘膝而坐,匕首在手中挥舞着,说道:“四五行道,为了公羊仲彦卖命,值得吗?有那功夫,赶快去给土垚子治伤去吧,抢救及时的话,他是死不了的,当然,晚了可就说不定了。”   水淼子早就注意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土垚子,一时分神慌乱,对方又人多势众,这才无暇分身,去查看土垚子的伤势。   王肃观仔细检查了一下公羊仲彦,待确定是其本人之后,这才放心的道:“都住手,咱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不用攻击了。”   盖志新等人先后停止攻击。   楼下的打斗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王肃观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锋芒毕露的看着游散人,凛然道:“公羊仲彦这是怎么了?”   游散人向来害怕王肃观,被王肃观的目光一看,倍感心怯,怔怔的道:“他……他中了奇毒,沿途奔波,毒素扩散,救治的太晚,如今回天乏术,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帮他延长寿命了。”   王肃观坐在床上,冷笑一声:“看来郝大夫的毒还是很管用的。公羊仲彦,这次冒险,你赌输了,输的一无所有。”   “哦?是吗……折冲都尉王大人。”一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正是司马战。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那麻袋看起来会动,应该是个人正在挣扎,隐隐还有呜呜呀呀的声音,莫非是苏婉怡?   “放了她!”   王肃观强作镇定,这个时候表现的对苏婉怡越关心,自己和她都会越危险。   司马战将麻袋缓缓放在地上,有恃无恐的道:“你先替二世子解毒吧,我会考虑放了她的。”   公羊仲彦挣扎着爬了起来,眼中带着无尽的得意,面孔狰狞,疯狂的道:“王肃观,我既有信心赢你,又有信心让你一生痛苦。你知道我为什么藏在这儿吗?因为,我让司马战抓你最疼爱的夫人来此,实行我的报复大计,我要亲自品尝那种报复的快感。”   王肃观怒不可遏,同时又有心痛的感觉在心中缠绕,他缓缓闭上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司马战,放了她,我让你死的舒服点!”   司马战仿佛听到了野兽与魔鬼的低吼声,说不出的恐惧,不知不觉中,浑身已经冒起了冷汗,一向在血腥与杀戮中存活的他,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而不知所措。   公羊仲彦猖狂大笑起来,看着司马战道:“司马战,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放了她吧,当然,如果你喜欢,就自己留……”   血箭飞舞,阴冷的匕首从公羊仲彦的咽喉划过,公羊仲彦脑袋向后一仰,眼珠子凸起,头一歪,死在床上。   “二世子……”司马战悲愤欲绝,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金鑫子等人也走了进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纷纷傻眼了。   怒不可遏的王肃观,忽然睁开眼来,目光如刀,从司马战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那是野兽的眼睛,绝对没有人的目光可以那么可怕。   那一刻,司马战仿佛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因为,他已被死亡之眼盯上了。   饶是他身边有四五行道,占尽上风,却已认定了自己的失败。   金鑫子三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土垚子,惊怒交加,冲过来一看,游散人已经开始诊治,对王肃观的恨意如洪水一般涌来。   “王肃……”金鑫子刚欲抬脚往王肃观踢去,只是看到王肃观的眼神,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后背有些发毛,整个人僵住了。   盖志新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个时候的王肃观,连他们都感觉到恐惧。   司马战不由自主的退到远处,战战兢兢的道:“王肃观……我……我也不赞成世子这么做……只是世子中了毒,有些疯……”   恰在此时,高琼纵身而来,停在了司马战的身边,决然道:“大人,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咱们快出手杀了王肃观吧。”   司马战定了定神,冷静下流,如今公羊仲彦已死,就算他们杀了王肃观,那又能如何呢?   高琼的目光也钉在了那远处的血泊上,瞳孔一缩,顿时有些茫然。   来到云州,便是为了对付王肃观,帮公羊仲彦夺回云王之位,如今公羊仲彦已死,他们带着羽林军擅离帝都,而且还是钦差驾临,公羊伯腾被杀的时刻,要是追究起来,只怕都不得好死。   正在此时,土垚子忽然“哇”一声叫了出来,清醒了过来,待看到被杀的公羊仲彦时,悲从中来,当着众人的面嗷嗷大哭起来。   悲愤交加的土垚子,忽然意识到了王肃观的存在,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量,重新站起,挥舞着柔掌向王肃观杀了过来。   “保护大人!”   盖志新冲了上去,拦腰就是一刀,直劈土垚子的小腹。   金鑫子又抬腿一脚,踢掉盖志新的刀,将土垚子强摁在地上,道:“老幺,冷静点!你该清醒点了,咱们兄弟已经卷入了这是非之中,如今公羊仲彦已死,你也算报恩了,咱们快走。”   土垚子大怒欲狂,刚欲发作,被游散人的针扎晕了。   这时,王肃观已经蹲到了麻袋旁边,浑身颤抖着去解麻袋上的绳结。   “王肃观……你……这人人多口杂,你……”司马战心中愧疚,向王肃观示好道。   王肃观陡然抬起头来,野兽般的目光,杀气毕露,只那么看了司马战一眼,司马战仿佛被吓破胆了一般,向后退出两步,若非高琼扶助,只怕已经被绊倒了。   “盖大哥……”王肃观缓缓的伸出颤抖的手臂,指着司马战道:“我要让司马战的家人,男的断手断脚,终身为奴,女的卖入妓院,遭万人凌辱。”   司马战吓的脸都绿了,生平首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怖,只是他已经被王肃观彻底吓住了,只能忍气吞声,向王肃观求饶。   只是,他刚刚跪下,又被高琼扶了起来,愤愤然道:“大人,有我在,王肃观不敢拿你怎么……”   “都滚出去!”   王肃观低吼道,完全没有去听高琼在说些什么。   四五行道中,只有土垚子与公羊仲彦有交情,其他人一来是被土垚子请来帮忙,二来是因为他们视为掌上明珠的皇甫不同乃是公羊仲彦未过门的夫人,他们对皇甫不同疼爱有加,以至于对公羊仲彦也爱屋及乌,便出手相助。   如今,公羊仲彦已死,四五行道中,除了土垚子,其他人已没有留下的必要,更不愿为此继续跟王肃观做对,忙抬着受伤的土垚子离开了。   司马战和高琼也随着人流退出了房间。   只是,盖志新等人出去之后,又立刻将司马战和高琼二人围了起来。   盖志新虽然想去里面安慰王肃观两句,但也听到司马战的话,只怕苏婉怡被人凌辱,如今衣衫不整的装在麻袋之中,自己也不方便进去。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自责、愤怒、痛心等情绪压了下去,待手颤抖的缓了缓,终于鼓起勇气,将麻袋上面的绳结解开。   一头如瀑布一般柔顺的秀发,带着一阵幽香,从麻袋口中逸散出来。   里面的玉人,冰肌雪肤,一丝不挂,颤巍巍的胸脯随着里面的人的挣扎,在胸前闪动。   “这不是婉怡!”   王肃观只是看了那对胸脯一眼,便判断出此人绝非苏婉怡。   二人本是夫妻,苏婉怡的胸有多大,是什么形状,上面的樱桃是何种颜色,何处有黑痣,王肃观一清二楚,就瞥了那么一眼,他肯定,袋中人绝非苏婉怡。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误会?   “怎么是你?婉怡呢?”   王肃观眨了眨眼睛,讶然叫道。   这一幕场景,实在太过香艳。   皇甫不同一丝不挂,被人绑缚着装进麻袋,王肃观拨开她披散着的秀发一看,天知道里面的人竟然会是皇甫不同。   皇甫不同羞愤交加,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乍见王肃观,又哭了出来,只是小巧玲珑嘴被一方锦帕塞住,无法言语。   王肃观忙解开绑缚她的绳子,拿掉她口中的锦帕,问道:“婉怡呢?”   皇甫不同放声大哭,扑向王肃观,抱着他大哭起来。   “大哥……我好怕……他们……他们……”皇甫不同受尽委屈,乍见王肃观,哪管有无穿衣服,先哭一场发泄一下再说。   王肃观急的都快要跳起来了,虽然有跟在自己身边唤自己为“大哥”的绝色美人儿皇甫不同一丝不挂的钻在怀中,但哪有心去欣赏,更连一丝邪念也没有。   “快告诉我,婉怡在哪儿?”王肃观急不可耐的推开皇甫不同,抓着她粉嫩柔腻的双臂,摇晃着她的玉体道。   王肃观太过激动,摇晃的皇甫不同的胸脯颤巍巍的摇晃起来了,只是可惜了如此香艳的场景,却有一具尸首。   “她……我不知道,一帮恶鬼把我打晕抓来了,我一醒来,就……”皇甫不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的大叫一声,又钻到了麻袋之中,指着王肃观道:“色鬼,快把你的眼睛闭上。”   王肃观急的都快要跳脚了,偏偏皇甫不同就是说不到重点上。   这时,本已打算离开的金鑫子等人均听到了皇甫不同的声音,几人相对看了一眼,不顾盖志新等人的拦阻,重新回到了屋子。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皇甫不同又尖叫一声,连自己的头都缩到了麻袋之中,双手抓住了袋口。   “色鬼师伯……还有色鬼师叔,都出去,出去。”皇甫不同近乎咆哮的尖叫道。   金鑫子傻眼了,麻袋里面不应该是王肃观的夫人吗,怎么成他们的小同儿了?   “小同儿啥时候嫁给王肃观的,我怎么不知道?”火焱子茫然的挠着头,讷讷的问道。   “笨蛋!”水淼子喝了一声,道:“一定是司马战那个废物抓错人……糟了,咱们的小同儿不会被……”   四人彻底僵住了,如果皇甫不同在惜春院被……   他们就是罪魁祸首,就算是一头撞死,也换不回皇甫不同的清白了。   王肃观也反应过来,莫非是司马战抓错了人,整个人仿佛干涸已久荒地得到了雨露的滋润一般,彻底复活了,一把抓住皇甫不同的手,将她的脑袋从麻袋中放了出来,问道:“好妹妹,快告诉大哥,你被抓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你先把我的那帮师伯师叔赶出去。”皇甫不同像个赌气的孩子,撒娇着道。   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还是并没有发生什么。   王肃观的目光从四位道士的脸上扫了一眼,四位道士意识到了什么,忙讪笑着退了出去。   只是,当他们退出去之后,司马战又惨了。   虽有高琼保护,但四位道长功夫都不错,高琼一人,实在难以抵挡,不多时已被四位道士揍得鼻青脸肿。   当然,这是待会儿要发生的事情。   待四位道长退出去之后,王肃观又将门关好,道:“好妹妹,快听话,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王肃观本想叫司马战进来认人,可皇甫不同浑身赤裸,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我怎么知道?那天我正无聊呢,就去找婉怡姐姐玩,谁知道他们说婉怡姐姐要搬家,去新家布置了。我一想,既然你要搬家了,就把气派的折冲府让给我吧。我找来找去,还是婉怡姐姐的房间最大最气派,床也最舒服。”   “谁知道我刚躺倒上面,就冲进来一伙强盗,把我打晕,等我醒来,又躺在床上,只不过是一间好香的屋子。之后,走进来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妈妈,给我灌了杯酒,我就又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就出现在这个臭袋子中了。”   王肃观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司马战不认识苏婉怡,抓错了人,看来自己白担心了一场,这次为了苏婉怡的疯狂举动,只怕比杀公羊伯腾所带来的后果要更加严重。   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大家没有弄清楚而产生的误会。   王肃观本可以细心筹划,让善后工作变得容易一点,没想到因为一个误会就闹得整个云州鸡犬不宁了。   只是,如果皇甫不同被人侮辱了的话,他也同样无法安心。   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王肃观绝不会后悔。   今后的事情,也将会证明王肃观这次的行动确实是做对了。当然,这是后话。   这丫头调皮捣蛋,天真好玩,又常常挽起自己的手臂,称自己为“大哥”,如果让她的人生从此蒙上阴霾,自己如何过意的去?   “好妹妹,那你有没有被人……被人那个……”王肃观怯怯的问道。   “哪个啊?”皇甫不同好奇的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然嘟起了嘴道:“大哥,给我找件衣服,我要出来,这肯定是个黑店,我要砸黑……风流的都尉大人,你要再盯着我看,我就赖着你不走了。”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既然皇甫不同本人什么感觉都没有,那自己还是不要再深究下去了,万一发现皇甫不同被人侮辱了,那她要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还是让她这么天真下去吧。   “我现在上哪儿给你找衣服,这可是妓……这是一个酒楼,没有衣服的。”王肃观选择继续欺骗下去,笑道:“你在麻袋中藏好了,我把你背回去,找两件衣服给你。”   “不行,我又不是粮食,怎么能装到麻袋里呢?”皇甫不同撅着嘴道。   王肃观轻轻抚摸着她的一头披散着的秀发,无意中触摸到她温热柔腻的肌肤,不禁心神一荡,笑道:“委屈一下,你总不能这么走出去吧。”   皇甫不同的妙目四处看了看,最终锁定到王肃观的身上,笑嘻嘻的道:“把你的衣服脱给我吧。”   “不行,外面下雨,我的衣服都湿了,你穿上会生病的。”王肃观摇头道。   当下,他拿出刀如天的恶魔本色,一把将皇甫不同摁进了麻袋中,将麻袋扛在肩上,在她屁股处拍了一下,道:“不要动,也不要叫,要是被人发现,我丢人无所谓,你丢人就准备丢到外婆家吧。”   皇甫不同立刻停止了挣扎,不过心中却暖洋洋的,尤其是刚才被王肃观轻轻拍到的屁股上,简直像是被王肃观轻轻抚摸了一下,弄得她心痒痒的,像是有蚂蚁在爬。   其实,没有衣服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是,王肃观不想让别人捡到皇甫不同,以免传出去影响她的声誉。   王肃观扛着皇甫不同,站在门口,朗声叫道:“把老鸨……老板抓起来。”   登时有几人跑去将惜春院的老鸨揪了出来。   王肃观来到盖志新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先走,你留下善后,记得放把火烧了这儿。”   盖志新会意的点了点头,不过看到王肃观神色中的狰狞已然不见,也松了口气,想来苏婉怡没出什么事,便放下心来。   王肃观下了楼,来到了六位道士身边,有皇甫不同在,顿时觉得底气十足,带着一副教训的语气道:“看你们六个老不死的干的好事,真是……”   六个人本来对王肃观怨怒甚深,可想到连累皇甫不同摊上这趟浑水,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点着头接受王肃观的批评,连土垚子也偃旗息鼓,默然无语。   司马战和高琼已被四位臭脾气的道士痛揍了一顿,均鼻青脸肿。   高琼自负武功高强,可面对四位高手的同时攻击,还是有些吃不消,被揍的脚都抬不起来了。   “司马战,婉怡没事,我会收回我刚才的命令。记住,永远不要尝试挑战我王肃观的底线,不然,代价,你绝对承受不起。”   王肃观的眼神再度变得犀利起来,锋芒毕露,杀气凛然。   皇甫不同听到王肃观的话,想象着他的表情、英姿,不由陶醉的笑了一声。   王肃观忙在麻袋上捏了一把,也不知捏到了什么地方,皇甫不同立刻缩成一团。   走到惜春院门口,王肃观忽然顿住脚步,大声道:“司马战,公羊仲彦勾结外邦,叛国投敌,杀害了小王爷,你被他引诱,私自带兵离开帝都,如果不想想退路,后果,你也绝对承受不起。”   司马战全身大震,不过却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那条大道的尽头,金光灿灿,王肃观沐浴在金光之中,整个人宛若天神。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谈婚论嫁   司马战全身大震,呆立良久,忽然追了上去,喊住王肃观道:“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解开王府之中的阵法,如果强攻王府大门,即便闯进去,那也是从八门当中的死门闯入,必死无疑。我司马战罪该万死,冒犯尊夫人,从今往后,鞍前马后,愿为王兄弟效犬马之劳,请王兄弟务必保住我一众部下的性命。”   司马战倒是一条硬汉,自己死,那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连累部下,连累家人,他实在是做不到。   身为左翊卫羽林千牛将军,私自带兵离开帝都,他就算有两张盖志新的大嘴,也说不清,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怕官也丢定了。   可是,他出现在云王府,跟王肃观的人马厮杀,这就注定没有退路了。   他原本只是同情公羊仲彦的遭遇,虽然支持公羊仲彦继承云王之位,但是也是在手段不过分的前提下。   但公羊仲彦恩威并施,蛊惑司马战,司马战拗不过,这才带着士兵秘密去了五华山,请出四五行道,待王肃观杀了公羊伯腾之后,以羽林军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入城,直接进驻到云王府中,布下了这个局。   公羊仲彦去见云王,可云王一听公羊伯腾死了,说什么都不相信是王肃观杀掉的,反而认定是公羊仲彦杀死的,还要将公羊仲彦法办。   云王见惯了官场的黑暗,一旦事情败露,找下属当替死鬼的事情,他是个中老手,凭着经验,立刻认定是公羊仲彦为了王位,杀了自己的兄长,然后贼喊捉贼,让自己的下属当替罪羊。   公羊仲彦原本想着与自己的父亲联手,打着为兄长报仇的旗号,除掉王肃观,可他万万没有料到云王竟然不相信他,更别说将云王之位传给自己了,正所谓百密一疏。   无奈之下,公羊仲彦便彻底控制了王府,与司马战在王府之中排布阵法,准备引王肃观上钩,将其杀掉。   他有信心,只要杀了王肃观,纸包不住火,真相必然会浮出水面。   司马战也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手上又有王肃观的“夫人”为人质,他们简直是立于不败之地。   可千不该,万不该,公羊仲彦不该在临死前刻意去激怒王肃观,即便司马战有人质在手,王肃观也眉头都不皱一下,把公羊仲彦给结果了。   公羊仲彦是这一切的支柱,他死了,这股力量立刻土崩瓦解,司马战不得不开始另寻出路了。   “去王府等我。”王肃观轻轻回应了一句。   “那……那请……请不要烧二世子的尸首了。”司马战泪流满面,低着头,悲戚道:“让我将他厚葬了吧。”   “不行!”王肃观截然道:“公羊仲彦中了毒,像个随时要断气的病鬼一样,被人发现他的尸首,谁会相信这样的病鬼有能耐布局杀公羊伯腾。”   由于刚才的厮杀,惜春院的人已经逃的差不多了,“大人!”司马战又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激动。   王肃观叹了口气,摆手道:“好,这算是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吧。记住,王肃观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对付敌人,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他一摆手,唤来赵一毛,吩咐道:“对外宣称公羊仲彦畏罪潜逃,下令追捕。”   赵一毛应了一声,明白该怎么做了。   司马战泪光闪烁的拜服在地,双眼早已湿润,也不知是感激涕零,还是伤心公羊仲彦之死,哽咽道:“多……谢!”   王肃观站在门口,天色朦胧,已渐渐放亮,只是大雨依旧,兀自未歇。   机灵的几个亲兵已找来马车。   王肃观上了马车,又不放心的吩咐道:“孙三分,将惜春院彻底控制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提醒所有人都忘掉。另外,通知方老三,阎罗殿的人马全都撤走,把咱们兄弟的尸首也搬回去,好生处理。”   孙三分立刻匆匆离去。   王肃观抱着麻袋上了马车,钱二两亲自驾车,其他亲兵都在后面跟着。四五行道虽然想跟着王肃观去看看皇甫不同的情况,可土垚子被王肃观捅了一刀,虽然性命无碍,但游散人正在诊治,他们哪能离开?   云州的绊脚石都已经彻底拔掉,可随之而来的善后,只怕会让他焦头烂额。   有些事情,总是人所无法预料的,就像司马战无法预料他亲自出马抓到的人竟然是皇甫不同。   皇甫不同从麻袋中悄悄探出脑袋,眨着一双美丽而又无邪的眼睛,笑嘻嘻的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回家。”王肃观微笑着答道,说起来,自己还真该感谢这个丫头,若非她,只怕受此灾难的就要是苏婉怡了。   “大哥,我一直在想个问题,我的衣服到底是被谁脱的,是不是你?”皇甫不同忽然开口问道。   “当然不……”王肃观本想说“当然不是”,可又怕皇甫不同继续追问,又忙改口,硬着头皮道:“是我。今晚的雨好大,你的衣服湿了,我就给你脱掉了。”   “骗人!”皇甫不同嘟了嘟嘴,不满的道:“我都听到了,你还骗我?”   王肃观心头一跳,仔细一想,他们并没有说漏嘴啊,皇甫不同听到什么了?   “你杀了公羊仲彦。”皇甫不同神色难得有些复杂的说道:“早就听说公羊仲彦风流好色,一天到晚在妓院流连,一定是他脱了我的衣服,对我图谋不轨,你一气之下,把他杀了的,对不对?”   王肃观心中暗惊,这丫头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过显然她将自己想的太伟岸了些,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说的对也不对,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知道不?”   皇甫不同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茫然,心中反复问着“对也不对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虽然贪玩,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乖巧的点了点头。   轱辘转动,马车徐行,黑暗的车厢内,一片温馨。   忽然间,皇甫不同又开了口,含羞带怯的问道:“大哥,师父说,不管是被人看了,还是被人摸了,都要当人家的老婆,如今你把我既看了又摸了,是不是该娶我了?”   王肃观一愣,眼睛直直的去看皇甫不同,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气道:“你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了?”   “我都十六了。”皇甫不同不服气的挺起了小胸脯,似乎要向王肃观展示自己十六了的证据,只是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忙缩了回去,藏在麻袋之中,将袋口用手捏牢。   王肃观咧了咧嘴,想起十六岁在前世,还正是上高中的时代,可在今生,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仔细想来,他与苏婉怡成婚,也是在苏婉怡十六岁的时候。   “呵呵,我已经有夫人了,要是娶了你,会委屈你的。”王肃观郑重的说道。   “我不嘛,婉怡姐姐虽然有时候凶了一点,又对似伊姐姐不好,可她对我可好了。”皇甫不同笑嘻嘻的说道:“只要你和婉怡姐姐喜欢我,我就不会受委屈。况且,你现在都收了小如入房了,我得马上嫁给你,在婉怡姐姐和小如之前给你生个宝宝。师父说了,母因子贵,我们女子嫁人要趁早,生孩子更要趁早。”   “啊?”王肃观又咧了咧嘴,讶然而叫,这丫头貌似天真,懂得东西可不少,在她小巧玲珑的琼鼻上面抓了一下,气道:“你这丫头,也太不害臊,要是被人听见,真就别想嫁出去了。”   皇甫不同吐了吐舌头,道:“我才不呢。”说着从麻袋中钻出,扑向了王肃观,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又快速的缩了回去。   王肃观心神一荡,鼻尖全是皇甫不同身上的幽香。   “这是我赏你的。你要是不想娶我,可得还我一千两黄金。”皇甫不同得意的笑了起来,又露出了她骗子的本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到府上   回到府上,天已放亮,王肃观多日不曾休息,既困又乏,与皇甫不同依偎在一起睡着了,直到钱二两在外面敲了好一会儿,皇甫不同才先醒了过来,叫醒了王肃观。   王肃观揉了揉眼睛,又将袋子扎好,扛着皇甫不同回到了家。   瓢泼大雨,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小了,淅淅沥沥的洒落。   王肃观抬头看了看天边沉沉欲坠的云层,叹了口气,心道:“先去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后去见黄庭轩,善后没了他可不行。挟云王以令百官的计划已经到最后阶段,也是最关键的阶段了。”   回到府上,或许是下雨天的原因,家中没有如往常一样忙碌的家丁。   王肃观遣散钱二两等人,让他们也下去休息一会儿,这才扛着皇甫不同回到屋中。   “婉怡,我回来了。”王肃观推门叫道。   屋中却没有回应。   王肃观并没有在意,将皇甫不同扛了进去,却发现苏婉怡并不在屋中。   王肃观对新家还不是很熟悉,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可看到窗台上游散人开着的方子,那自己亲自设计的花盆还摆放在那儿,怀疑的心又收了起来。   他扛着麻袋进入内堂,将皇甫不同扔在床上,累的一屁股坐到床上,将外面的湿衣服脱掉,被子一裹,什么也不管,蒙头便睡。   皇甫不同又悄悄从麻袋中探出脑袋,贼兮兮的看了看左右,摇晃着王肃观的身体道:“大哥,快给我找件衣服吧。”   王肃观又累又饿,一直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如今公羊仲彦和公羊伯腾都被他杀掉,一停下来,困劲如潮水般袭来,他连根指头都不愿动了。   “你自己去找吧,柜子里有婉怡的衣服,自己去找吧。”王肃观懒洋洋的说道。   皇甫不同愕然,自己一丝不挂,虽说在屋里,但也不能光着身子下去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吧。   她将心一横,从麻袋中钻了出来,钻到王肃观的被窝里,将被子一拉,赌气道:“我不管,你不给我去找衣服,我就这么睡着,让婉怡姐姐来捉奸好了。”   王肃观无奈,只得从被子里面爬出来,随便从箱子里面翻出两件衣服,扔给了床上的皇甫不同。   “快穿上吧!”王肃观识趣的走开,顺便将身上的湿了的内衣都换下,洗漱一番,可屏风后面,转出了两个人。   苏婉怡被一个斗篷女子劫持着,从中走了出来。   王肃观大惊失色,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林知儒说夫人被人劫持了,原来是真的。”王肃观瞬间反应过来,目光一寒,看着那斗篷中的女子,平静的问道:“你是谁?”   王肃观清楚,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关心,否则那女子就更加有恃无恐,而自己和苏婉怡也更危险。   况且,就算他说“放开她”,但这也是多此一举,对方既然抓了苏婉怡,就必有所求,绝不会轻易放开她的。   “王肃观,果然是一表人才,看的我都想献身了,可是你身边美女如云,不知道能不能分我一些玉露?”斗篷女子的头部一转,自然而然的看向床的方向。   “大哥,你找的衣服不能穿。”皇甫不同在内堂埋怨起来了。   王肃观不由自主的去看苏婉怡的脸色,只见苏婉怡双手被缚,那洁白若雪的脸上同样绑了布条,无法言语。   比起皇甫不同来,她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苏婉怡挣扎着发出声音,一个劲儿的摇头,眼中充满了关切之色,急得泪珠滚滚而落,在她白皙而又毫无瑕疵的脸上留下痕迹。   “我要沐浴,你随便找件衣服穿上出去,快点!”王肃观带着命令的语气,森然道。   皇甫不同穿着那自己并不满意的衣服跑了过来,气鼓鼓的刚想说些什么,顿时哑了下去,隔了半晌,方才道:“你……她……婉怡姐姐……”   王肃观回头看了皇甫不同一眼,凶恶的剜了她一眼,喝道:“快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皇甫不同从未见过王肃观如此凶狠的一面,不禁有些害怕,颤声道:“你……你凶我干什么?”   斗篷女子咯咯笑出声来,道:“都尉大人,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呢?”   王肃观没有回答。   斗篷女子轻轻挽住苏婉怡的肩膀,纤长而秀美的五指尽显柔媚之气,长长的指甲,涂成粉红色,光华流转,如冰凉的镰刀一般接触到了苏婉怡毫无瑕疵的柔腻肌肤上面,简直诱惑入骨。   “你一定是不同妹妹了吧,咱们都尉大人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姐姐可羡慕的不得了啊。看到你们要守寡,姐姐也舍不得。”斗篷女子带着几分柔媚之气笑了起来。   “你怎么比我还喜欢胡说八道?”皇甫不同不满的撅起了嘴,然后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危险,大摇大摆的往苏婉怡走去。   “站住!你干什么?”斗篷女子轻喝道。   皇甫不同黛眉蹙起,停下来看了王肃观一眼,又看向斗篷女子,道:“你们三个玩都不带我,太坏了,我也要绑人玩……就用我换婉怡姐姐吧。”   也不知道皇甫不同是不是装傻充愣,王肃观却心中慰,充满了感激。   皇甫不同一说完,又走了上去。   “站住!”斗篷女子被皇甫不同搅得有些不知所措,声音明显冷厉了许多,吓得皇甫不同立刻止住了脚步。   “我的指甲上面喂有砒霜,如果我稍微哆嗦一下,那可就对不住了。”斗篷女子的指甲轻轻的从苏婉怡白皙的脸上划过,那动作,如果换个场景,王肃观肯定被诱惑的不知所措了。   “住手,你小心点!”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提到嗓子眼了,真怕那斗篷女子一个不小心伤到苏婉怡。   对苏婉怡的关心,也显露无疑。   “放心,王都尉,我是来杀你的,不是来杀别人的。”斗篷女子盈盈而笑道,“只是,如果你不老实,一些事情,可能超出你我的掌控,你明白吗?”   王肃观又急又怒,咬牙切齿的道:“快放开她,你想杀我,我绝不皱一下眉头,不过请让我死的明白一点。”   斗篷女子的左手伸入怀中,缓缓的抽出一条红巾,轻轻吹了口气,红巾从她纹理分明的手心中轻轻飞起,徐徐落下。   红巾军!   王肃观的眼中有流光闪过,杀意凛然。   “你放开婉怡,我任由你处置。”王肃观平静的说道。   “不行!”斗篷女子截然道,而后向外面呼道:“姐姐,带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又走进来了两位女人。   王肃观骇然大惊,这二位女子竟是春满楼的那位老鸨和柳似伊。   与苏婉怡相似,柳似伊也被绑缚起来,嘴上绑了布条,不过柳似伊何曾受过这等罪,正哭的伤心。   王肃观暗自忖度:“莫非自己的府上已经被红巾军的人给控制起来了?”   “老妈妈,咱们真是有缘啊,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告诉我红会在春满楼举行,我也不会将你们的红会一锅烩了。”王肃观灵机一动,又开始胡说八道,既然出现了两个人,那就用离间计试试。   老鸨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她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吗?上次黑沙河撤退的时候,你想离间我们与易先生的关系,可事情并不如你所愿,你就该认真反思。”   “她会信的。”王肃观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看了斗篷女子一眼,同时向苏婉怡使了个眼色,鼓励她相信自己。   苏婉怡也同样用眼神回应。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流血   “世间男儿皆薄幸!可怜你们这些豆蔻年华,我见犹怜的女子……唉……”斗篷女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男人用来发泄的玩物,仅此而已。”   苏婉怡大摇其头,扭动着柔弱的身子挣扎起来了。   王肃观吓得心头一紧,忙道:“婉怡,别动,小心她的指甲。”   苏婉怡不再挣扎,可目光中充满了抗议,凶狠的去看斗篷女子。   透过宽大的斗篷,苏婉怡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浑身一哆嗦,“呜呜啊啊”的挣扎起来,显然想从斗篷女子身边逃掉。   王肃观不知道苏婉怡究竟看到了什么,反应竟然这么大,而且眼中全是恐惧之色,心急如焚的道:“小心你的指甲,快放开她。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当你的人质吧。”   斗篷女子并不搭理他,强行控制住苏婉怡,给远处的老鸨使了个眼色道:“梅姐,先让柳姑娘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吧。”   那被称为“梅姐”的老鸨立刻将柳似伊带到圆桌旁边,将她摁倒在椅子上,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她绑缚在椅子上坐好。   斗篷女子又意味深长的道:“将锁链扔给王肃观,不要靠近他,他可不安全。”   梅姐又将包袱重早已准备好的手铐扔给了王肃观,冷笑道:“王肃观,知丫头是红巾军从未失过手的杀手,不过这并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她最可怕的是,每个被她所杀的人,都会在绝望中死去,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王肃观,你跟我们红巾军做对的时候,就该想到你的下场了。”   王肃观默然无语,暗暗起誓,不将这二人先奸后杀,再奸再杀,誓不罢休。   不,老鸨就免了,斗篷女子如果是个丑八怪的话,也就免了。   “快放开她吧。”王肃观被人掐住了软肋,不得不忍气吞声,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婉怡,将手铐给自己戴上了。   斗篷女子指了一下皇甫不同,笑盈盈的将一把铜锁扔给了她,笑道:“好妹妹,帮我将他锁好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皇甫不同别开目光,作势不理,“这儿很闷,我要出去。”   言罢,皇甫不同便往外走去。   “慢着!”斗篷女子叫住了她,寒声道:“你出去了,就没办法看到王肃观怎么死了,你真的想错过吗?”   这句话还真有威慑力,皇甫不同仍旧嘴硬的道:“他爱怎么死便怎么死,关我什么事。”但还是止住了脚步,停在了王肃观不远处。   “都尉大人,那就有劳你亲自将自己锁起来了。”斗篷女子又缓缓而笑道。   王肃观自负身上藏有无坚不摧的匕首,他曾试过,确实是削铁如泥,当者应声而断,满不在乎的从皇甫不同手中拿过来铜锁,将自己锁了起来。   “这样行吗?”   他故意往斗篷女子面前走了两步,将双手往斗篷女子递过去。   “行了,不要再靠近我!”斗篷女子深知王肃观非等闲之辈,不敢让他太过接近。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抓了她们又是什么意思,想杀我的话,我现在也没有反抗之力了。”王肃观看一眼苏婉怡,又看一眼柳似伊道。   “好戏马上要开始了。我记得梅姐刚才说过,被我杀死的人,都是被我折磨致死,你也无法避免,而现在,杀你的过程会慢慢进行。”斗篷女子微微得意的说道。   斗篷女子笑呵呵的带着苏婉怡走了过来,不过还是远远的避开王肃观,将苏婉怡摁倒在椅子上,搬了个椅子坐到她旁边,淡淡的道:“王肃观杀了红巾军不少兄弟,我需要带着他的鲜血去总坛祭拜。死的人很多,需要的血自然也不少。”   说话之间,斗篷女子从桌子上取了个茶壶,将茶壶里面的茶水全都倒了出来,那如镰刀一般让人畏惧的指甲在茶壶上轻轻弹了几下,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带取血的器皿,就借你们家的茶壶用一下。先把这个茶壶装满吧。”   王肃观心中一突,这女子果然心狠手辣,杀人给他一刀也就罢了,可像这种失血过多而死的死法,未免太窝囊了。   王肃观又哪儿知道,斗篷女子所杀之人,都是被她活活玩死的。   “现在,好戏开始。都尉大人,小女子斗胆,请你一定要冷静,如果你轻举妄动,我不想杀她们,但是毁容、砍手、断脚,弄个终生残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是做得到的。”   斗篷女子的口气渐渐显露出几分霸气,轻轻解开了苏婉怡双手上的绑缚。   王肃观心急如焚,眼中流光闪过,阴森森的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先用鲜血装满这个茶壶吧。”斗篷女子冷笑一声,被斗篷遮住的头从苏婉怡、柳似伊、皇甫不同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这个茶壶,一定要装满鲜血才成,有她们三个帮你,你就算放血,也死不了的…”   说话之间,斗篷女子在苏婉怡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又问道:“你可愿意为王肃观放血?”   苏婉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坚强的她,让王肃观看得心痛。   “混蛋,你要是敢伤害婉怡,我让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王肃观近乎咆哮的道,刚冲出一步,可看到斗篷女子那冰冷的指甲时,又忙退了回去。   斗篷女子咯咯一笑,又看着柳似伊道:“这位好像是柳刺史的千斤吧,你对咱们风流的王都尉也是情深一片,可是,你愿意为她放血吗?”   柳似伊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有些期待,缓缓的点了点头。   只是,和想象中的不同,王肃观并没有为了柳似伊而咆哮起来。   看到两者之间的差别,柳似伊顿时无比失望,又摇了摇头。   斗篷女子怔了怔,带着几分取笑的意味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来不光男子无情,世人皆是无情之辈。”   柳似伊心中却道:“如果他对我像对待苏婉怡一样,我就算为他死,也心甘情愿,可他不关心我,我……我还是舍不得他受伤,只是……只是我已经说了,要是再改口,未免太没面子了。”   柳似伊也是真正的关心王肃观,可她性格使然,小性子一使,这才摇头。   正在此时,皇甫不同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满不在乎的道:“不就是血吗,我多的是血,用我的吧。”说话之间,她已毫不犹豫的在手腕上咬了一口,鲜血从她的两瓣红唇之间冒出,成股落入茶壶之中。   “笨蛋!”王肃观又急又气,又是感动,“快给自己包好。”   而后,他频临爆发边缘的野兽般的目光彻底显露出来,大声喝道:“你快放开她们,快放开她们!”   斗篷女子笑了笑,看着苏婉怡道:“现在,轮到你最疼爱的老婆苏婉怡了,如果想要让她们不受到伤害,那就学皇甫不同,将你的手腕咬破,开始放血。”   此刻,斗篷女子的声音无比冰冷,几乎让人听不到任何感情。   王肃观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了,偏偏苏婉怡被她挟持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是柳似伊,或许他早就义无反顾的冲上去,跟斗篷女子决一死战了。   但是,哪怕有一点可能性伤害到苏婉怡,他都会毫无犹豫的避开。   那荒凉古道上,绝望而又执着的苏婉怡……   那凤尾山上,相濡以沫的夫妻……   那猎人生活,无微不至的照顾……   一幕幕往事,涌到王肃观的心头,泪水湿润了他的双眼,可他强忍住,任由泪水在眼珠里面滚来滚去,就是不肯让泪水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流下来。   下一刻,他抬起手臂,仿佛饥渴已久的嗜血魔鬼一般,咬在了手腕之上。   这一章貌似有点憋屈,但随之而来的疯狂,绝对让你爽到家。   就让咱们的王都尉先憋屈一阵吧,毕竟这样才符合故事的发展。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谁更狠!   “相公,不要啊!”   坚强的苏婉怡,终于流下了眼泪。   她双手一被解开,便自己解开了嘴上的布条,看到如此让她心痛难过的场面,终于叫了出来。   若非被老鸨看住,早就冲了过来。   柳似伊和皇甫不同也傻眼了,同时向王肃观看去,眼中满是不忍。   柳似伊倒罢了,皇甫不同刚才咬破手腕,知道那刺骨的疼痛足以让人终身难忘,可王肃观还有这种勇气去咬破手腕放血,那绝非普通人所能够做到。   王肃观满嘴鲜血,不想让苏婉怡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而缓缓低下头去,口中说道:“乖同儿,你不要傻了,把自己的伤口包好。”   皇甫不同说什么也不停,仿佛乐在其中似的,执着的放血。   鲜血流着流着,很快凝结,王肃观在上面又重新咬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他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皇甫不同也觉得头晕眼花,无力的坐在圆桌上,雪白的瞳仁向上直翻,头一歪,晕了过去。   “同儿(同儿妹妹)……”王肃观和苏婉怡同时大叫。   “停!”斗篷女子忽然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享受这种杀人的快感激动所致,“王肃观,看在你还稍微有点情义的份上,我也不折磨你了,给你一个痛快。”   言罢,斗篷女子又将苏婉怡摁倒在椅子上,形似镰刀的指甲抵到了她的咽喉。   苏婉怡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哀求着道:“姑娘,你放过相公吧,我愿意替他去死。”   斗篷女子看着苏婉怡,轻轻摇头,向老鸨使了个眼色,道:“梅姐,给他个痛快吧。”顿了一顿,她又道:“都尉大人,别想耍花招,否则,好多事情会让人无法掌控。”   王肃观微眯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   梅姐对王肃观有些难以言喻的恐惧,拿出长约一尺的蛾眉钢刺,小心翼翼的朝王肃观走去。   “我下手很快的,从你后脑插进去,你根本感觉不到痛苦,就会结束这肮脏的一生了。”梅姐表面上是安抚王肃观,其实是在给自己打气,面对王肃观,始终有些心颤。   “只要你们信守承诺,我是不会反抗的。”王肃观做出一副赴死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梅姐小心翼翼的绕到了王肃观的身后,蛾眉钢刺亮起,一声怒喝:“纳命来吧!”冰冷刺骨的寒意,直扑王肃观的后脑勺。   “不要啊!”苏婉怡近乎疯狂的大呼,直接晕了过去。   “呜呜……”柳似伊也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手脚被缚,嘴上又有布条绑着,说不出话来。   刹那间,王肃观陡然睁开双眼,杀气毕露。   他动了,快得不可思议,如一道鬼影,双手抓住蛾眉钢刺,可还是被蛾眉钢刺穿透了左手,只是这么一来,那冰冷的凶器,被他抓的更紧了。   梅姐大惊失色,本能的向后用力,想拔出蛾眉钢刺,可王肃观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右手向前一探,一把扼住梅姐的咽喉,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喷发。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右手上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这股力量在愤怒的催持下,有如恶魔一抓,怒吼声中,将梅姐掀倒在地,抓着她的脖子让其脑袋往地上磕去,只听得“砰”一声,梅姐已然晕了过去,脑袋下方流着一滩鲜血。   这一幕惊变发生的太快,尽在须臾之间,梅姐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晕死过去。   同样,斗篷女子反应过来的时候,王肃观已经站了起来,迅速的拔出了左手掌心的蛾眉钢刺。   王肃观有如饥饿已久的野兽,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盯着人间。   他失血过多,无力的坐在血泊之中,手中拿着蛾眉钢刺,毫不犹豫的从梅姐的膝盖上刺了进去。   梅姐被疼痛惊醒,惨叫一声,可又晕了过去。   柳似伊被疯狂的王肃观吓倒,张大了嘴,既是恐惧,又是心疼,又是不忍,终于闭上眼睛,别开目光,请求苍天不要再让自己看到这一幕了,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得疯了。   王肃观仿佛很享受的样子,无比冰冷的道:“快放开婉怡,这是给你的最后通牒!”   斗篷女子从刚才震撼性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冷笑道:“梅姐是红巾军养的一条狗,你用她根本威胁不了我,不,应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我,因为我本身就没有一点感情,也没有忠诚,没有原则,没有伦理纲常……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再戳坏她另外的一个膝盖吧。”   “好,如你所愿。”   王肃观没有半分犹豫,照着梅姐的另外一个膝盖又刺了进去。   只是,事情竟真如斗篷女子所言,她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笑道:“都尉大人,你够狠!可是,就算你将她做成人彘,对我也没有一丝影响。可是……我觉得,我就算是拔掉苏婉怡的一根毫毛,你也会心痛吧。”   说话之间,斗篷女子左手小拇指的指尖已在苏婉怡白皙而毫无瑕疵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王肃观又急又怒,本想着借助梅姐的威胁可以逼迫斗篷女子放了苏婉怡,没料到这女子竟然对梅姐没有丝毫情感,自己已经够狠了,这位女子比自己更加心狠手辣,简直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事情拖得久了,会生出变故的。梅姐的死,便是变故之一。”斗篷女子平静的说道:“现在,用你手上的兵器结束你的生命吧……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的指甲上涂有十种不同的毒药,左手小拇指指甲上涂的不是砒霜,可下一次,就保不准了,麻烦都尉大人动作快点吧。”   “你……”王肃观投鼠忌器,不得不忍气吞声,气得蛾眉钢刺戳进了梅姐的心脏,在梅姐的身上一顿乱扎,一直扎成蜂窝,溅了满脸鲜血,方才停了下来。   柳似伊听到王肃观疯狂的声音,一颗心扑扑直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几乎到崩溃的边缘了。   “我以黑无常的名义发誓,如果你再敢动婉怡一下,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肃观口上说着狠话,可蛾眉钢刺却对准了自己。   嗤!   一声轻响,从王肃观的腹部传来,王肃观的双眼向外一睁,张口欲呼,可发不出半点声音,缓缓向前倒去,趴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刻,屋中彻底安静下来了,再无半点声响。   “呜呜……”柳似伊终于转过头来,看到自戳而死的王肃观,当时便吓晕过去了。   斗篷女子怔怔的望着王肃观的尸首,失魂落魄的道:“世上……竟然……竟然真有这种人!”   她忽然朝苏婉怡看去,搬了张椅子坐到她的对面,对着苏婉怡左瞧瞧,右看看,不禁叹道:“好美的人啊,难怪都尉大人为你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   可是,她已无半分悠闲。   嗤!   正在这时,连成一片的破空之声从窗外传来,斗篷女子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一边去拉苏婉怡,以为人质,一边开始闪避。   就在这时,本已失血晕过去的皇甫不同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将圆桌一推,顺势推倒了坐在椅子上的苏婉怡和柳似伊,二女纷纷滚落在地。   被皇甫不同一搅和,斗篷女子已来不及抓住苏婉怡了,退守在一旁。   金钱镖终于停了下来,可是斗篷女子的后背忽然一凉,无尽的寒意袭上心头。   她缓缓的转身,瞳孔一缩,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王肃观又从血泊中站了起来,蛾眉钢刺依旧插在他的腹部,只是用铜锁锁着的手铐已经被利刃削断了。   断口处,平整光滑,散发着冰冷的光华,显然是被锋利无比的利器削断。   斗篷女子很快注意到了王肃观手中那黝黑的匕首,寒气森森,令她心悸。   “我说过,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肃观仿佛从沉睡中刚刚苏醒过来一般,陡然睁开双眼,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已然将斗篷女子从手腕中抓住。   第一百五十七章 :草木皆兵   斗篷女子猝不及防,王肃观虽然伤势严重,失血过多,但也手到擒来。   其实,斗篷女子干杀人的勾当,向来机警,反应也灵敏,只是,她今天的对手是王肃观。   王肃观前世受过训练,就算是被枪指着脑袋,也有信心在对方扣动扳机前将自己的脑袋移开,同时抢下对方的手枪将子弹送到对方的脑袋中。   他生来异禀,外加训练有素,论反应,就算找遍天下,也绝对难以找到第二个如王肃观一般的人物。   遇到这样的人,就算斗篷女子再怎么厉害,也被王肃观一抓一个准儿。   为了防止斗篷女子的指甲伤人,王肃观一抓住她的双手,便强行摁住,膝盖往她的小腹一顶,将她摁倒在地。   皇甫不同见状,搬了张椅子跑了过来,将椅子架在斗篷女子的头上,站到了椅子上面。   那椅子构造说来也巧,固定椅子的横梁恰好压在斗篷女子的脖子上面,斗篷女子的脑袋在椅子底下,只要椅子不挪开,她是万难从中跑出来。   王肃观松了口气,大口咳嗽,放开斗篷女子的双手,坐到了椅子上。   “大哥,快站上来,小心她的指甲。”皇甫不同站在椅子上提醒着,伸手去拉王肃观。   王肃观一个激灵,又来了精神,也跟着站在椅子上,与皇甫不同挤在一起。   哐啷!   门被踢开,赵一毛三兄弟拿着兵刃闯了进来,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怔住了。   一张椅子下面压着一个脑袋,滑稽的是,校尉大人和皇甫不同站在椅子上。   让人惊恐的是,地上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首,苏婉怡和柳似伊摔倒在地上,而王肃观全身是伤,已变成了一个血人。   “快去请惜春院把游散人请来。”赵一毛立刻反应过来,向孙三分吩咐道。   孙三分愣了一下,大步跑去了。   赵一毛和钱二两跑了上来,要上前压住斗篷女子,可皇甫不同玩得兴起,这位女子又折磨她们好久,不肯这么轻易放开,便指着二人道:“喂,别碰她,她身上有毒,我们下来,你们站到椅子上来,让她这么躺三天三夜再放她起来。”   赵一毛愕然,不过皇甫不同和王肃观关系暧昧,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夫人,不敢轻易说不,小心翼翼的将王肃观和皇甫不同扶了下来,让钱二两站了上去。   王肃观一步一顿的走到苏婉怡的身边,刚在她的人中摁了一下,顿时感觉到头晕目眩,再无半分力气,晕了过去。   他的身上,还插着那根蛾眉钢刺。   ******   “哥,探子传来消息,二世子畏罪潜逃,王肃观下令全城搜索。”黄恬打着油纸伞,缓缓的走到黄庭轩身边,压低声音道。   黄庭轩一愣,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怕畏罪潜逃是假,被王肃观杀了才是真……唉,这王肃观在官场中打滚毕竟不久,他如此热衷此事,想要不被人怀疑都难啊。”   “哥,您是指?”黄恬茫然的问道。   “这次的事,表面上看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王肃观在银杏山出现过,又这么巧想围攻云王府,这一切,却很容易引起明眼人的注意。”黄庭轩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暗佩服王肃观,自己在第一时间没有阻止他,其实已经等同于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了。   “那咱们现在……”黄恬将声音拖得很长的问道。   “派人散步消息……”黄庭轩刚一开口,忽见远处的墙脚下有人向他招手,不禁一怔,忙支开黄恬:“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自己打着伞走了过去。   墙角那被黑袍遮的密不透风的人恭敬的说道:“都督,在王肃观回到云州之前,您就派我卧底折冲府,我不辱使命,又打探到了好多消息。”   “说吧。”黄庭轩淡淡的道,眼中有些怨气,不该说的话,这人最好别说。   “王肃观的夫人苏婉怡被红巾军劫持,王肃观为了救苏婉怡,自杀了。”那人徐徐道来。   黄庭轩骇然大惊,不顾以往冷静,惊叫道:“什么?!”   黄庭轩一时没反应过来,苏婉怡不是应该被公羊仲彦劫持了,何时又被红巾军劫持,而且,探子刚刚回报,王肃观已经救出了他的夫人,带着她会服了,莫非是回府之后他们被红巾军袭击了?   “现在,整个折冲府全面戒严,有位道人正在给他看病,不过想起死回生,我看是不可能了。”那人又道。   黄庭轩并没有因之而欢喜,而是有些心烦意乱。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黄庭轩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踟蹰起来了,以他在云州的地位,现在完全可以进入云王府,推举云王的孙儿为新任云王,从而在云州呼风唤雨。   只是,他忽然有一种寂寞萧索的感觉,变得怅然起来。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原来早就将王肃观当成好友了。   “不行,他不能死!”黄庭轩一咬牙,眼睛瞬间亮起,一摆手道:“你先回去吧,以后不用再向我说王肃观的情况了。我亲自去看他。”   黄庭轩又来到黄恬身边,双目一睁,虎目熠熠生辉,明亮灼人,可隐隐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悲伤。   “若不是大雨所阻,钦差已经到云州了。这场雨下的可真及时。这样吧,你马上带心腹四处散播消息,用民间百姓的声音,将王肃观‘冲冠一怒为红颜’,劫持城门郎,攻打云王府的真相掩盖下去,记住,要半真半假!最好再加点公羊仲彦神秘失踪,勾结外邦,杀死公羊伯腾,又找王肃观当替死鬼的猜想进去,这样才容易让人信服。”   黄恬点头应了一声,心中却叹了口气,既然黄庭轩做这样的安排,看来他是铁了心打算和王肃观联合了。   只是如果让黄恬知道王肃观已死的消息,只怕有的你跟自己的堂兄争执一会儿了。   正在此时,两骑飞奔而来,司马战和高琼从马上跳下。   待看到黄庭轩时,司马战和高琼无不大惊,相对看了一眼,忧从中来。   司马战说话算话,说投靠王肃观,那便绝无二心,王肃观救出了皇甫不同,反正有黄庭轩、方高峰和守丞压阵,也没有将司马战放在心上,任由他们离开。   司马战和高琼缓缓下马,忐忑的走了上来。   黄庭轩也发现了二人,不禁一怔,立刻警惕起来。   王肃观被杀的消息如果传出去,只怕整个云州都会动荡起来。   只是,公羊仲彦“畏罪潜逃”的话,司马战带来的羽林军也会土崩瓦解。   黄庭轩却并不想逼迫司马战,他手上的羽林军战力惊人,如果赴死顽抗,只怕不好对付。   而且,云王府的援军已经赶到,若非斜地里又杀出几股人马,与方高峰何冰一处,援军有所忌惮,只怕早就向方高峰发起攻击了。   这个时刻,司马战如果下令让云王府的人马从府内杀出,与援军前后夹击,王肃观必败无疑。   况且,后面赶来的那些支援的人马,全都是武不折和于不减根据第二封信控制起来的云州高官的人马,这些人忌惮阎罗殿威名,不得已才投靠王肃观,其实本身乃是红巾军的人马,对王肃观又恨之入骨,如果有变数,他们会毫不客气的反咬一口。   形势万分危急,悬于一线。   这一切的枢纽,便是司马战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黄庭轩带人缓步走了上去,淡淡的说道:“司马将军,擅离职守,其罪不轻啊!”   司马战知道黄庭轩和王肃观是对头,当下毫不客气的说道:“不劳大都督费心。”   黄庭轩淡淡一笑,试探性的道:“树倒猢狲散,司马将军来这儿,想好了退路吗?”   司马战一惊,悲从中来,不禁黯然一叹。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难得的温馨   “相公,你终于醒了。”   苏婉怡呜咽着。   王肃观被游散人妙手抢救,昏迷了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   苏婉怡满面憔悴,守在坐在床边,泪珠滚滚而落。   王肃观缓缓坐起,腹部和左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可随之而来的药香却让他又皱起了眉头。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王肃观苦笑着道,他一个激灵,忽然记起什么,忙道:“你不是被她的指甲刺到了吗,伤的怎么样?”   苏婉怡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扑在相公的胸膛上,哭出声来。   王肃观顿时有些心慌,忙不迭的道:“快别哭了,她的指甲上果然有毒吗?是什么毒……”苏婉怡只是哭泣,一言不发,仿佛将今日的担惊受怕要彻底排空一般。   王肃观灵机一动,故作痛苦状,“啊”一声惨叫,道:“婉怡,你弄疼我了。”   苏婉怡一听,忙拾起身子,仔细的检查起了王肃观的身体,忙道:“哪儿疼……”   “你把脖子伸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王肃观郑重的说道,眼中满是担忧。   苏婉怡气得笑了一下,苦着脸道:“不碍事的,就划破了点皮,而且毒也不碍事,游散人已经给我开了药。”   王肃观这才放下心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笑道:“我现在不疼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   苏婉怡精神一振,既然相公胃口不错,伤势应该无碍,忙亲自去弄,刚一开门,柳似伊和皇甫不同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脸上更显着急之色。   “大哥(王大哥)怎么样了?”二女一同问道。   只是,皇甫不同的手腕上面用白布抱着,她为王肃观放血,苏婉怡对她也亲近起来了。   苏婉怡一怔,微微叹了口气,道:“他已经醒来了,你们进去看他吧。”说着与儿女擦肩而过,往厨房方向走去。   皇甫不同急不可耐的推门而入,却见柳似伊停在原地,不肯进去。   “柳姐姐,你不进去吗?”皇甫不同黛眉蹙起,问道。   “我……既然他醒了,我就放心了。”柳似伊樱唇微抿,神色黯然的道,随即转过身,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皇甫不同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再耽搁,心急火燎的跑了进去。   “大哥!”皇甫不同惊喜的叫了一声,跑过去坐到床边,在王肃观的身上一顿乱翻:“让我看看你的伤。”   王肃观忍着疼闪避,可这丫头还真消停不了。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皇甫不同手腕上也包着,顿时记起这古怪的丫头义无反顾放血的一幕,心中一暖,回想起皇甫不同的种种,这丫头似乎并不简单,更像是一位大智若愚的奇女子。   先是一无所知的跑过去要救苏婉怡,后装模作样的要离开,只怕连失血过多晕厥也是假装的,到后来又看似误打误撞的碰翻桌子,其实将苏婉怡和斗篷女子分开。   再加上皇甫不同跟着土垚子到处行骗,她走南闯北,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只怕这女子平日里天真嘻哈的面孔,只是她的一面而已。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不要大惊小怪的,害大家担心。”王肃观说道:“你的伤不碍事吧。”   皇甫不同立刻将自己的双手藏了起来,吐了吐舌头道:“这算什么伤,你不知道啊,有一次我跟师父去骗一个卖药财的大财主,我和师父扮鬼,我一不小心从房顶摔下来,手臂都摔断了,也没事。”   王肃观心中怜惜不已,满怀歉疚的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比这更加艰难千百倍的场面,我都应付过,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我都挺了过来,一个杀手能耐我何?”   “臭美!”皇甫不同吐了吐舌头,心中却想:“如果不相信你,在你自杀的时候,我早跳起来了。”话题一转,坐到王肃观身边道:“你以前见过什么难对付的场面,跟我说说吧。”   王肃观懒洋洋的吁了口气,想起前世的种种,今生的一切,不禁有些怅然。   前世,他就如斗篷女子一般,没有家人,更无丝毫感情,是个杀人机器,今生,他有了家室,不能再无法无天下去了。   “下次再跟你说吧。”王肃观挪了挪身体,目光一凝,道:“那个杀手呢?”   “小气。”皇甫不同吐了吐舌头,没好气的道:“她在咱们不注意的时候,用指甲刺了自己一下,中毒了。不过臭道士发现的早,给她及时施救,总算抢救过来了,现在,赵一毛他们将她的指甲全都剪掉了,关在后院,派人严密看管。”   王肃观叹了口气,虽然这女子可恶至极,该千刀万剐,但不能让她死的这么便宜,至少要从她身上挖出点东西再送她去死才成,暗暗点头,赵一毛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了,确实是个得力的下属。   正在此时,皇甫不同忽然道:“大哥,那女的长得很怪,如果你想去见她,得做好被吓到的准备。”   “莫非她比你还丑?”王肃观取笑道。   皇甫不同立刻不依,张牙舞爪的向王肃观发出恐吓。   这时,苏婉怡亲自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一见到王肃观和皇甫不同如此亲昵暧昧,顿时酸溜溜的,可转念一想,相公为了自己大杀四方,甘愿以命换命,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顿时,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虽然这差点是用相公的生命换来的,但还是有那股虚荣。   “同儿妹妹,快来帮我一把,将小桌子搬到床上,让相公用餐。”苏婉怡满面忧容的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皇甫不同从柜子上取下红木小桌,摆放在床上,苏婉怡则将一应物事一一放在上面。   王肃观看着苏婉怡的一举一动,说不出的心痛,看她容颜憔悴,云鬓凌乱而不曾梳洗,这几日担惊受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想到这儿,王肃观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苏婉怡已经给家中寄过去了书信,只怕他的泰山岳母不久便会赶到,如果让他们听到自己大杀四方,进攻云王府,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坏。   “亲爱的婉怡。”王肃观柔情顿生,没个正经的笑道:“我懒得动,你喂我吧,就像凤尾山一样。”说着张开了口,仰面躺了下去,悠然道:“还是有人伺候舒服啊。”   苏婉怡又好笑,又好气,小心翼翼的给相公喂起食物来。   皇甫不同在旁边看着,眼中满是羡慕之色,也毫不客气的盛了碗汤,苏婉怡每喂一口,她便乖巧的向王肃观送一勺子汤。   只是,皇甫不同很显然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不时烫的王肃观连吐舌头。   王肃观多日不曾休息,吃饭也是草草了事,像应付差事一样,在家中难得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点东西,精神渐渐恢复过来。   “婉怡,你派个人去黑铁城,让人务必将刀如天请过来,今后我要让她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王肃观沉吟道。   苏婉怡一惊应了一声,经过这次事情,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精神,连斗嘴都没了力气。   王肃观原先收服刀如天,其实便是抱着让她保护苏婉怡的打算,只是有人要购买公易山庄的火器,他便不得不让刀如天出去坐镇,不料还真是巧,在刀如天不在的时候竟发生了这种事情。   “婉怡,扶我起来,我出去走走。”王肃观一边挣扎着坐起,一边说道。   “不行!”二女同时喝道!   王肃观看了二女一眼,咧了咧嘴,在她们关切的目光中,自己也无可奈何,不禁叹了口气,笑道:“那将东西收拾起来,你们俩躺在我的两边,让我搂着睡觉如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震惊   “夫人,大事不好了。”   喜儿神色惶急的站在外堂道。   她本来是黑铁城校尉府的仆人,可苏婉怡从黑铁城搬过来的时候,顺道将这丫头也带了过来,如今,她在整个折冲府,相当于苏婉怡的代理人,兢兢业业,大小事情处理的非常妥当,权力不小。   连她说不好了,只怕出的事情真的不小。   在王肃观软磨硬泡下,苏婉怡和皇甫不同两位玉人终于答应王肃观,躺在左右,让王肃观搂着睡觉。   只是,二女并没有那么开放,被王肃观同时搂着,多少有些尴尬,王肃观索性就此睡去。   苏婉怡下了床,整理了一下,从内堂走出,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几位道长说要给小同儿报仇,现在到处揍人,要逼我们将刺客交出去杀了。”喜儿神色惶急的说道。   苏婉怡黛眉蹙起,又回到屋中,给皇甫不同使了个眼色,将她唤了过来,拉到外堂,压低声音道:“同儿,道长们又在惹事了,你要再不出去看看,折冲府就给他们掀翻了。”   皇甫不同小嘴一咧,刚想叫出声,可意识到什么,又将话吞了回去,气鼓鼓的跑了出去,大有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气势。   苏婉怡让喜儿顺道将王肃观用餐的一应物事收拾起来带走,再次回到内堂中时,王肃观又醒来了,重新坐起。   “相公,我从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风流。”苏婉怡的话,明显带着浓浓的醋意。   王肃观嬉皮笑脸的道:“原来你真会吃醋啊,那过来吧,让相公亲一个,算是给你赔罪。”   苏婉怡看了王肃观一眼,叹了口气道:“以前,我只当你将同儿当妹妹,不料你连她的注意都打。”   王肃观大呼冤枉,忙将惜春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道:“我本以为那被掳劫的人是你,才无所顾忌,现在这丫头赖上我了,如果我不顺从,她肯定会以为我看不起她,相公我可是天大的好人啊,你可不能冤枉我。”   苏婉怡又好笑,又好气,走过来坐到王肃观的身边,带起一阵女子的香气,传入王肃观的鼻端,笑道:“得了吧,我也没有真怪怨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我家收到信件,算算时日,也快到了。他们要是知道你和这么女子厮混在一起,肯定又会想办法拆开我们。你能对你别人赶尽杀绝,总不能连我的双亲都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应付吧。”   “呃,怎么可能,正所谓爱屋及乌,我才不会……”王肃观赶忙解释起来,可一是最快说错了话。   “哼,你才是乌鸦呢。”苏婉怡气道。   王肃观陪笑着,忽然面色一肃,问道:“你老子要是知道我害你受过伤,指不定活剥了我,他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对了,还有你娘……咱老娘,她喜欢什么,我得巴结巴结他们。”   “笨蛋!”苏婉怡脸色一变,刚要在王肃观的胸膛捶一拳,可又顿住了粉拳,气道:“我都跟你说过好几遍了,你每次都说记住了,原来是在敷衍我。”   王肃观忙装模作样的告饶,道:“以前不是没有火烧眉毛嘛,我也没上心,现在不一样了。”顿了一顿,王肃观才道道:“我想起来了,老头子是文人,最喜欢风流才俊,收集古人字画,名家真迹。老太太也热衷此道,不过她最是迷信,凡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她都信。”   王肃观认真的回想着苏婉怡曾经说过的话,浑没注意到苏婉怡充满杀意的目光,待发现时,苏婉怡已气的跳了起来,指着王肃观怒道:“你一点正经也没有,怎么称我父母为老头子、老太太?”   王肃观没想到苏婉怡反应这么大,不敢再开玩笑,正色赔礼道:“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苏婉怡这才收起了怒容,气冲冲的坐了下来:“记得就好。”   王肃观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趁机钻入苏婉怡的衣服中,在她那丰满柔腻的胸脯上揉捏起来:“苏家上次吃了个哑巴亏,好多宝物都被我抢了过来,其中便有许多字画,只是这是苏家的东西,不方便孝敬老……岳父大人,不然会出事。”   “不过,岳母大人,我倒是有个办法将她搞定……”王肃观看到苏婉怡那秀气而略带几分媚气的眉又皱了起来,连忙改口:“我有办法巴结她,咱们身边不就有个神婆子吗?”   苏婉怡一愣,忽然喜道:“你是说……皇甫不同?”   王肃观点了点头,得意的道:“保不准儿岳父岳母啥时候过来,得尽快安排妥当,到时候让刀如天打扮的丑一点,寸步不离的保护你,让皇甫不同和游散人扮成小道姑。”   苏婉怡总觉得这么做有些欺瞒的意思,这些女子与相公关系暧昧,而且一个个都对他有爱慕之意,将来一定会成为相公的女人,到时候要是让二老发现,只怕反而激怒了二老。   “岳父既然喜欢山水字画,那好办,我派人四处拜访文人名士,多买一些……哦,对了,黄庭轩和云王的府上,这东西只怕不少,我去拜访这二人,厚着脸皮要一些。”王肃观一本正经的沉吟道。   “到时候带我一起去吧,我知道父亲的喜好,现在跟你这呆子说,你也记不住,我发现父亲喜欢的东西,你就想办法弄到手吧。”苏婉怡带着几分调皮的意味说道,显然是另有所图。   “你呀。”王肃观宠溺的看着苏婉怡,在她的琼鼻之上轻轻一捏,笑道:“没有我搞不定的人。”看着苏婉怡坏笑起来了,手上揉捏的力气也大了许多,顺着苏婉怡平坦的小腹一直向下摸去。   苏婉怡娇*喘一声,忙止住相公的动作,气道:“你身上有伤,不要闹了。”   王肃观在苏婉怡的耳畔上轻轻一吻,又在她初雪般的脸上狠狠的香了一口,似乎要将苏婉怡吞进腹中一般,笑道:“好,到时候一定带你去,只是,现在相公来了兴致,难受死了。”   苏婉怡气冲冲的站起,将王肃观的右手抓住,往他的跨步一放,道:“自己想办法把。”琼鼻一耸,向王肃观做了个鬼脸,整理着衣衫,走了开去。   王肃观定了定神,叹了口气,道:“婉怡,再拜托你一件事情,派人将皇甫伯蕴从黄金赌坊秘密带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苏婉怡一愣,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盖大哥听说你受伤了,跑来看你,还带着一个囚犯,好像就叫皇甫伯蕴,现在就被关到柴房中,让你的亲兵看着呢。”   王肃观一怔,点头道:“那好吧,让赵一毛兄弟三人将他带进来吧。”   苏婉怡走了开去,过不多时,赵一毛兄弟三人已带着狼狈不堪的皇甫伯蕴走了进来。   “大人,你的伤势如何了?”赵一毛在外堂恭敬的问道。   “不碍事了。”王肃观淡淡的道:“这次你们三人救驾有功,我自有赏赐,让皇甫伯蕴回话。”   赵一毛将皇甫伯蕴口里面塞着的布条取了出来。   皇甫伯蕴立刻拜倒在地,求饶道:“都尉大人饶命,都尉大人饶命啊!”   王肃观威势凛然的道:“饶命?得看你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自己说吧,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   “启禀都尉大人。”皇甫伯蕴早被吓破了胆,连续磕着响头,道:“实不相瞒,小的去找余姑娘去了。”   “那日客栈之中,二世子见了余姑娘一面之后,便被其美色所诱惑,说什么也要娶她。我本来还劝二世子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跟你闹翻,但世子说你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作对的,我无奈之下,便替二世子促成此事。”   “那日,我去见余姑娘,劝她离开你,如果她一直强留在你身边,二世子势必会对付你,如此一来,你不但前程尽毁,而且还有性命之忧。让她跟着二世子,才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既不想连累你,又不想跟着二世子,所以才一走了之。”   “我的探子在门外等候,一见她离开,我便立刻亲自去接,哪知她竟已不知去向。于是乎,我奉命亲自去找她,一直找到盈州城,才找到她的下落。可那时,我暗访到,她竟有了身孕。”   王肃观全身大震,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走下了床。   苏婉怡也坐在床边,一听此言,实在是又惊又妒又喜又怕,重重情绪纷至杳来,连王肃观下床都没注意到。   王肃观走出两步,苏婉怡这才发现,忙跑上去将王肃观扶助,急道:“相公,你怎么能下床呢?”   王肃观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苏婉怡说了什么一般,如痴呆一般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外面,目光复杂,看着狼狈的皇甫伯蕴,颤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皇甫伯蕴看到王肃观神色有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若是实话实说,会不会激怒王肃观。   “我……我说……余姑娘……她……有身孕了。”皇甫伯蕴全身颤抖着道。   王肃观怔怔的望着他,雷厉风行的道:“孙三分,你带些人,让皇甫伯蕴领着,赶快去盈州将余姑娘接回来。皇甫伯蕴,我警告你,找到她,我就送你一条生路,找不到她,我就送你去死,再找些你在乎的人去陪葬,懂吗?”   皇甫伯蕴吓的全身颤抖,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我……我一定不辱使命。我也是发现余姑娘有了身孕,不好再强逼她,将她带回,这才孤身返回黑铁城,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她此刻应该还在盈州,我一定将她带回。”   王肃观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担心,浑身都有些发颤,将他们遣走。   苏婉怡神色复杂的陪在相公身边,不由自主的向自己的腹部摸了一下,而后去看那安静坐落在窗台花盆。   那盆花要何时才能盛开?   第一百六十章 :大都督来了   王肃观得到余泪帘怀孕的消息,又忧又喜,忧自然是因为余泪帘怀着孩子,又孤身在外,以她的性格,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余泪帘腹中的孩子,不用想都是自己的。   上一个孩子,因变故没有保住,如今王肃观又有了希望,如果这个孩子再有问题,只怕他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前世没有亲人,让他对这一世的亲情更加珍惜,从苏婉怡身上体会到了亲情,也更加渴望亲情,渴望亲人。   或许,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对孩子的渴望。   在这件事情上,王肃观根本没有掩饰对余泪帘的感情和对那个孩子的渴望,因为,他不想欺骗苏婉怡。   苏婉怡叹了口气,心中着实烦劳,这时,皇甫不同传来消息,他的师叔伯们也被劝了下来。   只是,另有一桩事情,皇甫不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向王肃观说道:“柳姑娘和那个老太太冒雨离开了,我上去跟柳姑娘打招呼,她好像很不开心,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王肃观对柳似伊并没有多少感情,虽惊艳于其美貌,甚至还幻想过将她纳入房中,但是柳似伊太爱使小性子了,日间常与苏婉怡合不到一块儿去,如果真将她娶了,只怕难以家和万事兴,也就将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期了,既然她走就走了,也没有怎么在意,摆手道:“我知道了。”   皇甫不同看到二人神色有异,不好逗留,便乖乖的关上门出去了:“大哥,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我师父的伤势……哦,对了,师父说这次是他糊涂,你救了我,他不怪你伤了他。”   王肃观又点了点头,无力的应了一声,转身躺在床上。   “婉怡,你会不会怪我?”王肃观躺在床上,忽然开口道:“咱们夫妻二人,决不隐瞒,你要是想说什么就说吧。”   苏婉怡定了定神,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替相公收拾着床铺,道:“相公,你不用多想了,我不能为你王家传宗接代,现在小帘有了相公的骨血,我也替你开心,只是,我有些遗憾,不能为相公生个孩子。你身边如今有了小帘、柳姑娘、小如、同儿我们五个女人,无论如何,能够为相公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   王肃观神色复杂,叹了口气,也往窗台看去,暗道:“据游散人所言,想要让种子发芽,应该还需要龙之血,公羊仲彦也是皇族,只是当初局势复杂,一时忘了,想来现在他应该被司马战给葬了才是。看来,我真得向云王讨一点血才成。”   苏婉怡替王肃观收拾好,独自守在床边,拿起一本书翻阅开始翻阅,可心中着实担心,一来为相公重伤,二来为父母将来,三来为余泪帘有了身孕之事。   总之,她坐了好久好久,那书是一页也不曾翻过去。   这时,喜儿不曾敲门,轻轻走了进来。   苏婉怡跟她吩咐过,只需她进来,进门时不许敲门,免得吵到王肃观。   喜儿在在外堂压着嗓子叫道:“夫人,大都督黄庭轩来了。”   苏婉怡一惊,沉吟起来了。   王肃观去银杏山所做的事,苏婉怡早就知道,只吁了口气,并没有反对,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小心些。   如今公羊伯腾已死,黄庭轩又明显效忠于他,莫非黄庭轩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念及此,苏婉怡精神一振,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来到镜子前面整理了仪容,往外走去:“走,我去见他。”   已经变小的雨,再次如注般倾泻,苏婉怡打着青色的油纸伞,踩着石砖,来到了前厅大堂。   黄庭轩孤身前来,身上湿漉漉的,正拨开大厅中的小铜炉,在那儿烤衣服呢。   其实北方大兴煮茶,尤其云州,不管富贵人家,还是贫民百姓,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煮茶的习俗,尤其以年迈老人,闻鸡而起,煮茶和大饼,便是其早饭。   当然了,富贵人家煮好茶,普通人家煮霉茶。   王肃观虽喝不习惯煮茶,但毕竟入乡随俗,有人来拜访的时候,便摆上铜炉,用砂壶盛装煮茶饮用。   黄庭轩用来烤衣服的铜炉,便是用来煮茶之物。   “大都督可是想喝茶了?”苏婉怡出现在正厅,微笑中自有几分威仪。   “你是?”黄庭轩眉头一皱,震惊于苏婉怡的容颜,肌肤胜雪,清丽秀美,可与上次他见到的余泪帘所不同的是,苏婉怡身上更有一股骄纵的贵族气质,根据黄庭轩的阅人经验,绝对是出自大户人家。   “王肃观,你的桃花运真让人羡慕死了。”黄庭轩心中暗道:“王肃观不是猎人出身吗,他如何认识这种女子,看来,我得派人去查查才成。”   “想必夫人便是让王都尉冲冠一怒,大杀四方的苏氏吧。”黄庭轩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道:“听说王都尉的伤很重,我这儿有千年老参一支,可起死回生,如果王都尉平安无事,也能压惊的。”   黄庭轩已将一个长过一尺的红盒子放到了案桌上,依旧全神贯注的烤衣服。   “如此,多谢大都督了。”苏婉怡本想探探黄庭轩来此的口风,不料他竟是探病来的,还送上贵重的千年人参。   她跟王肃观生活久了,不免沾上一点王肃观的无赖痞子的习性,有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客气了。不知王都尉伤势如何?”黄庭轩仍旧烤着衣服问道。   “已无大碍。”苏婉怡可不想跟着黄庭轩的步子走,立刻反客为主,问道:“想必大都督此番前来,不是单纯的为了送人参那么简单吧。”   “王肃观的这夫人不简单啊。”黄庭轩暗自沉吟,淡笑道:“实不相瞒,此番前来,还有要事与王都尉商议,不知此刻是否方便见他?”   “只怕有些难处。”苏婉怡故作遗憾的道:“我家相公正在安睡,只怕不方便见你。若有急事,我可以帮大都督转告。”   “呃,这……”黄庭轩面有难处的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请转告王都尉……我改天再来拜访。”   苏婉怡愕然,还以为黄庭轩要让自己转告什么呢,原来是这句话。   这句话,根本不用他说,也不用自己转达。   苏婉怡也不与他纠缠,顺水推舟的道:“既然如此,就不远送了。”   黄庭轩缓缓起身,刚走出两步,忽又回过头来,淡淡的道:“有劳夫人再帮我转告一句话,就说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请他安心养伤吧。另外,钦差公羊统马上就到云州,其目的不明,他须要怎么做,想来也不用我多费唇舌了。”   苏婉怡身子一震,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只因为,她听到了三个字。   公羊统!   “可是左武卫大将军公羊统?”苏婉怡立刻追问道。   “正是他,莫非夫人认识他?”黄庭轩也是一惊,刚才还觉得苏婉怡身份可疑,她既然知道左武卫大将军公羊统,只怕真不简单。   莫非王肃观也与大丰帝国的皇族有关?   黄庭轩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苏婉怡并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向门口侍立的喜儿道:“喜儿,帮我送一送大都督。”   喜儿姗姗而入,向黄庭轩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大都督,请了!”   黄庭轩怀着心事,又回头看了苏婉怡一眼,忽然觉得她肤光胜雪,嫩如凝脂,绝非北方人,只怕是东南来的。   “王肃观和苏婉怡,看来我得认真调查一番才是。”黄庭轩沉吟着,喜儿帮他撑着雨伞离开了。   苏婉怡呆呆的立在原地,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公羊统……”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审问!   “走,带我去见那位斗篷女子。”王肃观向赵一毛吩咐道。   赵一毛一惊,如果让夫人知道自己将大人带出房间,夫人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才怪呢。   况且,夫人刚才出门前特地交代过,不准带大人到处瞎逛,自己怎敢带他出去。   赵一毛灵机一动,咧着嘴道:“大人,你有伤在身,不如我将她带到房间来,你慢慢审问吧。”   王肃观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我真正受伤的地方是手,腹部是皮外伤。而且,一个压抑的黑暗环境,会使一个人崩溃,更有助于审问,既然已经关了她两天了,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赵一毛又犹豫了一会儿,为难的道:“那好吧,不过大人,今天好不容易雨停了,夫人和皇甫姑娘去庙里向你祈福,如果她回来的早,发现你不在,你可不能说是我带你去的。”   赵一毛跟着王肃观久了,对他的怯意渐渐消去,私下讨价还价,开玩笑的事情,也时常发生,王肃观并不以为忤,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折冲府,还是婉怡当家……”王肃观暗道,却温柔的笑了笑,道:“走吧,你瞎操什么心。”   在赵一毛的带领下,王肃观来到与厨房紧挨着的后院地窖,那儿有一队十个亲兵把守,外围又有二十人拿着弓箭全力防守,显然对人犯非常重视。   王肃观一摆手,遣散众人,让赵一毛守在地窖口,独自一人举着火把缓步走了进去。   这个地窖,本来是用作盛装瓜果蔬菜用的,所以靠近厨房,这时,为了给斗篷女子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连上方的通气孔都用遮了起来。   王肃观用火把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着,目光一凝,顺着摇摆不定的灯光,发现了缩身在角落的斗篷女子。   王肃观将自己手中的火把墙壁之上,道:“在黑暗中呆的久了,有没有崩溃的感觉?”   “崩溃?”斗篷女子身子一动,缓缓站了起来,自嘲的笑道:“我早就崩溃了,就算关在黑暗中,又能如何呢?”   王肃观这才注意到,斗篷女子的双手铁链子锁了起来,无法离开墙角。   “哦,是吗?”王肃观轻笑一声,道:“是谁派你来行刺我的,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斗篷女子妩媚的笑了起来,盘起的秀发也顺着她纤瘦的肩膀散落,一股幽香在地窖中缓缓荡开,那是女子的体香,与地窖中藏封的果香夹杂在一起,让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   “会的,你一定会的,没有我王肃观做不成的事,没有我王肃观征服不了的人。”王肃观傲气横生,声震地窖,回荡开来。   斗篷女子轻轻的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   王肃观也跟着嗤笑一声,缓缓向角落中走去。   斗篷女子脸上的斗篷已经被赵一毛等人摘掉,只是她的头部缩在黑暗之中,难以看清。   王肃观走到距离她的身前,贪婪的嗅着那沁人心脾,让人心神荡漾的女人香,缓缓伸出唯一可动的右手,将斗篷女子的脸扶正,借着火光一看,登时吓的倒退两步。   映入眼帘的那张脸,简直像是被魔鬼啃噬过无数次,被蛆虫侵蚀,坑坑洼洼,完全由脓疮占居,简直不堪入目。   王肃观忽然想起那日苏婉怡被斗篷女子抓住时,也曾吓的浑身哆嗦,想来也是看到了斗篷女子这被恶魔吃掉一半的脸才如此害怕。   第一眼便注意到斗篷女子的左边长满脓疮的脸,王肃观不曾注意她的右边脸,定了定神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又去看斗篷女子的脸。   灯光摇曳,穿过黑暗,映照在斗篷女子的另外一半脸上,熠熠生辉,美艳而绝无半分瑕疵的脸上,肤光胜雪,美艳娇嫩,几乎吹弹可破。   如果遮住她的另外一半脸,这个女子,绝对是王肃观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人。   无论前世今生,绝对是王肃观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或许是上帝妒忌她的美貌,才让她另外一半的脸仿佛被腐蚀过一般,长满了脓疮,成了恶魔与丑陋的栖居之地。   “都尉大人,我长的可还过的去?”斗篷女子妩媚的笑了起来,那忧郁而哀伤的眼睛,在灯光下尽显柔媚之气,“都尉大人不嫌弃,就让我陪你吧,反正这黑灯瞎火的,你别看我的脸,我就不信我对你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王肃观心中暗惊,梅姐是春满楼的老鸨,莫非这女子也是青楼女子,说话竟如此露骨。   王肃观眼中露出了邪笑,将斗篷女子拦腰一抱,笑道:“你说的也是,送到嘴边的,不吃白不吃。”心中却道:“我设下美男计,倒要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斗篷女子目光一寒,忽然跳起,两条长腿将王肃观夹住,跨到了王肃观的腰间,双腿使力,夹得王肃观牵动腹部的伤口,疼的差点叫出声来。   王肃观用右手托住她丰满浑圆的臀部,将她往上一托,避开了腹部的伤口,牢牢箍住。   “王都尉,先别猴急嘛,我有一事不明,想先向你请教一下。”斗篷女子夹着王肃观的身体,跨步在王肃观的身上缓缓蹭了起来,声音柔媚,简直酥*到王肃观的骨子里去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王肃观与她就隔着一层衣服,已经隐约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那滑如丝绸一般的肌肤,就藏在那黑衣下面。   王肃观贪婪的用右手五指在她丰满的臀部搓了起来,道:“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自刺一下,又活了过来吧。”   斗篷女子又将身体往下坐去,牵动王肃观腹部的伤口,同时,也被王肃观撩拨的有些忘我,媚笑道:“你身边那么多女人,难怪这么会玩,人家都有感觉了,嘻嘻,呵呵,你说的不错,我心头一直有这个疑问。”   王肃观也有些动情,早就视这根女子为仇人,自然对她毫无怜惜之情,贪婪的在她的臀部抓了起来,只听得一声嗤响,她的裤子从臀部裂开一条口子,王肃观乘胜追击,手贪婪的伸了进去,在其股缝之间流连起来了。   芳草萋萋,温热的秘*洞,颤抖着,湿润起来了,其双腿也不由自主的将王肃观夹的更紧了,贝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眼神也变得水汪汪的。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忙松开双腿,从王肃观的身上退了下来,只是王肃观虽然只有一只手臂可用,但毕竟力气大,斗篷女子加在一起,绝对不超过一百斤,王肃观借着身体之力,还是能够将她抱了回来。   “别急嘛,才刚刚开始。”王肃观笑着,右手在那秘*洞外面毫不客气的肆虐起来了,“那日,你逼我去死,今天,就让我也逼你一下吧。当时,我可不会相信我死了,你会放过婉怡,所以,我绝不会死,但是,我不死的话,你是绝不会放过婉怡的,想来想去,我只有假死这一条路了。”   “在我自刺之前,想必你还记得我近乎疯狂的老鸨儿的尸体上一顿乱刺吧。我王肃观,绝对不会行无用之举,在那疯狂大喊的时候,我将蛾眉钢刺*插入老鸨儿的身体中,借着她的肋骨,折断了蛾眉钢刺的尖端。”   “峨眉钢刺本身又细又尖,我成功的用老鸨儿的肋骨掰断之后,用手握住尖端,用疯狂的举动来转移你的注意力,然后再刺进自己的腹部。我对人体非常了解,刺的地方并非要害,而且尖端已经掰断了,我刺进自己的身体中,只是刺破了皮。”   “当时,我疯狂的刺老鸨儿,其实还有另外一桩目的,那便是用她身上的鲜血将自己染红,到时候,我身上流血不多,也可以被遮掩一下。如我所料,你真的上当了。”   “我趁着那个机会,假装晕倒,然后拿出身上藏着的削铁如泥的匕首,悄悄隔断铁链,找机会救下婉怡。现在,你明白了吗?”   王肃观明显感觉到手中湿了一大片,下身也早已变得坚挺,顶在了那女子的双*臀之间,转了个身,站在她的身后,托起了她的臀部。   好个老汉推车!   第一百六十二章 :罪恶   黑暗的地窖,充斥着淫靡。   王肃观将她视为仇敌,对她本就没有丝毫怜惜,又认定她是青楼女子,心中的底线崩溃的那一刻,他深深的刺了进去。   只是,那一刻,他忽然后悔起来了。   这位女子,竟仍是处子之身。   情*欲充斥在脑中,王肃观抛开一切,中军直入,杀他个进进出出,惊天动地,一直将那女子连续三次送上极乐的巅峰,自己也酣畅淋漓的达到巅峰,停了下来。   复仇、罪恶、情*欲、懊悔、不忍……   种种情绪交织在他的心头,他几乎忘记了身边这个女子的反应,只是一味的揉捏着她丰满骄傲,未曾在人前展示过的椒*乳,抚摸着她纤瘦的背,平坦的小腹,修长丰腴的腿,浑圆高傲的翘臀,到后来,甚至将她抱了起来,用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了征战,享受着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与那女子在畅快的大叫中巅峰,方才停下。   他收拾好衣衫,可罪恶感越来越重,主控着他的内心。   他忽然转身,看着蜷缩在角落中颤抖着的女子,心也为之牵动起来了。   她先前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时哭得梨花带雨,那充满忧伤的凤眼,仿佛要抛起世间一切,与万物隔绝似的。   她,心死了?!   “我……”王肃观忽然觉得再也无法去恨这个女子,反而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罪恶感,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说些什么,又徒增她的伤心罢了。   王肃观本想审问她来着,她是个青楼女子也就罢了,可天知道她竟是处子,瞧她哭得梨花带雨,反抗的又如此强烈,想来那放*荡之气也是装出来的,又哪有审问她的勇气呢,只能就此作罢。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俯下身去,替她穿好衣服,只是那女子的衣服已经被王肃观残忍而不知怜香惜玉的撕破了不少。夏天衣服本身便穿得单薄,如今有不少破损的地方,只消光线稍亮,简直无异于衣不蔽体。   王肃观走到地窖门口,朝外面喊道:“赵一毛,去找几件衣服来。”   刚才王肃观的动静非常大,赵一毛在外面早就听见了,一听这话,也猜到了一二,可又不敢去王肃观的屋中乱翻,又不敢将此事告诉喜儿,让喜儿帮忙找衣服,便立刻差人去门口绸缎庄买衣服。   王肃观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那女子的哭泣之声,再也忍耐不住,却又不肯就此放下身段,便道:“本官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暗堂堂主张文举临死之前,留下一份书信,上面有红巾军隐伏在云州的官员,如今,这帮官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想知道,这次派你前来刺杀的人,究竟是谁?”   王肃观本没有想过她会回答自己,哪知她竟竟然回应了起来。   “是一个你绝对得罪不起的人。”她的声音中,仿佛没有丝毫的情感,冰冷的让人心悸,同时,她的眼中被绝望充斥着,让人屏住呼吸。   “世上有我得罪不起的人?”王肃观轻笑一声,十足的不信,“排行老四的易先生又到底是谁,他与东方廖又有什么关系?”   王肃观想起那个几乎让自己不敢接受的猜想,又提了上来,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易先生是不是排行第四,只是听东方廖那次说老四被王肃观打废了一条手臂,王肃观便猜这个“老四”极有可能是易先生,故此只是诈一诈。   那女子的表情却没有明显的变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没想过你会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会告诉你,没有任何人是我王肃观的对手,就是天见了我,也得低头!我待会儿会放了你,不过,希望你离开之后,脱离红巾军。”王肃观越说越激动,傲气横生,心中的罪恶感也被压了下去,只是还是不敢去看那充满哀伤的眼神。   “你……你这是赎罪吗?”那女子低垂双目,有气无力的道:“你不是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你……做到了。”   王肃观心头一颤,莫名的悲伤从心底袭来,只因为,此女仿佛沉浸在一段世间最悲惨的事件之中,她的心,已经死亡了,说出的话,全无半分生命气息,如同得道老和尚哼出的一段悲天悯人的曲子。   他没有回答,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虐待狂,也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屠夫,更不是一个被仇恨充斥了心灵的渺小而可悲的复仇者。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   一个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的可悲的人而已。   “离开云州,离开红巾军,咱们之间的仗,一笔勾销!”王肃观的话,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毕竟这女子只是劫持过苏婉怡,要说伤害,也只是害王肃观左手被穿,腹部受伤,这如何跟这位女子的清白之身相抵消。   毕竟,王肃观的伤,只要养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可这位女子的清白,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那女子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眼神,仿佛依旧沉浸在一件伤心欲绝的往事之中。   只是,看她的眼神,仿佛并非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也不知她想起了什么。   王肃观也沉默起来了,独自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一会儿想想苏婉怡,一会儿想想红巾军,一会儿又想着黄庭轩是否将善后工作处理妥当,一会儿又想起了余泪帘腹中那个孩子……   “大人,衣服买好了,我方便进来吗?”赵一毛的声音,从幽暗的甬道中传来,将王肃观惊醒过来。   王肃观刚欲坐起,身子甫动,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鲜血顺着小腹流了下去,浸湿了他刚才全力冲刺的兵刃。   “这下糟了,刚才实在是太刺激了,没有停下来,这下伤口裂开,不知道会不会被婉怡骂死。”王肃观心中暗道,走到地窖口,淡淡的道:“将衣服扔进来吧。”   赵一毛将那堆衣服扔了进去,恭敬的道:“大人,你最好,算算时间,夫人也快来了。”   他的话,摆明了知道了刚才的一幕。   王肃观愣了一下,双眼微微眯起,将衣服抱起来,又走入了地窖之中。   “把钥匙给我!”王肃观忽然顿住脚步,回头伸手要道。   赵一毛骇然大惊,若是将那女子放开,地窖中没有守卫,万一那女子暴起伤人,再对付大人,那还了得?   只是,他忽然注意到此时的王肃观前所未有的认真,前所未有的严肃,那神色复杂的双眸中,不知到底隐藏着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不由自主的将钥匙扔给了王肃观。   “所有人全力戒备,保护大人!”赵一毛挥手喝道,不过他早就见识过王肃观那敏捷的反应,又能够在刺杀之下救出苏婉怡,其手段绝非常人,自然他这么说了,就应该有把握才是,以此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宽心。   灯光昏暗,王肃观也不知该如何给她换上衣服,看衣服堆中,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给她换实在是太麻烦了,便从里面挑了几件宽大一点的衣服,道:“我将你放开,你将这些衣服换上吧,然后,你就自由了,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我非杀你不可,除非……”斗篷女子仿佛恢复了生机,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神色复杂,有悲伤,有冷酷,有恨意,有绝望……   她的话没有说完,又咽了回去。   王肃观帮她轻轻解开锁链,刚才还令他心神荡漾,欲仙欲死的触感与幽香,此刻,他视之如毒药一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避免接触。   只是,那斗篷女子生满脓疮的半边脸,却无法抑制的浮现在王肃观的脑中。   咔嚓!   一声脆响,斗篷女子手腕之上的铁镣打开,由于王肃观刚才太过疯狂,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斗篷女子的手腕被磨破了,看的王肃观罪恶感再度升了起来。   斗篷女子看着王肃观,本想冲上去将他杀了,可杀了他又能如何呢?   难道还是为了完成那该死的任务吗?   杀了他,又能如何呢,也无法唤回自己的清白。   她茫然而不知所措,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久远而不为人知的悲伤,再度袭来。   她怔怔的落下泪来……   良久,她忽然疯了一般的站了起来,可身体一动,腰间酸软,双腿无力,下体更是痛痒难耐,竟没能站起。   她很快意识到什么,银牙咬住下唇,强憋一口气站起,从王肃观身上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如野兽一般盯着王肃观,阴森森的道:“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下次,我志在必得。”   “王肃观做事,从不后悔。”王肃观傲然叫道:“不过,我也希望你记住,挡我路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希望你想清楚,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云王有求   “大人,咱们这是去何处?”   赵一毛既好奇,又忐忑,自从都尉大人去过地窖,将那女子放走之后,他就变得有些奇怪,换了衣衫,包好了伤口,不等苏婉怡回府,便催促着离开。   “有一些贵客要来云州了,我要去见黄庭轩商议一下,一来商量一些事情,二来找他要些名人字画。”王肃观随口说着,在赵一毛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钱二两带人去保护苏婉怡和皇甫不同了,孙三分又带人去盈州接余泪帘,赵一毛三兄弟,只有赵一毛在身边。   赵一毛叹了口气,只能陪着都尉大人走一遭了。   雨后的夏季,山河被洗过一般,披上了明艳的绿装,让人心旷神怡。   轿子一闪一闪的前行,在赵一毛的嘱托下,尽可能的让轿子平缓一些,只是轿子毕竟没办法做到平坦而毫无颠簸。   只是,才没走出几步,王肃观忽然听到街道两边传来一些与自己有关的话。   “看,那好像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都尉大人的轿子。”   “什么?是他?就是那个为了夫人劫持城门郎,攻击云王府的人?”   “不是他还有谁?我要是个姑娘,一定要嫁给她,给她做最后一房也成。”   “那说明你有病。”   “你才有病呢,我说真的,听说都尉大人长得玉树临风,我妹妹刚才还跟我说呢,那花痴的样子,连我都有些羡慕。”   “那你去吧,不过我听说这都尉大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杀的红巾军惨败而去,你要是嫁给他,一觉醒来,喉咙被割断了……不,应该说一觉睡去,再也醒不来。”   ……   王肃观听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当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上路。   只是,他才走出不多久,又听到一些人议论起了同样的话题。   王肃观又故作没有听见,继续上路,不料这一路上,竟有无数人热议王肃观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事。   到后来,甚至连王肃观为了苏婉怡自杀之事,也成为热议的话题。   虽然王肃观被无数人赞美着、崇拜着,只是他心中却有一股大男子主义,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杀,说出去实在不太光彩,甚至还有些窝囊。   果真,路上真有王肃观人说王肃观为了一个女人,太没有男儿气概了,将他损的成了一个贪花好色、一无是处的风流都尉。   赵一毛等人听的气往上冲,若非被王肃观喝止,只怕早冲上去将其痛揍一顿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都督府,黄庭轩竟然不在府上,而是在云王府。   王肃观愕然,早知道就该约黄庭轩见面了。   他想了想,要从黄庭轩的府上弄一些名人字画,总不能去云王府找他吧。   只不过,云王府上的藏物,只怕更多,如果能够向云王求一些字画,必然能够取悦他的老泰山大人。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又吩咐道:“走,咱们摆驾云王府。”   赵一毛本想劝王肃观回府,可想了想,又止住了。   来到云王府,已是黄昏时分,此时如他接到的消息所言一样,阎罗殿的人马早已撤离,尸首也被清理干净。   司马战的羽林军,也早已撤走,在王肃观的提示下,秘密转移到了黑铁城。   临近云王府,王肃观忽然想到,自己总得为进攻云王府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现在传的满城风雨,都说自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这些话传到云王耳中,不派兵灭了自己才怪呢。   王肃观又哪儿知道,这是黄庭轩派人散播出去的消息,而且,黄庭轩这么做,是因为他对官场上的政局看的比王肃观更远。   云王公羊承嵩倒是有心派人灭了王肃观,但听到儿子捉了王肃观的夫人,又杀了公羊伯腾,实在是搁不下这个脸来。   进入富丽堂皇、奢华不凡的云王府正厅,竟有十数个官员正在商议要事,公羊承嵩目光无神的端坐其上,其他官员分坐两旁,黄庭轩也在其中,依稀可以听出,他们正聊着奉旨钦差来云州的事情。   刚才赵一毛已经通报过,这帮人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来了。   公羊承嵩的双眼瞬间亮起,疲惫之气,一扫而空,一挥手,止住众人:“黄庭轩,你与他们商议去吧。”而后,他看了王肃观一眼,虚弱的道:“跟本王来吧。”   王肃观的目光从一众官员上面扫过,忽然发现黄庭轩再向自己点头示意,暗暗松了口气,跟着云王离开了。   公羊承嵩已病入膏肓,难以行走,被两位仆人抬到书房之中,急不可耐的将王肃观唤了进来。   王肃观进入书房一看,立刻被那琳琅满目的书画吸引住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贪婪。   公羊承嵩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淡的道:“王肃观,现在可不是欣赏书画的时候。”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的悲伤问道:“老二……逃往哪儿去了?”   王肃观心头一紧,听公羊承嵩的口气,倒真像是相信公羊伯腾被公羊仲彦所杀一般,只是面对这种老狐狸,他丝毫不敢大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道:“下官的人已经去追了,至于他究竟逃往何处,下官……据下官猜测,大丰帝国他已无容身之处,极有可能去了邻国。”   王肃观差点说一句“下官也不得而知”,可如果真的说出这句话来,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以自己的智慧,如果公羊仲彦真的逃走了,如何能够猜不到他逃往何处。   公羊仲彦“勾结外邦、杀害公羊伯腾”的说辞已经在整个云州传了开了,任谁都知道,他此次畏罪潜逃,必定是逃往外邦。   看来与云王打交道,丝毫大意不得。   公羊承嵩并不曾说话,闭上眼睛沉吟起来了。   良久,他重新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眼神却充满了哀求:“本王有个请求……”他浑身发颤,似乎深怕王肃观不答应,哭丧着一张包子似的老脸道:“老二蒙冤受屈,逃往帝都,面见天颜,所以,还请你派人南下搜寻。本王已经派人通知高寥,他已受命于本王,带人往帝都方向抓捕老二。”   王肃观如何不明白公羊承嵩的意图,他是认定了公羊仲彦勾结外邦杀了公羊伯腾,后来又带人来进驻云王府,意图再明显不过,便是为了云王之位。   只是,纵然自己的儿子有千般不是,他如何能够放任他被王肃观给杀了。   只要王肃观等人往南追,那么所有人都会认定公羊仲彦逃往丰州,去面见天颜去了。这个消息如果传到景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景泰也会怀疑公羊仲彦是被冤枉的,到时候,只要云王上下打点,案子完全翻转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王肃观又哪知道自己是胡思乱想。   云王失去一个儿子,遭此大变,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自知时日不多,只想劝王肃观向南搜寻,也好保全公羊仲彦一条性命。   王肃观犹豫着,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皱眉不语。   公羊承嵩老狐狸,反正自己的偌大的家业已无人继承了,由得王肃观敲诈,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由他敲诈得了。   “王肃观,本王面前,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吧。”公羊承嵩慷慨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暗喜,真是要什么来什么,看来自己真是个天生的福星副将。   “这……这怎么好意思。”王肃观不忘谦虚一下,既然说“不好意思”,也就是说其实就是想要,但是不好意思拿。   云王微微一笑,自古以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无不如是。   王肃观既然想拿礼物,那也就是想办成此事了。   云王心中冷笑:“本王做事,一向不择手段,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的。如果本王遇到你这幢事,绝对会对老二赶尽杀绝,而不是等老二去而复返,看来你王肃观也不过如此。”   王肃观却存着另外一桩事,心道:“反正公羊仲彦已经死了,答应你便答应你,而且,你这云王,也不放在我的眼中,我表面上应承下来,明着里风风火火的派人去搜。”   第一百六十四章 :侵占云王府   “其实,下官有个嗜好,喜欢收集字画,看到王爷这儿琳琅满目的东西,想厚颜向云王要一些。”王肃观厚着脸皮道。   云王轻轻一笑,暗道:“只要能够换老二一命,就算将我所有的字画都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这些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以免王肃观狮子大开口,便道:“你看上哪一幅?”   王肃观凭着自己的直觉,只怕最珍贵的字画,云王也不会摆出来了,一定藏到什么宝库里面。   他环顾了一下左右,对字画实在是一窍不通,也看不出好坏,不过这个时代,貌似也有狂草,挂在墙上,寥寥数笔,尽显张狂之气。   “这些都……”王肃观咧着嘴,不断的摇头,显然装出没有什么看上眼的。   云王心头暗惊:“这王肃观的眼光真高,我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幅,价值都在万两以上,书架旁挂着的那幅‘仙人摘桃图’乃是前朝名士许绩真迹,因楚武之变,他所有的字画全都被烧毁,这一幅还是从墓穴中挖出来的,万金难求,莫非他也看不上眼?”   “我这堂堂的云王府,竟没有一幅入得了你的法眼?”云王的口气,明显带上几分愠怒。   王肃观咧嘴一笑,不曾多说,目光虽然依旧在墙壁上挂着的字画扫过,不过还是不住的摇头。   云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尽管将本王安排的事情做好,本王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   王肃观本想跟着他去取,可考虑到自己对字画一窍不通,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想来云王给自己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差,便点头道:“请云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肃观敲了一笔竹杠,心情大好,同时,从云王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只怕黄庭轩是真心实意的帮着自己善后,众人才没有怀疑公羊伯腾之死。   只是,他忽然记起一些事情,一来公羊仲彦应该是知道了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才进驻云王府的,那么是谁将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传给公羊仲彦的呢?   王肃观理不出头绪出来,却也猜到一事,忽然问道:“敢问王爷,小王爷可认识一位名叫东方廖的人?”   云王全身大震,刚才还神色涣散,这时却仿佛彻底清醒过来一般,而且,他的眼中,有难以言喻的恐惧袭来,仿佛听到了恶魔的召唤一般。   “你……你问他做什么?”公羊承嵩故作镇定的说道。   “下官的人马在银杏山找到了许多被斩杀的机关人的尸首,据说那些机关人都是东方廖的人马,下官猜测,小王爷与这些机关人一同被斩杀,小王爷必定认识玉面铁公主东方廖。”王肃观认真打量着公羊承嵩的脸色变化,解释道。   公羊承嵩再也镇定不了了,仿佛被人识破了什么奸计似的,慌不迭的摇头道:“不……他们不会认识的,不能因为几个机关人便认定他们认识吧,如此未免也太草率了。”   王肃观已经了然于胸,只是公羊承嵩如此急于撇开公羊伯腾与东方廖之间的关系,莫非公羊承嵩早就知道东方廖乃是红巾军的人?   王肃观心中暗笑:“既然你公羊承嵩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那我王肃观便再也不会怕你了。”当下一拱手,“恭恭敬敬”的道:“既然如此,红巾军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下官处理,下官就先告辞了,希望云王节哀顺变。”   公羊承嵩早就知道王肃观非等闲之辈,此刻才真正感觉到了他的恐怖之处。   看样子,王肃观已经知道东方廖与红巾军关系密切,推测出我云王府与红巾军有染?   不行!老大已经死了,决不能再让他声名受辱,让我云王府变成贼窝,千古笑柄。   云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王肃观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好逼得太紧,免得这位位高权重的云王对自己发难,便笑了笑,漏点口风继续敲诈:“王肃观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下官会怎么做,就全看王爷了。”   王肃观得意洋洋的退了出来,心中却想:“这下你还不把所有宝贝都拿出来孝敬我,让我网开一面,哼哼……放心吧,我一定会保住云王府,不然挟云王以令百官的计划如何实施?”   云王目送王肃观离开,心中说出不出的紧张,在定了定神后,杀气毕露的沉吟起来了:“王肃观,年轻人,锋芒太盛,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离开云王的书房,王肃观率着赵一毛等几位亲兵,漫步至前厅,可走路太多,左臂有些酸,腹部也隐隐传来刺痛,只能差亲兵向黄庭轩传个消息,说自己找他有要事相商,自己先行离开了。   王肃观走到云王府门口,刚坐上轿子,忽然一挥手,整个人仿佛精明了数倍一般,冷声问道:“云王府有多少‘鹰眼’和‘毒牙’的人?”   赵一毛一愣,这件事情由盖志新负责,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过,赵一毛倒是知道,上次攻打云王府的时候,霹雳的人马虽然被司马战的八门阵弄的灰头土脸,伤亡惨重,林知儒却急中生智,带着一众人冒充成了云王府亲卫,成功的混入了云王府。   “大人,林知儒他们一行十九人现在已经混入了云王府,成了云王府的亲兵。公羊伯腾带出去的亲兵被杀掉大半,又被公羊仲彦杀掉不少,如今云王府正是用人之际,和空壳无异,咱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继续向云王府输送阎罗殿的人马。”赵一毛微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智者的表情。   王肃观失血过多,这几日一直浑浑噩噩,直到那女杀手被王肃观强奸,罪恶感才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现在想来,自己身边没个可靠的人安排一切,迟早会生乱子。   “赵一毛,幸亏你提醒我,这件事情交由你去办。方老三如今就在黄金赌坊,你将他将鹰眼、毒蛇、战刀的人马都安插进去,越多越好。云王府如今已经成了空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云王府控制起来,让所有兄弟都低调一点……低调,就是在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不要惹是生非,也不许喝酒,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云王府亲兵。”王肃观坐在小轿之上吩咐道。   他双目忽然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要看穿一切似的,微微眯着双眼道:“黑铁城如今已在掌控之中,命方老三办成此事之后,立刻带人回到无常山庄去,今后,由他总领黑铁城一切事宜。这件事情,要快!”   赵一毛点了点头,应声道:“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这样吧,我们先送你回去吧,要是再晚了,夫人一怒之下,又得让我们顶砖块了。”   这次王肃观受伤,苏婉怡责备赵一毛等人救驾太迟,便让赵一毛等亲兵头顶红砖,在雨中连续站了三个时辰,将赵一毛这种好汉也折磨的不成人形,对苏婉怡的手段想起来便恐惧不已。   王肃观知道此事,为了安抚他们,后来给他们每人赏赐了银钱,同时给赵一毛三兄弟跑来救驾的人每人赏赐了白银百两。   可赵一毛三人想起那雨天顶砖块,还是心有余悸,一心只想着尽快将大人送回府上。   王肃观笑了笑,出来转了一圈,心情也好转多了,叹了口气,摆手道:“好,咱们回去吧。”   王肃观缓缓闭上了眼睛,可一闭上眼,脑中又闪过那张天使与恶魔结合的脸,那疯狂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脑中。   忽然,身后传来一人的高呼之声:“都尉大人请留步……”   王肃观缓缓睁开眼来,朝外说道:“什么人叫我?”   “大人,好像是大都督身边的人。”赵一毛在外应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红巾军秘史   “大都督,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三杯,喝了这三杯茶,从此,你我便正式结盟,走向那世界的尽头!”   王肃观举着手中的古瓷茶杯,微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走向世界的尽头……”王肃观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对王肃观的话有什么感想,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今后,我会暗中帮你,但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帮过你,和你站在一路,你懂吗?”   王肃观哈哈一笑,将三杯茶一口气喝完。   黄庭轩也淡淡一笑,连饮三杯茶。   “哈哈,大都督和我王肃观想到一块儿去了。”王肃观开怀笑了起来,黄庭轩此举,虽有与自己撇清关系,自保之意,但是他这么做,才能够真正控制起云州来。   如今自己的锋芒太盛,如果大家都知道自己与黄庭轩走的太近的话,黄庭轩也会被自己的“污名”染色,到时候也成为众矢之的,反而不妙。   “好,既然如此,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将我知道的一些事情跟你说一下吧,有关红巾军、小王爷、朝廷的。我先从红巾军说起吧。”   “前朝神宗时期,奸臣常勋将东州名妓方晨儿敬献给神宗皇帝,方晨儿施展狐媚之术,祸国乱政,短短三年,忠臣良将被他杀的所剩无几,不少心灰意冷的大臣都归隐田园。”   “三年之间,神宗杀人无数,伏尸百万,引得国家大乱,九路反王纷纷下发檄文,讨伐神宗。九路反王很快便消灭了神宗皇帝,只是他们为了争夺传国玉玺,又各自内讧,一打就是三十九年,最终由本朝太祖皇帝一统天下,才结束了那地狱般的战火。”   “这九路反王当中,尤其以红巾军势力庞大,他们信奉的是红色,崇拜的是红日,最高统帅名叫冯幸耘,历经两世,传到他的孙子冯安手中,投靠了太宗皇帝,红巾军自此被朝廷正式编入,红巾军也从此消失。”   “不过,当时红巾军的八大红堂一暗堂中,二堂主‘独眼修罗’太宗皇帝的统治,脱离红巾军,带着不服太宗皇帝统治的人马出海隐居,销声匿迹。”   “从那以后,红巾军彻底消失在大丰帝国。只是过了没多久,一些不服大丰帝国统治的人,便又开始宠宠欲动,借用红巾军的名义,开始网罗党羽,意图颠覆大丰帝国。”   “渐渐的,红巾军的势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尤其是如今景泰皇帝当政,做出了许多荒唐事来,让红巾军的势力发展一日千里,几乎遍及大丰帝国各处,甚至连外邦都有红巾军的势力存在。”   “所以,红巾军虽然依然存在,但如今的红巾军,只是一群不服当今圣上,意图叛国的反贼,和曾经为民请命的冯幸耘的红巾军比起来,早已面目全非。当然了,这些红巾军当中,还是存在许多为民请命的好汉,只是被他们的上头蒙蔽了而已,又或者为朝廷所不容,投靠红巾军,也只是找一个栖身之所。”   “只是,两年以前,有人从丰州来,连小王爷对他都毕恭毕敬,双方达成了一个协议,小王爷向朝廷的那股势力效忠,那股势力帮小王爷夺取云王之位,等朝中的人达成目的,小王爷统领云州、盈州两大州。”   “之后,我对这帮人进行了调查,得到了不少秘密。这第一嘛,便是如今的红巾军的领头人,肯定与朝廷皇族有着密切的联系,至于那人究竟是谁,我一直也没有查出来。”   王肃观早就猜到红巾军的手一定会伸到朝廷重臣,甚至是皇族之中,并没有多么诧异,只是微微颔首。   只听得黄庭轩续道:“如今的红巾军,由皇族彻底控制着,而小王爷与他们的联系人,便是这红巾军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这个人,你接触过。”   “他是……”王肃观将声音拉的很长,疑惑的问道。   “我先跟你说个人,你知道那被称作‘独眼修罗’的二堂主叫什么名字吗?”黄庭轩神秘兮兮的问道,不过猜王肃观破红巾军,自然对红巾军调查颇多,应该知道百年前的这段秘辛才是。   王肃观却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黄庭轩一怔,暗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王肃观对红巾军了解不多的情况下,竟选择跟他们做对,这小子还能活到现在,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杀小王爷兄弟俩,不会也是心血来潮吧。   如果让黄庭轩知道王肃观只是觉得该收拾他们的时候才动手收拾他们,说不定下巴真会掉下来。   “这‘独眼修罗’复姓东方。”黄庭轩提醒道。   王肃观身子一震,抬眼问道:“他可是东方廖的祖先?”   黄庭轩点了点头,回应道:“这独眼修罗原名东方信,因不服太宗皇帝的统治而出海,据说他的后人都在海外逍遥岛,可东方家族还是有一部分族人返回了大丰帝国。”   “据我调查,东方家族的人曾与红巾军发生过好多次冲突,双方互有死伤,可红巾军发展多年,根深蒂固,东方家族这正宗的红巾军虽然势力庞大,但已经无法撼动这上百年在大丰帝国发展而来的伪红巾军的根基,双方只能最终结盟,握手言和,至于红巾军的最高统帅是谁,我也不得而知。”   “小王爷与朝廷的联系人,便是六棱山上的东方廖。不过东方廖却并非红巾军的人,他是个十足的怪人,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候出面帮一帮红巾军,有时候却暗中使坏,是个让红巾军非常头疼的家伙。”   “不过,小王爷与红巾军之间传信,他倒是从不犹豫,而红巾军与东方廖的接头人,这个人,你也应该认识才是。”黄庭轩又神秘兮兮的卖弄起来了,可想到王肃观对红巾军所知不多,还是别跟他绕关子了,直接说道:“这个人,一年四季带着个面具,人称易先生,在红巾军中地位非常高,而且直接联系皇族,他身后的势力,绝对不小。”   “他为什么要戴面具?”王肃观眉头皱起,早就猜到易先生与东方廖有关,没想到真让自己猜中了。   可是,易先生应该是东方廖口中的“老四”,那就让人不得不开始想一个问题,东方廖到底有多少兄弟,易先生又是哪一个?   “他为何戴面具,没有人知道,或许,他长的很丑,又或许,他身份特殊,不想让人知道吧。”黄庭轩随意的回应道。   “那东方廖究竟有多少个兄弟?”王肃观皱眉问道。   “我以前查过,东方廖应该没有兄弟才是。”黄庭轩带着几分回忆的韵味沉思道:“只是从东海归来的那帮人实在是太乱太杂,就算是打入东方家族内部,只怕也难以理清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明白了。”王肃观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眉一轩,兴奋的道:“只怕这易先生也是朝廷高官,搞不好是皇族之人,身份必定极为高贵,所以才戴着面具的。或许,这个人我已经见过了也说不定。这易先生的左臂应该被我一枪打断了,今后凡是遇上左臂有问题的人,都得注意一点。”   黄庭轩稍稍沉吟一下,道:“钦差的辕仗明天到云州,到时候要小心红巾军的人,云州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如果插手太多,这幢案子,必然会引人怀疑,我替你向钦差告假,你就安心养伤吧,就算东方廖活着跑来指证,我也有办法应付他。”   王肃观终于松了口气,有人帮自己处理这烦人的事情,感觉还真是轻松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微眯着眼睛道:“阎罗殿最近很乱,也该整顿一下了,我正好趁这个机会,揪出那个内奸。”   说到这儿,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面色肃然的盯着黄庭轩,道:“云州城盛传的我为了婉怡进攻云王府的事情,可是你散播出去的?”   黄庭轩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含笑道:“这是为你善后。”   “你这么做是何意?”王肃观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你没瞧见吗,如今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被云州引为美谈。可是,如果传出去的消息是你为了捉拿杀死兄长的二世子而出兵云王府,那明眼人就会盯上你的。况且,朝廷的政局,远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圣上可以容忍你为了自己的女人对云王府不敬,可绝不会容忍你不接号令,擅自调动大军。如果让有心人参你一本,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王肃观悚然一惊,这一点倒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的。   不过既然黄庭轩这么做了,想来善后之事,他已想的差不多了。   “你能弄点证据,指向公羊仲彦吗?”王肃观问道:“如果实在不行,司马战可以利用一下。”   黄庭轩自信的笑了笑,道:“这个容易。”   第一百六十六章 :狭路相逢   “二小姐,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实在是走不动了。”   被树荫遮蔽着的古道之上,四位黄衫女子率领着一队人马,押解着几个黑铁箱子,轱辘转动,在雨后的道路上流下深深的痕迹,在刚才经过一个低洼的雨水泉时,终于陷入软泥之中。   刀如天坐在骏马小白龙上面,勒住马跳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身边的那四个黄山女子一眼,挥手道:“不许歇,你们三个也去帮忙,把车从泥里面推出来。”   那四个女子容貌虽美,或清秀,或婀娜多姿,或五官端正,不过与刀如天相比,还是大大的不如。   这三人虽然不愿去做这种粗活,但刀如天有令,哪敢不从。   只是,她们心中多少有些不满,刀如天对她们姐妹四人一向很好,而且一直以云州的走私生意为重,可是自从劫持过王肃观之后,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去将老爷留下来的公易山庄夺回来,反而替王肃观搭理起生意来了。   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为王肃观还鞠躬尽瘁,废寝忘食,一听王肃观召集她,便连夜忙碌,马不停蹄的冒雨而行,押着机关匣、火器、弹药往云州赶去。   刀如天恨恨的骂了两声,气道:“真是一群窝囊废,他是,你们也是。”顿了一顿,又叹了口气,暗道:“漆麟驹也太不知好歹了,不就是让它拉个车嘛,它至于逃走吗,要是它帮我拉车,又哪会出现这些事情。”   那三位女子虽是刀如天的婢女,也可以说是刀如天的师姐妹,她们的一身功夫全是来自于刀如天的父亲刀星尚,提着裙摆,踩着淤泥去推车。   不管三人的力气是大是小,但一众护送的男子在美女面前的表现欲望可绝对不小。   一众男子忽然兴奋起来,大声呼啸,将车轮从淤泥中推了出来。   刀如天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向着众人甜甜的笑道:“那赶快启程哦,到了云州请你们喝酒吃肉。”顿了一顿,她又道:“天黑之前到不了云州,本姑娘让你们活吞老鼠。”   一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想就想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小魔女,还是乖乖的赶路吧。   在刀如天的胁迫之下,一众人刚走出不久,迎面一匹白马奔驰而来,马上赫然是一个女子。   “驾!”那女子纵马而来,高声喝“驾”,像是被鬼追着似的。   “前面的人让开!”   远远的,便听到那女子的喝声。   刀如天勒住马缰,一挥手,让众人停在原地。   那女子跑了过来,同样勒住马缰,停在了刀如天的对面,挥着马鞭轻喝道:“大胆!敢阻拦我的去路。”   刀如天眼光一闪,只见那白马上竟是个油光粉面的“小白脸”,容貌俊美,腰肢纤细,胸前明显凸起,再想到刚才远远驶来时的声音,必是女扮男装无疑。   “大胆!敢阻拦我的去路!”刀如天同样一挥马鞭,指着那女扮男装的女子道。   那男装女子目光一闪,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刀如天,破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好美的女子啊。”男装女子心中赞了一声,忽然醒悟过来,目光一寒,喝道:“快把路让开!”   “快把路让开。”刀如天又学着她说话的口吻及言辞。   “你……”男装女子气得直打鼓。   “你……”刀如天又学了起来。   “好,我不跟你这山野之人一般见识,快将路让开吧,这一百两银子给你去买糖吃吧。”男装女子忍了下来,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抛给了刀如天。   刀如天伸手一卷,将两锭银子揣入怀中,笑嘻嘻的道:“那就多谢了。”说着将马赶到旁边,让开了路。   男装女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恨恨的道:“等我办完了大事,一定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双腿一夹,纵马而行。   可是,刀如天的马仿佛忽然受了惊吓一般,人立而起,一声嘶鸣,小白龙前蹄着地,踩到路边的污水泉中,溅起了漫天污水,溅向四面八方。   包括,那男装女子胯下的白马,以及那男装女子。   马蹄踩入污水中,水花并不大,可饶是如此,那男装女子的腿部还是溅上了不少污泥,裤子凉嗖嗖粘在腿上,极不舒服。   万幸那男装女子的坐骑没有受惊,若是忽然奔出去,将她扔到泥泞路上,指不定更加狼狈。   “你……”男装女子怒不可遏,指着刀如天喝道。   “姑娘,真对不起,我的马受惊了。”刀如天笑嘻嘻的赔礼道歉,可那表情,哪有半点诚意,分明是她在故意作弄那男装女子。   那女子听刀如天叫破了她是女儿身的身份,不禁有一丝慌乱,忙定了定神,蹙着嗓子道:“胡说八道,本公子乃是男儿身。你弄脏了我的衣服,本公子跟你没完。”   “哦,那你想怎么跟我没完?”刀如天依旧笑嘻嘻的,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上下打量着男装女子,道:“这样吧,既然你是男的,那我给你送个夫人吧。”   刀如天回头看了她的三个侍女一眼,叫道:“大玲儿,二伶儿,三岭儿,你们谁想嫁给她?”   大玲儿、二伶儿、三岭儿便是刀如天的三个女仆的名字。   三人相对看了一眼,早跟着刀如天捉弄人捉弄惯了,当然知道她的心意。   三人的目光在男装女子的身上游走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对她评头品足,仿佛相亲一般打量起来。   “长的太俊了,一定拈花惹草,我才不要呢。”   “我就是喜欢俊的,但瞧她这模样,倒教男人看了喜欢,我可不想要一个给人家当娈童的男人,想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太瘦弱了,我喜欢阳刚一点的,最好带点胡子。”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气得男装女子浑身发颤,指着刀如天一众人道:“你们等着,本公子一定教你们人头落地。”   刀如天嘻嘻一笑,张开双臂,笑道:“小弟弟不乖哦,姐姐好怕怕,来,姐姐疼你。”   男装女子知道自己争不过她们,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马鞭一扬,纵马而去。   刀如天目光一寒,黛眉蹙起,沉吟道:“一个女扮男装,出手阔绰的人,她急匆匆的要去干嘛?”   稍稍沉吟,刀如天目光一闪,急道:“三岭儿,你马上跟上去,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位姑娘应该是去黑铁城的。记得查清楚她在何处落脚,想做什么,咱们可不能输给阎罗殿的那帮老爷们。”   三岭儿一咧嘴,有些不情愿,心道:“二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王肃观的人了,他是官,咱们是匪,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至于这么为他卖命吗。”   三岭儿还没开口,二伶儿倒是埋怨起来了:“二小姐,没事干跟踪她干嘛,一个小女子,还能在黑铁城翻起什么大浪不成。况且,她真的掀翻了黑铁城,又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刀如天一愣,倒是回答不上来,讷讷的应道:“这个……这个……”眼珠子一转,板起脸来道:“本姑娘看上这个小白脸了,调查一下他不成吗?快去!”   三人立刻噤若寒蝉,想想救浑身发毛,只是刀如天一向如此,说起话来让人无法应对,三岭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到时候糊弄糊弄得了,还真去调查一个无关紧要的男装女子不成。   这三人对刀如天一向如此,虽是女仆,但刀如天的性格让她微信全无,若非觊觎刀如天的一身功夫,这三女指不定反了天了。   刀如天眼睛仿佛明亮起来,看着男装女子驶去的方向,心中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行刺偷马贼的女刺客,会不会与她有关……嗯,一定有关的,那个偷马贼见到女的就两眼发直,不然怎么会被人刺死呢?”   三位ling儿隐约感觉到了醋的味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谁是奸细?   王肃观回到府上时,苏婉怡和皇甫不同已经回来了,只是苏婉怡却一点都没有埋怨王肃观,反而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细心呵护。   王肃观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就连赵一毛也有些不安。   这时,有两个人说奉云王之命前来拜会。   王肃观知道八成是云王送字画来了,便与苏婉怡一同来到前厅来见他。   苏婉怡本想让王肃观好好歇着,但考虑到云王哪儿还要交代,便与他一同来前厅见客。   来人共有三人,由一位老翁带头,王肃观在云王府见过那人,另外两个人,差点将他吓了一跳,竟然是林知儒和毒蛇的其中一个小队长沈展云。   王肃观心中直打鼓,是云王识破了自己的人马入驻云王府的计划而警告自己,还是巧合,再或者是这二人特地跑来,有些事情想向自己禀告?   老翁躬身道:“都尉大人,我们奉命送来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请都尉大人查收。”   王肃观点了点头,老实不客气的道:“好,我收下了,回去替我谢谢云王。”   老翁颔首道:“小的知道,告辞。”转身便走。   王肃观忙喊住二人:“且慢!我去写封信,劳烦你转交给云王,请稍等片刻!”   王肃观站起身来,跟苏婉怡使了个眼色,转身进入内堂,不过,他的手指,却不经意的朝林知儒勾了一下。   苏婉怡唤来下人,让赵一毛找人将箱子先抬到书房去,又让仆人奉上茶水。   林知儒借着尿遁,也离开了大厅。   王肃观坐在后厅,拿着纸写了歪歪曲曲的“多谢”二字,叠好装入信封之中,等着林知儒。   果然,林知儒悄悄摸了进来。   “属下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伤势如何?”林知儒半跪在地上,恭敬的问道。   “起来回话。”王肃观一摆手,将他唤起。   “多谢大人!”林知儒缓缓起身,站在一旁。   王肃观微眯起眼睛,这一刻仿佛无比精明,郑重的道:“为何押送箱子的你和毒蛇的沈展云?”   林知儒摇了摇头,茫然的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属下也不太清楚。那老头说要外出一趟,派两个人与他随行,上头便派了我们二人。不过云王府的亲兵被咱们和司马战杀的所剩无几,他们也无人可派了。”   王肃观双眉一挑,沉吟一会儿,问道:“好,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你们最好小心一点,方老三会将人马驻扎在云王府,如今钦差要来云州,让所有人都给我安分一点。”   林知儒点头应了一声。   王肃观的目光忽然变得锋利起来,带着几分逼问的语气道:“那日你们退回来之后,可曾将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说给其他人听?”   林知儒登时心头发颤,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了。   王肃观一旦摆出这幅表情,那就注定有人要遭殃了。   不管他有没有跟别人说及此事,已被王肃观的气势所震,心头说不出的恐惧。   “这……当日,属下带着霹雳的人回来之后,便收缴了所有人的火器,然后差所有人下去休息,并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行为反常。大人,会不会是黄金赌坊的人泄露了消息?”林知儒说道。   王肃观早就想过会是盖大嘴的人马泄露消息,可黄金赌坊的人在行动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银杏山上对付的人是公羊伯腾,他们只是接到任务,然后去做,仅此而已。   真正知道去对付的人是公羊伯腾的,仅有当时跟在自己身边的霹雳和赵一毛兄弟三人,所以王肃观才肯定是霹雳的人泄露的消息。   其实,霹雳的人虽然直接听命与自己,持带有机关匣的火器,但挑选全是由盖志新完成的,就算有奸细,也很正常。   况且,阎罗殿发展的实在太快,无法将所有人都摸清底细,达到知根知底,公羊仲彦要是想安插几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林知儒又回想了一下,忽然浑身冷汗淋漓,又跪在王肃观的脚下,低着头道:“大人,在回来的时候,属下遇上皇甫姑娘,她问我事情办的如何了,我回答她已经办妥,大人你很快就会回来,会不会是……”   王肃观双眉一挑,心头暗道:“她的师父替公羊仲彦做事,她如果将这些话告诉土垚子,那么土垚子便能够推测出公羊伯腾已死之事。不行,我得去问问同儿才成,身边有个蛀虫如果不拔掉,那指不定会将我腐烂成什么样子。”   王肃观并不怀疑皇甫不同会背叛自己,可是土垚子完全可以利用皇甫不同做成此事。   他怕耽搁久了,引老翁怀疑,自己先离开了,回到了正厅,让林知儒过会儿再回来。   他将那封只写了两个歪歪斜斜“多谢”二字的信交给了老翁手中,不冷不热的道:“代我转交云王。”   老翁将茶喝完,林知儒也回来了,三人才起身告辞。   王肃观与苏婉怡来到了书房,神秘兮兮的笑道:“婉怡,你猜云王会给我什么东西?”   苏婉怡稍稍沉吟,笑道:“不会是一些书画吧,真不知你是拿什么办法才弄到的。”   王肃观骄傲的笑了起来,道:“这还用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云王自然是有所求了。”   苏婉怡立刻来了兴趣,将箱子打开,果然见里面琳琅满目是一堆卷轴,少说也有五十份以上。   “云王的手笔还真大啊,他想求你做什么事情?”苏婉怡双眼一直,惊的了片刻,怔怔的道。   “第一,云王想请我放过公羊仲彦一命,当然,他已经死了;第二,公羊伯腾虽然已死,可是他与红巾军勾结,云王想请我隐瞒这个事实。这两件事情,哪一件不是让他云王不得安宁的大事,他还不得好好巴结我。”王肃观得意洋洋的笑道。   苏婉怡白了他一眼,随手拿起画轴与王肃观一同打开。   “哦,对了,相公,你这些日子应该没事吧,我就趁你休息的时候,将这些书画的来历跟你讲一讲吧,可不要送我父亲东西,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苏婉怡的眼中带着几分狡狯,像是给王肃观设置了什么陷阱似的。   王肃观当然知道苏婉怡的心思,她是怕自己到处乱跑,伤势恢复的太慢,所以才想方设法要将自己留在家中陪她。   王肃观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书画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忍着困道:“那好吧,不过得从明天开始,今日先歇息好了。”   苏婉怡倒真不想逼着相公学这些他不喜欢的东西,一听他要休息,自然不会反对,又将书画卷了起来,道:“也好,今日先休息吧。”   刚离开书房,王肃观仿佛复活一般,道:“土垚子道长被我捅了一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   苏婉怡恨恨的跺了跺脚,可相公说的在理,而且如今受了伤,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只觉得如今的一切都是上天赐予,哪忍拂逆他的意思,便让他离开了。   王肃观来到偏厢房,远远的便听到四五行道叽叽喳喳的争吵个不停,门前的湿地上面,更有深而大的脚印,想来是金鑫子道长的黄金脚踩出来的。   “道长们,我进来了。”   想到四五行道害了皇甫不同,王肃观便底气十足。   四五行道对王肃观恨得牙痒痒的,这个捅了土垚子,看过他可爱的小同儿身子的男子,实在是可恶透顶,但还是没人守在门口,将他推出去。   “道长,有件事情,我想问你。”王肃观皱起眉头,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土垚子问道。   土垚子并没有回答。   “公羊仲彦是如何知道公羊伯腾被杀的消息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夜七次郎   在王肃观的威逼与利诱之下,土垚子终于松口。   原来,公羊仲彦约了四五行道和司马战本来是要对付王肃观,可老早便发现王肃观调兵遣将,并且去拜会过公羊伯腾。   公羊仲彦当时已毒入骨髓,病入膏肓,或许是回光返照,整个人变得无比精明,猜出王肃观此举,必然是要对付公羊伯腾了。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他早就带人攻入云王府,亲手将自己的大哥杀了,然后再慢慢拾掇王肃观。   在王肃观带人离开折冲府之后,土垚子便回到了折冲府上,其实是利用皇甫不同等王肃观的消息。   林知儒一回来,便跟皇甫不同说事情办妥了,皇甫不同自然不知道王肃观去做什么了,也不知道这句话后面意味着什么,可传到土垚子耳中,便另有所指。   土垚子立刻亲自去见公羊仲彦,将消息传给他,公羊仲彦一来派人在云王府布阵,二来掳劫苏婉怡为人质,彻底牵制住王肃观。   王肃观将信将疑,不过土垚子既然这么说了,一来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破绽,二来公羊仲彦已经死了,他没有撒谎的必要了。   王肃观本欲离开,不料又被四个老怪物给拦住了。   “道长们有何事?”王肃观眉头一挑,问道。   金鑫子抓耳挠腮的道:“这个……其实……我们是想商量一下你与小同儿的婚事。”   “什么?”王肃观吓了一跳,这也来的太突兀了吧,咧起了嘴道:“是同儿让你们跟我说的?”   “你这是什么话。”水淼子小眼睛一瞪,威势凛凛,老大不满意的道:“你把小同儿看了个遍,也摸了个遍,敢不娶她,道爷骟了你。”   如果四五行道跟王肃观认真说,王肃观完全可以跟苏婉怡去商量,将皇甫不同娶进门来,只是水淼子态度如此强硬,让王肃观心头火起,哼了一声,道:“若非你们几个老不死的闹事,何至于将同儿送到那种地方,让她平白受辱?”   金鑫子本来涵养较高,一听此言,立刻火了,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嫌弃同儿了?”   王肃观倒真没有嫌弃皇甫不同的意思,他的前世乃是现代人,对这些看的并不重,他只会对皇甫不同更加怜爱罢了。   “你们不要胡搅蛮缠了。”王肃观的目光从众道士脸上一一扫过,轻喝道。   如今苏婉怡的父母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自己怎么能在这档口去和别的女子谈婚论嫁,那老泰山老太太还不剥了自己的皮。   考虑到这儿,如果让这几个老道士见到自己的岳父大人,岂不又有一桩麻烦事,他又喝道:“你们几人,明天离开折冲府!”   几个道士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王肃观一巴掌给拍死,再让游散人救活,然后再拍死……   王肃观不再多说,从四五行道的屋中退了出去。   几个道士的屋中,皇甫不同从墙脚的柜子后面转了出来,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小同儿别哭,你这一哭,大师伯都想哭了。”   “还有二师伯,二师伯也想哭了。”   “三师伯去把他抓来,今晚就给你们拜天地,洞房花烛。”   “小同儿,咱们不嫁给他了,四师伯这就去杀了他给你出气。”   “不行,不行,他可是蜕蛇化龙之体,怎么能说杀便杀呢,老道还指望着亲眼看到自己的创造呢。”   ……   几位道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让皇甫不同的心仿佛撕裂一般痛了起来。   “都不要吵了!”皇甫不同大呼一声,掩泪而去。   几位道长急得直跺脚,偏偏没有一点办法,难不成真把王肃观抓来,逼着他与皇甫不同成亲。   皇甫不同跑到王肃观的门口,敲了敲门,呼道:“大哥,婉怡姐姐,开门!”   王肃观刚刚回到屋中,屁股都没坐下,听到皇甫不同惶急的叫门,不禁皱起了眉头:“莫非几个臭道士已经在皇甫不同耳边说了什么,她才找来的?”   “婉怡,我有点累了,你去应付她吧。”   王肃观有些心虚,不敢去见她。   苏婉怡出了门,见皇甫不同刚刚哭过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皇甫不同一向毫无心机,清纯无邪,只怕连“愁”是什么都不清楚,如何哭的这么伤心?   “同儿,出什么事情了,可有人欺负你?”苏婉怡关切的问道。   皇甫不同朝内看了一眼,没有发现王肃观,拉着苏婉怡往远处走了几步,那如初雪一般的白皙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霞,忸怩着问道:“婉怡姐姐,如果一个女人被别人看过,是不是就不干净了,男人就不喜欢了?”   苏婉怡立刻想到皇甫不同被人抓到惜春院的事情,黛眉蹙起,道:“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相公跟你说什么了?”   “你别问,快说嘛。”皇甫不同急得直跺脚。   苏婉怡无奈,不过这也难怪,这丫头与道士一起长大,哪知道男女之事,尤其是那五个道士行为古怪,都老不正经,谁知道他们打小教皇甫不同什么事情了。   苏婉怡点了点头。   皇甫不同的心立刻沉了下去,失望到了极点,泪水又滚滚而下:“我……我原以为,大哥与众不同,他……他原来真的介意我……”   苏婉怡被她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忙替王肃观辩解道:“也不是这样,相公他跟你说什么了吗?他怎么会嫌弃你呢?”   “才不是呢,他就是嫌弃我,嫌弃我在惜春院被人……”皇甫不同无力的扶着墙,伤心处的风情,更加让人惊艳,连苏婉怡也暗叹了一声:原来同儿这么美。   纤腰款款,摇曳生姿,皇甫不同的风情,只要是个正常人,没有人可以抵挡。   尤其她稚气未脱,未经情爱滋润,便已如此,若是嫁为人妇,其风情绝对可以与苏婉怡比肩。   苏婉怡听相公说过皇甫不同的事情,知道她可能在惜春院被人侮辱,如果当时是自己……这事她想想就后怕,不禁皱起了眉头,犹豫着道:“彤儿,那夜在惜春院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皇甫不同摇了摇头,可面色一变,认真的说道:“可我被人……被大哥看到时,确实,确实……没穿衣服。”   苏婉怡犹豫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的道:“要不……要不……姐姐帮你……”   皇甫不同睁大一双无邪的大眼睛,认真打量着苏婉怡,茫然的道:“帮我什么?”   “帮你……检查一下……”苏婉怡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检查什么?”皇甫不同仍旧是一脸茫然。   “你若还是处子之身,那便是清清白白,将来嫁人,是没有人会在意的。不过等嫁了人之后,可不能让别的男人再碰你了。”苏婉怡耐心的解释起来。   皇甫不同终于明白了,心中变得无比紧张:“如果跟男人睡觉了,是不是就不是处子了?”   苏婉怡实在是有些头疼,也不管皇甫不同答应不答应,强拉着她去了皇甫不同的房间,一番软磨硬泡,嘴唇都酸软了,终于帮皇甫不同检查了。   检查之时,那暧昧一幕,事后良久,二人都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   只是,那暧昧的一幕,也勾起了皇甫不同的回忆,她隐约记得,似乎有一个一身酒气的大胡子,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撕裂,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那个大胡子是谁?”皇甫不同问着自己,仿佛受到刺激一般,不等苏婉怡说出结果,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扔给了苏婉怡,穿好衣服跑走了。   “喂……同儿,我还没说完呢,等等……”苏婉怡要追上去,可看到皇甫不同留下的那本书,又止住了脚步,拿起来一看,虽然身边无人,但还是羞的面红耳赤。   蓝色的封面,上面写着“一夜七次郎”五个字。   这,竟然是一本房中术的书籍。   皇甫不同这丫头是从哪儿弄来的,又为何留下这本书,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离开?   其实,《一夜七次郎》乃是四五行道五个老不正经的道士交给皇甫不同的。   他们想着王肃观身边美女如云,将王肃观变得厉害点,小同儿也不会当活寡妇,便将祖师爷压箱底的东西找出来交给了皇甫不同,让他转交给王肃观,必定能够得到王肃观的喜爱。   如今皇甫不同想起自己被一个大胡子撕掉衣服,又是绝望,又是愤怒,想着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干净的女子了,配不上王肃观,不过还是将那份礼物留下,去找大胡子报仇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临行前的吩咐   次日清晨,王肃观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当然,不忘翻阅那本《一夜七次郎》的房中术的巅峰之作。   一看之下,王肃观大吃一惊,他本以为上面的各种动作及讲解,只有在后世才会出现,没想到前人对于房中术研究的便已经如此透彻。   硫磺圈、银托子、勉子铃诸物,都有详细讲解。   更让王肃观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一夜七次郎》中竟然还有类似于内功心法的秘诀,王肃观只按照上面的随便练了练,不知不觉中,那万恶之源已坚硬如铁,浑身燥热。   王肃观揣好书,定了定神,站起身来,暗道:这本书果然神奇,按照书中所言,如果修炼的好,就算是一夜十次,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不会出现阳气亏损,有损身体的事情,反而对身体极有好处,一夜不行房事,夜不能寐,八十岁照样如十八好汉一般。   也不管上面说的是真是假,王肃观试了一下,倒真那么回事似的,暗道:“今夜一定和婉怡试试。”顿了一顿,他的目光朝院外望去,皱眉道:“想必今日钦差就要到云州了吧。真奇怪,方老三和盖大嘴怎么还没有赶来,莫非又背着我喝酒闹事,睡过了头?”   正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东首走廊有三道人影匆匆走来,竟是方高峰和盖志新搀扶着黄大力来了。   王肃观起身相迎,方高峰已迫不及待的扔下黄大力,自己先跑了过来:“大人,你的伤……”   那双曾一度充满杀意的眼中,隐隐有依赖和浓浓的关切,仿佛注视着自己的亲人一般。   王肃观仅比方高峰大两岁,方高峰便如此依赖,在方高峰看来,王肃观不仅是他的上官,更是他最值得他敬爱的亲人。   “不碍事,皮外伤。还是那句话,能杀我王肃观的人,还没生出来。”王肃观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见黄大力也咧开了一张大嘴,朝王肃观招手:“大人……大人……俺来看你来了。”   黄大力被东方廖打伤,中了毒,又被腐蚀毒液侵蚀,幸好刀如天抢救及时,才保住一条命。   可饶是如此,他的伤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好。   这几日他在黄金赌坊养伤,兄弟们都赌博,他也跟着玩,伤哪能轻易恢复。   王肃观哈哈一笑,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一挥手,身边伺候着的仆人全都离开:“咱们可真够狼狈的,都过来坐好。”   方高峰又跑回去将重病号黄大力抬了过来,扔到椅子之上,松了口气,坐到王肃观身边,长长的出气。   有盖志新在,几人胡说八道起来,男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女人,而女人的话题,自然是不可能离开王肃观身边的。   王肃观听的直头疼,话题一转,道:“别扯了,我正为这些件事情头疼呢。婉怡的父母估计快到云州了,这个紧张的时刻,我可不敢跟其他女人发生什么风言风语。”   盖志新等人还不知道苏婉怡和王肃观是私奔的,若是知道,只怕对王肃观又会有其他看法。   “小方,阎罗殿的人马隐藏的如何了?”王肃观问道。   “最后一批人马已经在昨夜回到了黑铁城。黄金赌坊里面全是咱们的人,留在云州的,除了往云王府安插的,黄金赌坊还有三十人,这三十人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由盖大嘴留在这儿帮大人,我们也放心。”方高峰认真的说道。   王肃观点了点头,翘起二郎腿,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道:“嗯,这样就行。反正云州已经成为我的囊中之物,被阎罗殿蚕食,只是迟早的事情,如果钦差在的时候出乱子,只怕后患无穷。哦,对了,绳敬德处理掉了吗?”   “说来还真巧,在刚出来的时候,探子送来了线报,绳敬德在搜寻二世子的时候,失足掉下山崖,受了重伤,断了一条腿,已经被送往果毅都尉府休息去了。”盖志新压低声音,面色凝重的说道。   王肃观本想将他弄死的,可司马战已经向自己投诚,绳敬德是司马战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司马战是忠心耿耿,如今已没有再处死绳敬德的必要了,幸好他没有死。   “一定要把他治好。”王肃观郑重的吩咐了一声。   盖志新一愣,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王肃观常常的舒了口气,平静的道:“小方,你也尽快回到黑铁城去,黑铁城是咱们一手发展起来的,时日太短,根基不稳,就拿前些日子有人到无常山庄的大门口抢夺火器,这种事情,今后决不能再次发生。”   方高峰知道王肃观的意思,明白的点了点头,道:“大人,我明白的,这次回去之后,哪怕是街边卖糖葫芦的,我也会让他属于咱们阎罗殿。哦,对了,大人,你想如何部署?”   “回去之后,继续训练战刀、毒蛇、鹰眼的各种力量,目前来看。经过银杏山一役,难道你没发现吗,无论是战刀,还是鹰眼、毒蛇,远远没有达到我的期望。”王肃观皱着眉头道。   方高峰立刻弯下要去,恭恭敬敬的聆听。   “将司马战安置好,他身边还有五百羽林军,目前还在龙脊山脉待命,我会让他带人去黑铁城的,由他为阎罗殿训练大军,教咱们的人马战阵,这次进攻云王府,咱们的人马还是无法跟正规军对抗。”王肃观一边回想着当日惨烈的情景,一边道。   盖志新一怔,忙道:“大人,我觉得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王肃观眉尖一挑,奇道。   “司马战带来的羽林军都是在丰州享受荣华富贵惯了的,就算司马战真心投靠你,但是他手底下的那些羽林军真心投靠的只怕不多,如果一并纳入阎罗殿,只怕会出乱子。”盖志新分析道。   盖志新并非庸才,其能力不在朱子贤与李大同之下,只可惜那张大嘴太招人厌了,他的才能也显得逊色了点。   只是瑕不掩瑜,王肃观依然如此重用他,并非没有原因的。   “是啊,大人,如此,只怕不妥,那些人在丰州当羽林军,那是何等的威风潇洒,去黑铁城,只怕呆不了几天就得逃之夭夭了,万一泄露了阎罗殿的事情,那真就得不偿失了。”方高峰也认真分析道。   王肃观自信的笑了笑,摆手道:“你们所考虑的,我已经想过了,证明你们真心为阎罗殿考虑,我非常欣慰。只是有一点,你们不要忘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为了安抚司马战,让他为我死心塌地的效命,他的那五百士兵,我不得不理会。”   “只是,你们所虑的正是,等司马战到了黑铁城之后,你们不要暴露阎罗殿,将那五百士兵安置好,别让他们吃饱、穿好,他们会渐渐走掉的。如果有一些肯留下来,就在黑铁城给他们安家,给他们找女人,让他们娶妻生子,在黑铁城安定下来,让他们真正成为黑铁城的一员,到时候不怕他们生乱子。”   方高峰和盖志新这才安下心来,无不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能够忍受黑铁城的生活留下来,再帮他们安家,到时候就不信他们还能出什么乱子了,最重要的是,这帮羽林军如果能够留下一些人来,意味着他们可以将羽林军的先进之处引进阎罗殿,这对王肃观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王肃观看几人沉吟着,忽然想起一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刚想说一句:“方老三,找个机会,将费松岩的头砍了,帮我在小帘父亲的坟头上去祭拜。”   可是,他猛然醒悟,钦差来到云州,不宜多生枝节,便又摇了摇头,将此事压下去。   这时,赵一毛从前面匆匆跑来,神色惶急的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于先生他……”   四人齐身站起,往赵一毛看去。   第一百七十章 :东方廖要来?   “于不减?他怎么了?”王肃观双眉一挑,急道。   “咱们派去接应于先生的人回来了,他们救回了受了重伤的于先生。”赵一毛神色惶急的说道,显然于不减受的伤应该不轻。   “他现在何处?”王肃观忙追问道。   “在折冲府旁边的雷氏医馆之中抢救。”赵一毛回应道。   “走,带我去看看。”王肃观一摆手,当先而去。   赵一毛等人也随后跟了上去。   苏婉怡拿着一副画轴从中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自语着:“爹爹最喜欢王志兮的草书,这绝对是真迹,一定能讨得他的……相公,你……可恶,你又跑哪儿去了……”   ******   “他受的都是刀伤,其中一刀还伤到了内脏,失血过多,不过避开了要害,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年近七旬的大夫说道。   王肃观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满身绷带的于不减缓缓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根本没有一点表情。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于不减的目光陡然一亮,激动之余,想要拾起身来,不住的叫道:“大人……”   王肃观将他摁在床上,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休息吧,六棱山,我会处理的。”   于不减无力的摇着头:“大人,那夫妻俩已经带人下山了,他们是奔着你来的,我在路上潜伏,本想将他们暗杀了,可东方廖的夫人神出鬼没,将我砍了十六刀,若非仗着暗器,我已被她杀死了。”   王肃观沉吟着,想来那日救走东方廖的神秘女子,便是他的夫人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六棱山的?”王肃观问道。   “两天以前,东方廖的伤势没有复原,行程较缓,不过据我猜想,他们今天晚上日落之前,应该可以到达云州。”于不减回忆着道。   王肃观缓缓坐下,这当头偏偏有人来寻仇,来人可是非常麻烦的高手,该如何御敌呢?   “方老三,你将于不减带到黑铁城去,让他在黑铁城好好养伤吧。”王肃观一摆手,离开了医馆。   王肃观缓缓走在街道之上,随口问道:“你们说,机关术有什么克星?”   赵一毛和钱二两自然没什么想法。   盖志新皱着眉头道:“大人,我一直担心一件事情,万一他们去见云王,将公羊伯腾被杀的真相说出去,那咱们可就糟了。”   “这个不用担心。”王肃观摆了摆手,淡笑道:“放心好了,东方廖这样的高手,乃是孤僻之人,不会求助云王的。况且,公羊伯腾与红巾军有说不清的关系,云王是不会让这幢祸事接近自己的。甚至,他一听东方廖来了,会将他们杀了也说不定。”   “而且,云王就算知道这幢事情,又能奈我何?他整个云王府,已被我的人彻底控制起来,云王稍有异动,我就送他去见他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盖志新这才安心。   王肃观又道:“上次败给东方廖,武不折很不服气,赵一毛,去问问他的伤恢复的如何了,有没有信心再跟东方廖打一架?”   盖志新哈哈一笑,道:“大人放心好了,那家伙一身傲气,云王府的事情一结束,便带着他的那箱子宝贝去山中修炼去了,只要传个信,今晚必定能赶回来。”   不知不觉中,几人已经回到了折冲府的门口,只见一道倩影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双手叉腰,正指挥着人马搬箱子呢。   “小如!”王肃观面色一喜,在远处招手大叫。   刀如天豁然转过头来,但见王肃观面色苍白,左手包着,用青布挂在脖自上,走起路来有些摇晃,浑不似曾经自信满满,身材飞扬的王肃观,脸上闪过一丝心痛之色,可很快又恢复过来,朝王肃观盈盈走来。   “偷马贼,怎么这么狼狈?是不是又偷哪位美女,被人家给揍了?”刀如天奚落道。   盖志新等人识趣的退开。   王肃观嬉皮笑脸的道:“除了你,我怎么会去偷别人呢?哈哈。”   刀如天吐了吐舌头,气道:“本姑娘心肠好,不会杀了你,最多打断你的腿。”   王肃观笑了笑,目光看向正在往折冲府中搬的箱子,淡淡的道:“路上还顺利吗?”   刀如天骄傲的扬起了头,拍着那丰满的胸脯道:“谁敢打我的注意?”   “我敢打你的注意。”王肃观心中回应了一句,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外面人多口杂,里面谈吧,正好有事情要你帮忙。”   刀如天恨恨的跟在后面:“没有事,你就不会找我了,我打死你个偷马贼……”手舞足蹈的在王肃观的后背动了起来。   她的声音虽轻,但还是被王肃观听到了。   王肃观假装没有听见,带刀如天到了前厅,命人带着押送货物的其他人去云州,找个地方好好款待。   刀如天,当然是要他亲自招待的了。   只是刀如天害怕后院中养着的狗和噩梦,不敢去后院,只能在前厅招待她了。   王肃观亲自给刀如天倒着茶,问道:“这次于不减造了多少出来?”   “普通火器一百件,改良后的四十件,机关匣三百多,一半留在了无常山庄,剩下的一半由我押送到了云州。”刀如天上下看着王肃观的伤势,应声道。   “查清楚了吗,究竟是谁想购买火器?”王肃观挨着刀如天坐了下来,一股幽香荡入鼻端,一想起《一夜七次郎》,便有些心猿意马,只是他可没有那个胆子把刀如天抱入怀中亲热一番,搞不好真被她给阉了。   “在我离开的当日,他们又来见过我。他们说会有人来找你,亲自跟你谈的,不过到底是谁,又何时来,他们并没有说过。”刀如天也感觉到了王肃观火热的眼神,饶是她对许多事情免疫,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你……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刀如天毫不客气的深处食中两指,在王肃观的眼睛前勾了勾,威胁着道。   “我是伤者啊,你还这么威胁我。”王肃观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笑了笑,面色一肃,道:“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情?我先说明哦,太麻烦的事情,我可不干。”刀如天别开头去道。   “只是想让你扮成小丫鬟,在婉怡身边保护她。”王肃观也摸不著刀如天会有什么反应,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刀如天豁然站起,大声道:“保护她就保护她,为何还要扮成小丫鬟?”   “扮成丫环又死不了人,为什么不成?”王肃观反问道。   刀如天怔了怔,这样一来,岂不是比苏婉怡矮了一等,虽然死不了人,但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摇头道:“总之就是不行,保护她就保护她,只要你出得起加钱就成。”   王肃观看她坚决的样子,只好另找机会说这件事情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那好,先谈到这儿吧,你累了一路了,先下去歇息吧,我去处理这批火器。”   刀如天有些失望,嗫嚅着,却没有说什么,不过她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那个行刺你的女刺客呢?”   王肃观心头莫名一跳,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你们都别过问了。”   王肃观离开前厅,让亲兵将火器藏好,机关匣重新分发给霹雳的人马,让其藏匿起来。   此外,他一声号令,府上所有亲兵佩带弓箭,藏在府上的各个角落,更有人准备好了火油,到时候用火箭对付机关,只要东方廖赶来,就将他活活烧死。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夫人出马   钦差来了,行辕设在云州。   待百官前来参见之时,他什么也顾不上,便传令云州所有官员暗访永丰公主的下落。   王肃观,也接到了命令。   他虽不曾去见钦差,不过一听此言,整个人来了精神,传令鹰眼的人马暗中打探永丰公主的下落。   窗台上的花盆,可一直都没有见过龙血,公主的血,再合适也不过了。   有好消息的同时,也有坏消息。   四五行道和皇甫不同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虽然被王肃观赶走了,但次日就传来惜春院被五个道士一把火烧光,云州城中,不断有大胡子被这五个道士处以宫刑,更有不少是当街而为。   王肃观心中暗恨,自己和这几个臭道士有染,那是无法逃避的事实,如今钦差在云州,他们便无法无天起来,只要有大脑的人,都会将他们与自己想到一块儿吧。   当然了,王肃观有些心虚,才这么想的。   王肃观派人去警告他们不要闹事,否则全都关起来,哪知那五个臭道士竟然将他派去的人痛揍了一顿赶了回来。   王肃观只能由着他们去,将火器分发下去,弓箭手埋伏在四周,等着东方廖。   虽然刀如天如今就在府上,但如果东方廖和他的那位神秘夫人同时出现的话,再加上他们有让人防不胜防的机关术,不精确布置一番,实在难以获胜。   王肃观如乖宝宝一样,认真学习着书画,云王这次的手笔还真是大,夫妇二人粗略估计了一下,那箱子宝物,价值绝对在五十万两银子以上。   其中有一幅一千年前的一位宦官所写的“忠君报国”四字,王肃观曾在云王府的大厅见过这四个字,没想到云王竟然从大厅揭下来,送给自己了。   云王一出手便如此阔绰,云王府的富贵不想而知,这一切,都要归到自己的旗下。   王肃观无聊学着这些东西,本想与苏婉怡尝试一下《一夜七次郎》的美妙之处,但想到东方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这个想法也压了下去。   他记忆力超强,可苏婉怡给他灌输的东西实在太多,不知不觉中,神困力乏,沉沉睡去。   夜渐渐深了,刀如天白日休息,一直到晚上方才醒来,总觉得折冲府有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苏婉怡以夫人之礼对待刀如天,整个折冲府的人都知道刀如天也是王肃观的夫人,称其为“二夫人”,刀如天一打听,那些亲兵口风虽严,但还是被问了出来。   原来,王肃观这家伙竟然设下埋伏,准备捕杀东方廖。   刀如天忽然想起漆麟驹暴走之事,如果东方廖骑着漆麟驹闯入折冲府,那何人可挡,简直是任人宰割!   一念及此,她忽然变得慌乱起来,只是王肃观和苏婉怡所住的地方,四面八方都养着狗,尤其是那可恶的狼,常常在王肃观的屋中进进出出,她怎么都不敢到后院去。   犹豫再三,刀如天还是鼓起勇气,跳上房檐,高纵低伏,从楼顶跑到了后院,落在了王肃观屋后的那棵粗壮的柳树之上。   “他的手下都是帮饭桶嘛,我从上面跑来,也没见他们放箭开火,还是本姑娘厉害。”刀如天自恋的靠着柳树坐着,一双美目俏生生的盯着王肃观的屋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关怀。   一时间,她浮想联翩,一会儿想着东方廖什么时候回到,一会儿想着自己摸进偷马贼的屋中去,可一会儿又想着万一人家夫妇二人……   也不知在柳树上呆了多久,刀如天实在是太过无聊,便开始打坐御寒,不多时,杂念排出,灵台一片空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惨叫传入耳边,刀如天循声看去,但见后院中养着的狗一条条的翻到在地,显然是被人用高明的手法在同一时间击倒。   刀如天一个激灵,控制着呼吸,站了起来。   没过多久,忽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入院中,一个起落,跳到了王肃观的屋外。   “杀呀!”   院内,四面八方忽然亮起一片火光,杀声震天。   火光一亮,仿佛发起了什么信号一般,整个折冲府都被一片火光所覆盖,火光前后相连,如一条蛰伏在折冲府中的火龙忽然苏醒,向那道黑影靠拢。   刀如天倒吸了一口凉气,王肃观的这帮手下毕竟不是一帮酒囊饭袋,有个风吹草动,便用如此大的阵仗来应对,只是他们根本没搞清楚情况便冲上去,实在是太莽撞了,只怕打草惊蛇了也说不定。   众亲兵一哄而上,那道黑影依旧不停,又是一纵一跃,已然破窗而入。   刀如天心头一紧,刚要跟上去,只听得一声大响,那道黑影如一堆垃圾般被扔了出来,咔嚓嚓散落一地。   机关人!   刀如天瞬间反应过来,又停在树干上。   她敢肯定,那道黑影绝对是个机关木人。   “笨蛋,你们打草惊蛇了。”屋中传来王肃观愤然大怒之声。   刀如天心中好笑,想想王肃观生气的样子就开心,即便躲在树上,还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抖,往黑影人出现的方向看去。   但见残月孤悬,星光点点,墙头之上,又一道黑影沐浴在月光之上,星光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   风吹过,那人的一头秀发在风中飘扬而起,一股柔美之气,也从那道单薄而又纤弱的身影上散开。   仿佛,受了情伤的女子,默默守望……   “不是说敌人是东方廖吗?怎么又是个女子?这家伙简直是个淫魔,到处拈花惹草,还没完没了了。”刀如天恨恨的看着那墙头上的柔美女子,直跺脚。   她恨恨的朝王肃观的屋子看了一眼,只见王肃观的屋中已亮起了灯光,王肃观站在门口,披着一件风衣,挥舞着右手道:“快去折冲府周围搜,看见可疑之人直接抓回来。”   刀如天虽站在树上,但还是不忘向王肃观张牙舞爪的挑衅一番(王肃观根本不可能看到),身形一动,如一阵轻风,向那墙角追去。   只是,当她动了之后,才发现那道黑影竟不知去向了。   “等我捉到了她,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的手段。”刀如天这么想着,如翩翩蝴蝶,跃上墙头,三两步翻到墙的后面去,到处找了起来。   “可恶,他们去哪儿了,为何不让我捉?”刀如天在高处寻着,附近哪有半个人影。   “奇怪,什么人能够躲过我的追踪,难道她的轻身功夫比本姑娘还要厉害?”刀如天自恋的想着,可一直没有得出结论,总不成他们潜伏在折冲府附近的人家里面吧,那样的话,一家家的找,找个十年八载,凭自己一人之力也难以找到。   刀如天站在高处,一边查看着周围的各个街道,一边沉思起来了。   如果对方仅为了试探折冲府有无埋伏,完全没有必要将狗打晕,因为只要狗受惊狂吠起来,周围的人马必定举起火把查看,到时候有无埋伏,自然一清二楚。   而对方费力将狗射死,又用人偶试探……   “糟了,调虎离山!”刀如天忽然醒悟,急的浑身发颤,展开轻身功夫,向折冲府回奔。   想起与东方廖在银杏山的一战,刀如天兀自心有余悸,如果再来几个与东方廖可以一较高下的高手,那王肃观有九条命也不够被杀。   关心则乱,刀如天从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害怕与不安,心中祈祷着,因为过度的紧张,虽有一身功夫,但身法却明显呆滞了许多,不如原先灵活。   “偷马贼,你要是活下去,我就给婉怡姐姐当丫鬟。”刀如天默默的祈祷着。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认真。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开枪   王肃观回到屋中,懒洋洋的舒展着筋骨,准备睡觉。   苏婉怡也被刚才的一幕惊醒过来,披着衣服下床了。   “你先睡吧,虚惊一场。”王肃观自己也打着哈欠道。   “虚惊一场也不用拆窗子啊。”苏婉怡看了王肃观一眼,一脸疑惑的往窗边走去,自言自语道:“奇怪,养了那么多狗,遇到这种事情,怎么没有一只吠两声?”   噩梦从床底下跑了出来,几下扑到了苏婉怡的脚下,咬住了她的裤脚,呜呜叫着,将她向后拉。   “怎么了,守护者?”苏婉怡一奇,弯下身子抚摸着噩梦的身子,如今噩梦越长越大,毛皮也越发光线,可对苏婉怡和王肃观的那股子亲热劲儿一点都没有减轻。   嗷……   噩梦发出一声声的低鸣,声音中仿佛充满了不安。   王肃观看的好笑,一屁股坐到床上,随口道:“快睡吧,失眠可会让你变丑的,到时候把你休了可别怪我。”   “你敢!”苏婉怡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气恼地道。   王肃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本想就此睡去,可噩梦的低啸声明显越来越不安。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惊叫道:“糟了,调虎离山!”   苏婉怡虽没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到相公如此郑重的样子,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王肃观忙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装有机关匣的火器出来,护在苏婉怡前面,郑重其事的道:“婉怡,不用怕,但愿是我多疑。”   只是,他左手重伤,光靠右手扛着火器,实在是拿不稳,将心一横,拆开左手的上面挂着的布条,托住火器,如猎人一般紧紧盯着屋外。   “王肃观,你以为拿着火器,便能威胁到我?哈哈……”   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猖狂的笑声。   紧接着,一物破窗而入,迎面飞来。   啪!   一声大响,子弹如惊天长空,破空而去。   硝烟弥漫,血雾飞溅,那物被王肃观的一颗子弹分尸,零碎的身体散落一地。   借着硝烟与血雾的遮挡,一道黑影兔起雀落,从正门闯入,身形如电,向王肃观杀了上来。   王肃观临危不乱,火器一转,目光一凝,捕捉到那女子快如鬼魅的身影,又是一枪!   “可以连发?!”那女子骇然大惊,显然没有料到王肃观的火器是经过改良的可以连续发射,已顾不得狼狈,着地一滚,避到了柱子后面。   王肃观心中暗恨:“以我的枪法,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若是前世,王肃观早已一枪将这女子结果了。   “出来吧,我的人马听到枪声,马上就会赶回来,你躲起来也没用。”王肃观目不转睛的看着顶梁柱。   或许那女子觉得王肃观的话非常有道理,又或许她有信心从王肃观的火器之下全身而退。   嗤!   王肃观话音一落,那女子从柱子后面飞身而出,身形如电,以折尺性的路线向王肃观靠近。   啪!   又是一声大响,在屋中回荡起来。   滚滚音波在黑夜中回荡,杀气毕露。   咔嚓一声,子弹打在门框之上,又打偏了。   王肃观的左手使不上力,单手拖住沉重的枪身,准头降低了不少,不然即便这个女子功夫再高,她也难以在王肃观的枪下逃生。   饶是如此,那女子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身形微顿,抢步上来。   危机出现了,机关匣只有三发子弹,这种情形,王肃观已如板上鱼肉。   他快步向床的方向逃去,那儿,还有新的机关匣等着他。   “看来没子弹了。”   那女子大喜,王肃观不再向自己开枪,反而逃跑,那只能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   王肃观才跑出两步,顿时觉得后背一寒,一股劲风带着强大无匹的力量将自己彻底笼罩。   “啊……相公!”苏婉怡吓的尖声大叫。   那千钧一发之际,王肃观灵机一动,身体向前扑倒,火器于中途一转,平躺在地上,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那女子。   “不要动!”   王肃观目光冰冷,轻声喝道。   那女子乍见火器对准了自己,想起刚才火器之威,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瞳孔一缩,看着那带着刺鼻的硝烟味的枪口。   只是,那女子很快反应过来,只怕王肃观在诓自己,里面根本已无子弹,不禁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拿着没有弹药的火器,我会上当吗?”   王肃观躺在地上,嘴角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道:“我的火器是高人改良过的,原本只能连发三次,但是,你很不幸运,我今天拿着的这支火器,可以连续发动五次。如果刚才不是假装我的火器中没子弹,引你靠近我,说实话,我左手受伤,根本没有把握将你射杀,现在……哼哼……”   那女子不禁咽了口唾沫,可还算镇定,仔细打量着王肃观的表情,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如果真是如此,你刚才已经将我射杀了,为何到现在还不开火?”   王肃观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多的回答,就表现的自己心虚,为了掩饰机关匣中已无子弹。   不过,他的话,也等同于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与东方廖是什么关系?”   王肃观缓缓拾起身来,用火器抵到那女子的眉心,借着昏暗的灯光,那女子三十岁上下,风韵十足,妩媚天成,盈盈如水的眼波不断流转,时而形成斗鸡眼打量着那冰冷肃杀的枪口。   只是,最让王肃观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在第一眼看清那女子的一刻,他还以为这位女子是特意化妆过一番来跟自己开玩笑。   刀如天也靠到了王肃观的身边,紧张的打量着王肃观渐渐溢出鲜血的左手,灯光摇曳,身子也是一怔,看到那女子之时,险些脱口叫一声:“小如!”   当然,她马上意识到那女子远比刀如天年长了许多,风情万种,倾倒众生,但绝非刀如天。   “我是东方廖的夫人田氏,你伤我夫君,杀我家臣,我岂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你?”那女子虽然怀疑王肃观的枪里面是否还有弹药,但还是不甘轻举妄动,万一要是有一颗子弹,那她就要呜呼哀哉了,只能忍着气回答王肃观的问题。   “东方廖呢,他在哪儿?”王肃观继续追问道。   “谁知道呢。”那女子妩媚的笑着,一股少妇都有的风情几乎可以让任何男子为之神魂颠倒。   王肃观又欲追问,哪知那女子忽然捂住肚子,抽搐起来了:“我肚子好痛啊……”   “别想耍花样!”王肃观喝了一声,冰冷的枪口又抵在了田氏的脑袋上。   田氏似乎非常痛苦,在地上开始打滚,最终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   王肃观心头一跳,莫非田氏怀有身孕,在刚才动了胎气?   一念及此,王肃观不由想起余泪帘腹中的骨肉,苏婉怡为自己怀上的孩子……   一幕幕,浮上心头。   “相公,快放了她……”苏婉怡也动了恻隐之心,在旁观软语相求。   只是,田氏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狯,杀意一闪,身子如鬼魅般一动,抓到了王肃观的右手。   喀!   一声脆响,王肃观的手腕脱臼,火器向下掉去。   田氏用手一抄,将火器拿起,阴森森的道:“你如何射伤我夫君,我今天就如何射杀你!”   田氏正得意洋洋的笑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虚影,王肃观左手拿着一柄黝黑冰冷的匕首从眼前划过,割在了田氏的手腕之上。   “好快!”田氏心中赞了一声,她根本没有防备王肃观那只看着都抬不起来的左手,不料左手却能暴起伤人,若非自己警觉,只怕手已经被王肃观砍掉了。   “你找死!”田氏怒喝一声,她也是极其爱美之人,虽然舞刀弄枪,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更无一点伤痕,如今被王肃观划伤了,势必留下一道可恶的疤痕,让她简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败敌   “喂,偷马贼,你真该找个和尚给你念念经,替你改一改命,瞧你,一天到晚这么狼狈,惹上的还偏偏是漂亮的女人……”   刀如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王肃观卧室的窗台上,懒洋洋的坐着,怀中抱着原来放在窗台上的还不曾开花结果的花盆。   灯光摇曳,照耀在刀如天的脸上,目光澄澈,无比自信,拖着花盆在手心中颠着,仿佛随时都要扔出去,用花盆砸死田氏。   “你小心那个花盆。”王肃观急忙喊了一声。   刀如天白了他一眼,暗道,不关心近在眼前的人,却理会什么破花盆,真有心用花盆先将可恶的王肃观砸个头破血流。   刀如天虽有这种冲动,但还是乖乖的放下花盆,身形一动,如风一般出现在了王肃观的面前,背对着田氏,似乎对田氏根本没放在眼中。   “姑娘是……这是我和王肃观的事情,你何必趟这趟浑水,还请让开!”田氏只看了一眼她的身法,料定这年纪轻轻的女子必然非等闲之辈,但愿能够将她支开。   刀如天一窒,自己帮王肃观,倒真没有什么像样的理由,正在她绞尽脑汁寻找理由的时候,苏婉怡却在旁介绍道:“她是我相公的二房。”   苏婉怡恼恨田氏假借肚子痛,用别人的怜悯当挡箭牌伤害相公,为了对付这位女子,只能着落在刀如天的身上了,便索性给她找个台阶。   刀如天身子一颤,虽然府上皆以夫人之礼对她,但终究没有王肃观和苏婉怡点头,一切都是空谈。   如今苏婉怡当着王肃观的面这么说,几乎可以说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然而,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王肃观的二房,让那可恶的家伙在自己面前逞威风,哼了一声,看着王肃观道:“我不是丫环吗,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二夫人,想吃天鹅肉,做梦!”   王肃观尴尬的看了看苏婉怡,如今有求于人,语气也软了几分,可怜兮兮的笑道:“我的手腕脱臼了,帮我装一下吧。”   刀如天拿起王肃观的右手,一拉一推,将他的手腕还了上去,俯身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你想活捉,还是杀了?要不我把她的手脚都打得脱臼如何?”   忽听刀如天要主动帮助自己,王肃观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总觉得她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讷讷的应道:“这个……你怎么喜欢怎么来吧。”   田氏气得大怒欲狂,这三人简直是在耍自己,大声喝道:“太目中无人了,老娘今天要教训你们!”   一声呵斥,势若惊雷,显然田氏动了真怒,含着内力的音波震得王肃观和苏婉怡耳边嗡嗡直响,耳鼓欲裂。   刀如天目光一寒,陡然回过身去,挥掌便往田氏身上拍去。   田氏挥掌一格,四掌相撞,田氏直接被震开三步,方才站定。   “好厉害!”田氏暗赞一声。   刀如天心头一喜,骄傲的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暗道:“让你瞧瞧本姑娘的手段。”   “笨蛋,别东张西望的,小心轻敌吃亏。”王肃观心中暗恨,跺脚骂了一声。   刀如天睁大了眼睛,还从没有被王肃观这么说过,若非有个敌人在旁虎视眈眈,早就冲上去给王肃观一顿暴揍。   “待会儿再来收拾你。”刀如天总算知道轻重之分,没有跟王肃观纠缠,如翩翩蝴蝶,闪身而上。   田氏功夫虽强,但和刀如天想必,毕竟有所不如,双方拆了不到五十招,田氏已被刀如天逼得险象环生。   “哦……我知道了,上次就是你阻挡住了我夫君的大鼓吧。”田氏吃力的说道。   “大鼓是什么东西?”刀如天故作茫然,纤指戳了上去,快如闪电,避开田氏的掌力,戳到了她的肩头。   噗!   一股鲜血从田氏的后肩飞出,田氏只觉得肩膀沉重万分,再也抬不起来了。   “糟了,肩膀被她打脱臼了。”田氏心头一紧,立刻向后急退,左手从怀中摸出一物,抛了出去。   “小心!”   王肃观急喝一声,顺手抄起床边放着的小桌子扔了出去,将那物打到外堂去。   当众人的目光从那扔出来的圆坨状物事回到田氏身上时,田氏已飞身而去,逃之夭夭。   亲兵显然发现了此处的动静,吵吵嚷嚷的在外面和田氏厮杀,但转瞬间田氏已不知所踪。   “我去追……”刀如天刚想去追田氏,但想到自己刚才草率离开,险些误了大事,又停住了脚步,守在王肃观身边。   王肃观缓缓的走向外堂,端着灯火看清刚才被桌子撞走的神秘物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那竟是一个激光陀螺。   脱落之中,藏有无数银针,将桌面射的如刺猬一般长满了“长刺”。   那陀螺放出来的时候,急速旋转,射出银针,简直是横扫之势,若刚才不是他用桌子撞走了陀螺,那么密集的银针激射而出,他们三人简直是活靶子。   “你们俩快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银针?”王肃观关切的看着二女,问道。   那银针细如牛毛,射在身体上,不易察觉,就算是擦破一点皮毛,上面的剧毒也不容易清楚。   刀如天洋洋得意的道:“什么东西能射中我?”   苏婉怡却不敢大意,检查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   王肃观暗暗惊叹与东方廖的机关术,这种东西要是在当初攻打云王府的时候拿出来,那简直是势不可挡。   只是这种银针以毒伤人,只怕杀伤力有限,不知道能不能穿过铠甲伤人。   王肃观来到大门口,大声呼道:“不用追了,隐藏起来。”   回到屋中,王肃观满意的拍了拍刀如天的肩膀,首肯道:“今天有劳你了,公易山庄,从现在起,又属于你了,我的火器,就麻烦刀老板帮忙出售了。”   刀如天一怔,万没料到王肃观竟然会这么说,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苏婉怡走了过来,拉着刀如天的手,微笑着道:“小如,今天确实多亏你了。相公说上次在银杏山,你也帮了他不少忙,等此间之事一了,我会让相公迎娶你过门的。”   如果这话是王肃观说出来的,刀如天指不定又给他一顿臭骂,诸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是这话竟然是苏婉怡说出来的,她几乎都要乖乖的点头了。   可是,她猛然醒悟,意识到什么,朝王肃观一瞪眼,喝道:“今晚我保护婉怡姐姐,陪她睡,你自己找窝去,别听我们说悄悄话。”   王肃观有一种骂娘的冲动,灵机一动,打了口哨,笑道:“那你带婉怡去你的房间睡吧,噩梦可在这个房间,你要是不怕,也可以留下来。”   刀如天回味着王肃观的话,脑中忽然浮现出小狼的身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左瞧瞧,右看看,待发现躲在床底下探头探脑的小狼时,吓得怪叫一声,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苏婉怡看着刀如天的背影,走到王肃观的身边,叹了口气道:“瞧你那馋猫的样子……”顿了一顿,调皮的笑了起来,道:“相公,我看着小如姑娘真的很喜欢你,多一个人喜欢你,总是好的,可我的风流的都尉大人啊,您未免也太风流了吧,咱们离开凤尾山才几个月,你已经招惹了多少女子了,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你也要开个三宫六院了。”   王肃观尴尬的挠了挠头,哀求的道:“我哪是你说的那种人?这不,说明你的眼光很不错,挑了一个好丈夫嘛。”   “臭美!”苏婉怡白了他一眼,满面幸福,替他包着左手上的伤口,认真的道:“我去陪小如睡,你记得早点休息哦。我算了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我父亲会在这几天出现,可偏偏遇上这种事情,哎……”   王肃观自信满满的拍了一下胸膛,看了床底下的噩梦一眼,道:“放心,这幢麻烦事,明天一定解决,你忘记我是如何击毙红巾军五头领的了吗?他们有漆麟驹,我有噩梦,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噩梦有多么恐怖,明天,他们绝对想忘都忘不了。”   每当看到王肃观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的一面,苏婉怡就为之着迷,灯光照耀下,她的眼中几乎要冒出小星星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看你往哪儿逃   “大人,咱们只带这么点人马成吗?”   一想到东方廖的恐怖之处,赵一毛便心有余悸,才带十几个人去追踪田氏,赵一毛心中可没底。   天未放亮,东方一片鱼白。   阴沉的天,显得有些冰凉。   王肃观俯下身子,在噩梦的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将那个机关陀螺拿出,放在噩梦的鼻子下道:“将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子找出来,回头请你吃活羊。”   噩梦呜呜一声低啸,兴奋在王肃观的腿上蹭了两下,动着鼻子在机关陀螺周围嗅了嗅,忽然跑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向东首跑走了。   王肃观当初就是利用易先生的鲜血追踪到红巾军的藏身之地,如今又如法炮制,利用昨日田氏留下的机关陀螺,追踪田氏。   他特意选择在清晨动手,这时的田氏一夜忙碌,想必正在酣睡,动起手来也容易的多。   而且,这时天未放亮,也可以避开众人耳目。   “东西都带好了吗?”王肃观又向众人确认了一遍。   众人一齐点头。   王肃观一挥手,快步跟上来噩梦。   只是,事情却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噩梦跑到折冲府斜对面的一户人家的门口,便停了下来,在门口打转。   王肃观一惊,莫非田氏就住在自己家门口?   “大人,咱们进去吗?”赵一毛忐忑不安的问道。   王肃观微一沉吟,轻声道:“你带两个人,拿着盾牌攻进去。”   赵一毛点了点头,用刀撬开门,举着盾牌,小心翼翼的攻了进去。   只是,他才推开门,便见一个机关陀螺在地面之上旋转起来,无数银针扑面而来。   赵一毛倒吸了一口凉气,将脑袋缩到了盾牌下面,挡开了所有银针。   “大人真是高明,若不是拿着盾牌进来,只怕我已经成刺猬了。”赵一毛暗道。   王肃观却心头暗喜,噩梦果然不同凡响,一下子就将田氏找了出来。   既然机关陀螺已经出现,至少说明田氏一定来过这人。   既然机关已经启动,如果里面有人,想必已经惊动了。   王肃观当机立断,又一挥手,喝道:“冲进去!”   顿时,在赵一毛的开道下,十几人一拥而入。   “在这儿!”   赵一毛撞开一间屋子,只见田氏正在穿衣服,刚想冲进去将她拿下,可一踩地面,却惊奇的发现地面全是木制的,顿时吓得怪叫一声,退出屋子。   云州的百姓,最多用砖块铺地,很少有人用木板铺地,更遑论这户人家看似非常普通,用木板铺地,是绝无可能。   地毯木靴,阵刀大鼓!   木制的地面莫非是传说中的东方廖的四大机关术中的地毯?   他心念电转,虽退到了门口,但目光一闪,在屋中又发现了另外一人,正是玉面铁公主东方廖。   “很好,正好一网打尽!”赵一毛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意。   一众人也围在门口,将秘密武器藏好,随时准备向二人进攻。   王肃观缓缓走来,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分向两侧,赵一毛却无比紧张的举着盾牌,全神贯注的看着东方廖与田氏,以防二人暴起伤人。   钱二两的指尖也扣上了铜钱,为了对付东方廖与田氏,他特意将指尖的铜钱淬了砒霜,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本事的话,就闯进来试一试吧。”东方廖披着衣服,眼中充满了煞气,听他的口气,又明显带着无比的自信。   王肃观平静的看着二人,一挥手道:“既然他们不肯出来,那就放火烧掉这儿吧。”   东方廖和田氏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四大机关术中的地毯本来是用来防御的机关术,对方不来闯机关,自然对他们无可奈何,只能由他们主动闯出去了。   “王肃观,你的二夫人呢?”田氏和东方廖对刀如天是忌讳不已,出言试探。   王肃观双目一睁,道:“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田氏没有问到答案,心中变得不安起来,万一刀如天在外面埋伏,出去也是送死。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田氏微笑着问道,很明显,她要跟王肃观使用缓兵之计。   他们二人为了复仇而来,可是带着家臣的,而家臣就潜藏在周围,只要他们发现此处的异状,穿上机关装来支援,还怕他王肃观不成?   “我能找到你们口中的老四,自然也能找到你们。”   王肃观应了一声,向一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点了点头,去而复返之时,手中已多出一个火把。   他接过火把,又吩咐道:“找一找有没有油或硫磺什么的,既然他们等救兵,不肯出来,那咱们就放火好了。”   田氏一惊,目光一寒,道:“既然你们来找死,那就不用客气了。”   她向后退了两步,顺手将桌上放着的一些木制的玩意儿向门口扔了过来:“见鬼去吧!”   赵一毛将她的一举一动观察的非常仔细,立刻举着盾牌迎了上去。   嗤嗤!   一连串的嗤响从盾牌后面传开,那些木制机关显然也是用来发射暗器的,与昨夜出现的木制陀螺有异曲同工之妙。   借着木制机关的阻挡,东方廖双脚踩在两块奇怪的“木板”之上,只听得咔嚓嚓几声轻响,机括声连成一片,东方廖脚下的木板向他的双腿上不断靠拢,形状变化,进行组装,转瞬间将其双腿牢牢箍住。   “王肃观,看我将你一脚踢飞。”   东方廖大叫一声,一步踩出,双脚上仿佛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冲向了王肃观。   “不要莽撞!”   田氏大叫一声,她可比东方廖冷静的多,既然王肃观敢明目张胆的闯来,必定有所准备,如此贸然进攻,岂不自投罗网。   赵一毛举着盾牌向后方急退,曾经亲眼目睹过“木靴”救走东方廖的一幕,这时乍见这种东西,想来该是“木靴”无疑,能够排在东方廖名动天下的四大机关之中,想来必有不凡之处,不能等闲视之。   赵一毛向后急退,四个亲兵相对看了一眼,立刻迎了上去。   等待着东方廖的,是一张渔网。   东方廖人在半空,一脚踩虚,正好跳到四人的渔网之中。   东方廖骇然大惊,可临危不惧,从怀中拿出一个机关陀螺。   可是,他还没有将机关陀螺扔出去,便被王都尉后脑上狠狠的赏赐了一拳,晕了过去,机关陀螺还没有来得及启动,便倒在了渔网之中。   “放开我夫君!”   田氏大叫一声,挥舞着手掌冲了过来。   “放开我家老爷!”   机括声如整装待发的铁骑,发出阵阵声响,也从外面冲了进来,显然是东方廖的家臣发现了此处异变,前来支援。   “退开!”   王肃观大喝一声,四名亲兵如捞鱼一般拉扯着东方廖向后退。   赵一毛和钱二两同时迎了上去,噼噼啪啪,叮叮咚咚,与田氏交在一起。   只是,田氏的功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无法跟刀如天想必,但对付钱二两和赵一毛,还是占着绝对的优势。   其他亲兵待要支援,但东方廖的家臣穿着机关装束,简直势不可挡,几番交手,便将众亲兵一一打倒在地。   王肃观灵机一动,拿出匕首,来到东方廖的身边,喝道:“都住手!”   田氏及众家臣投鼠忌器,纷纷停了下来。   只是田氏却已将赵一毛和钱二两制伏,踩在脚下。   “王肃观,你刚伤害我夫君,我发誓让你永无宁日。”田氏又急又怒,近乎咆哮的喝道。   “还不束手就缚?!”王肃观理也不理,喝道。   田氏恨的咬牙切齿,昨夜与刀如天交手,早就狼狈之极,清晨还不曾睡醒便被王肃观惊起,未及熟悉,乱发蓬松,满头青丝如乱草丛生一般,却另有一股彪悍之气。   “王肃观,你也有人在我的手上,快将我夫君放开。”田氏踩着赵一毛和钱二两,显然是以要以他们二人来交换东方廖。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田家黄氏   赵一毛绝望了。   钱二两也绝望了。   他们二人本效忠于苏叔才,被王肃观收服之后,一直当他的贴身侍卫。   虽然待遇不错,混的人模人样,但他们对自己有非常明确的定位,他们出生大盗,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跟着王肃观讨饭吃的狗而已。   试问,王肃观怎么肯为了他们这两个菜收服不久的侍卫而放弃杀死东方廖一行人的机会呢?   在赵一毛和钱二两看来,田氏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若非脑袋被驴踢了,就是昨日被刀如天给吓的不清醒了。   其实,田氏压根儿就没有将希望寄托于此,她只是急得有些疯狂了,随口那么一说,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里。   “好,我放开你相公,你将他们放了吧。”王肃观微微眯起了双眼,冷静的道。   轻轻一言,宛若雷鸣,在小院中炸开。   赵一毛、钱二两怔住了,待反应过来时,竟不顾大老爷们的形象,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有了这句话,就算为王肃观粉身碎骨,一切都值了。   “大人,不能纵虎归山!”   赵一毛大叫一声,被田氏重重一踩,痛得咧嘴大叫。   王肃观同样在东方廖的身上踩了一脚,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道:“他们两个大老爷们,经得住你的折腾,可是玉面铁公主中枪在先,不知道能够经受得住我的几脚。放人吧。”   王肃观的威胁还真起作用,田氏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将脚下的钱二两放开,让他跑了过去,道:“放开我夫君,我放了另外一个。”   “跟我王肃观做对,就算是你佛,也得给我趴着!”王肃观目光一闪,霸气凛然,昂然叫道:“我能伤得了东方廖,就能杀了他,王肃观绝不容许任何敌人活下去。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田氏被王肃观霸气侧漏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悸,定了定神,方才道:“废话少说,快放我夫君过来。”   王肃观眼中上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狯,向控制着渔网的那四个亲兵使了个眼色。   那四个亲兵是他的心腹,王肃观手指一动,便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王肃观绝不可能就这么将东方廖放开,让他成为自己的威胁。   他们都是王肃观精挑细选出来的机灵人,深知王肃观心意,又亲耳见证王肃观为了两个亲兵放弃杀东方廖的机会,早已心怀激荡,震撼不已,为王肃观殚精竭虑的想法,已经在深心处扎根。   那四人从渔网上抬起,将东方廖连着渔网扔了过去。   田氏激动之下,跑过去看东方廖,钱二两也从她的身下逃出,回到了王肃观身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杀意弥漫,盯着东方廖与田氏。   “动手,放渔网!”   王肃观大喝一声,一众亲兵纷纷冲了上去。   田氏正手忙脚乱的替东方廖解渔网,可渔网上面千缠百结乱绑一捅,她真暗骂王肃观狡猾多诈,又有渔网冲了上来。   让她放弃自己的相公独自逃命,那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往怀中摸去,意图用机关陀螺逼退王肃观,这才发现身上已无机关陀螺可用。   待她发觉之时,为时已晚,遮天蔽日的渔网从上空洒落,将夫妇人笼罩其中。   王肃观又冲了上去,抡起醋钵大的右拳,照着田氏的脑门,毫不怜香惜玉赏她一拳,将其震晕过去。   群龙无首,那帮家臣所有的力量仿佛泄底一般,荡然无存,连半点反抗意识也不存在。   “还不投降!”   王肃观站在渔网旁边,双目一睁,大声喝道,其势宛若天神,凛然生威。   种种传言,早将王肃观神化。   他,是神是魔,无法战胜!   他们的主人东方廖和田氏的可怕之处,那是亲身经历过的,根本做不了假,可在王肃观面前,还是被人家手到擒来。   此刻,被王肃观大喝一声,众家臣简直吓的魂飞魄散,仿佛连灵魂深处也开始颤栗,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哀声求饶。   “求都尉大人饶命!”   王肃观目光冰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将你们身上的机关拆卸下来吧。”   蛇无头不走,众家臣失去了主心骨,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了,纷纷将身上的机关装拆了下来,扔到王肃观的脚下。   王肃观跟赵一毛使了个眼色,只见赵一毛依旧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恨不得为王肃观挡刀子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意。   赵一毛微微一怔,明白了王肃观的想法,跟一众亲兵道:“你们几个将他们夫妇带下去,分开关押,不准任何人接近。你带人将这儿所有的机关都带回去,不管是铠甲,还是陀螺,都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对了,还有他们屋中的木板……”   王肃观一挥手,将赵一毛拦住,摇了摇头道:“且慢,先派人将这儿看住,不准任何人接近。东方廖的机关太可怕了,只要擦破点皮,便意味着死亡,不要让咱们的人轻易冒险。”   众亲兵感激的望着王肃观的身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他伟岸挺拔的身体之上,长长的影子,伸向远方,他的身影,如山似岳,让人敬慕。   “撤!”   王肃观一摆手,当先而去。   浩浩荡荡的回到家中,不少仆人已经起来忙碌,看到王肃观去而复返,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看到王肃观用渔网抬着两个人回来,还是有些震惊。   赵一毛给二人搜身之后,分开关在黑暗冰冷的地窖之中。   赵一毛收拾好二人的行李,兴致冲冲的给王肃观送去,可王肃观爬上床补回笼觉,他也不好叫醒,将一众行李放在桌上,便从房中退了出来。   当然了,王肃观睡觉的这间屋子乃是另找的,先前与苏婉怡的卧室已被那场大战破坏如废墟一般了。   就在赵一毛离开之后,刀如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进来,朝王肃观看了一眼,确定他安然无恙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懒散的准备离开。   被田氏的事情一惊,她与苏婉怡没有睡意,秉烛长谈,胡说心意。   苏婉怡愿意接纳刀如天,可是不能是现在,苏婉怡的父母在最近要来云王探望女儿,她将自己与王肃观私奔的事情向刀如天坦白了,如果让父母发现王肃观还有其他女人在外,指不定又生什么乱子。   刀如天虽然没有表态,但显然答应暂时委屈扮个丫鬟。   其实,在她听说了苏婉怡的真正身份之后,与苏婉怡想必,顿时变得自卑起来,就算是在苏婉怡身边当个丫环,也符合她的身份。   得到了苏婉怡承诺的刀如天再也没有睡着,老早起来,放心不下王肃观,便跑过来看看,可当他要离开的时候,被一刺眼的物事照到了。   她微眯起眼睛,回头一看,却见光线是来自于桌子上放着的那堆物事,跑过去一看,顺手将那件散发着熠熠光辉的东西拿起来,目光一闪,大惊失色。   “这……这是……”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个黄金打造的金戒指,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明亮的金光,极其醒目。   刀如天将金戒指拿到门口,举在日光下看了一眼,只见戒指的内部刻着“田家黄氏”四个字。   刀如天浑身颤抖起来了,怔怔的望着那个金戒指,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便向屋内跑去,摇晃着王肃观叫道:“醒来,快醒来,我有事情问你,快醒来。”   王肃观刚刚睡下就被这可恶的刀如天吵醒,气得咆哮一声,大吼道:“做什么,没看见我在睡觉嘛。”   刀如天理也不理,一把将王肃观扶了起来,将戒指放到他的眼前,急不可耐的问道:“这……这枚戒指是从哪儿找来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姐妹相认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王肃观贼兮兮的朝外面看了一眼,无耻的笑道。   “本姑娘赏你一顿打!”   刀如天气的将王肃观一把从领口拎了起来,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开玩笑,甚至还带着逼问的语气道:“快说,这是你勾引哪个良家妇女找来的?”   王肃观故意板着脸,鼓起勇气在刀如天的丰满柔软的臀部轻轻拍了拍,恬不知耻的笑道:“瞧你说的,我现在就想勾引你,你还不上钩,别人可能勾引到吗?”   刀如天气得将王肃观放下,在他身上噼噼啪啪一顿乱,嗔道:“你再对我动一下手,我就让你这么站一天,你信不信。”   “那我真想这么站一辈子了。”王肃观心里有些发慌,只怕她说到做到,但不忘嘴硬的讨点便宜。   刀如天彻底无奈的,王肃观身体还没有复原,可不能让他这么长时间站着,可这家伙偏偏不肯吐露实情。   “你快跟我说吧,你出去偷吃的事情,我会跟婉怡姐姐保密的。”刀如天咽了口气,让步道。   “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王肃观谈起交易来了。   刀如天可不会像余泪帘一样轻易妥协,她张牙舞爪的威胁着王肃观道:“你再不说,等你的老丈人来了,看我不将你的风流韵事一件件说给他听。”   王肃观顿时泄气了,本想借机占点刀如天的便宜,若是平常,根本没有机会向刀如天讨点便宜,连摸一下都怕被她打一顿,这个好时机,要是错过,那可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只是,被刀如天抓到了软肋,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泄气的道:“好吧,你把我放开,我看看是我的哪个粉头给我的。”   刀如天翻了翻白眼,心中嘀咕着:“色狼、色鬼、淫贼……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去那种地方,我就阉了你。”给王肃观解开了穴道。   王肃观松了口气,缓缓的活动着筋骨,拿着戒指一看,茫然的摇着头:“我的相好没有戴这种戒指的,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刀如天没好气的指了一下桌子,道:“那儿!”   王肃观走过去一看,但见一桌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猜到是从赵一毛将田氏和东方廖身上的东西全都弄了下来,送到了自己的房中。   “这应该是东方廖的老婆的吧。”王肃观皱着眉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她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正好,他们已经被我抓住了,这都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如果她们不肯投降,我就给他们找快坟地。”   王肃观还以为刀如天与戒指的主人有仇,说起话来毫无顾忌,可渐渐发现刀如天神色有异,并不像听到了仇人的下落。   “你怎么了,这个戒指有什么问题吗?”王肃观皱眉问道。   “这……这是我娘的戒指。”刀如天痴痴的望着手中的戒指,怔怔的落下泪来,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泪水无法抑制的流个不停。   王肃观全身大震,从刀如天手中接过戒指看了一番,在戒指的内部发现了“田家黄氏”四个字,心中默念了一遍,一个激灵,双眉一挑,暗道:“田氏和小如长得很像,莫非二人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处,王肃观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当时没有将田氏给杀了,如果自己将心一横,不贪图他们的机关术而铲除后患的话,那极有可能将刀如天的亲人给杀了。   王肃观实在后怕不已,他对敌人决不怜悯,但对身边的亲人,却是非常爱护有加。   王肃观忽然想起什么,忙道:“你不是姓刀吗,那田氏和你不同宗,怎么会有你娘的戒指呢?会不会是捡到的?”   说这话时,王肃观明显感觉说不通,姓氏不同,那长的像又如何解释呢?   “我本来姓田,叫田如,可父亲死后留下许多事情要我处理,我便将名字反过来,取了如天为名,取姓为刀,想用霸道一点的名字震慑反抗势力。那……那女子自称田氏,可能是我姐姐。”   刀如天娓娓道来。   王肃观再无怀疑,忙站在门口喊道:“赵一毛,快将田氏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赵一毛正在不远处与钱二两煮茶吃早餐,一听此言,顾不上茶锅中沸腾的茶,飞也似的跑到地窖之中,将田氏带来了。   此刻,田氏已经清醒,只是浑身物事被取的干干净净,心中说不出的愤怒,若有可能,真想跑上去将王肃观一口咬死。   “王肃观,找我做什么,我夫君……”田氏注意到刀如天的存在,顿时觉得有些眼熟,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昨夜与刀如天打斗的时候,灯光昏暗,夜色如墨,没有仔细看清刀如天的模样,这一刻,天色放晴,她分明感觉到这个女子些眼熟。   似乎,与她母亲年轻时有极为相似,眉目之间,有几分自己的神韵。   “这枚戒指你是从哪儿弄到的?”刀如天举着那枚戒指,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问这个做什么?”田氏忐忑的问道。   刀如天急了,拿着戒指走了过来,道:“你可认识一个叫黄……欣云的女子?”   刀如天本想说是否认识黄云欣,但怕田氏胡搅蛮缠,借机脱困,便故意将名颠倒,如果田氏知道黄云欣,自然会指出来的。   田氏全身大震,睁大眼睛望着刀如天,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水玉罗刹刀如天!其实就是个小妖精,你败给她也不冤。”王肃观在旁边调侃道。   “你姓刀?”田氏奇道。   刀如天没有回答。   田氏叹了口气,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叫黄云欣的人,不过黄欣云……从未听过。”   “黄云欣……她、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又是她什么人?”刀如天激动的浑身发颤,一挥手,便斩断了田氏身上的绑缚。   “黄云欣乃是家母,她在三个月前已经过世,你问这个做什么?”田氏黯然一叹,眼中泪花闪烁。   “什么?!”刀如天全身大震,向后退出两步,险些无力的倒下,幸好被王肃观扶助,“娘……娘她去世了?”   王肃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生死相向的两个女子忽然间成了姐妹?   田氏也是又惊又喜,跑过来拉着刀如天的双手,喜道:“你原名可是叫田如?”   刀如天无力的点了点头,泪水簌簌而下,悲戚的道:“你是田茵儿姐姐吧,娘是怎么去世的?”   田茵儿黯然一叹,道:“她老人家病了多年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给娘百日烧完百日纸之后,我们才下山的。”   “停,停,等一下!”王肃观忙喊住二人,一脸茫然的问道:“你们是怎么个关系,亲生姐妹,还是义结金兰?再或者是同母异父?”   刀如天回头狠狠的在王肃观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气得浑身发颤,喝道:“你才同母异父呢?她是我同父同母的姐姐,只是因为家中出了点事,在十一年前失散了。”   “啊?不会弄错了……”王肃观失声而叫,看一眼刀如天,又看一眼田茵儿,二人是如此的相像,看来是真的了,不由咧着嘴讪笑起来了:“原来是大姐啊,看来是一场误会,我马上亲自去将姐夫给放了,再向他赔罪。”   竟然遇上了这种事情,王肃观实在是始料未及,田氏摇身一变,成了刀如天的姐姐,东方廖就是刀如天的姐夫了。   她们姐妹二人失散多年,如今再次相逢,关系自然要胜过普通姐妹,万一这两人联合起来,要夺公易山庄,或者是给自己暗中使坏……   王肃观想想就有些害怕,还是赶快去找东方廖,先跟他说明此事,再表明自己的招揽之意,看他是什么打算,如果双方的心结无法化开,只怕又是一桩麻烦事。   但他们能够看在刀如天的面子上投靠自己,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家有凶妻   田兆一家是做走私营生的,贩卖粮食、古董等物。   十一年前,被一名手下出卖,被朝廷追杀,田兆与黄云欣各自带着一个女儿逃命,路上遇到官兵围剿,在大战中失散,便再无音讯。   田兆带着小女儿田如逃到云州,重操旧业,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杀,不得已改名换姓,暗地里访寻夫人黄云欣及大女儿田茵儿的消息。   黄云欣本以为丈夫和小女儿被几百官兵围剿,一直音讯杳无,便以为他在那次围剿中死去了。   后来,田茵儿无意中遇到了东方廖,嫁与他为妻,便带着母亲来到了六棱山,在山上安家。   想不到隔了十一年,姐妹二人再次相遇,田茵儿夫妇二人差点被王肃观给杀了。   当然,也可以说东方廖差点杀了王肃观。   王肃观和东方廖彼此仇视,看着那姐妹俩唠家常,根本容不得二人插嘴,郁闷的坐在旁边喝茶。   只是,如今的东方廖和王肃观坐在一起,多少有些尴尬。   田茵儿忽然回过头来,朝二人一瞪眼,像只母老虎一般道:“你们俩先出去,在这儿真碍眼。”   东方廖立刻噤若寒蝉,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弯腰点头的笑道:“夫人,你们姐妹俩慢慢聊,我先出去哈。”   王肃观哑然失笑,这东方廖一代人杰,竟然惧内。   话说回来,田茵儿确实够霸道的,连自己都要管。   王肃观和东方廖只能离开,不过王肃观对东方廖打着什么心思也拿捏不准,身上带着锋利无比的匕首,让刚刚赶来的武不折和盖志新在门口守着,随机应变。   田茵儿看王肃观和东方廖离开了,方才道:“好妹妹,待会儿王肃观一进来,你帮姐姐杀了他,咱们揭穿他的所有坏事,从此你再也不用以大盗的身份活着了,爹爹走过的路,咱们不能再走了,这么打打杀杀的,何必呢。”   刀如天大惊,面色一变,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姐姐了。   “你放心好了,你姐夫有几个兄弟都在朝廷里面做事,有他们出面,定然可以将此事摆平,彻底除掉王肃观。你既然还不曾嫁给他,切莫自误终身。以妹妹你的容貌和功夫,找个王侯将相的公子当正妻,那是轻而易举,咱不给他王肃观填房,姐姐可是为了你好。”   田茵儿握着刀如天的小手,担忧的说道。   刀如天将手不着痕迹的从姐姐的手中抽出,苦笑一声,无半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幽幽的道:“我何尝不想平凡而简单,只是……爹爹打出来的基业不能在我手上断绝,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   “你不说爹爹打出来的公易山庄被王肃观抢走了吗,咱们杀了他,正好将他的基业重新夺回来啊。”田茵儿急不可耐的道。   “他又还给我了,只是……我过些天便去黑铁城接手。”刀如天又恢复了小魔女的神色,嘟了嘟嘴,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家伙让我损失惨重,得找个机会让他赔偿。”   田茵儿无奈的注视着刀如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远在六棱山,都听说王肃观风流好色,你如果嫁给这样的人,吃亏的是你自己。如果爹娘九泉有知,一定会担心的。”   刀如天不愿再谈此事,跳开话题,笑道:“姐姐,你和姐夫有几个孩子了?”   “两个。”田茵儿应了一声,又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不厌其烦的道:“咱们还是先说你。这样吧,我托人向你说一门亲事吧,咱直到你满意为止,这王肃观翻下滔天罪恶,杀人无数,你早晚会引火上身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那群人,不是他所能够应付的了的?”   “姐姐!”刀如天不满的叫了一声,忽又叹了口气,双肩一塌,幽幽的道:“我……我也知道他四面树敌,走的路很危险,而且又得罪不少权贵,家中又有妻室,可……可是我……我就是想每天见到他,跟他斗斗嘴,跟他说说话,我知道我很不争气,但……但我就是不想离开他。”   刀如天神采奕奕,脸上洋溢的东西,那叫幸福。   如果让王肃观听到,至少也赏她一个激情热吻。   “你……”田茵儿也彻底无语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总不是逼自己的妹妹杀死他心爱的人吧。   刀如天定了定神,脸上痴迷之色消失,眨着一双妙目,眼中溢出好奇之色,道:“那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她们要叫我姨娘吧,我要给他们准备两份大礼,嘻嘻。”   田茵儿只能陪着妹妹又聊起了她的生平境遇,只是刀如天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三句话不离王肃观,说来说去都是公易山庄的生意什么的,即便偶尔将话题扯到他父亲当年如何带着他讨生活,但她跳跃性的思维让田茵儿有些不跟上,三句话,最多五句话之内,必定跳跃到与王肃观有关的事情之上。   田茵儿这才感觉到刀如天对王肃观是情根深种,不可能将二人分开了,只是她一想王肃观面对的那不可撼动的势力,再想想他已有了妻室,便说不出的愤怒。   “王肃观,给老娘滚进来。”   田茵儿忽然无厘头的站起,一拍桌子,朝外面大叫道。   王肃观的一众亲兵下人都恨得牙痒痒的,可人家是二夫人的姐姐,只能忍气吞声了。   王肃观和东方廖又怯生生的返回,一见田茵儿大刀金马的坐着,仿佛要兴师问罪一般,王肃观顿时有些心虚,讷讷的问道:“你……你有什么事情?”   “我不能让我妹妹做小,听着,你马上把你的正妻给休了,不休妻,不许娶我家妹子。”田茵儿摆出一副命令的口吻,那摸样和王肃观空想出的岳父大人倒极为神似。   “什么?!”王肃观讶然叫了一声,不经意的去看刀如天,双眉一挑,问道:“是小如的主意?”   刀如天立刻扑了过来,在自己的姐姐面前可以说喜欢王肃观,但在王肃观面前,那她打死都不能承认,向田茵儿连连作揖,低声告饶道:“姐姐,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行行好,行行好。”   然后,刀如天笑嘻嘻的转过头来,看着王肃观不好意思的笑道:“别理她,我姐姐被你敲了一下,脑袋还没恢复过来呢。”   田茵儿颓丧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往东方廖走去,摇头道:“夫君,咱们走吧,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夫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东方廖矮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姐姐。”刀如天不舍的追了上来,拉着田茵儿的手,泪光盈盈的道:“我舍不得你走。”   田茵儿没好气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摇了摇头道:“你姐夫的伤没有好,他日有机会再聚吧。”顿了一顿,朝王肃观喝道:“王肃观,六棱山与你之间的事情暂时了解,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想娶我妹妹,得先问我田茵儿才成。”   “姐姐。”刀如天羞不可耐的又叫了一声,急得直跺脚。   王肃观讷讷的看着田茵儿,这时的田茵儿,简直像极了黑帮女匪,霸气凛然,我行我素,也难怪将东方廖这等人中之龙驯的服服帖帖的。   其实,王肃观在刀如天面前,也不敢轻易试其锋芒。   “夫君,将你的那些机关都留给小如吧,让她防身。”田茵儿根本问都不问,便已经作主了一样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啊?”东方廖愕然:“那一个机关陀螺做出来得花一个月,地毯更是花了我三年时间,就……就这么给她……行,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都由你决定,大不了我再做一个。”   田茵儿的眼神已经决定了一切,可怜的东方廖带着一大堆宝贝来向王肃观报仇,最终都平白无故的送了出去。   更可气的是,与其说是送给刀如天,倒不如说是送给王肃观。   第一百七十八章 :身陷局中   ?   王肃观和刀如天在门口送着东方廖和田茵儿,苏婉怡本来也要来送二人的,可听说田茵儿让王肃观休妻的消息之后,说什么也不来了,连给二人准备的礼物都扔了。   她在赌气。   王肃观从来不要求苏婉怡做什么,对她的宠爱,简直到了可以让任何女人疯狂的地步了,虽然失礼,但没有在意。   东方廖的那一堆机关,全都被赵一毛等人从隔壁带了回来,东方廖既然答应将一众物事送给王肃观,那相应的用法也都教给王肃观了。”地毯“也帮着王肃观铺好,放在卧室之中,总开关藏在王肃观的床头,一旦摁下,便可启动,只是王肃观一直无缘目睹,不免有些遗憾。   东方廖像个忠实的手下一般跟在田茵儿身边,可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那些机关,心疼的想着它们,不忘诅咒一下王肃观,这都尉大人实在太小家子气了,自己送了他那么多东西,你回个礼会死啊。   王肃观耐心的听着刀如天与田茵儿这两个女人唧唧歪歪的说着,心中不断的嘀咕着:“东方廖娶的这什么老婆,简直是个八婆,要你留下你不留,走又舍不得,再说下去,天要下雪了。”   他和东方廖的恩怨因为刀如天姊妹俩的关系,暂时不提了,王肃观也不再妄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易先生的消息了,如果逼得太急,只怕适得其反。   只是,他对六棱山还是不放心,已在刚才让盖志新派出人手离开,让他们赶在东方廖夫妇前面回到六棱山,将东方廖的背景先打探一番,赶在东方廖回到六棱山之前离开。   ……   终于,那长舌妇听了下来,与东方廖上了马车,在车窗中挥手告别而去。   王肃观隐约见到刀如天正在背着自己擦拭着泪水,原来这丫头竟然也有柔弱的一面,虽然很想跑过去取笑她,但还是忍住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见到你姐姐,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什么意思?”刀如天背着身子,语气强硬的说道。   “你姐姐才更像一个女霸王,哈哈。”王肃观用以前说话的口吻跟刀如天说话,好让她赶快从离别愁绪之中恢复过来。   刀如天跟着笑了笑,姐姐确实霸气十足,尤其在驯服之上,真有一套,让姐夫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只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在王肃观的脚下狠狠的踩了一下,气道:“什么叫‘才更像’?那个不更像的女霸王又是谁?”   王肃观痛得直跳脚,当着一众下属的面,简直颜面尽失,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如果娶了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东方廖,她不会变成第二个田茵儿?”   光是想想,就冷汗直流,王肃观暗暗发誓,一定得把刀如天征服,不然以后可有的受了。   正这么想着,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一人,二十五六岁,文质彬彬,面如冠玉,儒袍加身,显得潇洒倜傥,英俊不凡。   那人身后跟着的十数人,个个虎背熊腰,脚步沉重,一股凶戾之气弥漫开来,钢铁浇注的脸上,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杀意。   王肃观一挥手,身边的人退到后面去,自己昂然而立,站在门口,等着这帮来势汹汹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   王肃观立在门口,挺拔魁梧的身躯,如山似岳,威势凛然。   儒生拱手哈腰道:“鄙人公羊统,特来拜会王肃观王都尉。”   王肃观心头一震,钦差竟然亲自来拜会自己了!   看公羊统谦逊有礼,倒是像个翩翩君子,可他身后的那些人未免杀气太重。   王肃观庆幸的叹了口气,锋利的目光瞬间收了回去,整个人委顿下去,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笑哈哈的道:“来者是客,公羊兄请!”   王肃观这么说,已带着戏弄之意,假装并不知道公羊统便是钦差,把他当一个普通人对待。   公羊统笑容一僵,毕竟涵养较好,也不点破,道:“听说都尉大人遭到刺客刺杀,身体抱恙,特来看望,如今见都尉大人生龙活虎,愚兄也就放心了。”   王肃观愕然,这人还真是个自来熟,听他说话的口气,倒像是自己跟他拜过把子似的。   正在这时,左手边忽然来了数人,竟是李大同率人从黑铁城赶回来了。   李大同如今是王肃观的果毅都尉,盖志新是别将,武不折是校尉,这些人都有官职在身,王肃观也不怕钦差查到阎罗殿的头上。   可是,当王肃观发现与李大同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个陌生人时,又皱起了眉头。   公羊统的目光也随着王肃观看去,注视到那两个王肃观眼中的陌生人时,也皱起了眉头,暗道:“艾公公可没说过他们也会出现。”   李大同等人走了过来,见有外人在,恭恭敬敬的以下官之礼向王肃观参拜问安。   王肃观颔首道:“今天贵客临门,你们来的正好,与我一同迎接贵宾。”   李大同向身边随从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带着那两个陌生人离开了,然而那两个陌生人有意无意的朝王肃观和公羊统打量着,神色有些复杂。   公羊统伸手一阻,笑道:“我看着这二人仪表堂堂,必非凡人,都尉大人何不引荐一番,愚兄一向喜欢结交各路朋友。”   公羊统这话可真让王肃观够无语的,感情倒像是自己不识大体,逃避什么似的,虽然自己没有当众指出他便是钦差,但不能做的太过分,便笑了笑,道:“如此也好。今日有缘相聚,王某就做东,请几位去喝酒。”   王肃观不再回府了,让刀如天代他向苏婉怡说一声,自己带着赵一毛、钱二两、盖志新、李大同、武不折、公羊统及两个陌生人往云州最豪华的酒家一品楼走去。   李大同趁机上了王肃观的马车,说道:“大人,您的伤势如何了?”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已无大碍,那两人是谁?”   “他们便是前来公易山庄购买火器之人。”李大同回应道。   “什么?”王肃观失声大叫,可意识到什么之后,立刻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道:“你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便直接将他们带了过来?”   “这件事情,我也是始料未及。”李大同无奈的道:“二夫人说想购买火器的人会主动联系你,但是我们一直以为他们会通过阎罗殿联系你,但我从未想到,他们竟然主动找到了我,用重金美女贿赂我,请我帮忙私卖火器。”   “我假装上当,他们虽然不完全相信,但也吐露出不少西出来,我从中推测出,他们知道大人你才是阎罗殿真正的主人。”   王肃观沉吟起来了,如果这两人在公羊统旁边胡说八道,坏了自己的大事,只怕不妙,可公羊统为何偏偏要与这二人聚聚呢?   莫非公羊统已经知道了什么,正在给自己设局?   王肃观动了杀机,有心将这二人杀掉,可这二人明显该是什么势力的代表而已,就算将这二人杀了,但是必然会引来其他人,可谓杀之不尽,并非良策。   王肃观沉吟着,李大同已然离开了。   “赵一毛,密切监视那两人的一切动静。他们撒泡尿,我也要知道。”王肃观揭开马车窗帘,向外面侍立的赵一毛吩咐道。   赵一毛应了一声,双目如毒蛇一般监视起了那二人。   那二人,一男一女,男的相貌平平,身材中庸,女的脸色有些苍白,如僵尸一般,充满了病态,想起刚才公羊统自欺欺人之言“这二人仪表堂堂”,王肃观便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常珊珊   “柳刺史?!”   席上,公羊统旁敲侧击,并未提起公事,也未表露自己的身份,让王肃观有些摸不着头脑,哪知他忽然向王肃观问起柳长卿来了,眼中隐隐有凶芒闪过,倒像是柳长卿的死对头一般。   王肃观心念电转,虽然与柳长卿并无太大交情,那柳似伊在自己危难之时又离开了,但相比之下,自己自然是要跟柳似伊更加亲近了,总不可能利用公羊统去搬到他吧。   “不知道公羊兄想知道柳刺史的什么事情?”王肃观试探性的问道。   公羊统微笑着道:“听说王都尉之所以成为致果校尉,还是柳刺史保举的吧,算起来你们也算有几分香火之情,我如此随意打听别人的私隐,实在是大大的不该,惭愧啊!”   王肃观一时摸不准公羊统究竟有何打算,笑道:“公羊兄与柳刺史认识吗?”   来购买火器的沈长风和张笙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被同桌相陪的盖志新尽收眼底,心头一颤,刚想开口数落两句,可猛然想到自己的话一向很多,又住口不言。   公羊统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酒杯,刚想说些什么,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循声看去,但见所有客人都为围着一处在凑什么热闹,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看来有热闹看啊,咱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李大同随意的笑了起来,调节一下气氛。   盖志新主动起身,笑道:“我去打听一下,没准儿有诗会什么的。”   盖志新离开座位,混入人群之中,打听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兴致冲冲的解释道:“原来云州第一才女常珊珊在这儿约了好多文人名士在一品楼参加斗文大会,就在刚才,常珊珊出现了,所以引起了骚动。”   公羊统双眉一喜,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笑道:“既然遇上了如此雅会,咱们何不去凑凑热闹?”   王肃观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头好像变大了,他对古代诗文可谓一窍不通,凑什么热闹,就算看热闹,也提不起兴趣,还不如找皇甫不同在自己面前跳一支充满野性的舞。   王肃观哪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古文盲”,只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钻入人群了。   赵一毛和钱二两深怕王肃观再遇到刺客袭击,守在两侧,像是看宝一样,四只眼睛不离开王肃观,让王肃观别扭的要死。   被美女看,那王肃观倒是有一种男人的优越感,可被两个大老爷们看,怎么着都有些别扭。   王肃观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望远处看去,但见一位女子白衣胜雪,青丝如瀑,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瞳,黑白分明,漆点白玉,整个人仿佛是黑与白的完美结合。   她带着洁白的面纱,安静的坐在窗口,光洁的额头在日光的清辉下,整个人被一层朦胧的光晕笼罩,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仿佛让人感觉到了久远而朦胧的古香古色。   “那应该就是常珊珊了吧。”王肃观随口道。   这时,公羊统的随从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贵宾席弄了两个位子,二人坐了过去,而李大同等人皆找到了座位,只是雨公羊统和王肃观柔软舒适、有厚厚垫子的太师椅,而李大同等人的全是普通木凳。   这时,人群中挤出六个衣冠堂堂的男子,人人清一色的青色儒袍,头戴儒巾小冠,年长的在三十岁左右,年轻的只怕不到二十。   六人常珊珊的对面,虽然极力的压制,但还是能够看清这几人眼中的火热,仿佛见到了心中的女神一般。   “莫非常珊珊非常漂亮?”王肃观心中打了个问号,心中嘀咕起来了,如果真是美人儿,带什么面纱,如果长得像那女刺客一样,将自己的容貌才遮起来。   想到女刺客,王肃观心中荡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对她做的太过分了,不由叹了口气,但愿她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否则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公羊统发现王肃观神色有异,好奇的问道:“兄弟你可认得那常珊珊,是替她惋惜?”   “替她惋惜?”王肃观心头一奇,问道:“此话怎讲?”   公羊统指着常珊珊身后的那幅书画,神采飞扬,带着几分卖弄的口吻道:“你没有注意到那女子身后挂着的那首诗吗?‘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倾筐堲之。求我庶士,迨其谓兮!’那首古诗的意思再明显也不过了,明显是大家闺中的女子在求偶!”   王肃观看了个迷迷糊糊,讷讷的应了两声,再坐下去,只怕要丢人现眼了,还是尽早撤吧,以后有机会带着婉怡出来,再来显摆吧,目前似乎还不够资格。   “公羊兄,小弟……”   公羊统一摆手,一股威仪透露出来,含笑道:“兄弟,听说你前些天冲冠一怒为红颜,整个云州城都传遍了。既然你有了妻室,就让哥哥今天娶个美娇*娘回去好了。”   王肃观松了口气,既然公羊统这么说了,该不会让自己对对子写诗什么的了,不过心头却是一奇,这人位居高官,仪表堂堂,谈吐不凡,莫非至今未娶?   “公羊兄你至今未娶?”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公羊统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像个情根深种而失恋之人,落寞的道:“哎……说来话长,愚兄曾有一桩婚事,只是……她不曾嫁我,便香消玉殒,红颜早逝了。”   王肃观心头一震,看起来这公羊统倒是个情种,跟着叹了口气,道:“好男儿何患无妻,今日机会便在眼前,常珊珊既然号称云州第一才女,与公羊兄颇为登对,珠联璧合,真好结下连理枝。”   公羊统黯然一叹,摇了摇头道:“愚兄也就开个玩笑,如果我真要娶妻,就算娶十房如花似玉的娇妻美妾,也是轻而易举,只是……我始终念着与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一直无法从失去她的悲伤中回复过来,娶妻之事,也就没有想过。”   情种,绝对的情种!   王肃观对公羊统的痴情又加深了一分!   他以前以为大丰帝国皇族之人,都是贪花好色之人,诸如公羊仲彦、景泰,可没想到公羊统钟情于一个女子,一直都不愿再娶,看来自己得改观了。   只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公羊统未免太傻了,一点英雄气概都没有,王肃观对他又多了几分鄙夷。   王肃观刚想开解他赢得斗文大会,娶了常珊珊再说,哪知身旁有人嘀咕道:“听说常珊珊与小王爷有了婚约,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婚了,谁料到小王爷忽然死去,常家无法攀上小王爷,家族发生大变,常家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家产,将这位未过门的王妃赶了出来,一分钱都没有分到,常姑娘迫于生计,这才委曲求全,与他们斗文。”   王肃观骇然大惊:“原来常珊珊是公羊伯腾的女人!”也不知是不是他对女人天生心肠软,有些同情常珊珊,再去看她的眼睛时,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可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哀伤,心中叹道:“这女子也怪可怜的,竟然被争夺家产的兄弟赶了出来。”   又有一人道:“你可别胡说了,常姑娘乃是贞洁烈女,我才不相信她的未婚夫君刚刚死掉,她便自己招亲。”   另一人又道:“别胡说八道了,常姑娘思想开化,才不会为了他们家族攀附权贵的婚姻妥协呢,不然她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此与人斗文了。”   ……   王肃观听他们争吵个不停,一时也不好下判断。   只是,他身子一震,仿佛察觉到一双暗中窥测自己的眼睛,忙回头一看,除了赵一毛和钱二两,哪还有人盯着自己。   可是,他刚才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分明便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第一百八十章 :斗文招亲?   !   斗文大会开始了。   王肃观作为间接的促成者,非常期待。   若非他杀了公羊伯腾,只怕根本不会有这所谓的斗文大会。   翩翩美公子上官笃轻摇折扇,风神如玉,施施然向常珊珊走去,含笑道:“常姑娘,请赐教吧,我等无论是谁赢了这场斗文大会,对常姑娘可没有半点损失。”   上官笃长得虽俊,但模样轻佻,王肃观可不认为他带着几分萎缩之气便会有真才实学,尤其是他一双火热的眼睛,在常珊珊身上游走不定,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或想什么。   同样俊美的云梦超也摇着折扇施施然走了上去,宽袖大袍,白衣飘然,俊美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傲气,道:“常姑娘,我只为斗文,不为娶亲,赢你的人,肯定是我,娶你的人,却绝不可能是我。”   常珊珊眼波微动,闪过一丝愠怒,可又保持了常态,没有被他的话所影响。   上官笃嗤笑一声,瞪眼道:“云兄,不要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像个井底之蛙一样,就算赢的人不是上官某,也必定是风贤弟无疑,你凑热闹,可得认清形势。”   上官笃朝另外一个相貌平庸,但身材高瘦的年轻人看去,显然那人是他口中所说的风贤弟。   身材高瘦的风惜之抬眼看了二人一眼,又微眯起了双眼,没有任何表情。   旁边,一个三十左右,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男子程复双目一睁,很不服气的看了风惜之一眼,而后又瞪了上官笃一眼,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王肃观冷眼旁观,暗道:“这些文人真好笑,全都一身傲骨。”   “可惜了这位常姑娘。”公羊统摇头叹道:“未婚夫遇刺被杀,兄弟又争家产,反目成仇,庶出女儿没有地位,被赶出家门,说起来,这一切还都要归结于公羊仲彦这个凶人了。”   王肃观心头莫名一颤,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看公羊统,道:“公羊兄对朝廷之事知道的很详细,可是皇家之人?”   公羊统笑了笑,并没有作答,眼中隐隐有些不满,只怕是对王肃观装傻有些愤愤。   忽然间,公羊统又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小:“听说公羊仲彦与外邦串通,杀了小王爷,兄弟你按兵不动,可有其他打算?”   公羊统一直都没有谈及公事,不料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王肃观直接跳开话题,一指常珊珊的位置,满脸兴奋的道:“快看,要揭红布了。”   公羊统顺着王肃观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常珊珊盈盈起身,身材高挑,蛮腰一握,曲线婀娜,举手投足间,神采飞扬,诱惑天成。   常珊珊拿着身后红布一角,正欲揭掉,想来后面应该是对联诗词什么的。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对诗词古文没有半点兴趣的男人,王肃观的目光也在常珊珊身上游走着,常珊珊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高挑,身材极高,都快赶上王肃观了,下半身很长,整个人显得修长性感,如果穿上前世的皮衣皮裤,绝对引爆眼球。   王肃观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得周围一片安静,而后爆出一声震天价的哄笑,他看了个不明所以,朝公羊统看去,只见公羊统也愕然的盯着常珊珊的方向,惊的说不出话来。   王肃观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骇然大惊,那块被解开的红布上面写着的一句话,竟然是:毛非山山士四贝!   毛非山山士四贝,西年女见金戈戈!   春满楼大门口的对联。   只见常珊珊气的浑身发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把将红布后面露出来的卷轴扯了下来,扔在地上,同时美目中寒光闪烁,朝人群中看去。   很显然,是有人存心让常珊珊出丑,将红布后面的匾额调换了。   常珊珊的目光忽然停在一处,美目含煞,盯着人群中一人,羞愤的道:“常季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王肃观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周围的人群看了看,暗道:“这么多人,全都笑的一发不可收拾,莫非他们都看懂了那个上联的意思?这不太可能,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刁难。看样子,刁难她的人,应该是常珊珊口中的常季戈了。”   常季戈越众而出,只见他身材瘦长,样貌俊美,可眼中充满了满足与得意,显然正在享受着常珊珊当众出丑的快感。   “我说三妹啊,再怎么说你也是常家人,身上流着常家的血,如何自甘堕落,挂着对子在这儿找男人?真是丢尽了咱们常家的人。”常季戈抚掌而笑,引得观者再次爆发出一声轰笑。   “你的规矩和我的粉头可不一样,人家要钱,你竟然要文,真是遗憾啊,哈哈。”   “常家的女人与众不同,这是众所周知的,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如何,哈哈。”   “一定很香,很爽!”   ……   一群无奈跟着常季戈一唱一和的说了起来,气得常珊珊浑身发颤,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王肃观目光一寒,也不知道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觉得这几人未免太过无耻可恶,让人憎恨,打了个指响。   李大同等人早就看不过去了,只等王肃观一声令下,立刻冲出去英雄救美。   看到王肃观的手势,李大同等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公羊统也感觉到了王肃观身上散发出的森寒的杀意,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据他所知,王肃观行事,向来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只怕他当场教训这常季戈等混蛋也说不定。   可是,当他听到王肃观向李大同等人的吩咐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小瞧他了。   “打光他们的牙!”   李大同等人都有凶狠的一面,可如今地位随着阎罗殿势力变大越来越高,不能轻易出手,更不肯与盖志新等人一起出手,如此未免太看得起常季戈这种人了。   几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划拳,最终由武不折胜出,缓缓走到场中。   啪!   武不折一把将常季戈掰了过来,狠辣无情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常季戈的脸上,打的他鲜血飞溅,直接晕了过去,牙齿落了一地,嘎嘎作响。   几乎所有人都震住了。   尤其是正在大声哄笑的那帮人。   武不折根本不让他们有反应的机会,曾经独霸黑铁城的狠辣之气显露无疑,一伸手,便抓到一人,这次直接是拳头,直接轰到那人的嘴上,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晕死过去了。   武不折功夫极高,他一出手,何人可挡!   转眼之间,刚才胡言乱语的七个人纷纷被打倒。   义愤填膺的人在旁拍手叫好:“打得好,打得好!”   上官笃等四人被如此彪悍的武不折吓得退在远处,与常珊珊并肩而立,时不时喊几声。   “太粗鲁了!”   “真乃莽夫也!”   “君子动口不动手!”   武不折收拾完几人,拳头上已满是鲜血,他没有半分表情的在常季戈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大声叫道:“老板,将这几个人全都扔出去,斗文大会继续!”   王肃观要武不折对付东方廖这个大敌,武不折路上耽搁了,等赶来之时王肃观已经受到袭击,敌人也被抓住了,故而急切想在王肃观面前立下功劳,弥补自己的过失,根本不留半分情面便将这帮人的牙齿打的一个不剩,还让老板将他们扔出去。   老板也是文人,也在贵宾席见证五人斗文大会,可万没料到竟然会发生这种变故,一时慌了手脚。   他慌张的跑了出来,想要劝架,已经打完,可又不能将常家的这些人给扔出去,一时真有些手足无措。   “快、快请大夫啊!”   老板向身后的小二慌乱的吩咐道。   这时,老板忽然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却见是一位容貌平平,双目盛炯的年轻人,道:“怎么了?”   那年轻人正是盖志新。   盖志新咧嘴笑道:“老板,既然你不肯将这些人扔出去,那行,你的一品楼开个价,有人要买。”   老板被盖志新的钱砸的有些晕头转向,又被他一顿忽悠加威胁,拗不过他,便乖乖的卖给了盖志新。   只是卖的价钱,倒是比一品楼真正的价钱高出不少,也足以安慰了。   盖志新买到了一品楼,毫不客气的将昏迷不醒的七人扔到了大街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谈判?   王肃观之所以要强行买下一品楼,一来为了阎罗殿在云州再找一个落脚之处,二来这件事情既然做了,如果常家有什么背景的话只怕又有一桩麻烦,如果购买了一品楼,刚才的一切便是为了保护一品楼的正常运行,出师有名,外人也难以说个什么。   这桩麻烦刚刚解决,本以为一品楼的斗文大会可以继续下去,可刚才经过这种事情,常珊珊哪还有心思继续举办斗文大会,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一品楼。   王肃观等人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纷纷告别。   公羊统也认真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带着一众杀气腾腾的侍卫离开了。   王肃观带着那两个“陌生人”和盖志新等人却又去而复返。   盖志新当然是要打理一品楼,将之彻底变成阎罗殿的基业,可王肃观和李大同却要与那两位“陌生人”谈生意。   这二人,男的人称秃笔,女的人称绿枚,真实姓名都隐去了,未曾向王肃观说明。   王肃观知道这二人是有备而来,而且看着公羊统的眼神有些怪异,公羊统在席间向二人套话,但二人都巧妙的避开了,一直沉默不语。   小二屁颠屁颠的给新老板上了茶和糕点,得到王肃观的赏钱,兴冲冲的离开了。   钱二两给王肃观等人倒上茶,安静的立在旁边。   王肃观端起骨瓷茶杯,在嘴边嗅了一口,陶醉的眯上了眼睛,淡笑道:“说吧,你们二人找我,想得到什么?”   秃笔双目一睁,整个人瞬间换了一种气质,仿佛被早春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一般,说道:“我们想要火器,有多少要多少!”   王肃观微眯着眼睛,享受而又满足的将那杯茶一口一口的抿完,施施然的放下茶杯,道:“公易山庄的生意很简单,只要有银子,一切都好办!”   绿枚盈盈一笑,尽显柔媚之气,可语气却带着几分霸气,道:“我们听说公易山庄的火器五十两一把,莫非你又想提价不成?”   “不错!”王肃观点头道:“想购买我的火器的人不少,已有人出价每把八十两,我正在考虑中,如果你们的价钱只是每把五十两,那咱们根本没有合作的必要。”   绿枚气得干瞪眼,冷声道:“你何不去拦路打劫呢?”   赵一毛同样一瞪眼,伸手按住了刀柄,目露凶光,注视着绿枚。   “你们如果能作主,只要出的比八十两高,我就可以卖!”王肃观用奸商的语气回应着,倒并没有生气,毕竟是自己去敲诈他们。   他的火器原来一柄卖五十两,虽然是垄断的只此一家,再无分号的火器,但五十两已经算是非常高了,比大炎帝国出现的火器要高出不少。   当然了,王肃观的火器远比大炎帝国的火器要先进的多,射程、准性,但饶是如此,他的一把火器卖八十两未免太高。   就算是装有机关匣的火器,八十两一把,还是过高。   秃笔和绿枚相对看了一眼,顿时有些泄气,显然他们只是帮其他人跑腿,无法做出决定。   盖志新看了王肃观一眼,忽然开口道:“不久前,有人大闹黑铁城,杀了我们不少兄弟,我们想知道,这件事情与你们有关吗?”   盖志新若是不提,王肃观差点将这件事情给忘了,而一向稳重的李大同虽然知道此事,但摸不准这帮人的来路,没有轻易质问。   王肃观目光一寒,眼神变得锋利起来,打量着秃笔和绿枚。   秃笔和绿枚被王肃观看得有些心怯,可毕竟被派出来与王肃观谈判,非一般人可比,表面上仍旧镇定自若。   秃笔摇头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最好与你们无关,任何人敢打我们的注意,那他一定会后悔的。”王肃观带着警告的意味道。   绿枚刚欲发作,可一看王肃观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所有的气势都消弭于无形。   她仿佛看到了一双野兽的眼睛,那绝非人所能够拥有的目光,足以成为一个人永久的噩梦。   不知不觉中,绿枚手心见汗。   秃笔倒是镇定自若,微笑着道:“咱们有的是合作的机会,以后便是盟友,你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甚至,我们还可以出面,帮你们解决麻烦。”   王肃观面色一松,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道:“只要红巾军不找我麻烦,我每天都可以高枕无忧,哈哈。”   秃笔和绿枚明显有些不自在,跟着王肃观笑了起来。   “这样吧。”王肃观的脸色说变就变,实在是让人无法捕捉,笑容一窒,面色一肃,道:“既然你们无法做决定,那就请回去跟能作主的人商量吧,价格在八十两之上,如果你们不想购买,想买的人多的是。”   “好,我们买!”   秃笔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   王肃观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秃笔,连绿枚都蹙起了眉头。   “只是,我们有一个条件!”秃笔接着道:“今后,你所有的火器,只能卖给我们。”   绿枚松了口气,这才是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决不能让其他人掌握比他们更加强大的战力。   “只能卖给你们?”王肃观感觉到有些好笑,问道:“我就算答应了你们,你们不怕我一时兴起,又卖给了其他人,或者中途反悔?”   秃笔嘴角一抽,此刻他变得精明无比,一双眼睛异常盛炯,宛若明珠,道:“当然了,如果你答应,我们要派人守在你炼制火器的地方,只要有火器制造出来,我们直接派人提走,将你绕开,你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王肃观哈哈一笑,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成为一个替别人作嫁衣裳的裁缝了?   自己造出东西,对方直接带走。   “你们觉的我会答应吗?”王肃观双眉一挑,淡笑着道:“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跟我谈条件,火器我想卖给谁便卖给谁,你们想买,价格在八十两以上,而且,我何时卖火器,在什么地方将东西交给你们,完全由我决定。”   王肃观如今可以说是云州的土皇帝了。   就黑铁城掌握的阎罗殿的人马,在两千以上,而且有增加之势,外加他手上光明正大的府兵、黄庭轩手上的战力加起来,他就算要横扫云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如今他家底子大,说起话来底气十足,完全不惧红巾军这帮人在自己的头上动土。   “你……”秃笔再难保持刚才的从容了,面色一变,轻拍了一下桌子,可他毕竟非等闲之辈可比,定了定神,强自镇定下来,笑了笑道:“这恐怕……”   “你们想买便买,又没有人逼你们,何必表现的如此为难呢?”盖志新截断了秃笔,其实他是想说一句:“去你*妈的,你们爱买不买,还跟我们谈条件,滚蛋!”   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其实,阎罗殿有了各大场子中的买卖,又有公易山庄支持,完全不缺钱,赚的是越来越多,他们真正稀缺的,便是火器。   不过,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王肃观必须让这种火器在大丰帝国出现,否则阎罗殿日后动用起来,必定会引起大丰帝国的注意,到时候只怕不妙。   但是,如果大丰帝国的东西南北都出现火器,即便阎罗殿使用,他们也会认为火器已经在民间盛行,防备之心也不会太高。   考虑到此,王肃观的真正目的是让火器分散整个大丰帝国各处,而非让某一股势力单独拥有。   相较之下,他更不愿意将火器卖给这种大客户。   “好吧,谈话结束,我等着你们的消息。”王肃观缓缓的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淡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们记住,今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有消息通知你今天见到的这些人,他们会回复你们的。”   秃笔和绿枚相对一看,同时站起,刚想说些什么,王肃观已捂着嘴打起了哈欠,往楼下走去:“走吧,咱们回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泼妇闹事   王肃观下了楼,还没有走出一品楼,就见几十人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一品楼前扔着的常季戈等人也不知道被谁给收走了,不知去向。   可冲在最前面的一位竟是一位方面大耳的妇人,挽着衣袖,尽显彪悍之气,眉宇间与常季戈有些相似。   “莫非是常季戈的老娘杀了过来?”王肃观心头一惊,和女人吵架……他怎么敢啊。   王肃观像是逃命的老鼠一般,蹑手蹑足的跑了回来,伸手招来武不折,叫道:“我最怕泼妇闹事了,赶快招架。”   武不折看到王肃观仓皇而逃的样子,险些笑出声来,轻咳了一声,定了定神,心道:“当初出手的人可是我,就算找麻烦,与大人你也不想干,你有什么好怕的。”   武不折还没走到门口,那帮人已经认出了他,指着武不折道:“夫人,就是这家伙,就是他打伤少爷的。”   说实话,武不折对彪悍的夫人也有些心悸,不过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也只要迎战了,总不能硬着头皮挨骂挨打吧。   “你们是什么人?”武不折目光一寒,将一众人拦在外面,挡在门口道。   彪悍的夫人左手叉腰,右手戳指骂道:“可是你这个该死不死的家伙打伤我儿?”   “该死不死?这老太太太会骂人了。”王肃观冷眼旁观,心头暗笑。   “老太太,你儿子是谁?”武不折航装起了糊涂。   那妇人气得浑身发颤,用手指朝着武不折虚点着,吼道:“老娘的儿子便是常季戈,就是刚才在一品楼被你打的那不争气的孩子。”   “是啊,是挺不争气的,没事跑来我一品楼撒野,被我痛揍一顿,连老妇人您的脸都丢光了。”武不折接着常夫人的话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常夫人气的浑身发颤,指着武不折的脸,没有半点涵养的破口大骂起来了:“老娘的儿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臭虫来管。一品楼的郑源通呢?给老娘滚出来!”   “郑掌柜早将一品楼卖给我们了。”武不折摊开双手道。   常夫人一惊,顿时有些底气不足,可无赖痞子气又跑了出来,双眼一瞪,大叫道:“好,老娘就找你了,来人,给我揍个半死,砸了这一品楼,再把他揍个半死,扔到牢里去。”   “这老太太果然彪悍!”王肃观在里面得出了一个结论,暗道:“只怕这人只怕有靠山,否则不敢这么不问缘由的乱来,更无法利用常珊珊攀上公羊伯腾。”   外面,武不折已经与老妇人的人打了起来。   王肃观唤来一名店小二,问道:“那老太太家是做什么的?”   “您是问常家吗?”   “嗯!就是常季戈家,常珊珊家。”   “常家是书香世家,他们家个个都是读书人,他们的祖上好像有不少人人考入三甲,其他小的就不清楚了。”   王肃观只求着武不折能赶快将这泼妇赶走,自己尽早离开,看武不折和一帮混混般的人打架,实在是让人头疼。   忽然间,一人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惶急,准备向王肃观行礼。   王肃观手一摆,将他拦住,微眯起眼睛道:“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不好了,皇甫姑娘和五位道长被钦差的人马抓起来了。”那人神色惶急的问道。   王肃观一惊,这几个人到处阉割大胡子,不出事才怪呢。   他已经警告过几人,几人就是不听,真是活该!   “不用管他们!”王肃观一摆手道:“这是自作自受!”   李大同眉头一皱,压低声音在王肃观的耳边轻声道:“大人,他们可知道你不少秘密,如果放任他们不管……”   王肃观微微眯起了双眼,沉吟道:“这样吧,李大哥,你代我去看看他们,就说我想办法救他们,想将他们安抚下来,让他们好好呆着吧,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再想办法救人吧,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是不会成熟的。”   李大同应了一声。   正在此时,十几个衙差跑来,围在一品楼前面,武不折首当其冲。   武不折知道云州大势已经归于王肃观手中,自然不怕区区几个衙差,打就打了,还怕他们不成,只是他不能不分情由的去揍一帮衙差,顿下身子,昂然问道:“几位差大哥来这儿所谓何事?”   领头的张捕头正与常夫人谈的欢快,浑没注意到武不折说了些什么。   王肃观却微微笑了笑,自语道:“常家不问一品楼有没有后台,便嚷嚷着要拆一品楼,揍武不折,如果常夫人不是个笨蛋,那他们的后台只怕非常大。”   那位张捕头和常夫人聊了一会儿,不着痕迹的将一沓银票揣了起来,朝地上吐了口痰,喜笑颜开的道:“弟兄们,我接到举报,一品楼为非作歹,咱们身为公人,自当奉公守法,除暴安良。为了咱们丰州的长治久安,今天,咱们拆了一品楼,将里面的人全都带到衙门去。”   众差役大喜,振臂呼道:“除暴安良,拆一品楼!”   王肃观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不要脸的话了,上次费松岩的人抓余泪帘的时候,也同样是如此大言不惭,打着公差的旗号办私事。   武不折微微一笑,指着常夫人道:“你们常家的事,我不想理,也不想管。可是……”目光陡然一寒,从一众公差脸上一一扫过,道:“跟我们作对,绝对会让你们后悔终生的,这是警告,而且还是最后的。只要我想,就算是将你们杀的一个不剩,我也做得出来,你们信吗?”   “哈哈……”张捕头气得笑了起来:“杀光我们?哈哈,你以为你是王肃观,还是阎罗殿的黑无常?哈哈……”   王肃观本来懒洋洋的看着这一幕,一听这话,惊得险些跳了起来,感情自己已经声名在外,而且还是别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而且,照此看来,黑无常和阎罗殿的大名也同样在云州传开了。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微眯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喃喃的道:“阎罗殿……黑无常……王肃观……”   赵一毛摁住刀柄,问道:“大人,我去教训他们。”   王肃观无畏的摆了摆手,平静的道:“不必了,阎罗殿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情,现在看来,时机到了。黑无常……”   这时,张捕头等人与常夫人合兵一处,与武不折斗了起来。   武不折何等神通,虽然身上有伤,但徒手打三五十个普通人根本不在话下,战斗,很快解决,一品楼前,满是哀嚎之声,一个个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   除了,常夫人。   “老太太,你过来!”武不折向常夫人勾了勾手指,平静的道。   常夫人吓得怪叫一声,躲开了老远,依旧不服气的骂道:“混账东西,你不光要杀我儿子,还当街杀死公差,你等着诛九族吧。”   这帽子扣得可真大。   “过来啊,你怎么不过来?”武不折又勾了勾手指,淡淡的道。   “怎……怎么?”常夫人想破口大骂,可被一双无比凌厉的眼睛看了一下,顿时哑口,那凌厉无比的眼神,正是王肃观的。   王肃观看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便趁机离开,走到门口,随便看了常夫人一眼,便吓的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了,手心冒汗。   “听着,这一品楼的东家连云王都要让着三分,你这泼妇再来蛮缠,我就将你杀了,你信不信?”武不折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道:“将常珊珊姑娘接回家中,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敢欺负她,我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还有这位张捕头,听到了吗?”   张捕头等人一时拿不准武不折究竟有什么后台,只好先撤,等查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众人只能狼狈而逃。   武不折冷笑一声,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枚金光灿灿的物事,过去捡起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第一百八十三章 :白须老者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王肃观双目一亮,拿着一块金光灿灿的牌子问道。   “应该是常家遗失的。”武不折解释道:“我曾在大盛帝国当过校尉,知道这块金牌是大盛帝国的东西,只是它到底掌管的什么,这个‘盛’字下面刻着一把伞,我也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组织的金牌。”   王肃观目光一闪,奇道:“常家的人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莫非与大盛帝国有关?”   “既然这件事情让咱们遇上了,我想必须解决一下,毕竟云州是咱们阎罗殿的根基所在,而此处环境特殊,必须与邻国处好关系,免除后顾之忧,等咱们足够强大了,再跟他们叫板。”   武不折认真分析道。   王肃观点了点头,笑道:“你分析的很细致嘛,哈哈,让盖大嘴处理去吧,他可是这方面的好手。另外,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趁你们这些天闲来无事,尽快与李大同做好。”   “大人请讲!”武不折双眉一挑,兴奋的道。   “让阎罗殿正规化,系统化!”王肃观说着,可看到武不折茫然的眼神,又忙解释道:“正规化、系统化……就是让他像官场一样,有制度,有规矩,有需要遵守的原则,有尊卑,什么样的人领多少的月俸。”   “如果你们不懂,就找懂的人,当然,找黄庭轩也成。我只说一下我大概的想法,其他的,你们想怎么弄便怎么弄,我不会多加理会的。这阎罗殿,要分为两路,一路以黑无常为尊,另外一路以白无常为尊;黑无常统领的一路,全是阎罗殿的人马;白无常统领的是你们这些,既有为官,又有在阎罗殿身居要职的人。”   “阎罗殿的人马,分为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对内门弟子的底细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必须做到知根知底,外门弟子,可以考虑让他们在客栈、地摊、当铺、赌坊等当值,内门弟子,可以考虑更加重要、更加机密的工作。”   “其他的……我要是想到什么了,再通知你们吧。”   王肃观大概说了说,如此才能让阎罗殿彻底脱胎换骨。   武不折一一记下,可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那么白无常由何人担当?想必大人心中已有人选吧。”   “黑无常和白无常,你们自己选吧,只要手持鬼头令的人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即可。”王肃观认真的说道,只有自己真正隐藏起来,才能够让阎罗殿更顺利的发展。   武不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心念一动,已有了计较,黑无常除了方高峰,不会有第二个人选,至于白无常,想必只有远在丰州的朱子贤才能有资格与李大同竞争,可最近在云州不断立下大功的人是李大同,朱子贤如何与之竞争?   王肃观虽然这么说,对于已定的事实,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去指定人选了,以方高峰和李大同的威望,也无法旁落。   “咱们所有的生意账目,由二夫人搭理吗?”武不折虽知是多次一问,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她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不过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吧。”王肃观黯然一叹,不由想起那个对自己总是含羞带怯的算术天才,如今她怀有身孕,流落盈州,孙三分虽然带人去接,但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过就算余泪帘真的被接过来,她怀有身孕,王肃观可舍不得让她去打理账目,而且这个敏感的时期,就算将她接回来,王肃观也只能暂且将她安置在云王赠送的新院子了。   “对了,还有一点!”王肃观弹了个指响,道:“派人通知凌霄云,从今往后,火器由他负责,军器坊虽然在咱们的控制之下,但要逐渐剔除里面不为我所用的人,将之彻底控制起来。必要的话,可以让凌霄云抽空来见我。”   武不折又点了点头,王肃观已经说的够多了,一时有些跟不上,怕忘记,当下讪笑着道:“大人,要不,你列个单子出来,说这么多,我怕忘了。”   王肃观抬眼看了武不折一眼,不满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我写的字丑,给你你也不认识。”   武不折一想也是,不再提起,又跟王肃观谈了一会儿,这才送王肃观离开。   但就在王肃观刚刚走到一品楼门口的时候,又被一位老者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王肃观心头一奇,抬眼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对都尉大人好生仰慕,特派老奴来邀请都尉大人,还请都尉大人赏脸。”   老者神态谦卑而又恭敬。   王肃观双眉一挑,暗道:“这人好大的派头,已经知道我是折冲都尉,竟然还派个老头来邀请我。”   他打了个指响,赵一毛会意的搬过来一张椅子。   王肃观坐到椅子上,懒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淡笑着道:“你去告诉你家老爷,我在这儿等他。”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为难的道:“都尉大人如果不去,老奴只怕会很为难。”   王肃观暗自揣测,这位老者口中的老爷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摆谱,莫不是常家的后台,想要教训自己?   想到这儿,王肃观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了,冷声道:“你们家老爷究竟是谁?”   老者满脸为难之色,讷讷的应道:“都尉大人去见他,不就知道了吗?”   王肃观心中狐疑,朝老者上下打量起来了,只见他衣着华贵,黑底红花的袍子乃上等绸缎所缝制的,应该值不少银子,看来这位所谓的“老爷”大有来头。   “好,就去见他,看看你们家的老爷是不是恶魔化身,能吃了本官。”王肃观势力庞大,说起话来更是毫无顾忌。   “不必了,我这个恶魔来见你了。”   苍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只见一个红光满面,白须飘飘的老者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满脸愠怒,明显根本不将王肃观放在眼中。   王肃观瞧那人打量了一下,暗自揣测,云州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只怕是卸甲归田的高官也说不定。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种卸甲归田的高官要是有门生留在朝中,那势力绝对不能小觑。   见对方老态龙钟,毕竟比自己长一辈,王肃观不再放肆,向他施了个礼,淡笑着道:“可是老人家找我?”   白须老者斜睨了王肃观一眼,缓缓走楼上走了下来,那老者立刻搬了张椅子,让白须老者坐好。   王肃观也将椅子挪了过去,坐到了白须老者的对面。   “王都尉,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白须老者看到王肃观坐了下去,带着无尽的怒意出言讽刺起来。   王肃观是个冲动的性子,被一位老人如此讽刺,还真是有些气愤,双目一睁,瞪眼问道:“你究竟是谁,找我所为何时?”   “我家老爷是……”老仆人似乎忍不住了,就要脱口说出他的身份,可见到白须老者使了个眼色,立刻住口不说,安静的立在旁边。   “我是谁,你现在没有必要知道,只是,老夫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白须老者显然在气头上,大有与王肃观针锋相对之势。   “我倒是很好奇,你想问我什么。”王肃观淡笑着道。   “第一,你是不是黑无常?”   白须老者直截了当的挑明,整个一品楼忽然安静下来了,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肃观此处。   王肃观清楚的感觉到,不仅仅是阎罗殿的人马,似乎还有其他人也在等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赵一毛摁住刀柄,钱二两扣上铜钱,武不折目光盛炯,握起了拳头。   一品楼中,忽然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黑无常是张文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要是闲的没事可做,找别人去问吧,本官可没有闲心陪你在此折腾。”   王肃观好不留情的骂了起来,敢情这老家伙是不怀好意。   王肃观站起身来,双目一瞪,俯身上去,对着白须老者道:“老人家,你要是没有其他的问题,本官就不奉陪了,来人,给老人家上一杯醒酒茶,我请客!”   王肃观豁然转身,如黑帮老大,大步而去。   “站住!”   白须老者气得浑身发抖,戳指欲骂,可还是忍住了,道:“老夫还有第二个问题。”   “问吧。”王肃观顿住步子,不曾转身,不耐烦的问道。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白须老者眼中异彩闪烁,神色非常郑重的问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并不答话,扬长而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他是老泰山?   “什么?!”王肃观瞪大了双眼,问道:“你爹娘到了?”   刚回到家中,王肃观便接到这个近乎噩耗的传言,登时惊得不知所措,苏婉怡拿着一封信,递到王肃观的面前,神色复杂而又激动,道:“你瞧,这是我爹爹的派人送来的信,他们会在三天以后赶到云州。”   王肃观急得直打转,忙将左手上的绑缚解开,放开左手。   苏婉怡急了,气恼的道:“你这是怎么了,手上的伤害没有恢复呢。”   王肃观连连摇头道:“要是让泰山岳母看到我受过这么重的伤,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如何保护你?况且要是他们按照这个伤势问个没完没了,只怕红巾军,斗篷女刺客,甚至景泰的事情都要被问出来了。”   “傻瓜,你不会撒谎吗?”苏婉怡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是说你老子……我敬爱的岳父大人最恨不得人骗他吗,撒谎被他识破,岂不糟糕?”王肃观苦笑着道。   苏婉怡跟着叹了口气,跳开话题,道:“别说了,先吃饭吧,咱们再慢慢商量好了。咱们私奔到这么远的地方,本该咱们去东州向二老请罪,如今二老亲自来云州找我们,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见他们。”   当夜,王肃观拿着《一夜七次郎》,与苏婉怡遍尝其中滋味,最后酣畅漓淋的睡去。   若非苏婉怡担心王肃观的伤口裂开,最后说什么也不答应,只怕真能一夜七次。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王肃观方才醒来。   苏婉怡也满脸慵懒,帮王肃观洗漱。   王肃观已更苏婉怡提过总领阎罗殿钱财之事,也算是帮她找点事情做,好让她不至于太过无聊,苏婉怡也答应下来了。   “相公,既然你委托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便放手去做了,腾出几件屋子,聘请一些人前来做账。”   苏婉怡温柔的替王肃观擦着左手,解开上面的绷带,替他换药。   “你看着办吧,记得把小如带在身边。”王肃观懒洋洋的说道:“你需要人手的话,就跟我说,我帮你找,不过你们都是女子,找些老爷们只怕不方便,这样吧,我找几个会认字会算账的女的,来帮你们,你只需要监督监督就成,不必要太操劳了。”   苏婉怡立刻警惕起来了,手中动作一听,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肃观道:“你……你不会是色心不改,看了那本乱七八糟的书,真有什么坏想法了吧。”   王肃观一愣,想起那本《一夜七次郎》的最高境界乃是“一夜御十女”,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你吃醋了?那你就把我看紧一点,以防我乱来吧,哈哈。”   苏婉怡“无情”的在他的左手上掐了一把,嗔道:“再胡说八道,我就让同儿把你阉……让小如把你揍一顿。”   二人正在说笑,喜儿莲步款款,轻轻走来,向二人施了个礼,问了个安,欠身道:“大人,门外有个白胡子的老人求见。”   “白胡子老人?”王肃观一惊,豁然站起,怒道:“这老不死的还没完没了了,快找人将他轰走,不肯走就关起来。”   苏婉怡的脸色阴睛不定,问道:“那位白胡子的老人还有什么特征,他身边可有其他人?”   “他们共有三个人,都是三位老人,看他们的穿着,像是大户富贵人家。哦,对了,那位老太太正在门口哭呢,惹得看门的冯老六很不开心,想将他们赶走来着,却被另外一个人打伤了。”喜儿认真回忆着道。   王肃观看苏婉怡神色有些异常,不禁一奇,问道:“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苏婉怡神色有异,怔怔的望着屋外,瞪着王肃观道:“你刚才说什么老不死的,那可能是我父亲。”   “什么?!”王肃观骇然大惊,瞪大眼睛道:“那老不……那白胡子是你父亲?这下糟了!”   王肃观想起自己对待那白须老头的态度,浑身都哆嗦起来了,这下可闯了天大的祸了,将那白须老头臭骂了一顿,再加上私奔之事,在外面的各种传言……   “不会这么巧吧,我昨天在一品楼见过他,还把他臭骂一顿。”王肃观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咧着嘴,怯生生的看着苏婉怡。   “就是这么巧!”   苍老而雄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见一位白须老者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走入,此外,昨日那位老者和一位妇人,也随之跟了进来。   “他们真是……”   王肃观刚说了一半,不过看苏婉怡那么激动的神色,已经猜到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喜儿,你出去吧。”王肃观已经做好了挨骂被训的准备,让喜儿看到了,以后还如何管理这个家,率领群雄,赶紧将她支开。   “爹……娘……”苏婉怡泪流满面,扑倒二老的脚下,开始磕头:“女儿不孝,女儿向爹娘请安。”   王肃观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崩溃,硬着头皮跪在苏婉怡的身边,恭恭敬敬的道:“小婿王肃……”   “担当不起!”   苏婉怡的父亲一声大喝,转过身去,拒不受礼。   苏婉怡的母亲乍见女儿近在眼前,也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对她以往的所有怨气全都一扫而空,将她扶起,温言道:“小怡,快起来,快起来吧。”   老太太竟也不理这位拐走自己女儿之人,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女儿嘘寒问暖,亲热的走到圆桌旁坐下,说长说短。   老爷子若不是非常思念女儿,哪会亲自赶来,也撇开王肃观,走过去听女儿说话。   王肃观站起来不是,不站起来也不是,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这两个老东西来信说三日之后到,却搞个突击,提前来云州暗访,来调查我们,要是我昨天没有把老头子臭骂一顿,倒还可以缓和,可这初次见面,留给他的印象不免太坏了吧。该死的王肃观,你当年勾引婉怡的时候,为何不去见一见这老头子,好让我有所防备,现在……”   苏婉怡看着相公在那儿跪着,于心不忍,而且听他刚才说骂过老泰山。   老泰山如今正在气头上,解释只怕是解释不通的,要是道歉,只怕又迎来一顿臭骂与奚落。   相公毕竟是一个男人,有他的尊严,如果这么跪着,将他的尊严至于何地。   灵机一动,苏婉怡故意板着脸道:“王肃观,你还不去替我爹娘弄些吃的去?”   王肃观会对任何人生气,但绝不会对苏婉怡生气,而且他何等聪明,知道苏婉怡是在替自己解决眼前的尴尬,忙站了起来,回头向苏婉怡地上致谢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了。   王肃观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对着屋内连连作揖,祈祷着:“婉怡,现在就看你的了,你先把两位老人家的火气熄一熄吧,我再慢慢想办法慢慢的向两位老人家赔罪。”   王肃观一下楼,就看到赵一毛等人迎面走来。   “大人,那几个老东西……”赵一毛毫不掩饰的刚要辱骂,待见王肃观双眼一瞪,立刻噤若寒蝉。   “他们是婉怡的父母,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岳父岳母。”王肃观头疼的说道。   赵一毛等人无不大惊,纷纷替王肃观捏了一把汗。   “赶快想办法,云州有什么特产,最好吃的菜,最好喝的酒,全都弄来,各种口味都要有,把我给老爷子准备的那些字画什么的都搬来。”   都尉大人亡羊补牢,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王肃观又忙补上一句,道:“准备一下,我去见公羊统,要把那几个神棍从牢中提出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骗钱来的?   王肃观坐在前厅,给自己泡了壶茶,渐渐冷静下来了。   按照老泰山的架势,只怕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刻意掩饰了。   王肃观吩咐下人用最好的东西招待老泰山他们,自己趁机去见公羊统了。   公羊统手上扣押着他巴结老太太的一张王牌,那便是皇甫不同,所以无论如何,得让公羊统将他们放了。   只是,王肃观刚想出门,盖志新匆匆找来。   “大人,黑铁城传来消息,大盛帝国也有人想购买火器。”   王肃观一惊,怎么这当头偏偏遇上这种事情。   他稍稍沉吟,问道:“对方还说什么了?”   “对方的人如今就在云州,约我商谈此事。”盖志新回应道。   王肃观双目一睁,沉吟道:“看来火器已经引起大盛帝国的注意了。”一摆手道:“好,你们三个约他们来一品楼见面,我在幕后听着,这笔生意,由你们三人作主。”   盖志新大吃一惊,想到要做成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心怯,可又想到李大同和武不折会与自己一同前往,又来了底气。   “好吧,只是如果我们出了什么叉子,大人可得及时提醒我们。”盖志新长着一张大嘴说道。   王肃观向仆人吩咐了几句,说自己亲自去一品楼,将他们的厨子请来为老泰山做菜,将府上养着的噩梦、众狗全都圈在后院的笼子里,让府上大大小小的人规矩一点,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她特意去见了刀如天一面,恳求她千万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却引来那丫头一顿臭骂:“偷马贼,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都按照你说的穿上这讨厌的丫头衣服了,你还要让我怎么做?去死吧你。”   王肃观逃命般的离开了,却知道这丫头嘴硬心软,一定会注意的,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赶到一品楼,王肃观立刻去见后厨,吩咐道:“你们去镇北折冲府王肃观的府上去吧,招待好客人,事后必有重赏。”   主厨共有两位,一位是矮胖子,一位是胖大婶,二人的厨艺在云州可谓首屈一指,二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可以说太罕见了。   只不过,他们已经听说了,新老板便是折冲都尉王肃观,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当场便答应了下来。   王肃观刚刚离开厨房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见两个神态倨傲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跑了下来,大声叫道:“他奶奶的,你们这破地方还是云州最好的,怎么菜里面有虫子,酒里面还兑了水,他奶奶的,掌柜的,给老子滚上来。”   王肃观眉头一皱,朝那两个中年人打量了一下,只见他们一个胡须满面,皮肤黝黑,一个倒显得文弱的多,只是那神态却是同样倨傲。   盖志新刚从黄金赌坊找了姓高名尚的老者,他虽未经营过客栈的生意,不过他以前当过兵,兵乱之年伤了左肩,一条手臂抬不起来,便白手起家,做起了绸缎生意,懂得经商之道,一法通,万法通,经营客栈,也容易上手。   高尚来自于阎罗殿,早已养成了一股彪悍之气,对普通人客客气气,对这种嚣张跋扈之人,根本不会放在眼中,尤其是王肃观还在此处,更是要小心谨慎的处理,不能丢了面子,更何况,这是他成为一品楼老板的第一天,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杀意,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走了过去。   “二位,我便是一品楼的掌柜,请好好说话!”   高尚沉声道。   “跟你奶奶去好好说话吧!”   那大胡子的人暴戾之极,说着便要一脚踹过来。   高尚身子一斜,逼开了那气势汹汹的一脚,顺手前进一步,摁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拍了一下,又松了开来,退到后面,可目光依旧凌厉之极,森然道:“菜里面有虫子,酒里面兑了水,老夫陪你们上去看看。”   文弱男子有些心怯,冷笑一声,道:“不必看了,老子已经掀翻了你们的餐桌,打翻了你们的兑了水的酒,老子是不会冤枉你们的,快赔一百两银子出来,否则这件事情没完。”   高尚轻轻一笑,阴森森的道:“那就是没有证据,任由你们说了?如果我一品楼任由外人来撒野,那我高老大还如何在云州立足?”   言罢,高尚向前欺进,虽然左手抬不起来了,但出拳极快,力道又大,给两人一人一拳,打翻在地,鼻血长流。   “你……你奶奶的……”二人怒不可遏,惨叫着道。   王肃观在远处冷眼旁观,暗道:“如果阎罗殿的人都能如此人一样,不出十年,我会让阎罗殿彻底掌控大丰帝国的命脉,让大丰帝国成为一个空壳。”   高尚淡淡一笑,伛偻着身子,道:“打翻了东西,就得赔钱,不留下一百两银子,就有劳二位留在这儿了。”   高尚已看出这二人绝对是外地人,而生意人一向有坑外地人,宰外地人的风格,而且这次是对方主动来找麻烦,他也不会客气,反要他们一百两银子。   二人被强势的高尚逼得有些不知所措,忙道:“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们,我们是阎罗殿的客人,你们敢这么做,阎罗殿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尚一惊,远处的王肃观等人同样一惊,阎罗殿何时有这样的客人?   正在此时,盖志新已约着李大同、武不折走来,一见到被高尚制伏的二人,盖志新吃了一惊。   那二人一见盖志新,眉开眼笑的向他招手,又恢复了那颐指气使的样子:“盖兄弟,你约我们来一品楼,莫非是来想来羞辱我们?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盖志新看了个稀里糊涂,木然的立在原地。   高尚一见这么多阎罗殿的高层来到了一品楼,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在盖志新等人的耳边轻轻解释了起来。   李大同听了个大概,已明白了怎么回事,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亲热拉着二人道:“两位既然是朋友,缺钱花的话,直接给我老同说就成了呗,干嘛做这种事情,来让一品楼难堪,这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样吧,来,兄弟我这儿有点铜钱,拿去外面买两个包子,也可以填饱肚子的。”   那二人被李大同搞的有些不知所措,待看到手中的两枚铜钱,登时恨得牙痒痒的,爆喝道:“他奶奶的,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他们的话,无异于承认自己就是缺钱才搞出刚才的一幕幕事情。   李大同笑了,高尚也跟着笑了,就连不苟言笑的武不折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脸上发烧,气不打一处来,双目一瞪,瞪着李大同道:“奶奶的孙子敢耍我们?你奶奶的到底是谁?”   李大同悠然一笑,拱了拱手,接下他的话头应道:“我只是个杀猪的,偶尔卖点能喷火的东西,两位如果想放烟花,就跟我上楼吧。”   盖志新、武不折等人如今都以李大同为尊,虽然名义上兄弟,在阎罗殿地位也都差不多,而且都手持鬼头令,但皆以李大同为尊。   表面上风趣幽默,嘻嘻哈哈的李大同,天生有一股帅才,这点只怕连朱子贤也不如。   那二人登时一惊,肃然起敬,朝李大同打量起来了,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便是阎……”   “不要多问,跟我来吧。”李大同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已率先走过去。   这二人,正是大盛帝国派来购买火器的人,只是在进一品楼之前,身上的银两便被骗得干干净净,无奈之下,便摆出痞子气来一品楼诈骗,想趁机骗点钱以供云州花销。   哪知他们撞到枪口上,摸到的一品楼是阎罗殿的地盘。   王肃观笑了笑,对身边的赵一毛和钱二两道:“走,咱们上去垂帘听政。哦,对了,记得催促一下两位大厨,让他们尽管展示自己的手艺,如果哄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开心了,我让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赵一毛应了一声,向高尚吩咐了两句,与王肃观一同上楼。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谈判(上)   “两位,说吧,你们千里迢迢从大盛帝国赶来,就只是为了买火器吗?”   李大同侃侃而谈,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虽样貌平平,但神采飞扬,气度不凡。   盖志新、武不折也陪在旁边,分主客之礼坐定。   那二人,满脸虬髯的人叫云佑,文弱之人与大盛帝国皇族同姓,叫贝叶。   云佑和贝叶已经听李大同三人报过姓名了,知道他们乃是阎罗殿的高层,不禁肃然起敬。   “我们已经见识过阎罗殿火器的威力了,比大炎帝国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前来诚心购买。”   贝叶平静的说道。   “敢问两位是如何知道我们的火器,又是何时见识过我们所制造出来的火器?”   武不折样貌平平,但说出的话却另有一番威势,让人不得慎重对待。   云佑和贝叶相对看了一眼,云佑淡淡的笑道:“我们大盛帝国一直都有入主大丰帝国的雄心,我们在云州的探子查出阎罗殿这个新生势力之后,我们一直想着联络阎罗殿,里应外合。前些日子,我们的探子在黑铁城亲眼目睹了阎罗殿火器的威力,所以我们此番前来,共有两个目的,一是与阎罗殿结盟,二是向阎罗殿购买火器。”   李大同心头一奇,双眉一挑,又问道:“‘你们’指的是大盛帝国,还是大盛帝国的某个组织,某个势力?”   贝叶和云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傲气,目光犀利,凛然生威。   贝叶神秘兮兮的道:“几位可曾听说过‘三更锣响时辰到’?”   武不折大惊失色,手一哆嗦,酒杯掉在了地上。   “武兄听说过这句话?”云佑看出武不折如此震惊的神色,更加骄傲了。   武不折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神色渐渐恢复了过来,问道:“两位是代表大盛帝国的‘铜锣教’来跟我们阎罗殿来结盟的?”   贝叶和云佑见武不折不回答,也不好再问,纷纷点了点头。   此刻,王肃观正在隔壁窃听,一听到“三更锣响时辰到”这句话,立刻向身边的赵一毛和钱二两问了起来:“你们可听说过这句话?”   赵一毛兄弟三人都是被大盛帝国通缉的大盗,对这句话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们的反应却没有武不折那么大,想来武不折另有隐情。   赵一毛解释道:“‘三更锣响时辰到’,其实是一个名为‘铜锣教’的杀手组织。他们每次杀人,必定在三更时分,只要铜锣一响,那铜锣教的目标已经成了死人了,几十年来,听说只有一个例外。”   “而且,据大盛帝国传言,这铜锣教应该是大盛帝国的历代宰相的直属机构,可以说在大盛帝国,拥有超越王法的势力,他们所杀的人,大都是达官显贵,也有不少好事之徒将之说成是宰相的私设衙门,只不过历代宰相都是如此,明眼人自然知道这个铜锣教的幕后掌控者,乃是大盛帝国的皇太子。”   王肃观暗暗点头,既然对方是铜锣教的人,换句话说,与铜锣教结盟,就相当于与大盛帝国的宰相、皇太子结盟,确实可以考虑,以免大盛帝国骚扰云州,让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   这时,听得盖志新又问道:“两位在铜锣教是什么地位,做的了这个主吗?”   云佑和贝叶不由有些怒气,盖志新这分明是小瞧他们二人嘛,不由瞥了盖志新一眼,气恼的道:“我想武兄既然知道铜锣教,应该也听说过一个传言,咱们铜锣教自创教以来,历来都是有大盛帝国的宰相在幕后操控,我们二人正是奉了宰相贝世勋贝相爷的命令来见你们,你们说我们能不能作主?”   盖志新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此事牵涉甚广,我们不能草率行事。如果咱们双方可以结盟,就算是送给宰相一批火器,也未尝不可,只是要结盟的话,我们有我们的要求,你们想必也有你们的条件吧,尽管说来听听。”   武不折却暗自忖度:“这二人说他们来自于铜锣教的,可功夫平平,连残废的高尚都打不过,要说他们来自铜锣教,我可不相信。”   一念及此,武不折不着痕迹的向李大同和盖志新使了个眼色,暗示了一番。   这时,听得云佑又道:“一旦结盟,阎罗殿日后一旦遇到什么灾难,进可以入大盛帝国,退可以继续南下,可以说多了一道保命符。”   李大同三人同时笑了笑,不置可否。   贝叶看三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道:“当然了,如果阎罗殿遇到什么难事,我们作为同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那你们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呢?”盖志新直截了当的问道。   贝叶一怔,压低声音道:“我们需要火器,需要很多很多的火器,你有多少,我们就要多少,而且,还是越快越好!当然,价钱要比市面价格至少低三成。”   李大同有些狐疑,认真的看着贝叶,好奇的问道:“你们需要这么多火器干什么,不会是宰相大人喜欢打猎,要杀光所有的麻雀?”   贝叶坦然的笑了笑,摇头道:“大阳帝国的奸臣太史侯在前几日能够兵变,逼宫弑主,杀光所有的皇子,自立为帝,可当了不到三天皇上,就被鼎鼎大名的花公主设计杀死了。如今整个大阳帝国都处在内乱之中,我们已和大炎帝国、大合帝国达成协议,共同进攻大阳帝国,按照所立功劳,分割他们的疆土。”   暗中窃听的王肃观悚然一惊,这个消息可从未听过,莫非大阳帝国真的岌岌可危至此?   “大人,他们说的或许是真的,景泰几年前迎娶了大阳帝国的长公主为妃,大丰帝国应该不会吞噬大阳帝国的疆域,趁火打劫的。而且,大丰帝国应该还会出手相助,与大阳帝国接触最广的要数北凉了,只怕北凉应该已经接到了消息。”   赵一毛跟着王肃观,就算笨蛋,也渐渐变得机灵起来了,况且他所说的事情也有人在茶余饭后闲谈,他也听到不少,此刻等同于向王肃观转述。   王肃观沉吟着,双目一睁,摇头道:“他们此次绝不可能成功。不光是大丰帝国会成帮大阳帝国,如果内乱的大阳帝国被人乘火打劫,他们肯定会团结起来,共同对抗外敌,大盛帝国和大炎帝国,注定要无功而返。”   这时,听得李大同笑呵呵的道:“你们说了这么多,或许,你们能赢得战争,征服土地,但是……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看得到的好处。难道……我们仅为了将来多一条活路,便与你们结盟?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不可能!”   “此次,我们为你们提供火器,大开方便之门,等你们征服了大阳帝国,再来讨伐云州吗?那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灭顶之灾。将火器卖给你们,也成,只是不可能降低三成,最多降一成,而且,我们要与大盛帝国的皇帝签订协议,十年之内,不准侵犯云州。”   刚才李大同一直隐忍着,听对方的口气,明显是将阎罗殿看做一股正在被大丰帝国追杀的小绵羊了,而他们提的条件,阎罗殿几乎得不到任何利益,此刻一开口,便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还要将自己的要求提的非常高。   就好比当初他卖肉的时候一样,如果将一块肉说三百文,那买家只会认为这块猪肉只值两百文,可如果将一块肉说成八百文,那么买家便会认为这块肉值七百文,然后再自动降价,说便宜一点卖给他,算六百五十文,如此一来,客户满意,店家赚钱。   李大同卖肉的时候无师自通,自然知道这是谈判,如果要提条件,一定要提的非常高,让对方不要先小瞧了自己,然后再“拉锯”,彼此松口。   盖志新和武不折无不吃了一惊,讷讷的看着李大同,这小子竟然妄想与大盛帝国的皇帝签订协议,实在是……不仅仅是胆大,还有些妄想!   王肃观虽然非常满意李大同的表现,可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心惊,跟皇帝签约,李大同真能想得出来,不过他仔细一想,立刻释然。   此次,大盛帝国进攻云州,乃是国家大事,就算大盛帝国的皇帝给出一个承诺,也足够了。   而且,这次这二人声称是代替宰相贝世勋出面,只怕皇帝或多或少知道,要他们答应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谈判下来,那便说不准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谈判(下)   “哈哈!”   贝叶和云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毫无掩饰的笑了起来。   “李兄,你可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贝叶定了定神,可脸上依旧是带着讥讽的笑意。   李大同也陪着二人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灭了大阳帝国,等你们国力昌盛,难道不会跑来兵犯云州吗?还有,你们完全可以拿着火器自己去研究,自己去打造,可你们没有这么做,而是想购买火器,很明显你们已经非常需要这批火器,已经到等不及的地步了,等我们交出火器之后,难道我们还能有利用价值吗?所以,我们根本得不到所求,而你们却可以解决燃眉之急,这种事情,我们不可能答应。”   盖志新和武不折也暗暗点头。   贝叶和云佑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盖志新脑中灵光一现,将他们二人不由自主的与秃笔和绿枚联系起来了,暗道:“他们如此继续火器,所证明身份的文牒不会是伪造的吧。”   “我肠胃不适,先去去茅厕,你们先谈着吧。”盖志新趁机遁走,走出了包厢。   李大同又呵呵一笑,替二人倒上酒,平静的道:“二位先喝酒,慢慢考虑我的话吧,不过,最好不要太久,因为有人已经出价十万两购买我们一百件火器和弹药。”   贝叶和云佑又是一惊,相对看了一眼,可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李大同给的这个价钱和给绿枚、秃笔的价钱差不多,一百件火器卖八万两以上,剩下的换成弹药,甚至还比给绿枚和秃笔的价钱要稍微高一点。   盖志新趁机来到隔壁,面见王肃观,皱眉道:“大人,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可别是上次那两人的同伙冒充大盛帝国的人来讹诈咱们。”   王肃观目光一闪,连赵一毛和钱二两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他们来历不明的话,那这帮人真是够可怕的,竟然对大盛帝国、大阳帝国、大炎帝国、大丰帝国的形势如此熟悉,滴水不漏,那以后绝对是劲敌。火器自然不能卖给他们。”   王肃观沉吟着道,忽然灵机一动,忙向赵一毛吩咐道:“你速去家中,找夫人拿一块金牌,我昨晚应该扔到……扔到,你让夫人找一找,就说我昨晚带在身上的一块金牌,她知道的。”   赵一毛得令而去。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喜道:“你去跟他们说,就说此事关系重大,我要随他们去大盛帝国走一遭,看他们如何说?”   盖志新知道王肃观是想先试探,便离开了。   重新回到隔壁的房中,只听得贝叶道:“我们想现在见识一下阎罗殿的火器,不知道李兄可否安排。”   李大同的精明已让贝叶和云佑丝毫不敢小觑,更听盖志新在介绍的时候说他一手诡异绝伦的刀法,可以将活兔子的皮在奔跑的过程中剥下,对其明显礼敬起来了。   “好吧,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阎罗殿的火器,你们买走了也不放心。正巧,我手上便有一杆火器,这便派人取来,晚些时候向二人展示一番。”   李大同并没有拒绝,反而答应下来。   那二人本想让李大同带他们去见见大批的火器,听李大同这么说,不免有些失望,可又不好再表明心意,默然无语。   云佑眼珠子一转,又问道:“不知你们如今手头上有多少火器?”   李大同刚想说些什么,武不折忙岔开了他的话,道:“二位,我有一事想向二位请教。”   “武兄但说无妨。”贝叶表现的非常识大体,宛然一派君子之风,让人想到他们先前骗钱的样子,不禁想笑。   “听说铜锣教的人全是高手,可据武某人看来,二位的功夫,似乎有欠火候。”武不折一直有这个疑问,此刻才点了出来。   贝叶摇头道:“实不相瞒,我们二人乃宰相府的人,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铜锣教的每一代首领,都是朝中宰相,我们二人,乃宰相大人的亲信,正是他让我们一行四人来云州购买火器,只是路上遇到流寇,其他的两位兄弟都战死了,我们不仅失去了兄弟,还失去了所有行李,这才不得已来敲诈一品楼,思之汗颜。”   几人倒没料到那二人竟然会将如此丢人的事情直接说出来,看他们如此正经,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盖志新缓缓的坐了下来,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方才道:“我想此事干系重大,云州得不到保障,咱们很难结盟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想去大盛帝国跑一趟,觐见贝宰相,结盟,还是可以商量出一个双方满意的结果出来。”   贝叶脸色一变,沉声道:“此事恐怕不妥,我们急需这批火器备战,要组建一支火器队,总不能不训练便将他们带到战场上去吧。”   云佑双眉一挑,道:“既然你们肯去见宰相大人,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可是,为了不耽搁我们的时间,请你们带着火器去见宰相大人吧,如果谈妥了,把火器留下,谈不妥,你们再将火器带回来。”   其实,云佑心中却想,你们这群蠢蛋,竟然敢深入大盛帝国,到时候谈不妥,就将你们的火器强行留下。   然而,王肃观之所以让盖志新这么问,纯粹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反应,如果他们是大丰帝国的人,只怕不会赞成这么做的,不过看这二人并没有反对,倒并不像与秃笔绿枚一路的。   李大同借着派人去取火器的名义,离开了一会儿,向王肃观请示了一下,了解了一下他的真实想法,便又回去了。   王肃观当然对李大同鼓励有加,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不用缚手缚脚,因为阎罗殿注定要雄霸天下,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让自己去处理,所以他必须尽快的锻炼这些阎罗殿的元老独立肩负起阎罗殿的事情,就算是自己外出旅游,阎罗殿也可以稳定下来,他也可以完全放心。   李大同得到王肃观的“尚方宝剑”,再无任何顾忌,又回到了隔壁,与贝叶、云佑聊了起来。   过不多时,赵一毛带着那块金牌去而复返,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将这块金牌交给武不折,武不折知道该怎么做的。”王肃观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赵一毛骑着马跑了一趟了,钱二两便将金牌送去。   王肃观好笑的看着赵一毛,问道:“我看你神色有异,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赵一毛无奈的劝道:“大人,我回家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后院放火。”   “放火?”王肃观心头一奇,“他不会是要烧了我的都尉府吧。”   赵一毛愤然道:“大人,他……他将你送给他的那些字画烧掉了。”   王肃观目光一闪,眼中也说过一丝恼怒,摆了摆手道:“他喜欢烧就让他烧吧。哦,对了,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赵一毛应道:“夫人让我转告你,躲不是办法,让你赶快回去,再商量如何应对。”   王肃观头疼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叹了口气。   隔壁,武不折拿到那块金牌,已经明白了王肃观的用意,找了个机会,故意将身上的金牌遗落在地上,云佑满不在乎的榜武不折捡起来,可顿时脸色大变,讷讷的叫道:“这……这是……”   贝叶也发现了,眼中满是诧异之色,无比震惊,看武不折的目光,也显然与刚才不同了。   “你……你是?”贝叶咽了口唾沫。   武不折脸色一变,忙装模作样的将金牌要了过来,收入怀中,却什么也不曾说。   李大同明白的笑了笑,道:“想来火器应该已经取来了,我带你们去见识一番。”   第一百八十八章 :馊主意   几人离开了一品楼,拿着火器去城外,好让贝叶和云佑见识一下。   云佑找了个机会,故意靠近武不折,压低声音,贼兮兮的问道:“没想到武兄你竟然是铜锣教的堂主,真是没有想到啊,敢问武兄是哪一堂的,躲在云州,又是为了何事?”   武不折骇然大惊,脸上不动声色,瞪了云佑一眼,道:“该你问的就问,不该你问的,不要多嘴。”   云佑立刻噤若寒蝉,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想来在铜锣教的地位与堂主差不多。   武不折反复思量着云佑的话,不好再追问,以免露出马脚,不过心中对云佑和这块金牌已有了初步的定论。   这块金牌“盛”字上面的那个圈,想来是代表铜锣。   照此看来,常夫人只怕是大盛帝国潜伏在云州的探子。   既然公羊伯腾与常珊珊有婚约,莫非公羊伯腾早已与铜锣教勾结了?   看来杀了公羊伯腾,倒留下不少秘密要渐渐去挖掘。   武不折将此事告知了王肃观,王肃观并没有说什么,便带着赵一毛离开了,让他们去试枪,不过决不可将阎罗殿的底细透露出去。   王肃观坐在马车上,仔细思量着这件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要从常珊珊身上下手,便道:“赵一毛,你想办法打听一下常珊珊的下落,如今夫人身边正缺少一个会写字的人来帮忙,让她来府上帮忙。如果她不肯来,就告诉她,我王肃观有天下第一奇对,等着她对出下联。”   如今常珊珊被常家赶出家门,常家兄弟又为了争夺家产,闹的云州府衙都不得安宁,常珊珊一介女流,无依无靠,如果王肃观给她提供住宿,普通人应该会答应下来的,可常珊珊号称云州第一才女,她只怕是个孤高自傲之人,不会寄人篱下,更不屑替别人算账,要请她,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王肃观也是抱着一个侥幸心理,如果她不肯来,那就只有亲自去拜访她了。   常珊珊身上,可寄托着云州以后的安危了。   如果按照李大同所想的,跟大盛帝国顺利结盟,十年内大盛帝国不骚扰云州的话,其他诸国知道云州有个组织与大盛帝国结盟,也不会轻易的向云州挑衅,他可以再想办法逐一牵制住,保住云州几年太平,等云州真正发展起来,阎罗殿真正强大起来,到时候那就不是保守防御,而是主动出击,让火器的硝烟在大合帝国、大阳帝国、大盛帝国出现。   然而,做成这些,王肃观还得靠另外一人。   那便是刀如天了。   见识过东方廖机关术的奇妙,王肃观便有心将东方廖收服,让他替自己制造机关,诸如机关陀螺,用投石机发射到对方阵营中,那必然是一死一大片,战无不胜。   可是这种机关陀螺乃是东方廖的看家本领,这人本事虽高,但这一技之长说什么也不传于外人,只能将他请来,慢慢打造了。   不过这种机关打造极其艰难,在这个文明落后的时代,根本不可能打量打造,所打造出来的,充其量当做奇袭之用,无法有决定性的影响,真正要依靠的,还得是凌霄云在黑铁城渐渐上轨的火器。   想着阎罗殿如今的形势以及今后的发展,王肃观回到了府上,可一到门口,不由自主的有些头疼。   “两位老人家现在干什么呢?”   王肃观像做贼一样溜进自己家,忐忑的向一位仆人打听起来。   “老爷,老太爷先前生了很大的气,烧了好多的字画,现在应该和夫人在商量事情吧。”   那位仆人应道。   王肃观忐忑的向内走去,忽然看到喜儿正在花园间穿梭,忙让赵一毛将她找了过来,问道:“两位老人现在怎么样了?”   喜儿今天才知道原来苏婉怡和王肃观是私奔离开,从东州千里迢迢的到云州来隐居,结成连理,不禁对都尉大人有了新的认识。   她心中偷笑着,可脸上却非常正经的道:“夫人将老爷为老太爷准备的字画拿出来,老太爷根本看都没看,便让他身边的那个仆人扔到外面,放了把火烧了,好像还吵着要带你去见官,治老爷你一个诱拐之罪。”   在老丈人面前,王肃观只能忍气吞声了,叹了口气,追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现在平息下来了,正在用饭,不过我进去一次,便听到他们骂老爷一次,老爷你还是做好挨骂受训的准备吧。”喜儿说到这儿,险些笑出来,这平常威风凛凛的都尉大人,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   王肃观头疼的在院中打转,忽然想起一人,便让喜儿去请刀如天,自己在前厅等候。   王肃观可怜巴巴的在前厅捧着一碗面在吃,刀如天便进来了。   “从今天起,我刀如天算是彻彻底底服了你这个风流的都尉大人了,没想到婉怡姐姐竟然是你从东州诱拐到云州来的,真厉害。”   刀如天吐了吐舌头,奚落道。   王肃观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骂已死的王肃观真是个混帐,给自己留下这么档子破事。   “听说你在一品楼将老爷子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险些打起来了,是不是真的?”刀如天挨着王肃观坐下,眨着一双美目,长长的睫毛泛着光泽,说不出的动人。   王肃观也无心跟她争辩,摇头道:“你说有什么办法哄的老爷子愿意?”   刀如天蹙起秀美,虽然穿着丫环的服饰,但举手投足间与一般的丫鬟显然不同,此刻的她,肤光润泽,美丽浑然天成,不加点缀,却宛如一道醒目靓丽的风景,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魅力。   “这还不容易。”刀如天忽然一喜,拍手笑道:“我这儿有这几条计策,你随便选择一条吧,肯定成。”   “说来听听。”王肃观顿时来了精神。   “第一条,负荆请罪。我把你五花大绑,带到老爷子面前,然后打着出气的旗号,将你揍个半死,老爷子看到你奄奄一息,总不会让婉怡姐姐守寡吧,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刀如天一脸得意的说着,两只小手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可王肃观却连连摇头。   “哪有这么损的招,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王肃观没好气的道。   “你说谁暴力?”刀如天恨恨的跺了跺脚,妙目一转,计上心来,又道:“那咱们再演一出苦肉计吧,我扮成刺客去杀婉怡姐姐,然后你跑出来,我刺你一剑。老爷子一看你为了婉怡姐姐连命都不要了,肯定原谅你。你放心好了,我下手一定会轻点,避开你的要害,死不了的。哦,对了,为了以防万一,先把那个光脚的道士请来。”   王肃观毫不客气的在刀如天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气道:“你就会出馊主意。他们要是知道婉怡一天天身在险地,不将我杀了才怪,怎么会被这种馊主意感动呢?再想!”   刀如天气鼓鼓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冷不防的在王肃观的脚上踩了一下,气道:“人家帮你,你还敲我的脑袋,气死我了。”   王肃观抱着脚在原地夸张的跳着,看的刀如天有些心惊:“我刚才轻轻踹了他一下,有这么疼吗?”   “我又有注意了。”刀如天面色一喜,又说了起来,王肃观夸张的跳脚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扮成刺客,将老爷子绑架了,然后逼他答应你们在一起,如果他不停,我就给他……”   刀如天正兴致冲冲的说着,哪知老爷子神出鬼没的来到了厅门口,而刀如天正背着老爷子手舞足蹈的说着,没有发现。   王肃观吓得亡魂皆冒,赶忙咳嗽起来,刀如天却扑闪着美丽的眼睛,气道:“吃碗面也能把你呛到吗?我的主意……你眼睛怎么了?”   王肃观真怕她再说下去,自己就跟解释不清楚了,赶忙跑了上去,恭恭敬敬的拜道:“小……”   “不敢当,都尉大人,老朽就在这儿,你将我绑了,逼问吧。”老爷子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让王肃观真恨不得将刀如天连奸七天七夜。   苏婉怡和老夫人也跟了进来,均听到了刀如天的馊主意,一个个都将这笔账算到了王肃观的头上。   刀如天知道自己闯了祸,忙退到一旁。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争锋   “你可知道老夫的身份?”   老爷子愤愤然的坐在厅上,老夫人与苏婉怡陪坐在一旁,王都尉可怜兮兮的站着,心中忐忑已极。   王肃观点了点头,道:“岳……我听婉怡说过,苏府祖上苏叔仲苏老爷子帮本朝太宗皇帝立下开疆扩土,一统天下的大功,封为忠贤王,手持九龙捧珠黄金笔,可任意书写昏君罪过,甚至还可以发诏。如今世袭到婉怡的爷爷成了辅国将军,又立下功勋,追封为辅国公,如今到岳……到您这一代,仍旧继承国公之位,不过您手上有祖上传下来的九龙捧珠黄金笔,地位连当今圣上也不敢小觑。”   苏婉怡家世显赫,几乎每一辈都有进士出现,苏婉怡的父亲苏鸿治更是非常热衷此道,他对独生女儿苏婉怡的择婿的要求非常高,自然是希望他是个文武全才,将来好继承苏家大业,而不至于让苏家的产业落到苏鸿治的弟弟或其他旁支一脉。   当初,苏鸿治听下人说起小姐与一个猎人相爱,登时怒发冲冠,严令苏婉怡断绝来往。   一来苏婉怡也真的挺喜欢王肃观;二来她父亲苏鸿治答应了公羊统的求亲,将自己要嫁给公羊统那个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的男人;三来她也恼父母竟然不尊重自己,一使小性子,被猎人王肃观诱拐,一路游山玩水,在凤尾山扎根。   可是王肃观忽然身患怪病,无药可治。   为了冲喜,苏婉怡便与王肃观结成连理,只可惜那时的王肃观已经快要一命呜呼了,直到新的王肃观来到这个世上,“王肃观”才得以活下来。   苏婉怡也发现相公前后差别很大,不过经历了那场大变,只要王肃观好好的活着,什么都肯依他,他的一些变化,也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变了之后的王肃观,更加魅力四射,让她神魂颠倒。   当初,景泰出现在凤尾山时,苏婉怡一眼便认出了他,便是因为苏婉怡曾随着父亲进宫见过景泰,本不看肯定,但景泰身边的那些大臣她也依稀记得。   面对景泰,她几乎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便拔刀自杀,保全清白,却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再次怀孕生子的机会。   苏鸿治有这么大的来头,王肃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曾想过去投奔他,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去投奔他,只能被再次赶出家门,还平白受辱,倒是划不来。   一来蚕食景泰的国家,为苏婉怡复仇,二来,王肃观也想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身份,等有朝一日再去拜会那传说中的岳父大人,也可以让婉怡与父母之间消除隔阂。   王肃观如今成了折冲都尉,虽不至于配得上苏婉怡,但想来也不至于让苏鸿治强烈反对,可他诱拐苏婉怡在先,又在一品楼发生了不愉快,暗中说他的坏话又被老头子给听到了,再加上刀如天刚才说的话,他已经郁闷的快要抓狂了。   不过,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圣上不敢小觑?!”老爷子冷笑一声,道:“可偏偏有些不自量力的无知小儿不帮老夫放在眼里。”   “怎么会呢?”王肃观露出僵硬的笑容,心中不由咒骂了起来,暗道:“你个臭老头,要不是看在婉怡的面子上,老子把你当苍蝇一巴掌拍成细菌,这么跟你低声下气,还是头一遭。”   “实话告诉你吧,你马上写一封休书,老夫现在就要带小怡回去,其他的事情,老夫也就不追究了。”苏鸿治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简直是通告,再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什么?!”   王肃观所有的忍让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他双目一睁,凶光一闪,截然道:“绝不可能,我把她从东州带出来,她就是我王肃观的人,任何人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苏鸿治虽然早就料到王肃观非常霸道,但被王肃观这么一说,还是老脸无光,不觉一怔。   “她是老夫的女儿,老夫便要带她离开,你还要将老夫绑起来不成?”苏鸿治冷笑连连的道。   王肃观看了苏婉怡一眼,只见苏婉怡正紧张的揪着衣服,紧抿着唇,痴痴的望着王肃观,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倒是非常平静。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响,暗道:“他们是联合起来试探我。”   “你问婉怡,如果她要跟你离开,我绝不会阻拦,可如果她不想离开,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带走她。”   王肃观越来越凶,大有你老不死的再咄咄逼人,就灭了你的势头。   “你……你……”苏鸿治气得直吹胡子,浑身发颤,看着苏婉怡,一脸鄙夷与很不理解的样子,道:“这……这就是你找的莽夫?想找人绑架你父亲,逼我答应这桩亲事的莽夫?”   若非看到父亲非常生气的样子,苏婉怡指不定笑出来了。   不过,暗中的刀如天却被苏鸿治的话逗的偷笑起来,暗道:“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人,这老爷子也不例外,可真没想到婉怡姐姐的父亲有这么大来头,哼,有什么了不起,偷马贼还有个黄金火锅,是‘御赐猎人’呢。这老不死的要是再嚣张,我就去把他的九龙捧珠黄金笔偷到手,然后借助公易山庄卖掉,看他还嚣张不嚣张。”   “娘。”苏婉怡立刻向老夫人求助,老夫人膝下无子,一直都想要个儿子,虽然看王肃观挺顺眼的,但见他不知谦卑,更像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看这个女婿也不是很顺眼了。   老夫人眉头皱起,向苏婉怡摇头,显然自己也老大不想要这个女婿了。   苏婉怡急了,忙站起身来,与王肃观并肩而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坚决的道:“爹,娘,不是说好好谈吗,为何又要逼他?这件事情没商量,我和相公都不会妥协的。”   苏鸿治急了,双目一睁,可看到女儿那么坚决的表情,神色一动,真怕这女儿又闹起脾气来,与王肃观一走了之,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了。   苏鸿治松了口气,道:“王肃观,你是不打算休掉婉怡了,是吧?”   “明知故问。”王肃观正在气头上,对苏鸿治也没有先前那么尊重了。   苏鸿治强抑怒气,道:“你家中是做什么的,为何成了猎户?”   王肃观一怔,对原来的王肃观的记忆早就变得模糊起来了,没空去想,只能信口胡诌了:“我其实是个孤……”猛然醒悟,以前该死的王肃观应该跟婉怡提过自己的声势,如果前后不一,岂不是骗她了,总算悬崖勒马,打起了马虎眼:“身世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我以前配不上婉怡,现在也配不上她,但是,我能在几个月内成为折冲都尉,建立功勋无数,我就有信心,让我拥有一个无比显赫的家世,配得上婉怡的家世。”   苏婉怡听王肃观先前说配不上自己,不满的在他的手上掐了一把,可又听王肃观说的言辞慷慨,无比激烈,心下感动,眼中不由有些湿润了,温言叫了一声:“相公。”   苏鸿治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肃观说动了,语气也不似先前那么强硬,叹了口气,问道:“你以前可读过书?”   “读过!”王肃观怎么能说自己没读过书呢,他可是军校毕业,精通五国以上的语言,会造火器,会收买人心,会杀人,机智无双。   只是,他学的东西,在这个世界,貌似根本难以入苏鸿治的法眼。   苏鸿治嘴角一抽,似乎想冷笑,可这次却没有笑出声来,道:“可我听婉怡说,你连字也不会写,许多字都不认识,这又作何解释?”   “天下字何其之多,我又岂能全部识得?”王肃观也感觉到了苏鸿治的态度不似刚才强硬了,辩解起来:“有些字不会写,并不能代表我没有读过书吧。”   苏鸿治认真的看着王肃观,忽然将目光转向苏婉怡,道:“小怡,你将你和公羊统的事情告诉他吧。”   第一百九十章 :苏鸿治的打算   “什么?!”王肃观全身大震,不觉咽了口唾沫,目光中闪现出困惑、害怕、怨怒、失望……   “你和公羊统之间有什么事情?”王肃观双眉一挑,紧张的问道。   苏婉怡的脸色阴睛不定,抬起眼来,明亮的眸中,没有丝毫波动,并没有被相公吓到,反而迎上他的目光,认真的道:“我与公羊统原来就有婚约,当初与你私奔,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不想嫁给他。”   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在一品楼的时候,公羊统神色痴迷,言及对他那去世的未婚妻多么喜欢,为了她而不一直不娶,原来他说的那个人便是苏婉怡。   只怕在苏婉怡私奔离开之后,苏鸿治一直没有追寻到,为了遮丑,便向外传言苏婉怡已经去世的消息。   “岳……你们是否对公羊统说婉怡已经去世了?”王肃观问道。   苏鸿治默然无语,显然沉默了。   王肃观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苏鸿治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让公羊统知道婉怡成了我的夫人,必定会借助钦差的权力迫害我,所以让我知难而退?”   苏鸿治点了点头,对王肃观的聪明首次有了好感,可一想起他骂自己臭老头时目无尊卑的态度,实在是恨得牙痒痒的。   “公羊统,哼哼……”王肃观连连冷笑,道:“婉怡已经是我的夫人,他能耐我何,一个公羊统,我还不放在眼中。姓公羊的人……”   王肃观本想说一句“姓公羊的人,我又不是没杀过”,但苏婉怡急忙在他手上掐了一下,王肃观只好改口,道:“总之,除非婉怡自愿,否则,我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   苏鸿治良久无言,不过王肃观却感觉到了他的意动。   苏鸿治与夫人交换了几个眼神,然后道:“好,王肃观,你想继续和婉怡生活下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跟你打个赌,不过,我先声明,如果你输了,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痛快一点,写下休书,让婉怡随我们离去。”   “你想打什么赌?”王肃观双眉一挑,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问道。   “在立冬之前,我们会回到东州,而在我们离开云州之前,你的文采能够让老夫满意,老夫便不会阻拦你们。可是,如果你无法做到,那就不要再有任何怨言,像个男人一样,放开婉怡。”   苏鸿治目不转睛的盯着王肃观的双眼道,但见王肃观的双目溅放光彩,显然非常生气。   “不行!”王肃观截然拒绝:“你生为人父,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婉怡的感受,你将她置于何地?如果我答应了你这没有任何意义的要求,那便是不尊重婉怡,我才真正的不配拥有她。”   苏鸿治被王肃观奇怪的言辞说的有些头大,自古以来,子女终身大事,哪有不是父母决定的,自己为她考虑,才是应该,如何又不尊重她了?   不过,苏鸿治认真想了想,王肃观说的在情在理,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起来了。   苏婉怡感动的热泪盈眶,情不自禁的将王肃观抱住,激动的叫道:“相公,你真好。”意识到父母都在身边,又忙放开,忸怩着擦拭起了泪珠。   老夫人林氏也若有所思,在一旁沉吟起来了。   苏鸿治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忽然看着王肃观道:“莫非你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王肃观冲动之人,虽然明知是激将之法,但还是主动去上当,道:“如何不敢!”   他认真的看着苏婉怡,牵着她的手,眸子中满是绵绵情意,道:“我和他打赌,只是想让他输的心服口服,以后再无法刁难我们,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明白的。”苏婉怡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微笑道:“你不常说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拦得住你王肃观吗,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道:“好,三个月之内,必定让你无话可说。”   王肃观叹了口气,经过刚才的一役,对老丈人和岳母已不似先前那么“怯场”了,来到大厅口,高声呼道:“喜儿,摆宴。”   尴尬的晚宴,很快结束了。   苏婉怡担当调节之责,在席间不断替相公说好话,可苏鸿治仿佛打定了什么心思一般,什么也不说,对王肃观也不怎么搭理。   晚宴好不容易结束,王肃观本要派人给二老收拾房间,让二老住下来,哪知与二老随行的那位老者竟说他们一行人足有十人之多,其他人在客栈中休息,他们也要回客栈去。   更让王肃观无语的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竟然也跟着要离开,而且还要将苏婉怡也带走,等王肃观赢了赌局,再让苏婉怡回来。   王肃观几乎在暴怒的边缘了,这二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最终在苏婉怡的恳求下,二老这才留下来,王肃观也派人将老爷子的仆人从客栈中接了过来,全都安置在府上。   王肃观知道今晚是无法跟苏婉怡一起睡了,只怕她们娘儿俩要说一宿的悄悄话,自己便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离开。   “我现在夜点明灯下苦工,婉怡,家中你先照料着,我去大都督府上,向他去求学。”   王肃观说到这儿,几乎快哭出来了,一切都无所谓,可是他修炼那本《一夜七次郎》之后,如果有一夜不风流,便浑身难受,难以安睡,这简直是逼他犯罪。   苏婉怡知道相公不会这么乖就去求学的,不过还是非常感动,亲自去门口送他。   苏鸿治站在高楼之上,看着王肃观离开的背影,悠悠的叹了口气,道:“老夫阅人无数,从未见过你这种人,简直……简直是个怪物。”   老妇人站在他的身边,跟着笑了笑,道:“你这人也太口不对心了,刀子嘴,豆腐心,我总觉得这孩子锋芒毕露,不招人喜欢,否则倒真是个不错的女婿。”   “我听说他为了女儿攻打云王府,起初还不相信,不过现在,我彻彻底底信了。这孩子,对女儿真不错,就是不学无术,又太能逞匹夫之勇,刚过易折,不磨练一番,将来会吃苦头的。”苏鸿治目光深邃,望着那黑暗的远方。   “所以,你才跟他立这个赌约,为的便是打磨他,让他从圣贤书中圣人治世之道,好带他去东州,大加栽培,继承祖宗基业吧。”老夫人一下子便明白了苏鸿治的打算,刚才一直困惑为何老头子要跟女婿打这个赌,原来他真正的意图并非让女婿放弃,而是对他进行培养。   苏鸿治摇了摇头,无奈的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咱们膝下无子,只能靠婉怡了,他们已经成亲快一年了,我怎么忍心将他们分开,如果女儿再一次离家出走,那咱们想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说到这儿,老夫人忽然想起一事,忙道:“那公羊统这儿该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对策。”苏鸿治成竹在胸,缓缓转过身,往屋中走去,道:“他已经认为婉怡死了,咱们就这么坚持下去。等婉怡回到东州,就昭告亲戚族人,说婉怡是你妹妹的女儿,我因思女心切,便将她认为干女儿,替她招了女婿。只是,这个想法,我不打算让王肃观知道,这件事情,让他自己去处理吧,如果他连这些事都办不妥,还如何承担东州大业。”   说到这儿,苏鸿治忽然畅快的笑了起来,道:“小怡这孩子像你,不争气!”   老夫人听了个莫名其妙,困惑的望着苏鸿治。   苏鸿治笑道:“他们成亲快一年了,她到现在也没有身孕,不是像你吗?”   老夫人立刻火了,满不服气的道:“那是像我吗?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苏鸿治老不正经的道:“莫非是这个王肃观不争气?他如果像个男人,这时候就该将小怡的的肚子搞大,咱们能够弄孙为乐,也是一大快事。说起来,我都好久没有抱过小孩了。”   如果让王肃观听到苏鸿治说他不行,指不定拿出凌霄云改良过的火器,给老丈人一枪。   这时的他,不但不像苏鸿治说的“你争气”,反而非常争气,雄赳赳,气昂昂,不舍的去找黄庭轩。   第一百九十一章 :柳长卿出事了   王肃观往大都督府走去,可修炼过《一夜七次郎》之后,总是感觉到小腹有一团火在烧,不发泄出来,坐立不安。   他呼天喊地,祈求小帘回到身边,皇甫不同来到怀抱,刀如天从天而降,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这时,一骑迎面奔来,停在王肃观的马车前,却是一位熟悉的妇人大声呼道:“前面可是折冲都尉王肃观王大人?”   王肃观识得此人的声音,正是柳似伊身边的史三姑。   他心头一喜,刚才想过了所有的女子,怎么就偏偏把那位风情独有,妩媚入骨,爱使小性子的柳似伊给忘了。   “似伊,王大哥找你来了。”王肃观猥琐的轻声自语起来了。   马车外面,赵一毛立在马上,遥相呼道:“正是王大人,前面何人挡道?”   史三姑一听,忙跳下马来,朝王肃观的马车奔了过来,也不顾别人的阻拦,跪在王肃观的马车下,大声恳求道:“王大人救命,王大人救命啊!”   王肃观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心头一奇,暗道:“史三姑不去求柳长卿,找我想做什么?”   “出了什么事情了?”王肃观揭开帘子,借着昏暗的星光,但见史三姑蓬头散发,说不出的狼狈,倒像是经过一场厮杀一般。   “刺史大人一家被钦差给抓起来了。”史三姑急得站起来了,跑到马车窗拉着王肃观的手道。   王肃观的手伤势未复,痛得咧嘴叫了一声,送史三姑的手中挣脱,道:“出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来。”   “公羊统刚刚带着几个人,然后数了柳大人好多罪状,将他和别驾柳风扬柳大人两人带走了。柳大人的别院,被钦差禁足,不准任何人出入,我是从后面杀出来向都尉大人求救来的。还请都尉大人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搭救老爷。”   史三姑说的非常激动,但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出来。   王肃观忽然想起公羊统在一品楼的时候向自己打听柳长卿的事情,心头一凛,暗道:“看来公羊统这次是早有预谋。”   “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王肃观安抚史三姑道:“你既然偷跑出来,公羊统一定会料定你来找我,这样吧,你去找个客栈住下,我现在去见大都督,找他想办法。”   事实上,虽然柳似伊和他有交情,但王肃观想起柳似伊那日不肯为自己放血,对她便有疏远之意,必须先了解清楚情况,如果救柳长卿费不了什么事,就算救了他,也无不可,但如果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他绝对会毫不做作的扔掉。   毕竟,他没有给柳似伊任何承诺,虽然垂涎柳似伊的美色,但柳似伊心眼太小,动不动便发脾气,总是让人撞钉子,王肃观也觉得她和苏婉怡、皇甫不同等人合不来,便将收纳她的心收了起来。   王肃观遣走了史三姑,来到大都督府上。   黄庭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乍见王肃观,欢喜的迎了上来,道:“兄弟啊,你可真让我好等,你要是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又跑到什么地方惹是生非,等着我来给你擦屁股了。”   王肃观笑了笑,摆出一副焦头烂额,痛不欲生的样子,无奈的道:“我现在向你求学来了,你可得在三个月之内,将我变成一位大学士。”   黄庭轩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亲昵的拉着王肃观的手,与他一共入内,一直到了书房之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可是为了柳长卿的案子来的?”黄庭轩给王肃观沏了杯茶,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肃观来到这个世上,可说没有朋友,虽然有方高峰等兄弟,但那些人同样是自己的下属,对自己敬而远之,没有那股子亲热劲儿,反而是黄庭轩,在与王肃观结盟之后,王肃观找到了一种朋友的感觉。   前世,自从他成了特工之后,领取了杀人执照的那一刻,便没有一个朋友,早就忘记友情是一种什么感觉了,这一世,直到遇到了黄庭轩,直到前几日,王肃观才重新找到了这种感觉。   当然,除了黄庭轩之外,有一个人,他也视为朋友,那便是如今正率人正在四处搜捕公羊仲彦的折冲都尉高寥。   “你怎么这么说?我是真的遇上了难事,上头下了死命令,要让我在立冬之前成为一名学富五车的酸秀才,所以,我便跑来向你求学了。”王肃观诚恳的说着,可话音忽然一转,表情也跟着一变,又道:“当然了,也想打听一下柳长卿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黄庭轩跟着笑了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了,道:“你可知道柳刺史的出身?”   王肃观摇了摇头。   “柳长卿武将出身,在早些年的时候,曾与公羊统一起打过仗。当时,因为公羊统任帅,柳长卿任将,二人一个莽夫,一个秀才,意见相左,彼此不合,在一场战役中,公羊统带兵犯险,损了七千多人,柳长卿一怒之下,杀了公羊统的好多人,夺了帅印,将其软禁。”   “那次行动中,公羊统的亲哥哥也被柳长卿所杀,两人就此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后来,柳长卿带兵立下赫赫战功,皇上也未曾降罪与他,在朝中高官的举荐之下,让柳长卿远离公羊家,做了这个云州刺史。”   “公羊统这次来云州,我早就料到他会想方设法对柳长卿下手,果然,他真的动手了,而且,还让人防不胜防,有雷厉风行的势头。”   王肃观也大概了解了,原来公羊统与柳长卿早有嫌隙,难怪公羊统一来云州,除了寻公主之外,对公羊伯腾之死也不太上心,原来是想方设法在对付柳长卿。   “公羊统给柳长卿起的罪名是什么?”王肃观问道。   “我已让黄恬去打探了,你再等等吧。”黄庭轩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听说柳长卿的女儿与你关系不浅,你究竟是什么打算,但说无妨。”   听黄庭轩的口气,似乎如果王肃观想要保住柳长卿一命的话,他倒是有办法似的。   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王肃观愕然的望着他,道:“你有办法对付公羊统?”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黄庭轩自信的笑了笑,又道:“我有一个主意,只怕你不答应。”   “别卖关子了,说吧。”王肃观无奈的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救出柳长卿,卖给他一个人情,然后再娶了柳长卿的女儿,这样云州就更加安全了,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你的地位,当然,这么做会得罪公羊统,而得罪公羊统,便意味着得罪公羊统身后的六皇子,到时候你的势力向丰州转移,只怕会遇到重重麻烦。”   “当然,还有第二条路,那就是借着这个势头,将柳长卿扳倒,然后再拜托我的恩师向朝廷举荐一人担任云州刺史,举荐的这个人,自然要事先将他拉拢过来,云州照样在你的掌控之中。”   王肃观轻轻摇头,这两条路哪一条他都不愿意走,第一条在这个节骨眼上明显不成,而且还会破坏他的家庭和睦,第二条路的话,上哪儿去找一位有资格充任云州刺史,又能被自己收服的人去呢?   不过黄庭轩说的也是,如果柳长卿被扳倒了,万一朝廷派出一位刚正不阿的人充任云州刺史,只怕他的大业将会举步维艰。   “先将柳长卿救出来吧,其他的事情,等把他救出来再说。”王肃观轻叹了一口气,问道:“如果找个人当云州刺史,你可有人选?”   “有是有,可张文举之事让朝廷注意到我了。虽然我已经通过恩师,向朝廷递上‘罪己书’,以退为进,请求辞官归隐,皇上中计未曾应允,但朝廷之中,那帮狐狸的眼睛可比谁都亮,如果找一个我身边的人当人云州刺史,他们必定会旧事重提,将张文举的事情搬出来打压我。所以,我的人,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拿不出手,只能退而求其次,另想办法。”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太平沟惨案   地192章:太平沟惨案   交谈之际,黄恬终于打探到消息,赶了回来。   一见王肃观也在,黄恬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方才释然,禀道:“哥,我打听到了。”   黄庭轩手一挥,让黄恬坐下,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说吧。”   “此事说来极为蹊跷。”黄恬平静的说道:“今晚钦差大人在行辕休息,忽然接到一位老妇人辛氏告状,说柳刺史因私忘公,害死了她的丈夫,翻下滔天罪行。钦差大人接下这个案子,顺藤摸瓜,竟查出多年以前的太平沟惨案的真相,柳刺史便是因此便抓了起来,因为牵涉太广,钦差大人连刺史府别院也派人围了起来。”   王肃观心头一震,太平沟惨案,他也听说过。   那是被尘封已久的一桩无头案,十几年来,几年来一直没有侦破。   朝廷曾派一位钦差专门彻查此事,但因查不出半点头绪出来,那位钦差被景泰给砍了,此事也不了了之。   说起来太平沟惨案,只怕云州大多数人都听说过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景泰二十年春,景泰皇帝听说太平沟出现了脸盆般大小的万年灵芝,认为是天降祥瑞,便亲自前往太平沟去看那象征着祥瑞的万年灵芝,向苍生祈福。   可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入太平沟的五百士兵,全都离奇死亡,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所有尸体都失去内脏,万年灵芝也不翼而飞。   很多人都将这件事情与邪异的力量,诸如诅咒、恶魔之类的联系在一起,认为是景泰皇帝惊动守护灵芝的天神,让人震怒,所以才处死了五百士兵。   王肃观当初只是将它当成一件趣事来听,鄙夷景泰,没想到公羊统竟然将此事与公羊统拉扯上了关系,还将他关入大牢。   “此事与辛氏有何关系?”   黄庭轩皱眉问道。   “我听人说,辛氏的男人赵长寿便是当年被杀的那五百人当中的一其中之一,只是那赵长寿命大,并没有死掉。他逃之夭夭之后,便躲在老家黑铁城。几年以前,柳长卿无意中发现了赵长寿,他为了掩盖真相,找借口杀了赵长寿。”   “赵长寿心有不甘,临死前留下一封绝命书信,今天,钦差派人去赵长寿家搜寻证据,寻找赵长寿之死的秘密,在他的遗物中将那封信找了出来。听说,那封信中写的正是太平沟惨案的真相。此外,还有赵长寿当年担禁卫军的腰牌等物。”   王肃观沉吟着道:“公羊统来自于丰州,禁卫军的腰牌,他要弄自然是轻而易举,只怕那封信,也是公羊统伪造的。”   “并非如此!”黄恬摇了摇头道:“听说钦差连夜审讯,当年陪同皇上去太平沟看灵芝的人当中,担任护卫之职的人,正是柳大人。而且,柳大人已经招供,说当年为了那可以长生不老的万年灵芝,杀了五百人掩盖真相。”   “什么?!”   王肃观和黄庭轩骇然大惊,同时站起,本来还想救柳长卿,如今他既然已经招认了,那是再也没有半点办法了。   “这件事情变得棘手了,莫非真是柳长卿做的此事?”王肃观沉吟起来,不断的摇头,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之处,但一时想不通其中关键究竟是什么地方。   “依柳刺史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出来。”黄庭轩也跟着摇头,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二人相对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那你知我知的目光中,仿佛在说:此时另有别情!   “此事咱们明天再议。”黄庭轩忽然笑了笑,将沉重的气氛冲散了,一摆手道:“黄恬,你去替王都尉安排客房。”   黄恬应了一声,离去了。   黄庭轩刚想请王肃观去休息,不料王肃观却站起身来,长长舒了口气,活动着筋骨道:“我可真是来找你求学来的,你就多多教导吧,哈哈,走,去你的书房。”   黄庭轩愣住了,狐疑的看着王肃观,还以为他先前是开玩笑的,莫非真是来求学的。   惊疑不定的他,忐忑的带着王肃观来到自己的书房,一路上心念百转,将各种可能性在心中过了一遍,可还是想不通王肃观究竟卖着什么关子。   老师忐忑的教,学生逼着自己学,竟有模有样,黄庭轩也渐渐安下心来,对王肃观刮目相看。   只是,他写的那手字,实在是其丑无比,让人不敢恭维。   那简直比初学者还不如,只是说来也奇怪,他用匕首削了竹签之后,蘸着墨写的字,倒是圆润方正,倒是别有韵味。   黄庭轩不厌其烦的教着,到最后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方才独自去睡了,留下王肃观继续学习。   王肃观也非常想睡,但他修炼了《一夜七次郎》,如果一夜不行房事,也不能寐,此刻身体燥热,小腹常有邪火燃烧,如果不是靠着“读书”转移注意力,只怕要丑态毕露了。   王肃观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迷迷糊糊的起来,像游魂一样走到黄庭轩的书房,只见黄庭轩也已经起来,而且正在晨读。   虽见到王肃观到来,但黄庭轩却不中断,一直将一篇绕口的古文读完,方才坐到书房前的石桌旁,向王肃观招手道:“来外面吧,大好的时间,不要憋在……咦,我看你神情委顿,读到什么时候才睡的?”   王肃观振奋精神,含笑道:“既然是求学,自然要努力了。”他当然不会说是修炼了那《一夜七次郎》让自己没有睡着的缘故。   “你有晨读的习惯?”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这是从我恩师手上传下来的,恩师每天坚持不懈的晨读,从六岁起,十四岁坚持,四十年来从不中断,我也不敢懈怠。”黄庭轩悠然神往的说道。   作为一位求学之人,王肃观真有些羡慕黄庭轩的学识,不由羡慕的道:“我倒是想装一装风雅……”灵机一动,心头大喜,暗道:“不管我学的认不认真,在这儿老头子总是看不到的,以后我天天早起,去老头子的屋外朗读,此举出师有名,没准能把老头子哄高兴。”   黄庭轩倒不知道王肃观在傻笑什么,不曾去问,吩咐下人送上早点,与王肃观一起吃着,问道:“对于柳长卿一案,你究竟作何打算?如果柳长卿认了,这桩案子要翻供,只怕有些麻烦。”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我打算去见公羊统一面,了解此案详情,如果能想办法见到柳长卿,或许可以问出些端倪出来。”   黄庭轩想了想,沉吟道:“也好,如果能够利用柳似伊,柳长卿或许会改供,可就算如此,还是有些麻烦。”说到此处,话题一转,道:“我可能要去黑铁城跑一趟,耽搁不了多久,两三天即返,柳长卿的事情,我会在临行前跟恩师写封信,向他禀告,看他有何主意。”   王肃观一奇,看着黄庭轩道:“这个节骨眼上,你要去黑铁城?”   “也没什么大事,昨日我收到封乘云的信,有个与张文举有关的案子,我要去处理一下,不会耽搁柳长卿的事情。钦差虽然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柳长卿毕竟乃是一州刺史,钦差是不会轻易处死他的。”黄庭轩淡淡的笑道。   王肃观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黄庭轩在向他撒谎。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也没有在意,吃完早餐之后便带人离开了,直奔钦差行辕。   就在王肃观离开之后,黄庭轩微眯起了眼睛,在后院打转起来了:“封乘云信中言明,有人拿着皇家的金牌命他刨开张文举的坟墓验尸。当初永丰公主虽皇上北巡的时候,被你这个如假包换的黑无常劫持过,还当众羞辱,如今永丰公主重返云州,必然是为了此事而来,挖张文举坟墓验尸之人,也必定是永丰公主无疑。”   “兄弟啊,这件事情,你可就别怪哥哥隐瞒了,毕竟如果让永丰公主落到你的手上,只怕讨不到什么好,到时候引起景泰的主意,你好不容易在云州建立起来的势力将土崩瓦解。我也是一片苦心,你就谅解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拜见钦差大人   王肃观忐忑的离开大都督府,虽然对黄庭轩非常信任,但总觉得这当头需要黄庭轩亲自出面的事情,只怕不是寻常小事,否则他大可以派亲信黄恬或关治出马。   然后,他没有。   正在此时,多日不见的孙三分竟然纵马而来了。   赵一毛和钱二两大喜,纷纷迎了上去。   王肃观心头却不安起来了,如果孙三分将余泪帘从盈州接来,若是让两位老人家知道,余泪帘的父亲才刚下葬不久,他就将守孝期的余泪帘肚子搞大了,还不拆了自己的骨头。   可是,他实在是非常想念余泪帘,想念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中不由有些矛盾。   “卑职参见大人。”孙三分半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道。   王肃观用右手将他扶起,急不可耐的问道:“小帘呢?她来了吗?”   孙三分本已站起,这时又跪了下来,拜道:“卑职无能,在赶到盈州的时候,余姑娘已经退房离开,不知所踪。卑职率人四处寻找,就差将整个盈州翻一遍了,可余姑娘一直杳无音讯。”   王肃观顿时感觉如堕冰窖,目光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近乎痴傻。   “大人。”赵一毛不安的叫了一声。   王肃观回过神来,目光一寒,杀气腾腾的道:“皇甫伯蕴呢?是不是他在骗我?”   孙三分也有些惧色,不过还是迎上王肃观锋芒毕露的目光,恭敬的道:“依卑职所见,皇甫伯蕴所说的应该属实,那家客栈的老板、小二,甚至给余姑娘抓过药的大夫都说过余姑娘的事情,他们所说的并无二致,谎言的可能,只怕非常小。”   “那小帘呢,她跑哪儿去了?”王肃观激动的叫道。   三人默然无语。   王肃观舒了口气,冷静下来,目光看向遥远而陌生的远方,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沉吟道:“小帘孤苦伶仃,她一个人能去什么地方呢?”   钱二两忽然想起一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了。   王肃观皱着眉头,看他耐心比划完,双眉一挑,问道:“你是说小帘回老家去了?”   钱二两点了点头。   “我曾问过她,她老家一直在北凉与草原相接的牧场,此去千里迢迢,又怀有身孕……”说到这儿,王肃观忽然有些心酸,再也说不下去了,使劲的摇了摇头,目光一闪,冷声道:“孙三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小帘,如果人手不够,就拿着我的鬼头令去阎罗殿调集人手,往去往北凉的路上找,一定要找到她。”   孙三应了一声,立刻转身而去。   王肃观却忽然记起一事,忙将他喊住,道:“你刚才说老板、小二,大夫所说的话一样,大夫,她怎么了,因何与大夫接触过?”   孙三分转过身来,从怀中拿出一沓纸,递给了王肃观,道:“余姑娘投宿的那个客栈老板心眼好,是个老太太,老太太看余姑娘常常反酸,有一次晕倒在客房之中,便找了一位大夫给余姑娘诊治。余姑娘怀有身孕,便是那个时候被查出来的。”   “据大夫讲,余姑娘身体羸弱,劝她将孩子打掉,只是余姑娘怎么也不肯将孩子打掉,而且还请大夫务必保住孩子,大夫才给她开了许多药。这便是当初大夫开的药房,有强身健体的,有保母子平安的,还有一些孕妇常用的药物。”   王肃观心绪激荡,眼角不由湿润起来了。   如果这时余泪帘从天而降,他绝对敢带着她去见苏鸿治,将她的名分确定下来。   “你去吧。”王肃观摆手说了一句,遣走了孙三分。   王肃观上了马车,往公羊统的辕仗赶去,心绪也平静下来了,将余泪帘用过的那些方子揣入怀中,心道:“这丫头太可气了,不跟我说一声便走了。话说回来,公羊仲彦如今都被我杀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想躲什么?”   不知不觉中,王肃观已经来到了钦差辕仗。   王肃观下了马车,赵一毛已经向守门的一位羽林军通告过了。   出乎王肃观意料的是,公羊统竟然早就料到自己要去见他,让门口的人直接放行,带到里面。   钦差行辕设在云王的另一座别院之中。   这座别院,亭台阁楼,错落有致,青山绿水,相映其中,更有琳琅满目的雕梁画栋,着实气派不凡,诗意中更有几分贵族气息。   只是,这座别院的构造并不见得比云王先前送给自己的别院要好。   王肃观本想搬到那座别院去,可公羊伯腾刚死,公羊仲彦又“逃之夭夭”,这个敏感的时期,他只好先住在折冲府中。   侍卫一直带着王肃观三人来到后花园。   此刻,花园前一人正披着一件风衣用盐剔牙,正是刚刚睡醒起来的公羊统。   公羊统看到王肃观,立刻手忙脚乱的漱了漱口,将水吐到了花园中,用毛巾擦了擦嘴,将手中一应物事扔给侍女,讶然叫道:“王都尉,早就知道你要来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王肃观故作震惊,同样叫道:“你……你便是钦差大人?下官该死,下官参见钦差大人。”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向公羊统施礼,想到他与婉怡有婚约,便非常骄傲,你是钦差怎么了,婉怡还不是我的夫人?   公羊统跟着笑了笑,道:“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昨夜审案子,一直忙到深夜,这刚刚起来,倒是让都尉大人见笑了。”   王肃观想拍拍马屁,夸一夸公羊统多么勤于公事,但话到嘴边,实在是太肉麻了,他说不出口,便不了了之。   公羊统将王肃观邀请到屋中,一摆手,侍女送上早茶甜点,自己一边享用着,一边问道:“王都尉,那常家有没有寻你麻烦?”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没想到公羊统竟然问起这件事情,当下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道:“常家的人欺凌弱女,实在可恶,下官岂能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在云州放肆!只要下官行得正,走得直,又有何惧!”   公羊统低着头,吃着甜点,不知道有什么反应,不过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和煦温暖的微笑:“我早料到你要来了,让人在外面等着。你可是想见柳长卿柳刺史?”   “下官此番前来,主要是一直未曾拜见钦差大人,特此赶来拜见。”王肃观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肉麻与心虚:“此外,下官有几位好友,听说他们无法无天,犯下不少案子,下官想请钦差大人听听其中内情。”   “好友?!”公羊统心头一奇,恍然大悟,道:“可是那几位道士和那位姑娘?”   王肃观点了点头,道:“皇甫姑娘乃是我的好友。前些日子,她被奸人捉住,卖到青楼,让人凌辱。皇甫姑娘因此受了刺激,神智有些不清楚,不知为何,她特别痛恨大胡子,所以才到处找有胡子的人将他们……还请钦差大人看在她年少无知,又被人凌辱在先的原因上,网开一面,放过她吧。”   王肃观本想着公羊统只怕要犹豫一番,或者向自己敲诈一些东西,才肯将皇甫不同她们给放了。   哪知公羊统竟然非常干脆,毫不犹豫,一摆手道:“原来是此事,既然皇甫姑娘也是苦主,就放她一马。来人啊,将皇甫姑娘和那几位道长带来。”   王肃观诧异的看了公羊统一眼,拱手道:“多谢钦差大人!”   公羊统也不做作的受了,将自己面前的甜点递给王肃观,与他品尝。   二人正随意的谈着,皇甫不同与那六位道长被押解了上来。   七人乍见王肃观,纷纷面有喜色,可皇甫不同状若痴呆,目光无神,云鬓凌乱,显然受了不少的折磨,看的王肃观一阵心疼。   王肃观缓缓站起,轻喝道:“你们七人闯下大祸,如今钦差大人开恩,给你们一条自新之路,你们以后还须检点一点。”   七人被王肃观骂的无言以对,不服气的火焱子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想回嘴,被金鑫子瞪了一眼,又咽了回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同儿开窍了   “发什么愣,还不快谢过钦差大人!”   王肃观忙向七个木头挤眉弄眼的道。   公羊统官味十足,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七人心中忐忑,先后跪了下去,给公羊统磕了头,方才起身。   “你们七个不要太得意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去之后,本官必将重重处罚,你们好自为之,下去吧。”   王肃观索性再向他们摆摆谱,否则这些无法无天的道士真不知道还要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几人刚刚离开,王肃观看到皇甫不同痴痴呆呆的样子,着实放心不下,便道:“且容下官去叮嘱一番,省得他们离开之后又惹事。”   公羊统点了点头。   王肃观忙追上七人,拉住皇甫不同的手,关切的问道:“同儿,你怎么了?”   皇甫不同一点反应也没有,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明亮了些许,随即又暗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她,脸上沾着灰尘,娇俏可人的脸上,尤其那无神的双目,让王肃观有些心痛。   王肃观用手拢了拢她的秀发,替她擦拭着脸上的尘土,道:“婉怡没告诉你吗,你还是处子之身,并没有被人侮辱,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   “什么?!”皇甫不同在瞬间“活”了过来,无神的双眼明亮了起来,激动的抓在了王肃观的左手之上,用力过大,把王大都尉痛得惨叫一声,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还痛不痛……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不会是骗我吧。”皇甫不同紧张的望着王肃观,那双美丽的大眼扑闪着,真让王肃观想在她的眼睛上亲一口。   “我哪有骗你,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检查吧。”王肃观被她刚才捏的有些恼火,随口说道。   想起那日苏婉怡替自己检查,皇甫不同顿时双颊如火,羞的低下头去。   六位老道士也识趣的先行离开了。   王肃观看着她娇羞可人的模样,一时情动,壮起胆子将她从纤腰抱住,用力一拉,抱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的吹了口热气,坏笑着道:“反正你也非我不嫁了,不如我向你证明吧。”   皇甫不同被王肃观一抱,只觉得连骨头都软了,无力的靠在他火热的胸膛之上,尤其是被他的热气一吹,心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真想去吻王肃观,让他再在自己的耳边吹口热气,一时意乱情迷,又羞又怕,芳心如小鹿般乱装起来。   可是,她听到王肃观“证明”之言,却没反应过来,认真一想,羞恼的无地自容,更是伤心的哭了起来:“原来你还看不起我了。我被一个大胡子脱了衣服,看了身子,你便如此轻视我,呜呜。”   王肃观本想跟她开个玩笑,哪知她反应竟然这么大,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拭着泪珠,解释着:“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哪会看轻你,我只是……只是……”   可怜的王大都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头疼的快要跳起来了。   “这还不怨你!”王肃观灵机一动,板起了脸喝了一声,佯怒道:“你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皇甫不同一听,倒不哭了,很不服气的看着王肃观,嗔道:“为什么怨我,就怨你们臭男人,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王肃观附嘴过去,在皇甫不同耳边轻声道:“你留下的那本祸害书《一夜七次郎》我已经开始练了,而婉怡最近不能陪我,所以我才跟你开个玩笑,现在你明白了吗?”   皇甫不同还是茫然的摇头:“练过那本书怎么了,师父师伯们说,那本书能让人更开心,更快乐,哦,对了,还说能让你的毛毛虫变成金刚杵,这句话我一直也没想明白,哦,对了,他们还说,尤其是能让家庭和睦,所以才让我转送给你的,又与那本书又有什么关系?”   王肃观郁闷的想吐血,那六个臭道士简直可恶透顶,自己的毛毛虫……   至少也是:   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脐下腰州做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带,曾与佳人斗几场   毛毛虫!   若非大庭广众之下,王大都尉真有心向皇甫不同证明一下,什么叫男人的骄傲,什么叫顶天立地。   郁闷之极的王都尉知道这么解释下去肯定解释不通,皇甫不同简直是个性盲,他无奈的笑了起来,却见皇甫不同修长的睫毛扑闪着,眸如秋水,色如春桃,尤其她如娇似嗔的表情,说话时吐气如兰,简直令王肃观熏熏欲醉。   昨夜他一直隐忍到天亮,这时大有死灰复燃的气势,行动被下半身指挥起来,一把将皇甫不同拦腰抱了过来,吻上了她柔软香甜的嘴唇,向内探路,双蛇交缠在一起了。   同时,王都尉的手也肆无忌惮的在皇甫不同丰腴饱满的臀部揉*摸起来了。   温热的触感,传遍全身。   皇甫不同全身大震,呆若木鸡,愣在原地,想动也动不了了。   她何曾感有过这种感觉,被王肃观一顿激情热吻逐渐熔化,身体痒痒的,从未有过的变化渐渐出现,连自己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又惊又羞又怕又气。   就在她差点被王肃观融化,吞入腹中的一刻,她忽然清醒过来,一时又羞又怕,在王肃观胸腔上推了一把,嗔道:“她们都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色鬼。”   皇甫不同逃也似的离开了。   王肃观回过神来,摇晃着脑袋,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暗道:“我为何变成这样了?莫非真是因为同儿被人看过,我不珍惜她了?不对,肯定是那本邪书,可不要把我练出病来。”   王肃观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将一众杂念排出脑外,看着渐渐远去的倩影,不由笑骂了一声:“这丫头。”转身去见公羊统。   皇甫不同向前跑着,刚才一阵意乱情迷,瞬间明白了许多,男女之事,原来是那么回事。   此刻他心猿意马,尝过个中滋味,倒真想王肃观能追上来,再与自己亲热一番。   喜欢被他爱抚的感觉,渴望被他的吻融化,享受那充满阳刚气息的男子的味道。   身上奇异的感觉,原来是那么舒爽。   皇甫不同忽然觉得,自己开窍了。   六位道长正在前面等着,一见皇甫不同来了,立刻迎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了,王肃观有没有说什么?”   皇甫不同白了六位师父师伯一眼,气道:“那本《一夜七次郎》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我大哥说那本书好像害了他似的,他还埋怨我。”   那本书本是四五行道的祖师爷留下来的,四五行道一出生便是道士,生平除了皇甫不同,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哪明白其中滋味,茫然的摇起了头。   可是,游散人却心知肚明,意味深长的笑道:“是你害得,便是你害得,如今他练过那房中术,肯定是欲求不满,同儿你可得抓紧了,只要为他王肃观生下一男半女,王肃观想推也推不掉了。”   皇甫不同羞答答的低下头去,忽然想起了什么,扑闪着美目,好奇的问道:“什么叫欲求不满,我该如何抓紧啊?”   游散人抠着鼻孔,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解释,讷讷的道:“总之,你晚上去见王肃观就成了,到时候他会让你明白的。”   想起刚才的一幕,皇甫不同实在是又羞又怕,连连摇头摆手:“才不,才不要见他。”   “不争气!”游散人白了皇甫不同一眼,气道:“你这丫头,到底要不要给王肃观当老婆?”   开窍了的皇甫不同,难得的忸怩起来,嗔了游散人一眼,没有回答。   “臭道士,我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是不是要带坏我家小同儿?”   土垚子隐隐觉得游散人的目光有些诡异,只怕真的在打什么坏心思,忙替小同儿出头。   “我……我哪有,本道爷也是为了同儿好,蜕蛇化龙之体,前途不可限量,同儿虽然注定贵不可言,但蜕蛇化龙之体的富贵,又岂是同儿可比的,我这么做,虽是锦上添花,但却是为小同儿考虑!”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可怜柳刺史   王肃观又见到公羊统,只见侍女正在替公羊统更衣穿官袍,想来他是有公事要忙。   “钦差大人可是要出门?”王肃观施施然的走进去,随口问道。   “非也,柳长卿犯下滔天罪行,本官要去审案。”公羊统倒也并不避讳,反正柳长卿已经招供了,这件案子就算是板上钉钉,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王肃观心头揣摩起来了,不是说柳长卿已经认罪了吗,为何还要审理?   “虽然柳长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但他对下官毕竟有举荐之恩,还请钦差大人恩准,准我去探望他一番,也好跟他做个了断,他就算是做成了厉鬼,也怨我不得。”   王肃观恭恭敬敬的道。   公羊统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却未曾直接拒绝:“此事……只怕有些难度,毕竟当年的案子死了五百人,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本官必须慎重对待。况且,如今公主就在云州,下落不明,万一引起恐慌,伤害到公主,你我百死难赎。”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真是个狡猾的狐狸,你的借口找的真不错,到时候软禁高官,设立私刑的事情就算是传到景泰的耳中,是死是活都由你说了。而且,你也可以拿着公主当挡箭牌,景泰除了不会怨你,还会夸你忠心耿耿,处处为公主考虑。”   “莫非钦差大人信不过我?”王肃观微眯起眼睛,身上的气势渐渐显露出来,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闪烁起了若有若无的寒意。   杀伐果断,这才是王肃观。   天性对皇家之人的愤恨,让王肃观早对公羊统没有好感,再加上他竟然是婉怡名正言顺的夫君,王肃观就恨得牙痒痒的。   公羊统似乎感觉到了王肃观脸色的变化,朝他看了一眼,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道:“王都尉,你年纪轻轻,才为官不久,便为圣上立下不少大功,官至折冲都尉,掌控着镇北折冲府,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你也要理智一点,切勿为了一个柳长卿而自误。”   王肃观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昂然站直,整个人直指苍穹的一柄染血战刀,如山似岳,凛然生威:“柳长卿既然已经招供,钦差大人为何执意不肯让任何人接见?”   公羊统又惊又怒,可是想到王肃观在一品楼时的狠辣手段,又释然了。   他冷笑一声,道:“既然王都尉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本官再不让你去见柳长卿,倒像是本官诬陷柳长卿似的。”   这时,公羊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狯,心中不断冷笑:“你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本官正好拖你下水。柳长卿已经招供,本官正好缺个有利的人证,就让你见柳长卿一面,将柳长卿昨夜所说的话再说一遍好了。”   公羊统穿好官袍,与王肃观来到外面的花园,唤来两个羽林军,挥手道:“去将柳长卿带来。”   公羊统陪着王肃观坐下,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王肃观多少有些尴尬,反而是公羊统,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谈笑自若。   王肃观不得暗暗佩服公羊统的城府之深,只怕此人非同一般。   过不多时,柳长卿已经被一帮羽林军押了过来。   柳长卿已经被穿上灰色囚服,偌大的一个囚字绣在前胸后背。   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柳长卿伤痕累累,连脸上都布满血痕,想来是被毒打了一顿。   柳长卿乱发蓬松,瞳孔无光,仿佛绝望赴死的猎物,蜷缩在地上。   王肃观杀人如麻,但他不是变态,没有折磨过人,看到柳长卿这种样子,实在是有些心惊肉跳。   一羽林军在柳长卿的臀部踢了一脚,喝道:“老贼,还不向两位大人请安!”   公羊统一摆手道:“不必了。”   他心中也有些怒气,这些亲兵真是笨蛋,竟给自己找麻烦,他昨夜让这些亲兵收拾一下柳长卿,没想到他们便把柳长卿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而且恰好被王肃观给看到了,这要是让王肃观向圣上参一本,说自己屈打成招,岂不坏事?   “退下!”他没好气的瞪了那亲兵一眼,站起身来,戳指骂道:“是谁让把柳刺史弄成这样的?虽然他犯下滔天罪恶,但毕竟曾造福一方,能由着你们侮辱吗?”   那亲兵常常跟着公羊统,瞬间明白过来了,跪在地上,慌不迭的唱了起来:“只怕是昨夜负责看守的人喝醉酒了胡来,卑职这就去惩罚他们。”   公羊统一摆手,将他遣走,在王肃观面前演了一场戏,但愿能够遮过去。   王肃观虽与柳长卿没有什么交情,当初柳长卿给自己举荐官职,其实就是借着自己的手除掉那他敢怒不敢言的蛀虫胡自成,而王肃观办成此事之后,柳长卿更是清楚的表明自己支持公羊伯腾的立场。   二人的关系,可谓非常微妙,若非中间夹了一个柳似伊,只怕王肃观早就与柳长卿翻脸了。   可是,见到柳长卿沦落到这个地步,王肃观的恻隐之心还是油然而生,想要蹲下去,可怕牵动腹部伤口,便弯着腰叫了一声:“柳大人。”   柳长卿的眼睛这个时候才闪过一丝光亮,缓缓的拾起,挣扎着站起来去看王肃观。   王肃观看清他的脸颊时,顿时心头一堵,怒火再也遏制不住。   只见柳长卿的左边脸颊刻了一个“死”字,又刻了一个女人的肚兜,用墨汁涂抹了,正是极其残酷的墨黥之刑。   墨黥之刑,在前朝末年早已废止,不过一些地方还是流传着,王肃观万万没有料到探探刺史竟然要受这种刑罚,分明是公羊统为了报复柳长卿而做的。   即便柳长卿脱罪,他脸上刺着一个用墨汁涂抹过的肚兜,这辈子也不用做人了。   “墨黥之刑?”王肃观目光一寒,回头看着公羊统,森然问道:“本朝还流传着这种刑罚吗?”   公羊统不同刑罚,只是向属下吩咐,什么刑罚狠,就用什么来招待柳长卿,如今只怕真要惹出一桩麻烦来了。   早知道,就不让王肃观见柳长卿了。   可是,他马上就找到了替死鬼。   “来人啊,柳大人脸上的东西是谁弄的,给我抓来!”   公羊统大声喝道。   这时,柳长卿似乎清醒过来了,激动的抓着王肃观的双臂,哀求着道:“王肃观,我……我以一位父亲的身份求你,求你,一定帮我照顾好似伊,我结草衔环,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我现在就将似伊许配给你,请你一定好好照顾她。”   王肃观咧了咧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便糊弄着道:“柳大人放心,柳姑娘是我的好友,我自会照顾她的。”   柳长卿一听,还是放心不下,又摇晃着王肃观的双臂哀求起来了:“求你,求你了,你就算将她当妾,也没关系,只要你能给她幸福,老夫就能含笑而终了。”   王肃观可没有妻妾之分,除了一个最爱的苏婉怡,对其他女人,每一个都有不同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妻妾之分。   可是,他忽然想起一事,莫非这公羊统是用柳似伊的安危来威逼柳长卿,逼他认罪?   想到此处,王肃观意味深长的应道:“柳大人尽管放心,我待会儿便将似伊接到府中,让她与婉……内子作伴,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她的。”   王肃观压低声音,在柳长卿的耳边快速的问道:“可是公羊统用柳姑娘的性命逼你认罪的?”   柳长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柳似伊这一桩心事一了,所有的秘密都该与他一起被彻底埋葬了,再无任何怨念,仰天大笑起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王肃观险些被雷到,敢情前世谭嗣同谭大哥的话,竟然在柳长卿的口中也出现了。   是时空的重叠,还是文化的交融?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柳长卿并没有什么怨念。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宁可自刺十剑   “怎么了,大人堂堂一个钦差,又是左武卫羽林大将军,怕什么王肃观,干嘛又要让咱们去演戏?”   羽林军李享不满的埋怨起来了。   他睡眼惺忪,昨夜折磨柳长卿一宿,给他脸上刻那个肚兜,可花了他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到天亮才弄好,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又被人叫醒去演戏。   羽林军喜三多打了个哈欠,道:“你小子知足吧,每次咱们演完戏,替大人解决了麻烦,他事后都有重赏,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让哥去吧。”   李享一个激灵站起,再无任何怨言,去见公羊统,心中筹划起了待会儿该怎么说。   反正他是替公羊统去演戏,让公羊统能够下台,自然有公羊统罩着,不用担心其他的什么事情,可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眼皮直跳。   “奶奶的,我的眼皮今天怎么跳个不停?”李享不安的挤了挤眼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昨夜折磨犯人一直到天亮才睡,没有休息好,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定了定神,找了个水缸洗了把脸,来到后院,见到了公羊统。   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柳长卿在,公羊统也在,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只看了那个男子第一眼,莫名的有些恐惧,仿佛那便是他的天敌。   “他是谁?”李享这么想着,不由咽了口唾沫,目光瞥到王肃观的双眼之上,被他那如刀芒一般冰冷的眼神一看,心头不由一寒,又揣测起来了:“这人究竟是谁?”   想归想,李享施施然的行礼:“卑职李享参见大人。”   公羊统也懒得为李享介绍王肃观,面色一沉,森然道:“可是你将柳刺史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李享心中颇为不耐烦,这件事情明明就是你指使的,又来找我当你的垫脚石,真有心将实话说出来,可想到事后必定有重赏,又释然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公羊统的眼前:“卑职知罪,可这柳长卿犯了重罪,杀了五百多人,卑职气愤不过,这才对他毒打,那都是他招供之后的事情了,并不存在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事情。”   王肃观心头冷笑:“你一句话就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想得倒美,我今天就要让你公羊统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王肃观目露杀机,阴森森的道:“气愤不过便要动用私刑?我气愤不过,是不是也可以动用我的私刑,将你杀了?”   王肃观这么说,可以说向公羊统发起了赤裸裸的挑衅。   李享心头一奇,看着王肃观。   公羊统脸上无光,不过还是说道:“这位是折冲都尉王肃观。”   李享顿时如堕冰窖,没想到这便是那传说中的杀神王肃观。   他手段毒辣,敢为了女人进攻云王府,杀的红巾军尸横遍野,退出云州,死在他手上的人,只怕数都数不过来了。   “都尉大人说笑了。卑职只是气愤柳长卿害死五百无辜将士罢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柳长卿如今伏法,那五百人的亡灵也可以得到安慰,早日轮回转世。卑职以后定当注意,不会再犯这种糊涂事了。”   “你倒是长了一张巧嘴。”王肃观淡淡的笑着,可目光陡然一寒,脸色一沉,道:“你目无王法,胆大妄为,如今又巧言辩解,自圆其说,莫非欺本官不明*真相?”   王肃观的行动,早已喧宾夺主,公羊统强忍怒气,不知不觉中握住了手。   李享被王肃观的一顿大喝骂的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去看公羊统,但见公羊统脸上也布满冷霜,不由暗喜:“王肃观啊王肃观,你不将钦差大人放在眼中,我看他怎么收拾你。我为大人担下这桩麻烦,这次的赏赐只怕不会少吧,鸳鸯楼的小衫儿,哥哥今晚来找你,必定与你杀个七进七出,让你欲仙欲死,求我为你赎身,嘻嘻,哈哈……”   想到得意处,李享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更让王肃观怒不可遏。   王肃观打定主意为柳长卿出气,杀一杀公羊统的威风,回头看着公羊统,眼中凶光闪烁,道:“钦差大人,堂堂刺史被一个奴才这般侮辱,这要传出去,只怕让云州百官心寒,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王肃观的眼中凶光闪烁,气势逼人,让公羊统实在是有一种爆发的冲动。   这个王肃观,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他了。   “拖出去,杖责五十,以示惩罚。”公羊统无力的摆了摆手,心中对王肃观怨恨已极。   李享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可是钦差行辕,即便执行杖责,也是自己的兄弟们意思意思,而且到时候自己有更好的借口向钦差大人要更多的赏赐了。   “如此甚好,想必钦差大人为了避嫌,不会让你的人动手吧。”   王肃观一句话就将李享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而且让公羊统无法反驳。   王肃观打了个指响,赵一毛和钱二两从身后走了上来。   “你们俩去打吧。”王肃观吩咐道,给二人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的意思是,能打死就打死吧。   李享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还没打便已经杀猪似的惨叫起来,哀求道:“大人,大人为我作主啊。”   公羊统有心无力,王肃观处处先机,自己又有言在先,说打五十大板,覆水难收,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动手!”   王肃观的威势早已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即便那些人都认识李享,不肯对他下手,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上前将李享抓住,摁倒在地。   赵一毛和钱二两找来两根刑杖,二话不说,死命的往李享的屁股、腰间、大腿上打去,那气势,简直要把李享打成两段。   柳长卿知道王肃观这是为自己出气,震慑对方,不要让对方再为难自己,可他早已有了赴死之心,不想横生枝节,为王肃观树敌,忙拉了拉王肃观的衣衫,急道:“你何必为了我一个将死之人为自己树敌呢,快放了他吧。”   王肃观冷笑一声,摇头道:“柳大人,我可并非全为了你。”   那惨叫之声,直让人头皮发麻。   赵一毛和钱二两本是大盗出身,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就算是将李享打成一堆烂肉,那也是决不皱眉。   况且,王肃观前不久刚刚为了他二人放弃杀东方廖的机会,这让二人对王肃观更加死心塌地,就算为了王肃观去死,也绝不会皱眉,打死一个李享,那简直是志在必得。   公羊统又一次看清了王肃观,心道:“如果说世上还有一个人让我害怕,那这个人,必定是王肃观。”   公羊统咽着唾沫,每听到李享惨叫一声,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   到后来,李享早已晕死过去,可公羊统的心还是随着“啪啪”声的节奏跳动着,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   一帮羽林军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其中不乏犯过大案之人,但从未见过一个人有王肃观这种与钦差大人为敌的魄力。   王肃观,果然名不虚传。   从此,一句话在羽林军中传开。   宁可自刺十剑,莫要忤逆都尉半言。   这句话,将很快成为王肃观的身份标识。   王肃观的名声,渐渐赶上那已死的黑无常,大有并驾齐驱之势。   这都是题外话了。   五十杖结束,李享的后背、屁股、臀部,真如开花一般,血肉模糊,简直惨不忍睹,就算治,也不可能治好了。   一位羽林军走到李享的身前,摸了一下他的鼻息,李享果然已经死去。   公羊统忽然想起一事,恨恨的看了柳长卿一眼,暗道:“这老匹夫果然是只老狐狸,临死前将女儿嫁给王肃观,让王肃观跟我作对。哼,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响,可既然被我识破,你的女儿就准备卖入官窑当妓女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吃醋了   王肃观离开了公羊统的辕仗,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经过刚才一事,就连门边看守看到他,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的低下头去。   王肃观无奈的向赵一毛和钱二两问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那是他们都不了解大人。”赵一毛回答道。   钱二两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先回去向岳父岳母请安,赵一毛,你带人去通知李大同,让他派人将柳似伊从刺史府的别院中接过来,就说是奉了我的命令。”   王肃观虽不肯定公羊统会对付柳似伊,但想到柳长卿和柳风扬都被抓了,史三姑又逃出来报信,柳似伊一个人被困在刺史府,只怕不妥,还是尽早接出来为妙。   赵一毛却有些心怯,皱眉道:“大人,咱们刚才打死那个羽林军,给了公羊统一个下马威,也算是出了口气,毕竟刚才咱们名正言顺,他公羊统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可是,如果咱们再介入此事,把柳姑娘接出来,就等于与公羊统正面为敌,这么做,只怕会引来麻烦的。”   王肃观看了赵一毛一眼,稍稍沉吟,如今岳父岳母都在云州,如果动静太大,确实不妥,万一惹恼了岳父大人,他一怒之下带着女儿离开,自己可真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样吧,那就派几个人潜入刺史府,暗中保护她。”王肃观沉吟道。   赵一毛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却想起一事,又折了回来,皱眉道:“大人,柳姑娘毕竟是一介女流,咱们的人马大都男子,派他们去保护柳姑娘,只怕不妥,属下倒有一计,不过没有大人出马,属下也无能为力。”   “什么计?”王肃观心头一奇,忽然醒悟过来,双目一睁,道:“你的意思是,让小如身边的那几个ling儿去保护柳姑娘?此计甚妙,不过小如的话,本官也不一定能够应付得了,我回去再看吧,实在不行,就派人把史三姑重新送进去。”   回到府上,已是日正当空。   六位道长中,只有游散人回到了都尉府,其他人都已被王肃观赶了出来,又心中有愧,便自动离开,找了家客栈住下。   王肃观蹑手蹑足,悄悄来到后院,但见李大同的心腹李八斤独自一人坐在一个石桌旁吃苹果,不禁一奇,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为何在此?”   李八斤乍见王肃观,真是又惊又喜又惧。   王肃观,已经可以成为云州传奇的人物,建立阎罗殿,杀伐果断,凡是拦在他面前的人,无一不倒在他的脚下。   他是李大同的心腹,对王肃观的所作所为知之甚祥,对王肃观早已崇拜到骨子中去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怎么了?”   王肃观当然不知道李八斤报的心思,眉头一皱,顾盼间自有一股威势。   “呃……哦……”李八斤忽然醒悟,定了定神,无比恭敬的道:“李大人有事向您禀告,不巧遇上了一位长辈,被长辈叫进去问话了。”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府中除了岳父岳母,就只有一些仆人是长辈了,不用说,肯定是老爷子叫李大同进去问话了。   不过一想李大同行事向来稳妥,忐忑顿去大半。   “老爷子有没有说什么?”王肃观皱眉问道。   李八斤不知老爷子与王肃观是什么关系,不过看王肃观似乎对他很畏惧的样子,可别真是他的长辈,道:“老爷子先问了问李大人是做什么的,然后就直接说想找李大人谈谈,具体谈什么,倒并没有说明。李大人料想老爷子身份不凡,倒不敢拒绝,便跟他去大人您的书房了。”   “老爷子可真实在。”王肃观心中嘀咕了一声,若是被老爷子看到自己写的那些字,还不气死才怪。   “那老爷子……”李八斤刚想问老爷子的身份,但想到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下属,上官们一向最忌讳多嘴之人,还是扼杀好奇心,当下住口不言。   王肃观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大同调教有方,李八斤也上道了。   “好了,你接着吃吧。”王肃观在李八斤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身而去,穿过回廊,来到了刀如天的屋外。   刀如天不在屋中,不过那座小院之中,紧挨着的屋中住着的大玲儿、二伶儿姐妹俩倒是都在。   王肃观知道刀如天手下有三位ling儿,个个身手不凡,不过三岭儿去哪儿了,他一直也没问。   这一日,那屋中竟有三位少女,正在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莺莺燕燕,欢声细语,让宁静的折冲府如热闹不凡。   王肃观以为刀如天一改往日习性,被憋得久了,正和两位ling儿打闹,便蹑手蹑足的寻了过去,站在窗下,一看之下,可是那屋中并没有刀如天,反而多了一位巧笑嫣然,活泼可人的黄衫女子。   “莫非她便是三岭儿?”   王肃观正沉吟着,忽听屋内尖叫一声:“是谁!”一把椅子已经破窗飞来。   王肃观忙向旁闪避,可脚下一绊,摔了个仰八叉,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三位ling儿已经飞身而出,一见躲在外面偷看的人是王肃观,顿时呆住了,忙将王肃观扶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替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王大人,您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躲在窗外偷听我们姐妹聊天。”   “是啊,是啊,可别是大人被夫人关在门外,想跑出来偷腥。”   “小心我们告诉二小姐,把你阉割了。”   ……   王肃观没料到这三位女子说出话来竟然如此口无遮拦,就算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怎么了?”   刀如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肃观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灵机一动,惨叫一声,捂着小腹道:“啊呀,伤口裂开了。”   刀如天一听,果真脸色一变,忙跑了过来,慌乱的看着王肃观,想要说两句关切的话,可又意识到了什么,扳起俏脸道:“痛死活该,你没事干跑这儿来干什么?”   王肃观知道自己装得越可怜,刀如天必定会将自己的相求的事情办妥,便厚着脸皮道:“其实,我是走投无路,想来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事情,怎么又来找我?”刀如天不耐烦的道,敢情这可恶的偷马贼真将自己当成他的仆人了。   “或许你们不知道,柳长卿犯了大罪,被抓了起来,如今柳姑娘孤身一人,被软禁起来,我怕她……”   王肃观说道此处,分明感觉到刀如天的脸色一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恋,刀如天的醋坛子好像打翻了,幽怨的望着他,并不说话。   王肃观赶忙改口,道:“我受了柳刺史举荐之恩,刚才去见柳刺史,他拜托我照料一下他那孤苦无依的女儿,所以,我想请你身边的这三位美人花混入柳姑娘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不行,我不管!”刀如天气鼓鼓的转身离开,可忽然想起什么,放心不下,回头朝王肃观的腹部和左手处看了一眼,待发现并没有渗出的血迹,方才松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可怜的王肃观在不知道被刀如天诅咒了多少遍。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以为你吃醋了。”王肃观忽然喊道。   刀如天忽的一下转过身来,睁大了眼睛看着王肃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朝王肃观上下打量着,不断的摇头道:“你这个偷马贼真可恶,我会吃你的醋?别做梦了,”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好,我答应就答应,不就是帮你玩女人吗,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嘻嘻,你就继续臭美吧。”   王肃观看着刀如天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酸。   她的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孤单,如此的消瘦,让人怜惜。   她正在为自己默默付出,可是,自己却让她保护别的女人。   王肃观忽然有一种冲动,跑进去将刀如天抱入怀中,好好的亲热一番。   第一百九十八章 :那一吻   “你们三个,马上混进柳家千金大小姐的身边,她少了个毛,咱们的都尉大人都会心疼的,知不知道都尉大人发怒,那意味着什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刀如天发飙了,包括王肃观在内,四人噤若寒蝉。   三位ling儿忽然反应过来,用彼此熟知的眼神交流了一下:“二小姐在吃醋,而且醋劲还不小。”这个时候不逃,还不真被二小姐给剥一层皮。   三人话也不多说一句,连行李都没有收拾,便一溜烟的离开了。   王肃观站在原地,也被刀如天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咧着嘴笑道:“你……你没事吧。”   刀如天板着脸,哼了一声,跑进了自己的屋中。   一向蹦蹦跳跳,宛若蝴蝶的她,这时却明显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心有灵犀,王肃观有些若有若无的难过。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本想就此离去,况且岳父岳母就在府上,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单独来见一个花容月貌的丫鬟,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此刻他正是避之不及。   可是,不知为何,王肃观就是不忍心离开。   他将心一横,走到刀如天的门外,轻轻敲门叫道:“小如,你怎么了?”   “嘻嘻,我能出什么事?”刀如天笑着回应了一句。   一听此言,也不知道王肃观是不是多心了,分明感觉到了刀如天话中的无尽酸楚。   “那把门打开吧。”   “不开,你快走开,我要睡觉,当丫鬟伺候你们也就罢了,难道连觉都不让睡了吗?”   “呃,怎么会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你快走吧,谁敢欺负我,我真要睡觉了。”   “那你开门,我陪你睡吧。”   “你想得美,快滚。”   “那你开门吧,我有礼物给你。”   “不开,滚!”   “你不要我扔了啊。”   “扔吧,滚!”   ……   门外忽然彻底安静下来了。   刀如天心头一奇,虽知王肃观已经离开了,可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你扔吧,别让我看见,省得碍眼。”   ……   “喂,偷马贼,你快走吧。”   ……   “偷马贼,你真走了吗?”   ……   刀如天气鼓鼓的打开门走了出来,却见王肃观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她立刻意识到上当,忙要关门,可王肃观一脚已经踩了进来,身体也随之挤了进来,往刀如天的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一揽,将她抱入怀中。   软玉温香,说的便是此时的刀如天。   可这一刻,最紧张的却是王大都尉。   一来如今非常时期,如果传入两位老人的耳中,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二来刀如天实在是刁蛮的非同一般,如果发起飙来,自己还不被她刺个千疮百孔。   可是,还有一个人更紧张,那便是刀如天了。   饶是她一身功夫,自艺成以来,从未败过,点穴功夫、轻身功夫,堪称举世无双,但在这一刻,一颗心扑扑直跳,几乎连自己的功夫都忘记了。   佳人拥抱在怀,真是软玉温香,让人迷醉,那柔弱无骨的娇躯,触感极佳,虽然有些纤瘦,却不失弹性,可这时,刀如天的娇躯因过度紧张而全身绷紧,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她美目痴迷,神飞天外,奶白如玉的脸上,不加点缀,更无半分瑕疵,嫩腻柔滑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   明眸皓齿,红唇两点,香舌静卧,琼鼻秀美,精致的让人跳不出半分瑕疵的那张脸,简直是傲视天下的杰作。   此刻,距离王肃观不到三寸。   哐!   王肃观一脚将门踹上,同时已吻上了刀如天的香唇,将她的香舌卷了起来,贪婪的据为己有。   美人当前,玉津恍若那琼浆玉液。   王肃观从未想过主动向刀如天挑衅,这个时候见刀如天神色有异,这才壮起胆子去吻她,可刀如天呆住了,没有反抗,王肃观则更加肆无忌惮,要上下夹攻。   可是,就在他的魔爪刚刚摸到刀如天那丰满浑圆的臀部时,刀如天惊醒过来,仿佛中箭一般跳出老远,脸上红晕酡酡,当真是娇羞可人,丽色无双。   “你……你大胆!”   刀如天板着脸怒道。   王肃观也暗叫不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将胸一挺,往刀如天走了一步,道:“我就是大胆,怎么了!”   “你……你无耻!”   “我就是无耻,怎么了!”王肃观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刀如天还要再争,可被王肃观吻过的唇和舍上面余韵残留,似乎舌头不是自己的了,说起话来有些饶舌,不过内心深处那种甜蜜,几乎将她的一身功夫都化掉了,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反抗之力。   王肃观定了定神,一本正经的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替我做了许多事情,我早就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等适当的时候会送给你的,刚才的吻,算是附赠。”   “谁要你的附赠,去留给你的……”刀如天本想说一句留给你的柳姑娘,可是这样一来,吃醋未免吃的太明显了,总算悬崖勒马,改口道:“留给婉怡姐姐吧。”   “婉怡每天都有附赠。”王肃观讪讪的笑了起来,话音一转,又正色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其实,刀如天确实受了委屈。   老夫人在刚才特地把她叫了过去,当成一个丫鬟,训斥了一顿,埋怨她们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让自己的女儿消瘦了云云,更可气的是,老夫人还特地警告刀如天,让她别对王肃观动坏心思,否则就把她赶出去。   刀如天一向独来独往,何曾受过这种气,为了王肃观,可谓是忍气吞声,将一切苦水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她一回来,又听到王肃观让自己的人去保护柳似伊,心中更是气苦不已,这才神色异常。   可是,王肃观的香吻已经彻底融化了她,她刚才所受的所有的委屈,都被这一吻吹的烟消云散,自然不愿再提此事。   “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刀如天的神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青春活力,笑盈盈的道:“我警告你哦,要是礼物不让我满意,我就跑去见老夫人,说你我已经珠胎暗结,看她怎么收拾你。”   “啊?”王肃观大惊,不过这话从刀如天的口中说出来,也符合她“免疫”的行事作风。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王肃观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下,左右一看,随口问道:“你要是缺什么,就先忍一忍吧,家里面有两个活祖宗,等我将他们打发了,再给你置办东西。”   刀如天心中甜甜的,可不知为何,还是不肯在王肃观面前认输,气道:“不用你管,你只管去风流快活好了,其他的事情,还是别操心了,小心又多几个透明窟窿。”   顿了一顿,刀如天又道:“对了,有一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王肃观双眉一挑,顿时觉得可能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   “前些日子我们来云州的时候,遇上一个女子,当时……”刀如天本想说出自己的本意,当时觉得那女子可能与行刺王肃观的女刺客有关,便派三岭儿跟踪,可在王肃观面前,怎么能表现的很关心他呢,又将话题一转,道:“当时,我觉得那人长得可疑,便让三岭儿去跟踪。昨天深夜,三岭儿打探消息回来,发现那位女子竟然在黑铁城掘开了张文举的坟墓验尸。”   “什么?!”王肃观霍然站起,这件事情实在非同小可,掘开张文举的尸身验尸,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在追查张文举是不是黑无常。   他怔了半晌,咽了口唾沫,将黄庭轩去黑铁城的事情也联系起来了:“莫非黄庭轩便是因为此事跑去黑铁城的?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事到如今,王肃观见到黄庭轩一心一意为自己办事,又但他是朋友,根本不会相信黄庭轩会背叛自己,可是黄庭轩又为何要瞒着自己呢?   他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你知道他验尸的目的吗?”刀如天狐疑的问道。   “不错!”王肃观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衣衫解开。   “啊,你……你要干什么?”刀如天惊得尖叫一声,跑到远处,似乎根本忘记了她的武功比王肃观的高出不知多少。   “你想什么呢?”王肃观无奈的看了刀如天一眼,又好笑,又好气,心中暗叹一声,如果今夜找不到人施展《一夜七次郎》,便来找你,到时候一定将你征服。   第一百九十九章 :心思暴露   “他们验尸,应该是想确认这个伤疤。”王肃观示意自己的肩膀道。   这个伤疤,刀如天以前见过,也听王肃观提起过,这是当初黑无常行刺景泰的时候被禁卫军射中留下的伤痕。   张文举死后,他也在张文举的尸首上做了同样的伤痕,想来如今已过去了多日,张文举的尸身应该开始腐烂了,也不知道那箭伤能不能让人辨别。   “哼,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行刺景泰的。”刀如天翻了翻白眼,王肃观除了反应灵敏,在他看来,实在是非常不中用,可就是他,砍掉了景泰半只耳朵,还全身而退。   “嘘!”王肃观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瞪了刀如天一眼。   涉及到王肃观的安危时,刀如天倒不敢大意,侧耳倾听,周围无人,放下心来,笑嘻嘻的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黑铁城根基不稳,阎罗殿也正在发展,等柳长卿和火器的事情一解决,我要去黑铁城一趟,将黑铁城彻底控制起来,一切忤逆势力,全都要拔除,将阎罗殿的大本营成为铜墙铁壁。”   “其实,你为什么一定要将阎罗殿的总坛安置在云州呢?”刀如天叹了口气,道:“云州情况特殊,与三大国家相邻,随时都会引发战火,将阎罗殿总堂设在云州,一旦燃起战火,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话,刀如天一直都想对王肃观说的,可是苦无机会,如今谈到这儿,这才打开话匣子说了起来。   “世上没有王肃观解决不了的问题。”王肃观傲然一笑,将衣服穿好。   看到王肃观神采飞扬,傲气冲霄的样子,刀如天几乎被他迷的有些发痴,可毕竟心志坚定,没有丢人的举动,但心中还是嘀咕起来了:“也难怪这家伙到处留情,他如此让人着迷,那些女子不被他迷倒才怪……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王肃观回头看了刀如天一眼,叹气道:“我先去去拜见两位老人,你不是要睡觉嘛,好好休息吧,等我巴结好了二老,才能正式迎娶你,哈哈。”   大笑声中,王肃观已推开门离开了,留下那嘴角满是甜甜笑意的刀如天,此刻幽怨尽去,笑容可掬,当真是颜瞬如花,美的不同凡响。   王肃观再次来到后院,李大同还在和老爷子谈,也不知道二人究竟在谈什么。   王肃观悄悄来到楼上,苏婉怡正在收拾东西,老夫人不在屋中。   “婉怡,两位老人家都不在吧。”王肃观鬼头鬼脑的向周围看,小声确认道。   苏婉怡面色一喜,想到相公一个大男人为了自己受了不少委屈,进自己的房间,还要如此偷偷摸摸的,心下非常感动,走过来,温柔的拉着他的手,柔声道:“相公,他们不在,你受委屈了。”   “你也知道,我真受了不小的委屈,昨夜几乎没睡觉。”王肃观撇了撇嘴,搂住苏婉怡纤瘦的肩膀,小声问道:“两位老人家对我印象如何?”   “我爹就那样,他虽是文人,但一向粗声粗气的,不会有恶意的。反而是我娘,我觉得他们并不像是在反对你我,听她的口气,倒像是爹爹刻意刁难你,是想栽培你。”   苏婉怡一边说着,一边拉王肃观坐下,将他左手的绷带解开,从红木柜子上取来药物,替王肃观擦拭伤口换药。   “什么意思,她跟你说什么了吗?”王肃观右手不安分的向苏婉怡丰腴温腻的大腿摸去,像个没事人一样坏笑着问道。   “别闹,我在换药。”苏婉怡嗔了王肃观一眼,杏眼含春,水雾迷蒙,娇媚动人,看得王肃观心神荡漾,在苏婉怡的腿部摩挲起来了。   “娘亲的口气有些奇怪,虽然对我刻意隐瞒,但凭我对娘亲的了解,她的言外之意应该是想栽培你。刚才,我见娘亲不在,就让喜儿去找她。喜儿回来后,悄悄告诉我,说娘亲刚才堵住了府上的几个丫头,在训斥她们,小如也被训了一顿,而且娘亲还警告小如,让她不要你动歪脑筋,不要妄想着一步登天,攀上你这个高枝,麻雀变凤凰。”   王肃观心头一颤,难怪刀如天刚才神色有异,对三ling儿大发雷霆,害的三人抱头鼠窜,却原来是被老夫人警告训斥了一顿。   苏婉怡明显感觉到王肃观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可并没有想到王肃观心中想的竟然是刀如天受到委屈的事情,继续说道:“既然娘亲这么说,她的意思,还不难猜吗?我早就想过他们可能会露出破绽,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   王肃观心中却想的是另外一桩事情,刀如天为了他竟然到这个程度了,可他一直茫然不知,可是苦了她了。   苏婉怡本以为王肃观应该高兴才对,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副表情,心念一转,顿时醒悟,醋意横生,道:“看不出你这么在乎小如。”   “我……”王肃观顿时结巴起来,叹了口气,将苏婉怡强行搂了过来,靠着自己的胸膛,道:“她为我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苏婉怡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道:“跟你说了半天,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   “呃……听,听到了。”王肃观讷讷应了一声,定了定神,舒了口气,道:“我可不敢大意,还是再看看这两位老人到底是什么态度吧。”   说到此处,苏婉怡忽然想起一事,替王肃观换好药,将手重新包好,起身道:“你不要记恨我爹爹,他并没有将你送的那些字画烧掉。”   “嗯?”王肃观心头一奇,明明大家有目共睹,老头子怎么又没有烧?   “其实,云王送给你的那些字画中,有一位兰山居士画的不少画。”苏婉怡道:“那位兰山居士姓钟,名夔之,乃是前朝末年的反王钟驰雄的儿子。钟夔之性子恬淡,最喜酒色书画,造诣不凡,可为人狠辣无情,杀人无数,他兵败后便做了道士,在深山修行,成了兰山居士。爹之所以烧他的话,一来,爹不喜欢此人的画风,二来,爹其实是怕你收藏诸多钟夔之的传世名画,可能会被有心人扣一个谋逆的罪名,所以趁早替你毁去。”   王肃观这才释然,可只因为一些前朝反王的书画便判一个人谋逆之罪,未免太过,可一想到自己在云州时锋芒毕露,网罗党羽,如果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真吃不了兜着走。   一念及此,王肃观对岳父大人好感顿生,笑道:“那老泰山烧的全是钟夔之的字画了?”   “自然全是钟夔之的字画了,已被爹爹烧的干干净净。那都是做给你看的,为的便是给你一个下马威,好让你知道诱拐我就要付出代价。”苏婉怡悄悄的笑了起来,眼波盈盈,满是缠绵情意。   “早知道就不诱拐你了。”王肃观肉疼的想着,想来那兰山居士的字画自然值不少钱,岳父大人下手未免太狠了,一下子就毁掉了多少宝贝,若是交到公易山庄手中倒卖,怎么着也能弄点喝花酒的钱吧。   “你说什么?!”苏婉怡俏脸一板,恼恨的道:“你还不乐意了?以后不许再碰我。”   王肃观忙赔礼道歉,解释起来,说的直是天花乱坠,妙语连珠,偏偏苏婉怡就是不领情,而这时,喜儿匆匆走来,一见王肃观,立刻禀道:“大人,您原来在这儿,李大人有急事找你,正在前厅等候。”   王肃观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我这便去见他。”瞥到喜儿手中拿着一物,好奇的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喜儿恍悟,忙道:“哦,对了,有一位姓常的女子派人送来了一件东西,请大人查收。”   “姓常的女子?”王肃观心头一奇,立刻接了过来,却是一张白纸。   “常珊珊已经落魄的无家可归了,怎么会派人来呢?分明就是她自己送来的吧,这些故作清高的文人。”王肃观嘀咕着,将手中白纸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隽秀圆润的小楷。   鎏金朱门慵归去,东山种梅卧斜阳!   第二百章 :回信   鎏金朱门慵归去,东山种梅卧斜阳!   王大都尉一个头两个大,不知何意,求助的交到苏婉怡的手中,讪笑道:“婉怡,你看我这才学了一宿,功底有限,你帮忙看看这句话作何解释。”   苏婉怡白了他一眼,接口道:“你又勾搭上了哪个孤高自傲的女子?姓常的,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王肃观茫然的摇着脑袋,将喜儿遣走,道:“有个叫常珊珊的女子,我倒是知道的,前两天她在一品楼斗文招亲……”   当下,王肃观将常珊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   苏婉怡取笑道:“对女人的事情,尤其是美人儿的事情,你总是这么上心,以前有个小帘,现在又有个常珊珊。”   王肃观本想补上一句:“其实还有柳似伊。”但这句话到嘴边,如论如何也不敢说了。   “你是不是求她做什么事情了,否则她又何必表现的如此孤傲呢?”   苏婉怡警惕的看着王肃观,都尉大人你可别又要去外面留情,先斩后奏,给自己纳妾。   “我不是想让你帮忙打理账簿嘛,这常珊珊恰好让我遇到,她是个读书人,无家可归,我便收留她,让她替你做账,婉怡,这件事情天地良心,可真是为你考虑的。况且,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她长得是美是丑,总不能娶个丑八怪回家吧,那样岂不辱没了我王大都尉风流才俊的身份。”   “臭美!”苏婉怡白了他一眼,走到窗边,从案几上拿起笔,蘸了点墨,稍一沉思,便要写回信。   “还是让我来吧。”王肃观忙拦住苏婉怡。   苏婉怡稍微一想,已然明了,这是人家写给相公的信,如果自己替相公回信,本身不妥。而且,如果让对方以为相公让一个女子回信,不免对相公生轻视之心。   苏婉怡能够如此得到王肃观的疼爱,最关键的原因是,她尊重王肃观,懂得时时刻刻站在王肃观的立场上想问题。   “我的好相公,你的字猫抓过似的,要是你回信,才丢人呢。”苏婉怡又好笑,又好气,还带着几分顽皮的味道取笑着,道:“我才不要让别人笑话你呢,你放心,我自有良策应对。本夫人的字可以写得锋芒毕露,杀气腾腾,你看好了。”   苏婉怡一说完,带着几分卖弄的意味,拢起袖子,模仿着男人大气挥毫的姿势,运笔如飞,写了一行龙飞凤舞,豪气不凡的字。   王肃观简直目瞪口呆,从未想到苏婉怡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写出来的字充满了豪迈之情,恐怕高寥那豪迈不羁的将军,也无法写出来吧。   “你……你会模仿别人写字?”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苏婉怡摇了摇头,看相公如此吃惊,更加得意,不由卖弄起来:“我可没有那么神,能够模仿别人的字迹,只是让我写一些充满男儿气概的字,又有何难。”   王肃观激动的在苏婉怡莹白润泽的脸上深情一吻,接过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沽名钓誉,何以自命不凡?   王肃观就算白痴,这句话也看得懂,可苏婉怡拿这句话去应付常珊珊,那孤傲的常珊珊不发飙才怪呢。   “这……这妥吗?”王肃观忐忑的问道。   “有何不妥?”苏婉怡一派豪气冲天的样子,自信的道:“她孤傲,那你就将她贬得一无是处,这样才有机会掳获佳人芳心,不管她如何出招,我都替你接着,管教她自动送上门来。”   王肃观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苏婉怡在帮自己泡妞?   不,一定不是的,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苏婉怡的行动,却暗合了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苏婉怡见王肃观发愣,已然明白了什么,气道:“你这人也太混了,又在打什么主意?我警告你,我也是见常姑娘命苦,把她招入府中帮我算账,你打她的注意,可小心点,莫要再弄出第二个小帘出来。”   王肃观讪讪的笑了起来,可想到余泪帘,也高兴不起来了,拿着白纸,交给喜儿,让她找赵一毛送给常珊珊去。   苏婉怡也知道王肃观对小帘也是有感情的,虽然酸溜溜的,可她更多的却是恼恨自己不能为相公生儿育女,而小帘却让相公的这个愿望得以实现,她本身也替相公开心,但愿小帘能够尽快回家,帮相公生个孩子,从此这王家大院就不再清冷萧瑟了。   可是,理智上明白、理解,但苏婉怡还是有女人的天性,有些呷醋,心中发酸。   看着相公离去的背影,苏婉怡心思一动,昨夜娘亲问她为何一直未王肃观生孩子,苏婉怡自然不能吐露实情,便以“小月”为由骗了她。   如果那窗台上的所谓秘方一直都不能起作用,必须得赶快将同儿或者小如招进门来,为相公生儿育女,为王家传宗接代。   想到此处,刀如天便有了先试探一下母亲想法的念头,只是苏婉怡清楚的知道,她母亲林氏对这一关把持的很严格,就算自己只为堂堂辅国公生了一个女儿,不曾为苏家生下儿子,但还是不许苏鸿治续弦纳妾,可见其顽固程度。   虽知自己的母亲会干预,但苏婉怡还是打算先探探口风再定夺。   此刻,大厅上,王肃观正与李大同品茶详谈,原来是秃笔和绿枚传来消息,说他们愿意购买火器,只是他们也同样提了条件。   先以八十两的价钱购买一百件火器,如果质量满意,以后继续出价八十,可如果质量不满意的话,必须将价格降两成。   王肃观听了他们的条件,当场笑了出来,李大同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大人,我当时一口回绝他们了,而且将大盛帝国购买火器之事也告诉了他们。他们一听,立刻急了,说咱们叛国,一点都不像大丰帝国的子民云云,简直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做的很好,此间诸事,交托给你,我很放心。贝叶和云佑看过火器的威力之后,有什么说法吗?”王肃观品茗香茶,轻轻嗅了一口,立刻有沁人心脾的茶香沁入心脾,让人陶醉。   “他们很满意,咱们的火器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要比如今盛行在大炎帝国的火器威力更加强大。他们非常喜欢,说会将咱们的结盟的要求通知宰相贝世勋,要知道他们的消息,只怕还要再等两天。”李大同一边喝着香茶,一边回应道。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阎罗殿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我猜的不错的话,这白无常一职,除了你,再不会有其他人能够胜任,而黑无常,众望所归,会落到小方怀中。今后你们两人,外加丰州的子贤,就要扛起阎罗殿大旗了。阎罗殿的三巨头,重任在肩,趁着现在,尽早磨练自己,先将云州彻底空着起来吧。”   李大同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拿出匕首当场表演一番他最为拿手的诡异快刀的绝技,一舒胸怀。   被王肃观如此信任着,李大同忽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关子镇只是一个杀狗卖肉的屠夫,攒了几年,连老婆本都没有,直到遇到王肃观,人生轨迹才彻底改变,当了官,成了人上人,在黑铁城中,那简直和皇帝差不多,在云州,就算横着走,也没有几个人敢说个不字。   不光是他,阎罗殿的一帮元老,方高峰、盖志新、黄大力,甚至远在丰州,自己拼搏的郝大仁、冯五常、朱子贤,哪个不是如此?   本来被景泰屠城,险些一命呜呼,幸好遇见了王肃观,带他们走上了一条并不光明的道路,不过却能够得到富贵的路子。   他们本是心狠手辣之人,绝非迂腐待死之辈,就算是走上这条路,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而且还特别享受这种人生。   第二百零一章 :耍宝   王肃观拜见过岳父岳母,这次两位老人倒并没有给他冷嘲热讽,不过语气还是非常强硬,问王肃观昨夜与黄庭轩学习,到几更才睡觉,学的是什么,大有考察之意。   幸亏王肃观昨夜未曾偷懒,背了几首诗,几篇文章,还特地准备了一些问题,像个好学的“孩子”向苏鸿治请教,惹得苏鸿治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眼中那生分厌恶之感,也淡了许多。   二老看着苏婉怡与王肃观恩恩爱爱,心中也老怀宽慰,已渐渐将王肃观当半个儿子一样看待,只是他们抱着另外一重想法,有意栽培,让王肃观继承东州大业,才表现的非常冷淡。   席上,王肃观发现这二老似乎非常喜欢吃甜食,和婉怡一个性子,灵机一动,便卖弄起来了,道:“岳父、岳母,甜食虽然可口,但对身体不好,容易高血糖……对身体不好,二老以后还是吃些清淡些的食物较好。”   苏鸿治眉头一皱,什么“高血糖”,压根儿听都没听过,问道:“‘高血糖’是何意?”   “这……只是身体隐患,吃甜点容易发胖,老年人应该多吃芹菜、瘦肉,最重要的是要多吃含钙……烫了羊奶喝,锻炼锻炼,对身体都有好处的。”王肃观本想卖弄一下,教这两位老人养生之法,可许多词都不方便说,一时真有些焦急。   苏鸿治心中也挺高兴的,可脸色却是一沉,冷声道:“你是觉得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不行了吗?老夫至少还要再活二十年。”   王肃观咧了咧嘴,尴尬的怔在原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苏婉怡忙打起了圆场,笑道:“娘,您不知道,相公懂得可多了,养生之道,天下杂学,涉猎极广,对了,他还有一手绝活,叫……叫‘啃的鸡’,改日叫他做了给二老尝尝。”   “君子远庖厨,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啃的鸡’,好男儿该当以事业为重。”苏鸿治不冷不热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起火,这老头总是要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才肯罢休,可还是深深吸了口气,将这口气又咽了下去,道:“‘君子远庖厨’,说的是君子当珍爱生命,莫要残忍嗜杀,并非轻视庖厨。如果圣人以君子自居,轻视庖厨,自诩高人一等,那还如何称之为圣人?”   苏婉怡早已听得神驰移动,她知道相公一向奇思妙想,语出惊人,不以为怪,可是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说出如此真知灼见,那可就不同了,肯定会让父亲刮目相看的。   苏鸿治被自己的女婿这么说,非但不怒,心里还差点乐开了花,暗道:“小怡喜欢上的人,毕竟是有不凡之处,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并非巧合,确实有不凡之处。”   可是,他脸色依旧沉着,斜睨了王肃观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苏婉怡怕父亲尴尬,忙岔开话题,开始和王肃观唱起了双簧,问起了养生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次,王肃观不再隐瞒,管他们听懂听不懂,补钙、高血糖、发胖、细菌、脂肪肝云云的词语全都跑了出来,听得二老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王肃观已经在生活中向苏婉怡灌输了不少,苏婉怡却和他对答如流,即便不懂的,也是不懂装懂,帮相公解围。   如此,倒是造成了一个假象,二老面面相觑,相对望着,产生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咱们真是老了,不知道年轻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些生僻的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两代人之间真有天地之距?”   夫妇二人一唱一和,完全取得了主动权,把二老搞的头晕目眩,睡意连连。   正在此时,喜儿从外走来,恭恭敬敬的在外堂禀道:“老爷、夫人、老太爷、老夫人,皇甫姑娘来了,要求见老爷。”   王肃观头皮有些发麻,暗道:“喜儿,不是已经跟你交代我了吗,要称呼皇甫不同为不同道长,你咋就不长记性呢?”   王肃观已向皇甫不同说过,让她施展浑身解数,化装成道姑,来自己府上骗老夫人的事情,想来她这个时候特地差喜儿前来,说自己求见,应该是扮作道姑来实施大计。   “皇甫姑娘?你说的可是不同道长?”王肃观装聋作哑的道:“道长为何来此,可有要事?也罢,我去见见她也好。”   苏婉怡也知道相公诓骗大计,在母亲耳边煽风点火的道:“这不同道长乃是五华山四五行道的传人,道法高深,能知过去未来,趋吉避凶,她师叔乃是相公的朋友,常有往来。”   林氏果然有些意动,反正王肃观和一唱一和的词语是听不懂了,索性去向道长讨两个护身符、送子符,让她保佑女儿女婿也好,便起身道:“我同你前去吧。”   老夫人一动,苏婉怡肯定是要跟着的,苏鸿治也怪无聊的,便也跟出去凑个热闹。   前厅,皇甫不同刚刚沐过浴,洗尽铅华,粉光致致,肤光润泽,更衬托的她肌肤粉嫩滑腻,奶白如雪,一身宽大的道袍,挽着一个髻,三千青色如瀑下垂,目光澄澈,端庄严肃,宛然便是仙姑下凡。   王肃观暗暗咽了口唾沫,这丫头,实在是让人无可抗拒。   不过话说回来,她扮人是人,扮鬼是鬼,如今扮起道姑来,也是似模似样,若非王肃观和苏婉怡早就认识她,说不定还真会把她当成五华山的道姑呢。   “无量天尊……”   皇甫不同拖的长长的叫了一声,佛尘一扫,向王肃观四人施了个礼。   老夫人看皇甫不同目光澄澈,明亮有神,真如有灵性的仙姑下凡一般,不禁一喜,眼中满是虔诚之色,缓缓上前,双手合十,施了个礼,道:“仙姑有礼。”   王肃观等人也欠身施礼,真像个虔诚的信徒。   “仙姑请入座。”   老夫人在女婿家,也不客气,如主人一般招待起皇甫不同来了。   “居士请!”   皇甫不同客客气气的道。   两位老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什么名扬天下的道士没见过,对一个不同仙姑,自然不会客气的,先行入座。   皇甫不同看跟在身后,忽然回过身来,向王肃观吐了吐舌头,那拂尘一扫,从王肃观的脸上扫过,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苏婉怡也无奈的笑了笑。   王肃观双手合十,向皇甫不同作揖,皇甫不同这才恢复了刚才小神婆的模样,施施然入座。   “贫道受师父之命,前来拜见王居士,看王居士贤伉俪红霞满面,当真是贵不可言。”   皇甫不同一坐下便耍起神棍本色来了,只是这次事关重大,骗王肃观的老泰山,她不可不敢像在市井之中一样对待,无比郑重,真将自己当成一位五华山的仙姑。   苏鸿治何等精明,根本不信此道,一听皇甫不同一上来便信口开河,顿时狐疑起来:“可恶,这王肃观真是胆大包天,竟然骗到我们的头上来了,这位道姑他早就认识,现在请来,必定是来诓骗我们的。”   果然听得皇甫不同又道:“如果贫道所猜不错,王居士本该英年早逝……”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面色一沉,连苏婉怡也说不出的怒气,这皇甫不同平时就有些颠三倒四,怎么竟然诅咒相公。   “仙姑,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阴沉着脸道。   “请听我细细道来。据贫道观察,王居士的富贵前程,简直不可想象,然而,他无法承受这种命运,导致命格断裂,英年早逝。家师早年云游天下,见惯不少大富大贵之人,这种人常因无法承受命运而遭天妒,早年夭折。”   “一万人中,这种贵人,或许一个人也找不出来。而这种贵人,一百个当中,只怕九十九个都要夭折。所以,王居士命中注定有一次大劫难。现在看来,命格重新接壤,劫难早已结束,王居士应该已经死过一次了。”   苏婉怡心念一动,暗道:“原来又是游散人的那番鬼话,她又拿出来骗人。”   “是的,相公去年得过一场大病,险些吓死我了。”苏婉怡便主动担当“拖”的角色,在旁边回应起来了。   可是,苏鸿治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第二百零二章 :喝花酒去了?   皇甫不同简直是骗子的祖宗,不当神婆,真是可惜了。   她骗人的技俩,层出不穷,说的天花乱坠,甚至连王肃观的前九世都算了出来。   如何得到这大富大贵的命格,如何趋吉避凶,又说到了王肃观的亲生父母,他们家的祖坟是风水宝地,“蜻蜓点水”的布置,背山面水,甚至“祖坟冒青烟什么”的,让王肃观都听不下去了。   他在这一世,本是孤儿,自小在山中长大,打猎为生,什么父母之说,简直是没有丝毫印象,这皇甫不同也太能瞎掰了,连他们家的祖坟是如何设置的都算出来了。   老太太一向虔诚,皇甫不同说的头头是道,早已吸引了她的注意,可老爷子一开始便对皇甫不同产生了怀疑,说什么也不信,只是不忍扫了夫人的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听着,不插一言。   不过,老太太对王肃观的事情渐渐乏味,皇甫不同话机一转,又开始说苏婉怡,将她的运势吉凶。   让人无法相信的是,皇甫不同真是胆大包天,对苏鸿治家的祖坟也开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还特地指出他们家“防男”,于子孙不利,建议迁坟,好利于后世子孙。   她的这番话,就算苏鸿治再如何不信,也开始动摇了。   苏鸿治虽娶了林氏这一房,但却只有苏婉怡这么一个女儿,莫非他们家的祖坟真有问题?   皇甫不同不等他们询问,已大言不惭的说起了解救之法,该如何选择新的坟地,在什么时候迁移云云。   王肃观听她越说越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早知道就不叫这个神婆子跑来胡说八道了,可别真让老泰山回家去迁坟。   偏偏皇甫不同说的头头是道,让苏鸿治这个当局者也开始动摇了,莫非这位仙姑真能知过去未来,对我家祖坟竟了解如斯?   “老夫现在要是迁坟续弦,得个老来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苏鸿治几十年的坚持彻底动摇了,尤其是他对王肃观这个女婿不太满意,忽然有了续弦之意。   只是,他马上摇了摇头,自己虽然想续弦,但夫人可绝不会答应的,既然已经坚持了二十多年了,还是放弃这荒谬的想法,好好培养王肃观得了。   渐渐日落西山,王肃观夫妇在府上宴请不同仙姑,席间,两位老人忧心忡忡,食不知味,各怀心事,筵席也早早结束。   王肃观本想借机留下,可这么做,岂不是让两位老人认为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业半途而废吗?   他只能离开,继续求学了。   两位老人也知道这对少年夫妇,如胶似漆,应该一起睡才是,可老夫人还想与女儿夜间长谈,便没有留他。   王大都刚要唤来马车,可他一出府,这才想起黄庭轩去了黑铁城,过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去读书,未免太过无聊。   可一来,自己府上确实没有什么藏书,二来他已经出来了,也不想再回去,面对着两个老人,浑身不自在,还是出去转转的好。   “走吧,咱们去都督府读书去了。”王肃观坐上马车,刚要离开,可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赵一毛,你马上去打探一下,柳长卿的事情如何了?”   赵一毛应了一声,骑着骏马离去。   鞭子一甩,车夫一声轻喝,马车飞奔而去。   钱二两跨着马追了上去。   这时,一位青衫小厮小跑步的跑来,本已和王肃观的马车错开,可忽又停了下来,朝王肃观的马车大声喊道:“等等,请等一下!”   车夫并没有听到,可钱二两却听见了,将马一停,警惕的望着那青衫小厮。   “敢问那辆马车中坐的可是都尉大人王肃观?”青衫小厮问道。   钱二两点了点头。   青衫小厮大喜,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小的这儿有封信,要亲手交到王都尉的手中。”   钱二两朝那青衫小厮看了一眼,马鞭一甩,将信卷了过来,顺手扔出几枚铜钱,抛给了他,纵马赶了上去。   钱二两将信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嗅了嗅,待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交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看罢,哈哈一笑,向外面的车夫道:“去桃花坞!”   “好嘞,老爷您坐好了。”车夫一声吆喝,马鞭一甩,绝尘而去。   钱二两却有些不安,这封信来历不明,王肃观贸然去桃花坞,万一有什么闪失……   只是王肃观已经当先走了,他也只能护驾随行。   就在王肃观刚刚离开之际,拐角的深巷之中,两个老道士从黑影中缓缓走出,相对看了一眼,奇道:“师弟,桃花坞不是喝花酒的地方吗,那混蛋去那儿干嘛?”   另一道士道:“你问我,我去问谁,不过这王肃观跑出去喝花酒,肯定不是好东西,咱们的同儿真要嫁给他吗?”   “废话,同儿早就喜欢王肃观,又被他看了身子,自然是要嫁给他了。不过话说回来,早在我第一次见到王肃观的时候,便发现他乃是传说中绝无仅有的蜕蛇化龙之体,不过,我发现的并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件,那便是他是同儿命中注定的夫君,所以,我才带着那臭道士和小同儿去馨馐阁中安排他们俩见面。”   “同儿注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她的富贵很快便要来临,只是她和王肃观要在一起,还是会有许多波折的,咱们得推波助澜,帮他们消除磨难,这样才能了却这桩心事。”   “此外,我之所以这么安排,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王肃观的儿子将来一定会称帝,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如果同儿能够帮王肃观先生个儿子,那她将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了。”   此人,自然是游散人了。   另外一人,便是皇甫不同的二师伯木森子。   木森子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你不是说过,蜕蛇化龙,龙要从那偷天换地的九五金樽花中出来,也就是注定是苏婉怡的儿子称帝,如今这么帮小同儿,真会有用吗?”   “所以才要推波助澜,帮助同儿嘛,趁着九五金樽花还没有发芽开放,先帮小同儿一把,那么她的孩子或许可以更改命运,反正对咱们没有任何损失,就当聊以遣怀,即便不成,至少这么做,也是在帮小同儿完成心愿。”游散人抠着鼻孔道。   “别说这么多了,小同儿怎么还没出来,骗人骗上瘾来了。她自己不配合,咱们也难以实施大计。”木森子淡笑着道。   正在此时,苏婉怡和老夫人亲自送着皇甫不同出来了。   “仙姑慢走!”   皇甫不同向老夫人和苏婉怡施了个礼,飘然而去。   转过小巷,皇甫不同立刻变得轻浮起来,蹦蹦跳跳,手上的拂尘也斜插在腰间,扭动着娇躯,埋怨道:“才给了我一百两银子的谢礼,下次请我我也不去了,哼。”   “小同儿,快来,这儿,这儿。”   两位道长猫在巷子的黑暗中,鬼鬼祟祟的叫道。   “啊,师伯,师叔……”皇甫不同悚然一惊,吓了一跳,待看出是她的师伯和师叔时,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怎么来了,鬼鬼祟祟的……你们不会是想给大哥使什么坏吧,我警告你们两个臭道士啊,敢跟大哥使坏,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道观。”皇甫不同警惕的看着两位鬼鬼祟祟的师叔师伯。   “女生外向,哪有你这么跟师叔师伯说话的。”木森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拍着额头,实在是难以接受。   “那你们这么晚了,鬼鬼祟祟干嘛呢?”皇甫不同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我们……”木森子无言以对,灵机一动,话音一转,讪笑着道:“那王肃观去喝花酒了,三师伯是给你通风报信,让你去捉奸的。”   “啊……什么捉奸,说的这么难听。”皇甫不同白了木森子一眼,道:“那我也要喝花酒,咱们去找他。”   ……   第二百零三章 :桃花坞   桃花坞。   坐落在黑沙河上。   据说,在桃花坞建成之前,桃花坞原来是一片桃林,春天来临时,桃花盛开,黑沙河两岸景色秀丽,美艳绝伦,而桃花飞舞的时候,整条黑沙河上飘满了桃花,那种景致,常引来不少文人雅士来黑沙河游玩赏花。   后有人因此在黑沙河上花重金建造了一座桃花坞,完全按照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设计,将其建造成才子名士喝酒斗诗,风流快活的地方。   王肃观曾考虑过将桃花坞买下来,成为阎罗殿的大本营,可是他一听桃花坞的价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卖身到桃花坞的那些年轻貌美的才女值多少钱,就是桃花坞建筑本身的价格,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阎罗殿目前根基不稳,虽然有苏家的财宝和公羊仲彦当初拨下来的饷银支撑,但阎罗殿在黑铁城起家,几乎用完了所有的家当,他不能花太多的钱浪费在桃花坞上,便打消了那个想法。   如今,公易山庄开始赚钱,阎罗殿的各大场子也有了收入,阎罗殿的情况正逐渐好转,他更不能拿钱去购买桃花坞了。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有一位名叫“梅人知”的女子给他写信邀请他去桃花坞赴约。   当王肃观看到“梅人知”三个字时,不知为何,心头一颤,想起他恰好熟悉的一首诗来。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   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他仿佛感觉到了一位相思入骨,肝肠寸断的女子的心声,没有任何犹豫,便直奔桃花坞而来。   远远的,便望见桃花坞红灯高悬,笼罩四方。   再行一会儿,宛转悠扬的乐曲传来,琴箫相和,鼓瑟争鸣,莺歌婉转,好一派鼓瑟笙歌,撩人夜景。   风,轻轻吹过。   入秋的夏夜,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果香,尤其以脂粉之味,最为浓郁,不消说,这是一个美女歌姬的聚集地。   王肃观下了马车,与钱二两登上木桥,一步步走向那桃花坞之中。   钱二两放心不下,特地向车夫吩咐了一下,让他回大都督府门口等赵一毛,如果赵一毛回来了,就让他火速来桃花坞接应。   只是钱二两是个哑巴,说了半天,车夫才离开,也不知道车夫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人走到桃花坞的门口,立刻有两个大茶壶跑来迎接,眉开眼笑的道:“两位爷,里面请。”   钱二两警惕的扣了几枚铜钱,将手拢在袖子里,跟着王肃观走了进去。   桃花坞不同于普通的青楼,在文人名士的眼中,这是一个高雅的地方,听曲观舞,饮酒斗诗,风流才俊的流连之地,一进去,桃花坞中的台上便有一群舞姬翩然而舞。   她们长相甜美,身段苗条,纱裙飞扬,舞姿优美,胸前的乳沟若隐若现,惹人遐思,吸引了不少看客的喝彩。   王肃观刚想向人打听“梅人知”的下落,一位背着长剑的女子朝王肃观走了过来,刚要去拍王肃观的肩膀,钱二两已然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格开。   王肃观回头一看,但见这位负剑女子二十岁上下,穿着束身红衣,身段苗条诱人,尤其她容貌极美,肤光润泽,如苏婉怡一般,充满了江南水乡秀美之气,可她目光锋利,眉宇间英气勃发,凛然不可逼视。   “好个小辣椒。”王肃观给她的评价。   “你便是王肃观?”   红衣女子双眉一挑,神态倨傲。   “你怎么知道我便是王肃观?”   王肃观淡笑着问道,心头暗自猜测,莫非这女子便是梅人知,可是她为何邀请自己来桃花坞呢?   “长得贼眉鼠眼,不是王肃观又是谁!”那女子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既然知道王肃观,就该知道王肃观乃是折冲都尉,如此还敢这么说,只怕有些来历。   王肃观心中揣测,双目微微眯起,微笑着道:“长得贼眉鼠眼便是王肃观,那这个世上王肃观也太多了,呵呵。”   负剑女子冷笑一声,不愿与他争持,不耐烦的问道:“你究竟是不是王肃观?”   “正是!”王肃观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你留下。”负剑女子看了一眼王肃观,又看了一眼钱二两,神色冰冷无比,眼中隐隐还有一丝敌意。   钱二两当然不依,待要抗拒,王肃观已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既然来了,你就不用陪我了,自己去玩吧。”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塞到钱二两的怀中,又道:“能动我王肃观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不用担心。”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似乎在说,我屈指一弹,你就得没命,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钱二两待要阻止,王肃观已经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离开了。   钱二两忙追了上去,人群中却又钻出两个女子,均是红色衣衫,玉手摁在钱二两的肩膀上,将他拦了下来。   王肃观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钱二两这才作罢,可让他拿钱去喝花酒,他哪来的那个心思,只是在桃花坞中要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等候消息。   王肃观跟着红衣女子走着,可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一言不发,沉默是金,让王肃观实在是郁闷到了极点。   “你这么不喜欢说话,我看我给你娶个名字好了,姓陈名默,小名默默吧。”   反正被这女子用一句“贼眉鼠眼”定格了,王肃观也不注意什么君子之风了,索性就坏到底,去调侃她。   “我姓顾,名奶奶。”   红衣女子忽然停下脚步,叱喝一声。   王肃观讶然失笑,道:“你亲人朋友、兄弟姐妹是不是也叫你‘姑奶奶’?”   负剑女子脸色一沉,挥掌便向王肃观劈了过来。   王肃观反应如何敏捷,闪身避开,哈哈一笑,道:“恼羞成怒了?说不过我就沉默着吧,默默。”   红衣女子收回玉手,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虽然她没有对王肃观出全力,但是王肃观能够避开她刚才的一掌,确实有不凡之处。   “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红衣女子警告道。   “那我要再说两句,你还要割我的什么?”王肃观满不在乎的问道。   红衣女子在剑鞘上一弹,长剑豁然出鞘,从空中缓缓下落。   红衣女子伸手一抄,握住剑柄,长剑向前一松,直取王肃观的舌头。   王肃观反而张大了嘴,还将自己的舌头送了出去,向红衣女子扮了个鬼脸,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你……”红衣女子长剑又是一送,剑尖准确无误的停在王肃观的舌尖上,道:“你以为我不敢动手?”   “你我无冤无仇,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喜欢砍砍杀杀的疯子,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我的舌头割掉。”   王肃观收回舌头,平静的说道。   红衣女子轻笑一声,长剑抛起,在空中翻转一下,剑尖下落,准确无误的掉入剑鞘之中。   “好俊的身手!”   王肃观喝了声彩,高手就要有高手的派头。   “哼!”红衣女子冷笑一声,神态倨傲,“你和我是没有什么仇,不过你跟她有仇,我随时都能砍了你。”   “哈哈,是吗?”王肃观一脸的不信,脸上渐渐露出一股锋芒毕露的傲气,凛然道:“跟我王肃观说这种话的人很多,但一个个倒在我的脚下。你凭的又是什么?”   “就凭我背上的这柄长剑!”   红衣女子丝毫没有被他的傲气唬住,反而激发了她的傲气。   王肃观摇了摇头,摊开双手,敞开胸怀,道:“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我站着不动,在你刺我之前,你会先死在这儿,你信不信?”   “你凭什么跟我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话?”   “凭我是王肃观!”   第二百零四章 :梅人知   凭我是王肃观!   多么霸气,多么自信。   红衣女子一怔,待要反驳两句,但见王肃观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深邃,仿佛能够看清人世浮沉,与他刚才嘻嘻哈哈的表情实在不配,不知为何,反驳之言说不出口了。   “卿姐,让他进来吧。”   正在此时,旁边的一个房间传来一个女子轻柔妩媚的声音。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隐隐觉得这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周围莺莺燕燕的声音实在嘈杂,一时也没有分辨清楚,不过他的心多少有些忐忑。   红衣女子斜了王肃观一眼,走到走廊深处右手边的门口,轻叩门扉,神态无比恭敬,道:“我进来了。”   “屋里面的女人称她为‘卿姐’,可这位卿姐对里面的人如此尊敬,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肃观心中打了个问号,跟着走到门口,走了进去。   “进来吧。”   那女子的声音中,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悲苦之意。   她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牵引了王肃观的心,王肃观心头一颤,更加肯定了,这位女子的声音,他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房门被推开,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扑面而来,充满脂粉气的屋子,让人心神荡漾。   王肃观老实不客气的走了进去,但见这间屋子明亮如昼,布置的清雅别致,正对面的窗台上,两盆兰花静静的绽放。   一架翠绿色屏风将内室外堂隔开,帷帐低垂,罗纱轻舞,女子香闺,处处诱惑,撩人瞎想。   听刚才的声音,那女子应该在屏风后的内堂之中。   王肃观毫不客气的向内堂走去,却红衣女子拦了下来,轻喝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见一见梅人知究竟是何方神圣?”王肃观看着红衣女子道。   “大胆!”红衣女子叱喝一声,似乎只要王肃观敢往里面闯,她就将王肃观一剑杀了。   王肃观看她如此认真,不再强闯,朝红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评头品足的道:“你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可背着一柄破铁剑,还喊打喊杀的,小心嫁不出去,到时候只能当废品卖了。”   红衣女子脸色一变,她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虽然姿容极美,可一直漂泊江湖,不曾嫁人,简直是被王肃观说中了要害,真恨不得将王肃观一剑杀了。   只是,在梅人知面前,她倒不敢放肆,只是盯着王肃观,气得浑身发颤。   “卿姐,你先退下吧,我想跟王都尉谈谈。”   里面的女子又发话了。   王肃观心头一震,这次终于听出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了。   半边脓疮半边天使,被他在地窖中肆虐的女子。   “她叫梅人知?”   王肃观心生罪恶,往后退了两步,坐到窗前的椅子之上。   红衣女子看王肃观神色有异,忐忑不安,不敢离去,一声不吭的守在门口。   “你……你叫梅人知?”   王肃观百感交集,复杂的问道,他的语气,无疑出卖了他已经识破了梅人知的身份。   “我便是梅人知,想到了什么把。”梅人知娇媚入骨的声音,似乎听不出怒气。   王肃观想到她身在桃花坞,常陪各色各样的人,惯于逢场作戏,她表面上如此平静,只怕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才肯罢休。   早知道就带着武不折来了。   “是想到了什么。”王肃观自觉愧对于她,语气中的狂傲之态全都收敛了回去,淡淡的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梅人知反问道。   王肃观看了红衣女子一眼,跳开话题,道:“可否让她先出去。”   红衣女子目光一闪,急道:“梅姑娘,这人是个好色无厌的凶徒,可不能让他单独与你相处。”   王肃观心头火起,可想到自己对梅人知做的事情,或许真是个好色无厌的凶徒,没有反驳。   “卿姐,你出去吧,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梅人知自信而又平静的说道。   红衣女子似乎是梅人知的部下,对她是言听计从,缓缓退了出去。   王肃观大惑不解,上次梅人知来行刺自己的时候,她为何没有带着这位红衣女子来,反而带着梅姐。   “上次杀我的时候,你为何不带着她?”王肃观无话可谈,便找了这个话题。   “卿姐吗?既然杀王肃观的人还没生出来,那么带谁去,不都一样?”梅人知依旧非常平静,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   王肃观被她说的有些不知所措,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么你这次找我来,依然是为了杀我?”   “如果我杀你,你会束手待毙吗?”梅人知反问道。   王肃观松了口气,既然梅人知这么问,只怕并非来杀自己的。   “当然不会。想杀我王肃观的人,一个个被我埋葬,可是你,注定会是例外。”王肃观长叹着道。   “为什么,就因为你……”梅人知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定了定神,又道:“你知道卿姐是谁吗?她是来自大合帝国的女杀手万玉*卿,她想杀的人,反抗也没用。”   王肃观心头一凛,梅人知不用说也是红巾军的人,万玉*卿来自于大合帝国,莫非红巾军和大合帝国有着密切的联系?   王肃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吁了口气,脑中忽然回想起那日地窖中疯狂的时光,站起身来,转过屏风,直接走了进去。   屏风后面,梅人知仍旧是一身宽大的斗篷,她坐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满月,没有回过身来。   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披散着,她看起来似乎比上次更加柔弱了不少。   风很轻,从窗外吹入。   烛光摇曳,映衬着她柔弱的娇躯,朦胧的背影,仿佛记述着一件黑暗的往事。   良久,二人一言不发。   “我认识一位道长,他对你脸上的伤或许有办法。”王肃观忽然开口。   “游散人吧。”梅人知拿着一把剪刀,裁剪着窗前插着的盆景,“他医术高超,我有耳闻,只是,纵然医术再如何精湛,也无法治愈我的伤,那伤,让我痛入骨髓,让我对人世不抱任何希望。”   王肃观做贼心虚,心头不由一怔,暗道:“这个时代的人视贞洁比性命还重要,我对她的伤害,当然不小。她容貌丑陋,要生活下去本来就不容易,我又那么对她……哎……”   王肃观又哪儿知道,梅人知说的却是另外一件让她痛不欲生的往事。   “我王肃观并非没有责任心,这样吧,待我回家跟拙荆商量一下,将你接入府中吧。”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紧张的说完这句话。   潜意识的,他当然不希望把梅人知带回家去,可理智上,他愧对梅人知,而且如果能够把梅人知娶回家的话,她就相当于是自己的人了,这样的话,关于红巾军的一切,她哪有隐瞒之理,必定会全盘吐露。   但是,她会答应吗?   梅人知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道:“你要了我的身子,现在又想要我的人?男儿皆薄幸,你这么做,对得起苏婉怡吗?”   “我自然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婉怡。只是,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王肃观被她的这句话一激,渐渐放开了,往梅人知走了两步,道:“我身边多的是女人,这么多女人当中,我每一个都喜欢,每一个都想收入府中。可是,为了婉怡,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也罢,反正已经来了,我就跟你讲个故事吧。”   王肃观缓缓坐下,竟大胆到从他的前世讲起,将他已经死了,又借尸还魂,来到苏婉怡身边,景泰、关子镇、余泪帘、柳似伊、刀如天、皇甫不同等人事情,毫无半点遮掩的一一道来。   或许,王肃观孤独了,急于找一个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人吐露一下。   对于苏婉怡,他尊敬疼爱,有许多话都不方便说,对于其他女人,自然有更多的不便明言。   但是,在梅人知的面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根本无法抑制吐露心声的冲动,就算梅人知是红巾军的人,也毫不在乎,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事迹一一道来。   第二百零五章 :她在桃花里   清冷的夜,烛光点点。   不疾不徐的风,从窗而入,带着丝丝凉意,二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梅人知忽然站起,将窗户掩上,又重新坐了回来,淡淡的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王肃观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或许在女人面前,男人就会如此丧失理智吧。”   其实,王肃观还想加一句:“因为咱们俩的关系够亲密。”可这句话还是说不出口。   “你觉得我会信吗?”梅人知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加好听,能够牵动人的心弦。   “会信的,如果你不会信,我也就不会跟你说了。”王肃观平静的应道。   梅人知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   王肃观站起身来,走到梅人知的身后,待要伸手去拍她纤瘦的肩膀,却见梅人知的身子明显一缩,动作又停了下来,道:“只要你答应,我一定带你回去。”   “你刚才跟我说了这么多,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你的故事很精彩,只不过,想让我嫁给你,那是绝无可能,我梅人知不可能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更不可能嫁给夺取我清白之身的你。”   梅人知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王肃观暗暗松了口气,把梅人知带回家,自己也不想看到,竟然她如此反对,正好作罢。   “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王肃观跳开话题,问道。   梅人知抬头望着窗外,半晌无言,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我请你来,是想提醒你,不管你信不信,红巾军已经失去耐心了,你手上的火器,他们志在必得。”   王肃观心头一怔,梅人知会好心的提醒自己,背叛红巾军?   “‘他们’志在必得?”王肃观一奇,道:“莫非你脱离了红巾军?”   “我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梅人知带着几分脾气。   “那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件事情?”王肃观反问道,不过听她的口气,倒像是真的已经脱离了红巾军似的。   莫非是因为没有杀掉自己,才离开红巾军的?   王肃观心中打了个问号,偏偏梅人知对自己什么都不肯吐露,也问不到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意。”梅人知不冷不热的道。   王肃观叹了口气,对梅人知的心思实在是猜不透,灵机一动,便有向万玉*卿打听的想法。   “既然如此,多谢梅姑娘美意,告辞了。”王肃观一拱手,便要离开。   梅人知身子一震,似乎要站起,可不知为何,又坐了回去,那背影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怀。   只是,王肃观并没有看见,梅人知的容颜,左边与右边一样,都是天使的脸蛋,没有半分瑕疵。   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容颜绝世,艳绝天下,绝对比王肃观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无论今生,还是前世。   那是一张,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的脸,完全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了。   尤其那哀怨而又忧伤的眼睛,明亮澄澈,如一汪山泉,足以勾起任何男子的怜爱。   梅人知望着漫天繁星,美目痴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泪流满面。   王肃观刚一开门,便见万玉*卿站在门外,提着长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杀蚊子。   “你拿着剑做什么?”   乍见万玉*卿,王肃观身上的压力减小了不少,不由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我警告你,虽说梅姑娘不让我杀你,但是你敢再伤害她,我会让你死的惨不可言。”万玉*卿挥舞着宝剑威胁道。   王肃观咧了咧嘴,最近遇到的女的,简直一个比一个泼辣,一个比一个古怪,不禁摇了摇头道:“她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维护她?”   “你不需要知道。”万玉*卿收起宝剑,斜了王肃观一眼。   王肃观无奈的摇了摇头,面色一肃,认真的问道:“你知道她和红巾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万玉*卿一怔,摇头道:“我和她才认识不到三天,不过她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你休想伤害她。”   王肃观讶然失笑,既然她们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想来也问不出啥,不过万玉*卿既然是大合帝国的人,将来一定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大阳帝国与大丰帝国有联姻的关系,不会为敌,可大合帝国和大盛帝国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南下,到时候自己的云州岌岌可危,必须要先想方设法的跟大合帝国、大盛帝国联系起来才成。   “好好照顾梅姑娘,有什么麻烦记得找我。”王肃观做惯了官,说起话来不怒自威,倒让万玉*卿不知该回应些什么。   顿了一顿,王肃观又道:“你们一直在这儿吗,我要是有事情,该如何与你们联系?”   万玉*卿神色一动,警惕的去看王肃观,见他说的诚恳,便道:“不用你来找我们,有事情我自然会去找你的,如果你口是心非,不肯帮忙,我就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王肃观看她动不动喊打喊杀,不由想起了刀如天,笑了笑道:“好,我倒是很希望你能来找我,把我杀个片甲不留。”   王肃观转身便走,忽听的耳边传来一阵喧嚣,一位老妈子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气冲冲的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小贱人充为官妓,竟然扮贞洁烈女,小三儿,黄官人这次可花了一百两银子尝这个雏儿,快给她把催情酒灌进去,黄官人马上就要上来了。”   王肃观暗暗摇了摇头,不知道哪家的女子又要遭殃了……   不过,一百两尝一个雏儿,这价钱,可真算得上天价了。   只怕竞标拍卖过也说不定。   他缓缓下了楼,只见钱二两正急得在原地打转,想要冲上来,却被两位红衣少女拦住,只怕那两位红衣少女是万玉*卿的手下也说不定。   按照王肃观的猜想,万玉*卿是不会来这种烟花之地的,不过梅人知就说不定了,那个自己无法猜透的女子,谁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王肃观拍了拍钱二两的肩膀,取笑道:“怎么,没有去玩吗?”   钱二两急得直跺脚,手舞足蹈的说起来了,偏偏他手语“说”的太急,意思也表达不清,王肃观本来就是手语半吊子,这一听头都大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慢慢说!”王肃观眉头皱起,似乎觉得有事情发生了。   钱二两无奈,拉过王肃观的手掌,在他手心之中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柳……似……伊……在……桃……花……坞……”   王肃观疑惑的看着钱二两,忽然想起刚才那老妈妈说沦为官妓的女子,莫非便是柳似伊?   王肃观惊吓的出了一身汗,发足狂奔,向三楼冲上去。   三楼乃是富贵人才有资格上去的地方,楼梯口有专门的人把守着,一看王肃观冲了上来,斜地里冲出两个小厮,将王肃观拦了下来。   钱二两也随后冲了上来,扣着的铜钱激射而出,穿过两位小厮的手腕,两位小厮惨叫之时,王肃观已冲了过去。   “柳姑娘……似伊……你在这儿吗?”王肃观叫道。   可没有一点回应。   王肃观走到楼梯口,一把揪住一位小厮的领口,阴森森的道:“那位官妓呢?她在哪儿?”   “官妓?桃花坞有不少官妓,你要找的哪一个?”那小厮吃痛,看到王肃观凶悍的目光,哪敢拂逆。   “柳似伊,柳长卿柳刺史的千金!”王肃观急得大叫起来了。   那小厮战战兢兢的指着走廊深处:“在天字号‘桃花源’里。”   王肃观撇下他向里面寻去,只见每个门上面都刻着一个牌子,或水月洞天,或水帘洞,或梨花湾……   一直寻了十几个,方才找到那桃花源。   刚到门口,里面隐隐有刚才那老妈妈的呵斥声,更有一位男子淫*荡的笑声。   王肃观怒火大炽,他虽然没有娶柳似伊的心思,但柳似伊毕竟是喜欢他的人,他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对自己情有独钟的女子被别人糟蹋哦。   第二百零六章 :都尉的手段   哐啷!   钱二两一脚踢开桃花源的大门,待要冲进去,可想到万一里面可能发生的情况,又乖觉的停在门口,如果有情况,再冲进去帮忙。   王肃观抢步而入,惊得里面的人不知所措。   灯光摇曳的屋中,芳香弥漫。   两位男子和一位老妈妈正站在床前,手中拿着一个酒壶。   一体态肥硕的男子怔了怔,回过神来,淫笑着道:“瞧你们动静闹得这么大,都出去吧,官人我就喜欢霸王硬上弓,看我给她来个梅开七度,降得她服服帖帖。”   “黄官人您误会了,这人不是桃花坞的人。”老妈妈解释道。   王肃观缓缓的走了过去,往床上一看,顿时怒发冲冠。   柳似伊,手脚被在床头上,嘴上绑着布条,泪流满面。   她的衣衫已被脱的只剩下了一个绣着鹧鸪的肚兜,腿上不着寸缕,可肚兜较大,那隐秘部位倒看不见。   柳似伊也感觉到了什么,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   看到王肃观,她绝望的脸上顿时泛出了光彩,可想到自己这副模样,被心爱之人看见,又羞愤的闭上了双目。   王肃观难以掩饰自己的愤怒,近乎咆哮的喝道:“钱二两,把他们三个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王肃观刚才动手,牵动伤口,此刻小腹疼痛欲裂,已没有动手之力了。   钱二两听到王肃观的号令,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没有闯进来,在门口将金钱镖发射出来,准确无误的打在三人的脚踝之上。   三人痛的直跳脚,怎么忽然间跑出来这么一个煞星。   王肃观缓步走了上去,照着三人,每人头顶一拳,将其打翻在地。   “似伊……”王肃观又痛又怜,平心而论,他对柳似伊早有染指之意,只是柳似伊有些小性子,难以与自己的其他女人好好相处,他只能将这种想法压制下去。   不过,柳似伊生的花容月貌,姿容娇美,妩媚动人,他青春年少,对如此美人哪有抵抗之力,又与柳似伊相处时间较长,对她哪能没有感情。   就算他对柳似伊没有半分感情,光凭柳似伊喜欢她这么一点,就足以让他暴怒了。   王肃观心痛的走到床头,柳似伊几近于赤裸的身躯充满了少女的诱惑,修炼过《一夜七次郎》的王肃观在夜里又容易动情,一看之下,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忙定了定神,一把将里面的被子拉了出来,盖在柳似伊的身上,这才替她去解绑缚。   柳似伊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退到床脚,蜷缩着,颤抖着,哭出声来。   “出去,你出去……”柳似伊伤心欲绝,头一遭遇到这种大变,一向养尊处优的她,如何承受的了。   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这般样子,还被情郎目睹了,更是羞愤欲绝。   “兄弟究竟是那条道上的,报上名来,这云州城没有不知道我陶四娘的。”   老妈妈捂着足踝,痛的无法站立,无比怨毒的看着王肃观道。   “王肃观。”王肃观回头瞪了老妈妈一眼,吓得老妈妈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老妈妈一听是王肃观这个煞星到了,脸色也是一边,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冷笑一声,戳指骂道:“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娘也不买账。这是钦差大人派人送来的官妓,你一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官想做什么?”   王肃观早就猜到这件事情必然是公羊统办的,并没有多么惊讶,用与老妈妈一模一样的语气回应道:“就算是天王老子,王肃观也不买账,她是我王肃观的女人,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我也送他去地狱!”   王肃观一说自己是他的女人,柳似伊哭的更加厉害了,只觉得实在是没有面目见王肃观,曾经差点被士兵侮辱,不过那次心中本无王肃观,就算被王肃观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次不同,她的一颗芳心早就放到了王肃观的身上,在她的观念中,自然要将自己的一切给王肃观,可刚才差点被侮辱,还被王肃观亲眼目睹,让她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内心深处,对王肃观的那句“她是我王肃观的女人”还是非常开心。   老妈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忙朝外面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把他给老娘抓起来,打个半死再见官。”   黄官人早就听说过王肃观的凶名,如今王肃观真的出现了,他如何敢尝王肃观的女人,忙磕头求饶:“王都尉,您大人有大量,我实在不知道她便是你的女人,我被猪油蒙了心,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王肃观正在气头上,尤其柳似伊的身体可能被他给看了,哪会容下他,阴森森的道:“好,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的,快滚出去。钱二两,把他带走。”   钱二两为王肃观立功心切,从王肃观的话中捕捉到了一点意味,放他一条生路,那就意味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黄官人刚一出门,钱二两便给他的眼中赏赐了两颗铜钱,将他弄瞎了。   钱二两大盗出身,心狠手辣,跟了王肃观之后,便一个心思为王肃观办事,如今王肃观的女人被他给看了,钱二两没有杀他,黄官人就应该烧高香了。   王肃观本想杀了这老妈妈,可渐渐冷静下来了,将那“小三儿”一脚踢了出去,将老妈妈独自留下,有话跟她说。   小三儿出去之后,自然又被钱二两赏赐了两枚铜钱。   “这是钦差大人吩咐下来的事情,你王肃观胆敢阻拦,老娘一定要去钦差那儿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妈妈无比怨毒的说道。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你能活过今晚再说吧。桃花坞,多好的建筑,一夜之间被烧成废墟,其实很可惜的。”   老妈妈气得浑身发颤,首次感觉到了王肃观的恐怖,原来这家伙和普通的地痞流氓不同,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他连云王府都敢攻打,难道连个桃花坞不敢烧?   老妈妈的气焰渐渐消失了,委顿在地,首肯道:“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不将这件事情告诉钦差大人,你快离开吧,就当你今晚没有来过这儿。”   王肃观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回头看了柳姑娘一眼,昂然叫道:“她,我今晚要带走,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柳姑娘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听懂了吗?”   老妈妈一惊,怎么偏偏惹了这个煞星,钦差大人你要将官员家室充当官妓,也不用专门来我桃花坞,那可是王肃观的女人,老娘这次肠子都悔青了。   “好的,我知道了。”老妈妈颓丧的应了一声。   “我警告你,桃花坞能不能在云州存在,只在我一念之间,不,应该说在你一念之间。”王肃观又警告道。   老妈妈无奈的点了点头,心里憋屈的都快滴血了。   “很好。”王肃观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楼下的梅人知和万玉*卿是什么人?”   老妈妈身子一震,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仿佛想到了什么,道:“梅姑娘是桃花坞的东家,我只是帮她打理桃花坞而已。至于万玉*卿万姑娘,是昨夜同梅姑娘一起回来的,她们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得而知。”   “原来这是梅人知的地盘。”王肃观心头暗道,如果这件事情让梅人知知道,她会不会向钦差拆穿呢?   正在此时,两位女子从门外冲了进来,一见王肃观也在,顿时有些害怕,神色也有些慌张与歉疚。   那二人,正是大玲儿与二伶儿。   “大人。”二女齐声叫道。   王肃观目光一闪,眼中怒气一闪而过,让你们去保护柳似伊,却害她来了这个地方。   二女有些心悸,上前向王肃观施了个礼,道:“大人,等我们摸进刺史府时,柳姑娘已被钦差大人下令送往桃花坞,三岭儿去府上通知二小姐了,我们便跑来保护柳姑娘。”   王肃观松了口气,朝地上的老妈妈看了一眼,厉声喝道:“还不滚出去,记住我今晚说过的话,等‘王肃观’三个字成了你的噩梦时,你想后悔也找不到地方。”   老妈妈已经被王肃观一番疾言厉色恐吓的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讷讷的应着,跛着脚出去了。   “帮柳姑娘穿好衣服,带她回府。”王肃观叹了口气,回头看了蜷缩在床头的柳似伊一眼,转身离开。   第二百零七章 :杀机已起   “王肃观啊王肃观,你果然去了桃花坞。”   公羊统缓缓坐下,拿起一颗葡萄,小心翼翼的剥着葡萄皮,神态优雅轻盈,可神色有异,若有所思。   亲信洪益褒生的方面大耳,一看是个有福气的人,一张老脸红光满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看上哪家俏寡妇了,摇着羽扇,满面春风的笑道:“如此,大人莫不做个顺水人情,将那柳长卿的女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给王肃观,如何?”   “这可不行!”公羊统目光一闪,杀意闪过,意味深长的道:“虽然艾公公临行前吩咐过,让我不要找王肃观的麻烦,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放手去军器监打造火器,为我所用,但柳长卿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凯旋的余地。这是我的私事,我必须要让他柳长卿家破人亡,惨不可言,好报我兄长惨死之仇。”   洪益褒动作一顿,叹了口气,羽扇又轻轻摇起,端起一杯杏花酒,嘬了两口,拌了拌嘴,道:“那大人您打算如何处置,如今柳长卿已经被你拿下,又画了押,就算是他的老靠山王世鸿,也救不了他了。”   “洪先生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为何来问我?”公羊统斜睨了洪益褒一眼,继续剥着葡萄,仿佛那颗葡萄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一般,非常细致、优雅。   “哈哈。”洪益褒干笑了两声,羽扇一收,缓缓站起,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去做这件事情了。如果柳长卿的女儿知道自己的情郎查抄她们家,又奉旨监斩柳长卿,那她的心,估计也要死了,再让她去见柳长卿一面,看看柳长卿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父女二人的心还不碎一地,哈哈。”   如果王肃观看到一脸正气的洪益褒如今笑得有多么奸诈,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踩他一脚。   公羊统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示什么。   “大人,有位姓风的剑士求见!”   门外忽然传来亲兵的声音。   公羊统和洪益褒同时一呆,公羊统的脸上顿时闪现出无比敬畏的神色,扔下手中的葡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急道:“洪先生,此事先缓一缓,快与我前去迎接。”   洪益褒也猜出了姓风的剑士的身份,但钦差大人亲自前去迎接,未免太给这位剑士脸了,不禁有些踟蹰。   公羊统神色明显变得激动起来了,又催了一声,洪益褒这才不甘不愿的陪着公羊统前去迎接。   门口,一位少年,神态潇洒,白衣若雪,背着门站在夜幕之中,披散着乌黑的秀发,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悸。   “风兄弟,真的是你,哈哈。”公羊统哈哈大笑,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对守门的左右厉声喝道,“他是我的贵宾,以后见到风兄弟,如见到本官,任何人不的阻拦,听懂了吗?”   那侍卫一愣,讷讷的应了两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大人年轻有为,至今不娶,大家都传言他有龙阳之癖,原来是真的。啧啧,不过那小子长得真俊,难怪大人会对他如此神魂颠倒了。”   如果让公羊统知道这侍卫想象力如此丰富,不气晕才怪呢。   白衣剑士仍旧望着满天繁星,似乎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   风吹过,他的洁白若雪的衣衫在风中轻扬而起,披散着的乌黑的头发,随风飘舞,斜飞而出。   原本被乌黑的秀发遮挡住的半边脸,随着清风拂过,露出那棱角分明,宛若利剑的另一半。   冰冷的眼神,让人心头发寒。   公羊统与他并肩而立,亲热之极,可白衣剑士仿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般,仍旧那么望着天空,仿佛要杀尽满天繁星,方才作罢。   公羊统知他习性一向如此,不以为忤,可是滔滔不绝的说着,终究还是有些尴尬,最终将所有的话都收了回去,直奔主题,道:“风兄弟,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但说无妨!”   “帮我杀掉王肃观!”   这位风兄弟,自然是在黑铁城渡头远遁而去,消失已久的一剑寒光十九州,人称冷面寒剑的风不语。   只是,没料到他竟然会再次出现在云州,还与公羊统有关联。   公羊统笑容一窒,本想邀请风不语去屋内叙话,可风不语性子一向如此,孤傲冷漠,就算邀请他,他也未必进去,便陪他站在被黑暗笼罩的街上。   “此事恐怕不行!”   公羊统还未开口,洪益褒已经提公羊统说了出来。   公羊统将手一挥,止住洪益褒,叹了口气道:“愚兄知道王肃观是你们的生死大敌,只是艾公公有令,如今要借着他的手制造火器,且不可为难于他,而且必要之时,还要帮他一把,杀王肃观,只怕得艾公公先点头才成。”   风不语缓缓收回目光,手中长剑不自觉的我的更紧了。   他回头看了公羊统一眼,眼中精光灿灿,黑白分明的眼睛,深邃的仿佛能够看尽世道沧桑。   “风先生,你剑法超绝,无敌天下,要杀王肃观,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为何要求助于钦差大人。”   有些话,公羊统是不方便开口的,不过他肚子里的蛔虫洪益褒却深知公羊统的意思,代他问了出来。   “人生在世,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杀王肃观,也不例外。杀他,要面对一些我们原本不想面对的人,付出我们不想付出的代价。”   公羊统目光一闪,道:“你指的是,杀王肃观,要面对那打败了东方廖夫妇的女子?”   风不语没有说话,目光却明显亮了许多,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风扬起,沙尘袅袅,飞扬而起,可那仿佛与黑暗完全融合在一起的白衣,尘土不沾。   “也罢!”公羊统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叹了口气,道:“今日就帮风兄弟一把。我的探子刚才传来消息,王肃观如今就在桃花坞,他身边仅有一个保镖,还是个哑巴,你要杀他的话,尽快吧,我权当不知。”   风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身形一动,矫若飞燕,化作一道白影,飞身而去。   洪益褒神色复杂,摇了摇头,叹道:“大人,这下可麻烦了,艾公公特别交代过,不准咱们动王肃观,如今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必定会怪罪到我们的身上,就算我们想装聋作哑,也不成啊。”   公羊统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道:“艾公公之所以让咱们照料王肃观,为的便是让他安心打造兵器,然后想办法将他的兵器弄过来。可是,你刚刚与秃笔和绿枚接触过,他们不是说王肃观根本不答应合作吗,扶持王肃观,我觉得会养虎遗患。”   “而且,上次我派了两百名心腹去黑铁城抢夺火器,却被他的人杀了一百多,险些全军覆没。王肃观手上的势力,如今大的可怕,有些咱们能看到,有些咱们看不到,他身系黑白两道,如果再放任下去,才会引来无尽的麻烦,让风兄弟杀了他也好。”   洪益褒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有句话想说,却说不出口:“东方廖都拿他没办法,风先生,也不见的能够稳操胜券。”   他目光一转,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大人,我听说风先生乃是为了反抗朝廷,刺杀当今圣上才加入红巾军的。可是他性子怪异,连红巾军中的大事,也不轻易出手,为何又要找王肃观的麻烦呢?”   “莫非你忘记了……”公羊统叹了口气,看着没有尽头的黑暗:“五头领,便是死在王肃观的手上。五头领对风兄弟可有天高地厚之恩,风兄弟重义之人,怎会忘却这段仇恨?”   第二百零八章 :看法宝   !   待两位ling儿将柳似伊送走之后,王肃观这才上了马车,与钱二两离开桃花坞,向大都督府而去。   立志要做个好学生的王大都尉,可不想废掉自己的学业,直到深夜,才往大都督府上赶去。   他本想再去见梅人知一面,问问桃花坞的事情,将柳似伊的事情跟她打声招呼,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怯,最后对着二楼的走廊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心念起伏,既然桃花坞是梅人知的地方,那不管桃花坞是不是红巾军的地盘,他都完全有借口将云州最繁华的桃花坞收入阎罗殿,控制起来,可心中有愧,对梅人知避之不及,这个心思也收了起来。   刚才对梅人知敞开心扉,吐露了他一直以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话,可从她的屋中出来,王肃观再次变得心怯起来。   或许,是因为王肃观提出纳她入门梅人知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拒绝吧。   王肃观满怀心事的往都督府走去,可车外忽然传来一声马嘶,轰隆一声,像是骏马摔倒。   王肃观揭开车帘一看,果见钱二两的马被人射了一箭,倒在血泊之中。   “狗官,纳命来!”   一声无比怨毒的喊杀之声,从黑暗中传出,冰冷的钢刀,刺破黑暗,从斜地里杀了过来。   钱二两早从马背上跳出,保护王肃观要紧,哪有心思去跟别人厮杀,立刻跳上马车,将车夫一脚踢下去,马鞭一扬,狠狠抽在马臀之上,口中“呜啊”叫着,驾着马车风驰电掣的驶去。   哐当!   马车顶部传来一声大响,王肃观立刻猜到是有人跳到了马车之上,不慌不冷,拿出锋利无比的匕首,照着马车顶部便戳了上去。   “狗官,去死吧!”   又是一声粗暴的大响,马车顶盖化为碎屑,木板横飞,砸在了王肃观的头顶之上。   王肃观本能的去保护头部,俯身卧倒,掉下来的木板覆盖在肩头,压得他周身欲裂。   幸运的是,却未受重伤。   钱二两大惊失色,回头一看,见马车顶部的那人用铜锤击碎马车顶盖之后便跳了下去,并未乘胜追击,这才松了口气。   钱二两停下马车,跑到碎木堆中,将王肃观翻了出来,虽然口不能言,但脸上的紧张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咳咳……”王肃观咳嗽了两声,先前在桃花坞时,伤口隐隐有裂开的迹象,刚才情急之下闪躲,又牵动了伤口,痛得呲牙裂嘴,面相狰狞。   在钱二两的搀扶下,王肃观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既然对方来专门跑来杀自己,就算躲也躲不了,索性就等他们来。   三道身影,缓缓从黑夜中走了出来,大有将王肃观合围之势。   一人扛着铜锤,正是那红巾军的铁瓜。   此外,还有一个使刀的,乃是拿着鬼头刀的七鬼。   这二人,都是当初被王肃观杀败,离开黑铁城的人,没想到如今卷土重来。   最后一人,王肃观也不认识,不过看他年纪苍老,一头白发,目光如电,想来也是高手。   王肃观知道这二人身手不错,自己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该如何是好?   “我王肃观要你们这么多人来刺杀,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哈哈。”王肃观面不改色的道。   “狗官,今天我们志在必得,五头领的仇、梅姐的仇,我们或死或伤的兄弟的仇,今天就要跟你了断。”   铁瓜将肩头扛着的铜锤砸在地面之上,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王肃观一锤砸成肉饼。   “是吗?”王肃观双眉一挑,这次他们分明是有备而来,只怕不好应付,“想杀我王肃观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可真正得逞的,还未出现过。”   “咳咳……王肃观,你好大的口气啊。”那老人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让王肃观有些发麻,“老朽今天就要取了你这毛没长全的性命,告慰五头领的在天之灵。”   王肃观将身后的一块木板拿了出来,淡淡的笑道:“东方廖也想杀我,可他的下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这木板中便藏着他的机关术,我倒要看看你们杀我的速度快,还是死在机关下的速度快。”   听王肃观这么说,钱二两心头实在有些发堵,吓得直冒冷汗,可不得不佩服大人的聪明才智。   那哪是什么装有机关的木板,分明就是他刚才下马车的时候,顺手从马车上带下来的碎木板。   虽然有黑夜的遮挡,那木板是不是有机关看不清楚,可钱二两还是有些心虚,后背早已有冷汗冒出,连往手中扣几枚铜钱也忘记了。   铁瓜三人虽未被王肃观唬住但谁也不愿跑上去试试王肃观手中的木板是不是东方廖的神奇机关。   东方廖,声名在外,四大机关术,早已成为一代传奇,无法超越的传奇,他们虽未亲眼见过,不过想起那种种传言,还是有些害怕。   “你以为拿着一块破木板,便能唬住我们了?东方廖怎么可能将机关交给你?”白发老者阴笑一声,那目光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王肃观不闪不避的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流露出让人心怯的自信,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来试试。哎……其实我今天注定会死在这儿,因为这块木板中只有一枚毒针,最多杀死你们当中的其中之一吧,我不能轻易浪费,要是带着那木制陀螺,你们三人,早就横死街头了。”   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分明开始怀疑了。   王肃观心中直打鼓,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总不能这么僵持到天亮吧。   “我在这儿拖着他们,快点去搬救兵。”王肃观嘴唇微动,小声吩咐道。   钱二两立刻开始摇头,他怎么敢将王肃观一个人留下,自己去逃命。   到时候就算自己活下来了,估计也会被赵一毛和孙三分一刀给砍了。   王肃观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了,自己手上有这个“法宝”,他们怎么敢乱动,不搬救兵,早晚都得死。   没办法,王肃观只能亲自披挂上阵了。   “我现在要离开,想要杀我的,就追上来吧。”   王肃观一副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缓缓往街道深处走去。   那老头子立刻急了,张开双臂,厉声喝道:“休想,老夫今晚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   那老头灵机一动,纵身跃到王肃观残破不堪的马车旁边,将拉绳斩断,一脚将残破的车身翻了过来,化作一面盾牌,挡在身前,无比得意的叫道:“那就让老夫先来破你的这唯一的一枚毒针吧。”   王肃观心头一紧,这老头子倒是挺有机智,虽然被自己唬住了,但马上想到了破解之法。   “哈哈,好个聪明的老头子。”王肃观反而冷静了下来,平静的道。   岂料,那老头子竟然理也不理王肃观,反而向铁瓜和七鬼喊道:“他的机关是我破解的,此次行动,功劳自然算我的了。”   那铁瓜和七鬼相对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怒气,可隐忍着,不曾发作。   “咱们兄弟发过誓的,谁能杀了王肃观为五头领报仇,谁便是新的五头领。咱们兄弟说话算话,只要你能杀了他,我铁瓜绝无二言,奉你为五头领又如何?”   铁瓜铿锵有力的说道,可话中明显有怒气。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原来这帮人竟然是为了那五头领报仇来的。   这下只怕不妙,红巾军所有的高手都会跑来要自己的人头了。   不过,王肃观灵机一动,却计上心来。   “喂,那个棒槌。”王肃观朝铁瓜叫道:“既然我必死无疑了,我宁愿死在一个我看着顺眼的人手里。”   “他奶奶的,你叫谁棒槌?”铁瓜气的爆喝一声。   “自然是叫你,可我宁愿死在你这个棒槌的手里。那臭老头子太可恶了,一看就是个奸诈之辈,还是你杀我吧,让我死的舒坦一点,不会留下遗憾。”   话音未落,王肃观已朝铁瓜走了过去。   “老头子跑过来的话,你马上放暗器。”王肃观低着头,尽量不要让人看到自己在说话,声音放得非常小。   钱二两却听得清清楚楚,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未扣铜钱,不着痕迹的抓出两枚出来。   第二百零九章 :天降奇兵   三人被王肃观一招“赴死之举”搞的有些不知所措。   铁瓜和七鬼在桃花坞的方向,而老头子则守在路的另外一边。   王肃观朝铁瓜和七鬼的方向走去,老头子立刻着急起来了。   五头领手下的兄弟们早已立誓,谁杀了王肃观,就让谁当新的五头领,如今王肃观竟然主动去找铁瓜和七鬼赴死,老头子如何不急?   可是,一来三人对王肃观这个对手有着深深的惧意,二来王肃观如此谈笑风生,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甚至还主动找死,这摆明了有陷阱嘛。   三人均被王肃观给唬住了。   铁瓜一介莽夫,可七鬼头脑好,人也狡猾,看到王肃观如此从容,疑窦陡升,暗道:“梅姐姑侄俩奉了暗堂之命去刺杀王肃观,可是梅姐却被王肃观反杀,梅姑娘却被王肃观放了。当时,我便觉得这其中有些猫腻,如非有驸马这一层关系,只怕她已被兄弟们给剜心掏肺了。”   “如今看来,王肃观如此有恃无恐,胸有成竹,又刚从桃花坞出来,莫非他真的收服了梅姑娘?得到了梅姑娘的示警,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可恶,这个贱人,仗着自己有驸马的宠爱,有姿色过人,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与任何人接触,如今,终于出事了。”   如果让王肃观知道自己随便唬一唬,七鬼便想的这么远,肯定会拍一拍七鬼的肩膀,邀请他惺惺相惜的聊个通宵。   其实,只有王大都尉自己知道他是什么感觉,心脏扑扑直跳,想抑制也不行。   他每踩一步,都觉得有千斤之重,压根儿就不想靠近铁瓜,可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敞开双臂,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铁瓜被他的动作惊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随着王肃观的步子往后挪动脚步。   王肃观走一步,他便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出一步,合围之势,大有瓦解的征兆。   “不要上了这狗官的当!咱们一起上,先杀了他再说!”   老头子怒喝一声,鼓动七鬼和铁瓜动手。   七鬼人也精明,自然知道老头子这么喊出来,他肯定躲在后面捡便宜,让他和铁瓜当探路石,可铁瓜就笨多了。   一听老头子这么喊,精神一振,铁锤抡起,也不护住要害,大有豁出去的气势,大喊:“狗官纳命来!”   王肃观一惊,这大棒槌真是没有脑子,活该作死,本想先解决那狡猾的老头子,没想到先送来一个没什么用处,容易上当的铁瓜,这种附赠品,他可没什么兴趣。   只是对方杀了上来,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钱二两手腕一抖,金钱镖带着破空锐响,划破黑暗。   可是,金钱镖所去的地方,却并非冲上来的铁瓜,而是那躲在车板后面的老头子。   老头子忘形的站了起来,本想铁瓜将王肃观手上的“法宝”浪费掉,自己就收个渔人之利,砍了王肃观,带着他的头回去当五头领。   哪知忽然会有飞镖向自己发射而来。   老头子眼珠子突了出来,后背汗毛瞬间竖起,暗道:“我命休矣!”   嗤!   铜钱准确无误的钻入老头子的左眼之中。   钱二两虽然早就瞄准了老头子,可铁瓜冲上来在他的意料之外,百忙之中撒出飞镖,又立刻去迎战铁瓜。   那飞镖的手法便僵硬了许多,故而射了老头子一脸,其中还有一颗铜钱钻入了老头子的眼球之中,痛的老头子抱着半边鲜血淋漓的眼睛大声惨叫。   “好身手!”七鬼心头一惊,本以为王肃观身边只有刀如天等高手,可没想到他的一个亲兵竟然也有如此高超的暗器手段,而且还如此出其不意,“看来王肃观身边果真是人才济济。”   钱二两只跟铁瓜交手了不到三十招,已然败下阵来,被铁瓜砸翻在地,胸前欲裂,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   七鬼这个时候胆气也壮了许多,看王肃观手中的“法宝”一直没有出手,莫非真是诓他们的?   他手腕一翻,鬼头刀破空而去,人也随之跳起,直取王肃观。   当!   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分外响亮。   一个拖着一直黄金脚的道士从斜地里杀出,鬼头刀被他一脚踩落。   王肃观还没有看清那道士的身影,不过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又有三个道士从旁边匆匆跑来。   正是金鑫子、木森子、游散人、皇甫不同四人到了。   金鑫子、游散人、皇甫不同本来跟踪王肃观,想要成全王肃观与皇甫不同的好事,眼看着王肃观去桃花坞“喝花酒”去了,皇甫不同醋心大起,几次想闯到桃花坞将王肃观捉出来,可桃花坞乃风流快活之地,三人都被赶了出来。   怒气腾腾的皇甫不同在桃花坞外苦等良久,终于看到王肃观出来了,可想到师伯与师叔教自己去引诱王肃观,和他做夫妻,又犹豫起来,一时患得患失,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她的师伯和师叔一番良言苦劝,皇甫不同才终于鼓起勇气,沿路追来,哪知遇上王肃观被人暗杀之事。   至于金鑫子,他一直躲在暗中,想亲眼确定了王肃观和小同儿成就了好事才能安心,便一直躲在暗中,这时王肃观有危险,杀他的人,金鑫子是认识的,便不欲沾惹这种事情。   可一想到蜕蛇化龙之体的金贵,还是抵挡不住诱惑,最终决定出手帮忙。   皇甫不同粗着气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王肃观的手臂,急道:“快逃。”头也不回的跑走了,口中不忘提醒他的师伯师叔:“师伯、师叔,小心别被人把胡子砍掉了,嘻嘻。”   王肃观又好笑,又无语,敢情在皇甫不同看来,这不是生死想杀,而是一场游戏。   “慢点,慢点,痛死我了。”   王肃观恰好被她抓着左手,跑动时腹部的伤口又被牵动,痛得他呲牙裂嘴,几乎都有一种将伤皇甫不同那挺翘浑圆的小屁股两巴掌的冲动。   “忍着点,咱们在逃命。”   皇甫不同理也不理,只是拉着王肃观向无头苍蝇似的吓跑,看到小巷子便往里面钻,一时间前后左右全是狗吠之声。   终于,王肃观实在是痛得不能再跑了,挣脱皇甫不同的纤柔无骨的小手,在绑缚着伤口的绷带上一摸,摸到一大滩血迹。   “你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现在伤口又裂开了。”王肃观跑的满头大汗,大口喘息,无奈的翻着白眼,漆黑一名的夜里,皇甫不同的一双眼睛宛若宝石一般明亮有神,眼波如水,有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之意。   “对不起。”皇甫不同同样粗着气,低下头去,小声致歉。   王肃观隐约可以看到她苗条纤瘦的身形轮廓,伸手在她秀发上一摸,笑道:“你不用跟我道歉的,我又没有怨你。现在这是哪儿,你记得路吗,咱们赶快回去,找人救你的是叔伯。”   “啊……刚才只顾着跑了,我也不知道跑到哪条巷子里了。”皇甫不同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真不知她是如何装得那高深莫测,字字珠玑的小神婆。   “那咱们慢慢的找吧,这么黑,但愿他们都平安无事。”王肃观喘了口气,右臂跨上皇甫不同娇小的身子,道:“刚才腹部的伤口有裂开的迹象,就有劳我的小同儿委屈一下,扶我一把了。”   说话之间,王肃观借着黑暗的掩护,魔爪往同儿丰满温腻的胸部揉了一把。   “啊!”   同儿仿佛被人踩到尾巴一般,从王肃观的肩下逃了出去,可巷子本来就狭窄,夜色如墨,周围的院墙全都无法看清,一头撞到对面的墙壁上,痛得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大哥,你…你坏死了……”   “同儿,你怎么了……”   “都怨你,动手动脚的,我的脑门长了个土豆,现在长了角。”   “哈哈,我就喜欢脑门长土豆的同儿,快来扶我一把,咱们快走。”   第二百一十章 :连环截杀   王肃观的伤口虽被冒失的皇甫不同弄的有点痛,但休息了一下,已经恢复过来了,被皇甫不同搀着,又不安分起来了。   可这次他已经有所防备,装成一副随时都要跌倒的样子,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皇甫不同瘦弱的身体之上,嗅着她身上那让人心神荡漾的幽香,或在她椒*乳之上捏一把,或在她的脸上亲一口。   刚开始,皇甫不同反抗的非常强烈,可被王肃观抱在肩下,脱身不得,渐渐也逆来顺受,半推半就的任王肃观胡作非为。   夜黑如墨,二人在小巷中寻路,不知不觉中,竟寻到了黑沙河旁边。   流水淙淙,涓涓而去,坐落在黑沙河两岸的云州城,终于重新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大哥,不要再乱动了,我生气了。”皇甫不同的呼吸粗重起来,隐隐有压抑的娇*喘之声。   “谁教同儿你紧挨着我,我怎么地挡得了你的诱惑力?我都快要被你弄得疯狂了。”   皇甫不同似懂非懂,心中还是非常欢喜的,毕竟是个怀春的花季少女,被自己看上的男子如此夸耀,如何不喜?   只是,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大哥。”同儿嗔怪的望王肃观看去,眼波流转,眸如秋水,风情独有,看的王肃观真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可是她脸色忽然一变,一把将王肃观牢牢抓住,尖叫道:“鬼啊,有鬼!”   “你这个小神婆还怕鬼?”   王肃观被逗的笑了出来,漫不经心的顺着皇甫不同的目光看去,但见白衣若雪,黑发飞扬,眸如冷电,面如冰霜,正是风不语来了。   风中,风不语白衣猎猎,黑发飞扬,冷如冰霜的长剑,已然出鞘,缓缓抬手,指向王肃观。   王肃观暗叫不妙,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个在黑铁城渡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冷面寒剑,一剑杀退了黄大力等众多好手的风不语。   “看来我王肃观今天难逃一死。”王肃观轻轻的拍着皇甫不同的肩膀,鼓励着她,压低声音道:“你先离开吧,那不是鬼,只是个人贩子,如果被他抓到,他把你卖了。”   皇甫不同胆气一壮,又睁开一双美目,朝远处的黑暗中看了一眼,但见那白影确实是一道人影,半边黑发遮住了他冷如刀锋的右边脸,俊的让皇甫不同直发花痴。   “大哥,他……他很帅哦。”皇甫不同也是普通女子,对美男子的抵抗力实在有些不足,而且,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风不语是来杀人的。   “什么?!”王肃观仿佛打翻了醋坛子,气冲冲的在皇甫不同的小鼻子上掐了一把,道:“他有我帅气吗?我怎么不觉得。”   皇甫不同甜甜一笑,吐了吐舌头,对王肃观的反应非常满意,仿佛思考了一会儿,方才道:“是比你帅气嘛。”   王肃观刚想发作,却又听见小丫头压低声音道:“不过,你看起来更加威风霸气,是真英雄,不是绣花枕头。”   王肃观明知有危险,可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在皇甫不同的脸上香了一口,喜道:“你太会说话了,我一定要奖赏你。”   “做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风不语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二人的话一般,望着流向远处的河水,无比冷漠的道:“你付出代价的时刻,由我来决定。”   皇甫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充愣,笑盈盈的往前走去,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反问道:“长的俊就拿着剑出来抢*劫当大盗,哼,本仙姑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岂能容你横行不法……”   皇甫不同还未说完,便被王肃观一把拉了回来,嗔怪的道:“他最喜欢那些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片子,你要是不想被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人摸,那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后。否则,他将你拐卖到桃花坞里面,我就一头撞死得了。”   皇甫不同表面上大大咧咧,稀里糊涂,可聪明机灵,自然明白王肃观所说的意思,尤其是正在被王肃观不断的引导,走向开窍之路,俏脸飞红,乖乖的退到王肃观的身后。   “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说的很好。”王肃观抚掌,缓缓走上前去,明亮的目光,宛如野兽,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霸气,“做了红巾军,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是有些代价,你们根本承受不起。”   王肃观自然是想说,五头领的死,那是他自找的,可是这么说,未免有怯场而为自己开脱之嫌,便接着风不语的话头说了下来。   风不语能够练就一身傲视无双的剑法,自非庸人,不过他对王肃观的话仿佛免疫一般,不为所动,真气鼓荡,注入剑身,剑光更加璀璨,仿佛颤抖起来了。   “本官倒是非常好奇,刚才你为何不现身,专门跑到这儿等我?”王肃观哪会管他风不语为什么要在这儿等他,只是想先跟他胡诌一会儿,用一用缓兵之计,说不定又会有贵人跑来相助也说不定。   “有些事情,风某不屑为之!”   风不语说话,真让王肃观有些头疼,要说他有点哲人的思想呢,还是要说他会装?   王肃观心头揣测,只怕风不语是自负技高一筹,不屑与铁瓜等人一起动手,再或者是他想避嫌,不想参与为五头领复仇之事,以免让惹来非议,坏了他洁身自好的名声。   正在胡思乱想的王肃观,又听得风不语语气一硬,森然道:“付出代价的时刻到了,你有何遗愿?”   王肃观心头一震,实在是有些无奈,这风不语是不是个傻蛋,竟然问敌人有什么遗愿,实在是迂腐,甚至让自己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做作之人,难道自己说有个什么遗愿,他便能够帮自己实现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准备好为杀我所付出的代价了吗?”   王肃观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目光一转,瞥到了正自川流不息的黑沙河上,暗道:“这黑沙河的水流也不急,如果实在敌他不过,就遁入水中。”   王肃观心中有了计较,口气立刻猖狂起来,霸气外露,杀意凛然:“我王肃观出道以来,哪个挡在我面前的,不成了我的垫脚石?你想杀我,就算天王老子,也杀不了我!”   皇甫不同听得心神激荡,眼中又冒出了小星星,修长的睫毛,在眸子外面一闪一闪的,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暗道:“刚才夸你英雄,这么快又喘上了,真让本仙姑无奈。”   风不语更不多言,眼中杀气一闪,身形一动,翩若惊鸿,神态端的是无比潇洒,气度雍容,那翻天闪烁的剑光,一齐向王肃观压了下来。   当!   金铁相交的声音,异常清脆,仿佛黑夜中的一声锣响。   风不语收回长剑,顿在原地,微眯着眼睛,寒声道:“藏在暗中的人,通常有不轨之心,阁下匿藏够久了,不轨之心,可是给风某致命一击?”   刚才的刹那,王肃观已经感觉到了漫天剑光要将自己刺成蜂窝,正巧一把拉着皇甫不同,想要带她跳入河中,虽然危险,但留在岸上,那更是死路一条。   哪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有贵人来助,一时喜不自胜。   不过,他也听到了什么,敢情自己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却没有现身?   网速挂气得想骂娘,不管是谁,竟然不早点现身,让自己空惊出一身冷汗,实在是可恶至极。   过听得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个女子咯咯笑声,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道:“你这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姑娘会对你有不轨之心,哼!”   王肃观如听天乐,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巅峰碰撞   “小如!”王肃观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不顾形象的唱了起来:“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   刀如天身着紧身夜行衣,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眼如朗星,肤如皓月,袅娜而来,脸上愠怒不减,不过看她的神色,倒并非气风不语要杀王肃观,眸光有意无意的向皇甫不同看去,倒像是气王肃观风流快活似的。   “大哥,你唱的是什么,佛经还是民谣,怎么都没听过?”皇甫不同扑闪着妙目问道。   王肃观停下那破罐子似的“歌声”,朝刀如天讪笑起来,看到她愠怒的脸色,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三岭儿听说柳姑娘被送往桃花坞之后便去向小如报信,小如肯定是去救柳姑娘的,这才穿着夜行衣跑出来。只是柳姑娘已经送回去了,我被人暗杀,她放心不下,便尾随而来……”   想到这儿,王肃观咧着嘴笑的更加夸张了,心中只想:“刚才我对同儿乱摸一通,与她尝尽温柔滋味,只怕她也在暗中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才如此生气。”   王大都尉悠悠的叹了口气,人总是如此,贪心不足蛇吞象。   原来他连娶二房的心都没有,只想着能够与苏婉怡安逸度日即可,可渐渐接受了这个时代的人的一些思想,而且苏婉怡对纳妾也并不反对,王大都尉野心扩张,对身边美女逐渐失去免疫力。   先从余泪帘下手,再到刀如天、皇甫不同,又误打误撞,与梅人知发生了关系,如今柳似伊又有难,他更无法忍心将柳似伊退出门外,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原来骨子里就有一股风流之气,对美人儿根本难以抵抗。   苏婉怡如他相濡以沫,那自不用说,有婚姻,有责任,有爱情,才是真正的爱。余泪帘乖觉小巧,老实爱较真,让人又是怜爱又是喜欢;刀如天强势泼辣,好胜心切,让王肃观充满了征服的欲望;皇甫不同大智若愚,平日稀里糊涂的,却像个亲近的邻家妹子,王大都尉自是非常喜爱,不过如果不是惜春院的一幕,只怕王肃观只会将她当成一个小妹子,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在见到刀如天的这一刻,王肃观忽然开始反省起来,暗道:“我艳福无边,但如果不节制,只怕真会从桃花运变成桃花劫。”   “小如!”王肃观讪讪的叫了一声,忙向她招了招手,道:“快过来,那小子号称‘面瘫’,还有个外号叫‘一贱喊光十九州’,他很贱的,嗓子也不赖,不要被他伤到了。”   王肃观也没有想着去损风不语,只是对刀如天两次跑来帮他,实在感动,便有心逗她一逗,让她开心一下。   “什么是‘面瘫’?”皇甫不同一时没明白过来,将问题保留好,准备一个个问王肃观。   “就是脸瘫痪了,俗称‘面瘫’,你看他像不像?”王肃观故意指着风不语问道。   风不语涵养较好,丝毫没有被王肃观激怒,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刀如天,那个让他忌惮的女子。   刀如天看到王肃观与皇甫不同有说有笑,心中酸溜溜的难以自处,可又不能示弱发作,故意笑了起来,遮掩自己可能的失态,道:“偏你这家伙竟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本姑娘有没有坏你的好事啊,风流的王大都尉。”   刀如天虽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她的化明显带着醋意,王肃观笑了笑,没有回答,走上去一把将刀如天拉了过来。   刀如天还要挣脱,可看到王肃观的脸色无比严肃,大大咧咧的姿态也收了起来,认真的望着对面的风不语。   一剑寒光十九州,大丰帝国二十州只败过一次的传奇人物,绝非易于之辈。   “笨丫头,你刚才就不应该出来。”王肃观知道皇甫不同好胜心强,故而刻意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有意让她主动跟自己斗起来,那时候就有办法让她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   “你干什么敲我,你才笨呢!”   刀如天不满撅起了嘴,心中委屈到了极点,人家好心好意的来救你,不说两句好话也就罢了,还这么蛮不讲理。   “他武功很高的,你出来不是送死?”王肃观说的情真意切,刀如天的委屈一扫而空,可心中还是无法原谅这个可恶的家伙,嗔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送死的?”刀如天很不服气的说道,小胸脯一挺,碰到了你的左臂之上,想起王肃观白天里的举动,立刻臊红了脸,趁着夜色的掩护,转过头去,傲气横生的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本姑娘武艺天下无双,叫……”   王肃观立刻接口道:“水玉罗刹!”   刀如天羞态已去,回头白了王肃观一眼,洋洋洒洒的向风不语走去:“还用你说。”   王肃观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了,风不语连他在背后射出的冷箭都能避开,这种人的功夫简直高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他可不认为刀如天有本事跟风不语一争长短。   “小如,快回来,水玉罗刹见到面瘫,会变成死罗刹的。”王肃观着急的叫道。   刀如天心中虽甜甜的,可非常不满王肃观说他一见到面瘫会变成死罗刹,心中不知将偷马贼诅咒了多少遍了。   皇甫不同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挥舞着手臂,连盈盈一握的腰间插着的拂尘都拿出来了,向刀如天加油打气:“如姐姐加油,你赢了同儿拜你为师。”   “我才不要你这个蠢徒儿。”刀如天没好气的向皇甫不同翻了翻白眼,目光一寒,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道:“快带他离开!”   王肃观心中憋屈不已,敢情在这些丫头片子的眼中,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主儿了吧。   不过听刀如天的口气,似乎她也对风不语有着忌惮,没有把握能够稳赢,便让皇甫不同带着王肃观先行离开。   “那如姐姐加油啊,我将大人送回去,再回来帮你。你们俩打的慢一点,最好斗个三天三夜,我回来还要看好戏呢,不要太早结束了。”   皇甫不同遗憾的说着,又拉着王大都尉开始跑路。   王肃观这次可是真的急了,几个臭道士,爱死不死,谁管他们,可刀如天不行,那可是他未过门的夫人,虽然彼此打打闹闹,看似开玩笑,但在许诺刀如天为夫人这件事情上,却是发自肺腑。   王肃观被皇甫不同拉扯着,不知不觉中,刀如天的身影已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渐渐的,风不语的身影也被夜色吞没。   王肃观终于挣脱了皇甫不同的小手,气得在皇甫不同的小脑袋上也敲了一下,道:“你也是个小笨蛋,小如怎么是那面瘫的对手,咱们快去帮她。”   皇甫不同委屈的揉着小脑袋,嘀咕道:“已经种了个土豆了,又被你敲出一颗土豆来。”当下撅着嘴道:“如姐姐厉害着呢,你去了还不给她添乱。人家高手对决,那都讲究一个点到为止,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如姐姐和面瘫又没有仇恨,他们俩厮杀个什么劲儿。你等着吧,如姐姐只阻拦一下面瘫的脚步,让咱们逃走,她随后也就逃了。”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皇甫不同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对她大智若愚的看法更加肯定了,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摇头道:“谁知道那面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万一他不顾什么规矩,对小如辣手摧花……”   关心则乱,王肃观想想就后怕不已。   “王大都尉,这次咱们倾巢而出,就没想过让你活着回去,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一位娇柔入骨的女子,盈盈笑着,袅娜而行,蹁跹而至,再次从夜色中走了出来。   王肃观的心,又沉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如癫似狂   “我今天到底要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呢?”   王肃观朝那妇女身上打量着,但见她三十岁上下,眸如点漆,风情妩媚,定睛一看,王肃观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妇女的胸脯简直夸张的一塌糊涂,用前世的标准来判断,只怕G杯罩也不止。   “这话怎么讲?”妩媚女子闪烁着足以让任何女子为之妒忌的牛乳走了过来。   王肃观本能的想到当初婉怡怀孕的时候就常说挺着肚子腰酸,此时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位女子带着这一对胸器,腰会不会也很酸?   当王肃观去打量这位女子的腰时,下巴又差点掉下来,那水蛇般的腰,比身材最好的常珊珊还要细,身体的曲线简直夸张到了极点,她的腰是如何拖住上半身的?   看到王肃观盯着那妇女的胸部发呆,皇甫不同老大不服气了,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比较了一下,肩膀一垮,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说我运气好,未免太背,总有人跑来杀我,可是说我运气太背,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位如此美貌的妇人手中。这辈子,也值了。”   王肃观抱着侥幸心理,便开始胡说八道,没准儿她不是来杀自己,或者另有所图也说不定。   妇人目光一寒,眼中无法掩饰的怨怒之意油然而生,道:“我夫君便是死在你的手上,不为他报仇,他如何瞑目?”   “你夫君便是五头领?”王肃观双眉一挑,这次真不知道哪路英雄会跑出来救自己。   如今来刀如天都被逼出来了,王肃观实在是想不出谁会在这深夜中跑来帮助自己。   “不错!”妇人的目光无比阴寒,咬牙切齿的道:“我正是他的原配夫人肖金莜,可惜他一声本领,壮志未酬,竟然死在你这个肖小之辈的手中。”   说到此处,肖金莜手腕一翻,亮出一把软剑,在她手中嗡嗡作响,剑光如电,在黑夜中跳动,让人心悸。   此刻,王肃观的侥幸心理已经彻底失去了,没想到对方这次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来杀自己,唯有放手一搏了。   他不着痕迹的将锋利无比的匕首拿在手中,将皇甫不同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小声道:“女人一旦疯起来,那很可怕的,你找机会快自己逃命吧。”   皇甫不同看他神色无比严肃,不敢违拗,悄悄的躲在他身后,小脑袋飞快的转着,可想不出一点办法出来。   “不用说废话了,动手吧!”王肃观冷笑一声,拿着匕首,凝神闭气,等着她冲上来。   岂料,肖金莜却忽然跪在地上,朝西面磕了几个响头,泪水滚滚而来,悲戚而又激动的道:“夫君,我今日就手刃仇人,为你报仇雪恨!”   王肃观被她一顿祭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静待她出手。   肖金莜陡然站起身来,双目如电,软剑嗡嗡颤抖,宛若蜂鸣,撕裂黑夜,带起一阵狂风,席卷王肃观。   要轮到看清对方的招式,王肃观百忙之中闪躲,那王肃观反应之快,足以让一流高手咋舌。   可是,肖金莜的剑法轻灵曼妙,一剑挥出,剑光点点,漫天闪烁,软剑如龙,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王肃观实在看不出哪一剑是实,哪一剑是虚,不敢贸然去挡,只能拉着皇甫不同向后急退。   “大哥,小心!”皇甫不同花容失色,看到如此玄妙的剑法,实在是既惊又怕。   “没有练过功夫,果然是不行啊。”王肃观这才感觉到自己与那些武学大师的差距,格斗打架和高超的武艺之间,毕竟是两种不同的境界,有着显著的差异。   “原来就是你这个窝囊废杀了我夫君,他死的真是冤枉!”肖金莜本以为王肃观是位武学好手,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懂武艺,只是狼狈的闪躲逃避。   “我要让你死的惨不可言!”   肖金莜近乎疯狂的咆哮一声,剑光点点,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直取王肃观。   “住手!”   一男子的大喝声从旁传来,紧接着一柄短刀带着一点寒光,直扑而至,与那剑光轰然相撞。   耳听得锁链声响,只见那柄断刀后面竟是连接着细又长的铁链子,而铁链子的尽头,一光头男子大步奔来,竟是司马战的侍卫高琼。   王肃观想过好多人会从天而降,李大同、武不折、盖志新……   但他没有想过高琼。   绝没有想过!   高琼几个纵跃,铁链上拖着的长刀收入手中,铁链的另一头,赫然便是一柄长刀,他将细又长的铁链子挂在脖间,左手短刀,右手长刀,用铁链子相连,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将天上仙子的围巾长袖男性化了,抑或是对哪吒三太子的混天绫有了新的发展。   只是这个时候他纵然扛着一根稻草来,那对王肃观也是无比开心。   高琼几个闪跃,来到王肃观的身边,那油光闪亮的光头宛若夜里的一盏明灯,让人不禁多看两眼。   “我奉司徒大人之命,特来保驾!”   高琼倒提着两柄刀,拱手道。   看他神态,似乎对王肃观并无多大亲近之意,想来若非司马战派他来,他还不乐意来呢。   “你的头好亮哦!”皇甫不同扑闪着大眼睛,似乎已经将刚才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情形忘得一干二净了,观察着高琼的光头,目光闪闪,恨不得上去摸两把。   高琼尴尬别开头,与肖金莜冷然相对,沉声喝道:“有我高琼在,休想动都尉大人!”   肖金莜的长剑与高琼的短刀已交锋过一次了,知道高琼之人绝非泛泛之辈,不禁冷笑道:“大师武艺不凡,为何屈居人下,为王肃观这狗官卖命,只要你让我报了杀夫之仇,算我肖金莜欠你一个人情。”   肖金莜的一声“大师”把高琼叫的浑身不自在,他本是酒肉和尚,哪当得真,连戒都不曾受过,可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肖金莜也看不清高琼究竟有没有受戒,只是见他是个光头,便下意识的以为他是个和尚。   “夫人不必再劝,高琼受了司马大人的大恩,这条命便交给他了。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出招吧!”高琼面不改色的说道,长刀一卷,铁链声响,似乎要主动攻击了。   “好,那老娘就送你去见佛祖!”   肖金莜目光一寒,杀气毕露,软剑化作漫天剑影,呼啸而来。   高琼向前踏出三步站定,左脚为轴,右脚随之旋转,铁链在身上飞舞,一长一短两柄刀随之舞动,与肖金莜斗在了一起。   初时,肖金莜还不曾发现,可交手二十几招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自己的每一招都是被对方逼出来的。   带着这个念头又交手了十几招,肖金莜忽然全身大震,那高琼的左脚始终未曾在原地移动过,身体如圆规一般旋转,守的密不透风,实在让人惊骇。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肖金莜惊的浑身发颤,高琼这种功夫,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竟然能够恪守一处,立于不败之地。   “自创的功夫,没有名堂。”高琼略显骄傲,可毕竟是个矜持的人,没有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态。   “好个自创的功夫,我今天就是拼着一死,也要破了。”肖金莜目露凶光,粉面含煞,一对傲视天下的凶器随之起伏,似乎随时都要将衣服撑破跑出来。   “就算你破了‘踏圆御守’,我还有更加精妙的杀招等着你,你,没有任何胜算!”高琼不骄不躁,倒是让王肃观着急起来了了。   可高琼对自己没有臣服之意,他只是看在司马战的面子上来帮我,自己当然不好对他发号施令,只能静静在一旁观战,但愿赶快将这个臭婆娘打伤,然后自己趁人之危,给她一刀,解决后顾之忧。   “王肃观,纳命来!”   一位无比怨毒的苍老的声音,出现在王肃观耳畔。   王肃观大惊失色,可不就是被钱二两射杀了左眼的那老不死,没想到他竟然追了上来。   这老头子明显是受了刺激,神态癫狂,如疯似魔,巨大的手掌如山一般笼罩而来,当空压下。   王肃观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神出鬼没,百忙之中挡在皇甫不同身前,锋利无比的匕首向老不死的手上砍去。   那老头子功夫好不厉害,虽然左眼受伤,有些癫狂之态,但功夫却真的不是吹出来的,手掌急速一收,又迅速拍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王肃观的肩膀之上。   王肃观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半边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无力的飞了出去,掉入那黑沙河中。   “大哥!”皇甫不同瞬间吓傻了,仿佛整个世界离她而去,无尽的黑暗如山一般向她压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早知道   王肃观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半边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无力的飞了出去,掉入那黑沙河中。   “大哥!”   皇甫不同瞬间吓傻了,仿佛整个世界离她而去,无尽的黑暗如山一般向她压了过来,她想呼吸,却感觉吸不到什么了。   “大人!”   高琼也吓了一跳,虽然他随着司马战一起投靠王肃观,并没有将王肃观当成自己的上官,但毕竟受了司马战的命令前来保护他,如今才刚赶到云州,王肃观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打入黑沙河中,他自杀谢罪的心都有了,撇开了肖金莜。   仿佛傻掉了的皇甫不同忽然回过神来,大喊一声,跑到河边,紧张而又着急的大叫:“大哥,你在哪儿?”   “云州的黑沙河以暗涌闻名,王肃观又中了老夫一掌,这下你还不粉身碎骨,哈哈。”   老头子的眼睛被打瞎,早已有些癫狂之态了,看着那表面上平如镜,却暗涌滚动的黑沙河,实在是说不出的痛快。   “大哥,大哥……”皇甫不同忽然欣喜不已的叫了出来,只见人道人影被暗涌卷起,滚出水面,而后又被暗涌吞没,莫入黑沙河中,不知去向。   皇甫不同大急,手中拂尘一丢,一头栽入黑沙河中。   高琼骇然大惊,这黑沙河的暗涌确实是远近驰名,一旦有东西掉入,必定被绞的不知去向,这位道姑为了王肃观竟然连命都不顾了。   高琼手腕一抖,铁链脱手而出,如活物一般钻入暗涌之中,看有没有希望将他们打捞上来,可铁链才一入手,便被暗涌强大的拉扯之力拉的高琼险些脱身而出。   “好厉害的暗涌!”高琼暗叹一声,王肃观和皇甫不同只怕凶多吉少了。   他本来还想捉住那二人,或者将他们杀了为王肃观报仇雪恨,也可以弥补一下自己的失职,可马上将这个想法抛弃,暗道:“我还是找人打捞吧,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高琼刚欲走开,却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身形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水玉罗刹!”   高琼一惊,他不仅认识刀如天,还跟刀如天交过手,刀如天那深不可测的功夫,一想起便如噩梦一般,如今她粉面含煞,气势汹汹的杀来,却是为何?   高琼心念一转,忽然想起黑铁城的传言,公易山庄的水玉罗刹已经投靠了王肃观,并且成了王肃观的二夫人。   高琼心头打了个突,暗道:“她可别为王肃观发飙,那可要天下大乱了。”   水玉罗刹左右一看,不见王肃观与皇甫不同的去向,顿时有些害怕,一见老熟人高琼也在,忙问道:“他们……人呢?”   老头子瞎眼之仇得报,正是喜不自胜,又想到自己可以当五头领了,当真意气风发,不由猖狂大笑道:“被老夫送去见黑沙河的龙王爷了,哈哈。”   刀如天仿佛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脸色刷一下变白了,白的有些可怕。   她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动着嘴唇,不知在说些什么,泪水不自禁从那如玉的容颜上滚滚而下。   “王夫人,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去找人打捞,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高琼已看出刀如天对王肃观非常在乎,可真怕刀如天一怒之下杀人泄愤,到时候谁也难逃一死,忙解释了一句。   刀如天的脸上顿时恢复了些许血气,不过那目光仍旧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浑身发抖。   “还不快去!”   刀如天也不管高琼究竟与王肃观是什么关系,不过被他那声“王夫人”叫的清醒了许多。   可怜高琼一代英雄,在水玉罗刹面前实在是抬不起头来,仓皇而去。   肖金莜看了个莫名其妙,光看刀如天的身形之快,便知道她绝对是个高手,而且高琼身手她刚才已经亲自领教过了,连高琼在她面前都如此卑躬屈膝,莫非这女子真是什么可怕的人物不成?   一念及此,肖金莜倒不敢挑衅放肆了,不过心中却暗暗祈祷着:“求苍天开眼,把王肃观这个祸胎给除了吧,妾身每日清香一柱,答谢天恩!”   可是,她虔诚的祈祷马上被刀如天打断了。   刀如天如野兽一般凶恶的目光从二人身上一一扫过,阴森森的道:“你们想怎么死?”   老头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一个乳臭未干……”   可怜老头子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左臂已被齐肩斩断。   隐约有“苍啷”一声声响从刀如天身上传来,她明显是拔过剑的。   可是,她出手的让两位高手没有半分警觉,其功夫简直到了让人为之绝望的地步了。   老头子也是听到宝剑入鞘的声音,这才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一看自己的手臂掉在地上,五指还抽搐着,疼痛如山一般袭来,他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要破口大骂。   “你敢对他动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刀如天眼中没有半分表情,眸光深处,仿佛在回念着什么,她的表情,让人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没有半分感情的冷漠,什么叫做心死的悲伤。   她的手段,更是让人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噩梦,比王肃观还要恐怖百倍的噩梦。   刀如天一指戳出,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头子肩膀上一顿乱拍,老头子的右眼立刻爆了出来,发出一声无比凄惨的叫声,仰天栽倒。   “凝血神指?!”   肖金莜心头叫了一声,不由咽了口唾沫,浑身冷汗直冒,此刻才终于记起此次行动之前,众人商议时的争论。   “水玉罗刹,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年纪不大,可一手功夫简直出神入化,尤其是指力、轻功,被称为当世双绝,方今之世,能与她匹敌的人,只怕不多,就连咱们当中的第一高手小风也不是她的对手。”   肖金莜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凝血神指据传言说是刀如天的其中一门指法,指力诡异玄奥,可以封住人的血脉,她用这套指法来封住老头子的血脉,那是要活活的痛死他!   若是只见刀如天第一面,肖金莜绝对不会想到刀如天会有水玉罗刹这个凶名,此刻,她才真正的感觉到了那股寒意,不过却与刀如天有惺惺相惜之感,为了自己的丈夫(高琼称她为王夫人,肖金莜自然便想到刀如天已下嫁王肃观),悲愤交加,无以发泄的感觉。   折磨了一会儿老头子,刀如天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再次溢出一些希望的神采,身形一动,沿着河亲自寻找起来了。   肖金莜如遇大赦,刚才压抑的汗珠再也不受控制,一颗颗如雨滴一般掉了下来,打在那豪*乳之上。   她有心逃命,可万一刀如天去而复返,自己只怕也要像老头子一样受尽疼痛而死。一念及此,肖金莜小心翼翼的盯着刀如天渐渐远去的背影,看她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之中,这才壮起胆子,仿佛屁股后面有个鬼追似的,没命似地向逃去。   跑出老远,她才松了口气,站在河边大叫起来了。   小心翼翼向下游寻找的刀如天,那渺茫的希望,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消散了,想起与网速挂在一起的一幕一幕,简直伤心欲绝,一时再也忍不住,趴在河边,悲声大哭。   早知道,就不会劫持你,让你在废院中受了一夜罪;早知道,就不叫你‘偷马贼’了;早知道,也不会一天到晚与你争个不停;早知道,就该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早知道,日间就该从了你;……   刀如天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终于心力交瘁,整个人仿佛失去生机一般,晕倒在河边。   晨曦初现,一缕金光照在刀如天的身上,让人揪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 :水玉罗刹   “怎么了,喜儿?”苏婉怡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却并未多想,问道:“柳姑娘安排好了吗?”   “安排妥当了。”喜儿应了一声,又道:“我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买了六个丫头回来,照顾老爷子和老夫人。”   说话之间,她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交到苏婉怡的手中,带着几分埋怨之气道:“大人和夫人礼贤下士,好心邀请那落魄的才女,可是那女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又送了战书过来。”   苏婉怡一愣,哑然失笑,无奈的道:“这也值得你生气,她爱来不来。让我看看她这次又送了什么自恃清高的诗句过来。”   苏婉怡拿过纸一看,模仿着王肃观平日里爽朗的笑声,哈哈一笑,然后取过笔纸,大笔一挥,一蹴而就,又洋洋洒洒的回了一句,待墨迹干了之后,让喜儿重新送还。   喜儿拿着白纸走了,苏婉怡心神不宁的感觉重新浮现,将阎罗殿的账目拿了过来,开始打理。   只是没过多久,喜儿又匆匆跑来。   “夫人,刚才李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大人遇到一桩公事,大人连夜带人离开了,请夫人勿念!”   苏婉怡黛眉蹙起,那不安的感觉仿佛更加强烈了,忙道:“有没有说他身边都带了些什么人?”   喜儿摇头,懵懂不知,可她忽然想起一事,又道:“三位ling儿姑娘安排好柳姑娘之后就不知去向了,连二夫人也下落不明,可能大人带着二夫人一起离开了吧。”   苏婉怡这才安心,可想到相公身边带着的是那娇俏可人,活泼娇美的刀如天,心中又酸溜溜的,小声嘀咕道:“这几日我与娘睡,相公你也怪可怜的,可偷吃也要小心点,可别又像小帘一样,将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   都尉府中,风平浪静,所有关于王肃观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内被李大同全部截住,禁止任何人向府上泄露。   只是,随之而来的消息,让整个云州几乎陷入了骚乱之中。   王肃观被红巾军所杀,水玉罗刹发飙,带着三个手下,到处擒拿红巾军,三日之内,连捉上百名红巾军,将那也负责刺杀王肃观的铁瓜、七鬼、肖金莜都捉住了。   甚至,连金鑫子、木森子、游散人三位道士也没有幸免。   三位道士也伤心皇甫不同之死,老泪纵横,哭得呼天抢地,被刀如天擒住,实在憋屈不已,可刀如天已经将王肃观之死的帐算到他们三人的头上,三人一看刀如天那没有半分表情的眼神,都吓的噤若寒蝉,一个屁也不敢放。   刀如天在河边昏迷过去,待醒过来之后,向高琼一打听,王肃观还没有打捞上来,那不可一世,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令人闻风丧胆的水玉罗刹仿佛复活了。   她寻到痛得奄奄一息的老头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红巾军一众的藏身地点全都逼问出来。   她带着三个属下,虽自恃武艺高超,但也不敢擅闯红巾军堂口,守在暗处,逐个击破,三日之内,红巾军一百多号高手,被她手到擒来。   只是,她并没有杀这些人,而是在河边立了个无名氏的石碑,将她抓住的所有人都剃了头发,一个个封住穴道,跪在碑前,替王肃观念经。   刀如天放下豪言:“王肃观一日不出现,我便杀一人,直到他出现为止。只剃掉你们的头发,便是以发代首,让你们陪葬,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这些人无不是一流好手,可被刀如天彻底打怕了,一想到水玉罗刹的凶名,人人变色。   罗刹就是罗刹,那是恶鬼。   虽然前面有“水”“玉”二字粉饰,但罗刹还是罗刹。   水字,有心人给刀如天起这个外号的时候,便指刀如天那无法捕捉的性子,仿佛不会生气,不会动怒,正是如水一般,那“玉”字,自然是指她那美艳无双的绝世姿容了。   这些人被刀如天抓来,终日在河边向王肃观念经,若非李大同从中凯旋,官府早已介入此事。   只是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帮红巾军固然叫苦连天,就连无辜的高琼、金鑫子、木森子、游散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铁瓜、七鬼、肖金莜等人初时还寄托于风不语的身上,只盼着风不语这个唯一的漏网之鱼能够赶来,可刀如天的一句话,让她们彻底陷入绝望之中了。   “中了我的佛陀引灯指,就算有命来,也没命救人。”   整个云州,在这几日彻底沸腾起来了。   水玉罗刹的凶名,再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前有王大都尉冲冠一怒为红颜,后有水玉罗刹戳指一怒为夫君。   在众人恐惧的同时,自然将其引为茶余饭后的一桩美谈。   天地悠悠,河水滔滔。   白云如山,晚霞似火。   夕阳洒落在深沉暗淡的黑沙河中,水波粼粼,寒意弥漫。   上百号武林好手,全都齐刷刷的跪在河边石碑之下,包括肖金莜在内的三位女子,一齐的光头,被刀如天以高超的点穴手法制伏在此,经过烈日曝晒,又饿了许久,原来的锐气被刀如天彻底磨灭了。   此刻,红巾军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后悔跟王肃观做对。   王肃观本身便已经非常不好对付了,没想到又招惹来小魔女的暴怒。   众人已经觉得他们够委屈了,可见到刀如天那没有半分感情的眼睛时,整个人仿佛被针扎一般,刺的浑身发毛。   如果此时正风流快活的王大都尉知道有个女子为了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故事再回到三天以前。   王大都尉被乱流冲的七荤八素,虽然苦苦坚持,但只觉得天晕地转,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吓得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以为龙王爷招女婿,找到他的头上了。   原本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的他,在离奇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这些东西倒相信起来了,此刻第一反应便觉得自己可能被河里的夜叉给抱住了。   只是,他马上反应过来,那并不是夜叉,而是被双臂从腰间抱住了他。   他倍感纳闷儿,在乱流之中有什么东西可抓,便去抓什么东西,将那人牢牢抓紧,奋力向外,可他低估了暗涌之力,很快便被卷的向下沉去,意识渐渐模糊。   只是,在那他即将闭眼的一刻,他无比清晰的确定,刚才冲入乱流之中将自己抱住的人,正是皇甫不同。   她头上挽着的髻已被乱流冲开,长发披散,在乱流中绞缠在一起,一身不知哪儿弄来的道袍,也破损了,肩膀处露出一片雪白。   “怎能让她陪我一起死?”   王肃观陡然生出一股倔气,体内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流在经脉中动了起来,仿佛要冲破身体的禁锢一般。   这股暖流一动,他清醒了许多,拉着皇甫不同又挣扎起来了。   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明白过来,那股暖流,正是他修炼那所谓的《一夜七次郎》时所产生的一股火气。   无暇多想的王肃观,只是挣扎着,想从暗涌中逃出。   可忽然间,身下一股水柱喷发而出,冲的他那口若有若无的气息险些散尽。   被这股来自底下的水柱,王肃观和皇甫不同立刻向上方游去,身边的暗涌也随之停了下来,仿佛偃旗息鼓一般。   王肃观已经憋的脸色涨红,那最后一口气眼看就要用尽,求生的希望刺激他更加疯狂的向上方游走。   终于,他冲出了水面,皇甫不同也离开了水面。   只是,他所到的地方,并非黑沙河,而是一个无比漆黑,隐隐有珠光闪烁的奇异的洞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掘到宝了   王肃观拖着死活不知的皇甫不同来到了泉边,爬上了陆地,一番人工呼吸抢救,终于将这丫头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只是到处一片漆黑,说话有回音隆隆,必然是一个封闭的洞穴无疑。   在这无比漆黑冰冷的世界中,皇甫不同冻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大哥,咱们……是不是死了?”   “傻瓜,没死,咱们应该被乱流冲到了黑沙河深处,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浮了上来,来到了一个封闭的山洞。”   王肃观解释着,不由感慨造化之奇,原来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哦。”皇甫不同勉强的笑了一声,可又哆嗦着道:“我……我很冷。”   王肃观苦笑一声,刚才的挣扎,已经拼掉他最后一丝力气,身上的伤口全都裂开了不少,不仅冷,他还很疼。   只是他哪好意思让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去受罪,将上身的湿衣服解开,披在了皇甫不同的身上。   “那边好像有光线,咱们小心点,一步一步的找过去。”王肃观打起精神,这个时候如果再这么一动不动,肯定被冻死了,但凡有一线生机,他都不想放过。   皇甫不同被冻的心烦意乱,虽然情郎在旁,可那无尽的黑暗压得她无比压抑,不禁有些沉闷。   二人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如四脚动物一般抚摸着岩壁,听着身边冒出的水流声,一步一顿的向那边若隐若现的光芒找去。   可是,眼看着二人要接近那道光芒了,二人碰了一鼻子灰,竟撞到了岩壁之上,那淡淡的光芒竟是从一块高台上传下来的。   在这让人压抑的几乎窒息的空间中,但凡能够找到光亮,那对二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代表着的是希望。   二人寻了良久,终于在右手处找到一堆堆砌在一起的石块。   王肃观不想让皇甫不同冒险,便顺着那堆岩石摸了上去。   那对亮晶晶的东西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清辉将乱石堆上面照亮,王肃观费尽力气,终于爬到了高台之上。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清辉旁边,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已经丢失,便脱下一只靴子,绑在腰带上,将鞋子小心翼翼的扔了出去,几番试探,确定没有陷阱,方才松了口气走了过去。   “大哥,你小心点。”皇甫不同紧张而又忐忑的叫道。   “哈哈,刚才的乱流也杀不死我,我已经无敌了,哈哈。”王肃观自恋的大笑一声,惊得整个洞穴之中嗡嗡作响,回音激荡,滚滚音波震动八方。   王肃观壮起胆子,在那光线的尽头轻轻触摸了一下,一道更加明亮的光辉射了出来,照在洞穴之中。   “夜明珠,这是夜明珠!”   王肃观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光线竟是这颗夜明珠发出来的,夜明珠长年累月的放在这个地方,时间一长,被尘土覆盖,可还是无法掩饰其温润明亮的光辉。   夜明珠呈浅蓝色,光滑*润泽,滑腻温润,如美人之肌肤,质感极佳。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颗夜明珠竟然有比普通的西瓜都要大,上面的尘土被王肃观擦掉,更加璀璨的光辉从上面散发出来,整个洞穴都被照亮了许多。   “大哥,那儿有个大喷泉。”   同儿大喜,指着他们刚才爬上来的泉中拍手叫道。   王肃观也回头一看,借着夜明珠上面的亮光,只见一个仿佛沸腾着的池子发出滔滔水声,一道直径约一米的水柱从泉中喷了上来,化作漫天水花,掉入池中。   “好壮观的泉眼!”王肃观瞬间反应过来:“刚才我们就是误打误撞,被泉眼一冲,才跑出了乱流,冲出了水面。”   “这上面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夜明珠,大哥,你等一下,我也要上来。”皇甫不同压抑的神色渐渐恢复了过来,有了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冰凉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笨丫头,岩石很滑的,我将腰带掉下来,你抓着它爬上来,记得小心点!”   王肃观忙提醒起来。   皇甫不同很不服气的耸了耸小巧的琼鼻,挥舞着粉拳向王肃观恐吓道:“不许说我笨!”   王肃观哑然失笑,故意取笑道:“不笨,不笨,聪明的傻丫头。”   “也不许说我傻。”皇甫不同本已抓住腰带,又不忘向王肃观示警的挥舞一下拳头。   “快上来吧,既傻又笨的王夫人,咱们夫妻俩这次大难不死,捡到宝了,再跟我斗嘴,这些宝物就要飞了。”王肃观笑盈盈的拉着腰带的一头道。   皇甫不同被王肃观的一句“王夫人”叫的浑身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那既笨又傻也不跟他计较了,摆出一副唯恐去的晚了,宝贝真不翼而飞的气势爬了上去。   王肃观看着她秀发如瀑,眉目如画,往上爬时,气喘吁吁,实在是动人之极,撩拨的王大都尉有些动情。忽见皇甫不同动作太大,破裂的衣衫深处,露出如雪似玉的香肩,玲珑酥胸,在胸前跳动,那诱人的乳沟,让王大都尉口干舌燥,唾沫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有人再不上来,就要被我看光了。”   王肃观取笑道。   “啊,大哥,你……”皇甫不同脸上一热,羞不可耐,偏偏爬到了一半,无法遮掩窘状,俏脸一板,嗔道:“小心我告诉婉怡姐姐,就说……就说你在桃花坞寻花问柳,风流快活,哼!”   王肃观气势一弱,满脸堆笑的道:“笨丫头,快上来吧,我要风流快活,也只会找你们几个,其他的女子,我哪会多看一眼。”   皇甫不同心中得意,又往上爬了几步,拉住王大都尉的手,顺势一借力,跳上了平台。   王肃观火急火燎的将她抱入怀中,装模作样的道:“咳咳,刚才拉你,废了我老大劲了,扶我一下。”   皇甫不同明知他是胡说八道,找机会来向自己动手动脚,理智上想要避开他,可身体仿佛着魔一般,偏偏很享受这种被王肃观爱抚的感觉,半推半就的也就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只是,皇甫不同倒没有像王大都尉一样动情,反而扑闪着一双美目,朝那颗夜明珠打量起来了。   “好漂亮哦,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龙脊山脉的龙脉珠?”皇甫不同若有所思的道,欲拒还迎的推着王肃观。   王肃观抚摸在皇甫不同腰间的手一缓,皇甫不同立刻有些失望,不禁回头去看王肃观。   “咱们刚才掉下的地方,正是龙脊山脉以下,月牙山下的地方,想来咱们现在应该在月牙山下才是。”王肃观沉吟道,目光一闪,忽然发现了什么,在皇甫不同的丰腴浑圆的臀部轻轻一拍,一个箭步走开,指着夜明珠下面的那土台,道:“我的小同儿,你有没有发现夜明珠下面的这个台子有些奇怪?”   皇甫不同本来还要怪王肃观太毛手毛脚了,一听此言,便又认真去打量夜明珠下面的台子。   只见夜明珠下面的台子,积满了厚厚的尘土,仿佛将一堆什么物事覆盖了似的。   二人相对看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一齐扑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去扒覆盖着的土层。   忽然间,皇甫不同尖叫一声,喜道:“大哥,我这儿找到了个箱子。”   王肃观毫不气馁的用右手挖着,面色也忽然间一喜,叫道:“亲爱的小同儿,你果然是相公的福星,跟你在一起,你看我也挖到了一个箱子。”   皇甫不同温柔一笑,眼波盈盈,满是绵绵情意,已经被王肃观彻底征服,一颗芳心彻彻底底放在了他的身上,对那惜春院之辱,也抛诸脑后了。   其实,王肃观虽然对皇甫不同有着朦胧的感情,但责任更多的是一方面,刚才见到她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冲入暗涌滚动的黑沙河,如何不感动,如何不震撼,自然要对疼她一点,对她说些温柔的情话了。   “啊……珍珠……玛瑙……黄金……”皇甫不同忽然叫了出来,那欢喜之意,不知比骗人成功还要开心多少倍。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是皇帝   五十六箱的金银珠宝。   堆积如山、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这个高台上,原来应该摆满了这些宝物,可是因为洞壁坍塌,将宝物压在了下面。   万幸有块放置在最高处的夜明珠留下一点光亮,被王肃观给掘了出来,否则这如山一般的宝物,真要长埋于地下了。   挖出了这如山的宝物,王肃观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一切,实在是太戏剧化了,自己差点被老头子一掌击毙,掉入河中又险些死在暗涌之中,顺着暗涌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洞穴,却又挖出这批宝贝。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一双手操控着世间的一切,指引着自己来到这个消失于人间的洞穴,寻找这个宝藏。   自己,注定是这批宝藏的得住。   皇甫不同激动的又蹦又跳,花容月貌的脸上,沾满了灰尘,湿衣服更是将灰尘变成了泥巴,粘在她浑身上下。   只是,一向贪财的小神婆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即便是在情郎面前,还是欢喜的不能自已,躺在珍珠堆里面打滚。   “瞧你那德性,真是个贪财小神婆。”王肃观无奈的鄙夷了几声,心中却道:“不想办法离开,就得饿死在这里了,亏你这笨丫头还这么开心。”   皇甫不同忽然想到什么,坐了起来,拢起湿漉漉的三千青丝,如美人鱼一般蜷着腿坐在珍珠堆上,沉吟道:“月牙山为什么会有宝贝呢?是哪个大富翁埋的?”   这时,王肃观忽然看到什么,只见那堆珠宝后面,一个黄金衣架上面,挂着一套沾满尘土的衣服,上面隐隐绣着几条神龙,莫非便是龙袍?   王肃观走过去翻看了一下,将衣架下面的箱子翻看,里面竟是王冠、靴子,还有凤冠、凤袍等物,王肃观虽从未见过,不过暗自猜测,那些华贵不凡的东西,应该是天子之物。   “同儿,快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王肃观挥手叫道。   皇甫不同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恨不得将所有的宝物都吞进肚子里,王肃观一唤,立刻跑了过去。   “这……这是龙袍?”皇甫不同惊叫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大眼睛,跑过去将西瓜般大小夜明珠抱到怀里,当做一盏灯呈到箱子面前,激动的道:“是……是,确实是龙袍,皇帝出行的时候我见过,穿的就是这种威风凛凛的袍子,上面绣着神龙。”   “这莫非是哪个皇帝的遗物?”王肃观心头一凛,闪过这个念头,忙问道:“在历史上,这月牙山以前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皇甫不同哪有心思去想月牙山的历史,摇了摇头,手忙脚乱的将夜明珠塞到王肃观的怀中,道:“帮我拿着,我先穿上龙袍威风一下。”   不安分的小丫头,很快将龙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大喇喇的坐在硌人的珠宝商,板着脸道:“大胆王肃观,你可知罪?”   王肃观又好笑又好气,想起皇甫不同平日间就喜欢穿各式各样的衣服,到处装神弄鬼骗人,如今连龙袍都穿。   只是,听她的口气,扮的倒更像是县太爷,而不是皇帝。   王肃观对小丫头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诚惶诚恐”的单膝跪地,有模有样的道:“下官折冲都尉王肃观知罪。我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将我亲爱的小同儿置入险地,请皇上降罪,赐罪臣与她洞房花烛夜吧。”   皇甫不同正欢快的笑着,听到王肃观的话,脸上先是温馨甜蜜,后又转为羞涩,最后板着脸喝道:“大胆王肃观,竟然敢对本皇帝不轨,本皇帝罚你……”   “罚我亲你一口吧。”王肃观陡然起身,一把将小丫头报了抱住,在她脸上侵略性的吻了一下。   小丫头不以为忤,反而甜甜一笑,又装模作样的扮起了皇帝,龙袍说什么也不脱下来。   王肃观无奈,这个洞很冷,自己也披上了一件衣服,稍有暖意之后,四处寻找,看有无出口。   只是,他找了半晌,一直毫无所获,不禁颓丧的坐到地上。   “一定有路,要将这个宝藏埋起来,一定要用车辆运送进来。没有路,这些宝藏总不会自动长出来吧。”王肃观叹了口气。   “大胆王肃观,都不陪本皇帝来说话,一个人瞎晃悠啥,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皇甫不同看着王肃观的动作,知道他没有找到出路,眼珠子一转,便又跟他扮起了皇帝。   王肃观苦笑一声,道:“咱们呆在这儿,没有吃的,顶多坚持几天就要饿死了,你还有心思当皇帝,哎,傻丫头,我连跟你洞房花烛夜的心思都没有了。”   皇甫不同眼中也掠过一丝黯然,不过她可乐观多了,嫣然笑道:“这还不容易,那池子里面有鱼,再想办法生个火,咱们烤鱼吃呗,等恢复了力气,想办法原路返回,然后本皇帝再派人来挖宝。”   王肃观笑了笑,只能如此了。   二人依偎在一起,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分了,时间过了多久,不过惊喜的发现,池子之中,隐隐有一丝光线射来,想来应该是池子和黑沙河相通,因白天之故,射到黑沙河中的光线几经迂回,照到了池中。   一念及此,二人顿时欣喜若狂。   至少,他们可以从原路返回。   只是那暗涌的力量未免太过厉害,不做足准备,二人也不敢贸然出去,若是运气差一点,不知道又被暗涌如何弄死。   “大哥……王肃观爱卿,这池子中真有鱼,快陪本皇帝捉鱼。”   皇甫不同对扮皇帝扮上瘾了,在池子便洗漱着,发现里面隐隐有黑影游动,应该是鱼无疑。   王肃观大喜,可没有任何捕鱼器具,灵机一动,便用衣服勉强做了个网子,待看到黑影经过,立刻将衣服捞出来,果然打到了两条大白鱼。   “爱卿干的不错,本皇帝重重有赏。”皇甫不同大喜,扑到王肃观的身上,香唇便印在了王肃观的脸上。   王肃观哈哈一笑,只可惜一腔欲*火被折磨的所剩无几了,也没有将皇甫不同就地正*法的打算,放肆的将她拉在怀中,感慨艳福无边,无耻的又是亲吻,又是抚摸,一番爱抚温存之后,方才准备收拾鱼。   他在那堆积如山的宝藏中找了找,找到一把金刀,用金刀将鱼洗剥干净,可苦无柴火,那生鱼实在是无法下咽。   正在此时,皇甫不同忽然眉飞色舞的叫道:“大哥,你快看,这儿有个通道。”   皇甫不同一激动,都顾不得装皇帝了。   王肃观忙跑了过去,只见她正抱着那绿色的西瓜般的夜明珠,在那堆通往高台的乱石堆前站着,夜明珠的照耀下,乱石堆后面,有条黑幽幽的甬道,不知通往何方。   二人合力将乱石搬开,抱着西瓜一般的夜明珠走了进去,竟是一间更大宽敞的洞穴。   甬道是朝上的,没有台阶,只是一条凹凸不平的路,可容三人并排而过。   走了不到十丈,便到了那另外一个洞穴之中。   这个洞穴里面,味道十分古怪,气息也比较浑浊,有些刺眼。   “啊,鬼啊!”   皇甫不同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扑到王肃观的身上,完全不顾“皇帝”的形象,修长的双腿缠绕在王肃观的腰部,手中抱着的宝贝夜明珠也掉在了地上。   王肃观用脚一抄,夜明珠顺着他的脚滚到松软的土地之上,这才不至于摔碎。   只是,光辉幽幽,照亮了前方物事,横七竖八的白骨躺在地上,衣衫早已腐烂。   “我说皇上,不过是一些白骨罢了,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嘛。”王肃观鄙视了一下,拍着她的小屁股,道:“你不是跟着五个臭道士长大的吗,怎么捉鬼的本事一点都没学到?”   皇甫不同胆气渐渐壮了起来,被王肃观拍着臀部,姿势又是如此暧昧,一时晕红了脸,逃也似的从王肃观的身上离开,抱起夜明珠,藏在王肃观的身后,可总觉得那白骨好像要跳起来似的,后背实在有些发寒,浑身不自禁的哆嗦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出路在哪?   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白骨,这个洞穴,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墓穴。   王肃观暗自猜测,这些人应该是送了宝物进来之后,为了防止泄密,全都被杀于此。   不过,看情形,这儿并没有厮杀的痕迹,骸骨上又没有兵刃。   他认真检查了一番,这些人的骨骼全都变黑,全都是中毒而死的。   王肃观检查了一下,用金刀几乎将洞壁周围敲了个遍,但还是没有找到出路。   不过幸运的是,他从这些人的身上找到了火石。   王大都尉毫不客气的从他们的骨头中刮到磷粉,磷遇水燃烧,那些死人身上腐朽的衣服被点燃,终于有了火光。   皇甫不同却吓的躲得远远的,一个劲儿的埋怨王大都尉对死者不敬,会被鬼缠身云云。   不过,当她看到王大都尉竟然弄出了火来,幽幽的鬼火照着她明亮的眼睛,眼中满是倾慕之色,叫道:“爱卿厉害,本皇帝要重重赏你……嗯……就封你为本皇帝的皇后娘娘吧。”   王肃观一听,噗嗤一声大笑出来,好不容易点着的火被他一口气给吹灭了。   皇甫不同老大不满意了,又气鼓鼓的催促王肃观重新生火,还要收回圣旨。   王大都尉有了经验,第二次更容易的将火生着了,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穴,衣衫什么的全部被他扔了上去,缓缓烧着。   “快把鱼拿来,赶快烤,再过一会儿衣服就要烧没了。”王肃观催促道。   皇甫不同嘟起了嘴,小手在琼鼻前面扇了扇风,摇头道:“不成,这臭衣服太臭了,烧的鱼肯定更臭,本皇帝才不吃呢。”   王肃观头疼起来了,忽然想起什么,暗道:“这个洞穴如果是封闭的,那现在点火不等于自寻死路,氧气烧完之后,我们如何活命?”又摇头道:“不会的,这儿一定通气,不然死了这么多尸首,我们进来的时候,腐烂的霉味一定会更重,这儿必然缺氧,火焰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点燃的。”   想到此处,王肃观才放下心来,肆无忌惮的烧起了衣服。   皇甫不同的目光顺着缭绕而上的火焰看去,只见火焰所向的正上空,隐隐有一个幽黑的洞穴,不禁叫了起来:“大哥,你看,那儿有个洞。”   王肃观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看了看,在这个洞穴的上方,确实有个洞口,不知通往何处。   “莫非那便是这个洞穴的入口?”王肃观暗自揣测起来,一时也无法确定。   不过那个洞口距离地面有三丈的距离,他们俩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更别说爬上去探个究竟了。   “依本皇帝看,宝物应该都是从这个洞口被人掉下来,然后由下面的这些人将宝物装到池边的洞穴中,他们再服毒自尽。”皇甫不同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道。   王肃观也暗暗点头,可这批宝物一直以来都没有被人挖走,只怕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月牙上上面,也应该看不出任何端倪,不然早有人顺着洞穴爬下来,将宝藏挖走了。   当然了,或许有人顺着洞穴爬了下来,但是要么直接被摔死,又或许因无法爬上去而被困死在这个洞穴中。   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大哥,我……皇后,本皇帝有办法了。”   皇甫不同忽然叫了一声,抱着夜明珠转身便跑。   王肃观不知她要干什么,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儿,皇甫不同又抱着两件东西回来了。   一件是个黄金所铸造的器皿,另外一件是被白蜡封住的神秘物事,不知究竟是何物事。   王肃观恍然大悟,拍手赞道:“同儿真有智慧,上面有好多被白蜡封住的东西,我倒是给忘了。咱们用白蜡做燃料,那么多白蜡怎么着也得烧几个月吧。”   同儿得到王肃观的称赞,喜不自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又意识到什么,面色一肃,负手站好,道:“你先前还叫本皇帝为笨丫头呢,哼,本皇帝要判你斩立决。”   王肃观跟着一笑,这丫头喜欢玩,就让她玩好了,不然未免寂寞。   他将器皿放好,用金刀戳下几块白蜡扔在器皿中,又用布条做了捻子点燃,火焰顺着捻子烧了起来。   白蜡不断熔化,不断燃烧,整个脸盆般大小的器皿逐渐被装满,王肃观又在器皿中重新装了几条更粗的捻子,让火烧的更旺。   白蜡被剥离,那密封的物事,竟然是一盒类似于泥丸的药,只怕会因密封不好变质,这才在密封之后,又用白蜡重新封了一遍,用来存放。   只不过,这些药丸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就不得而知了。   想来与宝藏放在一起,必定非寻常物事。   二人此举,如果搁到外面,无异于暴殄天物,只是这洞中宝物如山,琳琅满目,他们就是将所有的白蜡封存的药物全都扔了,也是九牛一毛,毫不心疼。   二人抬着“火盆”重新来到了外面,用金刀插上白鱼,在火上烧了起来。   虽然白蜡的温度并不高,但鱼肉本身容易熟,烛火烧了一会儿,终于熟透了,鱼香四溢,二人是不是吞着口水,充满了期待。   二人都饿得救了,鱼肉虽然有些腥味,而且没有一点咸味,不过吃完第一口,渐渐觉得肉质鲜嫩,美味无比,当真个儿越吃越香,不多时体力充沛,只觉得浑身上下全是力量,人也渐渐恢复过来了。   “吃了一顿鱼肉,我现在有办法出去了。”王肃观精神一振,神秘兮兮的说了起来。   皇甫不同正在侍弄火盆,精神也是一阵,喜道:“快说,什么办法?”   “咱们将那些箱子搬到那个洞穴下面,然后顺着洞穴爬上去,或许有一线生机。若是在冒险跑到暗涌中,指不定怎么死。”王肃观沉吟道。   皇甫不同应了一声,和王大都尉又忙活起来了,箱子中盛装着珠宝,二人合力是无论如何也搬不动的,更何况王大都尉左手伤势未好,皇甫不同可舍不得他去搬箱子。   二人只能将箱子里面的珠宝倒了出来,然后抬着空箱子搬到了那洞门下面。   这一忙,二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等将五十六个箱子全部垫到洞里时,累的都快喘不过起来了。   二人又烤了白鱼吃了,美美的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这才爬到了洞门口。   王肃观拿着匕首,在洞壁上挖小洞,以便脚能踩到上面借力,皇甫不同忐忑的望着洞门,身边是一具具白骨,既害怕,又紧张,躲在角落中念叨起来了,只是叽里咕噜的究竟说些什么,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王大都尉爬了很久、很久,洞壁成了周围成了坚硬的岩石,根本无处挖掘,也无法继续向上攀爬了。   可是这个过程中,他想了很多,如果这个洞穴一直向上,只怕上面也被封住了,不然有长年累月的雨水,必然会从这个洞中流下来,又或者雨水从外面流下来,但长年累月的冲击让洞壁出现了分叉,山洪雨水从分叉中流走,通向地底。   不过,有一点能够肯定,要从这条路出去,除非他身上的伤完全恢复,不过那也仅仅限于他自己出去,要在坚硬的岩石上面挖踩脚的地方,十分不易,更别说还要带着同儿出去了。   最终,王大都尉只能颓然而返。   皇甫不同终于松了口气,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   只是,当王大都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皇甫不同时,她又变得无比失望,郁郁开心不起来。   王肃观安慰了良久,抱着那丫头睡着了。   他们并不知道,外面,此刻的刀如天已经彻底恢复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水玉罗刹,四处捕捉红巾军,杀的整个云州鸡犬不宁。   第二百一十八章 :温柔缠绵(上)   王大都尉忽然醒来,器皿中的蜡烛已经烧完,又重新找了些白蜡扔在里面,将火点燃。   同时,他也想到了新的脱身之计,虽然有些危险,但外面有他牵挂的人,如果耽搁太久,让她知道自己遇害了,那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抱着这个念头,王肃观变得无比精明,仿佛前世拥有杀人执照的特工又重新回来了。   他无比冷静,搬来一个木箱倒扣在水池中,木箱封闭性很好,并不漏气,而后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同儿正四仰八叉的睡着,也不知道小丫头是不是搬箱子的时候累坏了,睡觉的姿势极其夸张,鼻息咻咻,脸上还挂着笑容,偶尔用香舌舔一舔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王肃观摇了摇头,暗道:“这小丫头片子,睡觉也安分不了。早晚将你这小丫头片子连骨头都吞进肚子里去,让你彻彻底底变成我王肃观的女人。”   王肃观想着,走过去在皇甫不同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叫道:“同儿,醒来了,咱们离开了。”   皇甫不同翻了个身身,慵懒的应道:“你骗本皇帝,才没有路呢,我再睡一会儿。”翻了个身身,将身边的夜明珠抱住,双腿蜷缩起来,又继续睡起来了。   王肃观无奈,也不知道这次憋一口气能不能坚持出去,不过他这次大有冒险之意,一念及此,又想起了他体内的那股被暖流。   原来正是那股暖流撩拨着他的情*欲,那日被暗涌卷走,求胜心切,无法呼吸,暖流散到四肢百骸中,不知去向,这次要出去,他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盘膝而坐,王大都尉懒洋洋的练了几遍,测试了一下自己能够坚持多久,心中默数了一下,用前世的计时方法,两分钟没什么问题。   渐渐的,那股消失不见的暖流去而复返,重新凝聚到丹田,顺着他的经脉,在会阴、肚脐下方跳动。   不知不觉中,他的下体一柱擎天,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他的身体渐渐燥热,动情之后,目光也变得火热起来,不由自主的去看正在沉睡的皇甫不同。   “同儿,相公来了。”   求生心切的王大都尉,本没有兴致,可那股暖流去而复返,将皇甫不同征服的欲念再次萌生,正好此处有他二人来过的痕迹,何不玉成好事?   想到这儿,王肃观再无任何顾虑,缓缓坐到皇甫不同身边,将她抱入怀中。   这几日王肃观常常乘机对皇甫不同大加爱抚挑逗,小丫头也非常享受那种感觉,原来还有些抵触,渐渐半推半就,近而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王肃观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她,小丫头知道他色心不死,不过被情郎抱着睡觉,那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滋味,脸上的笑容仿佛更加浓郁了。   只是,当王大都尉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在她耳垂上亲吻的时候,小丫头立刻清醒过来了,娇躯扭动,嗔道:“皇后不许对本皇帝无礼。”   王大都尉兵分三路,继续亲吻,不安分的魔爪隔着龙袍在小丫头足以骄傲的酥胸之上揉捏起来,更重要的是,那坚硬膨胀的下体,顶在了皇甫不同丰腴浑圆的臀股之间。   “啊,什么东西?”皇甫不同吓了一跳,身子陡然一缩,忽然意识到什么,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跳了起来,满脸惊讶的看着王肃观,指着他的下体,羞红了脸,用袖子遮住,嗔道:“大哥……你……什么东西那么硬?”   王肃观笑哈哈的站了起来,下面顿时撑起一个小帐篷。   “你来摸摸就知道了。”   王大都尉目光火热,朝皇甫不同走去,只见小丫头似羞还嗔,双颊晕红,夜明珠的映衬下,如雪的容颜,沐浴在圣洁之气中,清丽无双。花容月貌,俏生生立着,又束着发,带着皇冠,整个人更添几分活泼之气,王肃观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我才不要摸呢,你……你……”皇甫不同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了,一时又是害怕,又是娇羞,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几个为老不尊的老道士教过她向王肃观献身,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与她,原来也有些期待,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   自从那日被王肃观亲了一口之后,皇甫不同根据身体的反应,再联想到一些见闻,那些没人教过的知识无师自通,想起那即将发生的一幕,一颗芳心便如小鹿般乱撞起来。   她本随着几位老道士长大,对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之内的根本不放在心上,做事完全率性而为,自己觉得该,那就去做,觉得不该,那边不做,虽然贪财,但更多的是为了图一己之快,并非真的缺钱;虽然喜欢到处骗人,装神弄鬼,那完全是用赤子之心来游戏人间。   这种女子,让王肃观如何不喜欢,如何不疼爱。   在皇甫不同看来,此刻就算是真的给王肃观献身,也没有什么,但自己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不敢让王肃观碰她,真个欲拒还迎,极度矛盾。   王肃观看她这可人模样,哪里还把持的住。   “小同儿,快让相公抱抱,大不了这个宝藏全都给你。”   王肃观开始利诱了。   皇甫不同不依的嗔道:“才不让你抱呢,你要对我做坏事。”   羞答答的小丫头低下头去,侧身对着王肃观,警惕的防着他。   “相公当然要对你做坏事了。”王肃观也不否认,坏笑着道:“你这笨丫头,前两日跟你亲热,你都很开心,今天怎么不让相公碰了?”   “前两日,你……没有那硬邦邦的东西,今天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我……我怕。”皇甫不同身着龙袍,戴着皇冠,袍子虽然宽大,但腰带将盈盈一握的蛮腰衬托出来,婀娜的身姿,充满了雌性的诱惑。   王大都尉已然动情,虽然可以冲过去将皇甫不同摁倒,但他并不想让这个喜欢自己的女孩觉得自己太过粗暴了。   “笨蛋,那又不是凶器。”王肃观头疼的道:“那是世间最神奇的东西之一,不信你摸摸,它平常在睡觉,一看到我的小同儿,受不了诱惑,便抗议起来了。”   王大都尉无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什么意思?”皇甫不同好奇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可见到他那火热的目光时,又别了开去。   “来,你摸一摸就知道了。”   王肃观继续引诱着。   “才不呢。本皇帝可是骗子的祖宗,你笑的那么坏,明显有阴谋。”皇甫不同将挺翘的琼鼻耸了耸,嫣然而笑,向王肃观吐了吐舌头,办了个鬼脸。   那秀美的如玉容颜,面泛桃晕,活泼可人,娇俏妩媚,眼波流光,眸光如星,看得王大都尉再也忍不住了。   “小妖精,你敢引诱你家相公,我要将你就地正*法。”   王肃观伸手一探,将皇甫不同的小手抓住,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皇甫不同“嘤咛”一叫,下意识的去推王肃观,脚下不知为何被绊了一下,王大都尉仰天栽倒,轰然倒地。   王大都尉虽然摔了个七荤八素,但灵机一动,双眼向外一翻,咬着舌头,“晕”了过去。   皇甫不同吓了一跳,怔怔的望着王肃观,半晌一言不发。   不过,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无比紧张,吓得亡魂皆冒,轻轻在王肃观的身上退了一下,见王肃观没有反应,又试了一下鼻息,一试之下,放声悲泣,伏在王大都尉的身上嚎嚎大哭起来。   “皇后,都是本皇帝害了你,快醒来吧,本皇帝让你当皇后就是了。”   装晕的王大都尉一听此言,险些当场大笑出来,不过听着丫头的说话的口气,他有种感觉,这丫头一向大大咧咧的,可心中聪明雪亮,说出这么不经过大脑的话,只怕发现自己装晕。   第二百一十九章 :温柔缠绵(中)   王大都尉忽然咳嗽一声,伸出双手将皇甫不同拦腰抱住,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哈笑道:“我的好同儿,我现在娶你如何,现在咱们洞房花烛夜。你不做皇帝,我不做皇后,你做我的新婚夫人就成了。”   皇甫不同似乎并没有对王肃观的死而复生有多大意外,不过还是气得在他胸膛上面狠狠的捶了两下,怒道:“你又骗我,我恨死你了。”   王肃观面色一肃,深深吸了口气,抚摸着皇甫不同纤瘦的后背,那青丝如瀑,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处子的香气,荡入鼻端,实在是销魂嗜骨,连骨头都要酥了。   皇甫不同又是“嘤咛”一叫,忽然发现她骑在王肃观的腰间,这姿势实在是暧昧至极,而且王肃观的腰间还有伤,忙要站起,可王大都尉却一把将她拉住,仍旧肃着脸道:“同儿,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对我情深意重,看我掉入河中,不顾自己的安危跑下来救我也好,殉情也好,我都明白,此生,我绝不能辜负了你,更不能让你受半分委屈,这是我的真心话,你信吗?”   皇甫不同被王肃观的情话说得骨头都软了,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坐在王大都尉的肚脐上,任由那坚硬火热的下体顶在自己臀部,也不再动了。   “大哥,只要你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就知足了。”皇甫不同虽然有些大条,但仍旧感动的泪眼朦胧。   谁家少女不怀春?   哪个姑娘不喜欢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缠绵情话?   王肃观享受的在她的臀部抚摸着,这姿势,凤在上,龙在下,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只是,皇甫不同话音一转,又道:“只是,我虽然想嫁给你,也想做你的女人,但不能是现在。”   王肃观心头一奇,手上动作一顿,问道:“为什么?”   “师父为了银子,将我许配给公羊仲彦,如果我这个时候嫁给你,便有些不合适了。一来你曾经在公羊仲彦手下做事,毕竟与他有主仆之义;二来一些明眼人或许会将这件事情与公羊仲彦畏罪潜逃联系起来,到时候你可能会有麻烦;其三,我至今未拿到公羊仲彦的退婚书,嫁给你,也不合适。”   皇甫不同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表情,一一道来,说的丝丝入扣,简直让王肃观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骑在自己腰间的还是那个小骗子、小神婆的皇甫不同吗?   只是,他想到自己对皇甫不同评价的那四个字时,又释然了。   大智若愚!   表面上看起来傻傻的一个小丫头,她头脑聪明,心中雪亮,走南闯北,许多事情看得比王肃观还要远。   王肃观来自现代,许多事情都用现代人的观点去想,本身又有些叛逆,就算公羊仲彦真的活着,只要他喜欢皇甫不同,那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他就算搅个天翻地覆,也要抱得美人归。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在同儿丰腴饱满的腿上轻轻掐了一把,摩挲着道:“我的同儿竟然能说出这番真知灼见来,相公真是爱死你了。不过,方今天下,有何事能够拦得住我,这么点芝麻蒜皮的小事,不用在意,我一定能够处理好的。”   “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的,私下没人的时候我也想当你的夫人,喊你一声相公。”说到此处,皇甫不同脸上又泛起一坨红霞,桃晕片片,娇美不可方物。   “只是,师父师伯师叔们说,你是蜕蛇化龙之体,你的孩子将来要称帝的。若是我给你生个孩子,将来当了皇上,世人肯定将孩子与你、我、公羊仲彦之间的事情大加渲染,到时候传的满天飞,你让一国之君的面子往哪儿搁。”   王肃观再次全身大震,他早就猜测蜕蛇化龙之体可能与帝王有关,可万万没有料到蜕蛇化龙之体的后代竟然会称帝。   这也就罢了,皇甫不同的眼光竟然看得这么远,她到底有多么聪明,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王肃观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皇甫不同一般,对她更加喜爱了,将她抱住,坐起来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一下,道:“你也太会杞人忧天,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我王肃观是个率性而为的人,才不会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王肃观满腹心事的想了想,如果自己真的复了仇了,将景泰从龙位上推下来,难道就让别人乐享其成,坐了景泰的江山不成?   不可能,他一定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做皇帝。   那会是谁呢?   王肃观无心此道,他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渴望平静,渴望身边儿女成群,娇妻相伴的幸福生活,真要大事得成,必然功成身退,谐美归隐,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财主”,在幕后掌握着天下大权的“小财主”。   当然了,偶尔搞点小发明,将前世先进的技术、制度,逐渐带给那个自己创造的世界。   这,才是他要的生活。   如此,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让自己的儿子掌握大权,他爱当皇帝自己去争,不喜欢当就承欢自己的膝下,做个孝顺的乖儿子得了。   想到这儿,他恍然大悟,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看到了这个世界未来的命运。   或许,一切早已注定,真是上天带他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找到这个富可敌国的宝藏。   看到陷入沉思的王肃观,皇甫不同以为他生气,不由又着急起来了,拉起王肃观的袖子,嘟着嘴,用细如蜂鸣的声音幽幽的叫道:“相……公……”   王肃观陡然回过神来,这空旷的山洞中,皇甫不同那仿佛受了委屈道歉的一声“相公”清晰传入王大都尉的耳中。   王大都尉大喜,哈哈一笑,将皇甫不同抱紧,取笑道:“怎么又肯叫相公了?既然叫了,那相公就要登堂入室,洞房花烛了。哈哈……”   皇甫不同嘟了嘟嘴,垂着的眼皮忽然抬起,秀气纤美的睫毛在星眸上面眨动着,美目流盼,倾倒众生,含羞带涩的道:“我……我也想做你的女人,可是……可是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王肃观好笑的看着这丫头,看看她到底要约法三章些什么。   “第一,我生气了,你要哄我,我受委屈了,你要替我出气,我想吃糖果了,你要给去买……”   小丫头一口气说了几十样,王大都尉两只手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不过听她的口气,倒像是前世要谈恋爱的小女孩一般,王肃观又畅快的笑了出来。   “你别笑。第二,你不能偏心,厚此薄彼,我要是什么做的不好了,你要耐心跟我说,不许跟我发脾气。还有,我暂时不想给你生孩子,等公羊仲彦的事情平息,被人淡忘之后,我才会给你生孩子。”   第二点王大都尉可有些不满意了,他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这丫头偏偏不让自己如愿以偿,实在是可恶至极。而且,她的第二点,说的条件貌似不止一条,加起来别说约法三章,约法三十章都过了,王大都尉实在很不满意,皱着眉头想要抗议。   “第三,我以后说什么事情,你都要答应我。”   王肃观彻底无语,其他的也就罢了,最后一条,简直是一个万能约定,敢情在他的家里面,这皇甫不同小丫头片子就要当老大了。   只是,他自然知道这是同儿跟自己开玩笑的,她一向快快乐乐的,像只无忧无虑小蝴蝶,到处招摇撞骗,对周围的许多事情充满了好奇,游戏人间,哪会有跟苏婉怡争宠之意。   若非她真的喜欢上了王肃观,为了他的前途开始筹划,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将那大智若愚的智慧表现出来。   “相公遵命!”王肃观又在皇甫不同白皙而毫无瑕疵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以后,相公便与夫人做对地下夫妻,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小丫头这么快快乐乐下去,不要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得快乐时且快乐,记住了吗?”   皇甫不同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向王大都尉吐了吐舌头,眼中满是欢喜与满足。   “本仙姑掐指一算,大哥定有逃出生天之计,且看神通广大的本仙姑帮你劈开月牙山,逃出生天。”   皇甫不同得意的笑着,樱桃小口被王大都尉吻了上去,贪婪的寻入,索求着那香滑甜腻的香舌。   第二百二十章 :温柔缠绵(下)   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脐下腰州做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带,曾与佳人斗几场   王大都尉动情的在皇甫不同的唇上吻着,废了老大力气,终于将她身上穿着的龙袍解开,一直狼爪才探了进去,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皇甫不同又是害羞,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又是欢喜,心中复杂到极点,只是刚才与王肃观敞开心扉谈了谈,那扑通通直跳的心已不像刚才那般紧张。   可饶是如此,她的身体还是绷的紧紧的,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王大都尉已不满足于亲吻爱抚,猴急的去扯皇甫不同身上的龙袍,可越是猴急,越是手忙脚乱,弄疼了皇甫不同。   皇甫不同“呀”叫了一声,面泛桃晕,红霞朵朵,鼻息粗重,这一声也带着几分呻吟之腔。   “大哥,你、你慢一点。”   皇甫不同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小女子,被王大都尉一番亲吻抚摸已经融化了一般,软绵绵的靠着王大都尉,丰满的胸脯压在王大都尉的胸膛,柔软温热的触感,已经让王大都尉忍无可忍,急不可耐了。   只是,无比紧张的她,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主动抱他?她害羞;拉住自己的衣服?她怕王大都尉误会自己不想做他的女人;遮住胸前两团柔腻,不要让这家伙乱蹭?她又觉得这好似自己抚摸自己的胸脯一般,未免太过暧昧了。   无比紧张的皇甫不同,肩膀几乎机械化了,双手就那么极其不自然、僵硬的垂着。   “你别紧张,大哥怎么舍得让你承受狂风暴雨呢?咱们细水长流,你来我往,斗他个三天三夜,真正做个‘一夜七次郎’,哈哈。”   王大都尉邪笑着,忽然放弃去脱皇甫不同的衣服,一把拉住她的小手,隔着裤子,让她握住了那一柱火热。   “啊,这么烫!”皇甫不同吓了一跳,小手待要拿开,却被粗暴的王大都尉给摁住,一时又紧张到了极点,连双目也闭上了,可还是抑制不了那颗好奇之心,小手捏了几下,小声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王大都尉憋了许久,好奇宝宝小同儿那么捏了两下,几乎让王大都尉爽翻了天,“啊呦”一叫,深深吸了口气,奇道:“你、你没见过?”   皇甫不同陡然抬眼向王肃观看去,满眼愠怒、委屈,狠狠的在那火热滚烫的东西上捏了一把,泪水竟滚滚而下,抽噎的道:“你、你还是认为我不干净,嫌弃我、看轻了我……”   王肃观吓了一跳,欲念退了不少,念头一转,已然明了。   自己怎么没头没脑的说这种话!   皇甫不同自然是以为王肃观认定自己那夜惜春院中受了侮辱,否则也不会说出见过那东西的话了。   这是皇甫不同心头的一根刺,即使不沾边的东西,她也能够联想到那夜的事情上面去。   “好同儿,你又想多了,我不是说你那夜被人侮辱了,我的意思是,你总该见过小孩子的吧,哪个小屁孩没穿过开裆裤!”王肃观慌不迭的解释道。   “可那都像毛毛虫一样软软的,哪有这么烫、这么大、这么硬的,你分明就是看轻我了。”皇甫不同宽慰了许多,可还是不依不饶的问着。   王大都尉简直快要疯了,跟这丫头去争,哪不是对牛弹琴吗?   “你待会儿就明白了。等咱们快活过之后,他就要睡觉了,到时候又会恢复原形。”王大都尉摆着苦瓜脸解释道。   “真的?!”皇甫不同羞红着脸,狐疑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擦起了脸上的泪水,虽然她不知那物事为何会是这样火热坚挺,但总觉得应该如此,王肃观的话合情合理。   王大都尉实在有些头疼,正要继续进攻,哪知皇甫不同竟先入为主,一把扯掉王大都尉的裤子,那气势,似乎是想要求证一下,看看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哪知她才看了一眼,又吓得叫了一声,两只小手捂住了脸,十分别扭的道:“你的那儿怎么长胡子?”   王肃观哈哈大笑,这丫头简直是块活宝,看她那娇羞可人的模样,玉雪冰肌的容颜,活泼动人的神情,天真撩人的话语,简直让王大都尉恨不得连骨头都给她吞进肚子里去,心中实在是爱极了她。   “同儿,相公以后再也离不开你了,少了你,我会少了很多的快乐。”王大都尉正畅快的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怔怔的望着皇甫不同,讶然道:“你……你不知道这儿长胡子,那你的那儿是干干净净,寸草不生?”   皇甫不同羞红了脸,只能又闭上眼睛,将头埋在王肃观的胸膛,在他胸前捶了一下,气道:“哪有人那儿长胡子的,我就没见过,脏死了。”   王肃观肯定了,这丫头,原来是……   迫不及待的王大都尉再也顾不得了,粗暴的将同儿身上的龙袍脱了下来,动作太大,那头上的龙冠也随之掉落,不知过滚到了何处。   紧接着,王大都尉那坚挺如铁的东西顶着皇甫不同的两片温腻浑圆的小屁股上,如饥似渴的在小同儿的身上亲吻爱抚起来。   随着衣衫脱落,同儿全身绷紧,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颤巍巍的胸脯上下摇晃起来。   丰乳酥圆,小腹平坦,纤腰一握,三角洲的汇流处,确实干干净净,白皙温热,仿佛在抽搐。   “放轻松,任何一对夫妇,都会如此享受快乐,放轻松,从现在起,你就要成为我的女人了,王肃观的女人。”   王肃观郑重的说了一句,一手扶住同儿滑腻丰腴的左大腿,火热的下体,顶*进了濡*湿狭窒的那水帘洞中。   温紧香干口赛莲,能柔能软最堪怜   喜便吐舌开颜笑,困时随身贴股眠   内裆县里为家业,薄草涯边是故园   一遇风流轻俊子,等闲战斗不开言   王大都尉挺枪上马,真真个儿杀了个惊天动地。   皇甫不同被撕裂,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王大都尉温柔爱抚,软语温存,关心呵护,蜜语甜言,皇甫不同的身体渐渐放松了,彻底或作一汪春水,浇注到王大都尉干涸的田园之中。   皇甫不同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随着王大都尉,共赴那极乐巅峰。   袅娜破*瓜余,头蔻梢头八月初。   几番天翻地覆,地覆天翻,骤雨初歇,一对璧人依偎在一起,山洞清凉,王大都尉将搬过来一个箱子,用刀将外面的铁皮割破,将里面的木板砍成碎木片,放在烛火上烧着,架了一团篝火。   原本他也没有想到烧箱子,以为箱子是铁做的,可先前寻路,将箱子放到水里面,落水不沉,这才想起那箱子里面应该是木头。   媚眼迷离的同儿,虽尝破*瓜之痛,但不管从生理还是心理,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一只手搂着王大都尉的脖子,一只手还放在那已经睡过去的东西上。   王大都尉不厌其烦的讲起了一些好奇宝宝刚才问的问题,小同儿则慵懒的贴着他火热的胸膛,安静的听着。   “相公,你和婉怡姐姐也经常如此吗?”皇甫不同忽然问道。   “废话,我们是夫妻,自然如此了。只是遗憾的是,她不知道多想为我生个孩子,被我的玉露浇注一下,可你这不听话的,偏偏不肯。”王大都尉耐心的解释道。   皇甫不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开始打听苏婉怡的一些事情了。   王大都尉一边抚摸着她滑如丝绸,腻如凝脂的肌肤,一边解释着她的问题。   “那小如呢?”   这丫头实在是太八卦了,问完了苏婉怡,又将目光转向刀如天。   “我怎么敢对她下手,我还想多活两年呢。”王大都尉好笑的回应着,“那丫头,动不动对我拳打脚踢,除非她主动来找我,否则我可不敢主动去找她。”   皇甫不同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宇间满是幸福与得意,仿佛在说:相公以后就成我和婉怡姐姐的了。   王肃观拾起身来,往篝火上去架了几根柴,转过头来时,看到小同儿那秀美泛红的小脚丫下面,仿佛有一块脏东西。   王大都尉先前与同儿姿势限制,并未注意她的小脚丫子底下,此时才发现她的脚底竟然有这么一块奇怪的印记。   他府上前去,将那纤秀的脚丫子拿在手中,借着火光的映衬,在她小脚丫底下挠了挠,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王大都尉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揭开皇甫不同身上的被子,去看她浑圆饱满的屁股。   “相公,我……我受不了了,歇一会儿吧。”   皇甫不同央求的坐了起来,向王大都尉作揖告饶。   第二百二十一章 :脱身之计   “相公疼你还来不及呢,舍不得再让你受痛了。你趴好,我看看你屁股上的刺青。”   王肃观好笑的看着皇甫不同,心想:“你有这么厉害的相公,以后可有得你受了,哼哼。”   皇甫不同半推半就的爬好,可一想到王肃观正在盯着她的屁股看,就紧张不已,暗道:“我屁股上有个讨厌的疤痕,他会不会因此不喜欢我了?”   忐忑不安的皇甫不同毕竟是个女子,身上有一处瑕疵,都接受不了,女为悦己者容,为了王大都尉,自然要让自己完美无缺才是。   刚才的片片落红,已证明了她的清白,她那漂浮不安的心也安定下来了,可新的担忧又随之而来,那就是屁股上的疤痕。   刚才二人狂风暴雨,王大都尉虽然看到了同儿屁股上的杯口大的圆形疤痕,只是匆匆一瞥,未曾在意,如今又见到同儿脚底有个月牙形胎记,便想认真看看那奇怪的疤痕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大都尉轻轻的抚摸着那如绸缎一般滑腻的臀部,五指在皇甫不同臀部的臀部周围打转。   那丫头走南闯北,身体健康,皮肤结实而不失弹性,而且她的臀部诱惑天成,不肥不瘦,恰到好处,王大都尉虽然刚歇不久,但也有些心猿意马。   他仔细的看了看,那个疤痕分明是一个拥有特殊含义的印记,倒像是被给官马烙记号的烙铁烫到了一般,可那图案,却又不同。   烙印中的图案,仿佛来自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那家族正在进行祭祀,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图案中,一人胸前插着一柄利剑,双臂张开,仰天长啸,只是奇怪的是,这个人的五官,只有一张口,甚至连牙齿、舌头都没有。   王肃观若有所思,巴掌轻轻的在皇甫不同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暗道:“这么奇怪的印记,莫非与同儿的身世有关?”   “大哥。”   皇甫不同欲拒还迎,娇躯一颤,臀部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羞不可耐的叫了一声,身子又绷紧了。   王大都尉不忍心让这么可人的丫头受到自己的摧残,定了定神,抱着这如玉的美人儿躺了下来,取笑道:“你这丫头,咱们都这样了,你自然是我的夫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有许多闺房趣事,我一件件的教你。”   “我才不要学呢。”皇甫不同娇羞的嗔道。   王大都尉笑了笑,话题一转,问道:“同儿,你的身世是怎么样的,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完全没有印象吗?”   皇甫不同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是七岁的时候跟着师父上的五华山,以前的事情,早就忘记了,至于我怎么活到七岁的,我记不清了,反正现在活着,又能当大哥的女人,我就很开心了,何必去想呢?”   王肃观幸福的笑了起来,在小丫头小巧琼鼻之上轻轻一抓,真是越瞧她秀美玲珑的鼻子,那鼻子便越美,尤其配上她笑意盈盈,冰雪玉容的容颜时,更是清丽不可方物,看的王大都尉心痒痒的,又凑过去在她的挺翘的鼻子上亲亲一吻,含笑道:“那你不知道你屁股上的印记是怎么来的了?”   “不知道。”皇甫不同立刻紧张起来了,屁股也不知不觉中绷紧了,总觉得有些别扭,紧张的问道:“相公,你可是讨厌我的疤痕?”   “傻瓜,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一切,怎么会讨厌你的疤痕呢?”王肃观将她的脑袋抱入自己火热的胸膛之中,在她秀美的香肩上吻了起来,道:“我在想,那个印记应该来历不凡,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等出去之后,我向黄庭轩打听一下,他博学多闻,或许知道。”   皇甫不同本来幸福而又满足的笑了起来,一听王肃观要去打听,立刻叫了起来:“啊,千万不要啊,在屁…股上,多丢人,好相公,求求你了,可别传的整个天下都知道我和你做了夫妻,那我还没嫁给你,就跟你做了夫妻,传出去丢死人了,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吧。”   “傻瓜,谁说你孤苦无依,你现在不是有我,有婉怡吗?以后记得和婉怡好好相处。”   王肃观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可那道疤痕让他觉得有些不简单,这种感觉为何而来,他自己也说不好。   “相公,那你呢?你难道从小在山中当猎人长大,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吗?”皇甫不同忽然开口问道。   王肃观愕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王肃观那死鬼的脑中,真是对父母没有半点印象,自小就在东州闲逛,打过猎、捕过鱼、贩过私盐,只要能活着,做过好多事情,但对父母却是一无所知。   “我也是个孤儿。”王肃观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前世,他没有尝试过亲情,今生,他将所有对亲情的渴望都化作对苏婉怡的爱,如今,又多了个皇甫不同,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有没有父母,他们是否依然在世。   皇甫不同黯然一叹,可脸上顿时洋溢出快乐而又满足的神色,吐了吐舌头,道:“你我做了夫妻,我刚才让你那么快乐,你拿什么报答我?”   “呃……”王大都尉一愣,这丫头还真会取闹,坏笑着道:“那就让你也再快乐一次好了。”   火焰缭绕,空旷的洞穴中,春意无边。   又过了许久,许久,皇甫不同慵懒的从梦中醒来,便将王大都尉正在池边忙着,可怜小同儿被王大都尉折腾的腰肢酸软,下体胀痛,真是恨死他了。   想起风流快乐的时光,皇甫不同又转怒为喜,面露羞涩,当真个儿艳若春桃之花。   “大……相公,你在忙什么?”皇甫不同拾起身来,又要去穿她的龙袍。   “我在……”王大都尉回头一看,话音一顿,含笑道:“皇帝陛下,你的袍子被我扯坏了,还是穿上原来的衣服吧。咱们要回去了,如果你穿着龙袍出现在云州,不知道要吓死多少人。”   皇甫不同将原来的衣服穿好,王大都尉将自己的外衫又扔给她,让她披上,这才扶着小同儿来到池边,带着几分卖弄的口吻,指着那早已准备好的箱子道:“为夫今天就用这个箱子把你送出去。”   皇甫不同朝箱子看了看,摇头道:“不成的,咱们必须下潜到深水中,然后从溶洞中游过去,才能到外面的暗涌地带,那暗涌的力量太强了,任何东西在里面,都会被卷下去的,你要是将我装在箱子里面,还不如我自己游出去的好。”   王肃观仍旧胸有成竹的道:“放心吧,本相公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我将两个箱子并在一起,然后用那剩下的白蜡将你密封在里面……”   “啊?!”皇甫不同吓了一跳,敢情这个臭家伙原来要将自己密封在白蜡里面,那怎么成?   “我才不要进去呢,闷也闷死了,人家又不是活物。”皇甫不同不满的扬起了头,不睬王大都尉。   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又向王大都尉请教道:“那我封在里面了,你怎么办,咱们又如何出去?”   王大都尉道:“将你封在里面,是怕你会路上缺氧……会无法呼吸而出现危险。”   “胡说,那你怎么不跟我一块儿密封,是不是想欺负我?”皇甫不同嘟着嘴,老大不满意了。   “别打岔,听我说。”王肃观续道:“当日若非我仗着那一夜七次郎的一口气硬撑下来,只怕早气绝而亡了。所以,你这次必须封到箱子里面,这样才能撑到回到地面上。”   “我不跟你一块儿进去,有两个原因,一来,我要是也进去了,咱们俩谁掌握方向,还不得被乱流卷到底下去了。二来,用白蜡密封,总要一个人留在外面将箱子彻底密封住才行。”   “我把箱子封好之后,便在箱子上绑一条锁链,在锁链上绑一块大岩石,将大岩石推入池中,这样箱子才会下沉,等沉到溶洞附近了,我再解开铁链子,将白蜡封住的箱子从溶洞推到暗涌之中,就算暗涌的力量再强,也无法将两个箱子卷入地底,到时候你就会向上浮,咱们就能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逃出生天   王大都尉的办法虽好,但皇甫不同却立刻开始反对,带着哭腔道:“原来你是想将我送出去,那你怎么办,你这个没良心的臭相公,这么快就让我守寡,呜呜……”   王肃观头都大了,偏偏这丫头哭得真像那么回事,自己根本插不上嘴。   “停!”   王大都尉喊了一声,皇甫不同反而哭得更响了,忽然一擦眼泪,气势汹汹的道:“不行,咱们都约法三章了,你得听我的。你进箱子里面去,我将你推出去。”   王肃观替她擦着眼泪,解释道:“我还不想死呢,爱哭鬼,听着,我将你石块与锁链割开,把你从溶洞中推进去之后,我也会抓着箱子,到时候箱子不照样能带我出去?”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想你在水中无法呼吸,还没把我推进溶洞呢,自己先死了,那可怜我这个小寡妇得替你陪葬。”皇甫不同呜咽着道。   “你……”   王肃观无奈的在傻丫头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丫头到底是为自己哭还是为她自己哭,或许这个当头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让王大都尉头疼。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一来,我修炼过《一夜七次郎》,现在小腹有一团烈火般的暖流,可让我坚持一会儿;二来,山人自有妙计,我在溶洞口的时候,可以深深的吸口气,到时候肯定能坚持到冲出河面。”王肃观胸有成竹的道。   皇甫不同狐疑的望着他,秀美一蹙,哼了一声,道:“你有办法换气,那我也在箱子外面换气,抓着箱子出去不就成了,为什么要听你的钻进箱子里面去。”   王大都尉为了消除她的疑虑,只能跟她掩饰一番了。   他将箱子倒放在水中,箱子的底部,自然而然被逼出空气区,王大都尉正是想带着倒扣在水中的箱子,潜到溶洞的时候,吸一口箱子底部的空气,然后再冲出黑沙河。   皇甫不同也不知道激动,还是感动,还是被王大都尉的智慧给折服,搂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快速离开,站在远处,笑盈盈的道:“那我也要带个倒扣在水中的箱子出去,然后在进入溶洞的时候吸口气。”   “你得听我的,你都不怎么会游泳,更别说潜泳了,狗刨的技术那么差,我在水中既要照顾你,又要推箱子、解锁链,你帮相公省省心吧。”王肃观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道。   皇甫不同又不满意了,敢情这家伙是嫌自己碍手碍脚,如何受得了,抱起自己的水晶球,气鼓鼓的坐到了箱子之中,不再搭理王大都尉。   王大都尉好话说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小丫头哄愿意。   “我答应你,回去之后,我带人将宝藏挖出来,在将这座山夷平,我要让这个天然喷泉,出现在咱们家的后花园。”王大都尉拍着胸膛保证道。   皇甫不同气早就消了,只能配合王大都尉的计划,安静的呆在箱子中,给自己随身挂满了珠宝,让王大都尉熔化白蜡,将两个箱子绑好后密封。   王大都尉怕自己动作不够快,让同儿将里面的空气消耗完,一直用白蜡将箱子封闭约一寸厚,才将最后的一个通气孔封好。   他早已找好了何时的岩石,将之绑好了。   用来在荣洞口换气的箱子也早已准备好。   岩石被王大都尉推入池中,铁链刷刷而响,扑通一声,封着皇甫不同的白蜡箱子也坠入水中,被岩石拉着向下沉去。   王大都尉潜入水中,在白蜡封着的两个箱子下落的同时,推着它快速向溶洞游去。   可是,这个过程中,最困难的事情并非将箱子推向溶洞口,进入乱流区,而是掌握好那个供他呼吸的箱子的平衡。   王大都尉费尽气力,终于将箱子推到了溶洞之中,等手忙脚乱的解开铁链子时,那口气已经快憋不住了,忙钻到箱子底下,在空气层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撇下这烦人的箱子,让它浮了上去,自己拉着铁链子,推着箱子冲到了乱流之中。   神智清醒的王肃观,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股撕扯之力,搅得他浑身疼痛,那神奇的天地之力,如山一般滚滚而来,卷着王大都尉翻腾起来。   “好厉害的暗涌,我的潜水艇竟然无法完全抵抗这股力量。”   王大都尉心头暗急,早知道的话,就在“潜水艇”周围再绑几个木箱来增大浮力了。   只是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莫说他能否坚持到浮出水面,就算是同儿,只怕在里面也不好受,他虽然将箱子绑好,又封了一寸厚的白蜡,但暗涌的力量如此强大,白蜡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到时候那就死定了。   王大都尉憋着一口气,顺着铁链子爬到“潜水艇”底部,用铁链子绑着自己的身体,如青蛙一般手忙脚乱的开始向上游。   暗涌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这么一来,箱子终于开始向上浮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大都尉越来越急,再这么下去,自己真要气绝而亡了。   而且,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箱子就算付浮出水面,但自己不游到岸上的话,同儿根本没办法离开箱子,自己也无法离开。   正胡思乱想之间,王大都尉忽然感觉到箱子似乎不再往上游了,开始上下摇曳,波动不定。   “终于到河面上了。”王大都尉心头暗喜,忙又到箱子底部,使劲浑身力量,将箱子向岸边推去。   终于,他见到了岩石,抓到了岩石的棱角,顺着它爬上了岸。   王大都尉一屁股坐下,此时正是明月当空,星辰点点,竟是深夜之中。   王大都尉将箱子从河中拉了出来,手中金刀一亮,破开白蜡,将皇甫不同放了出来,赶忙将箱子重新推入河中。   随着箱子打开的那一刻,夜明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辉,将周围照亮。   “大哥,咱们出来了!”   皇甫不同雀跃的叫了起来,身上挂着的珠宝闪闪发亮,夜明珠光辉耀眼,整个人更显清丽无双。   王肃观也畅快的笑了起来,死而复生的喜悦,又娶到了一房娇妻,实在是喜不自胜。   “相……大哥……没人的时候叫你相公好了。相公,咱们什么时候来挖宝?”皇甫不同扑闪着眉目,眸若星辰,澄澈明亮,仿佛不是来自于尘世一般。   王大都尉左右看了看,黑沙河后面确实是高高耸起的月牙山,想来宝藏确实是在月牙山中。   他们一路顺流而下,花了好久才从水中跑了出来,只怕那溶洞的入口,应该还在上游。   王肃观大概急了一下地形,心道:“要挖出宝藏的话,从溶洞进去,肯定不行了。”当下,他展演笑道:“我有两个办法,第一,便是在上游建个坝,然后将宝藏挖出来;第二,就是将月牙山给夷平,你说哪个办法好?”   皇甫不同一听,又失望起来了,莫非挖宝藏真就这么难?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皇甫不同嘟着嘴道。   王肃观正要说两句什么,忽见上游方向有火光闪耀,仿佛有不少人正在聚会一般。   皇甫不同也发现了,兴致冲冲的要跑上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却被王大都尉给拦了下来:“你身上有这么多宝物,咱们又失踪多日,如果被人看见了,大家都会猜到黑沙河附近有宝藏,到时候咱们的宝藏就要落到别人手中了。”   皇甫不同立刻警惕起来了,贼兮兮的朝附近打量着,用外衣将自己的宝藏包了起来,小声道:“也对,还有人要杀你呢,咱们还是小心点,先回去换件衣服,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这样狼狈死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水鬼呢。”   王肃观点头首肯,搂着美人,挑着小路,往云州城走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死讯   漆黑的夜,阴沉了下去。稀稀疏疏的星辰,躲在云层后面闪烁着,仿佛偷窥人世的无数眼睛。   抬头望着遥远而未知的远方,莫名的情绪,从尘封已久的心底翻了出来。   曾几何时,也有相似的一刻,乌云朵朵,盖住了繁华尘世。   曾几何时,佳人远去,天地萧条。   如今的公羊统,多出一份岁月的积淀,一份生活中的沧桑……   他默默的凝视着那无尽的黑暗,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道:“已经过去四天了,看来王肃观必死无疑。洪先生,刀如天闹的动静太大了,本官无法再坐视不理了。她毕竟是个痴情女子,与本官属于同道中人,我不会为难她的,天亮后你派人将她捉住也就是了。”   洪益褒跟了公羊统很久了,对公羊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位痴情郎必然是想起了她那早已逝去的未婚妻子苏婉怡,才会有如此神态。   洪益褒点了点头,正容道:“既然王肃观已死,那这盘棋就得重新布局了。阎罗殿群龙无首,正好收买李大同、方高峰、盖志新等人物,将他们纳入麾下,让他们为艾公公效力,那火器,也会跟着阎罗殿,为艾公公所用。”   公羊统眉头一皱,沉吟道:“此事只怕不妥,我与李大同打过交道,他虽然出身屠夫,没有名气,但为人非常精明,搞不好,咱们会暴露在他面前。”   “这个好办。”洪益褒自信的笑了起来,道:“此事容易解决,老朽愿意亲自跑一趟,许诺帮李大同成为阎罗殿之主,让他为朝廷效力,弃暗投明,从此清清白白,又能成为阎罗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种事情,如果他拒绝的话,那他就是个傻瓜了。”   公羊统面色凝重的道:“不成,李大同实在太精明了,最好避开和他正面较量。这样吧,洪先生带着厚礼去见盖志新,先探探他的口风。盖志新这个人,比李大同容易对付多了,不过还是得防着点,王肃观身边人才济济,那黑铁城的方高峰虽然凶狠无情,但探子说他身后有一位智者帮他出谋划策,否则那王肃观也不会放心的将黑铁城交到他的手中。既然方高峰身后,都有能人异士,那王肃观身边的人自然更不用说了。”   “小心起见,你只跟他模棱两可的点一点,看他究竟说些什么。记住,在你离开之后,一定要派人监视盖志新,看他去见过什么人,跟什么人说过些什么话。”   洪益褒点了点头,道:“老朽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便去换衣服,连夜去会一会盖志新。”   ******   “夫人,有件事情,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新买的丫鬟辛怡放下手中的茶杯,欲言又止的道。   辛怡,是前两日由喜儿买进来的丫鬟,由于她的名字中有个“怡”,为了与苏婉怡避开,便被苏鸿治更名为小信。   喜儿乖觉讨人喜,该问的问,不该说的不说,温然贤淑,苏婉怡这才将她从黑铁城的校尉府带到云州来,当做贴身丫鬟。   如今,刚买进来的六个丫环毕竟有些生疏,苏婉怡便让喜儿去伺候双亲,将小信留在自己身边。   “你说吧,吞吞吐吐的。”苏婉怡抬眼看了小信一眼,又敲起了算盘,清理着阎罗殿的账目。   “夫人,厨娘喜大婶出去买菜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现在家中都传遍了。”小信有争宠之意,家中其他人在赵一毛的压制下,将这个消息隐瞒着,可小信却不怕赵一毛,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夫人,或许会让夫人青睐有加。   “家中在传什么?”苏婉怡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小信,黛眉蹙起,心中那股不安更加浓烈了,星眸明亮,不怒自威,让人心悸。   “听说,有个叫水玉罗刹的姑娘最近在云州到处捉人,这几日下来,抓了一百多个奇人异士,全都将他们剃光,在黑沙河岸边替人念经。”   小信小心翼翼的说着,尽可能用自己觉得最合适的语气道来。   苏婉怡笑了笑,也不在意,暗道:“只怕是相公又带着他捉拿红巾军去了。”   “夫人可知道那些人在为谁念经?”小信见苏婉怡并没上心,又忙补了一句。   “哦?”苏婉怡瞧这算盘,眼皮也不抬一下,“给谁念经?”   “听说……听说是给老爷念经。”小信一颗心扑通直跳,话一说完,立刻去看苏婉怡的脸色。   苏婉怡豁然抬头,讶然叫道:“你说什么?”   “听说……大人前几日被人杀死了,就死在黑沙河中,连尸首都被暗涌卷走了。”   小信言语流畅,像是陈述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让苏婉怡怒火大炽。   “赵一毛呢?你马上让他去前厅等我!”苏婉怡双眉一挑,这几日总有些心绪不宁,还道是自己为相公担心,杞人忧天,如今看来,莫非相公真出事了?   小信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走了。   苏婉怡心头发慌,急得原地打转,忽然想起什么,独自来到后院,将笼子里的噩梦放了出来,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不安的问道:“守护者啊守护者,他们说相公出事了,到底是真是假?”   小狼呜咽的应了一声,在苏婉怡的脚边转了两圈,仿佛默哀一般。   苏婉怡知道小狼一向有灵性,既然它都露出这幅表情,莫非相公真的出事了?   不安的苏婉怡,披上了一件披风,来到前厅,赵一毛已经在那儿侯着了。   只是,赵一毛是跪着的。   见到如斯情景,苏婉怡虽未得到答案,不过理智上已经知道答案了。   当初,赵一毛和受伤的钱二两出现在府上时,她便好奇的去问:“为何你们不去保护老爷?”   赵一毛当时的回答是:“大人这么安排,应该有他独特的用意,请夫人宽心,黑铁城来了一帮高手,随大人一起去了,他们个个武艺高强,不会有问题的。”   苏婉怡对王肃观的事情,往往是事后才随口问问,她也明白相公身为武将,出门在外,遇到的事情瞬息万变,自己又身为女流之辈,哪能天天跟在他身后问他要去哪儿做什么。   她对王肃观的爱,是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尊重相公的行事作风,尊重他的自由,保护他的自尊,以他荣为己荣,对这些事情也不斤斤计较。   只是,这时候她才万分后悔,别人都知道相公出事了,她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她悔恨,她绝望,泪水簌簌而下,从那娇颜如玉,欺霜胜雪的脸颊上缓缓流落。   “赵一毛,我问你,老爷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你要是骗我,小心你的腿!”   苏婉怡无比悲愤,厉声喝道。   只是,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赵一毛能够给自己一个消息,一个相公安然无恙的消息。   “夫人……赵某无能,老爷他……他掉入黑沙河中,已经失踪四天了。”   在小信去见他的时候,赵一毛便知道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他悔恨,他痛苦,如果当时能够寸步不离的保护大人,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他恨不得马上引颈就戮,去陪王肃观,可他必须忍辱偷生,用自己的余生,帮王肃观找到余泪帘腹中的遗腹子,照顾好大人的遗孀,并且,为大人报仇雪恨。   他那沧桑而又深邃的眼中,不知不觉,也落下泪来。   苏婉怡全身大震,仿佛身遭雷击,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眼前一片眩晕。   她想就此死去,离开这个孤独而又清冷的世界。   她想将自己封闭起来,与外界的一切隔绝。   她想折磨自己,为何偏偏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相公死讯之人。   她,痛苦欲绝。   可是,宛若仙乐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大哥,你私心,这是我的宝贝,为什么要分给她们,不给,就是不给!”   “快给我,我改日买糖给你吃。”   “不给,没门,就是不给。”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夜明珠?   王大都尉一出现,苏婉怡的所有疑窦与担心全都消除了。   王肃观再巧舌如簧的解释了一下,将这件事情彻底遮过去了。   他衣衫破裂,狼狈不已,苏婉怡还是有些后怕,便要带相公去沐浴更衣,可她陡然想起刀如天的事情,便将自己听来的刀如天发飙的版本转述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喷的满天飞,讶然叫道:“她……她捉了一百多个红巾军?”   王肃观开始重新认识令人闻风丧胆的水玉罗刹刀如天。   不过她对自己的感情,王肃观也把握住了,心中感动与震撼交加。   “赵一毛,快去给李大同传令,让他将那些人全都抓起来,秘密押入大牢,派人严密看守。”   王肃观无比激动,刀如天一个人便捉了一百多个红巾军高手,没准儿五头领麾下的人都被她抓捕一空,自己的隐患彻底解决。   如果不是她将那些人拿住,只怕那帮前来报仇的疯子伤害到自己的家眷也说不定。   “大人,只怕……有些难度。”赵一毛激动的摸了一把泪水,说道:“李大人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好话说尽,还拿出官威来压她,让她将人交出来,但二夫人说什么也不交人,只是将他们剃光了头,在河边对着石碑念经。有一帮要为大人报仇雪恨的兄弟还跑去杀那些人,可都被二夫人单枪匹马打走了。”   “这……这动静也太大了吧。”王肃观头疼的叫了一声,一拍额头,头疼的道:“那是她以为我死了,你快去告知李大同,然后将他们全都押入大牢,分开关押,可别再给我填什么乱子了。”   赵一毛这才离开。   王肃观立刻喝退所有仆人,带着苏婉怡和皇甫不同来到了书房,将皇甫不同用衣服包好的宝物的拿了出来。   夜明珠顿时散发出明亮的光辉,满室莹莹。   此外,琳琅满目的其它宝物,也亦非凡品。   刚才还说什么也不给的皇甫不同,立刻将她所有的宝物都献给了苏婉怡,笑嘻嘻的道:“婉怡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可不是相……可不是大哥送给你的。”转头向王肃观吐了吐舌头。   只是,她却不肯将那西瓜般大小的夜明珠交出去,摆明了是想据为己有。   苏婉怡随手将珠宝首饰放在案几上,狐疑的望着二人:“你们不会是去盗墓了吧?”   王肃观用衣服将夜明珠重新遮了起来,摇头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这件事情牵涉非常重大。”   苏婉怡点了点头,看相公说的郑重,也不再问,走到门口,唤来了小信,让她准备一下,让王肃观和皇甫不同沐浴更衣。   这时天色已晚,二老早已睡下,可苏婉怡还是担心二老看到皇甫不同,反而迁怒于相公,便又差人去寻一件道袍、拂尘回来。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贼兮兮的问道:“婉怡,今晚,你是去岳母大人,还是跟我睡?”   苏婉怡盈盈起身,将相公手上的绷带拆开,见伤口又溢出血丝,不由蹙起了眉头,温柔的道:“我这两日替你算账,睡的晚,又不想睡觉的时候吵到娘,便让娘和爹一起睡,你自己说呢。”   王肃观闻之大喜,看得一旁的皇甫不同酸溜溜的,不由嘟起了小嘴,心中很不满意的想:“婉怡姐姐,你太不仗义了,我都给你那么多钱了,还跟我抢,早知道就让他多陪我几次再回来,哼!”   同儿怀春,俏脸微红,嘟着嘴道:“那我呢?本皇……”很不满意的同儿险些说出一句“本皇帝要住皇宫大院”,幸好及时止住,悬崖勒马,改口道:“我住哪儿?”   “你想住哪儿?”女人都是敏感的,苏婉怡也感觉同儿有些古怪,道:“同儿你自然还住在原来的厢房了。”   皇甫不同“哦”的应了一声,语气之中不乏遗憾。   这时,王肃观看到了那厚厚的账本,心头立刻萌生几分歉意、爱怜,想到苏婉怡快到子时了,还在算阎罗殿的一本烂帐,心头更是不忍,在同儿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快去睡吧,哦,对了,将刚才那个丫头叫上,让她去伺候你,你的宝贝,我先帮你收起来。”   他其实是借着让皇甫不同去睡,自己和苏婉怡也好早些休息。   皇甫不同呜呜的应了一声,不甘不愿的将自己的宝贝交到王大都尉的手中:“这是我的,不许跟我抢哦。”心中又补了一句:“等将来你光明正大把我娶了之后,这就是陪嫁,肯定不会比婉怡姐姐的寒酸……我怎么忘了,婉怡姐姐没嫁妆的。那就肯定是最贵重的嫁妆了。”   想到这儿,皇甫不同眉飞色舞,差点都笑出来了,看得苏婉怡心理面怪怪的,以为皇甫不同这丫头又有什么阴谋,不敢替相公将这颗独一无二的夜明珠收起来。   王肃观只好将那些珠宝装起来,与苏婉怡回到卧房,将宝物藏在“地毯”下面。   王大都尉如饥似渴的朝苏婉怡抱去,却被苏婉怡横了一眼,用那白皙的葱指指在额头上,道:“瞧你这样子,先去洗漱吧,我给你准备换药。”   王肃观摆出一副苦瓜脸,应了一声,穿着木屐,踢踏踢踏的转到屏风后面自去洗漱了。   “对了,相公,你饿不饿,我让一品楼的那几个庖厨给你弄点吃的。”苏婉怡问道。   这么一说,王肃观还真饿了,忙应道:“好啊,好啊,多弄点,给同儿也送点过去,我们这次大难不死,还真想吃点好的。这样吧,给我下碗面条就成了,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多放点辣椒没关系的。”   “不行,不能放辣椒。”苏婉怡立刻拒绝了,心中一软,又道:“最多放点辣椒油。”   王肃观在屏风后面偷笑起来了,憋了口气,钻入浴桶之中,热气从全身上下每个毛孔中钻了进去,疲劳一洗而空,整个人渐渐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   他在水中想了想,如今云州大局将定,又有钱财支撑,不能等着云州彻底稳定起来再将势力向其他地方转移,得尽快挖出这笔财宝,一来招兵买马,二来势力扩张。   大概规划一下,王肃观脑中已有了个轮廓,只是细节还得再与李大同等人商议。   朱子贤前些日子给他来过一封信,信中说他与郝大仁在丰州开了两家店,郝大仁开的是武官授徒,同时向外出售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朱子贤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引得丰州百官的青睐,成为了中书令尉迟熙的门客,并且与少傅林启吉、太子太保王世鸿、尚书令杨士舫皆有来往,身份已与往常不可同日而语。   信中,朱子贤并未详细介绍他是如何引起这么多朝中大臣赏识的,可既定的事实是,他和郝大仁已经成为阎罗殿向丰州扩展的基础。   丰州形势复杂,非左右逢源的朱子贤,也无法达到目前的局面。   王肃观想了想,丰州的局面不着急打开,等云州彻底安定下来之后,顺着黑沙河一路向下,逐渐控制盈州、北蒙州,与云州形成掎角之势,相互扶持,而后再将势力扩展到丰州外围,以包围之势,对丰州周围进行蚕食,何愁大事不成?   王大都尉想了想,在水中吹了口气,冒出头来,深深吸了口气,自语道:“真该将那些丫头全都娶过来,来个鸳鸯戏水,一个人洗澡,未免无趣。”   “那要不要我去请同儿来伺候你啊?”   苏婉怡的声音,悄然响起。   王大都尉吓了一跳,心虚之下,以为已经泄了底,恨不得遁入地底,一定神,回头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爬在浴桶上,叫道:“婉怡啊,为夫背好痒,快来替为夫搓一搓吧。”   苏婉怡亲自端着面走了过来,放在浴桶旁的桌几之上,一脸肃然的道:“相公,你先吃面,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说。”   “什么事?”   “那颗夜明珠,可能不简单。”   第二百二十五章 :菜瓮烩王   “那颗夜明珠,你知道它的来历?”   王肃观双眉一挑,精神一振,细听爱妻道来。   苏婉怡一边擦拭着王肃观的双肩,一边说道:“我也不敢确定。刚才见到夜明珠的时候,我就感觉这颗夜明珠来历不凡,这么大的夜明珠,说实话,就算是整个大丰帝国,也是独一无二的。”   “刚才让厨娘给你弄吃的,我想起了三千多年前的大殷帝国灭亡的故事。”苏婉怡解释道。   王肃观心头一震,暗道:“莫非那批宝藏是三千多年的大殷帝国留下来的?”他对这个异时空的历史一无所知,只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听苏婉怡解释起来。   “三千多年前,殷王无道,为求长生不老,抓了五十万奴隶,耗钱无数,花费九年时间,在东海之中打造了一座‘万古船城’,出海寻找传说中的仙山,寻求长生之道。”   “他认为仙人也与凡人一样,会对奇珍异宝动心,便四处搜寻奇珍异宝,准备带出海献给仙人,好让仙人传授长生不老之道。他这一走,便是三年,整个大殷帝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动乱之中,诸侯割据,天下大乱,一时最为强盛的大殷帝国分裂成十九个国家,等三年之后,殷王从海外回来之时,局势已经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了。”   “殷王有没有长生不老,根本没有人知道,可是整个天下都传言他从海外带回来了一颗神珠,那颗神珠有长生不老之效,被人称为龙珠,十九国传言,得龙珠者得天下,整个天下都开始追杀殷王,夺他手上的龙珠。”   “殷王很快就落败了,不过据传言,他所有的财宝都运往逍遥岛去了,那颗龙珠,也在逍遥岛上,所以三千年来,为了寻找龙珠,整个逍遥岛仍旧是一个没有王法,一切自由的岛屿,可那颗龙珠却一直没有下落。”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这殷王当真有趣,能够死的这么惊天动地,这辈子也没白过,哈哈。”顿了一顿,王肃观又道:“可这与你去厨房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道殷王是怎么死的?”苏婉怡带着几分卖弄的神采,神秘兮兮的问道。   “怎么死的?”王大都尉自然知道听故事的人得不断的问,这样才能够让讲故事的人讲的开心。   “他被厨子给一锅烩了。”苏婉怡面色凝重的,想起那传说中的往事,兀自心有余悸,道:“据传言,他乘着‘万古船城’逃亡的时候,喝醉了酒,掉进了厨房的菜瓮之中。而那个时候,他的庖厨也喝醉了酒,稀里糊涂的将殷王给一锅烩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只怕那庖厨早就痛恨殷王,将殷王推入菜瓮中,一锅烩了吧。真要如传言所说,那也太有趣了。”   “谁知道呢,都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苏婉怡也跟着笑了笑,眼波一转,又道:“一直以来都有个传言,说东海深处逍遥岛上,藏着殷王当年出海时的宝物,那颗能使人长生不老的龙珠,也在其中,这才引去了无数人前去寻宝,可那颗龙珠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   “你的意思是那颗夜明珠便是龙珠,那你是如何确定的?”王肃观问道。   “据传言,说那颗龙珠是一颗夜明珠,奇光璀璨,晶蓝莹碧,似玉非玉,乃天地孕育,天子持之。那么大的夜明珠,晶莹剔透,温暖润泽,我从未见过如此大、如此好的夜明珠,只是猜测一下,具体它是不是传说中的龙珠,就不得而知了。况且,传言不是说它在逍遥岛吗,怎么被你得到呢?”   王肃观笑了笑,自恋的拍着阳刚健硕的胸膛,溅的水花四散,打在苏婉怡白皙而滑腻的脸上,痒痒的。   “这是你相公我有本事,哈哈。”王肃观笑着,从浴桶中跑了出来,自己擦拭起了身体。   苏婉怡脸上一红,别开目光,将那碗面端开,娇嗔道:“快将衣服穿上,你个没正经的。”   王大都尉随意的披了件衣服,根本不忌讳那些,吓得苏婉怡忙关好了门,吹灭了外堂的烛火。   吃完了面条,王肃观满足的躺在床上,与苏婉怡依偎在一起,手不安分的在苏婉怡那滑如绸缎,腻如凝脂的肌肤上轻轻爱抚着,将那宝藏的事情跟苏婉怡缓缓道来。   虽然他略过了与同儿激情碰撞的部分,但苏婉怡随口一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同儿?”王大都尉那心虚的表情,便出卖了他。   况且,苏婉怡也明白练过《一夜七次郎》的相公似乎需索无度,每到深夜,便会动情,他与同儿相处,干柴烈火,郎有情妾有意,还不一点即着。   王大都尉却不矢口否认,心虚之后,尴尬的笑了笑,只好坦白:“她目前还不想嫁给我,要再等几年。”   “你还是早些将她迎娶进来吧。”苏婉怡说的大大方方,但明霞有些呷醋,幽幽的道:“家中现在啥都不缺,就缺个孩子,小帘又下落不明,同儿这丫头虽然喜欢胡闹,但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把他接进门来,也能早日为王家传宗接代。”   王肃观哈哈一笑,翻了个身身,跨在苏婉怡的身上,坏笑道:“咱们现在努力一下,想生多少便生多少。”   话虽如此,但王肃观不由自主的去看那放在窗台上依旧未曾发芽的种子。   “阎罗殿这么多人,连一个永丰公主都找不到,他们是干什么吃的。”王肃观心头有些怒火,既然选择相信游散人的方法,那就的相信到底。   按照游散人那日的暗示,花盆得用龙血来浇注一下,方能盛开,永丰公主是景泰的后代,那是不二选择。   联想到蜕蛇化龙之体,王肃观已下定决心,为自己的孩子扫清一切障碍,让他顺利称帝,成就万世不拔之霸业。   二人动静的交缠在一起,承受玉露滋润的苏婉怡,肌肤柔腻,滑如凝脂,光泽莹莹,妩媚动人,充满了惊心动魄呃诱惑力。   王大都尉爱不释手的上下爱抚,让爱妻感觉着自己对他的爱,苏皖也被王大都尉折腾的动情不已,娇*喘呻吟,娇躯扭动,配合着相公的动作。   王大都尉攻城略地,杀了个三进三出,二人同登极乐,享受到了那畅快淋漓,欲仙欲死的快乐。   余韵之后,慵懒的依偎在一起。   苏婉怡嘴角仍旧是满足于幸福的笑容,欢爱之后,连一根指头都不愿动,正想就此靠在相公的怀中睡去,可忽又想起了什么,缓缓的睁开眼波盈盈,缠绵如丝的星眸,望着相公棱角分明的脸道:“相公,那颗夜明珠,或许真是殷王留下来的也说不定。龙脊山脉的由来,似乎便与殷王有关,你在黑沙河边的月牙山底寻到夜明珠,或许真与殷王有关。”   王大都尉也想睡觉,一听此言,精神一振,双眉一扬,喜道:“当真?”   苏婉怡点了点头,道:“你的岳父大人学富五车,肯定知道殷王的一切,不过你打听这些事情,我也猜不准他老人家会怎么看你。嗯……或许他会板着脸将你臭骂一顿‘你是怎么当上折冲都尉的,连殷王的事情都一无所知,路上要饭的,只怕也要知道殷王的事情。’又或许,他会鄙视你一会儿,然后对你冷笑着道‘书中自有记载,回去好好学习,明日老朽考你。’”   苏婉怡回想着父亲可能的回答,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肃观也露出了笑意,在苏婉怡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含笑道:“他要是说随便找个乞丐都知道他的事迹,那我真就去外面找两个乞丐,看看乞丐到底知不知道。”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指点江山(上)   “相公,快起来了,李大哥来找你了。”   苏婉怡虽然遭受到王大都尉的一夜折腾,但仍旧如往常一样,起得很早。   王肃观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拾起身来,诧异的看了苏婉怡一眼,笑道:“难得你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王肃观这么一说,苏婉怡顿时觉得腰间酸软无力,黛眉蹙起,脸色一红,嗔道:“你还说,大白天的不害臊。我爹娘已经起来了,要是让他们发现你也在这儿,而且还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你就等着挨训吧,快起来,喜儿已经将早餐送了上来,你先吃着,我去帮你遮掩一下。”   王肃观懒洋洋的坐起,昨夜三进三出,极度疯狂,一直到凌晨才睡,可苏婉怡还是起得这么早,他也心有不忍。   “没关系,你不用理会他们,我自有办法应付他们。不就是文采吗,糊弄他们还不容易?”   王肃观随口笑了笑,一把将苏婉怡拉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笑道:“赶快补个回笼觉吧。”   苏婉怡心头一急,如果让人知道相公回来后自己赖床,那传出去自己的脸还往哪儿搁,忙从被子里面跑了出来,娇嗔道:“你快洗漱吧,不用管我。”   王肃观取笑了几下,洗漱之后,让小信将食物送到书房,唤来李大同,与李大同一起在书房中煮茶用餐,聊了起来。   “大人,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公羊统本可以下令将柳长卿立刻处死,可估计是他怕朝廷怪罪他不寻找公主的下落,而特意将柳长卿行刑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月,下个月初九,柳长卿就要被问斩了。”   李大同吃着吃着甜点喝着茶,娓娓道来。   王肃观并没有说什么,他有心着力培养李大同,让他成为阎罗殿的二把手,便放任李大同去处理这些事情。   柳长卿死的话,新任的云州刺史对云州政局的影响会非常大,不过这并不是李大同最关心的事情,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王肃观,王肃观关心的事情,他便关心,王肃观要做的事情,他便要帮他做好。   “本来,大都督已经向朝廷上书了,可是柳长卿自己认罪,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所以,我安排好人手,等行刑的那一天,便劫法场救人,送柳刺史父女俩去隐居,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来再说。”   王肃观心头一凛,以自己在云州的势力来说,要劫法场救人,简直轻而易举,柳长卿自己认罪,这件事情确实难有转圜的余地,更何况柳似伊已经“投河自尽”,无法见人,只能送他们父女俩离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肃观点了点头,颔首道:“如果柳长卿一直不肯翻供,那就照你说的做吧。至于劫狱之事,放手去做,让方老三从黑铁城调集‘战刀’的人马来做,正好看看战刀最近训练如何。”   李大同眉头皱起,道:“大人,我说的劫狱,只打算用偷梁换柱的办法来做,如果让战刀公开劫狱,只怕事情会闹的不可收拾。”   王肃观无畏的笑了笑,道:“小心总没错,可是战刀要增强战力,就必须进行实战,智慧是大脑,战力是四肢,一个完整的人,就是要由大脑和四肢组成。让战刀放手去大干一场,经验便是从这样的行动中逐渐总结出来的。”   李大同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又道:“云佑和贝叶传来消息,下个月初三,大盛帝国的宰相贝世勋会派人来与咱们商谈合作的事情,他们约同咱们在大雾山下的桃林相见。到时候,贝世勋的长子贝昭玥会出现商谈与咱们合作的事宜。”   王肃观心头一奇,一个宰相的儿子莫非就能够做出十年之内不向云州进攻的保证?   只怕他们另有所图才是。   “他们还有没有说其他的?”王肃观沉吟道。   “有,他们说他们一个月之内一定要凑足一百件火器,让咱们不要将火器卖给其他人,全都留给咱们。对了,他们还要很多的弹药,越多越好,有多少要多少。”   王肃观想了想,双眉忽然一跳,道:“好,那便去一趟大盛帝国又如何?由你留守云州,我和盖大嘴、五步蛇去大盛帝国跑一趟。在离开之前,传令阎罗殿各路人马,八月十五,在黑铁城赏月,具体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大同明白的点了点头,将煮好的茶倒进王肃观的杯子里,含笑道:“只怕这次中秋赏月,大人是无法与会了吧。”   王肃观自然知道李大同所指,自己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有她们在,自己哪能分身,此事自然交由阎罗殿的几位巨头去做。   在王肃观看来,这次“赏月”,会是阎罗殿步入正规、走向强大的一个转折点,那无异于前世的一次阅兵,历史上的嵩山封禅。   “哦,对了,河边的红巾军你都抓起来了吗?”   王肃观忽然问道。   李大同咧了咧嘴嘴,摇头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大人,二夫人以为你死了之后,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的,简直如行尸走肉一般,那样子让人看一眼便害怕。虽然大人有惊无险,安然无恙,但我总觉得大人应该亲自去见一面二夫人才好。如果大人不出现,我们冒然去将人抓走,弄不好激怒了二夫人,那就麻烦了。”   王肃观目光一闪,也确实没有料到苏婉怡对自己竟然情深至此,笑了笑道:“也好,我待会儿亲自跑一趟。”   正谈之间,盖志新、黄大力、于不减、武不折等人,甚至连潜伏在云王府的林知儒都闻讯赶来了。   王肃观心头暗叹,自己如今是整个阎罗殿、镇北折冲府,上万人的主心骨,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的这条命,可贵重的很,不能轻易涉险了。   对了,还有他儿子,将来要称帝,必须得把称帝道路上的所有阻碍全都清理掉才行。   王肃观静静坐在最首,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王肃观的头都快要大了。   “盖大哥,你先说吧。”王肃观咧着嘴道。   盖志新面色一喜,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大人,据我猜测,公羊统可能与红巾军也有关联。”   “啊?!”所有人都骇然大惊,再这么算下去,他们身边的官员,都要成为红巾军了。   “你可有何证据?”王肃观又惊又喜,如果公羊统真是红巾军,那简直是苍天助他。   不过,红巾军的手究竟伸的有多长,倒真让人难以预测了。   “昨夜有个姓洪的老头子前来游说我,让我带领阎罗殿,向红巾军投诚。听那老头子的口气,他们在朝廷中大有后台,能够让阎罗殿的道朝廷的支持,帮我彻底掌控阎罗殿。他们唯一需要的,便是让我为他们制造火器。”   黄大力在嘴上抓了两把,憨笑道:“嘿嘿,这老头子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盖大嘴,你就答应他吧,杀了我们这帮老兄弟,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但掌控阎罗殿,还能够得到朝廷的赏识,更能与红巾军化解仇恨,何乐而不为呢,哈哈。”   盖大嘴哈哈一笑,自然知道黄大力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道:“我倒是想啊,等我啥时候嫌官小了,嫌钱不够花了,或者嫌你在身边太碍眼了,再去投靠朝廷吧,哈哈。”   盖志新引来一片哄笑。   顿了一顿,盖志新面色一肃,道:“当时,我旁敲侧击,但还是拿不准这位姓洪的老头子是什么来路,便做出一副心动的样子,其实说实话,我还真有些心动,呵呵。我将他送走之后,鹰眼的人立刻传来消息,说外面有人监视。于是,我便将计就计,坐在马车中绕着云州瞎跑,并且派鹰眼的人严密监视那些暗中监视我的人。”   “果然,被我这一通瞎闹,那些监视我的人也拿不准我究竟在做什么,便跑去给他们的上官报信。他们所去的地方,竟然是钦差辕仗。不用怀疑,那些监视我的人,自然是那姓洪的老头留下的,那姓洪与公羊统勾结在一起,而且公羊统在云州的时候,大人又被红巾军刺杀,所以,我猜测……”   “所以,你猜测公羊统也是红巾军的人。”王肃观接口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指点江山(下)   李大同若有所思,沉吟道:“既然姓洪的人来找你投靠红巾军,为他们制造火器,只怕公羊统才是绿枚、秃笔他们幕后的那只黑手。”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公羊统与绿枚、秃笔见过面,如果他们是一路人马,应该不会同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抓住破绽。那次门前偶遇,应该只是巧合。这么看来,就有三种可能性,第一,公羊统的身边藏有红巾军,只是连公羊统自己也不知道;第二,公羊统确实是红巾军,但他与秃笔、绿枚并不是一路的,只怕这红巾军中也是错综复杂,诡秘难测;第三,公羊统是红巾军,但秃笔和绿枚是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王肃观的分析,细致入微,在场的除了懒得动脑子的黄大力,人人钦佩的五体投地,只是对王肃观早就视若天神,敬畏有加,见怪不怪了。   说到此处,他的双目陡然一亮,沉声道:“盖大哥,派鹰眼的人严密监视公羊统的一举一动。另外,约秃笔和绿枚出来,将咱们要将火器卖给大盛帝国的消息传出去,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不管他们做什么,只要他们出现,咱们就能抓到线索。”   盖志新点了点头,又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情,虽说对咱们没有什么影响,但我们觉得还是应该向您禀报一下。”   “什么事?”王肃观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   “派去监视东方廖的人回来了,不过东方廖一回六棱山,便不知所踪了。鹰眼的人四处寻找,没有任何线索。”盖志新禀道。   王肃观目光一闪,沉吟道:“有田氏这层关系,东方廖应该不会与我们为难,只是,还是得小心为上。”   林知儒直属于王肃观的“霹雳”火器队,连李大同等人都没有权力调动,他掌握的消息,一向是直接跟王肃观汇报。   此刻,他陡然想起一事,忙道:“大人,属下觉得东方廖的失踪可能与云王有关。”   “怎么讲?”王肃观双眉一挑,问道。   “前些日子,云王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竟派了一队人马去六棱山公干。我们刚进入云王府时间太短,云王对我们不够信任,这件事情是由原来留守云王府的六个人负责的,具体他们做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   “只是,他们在行动之前,我们曾约他们去赌博喝酒,他们喝大了,将去六棱山的事情说了出来。昨天夜里,派出去的那六个人都回来了,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得而知。”   王肃观沉吟道:“云王不可能派六个亲兵去抓东方廖或者对东方廖不利。只怕他们去六棱山,是有其他的事情。”   王肃观一时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便作罢了。   “阎罗殿安排的如何了,等中秋佳节的时候,让阎罗殿脱胎换骨吧。”王肃观看着武不折,淡笑着道。   武不折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递到王肃观面前,道:“这是我们商量的东西,都记在里面,请大人过目。”   王肃观将册子拿在手中,大概看了一遍,井井有条,罗列详细,白无常和黑无常两块,都有着非茶馆详细的记载。黑无常、白无常下面的堂口以及战刀、鹰眼、毒蛇、霹雳的统帅问题,都记载的非常详细。   王肃观满意的点头点头,颔首道:“做的不错。”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书房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哐啷一声,一扇门板朝王肃观迎面飞来。   武不折霍然站起,袖子一拂,卷住门板,内劲一吐,大力如山,如暗涌喷发,将门板推了出去,插入门前的花园之中。   门外,两女一男,表情各自不同,不过看他们的气势,仿佛正在厮杀大战一般。   两女,正是刀如天和皇甫不同,那一男,便是土垚子了。   二女一向笑脸对人,这时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对方,不过刀如天容颜憔悴,怔怔的望着王肃观,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看的王肃观一阵心疼。   “你们都下去吧。”王肃观一摆手,遣退李大同等人。   几人识趣的逃掉,转瞬间整个书房前面,就剩下一位道士,两位气冲冲的女子。   “怎么了,为何拆我的房子?”王肃观头疼的说道。   皇甫不同指着刀如天,幸灾乐祸的道:“是她拆的,大哥,你快将她抓起来吧。”顿了一顿,她跑了过来,挽住王肃观的右臂,娇嗔道:“大哥,她将我师伯和师叔都抓起来了,还将他们剃了光头,在河边点了穴道罚跪,他们是道士,又不是和尚,没由来的被人欺负,我和师父刚才去找她要人,她还偏偏不给,你快替我主持公道吧。”   刀如天听到王肃观活着的消息,既开心,又生气,恨不得飞快跑到王肃观的怀中,放下自己所有的自尊,在他怀中痛苦一场,可她为王肃观这几日担惊受怕,整个人游离在生死边缘,心想王肃观那偷马贼听说自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怎么着也得亲自跑来,对自己安慰几句吧。   哪知她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可恶的王肃观非但没有出现,皇甫不同倒来找自己的麻烦,实在是委屈不已,便主动找来,将这混蛋痛揍一顿再说。   “门是我拆的,臭道士也是我抓的,你把我抓起来吧。”刀如天心中仿佛被刀割一般痛,这几日她不及后果的抓红巾军为王肃观陪葬,杀了红巾军十名以上,连当日保护不利的高琼、三位道士都不可避免的都受到刀如天的责难,她如此疯狂的举动,只因为太爱王肃观了,便想着以退为进,让王肃观安慰两句,心中也好受一点。   王肃观本以为刀如天抓的只是红巾军,万没料到她竟然连三位道士都擒拿住了,还给人家剃了光头,这个梁子,只怕是结下了。   皇甫不同和刀如天都是要做自己的女人的,她们俩可别结怨太深,否则只怕真要天下大乱了。   他头疼的道:“小如,你……快将三位道长放了吧,再向他们陪个罪,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哦,对了,让李大同将那些红巾军都押入……”   王大都尉还没说完,刀如天再也听不下去了,苦笑一声,摇着头向后退去,原本活泼可爱、姿容秀美的绝世容颜上面,仿佛挂满了自嘲与心痛。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是心碎的声音,王肃观心头有些抽搐,也感觉到自己伤了刀如天的心,嬉皮笑脸的道:“小如你受了几天……”   “不要说了。”刀如天的声音非常平静,却让王肃观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皇甫不同吐了吐舌头,小鼻子一耸,无邪的道:“听到了吗,快向我师伯和师叔赔罪,将他们赶快送回来。”   土垚子眼中凶光毕露,冷笑道:“赔罪?!我们四五行道的一世英名,都被你这个女土匪给毁了,也不必赔罪了,四五行道失去的,我们会亲手讨回。”   刀如天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看着王肃观,轻轻摇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皇甫不同心中有气,但想到那也是刀如天气是叔伯们没有保护好王肃观,这才迁怒于他们,对刀如天的气早消了一半了,只是抱着好玩的心理跟刀如天纠缠,这时看到刀如天这幅神情,所有的怨气都消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只见刀如天凶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半分感情的道:“三个臭道士,谁也活不了!”   言罢,她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风吹过,刀如天已不知去向。   王肃观心头烦闷,带着几分脾气,站在门口喊道:“来人,摆架黑沙河。”   王肃观前脚一动,忽然想起一事,双目一张,暗道:“东方廖之所以弃六棱山离开,莫非与她有关?”   第二百二十八章 :顺手牵羊   王肃观带人刀如天一行人所在黑沙河岸边时,红巾军不见了,刀如天也不见了,只有横七竖八的几句尸体,有的死了几天了,爬满了蛆虫,苍蝇乱飞,有的鲜血正汨汨而流,应该是刚被人杀死的。   只不过,高琼、金鑫子、木森子、游散人四个光头惊魂未定的爬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几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肃观走了过来,看到几具尸首,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死了这么多人,看情形,似乎还不是同一天被杀的。”   高琼调息了一下,整个人渐渐恢复了精神,道:“这是水玉罗刹刀如天杀的,你一天不出现,她便杀一人为你陪葬,如过你一辈子不出现,她扬言要杀光所有红巾军。当然了,还有一些试图救人,被刀如天手下的那三个高手给砍了的。刚才死的这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本来要杀三位道长的,可又找了三个红巾军杀了,解开其他人的穴道,将其他人全都放了,她自己也离开了。”   王肃观咧了咧嘴,万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刀如天为了给自己复仇,一天杀一个红巾军。   “那她为何要捉你们?”   此言一出,王肃观瞬间反应过来,刀如天是恨这四人没有保护好自己,所以连他们四人也捉了。   一念及此,王肃观说不出的歉疚,自己非但没有安慰一下她,反而让她跟皇甫不同他们道歉,这次只怕伤了那丫头的心了。   “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说其他的?”王肃观问道。   “她还能说什么。”金鑫子愤愤不平的道:“本道爷生平从未受过此等侮辱,有朝一日她落到我的手里,我必定如数奉还。”   游散人叹了口气,道:“她这几日心魔已生,刚才明显要对咱们三人出手,可不知为何,又收了回去,看来还有悬崖勒马的机会。此事不要再提了,丢死人了。”   说话之间,游散人狠狠的瞪了高琼一眼,显然是说,如果你这个假和尚敢说出去,就要你好看。   高琼随意的笑了笑,来到了王肃观的身边,不卑不亢的道:“高某奉了司马大人之命来保护大人,如今让大人平白受辱,实乃高某的罪过,大人你想如何处罚,悉听尊便。”   王肃观心中烦乱,哪有心思去处罚他,摆了摆手,扔下“回去”二字,当先而去了。   回到府上,王肃观亲自跑去刀如天的房中查看,只见刀如天的行李收拾了,那屋中的圆桌被劈成两半,刀如天已不知去向。   三位ling儿也是一样。   王肃观立刻向盖志新传令,寻找刀如天的下落。   她杀了这么多的人,既要受到红巾军的追杀,又会受到官府则追捕,这个时候竟然离开了,摆明是跟自己赌气,他如何放心得下。   王肃观忐忑的回到房中,见苏婉怡正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柄铁精匕首发呆。   他一愣,这把匕首在和杀手们斗的时候,丢在河边,不知去向,怎么会出现在苏婉怡的手中呢?   苏婉怡一见王肃观,忙迎了上来,神色惶急,道:“相公,出大事了。”   王肃观的目光放在那削铁如泥的匕首之上,皱眉道:“出什么事情了?”   “龙……夜明珠不见了。”苏婉怡又急又慌,她才出去一小会儿,被自己认定为龙珠的夜明珠便被人盗走了。   “什么?!”王肃观全身大震,夜明珠牵涉太大了,如果它真的是龙珠,那一旦出现在世人面前,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我刚才一进门,便见到‘地毯’揭开了,夜明珠不知去向,而暗匣之中,只剩下这么一柄匕首。你看,这不就是你随身携带的匕首吗,为何会出现在暗匣之中?”苏婉怡面色凝重,皱眉苦思着道。   王肃观脑中灵光一闪,讶然叫道:“是她!”   ******   荒凉的古道之上,四位女子跨着骏马,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之中,谁也没有说话。   “二小姐,走吧,既然已经离开,就不要再回头了。”一身黄山的大玲儿劝道。   刀如天容颜憔悴,面如冷霜,大改往日风采,眼中更多出了一份冷厉之色。   “咱们再等等吧。”三岭儿不忍的望着云州的方向,道:“二小姐,你要是真心喜欢那王都尉,就不该这么赌气离开,不就跟皇甫不同他们道个歉吗,换来一辈子的幸福,还是值得的?”   “三妹,你就别添乱了。”二伶儿白了三岭儿一眼,气道:“你这是什么话,二小姐为了那王肃观这几日都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没有看在眼里吗?要是王肃观活着的消息再没有传出来,她也要陪葬去了。二小姐对他情深至此,他却躲在家里和女人风流快活,见面第一句话让二小姐道歉,这种人,就该杀了他才是。”   大玲儿接口道:“对呀,我刚才去送还王肃观的匕首时,真恨不得用匕首将他的脑袋砍下来。不过这次算便宜他了,我们失去了公易山庄,不过我顺手牵羊,从他的房间里面取来了一件宝物,看样子,咱们吃三辈子也吃不完。”   刀如天无神的双眼陡然亮起,瞥了大玲儿一眼,道:“你顺手牵羊,取了什么东西?”   大玲儿将马鞍上挂着的一个黑布袋打开,顿时有璀璨的光辉散发出来,正是皇甫不同视若珍宝的夜明珠。   “啊……这……这是何物?”刀如天讶然叫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找来找去,也就这件东西最值钱。二小姐你几次救他性命,还帮他打理公易山庄,咱们才拿他一颗珠子,算是便宜他了。”大玲儿不依不饶的道。   刀如天并没有说什么,望着那天边即将落去的红日,心潮起伏,心中忽然惘然起来。   听到王肃观活着的消息,自己本该非常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又要离开他呢?   当初听到王肃观落水的消息时,自己却是既伤心又绝望,可还是有理智的,之所以对付红巾军,摆着豁出一切的架势疯狂起来,便是抱着一丝侥幸,自己豁出一切,换来他的平安无事,可他呢?   缘尽如此吧!   姐姐说的对,他已有妻室,我跟着他,注定得不到幸福。得不到他甜言蜜语的呵护,得不到他无微不至的疼爱,唯一得到的,便是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原来还想着自己可以成为苏婉怡之下的最受他疼爱的人,如今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连皇甫不同都不如。   罢了,罢了,这次惹下的麻烦够多了,还是离开,去投奔姐姐的好。   “走吧,咱们是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与他官走的是两条路。”刀如天凄然一笑,摇了摇头,顺手一探,将夜明珠连包拎了过来,架在自己的小白龙的马鞍上面。   小白龙跑了起来,三女忙跟了上去。   三岭儿朝云州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暗道:“王肃观啊王肃观,我会沿途留下记号,你要不来寻二小姐,迟早有一天,我也会亲自来取你的性命。”   同一时间的云州,此刻已天翻地覆,官府派人捉拿杀人无数的刀如天,其中尤以王大都尉的呼声最高。   阎罗殿,也是一片沸腾,鹰眼的人马出动,甚至连毒蛇的人都被请了出来,四处寻访刀如天的下落,务必将她毫发无伤的捉回来。   王大都尉哪有信心让自己的属下去捉拿刀如天,不过他传令下去,一旦遇上刀如天,要避免正面交锋,但是遇上三ling儿,那就将她们拿下,带回都尉府,到时候不愁刀如天不回来。   他知道自己很过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的举动已经彻底得罪了红巾军,双方不死不休,如果不把她带回身边,纵然她的武功出神入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第二百二十九章 :糊弄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今天找小婿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王肃观神态恭敬,替岳父大人倒了杯茶,含笑问道。   苏鸿治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将茶碗放下,看了座下的苏婉怡一眼,又看了看王肃观,不冷不热的道:“你倒是好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了两天都督府,又回来了。”   苏婉怡脸上一红,在双亲面前,实在是感觉有些无地自容,这两日相公都与自己一起睡,这二位老人都看在眼中,今天特地找二人前来谈话,只怕又要教诲一番。   苏婉怡这两日已摸清了父母的意图,他们虽有久留之意,但听他们的口气,像是要将自己与相公带回东州似的。   苏婉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将自己的猜测对他说了之后,王肃观便不再重视了,而且隐隐还有一些抵触。   苏婉怡自然明白相公的心思,他一个有自尊、有骄傲、要面子的男子,如何肯入赘东州辅国公府,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自己攀附权贵。   苏婉怡虽然知道相公的想法,夹在两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才好,可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相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作法要是激怒了两位老人家,他们的初衷极有可能会改变。   此时,苏婉怡不禁紧张起来了,手心见汗,望着相公。   “大都督去了黑铁城公干,我便偷懒几天,由婉怡教我。”王肃观脸不红心不跳,自信满满的道。   “哦,那你这两日学到什么了?”苏鸿治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王肃观心头一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学了个啥,不过,他灵机一动看,得意的打了个指响,道一声:“有了!”   他的举动太过夸张,吓了苏鸿治一跳,连老妇人也一惊,纷纷皱起了眉头。   “什么‘有了’?”苏鸿治隐隐有些怒气,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心头不由一叹,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个家伙了。   “我最近跟婉怡学了几首诗,还请岳父岳母大人指点一下。”   王肃观镇定自若的话,险些把苏婉怡惊的从椅子上面跳起来,本来手心有汗,这一来汗水冒的更夸张了。   “笨蛋,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诗,你现在托我下水,是什么意思?”苏婉怡心头暗急,都到坐立不安的地步了。   王肃观早就想糊弄二老了,既然他们主动找上门来,那自己前世记下的几首不多的诗词还是有些用途的。   至少在这个时空中,去糊弄他们够了。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去糊弄婉怡的双亲。   王大都尉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的念道:君不见红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王大都尉才念了前几句,其他三人的耳朵纷纷竖了起来,生怕漏掉一个字,待王大都尉念到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时候,苏鸿治心中激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苏婉怡也是又惊又喜,可在惊喜的同时,又多出几分茫然,自己何曾听过如此气势豪迈、感情奔放的诗,作者桀骜不驯、孤高自信,纵情高歌,每一句都经得住推敲,简直千锤百炼,听的人心神激荡,难以自已。   王肃观看他们这种表情,心头暗喜:“李白的诗要是入不了您的法眼,那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你这位文豪的欣赏了吧。”   王肃观一口气背完,那苏鸿治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看到了一位不世出的落寞奇才在纵酒高歌,其神态潇洒,宛若仙人。   “这……这是谁的诗?”苏鸿治全身冒汗,自负博学,竟然从未听过如此佳作,一想到这儿,就全身冒汗,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道:“都是让那鬼丫头害的,我寝食难安,错过了许多这两年盛传的佳作。”   苏鸿治自负学贯古今,自己从未听过的诗,想来是新作无疑。   王肃观可不敢说这是自己做的诗,要说是诗仙李白做的,可不清楚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位叫李白的诗人,稍一沉吟,便道:“此乃青莲居士所做,这几日小婿正在学习这首诗。”   苏鸿治眉头一皱,奇道:“青莲居士?莲出淤泥而不染,倒也符合此人诗风,他竟是何人,老夫从未听过。”   王肃观对这个世界的文人一无所知,不敢胡说八道,以免露出破绽,只能将苏婉怡拖下水了,含笑道:“此诗也是婉怡转述于我,小婿也不太清楚青莲居士究竟是何人。”   苏婉怡一愣,心中暗怪,可是青莲居士做出如此佳作的事情,不像是骗人,只能硬着跟相公一起撒谎,道:“据说是为才女,云州有不少才子都知道青莲居士,只是她隐居山林,她的诗传还不曾传开罢了。”   苏鸿治惋惜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手指头不由自主的开始搓动起来了。   苏婉怡知道父亲这个动作的含义,只怕他必然是心血来潮,满腹笔意,想写两笔,忙向外呼道:“喜儿,快准备纸笔。”   过不多时,喜儿将文房四宝逐一备好,放在桌上。   苏鸿治满意的笑了笑,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对着白纸发了一会儿呆,忽而朝窗外看了会儿,满腹笔意,一蹴而就,写出了矫若游龙,轻若浮云一副大字,正是王肃观从前世带过来的这首《将进酒》。   苏婉怡抚掌叫道:“爹,好字!”回头跟王肃观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胸脯,表示惊魂未定。   苏鸿治捻须笑道:“字是好,也亏了这首诗,否则为父也无法积蓄笔意,写出这幅字来。”   “那送给相公吧。”苏婉怡立刻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其实是在试探父亲,如果父亲肯将这幅字送给相公的话,说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对相公早已消除了成见,将他真正当做半子看待了。   苏鸿治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心情大好,一挥手道:“你肚子那点花花肠子,为父能不知道吗?这幅字,嘿嘿,是为父这辈子最满意的一副。”   虽然苏鸿治没有答应,不过他的态度明显与以前不同,苏婉怡也松了口气,暗道:“这是最满意的一副,如果你能送给相公,那就是彻底接受他了。不过你最小家子气了,就算不送给相公,也不代表你不喜欢他,你犹豫了一会儿,已经说明了相公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已经很开心了。”   “等为父回去的时候,可以考虑将这幅字留下。”苏鸿治口气一松,抚须笑道。   “这么说,那就是还要看相公这些日子了表现了。”苏婉怡心头沉吟,不过脸上还是很开心的。   王肃观不服气的咧了咧嘴,心道:“你这老头子太不要脸了,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现在用我的墨写在我的纸上,还想据为己有?瞧婉怡那样子,难不成老头子的一幅字还能比我的夜明珠值钱不成?”   当下,王肃观趁着苏鸿治心情大好,开口问道:“岳父大人,小婿这两日看了一篇古文,是关于三千年前殷王留下的龙珠的,不知岳父大人可否为小婿讲解一番。”   “也好。”苏鸿治点了点头,回到位子上坐好,讲起了三千多年前殷王的故事。   第二百三十章 :钦差送馅饼   在老丈人讲完之后,王肃观更加确定了,那洞中的宝藏,应该是三千多年前殷王留下来的无疑。   三千七百年前,殷王乘坐着“万古船城”去寻找海外仙山以求长生不老,引得大殷帝国大乱,诸侯割据,大殷帝国分裂成十九个国家。   如今的大盛帝国、大炎帝国、大丰帝国、大合帝国以及南方诸小国,都曾是大殷帝国的疆土,其强盛可想而知。   更让王肃观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如今的云州,竟是当初大殷帝国的都城,只是后来发生过不少天灾,许多大殷帝国的遗迹都已经消失不见。   然而,据云王所言,如今的龙脊山脉,正是当初大殷帝国命名的,因为他如一条神龙握在云州后面,恰如神龙脊梁,便取名龙脊山脉。   十八路诸侯割据,外加殷王的后代守护云州一带,大殷帝国共分成十九国。   龙脊山脉之上,发生过无数次的都城保卫战,而且殷王的宝藏在往海外运的时候,恰好是通过黑沙河运到红河,再经由红河云王海外。   照此看来,那月牙山下的宝藏,只怕真是当初殷王留下来的也说不定。   而且,王肃观也听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信息,那便是逍遥岛!   逍遥岛,占地顶的上三个云州,乃是一座海外孤岛,这个地方,不服王法,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有罪,完全是一个为所欲为的地方。   大盛帝国和大丰帝国,甚至整个历史之上,有无数帝王派兵去攻打逍遥岛,但是不服王法教化的为所欲为之地,一旦遇上外地围攻,会为了他们的自由,为了他们逍遥的田园而团结起来战斗,几百年来,没有任何帝王真正征服逍遥岛。   据称,一千多年前的常胜将军东方展曾率兵将逍遥岛攻克,在上面宣传王法,但没有经过三年,逍遥岛上的居民又重新恢复了为所欲为的自由信仰,逍遥岛再次瘫痪,连上面的驻军也彻底堕落,被逍遥岛这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同化。   现如今,所有人已将逍遥岛看做一个快活圣地。   王肃观以前也听人谈起过逍遥岛,但并没有在意,刚才听老丈人仔细一讲,顿时起了一个想法:如果能够将逍遥岛征服,以逍遥岛为根基,可比云州要稳妥多了。   按照阎罗殿的规矩,只要逍遥岛上的人臣服与自己,管他们平时如何玩乐,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自由,还怕他们不臣服?   王肃观已经意动,不过也知道几千年来没有人征服的地方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取下来的,将这个想法暂且压了下来,准备阎罗殿的中秋赏月大会。   一面催促人寻找余泪帘、刀如天、永丰公主下落,一面指点武不折等人对阎罗殿进行重新规划。   在众人的商议之下,阎罗殿共分为黑殿和白殿,黑殿殿主为方高峰,白殿殿主为李大同。   两殿殿主,佩戴的鬼头令在手镯上面,是由铁精所制作的,想要仿制的话,莫非没有材料,就算有材料,鬼头令上面的左耳缺失一部分,那缺失的裂纹可不是随便就能模仿的。   在黑殿之下,共有三堂,分别是战刀、鹰眼、毒蛇;白殿较为复杂,不拘一格,不过身份重要之人,与盖志新、武不折、李大同这三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统属关系。   至于两殿殿主和霹雳,由王肃观直接统领,黄大力担任王肃观的亲兵队长,也可以统帅霹雳。   根据武不折的统计,如今的阎罗殿,黑殿共有内堂人员一千三百多人,外堂人员的人数在一千五百以上,至于白殿的正规军,王肃观所能号令的人马完全在五千以上,再加上霹雳及王肃观的亲兵,人数只怕八千以上。   只是这些人马,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真正对阎罗殿势力有影响的,还要数黄庭轩和那些被武不折和于不减打怕了的官员。   看到这个数据,王肃观虽然非常满意,但也恨铁不成钢,丢下一句:“咱们要精,不要多!战刀的战力怎么样,你们敢跟我保证吗?我要寻找三个女人,鹰眼找来找去一点线索都没有,红巾军出现在云州,险些要了我的命;数来数去,毒蛇和霹雳算是比较好的了,袭击公羊伯腾,多亏了他们。”   几人被王肃观说的面红耳赤,纷纷低下头去。   王肃观也知道阎罗殿发展的太快,自然根基不稳,这事怪不得他们,淡淡一笑,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修养的机会,一年之内,我要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阎罗殿。”   几人纷纷点头,大声应是。   王肃观笑了笑,又道:“中秋节过后,先从盈州开始,扩展势力吧。这几日,你们准备一下,咱们去大盛帝国转转,不过,在离开之前,得先把公羊统这桩麻烦解决掉。”   正在此时,赵一毛敲门而入,道:“大人,公羊统来了。”   王肃观目光一闪,笑道:“正是说曹操……说公羊便来只羊。”忽然想起什么,双目微微眯起,道:“告诉夫人和两位老人,让他们呆在后院,不要到前面来。”   公羊统与苏鸿治夫妇、苏婉怡都是认识的,而且苏婉怡与公羊统有婚约在身,如果让公羊统发现婉怡,事情只怕就麻烦了,是故才郑重的吩咐。   赵一毛应了一声,笑道:“大人,公羊统是以钦差身份来的,大人还是换上官袍吧。”   王肃观心头一奇,向座下之人道:“走吧,既然公羊统都来了,咱们去看看他到底要卖什么药。”   一众人纷纷起身,前呼后拥的跟着王肃观出了书房,来到前厅。   公羊统也是前呼后拥,带着三十几名羽林军浩浩荡荡的守在门口,倒像是抓人来一般。   王肃观目光一寒,暗道:“莫非他是来抓柳似伊的?”   不过,既然公羊统与红巾军可以扯上关系,王肃观也无所惧,况且山高皇帝远,就算是把公羊统杀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还是做得到的,尤其是红巾军刚刚出现过的如今,杀公羊统就算找一百个理由,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大同等人前呼后拥,王肃观大喇喇的走了上去,含笑道:“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   王肃观口气上说着让他恕罪,但神态倨傲,哪有真正向他赔罪低头的意思。   公羊统面色沉稳,不喜不怒,平静的道:“王都尉,前几日听闻你被人袭击,我可是替你捏了一把汗啦,万幸你无大碍。”   “托福!”王肃观淡淡一笑,道:“如今的云州,可乱的很辣,钦差大人不忙着寻找公主的下落,倒是喜欢破案。”   公羊统嘴角一抽,对王肃观的嚣张霸道早已领教,并未多么诧异,淡笑道:“是啊,公主至今下落不明,偏偏这个时候红巾军去而复返,都尉大人奉命剿灭红巾军,奏章中早已禀明红巾军败退云州,如今重新出现,万一伤到了公主殿下,只怕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哈哈。”   “好你个公羊统,竟然反将我一军,只是你未免太小看我王肃观了。”王肃观心头冷笑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道:“钦差大人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黑铁城盛产铁矿,设有军器坊,胜任军器监一职的柳长卿快要被斩首了,本官想请王都尉暂代军器监之职,等回京之后,我会向圣上奏明,这‘暂代’二字,完全可以抹掉了。”公羊统淡笑着道。   王肃观心头一震,公羊统这是玩的哪一出,不给自己使坏就不错了,竟然还让自己担任军器监之职。   军器监一职,非同小可,如果自己真的得到了这个职位,今后想制造什么样的兵器,便制造什么样的兵器,火器的制造速度完全可以提升数倍,不用再担心铁矿石供应的问题了。   同时,自己想在军器坊中安插什么人,便能够安插什么人,这个职位的意义,可非同小可,几乎等同于送给自己无尽的财富和战力。   公羊统,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本书即将上架,情节将再度沸腾起来,吼吼,亲们,咱们战斗吧,4月10号,用你们的订阅,咱们向前奔跑,咱们向朝阳映照的地平线处冲刺!一定记得4月10号前来订阅哦!   第二百三十一章 :擦肩而过   王肃观暂代军器监一职,连他自己也觉得恍若梦中。   这个职位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丰厚了,王肃观下意识的怀疑公羊统究竟是否有什么阴谋,可他实在想不通公羊统会利用这个职务做什么,莫非是将自己私造火器的事情捅出来?或者军器坊中另有什么机关陷阱等着自己?   王肃观得不到结论,这个时候,鹰眼传来消息,说大都督黄庭轩回到了云州。   王肃观大喜,直奔都督府而去。   为了避开耳目,王肃观穿着常服,所乘坐的马车也是寻常百姓家所乘坐的普通马车,看起来并不显眼。   黄大力后背的伤如今好的差不多了,他陪着王肃观坐在车内,另有高琼在暗中保护,赵一毛戴着斗笠驾车,可保无虞。   “黄大哥,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当官,又不打算去阎罗殿带帮小弟去斗鸡遛狗调戏良家妇女?”   王肃观取笑道。   黄大力憨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俺太懒了,又不是动脑子的料,不管是当了官,还是去阎罗殿,怕耽误大人的事情。俺就希望有个人在前面指挥我,我在后面干干体力活就成。”   “怎么说俺也比方老三他们年纪要大,总不是让我拿着这张脸去听他们几个人聒噪吧,想来想去,还是跟在大人的身边,大人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好了。”   王肃观无奈的笑了笑,叹了口气,也不勉强,沉吟道:“这样吧,那我就给你找个合适的差使,总不能让你一辈子跟着我吧……嗯……你想不想当将军,去跟司马战在黑铁城训练一支正规军,擅长火器射击、射箭的正规军。”   “啊?”黄大力长大了嘴,眨了眨眼睛,方才反应过来,讷讷的道:“这……这俺行吗?俺可不会领兵打仗。”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摆手道:“总要磨砺一番,才能成大事,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领兵打仗的吧。你去黑铁城训练一支正规军,跟司马战多学学怎么打仗。”   “这一来,枪杆子里出政权,武力是阎罗殿最重要的保障之一,另外,此次司马战贸然出兵,似乎有些心寒,躲在家中去享受天伦之乐,如此,未免浪费了一个人才,你去黑铁城,正好将他拉出来,让他帮咱们阎罗殿建立起正规军。”   王肃观心中又补上了一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防止方老三的势力坐大,要形成掣肘牵制之势,有正规军在黑铁城驻扎,有备无患。”   王肃观也知道方老三视自己为兄长,自己忠心耿耿,可是自古以来,兄弟为了利益相残的事情何其之多,目前方老三虽然对自己毕恭毕敬,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还是早些考虑为妙。   黄大力想了想,犹豫着道:“这个……俺没有自信,如果有人指点我怎么做,我就不怕了。”   王肃观无奈的摇了摇头,黄大力还真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连带几个小弟的自信也没有,不由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司马战会教你怎么做的。我会再找几个会打仗,能打仗的人来帮你的,你的职责,稍后我会详细跟你说明的。”   黄大力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有人指点自己,活得悠闲一点,倒也无不可。   说笑之间,已来到了黄庭轩的府上。   黄庭轩竟早就料到王肃观要来,差关治在门口迎接,等王肃观一出现,便将他迎进去。   王肃观并未多问,跟着关治往都督府深处走去。   “大都督什么时候回来的?”王肃观斜睨了关治一眼道。   “刚回来不久。”关治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   王肃观已经猜出黄庭轩去黑铁城,应该与有人给张文举开棺验尸有关,究竟他为何要去黑铁城,王肃观必须当面询问黄庭轩才能确定。   鹰眼已经传来消息,在黑铁城开棺验尸的神秘小白脸从黄庭轩出现在黑铁城的那一刻,便销声匿迹,莫非他的失踪也与黄庭轩有关?   忽然间,走廊之上,一位戴着斗笠,一身黑袍之人迎面走来,看她体态盈盈,身体纤弱,走起路来身躯扭动,应该是一位女子。   可是,那斗笠之下,却露出一把美髯,在风中轻轻飘舞。   “又是个不男不女的大胡子,都督府会有这种人?”王肃观心头打了个问号,也没有在意。   岂料,就在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斗笠人忽然沉声叫道:“站住!”   听他的声音,像是粗嗓子的女子,不过身上传来一股臭味,如果真是个女子,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是在叫我吗?”王肃观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斗笠人并未回答,反而绕着王肃观打量了一圈,摇头道:“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来都督府做什么?”   王肃观咧了咧嘴,此人简直比自己还要无礼,不禁朝关治看了一眼。   关治忙解释道:“这是大都督的朋友宫欣宫先生。”   “宫欣?看来是个处了宫刑的小太监,故意沾着胡子来装爷们罢了。”王肃观心头有了判断,含笑道:“本官折冲都尉王肃观,见过本官的人多了,宫先生有何赐教?”   王肃观听他的声音,已经认定他是一个外放的阉人,可毕竟是黄庭轩的客人,也不能太无礼了,自认为对他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   “啊?!”宫欣大吃一惊,讶然叫道:“你……你便是那个目无法纪,为了妻子冲冠一怒,攻打云王府的王肃观?哼,你如此罔顾法纪,置当今天子与何地,置王法于何地?”   王肃观咧了咧嘴,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质问,尤其听他动怒的样子,倒有些新鲜感,笑了笑道:“本官为官不久,许多事都一无所知,以后有劳宫先生多多指点了,哈哈。”   王大都尉嚣张的笑了起来,扬长而去。   他神态倨傲,哪有真的向什么宫先生请教之意,语气更像是嘲讽他一无所知一般。   宫欣气冲冲的追了上去,拦在王肃观面前,喝道:“大胆!你这是在奚落我了?”   王肃观不耐烦的道:“我怎么感觉今天好像被鬼缠上了?宫先生到底有何见教?”   “你……放肆!”宫欣气得浑身发颤,可忽然想起了什么,口气一松,道:“我是大都督的客人,你竟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王肃观眉头皱起,越来越不耐烦了。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鬼吗?太无礼了,跟我道歉!”宫欣不依不饶,激动之下,声音更加尖锐,更偏向女性。   王肃观被逗的笑了起来,道:“哈哈,看来你承认是你缠着我了?哈哈,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先跟我道歉才是,随便缠人,也是非常无礼的。”   宫欣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险些就要认定是自己的错了,幸亏他陡然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原来就会呈口舌之利,朝廷任命你这样的人当官,我真要哀其不幸了。”   王肃观在他的斗笠上面轻轻弹了一下,道:“擦亮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楚,我这样的人,是如何剿灭红巾军,如何镇守云州,如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何让云州富强,让大丰帝国,哼哼,人人奔小康!”   王大都尉一激动,前世的词眼一个个冒了出来,也管他听懂听不懂,与他擦肩而过。   只是,他的心中又立刻加上了一句:“这个世界注定要姓王,奔小康,那是奔的我王肃观的小康!”   宫欣怔怔的望着王肃观离去的背影,忽然冒出一句让王肃观开怀大笑的话:“什么是钛合金狗眼?”   第二百三十二章 :畸形父爱   王肃观找到了黄庭轩,将公羊统让自己暂代军器监之职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庭轩也不知道公羊统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不过在听到公羊统身边有红巾军时,黄庭轩皱起了眉头。   “你们说的去游说盖志新的那人,只怕是公羊统的门客洪益褒,他深得公羊统的信任,公羊统对其非常尊重,如果他是红巾军,那就说明公羊统也是如假包换的红巾军。”   隔了良久,黄庭轩才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一个连他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王肃观双目一睁,目光如电,喜道:“若真是如此,我就明白他的用途了。他这么做,摆明了是想让我肆无忌惮的制造火器,然后他们想办法将我的火器弄到他们的手中去。公羊统,可并非一个简简单单的将军,红巾军,也不是一帮草寇汇聚成的反贼。”   二人相对看了一眼,隐隐感觉到他们面对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了,庞大到他们难以撼动的地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有何打算?”黄庭轩神色凝重,皱眉道。   王肃观目光渐渐深邃起来,稍稍沉吟,道:“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军器坊,一定要彻彻底底掌握在我的手中,此其一;其二,我打算另起炉灶,再重新找个地方,以朝廷的名义,为阎罗殿秘密建造火器,这些火器,贵精不贵多,将凌霄云改良的东西秘密制造,不过最重要的,还得是机关匣的制造。”   “我的火器制造的再先进,也能被人模仿去,所以对现有的一切东西进行改良,只有不断改进,将先进性保持下去,才能够永远强大下去。”   黄庭轩眼前一亮,仔细的想了想王肃观刚才所说的“时刻保持先进性”,真是越嚼越有滋味,越想越有道理,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道:“无常,如果你能够真正做到‘保持先进性’这一点,阎罗殿绝不会倒,而且只会越来越强大,就算你站着不动,也会有无数人前来投奔,其效力就好比阎罗殿是朵花,闻到香味的蜜蜂蝴蝶会主动寻来。”   王肃观将伟人的话拿出来,竟然让黄庭轩如此推崇,心头暗喜,不断的点头道:“前世的历史长河当中,势力庞大的义军比比皆是,以失败告终的却也不少,想要真正强大下去,最重要的便是‘先进性’三个字,不管是在制度方针上,还是在武力上。这一点,要作为阎罗殿的指导核心。”   此时,王肃观忽然想起一事,话音一转,道:“我的探子传来消息,有个老头子去挖张文举的坟验尸了,你这次去黑铁城,可听说过此事?”   其实王肃观接到的消息是“小白脸”,他故意说成“老头子”来试探黄庭轩的反应,是看黄庭轩对自己究竟有无隐瞒。   黄庭轩如何不知王肃观的意思,心头叹了口气,不过是他先骗王肃观在先,此刻引得王肃观的试探,倒没有什么怨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道:“没有‘老头子’,只有一个‘小白脸’。而且,也不怕告诉你,那个‘小白脸’,正是出走的永丰公主。”   “什么?!”王肃观大吃一惊,霍然站起,惊道:“永丰公主?她为何要千里迢迢跑来云州眼看张文举的尸首?”   “很简单,因为当初张文举行刺当今圣上的时候,劫持过一个女子,那正是永丰公主。永丰公主受辱,得知张文举便是黑无常的消息之后,千里迢迢的寻来云州,便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只是当她赶来的时候,张文举早就死了。她气愤不过,便开棺验尸,鞭尸一百,方才离去。”黄庭轩非常平静的说道,仿佛浑没注意到王肃观的眼中杀气越来越重,几乎让人心悸。   王肃观刚想说些什么,黄庭轩却淡淡一笑,又抿了口差,润了润嗓子,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只是……永丰公主绝对不能出意外,她必须安然无恙的返回丰州,这才是长久之计。”   “说来听听。”王肃观也跟着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冷静下来了。   “永丰公主在当今圣上心中的位置,绝对比苏氏在你心中的地位还要高,如果她在云州出了事,就算是云王九族被诛,也不足为奇,更别说你我的九族了,永丰公主在景泰心中的位置便是如此。”   王肃观这才明白黄庭轩的用心,怒火冲淡了不少,只是不明白永丰公主为何能在景泰心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心头一奇,问道:“这是为何,莫非永丰公主是天仙下凡不成?”   黄庭轩摇头一笑,道:“父亲怎么会因为女儿长得更漂亮便对她疼爱有加?”顿了一顿,又道:“其实说永丰公主是天仙下凡,倒也并不为过。”   “十几年前,当今皇上御驾南征,打的南疆伏尸百万,所有反抗者,全都被征服。那次出征,是由如今的镇南王带兵深入,一直打进南海,收服群岛蛮夷,在仙女岛上征服了仙女族,将仙女族的圣女献给了当今圣上。”   “那位圣女,当真如天仙下凡,皇上只看了她一眼,便被深深的吸引。她从容貌到气质,再到才艺、心灵,都无可挑剔,无出其右者。她便是当今圣上早已香消玉殒的仙妃娘娘,也就是永丰公主的生母。”   “仙妃娘娘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皇上寝宫失火,仙妃娘娘为了救当今圣上,被大火烧死,不可思议的是,已经香消玉殒,被烧成干尸的仙妃娘娘,竟然诞下一个女儿,那便是永丰公主了。”   “仙妃娘娘死了,所有与之相关的人,所有相关人员,不管是后宫贵妃,还是负责照顾仙妃娘娘的婢女太监,全都被诛灭九族,连当时淑妃娘娘一家,也被当今圣上杀的一个不留,那一夜之间,就死了三千多人,血腥味在丰州上空一直飘了三个多月,方才消失。”   王肃观听着,后背不禁有些发寒,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杀了这么多人,景泰皇帝,这皇帝做的可真够威风的。   黄庭轩续道:“当今皇上爱屋及乌,尤其永丰公主长得与当年的仙妃娘娘非常神色,而且,永丰公主又是仙妃娘娘死后,在所有人都以为孩子也必死无疑的时候生下来的,别说皇上视若珍宝,就连太后在世的时候,也认为永丰公主是上天赐予大丰帝国的,对永丰公主的疼爱,可想而知。”   “你随便找个官员打听一下,只要对朝廷之事稍有了解,任谁都知道永丰公主成长过程中,景泰为了她杀了过少人,如果都扔到黑沙河,黑沙河早就被填平了。永丰公主哭了,服侍她的侍女绝对活不了,她生病了,那太医院都要陷入绝望之中,她要是受点伤痛什么的,那天下要大乱了。”   “其实,此次关子镇的屠城之事,当今圣上已在当夜便知道了,不过为了保护永丰公主的名声,维护自己的名声,关子镇的人自然死不足惜,就连知道那件事情的禁卫军,也都在回去的路上,离奇死亡。”   王肃观的后背确实有些发寒,作为一位父亲,景泰皇帝对女儿的爱,简直到了畸形和变态的地步了。   王肃观想了想,在脑中勾勒出一张永丰公主的样貌,绝世的容颜,见到盘子便摔,见到人便揍,见到不顺心的地方便拿剑砍杀,不知不觉中,那张容颜竟成了刀如天。   他忙摇了摇头,定了定神道:“那永丰公主已经返回丰州了?”   黄庭轩摇了摇头,道:“应该在路上吧,我这次去黑铁城,便是劝说她回宫,可是她还是比我快一步,一听说我到了,立刻离开了黑铁城。不过,我想公羊统是不会这么厉害云州的,他不见到柳刺史被斩首,就算公主回宫了,也会想尽办法留在云州看他死去才肯罢休。”   王肃观叹了口气,既然永丰公主在景泰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那倒是不能将她杀了,引来景泰的雷霆之怒方为上策。   王肃观沉默良久,精神一振,双眼微微眯起,道:“此事暂且不提,小弟此次来见你,另有一件要事向你请教。”   “什么事?”   “有一个烙印,刻的是一个人,心口被刺穿了,五官只剩下一张口,你可知道其来历?”   黄庭轩目光一闪,全身大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望圣女   “什么?!”黄庭轩双目一睁,豁然站起,颤声道:“你……你见过这种烙印?”   王肃观被他夸张的表情弄得有些心中没底,不安的点了点头,暗道:“幸亏我没说是在同儿的屁股上,不然同儿被跟我拼命不可。”   黄庭轩确定之后,又缓缓的坐了回去,道:“你可是在处子身上见到的这种烙印?”   王肃观点了点头,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不管你见到的是真是假,最好不要声张,否则,只怕又有一桩麻烦了。”黄庭轩郑重的说道,也不问究竟是谁的身上会有这种烙印。   王肃观越听越奇,问道:“莫非这个烙印大有来头不成?”   黄庭轩点了点头,神色比刚才还要郑重,道:“人只有一个口,换句话说,人加一口,是个什么字?”   王肃观稍稍沉吟,双眉一挑,讶然叫道:“合?!这个烙印与大合帝国有关?”   黄庭轩点了点头,抬眼看着窗外,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会想到什么似的,道:“只有口的人形烙印,那便非常普通,可是心口被刺穿的这种烙印,就大有来头了,这种印记,通常出现在处子身上,凡是大合帝国的皇族女子,都有资格被烙上这种印记,不过真正被烙上印记的,每一代也就三个人。”   “这三位女子,分别代表信、望、爱,对大合帝国的百官有统领之权,不过,她们生来高贵,但付出的东西,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她们不能嫁人,大合帝国遇难,她们必须挺身而出,就算是粉身碎骨,付出一切,也绝不能有任何怨言,烙印上心口被贯穿,便是自我牺牲之意。”   “三位圣女失去的固然多,不过,一旦遇上君主不贤、储君不仁,或者大合帝国没有继承人的时候,三位圣女便要担负起孕育储君之责,在民间寻找血统高贵的青年男子孕育储君。”   “大合帝国以宗教建国,许多国策未不摆脱宗教的性质,但圣女监国,相互掣肘的政策,让大合帝国倒一向稳定,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暴*乱。只是如今,却形势大变,不管什么人身上有这个印记,你记住,一定要保密,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形势大变?什么意思?”王肃观对大合帝国的事情可是一无所知,虽然知道事关重大,但也开口询问了。   黄庭轩叹了口气,道:“也罢,跟你将因由说了,你也知道该如何应对,省得出岔子。”   “其实,大合帝国的三位圣女当中的‘望圣女’早在一二十年前便叛逃离开大合帝国,这些年来,大合帝国一直在追杀‘望圣女’,据说那位‘望圣女’便躲在云州附近,如果你见过一人刻着自我牺牲的圣女烙印,那个人必然是望圣女无疑。”   “据说,圣女的烙印都刻在隐秘的部位,但凡男子见过那个印记,都会被处以极刑,所以,这种事情,不该咱们男人过问,就算是知道了,也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说到此处,黄庭轩眼中闪过一丝狡狯,上下打量起了王肃观,心道:“这小子,连望圣女都搞到手了,不简单。”   王肃观也是一头雾水,他是在皇甫不同的屁股上见到那个烙印的,皇甫不同才十六岁,她不可能被大合帝国追杀了一二十年吧,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这时,王大都尉感觉到了黄庭轩怪异的目光,不禁咧了咧嘴,笑道:“反正我是见过了,此事已成定局,以后自然会小心的。”   黄庭轩呵呵一笑,平静的道:“明白,不过听闻大合帝国的皇帝只有一位皇子,而且那皇子天生体弱,年纪又小,万一死了,那储君便交给三位圣女了,到时候,你就抓住机会,如果能让‘望圣女’为大合帝国诞下皇子,有个当皇帝的儿子,岂不威风,哈哈。”   王肃观心头一震,仿佛被雷电劈中一般,呆在位子上,暗道:“我是蜕蛇化龙之体,莫非指的便是同儿?我和同儿生的孩子,在大合帝国称帝?”   王肃观摇了摇头,本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天机,此刻才真正感觉到天机高深莫测,原来蜕蛇化龙之体,儿子称帝的事情,并非自己原来料想的一样。   到底是苏婉怡用那奇怪的泥土生下九五之尊,还是同儿以望圣女的身份生个皇帝?   王肃观无法肯定,更不敢去想了。   良久,良久,他摇了摇头,暗道:“还是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按照我的性子走吧。”   一念及此,王肃观顿时觉得轻松起来了,与黄庭轩聊起了关于大盛帝国、大合帝国、大阳帝国、大炎帝国等国家的事情。   王肃观了解了许多事情,尤其黄庭轩对各国形势、利益见解独到,分析的一针见血,让王大都尉有一种拨云见日,还我青天的感觉。   二人相谈甚欢,王肃观对稳定云州的计划与黄庭轩进行了商谈,从发展商业聊起,再到加大各国之间的交流,将云州建设成为商业城,让各国之间的货物在云州流通起来。   二人聊了很久,直到天色将晚,王肃观才起身告辞,只是他忽然想起一事,含笑道:“你有位叫宫欣的贵客,刚才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他是什么来历,可别我出去的时候又遇上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再被他唾沫星子喷一脸。”   “他?”黄庭轩目光一闪,叹了口气,道:“一个怪人,我也是刚认识他,听他谈吐不凡,看他无家可归,便将他收留下来。”   王肃观也没有在意,笑了笑,一拱手道:“告辞了,我离开之后,云州就有劳你和李大同了。”   黄庭轩点了点头,含笑道:“永丰公主的事情,还是这么翻过去吧,记住我的话,欲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今后,多多磨砺吧。”   王肃观哈哈一笑,没有表态,转身而去。   一直走到都督府外面,坐上马车,他才常常出了口气,笑道:“人生匆匆,辗转而过,过马路都有可能被车撞死,谁也无法预料终点会出现在何时何地,所以,我王肃观做事,更倾向于一己喜好。”顿了一顿,他叹了口气,道:“当然,如果我够冷静,够理智,该忍的时候,还是会忍。”   王大都尉离开了,可黄庭轩却不安起来了,忙将黄恬和关治召到自己的书房之中,与他们商谈起来了。   “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你面色如此难堪?”黄恬不安的问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皇甫不同应该是大合帝国的‘望圣女’的女儿,你们俩赶快去调查皇甫不同的身世,如果查清属实,咱们得帮王肃观做点事情,扫清路上的障碍。”黄庭轩目光深邃,面色凝重,看起来有些文弱的他,此时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   “皇甫不同是‘望圣女’?”二人同时一惊,相对看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不错,王肃观上次来见我的时候,并未询问牺牲者的人形烙印之事,由此可见,他在失踪的这几日之中,才见过这个印记,而这几日当中,他和皇甫不同呆在一起,所以,我断定,皇甫不同身上有牺牲者的人形烙印,从她的年龄来推测,极有可能便是当年叛逃大合帝国的‘望圣女’的女儿,这样的话,许多事情便能够解释通了。”   黄庭轩缓缓道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王肃观虽然将皇甫不同便是‘望圣女’的事情隐瞒了,但如果听到黄庭轩仅凭这些佐证便猜到了皇甫不同的身份,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黄庭轩,毕竟不同凡响。   黄恬和关治听了个稀里糊涂,又向黄庭轩询问了一会儿,方才明白黄庭轩所说的是什么。   “如果皇甫不同真是‘望圣女’,那咱们该怎么做?”黄恬和关治都是同样的心思,好奇的问道。   “去大合帝国大干一场,送储君、信圣女、爱圣女去死,王肃观就可以当太上皇了。”   黄庭轩目光一寒,眼中杀意凛然。   黄恬和关治纷纷吓了一跳,一向温和,偶尔用点毒计的大都督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他是下定决心要帮助王肃观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该长大了   “大人,史婆婆来了。”   王肃观难得忙里偷闲一回,陪着爱妻苏婉怡与两位老人去了龙脊山脉的玉皇庙上香,刚一回府,便听到喜儿说史三姑来了,不由心头一跳。   柳似伊被他救回来之后,苏婉怡知道前因后果,怕被牵连,便将苏婉怡和史三姑安置在王爷赠送的那座别院之中,让她们自理生活,这几日王肃观都快忘记这档子事情了,没想到史三姑竟然找来了。   柳似伊虽然妩媚天成,娇美不可方物,但王肃观对她并无多大感情,而且他扪心自问,救她脱离苦海,又想将柳长卿劫走,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毕竟自己不是搞慈善的,哪管得了那么多闲事,如果有一个女人喜欢自己,自己就得去好人做到底,那就算他长三头六臂也不够用。   所以,王肃观这几日并没有去关心柳似伊究竟在做些什么,而是让盖志新暗中派人保护她们即可。   如今,史三姑来了,只怕八九不离十,又是想求自己救柳长卿。   王肃观叹了口气,来到会客厅,顿时一惊,不止史三姑,就连柳似伊也来了。   不过柳似伊也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想为王肃观惹麻烦,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将容颜遮在黑袍下面,若非王肃观看到了她的容颜,还真以为梅人知又来了。   “王大哥。”柳似伊说着便向王肃观下跪,泪水滚滚而落,“求你救救我爹爹,他……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王肃观就猜到她是来求自己救她父亲的,虚扶一把,道:“你快起来吧。”   柳似伊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容颜憔悴,泪眼朦胧,眼中情意绵绵,饱含幽怨,看得王肃观心头一跳,顿生恻隐之心,心道:“她一生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种大变,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也难为她了。”   当下,王大都尉傲气一声,拍着胸膛道:“你放心好了,你父亲不会死的,先起来吧。”   柳似伊面色一喜,擦拭着泪水盈盈起身,挤出一丝笑容道:“只要我爹爹平安无事,我愿意为奴为婢,报答王大哥的恩情。”   王肃观将手一摆,淡笑道:“坐下吧。”   柳似伊这才坐了下去,看着王肃观的表情,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目光盈盈,问道:“王大哥可有办法为我爹翻案?”   王肃观眉毛一拧,暗自忖度:“我总不能说我会派人劫狱吧。况且,你爹爹行刑之日,我应该在大盛帝国,来不及亲自指挥,我现在就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还是暂且保密的好。”   柳似伊看到王肃观神色有异,以为他有难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王大哥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言,只要能救我爹爹,就算是付出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王肃观摇头一笑,摆手道:“你不用多想了,总之,我会还你一个原模原样的爹爹就是了,放心吧。这几日,你先在那座别院中住着,不要到处瞎跑。”   柳似伊乖觉的点了点头,可总觉得王肃观的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问道:“那么……那么……王大哥将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王肃观咧了咧嘴,心头暗道:“这丫头一心一意想着帮他父亲翻案,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去查证。把柳长卿从刑场上劫走,你们隐姓埋名,照样过日子,难道还不够吗?如果我继续拖着,在去大盛帝国之前将计划告诉她的话,她恐怕不会相信,指不定还出什么乱子。”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灵机一动,看来只有提前行动,将柳长卿尽早救出来了。   柳似伊的心渐渐悬了起来,莫非王肃观压根儿就不想救自己的父亲?   是啊,要是救爹爹的话,他就会和钦差决裂,试问他怎么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柳似伊越想越怕,脸色渐渐变了,带着几分愠怒之气,道:“王大哥可是不想救我爹?”   王肃观没由来的被人怀疑,看别人脸色,不由气往上冲,面色一沉,道:“如果你相信我,就安心的等消息,不相信我,就请便吧。我再说一次,你爹,我会救,至于怎么救,救了之后如何安排他,也由我决定,否则,他的下场就是死亡,你明白吗?”   王肃观这么说,其实也是暗示她柳长卿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继续高枕无忧的当云州刺史兼军器监了。   柳似伊心头一惊,越想越怕,王肃观的话不断在脑中回荡着,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颤声道:“你的意思是,无法为我爹翻案?”   她并非笨人,只是养尊处优,没有心机罢了,这时认真一想,再联系到云州的传言,说王肃观已经暂代军器监之职,这一切,莫非真意味着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莫非也不会这么快就将军器监的职位交出去。   柳似伊的脸色忽然一白,一双眉目睁得如鸡蛋般大,仿佛不认识王肃观一般望着他,浑身发颤,哆嗦着道:“你……你……莫非是你觊觎我爹爹的官位,和钦差联合起来陷害于他?”   王肃观心头一震,柳似伊的想象力实在惊人,这都联想得到,不过既然她这么想了,只怕也有其他人这么想。   看来,公羊统给自己扣了个屎盆子啊。   王肃观目光一寒,待要发作,可看到柳似伊那娇滴滴无依无靠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不过我告诉你,你爹与公羊统有仇,就算我为他翻案,也救不了他。把话说开了,就是当今圣上的圣旨传下来,也绝对救不了他。”   “什么?!”柳似伊和史三姑齐声大叫,眼中既有困惑,又有震惊,还有几分怀疑。   如果皇上真的发一封圣旨,难道还不能救柳长卿?   王肃观耐着性子道:“公羊统与柳刺史有仇,这件事情,连街上穿开裆裤的小孩也知道,公羊统怀着复仇之心来云州,为的便是杀死柳刺史。如果我替柳刺史翻供了,找出他无罪的证据,公羊统完全可以用其他的罪名来处死柳刺史,或者在监狱中制造一出畏罪自杀的好戏,总之,杀他的办法多的是。”   “同样,即便是圣旨来了,他也会用同样的办法来应付,总之,如果柳刺史‘无罪’,那么他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被公羊统用其他方法处死,而相反,他有罪,反而是最安全的。”   柳似伊和史三姑何曾听过如此黑暗的事情,相对看了一眼,均摇了摇头,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怎么可能,钦差大人怎么会如此目无法纪呢?”柳似伊绝望的摇起了头。   王肃观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认定你爹是被冤枉的吗,他既然敢陷害柳大人,置他于死地,为何不敢将他暗杀?”   柳似伊面色一白,急得又哭起来了,重新跪在王肃观的脚下,不断的磕头道:“王大哥,我不该怀疑你,求你救救我爹爹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救他的。”   王肃观将她扶起,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道:“我有办法救他,回去等消息吧。”   柳似伊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总算忍住,回头看了史三姑一眼,脸色明显比进来的时候更差了。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原来自己的父亲早就陷入了必死之局中。   虽然王肃观答应救他,但柳似伊还是心中没底,没有办法去相信王肃观。   王肃观走到了史三姑的面前,双目闭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新睁开,道:“你不可能照顾柳姑娘一辈子,现在,你该教会她如何自立了,在别人的庇荫之下,永远也不会长大的。”   话音一落,王肃观再也不向柳似伊看一眼,走入了后堂。   第二百三十五章 :麻烦   !   王肃观刚到后院,皇甫不同穿着道袍,手拿佛尘,像是赶蚊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喊住了她,气道:“同儿,快过来。”   皇甫不同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嫣然笑道:“大哥,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我,坏死了。”   只见她巧笑嫣然,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尖尖的虎牙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明亮的光辉,哪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我还没说你呢。”王肃观紧张的朝附近看了看,气道:“哪有你这样不成体统的道士,既然装,就得装的像一点,像个的得道之人。还有,你这拂尘,哪有道士用它去赶蚊子的,不像样。”   皇甫不同委屈的嘟起了嘴,拉着王肃观的右手晃悠起来了,道:“大哥你对我这么凶,坏死了,人家不是无聊吗。”   王肃观吁了口气,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感觉两位老人对我的敌意越来越浅了,尤其是我最近拿着一些青莲居士的诗给老爷子,他现在每天都笑得合不上嘴,等我将他们二人打发了,你就不用再这么受罪了。当然,如果你不想扮了,找个由头去外面玩就成了。”   皇甫不同柔情顿生,妙目盈盈,眼波流转,朝王肃观上下打量了一番,拉着他的手臂央求道:“大哥,听说你要去大盛帝国玩,带我一起去吧。”   王肃观心头一跳,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根据你最近说话的口气猜到的,昨天又向婉怡姐姐试探了一下,才确定你要去大盛帝国。”皇甫不同不好意思的笑着,眼波一转,又道:“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不行,我这次不是出去玩,是做正事。”王肃观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再不搭理她,便往前走去,只是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顿住脚步:“你留下陪婉怡吧,回头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皇甫不同立刻不依了,跑上来拉住王肃观的右臂,伸出自己的手掌要道:“先把夜明珠还给我。”   夜明珠被刀如天盗走的事情,只有王肃观和苏婉怡知道,此刻皇甫不同忽然要东西,他心虚之下,以为皇甫不同知道了什么,傻笑了两下,道:“你这大喇喇的性子,交给你我不放心,我先替你保管。”   皇甫不同琼鼻一耸,很不服气的将小手插到腰间,像个彪悍的妇人,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生气了。这样吧,那咱们去挖宝藏吧,在你离开之前把宝藏挖出来,我就不跟你出去玩,自己拿钱自己玩。”   王肃观头疼的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无奈的叫道:“同儿大人,求你饶命吧,这些事情是秘密,以后不要挂在嘴上了。”顿了一顿,又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等准备好之后再去挖宝,宝藏在那儿放着,又飞不了。”   皇甫不同委屈的耸了耸小巧玲珑的琼鼻,小手握成两个粉拳,在眼前揉了揉,呜咽着道:“大哥你不疼我,我生气了。”   王肃观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连哭的心都有了,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你别瞎闹了,这样吧,马上就要中秋节了,在中秋的时候,我让你飞到天上,这总成了吧。”王肃观妥协的谈起了条件。   “啊?飞起来?”皇甫不同精神一振,喜道:“你真有办法?”   王肃观点了点头。   “没有骗我?”   “没有。”   “你能做到?”   “能。”   “做不到呢?”   “罚我和你快乐一贝子,生一窝大胖小子。”   “……”   王大都尉好不容易跟皇甫不同谈妥,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怨妇一样,想来想去,还是婉怡好,不使小性子,识大体,无论做什么,都支持着自己,回到她身边,就像是回到了港湾,心中暖洋洋的。   这丫头虽然也处处为自己着想,但还没有长大啊,让人在疼爱的同时,还让人头疼啊。   王大都尉终于说服了皇甫不同,独自来到屋中,用清凉的井水洗了洗脸,整个人也精神多了,径自往书房走去,却见喜儿迎面走来。   “夫人呢?”王肃观问道。   “老爷,夫人让我来请你。”   “请我?!”王肃观一奇,莫非又有贵客来了,问道:“夫人在哪儿,请我做什么?”   “云州有好多文坛名宿听说了大人的诗词,都来拜会呢,其中还有那云州第一才女常珊珊。”喜儿道。   王肃观已经知道了苏婉怡最近一直冒用自己的名义与常珊珊书信往来,苏婉怡文采不及常珊珊,不过性子有些倔气,对常珊珊的傲骨颇不以为然,处处相对,将常珊珊损的一无是处,两人的书信你来我往,斗常珊珊成了苏婉怡每日必不可少的一件乐事。   如今常珊珊既然来了,只怕这个谎言就要被戳穿了。   可是自己分明说那些诗是青莲居士所做的,这些人又为何要来拜会呢?   “走,去前面看看。”王肃观整了整衣冠,当先而去。   王肃观只瞥了一眼,便吓了一跳,会客厅中怎么着也有二十几个人,上到七老八十的白胡子老翁,下到弱冠之年的少年,显然是约好了来的。   王肃观并未现身,先听了听,吓得撒腿就跑,这帮人哪是来拜会自己的,分明是来掉书袋的,一个个摇头晃脑,品评着青莲居士的佳作,激动之时,拍手大叫,唾沫星子乱飞,也幸亏苏婉怡出身名门,大世面见过不少,倒也没有被这帮酸秀才给吓倒。   王大都尉赶紧躲了起来,与赵一毛等亲兵躲起来在他的“实验室”中为苏婉怡准备惊喜,进行他的发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仆人的叫声:“老爷,晚饭做好了,夫人让我来请你。”   王肃观忙于赵一毛等人将一应物事收好,将那处小院锁好,派人严密看守,这才离开。   那些掉书袋的酸秀才已经离开了,只是王肃观没有料到常珊珊竟然还不曾离开,反而坐在桌上,陪着家人用饭。   王肃观愕然,首次见到常珊珊的真容,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常珊珊容貌极美,颜瞬如花,清丽无双,尤其她气质脱俗,身上自有一股翩然若仙的气质,就算说是翩若惊鸿,也不为过。   她的身材已经如往常一样,那么充满诱惑力,高挑袅娜,妩媚多姿,真是个祸水级别的人物。   只是,她虽然美艳,气质绝佳,但眉宇之间的那股孤傲冰冷之气却让人有些反感。   “都被人赶出来了,傲个毛啊。”王肃观心头鄙视了两句,挂着笑脸走了过去,施施然一拱手,含笑道:“婉怡,这位是?”   苏婉怡起身介绍道:“相公,这位便是云州第一才女常姑娘。”   王肃观“哦”了一声,却见常珊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自己站着,她大喇喇的作者,什么也不表示一下,不由心头火起,将她的亲人问候了个遍。   “他奶奶的,你一个落魄女子,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然如此跟我摆谱,我随便涂几首诗,都他奶奶的射死你。在我家吃饭,都不学规矩点,他奶奶的。”王肃观心头咒骂着,坐了下来。   他若有所觉,往老丈人和老太太脸上一看,只见二位老人脸上也有些怒气,看来是爱屋及乌,有些护子之心。   当然,这个“子”,还是半子。   王肃观舒了口气,喜儿已经盛好了饭端到王肃观面前。   王肃观毕竟是一家之主,淡淡一笑,拿起筷子,看着常珊珊道:“常姑娘,粗茶淡饭,将就着吃吧。”   只跟常珊珊打了个招呼,算是尽到了自己的地主之谊,向两位老人和苏婉怡笑道:“咱们动筷吧,不然常姑娘也不好意思吃。”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有爹娘了?   王大都尉非常郁闷,这常珊珊实在是有些目中无人,让人上火,偏偏苏婉怡对她刮目相看,丝毫不以为忤,反而与她很谈得来,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王肃观看到常珊珊那目中无人的表情,实在是非常不爽,即便她是个要身段有身段,要样貌有样貌的美女,但还是非常厌恶,吃完饭之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让苏婉怡去招待她。   王大都尉懒洋洋的躺在花园中,看着满天繁星,正筹划着下一步该做什么了,忽然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但见高琼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不禁咧了咧嘴,道:“你怎么走起路来没有一点声音?”   “大人,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高琼淡淡的道,走到王肃观的正对面,将石凳上的尘土吹走,坐了下来:“不知道大人对我的功夫感兴趣不?”   王肃观心头一凛,双眉一挑,坐直了身子,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司马大人派我来保护你,可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你保护的没有任何闪失,这一点,水玉罗刹已经证明了。”高琼把玩着手中的短刀,娓娓道来。   在王肃观的印象中,高琼性子冷淡,并不喜欢说话,但这几日接触,发现他还是一个很有见解的人,话也不少。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便是将我的踏圆教给你,你要是学会了,就算不能自保,也能够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   王肃观怎么觉得高琼的话这么不中听呢?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他自创的“踏圆”。   学会了这踏圆,还是要等别人来救?   “难道我王肃观在你眼中就如此窝囊,遇上危险只能等别人来救?”王肃观愤然道。   高琼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叹了口气,道:“也好,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早上,我会等你,如果你能够接我三招,那就不用学了。”   “啊!”王肃观惊叫一声,刚想拒绝,高琼一个纵跃,已飘然而去。   王肃观气得想骂街,他细数了一下,自己除了反应快,身手敏捷,似乎真没有与高手对决的本钱。   王肃观忽然想起练的那本房中术,体内一直有一股暖流,偶尔将其利用起来,不仅呼吸的时间会变长,就连力量也会增强,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内功?   “对,明天先问问高琼再说。”王肃观下定了决心。   过不多时,喜儿匆匆走来,道:“老爷,老爷子和老夫人有请。”   王肃观心头一奇,忙道:“夫人在不在?”   喜儿摇了摇头。   王肃观稍稍沉吟,老爷子和老太太还从未单独找过自己,莫非是有什么隐秘要跟自己谈?   “他们现在在哪儿?”王肃观问道。   “就在西苑的凉亭中等你。”喜儿应道。   王肃观应了一声,缓缓站起,往西苑凉亭走去。   夜深了,两位老人看起来兴致挺高,正在说笑。   凉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二位老人满脸笑容,看起来谈的非常开心,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白头偕老吧。   王肃观看到两位老人如此开心,也心情大好,走了过去,向二人施了个礼,陪着二人坐下。   正在此时,小信也陪着苏婉怡走来了,看来两位老人不仅叫了自己,还叫了女儿来商量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常珊珊是离开了,还是在府上继续等待。   苏婉怡也紧挨着王肃观坐下,嫣然问道:“爹、娘,今晚的饭菜可还可口?那帮酸秀才来拜会相公,我没有跟厨房吩咐,他们是按照前几日的菜式做的。”   苏鸿治瞪了苏婉怡一眼,道:“什么酸秀才,怎么这么说话?”又瞪了王肃观一眼,显然是说王肃观带坏了自己的女儿。   王肃观却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神情笑了笑,向喜儿和小信吩咐道:“以后二老的饮食要多注意点。”   两位婢女同时应了一声“是”。   苏鸿治满意的点了点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小怡、肃观,我们俩决定中秋之后便离开这儿。”   “啊?!”王肃观心头一凛,二老不是说好了立冬前离开吗,为何改了行程?   “可是小婿怠慢了二老?”王肃观不知道二老想做什么,忐忑的问道。   苏鸿治看了女儿一眼,舒了口气,淡笑道:“其实,上次你离家出走之后,我们两把老骨头便想明白了,你的婚姻大事,你自己作主,我们二老再也不插手了。”   “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你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婿。也不瞒你们,如果能扶上树,我便打算让培养他成为新的辅国公,若实在是一滩扶不上树的烂泥,那就给你们一笔银子,让你们做点买卖,好好活下去也成,家族的事情,我再想办法交到你二叔的手中。”   老爷子的话说的很直白,王肃观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苏婉怡听说父母要离开,眼中泪光闪烁,神色黯然,不过还是调皮的笑了笑,骄傲的道:“相公是我找的,我满意就行了。”   “也不知道羞!”老夫人白了女儿一眼,满是宠溺之色,可眼中更多的是不舍,泪珠也在眼中滚了起来。   “岳父岳母不是说要让我的文采过得去了,才肯答应婉怡与我在一起吗?”王肃观皱眉问道。   “这个是自然,不过我当初对你还不太了解,便以此来试探。如今,跟你们也生活一段时间了,你这个女婿,我很满意,不过有一点,你对小怡疼爱归疼爱,可这丫头已经被我们俩惯的有点骄纵,你再不约束她,她迟早给你惹祸。”   苏婉怡吐了吐舌头,娇笑着握住了相公的手,眼中充满了满足的神采。   “我会约束她的。”王肃观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这两位老人家竟然提出让自己去管教婉怡,这已经充分的说明了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苏鸿治笑了笑,面色一肃,又道:“肃观,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正事。这次,不光我们俩回去,你们俩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我的辅国公之位,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上,你趁早跟我们回去,先熟悉一下,我会逐渐将大权移交到你的手中。”   王肃观和苏婉怡相对看了一眼,苏婉怡明显喜不自胜,可她清楚的明白相公的性子,虽然很想让相公答应,但还是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王肃观可不想借着裙带关系攀升,可又不好拒绝两位老人的一片好意,犹豫起来了。   “婉怡自然是希望回去的,能与父母共享天伦,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我这么一回去,便意味着入赘苏家,这要是传出去,未免太丢脸了。况且,云州的局势还未稳定,我无法抽身去东州发展势力。”   “爹,娘,相公奉旨剿灭红巾军,如今红巾军猖獗,相公想先将此事办妥,再去云州的,还请爹娘谅解。”苏婉怡忙开始打圆场。   王肃观感激的看了苏婉怡一眼,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抚摸着,认真的道:“岳父、岳母,最近小婿要出趟远门,此事想必婉怡已经跟二老说过了,我想,等我处理好云州红巾军的事情,向圣上奏明,然后再去云州找二老如何?”   苏鸿治点了点头,沉吟道:“如此也好,只是东州的事情,我们始终放心不下,等过了中秋,我们便先赶回去了。”   王肃观松了口气,暗道:“原来老头子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此事商量之后,苏婉怡便开心不起来了,母女二人神色黯然,似乎想要哭泣,苏婉怡更提出晚上与老夫人一起睡。   老夫人露出慈祥的笑容,摇头道:“你们俩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娘亲就与不与你睡了,你与自家夫君去睡吧。”   苏婉怡脸上一红,娇嗔叫道:“娘!”   苏鸿治看到女儿竟然也会露出这种普通女子的娇羞之态,老怀宽慰,可他忽然想起什么,道:“肃观,我们向公羊统说过,婉怡已经去世了,你们有什么办法应付吗?”   王肃观精神一振,早就想好了对策,道:“岳父岳母可以对外宣称找到了一位与婉怡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便收为义女,虽然公羊统也未必全信,但他也无可奈何。”   苏鸿治稍稍沉吟,道:“如此,小怡就要改个名字了吧。”顿了一顿,又道:“我看这样吧,不如我收你为义子,你今后与婉怡一样,喊我们一声爹娘如何?”   “啊?!”王肃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嘴角一咧,心道:“有爹娘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青莲居士?   “爹、娘……哪有认女婿做儿子的?”   苏婉怡明显带着几分醋劲,父母虽然对自己非常宠爱,但是听他们的口气,还是嫌自己是个女儿身,否则也不会去打相公的注意了。   “是啊,岳父岳母,我若是拜二位为义父义母,那不和婉怡是兄妹了吗?”王肃观也有些无奈,前世双亲早逝,未及尽孝,此生能找到父母,共享天伦,还是非常期待的,可总不能去抢婉怡的父母吧。   其实,就算是叫二老一声爹娘,替婉怡尽孝,也无不可,只是怕婉怡多想,王肃观也不敢答应。   苏鸿治叹了口气,道:“为父膝下无子,若将肃观认为义子,继承我东州大业,自然不会有人阻挠,可如果让肃观入赘苏家,与他的脸上不太好看,所以,为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女儿你牺牲一下,毕竟无论如何,我们一样疼你这个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婉怡想了想,释然一笑,在王肃观的腿上掐了一把,痛的王肃观险些跳起来。   苏婉怡得意的笑了笑,点头道:“那好吧,只要相公成,我就成,你们要是不疼我了,我就将真相公布,叫你们都脸上无光。”说着自己叽叽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两位老人竟然会为自己考虑,这样一来,无形的避免了别人说自己靠女人吃饭,却会在背后议论自己走了狗屎运,认了个好父亲。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在云州做过不少大事的话,想来也不会这么想了。   “对,在去云州之前,得先安排一下,得让自己的大名传到东州才成。”王肃观忖度道。   王肃观刚想说些什么,苏鸿治又道:“我也不想让你改姓苏,不过,我们二老有个不情之请,将婉怡将来生了孩子,给我们苏家国机一个姓苏的,好保存我们这一脉的苏家香火。”   这件事情苏婉怡以前就跟王肃观提过,多生几个,让其中一个孩子姓苏,延续苏家香火,王肃观来自于现世,思想开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尤其是爱妻的请求,如何肯拒绝。   反正他就是没姓,那还是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老也是这些日子摸清了王肃观的秉性,这才提出这个想法。   王肃观点了点头,立刻跪在二老面前,诚心实意的给二人磕了个头:“孩儿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二老激动的泪眼昏花,一齐站起,将王肃观扶了起来,去摸王大都尉的脑袋,把王大都尉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苏婉怡在一旁看热闹,虽然也替父母和相公开心,但想到自己不是男儿身,又生出另外一桩心事,如何能够早日为王家添丁。   二老还不知道,目前的苏婉怡是无法生育的。   老夫人毕竟细心,看出女儿神色有异,又宠溺的拉着她的手,含笑道:“小怡,如今我们满足了你的愿望,接受了你亲自挑选的好女婿,你该高兴才是,莫非还真担心爹娘以后不疼你了?”   苏婉怡勉强的笑了笑,道:“哪有?我只是想爹娘哦离开了,相公的事情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忙完,咱们又得过一段时间才能见面了。”   老夫人也是神色一黯,又拉着女儿聊了起来。   王肃观感受着从未享受过的温馨,又将自己记得的一些诗词与三人分享,聊着自己的一些见解,哄的二老哈笑连连。   直到明月当空,四人方才回房休息。   王肃观拿着一个苹果,慢慢的啃着,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好妹子,那常珊珊呢?”   苏婉怡被相公一声好妹子叫的浑身暖洋洋的,回头嗔了他一眼,道:“她回去了,你问这个作甚?”   王肃观听到她警惕的声音,哈哈一笑,取笑道:“你莫非担心我偷吃偷到常珊珊的头上?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这人啊,生平最讨厌目高于顶之人,尤其像常珊珊这种,一点本事都没有,还被人家给赶了出来,我怎么会对这种女人感兴趣呢?”   王大都尉又哪儿知道,本来要拜会他来的云州第一才女恰好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气得浑身发颤,转头就走,回到屋中之后,自怜自艾,浮想联翩,一夜未睡。   苏婉怡笑了笑,又道:“其实常姑娘被我说动了,答应现在府上安顿下来,帮忙整理阎罗殿的账目。只是她很清高,不肯承认受雇于你,便认我作了妹妹,留下来的名义是‘给妹妹帮忙’。”   王肃观咧了咧嘴,鄙视了一下,道:“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被人赶出来无家可归?”   “你可别再这么说人家了。”苏婉怡怪怨道:“这位常姑娘确实骄傲,尤其以文采美貌自负,又是公羊伯腾未过门的妻子,就连大都督黄庭轩那种人物也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别人了。她脸皮薄,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可不知道会怎么想。”   “这不是咱们夫妻之间的悄悄话吗?”王肃观啃了口苹果,囫囵道:“对了,她为何答应留下来,今天那帮人来拜访我这个王大都尉所为何事?”   “你还不知道吧,他们都是慕名而来,这下你在云州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苏婉怡娇笑一声,取下簪子,一头秀发披散开来,柔顺如瀑的黑发更让她多了一份异样的妩媚之气。   王肃观看的心神一荡,吃苹果的速度不由快了许多,忙道:“这是为何?”   “你跟我说的那些诗,我都传给了常珊珊,在下面署名青莲居士,她便以为相公你的雅号是青莲居士。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云州,大家约好了前来拜访,到现在为止,那常姑娘还以为你便是那青莲居士呢。”   苏婉怡自豪的说道。   王肃观张大了嘴,正在咀嚼的苹果也来不下咽了,颤声道:“你……你说是我做的?”   “他们以为是你做的,又不是我说的?”苏婉怡有些委屈的说道。   王肃观用手拍了拍额头,不断地摇头:“这以后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不把我王肃观说成一个小贼?我的好妹子啊,那些诗真不是相公写的。”   苏婉怡嫣然笑道:“我知道不是你写的。”声音变低,小声嘀咕道:“况且你也写不出。”   王肃观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可不想让苏婉怡知道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跑来的,其他的倒也罢了,如果让她知道她前后爱着的是两个人,嫁给了两个人,那她如何自处?   不过这个秘密,已经让梅人知知道了,他和梅人知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对她也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不过相信梅人知不会泄他的底。   王肃观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误会你的好哥哥是个无学识的粗人,可这么做,我总觉得不妥,那些诗确实是一位叫青莲居士的大文豪做的,我以前专门背过他的诗,所以知道的。”   苏婉怡娇笑一声,莲步款款,走了过来,水汪汪的眼中,水雾迷蒙,眉间自有一股妩媚之气,看的王肃观心旌摇动,苹果也顾不上吃了,顺手从窗户中扔了出去,一把将苏婉怡抱住。   苏婉怡嘤咛一叫,止住他的动作,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的青莲居士,你也够努力,我也够配合,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起色,就算你不急,我都急了,又拿什么给苏家过继呢?”   王肃观双眉一挑,暗道:“永丰公主的血取不到的话,那就只能用公羊承嵩的血了!”   王肃观刚想说些什么,苏婉怡却道:“相公,要不在爹娘离开之后,将同儿接进门来吧?让她先为王家生儿育女。”   “咱们再等等,我问过游散人,那颗种子可不会轻易发芽,要慢慢等,你着什么急呢?”王肃观并没有跟苏婉怡说过那颗种子要用“龙之血”来浇注,只能用这个善意的谎言来遮掩了。   “哦,对了,好妹子,今晚把好哥哥伺候好了,我中秋节带你去摘月亮。”王肃观忽然开口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独孤九剑?   “大人,你是不是学过内家功夫?”   高琼看王肃观的演武时呼吸绵长,像是练过内家功夫似的,明显不是普通人所应有的现象。   “啊?”王肃观一奇,问道:“什么内家功夫?”   高琼朝王肃观打量了一下,在王肃观的身上摸了起来。   “呃,你个臭和尚还有这种雅好?”王肃观一愣,浑身瘆的慌,拍打起了自己的身体。   高琼的动作忽然一窒,在王肃观心口拍了一掌,王肃观小腹处的那股暖流仿佛复活一般,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高琼的掌震开。   高琼骇然大惊,重新打量王肃观,颤声叫道:“大人,你……你身上有很高深的内力,怎么说没有学过内家功夫?”   “啊?内力?我从未练过什么内力啊。”   王肃观有些转不过弯来,难道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这种场景怎么和武侠小说中的如出一辙。   “那就奇了。”高琼沉吟着,双目一睁,忽然说道:“可有人给你注入过内力?”   “怎么可能,谁闲得无聊,会给我注入内力?”王肃观翻了翻白眼,忽然想起刀如天曾帮自己逼酒,莫非她在自己身上做过什么手脚?   “小如曾经在我身上施展过她那套功夫,把我体内的酒逼了出来,会不会给我留下内力?”王肃观问道。   “或许会。”高琼点了点头,心头暗惊,刀如天的功夫究竟有多强,自己逼出酒气就已经要很高深的内力了,还要帮别人逼出酒来,那更加艰难万分。   这时,王肃观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眉一挑,急道:“四五行道松了我一本书,我照着上面的练了几天,然后腹部就有一股暖流,是不是内功?”   “怎么可能?”高琼讶然叫道:“就算是非常高深玄妙的心法,也不可能练几天就练出内功出来,绝不可能!我修炼的是佛家上乘内功,练了十六年了,方才有今日的成就,你身上的功力,至少也有十年的功力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简直像是听到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一般,拍着胸膛道:“其实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七岁开始便自创内功心法,一直十几年了,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   高琼自然不会相信王肃观的胡说八道,可他身上确实拥有非常强的内力,这绝做不得假,他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所在,摇了摇头,道:“你说练了几天,练的是什么心法?”   “高琼,你这个和尚真不像话。”王肃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气道:“说了你也不懂,而且告诉你的话,万一将你变成个花和尚,那我岂不愧对佛祖?”   高琼气得鼻孔中直冒粗气,森然道:“大人,请不要胡说八道,这世上有什么心法是我高琼没见过的?另外,我早就还俗了,不是和尚!”   王肃观朝高琼的脑袋看了看,“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好吧,我告诉你。我修炼的是《一夜七次郎》,才练了十来天吧。”   高琼一愣,怪眼一翻,有些不屑的道:“用房中术来修炼内功?”   王肃观愕然,敢情高琼真是个花和尚,这都懂!   高琼沉吟道:“这本书我听说过,据说是几百年前的一位采花大盗所创,不过他的这种练功法门为人所不齿,早就应该失传了,为何还存在于世?”   王肃观可没料到这东西竟然是采花大盗弄出来的,四五行道真是可恶,将采花大盗的东西交给自己,他们的脑子是不是给驴踢了?   “是一位朋友赠送给我的,为了增加点情趣,我偶尔便研修一下。这本书是不是很神奇,所以才让我得到了你所说的内力?”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高琼连连摇头,道:“不可能,我已经说过了,任何内功心法,没有几十年的苦修,是不可能达到你这种境界的?内功讲究的是练气,要求循序渐进,修炼到你这种境界的内功,如果有名师指点,三五年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你不曾拜师学艺,身边没有高人帮忙,是绝无可能学成如此深厚的内力的?”   王肃观听着高琼在喋喋不休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简直像是听笑话一般,实在是有些无奈。   王肃观的记忆,他可是清清楚楚,什么时候拜师学艺过,又什么时候被高人传授过内力,可高琼偏偏胡搅蛮缠,摆出武痴的性子,说个没完没了。   王肃观听得呼呼欲睡,忽听得高琼终于停下了长篇大论,拿起一柄长刀,在手中一抖,道:“大人,可否请你先演示一番,我好看看你的身手,然后对症下药,教你相应的防身功夫。”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身来,拿过长刀,在手中垫了垫,摇头道:“这柄刀太沉了,交给黄大力去耍还差不多。我还是玩我的匕首吧。”   高琼点了点头:“大人觉得什么兵刃称手便用什么兵刃吧。”   王肃观将自己的匕首拿在手中,不紧想起下落不明的刀如天,叹了口气,但愿她平安无事,否则自己这辈子都难会良心不安的。   他拿着匕首,待要耍一耍,可就会格斗杀人,一招毙命,哪真懂得什么武艺,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动手了。   “这个……我只会看到别人动手之后,然后再出手,攻击他的要害。”王肃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都尉大人当的……”高琼忍不住鄙视起来了,他是个藏不住表情的人,一有鄙夷之色,便露在脸上,毫不客气的道:“大人,请恕我直言,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王肃观心头火起,目光一闪,凛然道:“我王肃观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蛮力,也不是运气,而是智慧。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没有双手能活,没有大脑能活吗?”   高琼没有答话,认真的看了王肃观一眼,跳开话题道:“这样吧,就让我来进攻,大人你出手,咱们先演练一下,我就知道该如何教你了。”   王肃观本来就不想学,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找点事情做罢了,笑了笑道:“好吧,你进攻,但是不要用内功啊,不然我可吃不消。”   高琼翻了翻白眼,拿起长刀,在胸前比划了几下,长刀由下及上,卷了上去,向王肃观动手砍来。   王肃观目光一闪,匕首立刻迎了上去,戳向高琼左肩。   高琼一惊,长刀立刻变了方向,向前送去,直取王肃观的右手。   高琼的反应快,王肃观的更快,脚下一动,侧开身子,向高琼的咽喉戳了上去。   高琼吓了一跳,立刻纵身跳到后方,脸上汗珠直冒,心头无比震惊:“出手快,反应更快,他活到现在,果然不是侥幸。”   王肃观奇道:“这还没打呢,你跑什么?”   高琼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道:“我从未见过一个不懂运用内力的人出手像你这么快,不,不仅出手快,反应也非常快。如果我动用内力,绝对可以震掉你手中的匕首,但是如果不用内力,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的动作不及你快,就算是招数再精妙,也无法打赢你。”   王肃观得意的笑了笑,将匕首收了起来,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点头道:“你也不用灰心,我的反应快,出手快,这是无数个春秋寒暑练出来的,就如你的‘踏圆’一样。”   高琼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明明是自己教王肃观,倒像是他来教自己一般。   “大人,其实我这儿有一套剑法,倒是挺适合你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高琼定了定神道。   “剑法?”王肃观有些不情愿了,明明自己这么厉害,还要去学什么剑法,可还是抑制不住那颗好奇之心,问道:“什么剑法?”   “独孤九剑!”   “什么?独孤……九剑?”王肃观彻底傻眼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去大合帝国   !   “大人,您听过独孤九剑?”高琼诧异的看着王肃观。   “呃……算是听过吧。”王肃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非自己来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这儿可有个东方不败?   他愣了愣,又道:“你且说说你的独孤九剑和我听说的是否一样?”   高琼道:“其实,独孤九剑才是我所学的基础功夫。他是一位前辈高人所创,据说他复姓独孤,并未给这套剑法起名,后人便用独孤九剑来命名纪念他。”   王肃观的身体有些发抖,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个独孤求败和东方不败不成?   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杨莲亭。   “我所学的功夫,都是以独孤九剑为基础,后来我经过演变,将独孤九剑的步法改成了踏圆,其中便是以独孤九剑为基础的。独孤九剑,每一剑快似一剑,其基础便是寻找敌人的破绽,然后出剑。这九剑,每一剑都是攻击对手的要害,乃是必杀之剑,一旦出剑,必定见血还鞘。”   “我曾出家为僧,虽然早已还俗,但并无杀心,所以将独孤九剑进行演变,创出了以防守为主的‘踏圆’。踏圆的基础与独孤九剑相同,都是寻找对方的破绽,预料对方的招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出手,逼对方出下一招,而下一招,往往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我早就等着他来撞我的双刀,被逼无奈,只能退开,继续出招。”   “在这个基础之上,我自然立于不败之地,任对方如何出手,我都踩在我的圆中,自然可以破解一些攻击。你反应极快,就算不能预测对方的招数,但是也能在看到对方动手之后迅速做出相应的反应,去攻击对方的要害,和独孤九剑不谋而合。所以,你很适合学独孤九剑。”   “哦,原来如此。”王肃观点了点头,已感觉到此独孤九剑非彼独孤九剑,松了口气,道:“难不难学?”   高琼心头非常不满,世上哪有不劳而获之事,要想学到上乘功夫自保,自然要花点功夫了。   “大人你很有天赋,虽然现在有点晚,但你身上有内力、反应又快,有了这些条件,学起来自然要比普通人要快很多。”高琼实话实说,可在王肃观看来,却等于没说。   不用说,自己学的肯定要比普通人快。   “好吧,我先试试。”王肃观点了点头,反正闲来无事,就学两招吧,就算学程咬金的三板斧,照样打天下。   “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高琼又提起了条件。   “啊?又要约法三章?”王肃观不禁想到了和皇甫不同在宝库中也同样约法三章,笑了笑道:“你说吧。”   “第一,这套剑法只有九剑,但太过霸道凶猛,我教你这九剑,只要你用一次,手上必定会有人命出现,所以,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   “第二,本门崇尚仁道,要一心向善,每逢初一十五,必须斋戒。”   “第三,要学这九剑,我就要教你本门心法,将你体内的内力引导出来,本门心法一向不外传,所以,今后你便是我高琼的传人。不过你体内本有内力,我无法将全套心法交给你,所以你不是我徒弟,以后,只要你知道功夫是从我手上学走的,不要数典忘宗即可。”   王肃观听得有些别扭,怎么像是加入了什么门派似的,会不会再出现个武林盟主争夺战什么的?   “这三点,我都答应你。”王肃观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常常到处骗人,答应的这种话,转眼就会忘了,哪会放在心上。   高琼精神一振,砍了半截竹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便替王肃观演示起来了。   他一边演示,一边念一些心法,让王肃观记住了,然以后依言修炼,自可以将体内潜藏的内力引导出来。   王肃观依言尝试着,怀着一颗好奇之心,便练了起来。   ******   “哥,我们已经查出来了,皇甫不同的身上确实有个牺牲者的烙印。”   都督府上,黄恬、关治、黄庭轩三人围着石桌坐着,又围绕着王大都尉展开了讨论的话题。   黄庭轩一怔,旋即笑道:“你们办事果然够快……”说到这儿,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道:“你们是如何查到的,据说那烙印十分隐秘,你们不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黄恬笑了笑,摆手道:“大人,王肃观冲冠一怒为红颜,女人是他的逆鳞,我们就算是为了他好,也不敢对皇甫不同下手。是我们买通了王肃观府上的一位叫小信的婢女,让她趁着皇甫不同沐浴的时候查探一下,那位婢女刚刚传来消息,说皇甫不同的身上确实有个烙印,她所形容的烙印和大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黄庭轩点了点头,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沉吟道:“如果望圣女还是处子之身,倒也罢了,可如果王肃观对那丫头已经下手了,那事情就比较麻烦了。如果让大合帝国的那帮祭司知道望圣女的处子之身被人夺走了,搞不好会迁怒于王肃观,另择圣女,到时候即便是将储君、其他两个圣女都杀了,事情也无法按照咱们的预料发展。”   关治好奇的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做?”   黄庭轩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最好的办法是,咱们去一趟大合帝国,先了解一下大合帝国的形势,然后再想对策,如果皇甫不同还是处子之身,那就马上动手为王肃观解除后患,如果她已经做了王肃观的女人,那就看看有没有机会混过去,如果无法混过去的话,就找一个年龄与皇甫不同相同的处女,在她身上留下烙印,然后让她冒充望圣女,再招王肃观成为他的东床快婿,为大合帝国生储君。”   关治皱了皱眉,道:“我总觉得咱们应该跟王肃观商量一下,看他是什么想法,如果他不想这么做,咱们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有,我门总不能再让那位小信姑娘去验看一下皇甫不同是不是仍旧完璧,万一那位小心姑娘到处宣扬,只怕要坏事。”   黄庭轩点头道:“我原来不确定皇甫不同究竟是不是望圣女,所以才将此事隐瞒下来,如今既然确定她是了,那便需要跟王肃观好好谈谈了。关治你说的有道理,那位小信姑娘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就让她变成哑巴吧。”   关治和黄恬从不知道黄庭轩如此狠毒,不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同时产生一个想法:“莫非跟王肃观在一起,都督大人学到了他身上无所不为的性子?”   “哥,咱们为何一定要帮王肃观呢?”黄恬早就有这个疑问,此时方才问了出来。   黄庭轩呵呵一笑,神秘兮兮的道:“天机不可泄露。我阅人无数,王肃观绝非池中之物,帮他,咱们会得到无穷无尽的回报。而且,我当王肃观为朋友,作为一个朋友,自然要竭尽全力的帮他。”   黄恬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眼眯起,压低声音道:“大人,可是杨大人让您帮王肃观?”   黄庭轩哑然失笑,摇头道:“别瞎猜,此事与恩师无关。他老人家前些日子给我回信,说朝中政局有变,让我保持中立,不要草率站错了队伍,否则追悔莫及。只怕这档口,恩师向朝廷请辞也说不定。”   “啊?杨大人要辞官?”黄恬和关治同时一惊,尚书令杨士舫辞官,这件事情几乎可以让整个朝廷动荡,重新洗牌,影响实在太大,若是站不好队伍,只怕真的要迎来灭顶之灾。   “马上就要中秋节了,你们安排一下,中秋节咱们去拜访王肃观,与他一起赏月,商量一下这大合帝国的事情。”黄庭轩吩咐道。   二人同时应了一声。   第二百四十章 :疯了?   “相公,咱们家后面的那座小院里面怎么了,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会不会起火?”   苏婉怡不安的问道。   王肃观用来搞发明,给苏婉怡送上中秋惊喜的那座小院,没想到还是引起了苏婉怡的注意,好在这天已是中秋节,王肃观多少放下了心。   “不用担心,我让赵一毛他们研究一下火药,你告诫下人,不要轻易靠近,以免有危险。”   王肃观平静的应了一声,以防引起苏婉怡的注意。   这时,喜儿传来消息,史三姑和柳似伊又找来了。   “她们又来了?”王肃观不禁有些无奈,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将柳长卿救出来送他们离开就行了,可这两人偏偏总是烦个没完没了。   不过,柳似伊担心父亲的心情,他还是非常理解的。   “我出去看看。”王肃观叹了口气道。   苏婉怡也知道王肃观想要救柳长卿,而且诸事安排妥当,可她怕柳似伊担心父亲,对相公提出什么过分要求,相公对女人又没有什么抵抗力,没准儿答应下来,给自己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一念及此,苏婉怡也悄悄跟了上去。   会客厅中,柳似伊男儿打扮,手摇折扇,虽然容颜有些憔悴,但冰肌玉骨,肌肤细腻光滑,眉目间那股妩媚之气可不是男装能遮掩下去的。   她虽然刻意将眉毛画粗,但神态举止,宛然还是个娇美艳丽的姑娘。   只是,如此可人的模样儿,倒更填了几分异样的诱惑,看得王肃观眼前一亮,心头暗叫一声:“这丫头可真美啊,不能一尝滋味,真是可惜。”   柳似伊也感觉到了王肃观那须臾间火热的目光,心头又羞又喜,定了定神,幽幽的叫了一声:“王大哥。”   王肃观含笑道:“似伊,这几日过的如何?”   柳似伊想起上次王肃观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你该教会她如何自立了,在别人的庇荫之下,永远也不会长大的”,顿时百味陈杂。   这几日,她不由自主的去尝试着自己做些事情,去煮饭,去打扫,去裁衣服……   王大都尉的那句话,每当她要入睡或松懈的时候,便会在脑中徘徊起来,正逐渐改变着她的生活,改变着她的性子。   “还好。”柳似伊心念纷乱,但只用这两个字来回应王肃观,又立刻直奔主题,央求的道:“王大哥,似伊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说着便要跪下去。   王肃观忙虚扶一把,道:“什么事你说就是了,何必这样呢?”   也不知道柳似伊想起了什么,又哭了起来,哽咽着道:“王大哥,我二叔……他,他死在狱中了。”   “啊?”王肃观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柳似伊的二叔是谁,待一沉吟,可不就是柳长卿的堂弟柳风扬吗?   “柳风扬死了?”王肃观讶然叫道。   “嗯。”柳似伊拭着泪水,点了点头。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暗道:“公羊统敢折磨柳长卿,就敢折磨柳风扬,柳风扬之死,只怕是被狱卒活活折磨致死的,就算不是折磨致死,至少也是受不了严刑拷打而自尽的。”   只听的柳似伊悲愤欲绝的道:“我们用重金买通狱卒,打听到二叔竟然已经死去了几天了,他的尸首被扔到了乱葬岗,我们刚刚收回来。那狱卒说,二叔是受不了每日的酷刑折磨,最终撞死在牢中了。我们检查过他的尸首,脑袋都开花了。”   说到此书,柳似伊再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担心,无力的抱住王肃观,大声哭起来了,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无助。   王肃观如何忍心在这个时候将她推开,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暗自沉吟,看来自己还是想的太乐观了,柳风扬既然能够被如此折磨致死,那柳长卿又何尝不能呢?   只要柳长卿也选择撞死,那公羊统可以拍着胸膛向天下人保证,柳长卿是畏罪自杀。   对囚犯用刑,尤其是像柳长卿这种牵涉太大的囚犯用刑,那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了,朝廷可不会因为公羊统对柳长卿用过刑法而降罪。   就算柳长卿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招供,日后沉冤得雪,那公羊统顶多有个失察之罪,最多挨几句骂。   王肃观想了想,暗道:“只怕公羊统真想在朝廷的回执下来之前逼死柳长卿。”   “王大哥,我们知道你有办法救我爹的,你是想劫狱,对不对?”   柳似伊忽然离开王肃观的肩膀,脸上并没有丝毫羞涩,反而带着几分让人感觉到不安的疯狂抓着王肃观的手,哀求起来。   王肃观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丫头可别被这次变故给弄疯了,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了?   “似伊,你没事吧。”王肃观不安的问道。   史三姑眼眶红红的,走过来拉住柳似伊,安慰起来,可丝毫不起作用。   这时,苏婉怡从内堂转了出来,同样流露出一副不忍的神色,站在王肃观身边,轻声道:“相公,她现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个忙,你可一定得帮啊。”   “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定能够救出柳刺史的。”王肃观叹了口气,只是如果柳长卿被折磨死的话,那自己可就成罪人了。   “婉怡,只要能救出我爹,我以后给你们端茶倒水,为奴为婢,求你们一定要求出我爹爹啊,我、我真的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柳似伊已经泣不成声,在史三姑的搀扶下,无力的坐到椅子上。   王肃观和苏婉怡均心有不忍,相对看了一眼。   哪知,柳似伊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忽然间又站了起来,跪在王肃观的脚下,一个劲儿的磕头:“王大哥,我知道你明天就要离开云州了,可是我爹爹还没有出来,我、我真的不敢往下去想了,只能求你一定将他救出来吧。”   王肃观心头一凛,敢情这柳似伊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救柳长卿。   是啊,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云州了,这个消息好多人都知道了,可到现在自己还没有任何动作,柳似伊又焉能相信自己真的会去帮柳长卿呢?   只怕柳长卿恳求至于,将自己快要恨死了才是。   王肃观也不想去跟一位关心父亲安危的孝顺的女儿去计较这种事情,叹了口气道:“史妈妈,我跟你们实话实说吧,原本我打算在柳刺史行刑的当日救他,可柳风扬既然已经遇害了,事情不得不提前行动。你们俩赶快回去收拾行李,换上男装,只待贵重物品,其他东西一概扔掉,然后去黑铁城,住到馨馐阁,找馨馐阁的老板,就说你们是我王肃观的贵客,然后住下来等消息就成。”   苏婉怡已将柳似伊扶了起来,可柳似伊得不到准确的消息,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对王肃观很信任,但这件事情涉及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关心则乱,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如何放心的下。   “王大哥,那你什么时候救出我爹爹?”   柳似伊紧张急迫的问道。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抱任何父亲沉冤得雪的幻想,只要父亲能够平安无事,她就算真的给王肃观为奴为婢,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比翼双飞,也心满意足了。   “你不要多问了。如果事情泄露了,柳刺史不自己撞墙,也被人抬着去撞墙了。为了他的安全,你们赶快去按照我说的做。”   王肃观说道。   柳似伊止住了泪水,心中激动无比,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王肃观致谢,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只要把我爹爹救出来,我为奴为婢,报答王大哥的恩情。”   王肃观和苏婉怡看柳似伊如此近乎疯狂的神态,相对看了一眼,均喟然一叹。   第二百四十一章 :把酒问青天   在柳似伊离开之后,王肃观立刻让赵一毛将林知儒秘密找来。   中秋佳节,王肃观身边的人大都去黑铁城参加中秋赏月大会,留在云州的可用之人,就仅有王肃观的亲兵和卧底云王府的“霹雳”的人马了。   林知儒过了好久才回来,一听王肃观的吩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攻打钦差辕仗,将柳长卿从钦差卫队手上劫出来,然后秘密送往黑铁城。   钦差卫队都是朝廷羽林军,战力很强,就算林知儒他们有连发火器,但要跟钦差卫队火拼,还是心中没底。   “本来打算在柳长卿行刑的时候让战刀的人马将他劫出来,可我小瞧公羊统了,或许,柳长卿根本活不到行刑的时候。如今阎罗殿的人马都去黑铁城参加大会,就只剩下卧底云王府的‘霹雳’了,这件事情,落到你们身上,你要做的非常好。”   林知儒豪气一生,拍着胸膛道:“好的,我保证,一定将柳刺史救出来。”   王肃观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由你全权负责,你读过书,会用脑子,我最欣赏的就是这一点,可不要蛮干,更不要让我失望。先回去吧,今天夜里,我会让赵一毛将火器押送到黄金赌坊,给你们足够的机关匣,将柳长卿带出来。”   林知儒精神一振,摆手道:“大人,不必了,正如你所说,做成此事,要用智慧,可不能蛮干,我们每人只要一个机关匣就够了。”   王肃观欣赏的拍了拍林知儒的肩膀,含笑道:“好,有魄力,那我就给你们每人两个机关匣,看你们回来的时候能剩多少?”   林知儒一拱手:“卑职遵命。”便要离去。   “等等。”王肃观看着如此猴急的林知儒,不禁笑了笑,“你有什么计划,先说来听听。”   林知儒顿住脚步,摇头道:“我一时也无良策。‘霹雳’之中,有两人是从‘鹰眼’调出来的,我先派他们去调查一下钦差辕仗的事情,然后再想办法吧。这次,霹雳的人马不可能倾巢出动,我想最好还是将柳刺史‘偷’出来方位上策。”   王肃观颔首笑道:“你如今直接听令于我,在阎罗殿地位与李大同、方高峰相同,我希望你能完全胜任这个职务。所以,这件事情,你能做好,也要做好,你做不好,也要做好。我跟你提个醒儿吧,柳长卿会在这次的行动中彻底消失,世上再也不会有柳长卿这个人,这样,才能保证不会有狗跟在他的身后。”   “这样的话难度可就大了。”柳长卿心下忖度,不过他还是拍着胸膛保证道:“明白了,请大人放心。”   林知儒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用偷天换日的方法,让大家都以为柳长卿已经死了,真正的柳长卿却龙入大海。   在林知儒离开之后,王肃观立刻跟赵一毛吩咐,让他带人潜伏在钦差辕仗附近,接应林知儒。   天色渐晚,高琼这个称职的师父又要来找王肃观练独孤九剑。   刚开始练的时候,王肃观还挺有新鲜感的,学的很积极,可越来越提不起兴趣了,也就在每天清晨起来的时候才学一学,其他时间根本没有心思去学,可高琼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高琼的督促下,王肃观又将先前学的提撩剑练了一会儿,这才作罢。   可高琼越来越肯定了,王肃观身上的内力,绝对不是他用《一夜七次郎》修炼来的,或许他反应、出手如此之快,便是与这潜藏在体内的神秘内力有关。   眼看着夜幕降临,万里无云,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挂在树梢上方。   王肃观带着一大家子人在大院中央献上月饼、水果、核桃之类的物事,还没拜完呢,皇甫不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不过跟王肃观使眼色。   苏鸿治两位老人就在周围,皇甫不同倒不敢坏王肃观的大事,人前依旧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王肃观自然知道这丫头想让自己履行诺言,送她飞上天了。   王肃观一直与众人祭祀完毕,这才去见皇甫不同,压低声音道:“你别催我,再催我就不带你飞到天上去了。我现在要与两位老人去吟诗作对,你要是有兴致,可以来旁听。”   皇甫不同气鼓鼓的跟了上去,陪众人坐到八仙桌上,一言不发,只是等着王肃观带她飞上天去。   王肃观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正是中秋佳节,我这儿有一首词,乃是一位名叫东坡居士的人所写,正好应今日之景。现在说与大家听听。”   苏婉怡奇道:“相公,你今日为何不说青莲居士的诗,反而要念东坡居士的词?你倒是说来听听,看这位东坡居士究竟有何才能。”   苏鸿治眉头一皱,暗道:“如今大家都传肃观便是那青莲居士,我也有些相信他便是那青莲居士了。如今他又说什么词是东坡居士所做的,莫非也是自己所做,但是为了澄清自己,所以又改称是东坡居士的词?看来他颇有文采,却因为有难言之隐,才要隐瞒。”   如果让王肃观知道苏鸿治这么想,不掉汗才怪呢。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古人,带着几分唱腔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王肃观才读了一半,苏鸿治已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与激动而站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脸上因激动而出现潮红,待王肃观读完,抚掌大笑,显然畅快无比。   苏婉怡和老夫人也频频点头,却不像苏鸿治那么激动罢了。   “肃观,这、这是东坡居士所写?”苏鸿治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怀疑这首词根本就是王肃观所做,如此应情应景,超凡脱俗,简直不像凡人所写。   苏鸿治马上就要离开云州,这次词中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相应,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在场稍有学识之人都明白这自然说的是王肃观与苏婉怡这对璧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苏鸿治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与喜悦,他本不好饮酒之人,立刻向王肃观道:“孩子,快给为父上酒。”   王肃观被这位新任的父亲逗的笑了笑,立刻让喜儿去取葡萄酒回来。   他虽然也不怎么喝酒,但府上却备有上好的葡萄酒。   过不多时,喜儿已送上香甜可口的葡萄美酒,倒在夜光杯中,借着明月的清辉,举杯邀明月,朗声读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鸿治过耳成诵,将词中的意境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须发飘飘,站在清凉的月辉之中,整个人仙气凛然。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一位仙人举着夜光杯,对月高歌,帮所有人喊出了那心中飘逸洒脱的心声。   暗处,常珊珊已彻底被这首词感染了。   她感怀身世,原本自怜自艾,此刻被东坡居士的一句“月有阴晴圆缺”深深的震撼了,人生如此,总有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她际遇坎坷,人生起伏,但时来运转,定然乘风破浪会有时。   原本因家族大变,未婚夫死去而遭遇的种种坎坷,这一刻被常珊珊彻底认定为人生长河的一个小小起伏而已。   她的心怀豁然开朗,仿佛拨云见日,处处是青天。   正在此时,大都督黄庭轩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走来,抚掌笑道:“王贤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愚兄来的唐突,又不敢扰了诸位的诗性,望请恕罪!”   第二百四十二章 :飞天   “黄兄,深夜到访,正好与小弟赏月。”   王肃观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黄庭轩的目光从苏鸿治身上扫过,总觉得苏鸿治有些眼熟,到哪儿见过,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没有在意,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呵呵,愚兄来的冒昧,希望没有打扰你们。”   王肃观哈哈一笑,黄庭轩此来,只怕另有要事,脸上不动声色,含笑道:“黄兄说笑了。我正好要上天摘月,请黄兄一观。”   黄庭轩精神一振,奇道:“上天摘月,怎么个摘法?”   “山人自有妙计。”王肃观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替苏鸿治和黄庭轩等人引荐了一下,不过将双方的真实身份都隐瞒了。   苏鸿治倒没什么,如今认了王肃观这个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对他交的朋友也很有好感,只觉得谈吐不俗,非同一般,心中极是欢喜。   黄庭轩总觉得苏鸿治在什么地方见过,一听他竟然是王肃观认的义父,这个疑虑也打消了,或许是以前在王肃观身边的时候见过,只不过忘了而已。   王肃观带着几人来到了苏婉怡口中那座充满刺鼻硫磺味的院子,神秘兮兮的笑道:“今夜,就带你们上九天揽月。”   苏婉怡恍然大悟,黛眉蹙起,道:“你这几日将这附近弄得乌烟瘴气的,就是想飞起来?”   王肃观一瞪眼,道:“什么叫弄的乌烟瘴气的?我这是搞发明,将先进的技术带给世界。或许,因为我的启发,人类在今后真能飞行也说不定。”   苏婉怡被相公认真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柔声道:“确实是乌烟瘴气的嘛,你没闻到这儿都难闻死了。呵呵,你快给我们看看吧,如何飞上天去?”   王肃观精神一振,笑道:“我做了两件东西,一件叫做热气球,一件叫做充气气球,两件都能够飞上天去,你们可看好了。”   王肃观趁机在苏婉怡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可是专门给你的惊喜。”   苏婉怡脸上顿时溢出幸福喜悦的神采,心中无比自豪,定了定神,道:“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没个正经的,快去吧。”   王肃观笑了笑,向钱二两使了个眼色,钱二两拿着一串钥匙走到门口,将小院的门打开。   钱二两又将院中的灯笼点燃,这才退了出来,邀请王肃观等人入内。   王肃观走了进去,对着院中的两堆庞然大物介绍道:“我这儿有两件东西,一件叫做热气球,一件叫做充气气球,两件东西都可以带人飞上天去。咱们先试这件由硫磺做成的东西吧,这个可是很有技术含量的……里面可藏着非常高深的学问。”   “高深的学问,什么学问?”黄庭轩双眉一挑,越来越觉得王肃观不可思议了。   王肃观的一亲兵接口道:“大人说了,先将硫磺燃烧,烧过之后将气通到水里面,然后非常神奇,那水竟然可以腐蚀金属,把铁、铝都腐蚀了。大人再让我们将腐蚀后的气收集起来,装进特殊处理过的皮当中,做成了这个大人口中的充气气球,我们已经试过了,它真的能够带人飞起来。”   “这里面有何高深的学问,贫道才不信呢,就算能升起来,也是妖法,待贫道先破除妖法再说。”   皇甫不同看到王肃观和苏婉怡二人卿卿我我,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一直都等着王肃观带她飞到天上去,一听此言,立刻心生一计,便认定王肃观所说是假,就算是真的,也是妖术,她这位仙姑自告奋勇,去破除妖法。   王肃观叹了口气,认真的解释道:“这可不是妖法,此乃化学。何谓化学,好比火器,硫磺、硝石、木炭组合,可以发生爆炸,这便是化学。我将硫磺烧着,会产生一种气体,名叫二氧化硫,二氧化硫通入水中,将会与水发生反应,生成亚硫酸。亚硫酸放到空气中,就会逐渐变成硫酸,而后,硫酸与金属发生反应,可以产生一种非常轻的一种气体,名字叫做氢气。正是氢气球带着人升上天空。”   王肃观看到众人一脸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跟这帮人讲化学,那是对牛弹琴,还是不必了吧,否则越讲越乱,到时候还说不清楚了。   王肃观打了个哈哈,跳开话题,道:“既然道长不信,那就请你去竹篮里吧,我解开绳索,你就可以飞上天了。”   皇甫不同兴奋的再难保持镇定,蹦蹦跳跳的奔到了竹筐之中,急不可耐的道:“快解开绳索,我要飞上去。”   那氢气球的直径越有一丈,里面充满了氢气,绑到下面的树上,才不至于飞到天上去。   王肃观哈笑着道:“道长,最多一刻钟的时间,就要下来,我们会用绳子将你像放风筝一样拉下来的。”   皇甫不同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要能飞上天去,王肃观说什么便是什么。   “大……大人,请将贫道的夜明珠还回来,我抱着夜明珠上天去,这样才有趣。”皇甫不同伸手要道。   王肃观一惊,与苏婉怡相对看了一眼,摇头道:“太显眼了,还是我替道长先保管着吧。”   说话之间,王肃观缓缓的走了过去,亲手将绑在下面树上的绳子解开,压低声音道:“你小心点儿,可千万别掉下来。害怕了就拉几下绳子,我们马上把你拉下来。”   “大哥,你陪我一起上去吧。”皇甫不同小声嘟囔道,一个人去坐所谓的气球,心中还真没底,万一掉下来,还不摔个稀巴烂。   只是,她也清楚自己正在扮道士,让王肃观陪自己上去,肯定会引来闲言闲语的。   她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的……球不会掉下来的,以后一定要单独陪我坐这个……球哦。”   王肃观真怕这丫头说话声太大,让两位老人看出什么,硬着头皮道:“好,好,答应你,你到底要不要飞上去?”   皇甫不同有些不安的应道:“要。”   王肃观刚要解开绳子,皇甫不同忽然想起什么,忙道:“给我一个灯笼吧,我怕黑。”   “不行,这个气球里面的气见不得火,否则会发生爆炸,到时候小心你的小命。”王肃观摇头拒绝。   皇甫不同定了定神,朗声叫道:“那好吧,就让贫道去把月亮捉下来。”   王肃观点头鼓励,将绳索彻底解开,让几个亲兵在下面拉着绳子,如放风筝一般让皇甫不同缓缓的升了上去。   “哇,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所有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真的能够飞起来。   王肃观哈哈一笑,又将另外一个装着桐油的器皿点着。   顿时,翻腾的火焰滚滚而上,原本“软瘫”在地上的伞状物事开始膨胀。   那神秘伞状物事也是由薄皮做成的,热气翻腾而上,气球膨胀起来,待彻底膨胀之后,终于开始上升了。   “这个东西也能飞起来?”   苏鸿治又是一惊,今晚奇异的事情是一幕接这一幕的上演。   王肃观心头暗道:“这个世界没有孔明灯,你们如此惊讶也在情理之中。”   王肃观对着众人笑了笑,走到苏婉怡的身边,淡笑道:“我说过要送你礼物,带你飞到天上去捉月亮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婉怡忽然感觉到自己的面皮有点薄,可心中甜如蜜,说不出的欢喜。   “这……这不太好吧。”苏婉怡一双美目左右看了看,皇甫不同的身份是道士,她打着破解妖术的旗号飞上去,倒情有可原,可自己陪相公只要飞起来,整个云州的人都会目睹这一刻所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不免又招人口舌。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咱们家没有那些臭规矩,我说行就行。爹、娘、黄兄,请在此稍后吧,我们试过安全了,才敢让你们也尝试一下,否则我可不敢让你们冒险。”   说话之间,王肃观已拉着苏婉怡登上热气球,解开下面的绳子,升向高空。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月夜满春色   “你们看,那是什么?”   “火,天上着火了。”   “不是火,火上面还有东西。”   “灯,是个能漂浮的灯!”   “你们看,那边还有一个球。”   ……   月华如水,映照在云州的每一处地方。   南风习习,吹得天空中那团火焰激烈飞舞。   王肃观与苏婉怡站在竹篓之中,俯瞰云州,灯火辉煌的世界,被世人仰望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苏婉怡再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与狂喜,升到了高空,胆子也大起来了,双臂挽住王肃观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嫣然笑道:“相公,你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王肃观哈哈一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用充满阳刚气息的吻回应着苏婉怡。   月满如轮,遥挂天际。   月华璀璨,整个世界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装。   王肃观抱着苏婉怡,忽然想起什么,自语道:“同儿的气球跑哪儿去了,为了做那个氢气球,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苏婉怡也跟着到处找了找,只见同儿的氢气球就在他们的热气球斜下方,同儿正很不服气的向二人招手,意思是王肃观夫妇乘坐的是高档次的气球,给她留下的不能点火,下面还有绳索绑住,无法升的如王肃观的热气球一样高。   “相公,你刚才说的硫磺燃烧,然后再通入水中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苏婉怡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王肃观回应了一声,顿了一顿,便道:“其实我知道很多东西的,只是以前纵然有想法,但一个小猎人,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相公便可大展身手了。”   “相公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学来的?你会造火器,又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还知道那么多可以传诵千古的诗词,现在又做出了气球。我……我感觉相公像是智慧的化身一样,什么都难不倒你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看着那高悬天际的满月,大声喊道:“听到了吗,什么都难不倒我,哈哈。”   苏婉怡跟着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要是没有他,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想到王肃观次日便要离开,远赴大盛帝国公干,苏婉怡神色不由一黯,幽幽的道:“相公,你这一去,又要好久才能回来。”   王肃观在苏婉怡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取笑道:“怎么,你是舍不得我的什么呢?”   苏婉怡刚要回应些什么,忽然醒悟,俏脸飞红,气道:“你偏偏没个正经。”   王肃观四处看了看,反正热气球已经彻底张开,就算是火熄灭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一个大胆的想法正在他心中滋生。   与苏婉怡尝尽情爱滋味,可空中月夜战的感觉,那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当下起了邪心,坏笑的将苏婉怡抱紧了,往自己的胸膛一靠,道:“如此良辰美景,好妹子可得好好服侍相公哦。”   苏婉怡心头一急,刚才亲吻相公,已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又如何敢再与他更加亲密了,忙道:“不可、不可,被人看见,我今后就不用做人了。”   王肃观被她含羞带怯的样子逗得心头火热,更不听她多言,吻上了苏婉怡的两瓣樱唇,贪婪的汲取着那香甜可口的津*液。   “相公。”苏婉怡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呼吸渐渐粗重,身体也热了起来。   如此情景,刺激的王大都尉更加激情火热,挺枪上马,抱着苏婉怡的挺翘雪*臀,便要得偿所愿。   苏婉怡渐渐忘情,面泛春色,星眸迷蒙,眼波如水,妩媚撩人,等着相公的采撷。   王肃观猴急的扯起了苏婉怡的衣服,将自己的一柱火热露了出来,露出男人看美女的笑容,道:“你想想,五十年之后,咱们还会记得这一夜吗?”   苏婉怡眼中尽是妩媚春*情,警惕的往周围望了望,但见夜色黝黑,唯有那轮玉盘悬挂天际,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回应道:“和你相处的每一刻,都足以用一生去回味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那坚挺火热的下体刺入了湿*濡温热的洞穴之中。   苏婉怡痛快的叫了一声,无边的春色,荡漾而去。   王大都尉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刺激,当真个儿酣畅淋漓,痛快无比,一刻销魂蚀骨,让人到了极乐的巅峰。   王大都尉浑身冒汗,苏婉怡也是先汗淋漓,被王大都尉的攻势打得一败涂地,酸软无力的靠在相公的怀中,体会着相公的温存。   “啊,你们两个……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皇甫不同的声音,忽然在二人耳边响起。   王肃观仿佛听到了鬼叫,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丫头明明有绳子拉着,不可能飞的这么高,如何她就出现在身边呢?   定睛一看,王大都尉的下巴险些掉下来。   皇甫不同竟然割断了绳子,让氢气球自己飘了上来。   王肃观忙收拾了一下,急道:“笨蛋,你怎么把绳子解开了,这下完蛋了,你真要去见嫦娥了。”   皇甫不同用小手捂着眼睛,食指和中指之间留这个缝,将王大都尉的事情是看的一清二楚,一听王肃观的话,还有些不相信,背着身子,不睬王肃观:“我就是要去见嫦娥捉月亮,大哥你太坏了,我恨死你了,不仅和婉怡姐姐在这儿做夫妻,还将这个飞不高的气球给我,看到了吧,我的飞的更高、更快。”   王肃观急了,可别真让这丫头去见嫦娥,摔下来必死无疑。   “笨蛋,你赶快跳过来吧,我接住你,不然你死定了。”   王肃观大急的叫道。   苏婉怡也从羞涩中恢复了过来,一看皇甫不同的气球脱离了地面,也吓了一跳,将相公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甫不同的氢气球上升的比王肃观的更快,此时她已经到了高处,要跳下来,又被王肃观准确无误的抓住的可能性太小了,她如何敢跳,摔下去就是个粉身碎骨。   况且,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为什么要跳啊?才不呢。”皇甫不同吐了吐舌头道。   “笨蛋,你不跳怎么回去?”王肃观大吼道。   皇甫不同恍然大悟,这下可真的急了,跳的话,自己必然被摔死,不跳的话,自己只怕真要升天了。   “我,我不敢跳啊。”皇甫不同急得直跺脚,她所在的竹篓已经到了王肃观的热气球的腰部。   “这样吧,那你将氢气球割一个口子,让里面的气跑出来,你就不会上升了。”王肃观急忙喊道。   皇甫不同已经听不清王肃观的话了,隐隐听到说什么割一个口子,脑瓜子一转,也明白将氢气球割破的办法。   可是,她往怀中一摸,顿时沮丧无比,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更别说将这特殊处理过的皮割破的匕首了。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皇甫不同急得哭起来了,大声哭道:“大哥,我真的要升天了,祝你和婉怡姐姐白头偕老,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王肃观手足无所,头一次觉得什么叫做绝望。   他也急得直跳脚,双手合十,祈祷道:“真武大帝保佑,我的氢气球快破个洞吧,让你的门徒皇甫不同安然无恙的落到地面上。不,不要落到地面上,就落到水里面吧。”   他急得再难保持以往的镇定自若的神态,恨不得自己长一双翅膀飞上天去,将皇甫不同救下来,可现在,一切都成了幻象了。   苏婉怡看到相公对皇甫不同如此着急,心中也酸溜溜的,可皇甫不同有危险,她如何能去吃这种干醋,温柔的握住了相公的手,道:“相公,今晚刮的是南风,同儿应该往北飘走了,咱们快回去,派人沿路追上去。同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平安无事的。”   王肃观心中无比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皇甫不同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情债   “哥几个,都别忙了,快来吃月饼啊。”   “你是谁,这是关押囚犯的重地,没有钦差大人的手谕,禁止任何人靠近。”   “他奶奶的,真晦气,今天中秋佳节,云王府上恰好有不少月饼,王爷便让我给钦差大人送来。我辛辛苦苦的给你们送月饼,还要看你们的脸色,他奶奶的,你们爱吃不吃,也不见得帝都来的羽林军便比俺们云州高贵多少。”   “兄弟,别生气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让你们这么晚跑来,确实不好意思。月饼就留下吧。”   “慢慢享用吧,兄弟们,咱们回去交差。”   ……   “哎,这云王也挺可怜的,两个儿子,死了一个,跑了一个,还有心情做月饼,咱们慢慢吃吧,来,弟兄们,都常常云王府的月饼尝起来是不是有云州的姑娘好吃,不过都给我悠着点啊,小心看守犯人。”   “是!”   ……   “妈的,我头晕。”   “我也头晕。”   “我已经……晕……”   ……   林知儒带着三人翻*墙而入,另有两人穿着夜行衣趴在墙头之上,没入夜色之中,监视着附近的一举一动。   鹰眼的人早已调查清楚,柳长卿被关在钦差辕仗的地洞之中。   林知儒带的另外两人,便是从鹰眼跑出来,归纳到霹雳旗下的人,他们三人皆背着火器,熟练的摸到了地窖口,搬开上面盖着的石板,一人在地窖口望风,另外两人潜入地窖之中。   地窖之中,隐隐有惨叫声传来,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林知儒与另一人快步寻入,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一亮,火光照耀着临时设置的囚室,一位快腰粗膀的大汉正拿皮鞭往一位囚犯的身上无情的抽打。   那人犯,乱发蓬松,血肉模糊,看的林知儒心惊肉跳。   林知儒悄悄摸了上去,靴筒中藏着的匕首悄悄拿出,直接给那大汉来了个透心凉。   “柳刺史,我们来救你了。”林知儒一边解着柳长卿身上的绑缚,一边说道。   “谁……你是……”柳长卿无比虚弱,似乎仅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林知儒不愿与他多言,以防事情败露,忙将自己的外衫结下,披在柳长卿的身上。   另一人已将火器交到林知儒的手中,半蹲下来,将柳长卿背起,向外走去。   有人接应,林知儒救人也容易的多,而且此次出动的人马乃是阎罗殿的精英,直属于王肃观的霹雳,林知儒又是难得的人才,指挥有方,外面又有赵一毛带人接应,柳长卿顺利被救走。   剩下的事情,便成了偷天换日,让公羊统认为柳长卿已死了。   这件事情,林知儒也早已安排妥当,就等着公羊统发现柳长卿不见而追凶了。   ******   王肃观调节着热气球下面桐油的燃烧,火焰变小,二人缓缓下落,回到了地上。只是,皇甫不同已经彻底没入夜幕之中,不知去向。   王大都尉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到天上将皇甫不同救回来,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落地时,在云州城北,距离他的都尉府已经离的非常远了。   只不过钱二两等人看着王肃观的降落,沿路循着那团燃烧在夜空之中的火焰而来,将王肃观和苏婉怡接到了,用马车载回府中。   王肃观已在苏婉怡的安抚下冷静了下来,连夜传唤绳敬德,让手下的另外一个果毅都尉派所有府兵向北寻找,一定要将皇甫不同找回来。   就在王肃观焦急不安的时候,黄庭轩面色凝重的走来。   “贤弟,你这次做的东西让人眼前一亮,非常不错,皇甫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始料未及,你得放宽心啊。”黄庭轩安慰道。   王肃观心乱如麻,叹了口气,定了定神道:“大都督今晚来找我,只怕另有要事吧。”   黄庭轩颔首道:“我想帮你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   王肃观苦笑一声,摇头道:“阎罗殿还没有立住脚,如今这个时候,势力不能向外扩张。”   黄庭轩笑了笑,目光一闪,大有深意的道:“我说的大业,并非阎罗殿的扩张,如今阎罗殿发展的顺风顺水,地盘的扩张,很快便会遍及云州,根本不用我帮忙,李大同等人也能做到。”   “那你说的是?”王肃观双眉一挑道。   黄庭轩将望圣女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他并没有点透皇甫不同便是望圣女钦定的新的望圣女,只是跟王肃观说身上有牺牲者刺青的人,极有可能便是望圣女。   王肃观心头巨震,如今皇甫不同出了这事,而且又做了他的女人,失去了处子之身,要是被大合帝国的那帮人知道了,肯定会被处死的。   这个计策就算可行,也要在云州找一个处女,然后给她烙上望圣女的印记,让她回到大合帝国,再除掉储君和其他的两个圣女,这样为大合帝国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只能落到他们安排的假的望圣女身上了。   只是,上哪儿找一个信得过的女人,让她冒充望圣女呢?   而且,这个女人,还得确定到时候招亲传宗的时候,会嫁给自己。   就大合帝国而言,他们为望圣女招亲,肯定会选择大合帝国的王公贵族,总不能找一个大丰帝国的小官当女婿吧。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最终道:“此事,只怕有些麻烦,必须得去大合帝国亲自走一遭才行。”   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当时没有让皇甫不同做自己的女人的话,一来他不会如此自责,追悔莫及,二来这个计策将更有保证。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贤弟,你可知道那望圣女究竟是谁?”黄庭轩掩耳盗铃的说道。   王肃观叹了口气,道:“就是那刚才被氢气球带走的同儿,她……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啊?!”黄庭轩故作震惊,叹了口气道:“如此,只能请贤弟你重新找一个喜欢你的处女了。”   王肃观立刻想到了刀如天,可别说那丫头不知跑哪儿去了,就算知道,以她的性子,如果知道王肃观利用她去入主大合帝国,不杀了自己才怪呢。   “我明天便要启程去大盛帝国了,此事等我回来再商议。云州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王肃观无力的叹了口气。   黄庭轩颔首道:“也好。不过我打算让黄恬去大合帝国走一趟,等你回来的时候,黄恬估计也能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商议此事。”   王肃观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忽然想起什么,又看了黄庭轩一眼,认真的道:“说句实话,我感觉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是第一个。同儿,也要麻烦你了。”   黄庭轩没想到一向霸气侧漏的王大都尉竟然会说出如此煽情的话来,这是他才明白为什么王大都尉那么有女人缘了。   “贤弟尽管放心吧。”黄庭轩笑了笑,一拱手,离开了都尉府。   王肃观心中烦乱,在后院中走来走去,良久,才定了定神,立刻四处传人,一来请高寥出马,帮自己寻找皇甫不同,二来赶快将游散人找来,请他留守都尉府,皇甫不同就算能活下来,只怕也会受伤,先把游散人找来,以防不测。   诸事安排妥当,一股疲累之感从压得王肃观一屁股坐下。   他仰望明月,一时竟痴了。   刀如天,为自己得罪了官府、得罪了红巾军,然后愤然离去。   皇甫不同,成了自己的女人,却害的她生死不明。   余泪帘,怀了自己的孩子,却流落他方。   还有柳似伊,对自己情根深种,如今却家破人亡,流落黑铁城。   原来,这世间最难偿还的是,情债!   第二百四十五章 :邀请   “爹、娘,一路保重!”   王肃观与苏婉怡同时向二老磕了个头,目送着二老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   苏婉怡神色黯然,泪水不受控制的从脸上滚滚而下,无力的靠在王肃观的胸膛之上。   “爹娘走了,你马上也要走了,这云州,好像真的入秋了。”   苏婉怡叹了口气,悠悠的道。   王肃观叹了口气,不经意的朝北方看了看,那儿,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女孩,不知道如何了,即便是在苏婉怡面前,他还是无法敞开心怀。   “别感伤了,等时机到了,咱们回东州去。”   王肃观轻轻拍着苏婉怡的肩膀道。   苏婉怡定了定神,拉着王肃观的手道:“相公,你的行李我都收拾好了,路上保重。”   王肃观淡淡一笑,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让人知会黄庭轩或者李大同一声就成。哦,对了,林知儒在云王府,化名林如志,如果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记得去找。哦,对了,我跟高寥打过招呼了,他为人粗豪,但是个正人君子,有事情也可以找他,对了,还有……”   苏婉怡听相公又重复起了这几日夜里念叨的话,心头好笑,离别的忧伤冲散了不少,轻声道:“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行了,咱们回去收拾东西吧,可别误了与盖大哥他们约定的时辰。”   王肃观与苏婉怡上了马车,往回走去。   可巧了,王肃观忽然揭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入眼处,恰好是坐落在黑沙河上的桃花坞。   王肃观忽然想起什么,手一摆,向外喊道:“停车。”   苏婉怡向外看了一眼,皱眉道:“相公,这可是风月场,你要跟谁去道别?”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上次柳姑娘就是从这儿救走的,这儿有一位朋友,我去找她办件事情,婉怡你先等我一会儿。”   苏婉怡警惕的问道:“朋友?”   王肃观硬着头皮道:“是桃花坞老板的一位女保镖,不过你别误会,黄庭轩要派人去大合帝国公干,我去找她问点事情。”   “哦。”苏婉怡应了一声,脸色一变,嗔道:“去吧,何必解释这么多呢,难道你认为我会跟一个风尘女子吃醋?”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苏婉怡白皙的脸上香了一口,跳下车去。   来到桃花坞,王肃观顺利的寻到梅人知的房外,敲了敲门,道:“梅姑娘,王肃观前来拜会。”   那老妈妈走了上来,战战兢兢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低着头道:“王大都尉,梅老板一宿未睡,这才合眼不久,您就别打扰她了。”   “那万玉*卿万姑娘呢?”王肃观问道。   “找我何事?”   万玉*卿的声音,从走廊的拐角后传来,只见她仍旧是一身红衣,背着一柄拉风的长剑。   王肃观心头暗叹,这丫头难道不洗衣服吗,还穿着这一身红衣,而且还背着那讨厌的剑,王大都尉当时便皱起了眉头。   只是,她的衣服依旧光线干净,没有丝毫污点,“万姑娘。”王肃观一拱手,正色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厚颜而来,有一事请求。”   万玉*卿黛眉蹙起,一瞪眼道:“那你可以走了,我帮不了你。”   王肃观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没人如此直接的拒绝,有史以来第一遭。   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还真有性格。   “这个……我还没说什么事情,你便这样拒绝我。”王肃观轻咳两声,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万玉*卿白了他一眼,道:“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我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想帮你,你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啊。”   “你这丫头也忒蛮不讲理了,说话都不给人留点余地,小心真的嫁不出去。”王肃观毫不客气的给美人儿嗤之以鼻。   万玉*卿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侧过身去,道:“不劳都尉大人操心。”   王肃观不愿与她纠缠,定了定神,开门见山的道:“我在大合帝国有点事情要办,想请你帮忙,与我的人一同前往,你别急着拒绝,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万玉*卿冷笑一声,暗道:“好你个奸猾的王肃观,话说的好听,我要是将条件开出来,你都可以说你做不到,说这句话又有什么意义。”   王肃观确实有取巧的意思,不过他倒不至于万玉*卿想的这么不堪,如果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办到的事情,自然不会跟她去说做不到,那样都有失身份。   “我想让你杀一个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万玉*卿眼中锋芒闪过,森然道。   老妈妈见到万玉*卿出现,早已躲开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你对我便是这个态度,那对你的仇人还不得剥皮拆骨抽筋。”当下问道:“你想要杀谁?”   “当朝驸马,东方智。”万玉*卿目光灼人,如刺一般盯着王肃观道。   王肃观心头又是一跳,莫非这丫头被东方智给那啥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恨他。   他连景泰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一个区区的东方智了,只是为了让这个丫头跟着黄恬去一次大合帝国,便要冒险去杀东方智,这笔买卖,明显不划算。   “我说万姑娘,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响了。我的人去大合帝国公干,也不是没了你他们便会迷路,只是叫上你,做起事来也方便一点,为了这么点筹码,你便要让我去杀当朝驸马爷,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为了你,我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吗?”   王肃观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可说的话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让万玉*卿有些心悸。   只是,她还是如法忍受王肃观竟然说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你的脑袋才被驴给踢了。况且,你这么做不是为我,而是为了梅姑娘。”万玉*卿毫不示弱的道。   王肃观一愣,原来梅人知的仇人是东方智。   这样的话,就可以考虑除掉东方智了。   不,还是不行,那东方智可是东方廖家族中的人,看在小如的面子上,也不能说杀他便杀他。   王肃观的脑袋顿时变大了。   “卿姐,你不要再为我出头了。”   梅人知如仙乐一般的声音,忽然从屋内传来。   万玉*卿很不服气的要说些什么,却听得梅人知又道:“王大都尉,昨夜飞行在天上的天灯,可是你做的?”   “这个自然,除了我,别人也做不出来。”王肃观以此自负,热气球也就罢了,可他绝不相信世上还有人可以制造出氢气球。   想到这次的发明引来的祸端,王肃观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宁愿没做出热气球出来。”   “哦?这是为何,昨夜王大都尉风光无限,如今整个桃花坞你来我往之人,谁不谈论昨夜天灯升空的事情。”梅人知平静的说着,王肃观的心情仿佛也平静了许多。   “卿姐,收拾东西吧,咱们帮王大都尉这次忙,去大合帝国走一遭。”   梅人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   王肃观一惊,讶然叫道:“梅姑娘也要去?”   “是啊,天下之大,我便做那一片黄叶,顺着水一直漂流,何时、何地才能停下来,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我身边的水又流动起来了,我也该起身了。既然如此,就帮王大都尉这一次吧。”   梅人知的声音,依旧那么轻柔动听,仿佛世间最动听的天乐,可王肃观还是觉得她有一股刻骨铭心的悲伤的心底藏着,无法宣泄,压得她快要崩溃了。   “王肃观在此谢过梅姑娘。”王肃观施施然的行了个礼,起身道:“我会派人通知大都督府的黄恬,请他带人沿途护送梅姑娘。”   万玉*卿听到梅人知已经下定决心了,也不愿再犟,可她自负武艺高强,如何能让别人保护,况且梅人知始终是个女儿家,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也不方便,便冷笑一声,道:“难道我便不能保护梅姑娘的安全吗?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等到了大合帝国的都城,我们在琼玉阁会合,要做什么事情,再慢慢商量。只不过,我们只做好做的事情,为难的,可别想指使我们。”   王肃观心头暗喜,可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梅人知。   她被自己伤害了,如今又跑来帮自己做事,但他什么都给不了梅人知,只能轻叹一声了。   同一时刻,钦差辕仗,炸开了锅。   第二百四十六章 :负荆请罪   钦差辕仗,公羊统怒发冲冠,自己引以为傲的羽林军,竟然被人下了迷药,柳长卿也被人救走,还死了个侍卫。   这要是传出去,无异于给他当着云州百官的面打了一巴掌,不仅大仇未报,还沦为笑柄。   只是,他纵然有滔天怒火,也只能压在心底。   因为侍卫们说送给他们月饼的人,正是云王府的侍卫。   公羊统不得不开始思量,莫非是云王派人救了柳长卿。   一直以来都不动神色,沉浸在儿子之死中的云王,怎么忽然管起这档子闲事来了?   公羊统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连颇有智慧的洪益褒,也只能瞎猜测了。   可怜公羊统的侍卫,只能沦为公羊统泄愤的工具了。   公羊统拿着皮鞭,亲自向看守柳长卿的侍卫招呼,打得他们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正在此时,守门侍卫传消息进来,说昨夜云王府送月饼来的士兵前来负荆请罪。   公羊统一愣,稍稍沉吟,便让人将他们带了进来。   那些人,纷纷光着膀子,用藤条绑缚着,一进来便跪在公羊统的脚下,齐声请罪:“小人向钦差大人请罪,请钦差大人降罪!”   为首之人,正是林知儒。   公羊统与洪益褒相对看了一眼,只见洪益褒微微摇头,神色中大有深意。   公羊统定了定神,心中的怒火暂时压了下来,不冷不热的道:“你们都起来吧,为何来向本官请罪。”   林知儒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小的们办事不利,害得钦差卫队中毒,导致人犯被劫,实在是罪该万死。”   公羊统双眉一挑,忙道:“你们为何办事不利,可是昨夜送月饼的时候出了什么叉子,有什么线索,速速讲来。”   林知儒又磕了个头,直起身子,道:“启禀钦差大人,昨夜我们抬着月饼给您送来,路上被一个醉汉给拦住,那醉汉喝多了酒,胡话连篇,在当街辱骂朝廷命官,我们兄弟几个爬到醉后出现麻烦,便把他送到了酒楼,耽搁了一小会儿。我们想,那月饼从云王府带出来,路上一直平安无事,一定是那醉鬼假借醉酒之名,中途在月饼上做了手脚,我们保护不力,该受罪责。”   洪益褒一直不动神色,认真的看着眼下四个前来负荆请罪之人,神色一动,问道:“那个客栈在哪儿?”   林知儒想了想,然后回头向其他的三人看去,那三人也皱眉回想起来了。   “咱们过了衔月桥,实在衔月桥附近吧。”   “嗯,是过了衔月……不对,没过衔月桥,咱们怕那个醉汉过桥的时候调进桥里淹死,才把他送到客栈中的。”   “对对,没过衔月桥,叫什么……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就在衔月桥那儿。”   林知儒也皱着眉头,摆出一副苦瓜脸道:“启禀钦差大人,那什么客栈,我们实在是忘了,不过就在衔月桥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肯定还在那儿的。”   公羊统看了洪益褒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忙道:“来人啊,传令下去,让城中搜查的羽林军全都去衔月桥,将附近大大小小的巷子围个水泄不通,让一只老鼠也跑不出来。”   公羊统又看着林知儒四人道:“本官这次给云王面子,不治你们的失责之罪,你们四人快跟本官前去客栈拿人,捉到了钦犯,重重有赏。”   林知儒本来还想再告一会儿罪,将表演的功夫做足了,可转念一想,如此自己表现的岂不是太聪明了,只怕反而引起公羊统的注意,便像个免了税赋的百姓,眉开眼笑的站了起来。   只是,洪益褒这只老狐狸冷眼旁观,却感觉到了林知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似乎,自始至终,林知儒身后那三人的神态都非常轻松,表面上的做作,并不能掩饰他们的眼神。   除了林知儒之外,其他人并无真正害怕责罚而产生的恐惧。   洪益褒狐疑的看了林知儒一眼,道:“是谁让你们来向钦差大人负荆请罪的?”   林知儒心头一跳,表面上不动声色,道:“是云王让我们来的。”   “云王为何让你们来负荆请罪?”洪益褒继续追问道。   “启禀大人,今日钦差卫队四处捉拿朝廷逃犯,我们一打听,原来是昨夜钦差大人的侍卫吃了云王府送去的月饼昏迷过去,导致人犯走失,云王为此大发雷霆,幸亏云王府的人求情,我们猜免于一死,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云王让我们来向钦差大人负荆请罪,请钦差大人发落我们。”   林知儒心中发虚,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更是吓得额头冒汗,不过看在洪益褒的眼中,他以为林知儒等人是惧怕钦差降罪,才表现的如此胆怯,疑心反倒消减了不少。   事关重大,钦差大人亲自出马,让侍卫替林知儒四人除掉身上的藤条,随便找了四件衣服让四人披上,然后快速向衔月桥赶去。   路上,衔月桥的方向忽然升起一道火箭,在空中炸开了花,形成一个绚烂的圆圈,然后缓缓消散。   林知儒暗自猜测,这可能是钦差卫队传递消息的一种暗号,其含义八成是让附近的人马往衔月桥的方向包围。   等赶到衔月桥时,果不其然,四面八方全是虎狼之兵,各个雄武有力,拿着兵刃,将周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其阵势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公羊统立刻让林知儒四人指认到底是哪一家客栈。   林知儒装模作样的到处看了看,方才指着衔月桥后面的那家客栈,腼腆的道:“小人……囊中羞涩,便带他去了那间客栈。”   顺着林知儒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间客栈极其破旧,房檐上面都有个没有修补的大洞,显得极其萧条破败。   “莫非云王府侍卫的待遇就这么差,四个人连一个像样点的客栈都找不到?”公羊统眉头一皱,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心道:“他们也是帮人,只要将那醉鬼救起来,以防他掉进河里,便是功德一件,他们也要养家糊口,真是难为他们了。”   一念及此,公羊统不由叹了口气,快步下桥,向那连名字都看不清楚的客栈走去。   这时,几位黑衣蒙面的大汉忽然从客栈中冲了出来,大声叫道:“谁敢抓柳刺史,先问问我手上的这口刀!”   那人忽然冲了出来,吓了公羊统一跳,将他身后的林知儒等人都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方才停下。   定睛一看,另一位黑衣大汉身上背着一位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的老人,虽然容颜无法看清,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那人便是柳长卿。   众侍卫立刻拔刀出鞘,围了上去。   那大汉吓了一跳,大声叫道:“好个龟儿子,这么多人来抓我们,兄弟们,咱们先撤进去。”   几个大汉仿佛走场一般背着柳长卿跑了出来,又一溜烟的跑回了客栈。   公羊统大声叫道:“快捉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跑!”   侍卫们不等他吩咐,立功心切之人早就拔刀出鞘,冲了出去。   两名大汉将客栈中那兑了水的酒当做自己家的一样,一个劲儿的向门口扔,砸的众侍卫抱头鼠窜,在原地不断跳脚。   忽然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星,跑到了客栈的地面之上,地上撒的酒水噗嗤一声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漫天,很快便吞噬了那萧条破败的客栈。   隐约中,刚才那大汉在里面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妈的,老子的屁股着火了。”   “他奶奶的,快送柳刺史离开。”   “妈的,不行了,我要熏死了。”   ……   一个时辰之后,那滔天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六具烧的血肉模糊的尸首,从废墟中挖了出来。   其中一具,灼烧的较轻,可面容还是被烧的很模糊,头发也被烧成灰烬,不过身上那狰狞的血痕和脸上的划痕,隐约可辨。   公羊统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道,柳长卿最终还是死了,不过他的死法也太便宜了。   可是,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自己一时也想不通。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无常遮天   先声明一下,上一章和这一章都是作为转折必不可少的,请大家耐心的品味,我尽一切可能,让它精彩纷呈。   “大都督,听说柳刺史昨夜被人救走,可又被钦差大人的人马给发现了,围捕之时,客栈中的酒被点着,柳刺史和劫狱的刺客全都被烧死了。”   关治得到了这个消息,立刻向黄庭轩前来禀报。   黄庭轩一惊,在原地徘徊起来,不断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关治听得糊涂,问道:“大都督,什么‘不可能’?”   黄庭轩停了下来,摇头道:“不用说,人也是王肃观派人救的。王肃观此刻正在去往黑铁城的路上,断然不会亲自出手,可就算是他手下的人做这种事情,也绝不会发生将柳长卿活活烧死的事。”   关治稍一沉思,目光一闪,道:“您的意思是……王肃观故意借火遁来让柳长卿彻底逃出生天?”   黄庭轩点头道:“不错。要证明我的猜想,很简单,如果王肃观知道这件事情,以他的性子,只怕派人杀公羊统的心都有。如果公羊统能够活过三日,云州风平浪静,那么证明王肃观已经将柳长卿救走了。”   关治稍一沉吟,欲言又止的问道:“您的意思是,这一切,早就在王肃观的计划之中,他今日离开黑铁城,柳长卿近日被救出来,便是由王肃观送他亲自护送柳长卿去黑铁城?”   黄庭轩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王肃观手下能人异士非常多,护送柳长卿脱离虎口,又何必他亲自出马呢?只不过柳长卿可能是他岳父大人,这其中他到底是什么心态,我就捉摸不透了。”   关治想了想,忽然咧嘴一笑,向黄庭轩竖起了大拇指道:“大都督,还是您厉害,一眼就瞧破了其中的关键。”   黄庭轩被关治的马匹拍的呵呵而笑,缓缓坐到椅子上,续道:“柳长卿如今无依无靠,又沦为囚犯,王肃观极有可能将他带回自己的大本营黑铁城去,如果柳长卿顺利的到达了黑铁城,就算是柳长卿横着走,也没有人敢吱个声了。”   关治心头一奇,大惑不解的道:“这黑铁城还是大丰帝国的地盘,隶属于云州管辖,莫非王肃观真的已经彻底控制了黑铁城?”   黄庭轩神色复杂的笑了笑,叹道:“我为公主殿下的事情去过一次黑铁城了,整个城的商行、客栈、当铺、赌坊、青楼等等,几乎是个地方,都有王肃观的人控制,就连那城门郎,也是王肃观的人。咱们的府兵是半农半兵,他王肃观的人却是半商半兵,表面上热闹非凡的黑铁城,只要王肃观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集结成一支可怕的战力。”   关治嗤笑一声,心道,这大都督未免太抬举王肃观了,把他说的这么神。黑铁城有折冲府,有驻兵,莫非王肃观一个镇北府的折冲都尉便能够让其他折冲都尉也向他效忠?   黄庭轩看出他一脸的不信,叹了口气,道:“黑铁城是有几个官在那儿守着,可他们已经在黑铁城生根了,王肃观的势力又实在是庞大无比,那以封乘云为首的人,全都走中庸路线,有谁敢挫其锋,那牵连的可是他们全家。他们只求个安享太平,大富大贵就成,可没有人想过当英雄。”   “你想想,先前朝廷的正规羽林军跑去无常山庄外抢夺王肃观的火器,被杀的死伤过半,那时黑铁城的根基还尚未扎稳,如今黑铁城可谓蒸蒸日上,那势力更加盘根错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网,罩着整个黑铁城,在这张网中,任何人都得在黑铁城低头,这不光是我的感觉,也是公主殿下的感觉。”   关治讶然叫道:“公主殿下?”   黄庭轩没有回答,跳开话题,道:“其实,黑铁城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有原因的。王肃观下了几条政策,都深得民心,备受黑铁城百姓推崇,他们自然在黑铁城能站得住脚了。比如说那大兴教育,教化万民;劝民从工、从商,鼓励商业;加大与周边地域的交流,促进贸易;再比如说勤修道路,阡陌交通;再如那税收改革、土地改革、提高女子地位等政略,哪一项不是深得民心的善举。”   “王肃观竟有这么大本事,他怎么能向黑铁城发号施令,要求黑铁城的人怎么做呢?”关治有些发懵,王肃观明明人在云州,又是一个武将,如何能够控制黑铁城的政略?   “我说了半天,都白说了?”黄庭轩白了关治一眼,道:“王肃观的势力已经太庞大了,完全架空了黑铁城原有的官员,这些政策,全都是由无常山庄发号施令,黑铁城执行,不过为了面子上好看点,那些官员总要做点表面功夫,将那些政略挂到自己的名下。”   关治恍然大悟,不由叹了口气,王肃观这人,还真不可小觑了,才短短几个月,便能一手遮住黑铁城的天,如今有了大都督相助,只怕用不了多久,连云州的天都能彻底遮住。   或许是看出了关治所想,黄庭轩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你不要多想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公羊统和云州还坐镇云州,王肃观不会太明目张胆的将势力在云州扩充,不过他已经在云州发展了不少势力,云州基本在他的掌握之下。他的下一步,估计是向云州周边发展,将周围的一些地域全都控制起来,等公羊统离开,云王这道梁子,他才会无所顾忌的将云州吃掉。”   关治目光一闪,眼中充满了火热与期待。   ******   “大人,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狡猾的洪益褒皱着眉头道。   “连洪先生也有这种感觉?”公羊统心头一震,皱眉沉吟道:“我也觉得有些古怪,可柳长卿的尸首上那手镣脚镣的痕迹,还有身上各种惨不忍睹的伤痕,那人应该是柳长卿,谁能够做的那么逼真?”   洪益褒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如果云州有一个人还敢跟大人您做对,将柳长卿救走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王肃观无疑了。”   公羊统心头一震,眼中怒火一闪而过,气道:“王肃观?我已经许他暂代军器监之职,他还敢不知好歹?”   “大人莫要动怒,我也只是猜测。”洪益褒忙劝解道。   顿了一顿,洪益褒忽然想起什么,沉声道:“大人,听说王肃观今日离开云州,去黑铁城赴任去了,事情只怕真有些蹊跷。为了以防万一,我看有必要让铁瓜、七鬼他们去追击一下王肃观,看看柳长卿到底在不在他身边?”   公羊统虽然恼怒,可顿时犹豫起来了,咧嘴道:“这样……只怕不太好吧,毕竟上头让咱们许了王肃观的军器监之职,然后再控制军器坊,将他所制造的火器秘密转移出来,以为己用,若是这个时候去杀王肃观,上头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了。”   洪益褒摇头道:“我不是让红巾军的那帮匹夫去杀王肃观,是让他们去杀柳长卿。如果他们能够看到王肃观与柳长卿确实在一起,那咱们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把柄,劫持人犯,条罪名可大可小,王肃观他也够喝一壶的,为了息事宁人,王肃观他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公羊统兴奋的大赞一声,可忽又想起什么,皱眉道:“这只怕不妥,上次铁瓜他们被水玉罗刹打怕了,要让他们再去打王肃观的注意,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   洪益褒呵呵一笑,送上了几个字:“‘遣将不如激将’,这帮匹夫,最受不得激了,哈哈。”   公羊统哈哈一笑,立刻派人前去传令。   第二百四十八章 :青石岭   天色将晚,残阳照的荒凉的古道一片萧索。   炸见秋天的古道,王肃观心头一震,忽然想起此时,也是这个时节,自己在荒凉萧条的古道上苏醒。   “老爷,你在想什么?”   常珊珊忽然道。   王大都尉一首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彻底开解了常珊珊的心。   由于常夫人身上搜到了那块大盛帝国铜锣教令牌,王肃观早就怀疑常家和大盛帝国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这几日一直想着如何开口将这个让自己实在没什么好感的女子也跟着去大盛帝国。   没想到,他在离开的时候,只那么提了一句,常珊珊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件事情,连苏婉怡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更让王肃观难以置信的是,这常珊珊倒是个实在人,和一般的读书人差距很大,她不经过王大都尉的同意,上了他的马车,不经过他的允许,喝着王大都尉的茶,倒有些无赖的性子。   只不过,这让王肃观平添几分亲近之意,对她一贯的看法也开始改变。   “没什么。”   王肃观随口回应了一句,将车帘揭开,问道:“钱二两,现在到什么地段了,还有多久能到黑铁城?”   王肃观当然不指望钱二两回答他,不过钱二两听懂之后,立刻唤来一个侍卫,那侍卫刚才也听到了王肃观的话,回应道:“启禀大人,咱们马上要到青石岭了,估计再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到云州了,只不过,咱们虽拼命赶路,却免不了要走夜路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他之所以下令全力向黑铁城而去,一来是想尽快到了黑铁城,以遍布整个云州的鹰眼,一定可以打探到皇甫不同的消息,二来赵一毛已经先护送着柳长卿离开了云州,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他们,莫非柳长卿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好的,加快步伐,尽早赶回黑铁城。”   王肃观又吩咐了一句。   他身边的侍卫都骑着马,也不用担心他们走不动路,王肃观便一个劲儿的催促着。   常珊珊替王肃观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道:“大人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先压压惊吧。”   王肃观叹了口气,接过凉茶一口喝完,朝常珊珊看了一眼,只见她眉目如画,容颜胜雪,眉宇间那股傲气若隐若现,可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更加清丽脱俗,不可逼视。   王大都尉定了定神,道:“我身边的女子,莫非注定命运多舛?”   常珊珊心弦一颤,还以为王肃观这句话是专门为她说的,一时芳心如小鹿般乱撞起来。   王肃观其实是想到苏婉怡受伤、余泪帘丧父、柳似伊家破人亡、皇甫不同生死不知、刀如天成为天下公敌,所以才发起这个感慨,哪知被常珊珊直接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老爷,那东坡居士究竟是何许人也,可否请老爷说说?”   常珊珊面色飞红,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忙跳开话题。   王肃观哪有心思跟她将什么东坡居士,可看到常珊珊那娇美不可方物的容颜时,原来发现拒绝一位美女竟然是如此困难。   他叹了口气,跟常珊珊说起了东坡居士。   常珊珊也是随口一问,哪想到王肃观娓娓道来,东坡居士竟然是如此一位不世出的文坛旷世奇才。   二人在车厢内聊的正开心,王肃观心中的担忧冲淡了不少,不由对常珊珊开始刮目相看,这姑娘,可并非以往那个自己怎么看怎么讨厌的目中无人的臭女人。   正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住,侍卫在外面道:“启禀大人,咱们追上赵大哥他们一行人了。”   王肃观一喜,走到车辕一看,只见装扮成商队的赵一毛等六人皆高举火器,对着王肃观一行人,警惕的望着他们。   赵一毛从马车中跳了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车辕上站着的那道身影,如山似岳,凛然生威,正是王肃观,忙大声喝道:“快收起火器,那好像是大人的车队。”   赵一毛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向王肃观走去,叫道:“大人,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赶上了。”   王肃观跳下马车,问道:“柳长卿情况如何了?”   赵一毛神色一黯,刚想回答些什么,忽然听得蹄声滚滚,三匹骏马从后方杀气腾腾的飞奔而来。   “狗官,这次你插翅南飞!”   为首一人大声喝道。   王肃观心头一惊,为首那人头顶油光发亮,正是铁瓜。   “保护大人!”高琼高声一呼,从胯下棕色骏马上拿起双刀,挂上铁链,便向那三人迎去。   “火器队何在!”   赵一毛一挥手,那拿着火器之人再次将火器举了起来,将王肃观护在中心。   王肃观如今人多势众,而且又有火器相助,还有那练了不久的半吊子的独孤九剑,正所谓有恃无恐,根本没有将铁瓜三人放在眼中。   王肃观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铁瓜三人,只见除了铁瓜之外,其他二人也是熟人。   七鬼、肖金莜。   只不过,七鬼和肖金莜和被剃成光头,三人虽然依旧如往常一般神勇,但王肃观怎么看怎么好笑,心头暗道,刀如天这丫头,果然会整人,把七鬼和铁瓜剃成光头也就罢了,连肖金莜这个波霸也没有幸免。   想到刀如天,王肃观心头不由一紧。   大战如火如荼,高琼受的密不透风,每一招看起来险象环生的招式,都被高琼逼退,铁瓜始终难以逼近。   “好厉害的防守!”   铁瓜不禁对高琼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肖金莜可谓对王肃观不死不休,从身后拿出一把铁伞,冲向了王肃观。   七鬼鬼头刀使的虎虎生风,当头劈下,往柳长卿所在的马车中劈了上去。   “他们是来杀柳长卿的。”   王肃观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了这三人的真实目的。   如果他们真是来杀王大都尉的,七鬼闲的无聊了,竟然跑去对柳长卿所在的马车出手。   如果他们是来杀柳长卿,那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确实是公羊统派来的,而公羊统和红巾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王肃观刚想通这点,忽听得一声大声,一个侍卫扣动扳机,一个子弹如惊天长虹,向着肖金莜打去。   紧接着,另有一名侍卫扣动扳机,向身在半空的七鬼发射。   七鬼的腿部直接中弹,从半空掉下,摔落在地上,捂着腿发出震天价的惨叫。   不过,肖金莜的铁伞看起来极不平凡,竟然硬生生挡住了一颗子弹。   王肃观眼前一亮,无比震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神奇,简直比前世的防弹衣还要厉害啊。   他从侍卫的手中抢过一柄长刀,跃跃欲试的道:“本官刚学了一招剑法,就试试你的伞硬,还是我的剑利。”   言罢,王肃观一声怒喝,按照这些日子高琼指点所修炼的独孤九剑之提撩剑一刀斩下!   当!   一声脆响,从刀身上面荡开,无比霸道的一刀,快得简直不可想象,待肖金莜发现之时,手中的铁伞已经被震的飞了出去。   “啊,你这流氓狗官!”   更让她羞愤欲绝的是,王大都尉的一刀打掉了她手中的铁伞,连她波涛汹涌的衣服,也从乳沟出被割开了。   王肃观的这一招独孤九剑初次试招,便有如此威力,实在是没有想到。   这一招的初衷时将对手开膛破肚,一来王大都尉学的本身是半吊子,而来他使的兵刃是刀,而不是剑,这一招使出来,便大打折扣。   可饶是如此,其不可想象的威力还是告捷。   只是,包括王肃观在内的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被一剑破开的波涛汹涌吸引过去了。   波霸胸前的衣服被一剑破开,那旖旎诱惑的场面,简直让人神魂颠倒,为之陶醉。   正在此时,青石岭上面忽然锣鼓震天,漫山遍野皆是喊杀之声,简直惊天动地。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肖金莜更是险些忘记捡起铁伞遮住那绝世凶器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声势浩大的迎接   “怎么回事?”   王肃观心头一惊,可别是大合帝国或者大盛帝国的人秘密潜入云州,要跟云州打仗了。   他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将手中的长刀扔掉,朝青石岭上方看去。   锣鼓喧天,音波激荡,原本寂静的黄昏,忽然变得无比喧嚣。   也不知上面是谁下了命令,锣鼓声忽然停了下来,仿佛“熄火”一般。   “下面的可是折冲都尉王肃观王大人?”   正在此时,青石岭上空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叫声,滚滚音波在山间回荡,回音半晌才消失不见。   听他们的口气,对自己倒是恭恭敬敬的,王肃观暗暗松了口气,跟赵一毛使了个眼色。   赵一毛会意,深深吸了口气,朝青石岭上方喊道:“正是,请下来说句话!”   锣鼓声再次响起,鞭炮齐鸣,声震四野。   同时,上面的人再次同时高呼:“欢迎大人返回黑铁城。”   欢迎大人返回黑铁城!   此情此景,再也明白不过了,必然是方高峰等人知道自己要去黑铁城,派人前来迎接。   迎接也就罢了,非得跑到青石岭上方去,还搞出这么大阵仗。   王肃观虽有些头疼,不过心头却非常欢喜。   正在此时,躲在青石岭山坡上的那帮人一溜烟的跑了下来,全都聚集在道路中央,列成两队,排布的整齐有致。   这两队,分别以方高峰和李大同为首,正是黑殿和白殿的人马。   看那样子,只怕少说也有两百人。   “参见大人,欢迎大人回黑铁城。”   方高峰和李大同一齐参拜,声音中有着无尽的欢喜。   王肃观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可不能开这个头,否则以后阎罗殿的人马出行回来,岂不每次都要这么兴师动众,那还不笑死人了。   这次,他们出现的却非常及时。   “都别忙着参拜了,快将那三个人拿下,一个都不能放走,记住,要活口!”   铁瓜、七鬼、肖金莜早就感觉到不妙,已经悄悄摸往自己的骏马,一听此言,立刻加快脚步,没命般的向自己的马跑去。   几百人如狼似虎,岂容他们三人走掉。   高琼两柄长短不一的刀脱手而出,插在道路两侧的树干之上,中间的铁链子恰好横在三人小腹处,三人先后被绊下马来。   这帮人立刻涌了上去,拳打脚踢,一顿乱拳将三人一个个打得鼻青脸肿。   可怜三头老虎,还是架不住一群狼,三位高手被一帮人手到擒来。   方高峰等人也走到了王肃观的身边,亲昵的对他嘘长问短。   王肃观看了李大同一眼,刚想说些什么,李大同已将挡箭牌盖大嘴推到了前面,摆着苦瓜脸道:“大人,这可怨不得我,都是盖大嘴出的这个主意。本来昨夜的中秋赏月大会开完之后,我就要连夜赶回云州的,可他偏偏拉住我不放,这不,就拖到现在了。”   盖志新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骄傲的道:“大人,我好久没来黑铁城了,一看到面目一新的黑铁城,这不激动嘛,所以就煽动大伙儿来迎接你,嘿嘿,保证只此一次,绝无下次。”   盖志新毕竟很激灵,把王肃观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封住了。   王肃观跟众人聊了聊,又走到铁瓜三人面前,目光一寒,喝问道:“公羊统在红巾军中担任何职,你们为何受他差遣?”   铁瓜心头大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王肃观太厉害了,连公羊统是红巾军的事情都查出来了。”   七鬼却激灵的多,心念一转,抢在铁瓜面前道:“狗官,少框我们,我们不明白你说什么。”   他的门牙也不知道被哪个立功心切的人给打的只剩下颤巍巍的几颗了,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   “哦,是吗,但愿到了黑铁城,你们也能如现在一样嘴硬。对待敌人,王肃观决不心慈手软,方老三,将他们三个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王肃观气势凛然道。   三人相对看了一眼,纷纷暗叹一声,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来到黑铁城时,夜幕降临,那轮熟悉的月亮再次挂在树梢之上。   王肃观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一般,想到了皇甫不同。   黑铁城城门郎也已经投靠了阎罗殿,一见到阎罗殿的人马浩浩荡荡的走来,立刻打开城门,亲自跑出来迎接。   王肃观走入焕然一新的黑铁城中,曾经的宵禁也早已潜移默化的解除,路上偶尔可以看到行人。   他亲自带人将柳长卿送到馨馐阁,留下一队人马保护、帮忙,又让人去请大夫替柳长卿看病治伤,自己又悄悄的溜回无常山庄了。   他知道柳长卿已经还给了柳似伊,那姑娘要照顾病重的父亲,自己就算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先离开,免得弄得整个馨馐阁像是防贼一样。   回到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无常山庄,方高峰兴奋的道:“大人,现在天色已晚,您一路奔波,就早些休息吧,我已经传令下去了,明天巳时,在城外望龙坡集合,请大人您检阅阎罗殿。”   王肃观喝的一口茶当时便喷了出来。   检阅阎罗殿?亏他们想得出来。   他稍稍沉吟,也想目睹一下阎罗殿如今的风采,便点了点头,道:“也罢。不过我本想退居幕后,你们又非得将我搬出来,哎,看来消停不得啊。”   王肃观又唤来鹰眼的人,向他们询问皇甫不同的消息,可还是一无所获。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心中总没办法平静。   可幸亏他昨夜本就没有睡好,又赶了一天的路,疲累不已,沐浴完之后躺在床上,用高琼传授的所谓运功法门将小腹那团刺激他不得安生的暖流逼开,沉沉睡去。   次日辰时,王肃观便已醒来,还没洗漱完毕,高琼已经在外面开始敲门了。   “大人,快起来,练完了功还得去望龙坡检阅。”   王肃观没好气的喊道:“别敲了,像催命鬼似的。”   洗漱完毕,用完早餐,王肃观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见到高琼竟然还守在门口,对他这股固执劲儿倒佩服起来了。   “高琼,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娶上老婆吗,就是因为睡眠不足,影响仪容,本来就……还过得去的一张脸,现在成了熊猫了,你以后能抓住机会,就多睡一会儿吧,也好早日讨到一房美娇*娘。”   王肃观“关心”的提醒着。   高琼面色丝毫不变,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一柄宝剑,苍啷一声,宝剑出鞘,抛到王肃观面前,森然道:“大人,如果先贤知道你的独孤九剑连一个女人都杀不死,他可能会被气的尸变复活,来找你麻烦。”   王肃观这才醒悟,原来高琼之所以这么早来,便是因为昨日自己的那独孤九剑没有杀了肖金莜,让高琼感觉到有些窝火,这才跑来督促。   “也罢,练就练一会儿吧。”王肃观一直坚信火器才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不过他无法时刻扛着一柄火器到处行走,只能逼着自己修炼了。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王大都尉才练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幸赖方高峰等人已经招来,催促王肃观去检阅黑铁城。   王肃观如遇大赦,飞也似的逃走了。   如今的无常山庄,处处机关陷阱,处处暗哨伏兵,大院的几个角落,都设有观望台,观望台上的人皆配有强弓火器。   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无常山庄,其实处处危机。   来到前院,方高峰等人已经为王肃观备好了一匹高大威武的黑马。   那马四肢矫健,看起来雄武不凡。   “大人,这是连夜为你赶制的,快穿上吧!”   方高峰拿着一件黑色披风,直接披到了王肃观的肩上,亲自为王肃观将前面的绳结系上。   王肃观哈哈一笑,拍着方高峰的肩膀道:“你们想得可真周到。”   高琼又将那柄剑递给王肃观道:“大人,这柄凌霜剑送给你。”   王肃观一想,今日可是去检阅自己的人马,得威风凛凛的才成,还是将这柄剑带上的为好。   剑乃王者的象征,至尊至贵的象征,配了剑,才能体现自己的身份。   “走,出发,咱们跑马望龙坡。”   王肃观长剑一指,双腿一夹,骏马呼啸而去,出了无常山庄,在黑铁城中狂奔而去。   第二百五十章 :跑马望龙坡   王大都尉跨着骏马,悬着凌霜宝剑,拉风的披风在风中招展,当真气势不凡。   尤其是,他身后更有三十几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各个骑着骏马,一路奔腾而去,烟尘滚滚,沙土飞扬,蹄声隆隆,宛若奔雷,真个儿如狼似虎烽烟举!   望龙坡,因可以观看到整座龙脊山脉而得名。   据说望龙坡这个名字,还是当年那出海寻长生的殷王所取。   可怜如今望龙坡之上,寸草不生,荒芜无比,唯有一尊传了不知多久,饱经风霜日晒的殷王石雕坐落其上,显得极不相称。   来到望龙坡,看到龙脊山脉的全貌,王肃观豪气顿生,大声叫道:“好一个龙脊山脉,这简直是大丰帝国的天然屏障。”   “大人,阎罗殿的人马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你的真容了。今天,不管是外堂还是内堂,不管是白殿还是黑殿的人,除了一些被留下看家的,其他人都来到这儿了,总共有四千三百九十二人。”   王肃观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的阎罗殿竟然拥有这么多人,简直超乎了自己的意料。   只是,这么多人,不管是白殿还是黑殿,拉在一起泄露了彼此的身份,岂不麻烦?   只听得方高峰又道:“大人,白殿的人在望龙坡以南,黑殿的人在望龙坡以北,白殿的人是从城东出发,经由大道上山,黑殿的人在昨夜就已经秘密潜入望龙坡了,完全不用担心彼此身份泄露的问题。”   王肃观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恐怕又是你的军师守丞想出来的吧。”   方高峰满不服气的道:“什么狗头军师,一天到晚就知道烦,我把他留在庄子里面审讯那三个红巾军呢。”顿了一顿,又道:“有一些主意,还真是他想的。”   王肃观等人被方高峰逗的笑了起来。   “大人,你只需要骑着马在望龙坡顶走一遭,就可以看到咱们所有的人马了。”盖志新眼中也满是兴奋,有一股跃跃欲试的味道。   王肃观更不多言,跨上骏马从望龙坡的东面向西面走去。   忽听得望龙坡的北面雷音滚滚,杀声震天,放眼望去,只见尘土蔽天,旌旗招展,近千人正在列军布阵,摇旗指挥,正是司马战。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司马战不是有归隐之心了吗,如何又出山练兵了?”   他若有所觉的往身后看去,只见盖志新眉飞色舞,说不出的得意,想来是他想办法让司马战出山的。   正在此时,司马战小旗一甩,那山坡上所有士兵全都将兵器收了回来,一起面向望龙坡顶跪拜,高呼:“拜见王爷!”   王肃观一听,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王爷?   自己才是一个折冲都尉罢了,这话要是传到朝廷的耳中,自己还不被以谋反论处。   李大同看到王肃观的窘态,忙策马上前,小声说道:“开赏月大会的时候,大伙儿都有封赏,我是白殿殿主,方老三是黑殿殿主,您从黑无常升迁为阎罗王了。阎罗王也是王,大家便统一称呼您为王爷,我们以后也得渐渐改口了。”   王肃观当场便笑了出来,原来自己这个王爷是阎王爷。   这才是真正的阎罗殿。   只是黑无常白无常都有了,缺唯独少了牛头马面,不知道谁会是这牛头马面呢?   不过阎罗殿毕竟是一个深入民心的组织,起这么可怕的名字,百姓还不敬而远之?   王大都尉看他们如此费心的准备,倒也不忍让他们失望,将自己的想法压了回去。   只要时间一长,大家会充分认识到阎罗殿的好处,正如黄庭轩所言,那时的阎罗殿将会成为一块蜜糖,引来周边无数蜜蜂蝴蝶。   什么不祥的名字,也会被他们渐渐接受。   “都起来吧。”王肃观清了清嗓子,朗声呼道,顿了一顿,又道:“司马战阵前回话。”   司马战穿着与他魁梧的身体极不相称的小铠甲,将旗子交与左右,走上来抱拳哈腰道:“司马战参见大……王爷!”   他心中千丝万缕,山坡上那位“王爷”,前不久还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讨那致果校尉的印信,如今果真是山不转水转,人家高高在上,自己却成了他脚下的一名将官。   一切,都怪那该死的公羊仲彦,若非他在丰州鼓动自己,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训练的这是什么阵法?”   王肃观问道。   “启禀大人,此乃鱼鳞阵,专门突破所用,此阵弱点虽在阵尾处,但只要变阵变得快,再配上弓箭手、火器掩护,此阵战力将非常强大。”   司马战大声回应道。   王肃观古代的打仗是一点也不懂,硬着头皮听完,自己也找不到什么缺点,不过有一点,他却知道那是必须做的。   演戏!   不,演说。   “司马战,我要说的,只有一点,练兵一定要严格,我宁可让我的兄弟们在练习的时候缺胳膊少腿,也不能让他们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一句话,仅仅一句话,王大都尉让那些热血沸腾的白殿之人彻底沸腾起来了。   没有任何号令,所有人都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与激动,如野兽一般高声叫了起来。   初时,他们喊的参差不齐,可渐渐统一成一句话。   “必胜!”   王肃观原本打算先让司马战练兵,组建一支大军,这支大军,是独立于阎罗殿的,就像霹雳独立于阎罗殿一样,能够有牵涉制衡的作用,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要比自己预想的复杂的多。   他稍稍沉吟,心中已有了计划,高声呼道:“好,继续练。”向前走去。   众人跟在王肃观的身后,心情不一,有的为阎罗殿的如今而庆幸欢喜,有的则开始担心起来了。   正所谓树大招风,阎罗殿的动静太大的话,只怕会引来朝廷的注意,到时候反而不美。   怀着各样的心思,众人跟着王肃观见到了黑殿的人。   黑殿的人,皆是清一色的黑布蒙面打扮,有扛着火器的,有拿着长刀的,有背着长弓的,还有一队人马拿着金线银针,应该是属于毒蛇的人马。   黑殿的这帮人,与白殿的截然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黑衣,带着面罩的原因,一个个死气沉沉,就连拿着火器的人,也都安静的蛰伏着。   正在此时,方高峰忽然虎吼一声,大声道:“都没吃饭吗,难道咱们黑殿还比不过他们白殿?都喊一嗓子出来。”   “参见王爷!”   所有人一起跪倒在地,向山坡上的王肃观等人行了个礼。   他们破嗓子的喊出来,整齐有致,显然是事先训练过的,只等方高峰一声令下,便发出排山倒海的喊声。   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大声道:“都起来吧。”   黑殿的人不好检阅,王肃观本想喊一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也算是跟他们照过了面,只是总感觉不合适,便作罢了,一挥手道:“都起来吧,全都扔掉武器,每两人一组,进行摔跤比赛,我看看你们的身手。”   顿时,所有人都接触武装,将火器或金线银针放在地上,两人一团,扭打起来。   王肃观在山坡上打量着,只见黑殿之人的身手参差不齐,有出手利索,擅长打架之人,也有看起来病怏怏的,一拳抡出去给人感觉没有任何威胁之人。   这时,凌霄云纵马上前,停在王肃观的身边,从自己的马鞍上解下一杆火器出来,一言不发的抵到王肃观的面前。   王肃观一愣,接过火器一看,其机关匣中竟然藏有三十枚子弹,而且这杆火器比以往他所使用的要更加轻便,显得极不平凡。   “只有有能之士,才能让人信服。”   凌霄云淡淡的说道。   王肃观早有让众人看看自己能耐的想法,没想到凌霄云还真给自己找来了趁手的火器。   他哈哈一笑,仿佛见到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将火器扛在肩头,对着天上南飞的一行大雁,啪一声便是一枪。   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枪响,从王肃观身边荡开,所有人都朝王肃观打量而去。   可头顶飞雁一只只掉落,打在地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看不见的分裂   所有人都循声而去,去看那高高在上,身躯伟岸,如山似岳一般的王大都尉。   只见他胯下的神骏良驹受了惊吓,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王大都尉跨在马上,用双腿牢牢的夹住马鞍,蹬在马镫之上,肩上扛着火器,整个人宛若杀神天降,凛然生威,对着天空中的飞鸟一顿乱射。   可他的乱射偏偏百发百中,例无虚发。   那骏马*眼看着就要落地狂奔而去。   眼疾手快的武不折忽然从自己的马上跃了出去,翻身而去,落到那马的前面,一把抓住马髻,将马强行摁在原地。   这时,整个望龙坡被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所覆盖,白殿的人停纸演练阵法,黑殿的人也不再摔跤了,一个个振臂高呼。   “必胜!”   只是,在盖志新和方高峰听来,这一阵阵的欢呼多少有些刺耳。   到底是为大人欢呼,还是为武不折的身手欢呼,他们也拿不准了。   盖志新和方高峰一向以先来者自居,不免有些傲气,又看武不折抢了王肃观的风头,相对看了一眼,均有些火气。   只是,王肃观也没有表示什么,他们也不好发作。   李大同在旁边冷眼旁观,将方高峰和盖志新的神色收入眼中,他哈哈一笑,忙跳开话题,在一旁叫道:“盖大嘴,方老三,咱们赌一把如何?”   “赌什么,怎么赌?”盖志新的注意力立刻被李大同的话吸引走了。   “咱们赌大人下一枪能不能射中?”李大同笑道。   方高峰和盖志新同时抢着道:“肯定中,绝无虚发!”   “那我就赌不中。”李大同神秘兮兮的笑道。   黄大力小眼睛一瞪,拍着胸膛道:“我也赌中,咱们先说好,要是中了可怎么办?”   “要是中了,今晚我请你们去花满楼,如何?要是你们输了,你们每人得请我一次。”李大同笑道。   “好,一言为定!”   王肃观自然将几人的话听入耳中,虽不知道方高峰和盖志新的心思,但也知道李大同这么做必有深意。   面对自己的这么多人马,他可绝无防水的可能。   啪!   一声大响再度传出,子弹破空飞去,从两只大雁的身上穿过,竟是一枪双雁!   周围,再次沸腾起来,所有人高声狂呼,“必胜”二字响彻云霄。   王肃观哈哈一笑,将火器收了起来,交到凌霄云的手中,问道:“这种机关匣有多少?”   凌霄云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大人你是什么心思,可这种机关匣制造起来太费事了,我花了一个多月,才造成这一个。”   王肃观遗憾的叹了口气,暗下决心,一定要支持凌霄云将火器不断更新,如果此次与大盛帝国谈妥,那就将最低端的火器销售给他们,自己独自占有高端火器。   这时,听得黄大力高声道:“不行,大人,不,王爷射中了两只,就得请两天的。”   李大同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吧,两天就两天,不过我今日就要回云州了,这两天,得找机会了。”   “啊,你……你耍赖。”盖志新都要跳起来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要跟着王肃观去大盛帝国了,哪有时间去享乐,只好叹了口气:“好,记得,两次啊。”   李大同心中暗喜,刚才被自己的一个赌博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否则依二人的性子,不知道又会填什么乱子。   检阅结束,黑殿先撤离望龙坡,化整为零,回到黑铁城。   白殿也逐渐散去。   王肃观率领众人回到无常山庄,把凌霄云和方高峰叫道一起,吩咐起来了。   让方高峰另外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征调心腹,另起炉膛,制造火器,尤其加大对于机关匣的研究制造。   而这些事情,全都由凌霄云负责,由方高峰在旁边协同。   二人均应了下来,凌霄云似乎要说些什么,可犹豫了一会,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王肃观心头好奇,问道:“你有何话,但说无妨。”   凌霄云叹了口气,跳开话题道:“我的打算是,找些心灵手巧的木匠,由我亲自指点,让他们精研机关术,正所谓积少成多,如果我能教出一百个懂机关术的人,那火器的发展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局面,这也是从王爷大兴教育的政略上想到的。”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相信你,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情,只要是与制造火器有关的,整个阎罗殿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凌霄云叹了口气,不再多言,那段悲伤的往事,已渐渐被他忘怀,又何必提起呢?   想起当初前来投靠王肃观时的目的,如今正一个个实现,又何必强求其他呢?   王肃观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柳长卿的情况如何了,传令道:“赵一毛,备马,去馨馐阁。”   方高峰跟着站起,也想跟王肃观出去转转,可转念一想,王爷必然是去见柳似伊,不敢跟去碍眼,又坐了回去。   王肃观向鹰眼问了下消息,至今一无所获,将心情一收拾,出了无常山庄,带着赵一毛和钱二两去馨馐阁。   他不曾料到的是,常珊珊竟然也跟了出来。   “你跟出来做什么?”王肃观奇道。   “没什么,只是想去见见柳刺史的千金。”常珊珊平静的说道。   王肃观对常珊珊一直有防备之心,并未告诉她自己将柳长卿给救出来了,没想到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走吧。”王肃观也拿不准她究竟想做什么,便顺水推舟。   来到馨馐阁,王肃观留在门口的亲兵立刻警惕起来,一个个都坐了起来,看到王肃观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又低下头去,各忙各的去了。   馨馐阁的老板如今成了阎罗殿的大头目,隶属于黑殿内堂人员,应该参加了今日的检阅。   他一见到王肃观出现,肃然起敬,眉开眼笑的迎了过来,笑道:“爷,您要找的人在后院,请跟我来。”   王肃观也不多言,跟着老板来到了后院,转过走廊,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位化作仆人的侍卫在暗中守护,王肃观也放下心来。   柳长卿的门前,为了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是没有人看守。   王肃观敲了敲门,门虚掩着,没有关,里面传出一个虚弱无力的女子的声音,听的王肃观心头一颤,暗道:“似伊啊似伊,你要是能够从这次的事情中成长起来,我便娶了你又如何?”   王大都尉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自恋的想着,须知柳似伊如今迷恋他,并不是非他不嫁。   王肃观独自推门而入,轻轻的叫了一声:“似伊。”   柳似伊正拿着湿漉漉的毛巾替父亲擦洗着身体,忙得不可开交,听到了王肃观的声音,全身大震,手中毛巾脱落,掉到地面之上。   王肃观来了,可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坐到了床上,缓缓的转过头来,去看王肃观。   只见她容颜憔悴,云鬓散乱,泪痕未干,整个人仿佛成了悲伤的化身,看得王肃观一阵心疼。   “王大哥。”   柳似伊忽然回过神来,再也顾不得其他,跑过来将王肃观抱住,痛哭起来了。   赵一毛和钱二两都在门口守着,可常珊珊也跟王肃观一起进来了。   常珊珊看这二人如此大胆,脸上一红,尴尬的将目光移开,不着痕迹的退了出去。   王肃观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将柳似伊推开的理由,轻轻拍着她的纤弱消瘦的肩膀,鼓励道:“柳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柳似伊一听,哭得更起劲了,悲声道:“大夫说,爹…爹他自暴自弃,不想活了,就算治,也治不好了。”   王肃观心头一奇,暗道:“柳长卿为何要自暴自弃?哦,对了,他连累了柳风扬惨死,所以心中愧疚。”当下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爹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这个时候就看你了,你要常常鼓励他,开解他,他才会重新恢复过来。”   柳似伊泪眼汪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忘情的去吻王肃观,只举得只有去吻他,自己才能有勇气坚持下去。   王肃观没料到柳似伊竟然如此主动,而且还在这个场景。   他愣住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逼问   “王大哥,对不起,我……”   柳似伊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面泛红晕,逃也似的又跑到了床边,捡起毛巾,在水中洗了洗,又去擦拭柳长卿的身体。   王肃观回味着唇间香甜可口的余韵,心头暗笑:“她亲了我,又向我道歉,这是哪门子的事情?”   正在此时,外面匆匆跑来一人,正是黄大力,着急忙慌的道:“大人,不,王爷,不好了,黑殿和白殿打起来了。”   王肃观大惊,哑然叫道:“什么?他们为什么打架?”   “他们……总之……就是……我糊涂了,我也不清楚,您快去看看吧。”黄大力气喘吁吁的说道。   王肃观走到柳似伊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坚持下去,你爹爹就能平安度过这次灾难了。”   柳似伊仿佛获得了天大的力量一般,眼中掠过一丝坚毅,点了点头。   王肃观大步而行,往外走去,可常珊珊叫住了他:“大人,我留在这儿帮柳姑娘。”   王肃观看了她一眼,什么也不说,离开了馨馐阁。   ******   无常山庄,守丞这个黑殿炙手可热的人物亲自审讯这三个犯人。   只是,守丞向来胆小,对凶神恶煞的三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样子是去审讯犯人,其实倒更像是他被犯人给恐吓。   最后,守丞一点办法也没有,丧气的离开。   只是,他才刚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迎面一棒子砸了下来,守丞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闷头晕了过去。   门后面,一个身材消瘦,满脸大胡子的侍卫闪了进来,扔掉手中的棒子,三两步奔到铁瓜三人身边。   “都别出声,我是来救你们的。”   侍卫嘘了一声,小声说道。   铁瓜三人大喜过望,忙小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钦差大人。”侍卫应道。   “原来是……”铁瓜刚想接着侍卫的话说一句,七鬼陡然反应过来,大声截住了他:“你到底是谁,不用跑来套我们的话,我们根本不认识钦差大人,他为何要救我们?”   那侍卫面色一正,凛然生威,道:“你们三个反贼说的不错,我也不用套你们的话,现在就可以送你们上路。红巾军无法无天,连朝廷钦差都勾结上了,实在太猖狂,我现在送你们三人去死,正是为民除害。”   七鬼怒喝道:“住嘴,你休想再套我们的话,第一,我们不认识什么公羊统;第二,红巾军所做的,才是真正的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景泰暴虐无道,王肃观你助纣为虐,必定不得好死。”   侍卫面色微变,奇道:“王肃观真的是个忠君报国之人?”   七鬼目光一闪,大惑不解,听侍卫的口气,似乎对王肃观全无半点尊敬之意,莫非他不是王肃观的人,或者说是卧底在王肃观身边?   “王肃观杀我丈夫,乃是红巾军的死敌,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拆他的骨。”肖金莜无比怨毒的咒骂道。   七鬼拿不准这侍卫究竟是什么来路,开始沉默,看侍卫的反应。   侍卫稍稍沉吟,定了定神道:“你们三个也不用跟瞒我。公羊统和洪益褒商量的时候,我恰好偷听到了,你们是公羊统派来刺杀柳长卿的,公羊统和你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你们要是再敢否认,我马上送你们去死。”   三人骇然大惊,这个侍卫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能够偷听到公羊统与洪益褒的谈话,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谁?”七鬼问道。   “看来你们承认了。”侍卫露出得意的目光,道:“快将红巾军的一切都交代出来,还有哪些朝廷大官与你们勾结,快快从实招来。”   七鬼笑了笑,脸上满是嘲讽之意,摇头道:“不管你是谁,我敢保证,你一定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们跟朝廷勾结,哼哼,如果将他们抓出来,整个大丰帝国会立刻瘫痪掉,不管信不信,这是事实。况且,以我们的身份,真正的幕后人是无法得知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好好的去过你的小日子去吧。”   侍卫气得吹胡子瞪眼,怀中摸出一把匕首,便向七鬼的咽喉割过去,可转念一想,又将匕首收了回去,阴森森的道:“杀了你们是便宜你们了,我打听过了,王肃观手下的方高峰最为残忍,他会让你们吐露出红巾军的东西出来的。”   侍卫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竟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风,回头瞪了七鬼三人一眼,从守丞身上走了过去,在守丞的身上踹了两脚,看到他身体动起来,若有若无的呻吟了一声,这才离开了关押三人的柴房。   他刚将门打开,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出现在了眉心。   他怪叫一声,又蹦进柴房中,暗叫报应之快,自己才刚把守丞一棒子打晕,现在又要被人送上一剑了。   不过,他也看清那柄长剑的主人,竟然是一个白衣胜雪、冷面如霜、风神如玉的翩翩公子。   风不语!   “是他?!”   七鬼三人的脸上顿时露出复杂的神色。   有喜悦,有羞愧,都不敢正眼去看风不语。   “你……你是人是鬼?”那侍卫定了定神问道。   风不语什么也没有说,右臂沉下,长剑提在手中,一步一顿的走进柴房。   风不语真是人如其名,一言不发,目光也从侍卫身上收回,长剑一扬,便要往七鬼三人身上割去。   看他姿势优美,神态潇洒,招式华丽如跳舞一般,吸引力极强。   侍卫心头暗惊,心念百转,以为这白衣人是奉了王肃观的命令来杀人灭口的,心中的恐惧冲淡了不少,张开双臂拦在风不语的长剑面前,道:“不行,你不能杀他们,我要见王肃观,他们三人留着有用。”   侍卫可绝不会认为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无常山庄来救人,此人必是无常山庄的人无疑,故而将他认为是王肃观派人杀人的人。   他自己若非冒充王肃观的亲兵,狐假虎威,也是绝无可能接近无常山庄的。   风不语愕然,长剑一抖,发出阵阵锐响,仿佛长剑因激动而叫起来一般。   “你准备为好这么做付出的代价了吗?”   风不语轻轻的道。   侍卫一惊,压根儿就没听懂风不语在念什么佛经,愣了愣,双臂又一横,将胸一挺,截然道:“准备好了。”   “好!”   风不语轻轻应了一声,长剑如惊天长虹,向侍卫的心口送去。   “救命啊!”   就在侍卫绝望与困惑,以为一切都成了必死之局的时候,那刚才被他差不多弄醒的守丞破嗓子叫了出来。   风不语一惊,长剑陡然收回,一脚踢在守丞的脑门,将他打晕,顺势将侍卫推开,长剑如霜,漫天飞舞,只听得几声嗤响,铁瓜三人身上的绑缚全被割断。   “快走!”   风不语难得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催促道。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竟然是三人的同伙,跑来劫狱来的。   只是阎罗殿守卫森严,如铜墙铁壁,怎么会被他闯进来呢?   铁瓜三人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外走去。   七鬼忽然想起什么,身子一顿,鬼魅般的出现在侍卫的身边,一把扣住他纤瘦的肩膀,喝道:“你到底是谁?”   “疼,疼,快放开我,你这个反贼。”   侍卫痛得整条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七鬼看着侍卫,瞳孔忽然一缩,显然发现了什么,讶然叫道:“你……你竟然是……”   侍卫挣扎着,气恼的道:“快放开我!”   七鬼淡淡一笑,一把抓起侍卫的肩膀,快步离开。   只是,他们前脚刚刚走出柴房,后脚便有几十人扛着火器跑来了。   “殿主下令了,决不能放走任何一人,杀无赦!”   那群人如狼似虎般的追着,火器响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内讧了?   王大都尉纵马狂奔,面色阴沉的可怕,来到无常山庄前面,飞身下马,大踏步往无常山庄走去。   无常山庄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不断有打杀声传了出来。   王肃观狂怒不已,白殿和黑殿起了冲突,阎罗殿极有可能就此瓦解,而且黑殿的人也将曝露在人前,这对阎罗殿来说,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不管这起冲突源于何处,他都要杀鸡儆猴,永除后患。   从大门中走入,果然见到黑殿和白殿的人正厮杀在一起,双方各有伤亡。   不过,幸运的是,黑殿的人并没有使用火器。   “住手!”   王肃观爆喝一声,气得浑身发抖。   为首的方高峰和武不折均双眼血红,看到王肃观来了,都有些不自在。   不过正在激战的两拨人马都停了下来。   王肃观本是冲动之人,做事不计后果,此刻火气一上来,从赵一毛手中拿过来凌霜剑,只听得苍啷一声,长剑便出鞘了。   王肃观提着长剑,一步步的走入人群。   众人看到他那野兽般的目光,杀意凛然,均有些后怕,血气之勇全都被无尽的恐惧代替。   “我很好奇,你们是在做什么?”   王肃观看着方高峰和武不折,阴森森的问道。   方高峰号称拼命三郎,虽然悍不畏死,但对王肃观那可是无比敬畏,一见王肃观动怒了,心里顿时不安起来,低下头去,讷讷的应道:“都尉府的白殿打了我的人。”   武不折对王肃观敬畏忠诚有之,可一听此言,立刻反驳起来了:“明明是宏源赌坊的人先杀了我的兄弟。”   方高峰戳指骂道:“你胡说八道,宏源赌坊中根本没有人动手,你的人不是我们黑殿的人杀的。五步蛇,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想后来者居上,取代大同的位置,做梦,休想,绝无可能!”   武不折被扣上一顶大帽子,气极反笑,双手叉腰,傲然道:“任你花言巧语,我今天一定要为我的兄弟讨回公道。”   王肃观听了个大概,长剑一抖,先指了一下方高峰,再指了一下武不折,大声道:“将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正在此时,盖志新从外面匆匆跑来,大声喊道:“且慢,大人,且慢!”   即将动手之人均停了下来。   盖志新走到王肃观的面前,面色凝重的道:“王爷,武不折公然带人闯进无常山庄来,其心可诛,这事儿又与方老三有什么关系。”   王肃观心头暗惊,盖大嘴竟然和方老三说同样的话,莫非他们竟你背着自己勾结起来,排除异己,对付武不折?   武不折自从归顺自己以来,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大有盖过盖志新之势,莫非此事是盖志新暗中唆使?   王肃观的火气腾升起来,他哈哈一笑,朝方高峰、盖志新、武不折三人注意看了个遍,冷笑道:“你们真不错啊,我刚以为阎罗殿有了起色,没想到这么快便出现内讧了,哈哈,有趣,有趣之极。”   “赵一毛,传李大同……”王肃观忽然想到李大同在检阅之后,已经动身前往云州了,此刻不在黑铁城,叹了口气,又道:“好,我今天就审一审这桩案子,不过我事先声明,有谁敢犯我的忌讳,我就给他送一口棺材。”   所有人都悚然一惊,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王肃观定了定神,一摆手道:“小方,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说。”   武不折心头恼怒,王肃观让方高峰先说,莫非是有心偏袒他?   哪知方高峰对此事也不甚了解,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将身后一人叫了出来,道:“你将宏源赌坊发生的事情跟大人讲一讲。”   那人应了一声,怯生生的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道:“启禀王爷,事情是这样的。”   “检阅结束之后,我们兄弟们刚回到宏源赌坊,一切都照常进行,兄弟们都看着场子。过不了多久,白殿的几个人跑来赌博,说今天的检阅非常开心,尤其是看到他们的校尉大人武不折大展神威,更是沾沾自喜起来。”   “这时候,有一位客人竟然主动跑去跟那帮白殿的人去赌,赌着赌着,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竟然将白殿和黑殿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还以黑殿的人自居,对白殿的人进行挑衅,在那儿侮辱五步蛇。双方动起手来,那位客人一剑杀了一位白殿的兄弟,还刺伤了好多人,不知所踪。”   五步蛇气的几次都想插口,可在王肃观面前,不敢放肆,只等他说完之后,自己再反驳。   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了,五步蛇立刻接口道:“王爷,他们一句话便将一切都推的干干净净,既然不是黑殿之人,怎么可能对黑殿的事情了解如斯,还将黑殿与白殿之间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更肆无忌惮的杀人。我的兄弟死了,请王爷为我讨回公道。”   武不折情绪激动,说起话来,已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口吻。   “武不折,注意你的语气!”盖志新不忘抓住机会损一损武不折。   王肃观冷笑一声,稍稍沉吟,问道:“将去宏源赌坊目睹此事的白殿兄弟带过来。”   武不折正有此意,让他们指证黑殿,早就带着那几人来了。   那几人走到王肃观的面前,同时叫了一声:“王爷。”   王肃观双目微微眯起,问道:“杀死咱们兄弟的那人,你们还能认出来吗?”   那几人同时应了一声“是”。   王肃观点了点头,道:“武不折,咱们黑殿人员的名单是由你编制的吧,查一查宏源赌坊的人究竟是谁,将他们全都带来,让这几位兄弟辨认。”   武不折精神一振,亲自找来名单,将宏源赌坊的人全都找来,经那几人一辨认,杀人之人果然不再其中。   武不折很不服气的道:“王爷,杀人凶手完全可能不是宏源赌坊之人,或许是其他场子里面的人跑去宏源赌坊玩也说不定。”   “你胡说八道!我说过,那人绝非黑殿之人。”   方高峰立刻反驳道。   王肃观被他们二人吵的有点头疼,稍一沉吟,又看着那几个白殿的兄弟问道:“那个杀人凶手如何,你们形容一下。”   “他长得很俊,三十岁左右,眼神特别锋利,仿佛见人便要杀似的。”   “那人拿着一柄长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的话很深奥,我们都听不懂。”   “他的剑肯定很贵重,剑柄上镶着一块蓝色的宝石,我们从没见过那么贵重的剑。”   “他的剑很亮,让人感觉到有些冰凉。”   ……   王肃观心头琢磨,如此一位容貌不凡的人物,应该不是黑殿之人。   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些人所形容之人正是自己见过的某个人。   忽然,王肃观脑中灵光一闪,讶然叫道:“冷面寒剑风不语?”   一听王肃观叫出了那人的身份,所有人都骇然大惊,尤以武不折最为惊骇。   因为,他还知道另外一桩隐秘。   “王爷……”武不折吞了口唾沫,羞愧的道:“我听到自己的兄弟被杀,非常愤怒,本来打算先找方老三了解一下,可风不语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跟我打了一场,说我空有一身武艺,畏惧黑殿元老,连给自己兄弟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我被他一激,火气一上来,便带着兄弟们来阎罗殿了。”   王肃观豁然站起,森然叫道:“你们……”心念电转,急道:“风不语为什么会出现,肯定是来救那三个红巾军的,笨蛋,你们中了离间计了,风不语肯定是想趁乱救走他们。”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事到如今,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切都已经成了后话,还是赶快补救的好。   众人再无多余的话,一起向关押铁瓜三人的后院柴房跑去。   风不语一招离间计,再一招激将法,接着又是声东击西,趁火打劫,种种计策使将出来,简直滴水不漏,既可以搞垮阎罗殿,又可以救走铁瓜三人。   王肃观实在有些后怕,风不语,如果不能归顺,必死无疑!   第二百五十四章 :拉拢小风   风不语四人挟持着那神秘的黄连大胡子侍卫走了出来,几人都是身手高明之辈,尤其是风不语,更是号称一剑寒光十九州,大丰帝国的二十州,他一人一剑横扫十九,那简直是一个传奇人物。   只是,他们这次闯的阎罗殿,守卫森严的阎罗殿,拥有当世最先进火器的阎罗殿。   不光如此,无常山庄更是阎罗殿的总堂所在。   虽然风不语用计在无常山庄中烧了一场大火,可还是引起了阎罗殿的注意。   眼看着他们就要跳出院墙,逃之夭夭。   啪、啪啪!   火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墙壁炸开了花,硝烟弥漫,那无比强大的穿透力让风不语等人为之心惊。   “救命啊,王肃观……本……王大人,快救我啊。”   那四人还算镇定,可这个奇怪的侍卫已经吓的有点语无伦次了,若是被火器打中,那死的可真是太冤枉了。   肖金莜心头火起,一把从七鬼手中抢过那侍卫,对着身后的火器队便丢了过去。   “啊……臭尼姑!”   侍卫恨得牙痒痒的,竟然被人像丢沙袋一样丢出去,万一那些人开火,那可真要变成蜂窝了。   阎罗殿的人也摸不准这侍卫的来路,没有开火,可这么须臾间的犹豫,四人已纵身而起,翻*墙而去。   可是,墙外等着他们的,却是更多的火器,更多的高手。   “到此为止了,风不语!”   王肃观挤出人群,缓缓走了上去,手中的凌霜剑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让人心悸。   “王肃观,你他妈的就是条蟑螂啊,死不掉,还这么难缠。”铁瓜有些泄气,有些气恼的道。   “我只问一遍,谁要投降,谁要找死!”   王肃观森然道。   “王肃观,小风的剑很快的,如果你想拿你的性命赌他出剑的速度,尽管试一试。”   七鬼也不知道小风的速度究竟有多快,诈一诈王肃观。   “好,有趣,说句实话,我还真想尝试一下。”   王肃观好笑的道。   “大人,还说什么,这四个人几次要害死,死不足惜,杀了得了。”   方高峰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打了个指响,战刀的火器队开始上膛。   王肃观并未阻止,这四个人当中,除了小风,其他人他都有必杀之心,只是想着从他们口中挖出点与红巾军有关的消息,这才留着活口。   像风不语这种百年不遇的人才,说句实话,他还真舍不得杀死。   “风不语,本官看你是个人才,不愿让你就这么死了,我很好奇,你为何要替红巾军做事?”   王肃观既然这么说,拉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铁瓜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和风不语的交情本来就不深,对平常不苟言笑,甚至不与人接触的风不语所知甚少,心头黯然一叹,跟了王肃观,就可以活命,只怕风不语要答应也说不定,从此,红巾军又要多一位大敌了。   风不语沉默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等待着王肃观的审判。   “好,我退一步,给你一条活路,不但如此,我还能饶他们三人中其中一人的性命,至于是哪一位,就由你自己挑选了。不过作为交换,你要跟在我身边一年。”   王肃观对风不语的拉拢之心,足以让所有人都妒忌。   只是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是武不折,也自诩比不过风不语,这种人才,又岂是一般人可比的。   不过王肃观这一招可谓阴险之极,他故意说出留一人活命,那风不语为了兄弟之义,自然会答应,只是他选择让一人生,其他二人必须死,风不语心中不免会认为另外两人是被自己杀死的,心中将会升起罪恶感,那时候他便再无退路,只有跟着自己了。   而且,活着的那人虽然离去,但他会如何看待风不语,那就不得而知了。   非但如此,王肃观还想到了第二种可能性,那便是风不语让王肃观饶他们三人的性命,自己留在王肃观身边三年。   三年,可以说长,也可以说短,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多到让风不语乖乖替自己卖命。   风不语神色一动,显然意动了,抬眼看着王肃观,没有说话。   “好好想想吧。”王肃观倒是有耐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当然,你还有另外一条路走,那就是赌一赌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铁瓜和七鬼相对看了一眼,均是同样的心思,既然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又何必让风不语和嫂子去死呢?   “小风,我们二人去死,你让嫂子活下去吧,不用觉得为难,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七鬼诚恳的道。   肖金莜急道:“万万不可,我乃一个妇道人家,对大业帮不上什么忙,你们不用管我,否则就算死了,五哥也会怪我的。”   三人争持的愈发火热,风不语听得心中烦乱,忽地心念一动,道:“做任何事情,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好,我跟在你身边,不过这条件,得改一改。你放他们三人离开,我留在你身边三年。”   王肃观心头暗喜,这一切都与自己的构想一样,风不语就算再如何冷漠,也是一个人,是人的话,就有他人性的一面。   武不折也曾听闻过风不语的一些江湖传言,知他是个信守诺言之人,可是毕竟这件事情与王肃观有关,说什么也不肯去相信他。   “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太危险了,如果风不语起了歹心,咱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制住他。”武不折不安的道。   王肃观情知如此,但对风不语喜爱之心让他情愿冒险一试。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刀如天,如果那丫头能够在自己的身边,风不语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次的抉择权在你,未来的抉择权在我。”   风不语淡淡的道。   王肃观对他这种说话方式实在是有些头疼,颔首淡笑道:“不错,如今的抉择权在我,可是,我会向你证明,未来的抉择权,也在我的掌握之中。欢迎你,加入阎罗殿,恭喜你们,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说到此处,王肃观的目光陡然一寒,阴森森的道:“王肃观对待敌人,决不心慈手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下次落到我的手中,你们绝不会这么好运。”   风不语看了王肃观一眼,大有深意的道:“你们三人快走吧,王肃观说话算话,在离开云州之前,不会有人动你们的。”   王肃观心头暗笑:“风不语倒挺有意思的,他用这种话就想威胁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我大可以暗示方高峰,让他带人杀了这三个混蛋,事后说自己一无所知。不过这次我高兴,看在你的小面子上,就放了他们三个。”   “送他们三人从水路离开,今后再出现在云州,杀无赦!”   王肃观吩咐道。   盖志新找了几人过来,送走了铁瓜三人。   王肃观哈哈一笑,不再理会风不语,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效力,已经给了他一条生路,不能表现的太亲热了,好让风不语变的嚣张起来。   “你们几个跟我来吧。”   王肃观的目光从方高峰、盖志新、武不折三人的脸上扫过,面色又阴沉的可怕。   方高峰三人无不忐忑不已,刚才险些坏了大事,面面相觑,不安的跟着王肃观来到了无常山庄的大厅。   “今天的事情怎么说?”王肃观看着三人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不折忽然跪倒请罪:“请王爷恕罪,此次是我鲁莽了。”   王肃观没有理他,看着盖志新和方高峰道:“你们俩对武不折不服,是吗?”   二人被王肃观说中了心事,均无言以对。   王肃观的脸色忽然一沉,怒道:“如果不服,就做的比他更好,我可以容忍一切,但是起内讧,我可无法原谅你们。”   方高峰和盖志新也吓了一跳,纷纷跪倒请罪:“王爷,我们知错了,就是想跟他争一争长短,但绝对没有相互陷害,相互拆台之心。”   王肃观面色一松,淡淡的道:“这样最好。你们三个都听清楚了,阎罗殿中,决不允许出现兄弟内讧之事,如果你们够聪明,就该用你们的努力证明你们的价值,而不是相互诋毁,明白吗?”   盖志新和方高峰肠子都悔青了,相对看了一眼,磕头的方向一转,向武不折磕了个头。   方高峰诚恳的道:“此次错在我们,我们不该对你心生妒忌。”   盖志新也硬着头皮道:“怪我,我……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敌意,只是我们是最早跟着大人从关子镇杀出来的,跟他感情最深,今日你虽未大人拉马,但抢了大人的风头,我有点生气而已。”   第二百五十五章 :质问   武不折看到二人咳嗽道歉,顿时不自在起来,此事也怨他受了风不语的挑拨,而且还兴师动众的杀到无常山庄来,倒是他的不是,可他也要面子,道歉的话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说。   “今天的事情全都怨我,请王爷责罚!我不会有半点怨言。”   武不折低着头道。   王肃观目光一闪,道:“此事虽未酿成大祸,及时挽回,但死了人就不是小事。从今天起,阎罗殿的刑法由于不减掌握,毒蛇兼任阎罗殿执法者,你们三人该受什么责罚,武不折,你自己说。”   武不折深深的吸了口气,应道:“我带头闹事,造成人员伤亡,论罪当受法刀制裁;小方和盖大嘴与兄弟猜忌,相互不睦,该杖责二十。”   这些刑法全是王肃观让武不折制定的,在中秋赏月大会的时候已告诉所有阎罗殿众。   王肃观哪舍得杀武不折,灵机一动,道:“刑法既然制定了,就必须要执行,将你们三人的上衣脱掉,赵一毛,把于不减找来。”   三人面面相觑,方高峰和盖志新对武不折起了同情之心,法刀制裁可大可小,让武不折受刀刑,如果严重的话,可能要了他的命。   武不折面色惨淡,大有认命之意,可心头毕竟抱着一些侥幸心理,王肃观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掉的。   而且,于不减是自己的兄弟,又是自己引进阎罗殿的,王肃观让于不减及毒蛇成为执行者,摆明了是对自己有偏袒之意,让自己不用害怕。   这时,于不减走了进来,不安的向王肃观施了个礼,问道:“王爷,这次的事情……”   王肃观手一摆,截住了他的话,道:“这三人犯我阎罗殿之法,必须严惩。”   说话之间,王肃观已站起身来,将地上扔着的三件外衣丢给了于不减,道:“下去执刑吧,武不折该受法刀制裁,方高峰和盖志新杖责二十。”   四人心头大喜,瞬间明白过来了,敢情王肃观是想让他们的外衣代替他们受刑。   于不减更不多言,拿着三件衣服离开了。   王肃观依旧沉着脸,面色肃然的看着三人道:“好好安抚死者,给家眷送些银子过去。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你们明白吗?下次受刑的,可不会是外衣了。”   三人忙不迭的应“是”。   武不折面带愧色,缓缓的站起身来,向方高峰和盖志新道:“大人虽然不予追究,可武某人有错在先,既然李大人去了云州,无法兑现那个赌注,今夜就让我掏腰包请兄弟们去花满楼吧。”   王肃观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是不让自己省心,但愿他们能够和睦相处,不然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分开,不能让他们继续呆在一起。   正在此时,王肃观的两个亲兵押着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我们抓到了一名奸细。”   乍见那侍卫,王肃观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他身形消瘦,黄面长须,可不就是宫欣。   上次在大都督府见到他的时候,他虽然戴着斗笠,可只那么看了他一眼,王肃观便知道,这人必然是宫欣,出现在大都督府的怪人宫欣。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我的亲兵?”王肃观有些不安的喝问道。   宫欣被王肃观凶神恶煞的眼神吓的心头一跳,壮起胆子道:“我……我是钦差大人派来监视你的。”顿了一顿,宫欣胆气一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身上都配着火器?”   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王肃观也拿不准真假,可第二句话将自己的底泄了,公羊统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底细,公羊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上多的是火器?   王肃观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刚想说些什么,忽见守丞捂着脑门走了进来,有意无意的朝宫欣看了一眼,快步走到王肃观的耳边,悄悄说了些话。   原来,守丞虽然挨了宫欣一棒子,但并没晕过去,而是就地装死,将宫欣与铁瓜三人所说的话听在耳中。   很明显,宫欣并非红巾军,而且还非常痛恨红巾军,而且他亲口说过,他偷听到公羊统派遣铁瓜三人来杀柳长卿,由此可见,宫欣应该是公羊统身边的人。   照这么看来,守丞暗自猜测,宫欣应该是朝廷留在公羊统身边的探子,混进了王肃观的亲兵当中,意图不轨。   王肃观却更加糊涂了,宫欣明明在黄庭轩的府上出现过,莫非朝廷对黄庭轩已经不放心了,才派宫欣去黄庭轩的府上查什么?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可能性,王肃观知道自己不能杀他,而且必须用谎言骗他,将一些虚假的东西借助宫欣的手交到朝廷的手中。   王肃观遣退其他人,只留下宫欣一人,道:“你为何要冒充我的侍卫?能混进无常山庄,本事不小啊。”   宫欣处变不惊,镇定的道:“你应该先回答我问题,是我先问你的。”   王肃观心头暗急,这家伙如果将黑铁城的事情告诉朝廷,自己只怕会有麻烦,可是如果将他杀了,难保他在黑铁城还有没有其他的线人,到时候只怕更加麻烦。   “那好吧,我告诉你实情。这个山庄叫做无常山庄,是张文举,也就是刺杀景……刺杀当今皇上的黑无常建立的,当初在剿灭红巾军的时候,我看他们都孤苦伶仃,走投无路,才跟着黑无常造反,便将他们遣散,让他们在这儿做生意,给了他们一条自新之路。他们自然对我感恩戴德,视为上宾。”   “那他们的火器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怎么人人都有火器?”宫欣狐疑的看着王肃观道。   “自然是从大炎帝国买来的,除了大炎帝国,难道还有其他地方能够买到火器吗?”王肃观反问道:“黑无常既然用火器行刺过当今圣上,他的老窝中有火器也正常不过了。我已经打听到,有一批火器会在近日出现在大盛帝国,我正要去大盛帝国调查此事。”   “你胡说八道,朝廷早就将皇上行刺的消息封锁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宫欣打量着王肃观,脸上写满了不信。   他脸色蜡黄,生气起来皮肤褶皱在一起,仿佛戴了传说中的人皮面具一样,看得王肃观很不舒服。   王肃观哈哈一笑,冷笑道:“朝廷欲盖弥彰,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怎么可能瞒得了人,皇上遇刺,贵妃被当街凌辱,朝廷下令,让尹琛的禁卫军冒充马贼屠杀关子镇的知情人,哪一件瞒得了人?不信你出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看谁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宫欣气得浑身发颤,大声叫道:“你、你胡说八道,朝廷怎么可能下令屠城?”   王肃观懒得跟他争辩,心道:“只要我摸清了你的来路,把你的同党找出来,看你怎么死。”当下沉默不语。   宫欣看到王肃观一副嘲讽的表情,更加火起,大声道:“你……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你这个朝廷命官也认为这子虚乌有的传言是真?”   “你可以去跟皇上请旨,请他老人家下道圣旨,将此事的真相告诉世人。”王肃观的语气中不乏讽刺意味,更有试探之意。   宫欣气得浑身颤抖着,怒道:“王肃观,你这是在消遣我吗?”顿了一顿,宫欣定了定神,道:“你知道你犯了多少罪吗?其一,你对当今圣上有大不敬之罪;其二,你知情不报,瞒着朝廷收容这帮反贼,其罪当诛;其三,你知道大盛帝国出现火器,瞒着朝廷不上报,不向朝廷请旨,简直是无法无天。”   王肃观哈哈一笑,头一次被人指着鼻梁骨这么臭骂,除了心头火起之外,倒是有些新鲜感。   第二百五十六章 :郝大夫来了   “我懒的跟你争,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好了。”王肃观白了他一眼,坐了回去。   顿了一顿,王肃观又道:“现在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为什么会出现在大都督的府上,又为什么能够偷听到公羊统的谈话,又为何对红巾军这么感兴趣?”   王肃观的问题如沸水中的气泡一样浮出水面。   宫欣也定了定神,收拾着心绪,心念电转,道:“我是什么身份,不用你管,从现在起,我要寸步不离……我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一定要将你调查清楚。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要想着杀人灭口,对我动什么歪脑筋,如果我有什么危险,你……”   王肃观截住他,淡淡的道:“好,那非常欢迎,我王肃观对朝廷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虽然方法不拘一格,但上任期间,做了不少好事,自问对得起朝廷,你要跟的话,就跟好了,不过我告诉你,我可很忙的,没空理你。”   王肃观自吹自擂,说出这番话,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咬死,有一种要吐的冲动。   言罢,王肃观笑了笑道:“你不是想监视我吗,想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吗,我现在给你找个人,你可以找他慢慢的打听。钱二两,带这位宫欣宫先生下去休息,对了,给他一百两银子,以防他缺钱花。”   宫欣瞪了王肃观一眼,道:“你先别忙着支开我,这个山庄中的人既然有改邪归正,弃恶从善之心,那就该让朝廷招安,编入正规军营,任他们留在这儿,始终是个大患。”   “你懂什么。”王肃观白了宫欣一眼,恼恨的道:“这帮人在黑铁城老老实实做生意,用原来张文举手上留下的火器保护自己,我怎能说招纳便招纳?况且,黑铁城地处边陲,谁知道哪一天有流寇或者外敌入侵,这帮人虽然做生意,但让他们有自保之力,又有何不可呢?”   “我这是为黑铁城考虑,如果这帮人编入正规军营,那么他们手上的火器全都会落入朝廷羽林军的手中,这帮人拿着扁担,难道能够担任护国重任吗?本官做事,用不着别人教,你要是再多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宫欣看王肃观动了真怒,不敢再说,哼了一声:“但愿事情真像你所说的一样。”转身而去。   赵一毛气鼓鼓的走了进来,愤愤然道:“大……王爷,为什么要让他离开,你要是不想惹麻烦,我们找人秘密除掉他,保证不留半点痕迹。”   王肃观摆手道:“不行,暂时先别打草惊蛇,他如此有恃无恐的出现在无常山庄,只怕另有同伴也说不定。我担心的是他已经将黑铁城的事情上奏给朝廷了,这样的话,我就需要利用他再给朝廷上奏一份书信,将以前的对咱们的看法覆盖掉。”   “那大人的意思是?”赵一毛若有所思的问道。   “让钱二两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跟什么人接触过,做过什么事情,就算是他吃个什么馅的包子,我也要一清二楚。”王肃观吩咐着,顿了一顿,又续道:“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们也都听清楚了吧,以后要制造这样的假象,让他误以为无常山庄只是张文举的余孽,而他们都弃恶从善,认真做生意。另外,火器,除了训练或行动的时候,都收起来。”   王肃观跟赵一毛吩咐过之后,又将方高峰等人唤了进来,一方面吩咐他们应对宫欣,另一方面让方高峰找机会将势力向周围的盈州发展。   正在此时,赵一毛从外面匆匆走来,叫道:“大人,外面有一位自称郝大夫的人要见你。”   王肃观大喜过望,起身道:“走,都跟我亲自出去迎接。”   方高峰等人也忽然醒悟过来,郝大夫,可不就是郝大仁吗?   他和朱子贤被王肃观派去丰州勾结高官,打通路子,同时关注朝廷政局,而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莫非朝廷将有大事发生?   无常山庄中,有很多人都不认识郝大仁,将他拦在门外,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都猜到此人来历不凡。   只是,门卫还没有猜到他的身份,便看到王爷率领着堂主、殿主迎了出来,顿时傻眼了。   其实,王肃观亲自来迎接他,自然有抬举郝大仁的心,可还有一点,那便是跟郝大仁许久不见了,自然难免亲热一点,不过更多的是,郝大仁可是他们夫妇的救命恩人,虽然王肃观对他曾一度防备,但自从郝大仁诚心投靠之后,在王肃观心中地位非常之高。   刺杀徐司牧的时候,郝大仁更是表现出经验老道的一面,连方高峰等人都是非常佩服的,自然对他更加敬重。   来到门口,只见郝大仁衣着华丽,戴着幞头,想来丰州的日子过得挺舒坦的,原本就胖嘟嘟的身体有些发福,整个人红光满面,看来捞到了不少钱。   “参见大人。”   郝大仁含笑着迎了上来,施施然的行了个礼。   “郝先生,错了,咱们现在得集体改口,称王爷才是,哈哈。”盖志新在旁边取笑起来,“你的日子过的不错啊,看来帝都长了不少肉吧。”   郝大仁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含笑道:“那是,最有福的就是这个肚子了,这几个月做的事情无一不是掉脑袋的,可得到的好处也多啊,天天大鱼大肉,今晚咱们斋戒,吃青菜豆腐吧。”   一众人被郝大仁的话给逗笑了,就连王肃观也畅快的笑了起来。   郝大仁忽然向身后看去,向与他随行的一帮人道:“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折冲都尉王肃观王大人,快来拜见。”   众人顺着郝大仁的目光看去,只见无常山庄的大门前面,有七个彪形大汉,一个个虎背熊腰,看起来非常健壮,看着王肃观的眼神,充满了崇敬与羡慕。   那七人走上前来,齐声叫道:“小的们向都尉大人请安。”   郝大仁介绍道:“大人,这是我的七个弟子,人称‘战火七鬼’,他们都是我的内门弟子,丰州的事情,他们助力不小,当然,祸害也不小,呵呵。本来是‘战火八鬼’的,只可惜其中一人被马贼给杀了,就是关子镇陪我开药铺的药童小贵子。”   王肃观心头一震,暗道:“看来这些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跟着郝大仁了,我一直都没问他到底他的真实身份是怎么样的,看来这次他该主动告诉我了。”   郝大仁又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向战火七鬼吩咐道:“快将咱们这一路上的战利品给大人搬上来。”   王肃观眉头一皱,问道:“战利品,当初为了锻炼你们,让你们空手去丰州办大事,莫非你们做起了大生意?”   “天下为富不仁的人多的是,从他们身上卸掉两条腿,也死不了人的。”   战火七鬼中的大鬼摩拳擦掌的道。   王肃观果然猜中了,原来他们做起了劫富不济贫的强取买卖,只怕丰州到黑铁城的这一路上,这九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商户。   “你们真有办法。”方高峰眼珠子亮了起来,有些羡慕的道。   敢情这家伙也想去劫富济自己的贫。   战火七鬼中有两人推上来一辆车,那辆车上面除了普通行李之外,还有一个大箱子,想来里面装着不少宝物。   “郝大夫带来了这么厚的大礼,咱们只好厚着脸皮揣入自己的腰包了,呵呵。”王肃观含笑道。   “大人,我们想打架,我们愿意为你效忠,只要有架打就成。”   大鬼又代战火七鬼说出了心声。   王肃观颔首道:“来到阎罗殿,有一个好处,就是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小方,去盈州的时候,带他们几个打前站吧,郝大夫功夫极高,他的关门弟子,肯定能帮你不少忙。”   众人皆知郝大仁功夫极高,其轻身功夫尤在阎罗殿第一高手武不折之上,他调教出来的弟子,自然非等闲之辈。   “王爷,你这次要去大盛帝国,还是由他们保护你吧,兄弟们也放心。”方高峰道。   盖志新知道他们这么争下去肯定没完没了,忙在旁边催促道:“都快到里面去吧,郝大夫这次来,肯定带了咱们意想不到的东西,咱们且洗耳恭听。”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变将至   “大家可听说过烈火寨?”   郝大仁的目光从一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到了王肃观的身上。   众人纷纷点头。   烈火寨的大名,不必红巾军弱,而且它比红巾军更加顽强,任大丰帝国如何围剿,它总能够从星星之火发展成为燎原之势。   大丰帝国共有四大反抗势力,其中以红巾军居首,发展过百年,根深蒂固,难以剿灭;其二便要数近年来不断壮大起来的海盟附属,那是由南方许多小国家组成的一个联盟,势力非常强大,大有北上争雄之意;其三,便要数烈火寨了。   烈火寨,在大丰帝国来说,无疑是最为嚣张的反抗势力,它占据多个山头,号称大丰帝国绿林之首,常常下山抢*劫,让朝廷头疼不已,偏偏烈火寨非常顽强,始终难以剿灭。   “你这次前来,莫非与烈火寨有关?”   方高峰问道。   郝大仁神秘的笑了笑,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虽然大人,不,现在应该称王爷,虽然王爷一直没问,但我也不能一直隐瞒下去吧。其实,我便是烈火寨的人。”   “什么?!”众人一齐大惊,问道:“你是烈火寨的人,那你为何会认识那个姓易的红巾军?替他引荐王爷,让王爷卖火器给他?”   郝大仁叹了口气,道:“其实,那个时候,东方易以为那火器是我们烈火寨造出来的,所以找我来购买火器,务必让我给他弄到火器。那时,我是烈火寨留在黑铁城的探子,而烈火寨又与红巾军秘密结盟,自然无法违逆他的意思,便替他引荐王爷。”   众人这才释然。   郝大仁续道:“其实,烈火寨根本不是大丰帝国的势力,而是大炎帝国在大丰帝国留下的势力。”   此言一出,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群全都沉默下去了。   只是,眼中的惊骇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大丰帝国的四大反抗势力之一的烈火寨,竟然是大炎帝国支持建立的。   大炎帝国国力强大,甚至比大丰帝国还要强盛,若非大丰帝国与大阳帝国有一层姻亲关系,互为唇齿,只怕大炎帝国的手将往伸的更长、更远。   “你们猜对了,我也是大炎帝国的人。”郝大仁看着众人惊诧的表情,笑道:“八年以前,我得罪了大炎帝国的权贵,妻儿被杀,凭着一身本事逃出生天,在大炎帝国参了军。我本打算将官做大,再去找权贵报仇,可谁知阴差阳错,我被派遣到大丰帝国,担任烈火寨的卷云山的寨主。”   “直到三年之前,我才回到大炎帝国,手刃仇人,可这件事情被揭发,引来了大炎帝国权贵的不满,可烈火寨觉得我有一身本事,又不忍心把我杀了,便将我贬到这黑铁城做了探子。”   “大炎帝国,我是回不去了,烈火寨又不敢再重用我,我便在黑铁城做个小郎中,浑浑噩噩的度日,直到遇上了王爷,我那颗快要沉睡的心,才重新苏醒,明察暗访,最终决定离开烈火寨,改投王爷,向他效忠。”   黄大力傻笑两声,竖起大拇指道:“老郝啊,算你有眼光,嘿嘿。”   郝大仁跟着笑了笑,又道:“战火八鬼,便是我在担任卷云山烈火寨寨主的时候收的弟子。在去丰州的时候,我便给七鬼写了封信,让他们去丰州助我,丰州的行动,也多亏了他们七个相助。”   众人沉吟良久,将郝大仁带来的太过震撼的消息缓缓消化掉。   武不折忽然问道:“那你这次从丰州赶来,莫非烈火寨又有什么新的动作?”   郝大仁点了点头,颔首道:“据说,大阳帝国内乱,大炎帝国要对大阳帝国用兵,啃这块难啃的骨头了。可是他们又怕大丰帝国支援,所以烈火寨估计会在大丰帝国中制造点内乱,或者阻拦朝廷的支援也说不定。”   众人都知道大盛帝国和大合帝国要对大阳帝国用兵,没想到连大炎帝国都跑出来要分一杯羹。   据传言,大炎帝国的先皇便是死在大阳帝国的一位女子手中。据传言,那位女子本是个青楼女子,生的花容月貌,素有大阳帝国第一名妓之称。   那妓女为了杀大炎帝国的皇帝,一直隐忍三年,待引得大炎帝国的先皇来采花尝蜜的时候,那女子在自己的乳*头上擦了剧毒,等大炎帝国先皇正开心的时候,一命呜呼,死在那妓女的肚皮上。   不过,这终究是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既然有这种传言,想来大炎帝国对大阳帝国绝对不会友好,焉有不趁火打劫之理。   “这下可有趣多了,三大帝国联合起来攻打大阳帝国,大丰帝国如果不能驰援,那大阳帝国就算不内乱,也难以抵挡。”盖志新好笑的道。   王肃观摇头道:“此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据黄庭轩所言,大阳帝国的土地主要以平原为主,而且他们盛产良驹,骑兵威震天下。就算这三国攻破了大阳帝国的国门,但是一旦深入,就有可能被大阳帝国的骑兵全歼。想要啃下大阳帝国这块硬骨头,可没有那么容易。”   郝大仁面色凝重的道:“不管他们成败如何,都与咱们无关。依我之见,这是上天赐予王爷你的机会。云州已经在掌握之中,一旦烈火寨行动起来,咱们就能趁势而起,迅速将势力蔓延,如果利用的好,北方将彻底成为王爷你的地盘。”   王肃观稍稍沉吟,问道:“你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郝大仁点头道:“绝对可靠。七鬼原来就在卷云山上,这个消息就是七鬼的几个朋友从卷云山上传下来的。听说烈火寨在北凉的势力已经动起来了,等过些日子,消息自然会传到云州来。”   “既然如此,那咱们自然要动作了。”王肃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一步一顿的走到门口,仰望着蓝天白云,傲气一声,昂然道:“盖大哥,你不用跟我去大盛帝国了。”   “啊?!”盖志新一惊,有些不情愿的道:“为什么,我活了这么久,还没出去见识过呢。”   王肃观哈哈一笑,不以为忤,道:“以后机会多的是,这次先别去了,另有更加重要的任务给你。你将苏家的那些宝物带几箱去丰州,变卖之后,然后迅速在丰州周围建立起势力,路子也云州的一样,不过动静要小,不要引起朝廷的注意。云州暂时让郝大夫和子贤按原来的路子走,拉拢官员,至少不要让他们拆咱们的台就成了。哦,对了,郝大夫,注意所有复姓东方的人,这个家族的人,不简单。”   郝大仁一奇,忙道:“大人,你怎么知道的?驸马东方智,便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子贤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回来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被吓的好几天都神经兮兮,一惊一乍的。”   王肃观一奇,暗道:“东方智、东方廖、东方易,这些人肯定与本朝开国的那个东方家族有关,而且他们是红巾军中一支后来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王肃观定了定神,又吩咐道:“小方,你们也尽快控制盈州,如果进展的顺利,就继续向北蒙州扩展,有了盈州、北蒙州这两个地方,与云州形成掎角之势,就算是阎罗殿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他们也不敢轻易对我这个阎王爷下手,哈哈。”   “哦,对了,如果烈火寨行动起来,大丰帝国出现乱子,自顾不暇的话,就不要太温柔了,怎么做起来快,就怎么做,不过有一点,必须保证,咱们已经跟红巾军撕破脸皮了,不到万不得已,别与烈火寨发生冲突,等咱们站稳了脚,火器队训练成型之后,再将他们打出大丰帝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方高峰立刻迎了一声,眼神便的锋利起来,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大人,其实我这次亲自来云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郝大仁的目光忽然变得神秘起来,王肃观隐隐有些不安。   第二百五十八章 :暴露了   “我和子贤都怀疑,朝中已经有人注意到大人了。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那掌管六局的殿中监艾禄恩艾公公,他常请我们二人去他府上走动。那艾公公奸猾无比,做起事来不留痕迹,表面上看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因我们给了他不少好处,又送了不少美女便与我们亲近一些。”   “其实,他这么做,肯定是大有深意。像这种朝中权贵,景泰身边的红人,给他送礼的人都能排到云州来了,他怎么可能对我们如此亲热。我们一直防着他,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岂料,前几日他竟然拿出一杆火器出来,当着我和子贤的面演示,射杀了他养的一只金丝猴。这也就罢了,可他竟然当着我们二人的面说那杆火器是王爷您送给他的,而且还说以后你会送更多的给他。”   “我和子贤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觉得他有可能要对云州动手,我便连夜赶来,快马加鞭将此事告诉你,也好早日防备。”   王肃观双眉一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暗道:“莫非连艾禄恩都是红巾军的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私下忖度起来:“当初公羊仲彦面见景泰的时候,便是根据婉怡说的,先贿赂的艾禄恩,让他从旁协助,然后,景泰就派公羊统这个钦差来了,又许了我军器监之职,照此看来,艾禄恩和公羊统是一路,他们都是红巾军。”   王肃观一时拿不住公羊统究竟想如何从自己的手上将火器弄走,不禁有些不安,沉吟不语。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乱纷纷的声音:“不行,你不能进去……”   黄大力不耐烦的朝外面喊道:“是谁呀,吵死了。”   一人在厅外喊道:“王爷、堂主,那个剑客要进来了,我们拦不住他。”   王肃观眉头一皱,剑客自然是风不语了,他来做什么,莫非要找自己的身边的这帮高手挑战?   “这次我离开之后,鹰眼刺探到的消息,每日一报,我会在大盛帝国留下联络记号,务必每日将消息送到我手中,尤其是公羊统的动作和孙三分、皇甫不同他们的消息。”   王肃观颇感疲倦的吩咐了一句,缓缓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侍卫拦不住风不语,他正往进来走,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扫过,最终留在王肃观的身上,道:“我想,你将我留在你身边三年,不会是只想让我散步这么简单吧。”   郝大仁乍见风不语,早已凝神而待,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听此言,方才释然,暗道:“王爷可真厉害,连风不语都降服了。”   “看来你闲不住。”王肃观瞥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道:“你是右手使剑吧,如果你觉得闲的没事做,那就用左手的剑打败右手的剑吧,这叫做左右互搏。”   王大都尉胡说八道,连前世读过的武侠中老顽童的东西都搬了出来,不管成不成,先糊弄过去再说。   风不语全身大震,仿佛听到了一种别开生面的旷世绝学,那一向冰冷无情的眸子中,难得有些若有若无的激动。   王肃观趁机从他身边走过去,直到走到大厅前,才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笑,道:“我可以给你提示一下,要练这种功夫,首先得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开始,记住,要同时画。”   王肃观真怕自己笑出来,一说完立刻快步离开,直到走到远处,才朝天做了个揖,小声嘀咕道:“金庸,你真是太帅了。”   ******   白云悠悠,飘荡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   蜿蜒的河流,趴在荒凉的古道旁边,伸向神秘而未知的远方。   忽然间,一辆马车自东向西,穿过荒凉的古道。   马车停了下来,两个丫头扶着一位老夫人下了马车。   那老夫人吩咐了两句,马夫拉着马去河边吃草饮马。   忽然间,那马夫在河边大叫起来了:“老夫人,有、有东西,天使下凡了。”   老夫人被马车颠簸的浑身酸痛,正在休息,忽听到马夫如此不着调的话,气得直摇头,吁了口气道:“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那马夫仿佛着了魔一般的喊着,喊了一会儿,忽然跪在地上拜了起来。   老夫人心头一凛,这附近可别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带到自己的府上。   “快、快找藤条,在上面撒泡尿,然后去他的身上打,一定要把脏东西打掉,可别让他跟咱们一起走。”   老夫人向身边的两个婢女吩咐道。   那两个婢女也有些发慌,赶忙折了几根榆木枝,躲到没人处去撒尿。   过了一会儿,二人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那骚气冲天的榆木条跑来了,且一起向那马夫跑去。   然后,他们一根筋儿的往马夫身上狠狠的去抽,口中大喊:“脏东西走开,脏东西快走开!”   那马夫仍旧无比虔诚的跪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二女打了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一般。   她们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相对看了一眼,忐忑的往天上看去,吓得花容失色,没命的往老夫人身边逃去。   老眼昏花的老夫人,也发现了天上掉下来的那庞然大物,惊得站了起来,几乎想都没想,便虔诚的跪倒在地上,道:“弟子付氏恭迎天使大人。”   那物事,可不就是皇甫不同乘坐的氢气球。   幸亏王大都尉制造的氢气纯度不够,飘的不够高,而且皇甫不同折断竹篓上面的竹签,用竹签在氢气球上面戳了个小洞,氢气球才最终开始掉落。   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皇甫不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知道氢气球最终稳定下来,又渴又累又饿的她终于坚持不住,晕睡过去。   氢气球缓缓掉下,忽然被一棵槐树刷到,挂到了树上,竹篓打翻,皇甫不同也从里面掉了出来,摔进河里。   老夫人根本不敢抬头看天上掉下的天使,可听到扑通的水声,还是无法抑制好奇之心,瞥了一眼。   “糟了,天使掉进河里了。”   马夫大惊叫道。   老夫人一惊站起,几十年的风湿好像在瞬间治好了,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奔到河边,跺脚叫道:“快、快下水救天使大人。”   那马夫有机会救天使大人,恨不得再多长一双腿,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将天使大人救了上来。   老夫人乍见天使大人的容颜,吃了一惊,挠着头道:“祭司们说天使大人生有翅膀,为何这位天使大人没有翅膀,倒穿着南蛮子道士的道袍?”   马夫跪在地上,无比虔诚的道:“老夫人,会不会是南蛮子的神灵降落到咱们北国了?”   二婢女道:“不会的,神灵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这一定是咱们不知道的某个神灵,咱们把她救回去,让祭司看看,祭司一定知道她的来历。”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管她是不是南蛮子的神灵,既然降临在北国,就肯定有神灵的用意,咱们快将她带回去。这个神灵属火,怕水,掉进水中后被水克住,法力被封了,得好好照顾她。”   老夫人又吩咐道:“快将天使大人带到马车中去,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二婢女忙扶着皇甫不同离开了。   过了好半晌,马车中忽然爆出一声尖叫:“老夫人,圣……圣女……牺牲者的烙印……”   第二百五十九章 :旱渠关   “大人,已经出了黄蜂岭了,再往前走,有三条路,走水路到大合帝国,左右的两条旱路,左边的通往大阳帝国,右边的通往大盛帝国。”   常珊珊认真介绍着,见王肃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忐忑的问道:“大人,你可是在担心柳姑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难以说得清,纵然担心,也是枉然。”   王肃观哈哈一笑,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道:“我忽然觉得,你和风不语有点像,说的话很有深意。”   常珊珊嗤笑一声,沉默起来了。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这种不安是从何而来,他也不得而知。   不过,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皇甫不同。   王肃观沉默着,忽然想到,若非公羊伯腾被自己给杀了,常珊珊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心头升起一丝愧疚,看了常珊珊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欠你一个道歉,此次大盛帝国之行,你若能够立下大功,我便帮你夺回常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常珊珊一愣,心头还在想着王肃观什么时候欠自己一个道歉,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便不了了之,黯然一叹,悠悠的道:“常家……我为何要回常家?”   王肃观心头一凛,常珊珊的话似乎有言外之意,待要再问,车帘被揭开了,宫欣跳上车辕,从外走了进来。   “你做什么,也太无礼了。”王肃观一瞪眼,气道。   宫欣也回瞪了王肃观一眼,走进车车厢内,老实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甜点便吃:“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便对我凶。你身边那个玩铜钱的侍卫是不是又聋又哑了?我问他什么他都没反应。你赶快给我重新换一个侍卫。对了,你别忘了,我是来监视你的,你休想逃出我的视线。”   王肃观已经查清,这个家伙应该没有任何接头人,对他没有原先那么忌讳。   此刻,他真恨不得将这讨厌的侍卫给痛揍一顿,然后让赵一毛将他带到荒漠之中扔掉,让他自生自灭,可他总觉得这个家伙有些与众不同,坚持原则,勇敢执着,下不了这个狠心。   “我们正在谈情说爱,你呆在这儿像什么话,快滚开,去骑你的马,那匹马可是我最心爱的千里良驹。”王肃观头疼的道。   常珊珊脸上一红,忙道:“大人,请不要胡说八道!”   宫欣也露出几分忸怩之色,放下手中的糕点,眉宇间不怒自威,瞪眼道:“真不知道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担任朝廷命官。”   王肃观厚着脸皮道:“彼此彼此,你这个朝廷派来监视我王肃观的怪人,不也是非礼而视,非礼而听,非礼而言吗?”   宫欣待要争辩,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宫欣没有坐稳,倒在了王肃观的怀中。   只听得她嘤咛一叫,倒像是个女子一般,眼眸黑白分明,秋水为神。   王肃观一阵失神,看到他水汪汪的眼中,全是女子的羞窘之色,还以为他真是个女子,忽然醒悟,仿佛屁股中箭一般跳了起来,恶心的道:“被个太监抱住,让我死了吧。”   宫欣气道:“你才是个太监,小心我阉了你。”   王肃观没空跟她争,揭开车帘一看,只见武不折警惕的注视着前方,风不语的手也摁住了剑柄,周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   “因何停车?”王肃观问道。   武不折警惕的望着附近,道:“老爷,这儿地势险要,安静的出奇,可能有埋伏。”   因宫欣就在身边,而且此次他们是秘密来到大盛帝国,王肃观早就吩咐众人称呼自己为老爷。   王肃观朝左右看了看,此处正是过了三岔口,通往大盛帝国的旱渠关。   旱渠关,据说早年有一条河流从此经过,因大旱而河水干涸,所以成了中间低,两边高的一处关隘。   历史上,大丰帝国和大盛帝国多次在此交锋,因此处易守难攻,守关者常常大获全胜,而进攻者往往惨败而归。   或许是对这个历史遗迹所发生的种种传奇有些敬畏,又或许旱渠关本身就有些古怪,所有人都凝神而待,锐利的目光在附近寻视着。   忽然间,旱渠关右侧传来一声雷鸣般的炸响,滚滚音波惊天动地,大地巨震,山体崩裂,倾泻而下。   “快跑!”   王肃观大喊一声,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巧,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有人在上面炸山,分明是早有埋伏,不过却也只能赶快向前冲,逼开山崩的冲击。   所有人都狠狠的抽在马臀之上,惊喝一声,向前冲去。   众马仿佛屁股着火一般向前急冲,堪堪避开山体滑坡,可当他们停下来回头去看的时候,原来的旱渠关大道已被从中截断,退路淹没。   “保护老爷,火器上膛,全神戒备!”   武不折的目光锋利,在附近寻视着,左右手中在不知不觉中已多出了两块乌黑明亮的神秘物事。   高琼也已弃了马匹,翻身落到王肃观马车的车辕上,顺手将凌霜剑递给了王肃观,道:“老爷,快接剑。”   王肃观知道对方埋伏在这儿,必然是有所图谋,这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会现身,可也怕他们是来要自己的命的,那就说不定了,万一再炸一回山,那可真要活埋了。   他皱着眉头望着右侧高山,若有所思的将凌霜剑接了过来,心道:“有这么多人保护,我还要拿剑杀敌,这算哪门子的老爷啊。”   王肃观这次的阵势极大,不但有世上最厉害的火器队,其身手在整个阎罗殿都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有武不折、高琼以及风不语这三大高手,那便是来一百个人,也丝毫不惧。   只是,对方借助地理之利,又处在暗中,王肃观也不敢掉以轻心。   正在此时,一颗巨石从山顶滚滚而下。   众人大惊,不过山上树木较多,虽然并不高大,但那巨石往下滚,被树木阻挡,力量卸掉了不少,众人虽然吓了一跳,但轻松避开了。   “哪儿来的狗日的,给老子滚下来!”   武不折愤怒之下,爆了一声粗口。   “是你爷爷我。”   山上,传下来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听其声音,年纪应该与方高峰相仿。   王肃观忍不住笑道:“哈哈,原来上面真有个狗日的,恭喜武大哥,你猜对了。”   虽然气氛压抑,王肃观等人危机重重,但众人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宫欣也觉得有趣之极,抓着胡子笑了两声。   常珊珊也差点笑了出来,蹙起了眉头,暗道:“你到底是才高八斗,还是市井流氓呢,我倒是分不清了。”   “狗日的,老子撕烂你的嘴!”山上那少年似乎听到了王肃观的话,愤怒的叫道。   “狗日的骂谁呢?”王肃观毫不动怒,反而清了清嗓子,朝山上喊道。   “狗日的骂你……”那少年喊完之后,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忙改口道:“下面是哪个狗崽子,报上名来,老子要跟你单挑。”   他说完之后,底下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应声。   “你们说他们这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再或者是要杀人?”王肃观仿佛浑没注意到身边的危险,打趣的道。   “我瞧他们是想送死才对。”   赵一毛目光冷厉的道。   王肃观点了点头,认为很有道理:“不错,我也不像是个屠夫侩子手吧,走,咱们没空跟他们扮家家,上路。”   马车当中的宫欣和常珊珊相对望了一眼,均知王肃观不会这么傻,但还是不知道王肃观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王大都尉也不知道这帮人的底细,是故这么离开,为的便是引他们进行下一步,再想办法应付。   马匹才要走起来,山上忽然传来一声睥睨天下,无比张狂的笑声。   “留下女人和所有身外之外,其他人全都给老子滚回去。”   第二百六十章 :火雷出现了   武不折和高琼相对看了一眼,纷纷惊得说不出话来,相互点了点头,是同一个想法:高手,功力在你我之上。   想到这儿,二人又不自禁的向风不语看去,只见他微眯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认识这神秘高手似的。   王肃观倒对这个高手有多厉害没有什么概念,不过听他这一声宛若雷鸣,实在是有些夸张,不由得心头一惊,忙给自己打气:“就算你有金钟罩,我的火器也照样给你打通透。”   这时,山上又想起了雷鸣般的喊声:“留下女人财物,男人滚蛋!”   王肃观朝山上看了看,丝毫不为所动,手一挥,吩咐道:“咱们走,如果他们真敢挡在我的路上,神挡杀神,佛挡诛佛!咱们一直走来,王肃观的敌人,还没有出现有好下场的。”   宫欣不屑的撇了撇嘴,冷声道:“这个王肃观真不知道是怎么当官的,浑身上下一股匪气,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专权、霸道、无法无天、自以为是、嚣张……总之,就是为官不正!”   常珊珊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诗是怎么写出来的,明明粗俗不堪,据说连字都认不全,偏偏作诗就是有一手。”   宫欣一奇,忙道:“王肃观会作诗?他都做什么诗了。”   危机四伏的这档口,常珊珊哪有心思去跟他说诗词,紧张的注视着外面,忽然注意到什么,屁股不着痕迹的往远处挪了挪,警惕的看了宫欣几眼,看得宫欣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有趣的笑了出来。   正在此时,前方忽然响起了一片喊杀之声。   武不折勒住马缰,一挥手道:“火器上膛,戒备!”   高琼也看了风不语一眼,心想有他坐镇,王肃观自然不会有事,也催着马走到前面来。   王肃观被他们的这种举动整的很恼火,在前世,他本就是个冲锋在第一线的特工,在这一世,龟缩在众人的保护中,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有劳风兄帮我保护常姑娘了。”王肃观冲着风不语咧嘴一笑,跳下马车,往前走去。   “且慢!”风不语忽然叫住了王肃观,欲言又止的问道:“左手画圆,右手画方,我已经掌握了,可你说的左右手打架的剑法,却极不容易,做任何事情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要我保护她,你得跟我说出其中的诀窍。”   王肃观彻底傻眼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风不语这一路沉默不语,竟然在想拿老顽童的左右互搏之术。   王肃观欲哭无泪啊,这个小风,还真是个剑痴!   那可是金大侠胡思乱想编出来的,哪真有什么剑法,这可该怎么办啊?   金大侠能编,难道王大侠不能打马虎眼?   王肃观忍着笑,硬着头皮道:“接下来,你将你的左手想象成一个人,使一路剑法,右手想象成一个人,再使一路剑法,这叫做分心二用,一般人练一辈子也不见得练成,看你的造化了。”   王肃观打了个马虎眼,就算风不语练不成,也与自己毫不相干,那只能是他的悟性问题了,如果他能够练成,那更好,身边的保镖更加厉害,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王肃观挤出人群,提着凌霜剑走到前面,但见上百号人或拿刀,或拿枪,将前路挡住,为首一人,是个独眼人,脸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想来刚才那张狂无比的笑声正是他所发出的。   而独眼刀疤男子的身边,跟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头发编成了鞭子,缠在脖子上,穿着一件比肩马甲,赤裸的双臂上是左青龙右白虎,极尽凶悍之气。   只是,王肃观忽然注意到,这些人里面,有十人左右都是以刀为兵刃,一个个尽显凶悍之气,目光冷厉,像是杀人惯犯,其他人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虽然拿着兵器,但神色不一,有好多人眼中更有胆怯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次干这种拦路抢*劫之事。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山贼,怎么感觉连群众演员都不如。”王肃观小声嘀咕了一句,将凌霜剑交给一个侍卫,从他手上拿来火器,扛在肩头,朗声笑道:“谁想拦路抢*劫?”   那独眼刀疤男沉着脸道:“老子再说一遍,而且是最后一遍,留下财物和女人,其他人都给老子滚蛋,否则,哼哼!”   “是吗?”王肃观反问了一句,火器往肩头一放,森然道:“那我先送你一颗子弹吧。”   就在王肃观要扣动扳机的时候,独眼刀疤男手一挥,那些拿刀的人纷纷展开手掌,一颗黑色的鸡蛋大小的物事出现在他的手中。   同时,他们左手也同时亮起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那黑色物事旁边。   风吹过,那黑色物事上面有一条灰色的细绳轻轻扬起,竟是一颗颗的炸弹。   王肃观如何不识得那东西,他自负稳操胜券,只要一枪崩了那独眼刀疤男,便能够一枪定胜负,哪知他们竟然有备而来,而且还拥有如此先进的炸弹。   王肃观曾了解过,这个世界,是没有炸弹这种东西的,只不过火药早在几百千年便被大炎帝国的人发明出来,如此看来,这东西必然是后人利用自己的智慧,研究出来的。   只是,这么一帮不伦不类的山贼拥有如此先进的东西,就说不过去了。   那刀疤男子将王肃观的表情收入眼底,脸色变得得意骄傲起来,阴森森的道:“知道怕了就好,我这么多火雷同时扔过去,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们敢开火的话,尽管开吧。王肃观,就算你拥有最先进的火器,也照样不是脑老子火雷的对手,哈哈,哈哈哈。”   王肃观心头巨震,这帮人,竟然认识自己,而且还知道火器。   不好,他们是有备而来!   王肃观心念电转,暗道:“不好,他们要我们的财物,莫非是奔着我的火器来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肃观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定了定神,半晌才冷静下来,淡淡的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到底是谁?”   那人傲然一笑,将头发一拢,发髻竟是有红线所绑,只是他的目光无意间看到王肃观马车旁边时,顿时傻眼了。   “他怎么会与王肃观同行?”那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着唯一一只眼睛,认真打量了一下,不由咽了口唾沫:“我绝对没有看错,是冷面寒剑风不语,这个叛徒,什么时候投靠王肃观了。”   王肃观明白了过来,不由叹了口气,自从自己答应将火器卖给大盛帝国之后,秃笔和绿枚便没有消息,原来他们打的是在路上劫持的想法。   此刻,他心念一动,含笑道:“是艾禄恩艾公公派你来的,还是驸马东方智派你来的,再或者是,公羊统派你来的?”   那人骇然大惊,仿佛见到鬼似的看着王肃观,险些脱口而出,问王肃观为何知道如此多的红巾军高层。   只是他毕竟非等闲之辈,总算悬崖勒马,及时醒悟,面色一沉,道:“你不用诓我,就算那叛徒投靠了你,有些事情,他也绝对不知,你妄加猜测,小心引火烧身,到时候可能就要万劫不复了。”   王肃观不置可否,目光如电,打量着他的表情,同时淡笑道:“我很好奇,你的火雷,能有多大的杀伤力,你信不信,在你的火雷爆炸之前,我一枪可以让你脑袋开花。”   独眼人神色一动,哈哈一笑,跟身边那个凶悍的刺青少年使了个眼色。   刺青少年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目光中尽显凶悍之气,用火折子将一颗火雷点着。   那火雷上的引线刚一烧起,刺青少年便将手中的火雷丢了出去。   “刚才炸掉山头的,正是我们的火雷。”那少年自傲的道。   王肃观心中默数着火雷从点燃到爆炸的时间间隔,心头说不出的鄙夷:“拿着这种东西也来嚣张,都过七秒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杀不死你们两个领头的,我前世就白活了。”   正这么想着,那颗火雷终于爆炸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悍不畏死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弥漫开来,但见烟尘弥漫,沙土蔽天,一团黄沙冲霄而起,惊得众人向后退缩。   一名侍卫的马匹也被惊吓到,长嘶一声,发足向前冲去,刀疤男子的那一百多人纷纷向两旁闪躲,被冲的大乱。   武不折心念如电,也不着痕迹的在马臀上拍了一下,那马也一声长嘶,向前冲去,顺利的飞奔到人群后方。   “也罢,今天就认栽。”王肃观叹了口气,一挥手,所有人都从马上跳了下来。   “待会儿我一开枪,不管马有没有受惊,你们将马都赶出去,让它们冲散这帮人,然后趁乱将那些拿刀的人都杀了,留一个活口就够了。其他人明显和他们不是一路的,只怕是受了钱来冲场子的也说不定,不用理会他们。”   众人一齐点头,也来不及多问没有马该如何去大盛帝国了。   “都抓紧,咱们得尽快赶……”王肃观正催促着,目光忽然一闪,只听得一声大响,硝烟弥漫,子弹如惊天长虹,破空而去,从刀疤男子的胸膛钻入。   啪!   又是第二枪破空而去,往那刺青少年的身上飞去。   “点火!”   那少年大叫一声,钻入了人群之中。   只是网速挂出枪实在太快,他用的又是三连发机关匣的火器,第二枪转瞬便至,还是从少年的肩头钻进去了,溅的鲜血四射。   眼看着那帮人要去点燃火雷,王肃观丝毫不为所动,扳机再次扣动,最后一颗子弹从一拿火雷的人的脑门钻了进去。   这时,赵一毛等人才开始开火,打出了第一枪,一顿乱射之下,那些拿着火雷的人有近十来人倒地。   可是,还是有一个漏网之鱼,点燃了火雷,朝王肃观扔了过来。   “快退!”   王肃观大喊一声,纵身跳起,迎了上去,他早就知道这种火雷需要十秒钟的时间才能爆炸,但这个时代毕竟才刚刚出现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制造工艺有限,没准儿有的十秒,有的三秒,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他忐忑的跑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扔过来的火雷,大叫一声:“还给你们!”   火雷被王肃观立刻扔了出去。   轰!   一声大响,从头顶的天空传来,硝烟弥漫,烟尘滚动,王肃观抱头就躲,可还是晚了一步,碎片冲击在他的肩膀之上,火辣辣的痛觉,瞬间传遍全身,他浑身冒汗。   “果然被我猜中了。”   王肃观庆幸的站了起来,他们的火雷制造技术真是太差了,有的爆炸需要十秒钟,有的不到五秒钟便爆炸,这种火雷他们竟然还敢使用,胆子真够大的。   赵一毛忙跑了上去,一看王肃观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碎片却击在了王肃观的右臂之上,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此时,那拿着火雷的人也全都被王肃观的手下杀死,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人见到对方如此拥有威力强大的火器,纷纷大吃一惊,失去主心骨,乱成一团,许多人撒腿便跑。   这时,武不折和刚才马受惊冲过去的那个侍卫去而复返,被两匹快马一冲,那群人再度乱成一团,如果上去十个刀斧手,只怕能将他们全都砍死。   武不折目光一凝,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已经中枪的少年,飞身而去,一把将他从腰带拎了起来,便要拿着他往王肃观身边赶去。   哪知此时,那被王肃观一枪打倒的独眼刀疤男竟然纵身跃起,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势不可挡的一刀向前斩去,直接斩断了武不折坐骑的两条后腿。   王肃观已料定那独眼人被自己一枪打死,哪想到他忽然暴起伤人,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更没想到的是,那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彪悍之气,宛若野兽,让人心弦颤动。   那马一声长嘶,委顿在地,武不折骇然大惊,不过手中抓着的少年却不肯放开,在马镫上一借力,如抓小鸡一般拎着那少年,纵身跃起,向前狂奔。   “哪里走!”   刀疤男子大叫一声,长刀如电,当空斩落。   “不好!”   高琼纵身上前,举刀踏圆,迎了上去。   钱二两手中扣着的五枚铜钱也同时激射而出,直扑那人面门。   “找死!”   那人竟悍不畏死,长刀如山,劈空而下,任凭高琼的刀戳中自己的要害,任凭钱二两的飞镖穿透自己的面门,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向武不折的背后劈了上去。   高琼大惊,这人的打法分明就是拼命的打法,自己的踏圆可防御一切攻击,但是像这种打法,自己每递出的一招,对方都没有回避之心,踏圆便等于彻底瘫痪。   而钱二两更加惊讶,他手中的那五枚铜钱,如果他不躲避,必定会有一枚钻入其咽喉,那是必死之局。   如此悍不畏死之人,众人生平仅见。   眼看着那一刀要将武不折斩成两半,无尽的寒意笼罩到武不折的心头,他后背发寒,浑身冒汗。   当!   一声脆响,从武不折的脑门上传开,两声嗤响,一截断刀、一截断剑,先后掉落,插入土中。   武不折顺手将那少年扔了出去,抛到赵一毛身边,赵一毛直接将没有子弹的火器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惊魂未定的武不折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用剑将自己救下的正是王肃观。   王肃观手持凌霜剑,虎口震裂,鲜血已经染红了右手。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凶悍如斯,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那一刀不仅砍断了自己的凌霜剑,连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早知道,他就留一颗子弹,用火器一刀结果了这强悍凶恶的男子。   那男子一心杀武不折救那少年,又自忖皮粗肉厚,不惧飞镖及高琼,可直到震断了王肃观的长剑,才觉得一切都已经晚了。   王肃观的剑法霸道凶猛,竟然能够砍断自己手中的长刀,简直是匪夷所思。   高琼的功夫也高深莫测,那一刀直接透体而入,从胸膛穿过。   钱二两的飞镖也不可思议,钻入了咽喉,鲜血喷飞。   凶悍如这刀疤男子,眼中竟也闪过一丝绝望,无力的,缓缓的,仰天栽倒。   “爹!”   那少年惨叫一声,仿佛忘记了自己已在赵一毛的枪口之下,朝其冲了过去。   赵一毛的火器中本来就没有弹药了,情急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要追上去,钱二两的飞镖已经射了过去,打在那少年的膝盖之上,少年双腿吃痛,跪倒在地,悲泣起来。   王肃观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暗暗松了口气,走到那凶悍男子身边,在他身上摸了两下,从他心口摸出一块护心镜出来,只见那护心镜上面穿了个洞,正是这东西刚才帮了那男子,一枪才没有要了他的命。   武不折缓缓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王肃观身边,拱手道:“多谢老爷相救之恩。”   “不用,若不是你刚才捉了那小东西,引得老东西暴起伤人,那估计死的人,就是我了,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救了我。”   王肃观也有些心有余悸,头一遭见到悍不畏死之人,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清了清嗓子,喊住了那帮躲在远处的人,大声道:“过来,我有话问你们,谁敢不听,我就杀谁!”   一人隔了老远喊道:“你不要问我们,我们是浔河一带的低头蛇,不认识他们的。他们给了我们钱,我们才跟过来帮他们吓唬吓唬你们。”   “果然如此。”王肃观暗暗点了点头,早就觉得他们和那些拿火雷之人的神色截然不同,没想到竟然这凶悍男子请来走场之人。   赵一毛缓缓走了过来,低声问道:“老爷,如今该怎么办?”   王肃观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见他目光如野兽,正盯着自己,似乎不把自己一口一口的咬死,誓不罢休。   他心头一颤,想起那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是,对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禁犹豫起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当我是个奸臣吧   “先把那些死人身上的火雷收起来。”   王肃观吩咐了一声,半截凌霜剑扔到了地上,将胳膊上插着的碎片去了下来。   众侍卫跑上前去,从死尸中搜了老半天,最终摸出了将近五十颗火雷,劫道之人被人劫,也够讽刺的。   王肃观心头的阴霾被冲散了不少,哈哈一笑,暗道:“造手榴弹又有何难,早知道我就该教他们连手雷什么的都造出来。黑铁城的生意,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买卖,我也可以想办法弄点东西出来,将云州变成一座商业城。”   王肃观缓缓的走到那少年的面前,目光冰寒,阴森森的问道:“你们多少人来抢我的火器,是何人派给你们这项任务?”   那少年只是如野兽一般瞪着王肃观,一言不发。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王肃观早就死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从少年的身边走过:“很不幸,你们成了我王肃观的敌人。”   保护常珊珊的小风忽然走了上来,朝地上的尸首瞥了一眼,目光从独眼刀疤男和那少年身上扫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淡淡的道:“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任何事都是因果相连,这是必然,你只不过恰好充当某种角色,与你又有何关系?”   王肃观听得头都大了,风不语本来是个人才,他要是说话能正常一点,思维能正常一点,那他就是个完美的战士了,只可惜,偏偏说话总是这么不着调。   风不语的话仿佛刺激到了那少年一般,他忽然转过头去,目光冷厉,宛若野兽,厉声喝骂道:“风不语,枉你是一代大侠,竟然投靠王肃观,我呸,我代你祖宗‘呸’你!呀呀个‘呸’!”   一口浓痰朝风不语的鼻梁吐了上去。   风不语身子一斜,轻松避开,声音依旧如刚才一般平静,古井无波:“一个因产生一个果,那个果又变成了因,产生新的果,代价,也随之而生,你的这种遭遇便是代价,我成了如今的我,也是代价……”   “上路!”   王肃观可不想让风不语继续说下去,不然迟早疯掉,忙一挥手,回到了马车之上。   同时,赵一毛手起刀落,那少年鲜血狂喷,被一刀斩杀。   宫欣在车上注视着刚才的一幕,大惊失色,指着王肃观骂道:“你……你连个小孩也不放过?”   王肃观也吃了一惊,他刚才根本没有下令杀那个少年,便是于心不忍,不想去杀他,赵一毛和钱二两都是大盗出身,心狠手辣,为了保护王肃观,自然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有些王肃观不想做或者不愿做的事情,他们便揣摩王肃观的心意,替王肃观做了。   上次在桃花坞中,那两个看了柳似伊身子的人,王肃观也不忍心对付他们,钱二两却直接将他们弄成了瞎子。   事情已经发生了,王肃观也不想多说什么,事实上赵一毛也揣摩到了自己的心意,他更是无法怪罪,便看了宫欣一眼,冷笑道:“你尽管将此事告诉皇上吧,动身!”   宫欣气得直吹胡子,怒道:“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他真是个土匪,也应该抓起来送给朝廷,由朝廷审讯,找出他们的同党,然后依照大丰帝国的法律量刑定罪,你……你简直目无朝廷。”   王肃观气得直瞪眼,真有心将这家伙扔下车让他自生自灭,不过他身份神秘,王肃观也拿不准,只有先忍一忍,冷笑道:“我身边人手不够,那请宫兄弟帮我押解他去丰州,请皇上审讯如何?”   “他现在死了,你让我带着他的尸首去吗?”宫欣反问道。   当今世上,有几个人敢跟王肃观这么说话,一众侍卫纷纷义愤填膺。   赵一毛却知道对方身份神秘,不好对他无礼,便强忍怒气道:“宫兄弟,此事与老爷无关,是我自作主张,请宫兄弟责罚。”   宫欣怒道:“你与王肃观沆瀣一气,说的话焉能当真?”   王肃观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双目一睁,瞪了宫欣一眼,吓得他向后一退,可又反应过来,将胸一挺,理直气壮的道:“你生性残暴,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还当什么折冲都尉,去当土匪得了。此次回京之后,我一定奏明圣上,请他为你封个山头,让你做那御赐土匪。”   王肃观气极反笑,叹了口气道:“那好,我要先谢过宫先生了。”目光一闪,杀意闪过,冷笑道:“我想,朝廷也会封赏我的,一个山头不够,多封赏几个吧。大丰帝国可没有火雷这种东西,如果我从死人身上抢来,请人研究,大批制造,这种功劳对大丰帝国的千秋大业助益极大,指不定皇上封我一个王侯将相驸马爷什么的,也说不定。”   宫欣神色一动,稍一沉吟,怒气收了不少,冷笑一声,道:“但愿真如你所说,你是真的在为大丰帝国考虑。”   王肃观不由有些佩服这个叫宫欣的神秘人,他三句话不离大丰帝国,处处为大丰帝国考虑,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忠心之人。   想到这儿,王肃观叹了口气,毕竟这个宫欣挺正直的,眼里揉不下沙子,也算是个好人,犯不着跟他生气,道:“揣摩上意的事情在皇上身边比比皆是,你口口声声大丰帝国,口口声声律法,也不见得你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偏来找我麻烦。宫兄弟,理智点吧,可别下次再胡搅蛮缠,被我的这帮手下揣摩上意,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宫欣气得浑身发颤,又一迭声的轰炸起来:“你、你简直胡说八道,不可理喻。你一个折冲都尉,如何知道朝堂之事,又哪个官员揣摩上意,做过什么不法之事?还有,你说我为什么总跟你过不去,我不是跟你过不去,是你跟大丰帝国的律法过不去,根本不像一个官,有损我大丰帝国的形象,我必须提醒你。再有,你身为折冲都尉,竟然威胁我,简直是目无法纪,你、你……”   王肃观已经摸准了他的性子,这次倒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冷笑一声,道:“你是个好人,可终究太天真了,简直天真的可爱。你不是说过吗,皇上根本没有下过屠杀关子镇的旨意,那很明显,就应该是一些揣摩皇上意思的大臣下的命令了。”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皇上也希望那件事情能够长埋地下,不会传出去。尹琛杀了人之后,皇上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考虑,自然也默许了。有些事情,皇上想做,但是不能做,他手下的官员便会去做了。”   宫欣刚想开口,王肃观又将他截了回去,道:“还有,我再跟你举个众所周知的例子。听说当年那南海仙女族的圣女被献给皇上之后,南海岛上仙女族在一夜之间,所有美丽女子全被杀的干干净净,就是因为南王不想让仙女族再出现一个比仙妃娘娘还要更漂亮的女子,把皇上的仙妃娘娘比下去。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让南王追查一下,可事情过后便不再过问,就此不了了之。”   “还有,听说那仙妃娘娘在……”   宫欣再也听不下去了,戳指怒道:“你、你可恶!你、你大胆!这些事情只是传言,谣言止于智者,你身为折冲都尉,还在这儿妖言惑众,简直罪犯欺君,就该问斩。”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心道:“我罪犯欺君?我的罪加起来,能把景泰给吓死了,欺君之罪算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看到王肃观一个劲儿的冷笑,宫欣满不服气的又问了起来。   “说什么,你就当我是个奸臣好了。”王肃观无奈的道,既然已经跟宫欣的关系恶化到这个无法弥补的地步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好了,不过他心头却庆幸起来,对于宫欣这种坚持原则之人,只要让他看到自己真的在为大丰帝国做了不少好事,他自然不会对景泰乱嚼舌根。   同时,宫欣的这种反应也很正常,他一直信任的国家,信任的皇帝,忽然之间变得如此不堪,让他如何接受,任谁都无法接受。   常珊珊冷眼旁观,听着二人吵架,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王肃观自不用多说了,她非常了解,只是这个宫欣,看来并非普通的臣子那么简单。   尤其是,在提到仙妃娘娘的时候,宫欣的脸色明显变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常珊珊的故事   马车终于重新走了起来,宫欣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言不发,痴痴呆呆的望着车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肃观看他消瘦的身影充满了一股无力的感觉,知道他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少。   不过,难得世上真有对景泰如此忠心,对大丰帝国如此执着之人,王肃观对他也开始刮目相看。   这家伙,如果能够纳为己用,等将来自己的孩子登基称帝的时候,那他便可位列三公,做那辅政大臣。   王肃观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忽然问道:“宫先生,你多大了?”   “十五……不,五十了,你、你问这个做什么?”宫欣没有回过头来,神色颓废的道。   王肃观将他气了个够呛,真有点幸灾乐祸,笑道:“宫先生,你这年纪也不小了,生气起来可真像个小姑娘,哈哈。”   那宫欣气得一瞪眼,慌张的整理了一下仪容。   “不许跟我这么说话,你、你……我不跟你吵,回京之后,看我不向皇上参你一本。”   宫欣自知说不过王肃观,又叹了口气,将头朝向车外。   王肃观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颗火雷,往宫欣的手中塞去,一抓他的手,竟发现他常缩在袖子中的手上竟然戴着一双宽松的银丝手套。   宫欣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一把将王肃观的手甩开,喝道:“你做什么?”   王肃观一奇,怎么他的反应好像女人的手被摸了似的,讷讷的道:“你……我,我想给你这颗火雷。”   宫欣神色一松,将火雷拿了过来,不咸不淡的道:“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轻易靠近我,我身上有机关,你要是触碰到机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之所以敢接近你,可别认为我没有一点防备。”   王肃观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这家伙反应这么大,原来他身上有机关,可别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他庆幸的摸了一把汗,幸亏刚才摸了他一把,让这家伙道出了底细,否则真要是被他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你身上是什么机关,剧毒,还是银针?”王肃观问道。   宫欣揣好火雷,跳开话题道:“你别以为给了我一颗火雷就能消除我的戒心。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会拿着这颗火雷献给朝廷,让朝廷大批量制造,还怕什么大炎帝国。”   王肃观讨了个没趣,不过摸准了宫欣的脾气,也坦然一笑,没有动怒。   常珊珊性子中有几分傲气,看着二人又斗个不停,不屑搀和,在一旁冷眼旁观,待二人都停了下来,方才说道:“老爷,前面便是浔河城了。”   王肃观精神一振,一直以来都没有向常珊珊问过常家与大盛帝国有什么关系,没想到常珊珊对大盛帝国的地理如此熟悉,心念一动,便大有深意的问道:“你对大盛帝国的情况似乎很熟悉。”   常珊珊心头一跳,有意无意的看了宫欣一眼,没有说话。   王肃观刚要在宫欣的身上拍一巴掌,将他从车上拍下去,可总算想到宫欣身上有机关,忙将手收了回来,道:“宫先生,麻烦你先去骑马,我和常姑娘要谈情说爱了,快下去吧。”   此言一出,常珊珊面红耳赤,嗔怪的瞪着王肃观,道:“老爷,请不要胡说八道,我常珊珊可不是任人侮辱之辈。”   宫欣朝二人看了一眼,没好气的厉害了。   王肃观赶忙道歉:“常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支开那姓宫的讨厌鬼,跟你说点事。”   常珊珊的脸色这才平静了下来,黛眉一挑,问道:“什么事?”   王肃观从怀中拿出一块牌子,交到常珊珊的手中,道:“这东西,应该是常夫人掉到一品楼前面的。”   常珊珊目光一闪,神色变得非常复杂,似恼恨,似不忍,似伤心,连连长叹。   “你既然将这块牌子出示在我面前,想必它的来历,你都清楚了吧。”常珊珊眼中泪光闪烁,幽幽的道。   “铜锣教。”王肃观本要打量常珊珊神色变化的,偏偏实在不愿意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又将目光移开,问道:“常家与铜锣教,想必有些关联吧。”   “若是没有关联,我这一生也不用如此凄苦了。”常珊珊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最终还是掉了下来,打在她如玉一般雪白的手上。   若是王肃观的女人,王肃观自然对她甜言蜜语哄一哄,可是他对常珊珊,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便她长得貌美如花,身段绝世,但王肃观这种女子可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哄她一下。   最终,王大都尉挣扎良久,选择用沉默来应付她,等她哭完再说。   常珊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往事,一哭起来竟像是决堤之江一般,简直有些吓人。   “常姑娘,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毕竟早就成为以往,做人,应该往前看,往事是用来追忆的,未来才是自己创造的。”王肃观只能硬着头皮安慰两句。   常珊珊何曾听过王肃观用大白话说出如此富含哲理的话来,心头一凛,悲伤被冲淡了不少,定了定神,擦拭着泪珠道:“其实,我娘亲便是铜锣教的人。”   “景泰十八年秋,大阳帝国的公主嫁给了当今皇上,大阳帝国与大盛帝国的联盟终止。十九年春,大丰帝国派出奇兵,收服黄蜂岭,一直打到浔河一带,杀的大盛帝国打败。”   “当初,大盛帝国总结经验,将失败的教训归结在他们对云州的动静一无所知的份上。于是,铜锣教便派遣我娘亲来到了云州,建立势力,成为大盛帝国在云州的联络地点。”   王肃观心头一凛,景泰十九年常珊珊的母亲才来到云州,那也就是八年前,那时的常珊珊应该已经出生了,由此说来,常珊珊并不是常家的人,也难怪常家要如此迫害。   果然听得常珊珊情怀激荡的道:“其实,正如老爷你所料想的一样,我本非常家的人,而且,我也不是我娘亲生的。其实,也不怕大人笑话,我曾是浔河城中的花子,娘亲看我可怜,恰好她膝下无子,便认了我做他的女儿,跟着她来到了云州。”   王肃观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点头笑道:“这么说来,你才学了不到几年的时间,便成了云州第一才女,了不得啊。”   常珊珊神色一动,那股傲气再度流露出来,神采飞扬的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娘亲对我非常疼爱,又手把手的教我,我才有今天。”   顿了一顿,常珊珊的神色再度一黯,道:“当初,娘亲的目的是在云州建立一个联络据点,她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我爹爹常耘看重了我娘亲,上客栈来提亲。”   “那时,我才知道,娘亲早就发誓为铜锣教效忠,奉献一切,她来到云州,无依无靠,如果嫁给我爹,也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再借助常家书香世家的掩护,我娘她的大计也能够顺利施行。”   “可是,就在娘亲与爹成亲之后,我爹竟然大病不起。大家都说我们母女是扫把星,要将我们赶走。我娘不忍就那么离开爹,便强留在常家。可是有一天,大娘送来一碗羊肉汤,娘喝了之后,七孔流血,便死掉了。娘的尸首,也被埋在常家的后花园中。”   “当然,这一切是我亲眼目睹的。为了给我娘报仇,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察暗访。终于有一天,让我偷听到了大娘与他的宝贝儿子的谈话。原来,他们早就发现娘每隔三天都会去出门一趟,回来的时候,身上会带一笔银子。”   “其实,那是铜锣教给年娘在云州的活动经费,他们每接触一次,铜锣教的探子便将钱交给娘亲。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如何知道具体的细节的,不过他们摸清了娘没有背景的底细,一来为了防止她争宠,二来为了冒充娘亲去取活动经费,所以才将娘亲杀了的。”   “他们是如何冒充你娘取活动经费的?”王肃观心头一奇。   “与娘亲接头的线人与娘亲并不认识,每次接触都是凭手上的信物,容貌都用黑布遮着,他们彼此只认信物罢了。你拿着的这块牌子,便是这些年大娘去诓骗铜锣教线人的信物。”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要诱惑我   王肃观明白了常珊珊的遭遇,原来常珊珊也是一个可怜人,哪有常人眼中那么高贵。   云州第一才女的皮囊下面,竟也隐藏着如此不可思议的故事。   出身低微,行乞为生,因遇到义母而改变,又许配给了公羊伯腾为妾,从此成了云州天娇般的人物,王肃观本来还有一些罪恶感的,因为若非自己将公羊伯腾杀了,常珊珊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就算公羊伯腾不死,常珊珊迟早也与常家要决裂的。   王肃观不愿再让她想起那悲痛的过去,跳开话题,让常珊珊说起了大盛帝国的事情。   常珊珊回想起童年趣事,脸上的忧容渐渐敛去,时不时被自己的傻事逗的笑起来了,脸上满是追忆之色。   天色渐晚,据常珊珊所说,要到浔河城,至少还需要两天的路程,他们只能露宿野外了。   距离九月初三,还有十天,浔河城外便是大雾山,王肃观的时间还狠充裕,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态赶路,找了条小河,在河边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安营扎寨。   反正闲来无事,王大都尉亲自掌勺,做起了厨子,用蜂蜜涂抹到野兔子身上,做起了他西贝货的“啃得鸡”。   闻着王大都尉所烤的食物的香味,所有人都食指大动,连宫欣和常珊珊也时不时偷偷的咽口口水。   王大都尉特意卖弄,引得周围赞声连连。   这顿晚饭,所有人大快朵颐,说不出的开心。   王肃观就着自带的水果吃了些“啃得鸡”,便拿出“水果牌”来与众人玩牌。   新奇的东西,总是容易吸引眼球。   众人见到王肃观“发明”的这种牌,在这百无聊赖之际,均来了兴致,就连看起来有些冷漠的高琼也不例外,在旁边偷偷的学着。   当然,小风还在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王肃观本想与常珊珊、赵一毛、钱二两玩玩,哪想到这个游戏竟然如此广受大家的欢迎。   没办法,他只好将这帮人继续带坏,聚众赌博。   他们玩的很疯,一直到弯月挂起,方才不甘心的睡去。   或许王肃观吃了太多的水果,或许已经出现水土不服了,王肃观捂着肚子,便去找地方方便。   赵一毛本来还想跟,被王肃观瞪了一眼,一句“我去拉泡屎,你跟着干嘛。”给喝退了。   王肃观知道有常珊珊在,保不准她什么时候出现,要是她占了便宜,可就有点尴尬了,还是走的远一些。   他顺着小溪缓缓向上游寻去,找到了合适的隐秘之所,便舒舒服服的解决了问题。   正当他绑好自制的腰带,想要离开之时,忽然听到上游隐隐有个欢歌之声传来。   王肃观心头一突,莫不是遇到女鬼了,这一吓可非同小可。   他定了定神,疑心生暗鬼,总觉得屁股后面有人跟着自己,这一回头,但见树枝摇曳,黑影飞舞,仿佛到处都是鬼,心头又难以冷静了。   王大都尉自负自己是个科学主义者,但身处狂野,四下无人,偏偏听到飘渺而又不真实的歌声,如何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鬼了。   这一怀疑之下,先把自己吓了个够呛,自我鼓励了半会儿,方才冷静下来。   “我是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鬼,要是真有鬼,我就将你捉出来。”   王肃观鼓起勇气,循声而去,沿着小溪小心翼翼的寻了上去。   歌声动听之极,宛转悠扬,在清凉的夜中回荡着。   风很轻,夜很凉。   流水潺潺,涓涓而去,从上游蜿蜒而下,又蜿蜒而去。   月光皎洁,轻柔的从林间洒下,落在上游山壁间挂着的两串瀑布之上。   飞瀑溅玉,如玉落珠盘,和着那婉转歌声,宛若天籁。   王肃观被歌声吸引了,心中的胆怯渐渐消失,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   拨开草丛,迈过岩石,王肃观眼前一亮,鼻血差点不争气的流出来。   岩壁上挂着两串瀑布,瀑布下水潭中,一神秘女子,正在水中沐浴。   那女子背侧对着王肃观,冰肌玉骨,粉光致致,毫无瑕疵的胴*体如美人鱼一般坐在岩石之上,宛若上天的杰作,奶白如玉的肌肤,透着清纯,却处处妩媚,处处诱惑。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是陶醉于女子婉转歌喉,还是其无比诱惑的胴*体。   只是他目光游离,肆无忌惮的在那正容无法看清的女子身上游走,便知他已经听不进去什么歌声了。   那女子似乎非常喜欢音乐,唱起来连自己都陶醉其中,光是侧脸,便可以看出她洋溢出的快乐。   欢歌婉转,那女子粉嫩小巧的秀足在轻打了一下水面,但清凉的潭水立刻浸的她惊叫一声,歌声顿止,她也清醒了过来。   当然,王大都尉也吓了一条,忙躲了起来。   他定了定神,心念急转,暗道:“莫非常姑娘跑到这儿洗澡来了?不对呀,我看她的胸可不一般,虽不必肖金莜的夸张,但也比这个女子的要丰满多了。”   反正偷看又不用花钱,王大都尉又偷偷的向她看去,只见那女子竟忍着冰凉的潭水,走向潭水中央。   月华如水,照的水波如镜。   波光映衬下,只见那女子秀发齐臀,柔顺的长发在她丰满的臀部轻轻扫动,那两瓣丰*臀,雪白如玉,肤光莹莹,与那水中月影,真如三轮圆月。   “不得了啊,这是不是上天送给我的艳遇?”王肃观不断的咽着唾沫,这些日子在高琼的帮助下,小腹中的那团暖流已能收放自如,但他也受不了这种诱惑,正义的下体挺枪敬礼,向主人宣誓效忠的决心。   王肃观忽又以为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狐仙,一惊之间,又有些害怕,可看到那女子留水边的一堆衣服时,又重新冷静了下来。   “很真实,不是做梦,也没有遇到鬼。”王肃观自我安慰着。   那女子适应了冰凉的水温,掬着水往自己的身上捞,虽然背对着王肃观,但她的动作,分明就在揉*搓洗着自己那略显青涩的酥胸。   欲求不满的诱惑,简直让王肃观疯狂。   他多么想让这个女子转过来,当着自己的面往她的胸脯之上掬水,自我揉捏,挤出不同的形状……   王肃观幻想着,下体更是火热难耐,呼吸也粗重起来,真有心跑上去将她就地正*法。   只是,他王肃观可不是禽兽,不能看着一个女子想上就给上了。   王肃观不断的咽着唾沫,不断的祈祷着:“转过来吧……”但那女子就是背对着他。   “好,你够狠!”   王肃观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念一动,起了作弄她的想法,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脑中幻想着将这块石头丢入水潭中,那女子受惊之下,从水中站起来,然后转过身来,四处寻找偷窥者,那样别说是她的酥胸了,顺着酥胸往下,杨柳腰肢,小巧肚脐以至那三角沟壑,草木繁盛的景象,都可一入眼帘,大饱眼福。   幻想完毕,王肃观又想起一事,起了做坏的想法,暗道,如果将她的衣服拿走,然后再将她惊起来,那情景,一定有趣的很。   怀着这个想法,王肃观悄悄摸了上去。   只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全身大震,身子立刻顿住了。   “不对呀,这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有个女孩在这儿沐浴呢?”王肃观觉得有些蹊跷,他本来已经将常珊珊排除在外了,可是除了常珊珊,真没有其他人的可能性。   会不会是常珊珊不甘示弱,故意在胸脯上垫了什么东西,所以才看起来那么厉害?   王肃观想通了这点,再也不敢上去了。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王肃观自问一直坚持着这个原则,如果真的偷窥常珊珊沐浴,那传出去,自己可就名声扫地了。   王肃观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了,蹑手蹑足的离开。   “谁!”   那女子听到了什么动静,歌声顿止,警惕的喝了一声。   郁闷了,VIP字数修改的时候,只能增加,不能减少,就在后面加点废话吧。   很感谢能够支持订阅本书的读者,非常感谢!   本书的成绩狠不理想,最近我想了很多,发现这本书太乱了,没有突出一个特定的主题。   第一,本书以暧昧开篇,收藏并阅读本书之人,大都是奔着暧昧来的,况且,本书封面性感,点进来的人,基本大家都明白的,哈哈。   不过,我很快转了风格,本书中可谓黑道、权力、发明、搞小智慧云云,层出不穷,却忽略了本书开局的主线。   成绩不太好,怨我,但请你不要说出什么没钱订阅的话,这显得自己一点水准都没有,让我从心底里鄙视!   一个月三块钱,你拿不出?   第二百六十五章 :泼妇骂都尉   王肃观做贼心虚,以为被那女子发现了,哪敢耽搁,趁着夜色的掩护,发足狂奔,转瞬间没入黑暗之中。   那女子并未像王肃观幻象的一样转过身来,而是很果决的没入潭水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   忽见一只小鹿走到溪边饮水,那女子这才放下心来。   她站了起来,水珠在她完美无瑕的胴*体之上滚滚而落,溅起大片水花。   皎洁的月辉透过白云,透过树梢,洒落在少女的如玉的娇躯之上。   她容颜绝世,清纯可人,俏丽粉嫩的脸上,一股圣洁之气透出,丽色生春,倾倒众生。   只是她不着寸缕,场面不免有些淫邪。   刚才还想着一窥美女全貌的王肃观,却无缘目睹了。   王肃观一口气跑回去,这才松了口气,真怕“常珊珊”追上来之后,将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揪出来,心虚之下,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可是他刚才跑了一路,又加上心中罪恶感,迟迟都睡不着。   尤其可恶的是,因为看了那美女洗澡之后,火热的下体便再也难以安分,曾一度折磨他的那股暖流又在小腹下面化作一团邪火,燃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我跑个什么劲儿,早知道冲上去将她推倒得了。”王大都尉浑身难受,仿佛吃了那什么哥一般燃起了一团大火,偏偏不知该如何化解。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高琼所传授的那些心法,如何控制小腹处那团暖流的心法。   心念一动间,他缓缓利用那些法门开始牵引那股暖流,让其往四肢百骸缓缓散去,渐渐到了物我两忘,灵台空明的境界。   这一觉,当真是舒服之极,王大都尉睁开眼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处处鸟语,处处欢歌,心情也好了不少。   已是日上三竿。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充满诗情画意的清晨,让人心旷神怡。   王大都尉伸了伸懒腰,刚想去溪边洗漱一下,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往下体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滑稽的挡住了裤裆。   原来他昨夜虽然压制住火气,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梦遗了。   王肃观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云州首屈一指的人物,这种窘状怎么能被别人看见,脸都快成绿色的了。   他警惕的看了看身边的人,见众人已经起来收拾忙碌,心头更急,朝那帮人一挥手道:“本官去溪边洗漱一下。”   说完,王肃观在拖着屁股,极不自然的朝溪边奔过去了。   哪知,宫欣也已起来,正在溪边洗漱,看到有人过来,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   王肃观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倒水中,当真个儿狼狈到了极点。   王大都尉落水,逗得宫欣大笑起来,可他竟然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从岸上捡了个树枝,让王大都尉拉着,将他从水中拖了出来。   郁闷的王肃观坐在岸边,常常的出了口气,暗道:“他奶奶的,报应还真是快,若不是昨夜偷窥常珊珊,我这个王大都尉怎么会出这种丑。幸亏落水了,不然被人看到我裤裆里面湿的,我王大都尉就要将这帮人的眼珠子全挖了。”   “王肃观,今日还要赶路,你现在衣服弄湿了,可怎么办赶路?”宫欣将王肃观从水中拉上来之后,倒不再取笑他了,面色恢复的如以往一般。   王肃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气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一向有早上洗澡的习惯,总不能当着常姑娘的面脱光洗澡吧,这么泡一泡将就一下就成了。”   宫欣怒瞪了王肃观一眼,转身而去。   王肃观心头一凛,刚才一见宫欣的眼神,那可是一双标准无疑的桃花眼啊,而且他眸光澄澈,深邃明亮,如一汪清泉,端庄严肃,王肃观还以为看到了一位女子。   只是他一张蜡黄粗糙脸,布满鱼尾纹,长须杂乱,还有些异味,真是可惜了那双桃花眼没生对地方。   王大都尉狼狈的拧着衣服,赵一毛将干衣服拿了过来,帮王肃观把风,让他在无人的隐蔽处换上。   不过他头发湿漉漉的,为了尽快让头发吹干,特地骑着马赶路。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王肃观偷看“常珊珊”洗澡,心虚之下,不敢再跟常珊珊同坐一车。   这时,王肃观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恼恨这长发,上次他在大火中救苏婉怡的时候,本来被烧掉了不少,没想到这么快又长了上来,真有心将这一头长发再次剪掉。   只是,北地地域辽阔,风景壮美,秋天的景色,充满了诗意,郁闷的王肃观心情渐渐好转,激动之时,又将自己的见闻向众人解说起来,赶路也不似原来那么无聊了。   这么走走停停,三日后终于顺利的来到了浔河城。   赵一毛和武不折先走一步,已经替王肃观一行人安排好一切,就等入住了。   一行人将行李放到包好的客栈,只是客栈中的食物实在是难吃,王肃观吃的实在是没有胃口,宫欣嘴上不说,可看他粗又长的眉毛紧皱着,吃一口食物要半天才下咽,摆明了难吃之极。   王肃观无奈,只得吩咐道:“高琼,就有劳你先在这儿看着行李,我们待会儿给你带点青菜豆腐回来。”   “大人,我已经还俗了。”高琼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王肃观笑了笑,带着想出去欣赏浔河城人物风情的人离开了。   常珊珊来到故土,时不时说两句“桃花依旧,人面全非”,真让王肃观受不了,躲得这位才女远远的,连向她询问浔河城风土人情之事也抛诸脑后了。   热闹非凡的浔河城,因接近大丰帝国,文化与大丰帝国的相差不多,只是大盛帝国信奉道教,以道家为国教,浔河城的道士极为平凡。   看到那来来往往的道士,王肃观忽然想起皇甫不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王大都尉黯然神伤之时,一人急冲冲走来,往王肃观的身上撞来。   众人都在欣赏街道两侧琳琅满目的物事,唯独王大都尉在想着心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迎面有人撞了过来,待发现时,王大都尉与那人均摔倒在地,抱成一团。   “啊呦,这是那个不长眼的,要非礼老娘还是要吃老娘的豆腐,跟你说,没门,老娘可是出了名的对小白脸没兴趣,你快说该怎么赔我,赔多少钱,我只要现金,珍珠银票全都不要,记住,概不赊欠,也不打欠条……”   王肃观被摔的浑身疼痛,正头晕目眩,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耳边便传来如机关枪一般叽叽喳喳的轰炸声。   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一个女子说话竟然能这么快,根本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王肃观站起身来,刚要动怒,眼前一亮,一时呆住了。   只见撞了自己的正是个二十三四的妇人,身材高挑,袅娜有致,眉若远山含黛,琼鼻小巧,樱唇两点,简直美艳绝伦,倾倒众生,只看一眼就能让人起邪心,其风情简直到了让和尚还俗,让道士疯狂,让常珊珊这等美人儿为之妒忌的地步了。   要说她美,也不过和苏婉怡、常珊珊等人一个层次,但她就是充满了女人味,浑身上下都是雌雄的诱惑,一颦一笑,薄怒微嗔,妩媚天生,无一处不诱惑。   那女子注意到了王肃观火热的目光,说的更加肆无忌惮。   “你以为你长得白很了不起吗?我去年养了个小白脸,比母猪的屁股还要白。你以为你长得俊就能吃老娘的豆腐了,跟你说吧,想打老娘注意的人,从浔河城懂一直能排到大阳帝国去,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吗,不信看老娘喊一嗓子试试,怎么还不信吗,看来老娘真得……不对呀,快给钱……”   泼妇!   王肃观脑中冒出这两个字。   宫欣的脑中也冒出了四个字:“泼妇骂街!”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寂寞深闺俏寡妇   “大婶,这次是……”   王肃观好不容易插进去一句话,他故意称这妇人为“大婶”,那是故意气她。   任何女子都听不得自己与“老”沾边,这位妇人也不例外。   “你叫谁是大婶呢,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比你长一辈了,你到底开不开眼……告诉你,吵架,我张巧巧这辈子就没怕过人。”   妇人很彪悍的在王肃观的胸膛上推了一把,挽起袖子,露出藕臂皓腕,大有你再叫我大婶就揍你的气势。   王肃观冷静的想了想,只怕这个泼妇是那种欺负外地人,诈骗钱财什么的人物,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总不是将她痛揍一顿或看不顺眼一剑灭了吧。   想到这儿,王肃观展颜一笑,道:“大妹子,你听错了,你长得这么年轻貌美,说你天姿国色还差不多,我怎么会叫你大婶呢?”   “无耻淫贼。”宫欣翻了翻白眼。   “老爷真虚伪。”常珊珊也别开了目光。   一众随从皆有愤愤不平之色。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肃观的马匹拍到了点子上,那张巧巧呵呵一笑,眉目间满是妩媚之气,心里乐得像开花似的。   “大兄弟你真有眼里,其实我已经超过十六岁了,也只有你才有眼里,能够看出我其实才十七岁。其他人哪有这个眼力。”张巧巧变脸之快,令王肃观咋舌,简直是个天生的演员,刚才还找王肃观赔钱,这么快就排起王肃观的马匹了,足见王肃观刚才马屁效力之大。   女人都是善妒的,常珊珊也不例外,尤其是她见到这妇人美艳绝伦,浑身透着一股子风骚的媚气,不禁冷笑一声,暗道:“这个妇人好不要脸,真好意思说自己十七,七十还差不多。”   张巧巧喜笑颜开的道:“大兄弟,你们是刚来浔河城的吧,一看你们都是外地人,可莫要被坏人给欺负了,由妹子我帮你们,你们肯定不会遇到麻烦的,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跟妹子我说,妹子帮你们搞定。”   张巧巧真是热情的有点过分。   王肃观想快些摆脱她,便问道:“大妹子,这附近可有什么好一点的酒楼?”   张巧巧很豪爽的掰着指头数道:“要说好的还真不少,比如说三合园、阳光居、卢氏饭馆、老王骨楼,浔河酒楼、红雅阁……在这些地方中啊,要说干净的,就要数阳光居和红雅阁了,不过香辣老菜馆的既便宜,又正宗,食材也新鲜,应该推为上选;要说这好吃又便宜又干净……”   “大妹子,你只要告诉我们最近的酒楼怎么走就成了。”王肃观不耐烦的问道,盖大嘴要是跟这女子比的话,绝对被秒杀。   张巧巧无比热情的道:“哦,这个啊,可不就是前面路口处的老王骨楼了,这名字起得虽然吓人,不过他们家的羊排乃是一绝,天下间独一无二,只要来到浔河城,哪有人不吃浔河羊排的道理?还有那天下第二绝的牛排骨,天下第三绝的虎骨汤,天下第四绝的红烧排骨,天下第五绝的清炖……哎,大兄弟,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不等张巧巧说完,王肃观已逃命般的带人快步离开。   那张巧巧三五步追了上来,她身高腿长,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王肃观一行人竟甩不掉。   “大兄弟你听我说,你这刚来浔河城,可别让人给诓了,还是让我带你们去吧,也能给你们打打折,正好我也饿了,大兄弟你要是能请我喝一杯水酒,咱们认识认识,那就更妙了。”   张巧巧一个劲儿的说着,不经意间已挽住了王肃观的胳膊,向王肃观递了个妩媚的眼神。   王肃观心头一荡,暗叫:“莫非大盛帝国的民风如此开放,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我?不对呀,大盛帝国的民风应该不至于如此夸张吧,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寂寞深闺俏寡妇?”   王肃观假意将她甩开,道:“大妹子,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若是被人看见,我倒无所谓,可别给你惹了麻烦?”   张巧巧娇笑一声,道:“大兄弟,看你挺强壮的,莫非是怕我家的汉子?不用担心,那死鬼已经跟小鬼当了五年的兄弟了。”   呃,原来真是个寂寞深闺俏寡妇。   王肃观看她说起亡夫时,面不改色,眼中并没有黯然悲伤,便猜这其中可能有假,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   “原来如此,大妹子,你提起你家的汉子,为何一点悲伤都没有呢?”王肃观直接点破。   “废话,自然是没有了,老娘……我才过门不到一个月,那该死的便死了。他一了百了,留下我这孤身一人,消停不得,逢年过节还要给他烧纸,清明烧钱,入冬烧寒意,将他当我爹一样供着,老娘恨他都来不及呢,竟给我找事,我哪儿来的那么多多余的悲伤留给他?”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这张巧巧的想法,还真够离经叛道的,对自己的亡夫一点感情没有之外,还如此不给他留情面。   宫欣和常珊珊等人均知此言大悖伦常,但借她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去跟张巧巧斗嘴,那简直是自寻死路,根本不可能插上话。   张巧巧又挽住了王肃观的手,不由分说,便拉着他往那老王骨楼走去。   “大兄弟,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张巧巧,你以后既可以叫我大妹子,也可以叫我巧巧,记住了。”   张巧巧已经完全黏在王肃观的身上了,而且越黏越紧,就差扑到王肃观的怀中去了。   赵一毛等人面面相觑,露出男人之间理解的笑容,大人长得就是俊啊,没办法,简直是寡妇杀手。   “我姓林,叫林零七。”   王肃观胡诌道。   如今王肃观名声太响,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名字有没有传到大盛帝国来,而且铜锣教到处都有耳目,还是先隐瞒身份的好。   “哦,这个名字很有趣啊,那我改名叫林零八得了,大兄弟你觉得如何?我总要比你小一号才成吧。”张巧巧娇笑道。   王肃观被逗的哈哈大笑,他信口胡诌,竟然将特工中的风流人物007搬了出来。   只是,笑归笑,王肃观对张巧巧的防备之心丝毫不减,不断的打量着她,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张巧巧娇躯扭动,一步一摇的不断用自己的纤腰丰*臀去蹭王肃观的身体,其尺度之大,行为之主动,简直让王大都尉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看她一步一晃,裙裾摇摆,更像是在走猫步,王大都尉防备归防备,可毕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但愿这俏寡妇不要对自己起什么歹心,而是真的勾引,那大盛帝国就不用寂寞了,吃完拍拍屁股走人就成。   想到这儿,王肃观脸上挂起了诡异的笑容。   “大兄弟,你在想什么,笑的这么邪恶?”张巧巧理解的望着王肃观,那表情,妩媚横生,风姿撩人,明显知道网速挂的想法,偏偏还故意在王肃观身上蹭了一下,腻声腻气的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次来浔河城,又是做什么来的?”   王肃观故意打马虎眼,笑道:“我这次知道浔河城有位如花似玉的大妹子,所以千里迢迢跑来见你,大妹子,欢迎不?哈哈。”   “瞧你说的,我也是知道这街道上要经过一位与我有缘的大兄弟,所以才跑来投怀送抱,呵呵。”张巧巧说着,自己先叽叽咯咯的笑了起来。   常珊珊已经看不下去了,她怎么着也是一个熟读圣贤书的人,见到这种场面,早已面色羞红,气得退到后面,不断的嘀咕着:“恬不知耻,真是恬不知耻。”   宫欣看了常珊珊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又忙逼上了嘴巴。   “看什么,有话就说。”常珊珊没好气的道。   “啊,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王肃观真不像个当官的,简直就是个流氓,大街上与寡妇卿卿我我,亏我还曾听说他是个情痴,曾冲冠一怒为红颜,算我瞎眼了,白欣赏他。”   宫欣也有些愤愤不平,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常珊珊一听,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第二百六十七章 :俏寡妇的骗局   王肃观心甘情愿的被张巧巧勾引到了老王骨楼,远远的,便见到老王骨楼面前驾着七口大锅,大锅上面,热气蒸腾,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人有一种来到了小吃一条街的感觉。   老王骨楼虽然名声极响,但没有料到竟然会在自家店门口架起炉灶煮肉炖骨。   众人闻着这扑面而来的香味,早已食指大动,难怪这老王骨楼要将大锅架在门口,去吸引顾客,那简直是一绝,几乎没有人能够闻到其香味之后而保持镇定。   张巧巧满面春风的道:“大兄弟,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缘,你一定要请我吃好哦,我跟这家店的老王头熟,肯定会打折的,嘻嘻。”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没有答话,不过老爷们在,哪能让一个女子去掏钱,他自然是会付账了。   走到老王骨楼,一楼倒是客似云来,不过二楼却仿佛禁地一样,少有人上去。   一小儿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向王肃观一行人邀请道:“几位爷,楼上请!”   那小二是个光头,戴着一顶毡帽,满脸横肉,长得极其魁梧,也不知道是不是遇难落魄,才沦为跑堂的。   一行人刚走上楼梯,王肃观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朝楼下一看,但见不少人都像打量怪物一般朝楼上看着,脸上神色不一,或戏谑,或幸灾乐祸,或同情……   王肃观心头一凛,与武不折等人相对看了一眼,均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一样,可他们艺高人胆大,就算这是家黑店,照样无所惧,胆气一壮,走了上去。   张巧巧笑道:“这帮崽子一定是看你们跟我走在一起而不顺眼。”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道一声:“是吗?”哈哈一笑,当先而去。   张巧巧提着裙摆,笑盈盈的跟了上去,道:“大兄弟,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你身边的这些人也挺有意思的,刚才一个个见到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现在却像防贼似的防着我,其实我也就跟你说实话吧,看你这人挺有趣的,我就想跟你蹭顿饭,这个衣食父母,可注定是你当了,别推辞哦。”   王肃观看了张巧巧一眼,故意调戏道:“我当了你的衣食父母,那我有什么好吃呢?哈哈。”目光在张巧巧身上游走了一下。   赵一毛等人面面相觑,看王肃观泡妞,他们如何自在的起来。   常珊珊和宫欣一直躲在后面,虽然眼不见为净,但听到王肃观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下流无耻,一位为天下文士而悲,一个为大丰百官而感到耻辱蒙羞。   进入包房,众人依次坐下,王肃观对骨楼的菜一无所知,便由的张巧巧点了,他本非计较钱财之辈,况且又当着美人和兄弟的面,哪能去向小二问一下菜价多少,然后决定叫不叫。   不多时,香喷喷的菜肴已然上齐。   赵一毛不放心,用银针将菜肴验了一遍,这才让众人食用。   王肃观不顾形象的拿着一块羊排啃着,那味道虽不至于张巧巧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不过胜在肉质香嫩,味道鲜美,倒比客栈中的食物好吃多了。   张巧巧腻声腻气的贴着王肃观,又让他点酒,王肃观一瞪眼,摇头道:“我一向滴酒不沾,这酒,不喝也罢,喝虎骨汤也一样,哈哈。”   张巧巧嘟了嘟嘴,如那未作人妇的少女一般,平添几分活泼之气,嗔道:“大兄弟你真坏,都说要做我的衣食父母了,我想喝酒,你都不请我喝。”   王肃观笑了笑,美人开口,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拒绝她,便道:“你看着点吧,不过,我先声明,我的人可是滴酒不沾的。”   张巧巧面色一喜,唤来小二,要了一瓶果子酒。   那果子酒带着浓浓的果香,酒劲不大,张巧巧酒量惊人,竟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朝外面喊道:“小二,再上一壶果子酒。”   她刚一喊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笑道:“大兄弟,这桌酒菜会不会很贵,咱们刚才一直没问价钱,可别让人家把你当外地人给坑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喝了口虎骨汤,昂然道:“敢坑我王……敢坑我林零七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你尽管吃吧,几十两银子,我还是付得起的。”   这时,小二又拿着一壶果子酒上来了,给张巧巧倒了慢慢一杯,便要往外退去。   “小二哥。”张巧巧叫住了他,抛了个媚眼,笑道:“这桌酒菜多少钱来着,先帮我大兄弟算算账吧。”   小二直接报道:“总共是一千三百六十七两。”   “什么?!”王肃观囫囵着应了一声,差点被噎死,将食物咽了下去,道:“怎么可能?”   小二冷静的道:“大爷,你们刚才点的这两瓶果子酒乃是本店珍藏,价值不菲,一瓶值五百两,况且,这是二楼贵客区,每一炷香的时间要收一百两银子,完全是按照标价来收。”   王肃观就算是再笨,也该反应过来了,何况他还是个极其聪明之人。   “托,俏寡妇出来当托骗钱,原来连古代就有托这种职业了。”王肃观有意无意的朝张巧巧看了一眼,暗道:“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从我兜里将银子骗回去。”   那小二看王肃观一行人面如死灰,又道:“你们所在的贵族包间,是按照时间收钱的,每过一炷香的时间,收银百两,再过一会儿,又会多收你们一百两的银子,你们是要继续吃呢?还是结账走人?”   王肃观心头暗道:“好厉害的古人,利用时间给人制造心理压力,让人焦虑、手足无措,付钱付不出,不付钱又怕加钱,古人怎么会这么厉害,这种高超的骗术,就算是现代,也非常稀少了。”   只见张巧巧也变了脸,追问道:“我……我有没有听错,五百两一瓶的酒?”   “夫人,这酒是贵,不过是名家酿造,我们进货的时候它本身便贵,我们还有七百两一瓶,甚至一千两一瓶的酒呢。”小二解释道。   “赶快将你刚上的这瓶酒给退了。”张巧巧忙道。   小二为难的摇头:“只怕不行,我已经倒给您了,正所谓覆水难收,如果酒未启封,我完全能给您退了,可现在,不好意思。”   武不折等人愤愤义愤填膺,他们都是杀人越货之辈,今天竟然被人如此欺负,如何能忍的下去,真恨不得马上拆了这个黑店。   王肃观忙给他们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才忍了下来。   张巧巧看王肃观等人的脸色,很歉疚的说道:“大兄弟,早知道咱们在上酒之前就先问一问了,都是我害了你,你身上带着多少钱,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帮你向街坊邻居借点。”   王肃观冷静的分析着张巧巧的骗局,私下忖度:“若是遇到一般人,此刻该把张巧巧当成救世主了,她将被骗之人引入绝望的深渊,又伸出手来拉他一把。好个滴水不漏的骗局,真是个玩弄人心理的高手啊!”   常珊珊叹了口气,不舍的将镯子从皓腕上退了下来,递了出去:“这个镯子是古玉,该值不少钱,麻烦小二哥……”   王肃观一挥手,满不在乎的笑道:“常姑娘,将你的东西收起来吧,我保证这顿饭一文钱不用花。”   常珊珊将信将疑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将镯子收了起来,道:“老爷,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可安分点,临走前夫人可交代过我。”   常珊珊还以为王肃观是想带头闹事,砸了人家的酒楼,忙语出警告,可别闹事。   王肃观自信满满的笑了笑,暗道:“张巧巧这个骗局,不可谓不高,不过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如果刚才想办法将其他人支开,对我一个人下手,成功的概率岂不更高?哦,不好,难道说这个酒楼势力庞大,根本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王老板遇上王都尉   王肃观定了定神,如果老王骨楼的势力非常庞大,那相信只有那件东西才能够保证他们全身而退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接下来,小二该继续利用时间来向我们施加压力,张巧巧在拿出一点钱出来,我们明明被人卖了,还会觉得占了莫大的好处,抵触、反抗的心里也不会似先前那么强烈了,钱只有乖乖交出来的份。”   王肃观暗自忖度。   果然,听那小二又不耐烦的催促起来了:“几位客官,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马上又要过一炷香的时间了,如果几位不想结账,那就得加一百两银子了。”   王肃观心头冷笑一声,果然让自己猜中了,抬眼瞪了他一眼,喝道:“我什么都缺,从来都不缺银子,继续上菜,刚才这种酒,给我们每人来十瓶,不,多有少上多少,还有你刚才说的一瓶一千两银子的酒,也全都上来。”   小二和张巧巧同时一惊。   张巧巧笑盈盈的看着王肃观,刚才的忧虑一扫而空,道:“大兄弟,你刚才怎么不早说,真是吓坏我了。”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往自己的怀中拍了拍,道:“其实,我多的是钱,上酒菜吧。”顿了一顿,王肃观又道:“就算我没钱,宫先生身上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吧。”   小二朝几人打量了一下,见常珊珊身上珠宝极多,他们一行人又多穿着华贵,尤其还有一位冷面如霜的剑士,那柄剑也值不少钱,不怕他们吃霸王餐,便跑出去上菜了。   小二兴冲冲的拿上来十来瓶好酒,王肃观直接倒了,连张巧巧都不让喝。   众人均不解王肃观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照他这么弄下去,就算他腰缠万贯,也得倾家荡产。   宫欣很不满意的道:“王肃观,你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哪能如此挥霍,要是你做了贪官……”   王肃观瞪了他一眼,气道:“宫先生,麻烦你少说两句,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的,你看看小风,有谁说他是哑巴吗?”   宫欣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叫破了王肃观的身份,让王肃观如何不怒。   张巧巧神色一动,看了王肃观一眼,道:“王肃观?大兄弟,难道你不叫林零七?”目光一转,又看着宫欣道:“你刚才说他做了什么?”   宫欣没好气的回应道:“贪占小便宜的奸商!”   张巧巧无法释然,这时小二又走了进来,向王肃观道:“大爷,你们今天花销已经过五千两银子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您,最好你身上真有这么多银子。”   王肃观又在自己的腹部拍了拍,笑道:“怎么,你不知道我平时不带个几万两银子,都不出门吗?”   小二忐忑的望了王肃观一眼,又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小二又端着酒菜上来了,只是这次他并没有离开,身后跟着的是老王骨楼的王老板。   “几位客官,不好意思,你们已经花销了六千九百二十一两了,那而是一两,算是折扣,我给你们抹了,算你们六千九百两,请现在结账吧。”   满脸横肉的王老板皮笑肉不笑的道。   王肃观打了个饱嗝,向身边扫视一圈,道:“你们都吃好了吗?没吃饱的话继续点。”   武不折等人自然知道王肃观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他绝对是想找老王骨楼的茬。   赵一毛跟着起哄道:“老爷,我才吃了三分饱,酒也没喝足。”   王肃观点了点头,为难的朝老板看去,道:“你看,我的兄弟们都没吃饱,结什么帐,快上酒菜,什么贵上什么!”   王老板遇上王都尉,五百年前或许是一家,不过这个时候,却有些争锋相对的味道。   王老板目光一闪,摇头道:“客官,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我们小店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您一下子吃了我们六千九百两,只怕我这店也值不了这个钱,我劝您还是先付帐吧,您吃的开心,我老王头也可以安心。”   赵一毛霍然站起,怒道:“你个黑心商,难不成是想说我们老爷是想吃霸王餐?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店?”   王老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向后退了一步,门口立刻出现数十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看他们的装束,或厨子,或跑堂,应该都是店里的人。   “兄弟你是第一次来浔河城吧,这浔河城谁不知道我老王头,砸我的店?你们今天要是付不了帐,嘿嘿……”老王头淫笑着看了常珊珊一眼,道:“男的给我终身为奴,女的卖进妓院接客。”   “果然被托带到了黑店。”王肃观心头冷笑一声,不疾不徐的站起,笑呵呵的看着张巧巧倒:“大妹子,我是生意人,这次就是来浔河城做生意的,咱们吃了六千九百两……”   “是七千两,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包房加一百两。”那小二截住了王肃观。   王肃观朝那小二看了一眼,接口道:“好,七千两,我虽然有意请你吃顿好的,但奈何身上的钱还要办货,你说吧,你能帮我凑多少。”   张巧巧瞪大了眼睛,只见王肃观目光温和,但那温和的目光后面,却暗藏杀机,不由心头一颤,脱口道:“我、我身上只有五百……”忽然反应过来,忙改口道:“我身上只有五百文。”   “啊……五百文?!”常珊珊惊呼一声,这顿饭吃了七千两银子啊,能够让多少个贫苦的家庭一辈子衣食无忧,张巧巧带着五百文,倒也在理。   “呃,你不能再帮我凑一点吗?”王肃观问道。   张巧巧为难的道:“凑是可以凑的,为了大兄弟你,凑多少我都愿意,可是你想想,我一个寡妇,如果为一个男子去借钱,这样是传出去,街坊邻居该怎么看我,我都不用做人了。”   “那可该怎么办啊,我身上只有五千两银子。”王肃观摆出一副苦瓜脸道。   “我身上……”宫欣刚要说些什么,王肃观忙瞪了他一眼,宫欣立刻噤若寒蝉。   张巧巧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其他人脸上扫过,那意思很明显,你的这帮随从再凑点钱出来,不就能够凑出七千两了吗?   王肃观明显洞悉了她的想法,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们的钱全都放在我的身上,他们是拿不出钱来的,就算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买了,只怕也卖不了多少钱的,你看如何想个办法?”   张巧巧暗自恼火,本来应该是自己用花言巧语向王肃观施加压力,让他焦虑,从而乖乖的掏出钱来,可如今怎么稀里糊涂的被王肃观反客为主,让自己掉了进去。   只是,她确确实实是个托儿,与老王头认识,就算她不付钱,也没有什么问题,自然不用担心。   不过,她真正担心的是,必须给王肃观的网子上留出一道口子,供他能看到希望,能够逃出生天的口子。   “这样吧,老王骨楼的李二哥是我的朋友,我找他借点,看能不能凑出两千两银子出来,不过大兄弟你帮我想个理由,我总不能说为了大兄弟你借钱吧。”张巧巧道。   “这容易,就说你相中了首饰,或者要买药物什么的,随便编一个吧,我相信,骗人,你比我更在行。”王肃观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巧巧盈盈起身,便下楼而去。   王肃观使了个眼色,武不折便以保护张巧巧的名义跟了上去,如果这个时候张巧巧一走了之,他们还不得将钱全部拿出来?   当然了,王肃观怎么可能出钱,他另有打算!   就在此时,宫欣说出了一句让王肃观险些晕倒的话:“还好,咱们吃了七千两,只用付五千两就好了,这个张寡妇,其实人还不错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闹酒楼   “宫先生,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个笨蛋,而且还笨的离谱。将来有一天,你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呢。”   王肃观毫不留情的骂道。   宫欣脸色一变,便要发作,却听得王肃观压低声音道:“这是家黑店,张巧巧和这家店非常熟,她是故意引我们来这儿骗钱的……”   当下,王肃观将自己的猜测向众人大概说了说。   事情如此明显了,偏偏宫欣不知人心险恶,还要替张巧巧开脱,翻着白眼道:“你这人也太不知好歹,当了贪官也就罢了,连人家好心好意帮你,你都要瞎猜,冤枉好人。”   王肃观不得不对宫欣重新认识了,这家伙,会不会真是皇宫内院长大的,对世事一无所知?   正当他要反驳两句的时候,张巧巧已经走了上来,愁容满面的道:“大兄弟,很不巧啊,这李二哥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他只给我拿了一千两,剩下的一千两,就让你身边的这些人凑一凑吧。”   王肃观早就料到张巧巧不可能将剩下的钱全出,不过她还是会让王肃观觉得占了便宜,所以会出些钱的,一千两,其实已经不少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向张巧巧摊开手掌道:“大妹子,那把银子给我吧,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张巧巧刚要就将银子递给王肃观,可看到他神色有异,忽又觉得不妥,便要将银票收回去。   王肃观的反应何等之快,看出她犹豫的那一瞬间,已然探出手去,将银票抢了过来。   “大妹子,不瞒你说,其实我有办法付账的。”王肃观笑呵呵的将银票揣到自己的腰包里,向众人环扫了一圈,问道:“你们今日吃喝的可爽?如果都吃好喝好了,那我就要付账了。”   武不折很不甘心的要说两句什么,可被王肃观给截住了:“武大哥,你刚才喝了不少的酒,神智可还清醒,有没有喝醉?”   王肃观的声音拖得较长,任谁都听出他在向武不折暗示什么。   武不折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王肃观既然已经知道被托拉到黑店来了,如何肯安心结账,店老板骗到他的头上,必然要倒大霉了。   武不折刚才明明滴酒未沾,王肃观却还这样说,分明就是让自己装醉酒闹事,砸了这个黑店。   武不折滑稽的应了一声:“老爷,其实我已经醉了。”觉得不妥,又翻了翻白眼,咬着舌头道:“酒里面兑水了,骗老子的钱。”   说话之间,武不折双手抓住桌子,手上用力,将桌子掀翻,从门口扔了出去。   武不折这个举动可非同小可,酒店顿时炸开了锅,一片喧嚣。   为了防止王肃观等人走掉,老板早就在二楼埋伏了几位好手,一看到王肃观等人掀翻桌子闹事,纷纷跑了过来。   武不折的伸手何等高明,他一出手,那些店小二全都被打翻在地。   “喝醉”的武不折,见人便走,见东西便砸,二楼所有的桌椅,不一会儿已经成了木头碎片,一片狼藉。   武不折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被一个女人给骗了,心头窝火,又冲到了一楼,见桌子便掀飞,见东西便砸。   王肃观看到武不折如此动静,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不过他意识到了什么,又故作好人的看着张巧巧,无奈的道:“我这兄弟喝多了,撒起酒疯来就是这样,我也拦不住啊。”   张巧巧面色惨然,何曾见过如此身手高明之人,知道自此撞到铁板上了,更让她生气的是,她的一千两银子,只怕要跑到王肃观的腰包里了。   骗人没骗成,反而搭了一千两银子,赔了老王骨楼,真可谓损失惨重。   老王头早就带着人去阻止武不折了,哪有心思还去里会王肃观等人。   王肃观带人优哉游哉的走下楼来,专门跑到老王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板,其实跟你说句实话,我也姓王,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你们的酒真不错,能让我这兄弟喝醉,可以说是头一遭,不过我是个生意人,向来讲究公平,他砸坏的东西,都记在我的账上,你们快别阻止他了,不然伤了人可就不好了,等他砸开心了,停下来了,咱们再慢慢算账。”   老王头可不是傻子,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偏偏担心自家店铺,没空跟王肃观瞎扯,只是使了个眼神,让人在门口拦着,以防让王肃观等人离开。   武不折越砸越起劲,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地面忽然烧了起来。   他打碎了无数的酒坛,那酒本来兑了水,不易烧着,可胜在酒店中油污极多,油一烧起来,连带着酒精、木料也开始燃烧,店铺顿时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老板的脸色白的可怕,大声催促着救火,救火。   武不折却还在“醉酒”,偏偏专门与想要救火的人做对,将其打翻在地,甚至,他还冲到后厨将水缸砸了,将油缸掀翻了,将水井上面的绳索抛进井里面去了。   王肃观不得不佩服,这武不折还真有祸害人的潜质,以后如果有谁敢放抗自己,就派武不折去祸害他得了。   王肃观心头无比爽快,幸灾乐祸的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赵一毛,钱二两,你们别瞎站着啊,快去帮忙救火啊。”   赵一毛和钱二两也反应过来了,又如两只祸害冲进店铺之中,名义上是救火,却引得火势向周围蔓延,看他们的举动,完全是想将这老王骨楼给烧成灰烬。   火势越来越大,王肃观等人早已退到了老王骨楼外面。   眼看着大火冲天,老板还在催促着救火,心里疼的都要滴血了。   过不多时,赵一毛和钱二两先后从火场中跑了出来,很遗憾的笑道:“老爷,不行,火太大了,救不了了。”   王肃观非常满意的配合着:“不错,做得好,你们已经尽力了,哈哈。”   常珊珊咧着嘴看了王肃观一眼,摇了摇头,暗道:“大人其实更像个土匪,以暴制暴,怎是为官者所为。”   宫欣却多给王肃观的头上加了一笔账,“这个狗官,为害百姓,也不知在云州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定要将他为非作歹的证据全都搜集起来。”   张巧巧面色同样不好看,一来记挂着自己的一千两银子已经跑到王肃观的腰包去了,二来对王肃观不由开始刮目相看,这人胆子够大,也不知道有没有背景,如果有的话,这次自己只怕还要有些麻烦。   想到这儿,张巧巧不着痕迹的退到人群后面,悄然远遁,用接下来的计策对付王肃观了。   火越烧越旺,老王头面如死灰的站在大街上,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色,朝王肃观走了过来,戳指道:“你……你烧了我的店,我要你偿命。”   王肃观目光一寒,一股气势散发而出,凛然道:“记住,请不要用你的爪子指着我,我很讨厌这种动作!”   言罢,王肃观忽然伸出手去,抓住老王头的手指,用力一掰,只听得咔嚓一声,老王头的手指已经被折断了。   赵一毛痛打落水狗,走在老王头的身边,踢了他两脚,怒道:“草你奶奶的,我们好心帮你救火,你居然这么说我们老爷,我踢死你个王八蛋。”   赵一毛踢了他两脚,忽然想起什么,又道:“记住,以后不准姓王,免得侮辱了我家老爷。”   这个马屁拍的好,王肃观听着非常舒坦,忽然想起什么,左右一看,不见了张巧巧的身影,心头一奇,暗道:“那寡妇可恶透顶,骗钱骗到我头上来了,那一千两银子,我先替你保管着,等着你来取。”   王肃观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笑道:“老板,我们刚才的饭钱是七两银子吧,不好意思揍了你一顿,剩下的三两银子算是医药费,你拿好了。”   老板的肺都要气炸了,七千两银子什么时候变成七两银子了。   他脸上露出几分狞笑,怨毒的看着王肃观。   第二百七十章 :两个消息   王肃观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客栈时,武不折早已在客栈等他们。   他们才刚到浔河城便大干一场,人人兴奋不已。   只是宫欣不免又给王肃观说教了一路。   这次,连常珊珊也埋怨王肃观做的太过火了,他们既然骗钱,就该报官,让当官的来主持公道云云。   王肃观不耐烦的道:“你们真是傻子,自古官匪一家,当朝驸马和皇帝身边的红人还与红巾军有……”忽然意识到什么,话音一转,道:“你当他们敢如此嚣张大胆的诓我的钱财,肯定给那当官的给了不少好处,指不定待会儿他们带官兵来捉我们,你们……真不是一般的天真。”   宫欣在王肃观的话中听出了苗头,皱着眉头追问道:“你刚才说官匪勾结,接着是不是想说驸马和红人与红巾军相互勾结,到底是哪个驸马,哪个红人,是不是指咱们大丰帝国的?”   王肃观刚才说漏了嘴,没想到宫欣竟如此敏感,忙跳开话题,道:“你听错了吧,我是说让你们小心点,不要到处瞎跑。”   宫欣坚信自己听到什么,追着王肃观不放,硬是要问出到底是哪位驸马,哪个红人与红巾军有染。   王肃观头疼的回到客栈,去见高琼,看一切是否正常。   高琼与一众侍卫看守着行李,见到王肃观来了,忙迎了上来。   “鹰眼的探子……刚刚送来了消息。”高琼将两张纸递给了王肃观,见宫欣也跟了上来,忙改口道:“老爷,这是从云州传来的消息,请老爷过目。”   王肃观一惊,鹰眼的办事效率可从来没有这么快过,这才刚刚落脚,鹰眼的消息便传来了,莫非云州发生了大事不成?   王肃观刚要打开信,宫欣已跑了上来,问道:“你今天要是不说出哪个驸马和哪个红人与红巾军勾结,我不会放弃的。”   王肃观真有心给宫欣一顿暴揍,恼怒的道:“你烦不烦,是我这个驸马,我这个红人与红巾军勾结,你满意了没?”   “你……”宫欣自然知道王肃观在胡说八道,莫说他不是驸马、红人,就算他是驸马,一个常常杀红巾军的折冲都尉,怎么可能与红巾军勾结?   “你休要与我胡说八道,快说正事。”宫欣气道。   “我说的就是正事。”王肃观随口应了一句,转身便往自己的客房中走去。   “你是哪位公主的驸马,又什么时候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宫欣怒气冲冲的道。   “我是永丰公主的驸马,自从杀了黑无常,被封为御赐猎人的时候,就成了红人了,你现在满意了吧。”王肃观一边走一边道。   他只知道一位公主,那便是永丰公主,信口胡诌起来。   “你……你胡说,玷污永丰公主的清誉,小心我将你五马分尸。”宫欣虽然生气,神色却有几分复杂。   王肃观回到客房中,终于松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产生让宫欣向朝廷传递假消息的天真想法,该早点将他一脚踢走才是。   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如果他回到前世,肯定能够成为一位出色的政治老师。   王肃观将门推开,将那两张纸打开一看,先是乐得大笑,可忽又惊得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不说。   两张纸上有两个消息,第一个是永丰公主失踪太久,景泰终于坐不住了,亲自北上,来云州寻找公主。   第二个消息是梅人知传给王肃观的,这个消息,才是真正让王肃观又是欢喜,又是震惊,又是头疼的。   梅人知发现了皇甫不同的下落,只是皇甫不同是望圣女的身份竟然被大合帝国的女官得知了。   目前,梅人知正在尾随着女官,想要将那几个女官杀了灭口,以防消息泄露。   王肃观倒不是怕消息泄露,只是皇甫不同的处子之身已经被他给夺走了,而且大合帝国的窃国计划还没有准备好,储君未死,其他两位圣女还好端端的活着,如果皇甫不同是望圣女的身份暴露,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既然梅人知对此事知道的这么详细,想来黄恬已经完全信任她,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她了。   王肃观对梅人知半吊子的杀手本领,实在是放心不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做成此事,万一失败,那别说是她们和皇甫不同了,就连他这个夺走皇甫不同处子之身的人,也难以幸免。   云州的事情,倒不用担心,有黄庭轩和李大同两个照看着,而且阎罗殿的势力也向盈州发展,可以高枕无忧,但皇甫不同和梅人知的事情,王肃观关心则乱,恨不得升双翅膀飞到大合帝国去。   王肃观稍稍沉吟,走出房门,只见宫欣竟还站在门口,未曾离去。   王肃观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两句警告威胁的话,但一想自己已经跟他说过不知多少次了,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擦着宫欣的肩膀而去。   宫欣一把拉住王肃观的右臂,楚楚可怜的望着王肃观的背影,恳求道:“王都尉,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哪个驸马和哪个红人与红巾军勾结,我将你所做的事情全都隐瞒下去。”   王肃观并未回头,叹了口气,大义凛然的道:“宫先生,我是大丰帝国的臣子,自然会为了大丰帝国的子民做该做的事情,有我王肃观在的一天,我保证他们不能继续猖狂下去。”   王肃观先前还气张巧巧骗了自己,现在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大骗子的本色显露无遗。   宫欣本来就是个没有心机的人,哪会想到王肃观如此严肃、认真的情况下说的话还是假话,一时真信以为真,对王肃观大加改观。   正当他发愣之时,王肃观已经离开了。   王肃观来到隔壁风不语的房间,敲开门进去,只见风不语正站在窗前,双手各拿一根筷子,左手画方,右手画圆。   王肃观皱了皱眉,风不语可真是个怪人啊,这么下去,可别把自己弄成精神病才好。   他走了过去,朝风不语画的圆和方一看,吃了一惊,这家伙还真是执着,不过将分心二用的技巧练的非同一般,画的方是方,圆是圆,确实不错。   “你的分心二用练得不错嘛。”王肃观有求于风不语,拍了个小小的马匹,道:“这样下去,迟早能够成为剑术高手,成为‘一剑寒光二十州’。”   风不语左手画着圆,右手捏了个剑诀,回过头来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肃观讪笑了两下,正色道:“我想请你去一趟大合帝国,到红叶塔找一位姓桑的老人,他会带你找到梅人知,你帮我保护好梅人知,有功夫的话替她处理点小乱子也成。”   风不语嘴角一抽,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乱,其分心二用的本事果然有了长进。   “咱们当初的条件是,我留在你身边三年,可没说听你的命令,供你驱使三年。”风不语淡淡的道。   “哦,那你留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偷学我天下无敌的左右互搏?”王肃观笑了笑,眼中杀过一丝锋芒。   “你说呢?”风不语看了王肃观一眼,表情依旧如以往一般冷漠。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是你说的。”王肃观微眯起了眼睛,道:“你学了我的武功,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这是在当初的计划之外,而这个代价,便是将我刚才说的这件事情办好。”   风不语没有回答,又开始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口中淡淡的道:“你不了解梅人知,不知道她的能耐,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便走上一遭。”   王肃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风不语竟然会答应自己这个要求。   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可偏偏风不语就答应了。   “他还真是个怪人。”王肃观对他又有了认识。   正在此时,赵一毛匆匆跑来,在门口疾呼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这么巧!   “官兵?!”王肃观一惊,忙道:“可是来找我们的?”   赵一毛对风不语忌讳不已,不敢跑到他的房中来,在门外应道:“是的,点名来捉我们。”   王肃观心头暗惊,官兵来的好快啊,莫非在刚才被人跟踪了?   他回头看了风不语一眼,道:“你现在就可以动身了。”大步而去。   刚离开风不语的房间,便见一队红衣捕快便要向王肃观的房间中冲去。   “站住!”王肃观喝道。   众捕快停在王肃观的客房门口,朝王肃观打量起来了。   一个五短身材的捕快抖着满身肥肉走了过来,看着王肃观道:“怎么地,你便是这屋子的主人林零七?”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他知道林零七,肯定是张巧巧报的案,这个臭娘们,果然不是个善茬。”   “我便是林零七,这是我的房间,你想做什么?”王肃观喝道。   捕快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的捕快们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手镣脚铐齐上,便要往王肃观身上着落。   赵一毛爆喝一声:“草你奶奶的。”一脚踢飞一个扑上来的捕快,喝道:“我家老爷是什么人,你们敢拿他,你信不信老子灭了你。”   五短身材的捕快脸色一变,指着王肃观,看着赵一毛,问道:“他、他是谁,我们是接到了举报,林零七放火烧了老王骨楼,又骗走寡妇张氏一千两银子,特来拿人的,有什么话,到了公堂再说。”   赵一毛道:“我警告你个兔崽子,我们此次出来有要事要做,如果让我们的身份暴露,惊动了敌人,影响了贝宰相的大事,我要你们所有人人头落地。”   在出行之前,王肃观就跟众人说过,他们身上有一块铜锣教的令牌,就算是在大盛帝国横着走,也不会有人阻拦的。   赵一毛想起此事,便半真半假的将贝世勋给搬出来。   这句话果然起作用,王肃观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从怀中将那块金牌拿了出来,向那五短身材的捕快出示了一下。   那捕快听到赵一毛的话之后,本来就将信将疑,一看到那块牌子,顿时面如土色,仿佛见到了恶鬼一般跪在地上求饶。   王肃观与赵一毛相对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块牌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势。   正在此时,那五短身材的捕快竟双指成勾,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王肃观大吃一惊,万没想到那五短身材的捕快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凶狠。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就离开。”那五短身材的捕快痛的说起话来直哆嗦,有些语无伦次,其他没有看清牌子的人,已经猜到了什么,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个个眯起了眼睛,扶着那五短身材的捕快离开了。   王肃观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口说道:“那块牌子,不,应该说铜锣教,原来有这么大威势。咱们只怕已经暴露了,赵一毛,你马上通知所有人,咱们离开这儿,在城外找个小村落安顿下来。”   赵一毛忙去向众人吩咐了。   风不语也收拾好行李了,拎着包袱,提着长剑走出客栈,瞥了王肃观一眼,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客栈。   天色将晚,只是如果继续留下去,难保有没有其他的麻烦,王肃观对铜锣教所知不多,还是坚持稳妥为上,便催促着一行人来到了浔河城外的付家村,找人家安顿。   赵一毛向村口一位老人打听了一下,那老人说村后有一户姓付的人家,家道中落,空房应该极多,可以让他们前去投宿。   那老人倒也热情,唤过来自己的孙儿,带着王肃观一行人来到了姓付的人家。   王肃观当然不能让他白白引路,给他一点碎银子,小孩喜滋滋的离开了。   这户姓付的人家,家中只有一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正拿着一柄木刀在院中玩耍,一见到有带着真家伙的人出现,顿时愣住了。   常珊珊和蔼可亲的走了上去,笑道:“小弟弟,你家里的人呢?我们想借宿一下,会给你们付钱的。”   那小孩倒也机灵,回过神来,道:“我家里面就有嫂子一人,她现在不在家,要很晚才回来。我也不要你们的银子,你们送我一把真家伙就行,我就留你们住下。”   王肃观哈哈一笑,看了看那小孩手中的木刀,道:“就算给你真家伙,你会玩吗?”   小孩满不服气的道:“当然会了。”说着便将手中的木刀舞起来了,虎虎生风,有模有样。   高琼是内里行家,眉头一皱,暗道:“这小家伙的功夫不错,应该有高人指点。”   王肃观却不怎么在意,挥了挥手道:“好,赶快带我们去房间吧,到时候肯定让你满意。”   小孩精神一振,刚要领着王肃观等人去屋子,忽然面色一喜,朝屋外叫道:“嫂子,你回来了。”   王肃观等人纷纷朝屋外看去,登时呆住了。   张巧巧!   人生如棋,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找到张巧巧的家里来了。   巧,岂一个“巧”字了得!   张巧巧阴沉着脸看了王肃观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又挂满了笑容,迎了上来,热情的叫道:“大兄弟,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真是开心死了。”   其变脸之快,王肃观实在是佩服不已。   “你确实开心,开心怎么将那一千两银子要回去吧。”王肃观心头冷笑一声,也堆满笑容道:“大妹子,我在浔河城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这不前来投奔你了。”   宫欣恨得牙痒痒的,本来觉得王肃观不像原来那么面目可憎了,一听到他这番话,又小声咒骂起来:“骗子,大骗子,这种骗子如何能为官,一定要参他一本。”   张巧巧轻柔的笑着,在小孩的脑袋上摸了一把,道:“小执,你先自己去玩吧,我招待一下客人,再给你做好吃的。”   小孩兴奋的道:“嫂子,你记得留他们住下来,他们是好人,会给我真家伙的。”蹦蹦跳跳的挥舞着木刀离开了。   王肃观根本没将张巧巧放在心上,一个贪财的骗子而已,能够翻得起什么大浪,当下还是坚持住在张巧巧的家中。   他仿佛来到了自己家中一般,毫不客气的吩咐众人道:“将行李搬进来,轮流看守。”   一众侍卫忙去外面搬行李了。   张巧巧脸上闪过一丝阴云,笑道:“大兄弟,你们不是在浔河城吗,如何来这儿了?”   “哎,说来惭愧啊。”王肃观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看了武不折一眼,道:“我这位兄弟,酒品一向不好,今日喝醉了酒,不小心将人家老王骨楼给砸了,骨楼被火烧了个干净,我们这不走投无路,所以才来投奔你来了。”   张巧巧拿不准王肃观到底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底细,抬眼看着他,神色变幻着,脸上却始终挂着柔媚入骨的笑容:“我们家的大门随时为大兄弟你敞开着。”声音忽然变小,轻轻的道:“记得不要翻*墙哦。”   王肃观哈哈一笑,张巧巧这可算是明目张胆的勾引啊。   他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子,听到如此赤裸裸的挑逗,实在是有些宠宠欲动,忙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了。不过说来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日带的钱不够,让你破费了一千两银子,我会尽力帮你还的。”   张巧巧笑容一窒,今天的事情,可谓是个奇耻大辱,碰到了王肃观这块硬骨头上,被他坑害死了,偏偏连浔河城的云知州也不敢管这档子事,只能是吃个哑巴亏,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不过,她不甘心,既然王肃观主动送上门来,她还不得施展浑身解数,将本捞回来?   “大兄弟你说笑了。”张巧巧笑了笑,环扫众人,道:“都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我们老付家也曾是名门望族,多的是屋子。待会儿,我做几道拿手菜给你们尝尝,保证你们赞不绝口。”   说话之间,张巧巧计上心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是……公主?!   张巧巧殷勤的为王肃观一行人烧了滋味鲜美的大锅饭。   王肃观自然不相信她的食物是干净的,不过用银针试过之后并没有变黑,应该不是可以要人命的烈性毒药。   不过,王肃观还是不敢食用张巧巧看起来滋味十足的大锅饭,便找了个替死鬼,骗宫欣先吃。   宫欣吃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对张巧巧的手艺赞许不已,王肃观的疑心去了一半,这才与一行人共用晚饭。   不得不说,张巧巧的手艺简直是无可挑剔,用宽粉、蔬菜、丸子等物熬成的大锅饭,只一口汤汁,便让王肃观为之彻底改观,这个寡妇,可以聘请回去专门给自己做菜。   她的饭菜,给人一股原生态的感觉,不管是什么,都尝起来特别的鲜美,齿颊留香,令人陶醉。   只是,才吃过不久,王肃观就发现他们上当了。   那食物中放了巴豆。   王肃观恨得牙痒痒的,本来还想给她还几两银子抵偿食宿费用,这下连这个心也收了,心中只想这下拉的四肢无力,给她食宿的钱还是用来买补药好了。   这一日,付家村倒也热闹非凡,张巧巧家的茅房不够用,一帮爷们都跑到村中隐秘之处去解决,你来我往,如赶集一般,热闹非凡。   只是不同的是,这帮爷们在夜里“赶集”。   王肃观刚拉完从外面回来,只觉得浑身发软,拖着虚弱的身子走了回来。   只见张巧巧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无比得意的望着王肃观。   她姿容妩媚,眼波撩人,饶是夜色朦胧,也让王肃观眼前一亮,若非拉的有点虚脱,只怕那腹部蠢蠢欲动的暖流要指挥着他向张巧巧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了。   “大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抢茅厕,往村外瞎跑。”张巧巧忍住笑,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楚楚可怜的道:“你们可注意点,我好歹也是个寡妇,看到你们出出进进,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王肃观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想吃完你可口的饭菜,便将银子还给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捉弄我们,那一千两银子,就让我拿去给兄弟们买补品好了。”   张巧巧笑容一窒,可忽又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将一千两银子还给自己,可不是消遣自己来着。   “大兄弟,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巧巧应了一句,扭着娇躯,一步一摇的回去了。   王肃观刚想跟上去说些什么,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大叫不妙,二话不说,又往村中隐秘*处奔去。   这一拉,一直快到子时,王肃观才好受一些,沉沉睡去。   天还没有放亮,周围便响起了一片鸡叫之声。   王肃观被折腾了一宿,但一听见鸡鸣,还是立刻起来了。   高琼也已经起来,在张巧巧家的院中练功。   王肃观不得不佩服高琼,这花和尚的耐力真强,拉了一宿,竟然还能练功。   王肃观身子不舒服,手脚虚浮,并没有练功,只是将那股暖流在高琼的帮助下运转了一周天便作罢。   二人练功结束,张巧巧的早餐已经做好了。   众人如惊弓之鸟一般,再没有人敢去吃张巧巧的食物。   这时,赵一毛也不知从哪儿买来了一筐鸡蛋,笑呵呵的道:“村里面的鸡蛋都被我买来了,咱们煮鸡蛋吃,看她这次往里面放什么佐料。”   张巧巧心头恼怒,她昨夜听到王肃观说要还一千两银子的话之后,虽知那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如果能够将这位大爷伺候好,或许他真的大发慈悲,将银子还给她。   她大清早的起来做早餐,便是为了巴结王肃观来着,哪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张巧巧气得解下围裙,扔在那热乎乎的包子上,恼怒的道:“吕洞宾真可怜,饿死这群王八蛋,爱吃不吃。小执,咱们俩吃。”   小执看到嫂子生气了,乖乖的拿起包子吃了起来,一个字也不敢说。   赵一毛怎么会相信张巧巧,几个老爷们亲自下厨煮鸡蛋,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鸡蛋煮好。   只是他不懂得煮鸡蛋之道,鸡蛋不脱壳,这剥鸡蛋不知费了他们多少的力气,才将那鸡蛋吃到肚子里,这顿早餐吃完,都快到正午了。   张巧巧本想出门去,可对王肃观一行人的身份非常怀疑,不敢将小执和他们留在一起,便呆在家中,给小执缝衣服,准备过冬。   王肃观躲在张巧巧的家中休养,带着常珊珊和跟屁虫的宫欣在周围欣赏一下湖光山色,盗用点诗词,讲几个类似于梁祝、聊斋、白蛇传、天仙配的爱情故事,将常珊珊惹得终日以泪洗面。   就连那很有原则的宫欣,也终日眼眶红红的,桃花眼中水雾蒙蒙,比女子还要娇媚三分,让王肃观好生郁闷,总有那么几次误以为宫欣是个女子,可她如果真是个女子的话,那张蜡黄的脸,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反胃了。   这一日,王肃观体力恢复,在院中活动着筋骨,小执忽然跑了进来,叫道:“林哥哥,林哥哥,大胡子爷爷被人打了。”   王肃观知道小执口中的大胡子爷爷便是宫欣,反正这是个小村落,宫欣身上又有可怕的机关,王肃观并不为他担心,反而希望付家村的人能够将宫欣揍一顿,让他吃掉亏,以后不要那么天真了。   想归想,不过王肃观还是迈着步子出去看看,可别闹出人命。   在小执的带领下,王肃观抱着看热闹的心来到村口,果然见到宫欣被一帮女人围着,唧唧喳喳的向他轰炸着。   王肃观悄悄的走了上去,却听到一位妇人怒气冲冲的骂道:“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偷东西竟然偷到我家来了,还有,你偷什么不好,竟然专偷我们女人用的东西。”   另一妇人接口道:“这样的淫贼就该交给官府,太可恶了。”   王肃观心头暗笑,宫欣表面上人模狗样的,想不到竟然跑来偷女人用的东西,他可别有什么特殊癖好。   那群妇女轰炸了半天,宫欣好不容易可以出言反驳,怯生生的道:“我……我会给钱的。”   一个妇人一听,登时火了,骂道:“你简直不要脸,偷了女人的贴身用品,被发现了又要给钱,乡亲们,打,揍死这个不要脸的。”   王肃观躲在角落,忍不住大笑起来了,也不知道这宫欣当的是个什么官,如果这件事情被朝廷百官知道,看他如何见人。   只是,王肃观却有些奇怪,这个宫欣非常有原则,该一是一,该二是二,一向坚持自己的一套,就算是有特殊癖好,喜欢女人的贴身用品,但也该去偷张巧巧才是,怎么跑这么远来偷其他妇女的衣物。   宫欣一边护住自己的脑袋,一边躲闪哀求:“你们听我说,听我说……”贼兮兮的朝周围看了看,待见没有熟人,便道:“其实我也是女的。”   言罢,她一把将那张蜡黄的脸皮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美艳绝伦,倾倒众生的俏脸。   王肃观大惊失色,探出脑袋朝宫欣打量了一下,大叫救命,这家伙美的简直不像话,更难得一股清新脱俗之气流露而出,气质超俗,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只是更让王肃观觉得震惊的是,他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子,可一时想不起来了。   “大胡子爷爷会变脸,林哥哥,她好厉害啊。”小执兴奋的叫道。   宫欣又立刻将那张蜡黄的脸贴在脸上,朝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松了口气,硬着头皮道:“我真不是诚心要拿大嫂的衣服,只是见你家里没人,就拿了衣服出来,不过我在大嫂的家中留下了银子的,请大嫂去看看。”   王肃观心潮澎湃,隐隐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可是却觉得抓到的东西是那么的遥远,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定了定神,渐渐冷静下来,将宫欣的事情捋了一遍,忽然身子一抖,双目一睁,眼中隐隐有流光闪烁。   “她……她竟然是永丰公主?!”   第二百七十三章 :摊牌   “任你有再深的道行,狐狸尾巴还是会露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啊,永丰公主!”   王肃观阴森森的道。   宫欣苦闷的往回走,耳边忽然传来这句话,整个人仿佛被电劈中一般,身子一抖,手中衣物掉在了地上。   她缓缓的转头,向角落中那目光冰冷的王肃观看去,不知为何,心中说不出的害怕。   宫欣不知道王肃观为何用如此愤怒的表情看着自己,如果王肃观认定自己是公主,该对自己毕恭毕敬才是,他为何会如此生气呢?   不过,既然王肃观出现在这儿,敢这么说话,他必然是看到自己刚才取下伪装的一幕了。   “你……你都知道了,可我没有那么好的命,不是永丰公主。”宫欣低着头,不敢去看王肃观那如针芒一般刺人的眼睛。   王肃观双眉一挑,走上前去,一把捏住宫欣的手腕,逼问道:“你不是永丰公主?!撒谎,你偷听过公羊统的谈话,在永丰公主消失之后,出现在黄庭轩的府上,还敢说自己不是永丰公主!快说,你跟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宫欣心头更加纳闷儿了,王肃观如果认定自己是永丰公主的话,该对自己客客气气才是,态度怎么会如此恶劣呢?   “他恨我骗了他。”宫欣得出这个结论。   “你弄疼我了。”宫欣甩开王肃观的手臂,定了定神,又恢复到以往镇定自若的神态,迎上王肃观锋芒毕露的目光,道:“我是仙女宫的宫女欣儿,也就是永丰公主的贴身丫鬟。我陪公主一起到的云州,她被黄庭轩说服,回宫里去了,可是公主觉得张文举是黑无常,黄庭轩说不定是幕后指使,便让我扮作男人,暗中监视他,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王肃观也不知道宫欣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可不像一个会撒谎之人,王肃观已信了七成。   “那你为何又偷听到公羊统的谈话,又在我身边卧底监视我?”王肃观愤怒追问道。   宫欣道:“我本来想通知公羊将军,说公主已经回帝都去了,可碰巧听到了他与洪益褒的对话。然后,我就一直尾随着那三个红巾军,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结果发现他们三个被你给抓了,然后为了向他们三个套问红巾军的消息,我就冒充你的侍卫了。”   王肃观忽然有点佩服宫欣了,这家伙一个女子,竟然敢偷听公羊统的谈话,跟踪红巾军,她的勇气,一般人可绝对比不了。   “那我倒是非常好奇,你跟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王肃观咄咄逼人的问道。   宫欣忽然想到了什么,胆气一壮,大声道:“王肃观,你还敢问我,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做过多少坏事,我来监督你,有何不可?”   宫欣说话原本就有些不男不女,这些日子的假装,平常说起话来都是那种味道,这一声厉喝,激动之下,女子的声音全部喊出,当真清脆悦耳,婉转动听。   王肃观心头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暗道:“我说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原来那夜在谭中洗澡唱歌的是她。我早该想到,常珊珊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嗓子,原来忽略了最不该忽略的人。”   宫欣看王肃观神色古怪,一言不发,不禁奇怪的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我了?”   王肃观脸上难得一红,常常的舒了口气,暗道:“我做的不法之事虽多,但宫欣一点证据都没有,如今来大盛帝国,也是以查探火器来源的名义来的,宫欣也奈何我不得,只是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王肃观叹了口气,终究是下不了这个狠心,大言不惭的道:“我王肃观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如果皇上觉得我不适合当这个折冲都尉,你就向他进言,让他罢免我好了。”   宫欣本来就天真的让人感觉到好笑,看王肃观如此“正义凛然”,自然信以为真,幽幽的道:“其实,我也是相信你对皇上忠心耿耿,只是你做事……”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王肃观,便道:“太霸道、太专权了,以后该好好磨砺,为皇上尽忠,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王肃观心头冷笑,向景泰尽忠?简直是个笑话!   他真有心将关子镇的事情告诉宫欣,可还是忍住了,暗道:“她骨子里对大丰帝国忠心耿耿,我这么说,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宫欣看到王肃观的表情渐渐释然了,胆气越来越壮,道:“刚才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你可要明白,我在公主耳边一句话,可以改变你的一生。”   王肃观看到她说的真挚诚恳,没有出言反驳,脸上却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宫欣怒道。   想起那夜宫欣沐浴欢哥的一幕,王肃观顿时笑了两声,脑中有些短路,随口道:“我只是在想,你的歌喉不错,唱歌或许还行,吹耳边风,却是大大的不擅长。”   宫欣也未在意,抬眼瞪了王肃观一眼,可仔细一想,自己什么时候唱过曲子。   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深夜潭边沐浴,即兴而唱。   她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指着王肃观道:“你……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   王肃观也反应过来了,暗叫该死,怎么将没头没脑的说出这种话来,现在一想,这丫头还害自己梦遗,甚至掉到河里变成了落汤鸡。   “没、没什么。”王肃观神色一窒,讷讷的道,心中却想:“你年龄还小,不必为自己的胸还没长大苦恼,多吃南瓜,总有好处的。”   宫欣看到王肃观的表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原来那夜王肃观竟然偷看自己洗澡了。   她虽然无比愤怒,恨不得将王肃观一剑劈开,但这种事情,羞于启齿,既然王肃观没有点破,自己暂时吃个哑巴亏吧,再另想办法教训着可恶的登徒子。   想到自己刚才还险些被人误以为登徒子,宫欣觉得非常好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那蜡黄的脸皱成一团,唯独澄澈明亮的眼眸依旧是那么让人惊艳,看的王肃观既别扭又痴迷。   “好美啊。”王肃观心头大赞一声,永丰公主的一位宫女便有如此容貌,那后宫佳丽三千,不知道又是什么光景,这个景泰老儿还真会享受。   想到这儿,王肃观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景泰好色无厌,都跑来关子镇猎艳了,只怕他的后宫之中,已没有几个女子幸免了,宫欣对景泰如此忠心,可别已经做了景泰的女人,或者被景泰许诺过提拔成贵妃什么的。   如果让宫欣知道王肃观如此邪恶的想法,不把他一剑灭口才怪。   既然王肃观认定宫欣是景泰的女人,那对她更是没有半分敬意了,脱口道:“你还是换成女儿身吧,再将胸这么绑下去,万一发育不了了,将来可要遗憾终身的。”   宫欣一听,脸上一红,怒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轻喝道:“没想到你这么无耻!王肃观,我真是错看你了。”   王肃观一愣,不就给她一个善意的建议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不过这丫头的性格还真是揉不得半点沙子,看她眸光澄澈,如月下清泉一般明亮,应该不至于自己猜想的那么糟糕。   王肃观追悔不一,可脸上的表情还如刚才一般,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我好心提醒你,你不听也罢,以后变成平原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宫欣气急,脸上火辣辣的,再也呆不下去了,快步跑走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忽然发现了什么,朝地上一看,只见宫欣花钱买的衣服还扔在原地,笑呵呵的捡了起来一看,只见是几双罗袜、几件贴身小衣,还有一件秋衣,想来近日天气转凉,宫欣觉得衣衫太过单薄了。   王肃观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如果说恨屋及乌,他应该痛恨宫欣才是,可宫欣一路上跟他吵吵闹闹,自己偷看了她洗澡沐浴,为她的歌声陶醉过,如今她又落到去买别人贴身小衣的田地,他实在是恨不起来,反而觉得这丫头处处需要人的怜爱。   第二百七十四章 :设陷阱与破陷阱   得知了皇甫不同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后,除了余泪帘不知所踪,已没有什么让王肃观烦心之事了,不过在王肃观知道了宫欣的身份之后,却又心烦起来,至于为何心烦,连他自己也说不好。   闷闷不乐的回到张巧巧的家中,只见张巧巧也跑了出来,喜笑颜开的道:“大兄弟,我听小执说宫欣原来是个姑娘家,你怎么不早说,可害惨我了。”   “怎么害惨你了?”王肃观奇道。   张巧巧笑容一窒,难得的忸怩不安起来。   她的本意是勾引宫欣这位谈吐不凡的达官贵人,向他骗点银子,但这话如何说得出口,饶是她妖娆开放,一些话也还是不方便说出口的。   王肃观看她一副娇羞撩人的模样,心头赞了一声,暗道:“真有女人味。”   张巧巧抛了个媚眼,腻声道:“大兄弟,如果有什么心事,记得找我来开解哦,有些事情,我可非常擅长。今夜戊时,我在前面树林里等你。”   这挑逗也太明显了,王肃观心里直打鼓,虽知张巧巧肯定又想着法要骗自己的钱,但还是非常配合她,狼爪不着痕迹的拦到她杨柳纤腰上,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道:“那正好,有些事情,我也非常擅长,美人相邀,焉能爽约。”   二人正相互勾引,宫欣忽然出现在眼前,一见二人相互黏着,十匹马也拉不开,狠狠的剜了王肃观一眼,飞快的跑走了。   不过,王肃观去另有发现,宫欣那平整的胸鼓起来了,想来是听了王肃观刚才的话,也怕自己变成平原,将约束胸脯的东西解开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放开张巧巧,跟在宫欣的身后,叫道:“欣儿,你的衣服,好不容易偷到手的,难道不要了?”   宫欣一听,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王肃观手中拿着的衣物,跑上去将其取回,瞪眼道:“欣儿也是你能叫的!还有,算我拜托你了,王都尉,求你以后和别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找个隐秘一点的地方吧。”   王肃观笑了笑,调侃道:“怎么,你是吃醋了吗?”   “不要脸!你不要将全天下的女子都想的那么不堪。”宫欣又瞪了王肃观一眼,飞也似的逃走了。   王肃观一愣,暗道:“莫非宫欣还是一个女权主义者?”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幕降临,王肃观还记着张巧巧的约会,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他知道今晚张巧巧必有机关陷阱等着自己,可还是单枪匹马,支开赵一毛等人,孤身赴约。   摸到小树林中,到处漆黑一片,王肃观在离开之前已向小执打听过了,这个树林与泰斗山相连,常有野兽出没,里面有不少机关陷阱。   王肃观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进,中途避开了不少捕兽夹,两次险些掉进陷阱之中,幸亏反应极快,身手敏捷才得以转危为安。   “看你待会儿能耍出什么花样。”王肃观冷笑一声,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朝树后看去,只见一道黑影从树后面轻轻转出,笑盈盈的道:“大兄弟,你可不守时啊,这都迟到多久了,害人家等的心急。”   此人自然是张巧巧了。   “不好意思啊,你用这么多机关陷阱招待我,我也没有办法准备赶到。”王肃观笑哈哈的应了一句,却不挪动脚步向张巧巧走过去。   王肃观忽然注意到,张巧巧一身黑衣,披着如瀑长发,不佩戴一件首饰,显得非常干练,不过腰间别着一柄短刀,倒像是个江湖人士,妩媚之中,平添几分英气,风姿更加撩人。   “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王肃观充满了征服的欲望,就算张巧巧如杀死大阳帝国先皇的那个女刺客一样,在自己的乳*头上涂上毒药,王大都尉也是志在必得。   “看来你知道你今晚会碰到许多的陷阱。”张巧巧咯咯一笑,掩嘴笑道:“我应该跟你说过,有些事情,我非常擅长,就比如说这设置陷阱,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的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傲然道:“我该如何把握机会,是破了挡在你我之间的陷阱吗?我也应该跟你说过,有些事情,我同样非常擅长,这破陷阱,便是其中之一,就如那老王骨楼,你应该已经领教过了。”   张巧巧媚眼生春,风情撩人,一股成熟的韵味,扑面而来,娇躯一扭,向王肃观勾了勾手指,道:“那就过来吧,我在前面等着你。”   言罢,张巧巧的右手从秀发上扫过,原本轻加绑缚的一头青丝彻底披散开来,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尤其是,她甚至还将杨柳蛮腰上面的腰带解开……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王肃观体内的那股暖流便在小腹处化作邪火,折腾的王肃观难受之极,常常睡不安慰。   如今正是夜幕降临,被张巧巧如此引诱,王肃观如何能忍,如果不是知道张巧巧必有机关陷阱的话,他早就冲上去泻火了。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刚要说些什么,张巧巧已转过身去,丢掉了手中的腰带发绳,任其在风中飞扬,她便如那狐媚妖女,抛着眉眼,飞舞而去。   王肃观强自镇定着,这档口如果冲上前去,肯定中陷阱。   眼看着张巧巧越跑越远,王肃观再也等不了了,灵机一动,向右侧跑去,想着迂回而行,或许能够避开张巧巧特地给自己留下的陷阱。   可饶是如此,这林子中的陷阱还是多不胜数,王肃观心急之下,几次差点掉进坑里面或者被捕兽夹给夹住。   迂回好久,王肃观终于重新发现了张巧巧,只见她正坐在一块岩石之上,仰望着星空。   王肃观轻咳一声,缓缓的走了上去,道:“不知道我算不算过关呢?”   他口上虽这样说,但彼此之间仍有三丈多的空地,树林茂密,草木繁盛,只怕另有陷阱。   张巧巧仿佛早就发现王肃观一般,并没有回头去看他,反而说了一句让王肃观摸不着头脑的话:“大兄弟,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王肃观本想试探她这附近还有没有机关陷阱,可张巧巧竟然这么回答,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便接着她的话道:“此话怎讲?”   张巧巧忽然转过头来,朝王肃观嫣然一笑,挑着媚眼道:“这还不简单,你想要多少女人,就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女人,可我想要男人了,还得跟你这么偷偷摸摸的幽会,今晚,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哦。”   这个挑逗实在太露骨了,王肃观实在有些吃不消,真是个寂寞深闺俏寡妇,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少男被她勾引。   王肃观心中最后的防线正在崩溃,他一步一步的向张巧巧走去。   “大兄弟,有句话说出来,你或许不相信,不过我必须得说,自打我撞到你的怀里时,就觉得你一定会是我的男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却很真实。”   王肃观看她一副发*春的模样,欲*火大炽,更加毫无忌惮的加快步伐。   张巧巧如一汪春水,摇曳着起身从石头上爬了下来,轻解罗裳,将其抛向了王肃观。   “哈哈,我会让你这种奇妙的感觉变成现实的。”王肃观大笑一声,陡然向张巧巧扑去。   只是,他踩了个空,脚下一空,惊叫一声,向下面坠去。   在最后一刻,王肃观还是上当了。   “大兄弟,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擅长设置陷阱的。”   张巧巧得意的笑着,摇动着娇躯向陷阱走去。   只是,张巧巧的身子陡然一僵,自己的足踝竟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王肃观并没有掉下去,而是抓在陷阱的边缘之上。   “大妹子,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擅长破解陷阱的。”   王肃观的话,从陷阱中传出。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夜吹箫   张巧巧吓了一跳,出脚便往王肃观的手腕踩去。   “想得美!”   王肃观手上用力,张巧巧以极不优雅的姿势,五心向天,后背去地面去亲密接触。   王肃观借力从地洞中跳了出来,顺势往张巧巧的身上压去。   哪知张巧巧竟然懂武艺,而且身手不凡。她临危不乱,腰间的短剑苍啷一声出鞘,往王肃观的心口戳来。   王肃观练过独孤九剑之后,身手迅敏,他刚才之所以能够不掉下去,便是因为早就将那铁精做成的匕首藏在袖中,在往下掉的时候,他将匕首扎在洞壁之上,这才没有掉下去。   此刻,匕首依然被他握在手中,他顺手一挡,只听的咔嚓一声脆响,张巧巧的短剑断成两截。   扑通一声,张巧巧摔在地上,痛得她呲牙裂嘴,可痛感还未消失,王肃观已扑了下来,压在她的身上,寒气袭人的黑色匕首抵在了张巧巧的咽喉。   拿着剑柄的右手,也被王肃观的另一只手给捏住,动弹不得。   总算张巧巧临危不惧,竟呜咽哭起来了:“大兄弟,你好坏哦,对我这么粗鲁。”   “我一向都这么坏的。”王肃观笑了笑,身体在张巧巧温热柔软的娇躯上面动了几下,让自己尽可能摆起最舒服的姿势,左手拿起匕首,抵在张巧巧的咽喉,右手在张巧巧的鬓边轻柔摩挲起来。   “如果我不够坏,只怕已经着了你的道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佩服,你对人的心里把握的真是非常到位,无论是骗钱,还是刚才勾引我,我对你都是很佩服的,不过,你遇上的人,叫王肃观,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记住,是王肃观在今夜做了你的男人。”   王肃观深深的嗅了一口,鼻子贴在张巧巧的领口,那让人神魂颠倒的如兰似麝的香味扑面而来,王肃观的下体顿时变得火热起来,顶在了张巧巧的小腹之上。   张巧巧这下真慌了,忙道:“别、别,王肃观,王大哥,王大爷,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钱,我不该勾引你,我不该对你起歹心,你、你忍住啊。”   王肃观虽然有些精*虫上脑,但想起上次梅人知勾引他,让他祸害了的那个姑娘,前后的情景是如此的相思,他对张巧巧倒不敢用先前的目光看待了,可是张巧巧这么对他,他岂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反正只要忍着别进去,跟她开开玩笑也无不可。   抱着这个想法,王肃观将身子一侧,右手在张巧巧丰满的胸脯上面抓了起来,哼声道:“你刚才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让我忍住,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不对,应该叫勾引不成反失身!”   “王肃观,别、别这么对我。”张巧巧又羞又急,呼吸明显变重了,真想不到这么容易动情。   王肃观头脑一热,狼爪从张巧巧的衣服中探了进去,在她火热柔腻的肌肤上轻轻爱抚,那柔软饱满的椒*乳在被挤压变形,颤巍巍的从衣衫中露了出来。   “你不是自己需要男人吗,我自甘堕落,主动跑来成全你,如今要吃闭门羹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王肃观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张巧巧带着呻吟之腔叫了一声,忽又意识到了什么,忙改口道:“王大爷,你……别这么对我,我、我真的……错了,我……我还是完璧之身,你要是要了我,就要娶我。”   王肃观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这个寡妇,倒也有趣,明明处处妩媚,处处风情,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怎么可能是完毕之身,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好,那我要了你,你就做我的女人吧。”王肃观随口应道。   张巧巧叫了一声,羞涩的闭上了双目,也不似刚才那么反抗了。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不会吧,她这是什么反应,莫非真是个想嫁人的处子?跟她开个玩笑也就罢了,可别玩出火来。”   “好香啊。”王肃观在张巧巧的鲜红樱桃上面嗅了一口,想起大阳帝国先皇死的惨状,心中有阴影,不敢去在那让人咽口水的地方亲吻了。   “官人。”张巧巧呻吟着叫了一声,娇躯扭动,双手抱住王肃观的腰身,王肃观将左手的匕首放下,将张巧巧抱起,在她耳垂上亲吻了一下,火热的下体在张巧巧的股间蹭着,道:“你真的没有过男人,那你丈夫呢?”   张巧巧艰难的道:“他、他不行,与我成亲了将近一年,都浑浑噩噩的,终于病死了,我也省心。”   “那小执真是他弟弟吗?”王肃观褪去了张巧巧的上衣,连她的亵衣也都粗暴的扯了下来,在她胸脯之上挑逗着。   “自然是了。”张巧巧闭着眼睛,再也不敢睁开,垂着头靠在王肃观火热的胸膛之上,不知不觉间,娇躯扭动,紧紧的贴在王肃观的身上,动情的道:“那小东西,我真有心给他扔路边去,可心还是不够狠,这么一转眼,都好多年过去了。”   “你好端端的做什么不好,偏要骗人?”王肃观忘乎所以,火热的眼中,充满了征服的渴望,狼爪从张巧巧纤瘦的背部滑下,在她丰满浑圆的屁股抓了两下,手伸了进去,肆无忌惮的抚摸起来了。   “官人!”张巧巧动情的绷紧了身子,将王肃观抱得更紧,小手从王肃观的腰间伸了进去。   张巧巧如那熟透了的水蜜*桃,浑身上下,处处诱惑,她的风情,即便当初的梅人知,也有些不如,更兼她肤质细腻,温热光滑,抚摸起来那触感堪称极品。   “我、我不骗人,怎么养活小执?”张巧巧呼吸粗重,动情的忘乎所以了,偏偏王肃观还要挑逗,真有心喊一声“官人,快进来吧,我受不了了。”   张巧巧的小手这一伸进去,王肃观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的将张巧巧给推倒了,还不被她给黏上,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身边女人已经够多了,都快成桃花劫了,还是能免则免。   只是王肃观实在难受,如果再不发泄,又得折腾一宿了。   王肃观灵机一动,将张巧巧放在衣服堆中,解开自制的腰带,坏笑在张巧巧的耳边说了两句。   张巧巧又羞又怕,娇躯扭动,如一尊玉雕,清凉的风吹起他乌黑的发丝,风情无限,偏偏对王肃观那邪恶的话既不点头,也不要摇头。   王肃观早已动情,自然当她默许了,坏笑起来,在张巧巧面前站好。   张巧巧早已娇羞不堪,闭着眼不敢向王肃观看,忽然又壮起胆子,睁开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那骄傲的东西,心头一惊,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直放光彩,大赞一声:“好大啊。”旋即又意识到什么,羞得闭上了眼睛,张口便吞了上去。   “啊、别咬!”王肃观舒服的呻吟一声,可张巧巧不懂其中窍门,咬的他难受之极。   王肃观耐着性子给张巧巧传授了几招绝活,张巧巧悟性还不错,很快掌握了其中关窍,舒服的王肃观欲仙欲死。   “我没有进去,不算他的男人,这样她就不会黏着我了。”王肃观天真的想着,只是连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这个时代的女人,可不是前世可比,他是没进去,可摸了抓了,还让人家给他吹箫,那和行了周公之礼,没什么区别。   “真想不到你做菜的手艺是一绝,这房中术学起来也这么快。”王肃观大笑着赞了一声,这么站着让张巧巧服务实在有些累,便想像个大爷一样躺下,让张巧巧为自己服务,哪知张巧巧羞于那种动作,说什么也不肯。   王肃观只好作罢,享受着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的感觉。   偷情、野战……   王肃观邪恶的想着,忽然想起一事,面色一正,问道:“你的武艺是从哪儿学的?”   ……   原来的文尺度有些大,改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他连禽兽都不如   “我是……”   张巧巧刚将那活儿吐出,想要回答,忽听得附近有人叫道:“老爷,老爷你在这儿吗?”   王肃观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张巧巧也吓了一跳,慌张的开始穿衣服。   王肃观心头诅咒,赵一毛这个大混蛋,坏自己的好事,改日他娶老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非搅得他不得安宁。   这一幕如果被他们看到了,王大都尉与俏寡妇勾搭,只怕又有一桩“偷情佳话”传出了。   “我去拦住他们,你赶快藏起来。”王肃观忙道。   他的衣服穿得差不多,张巧巧却不着寸缕,他只好先跑到前面去拦住赵一毛等人,让张巧巧走掉了。   “官人,你小心点,这儿陷阱很多的,你贴着树走。”张巧巧眼波如水,充满了浓浓情意。   王肃观心头一颤,暗道:“她这么快就爱上我了,不会吧,我并没有为她服务啊。”   王肃观已没空去想了,慌张的拉着裤子,整理着衣衫,循声而去。   还没走多远,前面一人喜道:“大人,是你吗?”   王肃观懒洋洋的应了一句:“肚子又疼了,方便一下也不得安宁,出什么事情了?”   赵一毛并不笨,暗道:“方便怎么跑的这么远,这片林子深处有陷阱的,大人真是够与众不同的。”   他也没有多想,道:“大人,武不折回来了,说铜锣教的人已经在大雾山附近出现了,看来咱们也得尽快起身去大雾山了。”   “从这儿到大雾山需要多久的路程?”王肃观问道。   “咱们押送着行李,行程较缓,应该要两日吧,到那儿再准备两天,只怕要见咱们的人就会出现了。咱们的时间比较紧。”赵一毛沉吟道。   王肃观稍稍沉吟,双眉一挑,道:“那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前赴大雾山准备。”   赵一毛点了点头,神色一动,似乎有些脚步声在林中响起,眉头皱起,喝道:“是谁?!”   王肃观心头莫名一跳,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打了个哈欠道:“走吧,只怕是蛇虫鼠蚁掉入陷阱了,快回去睡吧,要养精蓄锐,明日好赶路。”   赵一毛应了一声,暗自猜测这林中或许有什么秘密,可他知道如何做好手下,那就是揣摩上意,该问的问,该做的做,不该问的绝口不提,摇了摇脑袋,将注意力移开,跟着王肃观离开了。   良久,张巧巧才从树林后面转了出来,神色复杂之极,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冤家,不过话说回来,他去大雾山做什么,莫非也与宰相大人要做的那件事情有关?他不是个押镖生意人吗,如何又与宰相有了联系?不对,他还说自己教林零七呢,这冤家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   次日清晨,张巧巧已经起得够早了,为他的冤家准备早餐,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从屋中走了出来,刚一开门,差点被绊倒。   张巧巧低头一看,只见门口有一块石头,石头下面,压着几张纸。   她心头好奇,搬过石头,拿起纸张一看,只见下面是两千两银票和一封书信。   她还以为自己置身梦中,哪有天上掉银子的好事,乐的眉开眼笑,睡意一扫而空,将银子点了一遍又一遍,不肯撒手。   良久,她才拆开那封信件,一看之时,又羞又气,又是好笑,又是愤怒。   “今有急事,不告而别,吾之罪也,来日再叩首请罪!昨夜被你欺负了,算我倒霉,奉上银票两千两。林零七顿首。”   “这家伙,临走还要骗我!”张巧巧将信撕成碎屑,有趣的道:“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马上见面的,因为,我在大雾山有任务,也要去大雾山。”   去往大雾山的路上,王肃观正在马车中蒙头大睡,宫欣忽然跳上马车,在王肃观的身上推了两下,叫道:“懒猪,快起来了。”   王肃观悠悠睁眼,没好气的道:“做什么,快去吃南瓜。”   宫欣已经对王肃观稀奇古怪的话见怪不怪了,没有追问吃南瓜是什么意思,追问道:“为何咱们要摸着黑离开,这是要做什么去,你现在总该跟我交代清楚了吧。”   王肃观懒洋洋的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一个小姑娘家,不去找个男人嫁了,然后去相夫教子,跑来监视我。”   宫欣气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关于火器的线索,去大雾山是捉人,还是查案?”   王肃观定了定神,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宫欣,笑道:“吃吧,这是今年新下来的苹果,纯天然食品,无污染,可好吃了,不用客气。”   “王肃观,拜托你正经点成不成,我在问你话。”宫欣没脾气的道。   “那好吧,你不吃我吃了。”王肃观在苹果上啃了一口,咀嚼的果汁四溅,他还故意吧唧几下,装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得到消息,大盛帝国要购买一批火器,所以才千里迢迢跑到大盛帝国深处来查探。下个月初五,他们会在大雾山附近出现,只要我与他们联系上,许诺更高的价钱,从他们手中将火器买过来,那咱们大丰帝国必将雄霸天下。”   王肃观胡说八道的解释着,半真半假,是非颠倒,听得宫欣也分不出虚实来。   只是宫欣已经摸清了王肃观的性子,不肯全信,看着王肃观,疑惑的道:“他们的火器应该是大炎帝国生产出来的,可是大炎帝国从不将火器向其他国家出售,你如何能够说服他们?”   王肃观本来就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想过这些问题,他真正的目的是去见贝世勋的儿子,让他们保证不向云州用兵,自己一次性给他们一百支单发火器。   如果谈妥,再搞定大合帝国的话,那云州将高枕无忧,待快速发展之后,只要有了足够的势力,到时候真正面对大盛帝国,也无所惧。   只是,王肃观始终想不通,贝世勋的儿子便可以代表大盛帝国做出这个保证吗?   其实,他心中早有一个最坏的打算,那便是贝世勋根本就无心谈判,只是想在谈判的时候抢夺自己带过来的这批火器,解决燃眉之急,再根据火器自己开发制造。   然而,他毕竟抱着侥幸心理,这个买卖一旦谈妥,对云州来说,将有无穷无尽的好处,他必须冒险前来,见一见这贝世勋的儿子。   “山人自有妙计。”王肃观哈哈一笑,跟宫欣打了个马虎眼。   宫欣眼波如水,愤愤然的看着王肃观,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为大丰帝国殚精竭虑,我看在眼里,心中也很钦佩,可你这人一点也不像个当官的,倒像个兵痞子,真让人头疼。”   王肃观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笑起来,道:“欣儿,你这么说我,真让我受宠若惊,我看这样吧,你以后也别回去了,在我身边当差吧,宫里能给你的,我王肃观也能给你,宫里给不了你的,我王肃观照样能给你,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供我驱使吧。”   “做梦!”宫欣脸一般,满脸胡子吹的飘扬起来,道:“你这么说话,是我听见也就罢了,如果传到帝都,每一个字都能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王肃观冷笑一声,傲气一生,凛然道:“放眼天下,有几个人值得我王肃观尊敬?人的尊敬不是别人赐予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宫欣看到王肃观如此气势凛然,不由有些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很不服气的道:“你说这话,真是大胆之极!王肃观,你可还将皇上放在眼中?”   王肃观再也忍不住了,景泰在他心中是个刺,他仿佛被这个刺给深深扎了一下,怒喝道:“景泰老匹夫,他在我眼中就是个禽兽!我王肃观从不尊重禽兽!”   此言一出,别说是宫欣傻眼了,就连马车周围的侍卫及武不折等人,也傻眼了,不知是什么事情让王肃观如此生气。   第二百七十七章 :飞来横祸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宫欣爆喝出声,气得浑身发颤。   “大逆不道?!”王肃观冷笑一声,既然不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那决不能让宫欣回到景泰的身边,他无所顾忌的道:“你知道吗,我和婉怡的孩子是被谁给害死的,就是景泰上次北巡的时候害死的,婉怡因此无法生育,久治不愈。”   若不是周围有侍卫在听,王肃观只怕连苏婉怡险些受辱的事情都要说出来了。   “还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关子镇屠城事件的幸存者,不光是我,那无常山庄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关子镇屠城之事中幸存下来的。我反问你一句,这样一个残暴荒淫,嗜杀成性的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尊敬,他除了生的好,连只狗都不如。”   王肃观的对景泰积郁已久的怒火在此刻彻底喷发,不过他的话还是有些话说八道的成分,阎罗殿本来就是个反抗朝廷的势力,他这么一说,倒像是被景泰逼得走投无路的人的容身之处。   宫欣面色惨然,蜡黄的皮肤后面只怕已经面如白纸也说不定。   她目光黯淡,宛若痴呆,再也没有一点反应。   王肃观叹了口气,定了定神,心道:“她所坚守的一切只怕要破碎了,她在皇宫长大,也怪可怜的。从今天起,但愿你能长大,到时候记得谢我,再这么愚忠下去,你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了。”   王肃观看她良久都没有一丝反应,无神的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看的王肃观叹了口气。   王肃观的伸手去推,一触之下,只觉得宫欣的手冰凉的可怕,而且她一向守礼,这时竟然不避讳王肃观接触,可见王肃观的一通乱骂对她影响之深。   车轱辘不停的转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死寂之中一般,再无半点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肃观心头顿时不安起来,宫欣可别被自己的几句话给气死了才好。   这时,马车停下,常珊珊上了这辆马车,不冷不热的看了王肃观一眼,道:“你没事发什么神经,害的大家都不安起来。”   王肃观想要回应两句,可看到宫欣的神色,心中一软,离开了这辆马车。   “替我向她道歉。”王肃观轻轻说了一句,骑上了马,当先奔去。   高琼放心不下,也纵马跟了上去。   王肃观顺着大路一直狂奔良久,停在一处山坡之上,俯瞰着远处万里河山,心中忽然有些烦乱起来。   “高琼,你说,我刚才对宫欣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肃观知道跟上来的是高琼,开口问道。   高琼策马走了上来,与王肃观并立在高山之上,目光深邃,望着浩渺无际的天地,茫然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肃观一愣,醒悟过来,高琼指的应该是自己为何会对宫欣如此在意,以他行事果决的风格,就算一刀杀了宫欣,也不是做不出。   “我不知道。”王肃观茫然的摇了摇头。   王肃观的脑中忽然浮现一张颜瞬如花的俏脸,竟是他在前世的初恋情人的容颜。   他心头一震,心中酸涩难过,那是他永远的遗憾。   她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很纯真,很坚持,很善良,也很可怜!   在王肃观当兵去的那一年,她心脏病复发,红颜早逝。   在王肃观一生的长河中,这只是个小插曲,不过却最令他刻骨铭心。   “莫非我喜欢上了她?”   王肃观摇了摇头,将这个荒唐的想法摇出脑外。   “你智慧超群,怎么会不知道呢?”高琼收回目光,看了王肃观一眼,问道:“宫欣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该早日把他处理了。赵一毛和钱二两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揣摩你的心意,为你排除异己,其实,你只要看他们怎么做,或许便能够找出自己想怎么做。”   王肃观心头一震,敢情高琼实在暗示自己,刚才出了这样的事情,赵一毛和钱二两会对宫欣下手。   王肃观刚要勒马回去阻止,但又想到了什么,缓缓闭上双目。   他沉默着,任天南海北的风从身边吹过,任亘古永存的日光洒落在身上……   “高琼,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说无妨。”   王肃观忽然开口。   高琼一愣,毫不犹豫的脱口道:“你嚣张、霸道、自负、冲动、奸诈,罪孽深重,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有情有义,这点才是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你的原因。”   王肃观丝毫不以为忤,哈哈一笑,傲然道:“好一个有情有义,原来我是个好人。”   言罢,王肃观再不说一个字,沿来路返回。   马车之中,常珊珊在宫欣身边劝了良久,初时宫欣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在常珊珊说了一句:“关子镇屠城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十有八九如王都尉所言。他愤恨骨肉之死的心情固然可以理解,作为臣子,却也不该对你这个监军如此说话……”   宫欣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常珊珊,嗷嗷大哭。   常珊珊还以为他是个男子,被他这一抱,当真吓了一跳,可见他哭的如此伤心,又不忍推开,只能强忍着先让她抱着了。   “宫先生,你、你起来好好说话。”常珊珊红着脸蛋道。   “原来、原来他竟是这样的人。”宫欣哭的梨花带雨,将常珊珊抱得更紧了,可常珊珊悟性有限,实在不知宫欣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王肃观还是其他人。   “认清他的本来面目就好了,宫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常珊珊使劲的去推宫欣。   宫欣被常珊珊推了起来,两行清泪挂在脸上,那双桃花眼,更是娇美不可方物。   “他要是个女子,肯定能倾倒众生。”常珊珊赞了一声,顿时有些自惭形愧。   “我才不相信,也不能去相信,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背叛他,唯独我不能,而且,我必须维护他的尊严,维护他的荣誉,维护他的一切。”   宫欣说了一句让常珊珊摸不着头脑的话。   见常珊珊一脸愕然,神色也忸怩尴尬,宫欣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在常珊珊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常珊珊愕然道:“当真?”   宫欣认真的点了点头。   常珊珊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你这丫……这家伙,原来是个……”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赵一毛显得有些冰冷的声音:“常姑娘,请你先出来。”   常珊珊揭开车帘,好奇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常姑娘,你下来吧,我们有点小麻烦要解决。”赵一毛牵强的笑了笑,脸上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不过,他和钱二两的表情总是给人一种狰狞凶悍的感觉,常珊珊也没有多想。   “我出去看看,我对你非常好奇,咱们回头聊,不要再伤心了。”   常珊珊知道宫欣是女儿身了,又见她哭了出来,应该再无大碍,笑了笑下了马车。   哪知常珊珊刚下马车,赵一毛便将赶车的那个侍卫赶下车来,自己坐到车辕之上,马鞭一甩,一声“得儿驾”,马车又咕噜咕噜狂奔起来。   宫欣大感奇怪,探出脑袋问道:“出何事了,你赶着马车要去哪儿?”   赵一毛并没有回答,只是回头冲着宫欣狞笑一下,杀气腾腾的目光,看得宫欣如堕入冰窖。   宫欣心头一突,就算再天真,这时也该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大胆,可是王肃观让你这么做的?”宫欣气愤的喝道。   “宫先生,你活的够久了,何必跟我们一天到晚奔波受罪呢?我马上送你去一个地方,让你永享太平,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赵一毛大声叫道。   宫欣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泡宫欣   “你、你不要过来。”   宫欣惊慌的躲在马车之中,不敢出去。   赵一毛将马车赶到荒郊野岭,周围山高林密,四下无人,他的目的,分明是想将宫欣在这儿杀掉,为王肃观解决后患。   赵一毛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抛给了宫欣,目光冷厉的道:“喝了它,你不会有痛苦的,如果不老实,我亲自动手,将你折磨致死。”   宫欣吓的浑身都哆嗦起来了,心乱如麻,将天上各路神灵都问候了一遍,偏偏一点也不灵验。   “你……你别过来,我身上有机关的,小心害了你的性命。”宫欣如小猫一般缩成一团,无力的恐吓,赵一毛哪会放在心上。   “赶紧,我耐心有限!”赵一毛不耐烦的道。   宫欣捡起那包药粉,丢向了外面,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她喊着喊着,声音一变,带着几分哀求之气,喊道:“王肃观,你为什么这么对我,王肃观,你这个嚣张霸道的坏蛋,你的手下要杀我……”   赵一毛乃是大盗出身,早就锻炼的心硬如铁,对宫欣的呼救丝毫不理,狞笑道:“宫先生,大人刚才说的话是事实,可被你这个从帝都跑来的监军听到了,只有你死了,大人才能够安全,你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我、我知道王肃观是受害者,我、我不会向皇上说明的。”宫欣口气一转,保证道。   “你这话糊弄三岁的小孩还差不多。”赵一毛轻笑一声,目光一闪,道:“既然你不肯吃药,那我就给你一个痛快,下来吧,别弄脏了车。”   宫欣面色惨然,绝望的朝附近看着,却不由自主的往车下走去。   只是,她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狡狯,袖筒中射出几支牛毛细针,往赵一毛的脑门激射而去。   幸亏赵一毛杀人惯犯,在看到宫欣眼神变化之时已经防备起来了,身体做滚地葫芦,着地一滚,避开了那几支针,可饶是如此,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宫欣跳下马车,没命的狂奔起来。   “救命啊,杀人了……”   宫欣边跑边喊。   赵一毛重新拾起,几步追上宫欣,一把将她从肩头摁倒。   可是,在赵一毛抓到宫欣肩头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抓到了刺猬之上,手缩了回来,手掌已被刺的鲜血淋漓。   “软猬甲?!”赵一毛惊叫一声,一脚踩在宫欣的背上,挥舞着匕首便往宫欣的后心扎去。   “去死吧!”赵一毛叫道。   “滚开!”   突然传来的一声大喝,在赵一毛耳边响起,赵一毛被一脚踢开,匕首险些将自己划伤。   赵一毛定睛一看,正是王肃观来了,顿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王肃观瞪了赵一毛一眼,将宫欣扶起,并没有向宫欣看一眼,却看着赵一毛道:“你在做什么?”   宫欣早已吓的面无人色,抱着王肃观便痛哭起来。   “我、我为老爷除掉麻烦。”赵一毛迎上王肃观锋芒毕露的眼睛,直言不讳的道。   “你……”王肃观知道赵一毛忠心,也是为自己考虑,倒没办法怪他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宫欣的一把大胡子扯了下来,顺势将她头上的发髻也拆掉,“你现在看到了吧,她是我的女人,我们起点家务事,你也要多管闲事。”   赵一毛愣在原地了,惊愕不已的看一看王肃观,又看一看宫欣,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卑职该死,卑职该死,请老爷夫人恕罪……”   赵一毛真是个血性汉子,心中愧疚自责,竟然拿起匕首往自己的手臂之上斩落,看他的气势,似乎是要卸掉一条膀子赔罪了。   “住手!”王肃观喝了一声,道:“最好的赔罪方式不是自虐,而是立功,记住了!你先回去吧。”   赵一毛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匕首收了起来,向王肃观拱了拱手,告退而去。   宫欣已经被王肃观说的哭了一次了,第二场大哭相隔较短,却又在王肃观的怀中。   王肃观往她的背上一拍,仿佛拍到了刺上一般,收缩了回来,讶然叫道:“什么东西?”   宫欣从刚才的胆战心惊中回过神来,从王肃观的胸膛上退开,擦着脸上的泪水,指着王肃观道:“你……你这个大坏蛋,我、我恨死你了,扎死你活该。”   王肃观瞧她受了惊吓的样子,伤心受怕的风情惊心动魄,不由眼前一亮,旋即又自我鄙视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你想恨就恨吧,恨完了咱们再走。”   “你……”宫欣气得直翻白眼,看到王肃观的手被扎出了血丝,可还是不解气,幸灾乐祸的骂道:“就该扎坏你的臭手。”   王肃观有意逗一逗她,便道:“你干脆说扎瞎我的眼睛吧,我曾不小心看到过不该看的东西。”   “你……”宫欣再也不理这大坏蛋,转身便走,心中委屈不已,泪水又簌簌而下。   王肃观摇了摇头,追了上去,想要去把宫欣拉住,可已经领教过她身上长出的刺,不再再碰她,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道:“欣儿,你……”   王肃观本想再说几句话挑逗一下她,哪知她哭的如此伤心,取笑的话也收了回去,正色道:“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皇上好,皇上呱呱叫,我身为臣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皇上的不是。”   宫欣气道:“你愿意说别人的不是是你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关系,快让开!还有,想道歉就道歉,不想就免了,不要说的那么勉强,好像我逼你似的。还有,求你不要再拐弯抹角的骂皇上了,行不行,王大都尉,呱呱叫的那是癞蛤蟆,皇上可是真龙天子。”   王肃观并没有拐弯抹角的骂皇上,没想到宫欣会这么想,他忍着笑道:“这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做臣子的,为皇上忠心耿耿的办事,也就偶尔发点怨言罢了,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宫欣白了他一眼,想起王肃观说的他的骨肉都因景泰而死,神色一松,道:“但愿真如你所说的,否则……”   王肃观看她神色松动,忙装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虽然为皇上办事,为大丰帝国办事,恪尽职守,剿灭红巾军,但我终究是一个平凡的人,我有七情六欲,我懂得爱恨,难道我的孩子因景泰而死,我说一点怨言都不成吗?况且,你瞧,我都被你扎伤了。”   宫欣朝王肃观的手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道:“那是你活该,谁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才扎的这么浅,算你运气好。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王肃观大叫冤枉:“我啥时候对你动手动脚了,只是安慰你,去拍你,没想到拍到了刺猬上。”   宫欣“噗嗤”一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瞪了王肃观一眼,背过身子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了。   她忽然回过头来,郑重的望着王肃观,幽幽的道:“王都尉,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懂得爱恨,只是……”   “只是什么?”王肃观看到她神色好转,心中也松了口气,笑道:“只是你对公主的忠心,对皇上的忠心,比对我的感情更加深厚?”   “不要脸!”宫欣刚给了他好脸色,哪知王肃观竟然蹬鼻子上脸,气得瞪着他道:“你刚才跟那个坏人说我是你的……以后不许再提,不然小心进宫当差。”   王肃观咧了咧嘴,从宫里出来的人,说起话来还真是与众不同,连威胁都这么有趣。   “那正好,我进宫当差,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就能够及时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王肃观无比郑重的说着,心头暗笑,你个小丫头片子,等我将你泡到手,就算让你去景泰身边卧底,你也得心甘情愿,哼哼!   第二百七十九章 :真的是龙珠   ?   宫欣对王肃观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如果她武艺高超的话,真想揍王肃观一顿。   “王都尉,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一个女孩,又才十五岁,清清白白,你再这么说,教我以后如何做人?”   宫欣带着几分央求的口气道。   王肃观想想也是,虽然宫欣很纯真,很坚持,很执着,很有原则,当然,很美丽,很圣洁,但她毕竟才十五岁,是个女儿家,带着功利的目的去泡她可不太好。   他自我鄙视了一下,心情收拾起来,正色道:“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那想的你反应这么大。咱们回去吧。”   “我还没原谅你呢,不回去。”宫欣倔强的道,“回去了又被你的手下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这是在跟我撒娇吗?”王肃观自恋的想,当下正色道:“那你想怎么样,总不是要在这儿搭一座茅庐,做那山中隐士吧。跟你说句实话,我这个人有点懒,种地可不行,我猜你也不会耕种织布吧。”   听王肃观的意思,倒是要与宫欣男耕女织。   宫欣恨得牙痒痒的,气道:“谁要跟你男耕女织,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有夫人的人了,整天这个样子,成什么话。”   王肃观笑了笑,无奈的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倒是说个话啊,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得到,我王肃观都能飞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宫欣对王肃观中秋飞天之事也有所耳闻,听闻此言,眼前一亮,道:“那好啊,你带我飞上天去,我就原谅你了。”   “中秋飞天”王肃观可准备了好久,如今这荒郊野岭,想要飞上天去,哪是那么容易的。   王肃观有一种抓狂的冲动,他耐心本来就不好,将手上的伤一包裹,走到宫欣的眼前,二话不说,将宫欣一把抓起,放到自己的背上,转身便走。   “你、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宫欣又羞又气,抡起粉拳便向王肃观的肩上着落。   “双脚离地,不久飞起来了。我满足了你的愿望,咱们回去。”   王肃观背着宫欣,无比霸道与强势的走到马车旁,将宫欣扔进马车里,亲自驾着马车离开。   宫欣都把这无礼的家伙问候了多少遍了,偏偏这家伙皮粗肉厚,防御实在太厉害,她所有的攻击都像是撞到海绵中一般。   与众人汇合之后,一众人看到原来一直躲在王肃观身边担任监军的大胡子是个女儿身,一时都有些转不过弯来,甚至心中还有些鄙视王肃观,好端端的,你想带女人身边,就光明正大的带着好了,干嘛又将她扮成老爷子带在身边。   不过,他们对宫欣的态度,做出了非常诚恳的改变。   宫欣初时对这种改变还大惑不解,但听他们都称呼自己为夫人时,一切都明白了。   敢情这帮臭家伙真将自己当成王肃观的夫人了。   宫欣又羞又气,简直无地自容,不过心中却非常纳闷,这帮侍卫到底是什么人,对王肃观身边的人可谓无比尊重,但对朝廷监军却无丝毫敬重之意。   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让宫欣心头有些不安的感觉。   王肃观,到底是什么人?   她重新将这个想法搬了出来。   这么走走停停,路上耽搁,九月初一傍晚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大雾山下的桃花镇。   桃花镇外的桃花林,在整个大盛帝国,都是小有名气,每逢春暖花开的时候,总有不少人文骚客来此吟诗作对。   桃花镇也因这旅游业的甜头,比较富裕,不少人做些小本买卖,倒也能够太平度日。   只是这几日,深秋的桃花镇,却再次客似云来,有不少人入住。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住在桃花镇的人,并非文人骚客,而是凶神恶煞之辈。   武不折先行探路,将桃花镇的情况说了一遍。   “看来这贝昭玥娇贵的很啊,竟然来了这么多护卫。”   王肃观笑了笑,忽然神色一动,暗道:“如果他带这么多人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对付我,我该如何应对?”   “安全起见,不能去桃花镇,常姑娘,将地图拿来。”   王肃观向常珊珊伸手要道。   常珊珊将地图拿出来,在王肃观面前平铺好,王肃观仔细的一看,只见大雾山周围全是平原,不过大雾山下,却静静流淌着从大合帝国斜插而下的萨洛尔河。   浔河,便是萨洛尔河的一处分支。   “这大雾山上有没有寺庙道观什么的?”   王肃观问道。   “大雾山顶,有一处道观,名叫真武观,供奉的是真武大帝。”   武不折回应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上真武观借宿去。”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笑道。   武不折似乎猜出了王肃观的用意,摇头道:“大人,这么做,恐怕不妥,如果贝昭玥对咱们有什么歹心,咱们去了大雾山,将被困死在其中。这大雾山上,三面是悬崖,只有桃林这边有条出路,实在不宜深入其中。”   “难道你忘了,咱们可以飞吗?”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   武不折双目一张,连连点头。   “另外,在大雾山下的萨洛尔河找条船,如果有意外,咱们就走水路。”   这一宿,他们又在大雾山下扎营,待休养好之后,次日再上大雾山,好好准备。   王肃观又在和宫欣、常珊珊玩“斗地主”的纸牌游戏,那二人哪是王肃观这种牌王的对手,总是被炸个头晕目眩。   这时,一阵熟悉的异香传来,常珊珊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皮直打盹,牌从手中掉落,晕了过去。   “迷药?!”王肃观醒悟过来,心头暗惊,一把捂住宫欣小巧的琼鼻嘴巴,压低声音道:“屏住呼吸,是迷药。”   宫欣将王肃观的手推开,气恼的道:“我体内有银线盅,不怕迷药。”   王肃观心头暗赞一声,这家伙还真浑身是宝,软猬甲,机关毒针,又有银线盅。   “那块装晕吧。”王肃观一把将宫欣摁倒,栽倒在马车中。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闪上马车,一把抓起王肃观,大步而逃。   宫欣立刻醒了过来,跳下马车,指着那道黑影大叫:“快来人啊,你们的老爷被抓走了。”   武不折和高琼先后奔来,一问之下,吓了一跳,手脚冰凉。   “高琼,你在这儿守着,我追上去。”武不折吩咐了一句,脚下生风,快步追了上去。   王肃观被那黑衣人扛在肩上,心头实在好笑不已。   这家伙分明就是个女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做那劫人的买卖。   这个时候,只要王肃观想,匕首直接扎进黑衣女子的后心,给她一个透心凉。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背后有没有其他主使人,便忍着颠簸之苦,让她扛着自己跑。   正在此时,又一个黑衣女子拦在路前,喝问道:“三妹,不是让你去通知他吗,你怎么连人也劫来了?”   那被称为三妹的女子道:“我看二小姐想他想的那么苦,就将他抓来了,让二小姐当面见他吧。”   王肃观心头巨震,听她们的口音与话语,莫不是刀如天手下的那三个ling儿。   她们怎么来大盛帝国了?   “笨蛋,你还不了解二小姐的心思吗,咱们弄丢了他的龙珠,让二小姐怎么见他?难道又被他训斥?”   那黑衣人又道。   王肃观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那颗夜明珠竟然真的是龙珠!”   得龙珠者得天下,到底是谁将龙珠抢走了?   王肃观就要睁开眼睛询问真相,可怕一问之下,这二人都一走了之,到时候肯定见不到刀如天。   “那现在怎么办,我刚才为了抓他,将他迷晕了。”   三岭儿将王肃观像让麻袋一样扔在了地上。   王肃观被摔的七荤八素,心头大骂起来:“等我见到了小如,让她将你们嫁给方老三、黄大力,啊呦,痛死我了。”   第二百八十章 :你杀了我吧   “那现在怎么办?我都把他带过来了,总不能扔这儿不管吧。”   三岭儿摘下面罩,苦着脸道。   “这样吧,将他叫醒,然后告诉他让他小心,别去桃花镇就成了。”   说话这人,正是大玲儿。   大玲儿说着便往王肃观的身上踹去。   王肃观立刻就火了,一跃而起,喝道:“我不是沙袋!”   大玲儿和三岭儿吓了一跳,均退到远处,拔出短剑来望着王肃观。   “你、你没晕?”三岭儿惊道。   “刚才没晕,现在被你们又摔又踢的,晕了。”王肃观翻了翻白眼,若非她们是刀如天的属下,真有心教训她们一顿。   “怎么可能,你弱的跟小鸡似的,我的迷香为什么不能把你迷倒?”   三岭儿毫不客气的道。   “我、我弱的跟小鸡似的?”王肃观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好歹也是杀过景泰全身而退,砍了他半只耳朵的人,怎么在三岭儿眼中弱的跟小鸡似的。   “不是我说的,是二小姐说的。”三岭儿看了王肃观一眼,冷冰冰的道。   王肃观这才释然,在刀如天面前,整个云州的红巾军加起来都弱的跟小鸡似的,自己被她这么说,倒也不为过。   “小如呢?带我去见她。”王肃观吸了口气道。   “你还有脸见二小姐?”大玲儿当场便火了,挥舞着短剑喝道。   “我见她不是跟她谈情说爱的,是跟她算账的,快带我去见她,偷走了我的龙珠,我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看我不打的她满地找牙。”   王肃观知道如果自己服软,就算这二人带自己去见刀如天,刀如天也不一定会见自己,唯有比刀如天更强势,说不定她会主动跑出来见自己。   哪知王肃观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咔嚓一声,身边一棵大树被劈断,朝自己当头砸了下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不过大树倒下,周围有不少树木支撑,他轻易避开了。   “王肃观,你说什么?”   一位女子轻喝道。   只见她一身黑衣,明艳照人,脸上满是愠怒之色,正是刀如天。   “小如!”   王肃观心头大喜,本想逼两位ling儿带他去见刀如天的,刀如天一听这番话,没准儿就寻来与自己主动吵架,哪知他话还没说完呢,刀如天就真的出现了。   转念一想,想来刀如天应该知道自己的下落,很想见自己一面,所以才暗中尾随,其实她一直就在暗中才是。   “小如也是你叫的!”   刀如天怒气勃发,目光锋利,俏丽的容貌再无往常那嘻嘻哈哈的表情,看得王肃观后悔不已。   “水玉罗刹,你终于肯出来了,我的夜明珠呢?”   王肃观板着脸,装出一副不认识刀如天的样子道。   一见王肃观这种态度,刀如天的心都要碎了。   “是我弄丢的,你杀了我吧。”刀如天的脸白的有些可怕,将手中的短剑抛了过来。   王肃观毫不客气的将短剑拿了起来,在手中比划了两下,朝刀如天一步步的走去。   大玲儿和三岭儿捏了一把冷汗,她们可是直到刀如天对王肃观的一片深情的,只怕小姐心寒之下,真的不想活了也说不定。   “住手!”   大玲儿闪身而上,挥剑拦在王肃观身前。   王肃观刚想说话,哪知刀如天如一阵风一般袭来,一把抓起王肃观,又如一阵风的离开了。   大玲儿和三岭儿吓了一跳,刀如天的举动,分明是不想让她二人插手,所以才带走王肃观。   “王肃观,王大爷,王都尉,二小姐一向性子高傲,你可千万别相信他说的,要是你对她动手,我们把你抄家灭门。”   大玲儿和三岭儿面面相觑,心中直打鼓。   王肃观被刀如天带到远处,心头暗笑:“这丫头,功夫高的像鬼一样,我哪敢杀她,被她杀了还差不多。”   刀如天仍旧寒着脸,看着王肃观手中的短剑道:“我就站在这儿,你现在来杀我吧。”   “你的武功比我高,要是你反抗,我有九条命也不够你砍。”   王肃观故意试探着道。   刀如天面色惨淡,心头不由闪过与王肃观争吵时那温馨的场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真没想到王肃观竟然这么恨自己。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反抗的。”刀如天的话,让王肃观感觉到了心死的味道。   “当真,我待会儿我怎么杀你,你都不会反抗?”   王肃观问道。   “他真心狠心,都不让我死的舒坦点。”刀如天心中念着,泪水在眼中打滚,可强行忍住,没有让泪珠从眼中流下来。   刀如天摇了摇头。   “那好。”王肃观得意的笑着,不过心头却紧张到了极点,往刀如天一步一步的靠近。   刀如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王肃观走到刀如天的身边,忽然将手中的短剑扔下,这么久来对她的思念与担心彻底喷发,化作满腔情义,将刀如天牢牢的包裹。   “小如,你还好吗?”   王肃观将刀如天紧紧的抱住,这次就算被她点穴,也认了。   刀如天本以为王肃观要杀她,绝望的心都快要死掉了,哪知变故来的竟然如此之快,她的脑袋简直不够用了,浑身触电,愣在原地。   “你这个笨蛋,就算一百颗龙珠,怎么比得上一个你呢?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都分不清。”   王肃观的情话化作一股股暖流,从刀如天的心间流淌而过,滋润着她受尽委屈磨难的心灵。   “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的,你要是还生气,就亲我一口吧,我绝不反抗。”   王肃观有些无耻的道。   刀如天陡然回过神来,一把将王肃观推开,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滚滚而下,心头的酸楚委屈化作满眼热泪,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你……你坏死了。”   刀如天气道。   王肃观忙走到刀如天的身边,心中虽然忐忑,但还是壮起胆子,将她再次抱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纤弱的肩膀道:“哭吧,我确实坏死了,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这个男人当的真是失败。”   刀如天的一生都在刀头舔血,连个安稳的日子都没有,何曾听过这种绵绵情话,她一颗骄傲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已彻底沦陷,被王肃观牢牢的征服。   她仿佛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量,无力、软弱的靠在王肃观的胸口,哭了起来。   良久,良久,刀如天的心中才好受了一些,与王肃观并肩坐在一段枯萎的树干之上,板着脸道:“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是分不清了,不过你的龙珠,我一定会给你找回来的。”   王肃观笑了笑,无所谓的道:“只要你把你交给我就成……”   刀如天已经恢复了常态,笑嘻嘻的挥舞其了小拳头,威胁着道:“想挨揍吗?”   王肃观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哭丧着脸道:“你刚才都说过不反抗了,这会儿又对我要使用家庭暴力了。”   刀如天的嘴角弯成了月牙,得意洋洋的笑道:“刚才是说你杀我,我不反抗,现在你又开始瞎说,又与刚才不冲突。”   王肃观壮起胆子,悄悄的牵起了刀如天的手,刀如天身子一震,立刻缩回,但并没有对王肃观使用暴力。   王肃观得寸进尺,又强行拉住她的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以后咱们真得增进一下感情,这么快就生分了,连手都不让我牵。”   刀如天很不自在,虽然很想将手收回来,但那只手仿佛出卖了自己一般,不肯缩回。   刀如天以前对王肃观的一切软磨硬泡全都免疫,此时却露出几分女儿家娇羞可人的神态,让王肃观心头好笑不已。   他忽然想起前世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正好应景,忙搬了出来,深情的握着刀如天的手,真挚而又诚恳的道:“小如,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还对小如发了脾气,让她受委屈,如今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将小如送到我面前,我一定要牢牢地抓住你的手,对你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得给这份爱加上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他们要干啥?   刀如天被王肃观的一段话彻底熔化,主动将王肃观抱住,趴在他的胸膛哽咽起来了。   “你骗我、你在骗我,可我宁愿你这么一直骗我,也不要你凶我。”   刀如天激动的道。   王肃观轻轻拍着刀如天的消瘦平整的后背,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刀如天这是主动第一次抱他,而且还如此深情,更让王肃观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也会说情话。   归根究底,小如,也是一个女孩,虽然有些不普通,女孩就是女孩。   二人互道别来之情,原来刀如天赶到六棱山投奔姐姐的时候,东方廖留下口信,他们一家子因为夹在红巾军与刀如天之间,不大好办,择地隐居去了。   刀如天无家可归,便暂时住在六棱山,哪知有一天有一帮武功绝顶的高手闯到六棱山来,要抓东方廖。   双方动手之际,刀如天手上的夜明珠暴露,被那帮绝顶高手认了出来,将其抢走。   刀如天功夫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不是那帮人的对手,只能一路尾随,找机会抢回王肃观的夜明珠。   她也是暗中偷听那帮高手谈话,才知道原来她们从王肃观手上偷出来的夜明珠竟然是传说中可以号令天下,甚至长生不老的龙珠。   刀如天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发誓要为王肃观夺回龙珠。   哪知她一路尾随,竟然追到了桃花镇中。   白日,也是刀如天暗中发现了武不折,一路跟随,才发现了王肃观。   她提醒王肃观不要进入桃花镇,倒不是看破了什么危险,而是觉得那帮高手功夫极高,又手持龙珠,难保不会有什么阴谋,那时候就散王肃观三头六臂也挡不了。   “小如,你这么对我,我要是不知好歹再辜负你,那我就连噩梦都不如了。”   刀如天心中感动,脸上有些迷醉的晕红,俏脸一板,嘟着嘴道:“噩梦有灵性,我就瞧着你连它都比不上,你这么说,可不会是故意的吧。”   “那我向你证明吧。”王肃观郑重的道。   “怎么证明?”刀如天心头一奇,暗道:“莫非他又将噩梦带在身边?”   一念及此,刀如天顿时害怕起来了,惊慌的朝附近去看。   “就这么证明。”   王肃观趁机吻上了她的樱唇,激情的抱住她,用自己的一腔热情,炽热的爱意去吻她。   只是,王肃观还没有尽兴,就被刀如天给推开。   只见她面色晕红,一副迷醉的样子,羞喜的别开头。   “色鬼,你坏死了!”   刀如天娇嗔道。   王肃观心头大喜,以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去对刀如天动手动脚,可如今久别重逢,双方情热如火,他装着胆子先是抱美人,现在又与她热吻,双方的关系无疑迈进了一大步。   “你是我的二夫人,我亲你一下怎么了,说起来,咱们还没洞房花烛夜呢。”   王肃观对刀如天的惧意渐渐消去,她再如何高傲强势,终究还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喜欢自己的女孩。   “你……你……别想做坏事!”刀如天慌了,从树干上一蹦老远,躲在远处,警惕的看着王肃观。   “做什么坏事?”王肃观笑道。   “你……嘻嘻,你是不是想挨揍啊?”刀如天恢复了镇定,亮出了那根光洁纤细的葱指。   “不想。”王肃观苦着脸道,心头非常郁闷,这让人又爱又怕的小如,什么时候才能够吃掉?   “小如,既然你姐姐隐居去了,那等咱们回到云州之后,就成亲吧。”   王肃观认真的道。   刀如天略显忸怩之态,娇嗔道:“谁要嫁给你了。”心中却喜悦无限。   她被王肃观的情话攻击的有些虚飘飘的,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又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刀如天忙跳开话题:“我要先将龙珠夺回来,没有人可以在我手上讨到便宜。”   王肃观知她一向高傲,如果她不将龙珠夺回的话,今后就算嫁给自己,也会觉得有愧于自己而抬不起头来,便没有阻止她,笑道:“好啊,小如出马,肯定手到擒来。”   “这是当然,还用你说。”刀如天白了他一眼,笑嘻嘻的道。   王肃观也跟着笑了笑,朝身边的木头拍了拍,叫道:“快过来坐下吧,我又不是真的想跟你洞房花烛夜。”   刀如天自我鼓励了一下,警惕的看着王肃观,又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仿佛忘记自己只要手指一动,王肃观就能被她制得服服帖帖了。   “夺走龙珠的那帮高手竟然也来到了桃花镇,你说他们会不会本身便是大盛帝国的人?”   王肃观故意给刀如天提了个问题,其实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又不着痕迹的抱住了她的娇躯。   刀如天心中雪亮,暗自欢喜,却没有反抗,装作不知,认真的回道:“有可能,起初我还以为他们是大丰帝国的人,为了躲避我的追杀才故意向北走,可从现在桃花镇的局势来看,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王肃观手上渐渐用力,将刀如天贴向自己的胸膛,脸上挂着若有若无得意的笑意,道:“其实,我这次是来给大盛帝国的宰相贝世勋卖火器的,照此看来,抢走龙珠的人可能是贝世勋的人。对了,你能肯定,龙珠现在就在桃花镇吗?”   “我听他们去六棱山找我姐夫的时候,还特地到处搜寻他的机关,只怕他们当初去六棱山庄,便是奔着我姐夫的机关术去的。”刀如天暗自沉吟道。   王肃观的动作越来越大,将刀如天贴在了自己火热的胸膛上,可不敢再有更大的动作了,规规矩矩的拥抱着她,道:“东方廖……不,咱姐夫的机关术一旦开发出来,无论是杀人夺命,还是攻城略地,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被贝世勋看中,只能说明这个贝世勋有眼光,那宰相毕竟不是白当的。”   刀如天沉吟着,忽然开口道:“二伶儿已经混到桃花镇了,她先前刚传来消息,说那帮人在桃花镇要做一件大事,不会是与你有关吧。”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如果是保护贝世勋的话,他们会这样回答嘛?他们都是高手,通常会有高手的骄傲,将保护人这种事情当做小菜一碟,不会说什么做大事的。莫非,他们真的要对付我?”   “跟我有关,那是肯定的,只是,他们到底是来保护贝世勋的,还是来杀我抢我的火器的,我就拿不准了。”王肃观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了。   刀如天心头一惊,从王肃观的怀抱中离开,紧张的道:“他们要杀你?”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要杀我了,只是一直抱着一个侥幸心理,想来这边会一会他们,如果他们能够答应我的条件,就算是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可是,他们要杀的是王肃观,而不是我。”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   刀如天听了个稀里糊涂,一个头两个大,黛眉蹙起,看着王肃观道:“莫非你不是王肃观?”   王肃观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刀如天的一头秀发,道:“其实,这次我只是作为幕后人,到时候武不折会以我的名义去跟他们谈判,我就扮作他的一个亲兵好了,他们是不会留意我的。”   刀如天这才释然,不过仔细一想,又紧张起来了:“不成,你还是别去了吧,他们要王肃观,不是要杀王肃观一个人,而是要杀光你们所有人,你就算扮成他的侍卫,也于事无补,到头来还是有危险的。”   王肃观看她紧张失措的样子,心头好笑,忍不住在她小巧挺直的琼鼻上刮了一下,取笑道:“你越来越像王夫人了,只是,却越来越不相信我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观景(3)   王肃观一直与刀如天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天快放亮,方才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次日晌午,王肃观平躺在柔软的草地之上,可是刀如天已经不知去向。   王肃观怅然若失,拾起身来,只见眼前的大树上用剑刻着几个入木三分的大字“偷马贼,我在看着你哦,嘻嘻。”   王肃观仿佛看到了刀如天写这句话时的表情,自己被逗的笑了起来。   可是,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在看着我,是警告我不要和常姑娘、欣儿眉来眼去,还是说她在我身后保护着我,不会让贝世勋伤我?”   王肃观哈哈一笑,只怕刀如天说不出别让自己别和女人眉来眼去的话,八成是说她会保护自己什么的,只不过她已经很给自己留面子了,只说她在看着自己,没有说其他的。   王肃观哼着小曲,原路返回,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回到原来的营地。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要在清晨动身前往大雾山真武观的,只是王肃观被劫走了,他们谁都难以安心,没有了主心骨,哪能往真武观动身。   武不折追着黑衣人,一直追到了大玲儿和三岭儿,也放下心来,他可不会笨到去打扰王肃观的好事,况且王肃观与刀如天呆在一起,那更是安全之极,他也就独自返回,将消息告诉众人,让他们安心。   当然,武不折等人都认定宫欣是王肃观的女人,不能将王肃观与刀如天在一起的消息告诉她,可这让宫欣不安了一宿。   当然,她可不认为自己对王肃观有男女之情,至少相处了这么久,王肃观虽然霸道无礼,有千般不是,但也不愿让他客死大盛帝国。   王肃观一回来,立刻下令拔营起寨,带着行李向真武观走去。   一行十数人向真武观赶去,路上碰到不少形迹可疑的人,依王肃观前世经验来看,肯定是贝昭玥早就安插好的负责暗中监视的人。   踪迹,在他们往真武观走去的时刻,便已经泄露。   王肃观中途歇息了片刻,让所有人都全副武装,拿好火雷,背着凌霄云研究出来的改进过的十连发的机关匣,同时还发给每个人一个王肃观发明的神秘背包,再次向真武观走去。   来到真武观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   又累又饿的队伍向真武观捐了银两,被安排住下,这才开始休息。   王肃观亲自在真武观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看来贝昭玥只将上山的路封死了,并没有想到王肃观会反其道而行之,自寻死路跑到真武观来。   王肃观又往真武观后面的悬崖和萨洛尔河观看了一番,一切都如他计划的一般,他也放下了心来。   他刚要回去,忽听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或许是刚才一直见到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他没看清楚身后到底是谁,出手向身后抓去,一个擒拿,已将来人制伏。   只是,被他一招擒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宫欣。   王肃观让赵一毛和常珊珊去办另外一件大事,宫欣唯一可以说话的人常珊珊不在,她百无聊赖,连自己都不知道,对王肃观依恋的很,不见他的身影,便主动找来。   哪知她还没有走到王肃观的跟前,便被他抓住了。   “啊呀!”宫欣尖叫一声,惊慌失措的道:“你……你做什么?”   王肃观一惊,忙将宫欣放开,连连作揖赔礼:“我……我,刚才有个刺客刺杀我,我还以为你是那个刺客。”   宫欣信以为真,担心的问道:“这么快就有刺客了,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离开?”   王肃观忍住笑,正色道:“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对策了。”   西边,红霞满天,映的整个世界一片通红。   大雾山没到清晨,便会大雾漫天,如今黄昏时分,没有一丝雾气,整个世界都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王肃观一步一步的走到悬崖边,坐了下去,定睛一看,只见对面不知名的山上,长满了银杏树,如今到了深秋时分,金黄橙亮的银杏叶铺了厚厚一层,遍地皆是,大自然的美丽,简直惊心动魄。   宫欣一直忐忑的望着王肃观,过了半晌,方才将目光从王肃观宽大的背影上移开,顺着王肃观的眼神去看,顿时被远处的美景惊呆了。   “好美啊!”   宫欣大赞一声,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走到王肃观的身边,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坐了下去。   王肃观回头看了宫欣一眼,只见她容颜绝世,清丽无双,纯真的美丽,简直惊心动魄。   他自认为见过不少美女了,无论前世今生,但从没有一个美女能够给他这种感觉,宫欣就像是个圣洁无双的仙子一般,让人不敢亵渎。   “确实好美啊!”   王肃观笑呵呵的赞了一声。   宫欣却没有注意到王肃观就是在赞她的容貌,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点头道:“是啊,好美。”顿了一顿,她忽然想起什么,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树,是传说中的金钱树吗?”   王肃观哈哈大笑,在宫欣的肩头轻轻一拍,点头道:“那确实是金钱树,以后缺钱花了,就来找我,我去给你建一点金叶子花。”   宫欣看到王肃观那可恶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花,怯怯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树,你也不用笑话我,我从小便在宫里长大,长这么大,离开帝都的次数,才三次而已,没见过也很正常嘛。”   王肃观叹了口气,笑道:“你以后真该去各处走走了,省得闹笑话,连咱们脚下的土地是圆石方都不清楚。告诉你好了,那是银杏树,银杏树叶本来是绿色的,可一到这个世界,便会变成金黄色,那片银杏林看起来美丽,不过却非常臭,要是到跟前去,反而感觉不到美了,用一句比较粗俗却富含哲理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   宫欣若有所思的笑道:“你说话还真是奇怪,对了,你到底是哪儿人,关子镇那种地方,出不了你这种人才。”   王肃观虚荣心大是满足,道:“我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不过你说的很对,关子镇是出不了我这种人才的,不过,我想再加一句,整个大丰帝国,也出不了我这样的人才。”   宫欣看他神采飞扬,自信满满,跟着笑了笑,道:“莫非你不是大丰帝国的人?”   王肃观怕这丫头打破沙锅问到底,便随口回应道:“其实我是从逍遥岛出来的。”   宫欣那秀气的眉毛蹙起,摇头道:“逍遥岛,我没去过啊。”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伸了伸懒腰道:“你要是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带你去,要是多叫你声,别说是带你玩逍遥岛了大盛帝国、大合帝国、大阳帝国、大炎帝国、大丰帝国,就算玩遍天下,也不成问题,当然,前提是咱们有钱去玩。”   宫欣听得神驰移动,脱口叫道:“王大哥,我叫你王大哥,你带我去吧,我好想跟着你到处去玩。”   “叫我哥的人人多了,再加声更好听的吧。”王肃观笑道。   “不叫了。”宫欣俏脸一板,不悦的道:“你这人怎么又这么赖皮了,我哥可是……我叫你哥,其实很给你面子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想当我哥呢,偏偏你就不知足。”   天边,白云如山,通红的落日映照在宫欣白玉无瑕的脸上,她整个热如沐浴在光辉之中,圣洁自然,宛若仙女。   “好,我知足,随你吧。”王肃观看笑了笑,或许是被宫欣的气质容貌所吸引,不由自主的朝她走近了两步,见她娇美不可方物的容颜,他忽然有种心跳加速,几乎窒息的感觉,心中叹息道:“在我泡她成功之前,快要被她征服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上山来吧(4)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初三,王肃观腰悬长剑,背上背着一个自制的背包和一杆用黑布包着的火器,扮作武不折的亲兵队长,在真武观等着。   贝昭玥虽然约定在桃林中见面,但王肃观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人掌握主动权。   侍卫拿着贝叶和云佑当初留下的信物去山下桃花林见贝昭玥,请他来真武观见王肃观。   过了两个时辰,山下终于来了三个身影,其中之一正是王肃观的侍卫,另外两个却是贝叶和云佑。   侍卫的脸色很不好看,想来是受了不少的气。   武不折去见云佑和贝叶,只听的二人不断的埋怨王肃观架子太大,让堂堂贝宰相的儿子竟然爬山来见一个小小的草寇。   武不折火了,给云佑和贝叶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将他们赶走了,让贝昭玥亲自上来来见他。   贝叶和云佑倒没有料到武不折这么强悍火爆,弄了个灰头土脸回去了。   其实,这都是王肃观授意的,如果在谈判之初,己方便表现出胆怯的一面,对方肯定更加贪得无厌,提出更多无理要求,况且,王肃观已基本认定贝昭玥是奔着自己的火器来的,根本无心谈判,对他自然没什么礼代之心。   一场谈判,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局面开场,双方都始料未及。   贝叶和云佑离开了,将武不折强势的话带给了贝昭玥,贝昭玥乃人中翘楚,双方约好的在桃花林见面,为此他已经准备多日,哪知武不折竟然会忽然变卦,让他前去赴约,这样一来,他所布下的局将会遭到破坏,而且,他自视甚高,可不认为对方有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资格,哪肯去赴约,又派遣杯也是云佑去将武不折请下来。   如此一来一往,一往一来,竟连过了两日。   王肃观本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他都有心带人杀下山去,将贝昭玥这家伙给擒拿上山,耀武扬威一番,只是理智告诉他,贝昭玥之所以选择在九月初三见面,一定是有理由的,他拖不得,一定会先妥协。   果然,在九月初五的下午,浩浩荡荡的五十多人,从大雾山下爬了上来。   王肃观正悠闲的躺在真武观的悬崖处晒太阳,当然了,身边还有个黏着他的宫欣。   一听到贝昭玥终于忍不住了,王肃观不由大喜,忙将装备穿好,扮作武不折的侍卫去见贝昭玥。   当然,他可不能带着宫欣去听自己的秘密,不过还是放心不下将她一个人留在真武观,便派高琼和其他侍卫留守,一来保护宫欣,二来看护藏在真武观的火器,与钱二两、武不折三人去见贝昭玥。   三个人,面对三十几人,饶是钱二两和武不折见过各种场面,此刻还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心中没底。   只是,在王肃观见到贝昭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贝昭玥,三十左右,一张国字脸,面如刀削,棱角分明,双眉入鬓,凤眼明亮,竟和他王大都尉长得有几分神似。   不仅是王肃观,就连武不折和钱二两也同样有这种感觉,贝昭玥和王肃观长得很像!   不过看年纪,贝昭玥明显要比王肃观大十岁以上,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成熟稳重的气息。   王肃观与钱二两都帽子,将帽檐压低,贝昭玥倒是没有见到王肃观的真容。   贝昭玥成熟冷静,虽然被王肃观摆了一道,但脸上看不出丝毫怒气,正容来到了三人面前。   “阁下便是贝宰相的长子贝昭玥?”武不折面沉如水,淡淡的问道。   贝昭玥嘴角露出的淡淡的笑容,颔首道:“不错,在下正是贝昭玥,兄台是?”   “阎罗殿白殿堂主兼执法堂堂主武不折,能够给你想要的东西的人。”   武不折毫不退让的道。   贝昭玥心头恼怒不已,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暗道:“派一个堂主跟我谈不准入侵云州的事情,真是可笑!”   “双方约好九月初三在桃花林见面,你们迟迟不到,我还以为要爽约呢。”贝昭玥不咸不淡的道。   “贝公子说笑了,此事关系重大,我们怎么会有不赴约的道理,只是我深入大盛帝国,可必须小心行事,就如贝公子在桃花镇中布置了不少高手一样,有备无患。”   贝昭玥嘴角一抽,暗道:“难怪王肃观会派你来跟我谈判,果然有一张利嘴,若非我要尽快做那件大事去,我有信心跟你一直耗下去,耗到云州被进攻。”   “武堂主说笑了。东西呢,你们带过来了吗?”贝昭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该见到的时候,你们自然会见到的。”武不折打了个马虎眼。   贝昭玥笑了笑,没有回话。   武不折邀请贝昭玥坐到悬崖边,一起望着悬崖对面的银杏林,也开门见山的问道:“贝公子,你又如何保证不向云州用兵呢?”   “我无法保证。”贝昭玥自嘲一笑,挑着眉毛道:“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父亲,也无法保证!”   武不折脸色一沉,冷笑道:“这么说来,贝公子当初要见我们的时候,便是消遣我们来着?”   贝昭玥的脸色仍然不变,平静的道:“有些话,就算是说给你听,也无妨。我贝昭玥无法跟你保证,不过,三国联兵,讨伐大阳帝国,是志在必得,没有几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结束,就算结束之后,想必此次讨伐,也要几年的功夫休养,才能够恢复过来,对云州用兵,你们可以打消这个疑虑。”   王肃观听他说完,很有节奏的干咳了三声。   贝昭玥奇怪的朝王肃观看去,因王肃观是站在一旁,又戴着帽子,只能勉强看到他的下半侧脸,不过心头一奇,暗道:“这个人长得很眼熟,莫非另有来历不成?”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个提议,由我阎罗殿与你贝家结盟,同盟关系,十年足矣,十年之内,你们贝家有难,我阎罗殿必定鼎力相助,相反,我阎罗殿有事,贝家也不能袖手旁观。”   武不折提议道。   贝昭玥心中冷笑:“他这是要将我贝家拖下水,与大盛帝国分离开来,想利用这个同盟关系来牵制我们,同时也是为阎罗殿拿到了一把保护伞。”   “这种同盟关系,如何做的了真,说句实话,今天就算结盟了,明天照样可以反悔。”贝昭玥自然不情愿了。   武不折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道:“双方既然结盟,那就得拿出点诚意出来,你们需要火器,我们需要贝家牧场的良驹,一杆火器换一匹良驹,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也不算过分。”   贝昭玥笑了笑,道:“我可不知道你的火器是否值我贝家的一匹良驹。”   王肃观心头暗怒:“我要是将火器拿出来,你人多势众,直接抢走了,还谈个屁。”   “你的意思是,要先验货了?”武不折嘴角一抽,冷笑道。   贝昭玥又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明显默认了。   武不折点了点头,颔首道:“如此也好,不过,验货,应该放在后面才是吧。合作,贵在至诚,如果咱们彼此不相信,我就算给你一万支火器,完全可以滥竽充数,而且,你也可以用病马、伤马、瘦马来搪塞我们不是。”   说话之间,钱二两将肩上用黑布包着的火器拿出,只听的咔嚓一声,一声炸响,硝烟弥漫,子弹如惊天长虹,破空而去,在一丈开外的一颗大树上留下一个蛋孔。   贝昭玥的人马双眼一亮,这便是传说中当世威力最强的火器!   如果他们与这种火器单挑,有几成的胜算?   众高手被火器之威深深的震慑住了。   武不折接着刚才的话道:“结盟成功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手中的火器,都有这种威力。”   “那你们这次北上,带了多少火器来?”贝昭玥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夺宝   “二小姐,贝昭玥身边的高手都撤走了,要动手的话,就得趁现在了。”   二玲儿潜伏多日,监视着贝昭玥,终于见到贝昭玥带着大批高手上山了,贝昭玥下榻的地方,防守空虚。   “那三个老家伙呢?”   大玲儿不安的问道。   “全都留下来了,应该是在保护龙珠。”   二伶儿秉道。   大玲儿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凝重,不安的望着刀如天。   刀如天目光一闪,甜甜一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那现在动手,我先去找那三个老家伙,将他们缠住,你们三个拿到龙珠之后,立刻上大雾山,将它还给王肃观,记住,就算你们命丢了,龙珠也不能丢。”   三女同时点了点头,可想起那三个老家伙的手段,兀自心有余悸,刀如天可不一定能够从三人手中全身而退。   ******   朦胧夕阳,洒落在宁静的桃花镇,那破败的庭院,越发静谧。   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下,光着膀子赌的兴起。   忽然间,一道黄色倩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墙头,面沉如水,目光冰冷,正是刀如天到了。   “又是你!”   三人老人同时转过头来,再无刚才嬉闹的目光,眼中杀意闪烁。   “出招吧,本姑娘今天要破你们的三才怪阵!”   刀如天身形一动,已然欺到了三人面前,挥掌向三人劈去。   “好狂的口气!”   一人狂笑一声,出拳向刀如天轰了过来。   哪知刀如天竟不闪不避,任由那老汉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   刀如天全身大震,如遭雷电,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老汉又惊又惑,这女子的功夫果然厉害的有点夸张,竟然挨了自己一拳,可是她为何要挨自己一拳呢,凭她的功夫,完全可以轻易避开。   就在此时,他明白了。   刀如天的手腕一翻,一把抓住了老汉的手腕,另一只手亮出一柄短剑,只听得一声嗤响,老汉的咽喉激射出一道血箭,老汉被当场斩杀。   她,竟然拼着挨老汉一拳,为的就是找准这个时机,先杀一人,破了他们的三才怪阵。   水玉罗刹,果然非同一般!   “老二!”   另外两个老汉骇然大惊,如疯似狂的向刀如天扑了上来。   他们拳影翻飞,凶猛狂暴的力量冲击四方,向刀如天笼罩而去。   刀如天虽然破了他们的三才怪阵,但挨了那老汉一拳,已经收了不小的伤,险象环生。   若是她全盛之时,要杀着两个老头,不出一百招,垃圾都打扫完了,何曾如此屈辱过。   而这个时候,三位ling儿从侧面悄悄摸了进来,寻到了贝昭玥的屋中。   这间房子,环境清幽,窗口放着几株九月白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只是几株白菊像是刚栽种进去的,白菊还没有换过土来,有些萎蔫,花盆中的土也是翻新过的。   三女在屋中找了半晌,就差将地板掘开了,可龙珠还是没有找到。   “龙珠一定在这儿,不然那三个老不死的不会留下来的。”   二伶儿坚持的道,不肯放弃,继续寻找。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贝昭玥要是有意藏龙珠的话,他不一定会藏在自己的屋中,况且屋中我们已经找遍了,说明它一定不在屋中。”   大玲儿沉吟道。   “既然如此,咱们去外面的院中找,如果有翻找过的痕迹,咱们就挖开看看,掘地三尺也要将东西找出来。”   三岭儿说了一句,不等其他二女回应,自己已经悄悄摸了出去。   大玲儿也要跟出去,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目光一凝,定格在了窗台上摆放的白菊上面。   “是了,这株白菊是刚栽到里面的。”   大玲儿仿佛抓到了什么,大喜若狂,走到花盆旁边,将白菊拔掉,把花盆倒扣在了地上。   顿时,璀璨明亮的光辉,从花盆的土壤中散发出来,正是龙珠。   大玲儿再不耽搁,扯过床单,将龙珠包起来,绑缚在背上,道:“咱们快通知二小姐,撤退!”   三人刚转过小圆门,院中的守卫听到了什么动静,一人大喝道:“什么人?!”   三女虽然艺高人胆大,但也不想惹麻烦,瞥见身边有一扇小门,不由分说,便推开门躲到里面。   哪知,这间屋子里面,竟有一个一身白衣,俊朗不凡的年轻人被五花大绑。   三女忙捂住那男子的嘴,以防他喊出来。   外面的守卫来来往往走了两趟,什么也没发现,便退走了。   大玲儿用剑指着那男子道:“我解开你的绳子,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我就将你一剑杀了。”   这男子明显是被贝昭玥绑在这儿的,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大玲儿虽然知道这个人可以成为盟友,但还是警告了他一番。   那男子神智清晰,点了点头。   大玲儿将他身上的绑缚用剑割开,男子自己拿掉了嘴里塞着的麻核。   “你们是什么人?”男子开口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被绑在这儿?”大玲儿反问道。   “鄙人姓凌,上霄下云,因醉酒被掳,至今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位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凌霄云还没说完,三女同时投上了异样的目光,奇怪的看着他。   “这儿是大盛帝国大雾山下桃花镇,你可是云州黑铁城的凌霄云?”   三岭儿低声道。   凌霄云一听,脸色刷的一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战战兢兢的道:“这……这竟然是…是大盛帝国?”   三岭儿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那男子点了点头,道:“鄙人正是黑铁城的凌霄云。”   三位ling儿就算再无知,对凌霄云的名声可是听说过的。   她们为王肃观看管公易山庄的时候,买卖的火器,便是由一位叫凌霄云的怪人制造的,莫非便是眼前这个凌霄云?   “你可认识王肃观?”   大玲儿直接问道。   凌霄云更加震惊,点了点头。   三位ling儿面面相觑,一时想不通个所以然来。   凌霄云,为王肃观制造火器的凌霄云竟然被贝昭玥掳劫了,这意味着什么?   贝昭玥要自己制造火器,根本没有跟王肃观合作之心,王肃观,此次必定有杀身之祸。   三位ling儿理清了这点,惊得浑身直冒冷汗,忙道:“咱们快走,上大雾山,王肃观要死了。”   凌霄云不明所以,不过一听王肃观在大雾山,只能向他求助了,便跟着三女而去。   三女来到前院,只见刀如天正在跟二怪打得如火如荼,分开不得,刀如天胸前的黄衫被鲜血染红了大片,如妖异的花朵,狰狞可怖。   三女吓了一跳,有生以来,还是首次看到如此狼狈的刀如天,她们简直无法想象这种事情竟然真的会发生。   三岭儿加入战团,两位老人立刻不敌,被打的节节败退。   只是二老还有留守的侍卫为倚仗,并没有退去,倒是刀如天一行五人虽有退却之心,但被两位老不死的缠住,一时脱身不得。   正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嘶鸣之声如雷鸣一般滚滚而来。   马蹄铮铮,马嘶高亢,一道黑影仿佛从天而降的一般,奔腾而来。   “好妹妹,快撤退!”   骏马之上,一个风情妩媚的妇人,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制陀螺,喝道:“小如,快撤,你姐夫在外面准备了马。”木制陀螺扔了出去。   这匹如狼似虎的神驹,自然是漆麟驹,那妇人更不用说,乃是东方廖的夫人田氏。   刀如天向三位ling儿使了个眼色,三位ling儿立刻向外退走。   凌霄云也急急跟了出去。   有机关陀螺的防御,那两个老家伙忌惮不已,终于慢了一步,让刀如天一行人逃到了大街之上。   街道中央,东方廖骑着一匹普通的枣红色骏马,令牵着四匹良驹,想来早就知道刀如天四人要在这儿行动,特意准备好了接应,只是这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的对手竟然如此难缠,连刀如天都受了如此重的伤。   可怜的凌霄云没有马,只能厚着脸皮爬到大玲儿的马上,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先逃命再说,双腿一夹,绝尘而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的来意   在刀如天独闯贝昭玥的住处时,王肃观所在的大雾山顶,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武不折并没有回应贝昭玥他到底带来多少火器,不过在钱二两展示了火器之威后,贝昭玥脸上的表情变得渐渐火热起来。   就连贝昭玥带来的那三十多条好汉,也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   “我想再问一遍,不过这次,我想得到答案,你们这次究竟带了多少火器过来?”   贝昭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不过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出来,周围仿佛忽然安静下来了,唯有一众人的心跳之声。   “哈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压根儿就不是来找我谈判的,而是来抢夺我手上的火器的。”武不折哈哈一笑,像是开玩笑的说出这些话来,不过说出的却是他的心声,也是王肃观的心声。   王肃观在暗中察言观色,确实注意到贝昭玥目光一闪,眼中掠过一丝杀气,不过很快隐藏下去。   贝昭玥也跟着哈哈一笑,道:“武堂主还真会开玩笑,要真想杀人夺宝,我又何必亲自来呢?想必武堂主也注意到了,我早在桃花林附近设下数十个探子,在你出现的那一刻,我的人就会动手了,我有必要以身犯险,亲自跑来见你吗?”   王肃观神色一动,心头冷笑,暗道:“你抢夺了我的火器之后,只怕另有阴谋,谁知道你为什么会献身,在你贝家与我阎罗殿结盟之前,休想染指火器。”   武不折并没有回答贝昭玥的这个问题,反而笑了笑,又问道:“如何,阎罗殿与贝家结盟,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阎罗殿与铜锣教结盟,答应的话,我们得到良驹之时,就是你得到火器之时,公平的很。”   贝昭玥嘴角一抽,向随行的那些大汉使了个眼色。   一人拿着长剑,越众而出,朝地上吐了口浓痰,笑道:“你的火器到底有几成威力,值得怀疑,我们的良驹,是不是值得用你们的火器交换,我想证实一下。”   钱二两虽然会使枪,但是个半吊子,况且他不会说话,王肃观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将背上的火器接了下来,淡淡的道:“你想怎么证明?”   说话之间,火器已被王肃观扛在了扛在了肩头。   “很简单,你能赢得了我手中的剑即可。”   那大汉狂傲的叫道。   王肃观心头恼怒之极,这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用他的剑来挑衅自己最先进的火器,简直是自寻死路。   “好啊,领教了!”王肃观平静的道。   他话音未落,那大汉的长剑豁然出鞘,大喝一声:“少废话,看剑!”   他出剑快若闪电,恍若一道影子一般掠到了王肃观身前,长剑直向他眉心刺去。   王肃观的反应何其之快,刚欲开枪,那大汉矮下身子,长剑长跳,往王肃观的咽喉刺了上来。   他动得快,王肃观动的更快,向后暴退之时,枪眼再次瞄准了那大汉。   啪!   一声大响,绕着王肃观传向四面八方,子弹准确无误的从那大汉的膝盖中传了进去。   大汉惨叫一声,竟然彪悍异常,抬眼看着王肃观,狞笑着道:“在你填装下一颗子弹之前,我要将你的头砍下来。”   “哦,你有这个本事吗?”王肃观冷然一笑,“早知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打爆你的头才是。”   “你现在也可以打爆我的头。”大汉狞笑着,竟彪悍异常,再次拿起了手中长剑。   “只可惜,我不跟废人交手。”王肃观也摆了摆谱,轻蔑的道:“如果还有人不服的话,尽管来向我挑战。”   王肃观一枪在手,当真是豪情万丈,就算风不语,也不放在眼中。   他忽然有个想法,不知道若干年后,大丰帝国会不会出现一个名号为“一枪冒火二十州”的神枪手王肃观。   王肃观的这句话,简直捅了马蜂窝,那帮大汉有不少铜锣教的好手,更有曾经与刀如天交手而全身而退者,一个个自视甚高,均有上来杀了王肃观之心。   “太狂妄了,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妈的,老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拿着冒火的东西就如此狂妄,我用飞镖来跟你练练。”   ……   一个马脸男子越众而出。   “老子用飞镖……”   马脸汉子还没说完,一声大响传出,已从他的脑门钻了进去。   上次王肃观还没说完,那大汉便拿剑冲了上来,这次王肃观也阴险一把,能杀几个是几个,而且不留活口,直接一枪毙命。   所有人都惊呆了,火器不是应该开一枪要重新填装弹药吗?王肃观根本没有填装弹药,竟然又开了一枪。   贝昭玥不得不重新正视王肃观手中的火器,那简直是一件杀人利器,说成火器,未免太对不起它了。   “狗日的,你竟然不顾道义,话还没说完便开枪。”   一人愤愤不平的喝道。   “刚才我的话也没说完,那位瘸子大哥便冲了上来,也没见你们为我主持公道。”   王肃观平静的道。   武不折微微一笑,道:“贝公子,我的手下一向如此,出手有点不留情面,还请见谅,不过话说回来,能不能结盟,你该做出决定了吧。”   贝昭玥深深吸了口气,说句实话,他非常希望得到王肃观手中的火器,能到一批能够百战百胜的死士效忠,但是,在他看来,阎罗殿弱小的可怜,根本就是一群不成气候的跳梁小丑,跟他们结盟,会影响铜锣教。   更何况,他已经派人抓到了凌霄云,有了为王肃观制造火器的人,等于拥有了无穷无尽的火器,他更没有跟阎罗殿结盟的必要了。   “武堂主,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尊敬你的。”贝昭玥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道:“你能够让我贝昭玥亲自来见,也表明了我对你的敬意。”   “我可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武不折隐隐觉得不妙,轻轻一笑,准备迎战了。   “说句实话,我根本没有与你们谈判的心。”贝昭玥终于打开了天窗。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但王肃观和武不折的心头还是咯噔一下。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这次亲自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武不折的双手插在袖筒之中,两块磁石捏在手中。   “武堂主,我想先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小看了铜锣教的情报网络。谁才是阎罗殿真正的主人,铜锣教早一清二楚。”贝昭玥的话越说越奇,让王肃观和武不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转着弯,到底要说些什么,“我之所以要在九月初三与阎罗殿谈判,便是奔着见一见阎罗殿真正的主人的想法。”   “武堂主,我想,是不是该叫王肃观出来见我了,我很好奇,他长得是不是真和我一模一样。”贝昭玥的话,让王肃观和武不折全身大震。   王肃观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他伸手去掉头上的帽子,双目微微眯起,打量着贝昭玥道:“只怕你要失望了,我长得和你只是相像,谈不上一模一样。”   贝昭玥骇然大惊,霍然站起,打量着王肃观良久,良久没说一句话。   王肃观同样打量着他,只觉得贝昭玥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敌意,到底这股敌意是从何而来,他也不明所以。   贝昭玥手一摆,似乎是跟手下使了个暗号。   顿时,一道响箭射向天空,在上空炸开了花。   “你要做什么?”武不折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急忙喝问道。   贝昭玥淡淡一笑,道:“莫非你们以为这三日我便陪你们玩所谓的‘你来我往’?不对,我玩的是,掌控大局,这个无聊的游戏,该结束了。”   “该结束了?哈哈,我看是该开始了吧。”王肃观同样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浴血杀敌   轰隆!   陡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从真武观的方向传来,地面震动,王肃观和贝昭玥所在的悬崖被震得向下方坍塌,所有人都立足不稳。   升到天空中的响箭是个信号,可这个信号所带来的结局并非爆炸。   贝昭玥愣住了,隐隐有种不安传来,可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叉子,自己也说不好。   响箭是贝昭玥的信号,爆炸便成了王肃观的信号。   钱二两的金钱镖从指尖激射而出,直接射入五人的咽喉。   王肃观的枪再次开火,洞穿了贝昭玥的大腿,鲜血飞舞,异常妖异。   响箭本来是贝昭玥的人马去真武观抢夺王肃观火器的信号,哪知竟然迎来爆炸声,贝昭玥一行人纷纷震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王肃观和钱二两偷袭得手。   贝昭玥大声惨叫,倒在血泊之中,满地打滚。   王肃观的长枪又跟了上来,黝黑冰冷的膛洞,抵在贝昭玥的脑门之上。   贝昭玥的两个贴身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武不折也已出手,两块蒺藜状的磁石洞穿了一人脑门,另一人反应迅敏,及时避开,但也被武不折的兵刃擦到,惊出一身冷汗。   那帮不远处跟来的大汉纷纷大惊,被这种变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钱二两的飞镖绝,王肃观的火器更绝!   “你们想做什么,快放开贝公子!”   那帮大汉慌了,跑上来将王肃观三人围在中间,但投鼠忌器,没有人敢冲上来。   “贝昭玥,你知道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吗?是你的人去抢真武观中的火器,不过可惜,他们一出现,我的人便会点燃捻子,他们去抢的不是火器,而是火药。那个箱子里面装的火药,足以将方圆三丈之内的东西炸飞天。”   王肃观微眯着眼睛道。   贝昭玥惨然一笑,摇头道:“王肃观,你出手果然够狠、够毒,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说吧,我不会让你做个糊涂鬼的。”王肃观平静的道。   “你的火器为何可以连发,你刚才一共开了七枪了,我根本没有看到你填装弹药。”贝昭玥捂着鲜血直流的大腿道,疼痛已使他浑身冒汗,嘴唇发紫,面色惨淡的可怕。   “你记得倒挺清楚,我确实开了七枪。不怕告诉你,这种火器乃是我精心改良过的,弹药装在弹药匣里面,开枪全自动,可以连射五十次,弹头虽小,但射程极远,我云州已有五千骑兵,全都配备这种武器,不想跟阎罗殿合作,是你今生所犯的最大的错误。”   贝昭玥自然不会全信,不过想来王肃观的火器定有不凡之处。   他目光一闪,手腕一翻,一掌向王肃观拍了上来。   贝昭玥,竟是个武学高手。   “老爷,小心!”   武不折惊呼一声,手中磁石直飞而去,砸向贝昭玥的右手。   王肃观的反应何其之快,火器收回,一脚向贝昭玥的脑门踢去。   贝昭玥被逼,只能回手还掌,结结实实的一掌打在王肃观的脚底。   变故陡生,贝昭玥诡妙莫测的掌力从王肃观的涌泉穴大举入侵,竟仿佛回家一般,没有伤到王肃观丝毫,反而被王肃观一脚踢在脑门上。   “怎么可能?”   贝昭玥心头大骇,他的一身功夫在整个大盛帝国都是屈指可数的,没想到这全力一击的一掌打在王肃观的体内,竟然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王肃观的心头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贝昭玥的那股内力如套套江河一般向自己的浑身经脉冲击而来,偏偏没有伤害自己,最终回到丹田,与自己丹田中的那股暖流融合在一起。   这须臾间,武不折的磁石已经飞了过来,往贝昭玥的胸膛砸去。   一个青衫老者身形如电,斜地里踹出一脚,踢开磁石,挥掌向武不折劈去,将他避开了三步。   钱二两也受到敌袭,被逼的手忙脚乱。   对方人多势众,一哄而上,又开始打近身战,火器一下子失去了它的优势。   王肃观顾不得其它,乱开两枪,借助枪声给几人造成的冲击,开了一条道,带着二人从合围之中冲了出来,撤退在悬崖边上。   那帮高手立刻将贝昭玥扶起,其中一人拿起一个号角,呜呜吹了起来。   “糟了,他们在搬救兵。”   武不折心急如焚的道。   王肃观心头算了算,自己手中的火器应该只有一发子弹了,这可是当初凌霄云为了自己检阅特地开发的机关匣,只剩下十五发子弹,如今又连开多枪,里面应该只剩下一发子弹了,不过好在对手不知道,也可以拿来唬人。   “王肃观,你们今天插翅难飞。”   一人无比怨毒的喊道。   王肃观更不答话,拿枪直接向他瞄准。   那人立刻哑火了,躲在人群后面。   “让贝昭玥上前说话。”王肃观寒声叫道。   贝昭玥常年习武,虽然中了王肃观一枪,但还坚持得住,被两个手下架着,面色惨淡的道:“怎么,你还想说什么?如果想少受点苦,就从这儿跳下去吧。”   “你为何要对我们动手,莫非是因为我阎罗殿不够强大?”王肃观喝问道。   “不完全是。”贝昭玥朝王肃观打量了一下,闭上眼睛,轻声吩咐道:“抓住他,死活不论。另外,派人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的火器抢过来。”   “慢着!”王肃观又喝住了他,问道:“你抢走我的龙珠,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贝昭玥全身大震,又重新观察了王肃观一眼,眼神变得无比狰狞,那表情,明显是对王肃观费杀不可!   别说是贝昭玥了,就连他的手下,武不折和钱二两等人,也都无比震惊,王肃观什么时候有颗龙珠,那可是传说中可以号令天下的东西,甚至还传说里面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   当年殷王的天下四分五裂,成了如今的五大国及诸小国,自那以后,几乎半个世界都在寻找龙珠的下落,可一直毫无所获,没想到那颗龙珠竟然在王肃观手上,而如今又落到了贝昭玥的手中。   这一刻,好多人都心潮澎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贝昭玥深知其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贝昭玥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被二人扶走了。   “贝昭玥,送你一句话,凡是挡在我王肃观面前的,就算是天,我也给他捅破了,记住这句话。”   王肃观豪情万丈的大笑一声,送上了临别赠言。   那二十多个大汉缓缓向王肃观三人靠近,虽然觊觎他手中的火器,但料想这样逼近,王肃观也只有死路一条。   正在此时,那漫山遍野出现了无数官兵,打着“贝”字的旗号,向悬崖处杀了过来。   旗帜才一出现,真武观的方向立刻出现了近十人,其中以高琼为首,保护着宫欣等人向悬崖边杀了过来。   只是,高琼等人很快便被漫山遍野的军队给包围住了。   “别让他们会合。”   为首之人大声喊道。   啪!   最后一颗子弹又炸响了,射死一人。   王肃观立刻将火器背到背上,拔出腰间的长剑,挥舞着宝剑道:“咱们杀出去,与他们会合,王肃观绝不会丢下一个兄弟。”   这话听着暖心,不过王肃观更多的是不忍心宫欣被那水一般灵动充满仙气的纯洁无暇的女子被死在悍匪一般的官兵手中,拔出长剑去救她。   独孤九剑,已经很久没有出鞘了。   武不折和钱二两立刻跟了上去,三人拿着兵刃,浴血奋战,可那些大汉各个身手不凡,三人转眼间已是遍体鳞伤,无论如何也难以从包围中冲出去。   在刚开始时的惊心动魄过后,王肃观渐渐冷静下来了,只因为,他忽然注意到,宫欣正站在远处,对自己微微而笑,脸上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如被风雪摧残的梅花,在残酷的世间傲然开放。   第二百八十七章 :炸!   天色已晚,红霞满天,映的整个世界仿佛披上了一层彩妆。   血雨腥风,哀嚎遍野,狰狞的世界,一片肃杀!   长剑如虹,剑气激荡。   王肃观砍人的短剑,早已断折,浑身浴血,神态狰狞,如果不是亲自搏杀过,他根本不知道,原来人也可以如野兽一般。   这原始的古战场,拼的便是血气之勇!   王肃观似乎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什么独孤九剑,也全都忘的一干二净,只是先前受了贝昭玥一掌之后,力气明显大了许多,而且似乎有一种不发泄*身体不适的感觉。   只是,人力中就有时而穷。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先是大汉,又来了官兵,紧接着,又有一队黑衣杀手,腰悬宝刀,背着劲弩强弓,从斜地里杀了出来。   那帮大汉并惊慌之意,显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批杀手的存在。   王肃观定了定神,不由感慨,先是侍卫,又来了官兵守住各个隘口,如今又来了一批杀手,贝昭玥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王肃观等人早被冲杀的分散开来,那十几个侍卫虽是千挑万选,又仗着火器的威胁,但也有五人倒地了。   如今这帮黑衣人又加入战圈,形势更加危急。   正在此时,异变陡生,负责围困的士兵后方,沙尘飞扬,烟土蔽天,像是又来了一支生力军一般。   王肃观心头一寒,大声喊道:“向崖边收缩,快撤退!”   他口上这样喊,但如今每个人都被多人围困,浴血奋战,要撤退哪有那么容易。   官兵纷纷被后面的尘土惊动了,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   紧接着,一匹雄武有力,高大威猛的骏马长嘶一声,冲破官兵的围阻,向王肃观的方向跑了过来。   漆麟驹。   漆麟驹之上,东方廖面如冠玉,顺手扔出几个机关陀螺,银针如雨,飞射而出,数十人在瞬间被射伤。   来到大盛帝国,王肃观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自己,就算是刀如天,也被他排除在外了,这丫头只知道自己在九月初三见贝昭玥,如今九月初三早已过去,她该放下心来,不会想到自己有难才是。   可是,有人来救自己了,这人竟然是东方廖。   他正要喊些什么话的时候,漆麟驹冲开的道路后面,又有六骑奔腾而来。   刀如天也就罢了,三位ling儿也就罢了,田氏也就罢了,可凌霄云怎么会出现?   王肃观怔住了,一时不查,后肩又被砍了一刀。   刀如天面色苍白,憋着一口气冲了上来,跃下马来,短剑飞舞,当场斩杀三人,将王肃观扶助了。   王肃观咳嗽了两声,却见刀如天胸前也染红了大片,血迹已干,心头一痛,忙道:“小如,你受伤了!”   刀如天摇头一笑:“还是先管你自己吧。”   言罢,刀如天的双目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阴寒的脸从围困王肃观的一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只想:“你们伤了他,我要杀光你们,一个不留。”   短剑翻飞,刀如天就算是受伤了,还是一只虎,她还是水玉罗刹,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与她交手超过三招,便被刀如天的短剑斩杀。   王肃观看到刀如天下手狠毒,绝不留情,心头不由一紧,看她俏丽的容貌布满寒霜,很难想象她便是平常与自己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小如。   “那天她听说我死后,应该也是这种可怕的表情吧。”   王肃观叹了口气,对刀如天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小魔女的恐惧之心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只是一个女孩,喜欢自己的女孩。   有了刀如天的掩护,王肃观终于腾出手来,做一件他早就想做而无法做的事情。   他放开她的手,从怀中摸了几下,拿出一颗火雷,用火折子将引线点燃。   看着引线烧着,那帮大汉无比震惊,这莫非又是王肃观研制出来的火器?   “小如,快退过来。”   王肃观一把拉住刀如天,火雷丢了出去,将刀如天压倒。   轰!   一声震天大响,在王肃观不远处炸响,尘土飞扬,沙尘蔽天,刺鼻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三个大汉直接被炸成了残肢蒜碎片,支离破碎而死。   只一颗火雷,震住了所有人!   战局,诡异的停了下来。   王肃观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手又掏出了一颗火雷,缓缓向不远处的高琼和宫欣靠近。   高琼虽然保护着宫欣,但他本身就是修炼防守之人,踏圆精妙无双,二人皆平安无事。   不过刀如天和宫欣相对看了一眼,双方对彼此似乎都有些敌意,眼中有着警惕的意味,小火苗似乎也开始燃烧。   随着战局的停止,其他侍卫也都拿出火雷出来,不但震慑住了贝昭玥带来的大汉,连那些暗放冷箭的黑衣人也被震慑住了。   “大家不好怕,他们手上的火器撑不了多久了,在这儿困死他们。”   为首一人大喊道。   黑衣人中也有一位女子挥舞着手臂道:“都停止放箭,后撤百米,将他们困在这儿。”   王肃观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没有细想。   “谁敢接近,就用火雷招待他们。”   王肃观大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两下,竟是用力过度,身体有些虚脱。   武不折等人都向王肃观开始靠拢,曾经一行十八人,竟只聚集到了十人,除去常珊珊等三人去做另外一件事情,只聚集到了十人。   王肃观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那死去的五个侍卫身上扫过,心中杀气更甚。   一路北上,那几个侍卫和他同桌吃饭,一起谈天说地,早已非常亲密,不料才这么一会儿,就折损了五人。   “兄弟们,贝昭玥抢走了我的龙珠,又杀我的兄弟,咱们用火雷招待他们,所有的火雷全都扔出去。”   王肃观还没喊完,手中的火雷已被点燃扔了出去。   其他人也先后将火雷扔了出去。   二十多颗火雷在人群中炸响,那场景真是惊天动地,大地巨震,沙尘蔽天,整个世界仿佛被硝烟充斥起来。   哪知,威力强大的火雷竟然震裂了大地,悬崖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向下塌陷。   “糟了!”王肃观大惊,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刀如天、三位ling儿、凌霄云等人的脸上看过去,忙道:“打开滑翔伞,准备跳崖!”   王肃观的侍卫顿时反应过来了,可刀如天等人却茫然的望向王肃观。   王肃观解着后背的奇怪背包,左手抱住刀如天,右手抱住宫欣,问道:“你们信不信我?”   刀如天看到王肃观抱着一位仙女一般的女孩,有些醋意,偏过头去,没有回答。   “我相信你。”宫欣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肃观哈哈一笑,大声叫道:“好,那咱们就一起死吧。武不折,你们其他人带着三位姑娘和凌霄云一起跳崖,能否活命,就看咱们的造化了。”   王肃观已经准备停当,看着一旁的东方廖,又是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道:“两位,多谢今日相助之恩,你们的漆麟驹非常神勇,快点向山下冲去吧,青山绿水,我们后会有期。”   田氏急了,不知道王肃观究竟要干什么,他想怎么死就去怎么死好了,怎么还要拉上自己的妹妹,不过看王肃观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逃命之法。   “王肃观,要是小如有什么损伤,我不会放过你的。”   田如扔下一句话,已经跨到了丈夫的漆麟驹上,漆麟驹一声嘶鸣,绝尘而去。   地面摇晃的越来越剧烈,眼看着就要彻底塌陷下去。   “小如,今天咱们要是活下去了,你会不会嫁给我?”   王肃观忽然问道。   刀如天咳嗽了两声,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宫欣脸上扫过,只见宫欣神色黯然,低下头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想嫁给你的女人多的是,又不差我一个。”刀如天应了一句,也如宫欣一般,将目光移开。   武不折、钱二两、高琼也先后带着三位ling儿跳了下去,只见他们后背的包顿时张开成遮天蔽日的巨伞,一群人飘荡而去,顺着风飘向远方。   “飞起来了。”   宫欣在看到刀如天的那一刻,忽然有些莫名的感伤,可见到高琼等人飞起来,还是开怀一笑,大赞起来。   “那是当然,这是我发明的第三种可以飞上天的东西,只可惜今天拿来逃……”   王大都尉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终于塌陷,向悬崖下掉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小如,你是唯一!   “啊!”   三人同时尖叫一声,向下掉去。   王肃观没有准备好,竟然没有将宫欣抓好,那丫头从他怀中掉了出去。   王肃观这一吓可非同小可,抱着刀如天没有任何犹豫,借着脚下的石块,飞了出去。   刀如天明显看到了他的举动,乖觉的主动将王肃观抱住,腾出他的双手,让他去救人。   王肃观根本没有意识到,刀如天生平第一次主动抱他,便是在这个时候,他所有的心思放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的时候。   “欣儿,别怕。”   王肃观喊了一声,可耳边嘴边全是狂风,也不知道欣儿听不听得到。   欣儿仰面掉下,也从初时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看到王肃观跳了下来,竟泪眼汪汪的,耸了耸鼻子,也不知道想到了啥。   王肃观借了力,跳出落下的速度快,终于赶上欣儿,一把拉住欣儿的皓腕,笑道:“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在我带你玩遍世界之前,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一刻,宫欣忽然很想哭,眼眶红红的,紧紧的抱住王肃观的腰,似乎连近在咫尺的刀如天也看不到了,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   宫欣终于明白了,他被王肃观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偷马贼,色狼,色鬼,采花大盗,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了。”刀如天心头火起,若不是情况太过特殊,真想点这个臭都尉。   王肃观一拉绳头,背上的背包噗一声张开,滑翔伞如一只大鸟,张开翅膀,开始在天地间飞翔,飘向远方。   天地辽阔,山水悠悠!   江山如画,埋掉多少英雄。   王肃观全力操控着滑翔伞,被两个人这么抓着,实在有些吃不消,叫苦不迭。   “你们俩该减肥了。”   王肃观艰难的说了一句,二女也不敢瞎闹,若是搁在地上,一个指不定给王大都尉上一堂政治课,另外一个点穴伺候。   滑翔伞越降越低,远处的一个红点渐渐清晰起来,赵一毛和常珊珊雇的一条船,停在萨洛尔河中,他们用滑翔伞落水,尽量靠近红灯笼,如果不能登船,就在附近让赵一毛和常珊珊等人打捞上去。   王大都尉自然是玩这种东西的行家,况且身边带着两位美人儿,更是成心表演,准确无误的落到甲板之上。   其他几个侍卫,也有三个落到了甲板之上,倒是武艺高超的武不折和高琼成了落汤鸡,引来众人叽叽咯咯的笑声。   高琼和武不折说惨可真惨,光是落水也就罢了,可上岸之后又被落水的大玲儿和二伶儿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连个伞都不会驾驶,害的二女落水云云。   经他们这一闹,几人浴血奋战时的紧张与阴霾也一扫而空。   大船拔锚起航,沿着萨洛尔河向北进发。   就在他们为劫后飞天而庆幸之时,刀如天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跑到船边,张口便吐出几口鲜血。   王肃观这一吓可非同小可,忙跟过去一看,问道:“小如,你、你怎么了……赵一毛,掉头回去,不杀了贝昭玥,咱们就不走了。”   王肃观怒火上冲,看到刀如天这个样子,心痛不已,一怒之下,便要去找贝昭玥再厮杀一场。   刀如天忙拉住王肃观,勉强的笑了笑,摇头道:“笨蛋,先让我疗伤。”   王肃观哪等她说完,将她抱起,走到船舱,朝外面喊道:“快将伤药拿来,快点!”   刀如天摇了摇头,面色苍白的让王肃观心痛不已,道:“不用了,我受的是内伤,你那些药起不了作用的,你先出去吧,我要调息。”   王肃观紧张的道:“我放心不下,你调息吧,我坐在旁边照顾你,肯定不打扰你。”   刀如天已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了,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养神调息。   这一调息,竟然到次日清晨,方才停了下来。   王肃观紧张了半宿,一颗心七上八下,到后半夜终于支持不住,伏在刀如天的身边睡着了。   刀如天睁眼一看,见王肃观血迹斑斑,头发杂乱,鼻子竟有些发酸,险些不争气的掉下泪来。   王肃观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到刀如天已经醒来,不由大喜,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叫道:“小如,你、你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刀如天已恢复了许多血色,脸色比昨夜要好多了,对着王肃观笑了笑,点头道:“你快睡一下吧,我下来给你腾地方。”   “咱们一起睡吧。”王肃观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日操劳,有些不正常了,怎么没头没脑的说这种话,而且对象还是刀如天。   “呃,我、我的意思是,你也睡一下吧,就躺在我旁边,你受了伤,我哪能在这个时候跟你洞房呢,你说是不?”王肃观忙解释道。   刀如天的笑容敛去,神色痴痴的望着王肃观,眉目之间,满是浓浓情意,看的王肃观心头一荡:“这丫头也会发秋波,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睡吧,我出去活动一下,对伤势有好处。”刀如天并没有生气,目光盈盈,看着王肃观道。   王肃观总是放心不下,将舱门一开,只见三位ling儿都靠在墙板上睡着了,显然也放心不下刀如天。   一听到开门声,三位ling儿同时醒了过来,又同时站了起来,着急的问道:“二小姐呢,她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刀如天在屋内回应了一句,走了过来。   王肃观放心不下,要去扶她,刀如天脸一板,佯怒道:“我有那么没用吗?”顿了一顿,她想起什么,向大玲儿使了个眼色,道:“快将那件东西交给他。”   大玲儿恍然大悟,将一个用床单包裹着的神秘物事交到了王肃观的手中,无比郑重的道:“王大人,这件东西,关系有多大,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王肃观将东西接过来,心中感动不已,将龙珠啪一声扔到床上,温柔的牵起刀如天的手,不管三位ling儿肉不肉麻,无比诚恳的道:“小如,龙珠对我来说,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只希望你平安,你明白吗?你可是大家心目中的二夫人,如果你出事了,我就算拿到一百个龙珠,又有什么用呢?”   刀如天原先就感动不已,险些不争气的哭出来,一听王肃观如此衷肠,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泪水了,伏在王肃观的胸膛之上,幸福的哽咽起来了:“我、我知道。”   她象征性的哭了一下,又镇定下来,从王肃观的怀中逃开,回眸一笑:“我的功夫体用双修,先去练功了。你快休息吧,可别忘了,你还要带那位仙女似的姑娘到处去玩呢,可别先将自己累趴下了。”   王肃观笑了笑,目送着刀如天离开,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良久,忽然想到了什么,将龙珠收了起来,去见凌霄云。   凌霄云将他被掳劫的事情跟王肃观说了一遍,王肃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贝昭玥特地约自己见面,根本就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杀局。   可是,他为何又非杀自己不可呢?   怀着这个疑问,王肃观躺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睡去。   梦中,贝昭玥打了他一掌,那股暖流回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与他小腹中的那股暖流融合起来。   甲板之上,宫欣悠悠的望着奔流而去的河水,朝霞如火,照在她身上,那刀如天口中仙女一般的人物仿佛沐浴在光晕之中,整个人清丽无双,仿佛世间最安详而恬静的一尊玉雕。   只是,船上的人都知道,她已经站在这儿一宿了,整整一宿都没有合眼,那么悠悠的望着流向远方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就是想哭   “你叫什么名字?”   刀如天走了走了上去,与宫欣并肩而立,望着眼前的萨洛尔河。   宫欣娇躯一震,看了刀如天一眼,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道:“叫我欣儿吧。姐姐怎么称呼?”   “水玉罗刹刀如天!”   刀如天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凶名。   “姐姐怎么有个这么可怕的名字?”宫欣皱眉问道。   刀如天盈盈一笑,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清凉之意传入肺腑,道:“有很多原因,不过归根究底,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   “哪三个字?”宫欣奇道。   “活得好!”   “活得好?!”宫欣仔细的斟酌了一下,良久,方才叹了口气,“活得好,要活得好,谈何容易,平民百姓有烦劳,朝堂百官有烦劳,就算是身在帝王之家,也有他们的烦劳,要活得好,又谈何容易。”   刀如天眉头一皱,心道:“偷马贼到底从哪儿勾搭上的这样一位女子,一张口就是朝廷帝王百姓,还真让人头大。”   “欣儿,那你觉得自己活得好吗?”刀如天忽然问道。   “以前,我活得很好,无忧无虑,从来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在经过一件事情之后,我觉得我长大了,会替别人担心,会思考,我觉得原来活着也很难,很麻烦,尤其是在遇到他之后,他总是气我,处处跟我做对,总是跟我背道而驰。”   “昨天经历了那么可怕的场面,当我离开悬崖,被他抓住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快乐,活的比任何人都开心,以前与他的种种事情,都值得回味,成了我最幸福的记忆。”   刀如天自然知道宫欣所说的是王肃观了,一听她跟王肃观也是打打闹闹,曾经的火气成了如今的幸福的回忆,大有惺惺相惜之感,不自觉的抓住宫欣的柔荑,轻声道:“欣儿,你很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宫欣摇了摇头,“不过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快活,我很喜欢跟他在一起,跟他说话,听他讲故事,跟他玩水果牌,要是见不到,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如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他了?”   刀如天微笑起来,笑道:“不用说,你是非嫁他不可了。”   想到宫欣要成自己的姐妹了,刀如天心中也不免酸溜溜的,只不过王肃观刚才对她那么看重,这就足够了,足以让她觉得自己才是王肃观最重要的女人。   宫欣脸上一红,别过头去,摇头苦笑:“不成的,父……父亲是不会把我嫁给一个有妇之夫的,他只会逼王大哥休妻,然后再娶我,我、我不能这么做。”   刀如天心头一奇,这宫欣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能够逼王肃观休妻,那简直不可能的事情。   王肃观为了苏婉怡连景泰都敢杀,怎么可能休妻!   “你父亲是谁,很厉害吗?”   刀如天奇道。   宫欣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忽然展颜一笑,看着刀如天,满是羡慕的道:“如姐姐,说实话,我真有些妒忌你,看到他那么对你,都要回去跟人家拼命了,说句傻话,我真恨不得自己也跟你一样受着重伤。”   刀如天幸福的笑了一下,望着悠悠的河水,道:“欣儿,你想不想听故事?”   欣儿对奇闻异事非常感兴趣,王肃观这些日子可让她对听故事非常热衷,一听刀如天要讲故事,登时来了兴致。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欣儿喜笑颜开的道。   刀如天笑了笑,将他与王肃观的事情讲了出来,其中自然掠过黑无常以及王肃观做的不法勾当,因为她还拿不准欣儿究竟是什么人,自然要先隐瞒一下了。   不过,刀如天在讲自己的时候,不免又加上了一些苏婉怡、皇甫不同的故事进去。   宫欣越听越有趣,真有一种加入这个大家庭的冲动,笑道:“如姐姐,那这些女子当中,你最喜欢谁?”   刀如天神秘一笑,暗道:“你将来可要过门的,我可不能说其他人的坏话,防着你打小报告,必须将所有人都赞一遍。”   当下,刀如天便道:“我最佩服婉怡姐姐,她做事有些那家伙身上的几分邪气,不过温婉贤淑,识大体,要说最喜欢的,自然是同儿了,那丫头就是个小神婆,如果你不开心了,就去找她,她肯定能让你开怀大笑,不过,最投缘的,还是你了,我都没跟别人说过这种话,这么认真的说话,平常的我,大家看了都害怕。”   宫欣一怔,俏脸飞红,嗔道:“如姐姐,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儿了,有些事情,自从每个降生,便已注定了,我只是想陪着他,却没有想过与你做姐妹。”   刀如天取笑道:“我啥时候说过要与你做姐妹了吗?”   宫欣面色更加晕红,眼鼻口都快与地面平行了。   刀如天笑了笑,不再取笑她,正色道:“其实有件事情,我还得跟你说说。”   “什么事情?”宫欣一奇。   “他女人很多,不过最想要的,你猜是什么?”刀如天神秘兮兮的道。   宫欣茫然的摇了摇头。   “孩子,婉怡姐姐怀的孩子因为一些原因没有生下来,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孩子。你要是能抢在婉怡姐姐面前给他先生个儿子出来,保准儿他对你疼爱有加,让你天天觉得很快活。”   刀如天在人后真是无话不说,若是让王肃观知道刀如天在女人面前还有这么睿智的一面,指不定惊得下巴掉下来。   不过刀如天连这种秘密都与宫欣分享,那不仅将自己当成真正的王夫人了,连宫欣也当成王肃观的小老婆了。   宫欣这次可真的生气了,忍不住叫道:“姐姐。”   她看到王肃观对刀如天的感情,自怜自叹,看着萨洛尔河在甲板上站了一宿,心中说不出的烦乱,与刀如天聊了会儿天,心情已经好转,可刀如天又开始围绕着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话题聊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崩溃了,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刀如天也看出这丫头似乎有些反感这个话题,笑了笑道:“那好吧,我不说了,你还想听什么,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宫欣叹了口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些什么。   “如姐姐,我回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宫欣福了一福,往船舱中走去。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转过船舱,看到一扇门,直接推开,便要进去休息,哪知那舱内休息的正是王肃观。   不知为何,宫欣一看到她,心情更加凄婉,怅惘起来。   “我为什么要如此依恋他,我、我怎么能这么不争气。”   宫欣心中提醒着自己,饶是一向坚强,这一刻也无助的流下泪来。   正在这时,王肃观一惊坐起,扭头一看,只见宫欣真站在舱门口轻轻缀泣,不由一呆。   “欣儿,你怎么了?”王肃观问道。   宫欣惊慌失措的擦拭着眼泪,掩饰道:“没、没什么。”   王肃观自然知道出了事情了,打了个哈欠,一把将她拉进舱内,笑道:“你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生病了?如今入秋了,要记得加衣服。”   宫欣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必死之局之中,自己身在其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不过,她忽然觉得,王肃观也闯入了这个必死之局中,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王大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哭,你让我靠着你哭一会儿吧。”宫欣扑向了王肃观的怀抱,无力的道。   王肃观心头一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睁眼,欣儿便站在舱门口,找自己来哭。   这什么跟什么吗。   “你……出什么事情了,说出来吧,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王肃观轻轻拍着她纤瘦平整的后背,嗅着她身上那股如兰似麝的香气,心痒难搔。   “我、我就是想哭,你让我哭吧。”宫欣哭了起来。   “呃,你要哭我还能管得了你啊,可你为什么要哭啊?”王肃观的头都大了,偏偏不明所以。   他心头忽然一惊,想起一个头疼的问题,可别是小如跟欣儿说什么了吧。   第二百九十章 :身体的隐秘   宫欣终于被哄的睡着了,王肃观的困劲又上来了。   他望着甜睡的宫欣,直觉告诉他,这丫头应该还有些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可这些秘密又是什么呢?   王肃观陡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她便是永丰公主?   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永丰公主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涉险,来大盛帝国与自己受罪呢?   带着这个想法,他也靠在宫欣身边睡着了。   这一睡,直到正午时分,被常珊珊叫起来吃饭。   王肃观懒洋洋的起来,让宫欣继续睡着,他出了船舱。   “到什么地界了?”王肃观边走边问道。   “刚才过了白石峰,要赶到大合帝国,就算是非常顺利,至少也需要十日的行程。”常珊珊道。   王肃观一边走一边沉吟,没有多说什么。   “老爷,咱们为何要逆流而上,非要去大合帝国呢?”   常珊珊忽然问道。   “难道你不认为直接回云州,只会自寻死路?”王肃观微眯着双目道:“贝昭玥肯定会以为咱们直接逃往云州,而咱们却反其道而行之,绕道去大合帝国。况且,大合帝国,还有些事情,我必须前去处理。”   说话之间,已来到主舱,大家伙儿都围着桌子等着王肃观一起吃饭。   王肃观走了过去,直接走到刀如天身边,便要坐下去。   “老爷,这是我的位子。”常珊珊拉住了他。   王肃观“哦”了一声,走到刀如天的另一边,看着大玲儿道:“不介意我挤在你们中间吧。”   “你怎么非得挤在我旁边。”   刀如天板着脸道。   王肃观给大玲儿打了个手势,将她的位子强占了,这才笑道:“你自己说呢。”   刀如天无法回答,粉嫩的葱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没有说话。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吃饭,先吃饭!哦,对了,常姑娘,给欣儿留下饭菜了吗?”   常珊珊点了点头。   一顿饭,一直大半个时辰,方才吃完。   收走了狼藉的杯盘,换上清茶,本来王肃观还想对众人说教一番,饭后立刻喝茶不好,但热气腾腾的香茶都上来了,他也不忍扫大家的兴,便跟着喝茶了。   “我写几封信,到前面的城镇采买补给的时候,派人送往黄金赌坊。”王肃观在茶碗上弹了几下,笑道:“你们有谁想要写家书,可以替你们一块儿捎过去。”   赵一毛等人纷纷开始摇头。   王肃观看着刀如天,笑道:“你现在的家就在这条船上了,自然不用写信了吧。”   在这么多人面前,刀如天实在是有些别扭,轻喝一声:“不要再胡说了,正经一点。”   “难道我说的不正经啊。”王肃观翻了翻白眼,又道:“去采买的时候,记得带上铜锣教的令牌,如果有事情,也可以方便行事。”   吩咐了一会儿,王肃观故意遣开众人。   刀如天也要离开,哪知被王肃观一把拉住了,道:“小如,怎么急着要走,我遣开他们就是为了跟你说会儿话,难道你不明白吗?”   看到王肃观一脸失望,刀如天心头一软,原来的倔强和高傲也收了起来,乖乖的坐在王肃观身边,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王肃观拉着她的手,取笑道:“怎么才这会儿,又跟我生分了。”   “我……”刀如天一窒,不知该如何回答,支吾两声,方才道:“王大都尉,算我怕你了,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王肃观定了定神,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刀如天摇了摇头,嫣然笑道:“你是不是想试试我恢复了几成功力了?”   王肃观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也不怕她忽然发难,笑道:“既然你恢复了,那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啊,这个真得好好商量一下。”   刀如天一愣,看了王肃观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待会儿咱们也去城镇走走,找个高僧,选个黄道吉日成亲如何?如果你不想这么唐突的嫁给我,那就先洞房花烛……”   王肃观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说着,刀如天却脸色一变,将手从王肃观的手中挣脱掉,娇嗔道:“大色鬼,你还说!”   王肃观怕她一怒而去,正色道:“好了好了,我不瞎说了,不过这种事情总得我们男人主动,总不是等你投怀送……算我没说,我真有件事情问你。”   “什么事?”刀如天板着脸道。   “高琼一直说我体内有一股多年修炼来的内力,可是我根本没有修炼过,这点我自然非常肯定,而且也一直认为高琼是胡说八道。然而昨天贝昭玥打了我一掌,我感觉到他的内力似乎和我体内原来存在的那股内力融合起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肃观眉头皱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刀如天听了个稀里糊涂,又问着王肃观整理了一会儿,方才道:“你体内的暖流,就是内力,亏你这家伙还稀里糊涂的。我那次给你逼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你体内确实隐藏着一股内力,我估计,你之所以反应灵敏,动作灵活,也与这股内力有关。”   王肃观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心道:“前世的时候,我的反应更快。”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刀如天分享。   也只有梅人知,才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吧。   “可我从未修炼过,为什么会有内力呢?”   王肃观一个头两个大了。   “或许是有人给你注入过内力,又或许是你吃过什么灵丹妙药,都有可能的。”刀如天正分析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稍稍沉吟,而后豁然站起,讶然叫道:“你……你刚才说贝昭玥的内力和你的融合了,莫非你身上的内力原本就是贝昭玥输给你,不,这不可能啊,对了,那就是有一个高手同时给你和贝昭玥灌输了内力。”   王肃观身子一抖,想起自己和贝昭玥长的那么像,贝昭玥看着自己时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莫非自己真和贝昭玥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从小到大,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是在东州的山里面跑大的,刚开始的几年,跟着一个老猎人打猎,后来那个老猎人死了,我就一个人生活,以前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与大盛帝国八竿子打不着,更不可能有人给我灌输内力。”   王肃观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   刀如天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问道:“那你以前跟着的老猎人叫什么名字?”   王肃观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惭愧的摇头:“我还真忘记了。”   “看吧,你连这么重要的人的名字都能忘记,又怎么能肯定自己自己没有被别人灌输内力呢?”刀如天笑呵呵的说了一句,随口道:“没准儿你一出生就被人灌输了内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肃观浑身都哆嗦起来了,越想越怕,越想越烦,无论刀如天的猜测是真是假,不过他与贝昭玥肯定有着某种关系。   否则,二人不可能拥有相同的内力,更不会长的那么像。   刀如天想了想,忽然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有内力,就是你说的暖流的存在的?”   王肃观从思绪中回复过来,收拾着心情,一想到这个问题,可不就是在练了那本《一夜七次郎》之后才出现的情况吗,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   “这个……你问这个干什么?”王肃观有些心虚的问道。   “当然是帮你想一想你体内的内力到底是哪一种,没准儿能查到些东西。”刀如天道。   “呃,真的假的?”王肃观心头顿时火热起来,自己如果将那本书让小如看看,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其实,我是修炼了一本书中记载的一些法门之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且那本书就被我带在身上,你、你想看吗?”   “废话,拿来,你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不帮你。”刀如天弹开纹理分明的手中便要。   第二百九十一章 :登船搜查   “呃,你、你真的要看?”王肃观有些不安的问道,万一被一拿出来,就被刀如天痛揍一顿,那可就不妙了,“我给你看,但、但你千万要冷静,也不许生气啊。”   刀如天心头一奇,王肃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分明就是引诱她去看那所谓的法门,道:“你好讨厌啊,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不看,还能向你生气不成?”   王肃观从怀中摸了摸,悻悻然的递给刀如天,双手作揖的道:“别生气,别生气……”   刀如天拿过来一看,只看了一下封面,心头顿时恼怒起来,敢情这家伙一天到晚不正经,竟然研究这种书。   她真有心给王肃观毁了这本书,瞪眼道:“你这个人,我真不懒得骂你了,你转过头身去,我慢慢看。”   王肃观一愣,自己一双眼睛盯着,刀如天便不敢翻开吗?   他心头觉得好笑,暗道:“反正你都要嫁给我了,咱们未婚夫妇一起看一看又有何关系呢?”当下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道:“为什么?咱们一起看,我正好可以指给你修炼哪一句的时候,那种感觉最真切。”   刀如天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将书翻开了。   才翻看一页,上面便画着一对男女赤裸缠绵在一起的图画,那男的身上画着用一些细小的红线,便是运功的路线,图画下面,又有各种露骨的注解。   刀如天只看了一眼,便心跳加快,忙将书合上了。   “这、你、你真是坏死了,看的什么书。”刀如天又羞又气的道事到如今,王肃观反而镇定下来了,他笑了笑,往刀如天靠近了一下,道:“小如,咱们都要成亲了,一起看看夫妻间该看的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咱们继续,继续。”   刀如天看他的表情,倒像是但凡夫妻二人,都会在一起看这种书籍似的,她不看,倒显得自己不知情趣似的,只要硬着头皮继续翻阅起来。   王肃观偷偷看着刀如天的表情,后面的画面越来越大胆,刀如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书一合,硬塞给了王肃观,转过头去,恼恨的道:“你、你自己去看吧,我不看了。”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王肃观奇道。   刀如天定了定神,道:“这上面记载的心法应该残缺不全,是……是专门用来……夫妻间用的。”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道:“其实很简单,要调查这背后的秘密,只要找贝昭玥,肯定能够查到其中的秘密。”   王肃观叹了口气,如今他们一行十几人自保之力尚嫌不足,如何能够把贝昭玥抓到,看来这件事情只能日后再查了。   正在此时,赵一毛在远处喊道:“老爷,咱们要快要靠岸了,你说的信……”   王肃观精神一振,朝后面喊道:“我知道了,马上去写。”趁机在小如白皙无暇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方才去舱中写信。   回到舱中,好不容易找到纸笔,一连给喜儿、关治、李八斤、关兴等人写了信,让赵一毛拿好,下船后送出去。   他怕这几封信被大盛帝国的人给截下来,便故意写成苏婉怡、黄庭轩、李大同、方高峰等人的亲信,将消息传出去。   他刚将信交给找一毛,宫欣悠悠转醒,揉着惺忪睡眼站了起来,一看到王肃观,嫣然笑道:“好饿哦,有东西吃吗?”   她哭了一场,又睡了一觉,心中的烦劳一扫而空,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风采。   “快起来洗漱一下,我去给你找东西吃。”   王肃观笑道。   等王肃观再次回来的时候,宫欣已经洗漱完毕,肤如白绢裹朱砂,可不同的是细腻光滑,嫩如凝脂,披散的长发简单的盘起,用红色丝绦绑起,如果她在云州,王肃观指不定认为她是红巾军的人也说不定。   王肃观亲自拿着食物来给宫欣吃,这种待遇,连苏婉怡都很少享受过,如果他一个堂堂的都尉,竟然亲自来伺候一个宫女,传出去简直像笑话一般。   “吃吧。”   王肃观笑道。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像是有人登船了一般。   王肃观并未在意,可拿着信要离开的赵一毛又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咱们刚一靠岸,那些黑衣杀手便上船来搜查。”   赵一毛慌张的道。   王肃观一惊,在宫欣的秀发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笑道:“我出去看看,你继续吃吧。”   宫欣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肃观来到船舱外面,只见甲板上有十几个黑衣人,一个个全副武装,背着弓弩,腰悬短刀,正和常珊珊、船夫等对峙着。   “怎么回事?”王肃观戴着斗笠走了过去,平静的问道:“是谁让你们上船来的?”   领头的黑衣人是个女子,戴着面纱,看不到真容,往前走了两步,向王肃观一拱手,媚笑道:“大爷,请恕我们无礼了,大丰帝国来了奸细,袭击了当今宰相爷的公子,我们奉命来搜查逃犯。”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是他的注意力马上被那女子的话吸引过去了,莫非自己往大合帝国逃的这条路线被贝昭玥看穿了?   “将东西给他们看看。”   王肃观跟赵一毛使了个眼色。   赵一毛一呆,想起了那块铜锣教的令牌,怎么将这个附身符给忘了,忙拿出去给那领头的蒙面女子看了一下。   那蒙面女子大吃一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叫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兄弟们,咱们撤!”   一场闹剧这么快就解决了,连王肃观也觉得未免太过容易了。   那女子却没有离开,向王肃观勾了勾手指,媚笑道:“大兄弟,过来吧,我有些话要跟你嘱托。”   王肃观心头一震:“张巧巧?!怎么是她!”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其他黑衣人都离开了,大胆的将头上戴着的斗笠拿掉,笑哈哈的走了过去,道:“大妹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黑衣女子拿掉面纱,那风情妩媚的绝世容颜,可不就是张巧巧吗。   “大兄弟,难得你还记得我,可真让我开心啊。”张巧巧媚笑着走了过来,莲步轻移,袅娜多姿。   王肃观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都乖觉的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大妹子,原来你是铜锣教的人,啧啧,这天下之大,可真是无奇不有啊。”王肃观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想要将张巧巧搂住,可想到刀如天和宫欣就在船上,还是忍住吧,万一刀如天一怒之下杀了出来,那可就不妙了。   张巧巧却大大方方的拉起王肃观的手,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嗔道:“大兄弟,你可真厉害啊,连贝宰相的公子都差点被你给杀了,公子传令在通往云州的各个路口堵截,可姐姐就猜你不是一般人,能够制造出火器、翅膀、火雷等物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人抓住呢?果不其然,我反其道而行之,倒真的等到了你。”   说到此处,张巧巧叽叽咯咯的笑了起来。   “大妹子,那你刚才是故意放我们离开了?”王肃观虽然和张巧巧有过亲密的举动,甚至张巧巧还给他品过箫,但王肃观总是对她放心不下。   “你这无情的人,我都将我的人遣走了,你还看不出我的心意吗?”张巧巧白了王肃观一眼,又道:“话说回来,你这无情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娶我?不会才过了这么几天,你便想负心吧。”   “呃,负心?”王肃观不禁有些头大,心道:“从一开始,可都是你在勾引我啊!况且,那次貌似是我被你给那啥了,我根本没对你怎么样啊。”   “这个,我正在逃命,等安定下来再说吧。”王肃观稀里糊涂的应付了一句,跳开话题:“你是铜锣教的人吗?”   张巧巧点了点头,对王肃观的回答很不满意,带着脾气的回应道:“大兄弟,莫非你觉得我是铜锣教的人,便不喜欢我了?”   “呃,大姐啊,我啥时候说过我喜欢你?”王肃观郁闷的想着,正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哪知大玲儿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轻喝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贱妇,竟然勾引我家老爷?”   第二百九十二章 :闹大了   “老爷,你没有必要为了躲避追杀而牺牲色相,二小姐一个手指头,杀光他们不成问题。”   大玲儿气愤的看着王肃观道。   “牺牲色相?!”王肃观讶然叫道。   张巧巧却毫不在意,将王肃观的手臂挽的更紧了,腻声腻气的道:“官人,这种庸脂俗粉,难道比奴家还要好吗?奴家虽是嫁过人的,可还是黄花处子,这种货色又如何跟我比。”   大玲儿气得浑身发颤,面色一沉,喝道:“淫妇,我杀了你!”   张巧巧将王肃观一拉,挡在自己面前,大玲儿的一掌正好打在王肃观的胸膛之上。   幸好大玲儿及时将掌力收了,否则王肃观要吃她一掌,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王肃观夹在两头,头都快要大了,怎么遇上这档子事情?   他自然是偏向大玲儿这边的,那可是小如的丫头,等小如过门之后,就等于是陪嫁丫头,也要算是自家人,而这张巧巧,十句话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一句真的,若非那旖旎的一幕,他们是绝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可是,他拿捏不准张巧巧的性子,万一这家伙一怒之下,将她的人马叫回来,那么他们一行人行踪泄露,可就麻烦大了。   “大玲儿,你、你先退下,让我来处理吧。”王肃观将她止住。   大玲儿一看王肃观护着张巧巧,更是心头火起,二小姐对你这家伙一片痴情,什么都不要了,一心只为你着想,你竟然为了一个淫妇来阻挡二小姐。   “我今天非杀了她!”   大玲儿更不答话,短剑出鞘,在手心中旋转了一下,被她拿好,化作一道冰冷的刀光,刺了上来。   “官人,她要杀我,人家好怕哦。”   张巧巧躲在王肃观的身后,将王肃观推了上去。   她自然不会相信大玲儿会杀王肃观,所以将王肃观推上去当挡箭牌,其实放心的很。   大玲儿气急,在王肃观的身前虚砍两下,威胁道:“王肃观,快让开,不然我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王肃观头皮有些发麻,这说的是什么话。   “都冷静下来。”王肃观喝了一声,道:“这都是怎么了,大玲儿,你听着,这是张巧巧,我的……我的好朋友。大妹子,这是大玲儿,我夫人的……姐妹。”   他故意将大玲儿说成是小如的姐妹,其实是给大玲儿提高身份。   “哦,你夫人?”张巧巧一奇,心头酸溜溜的,虽知以王肃观的身份,肯定早已有家室了,但听到他这么当面说出来,不免有些怏怏不乐:“你夫人呢?她在船上吗?是常珊珊,还是宫欣,或者另有其人?”   王肃观一愣,如果让张巧巧见到刀如天,万一打起来,那自己绝对是拦不住的,忙跳开话题:“有机会我再给你引见吧,大妹子,你是铜锣教的人吗?”   张巧巧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正是,不过我已经外放到浔河一带多年了,若非这次上头传令让浔河一带的弟子出马,我都快忘记我是铜锣教的人了。”   王肃观稍稍沉吟,问道:“你觉得贝昭玥和我长的像不像?”   张巧巧嫣然而笑,朝王肃观上下打量起来,道:“你和他长得虽像,可气质差多了。贝昭玥给人一股摸不透的感觉,他知道隐忍,知道绵里藏针,可你快意恩仇,率性。哦,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你与贝公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王肃观摇了摇头,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顿了一顿,方才道:“贝昭玥的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   张巧巧黛眉蹙起,陷入了沉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看的王肃观心焦不已。   “我也不知道,不过贝宰相的府上高手如云,想教贝公子武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的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实在是说不好。不过,像他那种身份高贵的人学武的话,学的肯定是最奥妙的武功,应该与国师红阳真人有关。听说,红阳真人这一脉的功夫都是由师父将功力传给弟子,他们的弟子,从那人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师父会将功力传给刚出生的婴儿。”   王肃观心头大震,莫非自己体内的功力便与这个什么红阳真人有关?   他不敢继续想了,搞不好,自己并非一个普通的孤儿,或许身世会因此被解开也说不定。   “官人,你问这个做什么,可别真让我猜中了,你与贝公子有什么关系不成?”张巧巧不安的看着王肃观道。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深情落寞,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今后该怎么办,他要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这一次,他难得的选择了逃避。   “大妹子,我有些事情,你请自便吧。”王肃观闷闷的说了一句,转身往船舱走去。   张巧巧好不容易见到王肃观一面,本想跟他多聊一会儿,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接她过门云云的,哪知王肃观竟然下了逐客令,不过她看王肃观神情落寞,并没有生气,戴好面罩,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回到舱中,宫欣已经吃完了,亲自收拾着杯碗碟筷,见到王肃观,本来有些欣喜,可看到王肃观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王大哥,出什么事情了?可是遇到了麻烦?”宫欣不安的问道。   王肃观常常的舒了口气,摆手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罢了。”   他坐到桌前,只觉得满腹心事无法跟人诉说,忙刷刷刷写了一封信,封好之后,派人去交给赵一毛,向苏婉怡寄过去。   “王大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看到王肃观送走了书信,宫欣不安的问道。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心情,道:“其实,我现在遇上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想通了,或许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宫欣“哦”了一声,拉起王肃观的手臂便往外面走去。   “那就跟我出去散心吧,你说过要陪我玩的,现在好不容易靠岸了,陪我下船去玩吧。”   王肃观笑了笑,对宫欣的免疫力可是越来越弱了,看到她纯真的笑脸,想到她坚持时的表情,对她起不了丝毫坏想法。   “我不能厚此薄彼,叫上小如一起去吧。”   王肃观直接挑明。   宫欣失望的“哦”了一声,没有反对,陪着王肃观来找刀如天。   哪知,刀如天和三位ling儿竟都不在船上。   “武不折,你有没有见到小如她们?”王肃观忙找到武不折问道。   “她们下船去了。”武不折恰好看到了她们下船去了。   王肃观稍稍沉吟,皱眉道:“她们不会是去找张巧巧打架去了吧。”   一念及此,王肃观更不敢逗留,拉着宫欣跑起来了,道:“走,咱们快去追她们,要出人命了。”   以刀如天的身手,如果要杀张巧巧,她绝对没有反抗的机会。   可是张巧巧的身后有个阎罗殿,万一刀如天引来埋伏,她身上又有伤,只怕就要麻烦了。   王肃观拉着宫欣上了岸,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在骂道:“你欺人太甚!”   这个女子,正是张巧巧。   王肃观暗叫不妙,忙拉着宫欣挤进人群,果然见到三位ling儿将张巧巧围在中间,张巧巧风姿绰约,风情无限,脸上布满寒霜,显然动了真怒。   大玲儿露出一副女霸王的姿态,咧嘴笑道:“你刚才的嚣张跑哪儿去了,淫妇,我看这档口还有谁来救你。”   张巧巧气的浑身发颤,从怀中摸出一物,轻轻一拉,一道响箭冲向天空,在上空炸开了花。   “呃,事情闹大了。”王肃观咽了口唾沫。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合力杀敌   那支响箭才在天空炸响,顿时有一队黑衣人朝这边匆匆跑来。   “欣儿,拉紧我的手,不要松开。”   宫欣对王肃观一向守礼,就算是二人单独相处,也不会与王肃观拉手,可如今看到王肃观如此严肃,不敢拂逆,小手乖乖的让王肃观拉着。   正在这时,王肃观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却见是刀如天拍的自己,还向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如,咱们要暴露了,你先带欣儿回船上去,快点。”   王肃观一脸肃然的道。   刀如天看了欣儿一眼,将胸一挺,傲然道:“暴露了又如何,你是不是怕我杀了你相好?”   “笨蛋,我是担心你。快回去吧,我在这儿缠住她。”王肃观急道。   刀如天看了张巧巧一眼,骄傲的道:“既然你在乎的不是她,那我就杀了她得了。”   话音一落,刀如天已挤了进去,手一挥,大声道:“铜锣教公干,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她这一声,用上了内力,声若轰雷,气势凛然,倒像是她是铜锣教的人要公干似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顿时吓得抱头鼠窜,唯恐逃之不及。   王肃观心中暗急,眼看着前、左、右来了三路人马,每一路都有十几人,今天的事情怕是要麻烦了。   众人逃跑的差不多了,张巧巧也看到了王肃观,顿时脸色一变。   “大兄弟,我张巧巧不是一个任人欺负之人,今天的事情是她们逼我的,你莫要怨我。看在你的份上,我已经饶过她们一次了,这第二次,我不会放过她们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张巧巧发起怒来,倒威势十足,丝毫看不出靠一张嘴取胜时的妇人形象,倒让王肃观感觉到了一股大将之风。   “我王肃观会逃,但绝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我上次能够从大雾山离开,这次照样能!”   王肃观目光一寒,气势凛然,既然铜锣教的人已经来了,那暴露已经成为必然,既然如此,就只能出手了。   张巧巧一窒,王肃观就是她的幸福,她不允许到手的幸福就这样与自己错过,可那三队人马已经出现,他们当中有不少人见过王肃观等人,事情再无缓和的余地了。   张巧巧茫然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将心一横,拔刀在手,道:“兄弟们,他们全是钦犯,全都活捉了。”   刀如天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满不在乎的笑道:“你要是怜香惜玉的话,记得先跟我说哦,不然可没后悔药吃。”   张巧巧的副手洪天志认出了王肃观,喜道:“果然是他们,快抓起来。”   那四五十黑衣人一拥而上,兵刃挥舞,向王肃观出手。   “先杀那妖妇!”   大玲儿当机立断,短剑翻飞,朝张巧巧杀了上去。   刀如天不敢离王肃观太远,就在他附近,任谁跑上来,她只是一掌,那人不管用什么招架,纷纷在刀如天的掌下伤亡。   王肃观也拿出黑色匕首,将欣儿护在身后,铁精匕首亮起阵阵寒光,削铁如泥,王肃观本人又反应极快,练过半吊子的独孤九剑,简直是当着披靡。   铜锣教的一众高手吃了瘪,很快便对王肃观一行人刮目相看,这帮人难怪可以从大雾山的千军万马中插着翅膀飞走,果然非等闲之辈。   不过,最让王肃观想不到的是,宫欣竟然从死尸上面捡起弓弩,射出一支支小箭,那箭力道极大,宫欣又是个箭术高手,虽然不懂武艺,却也成了一只有生力量。   “欣儿,看不出啊,你的箭法快赶上我的剑法了。”王肃观一边杀敌,一边笑道。   宫欣哪有半分嘻嘻哈哈的表情,面色凝重,全神贯注的观看着战局,凡有人想上来,她便一箭射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刀如天见王肃观不夸自己,怒道:“亏你有闲心欣赏人家射箭。”   “其实我一直是便欣赏你的功夫,边欣赏欣儿的箭法。”王肃观调笑道。   “那你慢慢欣赏吧,待会儿再收拾你。”刀如天知他说笑,气道。   “其实我的欣儿最大方了,欣儿,我现在专看你如姐姐,你体谅我一下吧。”   王肃观笑哈哈的迎敌,往欣儿看了一眼,只见她无比专注,非常认真,似乎对自己的话跟本没有听到一般,不由得更加佩服她了。   只是,他忽然发现了什么,朝欣儿射箭的姿势看了看,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又在什么地方见过,实在是记不清了。   洪天志看到王肃观一行人如此强悍,大喝一声:“兄弟们,都退开,不用跟他们硬拼,放箭!”   张巧巧本来下令活捉他们,哪知洪天志竟然下令射杀他们,忙道:“不可,公子下令要活捉他们。”   洪天志看到兄弟惨死,哪有留王肃观等人活口之心,狞笑道:“头领,我们不射要害,死不了人的,他们可不好对付。兄弟们,放箭!”   张巧巧被大玲儿缠住了,双方斗得不可开交,一时脱身不得,心急却也于事无补。   还活着的那二十几个黑衣人纷纷退开,将背着的弓弩拿出,上了小箭,对准了王肃观一行人。   “兄弟们,准备!”   洪天志挥刀大喊道。   “你敢放箭,第一个死的人会是你。”刀如天面色一沉,若非伤势没有恢复,早就冲上去一掌毙了洪天志。   “我放箭,第一个死的人便是你。”   洪天志学着刀如天说话的口吻大笑一声,手中的刀便要劈下来。   啪!   一声大响从洪天志的身上传来,只见洪天志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高琼的身影出现在洪天志的后方,只见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对着地上的尸首连连摇头,可下手时竟也狠辣无情,也不知道这幅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洪天志已死,那张巧巧便占着绝对控制权,她急忙大喊道:“不许放箭,都停下来。”   众黑衣人有想为洪天志等兄弟报仇的,有想杀敌立功的,当然,也有对张巧巧言听计从的,一时气氛有些诡异。   刀如天目光一寒,喝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这刀如天被称为水玉罗刹,果然是个邪恶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此时可不能妇人之仁,这些人一旦走掉,那自己的行踪马上便会泄露出去,只有将他们赶尽杀绝才成。   王肃观也目露凶光,但想到欣儿就在身边,自己要是再冲上去杀人,这丫头指不定又要发飙,又止住了将要冲上去的步伐。   二伶儿和三岭儿动起手来,当真是狠辣无情,一点都不留情面,看的王肃观心惊不已。   这二女如狼入羊群,尽情屠杀,转瞬间十余人已经倒地不起。   宫欣再也看不下去了,拉住王肃观的袖子,哀求道:“王大哥,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太残忍了。”   宫欣说出的话,那对王肃观来说比圣旨还管用,尤其如今的宫欣对他倾心,他对这丫头也是疼爱不已,其地位直追苏婉怡。   王肃观刚要向苏婉怡开口,这丫头仿佛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一挥手道:“住手,不要再杀了!给他们喂毒药,全都押上船,一个都不能走脱。”   宫欣欣喜不已,又跑过去在刀如天的身边连连致谢。   这时,张巧巧竟然有压倒大玲儿的势头,其功夫竟然如此厉害。   刀如天深深吸了口气,身形一动,冲上前去,玉指急点,将一众黑衣人全都制伏,连那张巧巧,也在刀如天的一指之下动弹不得。   刀如天拼力一搏,又开始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好一把神兵利器   刀如天的伤势又恶化了,看的王肃观心疼不已,又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张巧巧一行人被抓上来之后,便被大玲儿喂了药,如果他们不每日服解药压制毒性,等毒蔓延的时候,死得惨不可言。   有了这道威胁,张巧巧一行人倒是乖多了,不过张巧巧和大玲儿之间将小矛盾激化成大事件,意气之争,真是让人头疼。   在赵一毛一行人回来之后,大船立刻拔锚起航,向大合帝国驶去。   赵一毛买来了许多食材,其中还有不少补品,刀如天的伤势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第三日的时候,大船经过一处被隔绝在萨洛尔河中的陆地,王肃观心念一动,便将十数个黑衣人扔到了那小岛之上,想来几个身手不错的大老爷们在岛上抓鱼,也饿不死的,倒是等他们逃走之后,自己只怕早就到了大合帝国的地界之中了。   在王肃观要将张巧巧赶下船的时候,张巧巧忽然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悲戚的道:“大兄弟,你怨我、恼我是应该的,可我真不想离开你,你、你让我留下来吧。我、我会照顾你的夫人,一直到她康复。”   王肃观倒没有料到那个风情妩媚,了解人心的张巧巧竟然会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想来她真的将终身寄托到自己身上了,不禁心软起来。   “大妹子,小如的伤势渐渐恢复,也亏了你这几日的照顾,我也没有恼怒你的意思,不过,咱们终究不是一种人,你是大盛帝国的人,我是大丰帝国的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你又何必自误终身呢?”   王肃观心软的道。   张巧巧摇头道:“不是的,我、我早就厌烦了在浔河城到处骗人的生活,大兄弟,我真不想离开你,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你如果跟了我,那小执怎么办?”王肃观叹了口气道。   “小执……”张巧巧脸色一变,忽然道:“他、他现在被寄放在付家村隔壁的付二婆子家中,那付二婆子早年丧子,一直对小执很好的,曾经还想将小执认为儿子,但被我给拒绝了。如今付二婆子疼他都来不及,他不会有事的。等日后稳定下来了,我再将小执接过来。”   王肃观不再多说,回到了自己的舱中。   张巧巧面色一喜,知道王肃观是答应了,也跟了上去。   看到刀如天一天天的恢复,王肃观的心情也渐渐好转,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泄露了,铜锣教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必须处处小心。   况且,他没经过一处,便让赵一毛等人散播消息,说龙珠被贝昭玥拿走了。   这个消息沿着萨洛尔河传开,只要动一动脑筋,将这种种变故联想在一起,便不难猜出王肃观正在走水路向大合帝国而去。   在大雾山之事发生后,整个大盛帝国便乱成了一锅粥,宰相府被人围攻,皇帝与贝世勋相互猜疑,让贝世勋交出龙珠。   过了几日,大丰帝国和大合帝国相继得到消息,无数高手纷纷向大盛帝国涌去。   龙珠,几乎成了所有人饭后闲谈的话题。   而这几日当中,假冒的龙珠也浮出水面,引来无数人的厮杀,乱战,在这个时候变得异常频繁。   得龙珠者得天下,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当年大殷帝国的版图可是史上最大,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帝国,如今的大丰、大盛、大合、大阳、大炎,都在当年大殷帝国的版图之内,所以,如果消息属实,得到龙珠,那就意味着得到五大帝国,谁人能够不心动,不行动?   他们如疯似狂,近乎魔怔般的寻找龙珠。   贝世勋,自然成为众矢之的。   贝昭玥自然知道龙珠肯定是被王肃观夺走了,可纵然他如何解释,还是信者居少。   试问有谁会拿到龙珠之后,说龙珠在自己手上呢?   然而,还是有一些人做好了两手准备,在逼问贝昭玥的同时,沿着萨洛尔河开始寻找王肃观一行人的下落。   这日正是重阳佳节,王肃观与伤势好转的刀如天、宫欣、常珊珊四人在船头玩着“升级”,那水果牌的魅力,将几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女子都吸引在一起了。   为了让宫欣和刀如天这两个将来要成为自己枕边人的女子默契一点,王肃观特地让二女凑对,自己则和常珊珊凑对。   玩了一会儿,王肃观细心的注意到刀如天似乎哆嗦了一下。   “小如,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王肃观关切的问道。   “我哪有那么娇贵?”刀如天很反感王肃观小瞧自己,瞪了他一眼,道:“快出牌,我们要抽分……”   正在此时,刀如天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那红润的耳朵动了动,警惕的道:“有人登船了,一个、两个……共有七个人。”   王肃观一惊站起,紧张的道:“小如,拜托你这次别逞强了,静静的呆在这儿吧,让我来处理,不要抢我的风头,相公也要面子的。”   刀如天知他是关心自己,故意这么说的,心中温馨甜蜜,柔情倍生,脸上却嘟了嘟嘴,嗔道:“要你管,总不是别人朝我砍下来,我坐在这儿等死吧。”   王肃观将一把三连发的火器交给宫欣,道:“欣儿,这几日教了你几天射击了,记得要领,保护好自己。”   王肃观也不着急,既然对方是摸上船来的,必定不敢乱来,他们坐在船头这么明显的地方,对方自然不敢轻易靠近。   他缓缓拾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朝周围看了看,没有见到船只,也不知道小如所说的人是如何摸上船来的。   “集合,集合了,老爷我要紧急集合!”   王肃观大喊一声,这几日只要他要召集众人,便这么喊两嗓子,大家伙儿立刻跑来。   最先跑来的是张巧巧,她系着围裙,用围裙擦着手,欣喜的走了上来,问道:“大兄弟,怎么了?”   王肃观与张巧巧之间的隔阂渐渐消除,他没有以往的冷淡,可也没有露出笑脸,郑重的道:“有人登船。”   张巧巧心头一跳,铜锣教对待叛徒的方法可是相当残酷的,如果登船之人是铜锣教的,而又恰好看到了自己在王肃观的船上,那后果,她想起来实在是有些后怕。   其实,她死了也没什么,可是小执还在付家村,铜锣教是不会放过的。   一念及此,她立刻将一顶高高挂起的斗笠戴上,将容颜遮住。   高琼等人也先后赶来,看到王肃观一脸肃然,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都到齐了吗?”王肃观喊了一句,赵一毛已清点了过了,人数一个不少。   王肃观点了点头,笑道:“咱们的船上来了七只老鼠,我不希望走掉一只,明白吗?每三人一组,自由组队,一旦发现了什么,立刻传信。”   “不用组队了,你们已经没机会了。”   一人大叫一声,破船而出,一柄黝黑似墨,形似脊椎长剑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冰寒的长剑当空劈下,向王肃观斩落。   王肃观不闪不避,挥起匕首便向那人的长剑当去。   只听的当一声脆响,王肃观的匕首竟断为两截!   王肃观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自从得到了这把铁精打造的匕首,与任何兵刃相撞,都会将对方的兵刃削断,可以说屡试不爽,从未失败过,哪知竟然竟然被此人的一柄三尺长剑砍断。   他心头虽惊,但反应非常迅速,立刻向后暴退,堪堪躲过那没有任何怜悯的一剑。   高琼看他出手,知道以王肃观的身手肯定能够挡住他的一击,并没有上前相助,哪会料到这人的兵刃如此锋利无匹。   他一惊之下,立刻闪身而上,只听得当当两声,他的长短不一的两把刀也断为两截,掉落在地。   “好一把神兵利器!”   王肃观的双眼直放光芒。   第二百九十五章 :神脊古剑   “神脊古剑!”   武不折尖声大叫,惊得手中玄妙磁石险些掉落。   在这个时代,有个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头庞然大物为祸天下,涂炭生灵,天下勇士云集,前去降服那头庞然大物,可全都败北。   最后,南海有位女子将自己作为祭品,终于感动了天上的某位神仙。   那神仙拔出自己的脊椎骨,抛入凡间,化作神脊古剑,方才降服了那个庞然大物。   这毕竟是个神话传说,并不真实,可世上确实存在着一柄神剑,名曰神脊古剑,这柄古剑的剑身与脊椎有些相似,削铁如泥,就算是铜浇铁铸之人,也抵不住其一剑之威。   此剑,被公认成为剑中之最,其名声已经响彻天下过三百年了。   这三百多年中,常有宝剑出世,可绝没有任何一柄神剑能与神脊古剑相提并论。   根据传言,神脊古剑目前落到了大盛帝国第一剑客手中,莫非来人便是大盛帝国的第一剑客?   “好见识,认出了我这神脊古剑。”   那人身体臃肿,头发花白,有些猥琐之气,目光总是在宫欣、刀如天、常珊珊等人身上乱扫,让王肃观从头鄙视到脚了。   “大马猴背着菜刀装剑客,可真是一场好戏。”王肃观冷笑道。   那胖子目光湛湛,如刀子一般钉在王肃观身上,猥琐之气一扫而空,高手风范显露无疑。   只是,他的目光在王肃观的面前,却显得弱了许多。   王肃观迎上他的目光,杀气毕露,让那胖子没由来的有些心怯。   “你便是王肃观?”胖子神态倨傲,面冷如霜。   “翻*墙鼠辈没资格问我的姓名。”王肃观平静的道。   胖子怒火中烧,双手一拍,大声道:“都出来吧,咱们这些翻*墙鼠辈今天就杀光他们,取了龙珠,让他们死也无法安心。”   如果是王肃观自己的话,他是非常赞同偷袭的,生死较量,又不是比武切磋,哪管他光明正大与否,只有傻瓜才跟敌人去讲道德。   只是,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猥琐胖子在自己的女人身上扫来扫去,心中杀意大盛。   顿时,又有六人,各个拿着寒光闪闪的神剑,从船板下面冲了上来。   碎木纷纷,船板粉碎,七柄神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让人发寒。   光看材质的话,龙脊古剑有些古怪,外形像是脊椎骨,剑身漆黑,开锋的剑刃泛着明亮却又冰冷的光芒,比其他六柄神剑明显更甚一筹。   王肃观手中拿着铁精匕首剩下的一截,这匕首材质极好,可以请高人重新打造,他可舍不得扔掉。   张巧巧凑到王肃观的耳边,轻声道:“大兄弟,小心了,这七人是铜锣教的七蛇,传言这第一蛇,也就是大盛帝国的第一剑客早在一次意外中死掉了,没想到他还活的好好的。”   “第一剑客?!”王肃观心头一奇,更是失望无比,瞧小说中写的高手,无论是那西门吹雪,还是中原一点红、孟星魂、东方不败,一个个都让人目眩神迷,哪想到遇上真正的第一剑客,却是个猥琐好色的臭胖子,王肃观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第一蛇目泛寒光,冷笑一声,道:“王肃观,我只说一遍,我只要龙珠,把它交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王肃观哈哈一笑,摇头道:“我说第一蛇,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你何必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呢?莫说我的龙珠早在云州的时候被贝昭月派人抢走,就算龙珠真在我身上,我交给你之后,你会放过我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拿着龙珠,你还不保守秘密,将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杀人灭口?”   “你在出第一剑的时候便亮出了表露你身份的龙脊古剑,那便只有两种解释,第一,你并非第一剑真正的主人,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开,第二,你是第一剑真正的主人,但在亮剑之前,就已经给我们的生命画上了终止符。”   第一蛇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咽了口唾沫,王肃观,不是一般的恐怖。   王肃观伸手一要,赵一毛递来一杆火器。   这是他准备跟贝昭玥交换的火器,都是发一枪必须重新填充弹药的原始火器,所以,这一枪,他必须打中。   “看来,咱们也不用多说了。”   第一蛇狞笑一下,龙脊古剑一挑,杀气腾腾的向王肃观冲了上来。   王肃观将火器一放,刚要向第一蛇开火,哪知张巧巧从斜地里冲出,朝第一蛇迎了上去。   王肃观一愣,这个张巧巧竟然敢用一双肉掌去拼龙脊古剑,这份魄力当真非同小可。   张巧巧加入战团,他已无法开火,恰好遇到右手边有一黑人拿着冰寒的长剑向王肃观冲了过来。   啪!   王肃观毫不犹豫,一枪轰在了他的心口。   “就算你金刚不坏,也难当火器一击。”王肃观无比轻蔑的道,将火器一扔,道:“简直是自寻死路。”   武不折、高琼、赵一毛纷纷冲了上去,其他侍卫虽然勇猛,但王肃观却早有严令,一旦遇到事情,他们只要开枪即可。   又听得几声啪响,另有四个黑衣人倒下。   只是那龙脊古剑实在太过锋利,高琼随手捡起两柄长剑,与之相交,不到三招,兵刃又被其斩断。   其余六人手中的兵刃全非凡品,说是削铁如泥,可一点都不为过,可在龙脊古剑面前,连抵抗之力都没有,见只让高琼等人有些绝望。   只是最为震惊的要数第一蛇了,他带的人全是铜锣教第一流的好手,功夫奇高,用的兵刃乃天下数一数二之物,哪知在王肃观的火器面前,还没动手,就一命呜呼了,死的简直冤枉。   刀如天没料到这传说中的神剑竟然神威如此,本来不打算出手的,这时却也按捺不下去了。   王肃观看的心头一惊,面色一肃,摆手道:“小如,不要动手,你要是再伤到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王肃观确实担心刀如天伤势没有复原,不想让她出手,不过他更是一个男人,有男人的尊严,如果凡是遇到一个高手便要小如出来解决,那还如何让身边的人信服。   刀如天没想到王肃观如此认真,怔在原地,心头恼怒:“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夫人,真要当我是你夫人,就不该与我计较这么多,哼,你个死要面子的偷马贼。”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王肃观用脚勾起一柄死去的黑衣人的宝剑,在手中垫了垫,朝远处的刀如天笑道:“小如,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独孤九剑。”   小如拍手叫道:“好啊,活了我请你吃糖,死了我给你烧纸,总之不会白看的。”   宫欣看了刀如天一眼,暗道:“如姐姐和王大哥明明爱的要死要活的,可一说话总是感觉不对味。”   正在此时,王肃观纵身跳起,长剑幻化成漫天剑光,向第一蛇偷袭而去,待接近第一蛇的时候,那漫天剑光合而为一,斜斩而去。   剔骨剑!   王肃观先前的剑招明显华而不实,可最后一剑斜斩,却是气势凛然,威猛无匹,内力灌入长剑之中,剑芒隐现,荡起烈风阵阵,与第一蛇手中的剑相撞。   当!   一声脆响,王肃观手中的长剑断为两截,只是奇怪的是,第一蛇的右臂也被齐肩斩下,掉在地上。   连王肃观的师父高琼,也无比震惊,王肃观,简直是一个剑术奇才。   他的那一招剔骨剑,蕴含多种奥妙无穷的变化,王肃观竟然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出剑之玄、之奇,变化之快,连高琼也望尘莫及。   刀如天美目流盼,也呆在原地。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获全胜   表面上王肃观聚拢剑势,一为诱敌,二为凝聚内力,准备最后一击,但他的那一剑,在劈下去的时候,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变化,将一个“巧”字展示的淋漓尽致。   刀如天没有学过这种独孤九剑,但她本是武学高手,将其中关窍看得真切无比,在王肃观斜劈而下,即将与神脊古剑相撞的那一刻,他陡然改变剑的去向,避开神脊古剑的剑刃,用剑身拍在龙脊古剑之上,反而以剔骨割肉的剑法顺势而下,在第一蛇的右手上割了一剑。   总算第一蛇是剑术高手,即时改变剑招,重新用剑刃去抵挡王肃观的长剑,一剑削断了王肃观的手中宝剑。   然而那时王肃观的宝剑已削到了第一蛇的手,与龙脊神剑接触的部分,仅仅是剑尖一部分,剑尖被削断了,可王肃观没有丝毫惊讶,仍然镇定自若的改变剑招,施展出第二招“提撩剑”。   第二件倒卷而上,内力灌入,将第一蛇的右臂斩了下来。   刚才短暂的交锋,王肃观其实将自己所学的独孤九剑中的精华全都施展了出来,那剔骨剑和提撩剑在一招中融汇,连第一蛇也败下阵来。   “啊!”   第一蛇忽然反应过来,惨叫一声,大叫道:“王肃观,我要杀了你。”   嘶喊之间,第一蛇已去捡地上扔着的神脊古剑。   王肃观的反应何其之快,岂能给他这个机会。   手中断剑一扫,逼退第一蛇,用脚一踢,将那断臂中捏着的神脊古剑踢开。   古剑带着断臂,插入船板之中,一声嗤响,剑身全部插入木板之中。   王肃观啧了啧舌,暗暗称奇,这神脊古剑果然非同小可。   第一蛇功法不弱,虽然失去了一臂,但强横之极,即便没有神剑相助,还是向王肃观冲了上来。   断臂无牙的老虎,王肃观何惧哉!   他深深吸了口气,手中断剑一提,向前冲去。   斩首剑!   独孤九剑第三剑,只见王肃观提着长剑,像是慷慨赴死一样,没有丝毫准备就冲了上去。   “老爷不可,这一招你并不纯属。”   高琼大惊道。   王肃观斩了他一臂,正可谓意气风发,即便这一斩首剑没有学好,也不将第一蛇放在眼中,挥剑便要斩掉他的首级。   啪!   结结实实的一掌,拍在了王肃观的右肩之上。   王肃观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出,栽倒在地上。   “毕竟是第一剑客,失去了牙齿和手臂,老虎还是老虎。”   王肃观拾起身来,心头暗赞。   只是,他却不知道,世上能够抵挡住第一蛇这一掌的人,用手指头也能数的过来。   他不仅反应极快,避开了要害,体内更有玄奇内力,若非这两样相助,他已经被第一蛇一掌给震死了。   第一蛇诧异的看着站起来的王肃观,声音发颤,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你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王肃观一挥手,武不折和高琼其上,二人痛打落水狗,转眼间已打的第一蛇栽倒多次。   “杀,一个……”   王肃观本想杀光这帮人,可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宫欣一眼,灵机一动,忙道:“他们既然来找我夺龙珠,那我的行踪应该已经泄露了,走水路是不行了,正好借活口将我在船上的消息传出去,我却想办法遁走。”   虽然王肃观有了放他们活口的意思,可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否则这些人必然会怀疑的。   而且,就算留下活口,也一定要废了他们,不能让他们成为日后的大患。   这是,钱二两等人已经解决了其他人,只有一个第一蛇还在负隅顽抗。   王肃观走到赵一毛和钱二两身边,吩咐了几句,赵一毛和钱二两纷纷坏笑着走向第一蛇。   刀如天怕第一蛇暴起伤人,施展更加厉害的绝招,已顾不得王肃观刚才所放的话了,走了上来,将断手中的神脊古剑捡起一看,不舍的交给了王肃观,道:“这是你的战利品,拿着吧。”   王肃观打量了一下神脊古剑,一点兴趣也提拔起来,拿着这么拉风的剑,想藏也藏不住,还是以前的铁精匕首好啊,只可惜断了。   “送给你了,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王肃观观看着战局,漫不经心的道。   刀如天这几日已经听惯了了王肃观“定情”“夫人”云云的话,已经接受了王肃观这么跟自己说话,并且隐隐有一丝期冀,如果王肃观跟她正经起来,她倒担心是不是自己又得罪了这家伙,让彼此之间的关系疏远了。   “这可是多少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就算是皇帝,也想拿这样的神剑防身,偏偏你就这么暴殄天物。”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道。   “呃,既然这柄神剑这么好,那更可以当咱们俩的定情之物了。”王肃观抓住话头笑道。   刀如天心中甜蜜,想要将剑扔掉,又舍不得了。   正在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宫欣也走了上来,目光在神脊古剑上面游走着,有些复杂。   王肃观暗叫不妙,怎么能够厚此薄彼呢?   “欣儿,改日我再找一剑旗鼓相当的宝物赠与你,作为咱们的定情信物啊。”   王肃观一本正经,若有其事的道。   宫欣面泛桃晕,羞喜不已,只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可能跟王肃观在一起,神色又变得黯然起来。   “啊!”   一声惨叫忽然传来,钱二两的飞镖废掉了第一蛇的左手,赵一毛趁势而上一刀斩在第一蛇的脚踝之上,飞起一脚,将第一蛇踢入了萨洛尔河中。   王肃观非常满意他们二人的行动,暗道:“废了你的双手一脚,纵然你做了鬼,也是个废物鬼,感谢我留你一命吧。”   在宫欣面前,他不好表现的太过残忍,装腔作势的道:“啊呀,真是可惜了,堂堂大盛帝国第一剑客变成水鬼了,他要是死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幸好没下杀手。”   他“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挥手道:“将其他尸首抛入萨洛尔河中吧。”   众人一齐硬是。   这场仗可谓大获全胜,王肃观这一行人除了浪费了几颗子弹,就浪费了几件兵器,根本没有人受伤。   更加让众人兴奋的是,这七人带来的兵刃,全都是世间少有的宝剑,那柄神脊古剑自然不用说了,就连其他六柄神剑,也是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那六柄剑,王肃观直接赐给了赵一毛、钱二两及其他几个侍卫。至于高琼不用剑,而武不折的兵刃是控制奇怪的磁铁,只好便宜其他人了。   “常姑娘,快从地图上找一找,这附近可有适合登陆的地点,咱们得弃船而行。”   高兴过后,王肃观郑重的说道。   常珊珊拿过地图一看,皱眉半晌,方才道:“明日正午,咱们会到天吉牧场,那儿有个渡头,可以登陆,而且咱们下船之后,正好在天吉牧场中买马而行,倒也方便。”   王肃观点了点头,已下定决心,在天吉牧场登陆,如今行踪已经暴露,再走水路,必然麻烦冲冲。   “传令下去,收拾行李,咱们到天吉牧场之后,走陆路。”   王肃观大声道。   武不折等人大获全胜,兴奋的叫好。   他刚吩咐完,刀如天紧张的将他拉走了。   武不折和赵一毛等人相对看了一眼,纷纷露出男人之间的笑容。   宫欣看他们笑的猥琐,虽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暗道:“你若真心喜欢我,就该对我像对如姐姐一样,不要厚此薄彼,如今赠她宝剑,又将我晾在这儿,正是可恨。”   宫欣愤愤然的跟在王肃观和刀如天的身后走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有几个女人?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大白天的拉我来船舱?外面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着急呢。”王肃观意味深长的笑道。   刀如天俏脸一红,气得在他的胸膛上轻捶一下,怒道:“胡说八道,谁敢对我说道,我割了他的舌头。”   王肃观将舌头伸出去,像个痞子一样拉着刀如天的小手摇晃起来,道:“那来吧,把我的舌头割了吧,要是你舍不得,就让我亲一口。”   刀如天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双手叉腰,倒有几分张巧巧的味道:“我舍不得好了,你要是敢亲就亲吧。”   王肃观一愣,暗道:“莫非这丫头真的转性了?”   他平常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也就罢了,刀如天真的让王肃观去亲,王肃观虽知她不会忍心毒自己动手的,但肯定有方法来对付自己,一时心怯,实在不敢去亲小如了。   “呃,这个,咱们说正经的吧。”王肃观一本正经的道:“留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一起要回来。”   “哼!胆小鬼!”刀如天哼了一声,心头有些失望,暗自检讨,自己是不是对他真的太凶了,让他连亲自己一口的勇气都没有,当下没好气的道:“光看那人出手,肯定是个一流高手,他打了你一掌,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王肃观自然听出了刀如天口气中的不满,又咧了咧嘴,心道:“刚才还好好的,不去亲她,她倒怨起我来了,不行,得像个爷们一样。”   一念及此,王肃观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一把将刀如天拉入怀中,贪婪的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口。   刀如天刚才还对王肃观暗恨,没想到他忽然又动作了,一时推开他也不是,任他汲取也不是,不由愣住了。   吸吮着刀如天柔软香甜的小舌,品尝着佳人可口玉津,王肃观完全占据了主动,那激情与火热,将刀如天彻底熔化,化作一汪春水,酥软无力的任由王肃观汲取。   正在此时,舱门一开,宫欣一双妙目扑闪着,怔在门口。   王肃观刚想发怒,到底是谁总是搅他的好事,一见是宫欣进来了,顿时哑火了,一本正经的看着刀如天道:“我体内有天下无双的内力,那人刚才就像挠痒痒一样,没什么感觉的。”   宫欣面色微红的走了进来,看了王肃观一眼,又看了刀如天一眼,二人浓情蜜意,刀如天也难得的面泛红晕,明眸如水,美目迷离,娇美不可方物,明显被王肃观滋润过,在酸溜溜的同时,心中怒气陡升。   王肃观一本正经的坐到床上,笑道:“来吧,你们两个坐到我的两边,我有话要跟你们训示。”   刀如天方才品尝过他的甜蜜,又被宫欣当场捉住,正有些失魂落魄,立刻坐到了王肃观的身边。   宫欣却不为所动,恼怒的看着王肃观,看那架势,王肃观暗叹:“她又要给我上政治课了,当着小如的面挨批,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以后要成这丫头的笑柄了。”   他刚想跳转话题,哪知宫欣已经开始发言了。   “王大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宫欣面泛桃晕,嗔怒道。   王肃观一愣,宫欣竟然会如此直白,当下深情许许的望着她:“这是当然了。”心中却直打鼓,暗道:“你可千万别在这档口问我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小如,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那你还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女人?”宫欣心中愤愤的道。   王肃观一愣,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他站起身来,不由叹了口气,满怀深情的道:“欣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在我心中,永远只有一个欣儿。”忽然感觉到了刀如天杀气腾腾的目光,又忙补上一句:“当然,也只有一个小如。”   宫欣再也忍不住了,眼中泪光闪闪,从她白皙而毫无瑕疵的脸上滚滚而落,自己也不擦拭,气道:“我、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可、可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王肃观不禁有些头大,他非常清楚自己对众多女子的感情,除了已经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子,宫欣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越来越高,连他都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不过他很肯定,他是绝对不会让宫欣从自己身边离开的。   或许宫欣的话引起了刀如天的共识,这丫头也递上好奇的目光。   “这个……就目前来说,才四个吧。”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又想到了苏婉怡、余泪帘、皇甫不同、梅人知这四个与他亲热过的女子。   “‘目前’来说,‘才’四个,‘目前’和‘才’是什么意思?”刀如天咀嚼着王肃观话中的意思,看来风流的王大都尉觉得四个女人未免太少了。   王肃观的“目前”,自然是没有包括刀如天和宫欣,而那个“才”字,则是为了试探她二人所能承受的程度。   “让你回答这么一个问题,也太不老实了。”宫欣气道:“我真怀疑你的哪句话才是真。”   王肃观大叫冤枉:“我刚才所说的自然是真了。”   刀如天和宫欣相对看了一眼,她们自信她们二人应该在王肃观所说的那四个当中,再加上一个苏婉怡和皇甫不同,应该是四人了。   可她们均知余泪帘已经怀了王肃观的孩子,自然应该在四人之内了,莫非她们二人当中没有被王肃观算在里面?   “那是哪四个?”宫欣红着脸问道。   王肃观一愣,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呢,若是回答了,可不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跟梅人知的那段事情了吗,如果把梅人知隐瞒下去,那那一个名额要如何给这两个丫头分?   多情就是麻烦啊!   王肃观叹了口气,死就死吧,反正他早就做好了将梅人知接回家的觉悟,毫不隐瞒的道:“婉怡就不说了吧,小帘、同儿……”   他刚将“同儿”二字说出,宫欣和刀如天同时咯噔一跳,她们二人当中,竟有一个落选的,一颗心同时提起来了。   “还有一位,你们也不认识。”王肃观的话还为说完,二女已经暴起了。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暗骂糊涂,这二女问与自己的女人有多少,他的回答是有过关系的,却未曾将这二女算在内,她们只怕要误会了。   “说了这么久,你是在玩弄我们的感情!”刀如天神色冰冷的道,对王肃观爱之极,无法动怒,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   王肃观哈哈一笑,忙解释道:“所以我才说‘目前’嘛,那四个女人,都做了我的女人,那是你们的姐姐了,你们俩抓紧一点,争取一下,看谁能够拍到老五。”   刀如天和宫欣这才回过味来,敢情王肃观的回答是与他做了那坏事的女子,这么说来,同儿已经和他……   二女面如火烧,羞得低下头去。   “那……那另外一人是谁?”刀如天已经不敢开口了,倒是宫欣定了定神问道。   “这个……等见到之后,我再向你们介绍吧。你们俩谁要做老五,赶快私下商量吧,想要一起做老五,也无不可。”王肃观笑哈哈的道。   宫欣神色一黯,自嘲一笑,板着脸道:“王大哥,你莫要将天下的女子都想的那么不堪,似乎都非你不嫁,都来抢着做你的女人,喜欢你是一码事,嫁给你是另外一码事,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言罢,宫欣竟泪如雨下,转身离去。   王肃观有些莫名其妙,对宫欣的性子越来越拿不准了,按照他的理解,宫欣如此有坚持,有原则的人,应该是一个遵循礼教伦常的女子,就算自己女人多了,她也会接受的,哪知她竟然会如此刚烈,还说什么,喜欢是一码事,嫁人是另一码事,这么开明的思想,就算是在前世,也是不多见。   刀如天看到王肃观疑惑的脸色,陡然想起一事,将宫欣那日与她在船头所说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王肃观顿时愣住了,心中反复的捉摸着,宫欣有个非常厉害的父亲?   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不要我了?   王肃观在舱中沉吟良久,想去找宫欣问清楚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个疑问,却又不敢。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刻意逃避什么,在知道宫欣是女儿身之后,他多次想到宫欣便是永丰公主,可总是不愿去承认。   事到如今,他更加害怕了,如果宫欣真是永丰公主,他该如何面对?   他沉吟良久,忽然问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刀如天道:“小如,我现在很乱,你帮我开解一下吧。”   刀如天一奇,嘟着嘴道:“我算什么,哪配给你开解?”   王肃观自然听出了她的幽怨之意,可心中烦闷,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道:“如果黑无常爱上了景泰的女儿,你说他会怎么办?”   刀如天一愣,恍然大悟,大声叫道:“你是说……”朝舱外使了使眼色。   王肃观点了点头。   “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会不会弄错了?”刀如天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肃观的神色,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越想越有可能。”王肃观拉起了刀如天的手,挨着她坐在床边,将她抱入怀中,郁郁不乐的道:“你帮我出个主意吧。”   刀如天身上的棱角越来越少,对王大都尉的拥抱抚摸也渐渐开始享受,面色羞红的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中,跟着叹了口气道:“你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却又来问我做什么?按照你想的去做吧,我、我支持你。”   王肃观仿佛受到了一股暖风的吹拂,心中阴云一扫而空,一把将刀如天从臀部抱起,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在她的唇上又狠狠的吻了一下。   刀如天又惊又羞又喜又怒,王大都尉一直吵着要洞房花烛,莫非他忽然来了兴致,要在这船舱中与她行周公之礼?   刀如天待要推开他,却见王肃观一本正经的望着她,眼中深情几许,倒是从未有过的表情,心中一软,又乖乖的坐了回来。   “小如,你怪不怪我拈花惹草?”王肃观问道。   刀如天恼恨的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道:“你自己说呢?”   王肃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又笑起来了,下半身蠢蠢欲动,顶在刀如天的股间。   刀如天虽然行走江湖,终日打打杀杀,又是跟着父亲长大的,但她身边还有三个ling儿,自然见识广博,这方面的知识所知不少,身子如触电一般巨震一下,面红过耳,心头只有一个想法:“这便是他那做坏事的家伙……”   “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有气了,就算婉怡不说,我知道她也怪我处处留情。”王肃观笑呵呵的道:“不过,我对你们每个都是真心实意的,这是我的心声。”   刀如天又哪里听到王肃观的真情流露了,心中只想:“我要不要起来,他万一要做那坏事,我是从了他,还是不从他呢?若是从了他,他会不会看轻我,若是不从他,他会不会生气?”   王肃观看苏婉怡痴痴呆呆的样子,心旌摇动,只见她目光如水,澄澈明亮,凸凹有致的身材,充满了诱惑,尤其她大腿丰腴浑圆,弹性十足,修长的双腿随意那么摆放着,可诱惑天成。   王大都尉的目光不由在刀如天的酥胸上留恋起来了,只见她骄傲的胸脯被浅黄色的衣衫包裹着,浑圆高耸,颤巍巍欲出,险些让王大都尉的眼珠子掉了出来。   话说回来,王肃观虽亲过刀如天,但始终不敢在她的胸脯上动作,此刻见这丫头痴痴迷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狼爪趁机在她的胸脯上抓了一下,那柔软温热的触感,让王肃观的下面更加坚挺,顶的刀如天“嘤咛”一叫,将头埋在了王肃观的胸膛中。   王大都尉却怕刀如天发难,在得逞之后,立刻将她放在床上,哈哈一笑,飞也似的逃走了。   刀如天看着王肃观离去的背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隐隐还有些失望,粉拳在床板上砸了一下,气道:“没用的偷马贼,我都好久没揍过你了,你还这么胆小,哼!”顿了一顿,她悠悠一叹:“难道非要让我主动去找你不成,羞死人了!”   出了船舱,王肃观在船尾找到宫欣,只见她肩部微微颤动,似是在哭泣,心头一软,笑哈哈的走了过去:“是谁欺负我的欣儿来着,我要惩罚他。”   宫欣忙擦了擦泪珠坐好,回头喝道:“就是你欺负我的。”   “这好办,就罚我一生一世再也不离开你,让你欺负回来,你看这个惩罚如何?”王肃观目光炯炯的盯着宫欣,看她的神色变化。   宫欣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气道:“休要瞎说,那是奖励还差不多。”   王肃观挨着她的身子坐下,不再说话,与她望着那滚滚而去的河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需要答案,但是他又怕得到答案。   如果宫欣真是永丰公主,那么他该怎么做?   这一切,都需要宫欣的答案来帮助他决定。   “你这人,亏我以为你是专门跑出来安慰我的,如何坐到这儿,又一字不语。”宫欣忽然在王肃观的背上捶了一下,气道。   王肃观不为所动,望着那萨洛尔河,平静的道:“欣儿,你父亲到底是谁?”   宫欣全身大震,望着王肃观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心中忽然有些害怕,她一直都不愿提起的事情,再次袭上心头。   “是一个渔民。”宫欣摇了摇头,幽幽的道,泪珠儿却滚滚而下。   王肃观心头一跳,强自镇定的道:“欣儿,我也不瞒你,我怀疑你是公主……”   宫欣心头咯噔一跳,整个人如触电般僵住了。   只听得王肃观续道:“……你的气质、容貌都让我联想到当年仙女族出生的仙妃娘娘,看到你,我前所未有的平静,这种感觉,只有在家的时候,我才拥有,我喜欢你,不想失去你,可是,我已有妻室,如果你是永丰公主,咱们便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你明白吗?”   宫欣一听,悲从中来,抱住王肃观的腰哭起来了。   “王大哥,你、你别说了,呜呜……”   宫欣都有这种反应了,王肃观如何还不知她的身份。   他摇了摇头,轻轻拍着宫欣的肩膀,声音渐渐冰冷:“公主,咱们终究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请公主自重。”要将她推开。   宫欣一听,心都要碎了,她多么希望王肃观能够意气风发的说一句“欣儿,你放心,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我王肃观,就算是玉皇大帝不答应,我也照样将你娶回家。”   可是,宫欣失望了,不,不仅仅是失望,而且心碎了。   王肃观非但没有对她出言安慰,反而要将她推开。   “王大哥,我……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宫欣离开王肃观的怀抱,哭得梨花带雨,伤心处的风情,惊心动魄,看得王肃观心疼不已。   王大都尉心头暗恨,世道便是这么喜欢捉弄人,让他和宫欣相遇、相爱,如今又不得不分开。   宫欣,竟然是景泰的女儿!   抛开仇恨不说,就算王肃观爱煞了她,接受了她,可他已经不是一个孑然一身的人了,他身后还有整个阎罗殿。   他将自己鄙视了一下,明明对宫欣有感情,根本舍不得离开她,但在阎罗殿和仇恨之前,他还是放弃了宫欣。   “不是我不要你了,只是……我要不起你。”王肃观闭上了双眼,眼前浮现出那日他去刺杀景泰时的场景。   那日,有个一身白衣的少年,为了景泰,向自己射出了一箭,挡走了自己射出的冷箭,待他冲上前去砍景泰的时候,那少年又扑了上来,拿着弓砸自己的后脑勺,逼自己回防。   画面一变,他爬到了那少年的马上,将他打晕,一刀削掉了“他”的一大片头发,将她在马上剥光,给景泰戴了绿帽子。   威胁着那女扮男装的少年,他冲出了大军围攻。   那少年摇身一变,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成了大胡子的宫欣,脱掉衣服,揭掉伪装,在山涧中沐浴。   夕阳如血,银杏林一片静谧,金黄的树叶,将整座山染的如黄金一般光鲜明亮,熠熠生辉,那时,她吐露心声,要陪着自己,游山玩水。   血雨腥风,硝烟弥漫,在刀光剑影之中,她勇敢的笑着,如春天的玉兰花,傲然盛开在天地间最孤寂的角落。   只因为,他陪在她身边。   悬崖坠落,他冲向她,将她抱住,张开“翅膀”,与她飞翔!   她激动的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中,心甘情愿的被他征服。   往事如水,从心间悄然流过。   记忆如那无法消弭的痕迹,镂刻在心间。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要喜欢他了   “王大哥,我再问你一遍,你、你真的不要我了?看着我的眼睛说。”   宫欣哭的梨花带雨,在最初无法接受的伤心过后,渐渐坚强起来了,满怀期冀的看着他。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迎上宫欣的目光,只见她泪光盈盈的眸子中,满是坚持与期待,勇敢而又镇定,让王肃观心头一哆嗦,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暗道:“她这是什么表情,莫非要做什么傻事?”   王肃观变得不安起来,最后的坚持渐渐瘫痪。   可是,他理智尚在,这么发展下去,他痛苦,宫欣更痛苦,还是各归各位,王大都尉继续当奸臣,做反贼,宫欣继续去保护她父亲的江山吧。   “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王肃观强自镇定着,徐徐道:“你是景泰的女儿,是公主,不可能嫁给我一个有夫之妇,当然,景泰是我的仇人,害死我的骨肉,我在他手上当官,已是为势所迫,我不可能娶他的女儿。”   王肃观在说话的时候,已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和宫欣发展到这一步了,那肯定不能再在朝堂之上呆下去了,回到大盛帝国之后,便辞去折冲都尉一职,改头换面,带苏婉怡去东州好了,将阎罗殿的重心转移,从东州开始发展。   宫欣凄然一笑,摇了摇头,缓缓的站起,失魂落魄的朝船舱中走去了。   王肃观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抬头看看天空,但蓝天澄碧,白云几朵,说不出的惬意,心头更加苦闷:“老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待宫欣走入船舱,王肃观放心不下,忙去找张巧巧,求爷爷告奶奶的恳求道:“大妹子,我和欣儿之间出了点事情,求你一定帮我看好她了,可别让她出什么事情,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张巧巧与王肃观生分了多日了,如今他主动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也都答应了,当下柔媚一笑,用围裙擦着手,道:“大兄弟,我当年也是风流人物,跟我闹过别扭的人没有一万,也就九千,其实这个时候,你应该去跟她认错,把她抱在怀中,亲亲摸摸,说点甜言蜜语,放点糖衣炮弹,保管她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任你索取。”   王肃观苦笑一声,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便道:“你多开解开解她吧,我和她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你让她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死了那份心即可,手段,我不管。”   张巧巧眼前一亮,大有深意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有意无意的舔了舔嘴唇,笑的花枝乱颤,高耸的丰胸颤巍巍的,几乎要冲破衣服跑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哦,大兄弟,到时候可不能怪我。”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暗道:“你不会是要给我编排什么风流韵事吧,你是知人心的大骗子,能够让她死心的话,随你怎么说了。”当下便道:“记住我的条件,她不受伤害!”   言罢,王肃观转身离去。   张巧巧徘徊了一会儿,将围裙解下,一步一摇,三步一颤,如那刚被滋润灌溉过的新婚妇人,眉目之间春意浓浓,媚笑连连,哼着小曲来到了宫欣的舱门口。   推门而入,只见宫欣正在收拾行李,张巧巧心头一跳:“这小姑娘要离开了,大兄弟既然那么在乎她,是肯定放不下心的,不能让她离去。”   “欣儿妹妹,姐姐跑来问问你,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姐姐今天恰好有空,帮你多做几道菜出来。”张巧巧如自来熟一般坐到了床上,那纤若无骨的玉手压在了宫欣的包袱上。   宫欣一见张巧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大胆,谁让你来我的舱里的,出去!”   张巧巧一窒,她尚不知道宫欣的真实身份,不过在宫欣身上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了一股威仪,可她的脸皮那可不是一般的厚,又是见过世面的人,右手捏了个兰花指,在宫欣的身上轻轻一指,道:“妹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哎,说句实话,我知道你和我大兄弟之间有误会,可你这么委屈自己,是何苦来哉……”   宫欣双目一瞪,泪痕未干的白皙的脸板了下去,朝外一指道:“你出去!”   “其实我跟你说吧,大兄弟之所以会抛弃你……”张巧巧对宫欣的态度根本免疫,不过既然她如此决绝,那就直奔主题而来:“还有更深的原因的,我帮你分析分析,你就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了,到时候再对症下药,保准儿能够让他与你共结连理,欢好百年。”   王肃观躲在暗中偷听,心头恼怒:“我让你去劝她,可不是让你撮合我们。”   只听得张巧巧又道:“其实跟你说了吧,我那大兄弟,他不行!”   王肃观险些从船上掉下去。   “我不行?!我一夜七次郎,会不行?笑话!”王肃观恨不得跑进去向二女证明一下,张巧巧的话简直戳中了所有男人的逆鳞。   “他什么不行?”宫欣终于意动,疑惑的望着张巧巧。   张巧巧一愣,这丫头不会什么都不懂吧,当下便认真解释道:“我那大兄弟啦,他算不得一个男人,那活儿举不起来。”   宫欣终于明白过来了,面红过耳,轻啐一口:“你瞎说什么呢,他的夫人苏婉怡曾有过他的骨肉,他怎么会不行?”   张巧巧一愣,灵机一动,道:“其实啊,是前几日在大雾山开战的时候,他的那活儿伤到了,这辈子算是完了。你要是能给他重新装一个,把他给治好,那么他又会接受你了。”   宫欣将信将疑的望着张巧巧,想起王肃观那日确实受了不少刀伤,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可她并非笨蛋,王肃观为何要偏偏在这个时候跟自己分手,这种谎言又如何能瞒过她:“老王骨楼你行骗的事情,我可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你可以出去了。”   王肃观在外面偷听,暗道:“张巧巧真是太可恶了,我让你编个理由,你却来这儿胡说八道,真可恨!”   张巧巧妩媚一笑,一计不成,又来第二计,道:“其实,我那大兄弟啊,他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玩过一个女人,就扔到脑后,听说那云州城中遍地跑的穿开裆裤的孩子,随便抓一把,其中肯定有我那大兄弟造的孽。”   王肃观这次可差点晕过去。   张巧巧太能胡说八道了,简直是一个魔头级别的人物啊。   自己才多大,云州随便抓一把就能抓到自己的造的孽。   “张巧巧,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儿,为何撒这种白痴的谎言呢,劝她死心,也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王肃观焦急恼恨的想着。   张巧巧却额头见汉,暗道:“对付男人我在行,可对付女人,我实在不擅长,大兄弟,你可交给了我一个苦差事啊。”   不料,宫欣对这句话竟然信了:“我知道你说的夸张,不过他确实是个风流的人儿,到处留情,可是……可是我就是想着他、念着他,已经无法自拔了。我本想着等回到大丰帝国之后,就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再将我心中的一个秘密与他分享,可事到如今,难道我还能黏着他不成?一切,都怪命,怪我为何没能早些认识他。”   王肃观暗暗松了口气,听宫欣的口气,远比他预料的要坚强的多,可是她要弃船而去,那王肃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张巧巧幽幽一叹,暗道:“他要是也能这么对我,该多好啊。”当下勉强一笑,拉着宫欣的肉,轻轻抚摸着,道:“欣儿妹妹,你能这么想救最好了,我那大兄弟身边女人那么多,你长得跟仙女似的,何必委屈自己跟着他呢?他这才二十左右,身边便有如花美眷无数,如果再过几年,按照这个速度,在整个大丰帝国随便一抓,都能找出他造的孽。”   王肃观当场便要笑喷了,可身子陡然一僵,竟是被人点了穴道。   他眼角向后一斜,只见刀如天也忍着笑,正在偷听。   第三百章 :宫欣离开了   王肃观气得瞪着刀如天,这丫头好端端的练什么不好,非得练点穴呢。   他本以为刀如天这几日被他渐渐熔化,哪知她还是会对自己点穴,而且还偷听到张巧巧的话。   或许是听到了外面有动静,宫欣便要跑出来看看。   刀如天忙将王肃观拦腰抱起,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王肃观回到船舱之中,真不知道张巧巧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不过既然宫欣比自己想的要坚强的多,也看得开,心中也放心了。   “原来黑大哥也挺多情,我还以为你又要杀人呢。”   刀如天笑嘻嘻的道。   王肃观叹了口气,缓缓坐到床上,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你很喜欢她吗?”刀如天跟着坐在王肃观的身边,神色一黯,掩饰着自己的醋意,“如果她不是景泰的女儿,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王肃观一把将她抱住,托住她丰腴饱满的丰*臀,坐到了自己的双腿上:“不要再提她了,小如,这个……咱们约法三章吧,以后不要对我用武了,作为回报,我一天让你亲一百下。”   刀如天又好笑,又好气,想起张巧巧的话,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晌,方才咬牙道:“要是真如张巧巧说的那样,我便天天对你用武,如果不是,我、我便与你……做、做真正的夫妻。”   她说到最后,已是声若蜂鸣,细不可闻。   王肃观精神一振,仿佛得到了刀如天的邀请一般血脉膨胀,在她白皙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道:“那先学同儿一样,叫我一声‘大哥’吧,小如叫一声‘哥’,肯定滋味十足,要尽可能模仿女人的声音,温柔点,就像常姑娘,不,柳姑娘……”   刀如天本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跟王肃观暗示了一下,一听此言,脸一板,从王肃观的怀中挣脱,船舱之中又响起了一片哀号惨叫。   王肃观派人在船头船尾轮番钓鱼放哨,在次日中午,顺利赶到了天吉牧场十里外的渡头。   上岸之后,王肃观正吩咐赵一毛等人去附近找几辆车过来,把行李装好,然后去天吉牧场买马,哪知张巧巧风情万种的走来。   “大兄弟,你那相好一个人上路了,你放得下心吗?”   王肃观心头一跳,刚抬腿走出一步,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将腿收回,一挥手,黑着脸涩声道:“不用管她,咱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多呆,速去找车,先将行李运走。”   刀如天何时见过王肃观这个样子,自然知道宫欣在王肃观心中已经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了,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宫欣离开,心中只怕在滴血。   看到王肃观脸色可怕,不知情的人自然以为他与宫欣吵架了,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气氛变得冰冷无比。   刀如天不忍王肃观这么痛苦,心中一软,暗道:“罢了,罢了,世上再找不出一个像我这样的笨蛋了,我去替自己的相公保护他的情人。”   哪知,刀如天刚走出一步,却被王肃观拉住。   王肃观微闭着眼睛,神态坚决的摇了摇头。   刀如天心中不忍,握住了他的手,幽幽的望着王肃观那显得有些萧条的脸庞,轻声道:“你这又何苦呢,如果她出事了,你只会用一生去后悔。”   “如果她不出事,我也会用一生去后悔。”王肃观嘴硬的道。   刀如天看他如此死撑,若非场合不对,真要笑出声来。   随着宫欣女儿身的出现,刀如天回来,张巧巧的上船,常珊珊和王肃观最近连话都没说几句。   她摇头一叹,道:“老爷,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绝情之人,不要为了一时意气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   王肃观听得心烦意乱,只想静一静,往左手边的山丘上走去。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坐到山坡之上,恰好能够看见那单薄消瘦的身影渐渐远去。   场面冷了下去,没有人敢多说什么,直到赵一毛等人买来了几辆大车。   众人将行李装到车上,押着行李走到了大盛帝国西北方的第一城大溪城。   大溪城的“大溪水洞”名满天下,城西开阔百里,乃是绵延起伏的草原,城中风情豪放,穿过草原,再西向三百里,便可赶到大合帝国。   王肃观将路线在脑中过了一遍,带领一行人到了大溪城,找了个偏僻的饭店吃饭。   王肃观吃随便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了,看在刀如天的眼中,她似乎感同身受,心中也酸涩难受。   刀如天不着痕迹的向大岭儿使了个眼色,大玲儿悄悄离开了。   一顿饭还没有结束,大玲儿便兴奋的跑了进来。   “二小姐,你们猜我遇到了谁。”   大玲儿卖关子道。   刀如天心头一奇,问道:“不会是姐姐和姐夫吧?”   那日她顺利的盗出龙珠,便赖东方廖夫妇相助,她隐隐觉得东方廖夫妇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自己,故而这么问。   大玲儿摇了摇头,看着赵一毛和钱二两道:“我遇到了你们的那个兄弟孙三分,他便在这大溪城中。”   赵一毛一惊,心头一颤,暗道:“他不是去找北凉某位夫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莫非这家伙卷了老爷的钱,私逃至此?”   王肃观回过神来,目光一闪,问道:“孙三分呢,他现在何处?”   大玲儿摇了摇头:“我刚才看的分明,那人绝对是孙三分,可跑过去叫他,又找不到他了。”   赵一毛摇头一笑,道:“你眼花了吧,他去了北凉,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大玲儿跺脚道:“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孙三分,哪会看走眼。”   言罢,大玲儿便要离去。   “慢着!”王肃观叫住了大玲儿,缓缓站起,“你们都在这儿等我,看好行李,我去找他(她)。”   赵一毛等男子自然是知道王肃观说的“他”是指孙三分,可在刀如天等女子听来,分明是王肃观舍不得宫欣,便要去找她。   刀如天忙站了起来,想要跟王肃观一起去,但料定他不会答应的,便将神脊古剑递给了他,道:“剑给你,这儿就交给我了。”   王肃观才懒得带神脊古剑,这把剑虽然堪称天下第一剑,但为免太沉,重量在二十斤以上,带上极不方便。   可看到刀如天那柔情款款的眼神,知道如果自己不带的话,她指不定又要闹什么事,便将剑一拿,斜插腰间,迈着步子离开了。   “夫人,老爷这到底是去找谁了?”赵一毛疑惑的问道。   张巧巧呵呵一笑,玉指在桌上轻轻一点,风情万种的道:“这还不容易,我敢保证,咱们这位老爷孤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指不定都变成三口之家了。”   赵一毛一愣,对张巧巧的话转过不弯来,也懒得多想,看着大玲儿道:“你真见到了孙老三?”   大玲儿脸一板:“你爱信不信!”   王肃观一出饭店,立刻花七十两银子买了一匹老马,跨到马上,再也无法自己欺骗自己,双腿一夹,一声吆喝,疾驰而去。   他气势汹汹,回到渡头,按着宫欣离去的方向,纵马寻去,一口气跑出三十里,路上遇到的人倒不少,可哪有宫欣的影子?   他心急如焚,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跑,声嘶力竭的喊,大声叫道:“宫欣,你出来,偷了我的东西,快出来还给我……”   古道萧萧,哪有宫欣的影子?   “大叔,有没有见到一个长得跟仙女似的白衣女子?”   王肃观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随便拉住一位路边耕种的老人问道。   那老人看了王肃观一眼,摇头道:“瞧你说的,这两日出现在大溪城的人,全都是英武不凡的英雄好汉,哪有什么仙女?”   王肃观关心宫欣的去向,一听这话,似乎有什么隐情,忙道:“全是英雄好汉,只是什么意思?”   老汉又看了王肃观一眼,撇了撇嘴,道:“你这人真是孤陋寡闻,没有见识。咱们天吉牧场出现了一匹天马,天南地北的英雄好汉全都跑来驯马娶亲,你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当真无知。”   第三百零一章 :驯马,招亲   王肃观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一直没有找到宫欣的下落,收拾了一下心情,回到那饭店之时,天色已经黑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找到宫欣,可这么找了一趟,心中好受了许多。   刀如天放心不下王肃观,刚要出门寻他,却与王肃观撞了个正着。   “心中好受点了吧。”刀如天见他神色郁郁,不与他说笑,可眼中情意绵绵,充满了关怀。   王肃观心情却是好受了许多,看刀如天竟然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道:“小如,要是你以后不对我拳打脚踢了,天天如此温柔似水,那我就……”   他还没说完,刀如天又露出了那魔鬼般的微笑,粉拳一扬,“善意”的笑了笑:“想不想让我叫你一声‘黑哥哥’。”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总不能这么一直被刀如天压制住吧,得把她征服才成,当下鼓起勇气,死皮赖脸的走上前去,道:“你打我一下,咱们洞一次房,打两下洞两次,反正我练过那本书,一夜七次小问题,如果你打一百下,咱们分半个月来,你打吧。”   刀如天本来还想象征性的在他身上噼里啪啦一顿,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赖无耻,又下不去手了,向后退开。   只是她身后是台阶,脚下一绊,向后栽倒。   王肃观一把将她拉住,抱入胸膛,顺手将她从臀部托起,让她缠在自己的腰间。   “你、你做什么?”刀如天一下慌了,虽然被王肃观折腾过不少次了,但在饭店门口,光天化日之下,登时羞不可耐,面如火烧,想要逃开,偏偏浑身又酥又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离不开他了。   “小如,我有些事情与你商量。”   王肃观的双手托在刀如天浑圆饱满的臀部,感受着那让人为之邪火大盛的无比诱惑的触感,双手微动,在她臀部轻轻揉捏了两把。   刀如天仿佛触电一般,浑身又酥又麻,身体发烫,没有半分力气,将头埋在王肃观的怀中,嘤咛一叫,娇嗔道:“你就会跟我作对,还商量什么。”   王肃观又是哈哈一笑,宫欣没有找到,心中又一股发泄的冲动,粗鲁的在刀如天纤秀红润的耳朵上吻了一口,顺手而下,在她修长的玉一般的脖子上粗鲁的吻了起来。   刀如天忘情的不知所措,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可心中隐隐觉得王肃观有些不同,但全将这种不同理解为夫妻房事向来如此,也未在意。   “啊……大兄弟……”   正在王肃观满腔火热,激情难以喷发的时候,张巧巧腻声腻气的叫了一声。   王肃观与张巧巧有过亲热举动,本身又极是开放,倒没有那么别扭,可刀如天就不同了,神智瞬间恢复,从情*欲中退了出来,蹦进了饭店,一句话也不敢说,掩面逃走了。   “大兄弟,抱歉哦,咯咯,我真不是有意的,咯咯,你们早点去洞房吧,姐姐不会打扰的,咯咯。”   张巧巧面色微红,眉目间春意浓浓,那入骨的媚气挂在脸上,处处诱惑,强忍笑意,憋的面色越发潮红,当真风情万种,祸国殃民。   “大妹子,下次不要再这个时候出现,小如的脉门我拿不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又被你给破坏了。”王肃观苦恼的道。   张巧巧又咯咯一笑,点了点头,向王肃观抛了个媚眼,闪身而去。   王肃观本来打算在天黑之前达到天吉牧场的,如今天色都晚了下去,只能在大溪城休息一宿再走了。   只是,当他们去客栈投诉的时候,大溪城的客栈竟然爆满,处处都是带着兵刃的“英雄好汉”。   王肃观不由回想起那老汉所说的出现了天马,驯马招亲云云的消息。   刀如天本与他躲得远远的,忽然拉住了他,看着路边一个卖梅菜扣肉的小摊,道:“你还没吃饭吧,这儿有你喜欢吃的扣肉,先吃点吧,我让他们去找客栈。”   王肃观看了刀如天一眼,心头好笑,原来这丫头真有温柔可人的一面,难得她这么细心,竟然知道自己喜欢吃扣肉,可自己喜欢吃扣肉的事情,她又从哪儿知道的?   “这个,我喜欢吃扣肉吗?”王肃观股眨着眼睛,迷惑的道。   刀如天心头一跳,心道:“不会是婉怡姐姐故意骗我的吧,她也太小气了,这种事情都瞒我,我又争不过她,她还不放心。”当下讷讷的道:“这、这是我猜的,你刚才看到扣肉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王肃观脸上露出了笑意,寻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一碗扣肉,食物到嘴边时,不由咧起了嘴,暗道:“我是喜欢吃扣肉,但这东西和馒头大米饭一起吃还说得过去,光吃扣肉,不免太腻了,我怎么咽得下去。这丫头,还欠磨练啊,得让张巧巧把她多多培养一下才成。”   正这么想着,张巧巧已买来了馒头、粥等食物,盛放在王肃观面前,眼波如水,媚笑着道:“大兄弟,吃吧。”   王肃观还真饿了,将扣肉放在馒头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了,赵一毛等人兵分两路,去寻找可以入住的客栈了。   这时,邻桌传来一人爽朗的笑声:“你们有没有听说那驯马招亲的美人儿究竟是谁,长相如何?”   “笨蛋,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来凑热闹。那女子乃是大盛帝国首富的孙女儿贝蓉蓉,也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儿的贝蓉蓉,谁驯服了天马,谁就能够娶到她。”   “我是奔着天马来的,别说那女子是号称大盛帝国第一美女的贝蓉蓉,就算她长的像非人类一样,我也认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又是哈哈一笑:“刘老六,照你这么说,这驯服天马之人,好像非你莫属了。我可是听说了,这匹天马比正常的马要高大威猛,据说比当初名动天下的漆麟驹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呼声如雷,长达十尺,所过之处,万马朝拜,气势夺人,乃是当之无愧的天马。”   ……   王肃观心头一奇,暗道:“当初大丰帝国出现的漆麟驹,乃是大合帝国为了羞辱大丰帝国无人,大丰帝国迫于无奈,才昭告天下,寻找奇人异士驯马,可为何这天吉牧场也要请天下豪杰跑来驯马呢?”   王肃观打了个指响,唤来一个侍卫,吩咐道:“你去跟他们打听一下,这天吉牧场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侍卫应了一声,笑呵呵的去与邻桌那帮人扯淡去了。   刀如天看着张巧巧照顾王肃观,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一直沉默着,听闻此言,方才道:“莫非你对这驯马招亲的事情也有兴趣?”   王肃观笑了笑,用筷子夹了一块扣肉,“啊”一声向给婴儿喂食一样去喂给刀如天吃,道:“我老婆已经够多了,快伺候不过来了,招亲,还是免了吧,张嘴,吃啊……”   刀如天又是欢喜,又是别扭,别过头去,低声道:“婉怡姐姐说吃肥肉变胖,我不吃。”   王肃观一愣,这自然是他传授给婉怡的知识了,没想到这丫头从婉怡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可王大都尉亲自喂东西,这小如不吃,实在是有些不甘,便引诱道:“你太瘦了,屁股上都没肉了,怎么给我老王家生孩子,快吃一口吧。”   刀如天羞不可耐,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将眼睛一闭,一口将王大都尉夹着的那块扣肉吞入,又偏过头去,细细咀嚼起来,只觉得那肉香无孔不入,甜蜜的感觉流遍全身。   张巧巧看二人郎情妾意,实在有些脸热,偏过头去不理会,可偏偏二人你侬我侬,把她当空气,她实在呆不下去了,便起身去邻桌探消息去了。   她本是一朵艳丽无双,娇美动人的玫瑰,去哪儿都惹得一群蜜蜂嗡嗡乱叫,张大寡妇根本未使手段,群狼便乖乖将所有消息吐露无疑。   她满载而归,在桌子上轻轻一拍,风情妩媚的道:“大兄弟啊,要说探听消息,你的侍卫还是不如我,瞧我都回来了,他还在那儿干瞪眼呢。”   王肃观微眯起了眼睛,问道:“天吉牧场可有什么来头不成?”   张巧巧盈盈一笑,娇躯扭动,往王肃观身上蹭了蹭,似乎要黏上去才肯罢休。   “天吉牧场的场主姓贝。”   第三百零二章 :小帘在这儿?   王肃观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借一匹天马和首富的孙女、号称大盛帝国第一美女贝蓉蓉吸引天下豪杰,这是为何?   他们都姓“贝”,与贝世勋、贝昭玥又有何关系?   沉吟之间,赵一毛来了。   “老爷,所有的客栈都爆满了,不过我找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原本多的是房子,一直空着,这几日看着租房有赚头便做起了生意。”   王肃观对此要求不高,只要有个居住的地方安歇即可,待众人聚齐之后,便去赵一毛找的地方入住。   好不容易歇下了脚,王肃观洗了澡睡下,脑中总是浮现出宫欣的音容笑貌,一直到深夜,方才睡下。   只是,后半夜,他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腹部微微隆起的余泪帘,带着面纱,出现在飘渺而无法捉摸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无助的向他伸手,当他伸出手去拉的时候,余泪帘却又远去。   他急得大叫,一屁股坐起,粗重的喘息,梦已醒来。   天刚刚放亮,东方鱼白,王大人来到院中,亲自在井边打了水,用清凉的井水洗漱了一番,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没有料到的是,刀如天、高琼等人也先后醒来。   王肃观一奇,这些家伙一直以来便起的这么早?他一直赖床,又常睡回笼觉,倒没有注意到这些。   刀如天秀发蓬松,素颜如玉雪一般白净无暇,长发披散,还未梳髻,却平添几分妩媚之气,看得王肃观心痒痒的,想来她应该睡了个好觉。   王肃观眼前一亮,便要跟入刀如天的房中看她洗漱打扮,却被刀如天一脚踹了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刀如天又从屋中走了出来,打扮了一会儿之后,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整个人明艳照人,清丽不可方物。   王肃观心痒痒的,偏偏要离开了,心念一动,便要与刀如天乘坐马车离开,但愿与小如呆在一起,跟她说说情话,一来征服她,二来借佳人转移注意力,尽快将宫欣从脑中赶走。   坐上马车,本打算在天吉牧场买马而行的,可不料天吉牧场在大溪城有个专门卖马的马场,王肃观拿出身上所剩无几的银两,给众人买了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大草原赶去。   “咱们不去见识一下那个什么驯马招亲大会吗,可以娶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的。”刀如天酸溜溜的问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狼爪不着痕迹的放在刀如天的丰腴浑圆的大腿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小如,原来你也会吃醋啊。我都跟你说过了,记得叫大哥。”   “嘻嘻,我就是吃……”刀如天笑嘻嘻的抡起了拳头,王肃观的狼爪却猛然一用力,刀如天如触电一般,又酥又麻,面色羞红,当真个儿娇俏可人,更添妩媚,强忍着羞意道:“你好色无厌,哪儿有花,你、你还不往哪儿跑?”   王肃观心头好笑,你这丫头原来很敏感啊,动作加大,在刀如天的大腿内侧轻轻摸索着,道:“可这次是个例外,同儿还在大合帝国等着我呢,如果晚了,我怕那儿的局面可能会出乎我的意料。况且,咱们身怀宝物,如果在人前出现,势必会引来麻烦的。”   刀如天羞不可耐,怕他继续动作,双腿一夹,小手摁在王肃观的狼爪上,心中慌慌的,春*情隐现,似怨似嗔的道:“你便是这么作弄同儿的吧,我可不是她,会让你轻易得逞。”   听她的话,明显带着醋劲,这几日小如倒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王肃观忍住笑,在刀如天的腿上抓了两把,抽回手来,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怀疑那个驯马招亲大会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所以才不去参加的。”   刀如天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眼中泪光盈盈,酸溜溜的道:“真不知你有什么好,勾引了那么多的女子,若是那驯马招亲的事情是真,你便要去做人家的乘龙快婿了吧。”   王肃观愕然的望着刀如天,拉起她的小手,柔情倍生,道:“瞧你说的,我是那么喜欢勾搭人家小姑娘的人吗?不过,如果没有危险的话,去将那第一美人儿贝蓉蓉弄到手,不仅有什么天马骑,还说不定能骗到老丈人一份丰厚的嫁妆。”   刀如天被他逗的笑了笑,嗔怪的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捶,气道:“那时候你对不起人家的姑娘,小心我收拾你。”   王肃观又是一愣,小如的思维还真奇怪,一会儿不让自己去勾搭其他女人,如果自己真的勾搭了,又鼓励自己好好对待人家。   “有没有那么一天我不知道,不过,小如,你可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像个女……”   王大都尉还没说完,又发出一阵惨叫。   正午时分,王大都尉的队伍已经顺利抵达大草原边。   一个临时支起的面摊,人满为患,尤其一张桌子开设了赌局,一堆人围着桌子玩的不亦乐乎。   王肃观一行人卸下马来,要了面条,就着牛肉干一起吃。   正在此时,听得那赌桌一人喊道:“老子又赢了,拿钱,快拿钱。”   赌桌上说这样的话,本来也平平无常,只是王肃观和赵一毛、钱二两却全身大震,这个声音,似乎是孙三分所发。   回想起大玲儿说过的在大溪城见过孙三分的事情,赵一毛立刻忐忑起来了,莫非孙三分真的卷走了王肃观的钱逃之夭夭?   他忐忑的咽了口唾沫,只见钱二两已然站起,朝赌桌走过去了。   钱二两挤进赌桌,赌桌众人都乱了起来,过不多时,听到先前那声音骇然大惊,叫一声:“老二,怎么会是你……别、别揪我……”   钱二两将一人从赌桌拖了出来,拉到了王肃观的眼前,正是孙三分。   王肃观眼中燃起了一簇火苗,苍啷一声,拔出神脊古剑,在孙三分眼前劈了一下,森然道:“你不是去北凉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孙三分看到王肃观动怒,不由咽了口唾沫,忙道:“大人,你听我说,听我说!”   赵一毛气得在孙三分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怒道:“快说!”   孙三分忙道:“我们在北凉找到了夫人的下落,不过晚了一步,夫人好像被人带到大盛帝国来了,我们沿路追踪,一直追到了大溪城便失去了消息。”   王肃观心头一跳,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了,昨夜的怪梦,在心间浮现。   “那其他人呢?”赵一毛又问道。   孙三分看赵一毛的神色松动了许多,不由舒了口气,朝赌桌喊道:“笨蛋,都别玩了,大人在这儿,快来拜见。”   其他人都玩的兴起,来孙三分被钱二两揪走了也没有在意,孙三分一直喊了三遍,方才三三两两的挤出四个人。   皇甫伯蕴,也在其内。   几人乍见王肃观,实在是有些不真实,揉了揉眼睛,一齐跑过来向王肃观行礼。   王肃观又向皇甫伯蕴问了一遍,皇甫伯蕴的话与孙三分相同,王肃观这才消去疑心,将神脊古剑收了回来。   “我让你们寻找夫人,你们却在这儿聚众赌博。”王肃观咬着牙道。   孙三分硬着头皮道:“大人,我们虽然失去了消息,但夫人以前是贩马的,我们猜想她来大盛帝国,会不会与这天吉牧场有关,便跑来查询消息,只是……只是在这儿歇息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赌桌,有位女扮男装的少年在那儿逢赌必输,我们路费所剩不多,便与她一起玩玩,赢点钱花花。”   孙三分还没说完,便听到那赌桌上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喊了过来:“是哪个不开眼的说本姑……本大爷逢赌必输?”   这人虽自称大爷,但声音柔软轻脆,动听婉转,分明是个女子。   第三百零三章 :嗜赌狂女   王肃观眼前一亮,刹那间明白了许多。   为何有那么多男人会喜欢养娈童?   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眉若远山含黛,星眸明亮灵动,小巧琼鼻挺翘耸立,唇如点绛,肤光莹莹,容颜绝丽,简直是人间少有的绝色。   她的化妆与宫欣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女子虽着男装,但只消看她一眼,任谁都能看出她便是一位女子。   王肃观用布将神脊古剑包了起来,交到刀如天的手中,摆了摆手,道:“别理她,都吃饭吧。”   言罢,王肃观开始筹划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去大合帝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余泪帘怀有他的孩子,他绝不可能置之不理,既然来到了这儿,就必须将她找到再说。   可她真的在天吉牧场吗?   正沉吟着,那男装女子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在王肃观的桌子上拍了一下,喝道:“竟敢无视我,我要跟你赌一局。”   赵一毛气此人瞎闹,险些让众人以为孙三分卷了钱瞎闹,此刻又见她如此无礼,浓眉一竖,同样一拍桌子,喝道:“你又是何人,速速离开,休要扰我们!”   那女子嗤笑一声,瞥了赵一毛一眼,又看着王肃观,红润的小嘴弯起,道:“这位姓孙的大哥刚才称呼你为‘大人’,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大人’,听你们的口音,可不像是大盛帝国的人。”   王肃观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男装女子,向钱二两使了个眼色,钱二两回过味来,将一把铜钱放到了桌上。   “算你赢好了,这些钱打赏给你,快走吧。”王肃观看着那十几枚铜钱道。   那女子瞥了铜钱一眼,似乎跟王肃观赖上了,挨着三岭儿的身子坐好,打了指响,喊道:“铜儿,将我的赌具拿来,我要在这儿赌。”   先前的赌桌旁跑来一个青衫童子,大包小包挂了一身,看年龄不过十岁左右,倒和那小执相仿。   张巧巧不由想起了远方的小执,喟然一叹,幽幽自语:“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那被称为铜儿的青衫男子“啊啊呀呀”的用手语比划了一下,将大包小包往男装女子身边一放,这才从怀中拿出了骰子、赌盅,放到那女子面前。   铜儿,竟然也是个哑巴。   王肃观听他与皇甫不同有着相同的称呼,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对这烦人的女子实在没有办法。   “你们谁吃饱了,去陪着头肥羊给咱们挣点路费吧。”   王肃观端着碗里的面条站了起来,夹了两筷子下饭吃的小菜,离开这个桌子,端到旁边去吃。   王肃观都不赌,其他人哪有那个胆子去陪着小丫头赌博,连刚才玩的兴起的孙三分也哑火了。   那女子脸色陡然一变,双眉一挑,冷冷一笑,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我贝蓉蓉,我有办法让你跟我赌,王肃观!”   王肃观一口面条直接喷了出去,这丫头竟然自称贝蓉蓉,而且还知道自己是王肃观。   不光是王肃观,其他人也都震住了。   她,究竟是谁?   王肃观第一时间想到了贝昭玥。   他们同样姓“贝”!   刀如天艺高人胆大,倒不怕她一个弱女子能掀起什么大浪,不过却怕这附近有埋伏,来夺取龙珠之人,忙向三位ling儿使了个眼色。   三位ling儿纷纷放下手中的饭碗,分三路离开了。   贝蓉蓉“噗嗤”一笑,将赌盅拿起,赌盅在桌上一扫,五颗骰子钻入筛盅之中,咚咚响了起来。   看她动作娴熟,分明是位赌术高手,可号称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的贝蓉蓉会是一个赌徒吗?   王肃观悠闲的将面条吃完,抿了口汤汁,将碗放下,坐了回去。   “你和贝昭玥是什么关系?”王肃观问道。   贝蓉蓉在王肃观的脸上打量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对其评头品足,脸上倒是失望居多:“如果你能赢我,我就告诉你,不过,说真的,你长得和他真的很像,不是一般的像。拿到宝物,最好不要在人前使用,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不认识神脊古剑的人,想来不多。”   王肃观心头一跳,有一种被人看得通透的感觉,隐隐觉得这个贝蓉蓉绝非易于之辈,微笑道:“我这个人喜怒无常,性子怪异,最重要的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我无法控制的事情,还请贝姑娘小心说话才是。”   贝蓉蓉柔美一笑,目光从刀如天、常珊珊、张巧巧脸上扫过,戏谑的道:“王大人确实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却懂得偷香窃玉。”   王大人本来提醒贝蓉蓉小心说话来着,哪想会被这牙尖嘴利的丫头反将一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脸一红,刚要回应两句,张巧巧却妩媚的笑了起来。   “贝姑娘,你在这通往天吉牧场的必经之路设下赌局,与人对赌,可是为了与你那素未谋面的夫君先认识一下?也不是姐姐说你,你逢赌必输,就算你爷爷真是大盛帝国首富,可依着天马的名声,想来这儿就算没有路,也能被踩出路来了,你们贝家就算有一座金山,也不够你输。”   贝蓉蓉心头恼怒,这美妇人究竟是何人,如此鼠目寸光,那些前来驯马的英雄好汉,哪有真为天马而来的,分明是为了我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来的。   她又哪儿知道,张巧巧乃是故意略过她,引她动怒的。   却听得张巧巧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我这位大兄弟对赌,却是大大的不该,他虽然偷香窃玉,不过他所偷之人……”言谈之间,张巧巧故意挺直了身子,将隆胸挺起,不屑的看着贝蓉蓉的胸部,淡淡的道:“……都要有其骄傲的地方,妹妹,你,似乎还不够资格。”   张巧巧的言外之意,就算是高琼那假和尚也听了出来。   贝蓉蓉面色羞红,恼怒之极,下意识的朝自己的胸部望了一眼,暗道:“若非我为了扮男子绑过,让你看看什么叫骄傲。”   王肃观心头暗乐,这张巧巧天生一张巧嘴,说的舌灿莲花,说来说去,还是替自己解围,让贝蓉蓉放弃跟自己赌博的想法。   “贝姑娘,我这位大兄弟,对你是看不上眼的,你在这儿与他对赌,实在是多此一举,请尽快离去吧,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尽早离开,不要惹麻烦。”张巧巧绕了一圈,总结了一句。   贝蓉蓉定了定神,将目光从张巧巧身上收回,看着王肃观道:“一来,我贝家有的是金山银山,我想怎么赌便怎么赌,想怎么输便怎么输,只为了‘痛快’二字;第二,我在这儿与人对赌,并非暗访我那素未谋面的郎君,我的动机很简单,就是为了‘痛快’而‘赌’;第三,你的身上有我看重的宝物,我更要跟你赌,将它赢过来,在我握住你的宝物的瞬间,那种快感,简直让人陶醉,不好此道的你们,是无法理解的,不过,你们必须跟我赌。”   王肃观心头叹了口一声:“真是个败家子,嗜赌狂人!”当下便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想拿什么跟我赌,我随便拿出一件宝物出来,纵然你有金山银山,也抵不过我的宝物。”   贝蓉蓉神色一动,听王肃观的口气,似乎是肯跟自己对赌了,不过后面的一句话,实在是太看不起她们贝家了,不屑的看了王肃观一眼,脸上充满了讥诮之色,向铜儿使了个眼色。   铜儿在身上摸了摸,又在那包裹中乱翻了一阵,找出一刻龙眼大的玛瑙,放在了桌上。   “这颗玛瑙,价值在五两银子以上,先睹你的火器。”贝蓉蓉一脸兴奋的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这女子还真是不简单,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要我跟你赌……”王肃观还待拒绝,却听见刀如天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尽管赌好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得成咱们老王家的。”   王肃观心头大乐,哈哈一笑,刀如天那句“咱们老王家的”,足可以让他在梦中笑醒了。   不过听刀如天的意思,摆明了打定主意,如果输得倾家荡产,就再做一回大盗又何妨?   “好,我跟你赌,不过得按照我的方式。”   第三百零四章 :大杀四方   “咱们先从简单的玩起,比大小,谁的点数……”   贝蓉蓉还没说完,王肃观已从怀中拿出他的水果牌出来了。   “你执意要赌,我也没办法,不过规矩,得按照我的来。这是水果牌,玩法总共有好几百种,咱们玩最简单……”   王肃观还不曾解释玩,贝蓉蓉已激动的抓过王肃观手中的牌,翻看起来:“这……这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啊?最简单的,莫非是抓牌比大小?”   王肃观心头冷笑,前世可是个纸牌高手,要糊弄一个从未见过纸牌的愣头青,简直是小菜一碟,把她赢个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的。   “并非抓牌比大小,我教你玩同花顺……”王肃观才说了两句,见三位ling纷纷回来,脸色正常,想来并没有发现伏兵什么的,可小帘就在这附近,自己在这儿跟这贝蓉蓉耗下去,只怕要没完没了,话音一变,又道:“好,就比大小吧。”   贝蓉蓉狐疑的看着王肃观:“先说要玩同花顺,又说要比大小,好,就先比大小吧,咱们赌小好了。”   王肃观跟贝蓉蓉半真半假的介绍了一下水果牌,尤其是J、Q、K、A这四张牌,那贝蓉蓉竟是聪明绝顶,王肃观只说了一遍,她便记住了所有的牌,包括花型、花色、大小等。   “王肃观,我已经记住了所有的牌,可别想着这牌是你拿出来的,规矩是你订的,便可以糊弄我。”贝蓉蓉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看了铜儿一眼,那铜儿“啊啊”两声,小手不知道做了什么,一颗钢珠从他指尖飞出,王肃观面前的茶杯被击成碎片,那钢珠余势不衰,从刀如天的身边飞过,打在对面的山坡上,捡起一团飞尘。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孩子,竟然是个怪胎,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刀如天堪堪避过了他弹出的弹珠,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还是人吗,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我贝蓉蓉好赌且爱赌,不论输赢,规矩得遵守,如果你敢欺我,下一颗弹珠,就射到你的脑袋里了。”   贝蓉蓉威胁道。   难怪这小丫头片子敢带着宝物到处找人赌博,原来有个不起眼的保镖在身边。   王肃观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刀如天的柔荑轻轻的在自己的手上拍了两下,显然示意自己不用在意。   “就算这小家伙厉害,也绝不可能是小如的对手。”王肃观胆气一壮,就跟你斗斗法。   王肃观牌技惊人,洗牌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看得贝蓉蓉欢喜不已,就差拍手叫好了,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很不屑的道:“这般卖弄,就算输光了,也不愁饿死,至少还可以在大街上摆个小摊,耍把式赚钱。”   她哪儿知道,在洗牌的同时,一张2已经钻到了王肃观的袖子里。   王肃观潇洒的放下牌,在桌上摆出一个好看的弧形,绅士的邀请道:“贝姑娘,请抓牌吧。”   王肃观的举动,引得刀如天眼光炯炯,身边的侍卫更是爆出彩来,为他助威。   贝蓉蓉,大喇喇的站起,修长的玉腿踩在长凳之上,随手一抓,却是一张K。   王肃观哈哈一笑,也抓起一张牌来,却是一张A。   他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微眯着眼睛,心道:“看来今天的运气不好,明明比小的,却抓出一张A出来,幸亏我早有准备。”   王肃观紧紧的盯着贝蓉蓉,这女子虽然善于掩饰,可在他这个老油条面前,眼中隐隐有一丝忧色,想来抓到的牌也不小。   “开牌吧,贝姑娘。”王肃观又很绅士的邀请了一下。   贝蓉蓉刚要开牌,却想起了什么,朝周围看了看,目光钉在了王肃观的行李上。   王肃观心头暗笑:“都要赌博了,你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却四处张望,真是个败家子啊。”   趁贝蓉蓉四处乱瞄的时候,王肃观的牌,已经换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火器应该在那些箱子里吧,我赢了,它们就是我的了,我输了,这颗玛瑙便是你的了。”   贝蓉蓉微笑着道。   王肃观并不接口,道:“开牌吧。”   贝蓉蓉咽了口唾沫,忐忑的将牌翻了过来,那张羞煞人的K带给她的只有侥幸了。   若非王大人没有换牌,贝蓉蓉还真赢了。   王肃观同样微笑着将牌开了,没有任何悬念的赢了这局。   “夫人,这颗玛瑙,送给你了,就当我向你提亲吧。”王肃观哈哈一笑,将玛瑙直接塞入刀如天的手中。   刀如天一愣,脸上一片羞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向王肃观发飙,只当做没听见,神色漠然的看着二人对赌,却不着痕迹的将玛瑙收了起来,揣入怀中,幸福甜蜜的感觉,袭上心头,顿时春光满面,娇美明艳的脸颊如六月荷花,。   贝蓉蓉已经输的麻木了,丝毫不以为意,却被刀如天的容貌吸引过去,不禁呆了一呆,暗道:“王肃观究竟是什么人,他身边的女人,都如此娇美动人。”   二人又连续对赌十局,越赌越大,贝蓉蓉的包裹一个一个的往王大都尉的怀中跑,看的王肃观等人是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方才贝蓉蓉与孙三分等人赌的时候,都是赌钱,只能算是小赌,一局最高也就开个几两银子,贝蓉蓉就算输一天,也不会肉疼,可为了赢王肃观的火器,一出手便拿出宝物来,如今越赌越大,越输越多,已是额头见汉。   “不行,这么赌太小儿科了,我的运气不及你,咱们换个方式赌,越困难的方法越好,你随便说,我用智慧将输掉的东西赢回来。”   贝蓉蓉喝了口茶,大言不惭的道。   王肃观淡淡一笑,这才理解为何有那么多人会喜欢赌博了,这赌博赢钱的感觉,还真是舒服啊,不过就算不赢钱,在赌博的时候可以发泄,什么污言秽语都冒了出来,那畅快淋漓的感觉倒也值得人享受。   “好,既然要斗智慧,斗胆量,那……”王肃观看了一眼张巧巧,知道她最好骗人,懂心理战,便道:“大妹子,你也来赌吧,咱们三人一起赌,人多了才有意思。”   张巧巧一愣,旋即风情万种的瞄了王肃观一眼,眉目之间春意浓浓,媚笑道:“你们赌的这么大,我可玩不起,输了,可没什么陪给你。”   刀如天看二人眉来眼去的,气得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要脸!”   王肃观尴尬的笑了笑,在刀如天的耳边悄声说道:“有人送钱来,有她帮忙,能赢的更多,我得为咱们置办一份家产不是?你看那三个丫头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已经帮你清点我的财产了。”   刀如天顺着王肃观的目光一看,只见三位ling儿不争气的数着刚才从贝蓉蓉手上赢来的东西,眉开眼笑,拿着宝物又亲又摸,又是掐着指头算,一副很没出息的样子,气得刀如天重重哼了一声:“你们三个干什么呢?那又不是咱们的东西。”   三位ling儿忙将一众宝物放了回去,二伶儿讪讪的笑道:“没区别,没区别。”   王肃观收回目光,看着张巧巧,慷慨的道:“大妹子不用担心,你的赌资,我先替你垫上,你尽管陪我赌好了。”   张巧巧幽怨的望了王肃观一眼,娇笑着而又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我输了,你可要我赔(陪)你?”   这话问的有水平啊!王肃观感慨一声,赔就不必了,不过陪吗,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王肃观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刀如天笑了起来,道:“自然是要赔的,不赔就别赌了。”   王肃观愕然,心道:“小如这是在逼我犯罪啊,你都不让我吃,我只能让她陪了。”   三人各怀心思,贝蓉蓉实在等不下去了,在桌上一拍,大声道:“快点决定,我等不了了。”   第三百零五章 :满载而归   “规则都记清楚了吗?”   贝蓉蓉和张巧巧都是聪明之人,王肃观才讲解一遍,与她们试玩了两把,二人便已学会。   有了张巧巧的掩护,贝蓉蓉在第一把便将她身上的宝物都跟了进去。   王肃观赢回来的东西,也让他和张巧巧全都堆到了赌桌之上。   “贝姑娘,还跟吗?我看你输的差不多了,不如拿你自己跟我这大兄弟开了吧。”   张巧巧妩媚的笑道,她自从拿到第一张牌开始,便一直是这种柔媚入骨的表情,处处泛着春意,让贝蓉蓉不知道鄙视了多少遍了,可实在是摸不准张巧巧究竟是什么心思,手中的牌是好是坏。   贝蓉蓉恼怒的看了张巧巧一眼,怎么说自己也是大盛帝国第一美女,而且爷爷还是大盛帝国首富,自己就算是换一座金山也够了,如何能像金钱一般去做赌注。   她手上已是三张K,一张A,自信这副牌足以将输掉的所有的东西都赢回来,自然信心十足,必须撑到最后。   “铜儿是我师弟,他发过誓要向我效忠的,他一手玩弹珠的功夫非常厉害,拿来抵五千两银子,总够了吧。”贝蓉蓉不好意思的看着铜儿,作揖致歉。   “啊?!”   众人齐声大呼。   王肃观倒是知道这个铜儿功夫高,可他哪知五千两银子?   刀如天等人却是没想到这贝蓉蓉赌博真是赌疯了,连身边一个小孩都不放过,还抵债五千两,真亏她说得出口。   看到众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贝蓉蓉又忙改口:“那……那三千两……两千两……一千五百两,不能再少了。”   王肃观看了铜儿一眼,见这小家伙嘻嘻哈哈的看着赌桌,仿佛是个傻子一般,也怪可怜的,便道:“任何生命都是奇迹,是无价的,这个小家伙,我跟不起。”   贝蓉蓉奇怪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眼皮垂下,思量着王肃观的这句话,不禁小脸一红,厚着脸皮道:“那就算一万两银子吧,我给你打个折。”   刀如天握着王肃观的手,眼中的母性光辉敛去,瞪了贝蓉蓉一眼,暗道:“你这败家女真够无情的,我们的身份都泄露了,可笑你还不知道,你和你身上的一切早就姓王了。”   王肃观点头答应下来。   第五张牌发下来了,贝蓉蓉又拿一张K,她的牌已是四张K,一张8,乃是K铁支的牌,这么大的牌都被她拿到了,如果王肃观或张巧巧要赢她,就必须拿出同花顺或者四个A出来,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张巧巧的目光从三人的牌上扫过,正该她发话,笑道:“大兄弟,瞧贝姑娘如此开心,想来她的牌不小啊,我想陪她跟一把,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好啊,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王肃观淡笑道。   刀如天忙在他的手上捏了一把,她虽然没有赌,可对面的贝蓉蓉眉开眼笑,喜形于色,一看牌就很好,还是让他尽早收手的好。   王肃观看着刀如天,脸色没有多少变化,不过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却是掩盖不了的。   刚才众人还跟着瞎起哄,可赌的这么大的赌局,他们的神经都绷劲到极点了,如果王肃观这一把输了,别说是先前赢回来的,就是那几箱火器也要姓贝了。   “大妹子,拿着我的神脊古剑开牌吧,我想这柄神剑应该比这个小家伙值钱吧。”王肃观将神脊古剑交到了张巧巧的手中。   刀如天心头恼怒,王肃观明明说那柄神剑送给自己的,怎么一转手又交到张巧巧手中去了,她真有心将这个混蛋暴揍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贝蓉蓉喜笑颜开,像铜儿这样的“小高手”她可以找一百个,但神脊古剑,世上只有一把,它的价值,哪是铜儿这小家伙可以比的。   “那你呢,你拿什么开?”贝蓉蓉在王肃观身上打量着,实在是看不出他还能拿出什么东西出来了,想来那让无数人垂涎的东西,可以拿出开牌了。   王肃观伸了伸懒腰,将牌翻过,竟然弃权了。   “啊,老爷!”   其他人大呼一声,王肃观一直跑到最后,除了底牌,他的四张牌是红桃,9、10、J、Q,如果底牌是红桃8的话,还是有可能赢贝蓉蓉的除却底牌外的三张K,一张8的,他怎么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刀如天也是气急败坏的看着王肃观,用手指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却也镇定下来了,“既然事情都走到这一步,我就动用武力,一根毛也不能让他少。”   贝蓉蓉失望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不屑的道:“本以为你会拿出那颗夜明珠来开牌,没想到你连这个胆量都没有,这么输给我,真是丢人。”   “是吗?”王肃观笑了笑,“等你赢了我再说吧。贝姑娘,你又拿什么宝物开牌呢?”   贝蓉蓉一窒,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东西开牌了,除了一件家传宝物。   可是那件家传宝物关系重大,如果她一个不慎弄丢了,她爷爷极有可能将她痛揍一顿,赶出家门。   除了那件家传宝物,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贝蓉蓉将心一横,反正都已经是铁支的牌了,张巧巧的三张A、J,她的底牌不可能那么巧便是一张A的,便从玉一般的脖颈上摘下一物,拍在桌子上道:“这件东西,乃是我的传家宝,有了它,抵得上一座金山,我就拿它开!”   言罢,不等众人说话,贝蓉蓉已哈哈大笑,将自己的底牌翻了过来,四个K的牌出现在众人眼前。   难怪这丫头如此大胆,竟然拿到这么好的牌了。   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包括王肃观,也震惊不已。   “姐姐,开牌吧,我可不相信你的牌会那么巧,是最后一张A,哼,所有的东西,都要姓贝了。”贝蓉蓉心里乐开了花,一副赢定了的样子。   张巧巧的面色仍旧不变,妩媚一笑,纤纤素手拿着那张底牌,光洁的下巴放在手背上,说不出的动人。   “妹妹,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还真是那么巧。”张巧巧媚笑道。   贝蓉蓉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张巧巧,忽又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在铜儿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铜儿,快准备袋子,装宝贝了,没有迎到夜明珠,还真是遗憾啊。”   铜儿性子开朗,一听此言,顿时将掏空的袋子打开,伸手便要去抓桌子上的赌资。   “慢着,心急的家伙,谁允许你们装了?”张巧巧在桌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贝姑娘,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贝蓉蓉懒得理她,摆手道:“有话快说,我要装包了。”   “记住了,我叫张巧巧,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还真是那么巧。当然,我的底牌,也就是那么巧!”张巧巧淡淡笑着,底牌被翻了过来。   A!   这张A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贝蓉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到在凳子上,凳子不稳,向后翻去,摔了大盛帝国第一美人一个四仰八叉。   前一刻还稳操胜券,赢的满载而归,这一刻却输的一败涂地,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诡秘难测。   高琼等人哈哈大笑,兴奋而又激动的搂在一起,大叫:“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张巧巧听得欢喜不已,武不折高琼等人,显然是将自己当成王肃观的女人了,所以才如此激动。   “铜儿,继续装包吧,连你也是我们老爷的了。”   张巧巧媚笑着,将贝蓉蓉从脖子上摘下来的那件东西拿起,交到王肃观的手中,道:“大人,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贝姑娘嫌挂在脖子上重,特地送给你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王肃观哈哈一笑,接过那吊坠一看,竟是一尊非常精致的玉佛。   玉佛的后背,篆刻着一个奇怪的字,他对此一窍不通,求助的看了刀如天一眼。   “怎么了,不会是连个‘贝’字都不认识吧。”刀如天奇怪的问道。   贝蓉蓉面如死灰,饶是一向好赌,但首次输的这么大,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这可是我们贝家族长的信物,你、你快还给我。”贝蓉蓉再也顾不得形象了,撒起泼来,便向那尊玉佛抓来。   第三百零六章 :美人赢到手   “贝姑娘,愿赌服输,你这是做什么?”   刀如天一直文静的坐在王肃观身边,看着他赌博,陡然见到贝蓉蓉竟然要抢回这尊玉佛,脸上顿时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可那股逼人的气势,却让贝蓉蓉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王肃观不怕刀如天的冰冷,最怕她微笑的时候,他将那定义为魔女的微笑。   “你、你想做什么,这是我们贝家的传家宝,乃是当年殷王的玉玺摔碎之后的碎玉重新打磨雕刻的,是贝家权力的象征,不能给你。”   贝蓉蓉急了,她本以为赢定了,才敢拿着这么重要的玉佛来开牌,天知道张巧巧的底牌竟然是一张A。   “我、我给你签一张欠条,把玉牌还给我吧。”贝蓉蓉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近乎哀求的道。   王肃观不清楚贝蓉蓉的这个“贝”和贝世勋有着什么关系,不过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又知道火器、神脊古剑的事情,想来必定与贝家密不可分,这件东西,说什么也不能交给她。   王肃观收起玉佛,摇头道:“你可以将它赢回去,不过,我看你好像也没有赌资了吧。”   “谁说没有,大盛帝国的第一美人儿,可不就是最好的赌资吗?”张巧巧与王肃观一搭一唱,让刀如天酸溜溜的,如果她成了王夫人的话,只怕就要发飙了。   贝蓉蓉已经输的什么都没有了,要用她自己跟王肃观赌,实在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如果再输的话,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而且王肃观也并不一定会用玉佛做赌注。   “如果贝姑娘要跟我赌,我非常欢迎,不过,这玉佛,我非常喜欢,是不可能拿出去与你对赌的,等我输得一无所有的事情,再用它跟你赌吧。”   王肃观直截了当的道。   贝蓉蓉泪水哗哗直流,这块玉牌事关重大,决不能交到王肃观的手中,索性再跟他对赌一局,或许能赢也说不定,一直赢得他一无所有,将玉佛还回来。   “好,咱们赌最后一局,用我自己跟你赌,你赢了的话,我、我就是你、你的人了,你拿什么跟我赌?”   贝蓉蓉咬了咬牙,狠下心来。   “我王肃观一向最敬爱生命。”王大都尉大言不惭的笑道:“我就同样用我来跟你赌,如果我输了,我就是你的人。”   武不折等热忍俊不禁,无论输赢,都是大人占尽便宜,不过这个贝蓉蓉号称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穿着男装便这么俊,如果穿着女装,稍加粉饰的话,肯定是祸水级别的,能把她赢回来,倒非常让人期待。   刀如天哼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正襟危坐,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你……”贝蓉蓉气得眼中火苗直窜,粉拳握着,在桌子上砸了一下:“你想得美。”   王肃观含笑道:“贝姑娘不要想错了,我是说,如果你赢了,我的一切任你挑,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贝蓉蓉这才松了口气,心念一动,既然王肃观都这么说了,那待会儿就赢了他,让他交出夜明珠好了,有了夜明珠,就算没有玉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局定胜负,这次不比纸牌了,咱们玩骰子。很简单,谁的点数大,就算谁赢。”贝蓉蓉先前看这种牌好玩,方才答应与王肃观玩纸牌,可越玩越陷在其中,此时重新冷静下来,觉得王肃观极有可能在牌上动了手脚,还是玩骰子保险一点。   “随便。”王肃观自信的笑道。   贝蓉蓉拿出筛盅,哗啦啦摇了几下,砸在桌子上,直接将筛盅拿开,竟摇出五个六出来。   “哈哈,真武大帝祝我,我赢定了。”贝蓉蓉兴奋的大笑起来,逢赌必输的她,首次摇出这么大的点数,五个六,简直不可思议。   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就算是王肃观摇出五个六出来,那也是个平手,根本没有可能赢贝蓉蓉。   王肃观也不由咽了口唾沫,暗赞一声,贝蓉蓉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这次不是他连出老千,贝蓉蓉将把他的一切都赢走。   “贝姑娘的运气很不错,不过,你注定要成为我王肃观的人了,哈哈。”   王肃观笑了笑,拿起筛盅,装好筛子,哗啦啦的摇了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王肃观的动作,除了已下定决心一旦有变化便用武力解决的刀如天,其他众人都摸着冷汗,说不出的紧张。   啪!   一声大响,王肃观将筛盅砸在桌子上。   王肃观同样哈哈大笑,看着贝蓉蓉道:“你猜我摇出了多少点?”   贝蓉蓉自信满满的看着王肃观,摇头道:“你摇出多少点,已经与我无关了,我要你的夜明珠,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王肃观又是哈哈一笑,心头暗道:“好个败家女,我可不敢让你做我老婆,给我败家,不过这次,我必须赢。以后再告诉你,跟别人对赌的时候,不要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吸引,我每次换牌,都是在你看我笑的时候进行的。”   “是吗?”王肃观双眉一挑,道:“但愿能够如你所愿,否则,今夜,咱们就要洞房花烛夜了,哎,真可惜那些为驯马招亲千里迢迢跑来人。”   说话之间,王肃观已经揭开了赌盅。   三十一点!   五个筛子当中,其中一颗筛子碎成两半,两面朝上,五个筛子变成了四个全筛,两个半筛,加起来正是三十一点。   众人又爆出一声彩来,刀如天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古怪,漠然无言。   “啊、你……”贝蓉蓉嗖的一下跳了起来,讶然大叫:“这、这怎么可能?”   王肃观更不多言,站起身来,手一挥道:“启程,回大溪城。武不折、高琼,由你们两个保护我的新婚夫人和小家伙,咱现在有钱了,去包最豪华的店成亲。”   贝蓉蓉面如死灰,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再无半分力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王肃观刚想向刀如天求助,哪知她理也不理,连马车也不上,跨上一匹马飞奔而去。   “大兄弟,你的如夫人生气了,快去追吧,我们在大溪城等你,帮你处理剩下的事情。”   张巧巧媚笑道。   王肃观感激的笑了笑,唤过来武不折,在他耳边轻声吩咐道:“小心张巧巧、铜儿还有贝蓉蓉,看紧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必要的手段。”   言罢,王肃观跨上骏马,马鞭一甩,骏马一声长嘶,追着刀如天飞奔而去。   王肃观心头好笑不已,这丫头表面上坚强,内心实则非常脆弱,在她出现之后,自己身边先后出现了张巧巧、贝蓉蓉,她吃醋吃了这么久,终于生气了。   王肃观一直追了好久,可他越追的紧,刀如天跑的越快。   灵机一动,王肃观忽然惨叫一声,从马上跳下来,却装作摔下马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等着刀如天找回来。   果然,刀如天看到王肃观掉下马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掉头返回。   “喂,笨蛋,笨蛋,你怎么了?”   刀如天跳下马来,朝王肃观跑了过来,泪光盈盈,急得哭起来了。   王肃观躺在地上,暗道:“哎,我可真惨啊,从偷马贼变成笨蛋了,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一声大哥呢?”   刀如天跑到王肃观的身边,一见他嘴角诡异的笑容,这才意识到上当,气得在他腰间踢了一脚,道:“你、你骗我,我揍死你。”   王肃观痛得呲牙裂嘴,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连连告饶道:“夫人饶命,夫人听我解释……”   他不叫“夫人”还罢,一称夫人,刀如天仿佛被刺了一下一般,在王肃观的身上噼噼啪啪点了两下,可怜王大都尉变成了一尊活雕塑。   “你去找你别人当你的夫人吧,我才不是你的夫人。”刀如天恼恨不已,泪水簌簌而下。   “你给我判死刑,也得给我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啊。”王肃观别扭的站在原地,最怕的事情又发生在自己身上了,简直有苦难言:“我知道你吃醋……”   “鬼才吃醋。”刀如天又给王大都尉一脚,不过却比先前轻了许多。   “好、好,你不吃醋,我吃醋好了吧。”王肃观艰难的说道,心中的苦闷不已,如果小如不在自己身上点穴,那生活该多么美好啊。   第三百零七章 :怀疑她?!   “那个贝蓉蓉认出了我的身份,我必须想办法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然我的行踪一旦泄露,肯定会有麻烦的。她是大盛帝国第一美女也罢,世界第一美女也罢,可我不是一个到处留情之人,当然,有些姑娘非得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   王肃观大言不惭的解释道。   刀如天又好笑又好气,想起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便再也无法自拔,脸上一片羞红。   “你就说好听的吧,我懒得理你。”刀如天背着身子,擦了擦泪珠,哼了一声道:“本姑娘今天不好,你就这么站着吧。”   “啊?!”王肃观苦着脸道:“小如,你就这么忍心吗,我、我真是无辜的,这样吧,我给你唱首歌吧。”   王大都尉扯起嗓子,翻来覆唱着一句“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偏偏刀如天就是不肯放开他。   刀如天的气渐渐消了,被王肃观的一句“老婆老婆我爱你”唱的浑身骨头都酥了,心中涌起万般柔情,从水玉罗刹变成了乖乖如夫人,偏偏性子中有些桀骜之气,做了的事情就不肯退让,一时不知该找个什么借口将他放开才好。   “小如,我唱了半天了,你……这样吧,你一定很好奇我今天是怎么赢的吧,我跟你讲一讲其中的关窍,讲完之后,你要是听得满意了,就亲我一口,再把我放开吧。”   王肃观苦恼不已,只能给小如铺个台阶,让她走下来了。   “不用你讲,我自然知道,就是那只铜锣教的狐狸精帮你的,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俩私下拉拉扯扯的吗?”   刀如天一听,火气又起来了。   “哎,这你可就冤枉我了。”王肃观他叹了口气,徐徐道:“首先是第一局,我们比小的时候,那张二我早就在洗牌的时候藏在袖子里了,我可是牌术高手,洗牌的时候动点手脚,根本不会有人看到的。”   “接下来赌的时候,我每次都趁着洗牌时候藏牌换牌,或者用一些比较正常的举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然后趁他们的目光转移的时候开始换牌,所以,那贝蓉蓉从想跟我赌的一刻开始,便已经输定了。”   刀如天缓缓坐到草坪之上,背对着王肃观,秀发随风飘扬,如那女子的情丝一般不可捉摸。她轻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拉张巧巧入局,非要她陪你赌?”   “小如真聪明。”王肃观拍了个低级的马匹,道:“其实你该早问我的,我也不会受这个罪了。其实,我是不相信她,所以才故意拉她入局的。”   “什么?!”刀如天扭过头来,看了王肃观一眼,美目流盼,有些忧色,毫无瑕疵的白嫩的脸庞,几丝秀发轻轻飞扬,忙道:“你怀疑她是奸细?”   王肃观点了点头,道:“不错,首先是咱们在萨洛尔河上的时候,那几条蛇忽然出现,分明是知道咱们的行踪,虽然他们可以想办法查到咱们的行踪,可张巧巧却是最引人怀疑的对象。”   “当初她要留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或许我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她早就爱上我了,爱到无法自拔,就像你一……”   王大都尉还没说完,就见刀如天又露出了那恶魔的微笑,身子一抖,忙道:“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她当初在搜查到你了,却又放过了你,这又如何解释?”刀如天疑惑的问道。   “笨……”王肃观下意识的便要叫一声笨蛋出来,可怎么敢,总算悬崖勒马,忙收回要说的话,笑着改口道:“这个也很好解释,他们的目的是我身上呃龙珠,可又觊觎我的火器,当然,尤其是我的小如武功高强,天下第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更让他们忌惮不已,所以才会主动撤走,再想办法夺取龙珠。”   为了刀如天,王肃观拍马屁的功夫可谓越来越强了,刀如天听得咯咯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在理,只是我看那张巧巧对你的感情不像作假。哦,对了,这又与你拉她一块儿赌有什么关系?”   “本来我只是对张巧巧怀疑,然后让钱二两暗中多注意一下她,又对她做过不少试探,可她一直都像个没事人一样。直到刚才吃面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贝蓉蓉,又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刀如天忙道。   “自然是与贝蓉蓉有关的事情了。她乃是大盛帝国第一美女……”王大都尉才说了这么一句,刀如天便哼了一声,王大都尉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续道:“按理来说,张巧巧是铜锣教的人,她对大盛帝国的事情应该非常清楚,比如说贝蓉蓉是谁,贝蓉蓉的这个贝家与贝世勋的贝家有没有什么关系等等。”   “她一直跟在我身边,若是遇到大盛帝国的什么事情,便会吐露无疑,自动跑来献媚,跟我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只是唯独她见到这贝蓉蓉的时候,却非常安静,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对贝蓉蓉与贝家的事情只字不提,倒像是深怕她与贝蓉蓉会被人联想到一块儿去似的。所以,我猜测她心中有鬼。”   刀如天沉吟道:“这么说来,你拉她入赌局,便是为了试探一下她和贝蓉蓉是否认识?”   “不错,在最后一把牌的时候,其实张巧巧手中的四个A其实是我给自己洗的牌,我故意调换了顺序,让那四个A跑到她的手中,便是看她怎么应付。”王肃观微眯起了眼睛,别扭的想要扭动一下身体,可面对强势的小如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许是感觉到了王肃观的哀叹,刀如天站起身来,走到王肃观的面前,漠然的道:“就算你过关了。”   噼噼啪啪一顿乱点,王大都尉又恢复了自有。   “啊呀,我腰酸背痛,脚麻了。”王大都尉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一把将刀如天搂住,刀如天待要躲闪,身体才往外一抽,王大都尉却是真的脚麻了,立足不稳,二人拥作一团,摔倒在草地上,抱在一起向山坡下滚出老远。   “小如,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想吃掉你。”王肃观压在刀如天的身上,火热的胸膛挤压在小如丰满柔软的酥胸之上,王大都尉顿时兴奋起来了,火热的眼神盯着刀如天,看的小如缩成一团。   “你、你做什么。”刀如天心头慌慌的,想要将他推开,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了力气,忙避开王肃观那火热的眼睛,低声道:“那你觉得张巧巧和贝蓉蓉认识吗?”   “我不敢确定,不过我猜张巧巧肯定与这个贝家有着什么关系,不管是贝世勋还是贝蓉蓉。”王肃观肯定的点头,说完便要往刀如天的唇上亲去。   “刚才害我站了那么久,先要点补偿再说。”王肃观心头得意的笑了起来,哪知刀如天头一歪,避开了他的热吻,呼吸急促的问道:“你、你……我还想知道,你最后为什么要故意输给张巧巧和贝蓉蓉?”   王肃观暗骂这小如不懂情趣,如此良辰美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不做点值得人用一生去回忆的事情,岂不浪费了这良辰美景,无趣的道:“当然要认输了,我不认输的话,我和张巧巧全都要输了。”   “为什么?”刀如天一奇。   “因为我的底牌也是一张A,我洗牌的时候出现了失误,多放了一张A进去,那副牌其实有五张A的。”王肃观不好意思的笑道。   “啊?!”刀如天惊叫一声,旋即哈哈而笑,“你这个偷马贼,难道我们女子生来便是要被你这么欺骗的?”   “胡说,我啥时候欺骗过你。”王肃观白了她一眼,胸膛在刀如天的丰胸上摩挲了两下,坏笑道:“先叫声大哥来听听,今天我就与你洞房花烛。”   第三百零八章 :两个美人儿   王大都尉费尽唇舌,方才让刀如天冷静下来,二人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在大草原上翻来覆去,一片欢歌笑语,情热如火。   偏偏有人不开眼,要来打扰他的好事。   “啊,啊……老婆子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忽然在二人身边响起。   王大都尉和刀如天这一吓可非同小可。   “哪儿来的老太太,什么没看见就离开得了,偏偏要出声。”王大都尉马上就要得偿所愿,吃掉刀如天,偏偏总是有人来打扰,气得暴喝道:“是谁打扰我的好事,快滚!”   刀如天酥胸半露,慌不迭的整理着衣衫,羞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王肃观的胸膛上捶了一下,羞恼的道:“都是你害我。”埋下头去,不敢去看那老太太。   王肃观大模大样的站起来,衣衫都不急整理,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老太太左手背着一个篓子,手中拎着一把馒头,想来是在这附近挖草药野菜什么的,正慌慌张张的逃呢。   见老太太逃走了,王大都尉也不再多加理会,看着小如坏笑道:“那老太太走了,咱们继续,继续。”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刀如天哪肯让他为所欲为,站起身来,嗔了他一眼,道:“想都不要想了,小心我揍你。”   王肃观知她真的生气了,不敢再提,讪笑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还是先回去吧,小帘就在这附近,我儿子也流落在这儿,办正事要紧。”   听他提到余泪帘,刀如天也紧张起来了,那可是老王家的骨血,怎么能够流落在外,必须找回来。   “你跟我说一下小帘的事情吧,我要是碰上了,也能帮你找回来。”刀如天郑重其事的道。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心情,道:“回去吧,咱们边走边聊。我要是夸小帘了,你可不要吃醋。哦,对了,以后不要再给我起乱七八糟的称呼了,先叫大哥,日后再叫相公。”   刀如天无奈了白了他一眼,气道:“她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跟她吃什么醋。”   她一说完这句话,忽意识到有些不妥,脸上有些发热,偷偷的看了王肃观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大方的笑道:“你、同儿都叫你大哥了,我才不要跟她一样呢。”   王肃观大喜,一直都以为是小如倔强而又高傲,所以才不愿意叫自己为“大哥”,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说话之间,二人已拉过马来,手牵着手,并肩而行,原路返回。   王肃观提出各种称呼,让小如来选,哪知她一个都不满意,说什么也不叫,王肃观却心头暗喜,那个曾经对什么都免疫的小如正在渐渐变化,从一个“小魔女”向一个小女人变化,虽然还是一样有些暴力倾向。   以前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既有父亲留下来的生意,又要以一个大盗的身份活下去,如今她能够放下一切,变成一个小女人的话,享受人生,享受幸福,王肃观实在是开心不已,只是不好将这种开心表现的太明显,拂了小如的面子。   说笑之间,数十骑如狼似虎,奔腾而来。   二人笑容一窒,手不由自主握的更紧了。   ******   日光昏昏,秋末的日头,有些无力,透过那阴沉的苍穹,照射在残缺破败的院墙之内,映照着两个容颜绝世的美人儿。   这两位美人儿,同样一身白衣,虽然在破败萧条的院落之中,可那绝世的容颜恍若绽放在世间最神圣角落的百合花,足以让充满诗意的秋天黯然失色。   “姐姐,你心肠好,能否收留我,我想在天吉牧场再呆一段时间,本来我想住在客栈的,可、可……我没钱了。”   那姿容秀美,容颜清丽的女子眸光澄澈,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圣洁之气,美艳之中,更有几分威仪,正是宫欣。   “妹妹,人都有难处的,尤其是出门在外,只要妹妹你不嫌姐姐这儿粗茶淡饭,姐姐自然非常欢迎。”另一位女子面色从容的道,只是她的表情忽然一变,又为难的道:“只是,妹妹不知道,姐姐也是寄人篱下,而且有自己的难处,妹妹你长得这么可人儿,我怕会给你招来麻烦。姐姐这就去给你凑点钱,你赶快拿着钱离开吧。”   这位女子生的花容月貌,眉目之间忧愁隐现,仿佛有着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而且她容颜憔悴,面色有些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宫欣好不心疼。   言罢,那女子盈盈站起,莲步款款,风情撩人的往屋中走去,待从屋中出来之时,手中已多出一方手帕,那手帕洁白若雪,与那女子的手白一般,白的仿佛没有什么区别。   那手帕沉甸甸的,被那女子直接塞到宫欣的手中,催促道:“妹妹,非姐姐狠心,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尽快拿着这点钱离开吧,若是被人发现你在这儿,只怕要不妙了。”   宫欣不好意思的将钱收入怀中,心中不由一叹,又想起了那个狠心的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姐姐,谢谢你。”宫欣激动的向那女子抱去,泪珠滚滚而落,那女子却像是受到了威胁一般,自动去保护自己的腹部。   宫欣忙停下了她的动作,擦着泪水,往那女子的腹部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忐忑的问道:“姐姐,你、你可是有了身孕?”   那女子面色一红,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泛着母性的光辉。   宫欣朝那女子打量了一下,有些话知道自己不该问,但看她面色苍白,容颜憔悴,好好的一个玉一般的美人儿,偏偏失去了光彩,银子也不好意思拿了,从怀中取出,硬塞回了那女子的手中。   “姐姐,我看你生活清苦,还是不拿你的东西了。”宫欣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姐姐,你相公呢?”   那女子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温柔、酸楚、幸福、无奈,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淡笑道:“妹妹,你也吃过饭了,趁着黄婆婆去采药了,你赶快离开吧,如果她回来,指不定又有麻烦。”   “我会有什么麻烦?”宫欣好奇的问道。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妹妹,你还是别问了,总之……糟了,他们来了,妹妹,你快走,不成,已经走不掉了,妹妹快躲到屋子里去吧,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别出来。”   宫欣眼珠子转了转,点头道:“好的,谢过姐姐了。”   她刚跑进屋中,门口来了一顶轿子,一位背着药篓,手拿馒头的老太太带着几个大汉冲了进来。   “‘贝’姑娘,请上轿吧。”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将那个‘贝’字咬的极重,走到那女子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意无意的看了她的小腹一眼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泪光盈盈,显然老大不情愿了。   宫欣躲在屋内,看了个晕头转向,不明所以,隐隐觉得那女子遇到麻烦了,偏偏一头雾水。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屋中收拾一下。”   那女子强忍泪水道。   老太太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你都要嫁给场主了,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留恋这破地方干什么,我对这儿都毫无留恋。”   那女子勉强一笑,没有回应老太太,走入了屋中。   宫欣看她轻轻缀泣,忙拉住那女子的手,小心的问道:“姐姐,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你跟我说吧,我一定帮你。”   那女子苦笑一声,摇头道:“只恨我当初轻信小人,害了我自己,与妹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问了,我家中还有些东西,我给你找一找,我们待会儿离开之后,你拿着当了,也能换点银子的。”   宫欣急了,这为姐姐的心肠不是一般的好,忙道:“姐姐,你可是觉得我一个弱女子,也帮不了你什么才这么说的,我告诉你,其实我是……其实我认识一个人,他很厉害的,你告诉我,我去找他,找他帮你。”   那女子苦笑一声,心道:“你要是认识很厉害的人,也不会落魄到跑到我家来蹭饭要钱了。”当下便道:“妹妹,你不要问了,好好藏好,如果被他们发现你这么一个美人儿的存在,你会有麻烦的。”   第三百零九章 :说出真相   “姐姐,你要是不说,我不就不放你离开。”   宫欣挽住那女子的手臂,坚持的道。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好妹妹,你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儿,不过我就算跟你说了,你也帮不了什么的。命由天定,我被命运束缚着,翻不了身了。”   宫欣若有所悟,想起王肃观的身份,想起他的决绝,不由开始怀疑,莫非命运真是由天定定的?   “姐姐,你这是想急死我啊,我真的有办法帮你的。”宫欣回过神来,急得直跺脚,道:“你快跟我说,我看你愁容满面,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他们到底要找你去做什么?”   那女子被逼的紧了,不由叹了口气,道:“不瞒妹妹,其实我是大丰帝国的人,因家中出了变故,家父被奸人害死,我不慎误信人言,才被骗到这大盛帝国的天吉牧场。至于来到这天吉牧场之后的事情,说来话长,你也不要问了,总之,妹妹,你待会儿记得离开,他们正在到处搜寻美人儿,如果你被发现,肯定无法脱身了。”   宫欣越听越惊,原来这位女子竟也是大丰帝国的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浮上心间,她再也不肯放开这位女子了,说什么也要帮她,便道:“姐姐,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大丰帝国之人,难怪我觉得你的口音非常亲切呢。对了,姐姐,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去通知他,让他来救脱离苦海。”   那女子苦涩的笑了笑,摇头道:“他远在云州黑铁城,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宫欣又是一惊,不由咽了口唾沫,心道:“可别被张巧巧说中了,随便抓出几个孩子来,都是他造的孽。”当下便道:“姐姐可认识一个叫王肃观的人?”   那女子一听,全身大震,如遭雷电,手中小腹上轻轻抚摸着,绝美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容,泪水簌簌而下。   ******   茫茫草原之上,二十多匹骏马呼啸而来,将王肃观和刀如天围在其中。   “笨蛋,你刚才怎么不拿着神脊古剑?”刀如天气得在王肃观的手上捏了一把,急道:“快上马,他们来者不善。”   王肃观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先前买的马都是劣马,就看一眼,要跑的话,是绝对跑不过他们的。   “有我的如夫人在,拿不拿神脊古剑也无区别。”王肃观笑了笑,走上前去,微一拱手道:“几位可是奔着我来的?”   那领头者是位中年男子,一身青袍,戴着一顶帽子,朝王肃观瞥了一眼,目光钉在刀如天身上,双眼发直,眼珠子就快掉出来了。   王肃观心头恼怒不已,这帮不开眼的连他王大都尉的老婆都敢这么盯着看,看来是不想混了。   那中年男子回过神来,瞥了王肃观一眼,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曾看到过一个押着几个大箱子的车队从此经过?”   王肃观心头一跳,这帮人果真是奔着自己来的。   “见过,他们往……”王肃观刚想回应一句往身后走了,可这儿没有车辙印,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忙改口道:“我们刚才一块儿在面馆吃面来着,接着他们将箱子拆装,用马驮着,一直沿东走了。”   这附近到处都是马蹄印,他们便是要查证,也查不了。   刀如天忍住笑,哼了一声,心道:“果真是个大骗子,不知道对我说的话,又有几句真的。”   王肃观的回答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破绽,那中年人一挥手,便有数十人纵马向东奔去,只是不知他们还留下一半人马,莫非还有其他打算?   王肃观微眯起了眼睛,向刀如天使了个眼色,二人翻身上马。   中年男子淡淡的瞥了王肃观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可是来天吉牧场参加驯马招亲的?”   他在说“招亲”二字的时候,咬的很重,显然是说给刀如天听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想与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一亲香泽,小弟我正是来参加驯马招亲的,哈哈。”   王肃观笑呵呵的说着,然感觉到两道锋利的目光,忙噤若寒蝉,底气不足,笑声弱了许多。   中年男子乃是十足的人精,将二人的表情看中,笑道:“兄弟,也不是我说啊,你身边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相伴,要是我的话,我才不稀罕参加什么驯马招亲大会了。”   “哦,是吗?”王肃观笑了笑,又一拱手道:“我们还有要事,就此告辞了。”   那中年男子一急,忙道:“且慢!”   “还有什么事情吗?”王肃观双眉一挑,问道。   “小兄弟,请借一步说话。”中年男子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为了打消王肃观的疑虑,自己先从那十多个手下的身边离开,策马到三丈以外。   王肃观跟刀如天使了个眼色,刀如天无奈,只能让他离开了。   王肃观也骑着马走到那人的身边,不冷不热的道:“说吧。”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这人神态倨傲,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强忍怒气道:“小兄弟,鄙人乃是天吉牧场的总管风云骥,目前手上急缺几个美人儿,我看你身边的那位姑娘长得不比咱们大盛帝国的第一美人儿差,不知可否将她让给我?”   “什么?!”王肃观讶然大惊,刚才的冷静被他这句话彻底轰散,心头无比愤怒,这人简直是恬不知耻,不要脸到极点了,怒喝道:“你的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吗?让我把我老婆让给你,你再敢打这个注意,我保证割了你的舌头。”   王肃观盛怒之下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钻入刀如天的耳中,小丫头又是恼怒,又是欢喜,可怕王大人得罪了那风云骥,忙策马行到他的身边,脸色一沉,瞪着风云骥道:“我数三声,你要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风云骥没由来的心头一颤,不等刀如天数数,从马鞍上拔出一柄长刀,大喝道:“自找死路!”向王肃观杀了上来。   王肃观早防着他动手,飞出一脚,踢在风云骥的手腕上,挡开他的长刀。   刀如天从马背上跃起,一指戳在了风云骥的大椎穴,左手又在他后背拍了一张,方才退回到自己的马背之上。   “有的人要杀,有的人该杀,你属于后者。对于后者,我往往是折磨致死,你回去安排后事吧。”   刀如天杀气毕露,仿佛以往的水玉罗刹又回来了,连王肃观也有些心悸。   风云骥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嘴角露出几分狞笑,挥手道:“都给我……”   他脸色陡变,浑身开始抽搐,从马上翻倒下来,死活不知。   “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总管?”   “快下马受死!”   ……   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不过没有一个人敢向二人冲上来的。   “小如,你这么两下就把他给解决了?”王肃观模仿着刀如天刚才的动作,左手挥掌,右手出指。   刀如天余怒未息,目光从其他人脸上扫过,道:“这儿是天吉牧场的地盘,让我杀光他们吧。”   “啊?!”王肃观一呆,刀如天的手段还真像个小魔女,那水玉罗刹的名字不是白起的,忙摆了摆手道:“没必要了,他们已经分出一批人往东去追了,一旦追不到人,自然怀疑到我们。”   刀如天忙“哦”了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无语。   王肃观陡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小如,帮我抓一个活口,我有话问他们。”   刀如天顿时来了精神,从马背上纵跃而去,回来的时候,手中已像抓小鸡一样抓着一人。   其余人都一哄而散,纵马而去。   王肃观看了看地上躺着求饶的那人,喝问道:“你们找车队做什么?”   那人不敢看王肃观那锋芒毕露的眼睛,低下头去,摇头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是吗?”王肃观目光一寒,指着那死活不明的风云骥道:“我再问一次,不说实话,那风云骥就是你的榜样。”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咬牙,抬起头来。   第三百一十章 :美人当彩头   “我们方才接到线报,听说那个车队中藏有宝物,所以场主才命令我们追那个车队。”   那人慢吞吞的说道。   王肃观冷笑一声,威胁道:“你对我隐瞒的话,我会很生气的。小如,你说我是砍掉他的腿,还是把他给刺聋?”   那人吓了一跳,忙摇头摆手的道:“我说,我说,我全说。其实,听说那个车队的主人是身怀龙珠的王肃观,抓到了他,便能够得到龙珠,号令天下。”   “哦?”王肃观一奇,冷笑道:“你们一个小小的天吉牧场,也想号令天下?”   那人忙解释道:“我们并非为我们天吉牧场夺取龙珠,而是想夺到之后献给贝宰相。”   王肃观稍稍沉吟,又问道:“那你们是从哪儿知道王肃观出现在这附近?”   那人摇了摇头:“具体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在行动之前,场主收到了了一封信,然后找云总管商议的,想必消息的来源应该与那份信有关。”   王肃观心头一凛,到底是谁给天吉牧场送信的,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行踪,莫非是张巧巧?   王肃观稍稍沉吟,又追问道:“天吉牧场与贝世勋是什么关系?”   “英雄,这个说来话就长……我说,我说。”那人被王肃观瞪了一眼,吓了一跳,应道:“这贝家由来已久,在太祖皇帝开疆扩土的时候,便帮了大忙。据说,那贝家的老祖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喜欢从政,一个喜欢经商,从政的一脉传到现在,便传到了如今的贝宰相身上,而经商的一脉传下来,传到了贝老爷子,也就是如今的大盛帝国第一首富的手中。”   “本来这两脉各行其是,老死不相往来,但盛安皇帝继位之后,对贝家非常忌惮,开始用各种方法打压,无论是从商还是从政,这两脉没有办法,在几年前达成了协议,联合起来,形成了第三股势力。天吉牧场,便属于这第三股势力了,同时属于商、政两脉。”   王肃观不由开始认真打量眼前此人了,他谈吐不凡,说的头头是道,里面似乎还有自己的见解,而且许多话有大逆不道的嫌疑,他竟然敢在王肃观的逼问之下说出来,究竟是何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王肃观双眉一挑,问道。   “辛驰!”他平静的道。   “辛驰,这些话,可不像是一个天吉牧场的下人能够说出来的。”王肃观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辛驰道。   “都是我自己观察出来的。”辛驰苦涩的笑了笑,道:“我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不过说的却是事实,贝家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反意早就出现了,这天吉牧场,便是开始。”   “你倒是会说,刚才逼问你的时候,你可是非常忠心啊,怎么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变得这么热心了。”刀如天冷笑了一声,这辛驰的态度转变,未免也太快了。   “我大好男儿,被人逼问,哪有心甘情愿说的,自然不愿多言。如果我真对天吉牧场忠心耿耿的话,我头可断,血可流,你们再怎么逼我,我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更别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了。”辛驰慷慨激昂的道。   王肃观打量着他的神色,不似作假,轻轻一笑,又道:“那听你的口气,倒像是天吉牧场对不起你似的。”   辛驰黯然一叹,摇头道:“并非天吉牧场对不起我。我从出生的第一天,便注定成为天吉牧场的马奴,我大好男儿,在天吉牧场无法施展抱负,自然心有不满,况且,我说的是实话,天吉牧场既然敢做,就不会怕我说,况且,一个马奴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王肃观也没有兴趣去听辛驰的长篇大论,倒是对天吉牧场和贝家非常感兴趣,便道:“你刚才说天吉牧场同时属于商、政两脉,他们养马卖马倒说得过去,可与‘政’又有何关系?”   “天吉牧场在养马贩马的同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与铜锣教密切相关,对政局有影响的。而且,天吉牧场曾经得到过皇上的册封,与一般的牧场可不一样。”辛驰道。   正在此时,远处烟尘滚滚,又有一队骏马奔腾而来。   “他们找来了,咱们得撤了。”刀如天忙提醒道。   王肃观一拉马缰,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天吉牧场可有一位叫余泪帘的姑娘?”   辛驰淡淡一笑,道:“这几日去天吉牧场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可记不住。”   王肃观本欲离开,忽然想起风云骥刚才所说的他最近缺女人,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忙问道:“天吉牧场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   辛驰双眉一挑,脸上浮现出骄傲之色,道:“虽然场主未曾名言,不过据我猜测,这些女人都要变成驯马之人的彩头了。”   “什么?!”王肃观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烧了起来,如果余泪帘因此受到波及,那他真要悔恨一辈子了。   刀如天看出了王肃观脸上的担忧,忙追问道:“此次不是给贝蓉蓉招亲吗,要那么多女人给谁当彩头?”   “小如啊,他们这是在网络党羽。”王肃观叹了口气,道:“据我猜测,天马和贝蓉蓉应该是个幌子,等天下英雄来到天吉牧场之后,他们会将这帮人纳为己用,这些女人,自然是给其中翘楚了。”   辛驰看了王肃观一眼,没有说话。   刀如天自然明白王肃观心中的着急与痛苦,暗自后悔,若非今日自己使小性子,此刻王肃观已经回到了大溪城,找到余泪帘的下落也说不定。   “咱们走吧。”刀如天轻轻的说了一声,挥掌便要朝辛驰杀去。   “且慢!”王肃观忙阻止了她,叹了口气道:“帮我查一查天吉牧场有没有一位叫余泪帘的人,她的消息,很值钱,非常值钱,明天午时,会有人在去往天吉牧场的那个面摊等你。”   言罢,王肃观双腿一夹,掉转马头,飞奔而去。   刀如天也紧跟其上。   二人一口气跑出了草原,方才停下。   王肃观望着天吉牧场的方向,心中说不出的烦闷,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到余泪帘的身边才好。   “咱们该怎么办?”刀如天看到王肃观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酸痛不已,真恨不得杀光那所有跑去参加驯马招亲之人,“辛驰可靠不住,他就算查到了消息,也不一定会跑来见你的,而且,她多呆在外面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这样吧,我现在杀进天吉牧场,放一把火烧了牧场……”   王肃观勉强的笑了笑,道:“小如,你可别傻了,我不能为了一个老婆让另外一个老婆去犯险。”   刀如天咬了咬牙,轻声道:“她、她还有你的骨肉。”   王肃观没有回答,深深吸了口气,道:“咱们快去大溪城吧,孙三分身上有线索,如果明天正午的时候还没有消息,我自有办法应付。”   “什么办法?”刀如天忙道。   “拿出龙珠,搅他个天翻地覆,谁把小帘给我还回来,我就把龙珠给她。”   王肃观斩钉截铁的道。   “什么?!”刀如天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龙珠可是她费尽心血才夺回来的,王肃观这么做,分明是厚此薄彼,心中酸楚不已,可想到余泪帘流落在外,下落不明,只能轻轻应一声。   “你不要误会了。”王肃观听出了刀如天的酸楚黯然,笑了笑道:“我只是拿这个当幌子,等她一出现,小帘在谁手上,我就杀谁,哪真会将龙珠交出去,你放心吧。”   刀如天“哦”了一声,忽然向王肃观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道:“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干嘛问我。”   “你是我的如夫人嘛。”王肃观笑道。   “哼!”刀如天轻哼了一声,倔强的扭过头去,道:“你可不要忘了,如果让别人知道她和你有关系的话,她可能更加危险。”   王肃观点头应道:“不错,所以我才要拖到明天正午,如果到时候还找不到消息,我只能这么做,冒险一搏了。”   正在此时,一声长唳从天边传来,一只大鹰展翅而飞,几个盘旋,向王肃观飞来。   “利刃?!”   第三百一十一章 :美人芳踪   王肃观全身大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指着天上盘旋的那道黑影挥手大叫:“利刃,利刃,是我!”   刀如天一奇,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大鹰在蓝天下盘旋,仿佛发现了王肃观一般,发出阵阵长唳。   “你认识那只鹰?”刀如天奇道。   “嗯,它是我熬出来的。”王肃观无比兴奋的道:“我和婉怡在凤尾山打猎为生的时候,养了许多动物,这是我日常打猎时养的鹰,叫利刃,咱们结情缘的小狼也是那个时候养的。”   刀如天瞪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柔情款款,充满了追忆的神色。   只听得王肃观续道:“本来养了许多动物的,还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有一只金丝猴,可我们的家被景泰烧了,就只剩下利刃和噩梦了。在我行刺过景泰之后,便让利刃引开追兵,自那以后,利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想不到会在这儿发现它。”   言罢,王肃观吹了个口哨,直上苍穹。   利刃又盘旋了两下,一个俯冲,飞到王肃观身前,王肃观娴熟的伸出右臂,利刃双翅一收,落在他的双臂之上。   多日不见利刃,它羽毛明亮光鲜,身体圆胖,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又长肉了。   刀如天看了利刃一眼,想要摸却不敢摸,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噩梦可比利刃要顺眼多了。   “别怕,摸一摸,利刃很温顺的。”王肃观在利刃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笑道。   刀如天不甘示弱,鼓起勇气,伸手要去摸,哪知利刃一声长唳,从王肃观的双臂上飞起,盘旋着向东南方飞去。   “扁毛畜生,我杀了你。”刀如天羞愤交加,指着利刃怒道。   王肃观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忽然觉得利刃的举动有些异常,它虽然是向东南方飞去,但飞的很慢,一边盘旋,一边叫唤,并不离去。   “莫非它想带我去什么地方不成?”   王肃观奇道,看了刀如天一眼,小帘下落不明,他可没有心思去理会利刃的闲事。   “它好像飞往大溪城的方向去了,咱们先跟上去吧。”   话音一落,骏马一声长嘶,刀如天飞驶而去。   王肃观一愣,哈哈一笑,紧跟其上。   利刃飞行较缓,但在接近大溪城的途中,忽然改变了方向,折向东北方向而行。   “咱们跟不跟?”刀如天可猜不准利刃究竟想要干什么,开口问道。   王肃观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用跟了,事分轻重缓急,我先去大溪城见孙三分,找小帘的下落。”   刀如天没有说什么,与王肃观策马而行,回到了大溪城。   高琼正在城门口等着王肃观,一见王肃观与如夫人回来,忙将其带到了落脚的地方。   孙三分一行人都已经安顿好,等着王肃观的归来。   王肃观心急如焚,连贝蓉蓉和铜儿的事情也顾不得询问,便唤来孙三分等人道:“你们是如何追到这大溪城来的,快与我说说。”   孙三分沉吟道:“我们从盈州一直追到北凉,原来夫人是北凉富贵马场的人。可当我们寻到富贵马场的时候,余家早已彻底败落,马场被一个叫余六的人霸占,所有财产都归到余六的囊中了。”   王肃观暗暗惭愧,他虽与余泪帘做了夫妻,但对余家的事情一无所知,余富贵死后,余家被其他人霸占。   当初,小帘离开自己的时候,他虽想到余泪帘应该是回家去了,但不知道她家在何方,导致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方才在北凉发现她的足迹。   只听得孙三分续道:“余六是富贵马场的管家,在主人余富贵去世之后便由余六霸占了。夫人回去之后,因犯了大忌,未婚先孕,又是在余富贵丧期与人……成了大人你的女人,被余六拉去浸猪笼……”   看到王肃观神色异常,孙三分忙停了下来。   王肃观听得浑身发颤,大汗淋漓,眼角早已湿润了,余泪帘为自己受的苦,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了。   他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摆了摆手:“继续说吧。”   孙三分续道:“幸亏余富贵为人老实,有一个老婆子不忍心,趁着夜深人静将夫人给放了。夫人虽然一介女流,非但没有被吓倒,反而去县衙状告余六,告他侵吞余家财产。”   “打官司的详细过程,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一个姓黄的老太太帮她的。夫人忍着乡邻的白眼打赢了官司,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可在她打赢官司之后,将余家所有的财产都变卖了,自那以后不知所踪。”   “那你们如何寻到这大溪城来的?”王肃观心跳加快,余泪帘受尽屈辱,怀着自己的孩子为父亲打官司,她受的苦,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也失去了线索,不过有一次恰好遇到了那个打官司落败的余六,从他身上追问才知道帮夫人打官司的那个姓黄的老太太乃是大盛帝国的人,夫人在变卖了家产之后,便跟着那个姓黄的人来大盛帝国了,所以我们才向大盛帝国寻来。”   “据余六所言,那个姓黄的老太太总是拿着一把馒头,背着一个药篓,形象极为怪异,很好辨认的,我们便顺着这个线索向被追寻,一直追到了这大溪城中,便失去了消息。”   王肃观双眉一挑,与刀如天相对看了一眼,问道:“拿着馒头,背着药篓的老太太……”   刀如天不明所以,眼中一片茫然。   “咱们刚才……被一个老太太撞见……”王肃观忙提醒道。   刀如天又羞又气,面如火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家伙还真是无话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说出那种事情,只是她那个时候羞得低下头去,只听到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一个老太太。   “我、我没看见她。”刀如天虽然强自镇定,但还是有些失态,可当她想到什么的什么,所有的羞窘都撇开了,抬头看着王肃观道:“你不会是说今天遇到的那个老太太便是带走小帘的黄老太太吧?”   王肃观点头道:“正是她,既然背着药篓,拿着馒头,那就不会错了,看来小帘就在这附近。你快说,你是如何失去线索的?”   孙三分叹了口气,道:“我们找到了那个黄老太太的家,可她家中空无一人,我们在大溪城等了将近半个月了,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黄老太太再出现过。消息,也就从这儿断了。不过夫人家是贩卖马匹的,我们一致认为那黄老太太出现在夫人身边不会是巧合,只怕与余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也说不定。”   王肃观暗暗点头,孙三分分析的很有道理,看来那个黄老太太应该是天吉牧场的人,小帘早就到了天吉牧场。   “早知如此的话,就应该把辛驰带过来,找他问问天吉牧场有没有一个姓黄的老太太。”王肃观暗暗沉吟,再也等不了一分一秒了,忙道:“武大哥,有劳你去天吉牧场走一遭,我在这儿静候佳音。”   武不折点了点头,一拱手便离开了。   王肃观呆呆的坐着,浑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忽然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问道:“贝蓉蓉和铜儿在做什么?”   “贝蓉蓉已经醒来了,她和铜儿被我们分开关押,有高琼和凌霄云亲自看管。”   赵一毛回应道。   王肃观说不出的烦闷,宫欣的离开,余泪帘的消息,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   正在此时,屋外又传来利刃的长鸣之声,而且节奏极快,惶急不已。   “它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王肃观心头一奇,正好心中烦闷,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道:“你们好好的看着贝蓉蓉和铜儿,随身带着火器,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我出去走走。”   刀如天忙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块儿去。”   王肃观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明眸如水,深情许许,笑容有些勉强,眼中却闪烁中难以掩饰的担忧。   “小帘的事情,已让我追悔莫及了,从现在起,你不许离开我三尺之内,我走到哪儿,你自然跟到哪儿。”   第三百一十二章 :竟然是她!   “都这个时候了,还贫嘴!”   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帮王肃观拿回神脊古剑,又用布包好一杆火器,方才与他离开。   二人并马而行,利刃当先带路,方向又变了,利刃竟向北而去。   “会不会是它被大灰狼欺负了,找咱们去打架?”   刀如天看王肃观心情沉重,便想逗一逗他。   王肃观淡淡一笑,翻了翻白眼,道:“老鹰捉狼,亏你想的出。”   刀如天失了面子,不禁嘻嘻而笑:“要是我猜对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了。”王肃观笑道。   “呸,我才不稀罕呢。”刀如天羞赧的道,声音小了很多。   “也就是你才不识货,要是在黑市上拍卖,我这条命怎么着也值几百万两银子吧。”王肃观自恋的道。   “嘿嘿,你就会瞎说,先前跟贝蓉蓉对赌的时候,分明就是你说的,人是无价的,现在又给自己定价。”   “哦,是吗?哈哈……”   ……   与刀如天说笑一番,王肃观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忽见利刃盘旋前方,再也不动了,叫声却比刚才更加尖锐了几分。   二人快马加鞭赶到前方,却见一顶大红花轿正在向草原的天吉牧场行去,不禁一奇,莫非是这顶轿子有什么问题不成?   王肃观飞快的赶到前面,勒住马缰,掉过来来,拱手笑道:“几位大哥,天吉牧场的方向怎么走?”   保护轿子的是两个宽腰粗膀,满脸横肉的大汉。   一个骑着一匹神骏不凡的黑马之人怒道:“你这个不开眼的小白脸,谁是你大哥?连天吉牧场在哪儿都不知道,上了草原自己问去。”   “说来也是,你的确不够资格当我大哥。”王肃观的脸色沉了下去,目光从轿子之上扫过,那轿子忽然摇晃起来,隐隐有个女子似乎在里面挣扎起来。   “利刃不会是让我来救它的新主人吧。”王肃观心头失望不已,再怎么说那利刃也是他亲手熬出来的,心中失望可想而知。   “你说什么?!”那大汉爆喝一声,马鞭一扬,指着王肃观怒道:“不要挡道,快滚开,小心我抽死你。”   正在此时,利刃一声长唳,俯冲而下,啄到了那大汉的眼睛之上。   “啊,扁毛畜生。”   那大汉防不胜防,一声惨叫,鲜血顺着半边脸流了下来。   另一个大汉也吃了一惊,惊声大叫:“又是你这只扁毛畜生。”抡起长鞭向利刃打去,啪一声嗤响,长鞭打空,利刃已盘旋而去,飞到高空。   刀如天在后面断了轿子的去路,看到利刃对这两个大汉如此仇视,不禁莞尔,可别是这两个大汉惹了利刃,这利刃心中不服,便找王肃观来出气了。   还真是孩子气啊!   饶是如此,利刃还是不及噩梦好!   王肃观从马背上跳下,向轿子走去。   “你做什么?”大汉急了,指着王肃观喝道:“我们是天吉牧场的人,替场主办事,赶快离开!”   王肃观心头一凛,瞪了他一眼,向轿子走去。   那四个轿夫立刻跑了上来,从轿子底下抽出四把尖刀,向王肃观扑了上来。   “站住,莫非你想与天吉牧场做对?”   那两个大汉及四个轿夫将王肃观拦下,拿着清一色的尖刀盯着王肃观,无比惶急,而那被利刃啄了一只眼的大汉,更加狰狞凶悍。   他们不阻止倒也罢了,这么一阻止,王肃观登时起了疑心,利刃引他来这儿,只怕与轿子有关,这轿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玄机呢?   “让路!”   王肃观将铜锣教的牌子掏了出来,递到六人的面前,那六人面面相觑,丝毫不为所动。   “拿块破牌子出来干什么,快滚,小心性命不保!”   一大汉大声喝道。   敢情这帮家伙都不认识铜锣教的令牌不成?王肃观实在是有些无奈,原来铜锣教的令牌也并非屡试不爽,看来只能动手了。   刀如天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从马上纵跃而起,玲珑娇躯如风一般动了起来,噼噼啪啪一顿乱点,六人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便呆立原地,被刀如天轻松制伏。   王肃观送上感激地目光,走到轿子前面,一把扯下轿帘,登时呆住了。   宫欣!   澄澈明亮的眼眸,晶莹的泪痕在那绝美的容颜上面绽放着光芒,似喜似嗔的神色,让王肃观心神巨震。   此刻,她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麻核,一看到王肃观便埋起头来。   “你、你……怎么是你?”王肃观又惊又喜又怒,忙替宫欣解开绳子。   宫欣明显还在生气,倔强的转过头去,不理王肃观,暗自擦着泪水。   刀如天也吃了一惊,看来宫欣是在路上被天吉牧场的人盯上,将她抓往天吉牧场。   宫欣受尽了委屈,刚才还一心想着王肃观会来救她,可是真正当他解开帘子的那一刻,却是更加酸楚,委屈不已,背着王肃观轻轻缀泣。   王肃观心疼不已,本以为让宫欣离开,将二人之间的一切就可以斩断了,哪想到二人又会有重逢之日,而且重逢的还如此之快。   看到宫欣双肩颤动,倔强的哭泣,王肃观不由想起了余泪帘,柔情倍生,一把将她从轿子中拉了起来,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宫欣倔强的将王肃观推开,怒道:“不要你管。”跑到刀如天身边,扑到她的怀中,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无助的哭起来了。   利刃再次从空中盘旋而下,围着宫欣上下飞翔。   “利刃认识她?”王肃观心头一奇,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   宫欣哭了一会儿,心中委屈才稍稍减弱,看着王肃观道:“王肃观,你还记得余泪帘吗?”   王肃观全身大震,讶然叫道:“什说什么?你见过她?”   宫欣瞪着王肃观,美目之中满是愠怒之气,道:“她们母子还活着,不过也快被你折磨死了。”   王肃观心头苦涩不已,强自镇定的问道:“欣儿,你怨我、恼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只求你告诉我小帘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她被老太太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问他们吧。”宫欣别过头去,指着那六个汉子道。   王肃观眼中杀气毕露,拔出神脊古剑,一刀下去,将那个被利刃啄瞎一只眼的汉子砍死了。   神脊古剑放到另外一人的脖子上,王肃观的目光冰冷如刀,阴森森的道:“说,余泪帘在哪儿?”   那人吓得大汗淋漓,肝胆俱裂,哀声告饶:“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那留你也没用了。”王肃观如浴血修罗,杀气冲天,神脊古剑再次斩下,劈向那大汉的头颅。   “我真不知道。”那大汉声嘶力竭的大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宫欣喊了一声,从旁边走了过来,瞪了王肃观一眼,“你让开,我来问。”   王肃观一愣,乖乖让开。   “我问你们,和我同一个院子被抓的那个女子呢?就是被老太太先用轿子抬走的那个人。”宫欣问道。   “我真不知道。我们任务是哪儿有美女,我们便将她们安全护送到天吉牧场,其他真的一无所知了。”那大汉吓得肝胆俱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这种事情,宫欣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很不争气的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   王肃观面无表情的走了上去,神脊古剑轻轻一挥,道:“你们是收到谁的命令去抓她的?”看了宫欣一下。   “黄太太,是黄太太的命令。”那大汉慌不迭的道。   王肃观大喜,忙追问道:“可是背着一个药篓,拿着一把馒头的黄太太?”   “正是她!”   “她到底是什么人,住在何处?”王肃观忙追问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恨死你了   “我们只知道黄太太是场主的心腹,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大汉可怜兮兮的道。   “哦,是吗?”   神脊古剑从他的咽喉送入。   “你们几个呢,黄太太是谁?”   王肃观的目光从四个轿夫的脸上扫过。   “她真是场主的心腹。”   神脊古剑再次杀了一人,目光转向另外一人。   “她、她常替场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神脊古剑转向另外一人,王肃观一口气杀了四人,别说是宫欣了,就连刀如天也举得王肃观的举止有些异常。   那个轿夫早已吓的魂飞魄散,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够保命。   “她、她……我不知道,饶命啊,饶命……”   神脊古剑再次从那人的咽喉刺入。   天吉牧场的六人转瞬间被杀了五人,还有最后一人,吓得裤裆里面湿了,尿水哗啦啦的往外流。   无论说什么都被王肃观一剑杀了,那人索性什么也不说,满眼哀求的看着王肃观。   神脊古剑再次向前送去。   “住手!”   宫欣跑了上去,张开双臂挡在那人的身前,怒气冲冲的道:“王肃观,你、你简直是个杀人恶魔,快放了他。”   “让开!”   王肃观冷冰冰的喝道。   “不让,你要杀他就先杀我好了。”宫欣闭上了双眼,神色无比坚决。   “欣儿,你理智点。”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可杀意丝毫不减:“他们知道我便是王肃观,如果不灭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宫欣一呆,忽然想起,原来是自己刚才激动的时候叫出了王肃观的身份,心中更加歉疚,只觉得那五人是自己害死的,更加不让了,:“你放过他吧,处置他的方式多的是,不一定要杀了他的。”   “那让我来处置吧。”刀如天身形一动,一掌拍在那人的大椎穴。   那人眼白向外一翻,栽倒在地,死活不知。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宫欣大骇。   “没什么,让他睡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刀如天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心中却想,永远睡过去了,自然什么都不记得,当下拉着宫欣的手道:“欣儿,咱们先离开吧。”   宫欣哦了一声,倔强的转过身去,道:“多谢你们救了我,大恩大德,以后再谢,告辞了。小黑,咱们走。”   王肃观一愣,不由自主的看了剑刃一眼,敢情宫欣给自己的剑刃起名“小黑”。   剑刃又绕着王肃观盘旋起来,不肯离开。   宫欣又看着盘旋着的剑刃道:“小黑,你跟一个抛妻弃子的杀人魔客气什么,咱们走吧。”   “这丫头的嘴可是越来越毒了。”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朝宫欣一步步的走去:“你说的可真是对极了,不过少说了一点,我还非常霸道、嚣张、无法无天,在你帮我找回小帘之前,我不能让你离开。现在,带我去小帘出现的地方看看吧。”   说话之间,王肃观向刀如天使了个眼色,刀如天狠狠的瞪了王肃观一眼,走到宫欣身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竟然效力非凡,与刀如天共乘一骑,当先离开。   王肃观随后跟上。   “欣儿,你见过余泪帘吗,她长的美不美,孩子几个月了?”刀如天与欣儿关系亲密,虽然欣儿是公主的身份,但刀如天故作不知,与她几乎无话不谈。   宫欣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泪光盈盈,娇美的脸上一片黯然,道:“他……他真的不要我了,我本来是赌气离开,让他来追我,哪知这个狠心的人竟然对我不理不睬,我恨死他了。”   “好,恨吧,恨完了继续爱。”刀如天打趣道。   宫欣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道:“我躲在路上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他,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就连死的心都有了。我、我实在是离不开他,舍不得他,没有办法,只能去大溪城找他了。”   “可是,我迷了路,又饿又累,在山里面怎么走都走不出来。一直到深夜,我心惊胆战的在个山洞藏了起来,缩成一团,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却遇到一头野猪,若不是我身上藏着的机关毒死了那头野猪,我、我真要被那狠心的人给害死了。”   刀如天听的心惊胆战,也难为宫欣了,她贵为公主,除了射箭,几乎什么都不懂,一个弱女子藏在山洞里躲一宿,能活下来,真算得上是个奇迹。   宫欣再也忍不住了,泪珠从雪玉一般白皙的容颜上面流下,两条泪痕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荧光。   “我杀了野猪之后,吓的魂飞魄散了,心中只想着那狠心的人能够出现在我面前,能像在大雾山一样,带我飞离危险。我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小村落,我看到一个院子,想都没想便冲了进去。”   “就是在那个院子里面,我见到了余泪帘余姐姐。她生的花容月貌,美艳动人,更难得她心肠好,温婉贤淑,不仅招待我吃喝,还赠我银两。”   “当时,她总是劝我快走、快离开,我觉得她可能有麻烦,怕连累我,一问之下,原来她便是那狠心人的女人,她腹中的骨肉也是那狠心人的。她告诉我,天吉牧场正在到处抓美女,她也是被选定的其中之人,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她。她怕连累我,便让我离开。只可惜,我的行踪也暴露了,他们抓走了余姐姐之后,便让那六个人再将我抓往天吉牧场。”   “刚才,我真的绝望了,恨不得死掉才好,可小黑出现了,我又找到了希望。小黑去啄他们六人,但终究只是一只鹰,被他们赶走了,我也被他们绑起来,押入轿子里面,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如姐姐,要不是你们来救我,我、我真的想死掉才好,只是余姐姐被人带走了,我、我真的很担心她。”   刀如天听着丫头受了这么多的苦,不由有些心酸,眼角湿润了。   “欣儿,放心好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也有苦衷的,你不知道你那天离开之后,他越想越后悔,疯了一样的跑出去寻你,我看的都心疼不已。”   宫欣心中一动,哼道:“就算有苦衷,不跟我说,也是个狠心的人,我恨死他了,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要是余姐姐出了事情,我就恨他一辈子。”   刀如天眼中也闪烁着泪光,泪水再也按捺不住,顺着她白皙的脸庞留下,一滴滴打在宫欣的纤长白嫩的脖颈之上,凉飕飕的感觉,让宫欣一惊,回头一看,原来如姐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如姐姐,你怎么了?”宫欣奇道。   “欣儿,姐姐求你了,你、你不要恨他,他已经为余泪帘的事情悔恨死了,他是个男人,心中纵然多么苦,也只能一个人忍受。他知道自己的妻儿流落在外,连捅破天的心都有了,可不是个狠心的人,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隐情的。他绝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就会抛弃妻儿的人。”   刀如天泪眼朦胧,轻轻擦拭了一下泪花,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只见他望着蓝天,一言不发,单薄的身子,充满了萧索寂寥之感。   宫欣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柔情款款,可还是倔强的道:“我才不要原谅他呢,就算他是个有妇之夫,我都不在乎,他还怕什么,他不跟我道歉之前,我就是不原谅他。”   刀如天摇了摇头,暗道:“如果让他跟你说清楚原因,只怕你连杀他的心都有了。”当下转开话题,道:“你是从哪儿遇到剑刃……就是小黑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宫欣看了剑刃一眼,叹道:“半年前,它便从天而降,一直从云州跟我们跟到帝都,刚开始的时候,小黑特别凶的,后来我总是拿肉喂它,它渐渐就跟我熟络了。”   刀如天心头一凛,暗道:“只怕剑刃是替婉怡姐姐报仇去的,可这扁毛畜生太没志气了,被人几块肉一喂就出卖了自己的主人。”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夜探天吉牧场(上)   三人快马加鞭,在宫欣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余泪帘所住的那座院子,只是院中早已人去楼空,寂静的可怕。   望着那断壁残垣的院墙,萧条破败的屋子,王肃观的双眼湿润了。   余泪帘怀着他的孩子,受尽磨难,辗转来到了大盛帝国,所有的苦楚都用自己纤弱的肩膀扛了起来。   王肃观轻轻抚摸着余泪帘用过的一应物事,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   初次见面,她戴着枷锁,一口一个“大贪官……大狗官……坏贪官……坏狗官”的骂着;将她救下,小丫头张口便咬的王大人眼泪直流;二人因春药之误,做夫妻时销魂嗜骨的滋味;小丫头解密弹指间,马车上旖旎风光;那字迹娟秀,饱含辛酸泪水的“不若相忘于江湖”……   王肃观泪眼朦胧,背着身子轻轻拭了拭泪水,好不容易收拾了一下心情,望着屋中一应陈设道:“她离开多久了?”   宫欣倔强的偏过头去,哼道:“至少两个时辰了。”   “天吉牧场到处抓女人,为何不将你和小帘一起抓走,反而要分开带走?”王肃观喃喃自语,似乎是抓到了关键所在,但那关键虚无缥缈,难以捉摸,“那个黄老太太,又是个什么人物?”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宫欣仍在气头上,哼道。   刀如天已经跟王肃观提过宫欣受了许多的惊怕,让他多安慰一下,王肃观这种多情种子,宫欣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了,就算她是永丰公主,也浑不在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已到黄昏时分。   王肃观收拾好了心情,坐在门口的草地上,将有关天吉牧场的所有消息全都联系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天吉牧场,才能找到答案。   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看着刀如天道:“小如,你和欣儿先回去吧,我要亲自去一趟天吉牧场。”   刀如天立刻急了,驯马招亲大会召开在即,天吉牧场聚集了不少英雄好汉,一旦有人认出王肃观出来,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砍。   “嘻嘻,你想得美,刚才出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我可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刀如天脸色涨红,转过身去,这事情,根本没商量。   王肃观不由自主的看了欣儿一眼,没有人送她回去,他也不放心。   宫欣似乎明白了王肃观的想法,摇了摇嘴唇,低下头去,道:“如姐姐,你陪他一起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王肃观苦笑一声,走到刀如天的身边,当着宫欣的面将她抱住,热情的去吻她。   刀如天吓了一跳,忙将他推开:“你、你做什么。”   宫欣也两眼发直,忙转过头去,哼道:“你们坏死了。”   王肃观郑重的看着刀如天,拉起了她的小手,深情许许的道:“小如,我实在是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我就要崩溃了。把欣儿留在这儿,我放心不下,你先送她回去吧。武不折去了天吉牧场,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有他在,难道你还不放心。”   宫欣心中甜腻,对王肃观的气恼冲淡了许多,柔情倍生,道:“我不用如姐姐保护,你让她陪你去吧。”   跟女人还真是讲不清楚,王肃观索性脸一板,喝道:“你们两个还要不要听话了,小心我老王家家法伺候。”   王大都尉话音一落,在二人的臀部结结实实赏了两巴掌。   二人吓得直跳起来,同时大叫:“啊,你做什么?”   二女的臀部,均丰满浑圆,充满了诱人的弹性,相较之下,实在是难分轩轾,不过欣儿的更加柔软,刀如天常年打打杀杀,弹性更佳,正所谓各有千秋。   “这是我新刚制定的老王家家法,连婉怡也要遵守的,你们乖乖离开吧,不然待会儿脱光了打。”王大都尉面色肃然的道。   “下流!”   “流氓!”   二女同时娇喝,脸上红霞片片。   王大都尉哈哈一笑,心情畅快了许多,跨上马背,向天吉牧场驶去。   王肃观将那只粗糙大手在鼻端嗅了一下,两位佳人的如兰似麝的芬芳让人沉醉,只是不知谁更胜一筹。   刀如天那是指定要成为他的女人了,只不过想到宫欣,王肃观还是有些茫然。   骏马奔腾而去,一口气跑出老远,王肃观翻上山头,见刀如天和宫欣二人也向大溪城奔去,没有追来,这才放下心来。   夜幕降临,他一口气奔出十多里,一直向火光耀天的地方跑,终于跑到了火光旁边,正是天吉牧场。   天吉牧场,虽在草原中,却是保持着大溪城的建筑风格。阁楼林立,巍峨高耸的殿宇如山耸立而起,到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不凡。   定睛一看,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上,绣着天吉牧场四个大字,灯笼下面,宽大的门简直如城门一般,让人有些压抑的感觉。   “没想到天吉牧场竟然是这样的。”   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趁着夜色的掩护,他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纵马而行,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又纵马在这座庄园的外围跑起来了。   不跑不知道,王肃观这一打探,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天吉牧场的建筑,简直像一座城一般,阁楼相连,简直走不到尽头。   绕着围墙跑了一会儿,忽然迎面本来一队人马,王肃观立刻勒住马。   “什么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瞎晃悠什么?”那为首之人勒住马喝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看天吉牧场太大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先瞻仰一下。”   王肃观淡笑着道。   那为首之人点了点头,朝王肃观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既然是要游览,还是等来日天亮,由我们牧场的人带你走吧,这附近常有野狼出没,可别惹上麻烦。”   那人的话看似好心提醒,但明显有另外一种含义。   王肃观笑了笑,拱手道:“多谢!”   “既然如此,那就请英雄跟我们入庄吧。”那人很客气的抱拳邀请道。   “如此甚好,只是与我随行的还有几个朋友,我这游览的差不多了,等我与他们会合,在一同入庄吧。”   王肃观含笑道。   那人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王肃观立刻掉头离开,心道:“他们应该是这附近负责巡逻的人,这天吉牧场真不简单,要在里面找一个人出来,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正在此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问道:“这位兄弟,我有位故人在天吉牧场,是个姓黄老人,不知几位是否知道?”   几人脸色大变,肃然起敬,忙道:“英雄,你叫什么名字,说的可是黄老太太?”   王肃观点了点头,心中忖度:“看来这黄老太太不简单,由她亲自出面接小帘,到底是为了什么?欣儿都没有这个待遇。”   “正是。我与她前不久在大丰帝国北凉相识,如今来到天吉牧场,正好拜会一下故人。”王肃观撒气谎来,可没有多少对手,说的半真半假,叫人无从捉摸,无法否定。   “英雄,既然如此,就请随我们去见黄老太太吧。敢问英雄怎么称呼?”   那为首之人忙策马走了上来,喜笑颜开,殷勤无比。   “这样不太好,在下还有几位朋友,等我先与他们会合,再随前去拜见,况且……”王肃观双手一摊,惭愧的道:“我也不曾准备什么礼物,这么去见她,不免太唐突了。”   那人哈哈一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等兄弟与朋友会合之后,我们再来迎接。”   王肃观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兄弟且慢!”那人忽又叫住了王肃观。   “什么事?”王肃观回头问道,心中却忐忑不已。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那人又拱了拱手,第三遍问这个问题。   “我姓王,只要你跟黄老太太说一声,她自然知道的。”王肃观留下一个姓氏,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转,从怀中摸了摸,就只有火器的弹药和银两了。   “将这颗钢珠交给黄老太太,她自然知道我是谁。”   王肃观将一颗火器的子弹扔了出去,那人顺手接住,待要再问,王肃观依然去的远了。   那人看了小钢珠半晌,忽然打了个指响,道:“来人,带着这颗钢珠去通知黄先生,问她有没有在北凉结识一位姓王的小伙子。这人的来路,有些古怪。”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夜探天吉牧场(下)   王肃观离开之后,立刻躲在暗中,果然见到那队人马当中分出一人,来到天吉牧场的偏门,走了进去。   王肃观忙跟了上去,可凡是进入天吉牧场之人必须拿出通行证才成,他完全可以先去找个人弄个通行证才成,但先进去的那个人应该拿着钢珠去见黄老太太了,这个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不由分说,王肃观拿着神脊古剑当场杀了两个守门之人,连尸首也没有处理便跟了进去。   王肃观摸了进去,装成来参加驯马招亲大会的人,光明正大的行走,再也没有人来过问。   跟在那人的身后,穿廊过道,越来越接近天吉牧场的中心地带。   那人忽然走入一个小圆门后,门口同样有两个守卫之人,将王肃观拦了下来。   “请先生留步,这是黄先生的院子,不准外人进入的。”   守门的二人也算彬彬有礼,且不向王肃观要通行证。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黄先生?他和黄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就是黄先生让我今晚找他的,他是我在北凉认识的朋友,瞧你们那样子,一脸的不信。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去向他确认一下吧。”   王肃观又开始胡编乱造,大骗子本色显露无疑。   那二人相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向内走去。   被神脊古剑砍断的铁精匕首从袖子中滑入手中,轻松割断了留守的那人的咽喉。   先前进入的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来看,神脊古剑又远远的刺了出去,从他的咽喉穿了过去。   又二人被王肃观轻易杀死。   这次王肃观不敢大意了,将二人的尸首小心翼翼拖入内院花丛之中,这才向内寻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虽是一座独立的小院,但东南西北各有一门,每个门都有两人守着,显然这儿并非一般人可以进来的。   他特工出身,前世不知暗杀过多少人,比这更加困难的,不知凡几,如今闯姓黄的内院,简直像回家一样容易。   院里是一座双层阁楼,只有二楼才有灯光。   二楼中间一屋的门口,被王肃观跟踪的那人,正矮着身子耐心的等候。   王肃观刚要登楼,嘎吱一声,二楼的一间屋子房门打开,光亮从门中照出,恰好照在王肃观的身上。   王肃观身形一动,没入花丛后面。   屋中走出一人,是个花枝招展的少女,与那人交谈了几句。   那人将钢珠交给了那少女之后,便下了楼离开了。   屋中,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人来到门口,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顺手一抓,却见满手是血,吓的刚想大叫,被王肃观手起刀落杀了,同样拖入花丛之中。   王肃观立刻摸上二楼,敲了敲门。   “谁呀?”少女很生气的道。   王肃观不答。   过了一会儿,那少女才走了出来,将门打开,一见是个很耐看的男子,顿时芳心直跳,向王大都尉抛了个媚眼,道:“大哥,这么晚了,你不会是在专门来找我的吧。”   王肃观干瞪了瞪眼,笑道:“我找黄老太太。”   那少女脸色顿变,警惕的看着王肃观道:“你、你到底是谁?”   王肃观一愣,自己明显露出了破绽,不过他也顾不得这破绽到底是什么了,一把捂住少女的嘴,将她推入房中,腿一勾,将门关上了。   进入屋中,他立刻左右打量了一下,见屋中并无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松开了少女的嘴,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很聪明吗,不过聪明人就该让自己活得更好,而不是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让自己陷入困境,你说我说的对吗?”   王肃观的半截匕首抵在了那少女的白玉脖子上,冷笑道。   “你、你到底是谁,我、我不漂亮,你要劫色就去怡红院吧,呜呜。”那少女吓的闭上了眼睛,呜呜哭起来了。   “这个屋中是不是住着一个姓黄的老太太的,她人呢?别想骗我,不然我划花你的脸。”   王肃观的匕首在少女的眼前比划了几下。   “是是,原来你想找黄先生啊,她曾经是风流人物,一定能陪好公子,让公子舒舒服服的。”   少女吓的花容失色,说出的话也是如此惊天地泣鬼神,敢情她是将自己当成一个采花贼,来采黄老太太的采花贼了。   “她人呢?”王肃观逼问道。   “她去为场主大人办事了,还没回来。”少女咬着嘴唇回应道。   “办什么事?”王肃观忙道。   “不知道,我只是她的一个小丫鬟而已,她是场主大人的心腹,做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小丫鬟楚楚可怜的道,胆子却也打起来了,不由睁开眼睛。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什么时候回来?”王肃观又问。   “是今天早上离开的吧,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知道了。”丫环望着王肃观的眼睛,小手不着痕迹的向身后摸去。   王肃观暗暗忖度,老太太既然早上离开了,想必她是专门去接小帘也说不定。   “你可知道一个叫余泪帘的怀孕女子?从北凉……”   王肃观还不曾手腕,眼前陡然闪过一道凶芒,急急仰面闪避,一把从其手腕上抓住,那少女竟然拿着一柄峨眉钢刺。   “反应好快啊。”那少女暗赞一声,若是别人,她自信已将其杀死,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出手竟然如此迅敏。   “你想找死吗?”   王肃观一把将她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到少女柔软丰满的酥胸之上,冰冷的匕首指着她的咽喉。   “咳咳……你……我喘不过气来了。”少女大羞,咳嗽着道。   “快回答我的问题。”王肃观心急如焚,真有心一刀把她给扎死。   “什么问题?”少女涨红了脸问道。   “一个叫余泪帘的女孩,今日被姓黄的老太太抓走了。快告诉我她的下落。”王肃观耐心渐渐消失,血红的双眼如野兽一般,杀气毕露。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余泪帘。”那丫头急得又哭起来了,忽然觉得咽喉一凉一痛,已被匕首割破了肌肤,鲜血汨汨而流,忙改口道:“如果是黄先生亲自抓的女人,应该都在场主那儿,你、你去问场主吧。”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几声惊叫之声:“这儿有血迹,快进去看看。”紧接着脚踩楼梯的声音咔咔而响,明显有不少人向黄先生的屋子跑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想来自己杀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一把捏住少女的双手,顺手在她嘴里塞了一团布,将窗户推开,拉着她躲到了床底。   他刚躲到床底,就传来了敲门之声:“黄先生,黄先生在吗?有人闯入了你的院子。”   见无人回答,一帮人推门闯入。   “屋中没人,看来已经从窗户逃走了,快追。”   那帮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王肃观却不离开,在床底又等了一会儿,忽然间又有几人闯了进来。   “还是没人,看来真不在这儿,快追,对了,秘密搜查,以防天吉牧场出现哗变。”   那帮人这才真正的离开了。   王肃观从床底跑了出来,将床单撕成碎条将少女绑好,问道:“场主住在哪儿?”   “最中央高六层的那座塔,就算在牧场外面也能看见的。”少女哭兮兮的道。   “但愿你没骗我。”王肃观冷笑一声,将她扔在了屏风后的浴桶中。   王肃观坐在床边,如今天色已经黑了,如果那场主欺负了小帘,那他真的要一头撞死了。   “我就让你忙的不可开交。”   王肃观目光一寒,杀气毕露。   然后,没过多久,这座阁楼,燃起了滔天大火。   火焰如山,在干燥的秋季,吞噬着整座阁楼。   第三百一十六章 :她到底在哪儿?   王大都尉给黄老太太的院子放了一把火,立刻遁走。   王肃观就如那钻入羊群的狼,所过之处,到处火起,偌大的天吉牧场越烧越旺,滔天火焰冲天而起,那种景象实在壮观之极,若非庄内各路人马都是奔着驯马招亲而来的,有求于天吉牧场,他们真的要赞一句“好壮观的火焰”。   天干物燥,草原上的风又很急,火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王肃观却无丝毫快感,心情反而越发沉重了,他明明与余泪帘相隔很近,却又不知她在何处,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吧。   正在此时,迎面走来两人,与王肃观擦肩而过。   王肃观并未在意,他现在是以参加驯马招亲大会的人的身份到处瞎逛,算得上是天吉牧场的客人,没有人会注意他。   只是,那两个人的话,却让王肃观脸色大变。   “赶快,去的晚了龙珠就到别人手中去了。”   “既然王肃观那老小子躲在大溪城,就不用着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据说贝姑娘也在他的手上,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是真是假,王肃观的一个手下将贝姑娘救出来了,跑来投奔贝场主。”   ……   那二人匆匆而去,却带给王肃观无限震撼。   “是谁出卖了我?”王肃观骇然大惊,想要回去坐镇,但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暗道:“不对劲,如果真有人出卖了我投奔天吉牧场,消息应该只有天吉牧场才知道,其他人休想染指龙珠,消息是不会公开的。”   王肃观稍稍沉吟,双眉一挑,忧容更甚:“八成是小如带着贝蓉蓉跑来帮我了。这个笨蛋是想用龙珠引开天吉牧场的注意力让我顺利行事,可天吉牧场若找不到龙珠的话,她麻烦就大了,况且那贝蓉蓉虽然好赌,可绝不是等闲之辈。”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心情,选择相信刀如天,她既然已经这么做了,再阻止已是惘然,索性让它继续发展下去。   既然天吉牧场已经大乱了,王肃观就选择让它继续乱下去,一边放火,一边向那最高最亮的建筑靠近。   一个圆门之前,四人牵着四只牧羊犬守门,比黄老太太的守卫森严了许多,将王大都尉拒在外面。   “请留步,此乃天吉牧场内院,外人禁止入内。”   王肃观心头暗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你的内院点着,大门不行,我就翻*墙好了。”   王肃观刚刚离开,忽听得身后有人大叫道:“有人刻意纵火,那人一路走来,应该在这附近,快搜!见到可疑人,杀无赦!”   王肃观大叫不妙,如果他们放开牧羊犬,那可就不妙了。   正在此时,他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王肃观吓了一跳,匕首向后挥出,却见那人原来是武不折,忙收回匕首。   “大人,请跟我来。”武不折一把抓起王肃观,几个纵跃,跳到了远处的一株枣树上面,方才停下。   “有轻功真是好。”王肃观不由赞了一声。   武不折笑了笑,轻声道:“大人,我打探到了一点消息,说出来你可别激动。”   “什么消息,快说!”王肃观双眉一挑,急道。   “如夫人放了贝蓉蓉,来投靠天吉牧场了,她还将咱们的行踪泄露了。”武不折郑重其事的道。   王肃观笑了笑:“这个知道了。”心中不由一叹:“天吉牧场不能等闲视之,要是小如露出马脚,那就糟糕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与小帘的关系,否则天吉牧场将会利用小帘逼我做许多事情,那我就要受制于人了,但愿小如这丫头记得我说过的话。”   “你有没有其他发现?”王肃观又问道。   “大人,不瞒你说,这天吉牧场有个芙蓉园,里面至少有五百个绝世美女,一个个长得跟花似的,可我问过了,没有一个来自于大丰帝国,姓余总共有三人,我都见过了,没有有孕之人。”   武不折又道。   王肃观甚是失望,早就猜到小帘和其他人不一样,由那个老太太亲自出马,不知道带着她去干什么了。   “这样吧,你帮我去找个人,找那个姓黄的老太太,我刚才去过她的住处了,她不在。你找到她的话,就算使用世上最残酷的手段,也要逼她把小帘的下落说出来,然后,杀!哪儿起火,你在哪儿找我就成了,烧别人家的东西不心疼。”王肃观杀气毕露的吩咐道。   武不折没由来的有些心悸,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道:“大人,你小心点,我听几个人谈论,说贝昭玥在天吉牧场养伤,不知是真是假。”纵身而去。   王肃观骇然大惊,可忽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又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也从树上爬下来,跳到墙头上,摸进了内院。   一进入内院,一条牧羊犬便朝他扑来,仿佛在那儿一直等着他似的。   王肃观吓了一跳,拔出神脊古剑,将牧羊犬劈成了两半。   好在整个天吉牧场都吵翻了天,到处都可以听见牧羊犬的叫声,这儿杀了一只牧羊犬,倒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王肃观好不容易摸进了内院,不再肆意放火,一直向那最高的像塔一样的建筑物摸去。   路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守卫,而且与外院不同,全都武装着,向内摸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大都尉缩身墙角,正注视着周围。   啪!   头顶跳下来一个神色慌张之人,落到王肃观的身边。   王肃观大惊,刚欲一剑将那人斩杀,待长剑送到那人眼前时,却怔住了。   辛驰!   “是你?!”二人同时大呼。   “你来这儿做什么?”辛驰惊道。   “你又来这儿做什么?”王肃观反问道。   “当然是来帮你查余泪帘的下落,所有女子都在芙蓉院,我去探一探,自然就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很值钱的人了。”辛驰翻了翻白眼道。   王肃观淡淡一笑,也不知辛驰是不是靠得住,不过,他翻*墙而入,明显是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他有把柄,王肃观便不怕他使坏。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王肃观?”辛驰忽然问道。   王肃观一惊,淡笑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风云骥风总管得到了王肃观的下落,带着马队去追,可你却说他们向东而去了。那些去追王肃观的人刚刚回来了,还找我过去问话,打听你的消息。既然是你引开他们,那你便极有可能是王肃观。”辛驰上下打量着王肃观道。   王肃观淡淡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做人要识时务,有些话,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活不长的。”王肃观“好心”提醒道。   辛驰不由咽了口唾沫,心头暗道:“看来你就是王肃观了。”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辛驰激动的咽了口唾沫,道:“天吉牧场我呆不下去了,我想跟着你干,认你为兄长,向你效忠。辛驰拜见兄长。”   说话之间,辛驰也跪在王肃观面前向他磕头。   王肃观被他的举动整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辛驰的神色,不像作假。   “最好收起你可笑的想法,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王肃观故作试探的道。   “哥哥,我知道你现在是众矢之的,人人都想在你身上捞点好处,但我不后悔,能为你尽忠,我真的不后悔,这天吉牧场,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辛驰眼中满是孺慕之色,泪光盈盈。   王肃观一呆,听辛驰的口气,明显是猜出了自己便是王肃观。   他虽然不信任辛驰,但总不能因此将他杀掉。   “我现在要去见你们的场主,你说我该怎么做?”王肃观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继续试探。   “据说场主今天要纳一房小妾,想必这时候应该在望星塔中,就是那最高的建筑,我带你去,肯定能见到他的。”   辛驰指着那耸立在星空下的高塔道。   王肃观的心,却沉下去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假冒贝昭玥   “场主要纳一房小妾?”   王肃观呆住了。   其他的女子都是用来给驯马招亲大会当彩头的,那场主要的女人,可不就与其他女人不同了吗?   王肃观忽然有些莫名的害怕,神脊古剑收回,看了辛驰一眼,道:“放火太慢了,如何才能够让天吉牧场大乱起来?”   辛驰吸了口气凉气,却兴奋的无以复加,都烧掉天吉牧场一角了,这还不算大乱?他沉吟了一会儿,喜道:“哥哥,这次可不就是驯马招亲大会吗,要让天吉牧场大乱,其实很简单的。”   王肃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在天马身上做手脚?天吉牧场真有2一匹天马吗?”   辛驰点了点头,道:“是有一匹天马,浑身加白如玉,高大神骏,跑起来健步如飞,蹄声如雷……”   “行,别吹了!”王肃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问道:“那天马现在何处?”   “天马还不曾被驯服,不过被驱赶到了天吉牧场的后院马场之中,如果能够在马身上做些手脚,天吉牧场必然大乱。”辛驰兴奋的笑道。   “他乱不乱我不管,不过一定要做几件让场主注意的事情,让他分身不暇,然后我再慢慢去找人。”   王肃观暗自沉吟道。   在辛驰的带领下,王肃观顺利的寻到了后院后一望无际的马场。   看到马场里面那堆积如山的干草,王肃观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先到这儿来放火呢?   “哥哥,天马就在前面的牧场里面,听说这牧场中拴着不少一些牧羊犬,还有藏獒,还有不少高手在暗中保护,要在这里面放火,只怕不容易。”   辛驰面色凝重的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进去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在怀中摸了摸,万幸小如给他硬塞了两颗火雷防身,只要点着火雷扔进去,别管是天马地马,保证它变成死马。   二人藏在牧场外围,不敢接近。   辛驰拿出火石,嘎嘎碰撞,一丝丝火光在黑夜中迸发。   噗噗!   一声轻响,两颗火雷同时被点着了,火星一点一点的吞噬者捻子。   王大都尉抡起手臂,便要奋力将火雷扔进去。   只是,一声雷鸣般的嘶吼忽然在牧场中响了起来,只见一骑呼啸如雷,在牧场中奔腾起来,百犬齐吠,万马齐鸣,整个牧场瞬间沸腾起来了。   “漆麟驹!”   王肃观讶然大叫,忙扔下火雷,用脚踩灭了捻子。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头一次将别人制造的时间无法把握的火雷踩灭,真把他下吓了个够呛。   他定睛一看,只见那漆麟驹的背上,一人面如皓月,白袍加身,可不就是玉面铁公子东方廖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王肃观心头一奇,暗道:“是漆麟驹和天马较量来了,还是他们一直暗中保护小如?”   “哥哥,有人闹牧场,咱们怎么办?”辛驰忙道。   “先看戏吧。”王肃观面色凝重的道。   正在此时,牧场的四面八方出现了几道人影,齐齐向漆麟驹奔去。   “大胆,是谁擅闯牧场!”   四面八方人影闪烁,骏马奔腾,向东方廖冲去。   嗤嗤!   东方廖扔出几件神秘物事,那向他扑去的人有不少扑倒在地,发出阵阵惨嚎。   “天马在哪儿,我倒要看看是漆麟驹神骏,还是天马威猛?”   东方廖大呼一声,齐声如雷,滚滚音波在风中激荡,当真威风凛凛,不可逼视。   “你们俩是谁?”   正在此时,王肃观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王肃观吓了一跳,陡然转过身来,却见自己和辛驰竟被人给围住了。   这帮人高举火把,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又加上牧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王肃观竟没有发现有人接近。   “贝公子?你、你怎么出来了?”为首一位鼠须老翁上下看了看王肃观,惊道。   “呃,这老头子是谁,竟把我当成贝昭玥了?”王肃观心里直打鼓,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参见场主。”   机灵的辛驰虽不明所以,不过想来场主应该将王肃观误认成贝公子了,忙向前走了两步,向那鼠须老翁行李。   王肃观心头巨震,这老不死的竟然是天吉牧场的场主。   瞬间,王肃观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这老头子出现了,那就跟在他身边,就算找不到余泪帘,但找到黄老太太,那就能够知道小帘的下落了。   “今晚动静闹的这么大,我便猜有人要对天马下手,果然,你看。”王肃观尽量回忆这贝诏玥的神态举止,轻声说道。   贝场主的注意力早就被牧场中的漆麟驹吸引过去了,对王肃观也没有起疑,一摆手道:“龙六,今夜事情很多,保护好贝公子,其他人跟我去牧场。”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一众人去了牧场之中。   “带我回去歇息吧。”王肃观瞥了龙六一眼,淡淡的道。   那龙六身材矮小,背着一柄长剑,可双目神光湛湛,显然非等闲之辈。   他瞥了贝昭玥一眼,淡淡的道:“贝公子请!”当先带路。   王肃观心中的忐忑无以复加,暗道:“想来贝昭玥身份尊贵,肯定住在内院,可不知他住的地方与贝场主的近不近,能不能方便我行事。”   龙六一言不发,带着王肃观进入了内院,一直绕过了望星塔,往内院西厢房走去。   身后,万马奔腾,亢声嘶鸣,整个天吉牧场仿佛都在这惊天动地的变故中颤抖着。   火光耀天,丝毫没有暗淡的迹象。   有了龙六的带路,去内院到畅通无阻。   王肃观知他带着自己去卧房,灵机一动,道:“我有事与……黄先生商量,她在哪儿?”   王肃观本想说一句“与贝场主商量,我去他的书房等他”。但想到贝场主身份可能不一般,不知道贝昭玥是如何称呼他的,便改称找黄先生。   “黄先生不是方才被你找去了吗?”龙六朝王肃观上下打量了一下,奇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淡淡的道:“那就带我去见她。”   龙六又朝王肃观上下打量了一下:“请跟我来。”   王肃观不怕说话的,就怕这种一言不发的,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如果自己是贝昭玥,身为宰相的儿子,怎么着也得有点架子,跟龙六也没什么好谈的,不好主动去套他的话。   况且,他已经为辛驰找了个借口,让辛驰跟在自己身边了,保不准龙六会怎么想。   “黄先生就住在这儿。”   转过一个小院,龙六指着那院中右手边灯火明亮的一间屋子道。   “糟糕,被龙六看穿了。”王肃观心头一凛,他可是刚刚去过黄老太太居住的地方,焉能不知黄老太太住在哪儿,再加上龙六刚才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事情必然败露了。   “贝公子、请!”龙六又邀请了一下,这次是让王肃观先走。   王肃观抬眼看了龙六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向前走去。   王肃观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轻声道:“有时候,愚蠢,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龙六一愣神,脑子飞快的转着,不知道“贝昭玥”到底指的是什么,脑子飞快的转着,还没反应过来,“贝昭玥”已向院子走去,离他近一丈距离了。   龙六没有任何犹豫,眼中凶芒一闪,后背长剑豁然出鞘,他娴熟的挽了个剑花,长剑直戳王肃观后心。   可是,他的动作忽然僵住了,挂在王肃观身上,用布包着的一件物事对准了他,一个冰冷黝黑的管口,有些硝烟的味道。   “看来你没明白我说了什么。”王肃观背对着龙六,淡淡的道:“我不想动用火器,它的声音很大,会引来其他人的。”   “你果然不是贝公子,火器……莫非你是王肃观的人?没想到王肃观手下还有这种易容高手,真是不简单。”   龙六心头骇然,手不由自主的将长剑握紧了几分。   “黄老太太呢?”王肃观缓缓的转过身来,冰冷的枪管指着龙六的脑门,龙六的长剑也指着王肃观的心口,二人成了对峙之势。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他也要纳小妾?   “你觉得你的火器快,还是我的剑快?”   龙六无比自信的道。   “我觉得,就算我用剑,也不会比你慢。”王肃观同样自信的道。   “拔剑吧!”龙六将自己的长剑收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悬挂在王肃观腰间的长剑道。   “他算准了我不敢开枪,要跟我拼剑法。”王肃观暗道,当下只好收起火器,将腰间用同样用布裹起来的神脊古剑缓缓拔出。   “神脊古剑?!”龙六大惊失色,“你、你便是杀死了第一蛇的王肃观?”   “我没有心思跟你浪费时间,动手吧!”   王肃观长剑一挥,刚欲冲上去施展独孤九剑,哪知一道黑影当空砸下,辛驰竟拿着一根棒子向龙六敲起了闷棍。   龙六临危不惧,立刻挥剑相格,王大都尉已闪身而上,神脊古剑斜劈而下。   当!   百忙之中的龙六刚挡掉辛驰的闷棍,哪料到王大都尉的神脊古剑又劈了下来,身体做滚地葫芦,狼狈的逃到远处。   “王肃观、你无耻!”   龙六气得浑身发颤,一边敲闷棍,一边搞偷袭,王大都尉真够无耻的。   “哦?是吗?我正在向你看齐。”王肃观冷笑一声,道:“你刚才偷袭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光明正大的挑战,若非我技高一筹,只怕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   龙六的脸色阴晴不定,无话可说。   王肃观又扑了上去,龙六挥剑相格,与王大都尉的长剑一交,他手中的宝剑立刻折断。   王肃观顺手递出长剑,架在了龙六的脖子上。   “你、你这是什么剑法?”   龙六自诩剑术名家,没想到只与王肃观交锋了一合便败下阵来,虽然王肃观仗着神剑相助,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龙六只与他交锋了一招,便被王肃观的“剔骨剑”所惊。   “带我去见黄老太太。”王肃观哪有空跟他谈论剑法。   “他应该和贝公子在一块儿。”龙六咬了咬牙道。   王肃观心头一凛,难怪自己会露出马脚,原来黄老太太竟然跟真正的贝昭玥在一起。   可是,他们在一起做什么呢?   莫非与小帘有关?   “带我去找他。”神脊古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那是吹毛可断的神剑,龙六只有认命的份了。   辛驰那家伙倒是机灵,立刻跑上来,用极其奇特的手法让龙六的两条胳膊脱臼,催促他赶快带路。   王肃观看着有些“小人得志”的辛驰,心头有些厌恶,不过这家伙毕竟防止了龙六中途使坏,倒没有怪罪他。   王肃观拿着匕首,用袖子遮着,抵在龙六的后面,二人一前一后,身边再跟着一个辛驰打点,很快找到了一个小院。   眼瞅着那个小院到处挂着红灯笼,周围有无数放哨之人,更有几人王肃观看着有些眼熟,在大雾山见过,想来这儿应该是贝昭玥住的地方了。   “哥哥,你在这儿稍等,我去请黄先生出来如何?就说是场主有事找他。我是天吉牧场的人,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引人怀疑。等他出来的时候,咱们再动手拿住她。”   辛驰兴奋的道。   王肃观对辛驰并不信任,不放心他离开,可他心头狂跳,紧张的连自己都无法抑制。   仿佛,小帘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只是咫尺天涯,却无法触及。   “去吧。”王肃观心头乱跳,想起小帘所受的苦,一刻也等不了了,就算为她冒一次险,也应该的。   辛驰刚刚离开,王肃观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武不折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原来又是这家伙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龙六趁机着地一滚,张口便要大叫:“来……”   武不折在跟王肃观打招呼的时候就防着他,看到龙六要逃,顺势赶上去,一脚踢在他的脑门上,龙六瞬间哑火了。   “大人,我查过了,那姓黄的老太太就住在里面,我在这儿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也不知她和贝昭玥在干什么。”   武不折面色凝重的道。   “别急,先等等!”   王肃观牢牢的盯着辛驰跑去的地方,手心的汗水不断在膝盖上擦着,又迅速湿润了。   正在此时,屋内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叱喝声。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黄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天马受惊,场主在牧场遇到了麻烦,请黄先生过去坐镇。”   辛驰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王肃观暗惊,不过总算松了口气,那黄老太太终于出现了,距离自己最多五丈远。   王肃观纵然机智过人,身上又有不少宝物,但遇到这种情况,忽然有一种举手无措的感觉,脑中嗡嗡直响。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王肃观心中狂呼着,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走最后一条路了。   不能将黄老太太骗出来,那就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找她。   “老爷,你要做什么?”   看到王肃观竟然要进去,武不折忙拉住了他,惊骇的无以复加。   “放心好了,我手上有一件保命符,贝昭玥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我倒是可以去利用他将小帘找出来。”   王肃观神色坚决,再无商量的余地。   武不折咬了咬牙,道:“大人,我陪你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王肃观心中暖洋洋的,淡淡一笑:“谁说咱们会死?”当先走了进去。   “贝昭玥,将龙珠交出来!”   王肃观腰悬神脊古剑,左手拿着一颗火雷,右手扛着火器,一步步朝贝昭玥的院子走去。   那院子周围的守卫纷纷大惊失色,他们大都见过王肃观,一看到王肃观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在眼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起朝王肃观围了上来。   “带我去见贝昭玥!”   王肃观的目光从一众人脸上扫过,人人惊骇交加。   众人看到他手中的火雷和火器,更是后背发寒,包围圈向外退了退。   “王肃观,你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如今还敢来见撒野?”   其中一人戳指问道。   “带我去见贝昭玥!”   王肃观再次说道,眼中锋芒毕露,杀意凛然。   “把他带进来。”   黄老太太的声音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倒像是贝昭玥的亲信,而非贝场主的红人一般。   “老爷,你小心点。”   武不折不由咽了口唾沫,这帮人的凶悍他是亲自领教过的,贝昭玥身边高手如云,就算是刀如天来了,只怕也难以安然而退。   王肃观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将火雷和火器交给了武不折,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武大哥,等我找回了小帘,我们夫妇请你喝酒。”   武不折的眼角有些湿润了,没有多说什么,拿好火器和火雷,只要谁敢先动,就先崩了谁。   王肃观负手而行,一进入小院,只见辛驰已被五花大绑,也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些什么,让黄老太太看出了破绽。   坐北朝南的主房,灯火明亮,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倒像是有什么喜事。   不过,引起王肃观注意的,却并非红灯笼,而是那站在门口的老太太。   手中拿着一个馒头,背着一个药篓,这种怪人,王肃观生平仅见,连凌霄云也不及她。   “黄先生?你可是破坏了我的好事啊。”   王肃观站在院子中,一语双关的道,语气倒还平静,不过目光锐利,连黄老太太也没由来的有些心悸,避开他的目光。   “哦?”黄老太太一奇,旋即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原来被我撞见的那对偷偷幽会的情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王肃观,失敬失敬,老婆子在这人给您陪个不是。”   “进来吧,我等你好久了。”   贝昭玥的声音,从内传来。   黄老太太向王肃观笑了笑,后退了两步,邀请王肃观和武不折入内。   屋中,一对红烛正安静的燃烧,映照着昏暗的屋子。   贝昭玥身着喜袍,正襟危坐,看不出喜怒,打量着王肃观。   武不折有心冲上去先将贝昭玥给杀了,可看到贝昭玥身边竟然侍立着两个老头子时,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正好,我要娶一房小妾,临时决定的,你可是唯一一个观礼之人。”   贝昭玥淡淡的道,向黄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场主要纳小妾,贝昭玥也要纳小妾?”王肃观心头一奇,忽然醒悟过来:“根本就是贝昭玥纳小妾,消息八成被误传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切爱憎会   “坐吧,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将天吉牧场搅了个天翻地覆,不就是为了个女人嘛。”   贝昭玥向身边的一张太师椅一伸手,脸上有些病态的潮红,深邃双目中,不知藏着怎样的情怀。   贝昭玥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和余泪帘的关系了。   “那你说的那个女人呢?”王肃观紧张的看着贝昭玥道。   “龙珠、火器、你的命呢?”贝昭玥反问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被贝昭玥的这句话一激,反而镇定下来了,往太师椅走去,道:“想要我的命的人,不知有多少,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愿以偿。”   贝昭玥咳嗽了两声,脸上更是涌现出大片潮红,待呼吸顺了之后,方才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今晚,我给你逐个解答。其他人都出去吧。”   那两个老头子、黄老太太朝王肃观看去,显然不愿离开。   “都出去吧,咳咳,他有求于我,怎么敢加害我。王肃观,女人是你的软肋。”贝昭玥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大病,说一句话就上气不接下气。   王肃观也给武不折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   武不折见王肃观有神脊古剑在手,又学过独孤九剑,况且贝昭玥一心想得到龙珠,也不担心贝昭玥敢加害王肃观,便退了出去。   屋中,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火焰吞噬红蜡的声音,噗噗作响。   “其实,在你刚才出现的时候,我就想将你杀掉,咳咳。”贝昭玥目光涣散,神情萎靡,看的王肃观有些快意,可脑中又浮现出张巧巧说过的一段话:“贝宰相的府上高手如云,想教贝公子武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的功夫是从哪儿学来的,实在是说不好。不过,像他那种身份高贵的人学武的话,学的肯定是最奥妙的武功,应该与国师红阳真人有关。听说,红阳真人这一脉的功夫都是由师父将功力传给弟子,他们的弟子,从那人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师父会将功力传给刚出生的婴儿。”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那个他无法接受的猜想压了下去,冷笑道:“你要杀我?难道不怕我的人将龙珠毁掉?”   其实,他是怀疑张巧巧乃是贝昭玥排在身边的奸细,所以才用这句话试探贝昭玥。   “或许吧。”贝昭玥淡淡的道:“龙珠那种东西,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招致杀身之祸,我要它做什么?倒是你,将它当成一块宝。”   看贝昭玥神色淡淡,不像撒谎,王肃观没由来的心头一跳。   他越来越摸不透贝昭玥究竟要做什么了,如果他连龙珠都看不上眼,那自己就任他宰割了,如何能够威胁到贝昭玥,当下微眯着双眼,打量了一下他,不疾不徐的道:“对我来说,龙珠只不过是一颗夜明珠,一件礼物,一个见证,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会轻易撒手。”   贝昭玥没有说话,从身边的案几上拿过一杯参茶,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享受的舒了口气,话音一转,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我可没有闲情逸致听你罗嗦。”王肃观毫不客气的拒绝,“那个女人呢?把她交给我,你要多少火器,我给你多少。”   贝昭玥虚弱的摆了摆手,摇头道:“火器,你自己留着吧,先听我说完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咳咳,将改变你的一生。”   王肃观心头扑通扑通跳动起来:“他要说的故事,必然与我体内的潜藏着的内息有关。”   贝昭玥看了王肃观一眼,淡笑道:“看来你早就发现了吧,不错,我讲的这个故事,和你猜想的差不多,可是,其中的细节,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纵然你查到宰相府,也不一定能查到线索。”   作为一个前世人,王肃观根本不想面对他心中的猜想,他有家庭、有地位、有钱,根本不缺其他东西,但是,他终究是抑制不住那颗好奇之心,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聆听贝昭玥的故事。   “三十年前,大丰帝国出使大盛帝国。这个使团由不少大丰帝国的朝廷重臣组成,当时的礼部侍郎,大学士王世鸿也在其中,听说,他现在可是大丰帝国的太子太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贝昭玥喝了口参茶,脸上的痛苦之色缓解了不少,说起话来倒不似刚才那么剧烈的咳嗽。   王肃观对太子太保王世鸿自然知道,柳长卿的刺史,便是这位太子太保保举的。   据称,王世鸿如今快七十岁了,可耳聪目明,乃大丰帝国东宫太子府的顶梁柱,不知贝昭玥忽然提起他,到底是何用意。   “当时,我父亲尚未做官,只是帮我爷爷打点一些事情,在接待大丰帝国的王世鸿一行人时,也陪在我爷爷左右。就在这个过程中,我父亲遇见了王世鸿的女儿,也就是我娘亲王芷儿。”   王肃观的心跳再次加快,将“王芷儿”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   “当时,我娘亲很贪玩,是偷偷摸摸的藏在使团队伍当中,一直到大盛帝国,方才现身,为的便是到处玩玩。我父亲遇上了她,与她热恋,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只要我父亲想,在我爷爷的栽培下,完全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盛帝国的宰相,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便是铜锣教的教主,太子用来铲除异己,巩固自己地位的暗势力,权势滔天,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然而,我母亲却远在千里之外的大丰帝国,是一个礼部侍郎的女儿。可是,他们二人的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我爷爷反对,王世鸿也反对,终于被强行拆开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年之后,我母亲竟然偷偷的从大丰帝国不远千里的跑来与他相会。可事与愿违,我父亲那时已经娶了盛云公主为妻。做了驸马,自然不能再娶其他女人了,甚至连烟花之地也不能去逛一逛。”   “我母亲心如死灰,回到了大丰帝国,再也没有消息。在那以后,我父亲也一病不起。盛云公主查到了父亲与母亲的事情,派出人马又从大丰帝国将我母亲抓来,可怜我的母亲当初已身怀六甲,我便是在盛云公主的地牢中出生的。”   说到此处,贝昭玥又咳嗽其来了,眼角也湿润了,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将要滚下来的泪珠。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拥有如今的地位?”王肃观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了。   “幸亏家中有个老奴,将此事禀告给了我父亲,我父亲拼着与盛云公主闹翻,将我们母子动地牢中救出,咳咳,我母亲一直养病达三个月之久,方才恢复过来。”   “当时,我也被盛云公主折磨的受了不小的伤,父亲将我们母子寄宿在紫阳观,在紫阳真人的照看下,最终才保住了小命。母亲未婚先孕,有了孩子,大丰帝国是回不去了,便一直在紫阳观住着,我也在紫阳观长大。那盛云公主一直以为我们母子死了,倒也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年。”   “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父亲上紫阳观来看我们母子,没想到却被盛云公主给跟踪了。可那次,盛云公主出奇的没有发怒,反而将我们母子接到家中。”   “那几年,盛云公主一直无所出,父亲的权势又渐渐坐大,将盛云公主压制住,她倒也不敢拿父亲怎么样。不过母亲在府上,毕竟身份无法公开,我贝昭玥也要以义子的身份叫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义父’,叫那盛云公主为‘义母’。”   “在这种非常微妙的形势下,我们母子过了三年担惊受怕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母亲又有了身孕,而那盛云公主却仍旧无所出。这件事情彻底激怒了盛云公主,只是那时贝家的权势太大了,父亲已经开始接触铜锣教,盛云公主也无可奈何。”   “可想不到的是,盛云公主竟和她一奶同胞的弟弟,也就是大盛帝国的当今皇帝勾结起来,沆瀣一气,演了一场除奸大计,将母亲打入了死牢,咳咳,咳咳咳。”   贝昭玥一向稳重,说到此处,却仍旧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那你母亲是如何逃出来的?”王肃观的手心早被汗水浸湿,紧张的问道。   贝昭玥喝了一口参茶,目光如电,从王肃观的脸上扫过,仿佛有无尽的怨毒。   他冷然一笑,神色渐渐恢复了过来,道:“是父亲派紫阳真人将她劫狱救出的。”   王肃观暗暗松了口气,忙问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在牢中受了太多的折磨,难产……死了……”贝昭玥说的很轻巧,仿佛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可他心中的悲痛、愤怒可想而知。   王肃观的眼角也湿润了,他咬了咬嘴唇,问道:“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咳咳咳,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贝昭玥剧烈的咳嗽着,怨毒的目光从王肃观脸上扫过,布满血丝的眼中,泪水滚滚而落。   王肃观咬了咬嘴唇,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答案,已经在他心中揭晓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就是为了替我母亲讨回公道而活的。盛云公主死的那密室杀人案,至今没有侦破,咳咳,那便是我布的杰作。三年前,当今皇上狩猎遇刺,险些坠马而亡,那也是我的杰作,咳咳。”   贝昭玥越说越疯狂,竟然一口气道出这么多隐秘出来。   “你现在清楚我为什么要杀你了吧。”贝昭玥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那滚滚而落的泪珠,在烛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明白了。”王肃观应了一声,泪水模糊了双眼,对贝昭玥所有的恨意都消失了,道:“难怪咱们俩长得这么相像,难怪你打了我一掌,两股内力融合起来了,难怪你要杀我……可是,你怎么就凭着咱们长得像,断定我便是那个孩子?”   “凭什么?”贝昭玥凄然一笑,又用参茶润了润嗓子,道:“紫阳真人救出了母亲不到三个时辰,母亲就难产死了。本来,她可以选择不要那个孩子,自己的命就可以保住,可是……咳咳……”   贝昭玥话音一转,长叹一声,那神态,几乎同王肃观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当时,当今皇帝为帮盛云公主,亲自出马,形势万分危急。紫阳真人无法将孩子交给父亲,便想着将孩子送往母亲的娘家,也就是那对母亲不闻不问的王世鸿家。他千里迢迢,将那个孩子先带到丰州,却听闻王世鸿被贬到东州去了。”   “紫阳真人又带着孩子跋山涉水,将他送到东州,放在王世鸿的大门口,留下书信,说明原委,并在暗中观察。哪知王世鸿才抚养了那个孩子不到一个时辰,考虑到有辱家门,将他仿佛湖中,任其顺着湖水飘走。”   “紫阳真人并未走远,便将那个孩子捞起来,自己抚养。他在东州化作猎户,住在山中,一留便是五年,给那个孩子输送了五年的内力。有一次,他外出捕猎的时候,掉入陷阱,等回到家中,那个孩子已不知所踪。紫阳真人在附近寻找了两年,没有任何消息,最终又回到了紫阳观。”   王肃观反而冷静下来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暗道:“原来我记忆中的那个猎人,便是紫阳真人。”   “半年之前,铜锣教接到消息,景泰要北巡云州,遭到神秘人黑无常的刺杀,掉了半只耳朵。铜锣教的探子立刻出动,调查所有与黑无常有关的事情。无常山庄、火器、王肃观、苏婉怡、东州,一切的一切,全都传到我的耳中。”   “你出身东州,出身猎户,与苏婉怡私奔,这些信息,再加上你长得本身就与我非常相像,比对之下,你的身份,我也一清二楚。不过,要确定你的身份,我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什么功夫?”王肃观隐隐有些后怕的问道。   “我在你身边埋了个探子,看来你一直还没有察觉。”贝昭玥隐隐有些得意的道:“据紫阳真人所言,你的膝盖上有块胎记,右臂上有块烧伤。”   王肃观心头直打鼓,自己身上的这两处隐秘,除了婉怡、同儿、小帘,就连梅人知也不知道,他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肃观私下忖度:“就算和张巧巧接触过,但她只为我品箫,可没看过我的右臂伤疤和膝盖上的胎记?我身边的探子究竟是谁?”   或许是看出了王肃观心中的疑惑,贝昭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常珊珊!”王肃观一惊站起,口中叫出这三个字,顿时冷汗淋漓,喃喃叫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常家是铜锣教的暗哨,常夫人就算是来找一品楼算账,也没有必要带着一块铜锣教的令牌来,又那么不小心扔在一品楼的门口。一定是她套婉怡的话套出来的。”   贝昭玥抚掌大笑,咳嗽了两声,待气顺了之后,方才道:“你反应很快嘛,在贝叶和云佑出现的时候,常珊珊也出现了,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不错,正如你所想的一样,在贝叶和云佑出现在云州的时候,我便设下一连串的计谋,引你来大盛帝国。”   “至于常家,是我故意暴露在你面前,常珊珊和那块铜锣教的令牌,也是主动来找你的。表面上常珊珊是走投无路才去投奔你的,可事实上,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消去你的疑心。”   “常珊珊出现在你身边,你要来大盛帝国的话,必然会带着她,这样的话,你身边就出现了一个绝对不会引起你怀疑的探子。你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王肃观缓缓的坐了回去,他自负机智过人,但贝昭玥的心机,实在是深得可怕,这个人如果布局的话,谁能是他的对手?   难怪贝家人能够成为大盛帝国首屈一指的大族,其中两脉,一脉掌握着钱,一脉掌握着权,真的非同一般。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呢?   “上次你为何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王肃观问道。   “别打岔,先听我慢慢将。”贝昭玥咳嗽了两声,拿着雪白的帕子在嘴边擦了擦,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盛云公主吗?”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心道:“不仅仅是因为母亲之死,还有其他原因?”   “在我出生之时,咳咳,他在我的下面剪了一剪刀。”贝昭玥再次泪流满面,双目血红,无比怨毒:“我刚才说的,父亲将我和母亲从盛云公主的地牢中救出来时,我也被盛云公主折磨的受了不小的伤,便是那一剪刀。”   王肃观咬了咬牙,没有说什么,不过那一剪刀基本上决定了他的命运,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便遭受这种命运,比起贝昭玥来,他的确幸运了太多。   “盛云公主,哼!若非顾忌到父亲的颜面,我让她死的惨不可言,身败名裂,永世都不得翻身,咳咳,咳咳咳。”贝昭玥无比怨毒的诅咒道。   “那你娶妻纳妾,便是为了掩人耳目?”王肃观追问道。   “是也不是。”贝昭玥神秘兮兮的道:“娶妻,是为了掩人耳目,是政治婚姻,可纳妾,是为了传递咱们贝家的香火。”   “说来也巧,黄先生去大丰帝国北凉跑生意,她多年的合作人余富贵之女余泪帘,竟然是你的女人。当初,黄先生并不知情,也是出于对余泪帘的同情,帮她打赢了官司,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北凉孤苦无依,便带着她一起来天吉牧场,好照看与她。”   “黄先生与余泪帘早就有了感情,即便天吉牧场驯马招亲大会,也没有对她起心思。哪知前不久黄先生竟然探到余泪帘的口风,她腹中怀中的竟然是你的骨肉。”   “黄先生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问我要不要利用她来逼你交出龙珠。我想了很久,既然她腹中的骨肉是你的,也就是贝家的,那我何不将她纳为小妾,她生的孩子,也算是认祖归宗,重新回到了贝家。”   王肃观刚才还对贝昭玥非常同情,一听他这句话,惊的险些跳起来,原来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原点,从贝家跑出来,转了个大圈,又回到了贝家。   可是,小帘终究是自己的女人,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小妾,即便是贝昭玥也不成。   “亏我一直在想黄老太太接走小帘,到底想做什么,原来是这样。”王肃观心头一叹,忙道:“小帘呢,她在哪儿?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   贝昭玥又抿了口参汤,因激动而显得潮红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过来,方才稳重睿智的贝昭玥,仿佛又回来了,只是,他依旧答非所问,自顾自的讲着故事,让王大都尉好不着急。   “大雾山的时候,我的确想要杀你,正如你所料,母亲是因你而死,她用她的命换了你的命。当初,常珊珊通知我,说萨洛尔河上准备了一条船,如果有变故的话,你们利用水路逃跑。”   “可一来,我自负你无法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二来,我实在矛盾之极,如果真的将你杀了,等我死后,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母亲,所以,故意在萨洛尔河撤防,在你们逃走之后,派大批的人马南下,让小股人马沿萨洛尔河向上。”   第三百二十章 :人间最喜是重逢   王肃观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贝昭玥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必定受尽盛云公主的虐待,他对母亲的爱王肃观根本想象不到,没有资格去怪他。   只是,他隐隐觉得,贝昭玥要杀自己,不会仅限于这么一个原因。   “你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母亲吗?”   王肃观咬了咬唇,涩声道。   “你说什么?”贝昭玥明显很反感王肃观的这句话,像是被激怒似的,双眉一挑,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幽幽的叹了口气:“咳咳,我出生的时候,下面就少了半截,不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但我也有心爱的女人。天下第一美人被你玷污了,我,咳咳,我无法容忍。”   王肃观一愣,茫然的看着贝昭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玷污了天下第一美人?”   他将脑中的美人都想了一遍,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就四个女人,苏婉怡那是他的老婆,皇甫不同与他两情相悦,梅人知直接略过,半边天使半边恶魔,莫非贝昭玥口中所说的天下第一美人儿是小帘?   小帘长的是美,娇俏可爱,我见犹怜,可要说天下第一美人儿,王肃观还是有些没底,可别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和小帘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我玷污了她?”王肃观愤愤不平的辩解道。   贝昭玥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有些恼怒,可显然不愿再提起此事,苦涩的摇了摇头,跳开话题:“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母亲不会希望见到我们俩自相残杀的,我、我该对你收手了,否则,过些日子,我也没有脸面去见她。”   王肃观心头一跳,莫非贝昭玥得了什么绝症不成?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王肃观忙问道。   贝昭玥凄然一笑,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报应不爽啊。”   王肃观越来越摸不着边了,贝昭玥明明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可他怎么会转性呢?   莫非真是想通了,不想将母亲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   王肃观心中烦乱不已,虽然凭借着张巧巧当初的一句话暗自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可经贝昭玥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早已失去了平时的睿智。   “今天,我会放过你,咳咳。”贝昭玥的脸色又变得潮红起来,身躯剧烈起伏,半晌才平静下来,道:“只不过,想要带走余泪帘,除非你答应我三件事情。”   “哪三件事情?”王肃观已顾不得思考了,虽然有些变故,但接走余泪帘,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扳倒王世鸿。”   王肃观怔住了,王世鸿再怎么说也是他外公,如果他真的弄死了王世鸿,母亲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吗?   “第二呢?”   “除掉大盛帝国当今皇帝,为母亲报仇雪恨。”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贝昭玥的第二件事情,便让王肃观没了脾气。   不过,若非当年的皇太子,王肃观根本不用吃这么多苦,王肃观的母亲也不会难产而死,贝昭玥恨他,王肃观同样恨他,对付大盛帝国的皇帝,也是王肃观的想法。   “第三呢?”王肃观再次问道。   “整合贝家,让母亲的灵位进入贝家的祠堂。”   相较之下,第三个条件似乎容易的多,可贝家分为两脉已经无数年了,两脉虽然都姓贝,可老死不相往来,将这两脉整合在一起,谈何容易。   而且,他母亲在贝世勋身边一直没有地位,要进入贝家的祠堂,只怕麻烦不小。   “你说的这三条,我全都答应,快把人还给我。”   王肃观出了名的大骗子,说过的话指不定啥时候当菜吃掉了,这种事情就算答应了,过两天又反悔了。   “别急,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贝昭玥缓缓的站了起来,拄着一条拐杖,拖着身子朝王肃观走过来了。   王肃观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猛然想起,他身上的伤可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嘛,虽然贝昭玥杀他在先,但这么一个敬爱母亲的孝子,他生不出一点的恨意了。   “把这个拿好。”贝昭玥将右手上戴的一块绿玉扳指拔了下来,交给了王肃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这三件事情当中,先从第三件开始做吧。整合贝家,很简单,只要你娶了贝蓉蓉为妻,用这块扳指和贝蓉蓉手上的玉佛,便可以号令整个贝家,不管是‘官贝’还是‘商贝’,只要经营几年,贝家自然可以整合到一起。”   王肃观心头扑扑直跳,贝蓉蓉手上的玉佛,莫非就是那贝家女输给自己的东西?   “这块玉扳指是?”王肃观问道。   “这是‘官贝’的信物,乃是当年殷王传下来的碎玉玺的残片打造的,有了它,可以号令官贝一脉,是官贝一脉族长的信物。当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还有另外一个秘密,也在这个扳指当中。”贝昭玥眼中有些得意之色。   “我接手铜锣教七年了,这七年中,在我的经营下,铜锣教已经姓贝了,所有与皇族有关的势力,都被我暗中拔出,或者调到铜锣教的外围,如今铜锣教的核心,全都是我的人,而这件东西,便是调动铜锣教的令牌。”   王肃观不得不有些佩服贝昭玥,他的手段,还真是让人有些恐惧,这家伙,简直是玩弄阴谋权术的至尊,连铜锣教都成了他的势力。   “你真的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王肃观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以为呢?”贝昭玥轻轻的拍了一下王肃观的肩膀,恼恨的道:“你莫要以为我会因此原谅你,母亲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事情,只是你应该做的,咳咳,咳咳咳,不要再问我这么做的理由了,等你到了大合帝国,自然一清二楚,咳咳。”   王肃观不由有些发懵,贝昭玥竟然知道自己要去大合帝国。想一想也是,常珊珊是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常珊珊知道,贝昭玥焉有不知道的道理,可为何到了大合帝国,自己就清楚他忽然改变态度的原因了?   王肃观心急如焚,今日听到的震撼性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强行记住,等来日慢慢消化了,贝昭玥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小帘呢?快把她还给我吧。”王肃观急不可耐的道。   贝昭玥暗暗叹了口气,又拄着拐杖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黄先生,将人带过来吧。”贝昭玥淡淡的道。   王肃观这才想到,贝昭玥刚才激动时说的话,肯定被周围的人听走了,他如此信誓旦旦,想来身边的人对他都是忠心不二的。   王肃观急得在原地直打转,来回奔走,听到了这么多让他难以接受的消息,让他不敢去接受的事实,他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只有见到余泪帘,他才能够镇定下来。   “如果今晚你没有出现,那新郎官,便是我了。”贝昭玥忽然开口,心中长长一叹,望着那燃烧的红烛,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眼角又湿润了。   “只要小帘安然无恙,我王肃观发誓,你我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王肃观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回头看了贝昭玥一眼,双指向天,发了个誓言。   嘎吱!   门被推开了,一个头戴凤冠,身着霞帔的女子缓步而入。   这一刻,王肃观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女子腹部微微隆起,曾经杨柳纤腰明显粗了起来。   王肃观痴痴的望着她,泪水模糊了双眼,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冷月高悬,从门外照了进来,清清冷冷的洒落在她的身上,王肃观的心忽然有些抽搐,如果自己没有来的话,小帘就要成为别人的小妾了。   “黄先生,由你主持,让他们拜天地吧。”   贝昭玥最先打破了沉寂,又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朝王肃观缓缓走了过来。   王肃观一呆,不过今日他面对的震撼性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帘。”   王肃观轻轻的叫了一声,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女子全身大震,身体哆嗦了一下,水珠从盖头下滴落,打在她红艳艳的衣襟之上。   王肃观怔怔的望着她,心如刀绞,一幕幕往事在眼前掠过,孙三分的话在耳边回荡,他几乎都没有勇气去揭开盖头去确认一下里面的人了。   良久,良久……   王肃观抹了把泪,走了过去,缓缓揭开那鲜红如血的盖头。   余泪帘的泪珠真如珠帘一般滚滚而落,神色痴迷,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忽然眨了眨那双柔情万千的美目,“哇”一声将王肃观抱住,大哭起来。   “大人,是你,真的是你。”   王肃观轻轻拍着她比曾经更加纤弱消瘦的身子,道:“是我,你吃的苦,我都知道了,傻瓜,你当初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是我不好,我不苦,我有寄托,一点都不苦。”   余泪帘眼中露出母性的光辉,柔情千万,在自己的腹部轻轻抚摸起来。   “大人,这是你的孩子。”   余泪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面泛红晕,在烛光照映之下,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王肃观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搂在怀中,深怕一个不留神,余泪帘又从身边溜走了。   “傻瓜,你们一个一个真能把我折腾死,回去之后再跟你说,来,先坐下。”   余泪帘轻轻依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紧张的抓紧了王肃观的手臂,向黄老太太直摇头,近乎哀求的道:“黄先生,我、我不要嫁人了,你不要再逼我了,大人找到了我,我是他的女人,我真不能再嫁给别人了。”   王肃观目光一闪,听余泪帘的口气,明显是这黄老太太逼她嫁给贝昭玥的,这丫头有什么苦都自己扛着,有些逆来顺受的性子,如何斗得过这种成精的老太太。   “你要嫁的人就是你的大人。”黄老太太顺水推舟,一句话又让余泪帘对她感激涕零。   “真、真的?”余泪帘面色一喜,看了王肃观一眼,可忽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黯,樱唇抿起,泪水又滚滚而落:“大人,我、我很不孝,我爹的守孝期未满,我、我便……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就怕咱们的孩子将来会有苦难,更怕连累到你。”   王肃观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笑道:“傻瓜,孩子还没出生,你便胡思乱想。没有我度不过去的坎儿,你放心吧。”   王肃观定了定神,从最初的激动中恢复了过来,向贝昭玥拱了拱手手,道:“我说过,你我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说到做到,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贝昭玥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挥了挥手手道:“黄先生,让他们行礼吧。”   王肃观一挥手道:“不必了,小帘有身孕,不方便。”将余泪帘缓缓扶起,道:“小帘,咱们回去吧。”   余泪帘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从贝昭玥身上扫过,拉了一下王肃观的袖子,轻声道:“大人,他、他长得和你很像,是什么人?”   “我大哥。”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扶着余泪帘离开了。   余泪帘“哦”了一声,本要过去拜见一下,可看王肃观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个想法也压了下去,向黄老太太福了一福,依偎在王肃观的怀中离开了。   贝昭玥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隐隐有些水雾,可转过身去,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我瞧你现在也没心思听我说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也累了,咳咳,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咳咳。”   王肃观真没有心思听他说这种事情了,刚走到门口,又听到贝昭玥吩咐道:“黄先生,咳咳,有劳你亲自送他们出去,咳咳。”   黄老太太恭敬的应了一声,拿着馒头走了出来,大呼道:“公子有令,让他们离开。”   那围在院中的众人对贝昭玥显然忠心耿耿,不敢又丝毫忤逆,一个个退在两侧。   武不折喜形于色的走了过来,向王肃观和余泪帘道:“恭喜老爷终于找到了夫人,武不折祝老爷和夫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武不折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余泪帘面色羞红,依偎在王肃观的怀里,低下头去。   辛驰被五花大绑,躲在角落里面,一看到王肃观要走了,立刻呼救:“哥哥,还有我,还有我啊。”   黄老太太挥手示意,辛驰也被放了。   辛驰也跑过来向哥哥嫂子祝贺。   有黄先生带路,倒没有人敢阻拦,王肃观一行人顺利的向天吉牧场外走去。   “大人……”   余泪帘刚欲开口说些什么,王肃观已将她截住,摇头道:“孩子都有了,还要叫我大人吗?要叫相公。”   “相公。”余泪帘声若蜂鸣的叫了一声,羞喜交加,泪水又从白皙的脸上流了下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为什么大哥不跟你一起走?”   王肃观茫然的看了一眼仿佛伸手可触的星空,摇了摇头:“我也迷茫了,咱们先回去吧,等过两天再想这些事情。”   说话之间,王肃观将自己外面披着的长袍解下,给余泪帘披上,在她的小巧玲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都记得要跟我说,我现在是一家之主,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自己跑了。”   余泪帘又乖觉的应了一声,哽咽道:“上次……那位皇甫大人说我不嫁给二世子,二世子就会对付你,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逃了。相公,我正不是逃你,我是逃二世子,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傻瓜,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王肃观搂着她,眼中柔情万千,再一次在余泪帘身上找到了家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之上,被景泰毁掉的东西,重新在心中浮现,他不是一个重生者,也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不过,以后不许这么狠心了,怀着我老王家的骨肉,又要去嫁给别人,我很吃醋啊。”   余泪帘听出王肃观是在开玩笑,可想到那贝昭玥身上穿着喜服,自己今晚差点跟别人拜堂成亲,又羞又愧,泪水又簌簌而下。   “怎么好好的又哭了?”王肃观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拭起了泪珠,心中感慨啊,小帘真是应了那句是诗“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动不动就哭。   “相公,你是不是怪我,我、我也是一时糊涂,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你、你就原谅我吧。”余泪帘楚楚可怜的望着王肃观道。   “我都说过不怪你了。”王肃观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你有了孩子之后,怎么不回到我身边来,反而要跑去北凉受罪,又被诱拐到大盛帝国来了,若不是这次碰巧听到了你的消息,我真要一头撞死了。”   “这次是我鬼迷了心窍。”余泪帘言辞恳切的道:“以后一定会先与相公商量的。”   “什么‘以后’,还敢有‘以后’。”王肃观故意板起了脸,反而引得小丫头咯咯而笑。   第三百二十一章 :被你玷污的女子   “夜里路难行,你们先住在这儿吧,但是请别乱跑。你手上虽然有玉扳指,但天吉牧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贝公子尚未安排好一切,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死了不要紧,小心一尸两命的事情发生。”   黄老太太面沉如水,将王肃观一行人带到天吉牧场外院的厢房,让几人先安歇,等天亮之后再离开。   王肃观虽想尽快离开,但考虑到余泪帘有孕在身,刀如天又下落不明,东方廖也正在大闹牧场,便先留下来。   “黄先生。”王肃观忽然叫住了她,“我王肃观很感谢你为小帘做的事情,你是我们夫妇的恩人。”   黄老太太一怔,旋即笑道:“老身与帘丫头的父亲余富贵乃是故交,照顾她是应该的。”   王肃观脸上的笑容一敛,淡淡的道:“不过,王肃观对待敌人,绝不会心慈手软,敢打我主意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先给黄老太太一个甜枣,又打了她一棒子,分明是在警告她,顺便试探一下黄老太太的态度及底线。   黄老太太笑容不变,仿佛听到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点头笑道:“你们夫妇早些休息吧。哦,对了,老身提醒公子一句,想要娶贝蓉蓉姑娘的话,就千万不要参加驯马招亲大会。”   王肃观又想起贝昭玥让自己办的第三件事情,整合贝家的话,娶了贝蓉蓉是最佳捷径,可在久别重逢娇妻身边,哪有心思去细想,摆了摆手道:“多谢黄先生美意。”   黄老太太转身离去,可忽又想起什么,将王肃观叫住,跪在了王肃观的脚下:“老身有一事相求,请公子成全。”   黄老太太帮了余泪帘不少忙,若非这老太太,她都已经被浸猪笼一尸两命了,忙去扶她,惊慌的道:“黄先生,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如何使得?快快请起,我相公一定会帮你的。”   王肃观心中好笑不已,将小丫头扶住,这丫头才刚过门,就给自己找麻烦了。   “什么事情,你起来好好说吧。”王肃观将她扶起。   “贝公子他中了剧毒,活不过一个月了,请公子为他解毒。”黄老太太老泪纵横,刚才还一副雷劈不惊的神态,此刻也真情流露。   王肃观大惊,毕竟与贝昭玥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要是贝昭玥被毒死了,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难怪他今天要将一切秘密都告诉我,又总是一副病态,原来是中毒了。他中了什么毒,我要如何解毒?”   王肃观也说不出对贝昭玥是什么感觉,可有一点他知道,贝昭玥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他没有为母亲做的事情,贝昭玥一直都在做,贝昭玥快死了,他也心头一紧。   “你知道贝公子为何对你的态度会转变吗?”黄先生忽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显然她也听到了贝昭玥刚才所说的事情。   “因为母亲的关系?”王肃观闪烁其词,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自己的母亲,还是贝昭玥的母亲,或者是指他们共同的母亲。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贝公子对你发出必杀令后的第五天,他收到了一封信。”黄老太太眼中闪烁出不忍之色,咬了咬嘴唇。   “什么信?”王肃观忙问道。   “一封救你的信。”   “救我的信?”   王肃观越听越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贝公子要杀你,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你玷污了一个女子的清白,那封信便是那个女子写给贝公子的。她写的信,既是为你求情,同时也在信上涂了毒,为了杀贝公子。好在贝公子中毒不深,才能够这么拖着,但一个月之内没有解药的话,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黄老太太老泪纵横,啪啦啪啦不断掉落。   王肃观心头奇怪不已,怎么贝昭玥和黄老太太都这么说,莫非真有个天下第一美人儿被自己玷污了?   苏婉怡、余泪帘、皇甫不同、梅人知……   前三个与他情投意合,况且三人都未曾说过认识贝昭玥的事情,肯定不是她们,至于梅人知,她可一边脸是天使,一边脸是魔鬼,可绝非天下第一美人儿。   难道说是猎人王肃观时发生的事情?   王肃观不禁有些头大,既然那女子肯为自己写信杀贝昭玥,想来是认识自己的,而且对自己有了感情才对,可她究竟是谁呢?   “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王肃观忙问道。   黄老太太一怔,被你玷污的女子莫非真就这么多,你记不清是哪一个了?   “老身也不知道,不过据贝公子喜欢的女人在大合帝国,而且地位不低,等公子去了大合帝国,应该能够查到消息,请务必将解药找到,救贝公子一命,老身感激不尽。”   黄老太太说着又要跪拜。   王肃观忙扶住她,心头越听越奇:“我何时认识一个大合帝国地位不低的女子,还将她玷污了,简直是胡说八道嘛。同儿肯定不是,万玉*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会是谁呢?”   余泪帘吃吃的笑了笑,抿嘴道:“相公,看来你又有风流韵事了,有的女子一听你有麻烦就坐不住了。”   王肃观苦笑一声,如今这丫头成了自己的妻子,她要吃醋,也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会让他死的,你放心吧。”王肃观一脸肃然的道。   “老身谢过公子。”黄老太太感激的无以复加,缓缓退走了。   王肃观扶着余泪帘进入了屋子,武不折也挨着王肃观的屋子住下。   小丫头容颜憔悴,比以前更加消减了不少,看的王肃观心疼不已。   “小帘,你快些休息吧,你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我老王家的小家伙,可不能累着了。”王肃观老老实实的让小丫头睡下,面对女人,他很少这么纯洁过。   “相公,你对我这么好,会惯坏我的。”   余泪帘虽然受了不少苦,但性子却比以前开朗了许多,王肃观实在是欣慰不已。   “说什么傻话呢,先将就一晚上,改天再补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王肃观取笑道。   “相公。”余泪帘嘤咛一叫,面泛桃晕,将头偏过去,道:“婉怡姐姐有孩子了吗?”   “还没有,我们正在努力。”王肃观淡笑道。   余泪帘哦了一声,隐隐有些骄傲。   二人齐齐睡下,王肃观抱着小帘的玲珑娇躯,一种温馨的感觉浮上心头,可是,很快又被脑中那无数震撼性的消息替代了,根本无法入睡。   受尽磨难的母亲;素未谋面的狠心外公;狠毒的盛云公主;贝昭玥的三件事;贝昭玥身上的毒;大合帝国的女子;贝家、铜锣教、驯马招亲、贝蓉蓉……   面对如此众多的消息,如此巨大的变故,他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   “相公,你睡不着吗?要不、要不让我来服侍你吧。”   夜色如水,余泪帘依偎在王肃观的怀中,忽然开口。   “你最近担惊受怕,受了不少累,我怎么舍得折磨你,我只是想一些事情罢了,傻丫头,你快睡吧。”   王肃观苦笑着道。   “那你说出来吧,我太开心了,不敢睡,怕一睡醒,又见不到你了。”   余泪帘幽幽的说道,小手将王肃观的衣衫抓的更紧了。   “那好吧。”王肃观知她这么下去也说不着,就索性跟她聊起天来了,“不过,你先跟我说你的事情吧,你是不是虐待自己了,怎么这么瘦弱?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可是将费松岩陪给岳父大人的银子都带走了。”   “……”   余泪帘幽幽的说着,将自己的种种遭遇一一道来,虽和孙三分说的大致相仿,但她在北凉表现出来的执着与勇敢,让王肃观也心中发堵,对这丫头实在是怜爱到极致了,只觉得只有用自己的一切去爱她,才能对得起这丫头。   隐约中,漆黑的屋中,似乎还有一个轻轻的哽咽之声。   不是王肃观,不是余泪帘,像是另外一个藏在房中的女子。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凶悍的美人儿   王肃观与余泪帘一直聊着,直到后半夜,熙熙攘攘的天吉牧场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二人的困劲也上来了,这才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天色大亮,隐约听到了武不折的焦急的敲门声:“老爷,老爷,快起床了。”   王肃观一个激灵拾起身来,见余泪帘也已醒来,略显憔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晨曦出现,洒落在她白嫩如玉的脸上,更衬托的她清丽不可方物。   “出什么事情了,等一下。”王肃观朝外喊了一声,在余泪帘的小嘴轻轻一吻:“你再睡一会儿。”披了件袍子出门。   “怎么了?”王肃观打开门,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不由眯起了眼睛。   “老爷,贝蓉蓉来了。”武不折压低声音道。   王肃观闻言大惊,贝蓉蓉这个时候出现,可别泄露了自己的行迹才好。   “她在哪儿?”王肃观问道。   “就在外面,被我拦下来了。”武不折压低声音道。   “让她进来伺候小帘。”王肃观摆手道。   武不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让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去伺候夫人,老爷真敢想,不过转念一想,这贝蓉蓉连她自己都输给了老爷,要杀要刮,全凭老爷作主,伺候夫人,也是情理之中。   正在此时,贝蓉蓉已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了进来,叫道:“王肃观,你不要得寸进尺,竟敢让我去伺候别人。”   “我正好有事吩咐你,快过来。”王肃观招手叫道。   贝蓉蓉仍旧是一身男装,风神如玉,俊美不凡,这种女扮男装的女子,简直是男女通吃,袍子虽然宽大,但身姿曼妙,曲线玲珑,王肃观一呆,不由吞了口口水。   “看什么看,小心眼珠子掉出来。”贝蓉蓉恼怒的瞪了王肃观一眼,偏过头去。   王肃观干咳一声,故作正经的道:“快去伺候我夫人穿衣洗漱,记住,作为一个合格的赌徒,要有赌徒愿赌服输的觉悟,千万不要使坏。”   贝蓉蓉明亮澄澈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气得浑身发颤,指着王肃观道:“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了,让我去伺候你夫人,就算我去伺候,她也享不起这个福。还有你,不要太得意了,小心我喊一嗓子,看有没有人来找你。”   “那你喊吧,驯马招亲大会的败家女成了把她自己输给了我王肃观,看有多少人对这个消息感兴趣。至于龙珠嘛,我已经卖给了贝家的商贝一脉。”   “你、你……”贝蓉蓉大怒,“你想陷害我贝家,门都没有。”   “有窗就行。”王肃观回道。   “你……算你狠!”贝蓉蓉泄气的塌下双肩,“你要如何才能将玉佛还给我?”   “你搞错了吧,似乎是你欠我一样东西才对。”王肃观眨了眨眼睛道。   “你胡说,我所有的东西都被你赢走了。”贝蓉蓉又气恼的握起了小拳头,似乎要揍王肃观这混蛋了。   “你把你自己输给了我,说出去也没人信,先给我写一份契约吧,就说贝蓉蓉从今以后是王肃观的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能说半个‘不’字。记得写好了摁上手印。记住,赌徒要有赌徒的觉悟,你签好了契约,记得拿给我,或许,我会考虑将玉佛还给你的。”   王肃观嘿嘿而笑道。   贝蓉蓉冷笑不语:“我要是签了这张契约,我商贝一脉还不任你宰割,我贝蓉蓉也要变成王贝氏了,你的如意算盘倒打得挺响。”   王肃观看她冷笑不语,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惊的贝蓉蓉向后退去,面泛桃晕,恼恨的道:“你做什么,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女人了,送给我都不要,想上我的床,可没有那么容易,先去伺候我夫人吧。”王肃观侧过身子,斜了贝蓉蓉一眼。   “无耻!”   贝蓉蓉就要转身离开,可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一咬牙,狠狠的在地上踩了一下,又跑到王肃观的屋中去了。   王肃观轻笑一声,向武不折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小如和东方廖的情况。”   武不折笑道:“我方才已经打听过了,如夫人带贝蓉蓉回来之后跑去行刺天吉牧场的场主了,将场主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卧病不起,至于东方廖,他大闹完牧场之后,全身而退,根本没有人能够伤到他,据说东方廖的机关术也出现了,伤了不少人,马场的马似乎都跑光了。不过,有一点很引人怀疑,昨日动静那么大,天马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那所谓的天马到底是不是存在。”   王肃观站在门口稍稍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辛驰呢,把他找来。”   武不折点了点头,道:“老爷,隐藏在天吉牧场迟早会出事的,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走,是一定的,而且,还要尽快离开,不过如何走,就是个问题了,在走之前,我要一劳永逸,将龙珠的事情解决掉,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怀疑龙珠便在我的手中,要让他们打消这个疑虑才成,天吉牧场,可以利用起来。”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   武不折精神一振,想来王肃观已有对策,赶忙去找辛驰去了。   回到屋中,余泪帘已经起来了,可贝蓉蓉一点当下人的觉悟都没有,反而像是与余泪帘早已相熟似的,与她坐在床边,聊得火热。   “还不快服侍妇人洗漱?”王肃观瞪眼道。   “服侍你个大头鬼。”贝蓉蓉同样瞪着王肃观,又拿起了余泪帘的手腕,可怜兮兮的道:“姐姐,你就让他还给我吧,大不了我用钱跟他买。”   呃,敢情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打起了小帘的注意。   王肃观顿时火冒三丈,双眼一瞪,一把拉起贝蓉蓉,将她从屋中推了出去:“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贝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狡诈如狐的败家女。”   余泪帘看的稀里糊涂,黛眉蹙起,问道:“相公,这位妹妹刚才说你骗走了他的玉佛,不知是怎么回事?”   “来了,来了,小帘是个老实人,肯定上当,经不住她的‘可怜攻击’。”王肃观心头更加恼怒,强笑道:“不用理她,那丫头是个疯子,脑子被驴给踢了,常常犯病。”   “王肃观,你的脑袋才被驴给踢了,你才有病。”贝蓉蓉怒不可遏,在外面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王肃观在这儿啊,我找到他……”   贝蓉蓉被激怒了,什么也不顾,竟站在院中扯开嗓子大吼起来了。   王肃观汗水直流,忙跑了出去,只见一道倩影飞过,贝蓉蓉已如石雕一般立在原地,动弹不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如!”王肃观惊喜的叫了一声,正是刀如天出现了,及时制止了疯丫头。   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呃,你这是怎么……”王肃观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墙头上竟然站满了人,无数高手兵刃出鞘,杀气腾腾。   “王肃观呢,王肃观在哪儿?”   所有人都问这么个问题。   王肃观头都大了,狠狠的在贝蓉蓉的充满弹性的臀部掐了一把,痛得贝小姐眼泪都流出来了,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嘿嘿,开个玩笑,我和我夫人打赌,我们喊一嗓子,看有没有人会出现,没想到王肃观的魅力真不小,引来这么多英雄。”   王肃观厚着脸皮,白痴的笑了笑。   “真的吗?”   一个拿着鬼头刀的大汉从墙头跳了下来,色眯眯的在刀如天身上打量着,朝她走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刀如天目光一寒,身形如风,一掌拍在那大汉的身上,那大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软倒在地。   “小如,好身手!”王肃观大赞一声。   刀如天理也不理,一把从大汉的腰部提起来,将他像扔口袋一样从院墙抛了出去。   所有人都哑火了,就算院中真有个王肃观,面对如此强悍的美人儿,他们哪敢打主意。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刀如天的强势,惊到了所有人。   王肃观虽然知道她很厉害,但看她露出这么一手,还是忍不住啧了啧舌。   “姑娘的身手好俊啊,你叫什么名字?”墙头上一人问道。   “他是我师妹铁尸梅超风,我是铜尸陈玄风,我们夫妇江湖人称黑风双煞。”王肃观忙胡诌道。   刀如天黛眉蹙起,回头瞪了王肃观一眼,小声嘟囔道:“什么铜尸铁尸黑风双煞,难听死了。还有,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要脸。”   王肃观负手而立,在众人看来,这个女子号称铁尸已经这么厉害了,铜尸的男子岂不更加了得。   王肃观自抬身价,脸不红,耳不赤,昂然道:“我们夫妇专门为了天马而来,诸位英雄有本事赢我们的话,天马自然归你们所有,至于那贝蓉蓉,听说是个歪瓜裂枣的败家女,谁愿意要,兄弟我送给他。”   贝蓉蓉眼中火苗乱窜,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王肃观早被绞刑而死。   墙头上又一人道:“原来是黑风双煞了,兄弟我久仰大名啊,不知道咱们能否合作,一来夺天马,娶美人,二来王肃观手上的龙珠,可是很抢手啊。”   王肃观心中“呸”了一声,心道:“我随便胡诌一个黑风双煞,你便久仰大名,真够不要脸的,分明是看好我的如夫人高深的功夫,跑来抱大腿。”   墙上另有几人听不过去了,纷纷叫骂起来:“臭老鼠,你真无耻……”   “黑风双煞,咱们合作如何,老夫我的一杆枪使得出神入化,可是大有名气的。”   ……   王肃观头都大了,忙大呼道:“诸位听我说,王肃观就在大溪城,我们夫妇待会儿要去大溪城捉他,想同我们一起去的,半个时辰之后在天吉牧场门口等我们,大家一起去,不过想跟着我们夫妇去的,等龙珠到手卖了钱,这大头,肯定得入我们的腰包。想的去赶快去准备吧。我声明,谁要是迟到了,我是绝对不会等的。”   众人面面相觑,先后离开了。   刀如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意识到不妥,笑容敛去,看了王肃观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王肃观忙将她拉住:“怎么又要走了,你还没见过小帘吧,来我给你介绍。”   “你们夫妻俩卿卿我我,我去凑什么热闹。”   傻瓜也能听出刀如天在吃醋。   王肃观哈哈一笑,强行拉着她往屋中走去,将贝蓉蓉晾在一边,不加理会。   “小帘,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王肃观从后面推着,将小如推到了屋中,小丫头虽有一身本事,但在王肃观身上施展不开了。   余泪帘早就注意到外面的情况了,迎了过来:“相公,她是?”   小帘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说起来可算是大婚第二天,王大都尉便拉着别的女子来了,小丫头哪能不吃醋。   “她叫刀如天,是我的如夫人。”王肃观硬着头皮介绍道。   “谁是你的如夫人?”刀如天面色一红,白了王肃观一眼,目光不经意的从余泪帘的腹部扫过,酸溜溜的道:“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吧,我就叫你一声小帘了。小帘,我叫田如,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这家伙到处拈花惹草,你和婉怡姐姐以后可要好生盯着,瞧,外面不又有一个吗,还有公主啊、寡妇啊、烟花地的粉头,数都数不过来。”   王肃观很不满意的咧了咧嘴,心道:“你还没入门,便跑来跟小帘告状,小心我家法伺候。”忙摆手道:“小帘,别听她胡说,她就是我昨夜跟你说的小如,以后好好相处,记得不许胡乱瞎猜。”   小帘乖巧的点了点头,抿嘴偷笑起来了。   刀如天眼中绽放出母性的光辉,在余泪帘的肚子上瞄个不停,眉开眼笑的问道:“孩子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余泪帘羞涩的低下头去。   刀如天羡慕的眨着眼睛,拉着余泪帘的手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   女人是天生的八卦,两个女人在一起,说些闺房悄悄话,刀如天很温柔的将王肃观请到屋外。   王肃观忽然想到,昨夜听到屋中似乎有什么声音,现在想来,莫非刀如天这丫头从昨夜起便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只不过这丫头看不过去自己怀中抱着另外一个女子,跟另外一个女子情话绵绵,便躲在暗中,没有现身,一直到贝蓉蓉撒泼,方才出手。   一念及此,王肃观心中感动不已,暗道:“小帘已经怀上了,啥时候能够让小如也怀上呢?”   怀着这个美好的想法,他忽然撞上了一物,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从鼻尖传来,定睛一看,竟是刚才想的太入迷,撞到了贝蓉蓉的身上。   “好圆好丰满的第二张脸啊!”王肃观不由大赞一声,贝蓉蓉被称为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虽没见过她的女妆,不过丰腴饱满的臀部绝对是王肃观摸过的女子里面数一数二的,比苏婉怡也不遑多让。   王大都尉欣赏着美人儿的丰*臀,却忘记这丫头是个活生生的人,被点了穴的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猥琐的想法:“尹志平就是这么上了小龙女的吧,乖乖,不得了啊。”   只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哪敢当着一个妻子,一个准妻子的面去猥亵贝蓉蓉。   王肃观轻咳一声,转到贝蓉蓉的正面,故作正经的道:“你这败家女,一点赌徒的觉悟都没有,差点害死我,你自己说,我该怎么罚你,哦,也是,你说不了话。”   “小如,小如,先别聊了,这丫头的穴道怎么解,又来瞪我,小如,你继续聊吧,先不用你给她解穴了。”王肃观邪恶的笑了笑,搓了搓手指,在贝蓉蓉的眼前晃悠了两下,“你是我赢到的东西,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现在,我先练一练我的解穴手,嘿嘿。”   王肃观在贝蓉蓉的眼前虚晃了几下,贝蓉蓉吓得闭上了眼睛,泪水簌簌而下。   “这么容易就哭了,真没经。”王肃观嘴硬心软的道。   正在此时,武不折和辛驰走了进来。   “哥哥,你找我。”辛驰兴奋的道。   王肃观点了点头,他本想向辛驰询问驯马招亲大会的详情,可刚才撒了个大谎,用不了多久就要戳穿了,跑路才是最关键的。   “两位娇妻,别聊了,再聊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咱们要赶路了。”   辛驰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动,道:“哥哥,我去会儿就来。”   王肃观心头一奇,余泪帘已和刀如天走了出来,二女笑意盈盈,手拉着手,彼此相处的似乎不错。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没做过小丫鬟。”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脸上满是笑意。   王肃观一愣,想起曾经让刀如天扮成丫环留在苏婉怡身边的事情,心头又升起一丝愧疚之意,走到二女身边,拉着二女的手道:“你们为我付出了很多,受了很多的委屈,以后就准备享清福吧,磨难从此结束了,咱们的好日子来了。”   说着,王肃观当着贝蓉蓉和武不折的面,在二女的脸上分别亲了一口。   “相公。”余泪帘轻轻的叫了一声,羞得低下头去。   刀如天也面色羞红,气恼的挥舞了一下小拳头,想要向王肃观示威,可看他眼中情意绵绵,示威的话硬是说不出口了,低下头去,紧紧的抓住了余泪帘的手。   “小帘,我扶你吧。”刀如天轻轻的说了一句。   王肃观忙拉了一下小如的袖子,指了一下贝蓉蓉道:“小如,把这丫头的穴道解开吧。”   刀如天轻轻的哼了一声,在贝蓉蓉的肋下拍了几下,解开了她的穴道。   贝蓉蓉羞愤欲绝,泪水簌簌而下,一把抓起王肃观的手,泼辣的叫道:“我咬死你!”   王大都尉痛的惨叫一声,将手从贝蓉蓉的牙下拿出,恼恨的叫道:“好狠毒的败家女,痛死我了,你是不是属狗的。”   “王肃观,我就是没有赌徒的觉悟。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就当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我抢也要将我的东西抢回来,还有,我要剁掉你的臭手。”   贝蓉蓉越说越怒,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飞也似的跑走了。   “你刚才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刀如天狐疑的看着王肃观。   “冤枉啊,我只不过吓吓她,要给她解穴,又没有碰她。”王肃观大叫冤枉。   说话之间,辛驰去而复返,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一架竹椅小轿,竟比王肃观还要细心。   王肃观大喜,让小帘坐在上面,可怜这次连武不折也要亲自上阵抬轿,带着王夫人离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洗牌(上)   “哥哥,其实驯马招亲说白了,就是一群江湖草莽打架,谁赢了,谁娶走天下第一美人儿,天马也归他所有。”   一边抬着竹椅小轿,一边解释道。   “那天马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王肃观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除了场主及他的亲信,没有人见过。”   王肃观更加狐疑了,暗自猜测,天马或许只是一个幌子,贝昭玥或者是贝场主为了网络党羽,吸引各地好汉,然后乘机收服所洒下的诱饵。   沉吟之间,一行人顺利的离开了天吉牧场。   王肃观顿时松了口气,幸亏天吉牧场龙蛇混杂,他们混在人群里面,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否则要是身份被识破,那就麻烦大了。   “老爷,咱们现在去哪儿?”武不折停下小轿,皱眉问道。   “先找个地方休息。”王肃观想了想道,顿了一顿,又看着小如道:“你昨夜带着贝蓉蓉来了天吉牧场,其他人是如何安排的?”   “咱们的行李太多,短时间内无法快速转移,我便让他们将行李藏在草垛里面,其他人隐藏起来,由赵一毛带着转移了,安心等你的消息。”   王肃笑了笑道:“你的如夫人当的不错嘛,哈哈。”   刀如天笑嘻嘻的看着他,挥舞了一下小拳头,没有说话。   “那就是了,现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再通知他们赶来。正好,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问贝昭玥。”王肃观疲惫的叹了口气。   “哥哥,这附近有牧人的帐篷,可以借住的,我带你们去吧。”辛驰殷勤的道。   众人刚欲离开,忽然听到一人在身后叫道:“老爷,老爷……”   王肃观听出是孙三分的声音,立刻转身去看,确实是孙三分一行人出现了。   孙三分纵马狂奔,转眼间来到王肃观身边,翻身下马。   “老爷,云州来信了。”孙三分面色沉稳,压低声音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王肃观心头一凛,忙问道。   孙三分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到王肃观的手上。   王肃观定睛一看,一眼便认出那是黄庭轩的字迹,心头实在是惊骇不已。他们一行人北上,自从上了萨洛尔河之后,连鹰眼的消息都断了,没想到黄庭轩竟然能够找到他们的下落,将信送来。   打开被火漆密封的信件一看,王肃观吓了一跳,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相公,出什么事情了?”余泪帘不安的问道。   刀如天索性一把将信抢过来,一看之下,当时便傻眼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刀如天喃喃的道。   “送信的人呢?”王肃观回过神来,强自镇定的问道。   “与赵老大在一块儿,正往天吉牧场赶,说是还有些事情要向老爷你当面禀告。”孙三分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王肃观和刀如天如此惊骇于色的表情,也有些不安。   “老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武不折微眯着眼睛,可别是云州的老窝被人给端了。   王肃观跟刀如天使了个眼色,刀如天将信递给了武不折。   武不折一看之下,同样大惊失色,讶然叫道:“怎么会这样,这……”   余泪帘缓缓站起,也将那封信拿过来一看,惊得浑身发颤:“那婉怡姐姐呢,婉怡姐姐怎么办?”   王肃观再也按捺不住了,向孙三分吩咐道:“你快去将送信人找来,我要问问具体情况。”   孙三分重新上马而去。   一行人心事重重的走到辛驰所说的刚刚支起的牧人的帐篷中,收费要比大溪城最高档的客栈还要贵,不过王大都尉也不在乎那点钱,租了两个帐篷,一个供女眷居住,令一个其他人居住。   王肃观在帐篷门口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又有三骑如狼似虎的奔腾而来。   那为首之人,竟是黄先生。   “王公子,找你可真不容易啊。”黄老太太面色堪忧,向王肃观抱了抱拳。   “找我做什么事情?”王肃观皱眉问道。   “不瞒公子,如今的形势有些复杂,老身斗胆请你尽快启程去大合帝国。”黄老太太苦着脸道。   “这是为何?”王肃观一奇,试探性的问道:“大丰帝国的事情,你们知道了?”   “这是自然。”黄老太太脸上浮现出一丝傲色,道:“公子的情报遍布天下,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他的耳目。天下大乱,没想到竟然是从大丰帝国开始的,云州虽然危险了,可你的势力化整为零,大丰帝国根本动不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王肃观心头暗惊,听黄老太太所言,似乎对大丰帝国的事情知道的比他还多。   他刚才接到的信中所说,烈火寨大闹大丰帝国,景泰皇帝在去往云州的路上被围困在卧龙坡,贤丰公主与东方智联合朝廷重臣掌权,整个大丰帝国的政权正在向贤丰公主的手上转移。   一代女皇,或许将由大丰帝国诞生。   然而,信件无法说清详情,王肃观虽然震撼于这封信中的消息,对详情却一无所知。   王肃观心中烦乱,这次动乱的影响不会这么简单。   原本要进攻大阳帝国的几个国家,很有可能改变策略,目标向大丰帝国转移,世界,将会重新洗牌。   王肃观这才意识到,他并非世界大局的掌控者。   他,也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公子,请尽快去大合帝国吧,只有你能才能替贝公子找到解药,有了解药,他才能够掌控大盛帝国的大局,现在是关键时期,可千万不能出乱子了。”黄老太太语重心长的道。   王肃观灵机一动,立刻拿出贝昭玥给的玉扳指,向黄老太太吩咐道:“黄先生,如果我阎罗殿向大盛帝国转移,你觉得如何?”   “啊?!”黄老太太一惊,想了想便明白过来王肃观的想法,不禁咧着嘴道:“此事恐怕不妥,毕竟国与国之间有隔阂,如果铜锣教对阎罗殿让路,只怕会让铜锣教的人心生怨恨也说不定。”   王肃观随意的笑了笑,刚才只是灵光一闪,不过这个念头一生出,越来越觉得具有可行性了。   云州位于四国交接处,地理条件特殊,又有龙脊山脉为天然屏障,如果能够在龙脊山脉附近站住脚,其他四国一般不会打阎罗殿的主意。   如今有了铜锣教这股势力相助,想来方高峰应该充分利用了烈火寨大变,将阎罗殿的势力发展到盈州、北蒙州一代,如此的话,势力必须向大盛帝国、大合帝国、大阳帝国转移了,不管是哪一国发难,都有其他三国作为缓冲。   “黄先生,或许你忘了,我来大盛帝国,便是奔着与大盛帝国合作来的,如果我能提供给铜锣教一些东西,他们还有反抗的理由吗?”王肃观淡笑着道。   黄老太太双眉一挑,喜道:“公子的意思是说,火器……”   王肃观不置一词,神秘的笑起来了。   黄老太太可不管那么多了,急得直跺脚,道:“公子,你听我一句吧,如果大丰帝国出事,别说是大盛帝国了,大合帝国、大阳帝国、大炎帝国,全都要发生动荡,贝公子中了毒,只有你才能够把解药要回来,时间不多了,就算老身求你了,请你一定帮贝公子要回解药,他、他毕竟是你同父同母,与你一样受尽委屈的亲生大哥啊。”   王肃观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早就决定为贝昭玥找到解药,可偏偏这黄老太太总烦他,摆手道:“我待会儿要去见贝昭玥,与他重新商谈阎罗殿与铜锣教结盟之事,如果事情顺利,我会立刻赶往大合帝国的。”   黄老太太还要再说些什么,已被王肃观截了回去:“驯马招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洗牌(下)   “既然贝公子将扳指都交给你了,老身自然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驯马招亲大会,其实是公子为了网络党羽而布的局,利用天马、美女引天下英雄到此,然后再将其一并收复,组建一支战力超强的军队。”   王肃观心头一奇,皱眉问道:“光凭美女和天马,只怕难以将那些自命不凡、桀骜不驯的人收服吧。就算你们找了不少美女,但并非所有男人都好色。”   黄老太太脸上露出的淡淡的笑容,饶有兴致的问道:“如果让公子来想办法的话,你会如何将他们收服?”   王肃观冷笑一声,昂然道:“我王肃观绝不会拿掠夺美女送人,请别人来向自己效命,不过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一步,要收服他们的办法多的是。最简单的一条,逼反,然后再招安。”   黄老太太身子一震,感佩的道:“果然是亲兄弟,想的计策完全一样。不错,公子他的本意便是等这些人聚到一块儿之后,派朝廷大军以造反为名围剿,先困他们几天,等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伸出稻草去,对他们进行招安,将他们拉上岸来,许他们官职,他们哪有不效命的道理。当然,总会有那么多反抗分子,那就杀无赦。”   王肃观冷然一笑,盯着黄老太太道:“只怕你们要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在于此吧,贝场主会这么配合贝昭玥?我看不会吧,还有,撒出贝蓉蓉这个饵,不会只是为了让她当彩头吧。”   黄老太太身子一震,心中暗叹,难怪贝公子会在王肃观手上受伤,没有讨到好,不禁叹了口气,道:“不错,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目的,公子你猜是什么目的呢?”   王肃观稍稍沉吟,讶然叫道:“不会是逼贝家造反对付皇帝吧?”   他一惊之下,声音很大,连帐篷中的余泪帘等人都听见了。   王肃观越想越惊,贝昭玥正是一个天都不怕的主,莫非他们兄弟俩身上都生有反骨不成?   众所周知,天吉牧场乃是商贝和官贝联合起来办的,地位不菲,有朝廷册封,一旦前来参加驯马招亲大会的人与造反沾边,天吉牧场、贝蓉蓉、商贝都要受到牵连,到时候,只怕贝昭玥还有后招,将贝家与朝廷的矛盾激化,让贝家彻底反起来。   也难怪贝昭玥要这么快将玉扳指交给自己,有了它,如果自己是贝家人的身份曝光,那完全可以掌控整个官贝家,到时候王大都尉就是造反派的老大了,不仅是大丰帝国,还有大盛帝国。   一想到此,王肃观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不免热血沸腾。   “贝昭玥啊贝昭玥,看来不仅是大丰帝国,大盛帝国也无我王肃观的容身之处了。”王肃观叹了口气道。   黄老太太淡淡的道:“公子,大丰帝国大变将至,你手上有龙珠、有武器,利用好这个机会,未来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王肃观忍不住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我要静一静,等我了解了云州详情,自然会去见贝昭玥的。”   黄老太太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天马到底存不存在?”王肃观又叫住了黄老太太问道。   黄老太太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摇头道:“存在倒是存在,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在天吉牧场出现过一次之后,贝场主派出十路人马四面八方寻找,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过,只要大家相信它确实是存在的,那便足够了。”   王肃观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和这些玩权术阴谋的人比起来,真是上不了台面。   王肃观回到帐篷之中,弄了食物与小帘、小如一起食用,随便聊聊,可云州的情况一无所知,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他原本打算在天吉牧场大会召开,驯马招亲最热闹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龙珠,然后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毁掉龙珠,来个金蝉脱壳之计,便可以安心上路了,不过如今大丰帝国已经出现大变了,他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必须马上动身,即便有两位美人儿相陪,也静不下心来。   一直到正午时分,远处有近二十人的马队浩浩荡荡的跑来,停在了帐篷外面,正是高琼等人回来了。   王肃观定睛一看,赵一毛等人明显将行李从箱子里面取出,全都用马驮着,相较之下,没有原来那么引人注目了。   看到宫欣、常珊珊等人都是女扮男装,王肃观也松了口气。   “大兄弟,听说你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妻儿,真是可喜可贺啊。”张巧巧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拉起了王肃观的手臂,丰满的酥胸压在王肃观的胳膊上,柔软的感觉如电流般刺激着王肃观的每一个细胞。   “哼!”   王大都尉正在享受这种温软柔腻的感觉,忽然听到小如重重的哼了一声,忙将手臂从张巧巧的胸前拿开,讪讪的笑了笑,大叫一声,笑哈哈的道:“将马拴好,都来见过我这失而复得的夫人。”   小帘羞涩的在王肃观的胳膊上拉了一下,轻声嗔道:“相公,你可别作弄我了,这么多人呢。”   众人已拴好了马,一起来到余泪帘的前面,恭敬的叫了一声:“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祝老爷和夫人白头偕老。”   他们口号喊得挺响亮,明显事先练过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注意。   王肃观哈哈一笑,宫欣已经跑过来和余泪帘套交情,互诉离别之情了。   “老爷,他便是送信之人。”孙三分在兴奋之余,指着一位其貌不扬的老人道。   王肃观一愣,若不是孙三分介绍,他几乎要直接将此人忽略掉了。   这老人长得真和武不折有一拼,平凡的任谁看一眼,都会将他直接忽略掉,身材中庸,微驼着背,刚才站在帐篷旁边,仿佛缩入空气之中,王肃观根本没有注意他。   不料,信却是他送来的。   “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王肃观问道。   “关大人在送信的时候,共派了十个人,走十条不同的路找寻你们,我只是其中之一。”那人诚恳的秉道:“此事事关重大,关大人在信中提到的只是最近大丰帝国发生的事情,并未涉及详情。”   王肃观这才恍然,原来黄庭轩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送信,想来事情真是发展到让他感觉到危机的地步了。   “那详情是怎么样的,想必关大人应该跟你说了吧。”王肃观面色凝重的道。   “九月初四,皇上在经过卧龙坡的时候,遇上烈火寨的人马偷袭,烈火寨手持威力强大的火雷,杀的朝廷禁卫军节节败退,最后退守卧龙坡。当时,皇上……”   那人正压低声音,将王肃观拉在一旁说着,耳尖的宫欣却听到了。   她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那人,着急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禁卫军节节败退,可是大丰帝国出事了?”   王肃观心头一紧,以这丫头的脾气,只怕听到消息之后,会立刻返回大丰帝国,那时候景泰到底是死是活,谁又知道呢?   她是仙妃娘娘所生,失去了母亲,父亲再死了的话,难道说夺了景泰江山的女皇贤丰公主能够善待她?   王肃观选择隐瞒。   “不是大丰帝国,是大盛帝国,与贝昭玥有关的,你先去陪小帘吧。”王肃观将宫欣支开。   宫欣狐疑的看了王肃观两眼,指着他道:“你不要骗我啊。”   “快去吧。”王肃观跟刀如天使了个眼色,刀如天走过来拉着宫欣离开了。   王肃观又忙追问道:“皇上怎么了?”   那人这次警觉了许多,声音压得更低,跟王肃观“鬼鬼祟祟”的道:“皇上败退,被困在卧龙坡,然后请求云州支援。可是阎罗殿的人捣乱,四处炸山毁路,云州的大军又多有懈怠,皇上根本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就在九月初六,朝廷忽然颁下诏书,说烈火寨造反,害死了皇上,举国同哀。驸马东方智和贤丰公主、艾禄恩艾公公联合掌权,所有有实权的皇子全都被杀,整个丰州腥风血雨,本月十五,也就是明天,贤丰公主便要继承景泰皇帝的大统,讨伐烈火寨了。”   王肃观呆立原地,良久无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坦白   “云州的情况如何了?”   王肃观一脸茫然的问道。   他之所以要建立阎罗殿,培养暗势力,便是为了反景泰,为苏婉怡报仇,为自己出气。   但是,景泰要死了,他又喜欢上了景泰的掌上明珠永丰公主,不但如此,连自己的身世也揭开了,大盛帝国官贝一族的人。   他彻底茫然了,不知该何去何从。   “云州一切正常。哦,对了,听说云王在得知皇上遇难的消息之后雪上加霜,只怕撑不过几天了,或许这两日,他已死了也不一定。”   王肃观在离开之前,就已经与黄庭轩想好了云王出事之后的应对之策,扶持公羊伯腾的长孙继位,云王府早在他的掌控之中,根本不用担心。他问云州,便是为了问阎罗殿和自己家的情况。   “我是说我的都尉府和阎罗殿有没有出事?”王肃观直接挑明问道。   “小人没听说过出什么事情。”那人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道:“哦,对了,前些日子有个姓方的人在盈州出事了,都督大人写了一封信,让我送往盈州,应该是与阎罗殿有关,具体小人就不知道了。”   他说的姓方的人出事,莫非是方高峰在盈州动作太大,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王肃观也拿不准,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心中也非常不安。   一方面是皇甫不同和贝昭玥的性命,一方面是阎罗殿和苏婉怡的安危,王肃观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东方智、艾禄恩、公羊统等人都与红巾军有关,既然如今贤丰公主掌权,那换句话说红巾军掌权了,阎罗殿势必陷入麻烦之中,如果不抓住机会主动反击,只怕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思前想后,王肃观立刻找来武不折。   “武大哥,如今出大事了,你马上赶回云州,要做的事情主要有三点。第一,让司马战和黄大哥抓紧练兵,将大军驻守到云州、盈州、北蒙州三处;第二,让阎罗殿彻底进驻云州,要遍及云州各个角落;第三,将贤丰公主等人杀害景泰的消息传遍天下,暗中联合烈火寨发起动乱,不能让贤丰公主将江山坐稳,最起码,要让她先头疼。”   王肃观说的这三件事情,每一件都是大事。   武不折听他对自己这么信任,感激的热泪盈眶。   “知道了,老爷,我立刻快马加鞭赶回云州。”武不折一拱手,更不拖拉,跨到早已准备好的马上。   “且慢,与凌霄云一起去,放开手制造火器,一定要让所有火器都在阎罗殿的掌控之下,谁敢打火器的注意,就杀谁!”王肃观杀气毕露的吩咐了一句。   武不折点了点头,又去找凌霄云去了。   张巧巧一摇一摆,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媚眼如丝,亮如秋水,又拉起了王肃观的手臂,嗲声嗲气的道:“那家伙怎么走了,还走的那么急。”   王肃观虽知道身边的内奸是常珊珊,不过对张巧巧却还是有疑心的,自然不会说出实情,淡淡的道:“大妹子,路上可还太平?”   “太平是太平,可有人总是监视着我,大兄弟啊,我啥时候被人偷窥了,你的损失就大了,小心被人戴绿帽子。”张巧巧黏在王肃观的身上,丰满的酥胸在王肃观的胳膊上挤压着,弄得王大都尉心旌摇动。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张巧巧的肩膀上拍了拍,毫不隐瞒的道:“你放心,监视你的是大玲儿,给我戴不了绿帽子。”   张巧巧脸色一变,将王肃观的手臂放开,轻轻的哼了一声,委屈的道:“大兄弟,你这么对我,我好伤心啊,小心我真把你的帽子染绿了。”   “那就有劳你先等一等,我找个机会先把你这顶帽子戴上了再说,哈哈。”王肃观笑了笑,又在张巧巧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离开。   既然人已经聚全了,大事在即,王肃观也不想多呆,让众人休息三个时辰做准备,三个时辰之后动身前往大合帝国。   回到帐篷之中,余泪帘、刀如天、宫欣、常珊珊四女不知正聊着什么,总是叽叽咯咯的笑着,想来十分欢快。   王肃观凑了上去,刚想说些什么,宫欣已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王肃观干笑两声,如今景泰只怕已经被烈火寨给杀了,皇宫再也不是她的家了,如果让她赶回大丰帝国,谁知道又要面对什么,索性将这件事情彻底隐瞒得了。   “常姑娘,我有事问你。”王肃观叫了常珊珊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四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明所以,王肃观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夫人和准夫人的面说的,要把常珊珊叫出去问。   常珊珊被其他三人看得脸上有些发烧,嗔怪的道:“你们别这么看我,我可大人之间清清白白,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哪样?”刀如天奇怪的问道。   常珊珊再也呆不下去了,面色飞红,跑了出去。   余泪帘好奇的拉着刀如天的手问道:“如姐姐,相公和常姑娘之间是什么关系?”   刀如天一呆,这一路北上,并未见过王肃观与常珊珊有过什么亲密接触,除了玩玩牌,一起商讨一下大盛帝国的地图等,关系也不是很亲密,倒是王大都尉和张寡妇总是眉来眼去,让刀如天很不快活。   “你们别乱猜,王肃观虽然讨人厌,但他不喜欢常姑娘这种孤傲不凡的女人。”宫欣忍不住替王肃观辩解两句。   “欣儿,你倒是很了解他嘛。”刀如天取笑道。   宫欣脸上一红,倔强的道:“鬼才去了解他,我只是想说他目中无人,和常姑娘针尖对麦芒,走不到一块儿去。”   余泪帘抿嘴而笑,却没有说什么,不过心中着实不是滋味,相公未免太风流了,身边的女人可真不少。   “如姐姐、欣儿,你们和相公做了夫妻吗?”余泪帘面色晕红,低声问道。   “才没有!”二女同时娇喝道。   三女的脸色均有变化,心中所想也各不相同,尤其是宫欣,更是凄苦不已,泪珠滚滚而落,不着痕迹的擦掉了。   外面,常珊珊与王肃观并肩而立,眺望着远方。   “老爷,你都知道了?”   常珊珊咬着牙,开口问道。   “我在等着你向我坦白。”王肃观淡淡的道。   “看来老爷你都知道了。”常珊珊凄然一笑,隐隐有些得意,道:“你防着贝蓉蓉、防着那小孩,防着张巧巧,防着宫欣,但从未防过我。说实话,我是应该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王肃观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冷笑一声,道:“但事实上,你却一直在将我当猴耍,是不是这样?”   常珊珊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咬着唇一言不发。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没拦着你。”   “你跟我说过的话里面有真的吗?”   “全都是真的。”常珊珊微笑着道:“不过,有一些话,我隐瞒了。我是跟着我娘去云州的,我本身也是个乞儿,不过在我遇见我娘之前,我早就加入铜锣教了。”   “那时,我什么也不懂,好多事情都一无所知,铜锣教能让我吃饱饭,我就为铜锣教卖命。他们派我去我娘身边,便是为了让我监视我娘。我娘有没有看穿我的身份我不知道,不过在她身边,我渐渐忘了我的任务,忘记我是铜锣教的小探子。”   “一直到前不久,当年拉我如铜锣教的冯爷爷重新出现,然后让我接近你。老爷,其实说句实话,我早就与铜锣教脱离关系了,若非大人你主动在一品楼帮过我,你又声名在外,我是绝不会去跑到别人身边当探子的。”   王肃观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常姑娘,这么说来,我该感谢你的厚爱了,你跑到我身边当奸细,是我的荣幸?”   “不错。”常珊珊直言不讳的道。   王肃观一呆,旋即笑道:“很好,那接下来你是继续让我荣幸,还是主动离开,或者是让我下杀手?”   常珊珊凄然一笑,幽幽的道:“我刚才说过了,我以前跟你说的事,都是事实,只不过隐瞒了一些。其中,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向你隐瞒了,包括赵一毛他们散播的消息是龙珠被贝昭玥抢走了,而我散播的消息龙珠早被老爷你献给朝廷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听一下,这种传言,肯定存在。”   王肃观心头一奇,恍然笑道:“你是怕我的麻烦太多,连累了你吧,才将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散播出去。不过,你这么做,倒是省去了我不少麻烦。我再帮你补充一点,与其说献给了朝廷,不如说献给了贤丰公主。”   第三百二十七章 :盟书签了   “老爷,那你打算要如何处置我?”   常珊珊平静的问道,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点也不关心似的。   “如果我说我会杀了你,你相信吗?”王肃观淡笑着道。   “不会。”常珊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嫣然道:“老爷,你对女人从来都狠不下心,尤其是,我并没有伤害过你们。”   王肃观笑了笑,没有表态,跳开话题道:“张巧巧呢,你认识她吗?”   常珊珊一呆,奇怪的问道:“我认识她?哦,老爷的意思是,她也是你身边的卧底?”   王肃观摇了摇头:“她是不是卧底我不知道,不过她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我在等着她来向我坦白。”   常珊珊哦了一声,淡淡的道:“如果老爷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王肃观眺望着远方,从未有过的疲惫之感袭上心头。   他叹了口气,往帐篷中走去,却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帐篷走来,正是贝昭玥一行人来了。   王肃观正想在临走之前找贝昭玥结盟,打成铜锣教与阎罗殿联合的约定,一见贝昭玥亲自来了,心中又复杂起来了。   这位是兄长又不是兄长的人,王肃观见到他,便有些不自在。   刀如天也发现了贝昭玥一行人来了,忙从帐篷中走出来,与王肃观并肩而立,温柔的拉住了王肃观的手。   “我陪你一起去。”刀如天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眸如秋水,深情几许。   “我有这件东西,谁也奈何不了我。”王肃观指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道。   “那东西是贝昭玥给你的,谁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真是个笨蛋!”刀如天没好气的白了王肃观一眼,这家伙怎么拿着鸡毛当令箭,那是贝昭玥给的,怎么能相信。   王肃观笑了笑,没有回答。   转眼之间,贝昭玥一行人已经赶了过来。   贝昭玥侧卧在辇中,脸色比昨夜又苍白了不少,看了王肃观一眼,向他无力的招了招手:“走近一点。”   王肃观走到辇旁边,叹了口气,关切的问道:“你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啊,主动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咳咳,也不用我多说了,咳咳。”贝昭玥的身体非常虚弱,比昨夜明显差劲了不少,似乎毒已经深入骨髓了,道:“黄先生,你替我说吧。”   黄老太太从旁边走了过来,眼眶红红的,仿佛哭过似的,应了一声,走到王肃观身边,将一份书信交到王肃观的手中。   王肃观拿过来一看,又惊又喜。   这封书信,竟然是有贝世勋盖印的铜锣教与阎罗殿结盟的盟书。   “你做得了这个主?”王肃观奇道:“还有这上面的盖印,真是……”   黄老太太点头道:“你不用怀疑,这封信件绝对有效,你的阎罗殿想要向大盛帝国扩展的话,完全没有问题,铜锣教的人只会帮你们,绝不会扯你们的后腿。至于这个盖印,贝公子盖的这个印,可宰相大人盖的没有区别。”   “如果你们将这封盟书拿出去,只怕铜锣教也无法信服吧。”王肃观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黄先生叹了口气:“其实很简单,只要对铜锣教说明,阎罗殿的两殿殿主也是铜锣教的人就成了。况且,如果阎罗殿能够给铜锣教一点火器,那铜锣教的嘴就能堵住了。”   王肃观冷笑一声,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倒响,只是天吉牧场的事情过后,贝家八成也要开始反了,那个时候又是谁指挥大局呢?   “天吉牧场的事情过后,贝家打算怎么做?”王肃观看着贝昭玥道。   “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咳咳。”贝昭玥淡淡的道:“我的存在,便是为了给贝家找一条路,咳咳,你的存在,便是替贝家走好这条路。”   王肃观心头一跳,贝昭玥先用阴谋让贝家反起来,然后再逼自己带领这帮反贼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想为母亲报仇,还是有其他目的?”王肃观冷笑道。   贝昭玥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方才徐徐道:“杀一人,未免便宜他了,只有摧毁他的一切,咳咳,这才是报复。”   “敢情这家伙的目的并非单纯的杀大盛帝国的皇帝,而是摧毁大盛帝国。”王肃观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放心好了,公子将他手上的一切势力都向浔河城转移了,那边靠近云州,你容易控制,如果你能够融合四大帝国的势力,在交界处建立起第五大帝国,那这个帝国,绝对有与各大国家争雄的力量。”   黄老太太的话,与王肃观不谋而合。   王大都尉也想着在几个国家的交界处建立一个缓冲地带,任哪一国都不敢轻举妄动的缓冲地带。   “你们这是逼我走一条我压根儿不愿意走的路啊。”王肃观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公子,云州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你认为丰州的人为什么要对付烈火寨?”黄老太太卖着关子道。   “他们对付烈火寨,只是一个幌子,打着为景泰报仇的幌子,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去对付烈火寨的。他们真正想对付的人,必然是朝中政敌和我阎罗殿。”王肃观疲倦的道。   “你知道就好,其实,这也就说明,你已经没有退路了。”黄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王肃观如此明白非常满意。   “其实,我还有退路的。”王肃观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东海之上可是有个逍遥岛,我早就打算将逍遥岛征服,能够在逍遥岛上壮大起来,才有机会问鼎天下。”   王肃观这句话带着几分玩味,他说的只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打算而已。   黄老太太却有些信以为真,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道:“逍遥岛多少年来都没有人能够征服,就算是朝廷大军派上去,也不一定能够拿下逍遥岛,要我说,公子还不如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如今的形势,公子既可以进入大盛帝国,又可以退守云州,再把握住去大合帝国的这次机会,前途不可限量。”   王肃观倒是不会被她说动,轻轻一笑,自从爱上了宫欣,找到了余泪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景泰的政权又瓦解之后,他前所未有的疲惫,如果能够挖出那个宝藏,抛开一切,与美人安逸的生活,鬼才跑去打打杀杀。   “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不过我提醒你们,保险起见,多想想后路吧。想来你们也不会愚蠢到将一切赌注都压在我的身上。”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收好盟书,转身离开。   看着王肃观离开,黄老太太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回到贝昭玥身边,压低声音道:“公子,莫非您真的相信王肃观会带着贝家反抗大盛帝国的皇权?”   “他不会这么做的。”贝昭玥十分肯定的道:“他是个将,不是个帅。”   黄老太太身子一震,仔细琢磨着贝昭玥的这句话,忽又问道:“公子,既然如此,那您又为何要强行将他往这条路上赶呢?”   “不是我将他往这条路上赶,咳咳,而是……他只有这么做,才有一条活路。”贝昭玥咳嗽了两声,手一挥,道:“回去吧。”   王肃观心中烦乱不已,走到先前与常珊珊谈话的地方,望着蓝天白云,一言不发。   刀如天对王肃观最近发生的事情知之甚详,王肃观的许多秘密她都非常清楚,也能够理解王肃观的心情。   “你可是在为自己走上的这条路后悔?”刀如天甜甜笑道。   “或许吧。”王肃观随口笑了笑,将刀如天搂入怀中,闭上了眼睛:“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欣儿、身世、家族、同儿、阎罗殿、铜锣教、小帘……”   “那你有何打算?”刀如天问道。   “你是问的远期的,还是中期的,再或者是当下的?”王肃观又缓缓睁开眼来,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   “何谓远期,何谓中期,又何谓当下?”刀如天一头雾水。   “远期,自然是与老婆孩子好好生活了;中期,去大合帝国,把贝昭玥的毒解了;当下,嘿嘿,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第三百二十八章 :美人情重   “你就这么点出息,我揍死你!”   刀如天挥舞着拳头便要将这个一天到晚不正经的家伙痛揍一顿。   王肃观忙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道:“快去收拾东西,咱们准备离开。”   刀如天莫名的有些失望,再次将自己检讨了一番,嘟了嘟嘴,哦了一声,转身便要去收拾东西。   王肃观一把将她拉住,从后面抱住她,狼爪在她的酥胸上抓了一把,坏笑道:“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刀如天面色飞红,几次与王大都尉亲热都被人撞见,这次说什么也不干了,从他怀中挣脱,恼恨的跺了跺脚:“瞎说,我失望什么。”   “哦,没什么。”王肃观没有挑明,这丫头的面皮也很薄的,一本正经的道:“小如啊,咱们什么时候成亲,你总得跟我一个准信儿吧,这么耗下去,折磨死我了。”   “你也太花心了。”刀如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气道:“小帘刚刚回到你身边,你又跑来打我的注意。还有,没有大媒,我才不嫁给你呢,小帘说你们俩也没有大媒。”   王肃观咧了咧嘴,头疼的道:“这还不容易,回到云州之后,给你们补上不就成了,我找黄庭轩,如何?哦,对了,你姐夫不就在这附近吗,让他当大媒如何,婚书什么的,也都让他准备就成,以后咱们就算是幽会,也是有证据的幽会了,哈哈。”   “瞎说什么呢,什么幽会,难听死了。”刀如天俏脸飞红,低下头去,嗔怪的道。   王肃观却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摆手道:“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了,咱们准备启程吧。”   刀如天又将王肃观拉住,神态忸怩,红吞吞的脸显得更加美艳。   “又怎么了,不会是要帮我实现当下的目标吧。”王肃观咽了口唾沫,目光在刀如天的玲珑娇躯上面游走起来了,这附近人来人往,虽然刺激,但只怕小如拉不下脸来。   “你……”刀如天恨恨的瞪了王肃观一眼,摇头一叹,道:“你没救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现在不问了。”   王肃观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忙赔罪问道:“问吧,问吧,我也就是跟你才开这种玩笑。”   刀如天的神态又忸怩起来,抿着唇,支支吾吾的问道:“我……你……在欣儿、小帘、同儿还有我当中,你最喜欢谁?”   王肃观呆住了。   小如竟然也会问这种问题,她正在向女人进化!   王肃观仰天打了个哈哈,只怕是个女人都会有攀比心理,可这个问题真心不好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问?”王都尉头疼的道。   “快回答。”小如急切的威逼起来了。   “我要是回答了,你可不许吃醋,更不许生气,还有,不许揍我。”王大都尉道。   刀如天心头一紧,泪光盈盈闪烁,委屈的咬了咬牙,握着拳头道:“好,我不生气,你说吧。”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王大都尉拉起了她的手,大言不惭的道:“当然是喜欢你了。”   大骗子王肃观说几句谎话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可对心爱的小如说谎,还是有些惭愧。   “为什么?”刀如天本以为他要说最喜欢别人,所以才事先打预防针,不料竟然说最喜欢自己,一时又惊又喜,恍若梦中,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说不出原因,我就当你说谎哄我。”   “呃,这个。”王大都尉头都大了,灵机一动,道:“你屁股大,能生儿子。”   “啊?!”刀如天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本来可以引以为傲,偏偏这家伙说的这么粗俗,其实,也不乏对他的回答有些失望,不由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肯定要胡说八道了。”   王肃观大言不惭的笑道:“那是自然,我刚才确实是胡说八道,其实呢,我的如夫人,你在我心中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为了你,可以让我放弃一切。我疼你、爱你,我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总之和你在一起有幸福的感觉,这就足够了。”   刀如天喜极而涕,幸福的将王肃观抱住,靠在他的胸膛上。   “我知道,我知道,我总是对你凶,其实人家也是无心的,呜呜。”   王肃观心中那个爽啊,刀如天说起情话来,简直让人酥*到骨头里面去了。   王肃观心中惭愧不已,暗道:“小帘、同儿、欣儿,你们也都一样啊,以后千万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了,就算是问,不要一起来问。”   “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好了,不要为了我迷失了你自己,那样你就不是小如了。”王肃观抱着佳人玲珑娇躯,不忍对她再动手动脚了。   刀如天从他的怀中挣脱,噗嗤一笑,对着自己的小拳头吹了口气,得意洋洋的道:“那我现在想揍你,你让我揍吗?”   “只要你舍得就成。”王大都尉主动向刀如天走去。   “你……”刀如天无奈一笑,“算我怕你了,王大都尉,我去收拾东西了,你也快准备一下吧。”   刀如天回眸一笑,明明脸上挂着泪珠,却笑着离开了。   王大都尉摇头一笑:“这丫头。”刚想跟上去,却听到一声轻咳,张巧巧又风情万种的出现了。   “大兄弟,我这次有没有打扰到你的好事?”   张巧巧盈盈走来,眉目之间满是妩媚之气。   “大妹子,怎么会呢?”王肃观干笑两声道。   “哦,那就好,咯咯。”张巧巧媚笑着走了过来,又将王肃观的手臂挽了起来,道:“大兄弟,你们以后要谈情说爱,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了,我会吃醋的。”   王肃观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淡淡的笑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的,只是有时候必须这么做。”   张巧巧脸色微变,拿酥胸在王肃观的手臂上挤压着,王大都尉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光明正大的享受着那柔软的触感。   “就好比,你派人监视我,也是不得已的吧。”   王肃观没有回答,手臂在她酥胸上面主动挤压了两下,那柔软温热的触感,真让王大都尉心神荡漾。   “大兄弟,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张巧巧在迷人的红唇上面舔了一下,那小舌曾让王大都尉欲仙欲死,这种诱惑,王大都尉实在是抵抗不了,呼吸不自觉的粗重起来。   “我也想跟你好好谈谈。”王大都尉不由咽了口口水,一把将张巧巧搂在怀中,狼爪在她的后背动了起来,轻轻揉捏起了张巧巧丰满挺翘臀部。   “啊,大兄弟。”张巧巧娇躯扭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王大都尉看来,她是主动用娇臀来蹭自己的火热阳光的手掌,“快回答我,不要作弄人家了。”   “你跟贝家是什么关系,为何加入铜锣教,有没有出卖过我?”王肃观的狼爪停在了张巧巧丰满呃臀部,终于将自己的疑惑挑明了。   “你……”张巧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媚眼如丝,迷离的眼中,似乎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你注意到了,哎,也罢,就告诉你这个冤家好了,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从未出卖过你。大兄弟,也不是我说你,你要是个女人,肯定既敏感,又多疑。”   “我身上背负着不少人的生命,绝对马虎不得。”王大都尉面色凝重,为自己找了个的借口。   “其实,我就是商贝家的人。”张巧巧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母亲姓张,是浔河城人士,她、她被商贝家的贝世琛引诱,失了身子,剩下了我,我随我母亲的姓。”   王肃观一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看张巧巧泪光盈盈,心中柔情顿生,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   “其实,我母亲……”张巧巧咬了咬红唇,又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兄弟,我真的不想提,你不要逼我了,我现在就想呆在你身边,就算我失去了性命,也不会背叛你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活得好   “好,不说了。”王肃观轻轻抚摸着张巧巧的一头秀发,也不愿去为难她:“你以前认识贝蓉蓉吗?”   “不认识。”张巧巧轻拭泪水,又恢复了妩媚之色,脸上挂着柔媚入骨的笑,眉目之间,春色浓浓,“那贝姑娘号称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连我看着都动心。她如今失去了商贝家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玉佛,只怕要被扫地出门了,你正好趁机接近她,我保证你手到擒来。”   说到此处,张巧巧又叽叽咯咯的笑起来了,笑得花枝乱颤,妩媚横生,当真让人心神荡漾。   王肃观不由想起贝昭玥所说的整合贝家的想法,暗道:“贝昭玥一心整合贝家的目的,便是为了让母亲的灵牌进入贝家的宗祠,可换个角度想,他这么做,又何尝不是为了商贝家的财力,让他们支持官贝的造反?”   王肃观忙摇了摇头,贝昭玥对母亲至孝,他这么怀疑,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大妹子,快去收拾吧,待会儿便要动身了。”王肃观在张巧巧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柔声道。   张巧巧扭动着玲珑曼妙的娇躯,一摇一晃的走了,忽然回眸一笑,抛了个媚眼,差点将王大都尉的魂儿勾走了。   王肃观心情好转了许多,摇头一笑,回到了帐篷之中。   “小帘,准备好……啊呀,我的乖乖,你怎么亲自收拾东西?”王肃观一见余泪帘亲自动手收拾,吓了一跳,忙过去帮她收拾包裹。   “我哪有那么娇贵啊。”余泪帘似喜还嗔的笑道:“相公,我会不会连累你们,耽搁了你的正事?”   王肃观一呆,板着脸在小帘的小巧琼鼻上刮了一下,佯怒道:“傻瓜,你这是什么想法,可千万要不得,你是相公的女人,身上还有相公的骨肉,你的事情,就是正事。”   “可是……相公你是做官的,有许多事情要忙的。”余泪帘嘴角满是幸福的笑意,低下头去。   “那我问你,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王肃观扶着小丫头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着问道。   “为了……我不知道,每个人都不同吧。”余泪帘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吧,其实很简单,就三个字,这三个字还是小如告诉我的。”王肃观深情的望着余泪帘道。   “哪三个字?”余泪帘有些酸涩,变得不安起来,心中只想,自己无依无靠,如今什么都没了,会不会被相公身边的女人比下去?   “活得好。”   余泪帘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悟的点着头:“相公说的很有道理,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官宦世家,无论是求财,还是求地位,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活得好,相公你说的真好。”   余泪帘故意说成是王大都尉说的有道理,而不说是小如总结的有道理,其实骨子里面还是有一股倔气的。   王肃观却没有在意,续道:“所以说吗,人这一生,其实很简单,既然活着,就求活得好足以。就我现在来说,要活得好,就得把你们母子照顾好。”   余泪帘埋着头,幸福的在腹部轻轻摸了摸,眼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辉。   “相公,如果我没有怀你的孩子,你还会娶我吗?”余泪帘咬了咬唇,幽幽的道。   王大都尉心头一跳,仔细打量着她,只见她嘟着嘴,脸上有一丝幽怨,不禁奇道:“小乖乖,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了?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余泪帘抿着唇,泪水簌簌而下,轻声道:“相公,我只是觉得,我比不过婉怡姐姐、如姐姐、欣儿她们,除了为相公怀了个孩子,我真的什么也不是。”   王肃观在小丫头的唇上小啄一口,怪怒道:“以后再也不准这么想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你现在是我王肃观的夫人,没有什么如果。还有,你们在相公心中的分量都是一样的,就目前而言,你可是正宗的王夫人,可不是他们准王夫人可比的。我曾经让你帮我整理账目,那可是非你不可的工作,等你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让你去理咱们家的帐,如何?现在我可舍不得。”   余泪帘记起她帮王肃观算数解密,信心又恢复过来了,乖巧的点了点头。   王肃观心中暗叹:“老婆多了事情也多,烦啊。现在才两个,将其他的呀娶进门之后,这些丫头会不会一天到晚打架,我一天到晚劝架,想想都害怕,不行,得先给她们把思想工作做好了。”   “知道了就好,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养胎,好好当王夫人就成了。”王肃观轻轻抚摸着余泪帘的肚子道。   “相公,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余泪帘忽然想起了什么。   “欣儿是怎么了,她好像在气你,你多跟她说说话,安慰一下吧。”余泪帘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想起景泰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了多久的,如果她听到了景泰的江山易主之事,不知道会怎么做。   “欣儿……”王肃观茫然的摇了摇头,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了。   “相公,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余泪帘黛眉蹙起,一看相公的表情便知他有心事。   “这个……我也不知该如何跟你说,总之我和欣儿的情况很复杂,等路上了我再慢慢跟你说吧。我让孙三分去给你买猕猴桃和补品药物去了,他来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王肃观懒洋洋的叹了口气,轻轻捋着着余泪帘的几缕秀发。   “多谢相公。”余泪帘幸福的笑道。   正在此时,帐篷外面传来轻咳之声。   王肃观一呆,只见常珊珊走了进来,老脸一红,忙将小帘放开,讪笑着站起,问道:“常姑娘,有事吗?”   常珊珊正色道:“老爷,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但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肯相信我?”   王肃观淡淡一笑:“常姑娘说笑了,如今铜锣教和阎罗殿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我自然是信任你了。”   常珊珊一愣,诧异的望了王肃观一眼:“铜锣教和阎罗殿是一家人,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王肃观没有回答,一摆手道:“你先出去吧,等孙三分回来了通知我,准备动身。”   常珊珊又是一呆,点了点头,走出了帐篷。   王肃观刚要与余泪帘说些什么,忽听得外面有人在吵架,忍不住头疼起来,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辛驰正和一个侍卫吵的不可开交,一个个都面红耳赤,似乎就要扭打起来了。   “我跟着我哥哥有什么不对的,你为什么不给我准备马?”辛驰怒道。   “老爷吩咐过,我是按照他的指示做,你有什么意见吗?”一侍卫不耐烦的回应道。   王肃观忙止住了二人的争吵,冲辛驰招了招手:“你过来。”   辛驰面色一喜,忙跑到王肃观的跟前,指着那侍卫道:“哥哥,那人可太可恶了,竟然不给我准备马匹。”   王肃观最恨诋毁别人,打小报告了,不由皱起了眉头,道:“我没说过带你离开吧。”   辛驰大惊失色,双眉一扬,急道:“哥哥,我……我已经没有去路了,莫非你不肯收留我?”   王肃观摇了摇头,早就帮辛驰想好了去路。   他向人群中的皇甫伯蕴招了招手,唤过来他:“云州,你目前是回不去了,不过我另有要事交给你们去办。”   “什么要事?”皇甫伯蕴老大不情愿的问道。   “你们俩留在贝昭玥身边,帮助我们二人联络,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派人接你们回去的。”王肃观一说完,立刻摆手截住了二人,这件事情便这么定了,再无转圜的余地。   第三百三十章 :王都尉驯马   “这是什么声音?”   王肃观与几位美人儿坐在马车上,悠闲的玩着牌,忽然听到几声奔雷般的吼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赵一毛喊了一声,让马队停了下来,循声一看,只见远处烟尘滚滚,茫茫原野之上,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厮杀。   “这声音,好像是……”刀如天若有所思,与王肃观相对看了一眼,惊叫道:“漆麟驹!”   刀如天跳下马车,眺望着远方,喃喃道:“莫非姐姐和姐夫出事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们。”   刀如天跨上一匹黑色骏马,奔驰而去。   王肃观心中忐忑,高呼道:“所有人都在这儿等着,全神戒备,不许轻举妄动,我去去就来。”   他放心不下,又拉着小帘的手道:“你现在是女主人了,得有女主人的架势,在这儿替本相公坐镇,我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余泪帘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相公你尽管去吧,这么多人守在这儿,也出不了什么事,我和孩子等着你们回来。”   王肃观在小丫头的唇上小啄一口,下了马车,翻身上马,拿着神脊古剑,背着火器,向小如追了上去。   宫欣怔怔的看着王肃观离去的背影,一咬牙,也跳下马车,要了匹马,向那尘土飞扬的地方追了上去。   刀如天追到前方,跨过一个山坡,登时吓了一跳。   两匹高大威猛的骏马,疯狂的交锋,铁蹄翻飞,烟尘蔽天,一黑一白两匹高大威武的骏马竟然在厮杀。   那匹黑马,自然是漆麟驹了,可那匹白马,竟也如黑马一般高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匹白马,高绝对过两米了,长腿飞腾,奔跑之时,如腾云驾雾一般,让人震撼不已。它的马鬃长过一尺,在风中轻轻飞舞,更显得它神骏非常。它膘肥体健,比漆麟驹更甚,肌肉坟起,毛皮光鲜,昂然而立,驰骋草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   王肃观随后跟了上来,失声大叫:“真有天马?!”   刀如天看了王肃观一眼,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匹马是天吉牧场发现的那匹天马?”   王肃观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据说天吉牧场的那匹马是真的存在的,如今出现一匹与漆麟驹争雄的骏马,极有可能便是前些日子出现在天吉牧场的天马。贝昭玥用驯马招亲来制造一场阴谋,如今天马不在,不知道天吉牧场的形势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的。”   “马之间为什么会争斗?”刀如天奇道。   “这个……”王肃观想了想,想说一句“为了配偶”,可当着这丫头,还是别说这种话了,“我知道在一些地方,会有斗马斗牛的活动,凭借着这种活动选举勇士。”   刀如天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向周围看了看,不见姐姐姐夫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心:“怎么不见姐姐和姐夫,他们会不会有麻烦?”   “放眼天下,有谁能够伤到东方廖?”王肃观对东方廖的机关术推崇不已,心中暗自加了一句,当然我王肃观除外。   “眼下不就有一个吗?”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眼眸温柔如水,笑道:“你曾经向他开了一枪,姐夫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痊愈。”   王大都尉眨了眨眼睛,笑道:“要不是我的如夫人帮我,要对付东方廖哪有那么容易。话说回来,你姐姐姐夫应该在这附近,没准儿是漆麟驹发情了,找了头母马,恰好是那匹白马的老相好,白马气不过,就和漆麟驹大战起来了。”   刀如天听他胡言乱语,实在是有些无奈,嗔怒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扬着拳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王肃观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匹可以与漆麟驹争锋的马,自然不能放过它了,小如,你说我要是先给它开枪打个半死,再把它降服,如何?”   刀如天苦笑一声,摇头道:“亏你敢想。”   王肃观正想着该如何将它驯服,宫欣又纵马而来。   “驯马其实很简单,当然东方廖驯服漆麟驹的时候,我是亲眼目睹过的。爬到马背上,别掉下来,直到马不再发狂了,就成功。”宫欣眼中有些神秘兮兮的笑意。   王肃观咧了咧嘴,心道:“你说的好听,爬在马背上不掉下来,谈何容易,不被颠散架了才怪。”   刀如天打了个口哨,漆麟驹主动朝她跑了过来,小如三下五除二,先拿掉漆麟驹的缰绳,做了一个套马圈。   “你体内有内力,就算被马摔下来,也受不了伤的,我帮你套住它,让后你拉住套马绳千万别放开,趁机接近它,爬到马背上,接下来的就跟欣儿说的一样。”刀如天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似乎非要对王肃观赶鸭子上架不可。   王肃观瞪大了眼睛,咧着嘴道:“这……你这不是想让我去送死吗?我擅长开火,先打它几个窟窿,再驯服它,可不擅长像你说的跑到马背上去送死。”   宫欣这几日与王肃观赌气,但闻言还是非常担心,看着刀如天道:“如姐姐,这样会不会不妥?”   刀如天无畏的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大不了摔个缺胳膊断腿,死不了人的。”   王肃观知道今天不得善终了,转念一想,忽然明了,这丫头,敢情是在和她姐姐较劲。   田氏找了个驯服漆麟驹的东方廖,小如想让她的男人比东方廖更强吧。   王大都尉虽然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不过小丫头这么坚持,也只能硬着头皮拼一拼了。   刀如天扔出套马绳,正好套在了天马的脖子上。   王肃观立刻抓紧套马绳,被那强大的力量拉扯的怪叫一声,抓着套马绳向天马接近。   天马性格暴烈,见到王肃观,连踢带咬,根本无法靠近。   转眼之间,天马的脖子上已勒出一道血痕,狰狞无比,王大都尉的手上也磨起了泡。   王肃观狂奔猛追,抓住套马绳不放松,奔跑一段路程后,终于接近了天马,双手陡然用力,纵身跳起,乘机如猿跃一般,敏捷地跳上马背,双腿牢牢夹住马腹,贴着马背趴好,双臂也紧紧的扣住马脖子,任它如何狂暴,就是死不放开。   刀如天吓得亡魂皆冒,看到王肃观跑了几步便后悔了,手心被汗水浸湿,咬着红唇,握着拳头,只要王肃观一有危险,她便跑上去一掌将天马击毙。   “啊,小心!”宫欣吓得面色苍白,当初东方廖驯服漆麟驹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感觉。   天马暴跳如雷,狂奔乱叫,王大都尉骑术有限,唯一有的便是一股狠劲:“要是我驯服不了你这四蹄畜牲,我就不娶小如了。”   王大都尉几乎要被颠的散架了,可就是不肯放开,起初浑身疼痛无比,跨似乎要裂开了,但渐渐也麻木了,体内那股暖流更是浩浩荡荡的流动起来,力量明显比原来强大了许多。   “笨蛋,不要拼命了,坚持不了了就放开吧。”   刀如天终于忍不住了,着急的喊道。   王肃观哪能放开,双臂加力,将马脖子抓的更紧了,左手抓住右腕,右手抓住左腕,坚硬的马脊椎险些将王大都尉的胸膛撑裂。   “妈的!”王大都尉凶性大发,放开马脖子,左手抓住套马绳的绳圈,醋钵般大小的拳头狠狠的向马身一顿暴揍。   “我杀了你,妈的,当你是天马你还真跳起来了。”   王肃观暴跳如雷,如疯似狂的在天马身上一顿乱揍,刚才还凶性毕露的天马竟然不再像先前那么反抗了,被王肃观揍一下,便乖一分,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王肃观却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依旧狠狠的在天马身上打着,若非本身早已耗尽了力气,可怜一匹生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马只怕要被王大都尉给活活打死了。   刀如天和宫欣看的惊心动魄,心颤不已,二人早已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心疼王肃观,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了。   “大哥……”刀如天忽然大哭出声,朝王肃观扑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白龙马   “大哥,小如好爱你,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刀如天紧紧的抱着王肃观,再也不肯放开了,虽然脸上挂满了泪珠,但那是幸福的泪珠。   王肃观浑身快要散架了,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咯咯的说着什么,偏偏什么也没有听到。   良久,王肃观的神智方才恢复过来,看到刀如天和宫欣着急的神色,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驯马,小菜一碟,驯天马,更是不在话下,我刚才总结了四个字,叫做‘以暴制暴’,以后有谁问起来我是如何驯服天马的,你们就告诉他们,以暴制暴,哈哈。”   刀如天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听他这么说,自己刚才一时激动所说的话应该没有听进去,虽然安下心来,却又有些失望。   宫欣缓缓站起来,看着天马连连摇头,心疼的道:“好好的一匹马,被粗鲁的人打的浑身是伤,脖子上的血痕怪吓人的。”   刀如天忙替王大都尉解释两句:“欣儿,这事怨我,那套马绳是我用漆麟驹身上的身子临时赶制的,虽然牢固结实,但太细了,伤到了天马。”   “哎,没办法,我不是好马之人。”王肃观摇了摇头,讪笑道:“要是按照我的办法,先那火器给它开两枪,看它如何蹦跶。”   “所以才说你粗鲁嘛。”宫欣白了王肃观一眼,又看着刀如天,嫣然笑道:“如姐姐,你刚才不是说好爱他,要嫁给他吗,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嫁给他吧。”   刀如天俏脸飞红,飞也似的捂住了欣儿的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欣儿,姐姐求你了,别掀我的底。”刀如天给欣儿连使眼色。   宫欣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叹了口气,心道:“我也想与他在一起,可注定不可能,你们能在一起,却又扭扭捏捏的,真叫人着急。”   王肃观看二人古里古怪的,像是小如刚才做了什么丢份的事,心下好奇,问道:“小如,你要嫁给我?真的假的,我有没有听错?”   宫欣挣脱刀如天的威胁,取笑道:“如姐姐刚才抱着你,很深情的说‘大哥,小如好爱你,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这话由宫欣嘴里说出来,肯定做不了假。   当然,小如也象征性的阻拦一下,心中对宫欣的转述是默许的。   王大都尉眼前一亮,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哈哈一笑:“好,小如,咱们把上次被黄老太太打断的事情再做一遍。”   小如刚想说两句什么表态,哪知一声嘶鸣,漆麟驹和天马竟又开始交锋了。   马蹄飞扬,双马相互踩踏,气势万钧。   天马虽被王大都尉痛揍一顿,但气势凛然,威猛无敌,一个后踢踩在漆麟驹的臀部,两腿将漆麟驹蹬翻在地。   “好样的,踩,狠狠的踩,踩死那该死的漆麟驹。”   王大都尉乐得眉开眼笑,如今天马姓王了,自然是希望把东方廖的马打败,成为天下第一神马。   漆麟驹雷吼一声,又立了起来,马蹄翻飞,向天马进攻。   “不行,得阻止它们,要是漆麟驹被打死了,我姐夫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如神色惶急的道。   “打死了就打死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王大都尉有意让自己的天马逞能,才不想阻止。   如果漆麟驹死在天马的蹄下,那天马就要名震天下了,这也是一种炒作。   “你呀……”刀如天无奈的在王肃观的眉心一点,翻身而去,跳到了漆麟驹的背上。   “小心!”王肃观吓了一跳,漆麟驹死了不要紧,可别伤了自己的如夫人,惊叫道:“天马,快回来,不要打了。”   天马人立而起,一声高亢的嘶鸣,滚滚音波在草原上回荡,当真气势凛然,宛若天马。   天马落到地上,奔腾几步,如腾云驾雾一般,回到王肃观的身边,竟是毕恭毕敬,对王肃观已经彻底臣服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总算你还听我的话,不然我一枪崩了你。”朝远处的小如喊道:“小如,把漆麟驹的马鞍卸下来,给我的天马装上,我先跑两步试试。”   刀如天安抚了漆麟驹,好不容易将漆麟驹的马鞍搬了过来,哪知天马虽然被驯服了,但性子依然非常烈,不肯让马鞍出现在自己的背上。   王肃观拉着马缰,废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马鞍给天马装上了,已是累的大汗淋漓,天马也发出一阵阵愤怒不甘的嘶鸣。   “欣儿,咱们当中你的骑术最好,先试试天马的感觉吧。”王肃观累得精疲力尽,胯下还疼痛不已,便想着让宫欣先试试。   “现在它不会让别人骑的,还是你先试吧。”宫欣摇了摇头道。   王肃观一想也是,精神一振,跨到天马的背上,拔出神脊古剑,向天一指,当真个儿意气风发,壮怀激烈。   “我王肃观指天发誓,要让所有我爱的人过上好日子!”   王大都尉哈哈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回头一看宫欣,道:“欣儿,你看我现在像不像驸马爷?”   宫欣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心中却凄苦不已,她与王肃观注定是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尤其是如今,王肃观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就算她肯,她父皇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一念及此,宫欣的泪水再也难以抑制,夺眶而出,在雪白的脸上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痕。   “你们两个等一等,我先跑个几十里试试。”   王肃观收起宝剑,马缰一抖,天马一声长嘶,飞也似的跑起来了。   “得儿驾!”   王肃观哈哈大笑,在毫无约束的草原上奔跑着,当真豪情万丈。   天马奔行如飞,简直如腾云驾雾一般,王肃观只觉得狂风猎猎,刮面生疼,不知不觉中已跑出五十里。   他勒住马缰,站在一处坡上眺望远方,深深的吸了口气,调转马头,再往回跑。   似乎只是一刹那间,王大都尉便又回来了。   “哈哈,是匹好马,就是还很烈,跑起来像发狂一样。”王肃观笑呵呵的骑在天马上,看着两位美人儿,一时心旌摇动,何时才能品尝这两位美人的销魂滋味。   “哦,有办法了。”王大都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暗道:“我可以等天马的性子顺一点之后,带着我的夫人跑到远处,然后把她就地正*法,再带回车队,神不知,鬼不觉,也没有人打扰。”   看到王肃观脸上邪恶的笑容,刀如天和宫欣自然知道他又没想好事,八成又露出本性了,纷纷摇头苦笑。   “哦,对了,你们说我这匹天马叫什么名字才好?”   王肃观忽然问道。   “天马这个名字不好吗?”刀如天奇道。   “当然不好了,太俗了,还难听。”王肃观皱眉摇头道。   “叫白龙马吧。”欣儿蹙眉深思,已有了计较。   “啊?”王大都尉咧开大嘴,老大不乐意了:“我可不是唐僧。”   宫欣白了他一眼:“不满意就自己取吧,何必来问我们?”   王肃观忙赔礼道歉:“哦,我的意思是这个名字太好听了,怕吓到其他人,既然欣儿说白龙马,那就叫白龙马吧。这匹马正好印证了我这个驸马爷的身份,以后我叫白龙驸马爷了。”   宫欣对王肃观的胡说八道已经免疫了,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奇怪了,我姐姐和姐夫又跑哪儿去了?”刀如天忽然想起东方廖夫妇,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肃观无畏的摆了摆手,道:“管它们呢,小如都嫁到我们老王家了,连陪嫁都不给,简直抠死了,他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王肃观,你说什么?”   一声轻喝忽然响起,两道人影急速奔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梅人知是谁?   “王肃观,我好像听到你在说我们的坏话。”   田氏一摇一摆的走来,眼中自有几分恼怒。   “哪有,你肯定听错了。”   王肃观硬着头皮道。   “姐姐,姐夫,你们来了。”刀如天忙帮王大都尉跳开话题,热情的走了上去,拉着姐姐的手道:“姐姐,我刚才还纳闷儿,怎么漆麟驹在这儿,却不见你和姐夫的人影,你们去哪儿了?”   田氏看了刀如天一眼,又看看白龙马身上的马鞍,取笑的道:“好妹妹,你的男人是男人,难道姐姐我的男人便不是男人了,还没过门,就把姐姐的嫁妆搬到你们家去了?”   刀如天一愣,拉着姐姐的手臂,撒娇道:“姐姐,你瞎说什么呢,他刚才降服了天马,想试试马,所以才借用漆麟驹的马鞍。”   东方廖一呆,看着那天马叫道:“那、那便是传说中的天马吗?”   王肃观哈哈一笑,拍着胸膛道:“不错,正是传说中的天马,不过已经被我降服,成了王肃观的坐骑白龙马。”   田氏很凶悍的哼了一声,看着东方廖道:“大好男儿都不务正业,一天到晚想着玩那些奇*淫技巧,你们俩都没救了,一个钻在机关术里面跑不出来,一个整天在脂粉堆里瞎混。这也就罢了,跑去与马为伍,真有出息。”   被田氏一骂,东方廖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点头:“夫人教训的是,我以后注意了。”   王肃观却厚着脸皮道:“姐姐,你说的……”   “谁是你姐姐!”田氏喝了一声,这家伙可真够不要脸的,还没过门,又没有说定婚事,就乱认亲戚。   王肃观郁闷之极,心中不断叫苦:“完了,东方廖的老婆太强悍了,一定把小如降得服服帖帖的,可不能让她成为第二个刁妇,那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姐夫,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又要去什么地方?”王肃观撇下田氏,向东方廖问道。   东方廖看了田氏一眼,眼中闪过胆怯之色,苦着脸道:“本来我听说天吉牧场出了匹天马,一路与夫人北上,想来见识一下,哪知道遇到了你们。这一路之上,我们可帮你解决了不少敌人啊。”   “替自己的妹夫解决敌人,也理所应当。”王肃观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拱手道:“过些天摆喜宴的时候,一定向姐夫多敬两杯。”   东方廖像是完全抛弃了对王肃观的仇怨,淡笑道:“贤弟客气了。”   “姐夫,你们如今有何打算?”王肃观又问道,最好别和这二人结伴而行,否则田氏在耳边唧唧歪歪,那可要命啊。   “我们夫妇闲来无事,正好到处走走。”东方廖看了田氏一眼,淡笑道。   王肃观心头一凛,你们只怕是一路跟踪我们吧,既然咱们分两路走,那最好不过了。   “如此,我们就不打扰……”王肃观刚想告辞,哪知刀如天急了,拉着田氏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泣声道:“姐姐,你们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田氏也泪花闪烁,轻轻的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勉强的笑道:“好妹妹,我们有我们要做的事情,跟你们一起走,也不方便,你说是不?”她的声音忽然变小,在刀如天耳边轻声道:“难道你和你的情郎呆在一起的时候,希望别人也在场吗?”   刀如天俏脸飞红,嗔道:“姐姐。”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田氏轻轻拍了拍刀如天的肩膀,笑道:“去吧,以后咱们会常见的。哦,对了,这次跑出来见你们,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情?”刀如天一奇。   田氏给东方廖使了个眼色,东方廖立刻往王肃观跟前走去,面色凝重的道:“贤弟,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差不多,此次你去大合帝国,是去见梅人知吧,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王肃观心头一奇,暗道:“梅人知确实是个谜一样的人物,我对她一无所知。”心念一动,那个被自己抛诸脑后的荒谬的想法再次浮上心头:“莫非贝昭玥所说的被窝玷污的天下第一美人儿指的真是她?”   “姐夫,梅人知长得漂亮吗?”王肃观忙追问道。   东方廖刚想说些什么,田氏已听不下去了,爆喝一声,指着王肃观道:“你这个风流好色鬼,真是贪得无厌的地步了,有那么漂亮的老婆也就罢了,还要勾搭我妹妹,将余泪帘搞大了肚子,还有大合帝国的皇甫不同,还有那位欣儿姑娘、俏寡妇、常珊珊,现在又对梅人知垂涎,你、你简直是气死我了,我妹妹不嫁给你了。”   这下不光是田氏,连小如也气恼的看着王肃观,一听到女的就问人家长得漂不漂亮,简直是个色鬼,刀如天真有心将这臭家伙痛揍一顿。   王大都尉被田氏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喟然一叹,摆手道:“我怕了你了,我真的怕了你了,不问你们了,我自己去查。”   田氏很凶悍的指着王肃观威胁道:“知道就好,要是小如受了委屈,我就骟了你。小心梅人知,敢快启程吧。”   王肃观对田氏的强悍已经见怪不怪了,叹了口气,向小如招了招手道:“小如,咱们走吧。”   “要走你走吧,我不走。”刀如天想起他刚才当着自己的面问另外一个女人漂不漂亮,就心头有气,才不要跟他离开呢。   “欣儿,你帮我劝劝她。”王肃观作揖道。   宫欣也白了他一眼,没有帮他。   王肃观搞了个里外不是人,头都要大了,偏偏这件事情解释不通。   “小如,欣儿,我问你们,你们相信我吗?”王肃观叹了口气,非常认真的问道。   二女没有看他的脸色,同时倔强的转过头去,明显是说不相信。   王肃观脸上顿时涌现出寂寥落寞之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纵马而去。   刀如天和欣儿吓了一跳,哪会想到他说走就走,一个招呼都不打。   二女相对看了一眼,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只见他虽然乘着白龙马,但跑的很慢,孤独的背影,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小如,跟姐姐走吧,你看你找的这是什么男人,竟然跟女人生气。”田氏满脸厌恶的道。   刀如天心中烦乱,真怕王肃观一气之下不要她了,顿时泪流满面,驾着马就追了上去。   欣儿也忙跟了上去。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们随口一言,或许刺到了王大都尉的痛处也说不定。   王肃观跑出一会儿后,停在山坡盯上,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默然无语。   “如果活到我这一步,连自己的爱人都不相信自己,真是够可悲的。”王肃观叹了口气,忽然想起那云州留守的妻子,如果是她,她一定会相信自己的吧。   刀如天和宫欣追了上来,与王肃观兵马而立。   “笨蛋,我说气话也也信。”刀如天擦着脸上的泪痕,恨恨的道。   “傻瓜,我没有生气,本官脸皮很厚的,况且本官生的玉树临风,魅力四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只是我忽然有点感触,如果一个人拼搏一生,却得不到别人的信任,那不是很悲惨吗?”王大都尉叹了口气道。   “哼,你分明就是在生气嘛。”宫欣哼了一声道:“小气鬼,现在没有别人,你倒是将梅人知说清楚,我和如姐姐也不会气你了。”   “你们两个傻瓜,我都说没有生气了,我王大都尉怎么会生自己的夫人的气呢?只不过有些秘密,我只能烂在心里,你们也不要逼我了。”王肃观实在是无语了,总不能跟她们说自己是重生来这个世界的吧,不过话说回来,梅人知倒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不过她心中又是怎么想的呢,她相信吗?   正在此时,王肃观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怪叫:“王肃观,快把漆麟驹的马鞍还回来。”   王大都尉一个激灵,同样怪叫一声:“快逃啊,王都尉今天当王土匪,快跟本夫君逃命,呦吼!”   “不许跑,先说清楚,梅人知到底是谁!”   二女同时大喊一声,策马扬鞭追了上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并骑夜行   “老爷,明天正午之前咱们就能离开草原,达到大合帝国的望江城了,从望江城向西南走一天,就能到大合帝国的帝都三圣城了。”   常珊珊指着地图道。   篝火熊熊燃烧,吞噬着木柴,王大都尉的车队停在草原边界。   入秋,寒气更甚,王肃观虽然准备的很充分了,路上又补给过,但这一天刚下过雨,天气潮湿寒冷,为了驱赶群狼,车队将篝火烧的很旺。   看着那烧起来的火堆,王肃观终于松了口气。   就在昨夜,若非火雷和大火,他们只怕要进狼肚子了。   “都早些休息吧,轮流站岗,保持清醒。”   王肃观站在车辕上,高声吩咐了一声,这才回到马车之中。   “小帘,这些天你受苦了,快睡吧,哦,对了,药喝了吗,猕猴桃有没有吃?”   王肃观关切的问道。   “嗯。”小帘乖巧的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片羞红,低下头去:“昨夜你那么对人家,今晚可不许胡来了,周围可都有人听着呢。”   王肃观笑了笑,将小帘搂在怀中,“自责”的道:“没办法,谁让我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夫人呢,昨夜实在是忍不住了。”   余泪帘羞得将头埋在王肃观的怀中,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声若蜂鸣的道:“人家服侍相公,也是应该的,可……今天如姐姐、欣儿她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还怎么见人。”   王肃观仿佛听到了小帘在说自己的杰作一般,哈哈一笑,将小丫头扶着睡好:“今晚肯定不作弄你了,我舍不得让你受委屈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是心理作用,她们在另外一辆马车上,睡得都像死猪一样,怎么会听见,都是你自己吓自己的。”   “你说谁睡的像死猪?”刀如天带着愠怒的声音,忽然在王大都尉耳边响起。   王肃观回头一看,讪笑着道:“我瞎说的。”   刀如天白了王肃观一眼,神色一正,道:“我刚去大玲儿去附近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两个一直紧跟着咱们的朋友。”   王肃观一惊:“紧跟着咱们?哪个朋友?”   “贝蓉蓉!”刀如天皱眉道:“她就在不远处,和那个小孩一起。”   王肃观心头一跳,这丫头,自然是奔着自己身上的玉佛来的,没想到竟不远千里一直跟到这儿来,她真是恒心啊。   “让大玲儿和欣儿来陪小帘吧,咱们去扮鬼瞎一吓她,看她还敢不敢跟上来?”王肃观坏笑着道,心中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此良辰美景,还不把小如骗出去给就地正*法,那他就太失败了。   王大都尉一直憋到现在,昨夜情难自已,才去折腾熟睡的小帘,今夜想起昨夜那销魂滋味,又开始打小如的主意了。   余泪帘看了王肃观一眼,急道:“相公,这么晚了,去吓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太好吧,你已经赢了她那么多东西了,再这么做,有点过分啊。”   “没事,我去看看,很快就来。”王肃观坚持的道。   余泪帘点了点头,将王肃观的袍子交给他,关切的道:“相公,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嗯,乖,快点睡吧。”王肃观亲昵的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将自己的脸递了过去。   小帘乖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羞得脸上可以挤出水来,立刻将头埋起,不敢再去看外面。   刀如天看二人卿卿我我,心中发酸,可人家毕竟是夫妇了,自己还没有成老王家的人,就算想计较,也没有借口。   王肃观与刀如天并骑而行,王大都尉的目光越来越火热,看的刀如天脸上有些发烫。   “你总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刀如天娇嗔道。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照着这对璧人。   “当然是看你了。”王肃观哈哈一笑,道:“小如,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看的我总是想咽口水。”   刀如天心中甜腻,但也经不住他这种火热的情话,只好装作没听见。   “其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王肃观忽然道:“我向欣儿问过了,她说我那日从白龙马上掉下来,然后你就抱着我叫我‘大哥’,还说要……”   “不许说!”刀如天面色羞赧,无地自容,恨恨的道:“欣儿太不讲义气了,瞎嚼舌根。”   “欣儿可不会瞎说,是我连哄带骗,才问来的。”王肃观坐在马上,哈哈笑道。   “那你也不要跟我说,羞死人了。”刀如天羞愤的娇喝道。   “好好,不说,不说,哈哈,哈哈哈。”王肃观想忍住笑,但在小如面前,说不出的开心,还是畅快的笑了起来。   “小如,再叫我一声大哥吧,我会给你奖励的。”王大都尉引诱道。   “去你的。”刀如天哼了一声。   王肃观面色一整,郑重的道:“小如,我拜托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哦。”   “什么事?”刀如天奇怪的问道。   “欣儿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王肃观叹了口气:“纵然我与景泰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欣儿是无辜的,如今她有家归不得,你们以后多照顾她一下。”   刀如天心中欢喜居多,王肃观这么说,分明是将她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了,自然非常开心,可王大都尉也暴露了他花心的本性。   “我明白的,可这件事情纸包不住火,欣儿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刀如天的神色也郑重多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告诉她之后,她肯定要回去的,可我现在分不开身,无法与她一起回去,她一个人回去的话,我实在拿不准她姐姐贤丰公主会怎么对付她。所以,还是先隐瞒着吧,如果有朝一日泄露了,一定要想办法将她留在我身边。”   王肃观沉吟道。   刀如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辈子反大丰帝国是反定了,可以前是为了婉怡姐姐反景泰,今后只怕要变成为了永丰公主反贤丰公主,你这一生,真是够有趣的。”   王肃观一愣,没想到刀如天能够想这么远,这自然是一种可能,不过他如今牵扯到大合帝国、大盛帝国、大丰帝国三个国家,今后的舞台是几个国家,可并非一个大丰帝国。   “小如,能够娶到你,真是太好了。”王肃观深情的叹了口气。   “人家又没嫁给你。”刀如天细若蚊鸣的轻哼一句。   “哦,今晚你就要嫁给我了。”王肃观随口笑道。   “什么?”刀如天心头一跳,芳心如小鹿一般乱装起来。   “哦,我是说待会儿会有好事发生的。”王肃观已下定决心吃掉如丫头,志在必得。   刀如天幽幽一叹:“哎,其实欣儿也挺可怜的,她心肠好,可如果让她知道你就是黑无常,不知道她会作何想。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至少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她,让她自己选择。”   王肃观心头一凛,小如说出来的话可有一股大家风范,她以前统领黑道,锻炼的非同一般,确实不能小觑了。   王大都尉正沉思着,山坡后面忽然出现一道火光。   “看,就是那儿,贝蓉蓉和铜儿就在那儿。”刀如天指着远处的篝火道。   王肃观面色一喜,忙如刀如天下马,将马带到山坡后方,绑在岩石上,这才蹑手蹑足的向篝火寻去。   刀如天走的快,王大都尉三两步赶到她身边,拉起了丫头的小手,坏笑道:“小如,待会儿肯定会有非常有趣的事情发生,你信不信?”   刀如天的小手被他拉着,温暖幸福的感觉袭上心头,判断力也减弱了:“什么事情?”   “比如说咱们那次一起看过的那本天下奇书。”王大都尉邪恶的笑着。   “啊,你……”刀如天忽然反应过来,《一夜七次郎》上面那缠绵在一起的羞人图画在脑中飘荡,浑身都酥了三两,再也不敢抬头说话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风与性的节奏   “别作怪了,贝蓉蓉就在前面,咱们悄悄接近,听她到底要做什么。”   刀如天压低声音,制止着王肃观的作怪的大手。   王肃观在她的手心挠了一下,又拉着她的小手轻轻一吻,点头道:“这是自然,先听听她究竟想做什么。”   二人矮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接近,只见篝火旁边,停着一辆马车,铜儿正在篝火旁侍弄火,想来贝蓉蓉应该在马车中。   “铜儿,别弄火了,快来车上,咱们俩赌一把,一局一文。”   贝蓉蓉的声音忽从马车中传来。   王肃观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败家女,还真是死性不改,这个时候了,还要找铜儿赌博。   铜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朝王肃观和刀如天趴着的草地上看了一眼,小眉毛皱了皱眉,又回过头去。   王肃观心头狂跳不已,这个铜儿的功夫似乎非常强横,竟然听到了动静,不过想来他才十岁左右的年纪,没有那种发现了异状不向贝蓉蓉禀告的城府,他回过头去,继续侍弄篝火,二人应该是安全的。   “铜儿,快进来吧,今天咱们玩纸牌,我也做了一副水果牌。”   贝蓉蓉又道。   王肃观一呆,贝蓉蓉还真是好学之人啊,连水果牌都学走了,只是水果牌几百种玩法,她又知道几种呢。   “哎,失败,失败,早知道就将这幅牌的名字改成肃观牌或者都尉牌了,如今贝蓉蓉也算是帮自己发扬光大。”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追悔不及。   铜儿弄了一会儿火,却不肯上马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都尉百无聊赖,注意力自然放在身边的美人身上了。   他不着痕迹的将刀如天抱在怀中,一会儿在她脸上亲两口,一会儿在她丰满的臀部摸两把,那种感觉简直舒服死人了。   刀如天偏偏怕铜儿发现,不敢反抗,呼吸早变的火热起来了,娇躯扭动,动情的浑身发颤,粗重的呼吸都要压抑着,任由这讨厌鬼作弄自己。   正在这时,铜儿忽然站起身来,又朝王肃观这儿看了一眼,拍拍小手,爬到马车上去了。   “来,来,赶快,我早就技痒了,一天不赌,浑身不舒服。”贝蓉蓉兴奋的叫了说道。   车厢只剩下洗牌的声音了。   “来、来,咱们也玩同花顺。”贝蓉蓉兴奋的说了一句,给铜儿喋喋不休的说起了同花顺的规则。   王肃观哪管贝蓉蓉是来做什么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带小如出来做坏事的,听二人在内赌的不亦乐乎,胆气一壮,身子一翻,趴在了刀如天的背上,火热的下面压在刀如天柔软温热的娇躯之上。   “啊……”刀如天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忙扭动娇躯,想将王大都尉推下来,可臀部挪动,却让王大都尉更加动情,上下夹攻,一边从小如的娇躯下将魔爪伸进去,一边在她丰满的臀部摩擦起来。   刀如天属于非常敏感的体质,被王大都尉三两下弄得热情似火,偏偏贝蓉蓉就在旁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别……作弄我了。”刀如天媚眼如丝,幽怨的看了王肃观一眼。   王大都尉如何抵得住她那欲拒还迎的目光,心中更加火热,喘了口粗气,在刀如天的耳垂上激情的吻着,呼吸粗重的道:“叫声大哥,我就停下来。”   “你……你找打。”刀如天想要象征性的扬一扬手,向王大都尉示威,偏偏浑身酥软,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一咬牙,轻声道:“大哥。”   这两个字一说完,刀如天忽然觉得心中非常痛快,仿佛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一般,脸色羞红如水,将头埋在草地上,任由秀发遮住脸庞,在草地上粗重的娇*喘了两声,压抑的感觉才稍稍释放了一下,顿时有种畅快的感觉。   王大都尉吓了一跳,小如竟然如此动情,如果被贝蓉蓉听到,那就糗大了,可这种刺激的感觉前所未有,几乎可以和他与苏婉怡在热气球上风流的时光相提并论了。   王肃观略显冰凉的手伸进了刀如天的衣衫,顺着她平坦滑腻的小腹向下摸去。   芳草萋萋鹦鹉洲,濡*湿的水帘洞,更让王肃观兽血沸腾,再也忍不住了,隔着衣服在小如的身上动起来了。   “啊……别……”小如吓了一跳,喊出这两个字,又将压抑的声音强行收了回去。   正在此时,草原上刮起了大风。   贝蓉蓉和铜儿的声音被风声遮住。   王肃观如何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粗暴的扯下小如的裙襦,解开自己衣服,顶了在了那濡*湿的水帘洞外。   “大哥……”刀如天热情似火,当真个儿让人心火上升,王大都尉深吸一口气,奋力向前,挺枪而入。   只是他才到洞口,刀如天已全身发颤,开始抽搐,小丫头的敏感,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王肃观粗重的咽了口唾沫,要是这么进去,刀如天大叫一声,那必定惊动贝蓉蓉。   他强自镇定下来,将刀如天翻过身来,但见小丫头星眸如水,眉目之间,春*情浓浓,动情的快到迷失的地步了。   王肃观还未动作,刀如天已伸出莲藕似的玉臂,将王大都尉抱住,主动来吻王都尉。   王肃观热情如火,腰部挪动,找准了位置,腰向下一沉。   “呜啊……”   刀如天闷声叫了出来,被王大都尉吻住香舌,无法叫出声,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看到如斯情景,王大都尉心有不忍,渐渐冷静了一下,一边热吻,一边在小如的丰满酥*乳上揉*搓,待时机差不多了,方才开始动作。   小如银牙咬着红唇,紧闭双目,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一刻是如何美好的滋味,但从未想过会被这坏家伙诱拐到贝蓉蓉的马车外,与他做着羞人之事。   只是刀如天早就忘乎所以,这些事情都抛诸脑后,最初的疼痛感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令她欲仙欲死的快乐,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她都将自己彻彻底底交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看到小如脸上挂着泪痕,一边要用吻堵住小如火热的娇*喘,一边还要跟着风的节奏动作,实在是苦不堪言。   而且,她还得时刻担心贝蓉蓉偷窥了这香艳的一幕,虽然“偷情”的感觉实在是刺激,他倒是无所谓,可小如与自己做这种事情,若是被贝蓉蓉发现,那他就只能勉为其难将贝蓉蓉也收到家中,再带着贝蓉蓉到小如的马车外做同样的事情,大家就谁也不会害羞了。   王大都尉大举入侵,杀的惊天动地,水漫金山,小如的美妙滋味,终于品尝到嘴中,真让人留恋,其销魂滋味,只有梅人知的那次才能相提并论。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王大都尉还未尽兴,小丫头已经泄了两次,浑身发颤,再也经不起王大都尉的折腾了。   王都尉实在是不忍给如夫人因此留下心理阴影,及时的压抑住心中激情,与小如依偎在一起。   王肃观放松了警惕,也不折腾她了,便搂着她躺在草原上,望着满天星程,跟着风的节奏常常的喘气。   哪知小如忽然将他抱住,深情的将王肃观抱住,竟已泪流满面:“大哥,小如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王肃观刚要哈哈大笑,忽然觉得不对劲:“啊呀,糟糕,小如说的太大声了,贝蓉蓉听见了。”   王大都尉彻底清醒过来,想都不想,立刻帮小如穿起了衣服,收拾那狼藉的痕迹。   可是,出奇的是,贝蓉蓉并没有反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王肃观却暗叫糟糕,贝蓉蓉先前明明在尽兴的赌牌,此刻却一言不发,分明是发现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 :都是女人惹的祸   “啊,你坏死了。”   刀如天忽然反应过来,又要在王都尉的身上去点,可这次却下不去手了。   “嘘,还吵。”王肃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忽然觉得不妙,刚才的一幕春色,肯定被贝蓉蓉听去了。   王大都尉强悍无比,刚才折腾的刀如天动静不小,虽然有风声掩护,但刚才小如的那句话绝对被听到了。   况且,还有一个功夫高深的小鬼跟在贝蓉蓉身边。   王肃观缓缓站起,轻咳一声,摆出一副要找贝蓉蓉算账的气势,大声道:“贝蓉蓉,给我滚出来。”其实他真有找贝蓉蓉算账的心,他无耻的想,若非这臭丫头把马车停在这儿,打扰他的好事,如今和小如快乐似神仙。   刀如天吓了一跳,站起身来,腰间酸软,胯部酸痛,登时羞不可耐,狠狠瞪了王肃观一眼,胡乱整理了一下衣衫仪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贝蓉蓉的脑袋从马车中探了出来,仍旧是一身男装,火光照耀着她雪白的脸,艳丽无匹,美得惊心动魄。   “不知羞!”贝蓉蓉轻哼了一声,又将脑袋缩进马车之中,恼道:“懒得见你们,别污了我的眼睛,就这么说吧。”   王肃观和刀如天相对看了一眼,饶是王大都尉脸皮够厚,也有呆住了,贝蓉蓉分明是发现了刚才的一幕,不过看她大大方方的样子,想来比小如开放多了。   刀如天面皮可薄多了,本来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听到贝蓉蓉的一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凶芒,仿佛杀人不眨眼的水玉罗刹又回来了,咬牙道:“我去杀了她。”   言罢,刀如天挥出一掌,啪的一声,将马车震的粉碎,贝蓉蓉和铜儿狼狈尖叫,从中跑了出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小如一发飙,神仙也要遭!   贝蓉蓉尖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从怀中摸出一长约一尺的物事,对准了刀如天。   刀如天便要挥掌将贝蓉蓉给击毙,将羞事掩盖过去,意见贝蓉蓉拿出的那物事,她倒是毫无所惧,可王肃观顿时脸色惨白。   火器!   王肃观身手迅敏,一把将小如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目光如野兽一般,喝道:“快把你的火器收起来。”   “让她先向我道歉,还有,赔偿我全部损失,还有,今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贝蓉蓉被打了个头晕目眩,浑身酸痛,马车也彻底毁了,自然不依不饶。   “你让开,我就不相信我杀不了她。”刀如天凶性被激发,所有的羞赧都抛诸脑后,只有一腔怒火。   “我现在是一家之主,让我来解决。”王肃观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将刀如天所有的凶性都拦了回去。   “我现在是一家之主”这话简直是刀如天这一生之中听过最温馨的话了,虽然不是花前月下,没有美酒佳肴助兴,但这句话、方才羞人的一幕,已经彻底说明了她这一生已经成了王肃观的人了。   王肃观,便是刀如天的天。   “快放下,玩枪,放眼天下,没有人是我的对手。”王肃观一步一步的朝贝蓉蓉走去,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微笑。   这倒不是擂鼓自夸,王肃观确实有这个实力。   贝蓉蓉半坐在草地上,仰视着王肃观一步步走来,火光照耀着他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只觉得王肃观的身影如山似岳,高大无比,压迫的她手腕发抖,心中有一种连自己都说不好的感觉。   “你、你不要过来,会走火的。”贝蓉蓉声音发颤。   王肃观微笑着,摆手道:“我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王都尉转移她的注意力,以防真把她吓到而走火。   “谁跟踪你们,臭美!”贝蓉蓉神色慌张,恼恨的瞪了王肃观一眼。   “我知道,你是死性不改,还想赢回玉佛吧。”王肃观哈哈一笑,顺便走到火堆旁,坐到篝火旁边,淡笑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过,就算你赢了我,你都是我王家的,那玉佛不还应该是我老王家的吗?”   贝蓉蓉脸上一红,指着刀如天道:“胡说,上次她将我送回天吉牧场,已经说过我是自由身了。我早就不是你……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王肃观一呆,回头看了小如一脸,只见小丫头又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立刻恍然:“这丫头,肯定是怕我对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起歹心,所以才自作主张将她还回去。我说在动身的时候,小如又专门跑去天吉牧场转了一圈,只怕是‘释放’贝蓉蓉去了。哎,我魅力有那么大吗,贝蓉蓉可看不上我,况且,这个时代的人多么封闭,我真正的身份是贝世勋的二公子,如果身份被揭开,同姓之人怎么可能会婚配吗?小如真是想多了,不过,这丫头倒是可以带到家中,端茶递水,也还不错,毕竟看着养眼,怎么着也是第一美人儿。”   “如夫人,真是你想多了。”王大都尉苦着脸道。   “是吗?”小如耸了耸肩琼鼻,心道:“定是你怜香惜玉,有人家、小帘、欣儿、同儿、婉怡姐姐来陪你还不够,又来打大盛帝国第一美人的注意,不然为什么阻止我杀她。”   刀如天有十足的把握,将贝蓉蓉一掌击毙。   可王肃观关心则乱,他还真怕小如躲不开贝蓉蓉的火器。   “当然是了,有了小如,给我天仙也不要了。”王肃观脸上挂着二人彼此理解的邪恶的笑容,面容一整,看着贝蓉蓉道:“好,没关系就没关系吧。那你想不想再跟我赌两把?”   贝蓉蓉听他们在自己面前说情话,好不肉麻,厌恶的道:“没兴致了。”火器在不知不觉中已放到了地面上。   王肃观本就是跟她胡说八道一番,引开她的注意力,目的已然达到,贝蓉蓉再要找麻烦,自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股气势,也不担心她真的会动怒。   “既然你没兴致,我也没兴致,那咱们就算账吧。”王肃观嘿嘿一笑,打了个指响问道:“你这儿有纸笔吗?”   “有也被毁了。”贝蓉蓉瞪了刀如天一眼,气冲冲的道。   “哦,这样吧,那你写一封血书也成,对了,就是卖身契,小如是我的内子,做不了主,我才是一家之主,我说不把你放回去,就不能将你放回去,小如上次做的事情,我收回。”   贝蓉蓉一愣,还没回过神来,本来是自己要找他们赔罪的,怎么反过来成他们找自己麻烦来的。   看贝蓉蓉气得浑身发颤,面色苍白,王肃观心中一软,摆了摆手道:“既然你不肯写,那就罢了,小如毁了你的马车,也抵得上你的价值了,咱们扯平了。”   “小如,咱们走!”王肃观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他跟贝蓉蓉胡扯一通,将贝蓉蓉也搅得反应不过来,绕来绕去,贝蓉蓉被王肃观绕到里面去了。   刀如天却还念念不忘杀了贝蓉蓉遮羞,摇头道:“你在前面等我,我马上赶来。”   王肃观自然知道小如的打算,心头一凛,忙道:“走,听话,小心家法伺候。”在小如耳边小声道:“她毕竟是商贝家人,怎么能对她动武呢。”   刀如天狐疑的看着王肃观,黛眉蹙起,道:“你不会是真想听那个病鬼哥哥的话,去和贝蓉蓉成亲,搞什么商贝官贝的合并吧。”   “我说过的话一向容易变卦,难道你不清楚吗?”王肃观讪讪一笑,拉着小如的手便要离开。   小如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慢着,慢着!”贝蓉蓉急了,忙跑了上来,将王肃观和刀如天拦住:“你们毁了我的马车,让我还怎么赶路?这儿有狼的。”   她说的楚楚可怜,王大都尉也不忍将她留在荒郊野外,可身边有个如夫人,怎么能将她带在身边呢?   “这个……小如,你看……”王肃观不好意思的问道。   “哼,你不说你是一家之主吗,又干嘛跑来问我?”刀如天气冲冲的瞪了王肃观一眼,当先而去。   跑出了几步之后,却又回过头来,满脸愠怒的道:“赶快收拾好东西,跟我来吧。”   王肃观哈哈一笑,跟了上去,拉着小如的手,连续亲了好几下,感动的道:“小如,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可惜的是,相公刚才没尽兴,你可得多加锻炼啊。”   “你……”刀如天又羞又气,在王肃观身上象征性的捶了一下,当先跑开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女人的战争   次日清晨,余泪帘老早醒来,缓缓下了马车。   刀如天迎面走来,脸上笑意盈盈,余泪帘只看了她一眼,便觉得她变得与众不同了,容光焕发,满面春风,眉目间风情妩媚,像是个刚刚成婚的妇人。   余泪帘心头一酸,自然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毕竟小如是她的姐妹了,她自然要与她好好相处了,拉着刀如天轻声笑道:“如姐姐,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刀如天心情大好,得到王肃观的滋润,春风满面,没想到一下子便泄了底,让余泪帘瞧出了端倪,羞得无地自容,拉着余泪帘的手,娇嗔道:“小帘,你不要取笑我了。”   “怎么会取笑你呢?”余泪帘抿嘴一笑,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身子不便,不能陪相公,有姐姐陪他,也了了我一桩心事。”   刀如天听她说的诚恳,倒也不似刚才那么害羞了,心道:“都怪那本邪书作怪,我也陪不住他。”当下强忍羞意道:“小帘,你现在有身孕,他最听你的话,你记得多看着他,张巧巧、常珊珊,哦,对了,又来了个贝蓉蓉,那个花心兔子最喜欢吃窝边草了。”   余泪帘噗嗤一笑,心道:“如姐姐的醋劲可真不小,难怪相公那么怕她。”笑了笑道:“如姐姐,相公哪有你说的那样,你太敏感了。其实,相公身边的女子虽多,但他对每个女子都是真心实意的,如姐姐就放心好了,相公这辈子都会把你当成他的乖乖宝贝的。”   刀如天浑身冒汗,心道:“小帘肯定是被那臭家伙带坏了,乖乖宝贝这个词肯定是他跟小帘说的,没有跟我说过,哼,偏心。”   正在此时,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吆喝:“来啊,都来下注,买大买小,买的多赢的多,买好离手……”   马队一路行来,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何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余泪帘黛眉蹙起,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男装女子正在草地上摆了个赌摊,大声叫赌呢。   刀如天气往上冲,这个贝蓉蓉还真是嚣张,竟然跑到他老王家的地盘叫赌来了。   二人面面相觑,余泪帘好奇的道:“如姐姐,你会赌吗?”   “略知一二吧。”刀如天谦虚的道。   余泪帘刚要说些什么,却见欣儿也从马车中跳了下来,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拍手叫道:“我要赌,我要赌,这个怎么玩?”   刀如天可是在亲亲老公的要求之下去陪欣儿,让她开开心心,一看欣儿过去了,也拉着小帘道:“咱们过去看看吧,欣儿也是咱们老王家的人,可别让贝蓉蓉给欺负了。”   刚才和余泪帘说了些悄悄话,刀如天已经彻底以老王家的人的身份自居了。   二人走了过去,偌大的一个赌摊,只有贝蓉蓉和欣儿两人,其他人没有王肃观的命令,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可不敢跑来跟贝蓉蓉胡闹。   贝蓉蓉正跟欣儿讲解着一些简单的规则,一见刀如天过来,立刻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哼道:“我的赌局不欢迎你。”   “我偏要赌,还要赢光你的钱。”刀如天嘻嘻一笑,屈指一弹,一块碎银子打在绣着“大”布上面。   “既然如姐姐压大,那我也压大。”欣儿兴奋的笑了笑,往怀中一摸,囊中羞涩。   余泪帘知道她落魄过,一人找到自家门口,身无分文,便道:“欣儿,姐姐给你钱吧。”   欣儿大方一笑,摆手道:“我有钱。”   她离开一会儿又回来,手中已多了厚厚一沓银票,看的刀如天妒火上升。   不用说,欣儿的钱都是王大都尉给的,刀如天酸溜溜的替王大都尉开始算账:“这个臭家伙,还说人家贝蓉蓉败家,他自己更败家,有钱都拿去给欣儿花了。”   一时间,四个女子,想法各不相同。   “欣儿,你的银票太大了,还是拿这些碎银子玩吧。”余泪帘从怀中掏出了一点碎银子交给宫欣。   宫欣一笑接过,也压了大。   “好好,买好离手,买好离手,我要开了。”贝蓉蓉唱着娴熟的调调,也不知道她穿上女装,小屁股大刀金马的坐在草地上,摇着筛盅吆喝,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等一下,我们也买。”张巧巧又风情万种的出现了,她美目流盼,妩媚动人,看得周围的侍卫邪火上升,心中实在感慨,大人的桃花运真是太好了,这么多绝色美女陪在身边,简直要人命啊。   常珊珊面沉如水,看了赌摊一眼,向张巧巧摇头道:“姐姐,你们玩吧,我在旁边看着。”   张巧巧眉目间全是媚气,连欣儿这种女子看了也有惊艳之感,不禁一呆。   论气质,欣儿和张巧巧全然不同,欣儿身上有一股高贵纯真的气息,让人不敢起亵渎之意,可张巧巧却处处柔媚,举手投足间都能撩拨起人类原始的欲望。   “既然欣儿和如姑……如夫人都投大,那我也投大好了。”张巧巧风情万种的笑着,意味深长,惹人遐想。   刀如天听者有意,心头一跳,只怕以这个寡妇的毒辣的眼光,看出自己做那羞人的事情也说不定了,不,小帘都能看出,这狐媚子必然能看出。她称呼自己为如夫人,分明是看出了端倪。   刀如天想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偏偏心中直打鼓,实在是镇定不下来,羞得将头埋在小帘身后。   常珊珊脸上露出了几分神秘的笑容,心道:“张巧巧这是向老王家看齐,先和王肃观的夫人搞好关系。”   贝蓉蓉一边摁着筛盅,狡黠的目光从一众女子脸上扫过,真是越看越心惊,王肃观身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全都是国色天香,美艳出众之辈,心头冷笑:“王肃观,你赢了我那么多钱,还赢走了我的玉佛,我就从你身边的女人身上将东西一样一样的赢回来,她们可不会像你那么狡猾。”   “我要开了,你们买好了吗?还有没有人要买?”贝蓉蓉嘿嘿而笑道,一副赢定了的样子。   “快开吧,别想耍什么花样。”刀如天催促道。   “开啊,开啊。”宫欣从未赌过,充满了新鲜感、期待感。   “开吧,反正是玩玩。”张巧巧双手一摊,脸上始终是那充满媚气的笑容。   贝蓉蓉一见刀如天,就想起昨夜的羞辱,气的哼了一声,道:“别催我,污了我的眼睛和耳朵。”   刀如天心头一跳,想起昨夜的事情被贝蓉蓉发现了,一时羞得满面通红,凶性也被激发,瞪眼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贝蓉蓉丝毫不惧,扯开嗓子大叫道:“你做得,难道我说不得?哼。”   众人奇怪的去看刀如天,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事情,不过明显有一件刀如天的羞事被贝蓉蓉发现了。   “你……”刀如天又羞又气,脸上的笑容却更甜了,强自镇定的将自己扔在那块“大”字上的碎银子捡了起来,在自己的身上点了两下道:“我现在用我的命赌你的命,你输了,我就一掌毙了你。”   所有人都怔住了,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到了玩命的地步了。   “如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贝姑娘不是你和相公带回来的吗?”余泪帘紧张的问道,看刀如天的脸色,似乎是动真格的了。   宫欣忙抽开身来,这种情况,不求助王肃观是不可能了,万一真闹到玩命的地步,那就麻烦了。   张巧巧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媚笑道:“你们都赌这么大了,我可就不敢陪了,贝姑娘,你也拿命赌吧,这样才公平吗。”   张巧巧的母亲张氏是被商贝家抛弃的,她对贝蓉蓉可不会有什么好感,非但如此,还怂恿贝蓉蓉赌命。   “你们……不要逼人太甚!”贝蓉蓉何曾玩过这种场面,已经先心怯了。   “我水玉罗刹想杀的人,没有杀不掉的。”刀如天杀气毕露,刚才还莺莺燕燕的赌摊,瞬间冰冷了下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这是桃花劫?   “怎么回事,都怎么回事?”   王肃观皱着眉头,负手而立,这帮女人实在是让他头疼啊,好好的桃花运发展成如今的桃花劫了。   “她要和我赌命。”贝蓉蓉指着刀如天道。   王肃观自然是帮着自己的女人了,瞪了贝蓉蓉一眼,道:“谁允许你在这儿开赌局的?”   贝蓉蓉一愣,自问什么也没有做错,偏偏王肃观竟然对自己大呼小叫,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恼道:“我喜欢在哪儿开赌局就在哪儿开赌局,你管不着。”   说着,贝蓉蓉一把抓起筛盅,向王肃观砸来。   王肃观避开筛盅,看她委屈可怜的样子,不忍再责备她了,语气一软,道:“把你的赌具收起来,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赌了。”   贝蓉蓉又一把揪起扑在草地上的那块绣着“大”“小”“赌”的布,一把扔到王肃观的头上,还不解气的跑过来在王肃观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我偏要赌,偏要赌。”飞也似的跑走了。   王肃观忍着脚上的痛,郑重的道:“都散了吧,大清早的也不消停。”   张巧巧扭动着玲珑娇躯,风情万种的走到刀如天身边,抿嘴一笑,轻声道:“如夫人,小心都尉大人的家法伺候哦,咯咯。”   刀如天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张巧巧、常珊珊、贝蓉蓉都离开了,身边的都是无话不谈的自己人,王肃观叹了口气,拉着小如的手道:“怎么,她怎么惹你了,你要跟她赌命?”   小如脸上一红,偏过头去,道:“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就要杀人灭口。”   余泪帘信以为真,奇道:“如姐姐,什么秘密,你非得杀人灭口不成?会不会太过了。”   王肃观自然知道刀如天所说的是什么,忙岔开话题,干咳道:“这个,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慢慢说。你们都准备一下,咱们不能耽搁太久,要尽快动身。小帘,尤其是你,如今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外面风大,可经不起折腾。”   小帘脸上露出了温柔甜美的笑容,乖巧的低下头去。   刀如天脸色晕红,嗔怪的看了欣儿一眼:“欣儿,你到底是不是老王家的人,怎么帮着外人欺负姐姐?”   欣儿一愣,如姐姐还真会借题发挥。她脸上一红,摇头摆手的道:“如姐姐,你可真误会我了,我是怕你赌输了,那有的人就要心疼了。”   王肃观如今对欣儿可不是一般的好,对她处处照顾,闻言哈哈一笑,在欣儿的纤瘦的肩膀上轻轻拍着,赞道:“欣儿做的好,该奖励,等哪天我制定好了老王家家法,就按照家法奖励你。”   “瞎说,我又不是你老王家的人。”欣儿咬了咬红唇,黯然一叹。   王肃观叹了口气,心道:“带着贝蓉蓉可不是个好办法,不如送她一辆马车,让她和铜儿离开好了。”当下便在小如的脸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怎么还在生气,当了如夫人之后怎么心眼更小了。这样吧,我让赵一毛和钱二两腾出一辆马车出来,给贝蓉蓉和铜儿,让他们两个单独走路得了,满意了吗,如夫人?”   刀如天听她为自己考虑,心中甜腻,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芒,可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未免太小气了,可别让小帘和欣儿看了笑话,便道:“不用了,方才是我太冲动,对不起,大哥。”   她何曾跟人低过头,尤其是跟王肃观,这可说是第一遭,后面几个字都轻不可闻了。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小如什么时候跟人道过谦,只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难道她成了自己的女人,就要连自己的本性都改变了吗?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你们三个站好了,我要给你们上一课。”王肃观摆出一家之主的样子,道:“你们听好了,老王家第一堂课,你们都不许委屈了自己,该玩就得玩,该笑就得笑,该哭就去哭,该傲还得傲,咱们老王家,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更没有妻妾之分,你们所有人地位平等,相互敬重,相互帮助,不能搞斗争,不能搞分裂……”   王大都尉想起什么便说什么,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用一句“家和万事兴”结束发言,说的自己是口干舌燥。   刀如天和余泪帘倒还罢了,可宫欣年纪还小,就算是爱着王肃观,目前是没有嫁给他的心,听得是面红耳赤,却震撼不已,暗道:“父皇的后宫若能如老王家的一般,母妃当年也不会死了,父皇也不会天天为侯红的事情而焦头烂额了。为什么王大哥说出的每句话都这么有道理?”   王大都尉说了半天,还不是为了让小如保持原来的性格,不要委屈了自己,话音一转,看着刀如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刀如天抿了抿唇,忽然嫣然一笑,扬了扬手:“不许再对我说教了,小心我揍你。”   王大都尉叫苦不迭,小如的领悟也太强了吧,这么快又要揍人了。   他哈哈一笑,道:“那可不行,毕竟我是一家之主嘛。你们三个快去吃东西,吃完了咱们动身。”   三人乖觉的应了一声离开。   王肃观长长叹了口气,这或许是传说中的桃花劫吧,全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真要命啊。   王肃观只能招来赵一毛和钱二两,让他们将贝蓉蓉和铜儿送走。   回到马车中,他既是催促小帘吃药,又是让督促她吃猕猴桃,偶尔抓抓摸摸,亲亲吻吻,倒也快活的很。   可是,赵一毛和钱二两却苦着脸回来了。   王肃观只怕他二人没讨到好,笑问道:“怎么了,不会被贝蓉蓉的火枪太打了吧。”   赵一毛苦着脸道:“大人,那小孩跟老二说,贝蓉蓉现在无家可归了。现在,那小孩跪在那儿求我们不要赶他们走,如果离开之后,他们真就死定了。对一个孩子和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我们实在下不了狠心。”   王肃观眉头一皱,奇道:“无家可归,什么意思?”   “那小孩说,贝蓉蓉丢失了玉佛,已经被商贝家的族长赶出了商贝家,说不拿回玉佛,就不让她回去。”赵一毛在一边翻译道。   王肃观稍稍沉吟,那玉佛可是商贝家至关重要的信物,商贝家的族长倒真有可能因此将贝蓉蓉赶出家门,照这么看来,贝蓉蓉之所以要跟在自己身边,只怕还是冲着玉佛来的。   “就算这个族长再怎么顽固,只怕不会真的将大盛帝国第一美人赶出家门,就算是真的,也必然是一时气愤,过两天气消了便会将贝蓉蓉接回去,那玉佛关系重大,说什么也不能还给贝蓉蓉。”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摆手道:“不用管他们,既然他们想跟,就带着一块儿走吧。”   刀如天看了赵一毛一眼,又看王肃观一眼,狐疑的道:“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可疑,你想想,那贝昭玥好不容易安排下驯马招亲的计谋,如今天马被你驯服了,成了你的坐骑,主角贝蓉蓉也来你身边了,感觉一切都朝你而来,可别有什么阴谋陷阱。”   王肃观自恋的笑道:“那是自然了,谁让我这么有魅力。”顿了一顿,王肃观肃容道:“贝蓉蓉出现在我身边,毫无疑问,是为了玉佛,她有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倒不怕,大不了将我贡献出去,哈哈,不过,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贝蓉蓉和天马没有出现的天吉牧场,进行的肯定不会如贝昭玥预料的一样顺利。”   余泪帘感怀身世,幽幽一叹,拉着王肃观的手道:“相公,如果贝姑娘真被赶出来,那她也太可怜了,就让她留下来吧,咱们多盯着她,也不怕她使坏。这草原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她一个女孩子遇上强盗土匪,那可就糟糕了。”   连余泪帘都这么说了,刀如天也不肯让王肃观小瞧了,大方的道:“大哥,你就留下她吧,她虽然可恶,但我水玉罗刹要是连一个赌徒都搞不定,那说出去还怎么在道上混。”   她说的话带着一股匪气,王肃观不禁暗笑。   第三百三十八章 :假公主(上)   “望江城,终于到望江城了,咱们到大合帝国了。”   欣儿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放眼远眺,只见古老而沧桑的城门之上,“望江城”三个字高悬城门之上,方方正正,“城”字下面脱落了在岁月的摧残下脱落了一半,但也依稀可辨。   王肃观跳下车来,与欣儿并肩而立,依稀可见城内的建筑,登时吓了一跳。   望江城中,竟然耸立着他前世到处可见的欧式建筑。   王肃观曾听黄庭轩介绍过大合帝国的情况,知道他们是宗教建国,在大丰帝国周边的国家来说,极其发达,据说主要是由于常有外来的船只从北面的海洋漂过来,不仅带来了宗教,还带来了先进的技术、理念,乃是一个比较安定的国家。   可王肃观万万没有想到,大合帝国的望江城中,竟然拥有欧式风格的建筑。   莫非黄庭轩所说的大陆北面的海上传过来的宗教、技术便与他前世的西方一样?   来到了大合帝国,王肃观忽然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老家一般。   “我说过要带你玩遍天下的,只要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王肃观将手中拿着的披风替欣儿披上。   欣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温柔一笑,将披风前的绳结系好,一指前面的望江城道:“那现在就进大合帝国,看看他们的国家有什么可借鉴之处。”   “上车吧,望江城在那儿放着,跑不掉的。”王肃观轻轻拍了一下欣儿的肩膀道。   “不,我要骑你的白龙马,不然会错过有趣的东西。”   欣儿兴奋的道。   王肃观骑着白龙马在草原上跑了几日,其烈性虽然变弱了,但就算如此,除非她与王大都尉共乘一骑,否则王大都尉的爱马不会让这未过门的媳妇骑的。   王肃观面有难色,小心翼翼的朝马车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帘和小如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呢,她们会吃醋的。”   欣儿嘟了嘟嘴,哼道:“我才不要管她们。”委屈的想:“我跟你不可能在一起的,就趁着现在,你多陪陪我也不行吗?”   看到欣儿委屈的神色,王肃观胆气一壮,凭王大都尉一张嘴,什么搞不定,便道:“好吧,我带你骑白龙马。”   言罢,王大都尉安抚了白龙马,扶着欣儿上了马,自己也爬了上去,见两位夫人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趁机做了个揖告罪,二女酸溜溜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又将目光移开。   车队入城,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出现在众人面前,街道、建筑、广场,中西混合,风格独特,隐约有悠远清脆的钟声从远处传来,轻轻回荡。   王肃观心头一凛,莫非这大合帝国有教堂?   循声一看,却见街道深处,隐约有一栋建筑巍峨而立,高耸而起,看建筑风格,与哥特风格的很像,可又有不同。   大合帝国以宗教建国,由三位圣女监国,不仅王肃观知道,宫欣也对此略有耳闻,看到那稀奇古怪的建筑,宫欣欣喜不已,竟吵着要在大丰帝国的皇宫中建造宫殿。   王肃观直皱眉头,已经有个贝蓉蓉来到身边,搅得他不得安宁了,可别让心儿再把她败家的习性学回来。   他摇头一笑,讲起了前世的宗教常识,在欣儿面前卖弄起来了。   其实,凭着圣女监国的这条国策,大合帝国的宗教必定和前世基督教不同,但男人在女人面前出风头的心里,王肃观也不能避免,引经据典,说个不停,别说是宫欣了,就连马车中的两位娇妻也竖起耳朵,听得非常认真。   一直说到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三日后复活,欣儿等人听的是心惊胆战,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虽是如此,可宫欣渐渐也失去了兴趣,毕竟女子一般都喜欢听情爱缠绵的故事,王肃观话锋一转,又扯到西方文化上去,一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讲得宫欣泪流满面,小丫头柔肠寸断,提不起精神来。   “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千万别像罗密欧一样傻。”宫欣擦着脸上的泪珠,良久才冒出这么一句。   王肃观趁机在宫欣的脸上轻轻一吻,笑道:“傻丫头,这是故事,是假的,不能当真。”   宫欣摇了摇头,大有深意的道:“故事可以是假,但感情是那么的真切,我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如果能够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或许,我也会这么做的。可是,我还有父王,我丢不下他。”   王肃观吓了一跳,可别是欣儿听了朱丽叶的故事,也想要搞一出假死的戏出来。   “我还是换个故事吧。”王肃观忙跳开话题,便要讲一个欢快一点的,卖弄的问道:“你们猜婉怡最喜欢什么故事?”   “我知道,是《还珠格格》。”余泪帘在马车中回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敢情刚才说的一切都被马车中的两位娇妻一字不漏的听走了,心道:“小帘,小如,可不是本相公偏心,你们体谅点。”当下便道:“嗯,不错,婉怡最喜欢听《还珠格格》,我现在给你们讲个《还珠格格》的故事,这个格格,就是公主,你们也可以理解成为《还珠公主》。”   这次王大都尉不再挑那不开心的事情讲了,讲的全是里面欢快的小故事,假公主勇斗皇后,真小人一败涂地,听得几位女子是开心不已。   可宫欣的神色却有些古怪。   王肃观奇怪不已,似乎宫欣有些什么心事,可既然她不说,王肃观也没有再问。   一行人在望江城中找了客栈,休整一日,次日再动身,顺利的话,只要一天的路程,王肃观一行人就能够赶到三圣城。   王肃观看着小帘睡下休息,跑来外面向高琼等人吩咐一下事情,顺便看看鹰眼有无消息从云州传来。   哪知,宫欣和小如的房间,竟然传来哭泣之声。   王肃观心头一奇,推门而入,宫欣竟一个人趴在窗前哭泣,刀如天怎么哄都哄不乖。   “欣儿,出什么事情了?”王肃观轻轻拍着欣儿的肩膀安慰,看着刀如天问道。   刀如天摇头道:“我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便心不在焉的,我实在对咱们这位小妹妹没办法了。”   “欣儿,可别是为朱丽叶和罗密欧而哭吧。”王肃观皱眉问道,这样的话,欣儿未免也太感性了。   刀如天叹了口气,道:“你好好的哄她吧,我去看看小帘。”   王肃观感激的看了小如一眼,搬了张椅子坐到欣儿身边,道:“欣儿,你有什么秘密吧,听了假公主的故事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我说的对吗?”   欣儿娇躯一颤,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抿嘴道:“王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好吗?”   “说吧。”   “如果我这个公主是假的,你说我可以为了心爱的人,离开皇宫吗?”欣儿的一句话,差点吓到王肃观,可别跟她讲了个《还珠格格》的故事,她便要搞一出假公主的戏出来。   不过,景泰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如何让欣儿知道,还真是头疼啊。   “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活得好,什么都无所谓。”王肃观怂恿道,心中有一种大人教坏小孩子的感觉。   欣儿收拾了一下心情,抿了抿嘴,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绝美白皙的脸上,焕发出一股坚毅之色,问道:“前些日子公羊统处死柳长卿的事情,你知道吧。”   王肃观心头一跳,隐隐觉得有什么阴谋又要浮出水面了,本来这两日心情大好,从让他无法接受的身世之谜中恢复了过来,可别这么快又要面对新的麻烦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假公主(下)   “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王肃观诚恳的回道。   “其实……”欣儿又成了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就算咱们俩不能在一起,可我相信大哥对皇家绝无二心,这个秘密,就告诉你了。这个秘密说了之后,我的一切,你就全都知道了。”   看到宫欣清纯可人,毫无心机的面色,王肃观顿时有一种歉疚感,心中一叹:“或许,我真该找个机会,如小如所说,将我是黑无常的秘密告诉欣儿,让她自己去选择,尊重她才有资格爱她。”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必须先听欣儿说完。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柳刺史与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柳长卿、柳似伊的关系。”欣儿落落大方,虽然很爱王肃观,但听不出吃醋的意思,倒让王肃观好生失望。   只听的她又道:“其实,柳长卿被劫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做的,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便是因为我知道我父皇会放过柳长卿的。”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看来这件事情果真另有隐情。”   欣儿忽然问道:“你知道太平沟惨案的真相吗?”   王肃观心头好笑,这丫头明明要讲故事,可偏偏又来问自己,不禁笑道:“公羊统有证据指证柳长卿,可我觉得那些证据应该是公羊统伪造的,做不得真。至于柳长卿为何认罪,我想可能是公羊统利用似伊……利用柳姑娘威胁柳长卿,逼他认罪。”   宫欣摇头道:“真相并不是这样。其实,太平沟惨案,确实是柳长卿做的,公羊统根本没有逼他,柳长卿认罪,也是心甘情愿,甘愿为自己所犯下的罪付出代价。不过,这件事情连累了柳风扬,倒是柳长卿没有意想到的。”   王肃观不禁咽了口唾沫,万没料到那太平沟五百人被掏了内脏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杀死的事情竟然是柳长卿所做。   他有些怀疑。   宫欣看了王肃观一眼,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想起了可怕的事情,娇躯不由轻轻一抖,双臂往胸前一抱。   王肃观忙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慢慢说吧,我在你身边呢。”   宫欣秀美的脸上溢出淡淡的温柔,紧紧的握着王肃观的手,定了定神,眼中惧色消散,幽幽的道:“景泰二十年春,太平沟惊现万年灵芝,当时负责护卫并随父皇、母后一起进入太平沟的人便是柳长卿和五百禁卫军。可是,当他们在太平沟欣赏万年灵芝的时候,一位男子从地底冒出来,一把抓起母后,要从早已挖好的地道中逃跑。”   王肃观听得一奇,没想景泰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抢走老婆,说起来实在是够丢人的。   “幸亏柳长卿护卫得到,及时将他们拦下来。母后才没有被那个男子带走。王大哥,你猜那个男子是谁?我母后又是谁?”欣儿又问了一个让王大都尉头大的问题。   “呃,我只知道你母亲好像是南海仙女族的仙妃娘娘,所以你才长得跟仙女似的,让我王大都尉对你一向规规矩矩,没欺负过你吧。”王肃观可怜兮兮的道。   欣儿脸上一红,更加丽色生春,清丽不可方物,肤光莹莹,明亮剔透。她的肌肤,无疑是王肃观所有女人里面最白、最嫩、最细腻的。   “这么说来,你总是偷偷摸摸的欺负小帘姐姐和如姐姐吧。”宫欣轻笑一声,话题一转,又道:“我母亲确实是仙女族的圣女,仙妃娘娘,在成为仙妃娘娘之前,她和仙女族的人在海岛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或许,她们生活的太好了,遭到神仙的妒忌,才会引来大难。说起仙女族,高琼不是说过,神话传说中,在南海有个女子献出了自己,感动了天上的神仙,然后有个神仙拔出自己的脊椎,抛入凡间,打败了怪兽,还人间太平。那个南海的祭献自己的女子,便是我们仙女族的第一代圣女。”   王肃观暗暗咋舌,命运真是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没想到自己手中的神脊古剑竟然与欣儿有着莫大的关联。   “欣儿,看来命中注定你我要相爱。”王肃观厚着脸皮道。   欣儿脸上一红,对王肃观的情话还是有些吃不消,不敢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继续说下去,便道:“我母亲先是仙女族的圣女,后来又成了仙妃娘娘,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其中的无限辛酸,又有几个人知道。好端端的一个仙女族的圣女,被当成战利品,母后她……”   王肃观替她擦了擦眼泪,原来坚强的欣儿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对她更加怜爱,将她搂的更紧了,轻轻拍着她纤瘦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在她献给父皇之前,就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怀了一个孩子。”宫欣缓缓道来,说到伤心之处,娇躯轻轻哆嗦,泪珠又从白皙的脸上滚滚而下。   王肃观心念一动,欣儿今年才十五岁,那之后的太平沟惨案都是景泰二十年的事情了,换句话说那个孩子肯定不是欣儿了。   果然听得欣儿道:“为了将母后献给父皇,母后腹中的骨肉被打掉了,而且,为了隐藏母后已经嫁为人妇的秘密,让她以清白之名入宫,整个仙女族都被屠杀。母后入了宫,景泰将她视为掌上明珠,那万年灵芝,便是他为了讨好母后,特地带着母后去看的。”   “结果,在太平沟中,母后遇到了挟持,而那个出现在太平沟的男子,便是母后真正的夫君。那个男子出现,当着五百禁卫军和柳长卿的面说出了许多秘密,让父皇无地自容。父皇一怒之下,便和柳长卿杀光那五百禁卫军,一个不留。”   王肃观心头直发堵,原来那一直没有结果的太平沟惨案竟然是景泰和柳长卿所做的。   宫欣收拾了一下心情,又道:“后来,父皇渐渐清醒过来,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便将那些尸首的内脏挖掉,做出赌咒杀人的样子,误导天下人。所以才有了多年未曾侦破的太平沟惨案。”   “那你的母后和你母后的相公呢?这件事情是如何了解的?”王肃观也猜不准宫欣有什么反应,小心翼翼的问道。   宫欣悠悠一叹,贝齿咬着红唇,道:“母后实在是爱煞了她的相公,二人约定了共赴黄泉。可是,父皇也同样爱煞了母后,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父皇当然不想看着母后就那么死了,他一咬牙,将母后和相公放了,让他们顺着地道离开,然后父皇才发怒了,一怒之下将那五百禁卫军杀的一个不留。”   王肃观心头一跳:“整个大丰帝国都说,母妃娘娘就在皇宫里面,后来是因为大火被烧死的,而且你也是在母妃娘娘死后奇迹般的被生下来的。”   宫欣点了点头,续道:“这些都是父皇做给人看的。父皇是个男人,又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让人知道她的妃子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所以,他一回皇宫,便下令见了一座仙女别院,说母后娘娘身体不适,要在仙女别院中休养,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连太后、皇后都不准靠近,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封闭,可里面的太监宫女却都知道,父皇每次去仙女别院,都是对着母后的画像发呆,一个人孤枕难眠。”   王肃观有些不相信,景泰那老色鬼,怎么会如此痴情,只怕欣儿是从别处听来的小道消息。   “那你怎么会是仙妃娘娘所生的,莫非你的母亲另有其人?”王肃观问道。   “恰恰相反。”宫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的母后确实是仙妃娘娘。你听我慢慢讲吧。这件事情过了很久,父皇微服私访,南寻经过一个长满梨花的山村时,竟然再次遇上了母后。或许是命运将他们牢牢的联系在一起吧。等父皇遇到母后的时候,母后的相公已经病逝了。”   “哦,精彩又将仙妃娘娘重新接到了宫中。”王肃观恍然大悟的道。   宫欣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哼道:“不许这么说我母后。”她泪眼朦胧,梨花带雨,伤心处的风情更是我见犹怜,徐徐道:“若是这样,母后也只是一个贪慕富贵之人,她也无法让父皇疼爱了。”   “父皇见到母后的时候,母后恰好要临盆,她生下了一个女婴,便将那个女婴托付给了父皇,让父皇帮忙抚养,然后、然后就自杀殉情了。”   说到此处,宫欣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打在王肃观的胸膛之上。   王肃观终于完全明白了,原来欣儿并非真正的公主,她竟然有这样离奇的身世。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王肃观也能够猜到了,景泰皇帝爱屋及乌,对被人的女儿也视如己出,将宫欣带入宫中,然后上演一出瞒天过海之计,放了一把火“烧死”仙女别院的“仙妃娘娘”,编造出仙妃娘娘临死前生下永丰公主的谎言,抚养欣儿长大。   王肃观也有些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滋味了,景泰能够对别人的女儿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疼爱,他对仙妃娘娘的爱到底有多深。   景泰,确实是一个情种,虽然王肃观很不想承认。   “欣儿,那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的父皇对你讲的?”   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嗯。”宫欣点了点头,止住泪水道:“虽然他并非我亲生父亲,但是我就是要他当我的父皇,他是天下最伟大的人。在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父皇便把我叫到身边,将这所有的事情都跟我坦白了,说这件事情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说了出来,心中好受多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确实有些迷茫了。   “父皇杀了那五百禁卫军,本来还要杀柳长卿的,可是柳长卿出征在即,父皇那时也冷静下来了,便将对柳长卿的杀心先压了下来。后来,关于太平沟惨案的事情没有泄露出去一个字,父皇对柳长卿自然深信不疑,便对他开始提拔,渐渐外放成云州刺史,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确实知道了。”王肃观帮欣儿擦拭着泪痕,深情的望着她澄澈明亮,水波盈盈的美目,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讲假公主的故事了,害的你伤心。不过,欣儿,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公主,那次我赶你离开,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原谅我吗?”   欣儿嘟了嘟嘴,看到王肃观满脸深情,嫣然一笑:“你要是能够像我父皇爱我母后那样爱我,我就原谅你。”   王肃观头都大了,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嘛,不过,王肃观的内心却也开始挣扎起来了,到底是不是该将景泰的事情告诉欣儿呢?景泰能够将秘密告诉欣儿,让她自己去做出选择,难道自己就不能向欣儿敞开心扉?   王肃观动摇了。   第三百四十章 :欣儿的理论   “欣儿,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骄傲的人了,有一个当皇上的父亲,有一个大情圣的父皇,有一个让人敬佩的母后,还有有一个勇敢无畏的老爹,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王大哥。”   王肃观也不知道实在夸欣儿,还是在夸景泰、仙妃娘娘、未来老丈人,不过最后一句明显在不要脸的夸自己。   欣儿“噗嗤”一笑,将王肃观的手抓的更紧了,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不依的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会像父皇念念不忘母后那样。”   “不会!”王肃观毫不犹豫的回道。   欣儿的心立刻沉了下去,眼中动人的神采瞬间消散,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她缓缓的离开王肃观的胸膛,绝望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要将你留在我身边,上演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像你的母后和你的亲爹一样,不过咱们不同,肯定能白头偕老。”   欣儿还以为他根本不爱自己,一听后面这话,当真又是幸福,又是生气,趴在王肃观的胸膛上大哭起来:“你、你是个大坏蛋,骗的我好伤心。”   王肃观嘿嘿一笑,一把将宫欣抱到自己的双腿上坐好,感受着她浑圆丰满的臀部传来的诱惑,心头暗惊,欣儿肯定能生儿子。   他一直对欣儿规规矩矩的,偶尔亲一下,抱一下,何曾有过这么大胆的举动,欣儿吓了一跳,想要逃开,偏偏身上没有一分力气,整个人恨不得化作一软软玉,与他融为一体。   “大坏蛋,放开我。”   欣儿象征性的在王肃观火热的胸膛上捶了一下。   “欣儿,有件事情,我不能再瞒你的,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也要向你坦白。”   王肃观将宫欣抱的更紧了,深怕自己说完接下来的话,会彻底失去她。   欣儿不安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小手捂住了王肃观的嘴,摇头道:“别坦白了,就算你骗我,我也不怪你,可我你说了之后,我会管不住自己去怨你,你别说了,在回到大丰帝国前,咱们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好吗?”   宫欣软语相求,像是个受惊的小绵羊,深怕听到什么影响双方感情的事情。   王肃观看她晶莹白嫩的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心弦一颤,原本下定决心要跟宫欣坦白的事情,又说不出口了。   不过,他也明白欣儿的想法,回到大丰帝国之后,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已婚都尉,绝不可能走在一起。   然而,欣儿却不知道,天下大变,大丰帝国的皇上只怕已经成了贤丰公主了,她的这个公主回到大丰帝国之后还在不在,王肃观这个都尉还能不能回大丰帝国了。   这一切,都等鹰眼的消息。   “欣儿,你很喜欢皇宫吗?”王肃观忽然问道。   他说的委婉,不过言外之意分明是鼓动欣儿离开皇宫,欣儿冰雪聪明,如何不知。   “其实,我想当还珠格格。”欣儿脸上露出神往之色,悠然道:“我不属于皇宫,我想向小燕子一样街头杂耍卖艺,去斗鸡赚钱,去开会宾楼……可是,我离不开父皇,说起来,我现在有些想父皇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不是暴跳如雷,已经砍了公羊统了。”   王肃观心头暗喜,既然宫欣有这种想法,如果她知道景泰已死的消息,离开皇宫就有希望了。可是,这丫头一身责任感,太有原则了,八成会让自己召集兵马,讨伐贤丰公主、烈火寨等,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他如今喜欢上了宫欣,对着她倒不忍说谎,不自在的跳开话题:“我的傻公主,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向你保证,你的这些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欣儿喜道:“那好,拉勾。”伸出了那根纤细秀美,葱白修长的玉指。   柔荑如玉,细腻无暇,肤光莹莹,仿佛上天最得意的杰作。   王肃观咽了口口水,欣儿的手指竟然比柳似伊的还要漂亮,他几乎忍不住又一种去狠狠亲一口的冲动。   欣儿被他火热的目光一看,又羞又喜,嗔道:“大坏蛋。”   王肃观回过神来,又咽了口口水,与欣儿拉了勾。   王肃观心中火热,顺势一把抓起欣儿的柔荑,狠狠的亲了一口,大赞道:“欣儿的手原来这么美。”   欣儿羞喜的低下头去,柔声道:“那次,被你……偷看之后,我、我便知道我的一生都离不开你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目泛淫光,从欣儿的酥胸上面扫过,邪恶的道:“你得向你的几位姐姐看齐,在我的努力下,她们现在可骄傲着呢。”   欣儿自然明白这家伙是说自己的胸不及小如、小帘她们的突出,羞恼的从王肃观怀中坐起,背着身子道:“那你去找她们把,何苦来看我。”   “怎么会呢?”王肃观从后背抱住宫欣,深深的嗅了一口她身上如兰似麝的少女体香,陶醉的道:“你年龄比她们小,只要努力配合我,多吃南瓜,我再给你发明点衣服,保准你连张巧巧都比下去。”   “你……”王肃观越说越大胆了,欣儿虽然不似小如那么害羞,但还是有些吃不消,尤其王肃观最后一句话,竟将她与张巧巧相比,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感觉。   与小如、小帘比,她们二人都是王肃观的夫人,倒也罢了,可张巧巧毕竟是个外人,欣儿不依的在王肃观怀中挣扎了两下,恼道:“你坏死了,吃着碗里的,端着盘里的,盯着锅里的,还要想着地里的。”   王肃观一愣,欣儿这句话说的真好啊,太有学问了,简直把他的本性形容的一清二楚。   张巧巧只怕是欣儿口中那地里的吧。   可天地良心,王大都尉如今身边女人真不少,自家的都没吃掉呢,最近可是对张巧巧一点心思都没有,他还在对小如的调教过程中呢。   极品的小如越吃越香,他可没有去啃张巧巧的其他心思。   正在此时,一人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跑了进来,一看到王肃观抱着欣儿,惊叫一声:“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啊,不,别继续了,鹰眼来消息了。”   冒冒失失跑进来的人,正是孙三分。   王肃观早已传令,如果鹰眼有消息,便让它将消息传到望江城。   没想到鹰眼的办事效率还真不赖,消息真的传了过来。   欣儿羞涩的从王肃观怀中跑开,躲到里面不敢出来了。   王肃观轻咳一声,走到孙三分身边,瞪眼道:“孙老三,你这个习惯可很不好啊,记得要敲门,敲门,懂不?”   孙三分讷讷的应了两声,心头好笑:“老爷你也不知道关门,我一推就推开了。”当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鹰眼的人已经来到了大合帝国,望江城有一组探子,帝都至少三组探子。”   阎罗殿的事情,王肃观对欣儿一直都隐瞒着,只说那是一群被招安了的朝廷义士,闻言跟孙三分使了个眼色,孙三分会过意来,住口不说。   王肃观接过信件一看,全身大震,无尽的杀意笼罩了双眼,孙三分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等着王肃观说话。   “岂有此理,连老子的家都敢查抄。”   欣儿躲在里面,闻言羞意全消,跑出来问道:“王大哥,我父皇查抄了你的家?”   一见到欣儿那纯真圣洁的脸盘,王肃观的怒火消散了不少,一咬牙,摇了摇头:“不是你的父皇,是朝廷的另外一股势力。”   “那你的夫人呢?”欣儿看到王肃观怒气勃发的神色,不由有些心悸,小心翼翼的问道。   “逃到大合帝国来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新的宗教   王肃观心急如焚,本来立刻启程,但小帘有了身子,一路颠簸,才刚刚休息下来,他如何忍心让小帘跟着奔波,况且,他们的行李较重,赶路也没有那么容易。   没有了苏婉怡的消息,王肃观根本冷静不下来,最终让小如等人后面赶来,他骑着白龙马先行了。   小如自然不依,要跟他一起走,但王肃观放心不下小帘欣儿等人,况且还有张巧巧、贝蓉蓉等几个女子也不安分,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只有小如坐镇,他才能够走得安心。   最终,王大都尉上了白龙马,绝尘而去。   几个女子还是放心不下,王肃观如今可是赤手可热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他手上的龙珠,若非常珊珊早放出风去,说龙珠已被王肃观献给了大丰帝国,只怕王肃观的麻烦会更大,但饶是如此,还有不少人认为龙珠在王肃观的手中,对他虎视眈眈。   小帘自然以为是自己耽误了行程,要连夜赶路,但小如怎么敢,王肃观已经将此处大权交托到她的手中,她必须为所有人负责。要知道,小帘腹中的可是王肃观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有什么闪失,王大都尉砍掉景泰半只耳朵的凶性爆发出来,指不定老婆都敢砍。   可是,小如自然还是放心不下,便让高琼、钱二两、孙三分三人又追了上去,接应王肃观。   其实,小如这么做,也知道是无用之功,王肃观骑着白龙马,日行千里,奔行如飞,高琼等人怎么可能追上他,也就图个自我安慰罢了。   王肃观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贤丰公主竟然这么快就对自己动手。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阎罗殿在大丰帝国动静太大了,引起了贤丰公主的忌惮,所以才会动手,可他让武不折赶回云州,让阎罗殿联合烈火寨将贤丰公主丑行揭露的事情要真的进行起来,没有个把月根本对贤丰公主没有任何影响,不可能是阎罗殿引来的。   如此雷厉风行的行事,必然早就策划好的,只怕又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她们可不会单纯的只是想除掉自己,搞不好让自己背黑锅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比如说景泰之死总要杀一帮人才能够向天下交代。   只是,鹰眼的消息可没有黄庭轩的准确,他们送来的消息只是说明了现象:朝廷查抄都尉府,夫人在四五行道等人的护送下逃往大合帝国。   其实,王肃观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便是阎罗殿已经雄霸北方,引起了朝廷的忌惮,所以他们才会借着这次的事情来铲除阎罗殿。   不过,阎罗殿虽然势力发展的极快,但都是小打小闹,走半商半兵的路子,尚未与朝廷做过对,要说引起朝廷的忌惮,只怕说不过去。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朝廷已经对他动手了。   王肃观骑着白龙马,路上只休息了半个时辰,让白龙马歇了一会儿,又继续赶路,等赶到三圣城时,天都快亮了。   王肃观无法入城,便在城门外一直等到天放亮,方才入城。   入城第一件事情,便是来寻找梅人知曾说过的联络地点琼玉阁。   琼玉阁乃是大合帝国最著名的一座阁楼,坐落在翡翠湖边,高七层,已经有一百七十年的历史,最初是一个富翁开的饭店,可后来随着宗教的传入,琼玉阁成了一个专门用来祭祀的场所,据说里面的第七层供奉着象征着信、爱、望的三位圣女,每隔七日,虔诚之人便会来琼玉阁附近祭祀,不过只有真正的达官贵人,才有资格进入琼玉阁。   如今的琼玉阁,是由大合帝国的三圣院控制。   三圣院,乃是由三位圣女坐镇,有监国之责,更兼任着大合帝国审判的重任,将中书省下的刑部、礼部都整合了过去,这种行刑政治制度的权势之大,让人咋舌。   只不过,大合帝国虽然融合了一些宗教的元素,但整体政治制度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尤其是当年建国之时,大合帝国的高祖皇帝明智的将兵权从三圣院剥离出来,单设兵部,由皇帝直接统领,不禁削弱了武将手上的兵权,连地方武将的兵权都限制了许多。   饶是如此,三圣院深入民心,三位圣女深得大合帝国上下的信仰,就算没有掌握兵权,其地位仍旧是不可撼动的。   王肃观来到了琼玉阁外面,根本无法接近。   他连耶稣都搬了出来,但没办法,大合帝国的宗教实在是让人摸不透,明明处处透着基督教的特点,偏偏人人信奉三圣女,连耶稣都不管用。   正在此时,远处的广场之上,有一队身着黑衫,正胸前绣着的金色圆圈内,一个十字架殷红如血,格外醒目。   “这些便是信徒?”王肃观实在是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宗教,如果说是“三圣女教”的话,那为何会出现十字架,如果是基督教的话,他刚才一顿胡说八道,那负责看守琼玉阁的人连耶稣是谁都不知道。   王肃观拉住一个目光火热,满脸虔诚的老太太,好奇的问道:“大娘,他们是做什么的?”   老太太看了王肃观一眼,道:“尊贵的客人,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王肃观点了点头,大言不惭的道:“我信奉三圣女,被她们光荣的牺牲事迹所感染,她们的荣光照耀着我,我为了用我的雨露滋润她们,特地不远千里而来,想当面向我无比崇敬的圣女送上我最崇高的敬意。”   王大都尉胡说八道,从来不打草稿。   当着老太太的面说自己信奉小同儿,王肃观心中却叫苦不迭:“小同儿啊,待会儿见到了你,看本相公如何用雨露滋润你。”   老太太乐得眉开眼笑,喜道:“看来三圣女的荣光已经照耀大地了,相信信奉三圣女的人会越来越多。虔诚的人啊,她们如你一样,都是信奉三圣女的人,只是她们是来自于皇宫,听说是专门为皇上祈福而来。”   “哦。”王肃观点了点头,对着琼玉阁仰天大叫:“主啊,愿我皇早日平安,愿世间永远太平,愿人间再也没有苦难,阿窗。”   王肃观心头好笑:“同儿,你要是见到大哥这么有表演天赋,保证来向我投怀送抱。”   老太太敬佩的看着王肃观,奇道:“尊贵而又热心的客人啊,‘主’是什么?还有,你刚才最后叫的‘阿窗’又是什么?”   王肃观无奈的想:“这个时空的宗教与基督教明显不同,他们自然不知道‘主’是什么。”   他懒得解释,便道:“大娘,他们为何要向皇上祈福?”   那老太太看了王肃观一眼,道:“据说罪恶的惩罚降临在皇太子的身上,皇太子用鲜血洗净了自己灵魂,让圣女的荣光在他身上闪耀,那之后,皇上便病入膏肓了。”   王肃观头都大了,这老太太说事情就说事情呗,还说这么绕口的话,不过王肃观也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只怕是这个皇太子被人给杀了,然后皇上大病。   黄恬他们当初来大合帝国,便是为了杀储君,让皇甫不同顺利的以望圣女的身份出现在大合帝国,然后等大合帝国后继无人的时候,让圣女“自我牺牲”,为大合帝国孕育储君,莫非那储君已经被他们给弄死了?   王肃观稍稍沉吟,风不语如果与梅人知她们顺利见面的话,以风不语的功夫,还真有可能杀死什么储君。   可是,他一路来到琼玉阁,并没有听到捉拿刺客的相关消息,只怕储君并不是被刺客杀死的。   王肃观本想再向老太太问一问皇太子之死是怎么回事,可怕引起注意,只好找其他人问这个消息了。   那些人全都进入了广场,行的礼竟还是佛家的跪拜礼,并且人人手中点燃了三支香,举在手中,虔诚的闭着眼睛祈祷着。   正在此时,七个身着红袍的老者从琼玉阁中走了出来,人人手中抱着一本书,立刻引来周围信徒疯狂的大叫。   “祭司,七位祭祀亲自出来了。”   那老太太更是无比恭敬的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起来。   王肃观看的稀里糊涂,这到底是什么宗教,当真奇哉怪也,东方的不像东方的,西方的不像西方的,难道这个时空的佛教与基督教又衍生出了一种新的宗教?   “该怎么找到梅人知,她明明说过在琼玉阁见面,看这样子,这条路子是走不通了,可找不到梅人知的话,又该如何找婉怡呢?”   王肃观茫然的转身,在无数信徒疯狂的喧闹中离开了广场。   第三百四十二章 :放灯   好不容易从广场挤出来,王肃观忽然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原以为来到三圣城,与梅人知联系上,就能够知道苏婉怡如今的消息了,哪知梅人知给的琼玉阁竟然是个无法接近的地方。   他重新想了想关于梅人知的事情,自己对这个谜一样的女子是一无所知,她为什么会知道琼玉阁(虽然貌似是个假消息),她又为何与驸马东方智有仇,她的脸又为何是一半天使,一般魔鬼,她又为何不相信人间尚有真情在……   王肃观怀着诸多的疑惑,游走在琼玉阁附近,他是不可能大海捞针,到处找人去问,有没有碰到一个白衣剑士或者一个黑斗篷的女子,不过,王大都尉另有高招。   随便吃了点东西,让小二去帮他买了些东西。   王肃观拿着小二买好的东西,短暂的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立刻开始制作可以找出小同儿的道具。   一直忙到傍晚,王肃观才准备好,休息了一会儿,骑着白龙马再次往琼玉阁前的广场赶去。   夜幕降临,阴沉的夜空,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点星光。   王肃观将他白天准备好的道具拿出来,放在琼玉阁外围的广场上点燃,三盏孔明灯在万众瞩目下,徐徐升起。   “那……那是什么?”   “灯,天灯,会飞的天灯。”   “不是灯,是圣女的光辉。”   “说的好,圣女的光辉照亮了黑暗。”   “圣女的荣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亮起呢?”   “荣光在向我们昭示着什么,莫非圣女又要自我牺牲了?”   ……   王肃观做梦也想不到他放几个孔明灯来找皇甫不同,竟然会引得整个圣女城都动荡起来。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少女咯咯笑声,也在耳边响起。   几乎同时,清冷的风中,一股浓郁的花香从鼻尖传来。   “哦,好漂亮的灯。”   王肃观全身大震,因为这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她说的话竟是英文。   他急忙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正仰望着天空中的孔明灯,目光之中,充满了崇敬之色。   “洋人,我见到洋人了。”   王肃观说不出的激动,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用英语回应道:“好漂亮的女孩,既然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盏。”   金发美女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深邃的蓝色瞳仁,如海洋一般。   “你会说我的语言,我真是太开心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来自于北海彼岸的哈达尔家族的那云·哈达尔,汉名叫铃儿,很高兴认识你。”   那云·哈达尔很大方的将手伸了出来,要与王肃观握手。   王肃观亲切的有一种回答的感觉,这大合帝国带给他的冲击真是太大了,只不过哈达尔家族,他从未听说过,想来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某个家族吧。   他也很绅士的伸出手去,与那云·哈达尔握手,微笑道:“我叫王肃观,很高兴认识你。这盏灯送给你。”   王肃观将手中的孔明灯虽然放了出去,但用细线连着,以防被风吹的飘到远处去,将手中的一根细线交给那云·哈达尔。   “谢谢你,王先生。”那云·哈达尔很嫣然一笑,性感妩媚的风情让人心旌摇曳。   “不客气。”王肃观绅士的笑着,却发现那云·哈达尔身边另有一个五十左右的蓝袍男子怔怔的望着二人,充满了好奇,看他的表情,应该与那云·哈达尔认识,但不知道二人在谈些什么。   王肃观刚才并未注意他,可他的警觉的发现,周围至少有四队高手躲在不远处,时刻注意着那五十岁左右的蓝袍男子。   那云·哈达尔把玩着手中的孔明灯,越玩越喜欢,倒没有注意到王肃观的表情,可那位蓝袍男子却走了上来,面色沉稳,不咸不淡的道:“你不像是海外来的吧,如何懂得他们的语言?”   王肃观想起自己的来历,不由一叹,心道:“我是从天外来的。”当下便大言不惭的道:“我的足迹踏遍及世界各地,见过不少东西,学过不少语言,但说出来只怕你不相信。”   那男子的脸色有些阴郁,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欠他钱似的,淡淡的道:“这个天灯是你做的吧,愚弄百姓,罪可不小。”   王肃观心头暗恼,这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出现就要给自己定罪,不过,听他的口气,明显是官宦人家,而且还是一个对宗教反感的官宦人家,否则也不会说出愚弄百姓的话出来。   “我愚弄百姓?”王肃观才不会管他是谁,嗤笑一声,恼道:“你要是说的出我怎么愚弄百姓了,说的有道理,我站在这儿不懂,任你杖责三十。”   那男子看了一眼天空上飘着的孔明灯,冷笑道:“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古怪的障眼法,将灯笼飘荡天上去,让百姓误认为这是圣女的荣光,这不是愚弄百姓,又是什么?”   王肃观怒火上冲,喝道:“你他妈的知道个屁!”   那云·哈达尔吓了一跳,可对他们的语言比较生硬,又插不上嘴,便站在一旁。   他一激动之下,爆了句粗口,那潜伏在暗中的人齐刷刷的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将王肃观围在中间。   王肃观正在气头上,哪管那蓝袍男子身边有没有保镖,冷笑着道:“井底之蛙,自以为是。老子如何使用障眼法了,你指出来吧,你要是指不出来,我跟你没完。”   蓝袍男子身份尊贵,何曾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当下强忍怒气,指着漂浮在空中的灯道:“将灯取下来,我自然能够揭露你的障眼法的真面目。”   王肃观嗤笑一声,道:“如果你揭露不了呢?”   “老夫当众向你道歉,不过,如果老夫揭露了你的障眼法,你下半辈子就在牢狱中呆着吧。”蓝袍男子嘴角同样露出一丝冷笑,不过他的神色看起来比王肃观沉稳的多,而王肃观则是明显的义愤之色。   王肃观将一盏孔明灯从空中拉了下来,其实里面的蜡块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支持不了多久,王肃观便要将它们弄下来,重新装入蜡块,让它继续招摇,如果皇甫不同看到,或者是梅人知看到,一定会往这边赶来的。   孔明灯放了下来,王肃观冷笑一声,小心翼翼的将孔明灯拿在手中,递到蓝袍男子面前。   蓝袍男子找了半天,终于放弃了,不服的道:“这个里面有古怪,暂且不提,可你愚弄百姓,说这是圣女的荣光,未免太儿戏了,这分明是烛光。”   王肃观哈哈一笑,蓝袍男子既然说这句话,也就等于认输了。   他傲然一笑,完全占居了主动,道:“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笨蛋,大合帝国怎么会有你这种笨蛋,连这种最简单的热空气上升的道理都不懂。”   “大胆!”一个保镖怒喝一声,拔出刀来。   王肃观斜了那宝刀一眼,又补上一句:“大合帝国的人还有个特点,恼羞成怒便要以武力来让人屈服。”   蓝袍男子怒目相视,向那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愤愤然的将兵刃收了回去。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说清楚,我就让你离开。”   王肃观斜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红光满面,皮肤细腻的样子,身边又跟着不知多少狗腿子,想来便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这种科学原理?”   王大都尉说的好听,他自己前些日子何尝不是身边跟着许多保护他的人,还配着火器呢。   “你说什么?”那男子终于动怒了,像是王肃观触了他的逆鳞一般。   “我说你什么都不懂,却跑来诬陷我愚弄百姓。我在这儿放个孔明灯,别人爱怎么想便怎么想,难道我让他们认为这是圣女的荣光的,他们爱怎么想,我哪管得着,就算是大合帝国的皇上,也管不到吧。”   王肃观犯了倔气,对这老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语气颇为锋利。   男子有些跟不上王肃观的思维跳跃度,他本来想听王肃观说为什么自己是个达官贵人,便不知道他刚才所说的什么原理,哪知王肃观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理他。   蓝袍男子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为何老夫身份高贵,便不知道你口中的什么热空气上升的道理?”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答上来一个,我就收回我刚才所说的话。”王肃观哼道。   “问吧。”蓝袍男子的脸色很不好看。   “第一,为什么你家烟囱的里的烟会往上飘,而不是往地底钻?第二,水沸腾的时候,壶盖子为什么会被水汽撑的跳起来?第三,上坟烧纸钱的时候,那纸钱为什么都往上飞?”   蓝袍男子傻眼了,不过像是抓到了什么关窍,心跳变快了。   王大都尉的醍醐灌顶,让蓝袍男子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他乡遇旧识   蓝袍男子怔在原地,良久一言不发。   他沉思着,却是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脸上隐现潮红。   那云·哈达尔对二人的争执听的稀里糊涂,她蓝色的眼睛灵动的转着,看着王肃观道:“你们在讨论什么,我可以加入吗?”   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帮他开拓一下眼界。”   蓝袍男子朝王肃观和那云·哈达尔看了一眼,忽然施施然向王肃观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道:“先生高才,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刚才是老朽鲁莽了,还望先生恕罪。”   王肃观倒没料到这个老头如此勇于认错,一时对他好感大增,也不似刚才那么无礼了,淡淡的道:“我姓王,你想通了我刚才的三个问题,你就知道我的灯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蓝袍男子诚恳的点头道:“王先生当头棒喝,让老朽茅塞顿开,不过此中细节,还要向先生多多请教,不知先生可否移驾府上,老朽欲与先生秉烛夜谈,想先生请教。”   王肃观狐疑的看了蓝袍男子一眼,又看了那云·哈达尔一眼,这老头子可别是个什么好学狂,一会儿拉着那云·哈达尔学东西,一会儿又要拉着自己去问东问西,他可没有那闲工夫。   不过老人家态度不错,王肃观倒不会让他太难堪,便道:“老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有些急事要处理,等有空的话,一定去府上拜会。”   蓝袍男子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又向那云·哈达尔道:“铃儿姑娘,咱们回去吧,”   那云·哈达尔立刻对老头子的话明显听得不是很明白,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喜笑颜开的看着王肃观道:“王先生,大合帝国只有两个人懂我的语言,你是第三个,我喜欢你,要跟你一起生活。”   王肃观下巴差点掉下来,眉头一皱,金发女郎性感妩媚,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芒,窄袖短袍贴着玲珑娇躯,酥胸高高起伏,长靴紧紧的包裹着她修长圆润的小腿,整个人显得极为匀称,几乎处处充满了诱惑,但他可不敢再勾搭一个洋妞带回家,那样会天下大乱的。   就算那云·哈达尔再怎么开放,也不至于才见一次面,送她一盏孔明灯,便钓到手啊,莫非她真的在这个世上找不到其他说话的人了?   “非常抱歉,我有些急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再去找你吧。”王肃观诚恳的致歉,心中却想,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跟那云·哈达尔多多聊聊,至少知道这大合帝国以北的海洋对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那云·哈达尔同样满脸遗憾,只好作罢。   “你刚才送我一盏灯,我送你一串铃铛。我喜欢别人叫我铃儿,你以后叫我铃儿吧,王先生。”   铃儿说着将自己手腕上一串用金丝线串在一起的铃铛解下,绑在了王肃观的手腕之上。   王肃观自然绅士的谢过。   蓝袍男子看王肃观的举动,似乎对铃儿的文化非常熟悉,没有一点生涩的感觉,一切都似乎水到渠成,心念一动:“莫非他真的去过海外?”   当下,蓝袍男子又满脸堆笑的道:“王兄弟,老朽住在通泰胡同,那通泰胡同的贺府,便是老朽的家了。王兄弟见识不凡,老朽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着,如果你不来,老朽可要派轿子来抬你了,呵呵。”   老家伙变脸之快,王肃观实在是自愧不如,点了点头,说了两句场面话,将老家伙和铃儿送走了。   这只是王肃观寻找皇甫不同的一个小插曲,根本没有在意,继续环顾着周围,等着皇甫不同的出现。   孔明灯升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王肃观换蜡块都换了好几次了,甚至不小心还烧毁了两个孔明灯,可皇甫不同竟迟迟没有出现。   他越来越急,可别是她们出什么事情才好。   一阵疾风吹过,上空的孔明灯一阵颤抖,外面的薄纸破损了,孔明灯掉了下来。   可是,皇甫不同还是没有出现。   “到底是我的方法出问题了,还是同儿她出事了?”   王肃观喃喃自语,心头顿时不安起来了。   苏婉怡下落不明,皇甫不同如果再出事,那王大都尉可真要发疯了。   “大哥,我就猜到是你。”   正在此时,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王肃观身后响起。   ******   已是深秋时分,夜幕降临,萧瑟而荒凉的古道旁边,一队人马围着篝火,喝酒驱寒,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一个光着脚的老道士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之上,天气渐冷,他光着脚却浑然未觉,时不时还去抠一抠脚丫子。   忽然间,马蹄铮铮,从不远处的道上奔驰而来。   老道士咕嘟咕嘟的喝了口酒,抬眼往古道上看去,过不多时,只见四骑飞奔而来,停在道路旁边。   一位女子高声喊道:“请问那边的朋友,这条路可是通向大丰帝国的官道?”   老道士邋遢肮脏,不招人喜,一个人在外围喝酒,他距离那四个女子最近,闻言没好气的道:“都这么晚了,莫不是要赶着去投胎吧,既然问路,就得跑过来,恭恭敬敬的向老子请教。”   其中一个女子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   另外一个女子忙将她拦了回去,叱道:“三妹,不要多生事端!问完了路,咱们就走。”   另有一个女子,声音婉转动听,清脆悦耳,朝老道士恭敬的问道:“老人家,我们有急事要赶往大丰帝国,走的太急,走错了道,不知道老人家可否指路?”   老道士说不出的舒服,心道:“这个丫头的声音如此好听,肯定是个绝色美人儿。”当下心情大好,大声道:“老子正是从大丰帝国云州赶来的,这条道是通往大丰帝国的官道,你们一直往前走就成了,不过,不要怪老子没有提醒过你们,几个女子这么晚了赶路,前面可有不少山贼土匪,采花大盗,你们四个女子,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可得做好准备。”   那声音好听的女子语气恭敬的说了一句:“多谢老人家。”   另一个女子很不服气的嗤笑一声:“纵然有一百山贼,也抵不过我们姐妹三人手中的短剑。”   “口气大是唬人的,你唬老子又有什么用,老子一向对歪瓜裂枣不敢兴趣。”   老道士脾气古怪,听她们自吹自擂,倔气一上来,又没有好话了。   那女子勃然大怒,飞身下马:“老家伙,你说什么?姑奶奶今天割了你的舌头。”   另一女子急道:“三妹住手,不要生事!”   可那女子被老道士说成歪瓜裂枣,铁了心要找老道士算账了。   老道士见那女子杀气腾腾的朝这边奔来,惊得怪叫一声,转身便逃:“老头子,快来救我,有人要杀我。”   那女子拔剑追来,一直追到了那营帐所在的地方。   “哪来的女子在这儿撒野?”   登时,十几号人全围了上来,纷纷拿着火器,对准了她。   “火器?!”   那女子吓了一跳,她自负武艺高强,但面对火器,可一点自信也没有。   老道士又从人群后面转了出来,得意的笑道:“长得是歪瓜裂枣……咦,小丫头,我见过你,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这老道士,自然便是游散人了。   那女子,却是三岭儿。   三岭儿仔细的朝游散人打量了一下,目光从其他人脸上扫过,都有点眼熟,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道士没有回答他,反而朝营帐的方向喊道:“老头子,快来看看,这几个姑娘似乎是熟人,我想不起来了。”   正在此时,土垚子从火器队后面跑了上来,朝三岭儿打量了一下,讶然叫道:“我记得你,我们在王肃观的府上见过的。”   “大姐,二姐,欣儿,遇到熟人了,快过来,遇到熟人了。”   三岭儿的怒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激动的朝远处大喊。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同儿,想死我了   夜凉如水,篝火在冰冷的夜里剧烈燃烧,照耀着几位女子花一般的容颜。   “夫人,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们。”   大玲儿脸上的震惊之色依旧没有消去,由衷感慨道。   苏婉怡容颜清丽,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有几分妩媚之色。   她也没有想到在这儿竟然会遇上大玲儿三个人,道:“我们今日遇到了山贼,耽搁了行程,没有赶到前面的城镇,只能露宿荒野了。对了,大玲儿,如姑娘呢,她去了哪儿?”   大玲儿耐着性子,将刀如天和王肃观的事情跟苏婉怡大概讲了起来。   欣儿坐在火堆旁边,不断朝苏婉怡偷看,只见她容颜绝世,丽色无双,恍若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心道:“王大哥就是为了她冲冠一怒,进攻云王府,她的孩子,便是因父皇而死的?”   不知为何,欣儿不敢去看苏婉怡,只是偷偷的烤火,吃些干粮。   女人是天生的八卦,大玲儿也不例外,将小帘、欣儿的事情都跟苏婉怡讲了,最后说道:“欣儿家中出了大事,二小姐让我们连夜护送她回大丰帝国,我们便连夜赶路了。”   原来,那日王肃观离开之后,欣儿在客栈中听到了一伙人谈到大丰帝国烈火寨动乱、景泰灭亡、贤丰公主登基的事情,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单枪匹马要回大丰帝国。   小如自然放心不下,便让她最信任的三位ling儿陪同,保护她一路南下。   知道宫欣真实身份的,便只有刀如天和王肃观二人,大玲儿也只道是她家中出了大变故,便要回去,跟苏婉怡也这么交代了。   苏婉怡瞧欣儿生的国色天香,身上流露着一股高贵的气质,料定她并非常人,可做梦也想不到王肃观连景泰的女儿都钓到手了。   “夫人,二小姐说都尉府被朝廷查找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三位ling儿也不乐意火急火燎的赶路,如今遇到了苏婉怡,正好借机休息一晚,来日清晨赶路,让欣儿也只能干着急。   她们三个又哪儿知道,欣儿说的回家,是回皇宫。   苏婉怡悠悠一叹,摇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非相公辛辛苦苦建立的阎罗殿誓死守护,又有这帮兄弟拼命保护,我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欣儿心头一颤,暗道:“阎罗殿竟然会帮苏婉怡,莫非这帮人是王大哥的私人势力,他们真有反意不成?”当下灵机一动,霍然站起,从苏婉怡身边离开。   欣儿独自一人走到另外一处篝火堆,看到一个拿着火器的护卫,笑问道:“你手上的火器好厉害哦,是从哪儿买来的,我也去买一把玩玩。”   那护卫见到欣儿如此娇美的一个女孩,登时一呆,对她好感大增,又见她是夫人的好友,没有丝毫防备,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姑娘说笑了,这是大人发明,经凌先生改良过的,是最先进的一种,就算是公易山庄,也买不到。”   欣儿全身大震,心头气恼不已,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凌先生便是凌霄云吧。”   那护卫点了点头,笑道。   欣儿定了定神,又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火器都是自己制造了,王肃观那个臭家伙都没跟我说过这事,你们的火器是在哪儿制造的,现在手上有多少火器?”   那护卫看她神色激动,紧张的等着回答,一时疑心大起,倒没有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淡淡一笑,跳开话题:“姑娘,夜深天寒,还是尽早休息去吧,这巡逻站哨的活,就交给我们了。”   宫欣不肯死心,又换了个地方,找到游散人,压低声音问道:“道长,为什么王肃观要制造那么多火器造反?”   游散人一呆,诧异的看着欣儿,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不要胡说,就算王肃观造反,也不管老子的事情,你不要在老子耳边说,省得我听得心烦。”   宫欣面色惨然,耳边响起王肃观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王肃观的骨肉是被父皇害死的,他对父皇毫无恭敬之意,又建立了阎罗殿,自制火器,拥兵自重……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点,王肃观绝非普通官员。   宫欣越想越怕,又想起传言说贤丰公主继位,景泰已死,只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再无可信之人、更无容身之处,真恨不得自己死掉才好,免得受着人世间的苦难折磨。   她无力的扶着一颗桐树,望着没有半分光亮的世界,泪水簌簌而下。   陡然,一声低呜在耳边响起,欣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借着昏暗的火光,一只狼宝石般的眼睛盯在了她的身上。   ******   “同儿,真是想死我了,来,先抱一个,再亲一个。”   王肃观开怀大笑着,在最后关头,皇甫不同果真出现了。   “大哥,我也好想你。”   皇甫不同泪流满面,激动的鱼王肃观拥抱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同儿受苦了,为了找你,我刚刚跟人吵完架。”王肃观轻轻拍着小丫头平整纤瘦的后背,心中说不出的愧疚,若非上次将同儿放到氢气球中,也不会让她一个人飘到大合帝国。   同儿哭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定下来,从王肃观的怀中离开,在他胸膛捶了一下,气道:“大哥,你坏死了,我生气了,你到现在才来找我,害的我时时刻刻除了想你还是想你。”   她说到后来,已经转怒为羞,低下头去。   “那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王肃观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脸上却是嬉皮笑脸。   “你……”皇甫不同抡起了小拳头,看到王肃观眼中情意绵绵,倒舍不得下手了,白了他一眼,琼鼻一耸,道:“总之,你就是坏,做的坏事太多了,我现在不要原谅你了。”   王肃观呵呵一笑,没有在意,拉着同儿的手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婉怡和你们在一块儿吗?”   皇甫不同摇了摇头:“我说你来了,她们都不相信,而且,她们都不让我出来,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师父他们传来消息,要赶到三圣城,应该还要三天的路程。”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看来鹰眼已经将消息传给同儿她们了。”当下笑道:“她们不知道你是我王肃观的老婆吗,怎么敢看着你?”   皇甫不同耸了耸肩琼鼻,很不满意的哼道:“我快被她们烦死了,一天到晚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不让我到处乱跑。”   王肃观一奇,狐疑的看着皇甫不同,道:“她们为何不让你到处跑,不会是你又惹事了吧?”   皇甫不同哼道:“我看那几个穿大红袍的老头子很厉害似的,就找了件大红袍去琼玉阁玩,被人发现了,还把我关起来,就是那次事情之后,她们把我关在客栈,不让我出来了,我恨死她们了。”   王肃观哑然失笑,想起同儿最喜欢到处装神弄鬼,她身上发生这事情,还真是意料之中,只怕她把梅人知折磨了个够呛。   “你被关在琼玉阁中?”王肃观一奇,愤愤然的道:“改天我拆了琼玉阁给你出气。不过,你是怎么从琼玉阁逃出来的?”   “他们让我向圣女忏悔,背一本叫做《牺牲经》的小册子,我背完了,他们就放我出来了。”皇甫不同恨恨的看了灯火明亮的琼玉阁一眼,小拳头握着,向琼玉阁的方向示威,意思是我大哥来了,有本事你们再把我关起来。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总算同儿没受苦,让她受点教训也有好处,不过听她的口气,想来梅人知她们并没有将同儿是望圣女的事情告诉她。   “哦,对了,你那天是怎么回到地面上的?”王肃观现在想起那夜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不已。   “我将竹篓拆了,用竹签扎气球,当时真是吓死我了,我既不敢用太大力气,怕把气球扎破,我掉下去摔死,又不敢扎的太轻,怕力气不够,无法扎破气球。终于,我一不小心力气大了点,一下子将气球扎了个大洞,然后里面的气就冒了出来,我从天上掉下来,吓得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一个老太太便说我是什么望圣女,要带我去见什么大祭司。”   “我要回云州的,可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肯,后来那个长得很吓人梅人知出现了,把老太太杀了,然后把我救走了,可她也很可恶,强行带着我来到三圣城。后来,那个冷冰冰的风不语也来了,他说你也会来三圣城的,我就勉为其难,跟着他们来三圣城玩一玩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那一刻的邂逅   皇甫不同与王肃观互道别来之情,王肃观的经历固然千奇百怪,让人心惊胆战,皇甫不同的经历却是处处充满了欢乐,让王肃观心怀大畅,连对苏婉怡的担心也抛诸脑后了。   “走吧,同儿,带我去见她们。”   王肃观笑道。   “不,我不回去。”皇甫不同吓了一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撒娇的道:“我才不回去,被她们关了好些天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只有咱们两个,你带我去玩嘛。”   “放心吧,有我在,她们不敢再关你了。”王肃观看着丫头受惊的样子,心中更加怜惜。   “让我回去也成,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皇甫不同灵动的眼珠子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肃观暗道不妙,这丫头可别又有什么鬼主意了,果然听的小丫头道:“我明天带你去见她们,现在你先陪我玩。明天见到她们之后,你要答应我将她们也锁在客栈里,我想想,她们把我锁了三天,你就把她们关一个月,我就带你去见她们。”   王肃观就猜到她肯定没有什么好主意,心中叫苦不迭,苦着脸道:“同儿,她们都是大哥的朋友,我请她们来大合帝国办正事的,可关不得,这样吧,先欠着,以后再关她们,让你保管钥匙,你觉得如何?”   皇甫不同可是个无比精明的人物,王肃观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小丫头立刻反应过来了,她轻哼一声:“你就敷衍我吧,你比以前更坏了。”   “那你想个折中的方法吧,她们都是受了大哥所托来帮大哥在三圣城做一件大事的,你也要帮忙,不许只想着玩了。”王肃观在同儿的鼻子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同儿撅着嘴应了一声,颓丧的道:“好吧,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对付她们。”   王肃观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替同儿披上,道:“走吧,你想玩什么,我都让你尽兴,就算是那山洞里面的事情,也没问题。”   皇甫不同一愣,俏脸飞红,抡起小拳头便向王肃观捶去。   二人嬉闹了一会儿,皇甫不同自然心情大好,拉着王肃观在三圣城东跑西窜,见到吃的要尝,见到好看的东西要买。   三圣城宗教色彩极为浓郁,被称为大合帝国的不夜城,处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尤其是主街道隆运街上,更是非常繁华,鼓瑟笙歌,莺莺燕燕,琴瑟和鸣,行人来来往往,远比大盛帝国要热闹的多。   王肃观虽未去过大丰帝国和大盛帝国的帝都,但三圣城明显比黑铁城、云州要更加热闹繁华,料想大合帝国物阜民丰,应该不是一个羸弱小国。   正在此时,街道两侧忽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循声而去,只见一辆囚车从远处缓缓驶来,一位容貌看不清楚的女子被绑在十字架上,引来无数人的议论。   王肃观急于了解大合帝国的事情,见到大半夜的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好奇之下,拉住一位头戴毡帽的年轻人问道:“这位兄弟,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看了王肃观一眼,叹道:“哎,听说失踪依旧的爱圣女又出现了,不过却失了贞洁,要被教会的人给处死了。好好的一个花一般的女子,竟然要被处死了,哎,可惜啊。”   王肃观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将皇甫不同拉在手中,如山一般的压力袭上心头,他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   如果真这么走下去,他必须以一击之力对抗大合帝国的宗教,尤其这个宗教还深入人心,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何不带着同儿离开,将望圣女的事情永远隐藏下去呢?   同儿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如果这个秘密泄露,同儿就危险了。   他茫然了。   他沉思着,景泰死了,他找不到反抗大丰帝国的理由,家也被抄了,大丰帝国便回不去了,最好的归宿,自然不是去大盛帝国认亲,他毕竟是个外来重生者,可不想卷入贝昭玥的阴谋当中去。   这么想来,最好的去处便是带着他的夫人们,挖出黑沙河深处的宝藏,找个地方享福去。   正这么胡思乱想这,那辆囚车已然来到了王肃观的面前。   灯笼高悬,朦胧的光晕洒落在十字架上绑着的女子,她柔顺的如瀑秀发披散着,明亮澄澈的眼眸如黑珍珠一般闪耀着动人的光辉。   清风吹过,爱圣女的长发轻轻漂亮,露出一张艳绝天下,倾倒众生的容颜。   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绝对是王肃观见过的最美的容颜,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人类对于美最完美的诠释,明眸明亮,琼鼻挺翘、唇如点绛,修长的睫毛甚是纤美,完全找不到半分瑕疵。   她肌肤细腻光滑,莹白剔透,一张妩媚动人,倾倒众生的脸上,仿佛藏着深深的忧伤与留恋,当真我见犹怜。   这一刻,王肃观几乎窒息了,痴痴的望着她,忘记了人世繁华,忘记了世事沉浮,忘记了昨日今后,沉溺在此时。   “大哥!”皇甫不同嗔怒的在王肃观的手上掐了一把,将王大都尉从神魂颠倒中唤了过来,很不服气的挺起了胸膛:“她很漂亮吗?我怎么不觉得。”   王肃观并没有被她逗笑,目光又往那十字架上的爱圣女看去,或许是他多心了,爱圣女似乎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难明,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开了。   王肃观心头狂跳,喃喃的道:“我认识她,她认识我,我认识她,她认识我……”   皇甫不同看的奇怪不已,对大哥很不满意的道:“不会是你害了人家,把人家送上十字架吧。”   王肃观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仿佛他真的认识爱圣女似的,那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真想不起来了。   他定了定神,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了,暗道:“三个圣女是不是会邪术,我要是见过这么美的人,肯定终身难忘,但那种感觉真的很真切,我似乎真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皇甫不同这次可真的生气了,好不容易见到大哥,想让他陪自己玩,偏偏这家伙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哼了一声:“你慢慢认识她吧,我要回去了。”   王肃观忙拉住她,笑道:“她再漂亮,也是别人的女人,与我有什么关系,花还漂亮呢,可哪有同儿好啊。”   “我生气了,不想理你了,别跟我说话。”皇甫不同将自己的耳朵捂住,倔强的别过头去。   王肃观灵机一动,道:“那好,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皇甫不同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强,闻言不再抗争了,象征性的捂在耳朵上,竖着耳朵听王肃观的秘密。   “不瞒你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茫然的摇了摇头。   “什么地方?”皇甫不同立刻追问,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转过头去,哼了一声。   “这个容我好好想想,我去过的地方太多,刚才连金发碧眼的外国洋妞都对我称赞不已,我记得东西太多太杂,都糊涂了。”   皇甫不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什么都不顾了,拉着王肃观的手道:“金发碧眼的外国洋妞是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外国洋妞……就是来自于北面大海彼岸的外国人,她们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眼睛也和咱们的不一样。”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   “洋妞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我只要看一眼,就不生你的气了。”皇甫不同像是在谈条件,其实已经妥协了。   王肃观忍住了笑,忽见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朝自己走来,脸色顿时变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梅人知走了   迎面走来的那人,正是多日未见的黄恬。   黄恬神色焦急,虽然见到了王肃观,可并没有露出惊喜之色,倒让王肃观有些意外。   王肃观刚要迎上去,皇甫不同却吓得拉着王肃观,掉头就要跑。   “大哥,快跟我跑,鬼来了。”   王肃观拉住了皇甫不同,忙道:“同儿,等等,有我在,怕什么。”   皇甫不同只是不依,可她的小胳膊小腿,怎么能拉动王肃观,只好作罢:“那你帮我收拾他,他是关我的罪魁祸首。”   “好好,不许溜。”王肃观拉着她走到黄恬面前,黄恬根本顾不得说其他的,急道:“王都尉,你果然来了,可是梅姑娘和万姑娘留书出走了,我们四个人到处寻找,一点消息都没有。”   “留书出走了?”王肃观一奇,道:“留什么书了,给我看看。”   黄恬从怀中摸出两封信,一封信薄薄的,也就一页纸吧,另外一封写着“王肃观亲启”竟然是厚厚的一沓,用火器密封着。   王肃观暗自猜测,就那封厚厚的信来说,梅人知这次离开,只怕是早有预谋。   “糟糕,万一是梅人知给贝昭玥下了毒,她这一走,我找谁要解药去。”王肃观骇然一惊,信来不及看,便道:“黄恬,赶快去找她,一定要把她找到,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她。”   黄恬看王肃观如此郑重,倒不敢耽搁,又匆匆离开了。   “慢着!”王肃观又忙叫住他,问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不过晚上叫她与万姑娘吃饭的时候,她们便不见了。”黄恬回应了一句,看王肃观沉吟着,转身而去。   “那个女鬼,走了便走了吧。”皇甫不同气鼓鼓的道:“我恨死她了,一天到晚总像个鬼一样,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你偷跑出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她吗?”王肃观皱眉问道。   “嘿嘿,我将床单撕成布条,绑在窗户上,然后顺着床单爬下来,从后门溜掉的,她们都没看到我。”皇甫不同得意洋洋的卖弄道。   王肃观摇头一叹,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顽皮了,以后要是进了老王家,不知道家里是不是也会被折腾的鸡飞狗跳。   王肃观笑了笑,将薄薄的那封信拆开,只见上面写着“黄先生,诸事已经办妥,剩下的交给王肃观了,请将另一封信转交给他,后会无期。”   他还会以为信中写些什么呢,原来就写了这些东西,看来那封厚厚的信件里面,藏着不少秘密。   “大哥,来给我看看女鬼都跟你说什么了。”皇甫不同一把抢过那厚厚的信,嗤一声便撕开了。   王肃观眉头一皱,他与梅人知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梅人知可别写在里面,忙将信夺了回来,瞪眼道:“梅姑娘是天下第一大文豪,这是她的诗集。”   皇甫不同狐疑的看着王肃观,她可从未听说梅人知是什么文豪,撅着嘴小声嘟囔:“全都是淫词艳曲吧。”   她一说完这句话,还是有些脸上发烫,默然无语。   王肃观在皇甫不同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气道:“鬼丫头,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什么淫词艳曲,这是谁教你的,我去揍他。”   “我师父说的,他说文人骚客最擅长的就是淫词艳曲了,女鬼肯定也不例外。”皇甫不同振振有词的道。   王肃观又好气又好笑,垫了垫那厚厚的信封,大街上也不方便看,便将信收入怀中。   “同儿,你猜梅姑娘会去哪儿?”跳开话题道。   “这个太简单了。”皇甫不同拍手笑道:“她是女鬼嘛,自然回坟墓里去了,要不就做个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哦,对了,她还可以找个人附身……”   同儿越说越有劲,真把梅人知当成女鬼了。   “同儿,不要这么说她,她是我的朋友,你作为咱们老王家的女主人之一,要好好待我的朋友。”王肃观带着几分薄怒道。   皇甫不同看了王肃观一眼,心中委屈不已,很潇洒的一挥手:“我自己去找金发蓝眼睛的女人,你去找你的梅姑娘吧。”   王肃观心念一动,暗道:“对呀,那个老头子看起来挺有势力的,我在三圣城没有根基,何不找他帮忙寻找梅姑娘?”   王肃观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皇甫不同,道:“走吧,我带你去见洋妞。”   皇甫不同气恼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低下头去,嘟着嘴道:“大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呃,你怎么这么想?”王肃观一呆。   “我总是给你惹麻烦,又说你朋友的坏话。”皇甫不同小声的说着,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王肃观在她娇美的脸上飞快一吻,道:“笨蛋,这是你的率真、天性,这是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也是大哥最宝贵的东西之一,我疼你爱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去讨厌你,不许再这么想了。”   同儿吃了他一记吻,灵动的眼睛四处看着,虽然没有人注意到,但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是很不自在,听到王肃观的话,当真甜腻不已,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那你刚才还凶我。”皇甫不同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委屈的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有句话说的好,爱一个人,就要爱他所爱,梅姑娘是我的朋友,自然也是你的朋友了,你这么针对她,不是让大哥难堪吗?”   皇甫不同很不满意的耸了耸鼻子,道:“那照你这么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所爱,还要恨他所恨了,她把我关了这么久,你还这么包庇她,大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疼我?”   王肃观快对同儿没辙了,总不能跟同儿说他对梅人知做过什么吧,不由叹了口气,向她妥协:“那好,等找到了她,你想怎么关她就怎么关她,现在,我带你去见洋妞。”   皇甫不同精神一振,喜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哦。”   王肃观摇头一笑,拉着她向通泰胡同走去。   二人一路打听,没想到通泰胡同竟然在翡翠湖后面,距离琼玉阁不远。   “什么,贺府!?这条胡同并没有一个贺府?”一位中年男子沉吟着,一脸茫然。   王肃观一愣,忙道:“三圣城有几个通泰胡同?”   中年男子肯定的道:“就只有这一个通泰胡同,住的全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可从未听过一个贺府。”忽然间,那中年男子灵光一现,讶然叫道:“你说的莫非是桂王府?”   “桂王府!?”王肃观大惊,莫非那老爷子是桂王?   他稍稍沉吟,大合帝国的国姓乃是贺,贺府,可不就应该是大合帝国的皇族吗,看来那所谓的贺府便是桂王府无疑。   “兄台,那桂王府怎么走?”王肃观又问道。   那人没好气的瞪了王肃观一眼:“你往前走两步,长着眼睛,那么大的桂王府还能看不到?”   皇甫不同看他如此无礼,要与他说些什么,王肃观却懒得理这种人,拉着皇甫不同在通泰胡同走着,终于看到了一个朱门大户,挂着“桂王府”三个烫金大字的匾额。   桂王府门前,红灯高悬,巨大的石狮子静卧门口,栩栩如生。   “大哥,洋妞就在这里面吗?”皇甫不同好奇的问道。   王肃观皱了皱眉,自己说铃儿是洋妞,倒感觉没什么,可“洋妞”二字从同儿口中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是在里面,我是来找人帮忙的,你可不要给我惹事。”王肃观先提醒道。   皇甫不同满不在乎的道:“放心吧,我还没来过王府呢,师父把我卖给公羊仲彦,我都没进过云王府,这个桂王府,一定得好好见识一下。”   王肃观走上前去,将门敲开……   第三百四十七章 :梅人知也怀孕了!!!   “王老弟,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找来了,我刚才还想着等明日派人去将你接过来府上一叙。”   与先前不同,如今的老头子,满面红光,笑容可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   “你便是桂王?”   王肃观皱眉问道。   “你说呢。”老头子哈哈一笑,摆手道:“入座吧。”   “桂王,原来你就是王爷啊。”皇甫不同扑闪着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桂王,看得桂王浑身发毛,小丫头好奇的问道:“洋妞呢,洋妞在哪儿?”   这丫头,还真是念念不忘啊。王肃观浑身恶汉,一把将同儿拉到位子上,压低声音道:“洋妞待会儿就来了。”   桂王看了同儿一眼,脸色骤变,喃喃的道:“这位姑娘好眼熟啊,老朽好像见过,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王肃观心头一跳,同儿是望圣女的女儿,桂王莫非认识同儿她娘,当下忙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同儿,实不相瞒,我们有一位朋友走丢了,在三圣城又无依无靠,所以厚颜前来,请王爷你仗义出手,帮我找个朋友。”   桂王含笑道:“原来是这种事情,王兄弟,你的事情,便是老朽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他一双虎目向外一看,凛然生威,呼道:“来人啦。”   一个龙行虎步的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叫了一声:“王爷。”   桂王看着王肃观道:“王兄弟,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或者画像什么的,跟他说一下吧。”   王肃观站起身来,道:“我那位朋友,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叫梅人知,她通常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子,她的长相,有点奇怪,一边脸有些可怕,王某先谢过了。”   那侍卫一抱拳:“请王爷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   王肃观感叹,桂王上下行事雷厉风行,但愿梅人知没有走远,尽快将她找回,负责大海捞针,当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才能够找到她,拿回解药。   这时,王肃观忽然想到了怀中那如书籍一般的信,心念一动,看来找回梅人知,或许这东西是件线索。   他起身告辞:“如此,多谢桂王了,今日天色已晚,他日再来打搅。”   同儿立刻着急起来了,不是说好了要见洋妞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桂王本打算跟王肃观商谈一下大事的,可一来自己也累了,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二来王肃观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好开口,便一挥手道:“王兄弟且慢,既然我的手下已经忙你去找人了,那你就在府上等候消息吧。”   王肃观一想也是,便道:“如此,叨扰王爷了。”   桂王点头一笑,唤来下人,带王肃观和皇甫不同去了客房,下人殷勤的送上了清茶。   王肃观和皇甫不同被带到了两件紧挨着的客房,王肃观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将灯挑亮,借着昏暗的灯光翻出了梅人知留的信。   那个信封里面装着的,除了一封信之外,竟还有一本小册子。   王肃观倒了一杯茶,先抿了一口,整个人立刻来了精神,先从那份信翻看起来了。   那封信,仿佛是梅人知当面跟王肃观说话一般,不仅是大白话,而且连口气都能感觉到,只见里面写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不负重托,杀了储君,给信圣女动了手脚,她已无法生育,只要你过了望圣女这一关,给自己弄一个大合帝国贵族的身份,你的计划便可达到七成,剩下的三成,全凭天意了……”   看到这儿,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原来那储君真的是被梅人知给杀的,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将大合帝国的储君给杀了的。她的手段真是非同一般,连信圣女都给弄的不孕了,可她没提到爱圣女,莫非爱圣女丢失了贞洁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王肃观继续向下看,只见下面的文字是:“在你去大盛帝国的时候,我给贝昭玥写了一封信,只要他对你动手,那封信便会出现在贝昭玥的手上,料想贝昭玥老谋胜算,也难敌信上所涂的穿肠毒药。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或许这个时候,你在疑惑我为什么会帮助占了自己身子的一个敌人吧,其实,我也在疑惑。”   “哦,对了,我记得你在桃花坞说过要娶我吧,我当时的回答是‘你这么做,对得起苏婉怡吗?’,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梅人知不可能跟别人分享相公,我爱的人,也必须只爱我一个人才成。现在,我想收回我的话,如果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们母子便跟了你……”   王肃观骇然大惊,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梅人知,竟然也怀孕了!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再也无法镇定。   梅人知怀孕了?是老王家的孩子吗?   “大哥,你睡了吗?”   皇甫不同忽然悄悄摸了进来,灵动的大眼睛贼兮兮的朝王肃观看着。   王肃观心中正烦,忙向同儿招了招手,道:“同儿快来,大哥有事情问你。”   皇甫不同跑了过来,可忽又想到什么,跑过去将门窗关好,这才回到王肃观身边,踢掉绣花鞋,直接跑到了王肃观的床上。   “大哥,我要跟你睡。”同儿一说完,羞涩的将被子捂在头上,埋头睡着了。   王肃观心中正烦,被同儿这句话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一把将被子解开,叹道:“同儿,大哥真有事情跟你说,你帮我开解开解,开解的好了,大哥就如你所愿,让你开开心心。”   同儿仍旧羞涩的躲在被子里面,小声道:“什么事情?”   王肃观将信递到皇甫不同的眼前,道:“同儿,大哥跟你说正事,快起来,先看看这封信。”   皇甫不同的胆气渐渐壮了,盘腿坐了起来,拿着信件,借着火光看了一遍,满不在乎的道:“原来女鬼还有个孩子,倒是没听她说起过。”   王肃观有一种吐血的冲动,梅人知外表放*荡,又开了桃花坞那种风月场,可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那个孩子,自然是他老王家的,而且,应该在梅人知的肚子里。   “难道你们没发现她有怀孕的迹象吗?”王肃观头疼的道。   皇甫不同忽然醒悟过来,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讶然叫道:“大哥……你、你们,不会是你们珠胎暗结吧?”   这句话虽然不好听,但说的却是事实。王肃观愣了愣,在同儿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大言不惭的道:“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梅姑娘是、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她长的怪一点,我、我没有告诉你们罢了。”   王大都尉显然没有底气,说这句话心虚不已。说实话,他对梅人知实在是一丁点儿的感情都没有,唯一的感觉便是那一丝的愧疚。   皇甫不同显然不相信王肃观的话,瞪大了眼睛,半晌忽然冒出一句:“大哥,你不会是饥不择食了吧。”   “你说什么呢,什么饥不择食?”王肃观气道,“什么话从你嘴脸说出,都变味了。”   “那、那你怎么会和她……”皇甫不同满脸困惑,那种表情,仿佛是见到王子喜欢上了一个牙齿掉光的老巫婆。   “这不是重点。”王肃观忙将她的注意力引开,这丫头的思维太吓人了,若是任由她想下去,只怕自己的性取向都要被丫头误会了,“重点是,她竟然怀孕了,而且现在不知所踪了,你说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皇甫不同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她既然出走,就出走了呗。”顿了一顿,皇甫不同忽然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长得丑,配不上你,所以才跑了?也不像啊,她那种怪人,谁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真如她所写的,她只想找一个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吧,所以才离开了。”   王肃观忙将信收了起来,这种一夫一妻制的思想,可不能再出现在这几个丫头的眼前了,不然她们都要一夫一妻制,那王大都尉就要撕成几块了。   不过,王肃观总有一种感觉,神秘的梅人知,必定有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事情不会完全像她所说的一样,或许,只有读完了那本小册子,才能更了解她吧。   一念及此,王肃观又开始翻起了那本小册子。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哥,来爱我!   “大哥,我恨死你了,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   皇甫不同将被子一拉,躲在被子里,再也不肯与他说话。   王肃观一呆,心中感慨,最难消受美人恩,女人多了,桃花劫也多啊,既不能得罪这个,也不能得罪那个,一碗水要端平。   他将小册子合了起来,扔在床头,欢叫一声,钻到被子里:“好好、大哥错了,我知道你想我了,让大哥好好疼你。”   “哼,你还是去疼你的梅人知吧。”皇甫不同紧张的蜷缩起来,哼了一声道。   虽然她早已是王肃观的女人,但久别胜新婚,尤其这次主动跑到王肃观的房中来找他,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哪知这家伙三句话不离梅人知,还不解风情,真是气死人了。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心情,情知目前只能耐心等待桂王的消息了,如果桂王都没有办法,那要找到梅人知,简直是大海捞针了。   “同儿,好,好,是大哥的错,那洋妞现在睡着了,明天再带你去找她,到时候,我再教你几句洋文,保证人人对你崇拜不已,嘿嘿。”王肃观坏笑着,从腰间将皇甫不同抱住。   小丫头娇躯一颤,任由王肃观抱了个满怀。   “洋文是什么?”皇甫不同好奇的问道,可语气已经大变,含羞带怯,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这个,咱们明天再研究吧,今夜良宵苦短,让大哥先看看我的小同儿最近变化大不大。”   王肃观呵呵一笑,作怪的大手已将同儿的衣服解开,狼爪探入了同儿的亵衣,在她日渐丰满的椒*乳之上抓了一下。   “大哥。”同儿嘤咛一叫,忽然转过身来,将王肃观抱住,竟是泪流满面,埋头在王肃观的胸膛之上哽咽着道:“大哥,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天天都想你,时时刻刻都想你,做梦还梦到你,我真的爱死你了,你要再不出现,我就要疯了,呜呜,刚才,我从窗户看到天上的灯,我就知道是你,那个黄恬不相信,不让我出来,当时我都快急死了,真怕再耽搁一会儿,你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王肃观本来要好好跟小丫头亲热一番的,原本压抑的邪火带着几分粗暴之气,要在同儿身上发泄,可听到同儿如此幽怨缠绵的情话,所有的火气都泄了。   “同儿,让你受苦了。”王肃观在皇甫不同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笑道:“我现在不是出现了吗,既然这么想我,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像梅姑娘、小帘她们一样离开我,知道吗,否则咱们老王家的家法可是很厉害的。”   皇甫不同破涕为笑,羞涩的在王肃观的胸膛上捶了一下,道:“什么老王家的家法?”   王肃观对这丫头真是怜爱不已,温柔的向她吻去:“接下来要发生的,都是咱们老王家的家法。”   王肃观吻上了皇甫不同的双唇,顺势从他的脖子上吻了下来,压在她柔软温热的玲珑娇躯之上,双手拨开了她的衣衫。   “大哥,我、我也想给你生孩子。”皇甫不同面泛红霞,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羞涩的说道。   王肃观脱掉了皇甫不同的亵衣,那颤巍巍的两只小白兔从其衣衫下面跳了出来,在王肃观的眼前弹了两下。   “你要是有了身子,还能这么自由自在的玩吗?”王肃观的大手在同儿的柔软温热的酥胸上面肉捏着,深情的望着同儿春水一般的眼睛,道:“你这丫头,虽然顽皮了点,但是大哥跟你在一起,真的是很开心,大哥喜欢看你无忧无虑,到处调皮捣蛋,如果你有了孩子,那你还是我那个调皮捣蛋的同儿了吗?”   皇甫不同耸了耸鼻子,很不满意的在王肃观的胸膛上捶了一下,恼道:“我哪有调皮捣蛋,偏偏你将人家说的这么不堪,哼,你真是坏死了。”   王肃观服软告饶道:“呵呵,大哥知错了,知错了,不过调皮捣蛋也没有什么不好啊,这不过是一种性格,你的性子一向如此,就这么保持下去,可不要为了大哥而委屈了自己,那样大哥也不会快活的。”   皇甫不同眼中溢满了泪珠,抿了抿嘴樱唇,忽然大胆的坐了起来,莲藕般的玉臂将王肃观从背部抱住,半边脸贴在王肃观的胸膛上,恨不得将自己与王肃观融在一起:“大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爱我吧,大哥,好好爱我吧,像在那个宝库里面一样的爱我。”   王肃观将皇甫不同的发簪轻轻取下,那如瀑青丝立刻披洒而下,一股幽香轻轻荡漾,娇俏可爱的小同儿平添几分妩媚,更是丽色生春,美艳动人。   轻解罗裳,玉体横陈,皇甫不同玲珑娇躯已经初具规模,五官精致,娇媚可人,酥胸高挺,在空气中颤抖着,那平滑的杨柳纤腰下,引人无限遐想的三角洲汇聚在丰腴浑圆的大腿根部,浑圆修长的小腿,随意的摆放着,匀称纤美,没有一丝赘肉,尤其那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子,足踝浑圆,纤美异常,那纤秀的十指,正羞涩的蜷缩着。   同儿肌肤细腻,白嫩如玉,莹莹生辉的玉体简直让王肃观兽血沸腾。   “同儿,你好美啊。”   王肃观吞了口口水,大赞一声,想起那日和小如在草原上一幕春光,从小如后面入侵,那销魂滋味,至今让人欲仙欲死,回味无穷。   王肃观忙将皇甫不同翻了过来,让她趴在床上,压在了同儿完美无瑕的玲珑娇躯之上,在同儿幽香荡漾的娇躯上吻了起来。   “大哥。”同儿鼻息火热,近乎呻吟的叫了一声,无限羞涩的道:“大哥,快来……爱我!”   王肃观扶助了同儿的娇躯,火热如铁的下体狠狠刺入。   王肃观舒服的呻吟一声,同儿也激情火热,压抑的呻吟。   本来有些粗暴之气的王肃观,再次响起同儿方才泪溢双眸的样子,心中爱怜顿生,不忍让小丫头受苦,缓缓动作起来。   “同儿,大哥都已经被大丰帝国给炒鱿鱼……给开除了,以后也回不去了,你以前的担心,可以避免了。”王肃观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过几日,等我找回了梅姑娘,给你们几个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这次你可不能说不了,以后,你就是大哥的同夫人了。”   皇甫不同忽然坐起身来,将王肃观推开自己的身体,羞涩的遮住胸膛,娇嗔道:“大哥,我不准你想其他女子,只准想我,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只能想我,今晚,你只准想我。”   王肃观讪讪的笑道:“傻瓜,我不是想着早日将你娶进家门吗,这你都吃醋,好好,都是大哥的错。”   皇甫不同欣喜的笑了笑,大胆的朝王肃观扑了过来,将王肃观牢牢抱住,不依的道:“大哥,就这么抱着我来爱我吧,我再也不想放开你了,我怕不抱着你,不用我的胸膛贴着你的胸膛,你会离开我,我会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王肃观不由咧了咧嘴,这丫头,向高难度的动作挑战啊,除了苏婉怡被他引诱,渐渐放开,同儿便有这等天赋,简直是上天送给他的宝贝。   “好啊,大哥的藤缠树这个动作可是相当厉害的。”王肃观哈哈一笑,臀部向上一抬,循道而入。   “大哥,同儿真的好爱你。”皇甫不同泪流满面,星眸迷离,牢牢的抱着王肃观的胸膛,丰满的酥胸贴在王肃观火热的胸膛之上,渐渐迷失……   一夜春色,王肃观越战越勇,同儿虽然不怎么懂武艺,不料却强悍非常,身体不如小如敏感,与王肃观几度登峰,在快乐的巅峰,哭泣着,呻吟着,放纵着,与王肃观融而为一。   王肃观感慨不已,小如空有一身功夫,可体质也太敏感了,根本受不了他折磨,还是同儿厉害啊!   同儿与他牢牢的抱在一起,二人大汗淋漓,交缠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梅人知的辛酸泪   王肃观与同儿一夜恩爱缠绵,却是精神抖擞,神清气爽,次日一老早便醒来了,看到同儿依旧在安睡,想起昨夜这丫头柔情款款,娇憨顽皮的样子,心中好笑不已,捋了一下她玉一般的脸上那缕秀发,在她白嫩无暇,欺霜胜雪的脸蛋上轻轻一吻,将梅人知留下的小册子翻了出来,借着晨曦的光辉,趴在床上翻阅起来了。   大概浏览了一下,这本书竟然是梅人知的日记。   日记是从三年前的六月初九开始记的,在那一天,梅人知离开了大合帝国。   王肃观也不知道梅人知是何用意,不过既然她将这本册子留给了自己,想来要告诉自己一些事情才是。   王肃观才翻看了十来页,便已知道了一些端倪。   原来,梅人知是大合帝国的人,她爱上了如今大丰帝国贤丰公主的驸马东方智,所以才冒着追杀,逃到了大丰帝国。   王肃观奇怪不已,料想东方智能够成为驸马,怎么着也应该是一位风流倜傥的俊公子,他们东方家的人长相可都不查,但他又怎么会喜欢上梅人知呢?   王肃观继续向下看,里面写着不少梅人知与东方智的经历,二人山盟海誓,情意绵绵,当真快活似神仙。   可是后来,恰逢贤丰公主招驸马,东方智不顾梅人知的反对,跑去参选,不仅成了驸马之尊,还将梅人知抛弃了。   梅人知并没有死心,几次三番的去找东方智,东方智为了向贤丰公主掩盖此事,竟几次对梅人知痛下杀手,甚至将梅人知卖进了青楼,梅人知险些清白被毁,幸亏凭着聪明才智逃脱。   自那以后,梅人知性子渐渐大变,恨人间无情,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加入了红巾军,化名梅人知,躲在东方智的眼皮子底下。   王肃观不由轻叹一声,也难怪万玉*卿要托自己杀东方智给梅人知报仇了,原来她竟然有这么一段往事。   梅人知,也是个可怜人。   王肃观暗自猜测:“莫非是梅人知被东方智给甩了,所以她才自毁容貌,徘徊在天使与魔鬼之间?”   只是,王肃观一直有个疑惑,在梅人知回到大丰帝国之前,她又是什么身份呢,为何被东方智抛弃之后不回家,反而停留在大丰帝国?   还有,她不断的提到自己和东方智私奔的时候,受到追杀,那些杀手,又是从哪儿来的?   王肃观正翻看着,同儿忽然翻了一下身子,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朝王肃观看了一眼,慵懒的道:“大哥,这么早就醒来了。”   同儿一丝不挂,温暖的娇躯如一团美玉,又钻到了王肃观的怀中,将他紧紧的抱住。   王肃观顿时一阵心猿意马,在小丫头丰满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叫道:“快醒来,洋妞来了。”   “让她等着,我再睡会儿。”同儿不耐烦的说了一声,与王肃观折腾了一宿,一点精神都没有。   王肃观好笑不已,摇了摇头,又道:“万一待会儿桂王来了,一见到你钻在我的被子里,看你怎么见人。”   皇甫不同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过来,朝被子外面望了一眼,又缩到被子之中。   “不怕,我昨晚将门关好了,他们进不来的,大不了躲在被子里不出去。”   皇甫不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娇嫩玉体一丝不挂,实在是有些丢人,便四处寻找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   “好了,起吧。”王肃观一把将被子揭开,哈哈一笑,赤条条的站在地上,到处找衣服开始起床。   “啊,大哥,你坏死了,不穿衣服。”皇甫不同惊叫一声,将被子一拉,捂在自己的头上,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   王肃观一把将被子拉开,同儿白玉无瑕的玲珑娇躯裸露在空气之中,蜷缩起来。   “快起床,今天还有正事做。”王肃观邪恶的笑道。   “你、你坏死了。”皇甫不同藏在被子后面,慌手慌脚的开始穿衣服。   “那好,大哥服侍你穿衣服好了,咦,这是什么衣服,怎么穿?”   “你……羞死了。”   “呵呵,没办法,我只会脱,不会穿,得慢慢研究。”   ……   二人洗漱完毕,王肃观虽然精神奕奕,但同儿遭受王肃观的折腾,腰间酸痛无力,走路都别别扭扭的,不断跟王肃观发着牢骚。   “都怪你,恨死你了。”同儿恼恨跟在王肃观的身后,给他好一顿乱拳。   “还不是你昨晚拉着我不放。”王肃观哈哈一笑道。   “啊,你……”皇甫不同羞得遮住了泛着红霞的脸颊,跺脚道:“不许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王肃观心怀大畅,搂住同儿,与她一起去见桂王。   哪知二人才走出没几步,耳边忽然传来清脆铃音,紧接着是一个婉转动听的少女的声音。   “王先生,早上好。”   她用英文说出,王肃观立刻意识到是铃儿来了。   皇甫不同转眼一看,吓的怪叫一声,躲在王肃观的身后:“哇,大哥,妖怪啊。”   那“妖怪”,生的金发蓝眼,衣衫也与同儿日常所在的截然不同,最古怪的是她说的话皇甫不同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来人自然是铃儿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迎了上去,对着铃儿一拱手道:“铃儿,早上好。”   “啊,大哥,你怎么也会说妖怪的话?”同儿讶然大惊,扑闪着美目,忽然醒悟过来,恍然叫道:“哦,她是洋妞!?”   一想到此处,同儿惧意全消,好奇的跑了上来,朝铃儿前后打量着,好奇的问道:“你是洋妞吗?”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忙拉着王肃观问道:“大哥,‘你是洋妞吗’这句话用洋文怎么说?快教我,快教我。”   王肃观实在是好笑不已,要是将这丫头的话翻译铃儿听,她不生气才怪呢。   “王先生,我听说你来了,昨夜便来找过你们,可是你们……我不方便打扰,现在才来拜会。”铃儿笑道。   王肃观心头一凛,只怕这洋妞昨夜发现了什么,他老脸难得一红,呵呵一笑道:“铃儿,让你见笑了。”   铃儿抿嘴一笑,朝王肃观和同儿看了两眼,道:“王爷正在等你们,等你们聊完之后,我再来见你们。”   言罢,铃儿咯咯一笑,与王肃观行了个贴脸礼,又强行拉着大惊小怪的皇甫不同行了个贴脸礼,风情妩媚的离开了。   “大哥,她、她怎么亲你了,还亲我,难受死了。”皇甫不同大惊小怪的道。   “这不叫亲,这是洋人的礼仪,叫贴脸礼。”王肃观耐心的解释道:“这种礼仪,就意味着人家向对你友好。”   皇甫不同咯咯笑道:“原来如此啊。”沉思起来了。   王肃观向他教了几句洋文,纠正着小丫头的发音,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桂王府的前厅。   桂王正在前厅之中会客,王肃观便和同儿躲在外面,等着他们尽快结束。   正在此时,一人迎面走来,正是昨夜派去负责寻找梅人知的那个侍卫。   王肃观忙跑了过去,问道:“这位兄弟有礼,不知梅姑娘寻找的如何了?”   那侍卫含笑道:“不敢,我们已经将消息散步出去了,不过要找到她,还要等几天。但凡找到与梅姑娘相似的,都会带到桂王府来,让你当面辨认。”   王肃观点了点头,梅人知竟然有了他的孩子,那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找回来的。   算一算时间,小如她们应该到三圣城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既然桂王正在会客,不如出去一趟,一来看看婉怡她们到了没,二来再次问问黄恬等人,看能否查到梅人知离开前是不是留下了其他的线索。   “既然桂王正在会客,那劳烦转告桂王,就说我这儿另有要事,便不打搅了。”王肃观一拱手,便要拉着同儿离开。   岂料,桂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兄弟,要向你请教点要事,可真是难啦,哈哈,怎么一点时间都等不了,快进来吧。”   王肃观叹了口气,也罢,就应付一下桂王,他找起人来,也尽心尽力。   第三百五十章 :桂王的请求   “桂王,有什么能帮忙的,但说无妨。”   王肃观做出一副仗义的样子,含笑道。   桂王叹了口气,看了皇甫不同一眼。   王肃观自然明白其含义,道:“同儿与我成亲在即,我的事情,几位夫人都知道,我也不会隐瞒她们。”   桂王稍稍沉吟,问道:“王兄弟对我大合帝国的宗教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吧,桂王为何问起这个。”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因为本王想让你帮我铲除这为祸大合帝国的宗教。”桂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端详这王肃观和皇甫不同的表情。   “好啊,好吧,那七个老不死的还逼我背经书呢,放把火烧了它吧。”皇甫不同最先拍手叫好。   王肃观心头一震,将大合帝国的宗教除掉,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光看琼玉阁周围那些人对三圣女的崇拜痴迷,就知道这个宗教在民间根深蒂固,怎么可能说铲除便铲除。   “王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跟我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实在是……你也明白的。”王肃观苦笑一声,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桂王郑重而又诚恳的道:“我见了你做的灯,又听了你的三个问题,断定你并非池中之物,至少在见识之上,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而我,正是想利用你的见识,彻底粉碎民间对于三圣女的盲目崇信。”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这是个好主意,如果我搬出一个科学教出来,让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科学,三圣女的地位至少要动摇一下,如果能够借此让宗教教义变化,那同儿就可以免于失节之罪了,可是这是一趟冒险,我不能拿同儿的性命开玩笑。”   王肃观摆出一副苦瓜脸,道:“王爷,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一个人去撼动一个宗教,怎么可能吗,况且……”   桂王眼中精明之光再次一闪而过,接口道:“况且,这么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我说的对不对?”   果然是只老狐狸,王肃观心中感慨,脸上随意的笑了笑,道:“王爷说的极是,我家逢大变,已没有了雄心壮志,只想找个地方快快活活的活下去,至于好处什么的,我早就不求了。”   “哼,大好男儿,也太没志气了!”桂王对王肃观一直礼敬,听他这番话,忍不住动怒,怒喝一声。   王肃观摇头一笑,看着同儿道:“同儿,你希望大哥陪你开开心心的活,还是一天到晚瞎忙,忙的没时间陪你们。”   同儿想了想,方才道:“我既希望大哥威风,又希望大哥你带我一起威风。”   王肃观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同儿怎么一点也不配合,真是气死王大都尉了。   桂王呵呵一笑,指着同儿道:“你瞧,你的未婚妻也这么说。眼前,便有一条摆在眼前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当然,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自然是希望你答应下来。”   “什么机会?”同儿听的双目大放光芒,显然自己先意动了。   桂王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遗憾的摇头:“皇上膝下无子,将本王的儿子秘密过继了过去,成了储君,可前不久,太子得了怪病惨死,大合帝国已成了后继无人的局面。按照现在的规矩,必须由三位圣女选婿,由三位圣女为大合帝国诞下皇子。只是,爱圣女被男人夺了贞洁,望圣女又与多年以前离去,没有踪影,所以,为大合帝国诞下皇子的重任,便落在了信圣女的身上。”   王肃观心头暗笑:“你们还不知道,信圣女已经被梅人知动过手脚,无法生育了。”   只听得桂王续道:“信圣女的女婿,有几个条件,一来要血统高贵,二来要样貌端正,三来要聪明睿智,四来要允文允武,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必须有当今圣上的点头。也就是说,只要成了信圣女的女婿,便可以成为储君的父亲,入朝为官。”   王肃观心头暗叹,这可不就是蜕蛇化龙之体的宿命嘛,莫非自己真要走这条路不成?况且,他只不过与桂王萍水相逢罢了,桂王会这么好心,信任自己,让自己去帮大合帝国生皇太子?   “那望圣女失踪,爱圣女要被处死了,难道圣女就后继无人了?”王肃观对此一直困惑不已,为何望圣女出走,一直以来望圣女都没有选出新的呢?还有,爱圣女被处死,难道就没有新的圣女吗?   桂王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恨恨的道:“这便是教会害人之处了,三圣女都是由上一任圣女亲自指定的刚出生的女婴,在女婴的私密之处烙上牺牲者的印记,那爱圣女不日便要处死,她在被处死前指定一个刚出生的女婴作为信圣女,至于那望圣女,虽然已经失踪十几年了,但其线索一直被隐瞒者,民间仍旧认为望圣女一直呆在琼玉阁中。本来也轮不到圣女为大合帝国孕育圣女,可当今皇上一直没有子嗣,这条本来无人问津的规矩,又被搬了出来。”   王肃观笑道:“那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我帮了你,你便要将我推荐给皇上,让我做那信圣女的女婿,当将来的皇上他爹?”   桂王一愣,旋即放声大笑,皱眉道:“是也不是。”   “愿闻其详。”王肃观淡笑道,心头鄙视不已,将三圣女的教会剿灭的话,那信圣女诞下的皇子怎么能当一国储君,分明是不可能的嘛。   “我可以让你成为储君之父,不过,并非通过信圣女,而是通过本王,试问,你帮本王除掉了三圣女的教会,那与她们有关的所有政策全都会土崩瓦解,这条路根本走不通。不过本王膝下无子,当今皇上也膝下无子,只要我们查证你家世清白,到时候由本王推荐你认当今皇上为义父,那可是无上的殊荣。继承大合帝国的万里江山,不是你的志向,不过皇上可以将你的孩子认为皇孙,由皇孙继承大统。”   王肃观暗暗点头,原来桂王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他说的未免太冠冕堂皇了,等真正除掉了三圣女的教会,那么他桂王岂不是可以继承大统了,他可绝不会相信这桂王没有觊觎大统的野心。   不过说来也奇怪,桂王竟然将这一切都告诉王肃观,他真就这么信任一个只知道姓,而不知道名的家伙?   王肃观开始觉得这桂王有些深不可测,自然不会对他所说的信以为真了,如果趟进这滩混水,只怕麻烦就大了。   桂王瞧着王肃观的脸色,还以为他意动了,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暗道:“本王之所以这么跟你说,便是对你有必杀之心,只要三圣女的宗教除掉了,那大合帝国的大统,只能由本王来继承了,如果你不答应帮我,那你也是个必死之人,本王一定会另外想办法除掉三圣女的教会。”   “王爷,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王肃观苦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道:“实不相瞒,此事关系重大,王某已有妻室,必须与妻室商量才行,请王爷见谅。”   桂王朝王肃观打量了一下,微笑道:“看来王兄弟对妻子非常疼爱啊,哈哈。”顿了一顿,便道:“本王明白,你尽管去妻子前去商量吧。”   王肃观忙拉着同儿离开了,长长的出了口气,笑道:“同儿,你说我是接受桂王的好意呢,还是拒绝他呢?”   同儿嘟了嘟嘴,笑道:“我觉得挺好玩的,如果大哥你能让她们的宗教颠覆,那我一定买个鼓,天天去敲鼓庆贺,谁让他们关我。”   王肃观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时刻都不忘玩。   “正经点,不然以后不给你雨露了。”王肃观嘿嘿而笑道。   同儿嗔怪的在王肃观身上砸了两下:“你在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咱们都正经点吧。”王肃观嘿嘿一笑。   “我一看桂王说话,就知道他在骗人,即便没骗人,也肯定在隐藏着什么,就算是答应了他,也必须防着他,好处也肯定不如他所说的那样,别杀你,就阿弥陀佛了。”同儿难得正经一回,说的话是耐人寻味。   第三百五十一章 :爱圣女与梅人知   “大哥,那你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同儿好奇的缠在王肃观身边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偏偏王肃观总是沉默着。   王肃观不耐烦的道:“快将洋文记熟了,不然怎么跟洋妞交谈。”   同儿叽叽喳喳的在王肃观耳边又背起洋文来了。   二人暂别了桂王,走了没几步,便来到琼玉阁的广场之中。   日近正午,天色却有些冰凉。   王肃观同时记挂着几个女人,对桂王提过的事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琼玉阁第七层上,隐约可见一个女子被绑在十字架上,正在日光下曝晒。   来来往往之人,有不少人看到那个女子,便朝地上吐口浓痰,呸一声离开,脸上满是不屑。   王肃观心念一动,莫非绑在琼玉阁最高处的那女子便是爱圣女?   “咦,大哥,那儿好像有个人。”皇甫不同指着琼玉阁最高处,惊疑一声。   “嗯,我看到了,应该是爱圣女。”王肃观面色凝重,点头道。   皇甫不同急得直跺脚,道:“不是的,不是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人,是琼玉阁的房顶,她……好像是那个万玉*卿。”   王肃观一惊,顺着同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琼玉阁顶,那绑着爱圣女的上方,果然有一道红色身影潜伏在琼玉阁顶部,看那红影悄悄移动,隐约可见背上背着一柄长剑,和万玉*卿非常相像,若不是刻意去看,还真发现不了。   “果然有个人!”王肃观暗叹一声,道:“同儿,你的眼力不错啊,比你大哥我的强多了,可那个人影真是万玉*卿吗,她跑人家琼玉阁屋顶去做什么?总不会如我所想的一样,跑上去在人家最神圣的地方撒尿吧。”   “难听死了。”同儿白了王肃观一眼,愤愤不平的道:“如果我也能爬上去,我就带一桶油,将琼玉阁点燃,给他发一把火再说,不过话说回来,万玉*卿跑上去做什么,我还真不清楚,难道她想坐在那儿看风景?”   王肃观心念一动,仿佛抓到了什么,忙道:“万玉*卿是不是应该与梅人知在一起的?”   同儿也想到了这点,惊道:“你的意思是,女鬼在琼玉阁中?”   王肃观越来越激动,不管梅人知在不在琼玉阁中,不过万玉*卿出现了,她肯定知道梅人知的下落。   “她到底想做什么?”王肃观喃喃自语,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只是他很快便将这个念头排出脑外了。   同儿也忽然想到了什么,全身大震,同样喃喃的道:“女鬼一消失,爱圣女出现了,爱圣女又被人夺了贞洁,万玉*卿又出现在爱圣女身边,莫非……”   二人相对看了一眼,同时大叫:“爱圣女便是梅人知!?”   王肃观越想越不对劲,梅人知的一半脸虽然其丑无比,仿佛被噩梦啃食剩下了一半,但另外一半脸,绝对是天使的脸蛋,简直无可挑剔。   如果……   梅人知的另外一半脸也是天使的脸蛋,那她可不就是一个完美无瑕,艳绝天下的爱圣女了吗?   王肃观越来越可疑,这个念头一产生,心中便再难平静下来。   “同儿,你去过琼玉阁,有办法接近爱圣女吗?”王肃观强自镇定的问道。   同儿摇了摇头,道:“不好说,他们的琼玉阁共分七层,每一层都有一位祭司坐镇,七位祭祀分别是暴食祭司、妒忌祭司、傲慢祭司、贪婪祭司、懒惰祭司、暴怒祭司、色欲祭司。”   王肃观一呆,这可不就是七宗罪吗,怎么三圣女的七位祭司竟然会起罪恶的名字,当真是奇哉怪也。   “这么说来,爱圣女之所以会被绑在第七层,便是因为她所犯下的罪恶是色欲,那又要怎么做,才能爬上去呢?”王肃观心中纳闷儿,这个地方无法轻易进入,他已经尝试过了,不知道桂王能否帮助自己爬上去。   “我也不知道,我是偷穿着红袍,悄悄溜上去的,才到第二层就被人发现了。”皇甫不同嘟了嘟嘴道。   王肃观想了想,这个三圣女的教会到底是怎么来的,他想不通,不过爱圣女可能是梅人知,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没办法了,走,咱们去闯一闯。”王肃观豪气一生,拉着皇甫不同向琼玉阁走了过去。   “相公。”   正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王肃观全身大震,霍然转身,只见一个女子,坐在马车中,隔着车窗,正对自己微微而笑,泪水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哽咽着,又叫了一声:“相公,真的是你。”   来人,不是苏婉怡又是谁?   王肃观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眨了眨眼睛,忽然哈哈一笑,叫了出来:“婉怡,婉怡,真的是你。”   王肃观三两步跳上马车,喜儿便在车内伺候,除此之外,噩梦也从角落中探出脑袋,亲昵的在王肃观的裤腿上蹭起来了。   “老爷,夫人,你们聊,婢子在外面候着。”喜儿乖巧的离开了马车,将二人空间给他们留下。   “噩梦,待会儿再跟你唠。”王肃观笑了笑,一把将苏婉怡抱到自己的双腿上坐好,在她脸上先狠狠的亲了两口,方才道:“婉怡,真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来,你也主动亲我一下。”   苏婉怡欣喜的白了王肃观一眼,恼道:“才一见面,你就没个正经了。”口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在相公脸上亲了一下,羞涩的擦起了自己白嫩无双的脸上的泪珠。   王肃观从车窗探出脑袋,只见六个道士也叽叽咯咯的跟皇甫不同亲热的打闹起来了,另有二十个扛着火器之人一路护送,想来路上应该太平无事才对。   “兄弟们,辛苦了。”王肃观仗义的向众兄弟拱了拱手,这些人千里迢迢护送着自己的老婆从云州赶来,义气深重,都快赶得上关公了。   “前面有个酒楼,去那儿,我先为兄弟们接风洗尘。”王肃观大声叫道。   众人一齐朝马车内拱手致礼:“多谢老爷。”   “你叫什么名字?”王肃观向一个黄脸皮的汉子招了招手,将他隔着车窗唤了过来:“我有点事情要让你去办。”   “启禀老爷,我叫林慕儒,霹雳总管林知儒是我堂哥。”那汉子嘿嘿而笑,脸上有一丝憨厚的傻气,与这个“慕儒”可有些不相称。   “哦,原来是林知儒的堂弟,你们这些护卫是战刀的人马?”王肃观奇道。   “启禀老爷,正是,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林慕儒虽然有些傻气,但似乎并不蠢笨。   王肃观拍着林慕儒的肩膀道:“你先辛苦一下,带两个兄弟先留在琼玉阁的广场,一来帮我监视着那座塔的一举一动,二来赵一毛他们会在这儿来与我会合,我们便在前面的如家客栈,待会儿找人来替班。”从怀中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到了林慕儒的手中,慷慨的摆了摆手。   王肃观又将脑袋从车窗收回,在婉怡的鼻子上轻轻抓了一下,笑道:“有没有想我啊?”   “确实想你,想怎么教训你。”苏婉怡气恼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将头转了过去。   王肃观讪笑两声,道:“本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我也没料到贤丰公主一继位竟然拿我开刀,让你担惊受怕了。”   苏婉怡幽幽一叹,摇头道:“我也没什么了,有李大哥、盖大哥他们安排的人马护送,一路上倒也安全,可我想说的是,你和那叫公羊欣儿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王肃观吓了一跳,这事情可是在他离开云州之后才发生的,怎么这么快便传到婉怡耳中去了?   “这个……”王肃观抓耳挠腮,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个我先不问了,我听说你找到小帘了?”苏婉怡面沉如水,王肃观实在是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想来她和小帘曾经关系不错,应该不会吃醋吧。   只是,这件事情,婉怡又是从何得知的?   “嗯,我找到她了,小帘受了很多的苦,现在腰都变粗了,咱们得努力一下。”王肃观嘿嘿而笑着,“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的,莫非你在我身边安插了探子?不会又是常珊珊吧?”   苏婉怡看到相公着急困惑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脸上满是宠溺之色,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语气沉重的道:“我们在路上见到三位ling儿和公羊欣儿了,而且,出大事了。”   “什么?!出什么大事了?”王肃观所有的兴奋与激动荡然无存,一股不安袭上心头。   第三百五十二章 :杀上琼玉阁(上)   “公羊欣儿已经知道咱们所有的事情了,包括你便是黑无常,包括你建立的阎罗殿,所有的事情,我都跟她说了。”苏婉怡咬牙道,眼中怒色一闪而过。   王肃观顿时僵住了。   “她……”王肃观心烦意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本想向宫欣坦白的,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变故,“你刚才说三ling儿与她在一块儿,她们四个怎么会遇到你?”   王肃观并无多大恐惧,更多的却是担心,失去了父皇的欣儿,还能在皇宫里面安然无恙吗?   “详情我不太清楚,不过,听大玲儿说,似乎是公羊欣儿听到了景泰败亡,大丰帝国易主的消息,所以才急切赶回,路上与我们偶遇。她奸诈狡猾,偷听我们谈话,又跑去向几位道长,还有各侍卫套话,查出了端倪,接近她被守护者吓到,见到了它头上的刀痕,就明白所有事情了,跑来逼问我。我心中有气,便跟她说了。”   王肃观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色,道:“那接下来呢,她去哪儿了?”   苏婉怡哼了一声,相公胆大妄为,专门与朝廷做对,如今却对她如此关心,自然很是恼怒:“她死了,我把她杀了。”   王肃观一呆,自知对欣儿关心的有些过头,触怒了婉怡,不过他可不会相信婉怡杀人这种事情了,当下讪笑道:“婉怡,其实欣儿并非永丰公主,她与那小燕子一样,是假公主,我与她的事情,再跟你详说吧,你怎么跟个外人吃醋,呵呵。”   苏婉怡又白了他一眼,哼道:“鬼才吃醋,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知道。”顿了一顿,她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我瞧她的样子,显然对你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听了你的事情之后,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跑走了,我狠不下心来,便让三位ling儿继续去追她了,哼。”   王肃观神色一黯,心中烦乱不已,虽然找到了同儿和小帘,但梅人知和欣儿又出事情了,真是让他头都大了,不过既然三位ling儿与欣儿在一起,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还是全心全力处理好梅人知的事情吧。   “好婉怡,真不愧是相公的心肝,我真是爱死你了。”王肃观想起同儿杀伤力极大的甜言蜜语,搬来就用。   “难听死了,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难怪听大玲儿说你这一趟收获颇丰,是不是从一位叫张巧巧的寡妇身上学来的?”苏婉怡又喜又羞又气,实在是无奈之极。   王肃观一呆,大玲儿这臭丫头,早晚让高琼娶了她,说什么不好,竟然连张巧巧都提了。   “瞎说,她简直胡说八道,以后我让小如去收拾她。”王肃观嬉皮笑脸的说道,正了正脸色,方才道:“婉怡,我先带你们去休息,然后再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你听完之后,可别太生气了。”   苏婉怡心头咯噔一下,莫非相公又有什么风流韵事?   想到委屈之处,苏婉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起来,几乎要夺眶而出了。   “我的好老婆,别哭啊,咱们现在无家可归了,得重新找个地方安家,我需要强力的后盾,你得帮我坐镇,事情和你所想的,可有点儿不同啊。”王肃观心虚的说着,越说越没底气,现在麻烦事情可多了,得慢慢跟婉怡说才成。   苏婉怡定了定神,暗自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道:“你花心倒也罢了,可偏偏去与公主之尊勾搭,想想就教人生气。”顿了一顿,她又道:“相公,咱们的家没有了,以后可该怎么办?”   王肃观替苏婉怡擦拭着泪水,道:“这个容易,本来当个都尉也没什么意思,如今我手上的权力,大的你想都想不到,等有空的话,我再跟你细说吧,只要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咱们天天开开心心的活着,没事就生孩子,阎罗殿照样在我的掌握之中,大丰帝国云州、盈州、北蒙州也遍布着我的势力,大盛帝国的铜锣教也任我差遣,这才叫真正的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显然苏婉怡对王肃观所说的并不太了解,一脸茫然,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说这些让你烦闷的话了,大合帝国的民风倒是奇特,我要到处见识一下。”   王肃观立刻想起了同儿,笑道:“这个好办,同儿那丫头也想到处玩呢,等小如回来之后,让她陪着你们去玩,我便能放心了,我在这三圣城有件大事要办,只能晚上陪你了。”   夫妻二人聊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如家客栈。   哪知王肃观一只脚还没踩进如家客栈,那林慕儒竟匆匆跑来了。   “老爷,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   王肃观一奇,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老爷你让我们监视那座高塔的动静,刚才有个红衣女子跟塔里面的人打起来了,只怕是出大事了,引来了不少官兵,我便特地跑来告知老爷。”林慕儒恭恭敬敬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一凛,显然是万玉*卿应该动手了,被琼玉阁的人发现。   这档口小如怎么没来,真是急人啊。   “婉怡,你们现在客栈中休息吧,我去去就来,回来再与你说话。”   王肃观神色郑重,苏婉怡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有阻拦,鼓励着道:“去吧,你的正事要紧,我在这儿等着你。”   同儿也从旁边跳了出来,眨着眼睛道:“大哥,我与婉怡姐姐说话,待会儿再去看热闹。”   王肃观一愣,怎么同儿今日转性了,莫非她有什么私房话要找婉怡说?当下忙轻咳一声,郑重的拍了一下同儿的肩膀,装模作样的道:“同儿,可不要诋毁大哥,记得好好说话。”向同儿眨了眨眼睛。   同儿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拉着苏婉怡进去了。   “婉怡姐姐,我跟你说啊,大哥会洋文,和洋妞一见面便亲嘴……”   同儿的话,隐约从身后传来,王肃观恨不得跑回去将同儿暴揍一顿,这丫头简直添乱,只是他记挂着琼玉阁的事情,等回来再跟婉怡细说好了。   王肃观风风火火的赶到琼玉阁外的广场,情况已经大变了。   大合帝国的大军出动,驻扎在琼玉阁的广场之上,他们,竟然在围攻一袭白衣,左右穿梭于人群中厮杀的风不语。   王肃观愣了愣,心头疑惑不已,不是万玉*卿吗,怎么忽然间变成风不语了?   他转念一想,已然明了,八成是风不语瞧到万玉*卿有难,特地跑来救她的。   抬头一看,只见琼玉阁的高楼之上,也似乎发生着激烈的打斗,偶尔有人从阁楼的窗户中被踢飞出来,琼玉阁的第七层都已经着火了,那爱圣女也从十字架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莫非爱圣女真是梅人知,她已经将爱圣女救下来了?”王肃观暗自揣测,心头不由开始着急了。   面对这千军万马,他可绝没有正面为敌之心,也只有那自负的风不语才会跑去跟人家硬拼。   “老爷,有位姑娘应该被困在琼玉阁了。”林慕儒在耳边道。   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林慕儒道:“给我一把火器,多给些机关匣。”   “您莫非要杀进塔钟!?”林慕儒一惊,不由咽了口唾沫。   “你不要多问了,马上替我去跑一趟桂王府,让他立刻来帮我压阵,记住,隐藏我的姓名,只说我姓王就成了。”王肃观面色凝重的吩咐道。   林慕儒点了点头,将一根火器交到王肃观的手中,将一个腰间的口袋交给王肃观的手中,道:“我负责发放机关匣,这里面还剩五个六连发的机关匣。”   王肃观一摆手,遣走了他,扛着火器朝琼玉阁走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杀上琼玉阁(下)   “回去,教会正在捉拿叛贼,不准任何人接近广场!”负责看守的侍卫瞪眼喝道。   “闯琼玉阁的那个女子是个疯子,我认识她,只有我知道该如何制服她,再拖下去,她能把你们琼玉阁给烧了。”王肃观森然道。   那侍卫一愣,想了想道:“你现在这儿等一下,我要去通知祭司。”   过了一会儿,那侍卫匆匆跑来,看了王肃观一眼,气冲冲的道:“你最好能将她制服,负责圣女的惩罚会降临她身上,你也无法避免。”   王肃观哪管他说什么,只要能进去就好。   在那侍卫的带领下,王肃观顺利的来到了琼玉阁第一层的大厅之中,只见大厅中供奉着一位大胖子,那大胖子神态狰狞,长脖巨嘴,獠牙外露,不过口中却绑了一条锁链,极为恐怖,想来指的就是暴食了。   只不过这诡异的教会倒是奇怪,竟然供奉着这种象征着罪恶的东西。   “看什么看,快随我上六楼,那疯女人正在六楼。”那侍卫在旁边催促道。   王肃观也无心欣赏,赶快往六楼跑,在那侍卫的带领下,虽然每层都有穿着绣着十字的黑衣者盘查守卫,倒也顺利的到达了六层。   一到五层的时候,便听到一阵阵喊杀之声,东西被撞坏的声音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来到六楼,只见桌椅翻飞,供品香炉扔了一地,几团火焰顺着柱子烧着,六层已经天翻地覆了。   第六层象征着暴怒,一位头发倒竖的红面大汉坐在高台之上,拳头紧握,青筋暴怒,神态栩栩如生,恍若一个怒不可遏,要血杀三千里的魔鬼一般。   一位红衣女子,右手持剑,左手拉着被鲜血沾了一身的爱圣女,寒光翻飞,不断将黑衣人砍倒在血泊之中,不是万玉*卿和爱圣女又是谁。   爱圣女一眼看到了王肃观,一张脸上仿佛早已没有任何感觉,可在王肃观出现的那一刹那,她的眼中分明亮了一下,旋即迅速的恢复了平静,仿佛世间一切都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王肃观心头一跳,不由咽了口唾沫:“她,便是梅人知吗?确实美得如天仙一般,难怪贝昭玥称她为天下第一美人儿。”   此刻,七位老者围在战圈外面,不断指挥着那些衣服上绣着十字架的人前去赴死,却一个个吓的心惊胆战,不断向后退。   “圣女的怒火会降临到你的身上,罪恶已经已将你吞噬,快点束手就擒,向圣女忏悔,来世才能涂个好报。”一位满面横肉,看起来却宝相庄严的红衣祭司颤声道。   那侍卫忙拉着王肃观走到红衣祭司身边,恭恭敬敬的道:“七位祭司,这人便是自称可以制服那疯子之人。”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祭司看了王肃观一眼,二话不说,便将王肃观推到战圈之中,在身后喊道:“快将这罪人制服,圣女的荣光会照耀你的。”   万玉*卿一见到王肃观,挥舞了两件逼退众人,指着王肃观骂道:“王肃观,梅姐的清白是不是被你毁掉的,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王肃观心头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不过却平静下来了,很显然,梅人知确实便是爱圣女,不然万玉*卿也不会这么说了。   爱圣女仿佛又复活一般,明亮的双眸又亮了起来,充满了期待,仿佛等待着王肃观的回答。   王肃观还没有说话,那七位祭司依然暴怒起来了,一个个指着王肃观喝骂道:“原来是这个罪人毁掉了爱圣女的清白,罪人,可恶的罪人,你也应该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   王肃观拿出火器,摁动扳机,朝魔像开了一枪,子弹一声巨响,硝烟弥漫,从其眉心准确无误的打入,惊住了所有的喝骂之上。   “都给我闭嘴!”王肃观喊了一声,扛着火器一步步走到爱圣女面前,面色凝重的问道:“你便是梅姑娘?”   爱圣女还没反应,万玉*卿却暴怒起来,长剑虚空一挥,怒道:“她不是梅姑娘还能是谁,是不是你毁掉她的清白,害得她要受烈火焚身的煎熬?”   听万玉*卿的口气,显然梅人知并没有将此事告诉她,万玉*卿也只是怀疑而已。   爱圣女看了王肃观一眼,手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腹部,眼中隐隐有一丝母性的光辉流过,淡淡的道:“如果我说,我是梅人知呢?”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爱圣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豁然转身,昂然道:“如果你是梅人知,那我就拆了琼玉阁,然后带你离开,谁敢阻拦,我就杀谁!王肃观的老婆孩子,绝对没有人能够伤害。”   万玉*卿哼了一声,语气好转了许多,道:“算你还有点人性,不枉梅姑娘那么帮你。”   那七位祭司及其他教会弟子纷纷骂了起来,一时间“罪人”“焚烧”“荣光”“圣女”等词汇纷纷嚷嚷的骂了出来。   王肃观从没想过人生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大,他方才刚拒绝过桂王的好意,根本没打算与琼玉阁正面为敌,可转眼之间,他已经被逼入了死胡同,没有了退路。   如今大军围在琼玉阁周围,苏婉怡也来到了三圣城,想要全身而退,将所有人都顾及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开了一枪,吓住了众人,喝道:“都给我退出琼玉阁,谁留下来,我就杀谁,快点。”   火器的威慑力实在不小,那些教会之人,包括七位红袍祭司全都退了下去,不过他们可不会因为一件火器而放弃那固守多年的教条,守在琼玉阁周围,等着王肃观放下武器,自动跑出去。   王肃观对梅人知并没有多大感情,不过她现在可是孩子他娘了,那感觉瞬间就变了,尤其是梅人知竟然还是艳绝天下的爱圣女,怎么有不动心的道理。   不过,梅人知的小册子她看过,对身心受创之后的梅人知也有所了解,她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男女之情什么的。   “梅姑娘,跟我走吧,我记得你信里面说过,如果咱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安然无恙,你们母子便跟了我。”王肃观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如三月的春风,消融着梅人知的冰冷,连万玉*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守在一边。   梅人知平静的看着王肃观,往窗外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去哪儿呢?如今她们知道夺取我贞洁的人便是你,别说是我了,你也插翅难飞。就算是咱们逃过了这千军万马的堵截,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王肃观哈哈一笑:“我刚才说过,我要让琼玉阁覆灭,可不是空口说白话,你等着瞧吧,我不能让咱们一家今后在别人的追杀下生活,跟我走吧。”   王肃观去拉梅人知的手,梅人知身子一抖,忙将手缩回,看了王肃观一眼,走到万玉*卿身边,轻声道:“卿姐,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就先离开吧,你对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万玉*卿一呆,坚毅的摇头道:“梅姐,我和风大哥不把你救出去,就战死在这儿。”   王肃观愕然,听她叫“风大哥”叫的柔情款款,莫非风不语这家伙和万玉*卿勾搭上了?   小辣椒配冷剑客,真是绝配啊!   王肃观刚想说些什么,下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大喝之声:“玉*卿,快下来,他们要放火烧塔了。”   这人的声音在清楚不过了,正是风不语,他一身内力当真惊人,喊出的话竟然传到高塔六楼,仍旧嗡嗡作响,震得人耳鼓欲裂,只是风不语忽然这么大声,又不说哲理了,王肃观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别扭。   王肃观心头一寒:“妈的,他们可真是豁得出啊,放火烧塔等于行刑。”   “梅姑娘,咱们快走!”王肃观也不管梅人知让不让自己拉手,一把将她鲜嫩冰凉的柔荑拉在手中,拉着她便往楼下跑。   第三百五十四章 :巅峰世界的一堂课(上)   “我抱你吧。”   情势危急,王肃观也顾不得许多了,梅人知被绑的手脚发软,走起来晃晃悠悠,这么下去迟早被烧死,王肃观已顾不上许多了,一把拦住梅人知的腿弯,将她横抱怀中,往楼下跑。   梅人知一惊,被王肃观抱在怀中,浑身都不自在了,想要挣脱,偏偏身上无力,便将将头埋在王肃观的怀中,幽幽的道:“你……后悔吗?”   王肃观气喘吁吁的向下跑,笑道:“你说我后悔吗?你留下的小册子,我读了大半了,你的事情,我了解了许多,从一个无忧无虑,毫无心机的花季少女变成一个冰冷无情的女刺客,你受的委屈,受的苦,我完全明白,但是你总不能因为一个东方智,便否定天下人吧,至少,我王肃观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苦的,今天我一定会将你们安然无恙的从这儿带走。”   他一边说话,又抱着梅人知往下跑,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梅人知抬眼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想起了伤心往事,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簌簌而下。   “我说话算话,从今以后,我们母子便跟了你,就算你有其他夫人,我也绝无半分怨言。”梅人知抿了抿嘴,脸上有淡淡的羞红,那倾倒众生的妩媚脸颊,更加艳若桃李,不可逼视,足以让任何男子为之疯狂。   王肃观想起苏婉怡方才郁郁不满的神色,心头苦笑一声:“婉怡,相公真是对不起你啊,方才接受过你的教训,现在又要带梅人知回家了,若是其他人倒也罢了,可梅姑娘是相公的女人,又有了孩子,你可一定得体谅我啊。”   正胡思乱想着,王肃观已抱着梅人知到了二楼,待要往一楼走,却见一楼挤满了人,来来往往的教徒都在往里面搬柴垛,扔桐油。   王肃观放下梅人知,看来不能再往下走了,否则她们将火把扔进来,那就要真的要葬身火海了。   “都住手!”   王肃观站在二楼的窗口,运上那自己难以掌控的内力,朝窗外大喊一声。   紫阳真人传给王肃观的内力虽然深厚,但十几年来,王肃观对此一无所知,内力渐渐变弱,有了《一夜七次郎》的引导,方才开始恢复,直到贝昭玥打了王肃观一掌,才彻底激发起内力,虽然这股内力无法与高琼、武不折这等高手相提并论,但已经不可小觑,若非如此,他也无法凭借着一股狠劲将白龙马驯服。   王肃观的这一声,如轰雷一般,滚滚音波浩荡而去,传到广场之上每个人的耳中。   “都退出来,他手上有火器,放火烧死他们!”   七位祭司七嘴八舌的催促道,一人更是将手中举着的火把扔了出去,琼玉阁的大门顿时烧了起来。   风不语身形旋转,长剑飞舞,纵有通天本领,被大合帝国的大军围着,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无法脱身。   正在这时,一位气态雍容的蓝袍男子挤出人群,来到了七位祭司身边,面沉如水,脸上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正是桂王到了。   “住手!琼玉阁何曾重要,什么人敢放火焚烧!?”   桂王大喝一声,手一摆,两队武士已经分两路冲了上去,开始救火。   火已经烧了起来,他们放了不少引火之物,虽然桂王来了,已经开始救火,但王肃观还是暗叫不妙,心中焦急不已,忽然想起同儿逃离客栈的方法,忙将自己的袍子脱了下来,用神脊古剑割成布条,快速的做起了长绳。   “放心吧,我这个人命硬,总是死不掉,为了证明我命很硬,我前些日子刚刚试过,连续十天没吃饭,竟然没有饿死。我能活着,你们也肯定死不掉,哈哈。”   二女虽然知道王肃观在胡说八道,但他的一句话让气氛轻松了许多,死亡的恐惧不似先前那么浓了。   王肃观将布条绑在二层的窗户之上,要顺着布绳爬下去,定睛一看,桂王的那些武士已然将火焰与琼玉阁分离开来了,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倒不必怕绳子了,万一梅人知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妙了。   只是,桂王和七位祭司却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一个要保护琼玉阁,另外一番要让圣女的荣光在琼玉阁闪耀,让惩罚的火焰照满人间。   这双方一耽搁,那边的风不语便钻了空子,从围攻之中杀出一条血路,逐渐逼近琼玉阁,几个纵跃,来到了琼玉阁前,手提长剑,立于门前,目光如电,杀气腾腾,再无一人敢近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风大哥,你小心点!”   万玉*卿着急的提醒了一声。   “对你有威胁的东西,会被我的长剑逐一粉碎。”   很难想象一向不苟言笑的风不语竟然说出了第二句话,而且里面绵绵情意,显露无疑,不过更有一股自信流露而出,王肃观实在是非常好奇这两人如何走到一起的。   王肃观好奇的看了万玉*卿一眼,却让这小辣椒怒瞪一眼,骄傲的道:“看什么看,风大哥才是真正的男人。”   王肃观咧了咧嘴,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搬了两张椅子过来,放在窗口,道:“你先坐下,咱们可能要花点时间了。”   梅人知不知王肃观要做什么,坐到椅子上,看着窗外,幽幽的道:“就算你现在逃走,我也不会怪你的,你能来这一趟,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在自己的椅子上垫了垫,也坐到窗前,望着窗外那千军万马,淡笑道:“我的出身来历都跟你说过了,听起来或许有些荒谬,难以理解,但是,待会儿发生的事情会向你证明,我上次在桃花坞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梅人知一呆,想起王肃观在桃花坞说他是转世重生之人,来自另外一个先进、发达的世界,她一直以为这只是王肃观胡说八道,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梅人知仍旧表示怀疑。   “我再说一遍,那些事情,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如果待会儿你相信了,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不然会引起恐慌的。”   王肃观郑重其事的说着,倒让梅人知又相信了几分,只是那种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不敢去相信。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心思,将火器拿在手中,朝外面开了一枪。   一声巨响,外面众人纷纷吓了一跳,那七位祭司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往教众后面逃。   “你们的教会招摇撞骗够久了,该到头了。”   王肃观隔着窗户说起来不过瘾,索性跳到窗沿之上,左手提着神脊古剑,右肩扛着火器,靠在窗沿上坐好。   “胡说八道。”一位祭司大喝一声,看着桂王道:“王爷,她们犯了不少教条,必须用烈火烧尽她们的罪孽,你为何一再阻拦。”   那位红袍祭司色厉内荏,对桂王大呼小叫,显然这祭司的地位并不低。   桂王同样还以颜色,虎目一瞪,喝道:“不管你们教会有什么目的,可琼玉阁决不能烧!”   另位一位红袍祭司哼道:“既然如此,就请桂王帮我们拿下这满身罪孽之人。”   他们在下面又吵起来了,王肃观却不耐烦的坐在窗子上,心中想的却是另外几件事情,从这儿离开,他并没有多大把握,关键的问题是,他离开之后,桂王会如何对自己,婉怡她们又怎么办,经此事之后,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有些不容易,除非与教会或者与桂王达成某种相互利用的关系。   一念及此,王肃观脑中忽然闪过“蜕蛇化龙之体”六个字,心念一动,登时有了主意。   “都住口,七个老不死的,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焚烧我们?”   王肃观又开了一枪,大声道。   在场人数实在是多,他又在二楼,不开枪吓住人声,还真是有些无力的感觉,若总用内力喊,只怕累都要累死了。   梅人知看了王肃观一眼,多少有些不自在,抬眼望着白云飘飘的蓝天,脸上愁容顿现,也不知道又回想起了什么,不过看她的表情,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似乎根本不在意。   色欲祭司上前一步,指着窗户后面的爱圣女和色欲祭司道:“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按照教会的规矩,烈火焚身,是为了烧尽你们身上的罪恶,清洗你们的灵魂,此举并非焚烧你们,而是清洗灵魂。”   王肃观对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如今有些相信了,毕竟连转世重生的事情都真的存在,他们口说所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他毕竟是从现世去的未来人,对科学坚信不疑。   王肃观对其宗教有了一定的了解,心中渐渐有了对策,坐在窗子上,冷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此举是你们的教会想要杀人来捍卫威严。一百多年前,有一艘船在北方的海洋上触礁沉了,渔民将那艘船救回了大合帝国,那群人得到皇帝的信任与重用,从此海外的文化便传到了大合帝国,其宗教发展成了如今的大合帝国的国教,我说的对吗?”   王肃观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大概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说给他们听。   那色欲祭司哼道:“是有如何,这段往事,大合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的话,问题就大了。”王肃观嘿嘿一笑,大声道:“因为我也是来自于海外,你们的教会只是我们科学教的一个分支,传承了一部分教义,跑来大合帝国曲解教义,败坏我科学教的名声,我便是以科学法则的名义来纠正你们的错误的。”   王肃观的话才说了一半,梅人知和万玉*卿便直勾勾的看着他,这家伙骗起人来脸不红耳不赤,倒像是真有其事似的。   七位祭祀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王肃观的话,不过王肃观说的煞有其事,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   就连桂王,也心头大惊,对王肃观的来路有些拿不准了,他懂洋文,莫非真是海外来的人不成?   懒惰祭司大声道:“休要胡言乱语,说的比唱的好听。谁不知道海外来的人都是金发碧眼,与我们截然不同,你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海外来的,分明是你胡说八道。”   “鼠目寸光。”王肃观冷笑一声,看着桂王道:“桂王,你府上不是有一位来自于大洋彼岸的那云·哈达尔姑娘吗,让她来分辨一下可好?”   桂王点了点头,立刻向左右吩咐了一下,去请那云·哈达尔。   王肃观扬起手上的火器,大声道:“七位祭祀,你们可知道暴食、懒惰、妒忌、傲慢、贪婪、愤怒、色欲在我们科学教象征着什么?那便是七宗罪,象征着七种罪恶。”   红光满面的暴食祭祀道:“这个我们也知道,所以我们七位祭祀才要用我们的教义洗净触犯这七恶的教徒身上的罪孽。”   王肃观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那你们又知不知道,科学教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别人,就算他是十恶不赦之人,也应该救赎,而不是将他埋葬。”   七位祭祀异口同声的道:“用烈火焚烧他们,便是净化他们的灵魂。”   王肃观气往上冲,大声喝道:“随意伤害别人,在科学教的眼中,就是走上了邪路,是谁给你的权力焚烧别人?再这么发展下去,你们迟早将教会带上邪路,让科学教蒙羞。暴力只会带来恐惧,不会带来和平。”   暴怒祭祀大声怒道:“胡说八道,圣女娘娘的旨意,岂是你这个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圣女娘娘的旨意。”   王肃观心头冷笑,在自己的一番提问之下,他们已经逐渐脱离了“为大爱而流血,为和平而牺牲”的教会遵旨,这圣女娘娘,八成是大合帝国原来信奉的某位神仙,与外来教会融合,所以才形成了如今的国教。   “科学教可从未什么虚构出来的东西,更遑论什么圣女娘娘了。”王肃观冷笑一声,话音一转,问道:“想必这位圣女娘娘,便是大合帝国信奉的某位神灵了?那我想请问七位祭祀,这位圣女娘娘是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那是自然,圣女娘娘无所不能!”七位祭祀隐隐觉得被王肃观下了个套,但圣女娘娘无所不能那是公认的,几千人围在广场上,是无论如何不能打自己的脸的。   王肃观哈哈大笑,笑得猖狂,笑得肆无忌惮,七位祭祀气得浑身发颤,很不得再将火把扔出去,将这家伙烧死,耳根子清净点。   其实不光是七位祭祀,连周围的士兵、百姓,甚至桂王,听到王肃观如此猖狂的笑声,分明是藐视圣女娘娘,无比恨的牙痒痒的。   圣女娘娘可是大合帝国高贵、智慧、圣洁、无所不能的象征,王肃观猖狂的笑简直是对整个大合帝国的挑衅。   “敢问七位祭祀,如果圣女娘娘是无所不能的,那她能否制造出一块自己都扛不起来的石头?”   王肃观面色一沉,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问道。   “当然能了。”暴怒祭祀和色欲祭祀想都没想,便脱口回答。   梅人知立刻反应过来里面的机关,一张冷漠的脸上面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看了王肃观一眼。   “你们去商量一下吧,商量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王肃观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淡淡的道。   七位祭祀还有几个笨蛋,想不通其中的机关,坚持的回答:“能,圣女娘娘自然无所不能了。”   那傲慢祭祀倒是聪明,向几人解释道:“笨蛋,这个问题根本不能回答,你回答能,那就意味着圣女娘娘有扛不起的石头,自然不是无所不能了,你回答不能,那圣女娘娘无法制造出石头,同样她不是万能的了,那小子给咱们下了个套,等着咱们钻呢。”   王肃观不想对圣女娘娘逼得太紧,毕竟圣女娘娘在大合帝国根深蒂固,若非如此,教会也无法借着圣女娘娘代言人的名义成为地位不菲的国教了。   “这个问题,你们不回答也罢,我们科学教一向尊重信仰,但是,坚决反对打着信仰的旗号,乱设私刑,尤其是,你们将科学教发展走上了歧路。任何一种宗教,任何一种信仰,都应该将人类引向真善美、引向和平,而不是打着捏造出来的理由,用臆想的方式让人类流血牺牲。任何罪恶,都应该给予救赎的机会,不是死后,而是生前!”   王肃观心有所感,便说了出来,不过这些话可不是他的世界观,霸道嚣张,杀人无情的阎罗殿殿主,可绝不会跟别人谈仁慈,谈真善美,不过这些话却很有煽动力,他便说了出来。   七位祭祀,包括桂王在内,都斟酌了一下王肃观的这些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教会一百多年来便是这么做的,你忽然搬出一个从未听过的什么科学教,便想将我们的一切都推翻吗?”妒忌祭祀指着王肃观所在的窗户,大声叫道。   “所以我从海外而来,便是为了纠正你们的错误,犯下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下错误却不知悔改。”   王肃观步步紧逼,却留下出路让他们钻,如果他们顺着王肃观留下的缺口走下去,那大合帝国的国教真要改变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颠覆世界的一堂课(下)   梅人知斟酌着王肃观的话,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真不了解他,他刚才说的话,句句在理,与他的年纪并不相符,简直像个饱学圣人一般,可饱学圣人说的都是老掉牙的东西,哪有他说的充满了新鲜感,又字字在理。   “王肃观,你真是从海外来的?”万玉*卿黛眉蹙起,望着王肃观道。   “当然是了,你看我像个大骗子吗?”王肃观微笑着看了万玉*卿一眼。   万玉*卿哼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不信,道:“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说的话,鬼才知道哪一句是真,你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大骗子。”   王肃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笑几声,又道:“七位祭祀,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们的教会真的那么神圣,你们的教会如果真没有走上歧路,那刚才为何要烧琼玉阁?”   色欲祭司大怒道:“爱圣女失去贞洁,犯下了色欲的罪恶,而夺取她贞洁的人便是你,按照教会的规矩,就该烧死。”   王肃观又是哈哈一笑,目光一寒,指着万玉*卿道:“那琼玉阁之中还有一人,她难道也被你们哪个老混蛋夺去了贞洁,要将她也烧死?”   “王肃观,你混蛋!小心我杀了你。”万玉*卿长剑一挥,虚空一斩,眼中闪过无法抑制的怒气。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让你这丫头一天到晚给我使眼色,不能惯着你臭毛病。   暴怒祭司怒不可遏的道:“你胡说八道,我们七位祭祀乃教会表率,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耻恶事?之所以烧死她,那是她在琼玉阁中捣乱。”   王肃观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在琼玉阁中救人,便要将她烧死,请问,这是你们教会的规矩,还是她触犯了王法?”   老实说,万玉*卿在琼玉阁中救人,就算是杀了人,那也应该经过审讯之后,由教会的刑法机构定罪,可决不能如此莽撞。   桂王拿不准王肃观究竟要做什么,似乎他并没有将教会解散的心,而是要更改教会的一些规矩,一直都沉默不语,听了王肃观的这句话,却忍不住接口帮他:“在琼玉阁中捣乱,应该先捉起来,经过审讯,量刑定罪,然后再予以执行,教会这么做,的确是不问青红皂白,有些越权的嫌疑。”   王肃观打蛇随棍上,嘴角的弧度缓缓扶起,戳指喝道:“到了现在,你们还敢说你们完全是遵照教会的旨意做事吗?好好的崇尚和平,崇尚大爱的科学教,被你们引入歧路,可笑你们还不自知。”   “你简直胡说八道,什么科学教,从未听说过,我们的教会历经一百多年,早已深入民心,根深蒂固,三圣女带领我们七人作为圣女娘娘的代言人,指引人类的前进,净化罪恶的心灵,就算偶尔犯些错误,也不能影响我们教会光荣而伟大的教义,不能影响我们美好而神圣的初衷。”   贪婪祭司气得面色通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如果他手中有一柄火器的话,早就将王肃观射了一百遍了。   王肃观冷笑一声,大言不惭的道:“如果你们的初衷是美好的,神圣的,那为何我与爱圣女真心相爱,却被你们判定犯了色欲之罪?如果世间男女之爱便是色欲之罪,那哪儿来的人伦,哪儿来的家庭,哪儿来的夫妻,又哪儿来的传宗接代?男女之爱,乃是世上最值得尊敬的大爱之一,怎么到了你们的教会眼中,便成了色欲的罪孽?”   这一番言辞犀利之极,七位祭祀竟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不光是如此,连其他士兵也都被这句话给问住了,莫非圣女与人相爱,便是犯了色欲之罪,那繁衍生息,又从何说起?   梅人知听到王肃观这些话,一向冷漠的脸上,不由泛起若隐若现的红霞,不过眼中那无法掩饰的黯然之色,却更加浓了,银牙紧咬红唇,不知想起了什么,泪水盈眶,偷偷的擦拭起了眼角的泪水。   万玉*卿轻轻点头,嗫嚅道:“总算你王肃观能说出一些人话来,以前倒是小瞧他了,只是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科学教到底是什么?”   王肃观倒没注意到梅人知与万玉*卿的反应,看众人动容,接着逼问道:“我与爱圣女真心相爱,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你们烧死了她,连生命都要扼杀在娘胎之中,这便是你们的教会该做的事情吗?我们科学教崇尚科学,崇尚大爱,尊重所有人的权利,断然不会逼迫别人。你们还敢说,你们没有曲解我们的科学教法则?”   “你口口声声科学教、科学教,科学教到底是什么教,难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说我们的教会是从科学教分离出来的,那便是了?”色欲祭祀哼道。   “好,今天就帮你们开拓一下眼界,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科学。”王肃观傲然一笑,终于说到他最拿手的东西了,他嘿嘿一笑,道:“桂王,我接下来宣传科学教义,麻烦你让军民百姓靠近一点,让大合帝国的百姓都见一见,听一听,什么叫科学,什么叫人道。”   桂王越来越拿不定王肃观究竟想做什么了,不过还是依言向左右吩咐了一下,将周围的士兵和百姓都放了进来。   顿时,整个琼玉阁都乱了起来,熙熙攘攘,不过大都对王肃观指指点点,辱骂不休。   王肃观趁机回到琼玉阁内,从供桌上取了两个水果,交给梅人知一个,自己又啃了起来,享受的道:“说的我嗓子冒烟,梅姑娘,不,应该叫老婆,咦,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梅人知轻轻摇了摇头,双手捧着那颗红苹果,泪水又夺眶而出,樱唇轻启,红唇铁红苹果,咬了一口,咀嚼起来了。   王肃观对梅人知并不熟悉,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情怀,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放心好了,不管你以前有什么经历,受过什么苦,现在,一切苦难都会结束了。”   “我知道。”梅人知抿了抿嘴,点头道,那泪水流的却更离开了,双肩微颤。   王肃观忙向万玉*卿使了个眼色,作揖道:“万姑娘,麻烦你帮我先照顾梅……”王肃观挠了挠腮,道:“照顾我的梅夫人,我现在要凭借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改变教会的性质。”   万玉*卿瞪了王肃观一眼,哼道:“还用你说。”   王肃观又坐回了窗子上,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道:“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苹果会往地上掉,而不往天上飞呢?”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这身边发生的事情,人人都知道,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倒从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王肃观心头暗笑:“我今天就装一回大神棍,帮你们启发一下思维。”   见众人争论不休,吵个不停,王肃观又接着问道:“为什么苹果会掉到地上,月亮却又为什么不掉下来,星星又为何不掉下来呢?”   如果说苹果为什么掉到地上,所有人觉得东西往下掉是理所当然,那月亮为什么不掉下来,就将这个“理所当然”的想法完全推翻了,两者自相矛盾起来。   王肃观的问题,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回答上来。   正在此时,那云·哈达尔从人群中挤上前来,用洋文叽里咕噜的说起来了:“王先生,你的问题,就算是在我的祖国,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王肃观笑了笑,心道:“你自我优越感还真不错,倒像是只有你的国家才是世上最聪明的国家,其他国家的人都多么蠢笨似的。”   王肃观也用洋文跟那云·哈达尔回道:“我是科学教最杰出的人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知道这些东西。”   众人一听王肃观竟然可以跟那云·哈达尔这个洋妞对话,下巴惊得都要跌下来了,这王肃观必定是从海外跑来的,只不过他是不是科学教的,众人倒也不得而知。   王肃观如果不会说洋文,那他的问题倒没有这么强的冲击性,可他偏偏会说洋文,众人对他的问题自然开始慎重思考了。   这个世界的人便是如此,对未知而神秘的东西,总是推崇备至,而对已知的身边的东西,往往不屑一顾。   王肃观一个问题问倒了所有人,顿时来了兴致,回到琼玉阁中,找了毛笔,又扯了一块琼玉阁中的大红布挂在窗边,替众人讲解起了万有引力定律。   王大都尉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拿着毛笔,在红布上乱画,那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偏偏他所讲解的东西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万有引力定律一出现,圆形的地球在自转,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这些天文常识,王肃观实在是非常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众人眼前一亮,一些有心之人简直将王肃观视若神灵,激动的泪流满面。   “王公子,你说的这些,又如何证明呢?我们当真住在一个旋转的球上面吗?如果我们脚下的土地是旋转的,那我跳离地面,为什么落下来的时候又落到原地,地面却没有转走?”   那人神色激动,思维比较活跃,问这个问题,显然说明他在认真思考。他的话一出,广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尝试着在原地跳了几下。   王肃观嘿嘿一笑,道:“那是因为惯性。我举个例子吧,如果兄台有兴趣的话,可以在快速奔跑的马车中跳几下试试,当你落地的时候,看看是从马车上摔下来,还是落在原地。”   此言一出,竟然真的有人弄来一辆马车,当中演示起来。   结果,自然不言而明。   所有人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人类住在旋转的球体表面,球在转,人也在转,这简直是对几千年文化的摧毁、冲击,科学教,当真不可思议。   “那你刚才所说的什么万有引力定律如何证明是正确的?”   一个泪流满面的少年激动的问道,虽然语出怀疑,但明显对王肃观的讲解更多的是信任。   王肃观哈哈一笑,大声道:“当然有办法证明了,在我们科学教中,我有一个叫叫卡文迪许的师弟,他设计了一个扭秤实验,不仅证明了这个定理的正确性,连这个万有引力系数都计算出来了,有了它,不仅可以证明这个定律的正确性,还能够计算许多东西,包括星球旋转周期,许多星球距离地球的距离,该星球上白天黑夜如何分布云云……”   王肃观对卡文迪许的扭秤实验不太清楚,不敢让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忙跳开话题,道:“这个扭秤,就算我跟你们讲,你们也听不懂。”   王肃观的天体物理学讲完,众人已是如痴如醉,心中简直震撼不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不敢在每个问题之中深入,话音一转,又从生物的角度入手,什么孟德尔杂交定律,植物的嫁接、遗传,驴和马为什么生出不孕的骡子等等,听起来有些下流无耻,不过众人也听说过不同地域风俗文化不同之事,只怕王肃观来自于海外,海外蛮夷便向来如此,从不忌讳这种事情。   来听王肃观授课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激动的要挤上楼来,当面听王肃观讲解,若非风不语在门口守着,桂王的侍卫又负责护卫,只怕不少人都冲了进来。   天色渐晚,王肃观又讲到了化学,从火药的制作,许多化学反应说起,连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这等口才,如果不去当老师,真是埋没了人才。   他心中暗叹:“前世的学生有机会学这些知识,可没有几个人认真听讲,如今我随便跟他们讲一讲,引得这些人快要疯狂了,真是应了那句物以稀为贵。”   天色渐晚,王肃观早已口干舌燥,手都握不住毛笔了,更兼双腿发抖,浑身酸痛,那红布都不知道换过多少张了。   他有气无力的啃着一个梨,将孔明灯、氢气球的制作向众人讲完,让他们亲手去尝试一下,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坐在窗上歇了歇,深深吸了口气,大声问道:“七位祭祀呢,七位祭祀跑哪儿去了?”   王肃观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在人群中找到了七位坐在椅子上的祭祀,他们虽然年纪大了,头脑不太灵光,但也听到了不少王肃观的科普知识,先前还就王肃观的问题反驳几句,可反驳越来越少,如今已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般,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倒是七位祭祀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看她容颜清丽,打扮的雅致动人,定非凡人。   王肃观心念一动,暗道:“莫非她便是信圣女?”   七位祭祀缓缓的站起身来,妒忌祭祀看着王肃观道:“你讲的这么开心,又找我们做什么?”   王肃观呵呵一笑,道:“七位祭祀,你们的教会乃是从我们大海彼岸科学教里面分离出去的,科学才是一切,世界的发展需要科学的指导,信仰圣女娘娘,只是为了引人向善,而非剥夺人的权利。我来大合帝国,便是为了纠正你们的教义,事到如今,我希望你们尽快将教义改正,引人向善,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圣女的荣光照耀着世界,是为了引人向善,不是处处寻找人的罪孽,用烈火去焚烧其灵魂,做一些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情。”   王肃观讲了近一天,其实就是为了开拓世人的眼界,让人对宗教产生怀疑,不过他可没有傻到他的一番话能够让人彻底放弃宗教,而相信他刚才讲的自然科学,唯有循序渐进,对大合帝国的教会网开一面,将他们与自己拉到同一阵线上,那么教会才会接受自然科学,同时也对爱圣女网开一面。   懒惰祭祀接口道:“你讲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教会放过爱圣女。说实话,我们确实茅塞顿开,听到了许多东西,不过,我们七位祭祀,三位圣女乃是圣女娘娘在人间的代言人,教会存在了一百多年,一向如此,爱圣女没有洁身自爱,那便是对圣女娘娘的玷污,此例决不能先开。”   王肃观心头大怒,真恨不得一枪将懒惰祭祀给结果了,心道:“我讲了这么久,你把我说的话当放屁,难道真要让我说一句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狗屁圣女娘娘你才肯罢休?”   不过,王肃观对此非常理解,他们坚信了一辈子的东西,一直以圣女娘娘的代言人自居,一直都相信圣女娘娘是存在的,在某个地方目睹着人间的一切,一朝之间,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这些。   当然,也不愿去接受。   王肃观强忍怒气,大声叫道:“我作为科学的代言人,我们应该崇尚的是人类的自由,人人都有享受自由、享受尊严、享受爱的权利,为什么三圣女便要除外,难道她们不是父母生的!?”   正在此时,人群之中,忽然有不少地方振臂高呼起来了:“修改教义,释放爱圣女!”   王肃观心头一惊,自己的授课莫非真就这么成功,竟然能引起百姓的共鸣?   定睛一看,那些振臂高呼之人,竟全都是自己的侍卫,同儿、小如、赵一毛等人竟然都藏匿其中。   王肃观心头大喜,原来小如已经回来了,这样的话,小如加风不语,就算大事不成,全身而退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王肃观心头暗道:“这当托的注意,八成是同儿那顽皮鬼想出来的,她真是有天赋啊,这么帮我一喊,教会也会感觉到压力的,到时候不答应也会答应了。如果今天可以安全离开,过两日我鼓动百姓在琼玉阁前面来个游行,让他们修改教义,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请我出面,我让圣女引导人类向善,用科学引导世界的发展,再将圣女生储君这一条保留下来,就算是信圣女也招亲了,她已经无法生育,那么梅人知必定能帮我生个皇帝出来。”   王肃观越想越得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同儿等人在广场上的人群中闹腾,一些人便跟着起哄,一些人看不过去爱圣女被大火烧死,也跟着高呼起来,还有一些两面派,也加入闹事的队伍之中,仅有的顽固派势力太弱,他们的反对声被同儿等人的高护身彻底覆盖了。   “你们看,你们看……”   正在此时,一盏孔明灯在万众瞩目下缓缓升起,竟是那云·哈达尔将王肃观送给她的那盏孔明灯升了起来。   那云·哈达尔虽然听不懂王肃观的授课,不过也用生涩的汉语打听了一些东西,这才有了升起孔明灯证明王肃观所言非虚之心。   孔明灯升了起来,王肃观刚才所讲的“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在众人瞩目下,被证明了,正所谓趁热打铁,不少人都热血沸腾,高呼起来。   这一日,大合帝国注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连整个世界都要开始发生大变革了。   王肃观心头大喜,回头看了梅人知一眼,只见她脸上也绽放出柔和的笑意,在火光的照耀下,那艳绝天下的容颜,仿佛圣洁高雅的莲花,在王肃观眼前绽放。   “老婆,时机到了,咱们走。”王肃观附嘴过去,在梅人知脸上轻轻一吻,扶着她缓缓下了楼。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本王小瞧你了   走出琼玉阁,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王肃观真是没有想到,古人竟然对自然科学如此好奇,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王肃观好不容易走到七位祭祀面前,不敢对他们逼得太紧,恭恭敬敬的道:“七位祭祀,只因当年在大合帝国宣传教义的人乃是我科学教的一个小小分支,贵教会的教义不全,也是在所难免,如今我从海外返回,便是为了将完整的教义带给贵教会,我科学教崇尚和平,尊重所有人的权利,旨在认识世界、发展世界,让人类生活的更加幸福、美满,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贵教会在精神发展上面,接下来该怎么做,望诸位认真想想,我方才宣传的科学教认识的世界,都有相应的佐证,马车、氢气球、日月星辰的轨迹、生物遗传等等,这些教会所缺失的东西,以前忽视的东西,该重新显露人前了。”   如果科学教不好,或者是歪门邪道,那教会完全可以说他们的教会与科学教早已没有了关系,自成一路,但明显王肃观方才所讲的自然科学,那是他们所无法反驳的,而且所有的东西都讲的头头是道,展现给人们一个全新的世界,教会如果能与这些“道理”沾边,也是求之不得,他们也不好说他们与科学无关了。   王肃观知道这次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就算花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够将他方才所讲述的东西消化掉,这个时候,整个三圣城都要冷静下来去深思这些东西了。   “今日多多得罪,只是人命关天,不得不如此,是小子莽撞了。”王肃观又谦逊的向七位祭祀拱了拱手,拉着梅人知离开。   懒惰祭祀乃是脾气暴躁之人,坚持了多年的东西在王肃观眼前不值一文,如何甘心,大声道:“不行,你们不能走,你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你们还是玷污了圣女娘娘,决不能就这么离开。”   王肃观方才对他们礼敬,留足了面子,他们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由气往上冲,嘿嘿冷笑道:“这位祭祀大人,貌似你现在犯了七罪之一的暴怒,是不是也该将你烈火焚身才是?”   “你……你胡说八道!”懒惰祭祀大怒的喝了一声,旋即意识到什么,又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平静的道:“爱圣女犯下了色欲之罪,就算你给她扣上了大帽子,也不能消除她的罪恶。”   “废话少说,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看谁敢拦我!”   王肃观怒火大炽,火器朝天开了一枪,那群祭祀顿时向后退开。   王肃观仗着火器,又在刚才一番“授课”之下,被众人视若智慧的化身,无比神圣,威望在那几个时辰之内越来越盛,有了威望的支持,王肃观一路从广场上离开,再没有一个人阻拦。   离开琼玉阁前的广场,王肃观已是满头大汗,长长的舒了口气,忙道:“事情比我想的要更加复杂,安全起见,咱们得连夜离开三圣城。”   正在此时,同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不知从哪儿弄了一件带帽斗篷,帽子遮着一头秀发,灵动而又明亮的双眼滴溜溜的转着,朝王肃观嘻嘻而笑,蹦蹦跳跳着走了过来:“大哥,你果然比我还会骗人。”   王肃观摇头一笑,气道:“我从未向刚才那么正经过,怎么跟你们说事实的时候,你们都说我是在骗人呢,刚才那些都是科学知识。”   皇甫不同吐了吐舌头,大眼睛在梅人知身上打量了一下,嘟着嘴道:“女鬼……哦,不,梅姐姐,原来你长得这么漂亮。”   梅人知看了同儿一眼,苦涩的道:“一副臭皮囊而已。”   同儿顽皮开朗,看到梅人知死气沉沉的样子,实在是对不上自己的脾性,目光从梅人知的腹部扫过,在王肃观耳边小声道:“大哥,你是什么时候让女鬼给你生娃娃的?”   王肃观难得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在同儿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语重心长的道:“同儿,以后一定要和梅姐姐和睦相处,知道嘛。”   皇甫不同吐了吐舌头,来到梅人知的身边,扶着她道:“梅姐姐,以后你可不能再把我关起来了。”   梅人知看了同儿一眼,淡淡一笑:“你生性贪玩,我将你关起来,是怕你惹出事端,咱们俩的命运一模一样,等回去我再跟你详说吧。”   皇甫不同哦了一声,语气中明显有些不太满意,疑惑的看了梅人知一眼。   王肃观心中一叹:“做人做到我这个地步,确实够成功了,大合帝国的三位冰清玉洁的圣女,有两位做了我王肃观的女人,要不要再将信圣女带回我老王家……婉怡会杀了我的,还是收起这个心。”   万玉*卿瞧他们聊个没完没了,不耐烦的催促道:“王肃观,赶快走了,咱们后面有无数人都盯着呢。”   王肃观回头一看,只见桂王带着一队人马当先走来,看桂王不苟言笑的脸色,只怕事情有些不妙。   “同儿,快与梅姐姐去客栈等我。”王肃观摆了摆手,催促道。   梅人知回头一看,脸上顿时浮现出忧色,拉了拉王肃观的袖子道:“桂王城府很深,教会会被你震住,可他不会,说不定便有其他阴谋。”   王肃观摆了摆手,道:“他今天见识了我的能耐,有求于我,不会就这么对付我的。况且,小如已经感到了三圣城,有她在,再加上我这个半高不高的高手,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回去,小心防范,晚上应该无法出城,今晚是走不了了,做好一切准备,咱们要做好离开大合帝国的准备。”   同儿哦了一声,拉着梅人知便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提醒道:“大哥,你可要小心婉怡姐姐哦,我们都跑来听你骗人了,她听说了刚才的事情,与余姐姐说话,还商量着要收拾你呢。”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暗道:“这下可真的要糟糕了,白天才惹婉怡生气,一离开她又来救梅姑娘,她不生气才怪你。”当下打了个哈哈,笑道:“同儿,还是你疼我啊,记得回去之后先偷听一下她们在商量什么,然后记得向我汇报。”   梅人知淡淡一笑,点头道:“我去见她,向她解释。”   王肃观点头一笑,向风不语点了点头,一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从今之后,就算你不再履行三年之约,我也不会怪你的。”   风不语看了王肃观一眼,背过身去,拉着万玉*卿的手离开:“风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正在此时,桂王已经来到了王肃观的身边,目光冰冷,与王肃观冷然相对。   王肃观面沉如水,淡淡的道:“桂王,你找上来,有何见教?”   桂王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王兄弟,本王小瞧你了,真的小瞧你了。”   “让王爷见笑了,我科学教博大精深,无所不知,只说了一些皮毛,不知王爷觉得如何?”王肃观微笑着道。   “王兄弟,借一步说话。”桂王向王肃观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将王肃观叫到一旁,眼中戾气闪烁,咬牙道:“本王与你约定过,是除掉教会,而不是净化教会,你自作主张,让本王很生气啊。”   “那王爷,我问你一句,你觉得根深蒂固的教会会因为我方才的一次讲学而被毁掉吗?绝无可能!如果对教会逼得太紧,他们反扑的力量,你绝对想象不到,只有给他们留一条活路,等他们接受了我的方才所讲的东西,教会自然不攻自破。”   王肃观从容的道。   桂王冷笑一声,道:“王肃观,你是怎么想的,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如今成了爱圣女的男人,爱圣女又有了你的骨肉,你真的舍得除掉教会?”   “那就请王爷拭目以待吧!”王肃观倒不敢表态,糊弄着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五位夫人   王肃观告别了桂王,心中再难平静,既然桂王已经识破了他的意图,又对自己的做法很不满意,只怕桂王他真的有心推倒教会,名正言顺的继承帝位。   既然事已至此,就算是教会会放过王肃观,桂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王肃观小心翼翼的往如家客栈走去,忽然街道上有道黑影正静静的站在路边,定睛一看,竟是小如在前面等他。   王肃观嘿嘿一笑,迎了上去,喜道:“小如,你怎么在这儿等我,一路之上顺利不,有没有再与贝蓉蓉吵架?”   刀如天侧对着王肃观,一言不发,神色倒有些反常。   王肃观一奇,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暗道:“欣儿不会小如赶走的吧?”   刀如天深深的吸了口气,抬眼看着王肃观道:“我弄丢了欣儿,你不怪我吗?”   “怎么能怪你呢?”王肃观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那天欣儿跟我说了她的秘密之后,我本来要跟她说我所有的秘密,可收到婉怡出事的消息,便搁置了下来,没想到却让她提前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   刀如天又是一奇,黛眉蹙起,道:“她知道了所有的秘密,这是怎么回事?”   王肃观拉着小如的手,与她一起向如家客栈走去,将欣儿与婉怡见面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刀如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又偷偷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还做了件坏事。”   “你不会杀了贝蓉蓉吧!?”王肃观吓了一跳。   “没有,我没杀她。”刀如天急忙摇头,忽然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在来三圣城的路上,我将贝蓉蓉、张巧巧、常珊珊都赶走了。”   “啊!?”王肃观一呆,倒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了,沉吟道:“你赶走她们,莫非是怕她们勾引我?哎,小如啊,你实在是太多心了,我是哪种到处留情,到处勾三搭四的人吗?”   王肃观实在是又好笑又好气,不过小如虽然会胡闹,但她可不会无缘无故将那三个女子赶走,只怕又与贝蓉蓉发生了口角,一气之下才将那三位女子留下来,带着小帘等人回来了。况且,小如毕竟是自己人,那三个人皆有不良动机,把她们扔掉就扔掉好了。   刀如天看王肃观并没有怪怨自己的意思,登时活了过来,甜甜的笑着:“还好意思说,不勾三搭四,连人家的爱圣女都勾搭上了。”   王肃观尴尬的笑了笑:“她便是我说的梅人知,以后记得和睦相处,还有,你将贝蓉蓉她们赶走,这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今晚得好好补偿我。”   刀如天面染红霞,羞不可耐,在王肃观的身上轻捶一下,恼道:“你还说,等着婉怡姐姐收拾你吧。”   王肃观哈哈一笑,将小如搂在怀中,在她奶白如玉的脸上轻轻一吻,道:“没事,只要你们到时候多帮我说说好话,婉怡也舍不得罚我的。”   “哼,我才不要替你说好话,谁让你这么花心。”刀如天翻了翻白眼,美目流盼,媚眼迷离,很不服气的耸了耸鼻子。   王肃观在小如的酥胸之上捏了一把想,小如柔软温热的玲珑娇躯实在是妙不可言,指尖传来瘙痒的感觉,王肃观心中仿佛有蚂蚁开始爬了,嘿嘿而笑道:“不替我说好话,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小如体质敏感,哪受得了王肃观这等调戏,只觉得被他一摸,心中便有一团火在烧一般,尤其酥胸发胀,燥热发痒,真想让这可恶的大哥来揉捏一下。   她真怕王肃观像草原上那么大胆,忙从他怀中挣脱,在前面跺了跺脚道:“你坏死了,小心我揍你。”   二人说说笑笑,抓抓摸摸,来到了如家客栈。   来到客房,赵一毛等人纷纷前来拜见,看着王肃观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是崇拜的眼神,对王肃观敬若天人!   王肃观遣走了他们,让他们小心戒备,战战兢兢的去敲婉怡的房间。   开门的是喜儿,向王肃观福了一福,小声道:“老爷,夫人说如果你来了,就让我把你赶出去。”   王肃观吓了一跳,最近可风流债有点多,婉怡生气也是应该的,当下硬着头皮道:“喜儿,还有谁在里面?”   喜儿抿嘴偷笑道:“几位夫人都在。”   王肃观点了点头,向喜儿摆了摆手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去找她们。”   王肃观忐忑的走入客房,只见苏婉怡、梅人知、皇甫不同、余泪帘五人正在围桌玩水果牌,小如是趁王肃观跟赵一毛等人交代的时候进入客房的,搬了张椅子坐在余泪帘与苏婉怡中间,看着二人的牌。   “相公,你回来了。”婉怡看了王肃观一眼,放下手中的牌,盈盈走来,微笑道:“你还没吃东西吧,我方才吩咐过客栈了,他们待会儿就给你送上来。”   王肃观奇怪不已,婉怡这玩的是什么,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与传言不符合啊。   “几位夫人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王肃观心虚的笑道。   “我们等着你回来,庆贺咱们一家团聚,又扬名立万。”苏婉怡温柔的笑着,走过来拉着王肃观的手,将他推到了座位上。   王肃观心虚的不敢去看几位夫人,不过还是感觉到了同儿调皮的在向自己使眼色,刀如天也面有忧色,满是关切,至于小帘,竟在偷笑,而梅人知,却如先前一般,面色从容冷漠,低垂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用说,她们自然是以婉怡为尊了,肯定婉怡有什么计策,只要把婉怡哄好,一切困难就可以解决了。   “婉怡,你今天有没有休息?”王肃观看着挨着自己坐好的婉怡道。   苏婉怡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哪里睡得着,晚上再补觉好了。”   王肃观心疼的拉着苏婉怡的手,轻轻抚摸着她那柔若无骨,鲜美白嫩,宛若剥皮煮鸡蛋一般的柔荑,关切的道:“让你担心了,我已经做好挨训的准备了,你想骂就骂吧。”   苏婉怡嫣然一笑,美艳白嫩的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容,温柔的道:“相公,咱们夫妻本是一体,我以前跟你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鼓励你的,如今你找回了小帘、小如,又找到了同儿、梅姑娘,我也替你开心,总算你的心事一直了了,没由来的骂你做什么?”   苏婉怡对王肃观越好,王肃观便会惭愧,总觉得对她不起。   以前,他只有婉怡一个女人,婉怡对他该霸道就霸道,该温柔就温柔,全是真性情,如今身边的女人多了,婉怡又表现的识大体,让王肃观心中实在是既爱又痛,恨自己到处留情,婉怡心中必然十分委屈。   刀如天心头暗叹,难怪大哥对婉怡姐姐既害怕又敬重,并非没有原因。   “婉怡,你真是太好了。”王肃观感动不已,一把将婉怡搂在怀中,在她雪白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一下。   苏婉怡被王肃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虽然都是自己的姐妹,但还是有些不适应,一时俏脸飞红,面泛桃晕,嗔了王肃观一眼,定了定神,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相公,我们大家都等你,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哦,什么事情?”王肃观笑道。   “咱们今后该何去何从?你是一家之主,该由你决定。”苏婉怡问道。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以前这些事情可都是婉怡作主的,怎么今天她这么乖巧了,看来还是在赌气啊。”当下笑着道:“婉怡,你决定就好了,反正阎罗殿已经步入正轨,就算我不在云州坐镇,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不会云州也成。”   苏婉怡看了王肃观一眼,脸上有些若有若无的委屈,轻声道:“你是一家之主,我哪能替你决定。”   “这样吧,我的五位夫人,如今有两位夫人都有身孕,不易长途跋涉,不过三圣城再待下去的话,会有很多的麻烦,咱们明天起早,去城外找个环境优雅的村落暂住如何?”   王肃观的目光从五位夫人脸上一一扫过,看五位夫人纷纷点头,显然是赞成这么做的。   “嗯,既然如此,等咱们落下脚之后,给你们补办一个婚礼。五位夫人,从今天起,你们要相亲相爱,不能闹矛盾,一定要和睦,记得本相公的坚信的第一要则,家和才能万事兴。”   第三百五十八章 :没人知的闺怨   “相公,那以后呢?咱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附近的村落里吧?”苏婉怡皱眉问道。   王肃观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咱们一家团聚了,那我就再辛苦一下,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当下,王肃观将贝昭玥讲过的故事跟五位夫人大概说了一遍,其他人倒还罢了,最震惊的要数梅人知了。   梅人知胆战心惊的问道:“贝昭玥……现在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王肃观点了点头,安慰道:“你也不用在意,当初你也是为我了好。”   梅人知轻咬着樱唇,道:“我给信封上涂的是剧毒,按理来说只要贝昭玥最多活不过三日,他能够撑一个月的话,本事确实不小。我现在将解毒的方子写好,派人送给他。”   王肃观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又道:“你们觉得我是回贝家的好,还是不回去的好?”   苏婉怡看了他一眼,委屈的想:“都说好了咱们回东州的,这么快就忘了,真气人。”   “大哥,我不喜欢这儿,这儿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倒是同儿率先开口,打破了五位夫人的沉默。   王肃观笑道:“其实,我也想南下的,毕竟云州还藏着一个大宝藏,现在是时候将它挖出来了,在几个交界处行事了。”   同儿立刻不依了,急道:“不行,那个宝藏是咱们俩发现的,还有我的一半,才不要给你拿去扩充阎罗殿。”   “好,好,咱们以后再说。”王肃观嘿嘿而笑。   夜深了,客栈倒平静如常,没有什么变故,王肃观在梅人知的房中,取了解药的方子,让赵一毛尽快送给贝昭玥,如果把贝昭玥救活,贝家的事情,他也没必要去管了,拿着盟书向大盛帝国扩展势力即可。   王肃观毕竟与梅人知有些生分,便要去陪婉怡,却又被梅人知给叫住了。   “怎么了?”王肃观挨着梅人知坐下,笑道:“你的身孕时间不长,现在可不能跟你洞房花烛,我的梅夫人。”   梅人知羞涩一笑,轻声道:“相、相公,我叫住你,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她容颜绝美,神态楚楚可怜,冷艳的脸上阴云满布,仿佛不见阳光的深渊睡莲,看那神态倒和昔日的余泪帘有几分相似,看的王肃观一阵心疼。   “什么事情?”王肃观拉着梅人知的手,含笑问道。   梅人知看了王肃观一眼,抿了抿嘴,缓缓站起,走到窗口,望着窗外深沉的黑暗,幽幽的道:“本来,我不再相信人间有情有爱,活在黑暗之中,我沉沦着,可是,你拯救了我,自从那日我去杀你,见证你与婉怡姐姐的一幕,我又活过来了。但是,我心中还是恨着一个人,无法真正的解脱,我白天想着杀他,做梦想着折磨他,直到我发现有了你的骨肉,我心中的恨才被渐渐化解,我渐渐从曾经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其实,那日我请你来桃花坞,原本是想着告诉你我有了你的骨肉的事情,可是,我终究还是无法战胜自己。我一直以为,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就该生生世世只对她一个人好,我无法接受你已有妻室的事实,我将事情隐瞒了。”   “这些日子,你们父子帮我忘却着曾经的黑暗,我意识到,人并不一定要活在过去之中,人是为了未来而活,而不是为了记忆而活,不可否认,你对我影响非常大,大到我真想不顾一切的留在你身边。可是,就算是我知道你来了,我还是无法真正的接受你,一来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会对我们母子奋不顾身,二来我不知道我能否接受你身边的女人。所以,我才留下书信,打算赌一局,将我的命运交给圣女娘娘,如果在我被烧死之前,你能够找到我,救出我们母子,我们母子便从此跟了你。”   王肃观暗暗点了点头,可还是有些后怕的问道:“那如果我没有找到你,没有查出你爱圣女便是梅人知,那你岂不是要烧死了?”   梅人知转过身来,对着王肃观嫣然一笑,随意的摇了摇头:“我一生凄苦,受尽磨难,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不过,我始终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够带我们母子离开,就算是我被绑在十字架上,我一点都不害怕。”   王肃观走上去拉着梅人知的柔荑,轻叹一声,道:“傻瓜,以后再也不许这么做了,如今我是一家之主,无论做什么,都得跟我提前商量,万一我没有查出来,那我要后悔一生了。”   梅人知羞涩一笑,在王肃观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走了,回眸媚笑道:“相公,我知道你现在不一定喜欢我,可是我有信心,让你像疼婉怡姐姐一样疼我。”   这句话倒是事实,王肃观与梅人知并没有过多接触,哪里对她有什么感情,最多也就是梅人知是他孩子的娘这么简单,不过瞧梅人知那娇羞可人,风情妩媚的容颜,王肃观还是一阵心猿意马,不由咽了口口水。   王肃观忙走了过去,拉着梅人知的小手道:“我王肃观一向最疼老婆了,以后就等着被我宠爱,好好享清福吧,不过我的梅夫人,说实话,若不是你怀孕时间尚短,不能受我的折腾,我现在就要将与你洞房花烛夜。”   梅人知沉沦的两年中,外表大胆火辣,妩媚放*荡,但作为爱圣女的她,本身是圣洁纯真,冷漠孤傲,前后两种性格,实在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王肃观爱到骨子里去了。   “如果你舍得婉怡姐姐,我倒可以陪你。不要忘了,桃花坞可是我开的。”梅人知柔美一笑,风情万种,那感觉简直比张巧巧还要妩媚,若非王肃观知道她有身孕,真想将她压在身下疼爱一番。   王肃观一本正经的笑了笑,在梅人知耳边轻声道:“来日方长,咱们还有生生世世呢,说实话,那次地窖中的滋味,实在是让我回味不已。”   梅人知面泛桃晕,红霞片片,羞涩的别开头去,轻声笑道:“我一直洁身自爱,连那东方智都对我以礼相待,从无越轨的行为,都是你这无法无天的都尉害我。”   她这一轻笑,真如春阳高照,百花盛开,屋内温馨弥漫。   可是,她眼中又掠出一丝黯然,愁容顿生,忽然将王肃观抱住,哽咽起来了:“相公,你抱抱我吧。”   王肃观一呆,本来觉得调戏挺成功的,让梅夫人眉开眼笑,可她忽然间又哭起来了,女人变脸之快,真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怎么了,教会不敢伤害你的,我王肃观绝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你……”王肃观抱着佳人,轻轻拍着她微微发颤的娇躯,忽然灵光一现,暗道:“她一谈到东方智便会如此失态,哎,果然,让她从被东方智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关于东方智这个话题,他自然不想再提,跳开话题,轻轻拍着她消瘦纤弱的玲珑娇躯,道:“哭吧,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要你们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人活着是为了将来,而不是为了过去。我再给你加一句话吧,还要活好现在,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天塌下来,由本相公顶着。”   梅人知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方才停止哭泣,又将王肃观推开,对着他嫣然一笑,自顾自的擦着白皙无暇的脸上晶莹的泪珠,略显幽怨的道:“快回去吧,婉怡姐姐在等你,可别让姐妹们说我霸占着你,到时候还谈什么家和万事兴。”   王肃观哈哈一笑,又走过去与梅人知激情湿吻了一会儿,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三百五十九章 :原来她是公主   回到苏婉怡的屋中,余泪帘正和婉怡聊天,一看王肃观进来,叫了一声:“相公,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好好陪婉怡姐姐,她刚才问了我不少事情。”   王肃观一愣,看小帘那偷笑的模样,婉怡刚才问她什么事情了?   “来,先亲一口。”王肃观又在小帘白嫩奶白的脸蛋上亲亲一吻,让小丫头回去休息了。   王肃观走到婉怡身边,看婉怡不自在的低下头去,心头一奇,问道:“你向小帘问什么了,不会是怎么生孩子吧?”   苏婉怡嗔了王肃观一眼,羞道:“你瞎说什么呢?”   王肃观看她的样子,知道八成猜对了,心头顿时一黯,问道:“婉怡,你将那不发芽的花带来了吗?”   苏婉怡也是神色一黯,点头道:“带是带来了,可一直不发芽,又有什么用呢?”   王肃观稍稍沉吟,原本想着用云王一家子的鲜血,可自从永丰公主出现之后,便打消了原来的念头,想着用永丰公主的鲜血代替,可别说欣儿已经离开了,就算她在,但她并非景泰的亲生女儿,她的鲜血也是无法使用,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想想真是好笑,我方才还宣传科学,如今又要依靠游散人的迷信来给你治不孕之症。”王肃观苦笑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挨着苏婉怡坐下。   “你为了那梅姑娘大闹琼玉阁,对她可真是情深意重啊。相公,那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告诉我,那位梅姑娘便是那次跑来杀你的斗篷女刺客?”苏婉怡委屈而又幽怨的说道。   王肃观一愣,婉怡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想了想,顿时恍然,是梅人知先赶到客栈中的,只怕她已经向婉怡坦白赔罪了才是。   “婉怡,本来打算现在跟你说的,没想到你知道了,哎,婉怡,就算我以后娶一百个老婆,你都是我最敬重、最疼爱的夫人,以后你……”   王肃观还没说完,苏婉怡已板起了俏脸,怒道:“你敢,你要敢娶一百个老婆,我就把你休了。”   王肃观讪笑两声,口中连连称好,将苏婉怡从腿弯横抱而起,放到床上,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一夜风流,各种美妙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肃观睡醒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昨天在琼玉阁授课,嗓子竟哑了。   他出了客房,同儿已喜滋滋的跑了过来。   “大哥,你是喜欢我叫你大哥呢,还是喜欢我叫你圣父?”   王肃观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什么圣父?”   同儿兴奋的道:“大懒猪,起得这么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跟你说,我刚才到外面去玩,听大家都在谈论你的事情,说你是圣父转世,智慧的化身,把你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哼,还不是两只眼睛两条手。”   王肃观一呆,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他们说我是圣父?还说什么了吗?有没有说我的坏话?”   “当然了,大家对你褒贬不一的,有称赞你的,也有说你坏话,侮辱圣女娘娘,毁掉圣女娘娘贞洁的。”同儿娓娓道来,忽然很不满意的撅起了嘴,恼道:“大哥,我真恨死你了,你跑去当大神棍,让人家都崇拜你,却不带上我,好玩的都让你一个人玩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同儿的琼鼻之上刮了一下,道:“快去收拾东西吧,不管民间怎么传言我,咱们要尽快离开。”   同儿嘟了嘟嘴,应声离开了。   王肃观找来赵一毛,赵一毛竟也听到了同样的话,称呼王肃观为“圣父”。   王肃观无奈之极,跟他问了一下,贝昭玥的解药方子已经派侍卫送往铜锣教在大盛帝国的联络地点了,保险起见,赵一毛派了两人出去,将两份解药方子分两路送给贝昭玥。   王肃观点了点头,立刻传令出发。   出了客栈,一行五十几人,队伍庞大之极,向东南方向走去。   可是,王肃观也吓了一跳。   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着王肃观昨日提到过的各种话题,左边有人问“这种现象叫惯性”,右边那人又说“你跑的太快了,小心像月亮一样飞起来。”   王肃观好笑不已,不过百姓既然开始朝这个方向思考这些问题了,这个社会也要开始发展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对王肃观的做法一点儿也不相信,恶毒的咒骂。   顺利的来到了南门,王肃观一行人刚要出城,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一人纵马而来,尖声大叫道:“王公子留步,王公子请留步。”   马车停下,王肃观往后面一看,竟是一个老太监骑马而来。   王肃观立刻跳下马车,一摆手道:“小如,带他们出城。”   那老太监来到下马阻止了王肃观道:“你便是王公子吗?皇上传召您和爱圣女,请您快随老奴入宫吧。”   王肃观一呆,皇上传召?   “请问公公,皇上传召我和爱圣女,所为何事?”王肃观皱眉问道。   老太监神态恭敬的道:“只怕是皇上想亲自过问王公子与爱圣女的事情,具体老奴也不知道。”   王肃观来到这个世上,还没进过皇宫呢,虽然见过皇上,也是去刺杀景泰,如今皇上传召,真有心去走上一遭。   他稍稍冷静了一下,既然皇上来传召,就说明他没有与教会站在同一阵线上,事情也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请公公稍等一下。”王肃观恭敬的道。   老太监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道:“王公子,咱家的可是皇差,耽误不得。”   王肃观一笑道:“请公公见谅。”手不着痕迹的摸出一沓银票,塞到了老太监的怀中。   老太监登时眉开眼笑,不方便去数钱,但也瞄了一眼,揣入怀中,笑道:“如此,请王公子尽快了。”   王肃观来到马车旁边,对着几位夫人道:“你们尽快南下,沿途留下记号,我会尽快跟来,当然,如果皇上硬要召我为驸马,我也留下来了。”   苏婉怡白了他一眼,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我们也不留在这儿让你担心,不过,既然小如和这帮侍卫留在我们身边,就让风不语和高琼留在三圣城吧,也好让他们帮你,就算是出了事情,有他们两个在,我们也放心。”   王肃观想了想,这帮侍卫全都配备精良,拥有最先进的火器,又都是阎罗殿好手,再加上小如和六个臭道士,除非千军万马围攻,否则就算遇上山贼什么的,也不惧他们。   “也好,我会尽快跑去见你们的。同儿,你要听婉怡的话,不要到处瞎跑,记得哦。”王肃观又提醒了一句,可只提醒一个人,未免显得顾此失彼,又忙补充道:“小帘,记得吃好喝好,按照游散人说的,好好养胎;小如,你经验丰富,路上要时刻警醒着;婉怡,她们现在都不听我的话,偏偏听你的,你可威风了,让本相公又羡慕,又妒忌。”   本来王肃观也没有在意,可这么一说,倒像是安排后事似的,几位夫人都是愁容满面,一个个都开心不起来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压低声音道:“几位夫人,本相公要去面见皇上了,有没有人舍不得我,想要亲我一口的?”   四位夫人同时白了他一眼,聚在一起,又不好多说什么,最终以苏婉怡为首,说了一句:“相公,你保重,我们等你回来。”   王肃观哈哈一笑,拉着梅人知离开了。   梅人知瞧王肃观皱眉苦思的样子,温柔的握住了他的大手,小声道:“相公,你也不用担心,你昨日闹的动静那么大,算是给父皇铺了个台阶,他一定会走下来的。”   王肃观全身大震,讶然叫道:“你、你刚才叫皇上什么?”   梅人知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轻声道:“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当圣女吗?”   王肃观终于明白了,想来梅人知这个爱圣女竟然是皇上的公主,难怪圣女可以肩负为大合帝国孕育储君之责,原来她们竟拥有皇家血统。   这么说来,皇甫不同身上也有大合帝国皇家血统了,只怕皇甫不同的母亲当年也是大合帝国的公主、郡主什么的也说不定。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可忽又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看了梅人知一眼,小声问道:“既然是如此,你为何会对付他?”   梅人知自然明白王肃观的意思,大合帝国的储君便是被她给毒死的,算起来储君便是她的兄弟了。   “世人皆无情之辈,在昨日之前,我只是一个想为相公你达成心愿的女杀手罢了。”梅人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只听得她话音一寒,道:“如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谁敢伤害你,就算是亲爹,我也照杀不误。”   第三百六十章 :拜见岳父大人(上)   王肃观心中感动,紧紧的牵着梅人知的手,小心的扶着她上了马车,方才感激涕零的道:“我的好老婆啊,你这种性子怪吓人的,我怕你将来教坏了我儿子。”   梅人知不为所动的笑了笑,摇头道:“我不相信人世间的虚伪,我最恨人世间的欺骗,相公,我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再受骗,我宁愿他将来成为一个多疑的人,这样就不会受伤害了。”   王肃观心头好笑不已,梅人知的观念还真是偏激,照她这么教下去,孩子再将来只怕要成为真小人了,不过梅人知毕竟还没有摆脱当初的阴影,要让她相信人间真情,还需要一段时间,反正孩子还没生下来,也不急于一时,王肃观只能循序渐进的指点她了。   看着王肃观沉吟起来,梅人知以为他怪怨自己,不由抿了抿嘴,委屈的道:“相公,如果我做的不对,做的不好,什么地方让你讨厌了,相公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实在是受不了再被人欺骗了,那样我会疯的。”   王肃观怜爱的将她纤瘦的肩膀搂住,佯怒道:“你这么说,是将相公与那东方智比,相公可是会生气的。我告诉你吧,同儿说我是个大骗子,其实我也很喜欢骗人的,不过呢,我不会欺骗我爱的人,就算是偶尔撒个谎,那也是善意的谎言,你以后会明白的。”   梅人知精神一振,忙向王肃观询问他以前撒过的谎,又是如何说善意的谎言的,二人相谈甚欢,偶尔抓抓摸摸,不知不觉已到了皇宫门口。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老太监亲自领着王肃观和梅人知往宫内走去。   头一次进皇宫,殿宇林、处处守卫,宽大的广场,尽显大气磅礴,大合帝国的皇宫内院,竟比现世故宫还要奢华大气,尤其内里更耸立着不少欧式风格的建筑,倒更显新奇。   王肃观忽然发现,大合帝国的皇宫竟是处在一处小山坡上,整个皇宫呈圆锥形,越往上面,守卫越发森严,而最高处一座宫殿耸立而起,富力堂皇,高贵大气,想来应该是大合帝国的皇宫。   王肃观回头一看,俯仰天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当真不错,大合帝国的皇宫,确实不同一般。   “老婆,你以前来过皇宫吗?”王肃观啧了啧嘴,满脸羡慕的问道。   梅人知叹了口气,点头道:“圣女在每年都会在除夕来皇宫向王肃观宣传教义,我从七岁正式成为圣女,一直到十五岁离开,每年都能来皇宫一次。”   王肃观瞧她神色黯然,却无伤心之色,应该不是想到了东方智的事情才有这种表情,八成是感怀自己的身世,问道:“老婆,圣女是如何选的?”   “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上一代圣女亲自选定的刚出生的女婴。虽然名义上是由上一代圣女全权负责,一旦选定,便在女婴的身上留下牺牲者的烙印,不过整个大合帝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圣女的身份,想成为圣女,自然水涨船高,圣女几乎全都是从皇族选出。我上一任爱圣女,便是当今皇上的姐姐,如果以民间的辈分来论,她算是我的姑姑,姑姑选侄女当爱圣女,倒也名正言顺。”梅人知道。   王肃观嘿嘿一笑,奇道:“你姑姑倒是奇怪,选爱圣女,竟然不避亲,外人难道不会议论吗?”   梅人知摇头一笑:“一来民间对圣女非常崇拜,自然相信她们所做的一切选择;二来我是皇上的女儿,血统高贵,外人又哪敢说三道四,况且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了,自然也不怕别人瞎说了。”   王肃观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朝周围警惕的看了看,小声问道:“同儿的母亲是什么身份?”   梅人知刚要说些什么,忽听得一个太监高深呼道:“皇上宣王公子、爱圣女觐见。”   王肃观和爱圣女相对看了一眼,又齐齐向最高处的宫殿看去,在老太监的带领下,走到了宫殿之中。   富丽堂皇的宫殿,金光灿灿,充满了珠光宝气,一股祥瑞之气,扑面而来,皇宫大院,确实非同凡响。   王肃观与爱圣女被邀请从偏殿进入,哪知偏殿之中,竟然聚集着七位祭祀和信圣女,此外,桂王也在其中,还有几个身着紫色官袍的老者,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仿佛要打架一般。   那身着龙袍的老者,看起来满面病容,消瘦异常,和桂王有三分神似,该是大合帝国的同治皇帝。   王肃观瞧了瞧同治皇帝,心道:“难怪你这老家伙一直没有生出儿子来,原来长这么个样子,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不过瞧在你给我生出了个梅夫人的份上,我就对你礼敬一点好了。”   “小婿参见岳父大人。”王肃观行了个单手抱胸礼,向同治皇帝恭恭敬敬的道。   只是,他的一句话,不仅让七位祭祀脸色大变,连桂王等官员也是面色愤愤,只是在同治皇帝在,他们不好出言之责。   梅人知也向同治皇帝福了一福,道:“参见皇帝陛下。”   梅人知乃是爱圣女,并不需要向同治皇帝行跪拜大礼,不过王肃观的态度,在所有人看来,实在是无礼之极,好在大合帝国民风开放,也知道海外的礼仪与中原不同,倒并未指责与他。   同治皇帝微眯着眼睛,脸上是病态的潮红,端起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看了王肃观一眼,道:“你便是来自海外的圣父?”   王肃观摇头道:“我确实是来自于海外,但什么圣父之说,纯属谣传,我姓王,乃崇尚科学的一个普通人,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同治看了王肃观一眼,那深藏不露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不过让王肃观却有些没底,这位岳父大人,到底因何召见自己和梅人知?   “你既非圣父,那朕想问你,你说朕是真龙天子吗?”   同治面沉如水,那皇者之风不经意间显露出来,气势远非桂王可比。   王肃观直言不讳的道:“如果我说你是真龙天子,那依照大合帝国的说法,该是欺君了。龙只是一种象征,根本不存在,在我们西方,龙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象征,有的人认为它是恶魔的化身,有的人却认为它是正义的化身,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存在,至于真龙天子,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象征,又哪是什么真正的天之子了。”   同治皇帝哈哈一笑,旋即面色一沉,病态而苍白的脸泛起怒色,喝问道:“大胆,你竟然诋毁朕并非真龙天子,照你这么说,朕难道不是大合帝国权力巅峰的象征?”   王肃观坦然应道:“我可没这么说,你手握整个大合帝国所有人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个我并不否认,可是这也与我方才说的并不矛盾。”   同治并没有说话,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在梅人知身上打量起来了,神色中隐隐有那么一丝愧疚怜爱之色。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瞧老岳父的神色,应该是疼爱我的梅夫人的,这下应该安全多了,可是他召集了这么多人在这偏殿上见,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肃观稍稍沉吟,顿时恍然:“哦,是了,他也有废除教会的心意,所以想让我当着他的面击败这七位祭祀,然后再想对策,处理教会。”   想到这儿,王肃观顿时来了精神,施施然的笑道:“敢问皇上,今天召集我与爱圣女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同治看了爱圣女一眼,起身道:“爱圣女先随朕来,朕有话问你。”   第三百六十一章 :拜见岳父大人(下)   王肃观一行人没等多久,同治皇帝又和梅人知从后殿出来了。   瞧梅人知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似的,也不知道同治皇帝刚才找她说什么了。   同治皇帝入座,一摆手道:“众位都请入座吧,朕今天邀你们前来,乃是有一件大事,与诸位商量。”   桂王率先坐好,一拱手道:“皇兄,教会误国之事,王兄弟对此最清楚了,臣弟以为,教会必须废除,请皇兄认真考虑。”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桂王真是个笨蛋,他说这话,连我一个刚来大合帝国的外人都能猜到他的用意,何况一朝天子,我要是皇上,肯定早想把这桂王给踢开了,以免他有不臣之心。不知道桂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同治皇帝看了王肃观一眼,不问桂王所提之事,反而一脸兴奋的问道:“你的真名叫王肃观?”   王肃观心头又是一跳,他一直都以姓王之人自居,从未向其他人说过名字,同治皇帝是如何知道的?   他贵为天子,云州地处边陲,云州的事情,只怕他也有耳闻才是,不知道是否听说过自己。   其实不光王肃观自己,连桂王、七位祭祀也是脸色大变,显然听说过王肃观的大名。   正当王肃观胡思乱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时,梅人知将手伸了过来,握住了王肃观的大手,向他点了点头。   王肃观立刻恍然,想来是梅人知在刚才跟同治皇帝说过的。   他也拿不准同治皇帝到底问自己的身份要做什么,便来者不拒的应道:“不错,我就是王肃观。”   同治皇帝面色如常,淡淡的道:“王肃观,好响亮的名字。朕对你的事情早有耳闻,不过,朕听说,当年大殷帝国殷王手上传下来的龙珠如今在你的手中,是也不是?”   王肃观嘿嘿一笑,点头道:“不错,正是,龙珠确实在我的手中。”   同治皇帝目光一闪,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那朕倒想问你,你究竟打算将龙珠如何处置?”   王肃观反问道:“岳父大人,如果这颗龙珠在大丰帝国的手中,他们拿着龙珠来向你宣召,你是向他们臣服,还是不臣服?”   同治眼中上过一丝狠厉之色,重重的哼道:“朕乃堂堂天子,千年之前的昏君遗物怎么能够命令朕?朕的话便是号令,在大合帝国,朕就是天!”   这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王肃观也有些心潮澎湃的感觉,这当皇帝的感觉,或许真的很棒吧。   王肃观摊开手,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了,一颗龙珠,被天下人传的神乎其神,引得人人争夺,就算拿到了,又怎么可能号令天下呢?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要是跟我有仇,那我便将龙珠送给他,让所有人都跑去抢夺龙珠。”   同治皇帝难得的笑了笑,点头道:“王肃观,你倒颇有见地。可是,朕听说这龙珠之中,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朕要做永垂不朽的千古大帝,全都要靠这颗龙珠了。”   王肃观眉头皱起,这老岳父不会是发疯了吧,他没事干发什么神经,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事情,简直是胡说八道。   哪知他还没有开口,贪婪祭司却开口了,神态恭敬的道:“启禀皇帝陛下,但凡肉体凡胎,皆有腐朽之日,皇上想要长生不老,便是对生命的贪婪,请皇帝陛下律己克己才好,否则一旦堕入魔道,罪孽将会不请自来。”   王肃观倒吸了一口凉气,听祭祀这么说话,明显他们对皇帝有监督之责,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当初的太祖皇帝手上传下来的,他们竟然对皇上如此无礼。这祭祀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当面指证同治皇帝的不是,教会敢这么做,只怕是个皇帝都想灭了它,一念及此,王肃观顿时底气十足,对教会再无半点忌讳。   正在此时,同治皇帝的目光从王肃观脸上扫过,隐隐有那么一丝期冀之色,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对了,他是故意借刚才的话来让我对付这七个祭祀。岳父大人好心计啊,你可真是个玩弄权谋的高手。也罢,本女婿就帮帮你对付这几个老不死,把这教会引向正途吧。”   “此言差矣。”王肃观立刻出言反驳,矛头直指贪婪祭司,他露出一口白牙,嘿嘿而笑道:“这位祭祀大人,以前我只是觉得教会扭曲了教义,如今看来,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了,又岂止是扭曲教义这么简单。试问,如果一个人连活得更久的欲望都没有的话,那有病都不去治病了,换而言之,如果人生在世,连最起码的欲望都没有,这个世界还如何发展,人类到现在还穿着树叶住山洞呢。”   本来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七位祭祀常年监督皇帝及百官的言行举止,顺口说来,却被王肃观一句话引申到人类社会的发展,连贪婪祭祀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王肃观思维跳跃之快,他实在是有些跟不上。   王肃观续道:“人类得以发展进步的关键,便是梦想,人类梦想飞天,无数年之后,人类定然能够出现在天上,这种梦想,换而言之,也就是拥有活得更好的欲望,欲望是人类存在生活的根本,要是从你嘴里面说出来,按照教会的教义,便成了对于某种东西的贪婪。”   暴食祭祀怕王肃观这么说下去没完没了,忙将他截住,插口道:“王肃观,此言差矣,活得更久,固然没错,可人生七十古来稀,活千年万载,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事情,执迷于此,便是‘贪生’,好比吃东西,正常饮食,可以果腹,但暴饮暴食,则是大过,这其中便有一个度来衡量了。”   王肃观倒没料到这老头子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可是他本是骗子当中的高手,思维转换何其之快,嘿嘿一笑,问道:“那敢问这位祭祀,这个度,又是如何规定的?去医馆中看病,算不算贪生,做生意赚钱,算不算贪财?”   暴食祭祀话音一窒,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以前从未深思过的问题,如今被王肃观逼问之下,原来活络的思维,也有些发堵,跟不上王肃观了。   王肃观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隐隐有些寂寥之色,长叹道:“其实,人类贪生,所以才会长寿,贪财,才会国富,懒惰、色欲、暴食、妒忌、贪婪、愤怒、傲慢,这些乃是人之天性,如果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连这些东西都不能拥有,那活着岂不是和木偶无异了?”   暴食祭祀方才已经说过有个“度”的问题了,可王肃观故意将他们压制的死死的,将“不能过度”篡改成“不能拥有”,他说话又极快,几位祭祀实在是插不上话,被他压制的没有还口之力。   好不容易能插话了,傲慢祭祀刚要开口,王肃观话音一转,又道:“其实,之所以会有这七宗罪,只不过是为了引人向善,时刻提醒人类谦逊、勤快、虚怀若谷等等,七位祭祀,以后该认真理解其含义,引人向善才是,我科学教崇尚科学,尊重人类的权利,让人性的真善美充分发展,那样才能达成世界的大统。”   王肃观深深叹了口气,这才作罢,原本干涩发痛的嗓子,却又伤势复发变重的迹象。   同治皇帝似乎也听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连刚要发言的祭祀也止住了,道:“都停下罢,朕召你们前来,并非为了让你们争论教义的。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大合帝国如今够强大了,可算不上最强的国家,朕欲让大合帝国成为第一强国,诸位有什么想法,尽管道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好深的心机   王肃观实在是搞不懂,岳父大人没事干问这个问题做什么,难道他想将皇位传给自己?   他可不会自恋到这个地步,才第一次来拜见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便会将皇位传给自己。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梅人知一眼,只见梅人知也轻轻摇头,一脸茫然。   王肃观自然不会第一个发言出风头,七位祭祀又在同治皇上耳边宣传教义,说什么宣传教义,引人向善的话,也不知道从哪儿搬出来的事例,竟多不胜数,说的是头头是道,可王肃观却偏偏听得呼呼大睡。   桂王倒是有心,对教会深恶痛绝,每每出言讥讽,与七位祭祀争持的面红耳赤,胶着起来。   几人争持越来越剧烈,桂王甚至言道:“教会必须废除!皇兄膝下无子,按照规矩,得替三位圣女招亲选婿,为我大合帝国孕育储君,可爱圣女私通外人,品行不端,该当处死,望圣女下落不明,只能给信圣女招婿,可这么一来,我贺家的江山岂不是要沦落到异姓之人的手中?”   他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实则说到了同治皇帝的痛处,不过此事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怨同治皇帝无能,没有生儿子出来。   他一生以此为耻,很厌烦别人提起此事,桂王自然知道同治皇帝的这个性子,此时被气糊涂了,口无遮拦的当众说出。   不过,大合帝国强盛与否,实则与三圣女应不应该给大合帝国生储君无多大关系,若非桂王先扣了个大帽子,说只有储君存在,国家才能安定,倒教人也不好反驳。   “照你这么说,只有废除了教会,我大合帝国才能强盛?”   妒忌祭祀气得面皮涨红,怒声道。   桂王寒着脸,冷声道:“自然如此,大丰、大阳、大盛、大炎帝国没有诸如咱们国家这种奇怪的教会,但照样强盛之极,大合帝国如果没有教会的约束,将更加强盛。”   傲慢祭司嘿嘿一声冷笑,斜着绿豆眼道:“简直胡说八道,桂王,你身为太祖皇帝的子孙,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是让人心寒。教会强国的政略乃是太祖皇帝钦定,你这么说,分明是质疑太祖皇帝。”   桂王面色一窒,若非太祖皇帝当初信任教会,留下这烦人的规矩,又何必这么费事来铲除教会呢?   “不敢。”桂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道:“太祖皇帝雄才大略,当初让教会干政,初衷是引人向善,将朝廷的旨意在民间传承,可照如今的形势看来,教会并没有做到教会该做的事情,自然要废除了。”   桂王虽然说的委婉,不过王肃观暗自猜测:“只怕当初太祖皇帝留下教会,本意是给百姓洗脑,巩固自己的政权,偏偏他们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王肃观一直都沉默着,不过想来同治皇帝找他来并不是来听这些人争持的,应该另有用意,便在一旁沉默好了。   果然,同治皇帝听到此处,双眉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王肃观道:“你见识不凡,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岳父大人,小婿不懂啊。”王肃观谦虚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他几次称同治皇帝为岳父,同治皇帝并未出言之责,也不知道他究竟想的是什么。   同治脸色一沉,森然道:“朕让你说,你说便是了。”   王肃观吸了口气,点头道:“其实,小婿也不敢妄论国事,不过强国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国家的生产力。”   同治皇帝眉头一皱,奇道:“生产力!?这个词倒新鲜,究竟什么是生产力?”   王肃观一呆,便道:“我举个例子吧,比如说农民一年能收获多少麦子,渔民一年能打多少鱼的能力,便是生产力,科学教的科学技术,便是第一生产力。”   王肃观这么一解释,连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精神一振,道:“如果大合帝国的生产力是世界上最强的,那大合帝国的百姓最为富裕,国家自然最为强盛。所有人都知道我手上有威力强大的火器,但要制造出这种火器,就需要足够的技术了,这便是生产力。我王肃观敢放下豪言,我掌握着世上最为强大的生产力,而这最强生产力的基础,便是我科学教信奉的一切知识。”   同治皇帝神色一动,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火热,道:“王肃观,你制造那么多火器,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王肃观没有回答,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悠然道:“其实我手上的火器又算的了什么呢?我最宝贵的东西,便是那无穷无尽的科学知识,那些东西,才是最宝贵的东西。不瞒岳父大人,在我科学教中,早有人根据知识对未来进行过推演,在未来,就算是从三圣城去几千里之外的丰州城,几个时辰便能到达。”   这些东西是王肃观昨日所未讲过的,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王肃观简直是胡说八道。   王肃观摇了摇头,在这个生产落后的世界,飞机要制造出来,不知道还要几百年,他本来不想提的,不过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想必诸位都见过烟花吧,如果有个巨大的烟花不是向上飞,而是向前飞,你们觉得日行万里还会是天方夜谭吗?”   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自己扯得实在是太远了,他们又岂会相信,话音一转,又道:“其实我方才说的只是一个例子,不过掌握了科学技术,便能够将其变成现实,在火器出现之前,又谁会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大杀伤力的兵器呢?有了生产力,才能做到这些。”   同治皇帝皱眉沉思,一言不发,忽然间看了看桂王,又看了看七位祭祀道:“诸位,朕觉得王肃观所言,极有道理,诸位意下如何?”   桂王忙附议道:“臣弟也觉得以前眼光太浅,听王肃观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心中坚持着一个原则,只要教会说的,他便反对,在支持王肃观的基础上,更改教义,最起码要废掉圣女孕育储君这条狗屁不通的规矩。   同治皇帝又轻轻叹了口气,为难的道:“但是,朝中有一部分人上书让我为教会主持公道,焚烧爱圣女,不过令有一部分人主张废除教会,释放爱圣女,朕想来想去,此事实在是不好办。”   桂王忙道:“皇兄机智过人,想必已有计较,臣弟不敢妄言,只是教会传下的许多东西,根据科学教义,不攻自破,还请皇兄圣裁。”   同治皇帝看了王肃观一眼,淡淡的道:“七位祭祀,当年父皇驾崩之前在塌前告诉我,要想大合帝国强盛,就一定要时刻谨记‘交流’二字。他老人家说,只有交流、开放,才能意识到不足,学到长处,取长舍短,去其糟粕,留其精华,以为己用,如此才是强国之道。”   王肃观心头暗喜,照老岳父这么说,八成是对自己表示支持了。   岂料,同治皇帝话音一转,竟又道:“教会乃太祖皇帝传下来,有监国之责,教会旨在引人向善,万万不可废弃。”   王肃观糊涂了,老岳父究竟在玩什么,却听得老岳父续道:“朕决定,在教会之外,再开设一教,名曰科学,由王肃观任教官,传授教义,至于爱圣女,先关押起来,其所犯下的罪孽,由朕亲自审判,教会不得过问。”   王肃观终于明白同治皇帝的意图了,老岳父毕竟是一国之主,问题深思熟虑,非同一般,教会在大合帝国根深蒂固,绝不可能因为他的一纸圣旨便在大合帝国消失,不过要是另外开设一个科学教,随着科学知识的传入,教会自然会受到冲击,到时候同治皇帝不费吹灰之力,教会自己便开始动摇,逐渐瓦解,那才叫杀人不见血。   表面上同治皇帝说是自己亲自审问爱圣女,不过明白一点的人都知道,只怕是同治皇帝要将爱圣女接到宫中当公主了,只要时机成熟,他随便找个理由都能让爱圣女再无后顾之忧。   不过,最让王肃观有些郁闷的是,同治皇帝竟然封自己为科学教的什么狗屁教官,这摆明了是拉拢自己,其他的不说,就那制造火器的技术,自己成为了大合帝国的教官,难道那火器还能不传到大合帝国来?   老岳父又没有对自己与爱圣女婚事点头,那王大教官只能拼命的为大合帝国做事了,来讨老岳父的欢心。   想通了这些,王肃观对老岳父自然生出一股敬畏之情,老家伙的心思果然非常人可比。   “岳父大人,小婿有事启奏。”王肃观站起身来,施施然上前道。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有个牛*逼的岳父   “何事?”同治皇帝眉头一皱,眼中隐隐有一丝杀气闪过,似乎只要王肃观说错一句话,或者不知足,他便要对王肃观动手。   王肃观没有理会他的脸色,有了岳父大人对爱圣女进行庇护,他也放下心来,感激的道:“启禀岳父大人,如果要另外开设一个教会,小婿也非常高兴,能够将自然界的真理传递出去,乃是大合帝国之福,人类之福。不过,小婿只怕科学教太过惊世骇俗,不容易被大合帝国的百姓所接受,所以小婿打算去南方边陲传递教义,那边邻近三国,距离小婿起家的阎罗殿较近,民风开放,容易接受小婿的科学教义,传教的话,事半功倍。”   同治皇帝沉吟不语,如果让王肃观南下,那就是鸟入山林,再向约束他,就不容易了。   同治皇帝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好,不过就算是南下,也要一年之后再说,在这一年之内,你趁热打铁,先将教义在三圣城及周边的城镇宣传。”   王肃观懒得去猜同治皇帝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有一肚子话,不过有外人在,也不好向同治皇帝敞开心胸去问,只能咽了回去。   七位祭祀和桂王均明白同治皇帝的性子,他一旦决定了什么,就算是九匹马都拉不回来,也不再谏,况且他们的利益均没有受损,也没有谏的必要了。   同治皇帝一摆手,其余人都退了下去,王肃观有事情相问,便主动留了下来。   一见众人离开,王肃观立刻问道:“岳父大人,为什么要一年之后才能南下,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同治皇帝神色一缓,看了梅人知一眼,道:“朕膝下有六女,却无一子,这六女当中,大公主病死,三公主一出生便夭折,老四你又一出生便被选中成为爱圣女,带到教会之中,难道朕真的是罪孽深重,才会没有儿子,几个女儿又多灾多难?当初,朕听说你逃离了教会,便知道你不喜欢当这个爱圣女,所以才派了万将军的女儿万玉*卿去找你,暗中保护你,你命运多舛,实在让父皇后悔不已,早知道朕当年也不会让你去做爱圣女了。”   梅人知悠悠一叹,摇头道:“有钱难买早知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同治皇帝面色一窒,目光变得深邃起来,道:“你虽然是爱圣女,但也是朕的女儿,朕怎么会处置你呢?你现在皇宫中安胎吧,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朕保证,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成为朕的公主,绝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王肃观,朕膝下无子,老四肚中的这个孩子有多么重要,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糟糕,老皇帝让我一年后南下,原来是在打孩子的注意,在孩子出世之后,如果是个女儿,他只怕要将孩子留在他身边,用孩子来牵制我,如果是个儿子,听他的口气,似乎有立储君之意,那我更得为我儿子打下一个铁桶江山了。完蛋,我已经被老岳父牵制的死死的,这老不死的。”   这种诱惑,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住,尤其是王肃观还知道自己是蜕蛇化龙之体,儿子一定会称帝的。   他想过苏婉怡所生的儿子称帝,想过同儿所生的儿子称帝,想不到到头来最有希望的却是梅人知所生的儿子称帝了。   退一步讲,就算王肃观和梅人知的儿子不会称帝,但只要有这个可能,王肃观定然会全心全意为大合帝国办事,如果梅人知生了个儿子,王肃观就算南下,也会将阎罗殿的势力也会倾向大合帝国,到时候等于大合帝国的半只脚踩在大丰帝国了。   王肃观心头暗恼“这下可糟糕了,老岳父留下一颗糖,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看来我也要被这颗糖给黏住了。”   王肃观打了个哈哈,笑道:“岳父大人,照你这么说,我现在算是大合帝国的驸马兼科学教的教官了?”   同治皇帝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否认,想来便是默认了,如果他不承认王肃观是自己的女婿,那梅人知腹中的孩子,他也是无法承认的。   至于没有承认,自然是凡事留一线,如果以后出现变故,也好反悔否认。   王肃观心头将岳父大人鄙视了一番,又道:“那么再问岳父大人一个问题,不知道刚才的话,你跟多少人说过?”   同治皇帝哈哈一笑,重新打量起了王肃观,笑道:“你的心思,朕岂能不知?王肃观,好好努力吧,权力、地位、财富、女人,哪一样不是自己争取来的,记住一句话,就算是别人赐予的,也要努力让别人的恩赐变成自己拥有的东西。”   王肃观叹了口气,原以为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来到自己身边,没想到到头来掉了一个需要自己伸手去摘才能到手的馅饼。   同治皇帝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出来,扔到了王肃观的面前道:“朕允许你随意出入皇宫,不过老四必须住在宫中,现在盯着老四的人可不少,如果她在外面,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梅人知忙叫了一声,急道:“皇……父皇,我不要留在皇宫,我要出去,与相公在一起。”   同治皇帝面色一肃,摇头道:“此事坚决不成,储君一天不立,大合帝国便难以安定。原本打算让万将军率大军向大阳帝国西进,也因朕的太子病死而搁置,目前大合帝国最重要的,便是立储君。朕能活多久,连朕自己都不清楚,如果在朕离开之前,储君还无法决定的话,整个大合帝国都会陷入动乱之中,你不要任性。”   储君便是梅人知毒死的,东宫太子府的守卫何其森严,照样有机可乘,呆在皇宫之中,也不见得能多么安全。   只是这些话,梅人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父皇,难道呆在宫中,便没有危险了吗?”梅人知反问道。   同治皇帝一窒,看了王肃观一眼,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朕刚刚跟七位祭祀及诸大臣爱圣女的处置由朕亲自处置,如果这个时候放任里出宫,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王肃观灵机一动,道:“岳父大人,其实小婿觉得,让老婆跟我出宫去,才是最安全的,所有有心之人都认为我老婆在宫中,可她却偏偏在我身边,如此一来,她真正安全的地方,倒是呆在我身边。我王肃观要是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其它的事情。”   同治皇帝稍稍沉吟,看女儿与王肃观依偎在一起,情意绵绵的样子,倒不忍拆开了,便点头道:“好吧,你与他出宫去吧。翡翠湖旁边有一座大院,你母后在世的时候,朕每年都会与她去住一段时间,你们先住进去吧。”   王肃观忙谢绝道:“不必了,我们要是住进你住过的院子,那岂不是太引人怀疑了?”   同治皇帝面色一肃,微眯着眼睛道:“朕这么做,自有用意,你们尽管住进去。”   王肃观心头一凛,暗道:“老岳父这是在向大合帝国百官传递什么?”当下只能点头答应了。   原本打算南下,却因见过同治皇帝之后,计划不得不更改。   王肃观叹了口气,看来以后只能坐镇三圣城了,只不过自己的势力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州,也不知道他们把阎罗殿搞的如何了。   同治皇帝唤来两顶轿子,一顶轿子将“王肃观”送了出去,一顶轿子抬着“爱圣女”去了天牢,秘密关押,不许任何人接近。   来到那座大院,王肃观吓了一跳,皇上的别院就是不一样,比桂王府还要豪华的多。   王肃观还没有到处参观一下,同治皇帝竟然派了一队百人禁卫军过来帮王肃观看家,听王肃观调遣。   王肃观感慨不已:“有个牛*逼的岳父就是爽!”   第三百六十四章 :镇教之宝   “赵一毛,从现在起,你让那二十九个侍卫守护着六进和七进院落,那些禁卫军虽然是同治皇帝派来的,但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不许他们接近。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肃观回到皇家别院之后,立刻将苏婉怡一行人找了回来,商量了一下,几位夫人也同意先在三圣城安定下来,等余泪帘和梅人知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南下也成。   苏婉怡担心父母惦记,也给东州写了信说明情况。   赵一毛应了一声,道:“知道了,老爷,这儿的事情已经布置妥当,可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呢?”   王肃观早已想好了,道:“这第一嘛,肯定是火器。武不折回去之后,阎罗殿会彻底攻占云州、盈州、北蒙州,占居了这三州之后,阎罗殿表面上会迎合大丰帝国,不过基本上已经从云州孤立出去了,况且,大丰帝国的历史上可没有女皇帝,贤丰公主想要坐稳江山,哪有那么容易,尽管让阎罗殿放手去做即可,火器越多越好。”   “这第二嘛,我打算用我手中的玉扳指将你们兄弟三人安插到铜锣教去,你意下如何?”   赵一毛精神一振,王肃观这么做,分明是看得起自己,感激涕零的道:“老爷但有吩咐,赵一毛无所不从。”   王肃观轻轻拍了一下赵一毛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三兄弟马上赶回云州,然后带点火器,记得少带点,大盛帝国这种东西可不多,就算送他们十支,他们也当宝。你们拿着火器去大盛帝国的浔河城,不出意外的话,贝昭玥的势力也会向浔河城附近转移,将火器交给贝昭玥,算是见面礼。我已经与贝昭玥商量过了,阎罗殿尽管入驻浔河城,在大盛帝国拓展势力,动静越大越好,不过尽量避免与铜锣教发生冲突。至于你们三人,我会写信给贝昭玥,他知道怎么安排你们的。”   赵一毛眉头皱起,摇头道:“老爷,三圣城不是咱们的势力范围,我们三人都离开的话,只怕不妥,这样吧,让老三留下来在这儿帮老爷吧。”   王肃观点头道:“也好,不过你们回去的时候,另外有一件事情,务必让黄庭轩帮我办好,密切注意欣儿的一切举动,有任何消息记得向我汇报,另外,让李大同安排好云州的事情,然后北上来找我。”   赵一毛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回云州,老爷,请多多保重。”   一连过了大半个月,倒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王肃观以现世科学院的模式来建立科学教,找了一百名十四五岁的人,每日勤勤恳恳的向那一百多学生传道授业解惑,倒也自由自在。   不过,同治皇帝几乎每日都向王肃观赐东西,今天是珠宝,明天是锦缎衣料,后天又是珍贵药材,表面是他是对王肃观当教官的赏赐,可王肃观一家子自然明白那都是给梅人知的东西。   朝中百官见同治皇帝对王肃观如此恩宠,前来拜访的人当真是络绎不绝,几乎每日都有不少拜帖送到王肃观的府上。   王肃观本来很厌烦这种交际,可为了宣传科学教教义,能多认识点人就多认识点人,几乎每晚都前去赴宴。   不过,王肃观的酒量实在不咋地,本身又不喜欢喝酒,在宴席之上滴酒不沾,众人熟悉了他的性子之后,倒也没有多少人勉强。   这一日,大雪漫天,王肃观难得在家中偷懒,指挥着禁卫军改造着湖边的一座阁楼,在里面装着壁炉取暖。   “王教官,皇上来了,请您赶快出去迎接。”一个禁卫军匆匆跑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同治皇帝这次不会亲自来送礼物了吧,雪下的这么大,如果是真的,那面子未免太大了。   王肃观匆匆忙忙的迎了出去,只见同治身着便衣,带着一个老太监,一个虎背熊腰的带刀侍卫而来,倒像是微服私访来的,不过却无明显的大箱子什么的抬来,显然不是亲自来送礼的。   “不知岳父大人大驾光临,小婿有失远迎,请多多包涵。”王肃观装模作样的打打官腔,将同治皇帝迎接到书房之中。   同治皇帝淡笑道:“朕今日微服私访,来听听民间对你的科学教到底是什么看法,没想到遇上这场大雪,便过来看看,你也不用多礼了。”   王肃观一奇,忙问道:“岳父大人,民间都对我科学教有什么看法?”   同治皇帝摇了摇头,叹道:“争议太大,才十几天,能让百姓分为两派,还是很成功的,想当年太祖皇帝让教会在三圣城传教的时候,可是足足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让教会深入民心。”   王肃观哈哈一笑,忽然问道:“那不知岳父大人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我科学教传递的东西,又是真是假?”   同治皇帝双目一睁,徐徐道:“不好说,有些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不过我也找不到证据反驳,就好比咱们脚下的土地是个圆球,围绕着太阳旋转的圆球,按照教义的话,倒说的通,可要真正接受,如此惊世骇俗的说法,真要接受,还需要几年时间罢了。不过,直觉告诉我,你是对的。”   王肃观笑了笑,道:“那请皇上跟我来吧,我正在教你派的禁卫军制造暖房,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看看。”   “暖房!?”通知皇帝一奇,问道:“什么是暖房?”   王肃观带着同治皇帝来到了湖边那座正在翻修的三层阁楼,道:“其实是在墙上装上壁炉,然后将墙内凿出空腔,在炉中烧煤烧柴,让热量传递到整座阁楼。其实这个原理和炕的原理差不多,不过我让烟囱遍及四面墙内,同时,采用了空心砖,也可以起到……”   瞧着同治皇帝一脸茫然的样子,王肃观也不再卖弄了,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这都是雕虫小技,为了让科学教站住脚,我特地发明了几件镇教之宝。”   “什么镇教之宝!?”同治皇帝精神一振,忙问道。   “第一件,水泥,我研究了几天,终于制作好了,粘土和石灰石的比例终于被我弄出来了。”王肃观得意洋洋的笑道。   “水泥是什么东西?”同治皇帝一脸茫然的问道。   “是一种像土一样的东西,遇到水之后,就会便的像石头一样硬,更加难得的是,这种东西能够将石头、沙子、砖粘在一起。”王肃观回应道。   “那这种东西有什么用途?”同治皇帝奇道。   “能够把砖、沙子粘在一起,以后修房子自然容易多了,建筑的风格也会渐渐改变的。”王肃观神秘兮兮的笑道,不过看到同治皇帝那一点也不惊讶的表情,想来同治皇帝根本意识不到水泥对建筑影响的重要性,不由的叹了口气,岳父大人看来还是适合玩阴谋诡计,不适合玩发明创造。   “那还有什么东西?”同治皇帝问道。   “第二件,是肥皂。”王肃观走到从书房的窗台上翻出拿出一块肥皂,递到同治皇帝面前,得意的笑道:“这件东西用来洗澡沐浴,可……”   看到同治皇帝似乎大为不满的样子,王肃观便停了下来,心中疑惑不已,为何自己的发明都难以入老丈人的法眼呢?   “哦,是了,老丈人想要的应该是强大的兵器,他需要的不是日用品,也不是建筑材料,而是火器。”王肃观瞬间明白过来了,叹了口气道:“我还制作了许多东西,想来岳父大人你都瞧不上眼。其实不瞒岳父大人,我以前学过火炮制作,但以大合帝国现在的技术,想做也做不了。我得先将生铁精炼的技术研究出来,这样我以前制作的火器在重量、强度上会改良许多,大炮也能制造出来,不过,我建议岳父大人从大炎帝国找一个精通火器制作的人过来,我的技术都是半吊子的,能与人商议一下,说不定会有脱突破。”   同治皇帝果然满意的笑了笑,道:“你真不愧是朕的好女婿,先皇传下的‘交流’二字,你这么快便领悟了。”   王肃观郁闷的想吐血,岳父大人也太倚老卖老了,这还用得着他教,以王教官的见识,哪用得着他啰啰嗦嗦。   第三百六十五章 :精明过分的岳父   大雪漫天,寒气袭人,王肃观带着同治皇帝在会客厅坐下,让人搬来火炉供同治皇帝烤火,同时将灌了热水的水囊让岳父大人抱在怀中,也好驱寒。   岳父大人倒是不向王肃观请教科学了,不过却不厌其烦的讲起了为君之道,如何玩阴谋诡计,明显对王肃观有意栽培。   王肃观对他那套老掉牙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好在同治皇帝每每将自己的老掉牙的故事搬出来,算是实例佐证,王肃观当听故事,倒也有趣的很。   忽然间,同治皇帝目光一转,微眯起了那深不可测的双目,道:“朕的探子对你做过调查,以你的行事作风,朕可以判断出你是一个有急智的人,却并非一个擅长谋略的人,或者就算你有谋略,也不是一个会主动去对付别人的人,除非别人欺上门来。朕现在问你,你到底想不想替老四的孩子铲除一切阻碍?”   王肃观一呆,原来老头子卖弄这么半天,是为了引诱自己去铲除政敌。   “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吗,有你这个无所不能的岳父大人在,我做一做我该做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当今世上,也就只有王肃观敢跟同治皇帝嬉皮笑脸的说话了,偏偏同治皇帝觉得新鲜,倒也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同治皇帝面色一肃,哼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老四?”他的脸色忽然一寒,森然喝道:“大胆王肃观,泰熙被杀,可是你的注意?”   王肃观一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泰熙到底是谁,他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了,贺泰熙可不就是桂王的儿子,过继成为同治皇帝的儿子,被立为储君,没想到老岳父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   不过,他既然这么问,就表明他根本没有证据,这种事情自然打死也不能承认。   “泰熙是谁?”王肃观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问道。   同治皇帝冷笑一声,脸色越发冰寒,道:“泰熙便是朕的儿子,前些日子刚刚病死的储君?”   “既然是病死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岳父大人你在说什么?”王肃观装糊涂道。   同治皇帝神秘兮兮的道:“王肃观,你不要小瞧朕的智慧,朕在位几十年,每日身边都是各种阴谋诡计,朕就算是没有证据,将一些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也能瞧出一些端倪。朕的儿子离奇暴毙,爱圣女和你又出现在大合帝国,更加巧的是,爱圣女的腹中有了你的骨肉,这两者之间会没有关联吗?”   王肃观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也暗暗松了口气,同治皇帝果然在怀疑自己,却没有证据,料他也不会为难自己,便道:“莫非岳父大人怀疑你的女儿女婿杀了你的儿子,你可不要忘了,我在将爱圣女救出来之后,可是要离开大合帝国的,是你下诏召我们入宫,又将我们留在这三圣城。”   同治皇帝哼了一声:“若非如此,朕早拿你们入狱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治皇帝的口气已然松动了许多。   王肃观心中却直打鼓,同治皇帝可精明着呢,在他眼前还是少玩些心眼儿,反正现在一切都对自己有利,老老实实的传科学知识得了,当科学深入人心的一天,王大教官兼圣父在大合帝国的地位绝对不会比圣女低,那个时候,就算是桂王,也得靠边站。   “岳父大人,说句心里话,你真的很精明。”王肃观大赞一声,摇头道:“不过怀疑人怀疑到自己的女儿女婿身上,可真让人心寒。”   同治皇帝转怒为笑,将怀中的羊皮囊翻了一下,从怀中拿出,笑道:“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玩这一套攻心术,朕是站在权力巅峰之人,什么没有玩过?就算朕命好,成了这皇家的长子嫡孙,但没有强力的手段,这江山真就坐得稳?”   王肃观对同治皇帝已经没有办法了,嘿嘿而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同治皇帝跟王肃观谈了谈,心情大好,道:“你说的是事实。不过,朕告诉你,如果不是朕怀疑老四和你谋害了泰熙,老四的事情,朕早就摆平了。”   王肃观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摇头道:“我看不会吧,如果你摆平了,又拿什么牵制我,让我替大合帝国安心效命呢?”   同治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道:“总算你能看清这点,为了让你为大合帝国效命,朕的确抱有这个想法,可是,朕洒下的诱饵很诱人,朕就不相信你不心动。就算是朕摆平了老四的事情,你照样会为大合帝国效命,朕相信朕不会看错人。”   王肃观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纠缠下去,嘿嘿一笑道:“岳父大人,那你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龙珠。”同治皇帝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王肃观并未多大的意外,只是没想到同治皇帝竟然如此沉得住气,现在才来找自己要龙珠。   “哎,谁让你是我的岳父大人呢,龙珠就算给了你,也没什么,就算我不给你,我王肃观成为你老人家的女婿的事情想必已经传遍天下,只怕十个人都猜到龙珠落到了你的手中,倒不如真的交到你的手中。”   王肃观叹了口气,笑呵呵的道。   同治皇帝摆了摆手,道:“正如你前些日子所说,龙珠根本不可能号令天下,朕之所以要龙珠,可不是想利用它号令天下,朕有了你,大合帝国在几年内必定到达前所未有的强盛,朕靠的是生产力,可不是那子虚乌有的传言。”   王肃观更加得意了,难得老丈人竟然如此开明,虽然他有伏尸百万,喜怒无常的脾性,但总归合得着王肃观的脾性。   他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凛,忙道:“你要龙珠,莫非是相信什么长生不老的传言?”   同治皇帝瞪了王肃观一眼,哼道:“朕岂是那种误信人言的昏君?朕要龙珠,为的是看看当年殷王到底是因为一件什么东西亡国的,这种象征着帝王的东西,留在你手中,迟早会生出祸乱的,由朕保管,则更为稳妥。”   王肃观对老岳父的话表示怀疑,他方才说话的时候,透露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味道,时刻都有帝王之威流露出来,可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显得有些没有底气,只怕是撒谎骗王肃观。   王肃观暗叹一声,或许岳父大人真的是闲得无事可做,要跑去研究龙珠的秘密,却偏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其实,岳父大人,不瞒你说,龙珠我交给你也无所谓,不过如果岳父大人真要长生的话,我身边有个道士,道号游散人,他倒是精通此道,可以让他给岳父大人你弄点延年益寿的药酒什么的,就算没用,权当强身健体也不错。我两位有孕的夫人,都是他给开药的。”   同治皇帝神色一动,忙道:“这位游散人现在何处?”   “就在这儿,不过他性子怪异,不洗澡,不穿鞋,你要是见到了,可别治他一个欺君之罪。”王肃观神秘兮兮的笑道。   同治皇帝一脸急切之色,忙道:“既然如此,快将他请来,但凡奇人异事,行事无不出人意表,如今已到了冬天,他还不穿鞋的话,或许真有些本事也说不定。”   王肃观心头一跳,岳父大人可别以后沉溺与炼丹修道,误了国家大事,那样王大教官会被人给骂死的。   “好,我现在让人去请他,不过岳父大人,恕小婿多嘴,古来妖道误国的事情多不胜数,岳父大人找他要一些延年益寿的方子即可,不要太沉溺了。”   王肃观好心提醒了一句,却遭岳父大人的白眼:“朕岂是昏君可比!?”   王大教官无奈,只能去将游散人请来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五位夫人开家庭会议   游散人和同治皇帝谈的很开心,游散人虽然脾气古怪的很,但却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对老岳父既害怕,又礼敬,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最后,也不知道他给同治皇帝不知又开了些什么泥土方子,这才让岳父大人眉开眼笑的离开。   王肃观见岳父大人也不强求游散人炼丹进宫,倒收了先前忐忑不安之心。   老岳父离开了,龙珠也被他带走了,同儿很不满意的在王肃观前前后后跟着,向王肃观要赔偿。   “你想要什么赔偿?大哥晚上去你的房中如何?”王肃观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搂着同儿道。   “那是你赔偿我吗,分明是你占我便宜。”同儿翻了翻白眼,不依的摇晃起了王肃观的手臂。   王肃观嘿嘿一笑,在同儿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怎么能说是我占便宜呢,是咱们双赢。”   同儿面泛红霞,羞的将头埋在王肃观的怀中,小声道:“你今晚来找我,这是第一,第二,你要带我去一次皇宫,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皇宫呢。”   王肃观顿时想起一件被自己抛诸脑后的事情,在同儿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嗯,好的,太容易了,王教官带小调皮入宫,也不算什么难事。”   同儿嫣然一笑,指着王肃观的鼻梁道:“大哥,这可是你说的哦。”顿了一顿,她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哦,对了,大哥,几位姐姐都在婉怡姐姐的屋中等你。”   王肃观一愣,这帮夫人自然是担心同治皇帝来这这儿为难自己,便道:“也好,今天下雪,我就偷懒一下,跟几位夫人玩玩牌,你们要是输了亲我十下,我要是输了吃点亏,亲你们每人一下就好了。”   “大哥,你就会瞎说。”同儿摇头笑着,哼道:“要是让婉怡姐姐听见,小心她又说你不正经。”   王肃观又在同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还是同儿疼我啊。”   同儿吐了吐舌头,只觉得与大哥在一起是从未有过的开心,唯一可惜的是他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相公,必须跟其他人分享,小丫头也是有心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旋即又将王肃观拉的更紧了。   “大哥,我想给你生孩子。”同儿忽然鼓起勇气,声音非常小,一说完便羞得将头埋在王肃观的怀里。   王肃观一奇,忙道:“为何,上次在地洞中你不是跟我讲了一大堆大道理,不想给我生孩子,现在这是第二次提这件事情了。”   皇甫不同羞涩的道:“上次你身边没有这么多女人,又没有人给你怀孩子,可现在余姐姐和梅姐姐都有孩子了,我也想要,我看她们怀孩子也很好玩似的。”   王肃观哈哈一笑,拍着胸膛道:“好,包在我身上,大哥很厉害的,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嘛。”   皇甫不同羞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虽然大喇喇贪玩的性子,对男女之事也不甚了解,但还是受不了他如此火辣辣的情话。   二人说说笑笑,已来到了婉怡的房中。   婉怡、梅人知、小如、小帘四女竟围着桌子在玩牌。   “是谁赢了,本相公要给你们奖励。”王肃观嘿嘿而笑着走了进去,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挂在门口面的衣架上。   小帘得意的笑着,道:“相公,是我赢了,她们三家输。”   王肃观哈哈一笑,走过去挨着小帘坐下,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先来点甜头,更大的奖励随后而来。”   几位夫人也渐渐知道他的性子,并没有多么奇怪,不过苏婉怡却忍不住嗔道:“相公,这么多人,你正经一点。我们让同儿找你回来,是有事问你。”   王肃观讪讪的笑道:“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皇上找我,也就是聊聊天,喝喝茶,看看我的小发明,再听听我的科学教弄的怎么样了。”   苏婉怡看了王肃观一眼,叹了口气,道:“相公,你真打算送咱们家的孩子去宫中吗?咱们在大合帝国无权无势,如何能够立住脚,只怕又要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中,对孩子来说,未必便是福。”   王肃观心头一跳,原来这几位夫人找自己是商量这件事情,他无奈的道:“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就算是我想,同治皇帝也未必便要将江山交在他外孙的手中。”   梅人知抿了抿嘴,也不舍的道:“相公,其实,我也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去当皇上,我更希望他能够在咱们的疼爱中快快乐乐的长大,不要再去学着害人了。”   王肃观真是搞不懂,这帮老婆把事情怎么都想的那么简单,好像江山已经成了老王家的似的,忙郑重其事的道:“我说五位夫人啊,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才约我来跟我说这件事情的?你们也不瞧瞧,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皇位之上,孩子还没出生,照你们这么说,孩子好像已经要当皇上似的。都放宽心,咱们能活一天便要活得开开心心,想那么多干吗?况且,咱们老王家将来注定家大业大,你们一人生十个,给我生几百个孩子,哪能人人有皇帝当,要是天下有几百个国家的话,那我就一个一个搞定,让咱们老王家所有孩子都当皇帝,你们人人当太后。”   五位夫人被王肃观的话逗的又羞又臊,可心中的担忧也冲淡了不少,心怀也随之放开。   “对嘛,这样才像样吗,本相公有多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多娶老婆,多生孩子,嘿嘿。”王肃观咧着嘴笑道。   苏婉怡气的瞪了相公一眼,嗔道:“真没个正经,你要娶多少女人才肯满足?我听小如说过了,若非她厉害,还有三个女人对你投怀送抱,是也不是?”   王肃观一愣神,大叫冤枉:“都瞎说什么呢,哪还有三个女人投怀送报,你们谁见到了?那都是单纯的友情。”   “我见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儿神秘一笑,道:“你前几天手腕上戴着的那串铃铛是哪儿来的?”   王肃观瞪了同儿一眼,心虚的道:“瞎说,那是那云·哈达尔姑娘,她是海外来的,文化与咱们不同,投怀送……不,贴脸礼那就是一种表示彼此友好的礼仪。”   “婉怡姐姐,你瞧,大哥心虚了。”同儿吐了吐舌,一脸不信的道。   王肃观忙将同儿拉了一把,气道:“你还瞎说,我哪儿心虚了。”   苏婉怡摇头一叹,道:“相公,我相信你不会主动去勾搭什么‘洋妞’,可是也不是我们姐妹怪怨你,不要到处留情,咱们家已经够热闹了。”   王肃观讷讷的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想起张巧巧、常珊珊、贝蓉蓉三女,也不知她们如何了。   对了,还有柳似伊。   “婉怡,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你可别生气。”反正话已经说开了,王肃观胆子也打了起来,嘿嘿而笑道。   “什么事情!?”苏婉怡白了他一眼,气道:“我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   “当然不是,不是。”王肃观讷讷的应了一句,问道:“似伊现在如何了?”   苏婉怡摇头一叹:“我这次北上是逃命,走的匆忙,没去看她,不过听游散人说她父亲的情况,似乎很不好,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只怕很难说。”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有个想法,却无法说出口。   “相公,我问你一句。”苏婉怡忽然开口,道:“你喜欢柳姑娘吗?”   王肃观心头一跳:“莫非婉怡要接她过门?”当下立刻露出了狼子野心,忙道:“你不是不怎么喜欢似伊吗,我把她接回家,岂不是要大乱了?”   苏婉怡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心中气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哼道:“谁说我不喜欢她了,只要你就行了,你要娶她就娶进来好了,我才不管。”   王肃观吓了一跳,原来婉怡是在试探自己,怎么就事先没有想到呢?   “你想歪了。”王肃观灵机一动,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似伊怎么着也算是我的朋友,她父亲重病,无依无靠,我可以先将她接回家,然后给她找户好人家,哪是想着自己去娶了她。”   “大哥,也不是我说,你这话也就骗骗婉怡姐姐,我是一点都不信。”皇甫不同嘟着嘴,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你又瞎说!”王肃观气喝了一声,同儿实在是太顽皮了,这么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第三百六十七章 :如夫人的决定   “相公,柳姑娘对你情根深种,如果你不娶她,她这辈子也不会嫁了。”   苏婉怡幽幽的叹了口气,话音一转,看着王肃观道:“相公,反正你身边已经这么多女人了,也不差柳姑娘这一个,照我说,把她接来吧,否则倒像是我害了她的一生似的。”   王肃观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别是几位夫人联合起来试探自己,忙道:“接来也成,可嫁给我的事情,还是再议吧,作为朋友,你们帮我照顾她就成了,她如果有喜欢的人,我再送她一份嫁妆。”   “也好,让不让她进门,等她来了之后再说吧。”苏婉怡对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温柔的目光从其他四位夫人脸上一一扫过,淡淡的道:“几位姐妹觉得如何?”   刀如天现在可是为苏婉怡马首是瞻,对她所有的决定都非常赞成,而余泪帘一向没什么主见,为人逆来顺受,也是常事,自然也不会反对,至于梅人知,得了佳婿,虽然与几女共事一夫,但王肃观对她疼爱有加,苏婉怡等姐妹因她怀有身孕,又是爱圣女、公主的两重身份,对她很敬重,梅人知也没有反对。   反而,同儿是个好事之人,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狡黠的笑道:“大哥最喜欢偷吃了,锁到牢里的都能偷到手,还有什么能拦住他?”   王肃观心头一跳,同儿竟然连这事都知道了。   梅人知面色飞红,嗔了同儿一眼,羞涩的低下头去。   王肃观老脸一红,只怕是梅人知如何成了他老王家的女人之事,已经在五位夫人之间传开了,当下一本正经的道:“我岂是那种人,同儿,不要再瞎说了。”   同儿吐了吐舌头,甜甜一笑:“连婉怡姐姐都说我说的话最可信,我什么时候瞎说过。”   王肃观郁闷的想吐血,同儿可最喜欢装神弄鬼骗人了,她也就骗骗婉怡。   刀如天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忽然开口道:“大哥,这场雪消了之后,我想回云州一趟。”   王肃观一愣,忙道:“什么?回云州!?为什么?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看到王肃观如此紧张,刀如天心中一暖,摇头笑道:“不是,十一月初六是我爹爹的忌日,我要去云州拜祭他老人家。还有,欣儿也是在我手上离开的,她身边虽有三位ling儿保护,但我放心不下,想亲自替大哥你跑一趟。还有,大哥有许多事情,光凭鹰眼的文书向云州传递不免有遗漏,我替你亲自跑一趟,如果云州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帮你处理好。”   刀如天一向非常强势,但这些日子在王肃观身边,棱角被磨得越来越小,已经转为一个羞涩温婉的女孩,她说什么去祭拜父亲,只怕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知道欣儿在王肃观心中地位不浅,不想让王肃观有什么遗憾,所以想将她找回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能为了欣儿让你去冒险呢?况且,你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如夫人,我和欣儿还有一层阻碍没有突破,她只是准夫人。”   王肃观关切的说道,虽然心中真的很想让小如跑一趟,但是小如早就得罪了整个红巾军,让她回云州,实在是太冒险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大哥,你太下流了,当真我们的面说这种话。”同儿忽然没由来的冒出这么一句。   王肃观一呆,道:“我怎么下……”回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登时恍然,气得笑起来了,道:“同儿,大哥不解释了,越描越黑,我真的很纯洁,你误解我了。”   王肃观本随口一说,经同儿一提醒,几位夫人一想,“有层阻碍没有突破”这句话确实有很深的歧义,几位夫人一个个面色飞红,红霞染颊,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刀如天听王肃观对自己关心,心下更是欢喜,自己有一身本事,天下间能有几人是敌手,如果能为大哥办成几件大事,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自然上升,当下傲然叫道:“你们都不用担心,天下间有谁是我的对手,我水玉罗刹的名号可是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王肃观咧了咧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忙向其他几位夫人使眼色。   同儿第一个拍手叫道:“如姐姐好威风哦,要不你也带我去闯荡江湖吧,咱们当一对侠女。”   王肃观对同儿简直没有办法了,这丫头最能添乱了。   梅人知忙拉了同儿一下,摇头瞪眼道:“同儿,小如是办正事,你别起哄。”   同儿对其他人都不怕,偏偏怕梅人知,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梅人知稍一沉吟,看着王肃观道:“相公,我觉得小如去一趟也好,云州虽然由你的一帮老兄弟照看着,他们对你绝无二心,但怕只怕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小如去一趟,和你亲自去一趟的效果差不多。”   梅人知只从云州方面入手,对欣儿的事情只字不提,言外之意是只赞成刀如天去云州公干,不赞成她去找欣儿了。   余泪帘眼中有些泪光,抿了抿嘴道:“相公,欣儿如今国破家亡,无依无靠,如果能将她找回,也能了却咱们家一桩心事,如姐姐有本领,南下也无不可。而且,如姐姐如果南下的话,可以帮我在父亲的坟前祭拜一下。”   余泪帘一来记挂着欣儿,二来想起了亡父,三来也不知道小如去大丰帝国有什么危险,自然赞同。   余泪帘的想法虽与梅人知不同,但都是赞成刀如天离开的。   王肃观的目光自然而然放到苏婉怡的脸上,等着她敲定。   苏婉怡摇头一叹,关切的看着小如,只说了几个字。   “不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记得年前一定要回来,咱们至少要吃个团圆饭吧。”   刀如天点了点头。   王肃观也拿不准五位夫人事先是不是商量过,不过既然大家都同意小如南下,他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反对的理由,便只好点头了。   “好吧。”王肃观点头道:“估计这几日云州要来人,到时候你与他们一起回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过婉怡说的好,不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年前一定要回来。”   同儿立刻毛遂自荐起来:“我也要去,我这么聪明伶俐,一定能可以帮如姐姐的。”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王肃观忙喝了一声,这丫头太不安分了,让她跟着去迟早坏事。   看到同儿委屈黯然的神色,王肃观话音一转,又道:“我要找机会带你去皇宫玩的,你要是跟小如去了,岂不是错过了这好机会。”   同儿登时来了精神,喜形于色,忙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哦。”   “不骗你,不骗你。”王肃观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家人其乐融融,玩牌赏月,喝茶谈天,当真是好不快活,只是小如不日就要回大丰帝国一趟,她神色郁郁,每每看到王肃观时,都是情意绵绵,缠绵不舍。   王肃观却总是去逗她,小如闷闷的神色才渐渐好转。   王肃观暗暗琢磨,今夜可说好了陪同儿的,不然就要去陪即将南下的小如了。   他灵机一动,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目光从同儿和小如脸上扫过,差点当场笑了出来,暗道:“小如那敏感的体质哪受得了本教官的折腾,要是将这两丫头拉在一起,做一做那快乐的事情,岂不更妙?”   想法虽然很好,但是如何让两个丫头同时跑到他王大教官的床上去,这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万一小如一个不高兴,在王大教官身上点几下,那他可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嗯,得循序善诱!”   王肃观总结了四个字,顿时信心倍增。   第三百六十八章 :梅夫人的嘱托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幕降临,王肃观先跟婉怡告了个假,让婉怡和小帘一起睡,便来找梅夫人。   梅人知如今怀胎才勉强三个月,王肃观不敢与她行房事,这次跑来主要是来找她商量点事情。   “相公,你来了。”   梅人知柔美一笑,她如今所有的心思都在王肃观身上,虽然也正在融入王肃观的家庭之中,但性子本身有些冷淡,只有在王肃观身边,才能露出那开怀的笑意。   “怎么,你知道我要来?”   王肃观呵呵一笑,走上前去,坐在梅人知的床边,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冰凉的大手探入了梅人知的衣衫之中,轻轻抚摸起了那滑如绸缎,细腻无暇的如玉*肌肤。   梅人知被他的大手冰的一哆嗦,帮止住那作怪的大手,羞涩的道:“也难怪同儿说你下流,你见到人家便不安分,总是要作怪,当真气死人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谁让我的梅夫人长得这么漂亮呢,你是我老婆,有什么好害羞的,要是有一天我不再作怪了,你说不定又得怨我,不过,那一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到来的,我就算死了,化作鬼魂,也要从坟墓里面跑出来爱我的梅夫人。”   梅人知又是羞涩,又是感动,泪珠盈眶,将头埋在了王肃观的怀中,哽咽道:“相公,你是圣女娘娘赐给我的宝贝。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不再对我作怪了,我真就要发疯了。”   王肃观也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嘿嘿笑着,话音一转,轻拍着梅夫人纤瘦的肩膀道:“有没有按时吃药?”   梅人知点了点头,不再似刚才那么羞涩了。   夫妻二人说了会儿情话,梅人知忽然将王肃观推开,娇笑道:“你快去陪小如吧,不然那丫头会怪我的。”   王肃观挨着梅人知坐下,搂着她道:“我还没有说正事,就想将我赶走。”   “正事!?”梅人知一奇,恍然道:“哦,我也险些忘了,父皇找你来,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王肃观将同治皇帝的话向梅人知大概说了说,正色道:“岳父大人真厉害,竟然猜到泰熙之死与咱们有关,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   梅人知沉吟道:“这件事情只有卿姐、黄恬、风不语三人知道,他们应该信得过,毕竟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也免不了抄家灭族。如果是其他事情,父皇要是怀疑你的话,肯定会找他的心腹调查,至少也要拿咱们入狱问罪,可是父皇并没有拿咱们,反而今天跟你点名,我猜他可能有其他用意。”   王肃观夸张的大赞一声:“老婆你真聪明啊。”在梅人知绝美白嫩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大手又不安分的探入其亵衣之中,道:“我想过了,岳父大人将自己的疑虑当面跟我说出来,只怕他根本没有对付你我之心,相反,是提醒咱们小心一点,不要泄露此事。毕竟那泰熙再亲,也只是他的侄儿,而你腹中的孩子,可是岳父大人的直系血脉,谁重谁轻,岳父大人自然清楚。”   “相公你真聪明,说的很有道理。”梅人知羞涩笑着,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媚眼迷离,星眸如丝,看得王肃观口水一口又一口的咽,偏偏怕伤到她腹中的孩子,不敢与她行房事。   梅人知话音一转,黛眉蹙起,沉吟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有件事情,相公应该去做。”   “什么事情!?”王肃观忙道。   “这第一嘛,可以请父皇为卿姐和风不语赐婚。卿姐是个很感恩的人,这么做,她肯定会念及你的好,而且,这么做的话,还能将风不语牢牢的拴在你身边,就算是你们的三年之约到了,他到时候有了家室,要再跑到红巾军里面与你做对,可能性只怕不大了。”   王肃观又大言不惭的道:“老婆你说的真是太好了,与我想的不谋而合啊。不过本相公并不是担心风不语,那小子现在对我的科学非常感兴趣,一天到晚向我问东问西,研究太阳星星,对我不会有多大的敌意,不过万玉*卿是万老将军的女儿,如果万玉*卿与咱们走到一起,那万老将军自然会向咱们靠拢,有了万老将军,如果儿子将来掌权,那大合帝国的兵权就会掌握在咱们的手中了。”   梅人知脸色微微一变,嘟着樱桃小嘴道:“相公,我真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去当储君,我怕他太累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说万一,这事情全看岳父大人的了,万一他要让咱们的儿子去当皇上,要是咱们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儿子将来麻烦更大,所以与其想着逃避,倒不如先替儿子安排好一切,让他将来舒舒服服,无忧无虑,岂不更好。”   梅人知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确实,这件事情根本由不得他们作主,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只是挂了一颗甜枣,让王肃观为大合帝国效力,还是真的有心将大合帝国交托到梅人知腹中的孩子手上?   “好吧,既然如此,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卿姐自然而然是与咱们一路的了,不过通过卿姐将万老将军拉拢过来,就要看相公你的本事了,卿姐可帮不上什么帮的。”梅人知像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而后立刻向王肃观建议。   “这个我自然知道,现如今,我并不打算将制造火器的技术交到大合帝国的手中,不过送给万将军几杆普通火器,还是没什么影响的。想必万老将军不喜欢也不行啊。”   王肃观自信的笑道。   梅人知抿嘴一笑,心中温暖甜蜜,可忽然想起了什么,咬了咬牙道:“相公,有件事情我不好跟小如说,你跟她说一下吧。”   “什么事情?”王肃观奇道。   “如果她遇到了东方智,不要杀他。”梅人知虽然是在向东方智求情,可眼中却是愤怒的火焰。   王肃观脸色一变,哪有不吃醋的道理,瞪大了眼睛看着梅人知。   梅人知忽然醒悟过来,忙紧张的解释道:“相公,你不要多想,我与东方智的事情已经成为往事,我让小如不要杀他,是想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让他像条狗一样的活下去。”   王肃观一奇:“他怎么会抬不起头来,又怎么会像条狗一样的活下去?”   稍稍沉吟,王大教官终于反应过来:“不错,东方智的老婆贤丰公主继位,那东方智这个老爷们就得当个女人了,人伦纲常打乱,东方智虽然贵为驸马,不,应该说过贵为皇后,但这辈子注定只能看着贤丰公主的脸色活着了。”   想到东方智像一个女人一样的活下去,王肃观就说不出的快意,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真有趣,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位东方皇后,哈哈。”   梅人知也快意的笑了起来,将王肃观从屋中推了出来,道:“相公,快去陪小如吧,别让她久等了。”   王肃观大笑着离开了梅人知的房子,没有去小如的房间,反而先来到同儿的屋子,只见同儿刚刚沐完浴,正在镜子前面梳妆,小丫头可没有耐心去粉饰自己,将一头湿漉漉的秀发用一根红色的丝绦绑在一起,便草草了事。   “啊,同儿,你的房中怎么这么冷。”王肃观摸了进去,夸张的叫了一声。   同儿一看到王肃观,顿时变得羞涩起来,耸了耸肩琼鼻,道:“大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来是一定要来的,不过我得再将你带走。”王肃观嘿嘿一笑,那笑容在同儿的眼中,不管横看竖看,都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去哪儿?”同儿不安的问道。   “小如的房间。”王肃观直言不讳的道,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第三百六十九章 :同儿不配合啊   “大哥,去如姐姐的房间干嘛?”   同儿不解的问道。   王肃观搂着藏在大氅中的她,坏笑道:“当然是做好事去了,今晚天气太冷,咱们三个一起睡,挤一挤,更开心。”   同儿对男女之事所知不多,信以为真的哦了一声,可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可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好。   来到小如的房外,小如正在沐浴,王肃观和同儿冻得在门前打转,等了良久,最后在同儿的催促下,小如才忐忑的将门打开。   “怎么是你们两个?”小如奇怪的问道。   “大哥说冬天太冷了,咱们三个一起睡。”同儿直接了当的说道。   小如吓了一跳,忙将王肃观从屋中推了出去,恼道:“你不许进来,出去,快出去。”   王肃观一脸无辜,苦着脸道:“天气这么冷,相公找你们两个聊聊天,说说话,你肯定又想歪了。”   刀如天狐疑的道:“真的!?”   王肃观道:“自然是真的,我打又打不过你,如果对你有什么坏心思,你将我打出来不就成了。”   刀如天看了同儿一眼,心道:“如果他待会儿要瞎闹,我一定要清醒,不能让他为所欲为,既占了便宜,再将同儿都带坏。”   打定主意,刀如天不再向先前那么紧张了,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上次与王肃观在贝蓉蓉的马车外胡天黑地的瞎闹过之后,她再与王肃观欢乐,心中总是不免浮现出那日的光景,总觉得身边有人在偷窥自己,这次再也不用怀疑了,王肃观带着人来了。   王肃观率先爬到床上,小如的闺房中温暖如春,绣床也非常温软,倒没有一丝凉意。   “大哥,我让下人先给你打水沐浴吧。”   刀如天红着脸走了过来,看了同儿一眼,羞涩的低下头去。   “好啊。”王肃观毫不犹豫的回道。   同儿也在,刀如天实在是有些不自在,红着脸去吩咐仆人们打热水去了。   王肃观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跟两位美人儿吹吹牛,卖弄一下学识,说说笑笑,洗澡水已准备好了。   同儿刚开始的时候,对王肃观要做的事情可是一无所知,还真当他要老老实实的三人共枕,可同儿非常精明,渐渐也明白过来了,一时不光小如不自在,她也越来越不自在,要找借口溜掉,却总被王肃观拉了回来。   王肃观洗了一会儿,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一边向火炉走去,一边埋怨道:“改天我剃个光头,这长头发洗完之后就是麻烦。”   这座皇家别院中的取暖方式有些独特,墙上开着一个笔直的烟囱,烟囱下面是个方形的空洞,每当冬天,空洞中便放置火盆、火炉,既干净,又安全。   王肃观也是根据这个灵感,才想到将制造将墙内凿空的壁炉。   他甚至想过制作暖气,但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实现,这个念头便舍弃了。   小如屋中的烟囱下烧着一个火盆,火盆烧的正旺,青烟顺着烟囱消失,整个屋中都暖洋洋的。   “大哥,我帮你烘吧。”小如走了过来,拿着一把小梳子,一边梳理着王肃观的头发,一边放在火炉旁烘烤起来。   王肃观也自己侍弄着,贼兮兮的目光从小如胸前扫过,顿时血脉愤张,口水差点流出来。   想来是小如方才着急开门,没有收拾好,亵衣未穿,丰满的酥胸被一件宽大的棉袍包裹着,透过胸口的衣衫,颤巍巍的椒*乳相互挤压,那诱人的乳沟简直是迷人心魂的毒药一般,让王大都尉心中火热,口水不停的往回咽。   “不烤了,不烤了,赶快睡觉。”王肃观变得猴急起来,回头一看,只见同儿正蹑手蹑足的往外逃。   王教官忙喊了一声:“同儿,你跑什么?”   同儿吓了一跳,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跑去,一把抓起羊皮大氅,裹在身上逃走了。   王肃观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不能急于一时啊,得循序渐进才成。   王肃观嘿嘿一声坏笑,将小如从腿弯抱起。   小如嘤咛一叫,羞涩的道:“你可怜惜我一点,不要像以前一样,我吃不消的。”   王肃观哈哈一笑,哪个男人不愿听自己的女人说自己强,这简直是世上最催情的春药。   王肃观将小如抱到床上,挨着她躺下,气道:“同儿一点都不配合,破坏了我的夜御二女的计划。”   “啊,原来你真是打算带同儿来我这儿瞎闹。”刀如天又羞又气,愤愤不平的道:“今晚若让你得逞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王肃观对小如的逻辑表示非常困惑,无奈一叹,将小如搂在怀中,道:“先跟你说点正经事情,咱们再开心。”   口上虽这么说,但他那略显冰凉的大手已经探入了小如的衣衫下面,轻轻抚摸起了小如光滑平坦的小腹,顺势探向那诱人而又神秘的三角洲。   王肃观知道小如最敏感的地方是胸,只要稍微揉捏几下,小如便浑身火热,动情的娇躯发颤,仿佛高潮来临一般,为了细水长流,王肃观特地避开了她的酥胸,选择直入主题。   “什么正经事?”   小如呼吸火热,喘着粗气问道。   “赵一毛和钱二两已经去云州了,他们带着我的命令去,这时候,李大同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具体的事情,我会跟李大同说,让他去做的,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大丰帝国的事情。”   王肃观认真的说着,大手在小如光滑细腻的肌肤上轻轻爱抚,忠诚的小兄弟早已昂然敬礼。   王肃观最喜欢小如的丰满的臀部,他与小如开心,往往是从后面,此刻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将小如翻了过来,与她侧卧着,让小如背对着自己,火热的小兄弟顶在了小如火热丰满的臀部。   “大丰帝国的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小如不耐烦的问道,已经被王肃观折腾的动情了,偏偏他还要说什么正事,当真是气死人了。   “武不折回到大丰帝国之后,会让人散步谣言,贤丰公主为了皇位与烈火寨勾结,害死了景泰皇帝,这个谣言传出去之后,大丰帝国一定会陷入动荡之中,这就给阎罗殿创造了绝佳的机会。正所谓机遇前所未有,挑战前所未有。”   “可是,鹰眼从未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说找到景泰皇帝的尸首什么的消息。我总是有一种感觉,搞不好景泰皇帝还活着,你回去之后将这件事情调查一下,看看景泰是不是真的死了,没有找到他的尸首,绝不能认为他死了。”   王肃观说的煞有其事,大手在小如的大腿内侧轻轻摩擦着,小如的身体越来越热,温热的气息穿向王肃观的手掌。   小如无奈的笑了笑:“如果景泰还活着,他早就回宫了,那贤丰公主哪能做得成什么女皇帝,你不要瞎想了。鹰眼传的消息都是大结果,哪能将每个细节都跟你详细的禀告,我回去之后,帮你问问好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刚才至少表情是正经的,现在连表情都变得邪恶起来了,他的大手在小如的双腿间使劲一捏,小如近乎呻吟的叫了一声,回过头来,眼角风情妩媚,花一般的容颜上面,泛着红霞,脸红的几乎能挤出水来。   王肃观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在她耳边小声道:“其实我今晚打算让你和同儿一起陪我的,没想到你们这么不配合,看来老王家的家法力度还不够啊。”   小如羞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已经成了王肃观的女人,但与同儿一起陪他这种事情还是无法做到。   “大不了……只要不让同儿来,你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好了。”刀如天无限羞涩,将头埋在枕头上说道,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只不过每一个字却清清楚楚的传入王肃观的耳中。   王肃观听得兽血沸腾,一把扯开被子,将小如抱了起来,嘿嘿而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不许反悔。”   小如闭着眼,将头埋在王肃观的胸膛之上,轻轻点了点头。   第三百七十章 :这位姑奶奶!   次日清晨,王肃观总觉得婉怡和小帘看自己的时候那眼神怪怪的,可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他也没心思理会了。   雪已经停了,王肃观、孙三分、风不语、黄恬四人要去科学教讲学,吃过早餐之后,王肃观坐轿,其他人骑马,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向翡翠湖对岸的科学教馆走去。   王肃观在前些日子选址的时候,故意选择在翡翠湖的另外一边,与琼玉阁遥遥相对,挑衅之意不言而明。   岳父大人倒是仗义,派遣了三十个文官来听他的“教义”,尤其以工部居多,打的旗号是将王肃观揭穿,但这帮官员如何不明白同治皇帝真正的目的,他们这种老油条自然是明白同治皇帝是要让他们支持王肃观了,如果让他们来揭露,干脆别开科学教就成了,干嘛又要多此一举。   这帮人恭恭敬敬的听着,初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越听越心惊,对王肃观传出来的惊世骇俗的观点与说法渐渐赞同起来了。   在科学面前,一切都要低头。   来到教馆之中,王肃观吓了一跳,色欲祭祀和暴怒祭祀竟然带着二十多个教众来了。   色欲祭祀面露微笑道:“王教官,请不要介意,皇上准我们教会旁听。”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下,暗道:“岳父大人是让他们来砸我场子的?不对,他拿走了我的龙珠,哪能落井下石呢?哦,对了,他是让我先搞定这两个祭祀,然后让他们教会从内部先乱起来,那样我的科学教就能够干败他们的教会了。”   想到这儿,王肃观露出了坦然的笑容,反正自己讲的是科学知识,还怕被他们问倒不成,当下便道:“如此,请两位祭祀多多指教了。”   王肃观在研究水泥的时候,顺便用生石膏制作了粉笔,在前面挂了块涂黑的木板当黑板,这是首次将黑板和粉笔拿到人前,当中授课。   听王肃观授课之人,每天都能见到新奇的东西,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既然拿出了粉笔,王肃观就以粉笔为题讲了起来,从粉笔的制作,到其中所蕴含的各种化学知识一一道来。   果然,两位祭祀是跑来为难王肃观的,总是问各种刁难的问题,但王肃观对答如流,对于他们的问题总能一一化解,让两位祭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刚才所说的都是正确的?”色欲祭祀虽然很不服气,但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刁难王肃观了,只能这么为自己找回场子,但愿王肃观没有办法证明,如果再争下去,他们教会就要颜面扫地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向孙三分吩咐了一下,孙三分立刻跑走了。   过了一会儿,孙三分已拎着两个袋子去而复返,看那袋子中的物事,竟然是一袋石膏粉。   “我想不光是两位祭祀不相信,就连我的这些教徒也不相信。也好,我就今天弄一件艺术品让你们瞧瞧。”   王肃观自信的笑了笑,在风不语的耳边说了几句。   风不语很不情愿的道:“我的剑不是用来劈大树的,那样的话,我的剑会变成钝剑。”   “你帮我这个忙,我找机会让同治皇上给你和万玉*卿赐婚,说到做到。”王肃观挤眉弄眼的笑着,颇有些猥琐之气。   风不语看了王肃观一眼,缓步离开,等再次回来的时候,肩上已扛着一段树干。   风不语已经用长剑将树皮削掉,王肃观也认不出那段树干究竟是什么木制,不过只要有就成了。   风不语将树干当着众人的面立起来,长剑舞动,在人前挥舞起来,只见漫天剑光闪烁,长剑化作笼罩木头的剑网,只见木屑横飞,风不语竟用手中的长剑雕刻出了一个人形模具。   王肃观愣了愣神,风不语的剑法正是出神入化,只是那个美女怎么看都不像万玉*卿,分明比万玉*卿更加漂亮吗,可别让那小辣椒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木雕美人出现在人前,虽然只有大概的轮廓,但任谁都能看出那是个五官精致的美人儿。   众人正不明所以之时,王肃观已挽起袖子,亲自披挂上阵,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调制石膏浆。   他一边调制,一边讲解详细的步骤过程,不多时石膏已成了浆糊状。   “如果我再做一支粉笔,也太没有水准了,这次我向高难度挑战,将石膏浆倒在这个模具上面,弄一件艺术品出来,让你们见识一下神奇的王教官的本事。本来,模具应该像浇铸元宝一样,用挖空的模具,然后将石膏浆倒进去,等冷却凝固之后将东西取出来即可,但要制作那样的模型不容易,我就直接将石膏浆浇铸到这个美人身上,照样能浇铸出一个美人出来,不过这样需要更高的浇铸技术,费眼费神。”   王肃观也不再卖弄了,站在桌子上,用勺子舀起石膏浆从美人的头顶开始浇铸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两位祭祀也大气不敢喘一口,深怕将王肃观的艺术品给破坏了。   随着石膏浆从上往下的浇铸,石膏浆渐渐硬化,白玉般的美人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只不过,这么浇铸实在是缺点太大,石膏浆里面不断有气泡冒出,导致美人表面粗糙之极,有不少的小孔破坏美人的形象。   而且浇铸的时候,王肃观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好,将栩栩如生,动人之极的美人儿硬是浇铸的像个被人休了的深闺怨妇,眼睛下面颜色较深,像是哭泣一般。   然而,这件东西给人的冲击却太大了。   王肃观方才讲解的硬化知识,得到了证明。   用石膏浇铸的白玉般的美人儿,越看越让人喜欢,仿佛一个深闺怨妇,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让人心生怜爱。   就在所有人沉醉之时,王肃观忽然拔出腰间的神脊古剑,只听得一声嗤响,神脊古剑将石膏雕塑劈成两半,在所有人面前摔的粉碎。   “啊……教官,你……”   “教官,这是为什么?”   “与其毁了,还不如送给我。”   “送给我也成,我也要。”   ……   王肃观止住众人,摇头苦笑道:“这件东西是瑕疵品,没有浇铸好,模具也没有做好,如果拿出去,岂不是丢人现眼。我已经将这项技术传授给你们了,只要你们认真研究,让这项技术更加成熟,到时候浇铸出来更好的艺术品,一定要记得送我几件。”   “教官,一定,我待会儿回去便研究,我要铸造一个教官出来。”   一个花痴的女学生眼中泛着欢喜的光芒。   她的话引得全场哄笑起来。   王肃观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去看两位祭祀,只见两位祭祀及他们的信徒也非常兴奋,明显被刚才的艺术品震撼了。   王肃观心中暗笑:“原来人都抵不过艺术的诱惑,制作粉笔有什么好的,下次我弄个断臂的维纳斯出来,说不定轰动世界。”   想到得意处,王肃观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色欲祭祀的态度好转了许多,走上前来向王肃观拱了拱手手道:“大开眼界,就此告辞。”   暴怒祭祀也一拱手,离开了教馆。   可是,他们带来的那几十个信徒,却恋恋不舍,不肯离去,两位祭祀无奈,只能任由他们留下了。   正在此时,一个带着帽子,遮住了半边脸的学生站了起来,大声叫道:“王教官,你这只是雕虫小技,我不服,如果你能证明证明月亮真的在围绕着咱们转,我就信你。”   这种问题已经有不少人问过王肃观了,王肃观也没有放在心上,哈哈一笑道:“那你往天上蹦跶吧,说不定有一天跳的够高了,就能跳到月亮上了,到时候就能看看月亮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在轻松的授课时间,王肃观跟他的学生开开玩笑,气氛也非常轻松,可那学生却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道:“好,咱们赌一把,你能赢我,我就信你。”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怎么这位姑奶奶又找来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贝家反了   王肃观仔细一瞧,那帽子下面的是张绝美白皙的脸,脸上毫无瑕疵,虽然只可看到一半,但那绝世容颜的风采怎么可能因只看到一角而黯然失色。   贝蓉蓉!   王肃观装作不认识她,继续上课。   贝蓉蓉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道:“教官,我有个问题一直想向你请教,希望你能帮我解答一下。有一天我经过草原的时候,本来在马车中赌钱,忽然听到两条狼在呻吟……”   王肃观的脸都绿了,今天再次将贝蓉蓉认识了一遍,这丫头简直是无话不说,不过也难怪,她扮着男装,又独在异乡,说出去也不丢人,况且她也没有点透,只是借此给王肃观施加压力而已。   王肃观倒没什么,贝蓉蓉爱怎么喊怎么去喊,他脸皮厚不怕,可是小如就不同了,如果贝蓉蓉胡说八道,那可就不妙了。   他立刻一摆手,一脸严肃的道:“课间休息,有兴趣的自己去玩石膏浆吧!”   学生雀跃一声,纷纷奔向石膏浆。   王肃观走下讲台,看着贝蓉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把玉佛还给我。”贝蓉蓉摊开白皙的手掌要道。   “没门!”王肃观在气头上,想都不想就给她拒绝了。   “王肃观,算我求求你了,咱们同是贝家人,几百年前都有一个祖宗,你就可怜可怜我,快将玉佛还给我吧,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   贝蓉蓉可怜兮兮的说道,用眼泪赚取王肃观的同情心。   没想到贝蓉蓉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想来应该是铜锣教将消息传给商贝家的。   王肃观自然知道这贝蓉蓉并非易于之辈,那那么容易向人低头,不为所动的道:“根据我的进化论知识,在几千几万年前,人类和猴子还有同一个祖宗呢。难道我还将天下的猴子都照顾好不成?”   贝蓉蓉没有听过王肃观进化论方面的课,以为他实在咒骂自己,不禁恼怒的道:“你才是猴子呢。”   王肃观不愿与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纠缠,看了她一眼道:“跟我来吧。”   “你、你想做什么?”贝蓉蓉紧张不安的看着王肃观,忙道:“玉佛的价值虽然高,但也不能跟我贝蓉蓉相比,你若是为了一时快活做什么坏事,整个商贝家族绝不会放过你的。”   王肃观有一种吐血的冲动:“我长得就那么像色狼吗?”   贝蓉蓉脸上一红,刚才惊吓之下有些语无伦次,可想起王肃观与刀如天在草原上那羞人的事情,斩钉截铁的道:“何止是色狼,简直是个淫虫。”   王肃观真想给贝蓉蓉两巴掌,这丫头常年跟赌徒一起鬼混,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好好的大盛帝国第一美人,成了个败家女,说的话还粗俗无比,真不敢相信“淫虫”二字是从她口中吐出来的。   “你……”王肃观咬牙忍住,指着贝蓉蓉道:“跟我来,我跟你商量点事情,让你以后不再缠我了。”   他让黄恬留在这儿看守学生,让风不语和孙三分也一块儿跟来,一来也好向婉怡等人有个交代,一面她们又说自己在外面乱搞,二来也让贝蓉蓉不要在胡思乱想了。   王肃观的“办公室”是这儿的上一任主人用过的书房,书房中温暖如春,一进去便让人不想再跑出去了。   贝蓉蓉两只白嫩的玉手搓着,在手心中哈了口气,笑道:“王肃观,一看你就知道捞了不少油水,房子里面烧着三个火盆,你想在这儿烤肉不成?”   “我不用捞油水,自然有人给我输钱的。”王肃观看了贝蓉蓉一眼,瞧她狼狈的样子,倒不忍心再刁难她了,便道:“坐吧。”   贝蓉蓉白了王肃观一眼,搬了张椅子放到火盆旁边,搓着手一边烤火,一边道:“王肃观,爽快点,快将玉佛交给我吧,你在大合帝国就算想骗钱,也骗不了了,给我,我却有大用处。”   “什么用处?”王肃观一脸的不信,摇头道:“玉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你的,我可以告诉你,别说是商贝家的信物,就连官贝家的信物,也在我手中。”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利用这两个信物整合贝家吗?我送你四个字,白日做梦!”贝蓉蓉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她说的嚣张,不过王肃观倒不认为她说的是佳话,毕竟贝蓉蓉是商贝家族的人,她说出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肃观对贝蓉蓉恶劣的态度渐渐适应了,也不再跟她顶嘴,问道:“是贝昭玥告诉你的?”   贝蓉蓉瞪了王肃观一眼,摇头一叹,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贝家都已经在大盛帝国反了,贝世勋和我爷爷被强封为左天王、右天王,贝昭玥自封为大元帅,封我爹、贝肃观为副元帅,檄文已经下发到整个大盛帝国了。”   王肃观虽然早有准备,知道贝家必定会反,可他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不已,尤其是封贝肃观为副元帅这个消息时,简直惊的说不出话来。   贝肃观,可不就是自己吗。   “你是从哪儿知道我也是官贝家的人?”王肃观试探性的问道。   “据说这件事情已经传遍大盛帝国了,王肃观便是贝肃观,贝世勋失散多年的儿子,不然贝昭玥干嘛封贝肃观为副元帅,你就是贝肃观。”贝蓉蓉翻了翻白眼道。   王肃观叫苦不迭,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科学教搞发明,倒是将贝昭玥的动静忽略了,没想到消息已经传到大合帝国来了。   不过,贝昭玥这么做明显是将自己架到火上烤,如果让岳父大人知道自己是大盛帝国反贼的副元帅,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咔嚓了。   王肃观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庆幸的摸了把冷汗,暗道:“岳父大人巴不得周围的国家反,他应该不会与我为难,不过这样一来,他肯定会防着我了。”   想到此处,王肃观忙摇了摇头,以同治皇帝的精明,只怕已经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了,这种国家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昨日却只字未提,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王肃观茫然了,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兔死狗烹,等我在岳父大人面前失去利用价值时,他就把我一刀砍了。”   王肃观越想越后怕,原来想着在大合帝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倒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看来自己早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如果不反击,只怕要任人宰割了。   “好,就跟你们玩玩,看谁斗得过谁。”不知不觉中,王肃观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贝蓉蓉瞧王肃观从沉思中渐渐回过神来,又道:“本来大盛帝国兵法二十万去讨伐大阳帝国,可贝家反叛的消息一传出去,那二十万大军中的几位头领都被铜锣教的热暗杀了,二十万虎狼之师被大阳帝国杀的片甲不留。如今,大盛帝国中空虚,外加贝家掌握着大盛帝国的钱财、政权,势头非常强,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当公主了。”   王肃观翻了翻白眼:“你就好好做你的美梦吧,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贝昭玥逼反的这一招玩的是很不错,不过却犯了个大忌,一旦商贝和官贝两路元帅不合,叛军极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面瓦解。你对我都这个样子,可想而知你商贝家对官贝家怕是没有好感吧,将两路相互敌对的人马整合到一起,嘿嘿,结局让人堪忧啊。”   贝蓉蓉面色一变,气道:“你到底是不是贝家的人,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实话告诉你吧,你以为贝昭玥当初为什么要将玉扳指交给你,就是因为他得到消息,我已经将玉佛输给了你,所以才让你同时拥有两件信物,他口头上说让你整合贝家,其实就是让你想办法将两路不齐心的叛军整合在一起。”   “还有,我爷爷是把我赶出家来了,我不找回玉佛,就不让我回去。可是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我好,他早就知道贝家要反,所以怕无法正常举事,便让我提前逃命,此其一;再者,贝昭玥与我爷爷之间相互较量,彼此间都有探子,你是贝家人的这件事情,我猜肯定瞒不过我爷爷的,他老人家让我来找回玉佛,其实便是让我连同玉扳指也一起找回去,然后整合贝家,以商贝为尊。就算是将来得了天下,也是我爷爷继承皇位。”   “你就做美梦去吧!”王肃观嗤笑一声,终于明白贝蓉蓉死缠难打的目的了,原来贝家已经反了,这么看来,这两件信物就有着莫大的权力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贝蓉蓉,必须泡!   “好,算我做美梦吧。”贝蓉蓉笑了笑,脸上多出几分嘲讽之色,蔑视的瞥了王肃观一眼,道:“王肃观,不过,你也在做美梦,你意识到了吗?”   “我做的美梦太多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王肃观满不在乎的道。   “好,看在你也是贝家人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二吧。”如今的贝蓉蓉,一点也不像个赌徒,反而像个智珠在握的高人一般,有一股深不可测的味道。   王肃观早就凭借着那初次与贝蓉蓉见面,便断定贝蓉蓉绝不是一般人,如今的她,真让人有一些敬畏。   “你做着让你儿子当皇上的美梦,是也不是?”贝蓉蓉玩味的问道。   “是也不是。”王肃观也不否认:“我王肃观只要活得好就成了,我儿子当不当皇帝,我是无所谓。我的根基不在这儿,你也无法知道我手上到底有多大的权力。”   贝蓉蓉将信将疑的道:“好吧,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儿子成了储君,你觉得同治老皇帝会怎么对付你?”   “杀我吗!?”王肃观在刚才已经猜到了这点,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去相信,那可是自己的亲岳父啊,当真要等自己对付了教会,对付了桂王,笼络了万老将军之后,再将自己处死吗?   贝蓉蓉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点头道:“难得你能意识到。不错,如果我是同治皇帝,我一定会杀你。”   王肃观不由想起桂王曾说过的,如果儿子成了储君的话,他就可以入朝为官,位极人臣,现在看来,桂王也应该是在骗自己,用谎话忽悠自己。   “你想想,你儿子当了皇上,如果你还活在世上,肯定免不了流言蜚语,此其一;其二,在你儿子长大成人之前,你会不会利用你的身份做一些同治皇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比如说……禅位给你,或者让贺家的江山姓王什么的;其三,同治皇帝只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储君只有一个身份,姓贺,是皇家骨血,凡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全都会被铲除,杀的一个不剩,将这个秘密永远长埋地下。”   “储君泰熙太子虽然在前不久死了,但是等爱圣女生的孩子在将来出世之后,同治皇帝完全可以对外宣称是储君的遗腹子,母亲难产而死云云。同治皇帝需要的只是他的江山有个贺家骨血继承,不会落入外族之手,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从外面抱养一个孩子进宫,宣称那是储君的遗腹子。不过,自然是血统越高贵越好了。”   王肃观听的冷汗直流,将原来自己所猜想的联想在一起,不禁摸了把冷汗,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说同治皇帝为何如此重用我,只怕他也对教会深恶痛绝,想要将其铲除;第二,自然是我手上的龙珠和火器让他眼红了;第三,他是想让我先为将来的储君铲除那些觊觎帝位的势力,让将来的储君能够安安稳稳的坐江山,即便是他百年之后,也无后顾之忧。到时候,我王大教官就被他随便一个办法给灭口了,真是好深的心计啊!”   贝蓉蓉故意打趣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的赌运比我好,可以尝试赌一把,万一同治皇帝是真的想将江山交到你儿子手中呢。”   王肃观追悔莫及,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不能对同治皇帝动手,不然他真有心让游散人给他的药里面加点东西进去,把老家伙给结果了。   “好,我就跟你斗一斗,我不仅要让我儿子当皇帝,还要让这贺家江山姓王,咱们走着瞧。”王肃观心头打定了注意,忙起身向贝蓉蓉施施然一拱手:“贝姑娘,你真是我的救命活菩萨,虽然你说的我也想到了一点,但没有你这么细致透彻的分析,只怕我还抱着侥幸心理等着馅饼往我嘴里掉呢。”   这番话发自肺腑,王肃观对贝蓉蓉之能实在敬佩不已。   女人是天生的阴谋家,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贝蓉蓉自然是其中翘楚。   “你要真想谢我,就将玉佛交给我吧。”贝蓉蓉摊开白皙的手掌要道。   王肃观嘿嘿一笑,跳开话题道:“这样吧,我陪你赌两把,过过赌瘾如何?”   “好啊。”贝蓉蓉立刻拍手叫好,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哼了一声,道:“就算你给我输一座金山银山,也比不上我贝家的玉佛。现在给你一条路,唯一的一条路,将玉佛还给我,你我从此两清,再无瓜葛。”   王肃观自然知道玉佛和玉扳指的重要性,这两件东西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更是了不得。他忽然有个主意,自古以来,不是都有政治婚姻吗,如果他按照贝昭玥所说的呃,将贝蓉蓉泡到手,手上同时又拥有商贝和官贝两家的信物,那整个贝家不都得听自己的,到时候叛军分裂的危机,自然可以解除。   一念及此,王肃观顿时明白了贝昭玥当初所说过的话,原来与贝蓉蓉联姻的意义,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关乎着老贝家能不能夺下江山。   “贝家、同治皇帝、贤丰公主,他们都有他们的打算,到头来还是我后来者居上,阎罗殿该肆无忌惮一把了,反击,从泡贝蓉蓉开始。”王肃观心中打定了注意,只要李大同他们一来,便立刻行动。   “贝姑娘,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你也知道,关系太重大了,我得回去跟我的几位夫人商量一下。”王肃观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道:“不如你先跟我回去,在我府上暂住几日,等我有了消息再告诉你如何?”   “哼,等你有了消息,贝家早已经兵败了。”贝蓉蓉哼了一声,不过心中却也明白,如今贝家反叛气焰正盛,哪有那么容易便兵败,至少在半年之内,贝家的优势是不会丧失的。   “哪有那么快?”王肃观笑道,这是主动泡妞,必须得将七十二般手段全都使出来,实在不行就霸王硬上弓,先从生理上征服她,无论如何,都得做贝蓉蓉的女婿。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哦,对了,贝姑娘,张巧巧和常珊珊她们去哪儿了?与你在一块儿吗?”   贝蓉蓉哼了一声,冷笑道道:“她们看不起我这个赌徒,哪会屈尊降贵与我一起走。我就和铜儿在一块儿,已经来大合帝国五六天了,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你可别指望有什么事情骗我。”   “哪能啊?”王肃观嘿嘿一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好,我今天的课已经讲的差不多了,就亲自送你回府吧。”   王肃观忽然殷勤起来,贝蓉蓉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尤其是王肃观笑的还那么“奸诈”,简直将坏主意写在脸上,贝蓉蓉不由警惕起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你可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王肃观眼睛都不眨一下,便道:“我王肃观虽然骗尽天下人,但绝不会骗你的,你放心吧。”   “为什么?”贝蓉蓉奇怪的看着王肃观,心中既得意又不安。   “你对我多好啊,我怎么舍得骗你?”王肃观嘿嘿而笑道。   贝蓉蓉啊叫了一声,怎么听王肃观说话这么别扭呢?   “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我肉麻。”贝蓉蓉呲牙裂嘴将自己抱住,一副浑身发毛的样子。   “你想多了,你绝对想多了。”王肃观哈哈一笑,道:“你想想啊,照你刚才说的,我和你爹爹同为副元帅,那我就和你爹爹同辈了,作为一个长辈,关心一下你这个小辈,又有什么不可呢?”   王肃观越这么说,贝蓉蓉越是不安,心中直发慌,有一种掉进了王肃观的陷阱之中的感觉,但她纵然聪明绝顶,才智无双,也没有往王肃观打定主意要泡她的方面去想。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可爱的蓉蓉   “蓉蓉……”   王肃观亲昵的叫了一声,却被贝蓉蓉呵斥回来了。   “蓉蓉也是你能叫的?”贝蓉蓉气恼的看着王肃观,道:“除了我爷爷和我爹,没人这么叫我,你行行好,不要再让我肉麻了。”   “以前咱们不熟悉,现在熟悉了,这个称呼,自然也应该改了。”   王肃观坐在马车的对面,笑道。   “你……”贝蓉蓉气极,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幽幽一叹:“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好吧,你跟我赌一局,如果你能赢我,我就让你叫我蓉蓉。”   “好啊,求之不得。”王肃观哈哈一笑,道:“你想怎么赌,赌什么?”   “就赌水果牌。按照同花顺的规则,给你发五张,给我发五张,谁大谁赢,很简单的。”贝蓉蓉说着,已将一副水果牌拿了出来,开始洗牌。   王肃观如果不洗牌的话,做不了弊,这牌必须要他来洗才成。   “你的牌洗的虽然不错,但还有一种洗法,你不知道,来我给你演示一下。”王肃观伸手要道。   贝蓉蓉狐疑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终究还是非常好奇王肃观有什么新奇的手法洗牌,便将牌交给了他。   王大都尉玩牌高手,各种花样层出不穷,眼花缭乱,看的贝蓉蓉如痴如醉,就差向王肃观拜师学艺了。   洗牌完毕,各人眼前已经有了五张牌。   王肃观刚要伸手开牌,贝蓉蓉立刻喝道:“且慢!”   “怎么了?”王肃观含笑问道。   “我要你的那副牌,牌是你发的,选择权就应该给我,这样才公平。”贝蓉蓉打量着王肃观,瞧他有什么反应。   王肃观在袖子中藏了几张牌,选哪一副都无所谓,点头答应了。   贝蓉蓉看他如此干脆,却又生疑:“到底是他没有出老千,还是故意引我要他的牌?”   怀着这个想法,贝蓉蓉又将自己的牌拿了起来:“还是算了吧,我还是要自己的牌。”   在她看来,王肃观并非等闲之辈,他如此慷慨的让自己换牌,其中一定有古怪,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王肃观会在她眼皮子底下换牌。   贝蓉蓉缓缓拿起自己的牌,将牌搓开,可她虽有智慧,却没有想到在这个空档之中,王肃观已开始做手脚。   开牌了,没有任何悬念,王肃观赢了。   “蓉蓉,是我赢了,以后我叫你一声蓉蓉,你就要应一声,知道吗?”王肃观暧昧的说道。   贝蓉蓉哼了一声,道:“我不服,咱们再赌。”   “这次你要是输了,可怎么办?”王肃观皱眉问道。   “这次我要是输了,我吃亏点,就叫你大叔。”贝蓉蓉想了想道。   王肃观差点吐血,难道说自己长得很老吗?   他不由自主的在自己的脸上抚摸了一下,道:“我不占你便宜,你以后叫我好哥哥就成。”   贝蓉蓉想了想,叫他哥哥的话,自己的辈分提高了一辈,倒也不吃亏,便道:“好,这是你说的。”   王肃观不得不佩服,贝蓉蓉在赌博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豪爽之气的。   结果自然没有任何悬念,贝蓉蓉得管王肃观叫哥哥了。   二人不断对赌,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皇家别院。   “你派人去将铜儿接过来吧,他在如家客栈等着我。”贝蓉蓉拉了拉王肃观的衣袖道。   “嗯?你叫我什么?”王肃观不悦的道。   “哥哥,你派人将铜儿接来吧。”贝蓉蓉心中恼怒,只能硬着头皮在前面再加一个哥哥的称呼了。   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跟孙三分吩咐了两句,孙三分立刻跑去接铜儿了。   往七进院落走去,王肃观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原来以为同治皇帝是派人来保护他的,可是如今猜到了同治皇帝的真正意图,他又何尝不是派人来监视自己的。   幸好他打着不信任那些禁卫军的旗号,让他们在六进院落以外。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将玉佛还给我了?”贝蓉蓉看到王肃观心事重重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我确实在考虑这个问题。”王肃观大言不惭的笑道:“毕竟你叫我一声好哥哥嘛,做哥哥的,怎么能占妹妹的便宜呢?”   “鬼才信你。”贝蓉蓉翻了翻白眼。   “蓉蓉,你说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能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的?”王肃观忽然开口问道。   贝蓉蓉心头一跳,以为王肃观说的是让她对王肃观死心塌地,脸上愠怒之色更甚,恼道:“你别白日做梦了,我商贝家各个都是英雄,绝不会向你官贝家低头的。”   王肃观一呆,忽然哈哈大笑,原来贝蓉蓉竟想到这方面去了,他摇了摇头,无奈的道:“蓉蓉,就算你想对我死心塌地,也得将好赌的这个臭毛病改掉才成,不然你迟早会将我的家给败光。”   看到贝蓉蓉脸色越来越难看,王肃观忽然回过神来,他可是要泡贝蓉蓉的,怎么一眨眼将真话说出来了,忙改口道:“哦,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比如说我当个将军,下面的人都不听我的号令,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贝蓉蓉正在气头上,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他们要是对你唯命是从,那是他们瞎眼了,明珠暗投。”   王肃观并不动怒,反而哈哈一笑,昂然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他在日落之前对我忠心耿耿,你信不信?”   “你爱怎么吹就怎么吹好了,与我有何关系?”贝蓉蓉哼道。   “你不是一向喜欢赌博吗,那咱们就赌一把如何?”王肃观故意用赌博来引诱贝蓉蓉,让她上当。   果然,在赌面前,贝蓉蓉的抵抗力实在是太差,脸上的怒气收敛了回去,道:“赌什么,怎么赌?”   王肃观朝周围看了看,小声道:“同治皇帝让我住在这座庄园中,表面上担心我的安危,派了一队禁卫军来保护我,实则,他是派人来监视我的。我要让这位禁卫军统领听我的号令,你信不信?”   贝蓉蓉想了想,这件事情对王肃观有利,他是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办成的,如果让她押的话,她会选择押王肃观能够办成,当下便道:“好,我赌你能做到。”   王肃观一愣,贝蓉蓉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然选择了会输的一面,他摇头道:“蓉蓉,你……我实在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了,你这么选,必输无疑啊。让他们听我的号令,很难,可是让他们不听我的号令,我只要什么都不做就成了。”   贝蓉蓉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骄傲:“只可惜,他们在旁边虎视眈眈,你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你一定会让他们听你的号令,将这把握在别人手中的剑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但如此,你还会尽快做到,要我说,我的这个选择,才是稳赢的局面。”   王肃观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完全可以想办法将他们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赶走,那样他们并没有听我的号令,我也安全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将这柄剑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它别指向我就成。”   贝蓉蓉哼道:“你这是为了赢我而强词夺理,有一柄剑可以握在你的手中供你使用,难道你还会放过这次机会不成?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们听你的号令。”   说到此处,贝蓉蓉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撇了撇嘴,不屑的笑道:“王肃观,说了这么久,你不会是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听你的,而只想着将他们赶走而赢我吧。”   “你也不用激我。”王肃观摆手笑道:“让他们听我的,我只是将赌局输给了你,却赢的更多,孰轻孰重,我自然分得清楚。这样吧,我这次要是输了赌局,就让我亲……”   王肃观还没说完,就看到贝蓉蓉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忙噤声不语。   “你就给我做一个石膏浆的雕塑,要和我一模一样才行。当然,如果你放弃了握住那把剑的机会,只是单纯的要赢我的话,我就输给你……一千两银子,如何?”   贝蓉蓉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王肃观忽然觉得,如果贝蓉蓉不赌博的话,还是有很多可爱之处的。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王大教官最豪爽了。”王肃观哈哈一笑道。   第三百七十四章 :小帘的打算   “大哥,你好厉害啊,才这么一会儿,又带回来一个女人。”同儿表面上称赞王肃观,可嘟着嘴,醋意浓浓。   “他们早就认识,那就是我赶走的三个狐狸精之一。”刀如天愤愤然的看着王肃观,在同儿耳边轻声道。   王肃观一脸肃然,正色道:“都别瞎猜了,蓉蓉是我贝家族人,她代表商贝家来找我要点东西,我总不至于将她赶出去吧。”   苏婉怡嫣然笑道:“同儿就爱胡闹,她开个玩笑,贝姑娘别介意啊,我马上让人给你收拾房间。”   苏婉怡可不想闹出笑话出来,是以对贝蓉蓉自然要客客气气的了。   王肃观忙闪身而退,来到外面找来孙三分,吩咐道:“你们去与外面帮咱们看门的那两个禁卫军统领喝酒,就说我向他们致谢,然后跟他们聊聊,了解一下他们的性子,看他们到底喜欢什么,有什么弱点等等,越详细越好。”   孙三分应了一声,正愁无事可做,便去做这件事情了。   苏婉怡她们与贝蓉蓉聊天,王肃观趁机来到小帘的屋中,一来看看老婆,二来聊聊生儿生女取名字的问题。   王肃观像做贼似的悄悄摸了进去,负责照顾小帘的两个丫头立刻要开口惊呼,他忙向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两个丫头立刻明白过来,向王肃观福了一福,悄悄离开。   王肃观悄悄凑过去,只见小帘正在书桌上记东西,仔细一瞧,竟然是“科学教教义”。   王肃观不明所以,这丫头记这些东西做什么,她又从哪儿知道的“科学教教义”?   “芸儿,今天的还没有送……”小帘认真记着,抬眼一看,两个丫头都不在身边,却多了一个贼兮兮的相公,讶然道:“相公,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肃观强行将小帘手中的笔抢下来,佯怒道:“你都有身孕了,怎么还这么劳累,快快歇着。”   “我哪有那么娇贵。”小帘抿嘴一笑,在王肃观的搀扶下离开了椅子,走到榻前坐好,温柔的问道:“相公,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王肃观叹了口气,道:“我要是不突击的话,都不知道你不好好养胎,跑去写字。”   “我哪有写字,那是你的科学教的教义,听说市面上传递着你讲的东西,我好奇之下,便让芸儿买了一些回来,我看了看,市面上传的那些东西都比较零散,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将那些东西给你整理一下,编撰成一本《科学教义》,这样你以后授课,也不用自己在上面讲了,你的学员自己看书就成了。而且,你授课,知道教义的人只有那么一些学生,实在有限,如果编撰成书籍发售的话,不仅可以卖钱,还可以更好的传递。”   余泪帘脸上因得意泛着一些淡淡潮红,看到相公木讷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好,怯怯的问道:“相公,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会呢?”王肃观忙将小帘搂在怀中,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几口,口水都流在了小帘的脸上,“我是太感动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这种事情,谁都可以做,你干嘛亲自上阵,你们母子可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万一有什么损伤,那我会心疼死的。”   小帘羞涩而又幸福的笑了笑,道:“其实里面也没有多少东西的,每天早中晚各腾出点时间来归纳总结,很轻松的,也不至于太闷。”   王肃观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帘,我讲的那些东西,你都看得懂吗,有没有觉得是胡说八道的,说实话就成,不要爱屋及乌,相公虽然有本事,但也会犯错的。”   余泪帘抿嘴一笑,调皮的道:“相公,以前,我只觉得你霸道嚣张,威猛勇敢,是个英武不凡的人物,现在,我才觉得,相公你还是一个学识渊博,通天晓地的人物,你所知道的东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难以望其项背,里面的许多东西听起来都有些惊世骇俗,但仔细想想,真是越斟酌越有道理。不瞒相公说,我现在每晚一睡下,脑中就浮现出月亮饶地球转,地球绕太阳转的一副图,然后自己就瞎想。”   王肃观虚荣心大盛,忍不住哈哈一笑,在小帘的酥胸上面捏了一把,调笑道:“我也是凡夫俗子,不然怎么能与你结成夫妻。”   余泪帘嘤咛一叫,羞涩的道:“其实,我还偷偷的做过你说的那些实验的,不过相公你说的东西,我……我感觉不太敢全面,总是在关键的地方好像缺了什么似的,然后要往下推理,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   王肃观知道余泪帘精通算术,是个数学高手,难不成她还是个理科高手不成?   要是自己的老婆能变成“牛顿”,那王肃观每天都可以从睡梦中笑醒来了,当下忙道:“小帘,你觉得缺了什么的话,记得问我,相公知道的东西太复杂了,只怕要讲个好几年,才能够让那些东西全面化、系统化……呃,就是逐渐完整起来,你有问题,记得来问我,就算用我讲的这些教义自己推理,也无不可。”   小帘乖巧的点头道:“我知道了。”   “既然你有这个打算,那我回头跟婉怡说一声,让她们来帮你,你们几个帮我将初稿弄好之后,我看一遍,没有问题之后,就印刷成册。凡是来我科学教听学之人,每人必须买个三五本,一本定价十两银子,我要是有一万学生的话,可以赚个十万两,哈哈。”   王肃观很快露出了奸诈的一面,虽然抱着打趣的说法,不过前世借此敛财的不知凡几,这个方法不用白不用,不过他王大教官可不能亲自出面去拿书卖钱,不然名声就毁于一旦了,得让黄恬他们去卖。   心中有了计划之后,王肃观心情大好,又给小帘补了一句:“我要给你一条人物,限你每天最多工作两个时辰,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弄完之后,记得多多走动,多吃补品,我会告诉芸儿,让她每天监督你,不可太劳神。”   小帘幸福的笑了笑,依偎在王肃观的胸膛之上,道:“相公,只要有你的疼爱,我这辈子就足够了。你也不要太宠我了,我要是一骄傲,以后真要变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心中一片雪亮,小帘原来就有些自卑,出身不如苏婉怡、梅人知高贵,没有亲人为自己打气壮声势,也没有如同儿一般高超的武艺,又不像同儿一样会讨王肃观欢心,论容貌,又不是五位夫人当中之最,唯有用这种方式体现自己的价值了。   “小帘,我再跟你说一遍,只要你们和和睦睦的相处,天天开开心心,我也就有奋斗的动力了,你没必要委屈自己,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或者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可一定要改,不然将来带坏了咱们的孩子。我跟你说啊,你怀中的可是老王家的第一胎,将来要肩负起引领弟弟妹妹的重任,我要将他调教成一个比我还厉害的人。”   小帘幸福的泪盈*满眶,哽咽道:“相公,我知道的。”在王肃观的脸上亲了一下,而后羞涩的别开头去。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小帘耳边小声道:“今晚,不要和婉怡睡了,你陪我吧。”   “就怕我服侍不好,扫了相公的兴。”余泪帘羞涩的道。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淫虫。”王肃观嘿嘿一笑,拉着小帘起身道:“走吧,饭差不多快准备好了,咱们去吃饭。”   王肃观扶着小帘出了门,顺着廊道往主房走去,一路上王肃观呵护备至,一会儿让小帘小心脚下滑,一会儿说将披风披好,哄的小丫头幸福的快要飘起来了。   哪知,耳边陡然传来一人的惊叫之声。   “大人!”   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了。   王肃观一呆,回头一看,只见廊道左手边的花园后面,六个人兴奋的呆立原地,竟是方高峰、李大同、盖志新、黄大力、郝大仁、孙三分。   孙三分倒罢了,其他五人,每个人都泪盈*满眶,激动的似乎要哭起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女皇的后宫   “王爷,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你在大合帝国也过得不错,娶了五房老婆了都。”   黄大力眨着一双绿豆眼,咧着大嘴傻笑着,满脸羡慕。   “就是嘛,余姑娘、水玉罗刹、皇甫姑娘都找回来了,这些我们都认识,可另位那个美的跟天仙似的是谁?”   盖志新喜笑颜开的问道,跟王肃观直眨眼。   “盖大嘴,你怎么称呼呢,以后全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王妃。”方高峰翻了翻白眼,脸上笑容可掬,那股子狠戾之气被冲淡了不少。   “也别叫王爷、王妃了,这儿是大合帝国,可别再为王爷惹来麻烦。”郝大仁忙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李大同哑然失笑:“都说别叫王爷王妃了,你却叫的比谁都顺溜。”   王肃观任由他们叽叽咯咯的说着,半晌才摆了摆手道:“没事,你们想说就说吧,这儿是七进院落,外面全都是霹雳的兄弟守着,不会有外人进来的。”   王肃观给几位夫人买来的丫头,都是雇佣的短工,从附近的城镇找来的,知根知底,都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不担心那些丫环会出卖自己。   只不过,王肃观的底气却很不足,自己的得力干将全都跑来大合帝国,那云州那边怎么办?   “李大哥、盖大哥,你们俩都是我这个都尉府的人,事后有没有受到牵连?”   王肃观皱眉问道。   婉怡已经说过朝廷只是查抄都尉府,李大同的果毅都尉和盖志新的别驾并没有受到牵连,但王肃观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王爷,这你就多虑了。”盖志新抢着说道:“如今大丰帝国乱成一锅粥了,有谁会来理会我们?”   方高峰笑容一敛,阴森森的道:“当初朝廷要查抄都尉府的时候,我真想将那些狗官杀的干干净净,可黄庭轩和老李搬出一大堆理由,说什么时机未到,我才罢手的。”   “得了吧。”李大同笑呵呵的翻了翻白眼道:“你事后不是又将查抄的东西一件不落的都抢回来了吗,还杀了二十几个官兵,也算够本了。”   方高峰开怀一笑,神色颇为得意。   李大同定了定神,道:“王爷,其实是这样的。当初,景泰皇帝兵败卧龙坡之后,我们就感觉事情只怕有些不妙,旋即迅速以勤王之名集结大军,其实他们哪儿知道,云州一半的兵马,都在咱们阎罗殿的掌控之下,集结的三万大军当中,至少有一半听的是阎罗殿和黄庭轩的号令。”   “黄庭轩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勤王之意,可被我们连哄带吓外加骗,也配合阎罗殿慢吞吞的开始集结大军,等大军集结完之后,传出消息,说景泰已经死了。”   李大同曾经说话总是如弥勒佛一般,可锻炼了大半年,成为阎罗殿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脸上多了一份睿智,多了一份沉稳。   郝大仁接口道:“其实这一切都是贤丰公主的阴谋,明眼人都知道的。当初,我正在丰州外围培养阎罗殿的新势力,子贤告诉我,朝廷似乎要发生大变动。我也感觉到了不妙,亲自去丰州走了几遭,探子将消息一五一十的传了出来。”   “据说,在贤丰公主见过一次景泰之后,景泰便不顾朝臣反对,执意北上亲自寻找永丰公主。我想,只怕是贤丰公主跟景泰皇帝说了些什么,才让景泰皇帝如此执意北上。而在景泰离开的第二天,以贤丰公主、驸马东方智、艾禄恩为首的人迅速对皇宫内外进行大清洗。红巾军在一夜之间彻彻底底控制了丰州城。”   “在接下来的几天,总是有圣旨传出,红巾军的各大头领被安插到十六卫当中,十六卫将军当中,有九卫都成了红巾军的首领,剩下的也基本都是他们的心腹。在这次彻底清洗之后,紧接着就传来烈火寨暴*乱,景泰败亡的消息。然后,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朝臣逐渐向以东方智、艾禄恩、贤丰公主为首靠拢。紧接着,又传出消息,太子因伤心父皇之死暴毙,这时,又传出消息,太子太保王世鸿被贤丰公主逼迫,卸甲归田,朝廷大局这才全部掌握在贤丰公主的手中。”   王肃观心中咯噔一跳,太子太保王世鸿,可不就是他的外公吗?   他也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有痛快,有婉怡,有愤怒,有不忍,百感交集,连自己都分不清楚那是什么感情了。   就算王世鸿有千般不是,但他始终是自己的外公,他身上流着王世鸿的血。   血浓于水的感觉,就算王肃观是一个穿越者,还是无法免除。   盖志新有话憋着不说的话,可真是很难受,忙抢着接口:“然后,贤丰公主那娘们就继位了,从贤丰公主一跃成为贤丰皇帝,封那原来的驸马东方智为皇后,据说子贤有可能被封为贵妃,哈哈。”   王肃观一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东方智抛弃了梅人知,到头来戴了一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绿帽子,而且给他戴绿帽子的还是子贤。   男人活到他这个份上,真是够可悲的。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件趣闻,只怕要被后世人引为笑谈了。   “贤丰公主真伟大,敢当女皇,敢给自己弄个后宫,这份魄力,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王肃观竖起大拇指大赞一声。   李大同摇头道:“只可惜,几乎整个大丰帝国都在唾弃这种行为,贤丰公主不得不将此事搁置,不过我猜,虽然名义上没有给自己封贵妃,但那淫*娃不知道在后宫中干什么呢。这东方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只怕早就有心无力了,所以才将贤丰公主憋成了这个样子。”   李大同本就是屠夫出身,虽然当了官,但说到兴奋之处,还是免不了俗,原来的本性都恢复了。   “这话我爱听,这话我爱听,太有道理了。老李,你小子太有才了。”黄大力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光黄大力,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跟着瞎起哄。   “我瞧方老三就应该比那东方智厉害。”   “方老三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吗?我不信。”   “滚,别把我跟银样镴枪头比。”   “我猜是个男人都比那皇后厉害,不然也不至于将贤丰公主憋成皇上了。”   “这话说的好。”   ……   王肃观跟着畅快的笑着,跟这帮人好久没见了,忽然这么聊上一会儿,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哦,对了,子贤怎么会跟贤丰公主攀上呢?还有,冯大哥现在在做什么?”王肃观定了定神,问道。   郝大仁回应道:“子贤原本就在丰州小有名气,他是个知书达理的人,长得又俊,被人称为翩翩美公子,他有一次去拜会一个什么芝麻官的时候恰好遇上东方智。然后出了一身冷汗,回来之后一惊一乍了好几天。后来的事情,就是我上次回云州时发生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有一次东方智邀请子贤去驸马府去,然后那次,贤丰公主就一眼相中了子贤,三番五次的勾引他。”   几人再次哈哈大笑,盖志新拍个马屁:“子贤的魅力都快赶上我盖大嘴了,不过比王爷还差那么一点。”   郝大仁摇头一笑,续道:“后来,贤丰公主总是请子贤去喝茶、饮酒、赏花什么的卖弄风骚,子贤口头上说他很守礼,不过我瞧他那样子,肯定在骗我,指不定啥时候把那女皇帝给吃掉了。”   盖志新羡慕的叹了口气:“哎,我要是啥时候也能吃一个女皇帝,那该多好啊。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选择去丰州,让子贤留下来当别驾才对。”   黄大力翻了翻白眼:“就你那张破嘴,派俺老黄去也不能派你去。”   几人再次哈哈大笑。   第三百七十六章 :手中的权势   “那淫*娃女皇闹出这种事情出来,她的江山,肯定无法持久。”盖大嘴咧着一张大嘴道。   方高峰肃然点头:“这是自然,前两日我去公易山庄的时候,遇到一个南方过来的生意人,那人跟我说南方诸小国建立了一个什么海盟附属,还有那南方的几个王爷,也蠢蠢欲动,反意已现。”   李大同接口道:“不但如此,大丰帝国本来要驰援大阳帝国的,可是因此事的缘故,两国邦交已然破坏;烈火寨被贤丰公主利用完之后,也开始全面围剿,如今整个大丰帝国都乱成一锅粥了。女淫*娃的江山,坐不了多久。”   “真是天助我也!”王肃观喜道。   如今大阳、大丰、大盛三国已乱,唯有大炎帝国远在北凉西南,情况不明,大合帝国算是一片乐土了。   方高峰瞧出王肃观眉飞色舞的样子,兴奋的道:“云王已经死了,云王的长孙在黄庭轩的扶持下成了新的云王,由黄庭轩辅政,不过朝廷信不过,派了一个人来监督,王爷,你猜那人是谁?”   王肃观稍稍沉吟,双眉一挑:“不会是冯五常冯大哥吧。”   方高峰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道:“王爷,你真神了。贤丰公主信不过黄庭轩,派了一人来监督辅政,虽然冯五常人还没有到达,不过再向云王长孙传旨的时候圣旨里面已经说了。”   王肃观暗暗忖度,到底是冯五常投靠了贤丰公主,还是朱子贤在其中起了关键的作用,让贤丰公主派遣冯五常这项差事?   郝大仁瞧王肃观沉吟的样子,也跟着沉吟起来了:“我前些日子瞧见天下大变,便将丰州附近的势力转交到子贤手中,自己回到云州了,朝廷为何会派老冯前来,我猜应该是子贤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老冯乃是王启吉的门生,正是贤丰公主一路的,被举荐调任云州辅政,也顺理成章,不过,我担心的是,老冯是个忠义之士,他会不会对林启吉也非常忠诚,这就不得而知了。”   李大同摆手笑道:“不用担心,云王府已经在咱们的掌控之下了,霹雳的堂主林知儒便在云王府坐镇,有他在,就算老冯与咱们不是一条心了,也可以无忧。若非如此,我也放心不下云州的事情,不敢北上来见王爷了。”   王肃观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问道:“盈州和北蒙州的情况如何了?”   这事情可是盖志新和方高峰做的,盖志新兴奋的道:“与云州基本相同,反正天下大乱了,在阎罗殿进驻这两州的时候,打不过不少仗,什么黑道暗势力,全都归顺我们了。不过,在控制那些官员的时候,费了点力气,有的要施恩惠让他们死心塌地,有的要以暴制暴,有的却容易的多,给他们安排个局,弄点什么可以威胁他们的东西,也都控制的差不多了。”   方高峰接口道:“事后,我又在那些文官武将身边安插了咱们阎罗殿的人,每个官员身边三人,分别出自战刀、鹰眼、毒牙。在北上之前,我已经下令了,让这两州税负的八成直接送到无常山庄,出了事情,有阎罗殿顶着。”   王肃观一呆,这方高峰还真是敢做啊,连税负都捞到了阎罗殿的腰包之中,不过这么一来,将朝廷渐渐架空,壮大自己,而焦头烂额的贤丰公主也没有空来理会,真是最佳时机。   “我说女皇帝为什么要对付我,只怕是她察觉到了阎罗殿的可怕之处,所以才动我,向我发出警告。”王肃观沉吟道,“表面上咱们这么做,确实像是反贼,但是,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在大丰帝国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三州还一如往常的稳定着吧。只怕也正是因为这三州稳定着,旁边的国家才不敢轻举妄动,南下伐丰。”   黄大力眉飞色舞的道:“正是自然,俺老黄手上可征集了两万多大军,分别驻守在这三州十一寨,谁敢放肆,俺老黄先灭了他。”   盖志新嘿嘿一笑,直翻白眼:“那是人家司马战带的军,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王肃观在离开之前让司马战与黄大力所做的事情,直属于阎罗殿的正规军,如今天下大乱,正规军也可以拿出手了,贤丰公主不动则已,她要是真敢动手的话,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王肃观不由一叹:“我的势力,还在大丰帝国啊。”   李大同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哦,对了,王爷,武不折带着火器和一队人马去了大盛帝国,咱们为何不直接南下,反而要与自己的同盟争锋呢?”   李大同并不知道王肃观已经拥有铜锣教的信物,调动整个铜锣教的权力。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铜锣教虽然与咱们结盟了,但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让阎罗殿在大盛帝国先弄几个场子,站住脚,也无不可。总之,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铜锣教早晚有一天,也要挂上阎罗殿的大旗。”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连铜锣教这么闻名天下的教会都要成为阎罗殿的附属,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王肃观续道:“阎罗殿向大盛帝国蔓延,只是去在里面站住脚,并非与他们争什么,我也没有必要去争。不过话说回来,大合帝国,该挂上咱们阎罗殿的大旗了。”   方高峰双眉一跳,摩拳擦掌的问道:“王爷,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南下了,向西北转移?”   王肃观既点头又摇头,自嘲的道:“难道你们北上的时候没有听说过,我现在是大合帝国的科学教教官了?我还要在这儿呆一年,一年之内,我要做许多事情,你们也不能闲着。向大合帝国扩张势力,那是必须的,不过,如今我在同治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动静不能太大,否则我会有麻烦的,你们的动静一定要非常小,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们在边境闹一闹,让同治皇帝知道我的可怕,那也是必须的。”   盖志新双眉一挑,若有所悟的道:“王爷,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去装神弄鬼,宣传你科学教的教义,到时候,如果阎罗殿与科学教有着相同的信仰,那等阎罗殿来到大合帝国的时候,自然受到大合帝国民众的欢迎。”   盖志新的脑子确实转得快,王肃观才说了一半,他便明白过来了,只不过这盖大嘴这张破嘴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什么叫装神弄鬼,有空多读读书。”王肃观翻了翻白眼道,“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小帘正在将我传的教义编撰成书,到时候你们带回去,在阎罗殿里面宣传一下,等你们北上入驻大合帝国的时候,顺便宣扬,打着阎罗殿的旗号宣扬,那么阎罗殿就会从百姓当中被接受了。”   李大同拍手赞好,可忽又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大人,要真是如此的话,那阎罗殿得改一改名字了。毕竟这个名字太恐怖了,我们在发展的时候,遇到了不少阻力。”   王肃观也愤愤不平的道:“我就说吗,也不知道谁给咱们起了个阎罗殿的名号,用着用着连自己都改不过来了。这样吧,由咱们阎罗殿的人马向大合帝国发展,等来到大合帝国的时候,随便起个名字就成。反正这股力量掌握在咱们阎罗殿的手中,叫什么都没有区别。”   郝大仁也跟着道:“不错,大合帝国的皇上或许知道王爷和阎罗殿,如果阎罗殿忽然出现在大合帝国,只怕会连累王爷的,保险起见,还是改个名字的好……嗯,大合帝国主张和平,那就叫太平教吧。”   名字随便起一个都成,王肃观也没有反驳,道:“你们自己决定好了。对了,火器现在炼制的怎么样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计划   方高峰神秘兮兮的伸出五根手指,跟王肃观比了个数据。   “五?”王肃观一奇:“怎么算?”   方高峰得意洋洋的笑道:“上次大人离开之后,朝廷又派来了一个军器副监,他瞧王爷你不在,出言侮辱,兄弟们看不过他那副嚣张的样子,把他给弄死了,然后,军器坊彻底清洗了一遍,一边进行扩张,一边加大火器的制造,如今,我们每天至少可以制造出五十件机关匣,而且还是凌霄云最先进的七连发的。”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每天能炼制出五十件机关匣,这个速度简直有些吓人,以前制造一个一个三连发的机关匣,至少要一天才能完成,至于七连发的,如果凌霄云自己动手的话,没有三五天时间,根本无法组装完成。   “你们是怎么弄的?”王肃观奇道。   “其实这是那胆小鬼的主意,将黑铁城、云州、盈州、北蒙州所有的打铁铺全都控制了起来,每一个地方负责打造其中一样东西,最后将打造的东西全都运到军器坊,由军器坊的人进行组装,现在制造火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还可以更快。”   方高峰淡笑着说道。   王肃观一呆,原来是这样,等同于将所有与“铁”有关的人都调集起来,集体生产火器,速度不快才怪。   王肃观曾经了解过,黑铁城周围盛产铁矿,其精炼铁的工艺在整个大丰帝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甚至比大炎帝国的还要先进,所以炼制火器才会如此顺利。   “我最近在研究一种威力超绝的火器的制作,虽然有了个想法,但还没有成熟,如果在你们离开之前,我还无法研究出来的话,你们就带着图纸回去,让凌霄云想办法去研究,这种东西如果制造出来,咱们推一百架前进,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咱们的敌人。”   王肃观欣喜的笑道。   “我就知道每次见到王爷都有一种新奇的感觉,这次不仅是装神弄鬼的宗教,还有威力超绝的火器。”盖志新嘿嘿而笑道。   “王爷,威力有多强?”黄大力挠着腮帮子道。   “强大到一炮能够轰开黑铁城,你说咱们要是有一百架,世上还有谁能与咱们争锋?”王肃观傲然道。   “啊!?”黄大力等人同时惊呼。   王肃观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提,跳开话题道:“你们全都北上,云州由谁照看?”   方高峰满不在乎的道:“不用担心,这些日子我们常常东征西讨,黑殿有胆小鬼和于不减看着,白殿有黄庭轩和林知儒帮忙照看,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至于大军,由司马战全权负责,也保无忧。况且,武不折和赵一毛、钱二两都在云州,他们趁着这段时间准备一下,会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去大盛帝国,碍不了什么大事的。”   李大同也接口道:“大人,其实我们这么做,为的便是让阎罗殿下面的人学着处理事情,即便我们都不在,阎罗殿也可以后继有人,这是为阎罗殿的未来考虑,是你教我们的。”   王肃观摇头一笑,道:“好吧,不过,如今的形势太乱,阎罗殿可经不起折腾,你们得尽快赶回去。”   盖志新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哦,对了,咱们送给王爷的礼物呢,怎么都不拿出来?”   “礼物!?”王肃观一奇,他现在可什么都不缺。   “盖大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要邀功似的,就做了那么点芝麻绿豆的事情,拿的出手吗?”李大同翻了翻白眼道。   盖志新很不服气的道:“怎么就拿不出手了,我在云州通往三圣城的路上,安插了十三处鹰眼的据点,有什么消息,就算是冬天,三天之内也肯定能够传到阎罗殿,阎罗殿的消息也同样能传到三圣城,这还不是一份大礼啊?”   王肃观点了点头,笑道:“这确实是一份大礼,难得你们想的这么周到。”   方高峰立刻接口道:“对了,大人,其实,我们这次并非空手来的,怕你人手不够,办起事来不方便,便带了一批火器,还有七十个战刀、六个毒蛇的人来,一些宝贝来,也好让你方便行事。”   王肃观颔首道:“也好,不过先让他们化整为零,潜伏起来。”   一行人在王肃观的书房中聊天,转眼间已是夜幕降临。   孙三分忽然跑来,一看几人都在,免不了上前一阵寒暄。   赵一毛兄弟三人的地位极低,但事后对王肃观忠心耿耿,成了王肃观的贴身侍卫,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李大同等人见到他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虽然孙三分对其他人更加敬重。   “先打住吧,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王肃观截住了他们道。   孙三分定了定神,沉吟道:“属下方才找了五进院落中的人了解了一下,据那些侍卫说,这次来同治皇帝派来帮大人看家的人乃是同治皇帝最为信任的禁卫军统领贺云宪的亲信贺知秋。贺知秋为人正直,向来对同治皇帝和贺云宪忠诚不二,那些侍卫对其也非常敬重,我找了不少人喝酒瞎聊,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本来我打算今晚去会会这个贺知秋,但是听说今天是贺知章的母亲过七十大寿,贺知秋告假去拜寿了,约不到。”   王肃观心念一动,登时来了精神,沉吟道:“这么说来,贺知秋会在贺知章的家中了,要发生点什么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   王肃观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看着李大同等人道:“正好你们是生面孔,帮我办好这件事情再回去吧。”   “什么事情?”盖志新抢着问道。   “今晚,你们去禁卫军统领贺云宪的家中,找到给我看门的贺知秋,然后将他不管是灌醉,还是迷晕,扔到贺云宪老婆的床上去,然后你们再把握好时机去捉奸。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贺知秋的把柄,我能够控制他的把柄。”   王肃观只跟几人点了一下,他们都是做这种事情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   李大同忙问道:“若是我们去捉奸,那他岂不是要听我们的了?你为何不亲自去捉奸,岂不更好?”   王肃观摇头道:“大合帝国的情况有些特殊,贺云宪既然没有请我,我就要装作不知,装到底。这个时候我如果将贺知秋控制了,那他必然会露出马脚,以同治皇帝的精明,不可能察觉不出。你们捉到之后,他必然做贼心虚,在种种压力之下,你们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   “那我们让他干什么呢?”方高峰奇道。   “让他写一张欠条,里面要将他借助酒兴,奸污了贺云宪夫人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然后事情败露,贺知秋许诺你们白银多少两,在几日之内归还等等。你们拿到这张欠条之后,交给孙三分,然后马上离开三圣城,回大丰帝国去。”王肃观淡淡的笑道。   郝大仁拍手赞道:“如此一来,贺知秋只会以为是普通的大盗勒索钱财,不会怀疑到王爷身上,等王爷什么时候用得着他了,再将这张欠条拿出来,那贺知秋就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了。不过王爷,我们在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我们要留几人在你的身边帮你。”   李大同立刻接口道:“正是,高琼为人木讷,除了一身武艺,我们真担心他能不能帮到你什么,至于风不语,空有一身武艺,未必便与咱们一条心,还有那黄恬,毕竟是黄庭轩的人,对王爷的大事是不是上心,也未可知。所以,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至少留下两人帮忙。”   王肃观稍稍沉吟,忽然有了一个主意,道:“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黄大哥,你想不想去打仗,做将军?”   黄大力一呆,毫不犹豫的道:“王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司马战懂打仗,有他带着我,王爷说打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王肃观摇头道:“这次可不是让你跟司马战打仗。我要将你推荐给贝昭玥,让你去跟着大盛帝国的叛军去打仗,说是打仗,其实你只要在叛军里面立住脚就成,没有必要真为他们去卖命。”   众人齐声大惊,一来为大盛帝国的反叛,二来为让黄大力也去大盛帝国,他们实在搞不懂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 :王爷,缺钱花了   王肃观将自己与贝家的恩恩怨怨大概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了王肃观的用意。   手上拥有可以调度商贝、官贝两脉的信物,那王肃观的潜力不可限量,官贝有贝昭玥支持,尤其是他救了贝昭玥的性命,贝昭玥身下的那些人自然对王肃观感恩戴德,可是商贝那边问题就较大了,如果将黄大力安插进去当个将军,再加上赵一毛、钱二两也会去贝昭玥手下,到时候在叛军中立住脚,就容易多了。   最终,王肃观让白殿和黑殿殿主回去,放手大胆的制造火器,扩充势力,让盖志新留在这儿帮忙宣传教义,他那张大嘴肯定有好处的,郝大仁也留守在三圣城,暗中帮帮忙。   天色已晚,只怕贺云宪那边已经到了寿宴高峰,郝大仁与李大同、方高峰在孙三分的带领下,亲自去做此事去了。   李大同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王爷,还有一件事情,比较麻烦,我们想请你拿个主意。”   “什么事情?”王肃观奇道。   “夫人北上之后,我接手了阎罗殿的账目,我在账本中发现,其实阎罗殿早就没钱了,都是夫人将你的家产变卖,才勉力支撑着,如今的阎罗殿,已经不似原来那么富裕了。”李大同的言外之意就是没钱了,王爷你帮忙弄点钱吧。   方高峰满不在乎的道:“这算什么破事,劫富济贫难道还能难得倒阎罗殿的好汉。咱们快去寿宴,晚了就来不及了。”   白殿有朝廷养着,黑殿有各个场子支持,王肃观暗自猜测,开销最大的应该是火器制造和司马战的大军了。   看到王肃观沉吟,李大同又接口道:“其实,司马战的大军或半农半兵,或半商半兵,本来有些自给自足的意思,可毕竟刚刚起步,正是开销最大的时候。”   王肃观想了想道:“咱们不能向百姓敛财,不然阎罗殿会引起百姓的反感。这样吧,回去之后,你们先找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或者为官不仁的奸官,名声越臭越好,家财越多越好,将他们处理了,他们的家产分一些给百姓,另外的,可不就是阎罗殿的了吗?”   盖志新立刻竖起大拇指大赞一声:“王爷,高啊,一石三鸟。一来这是惩奸除恶的正义之举;二来得到了百姓的支持;三来还能弄到钱,可比方老三只知道抢*劫的厉害多了。”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如今阎罗殿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咱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最好不要出现拦路抢*劫的事情出现,不然周围想跑到咱们的地盘做生意的人,都被吓跑了。”看到方高峰神色一黯,王肃观又补充道:“不过,在咱们的势力范围之内,尽管放手去做吧,而且要做的越大越好,要让他们知道,在阎罗殿的庇护之下,才能安享太平。”   方高峰双眉一挑,拍着胸脯道:“我明白了,回去之后,凡是咱们势力范围之内的,秋毫不犯,咱们势力范围之外的,抢他娘的。”   他粗俗的话逗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肃观明白有守丞在方高峰身边看着,他不会太出格的,也不怎么担心了,笑道:“其实,这种方法也弄不到多少钱,最多撑一时罢了。小如这次会随你们一起南下,到时候她会带你们去找钱的,记住,那些钱,至关重要,除了你们几个堂主、殿主,决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以免生出祸端。你们拿着那些钱之后,要分几个地方藏好,留一点,就留一百万两放在无常山庄供日常开销即可。”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下巴险些掉下来,一百万两,还能叫一点?   莫非王爷有个大宝藏不成?   王肃观怕消息泄露,一摆手道:“你们不用再问了,免得今晚喝酒说漏了嘴,小如知道地点,她会带你们去找钱的。”   黄大力傻笑道:“我就知道,跟着王爷肯定能吃最好的,喝最好的,睡最美的女人,嘿嘿。”   方高峰一瞪眼道:“黄大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最好的女人,那肯定是王爷的,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黄大力嘿嘿一笑,忙点头道:“对、对,我说错了,最好的女人给王爷,嘿嘿。”   他的话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为了防止同治皇帝起疑,王肃观将黄大力、盖志新、郝大仁也送走了,让他们先行离去,在教馆等消息。   回到婉怡的房间,小帘也在她的房中,看二人的样子,倒像是小帘教婉怡做衣服。   “相公,你回来了。”婉怡欣喜一笑,放下手中的针线,向外堂的喜儿吩咐道:“快去将汤热一热端来。”   王肃观方才是与李大同等人用过饭的,几位夫人和贝蓉蓉一起吃的。   看到王肃观心事重重的样子,苏婉怡温言道:“相公,可是云州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王肃观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我现在卷入了三国纷争之中,想脱身都脱不了了,有点累而已。”   “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相公。”苏婉怡骄傲的说道,拍了一下小帘的肩膀,问道:“小帘,你说是不是?”   小帘笑道:“这是自然,相公最厉害了。”   王肃观呵呵一笑,看着小帘道:“方老三和李大同见过我之后,就会南下,小帘,你手中的科学教教义整理的如何了,我想让他们带一份回去。”   小帘立刻慌了手脚:“相公,我、我还没整理好,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我还想向相公请教,让你教教我,才能完成。”   王肃观看小帘这幅表情,爱怜横生,笑道:“不用急,只要有一份就成,这是让他们拿去用里面的说法糊弄人的,不,也不是糊弄人,就是让他们宣传里面的说法,开阔眼界,并非供人推敲里面的细节的。将你整理好的给我一份就行。”   余泪帘哦了一声,可总是觉得自己的事情似乎没有办好,忙起身道:“相公,那我现在就去帮你抄。”   王肃观一奇:“抄?抄什么?”   “那份收稿只有一份,我要留一份,以便今后编撰成书。”余泪帘应道。   王肃观倒将这事儿给忘了,可小帘这性子真让人哭笑不得,便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傻瓜,也不用这个时候抄啊,而且,并不一定要亲自动手。府上丫环多的是,让她们去抄就成了,一人抄两页,很快就搞定。”   王肃观完全是以一种应付事儿的方式教余泪帘,可余泪帘一向认真,总觉得这么做不妥,“丫鬟们识字不多,交给她们只怕不妥。”   “那就慢慢抄,什么时候抄完,我再派人送到云州去,也没有必要现在跑去抄啊。”王肃观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在小帘的鼻子上抓了一下,道:“记住了,你现在有孩子,不能太劳累。”   余泪帘哦了一声。   一旁的苏婉怡呷醋了,神色不禁一黯,自己曾经有身孕的时候,相公也是如此对自己温柔体贴,可如今……   她泪盈*满眶,偷偷的擦了一下,可还是没躲过王肃观的法眼。   “婉怡,吃醋了吗?”王肃观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毫不客气的在婉怡双唇上面啄了一下,在她耳边小声道:“相公可一向最爱你的,你真犯不着吃醋。”   “跟自己姐妹,有什么好吃醋的。”苏婉怡哼了一声,在王肃观的手上掐了一下,分明就是在吃醋:“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我明天带众姐妹一起抄你的教义吧。”   王肃观又在婉怡和小帘的脸上各亲一口,作怪的大手在二人酥胸上面揉捏起来,暗自猜测谁的更丰满,谁的更柔软,谁的更耐摸。   二女面染红霞,都不敢说话了。   “哦,对了,贝蓉蓉呢?”王肃观忽然想起那败家女,可别将自己家弄得乌烟瘴气的才行。   “她们四个好像在打麻将吧。”苏婉怡随口应道。   王肃观暗叫不妙,小如和贝蓉蓉在一起,肯定没好事。   第三百七十九章 :蓉蓉,签婚书吧(上)   王肃观找到小如和贝蓉蓉四人,她们四人哪是在玩牌,分明就是在赌博嘛。   只不过,吵得最凶的,要数同儿了,却非蓉蓉。   不过幸运的是,贝蓉蓉并没有和小如打架。   当然,贝蓉蓉就算想打,也打不过小如。   王肃观怕同儿被带坏了,忙过去板着脸道:“同儿,你怎么跟她一块儿瞎闹,快回去睡觉。”   “怎么叫瞎闹,我赢了好多钱,你看,这都是我赢的。”皇甫不同指着身边堆满了的碎银子道。   王肃观大概瞧了一眼,那些碎银子,加起来只怕不过十两,看来她们赌的并不大,当下神色一缓,道:“记住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要沉溺于此。小如,你跟我来一下吧,我跟你说点事情。”   王肃观叫走了小如,同儿等人也各自散去。   带着小如来到了她的房中,王肃观将宝藏的时候跟小如详细说了一遍,让小如帮阎罗殿将宝藏挖出来,然后分为几块放好。   一部分放在无常山庄,一部分放在云王赠给王肃观的府邸中,还有一部分悄悄转移到云王府,其他的分别藏在北蒙州、盈州。   那里面的宝藏,就现银绝对在千万两以上,外带殷王的无数宝物都在其中,随便拿出一件来变卖,那也绝对是价值连城,那么多钱让阎罗殿花,阎罗殿没有不壮大的理由。   只不过,王肃观已经跟李大同和方高峰提过了,只能在最为紧急的时刻使用这股力量,否则阎罗殿一缺钱便用宝藏,养成这个恶习之后,还有谁为阎罗殿而拼搏,只怕要落个坐吃山空,任人鱼肉的下场了。   小如也明白其中关键,认真的应承下来,可是根据王肃观所说的,她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进入藏宝洞穴,将其挖出来。   王肃观本来的想法是建一个大坝,可是为了宝藏做这种事情,实在太耗费人力、财力,等把大坝建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座山还是石山,也很难用挖掘的方法掘宝,而且,挖掘的话,万一导致洞穴坍塌,弄坏了其中的宝贝,那可就太浪费了。   自然也不能用炸药了。   最终,王肃观想了个办法,他也不确定行不行,可还是让小如回去试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他们强撑到一段时间了。   这个办法,说来也简单,将木头用铁链拴在一起,然后用大岩石掉入黑沙河中。木头要向上浮起,一排木头飘起来等同于一个简陋的木制大坝。   而且,这个方法有个好处,制作起来简单,可以多扔一些这样的木制大坝进去,受到木头的阻碍,黑沙河深处的暗涌应该会减弱许多。   到时候,要将宝藏取出来,就容易的多了。   可是,王肃观担心的是,宝藏所在的山洞有一个喷泉,只怕附近的水流分布十分复杂,用这个方法,最多减缓顺流而下的暗涌,万一暗涌流动复杂到无法控制,那只怕就要另谋他法了。   说完了这些,王肃观实在是有些疲累了,安安分分的在婉怡的房间中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肃观刚准备去教馆,孙三分眉飞色舞,迎面走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肃观朝附近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虽然出了点麻烦,但是听两位殿主说,事情基本上和大人你吩咐的一样。这是欠条。”说话之间,孙三分已经将一张盖有手印的欠条交到了王肃观手中。   将欠条看了一遍,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颔首道:“他们二人办事,我一向放心,有了这件东西,我还怕他贺知秋在关键的时刻咬我一口不成?下次,我用同样的方法,让贺云宪睡了桂王的王妃女儿侧妃什么的,连贺云宪也控制了。”   孙三分脸上露出了几分邪恶的笑容,坏笑道:“我听两位殿主说,只可惜贺知秋根本就是被灌晕了扔到贺云宪的床上,那贺云宪的夫人也只是被两位殿主撕破了衣服,掐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弄得像那么回事似的,可怜这个贺知秋连人家贺云宪老婆的手都没摸过,一醒来看到自己赤条条的站在直属上官的老婆床边,吓得魂飞魄散。”   王肃观点了点头:“没有发生什么,最好了,说到底,只是贺知秋虚惊一场,贺云宪的老婆也不会寻死觅活的。”   孙三分嘿嘿而笑道:“这件事情做的隐秘,时机把握的好,事后醉醺醺的贺云宪也被抬到他老婆的房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王肃观摆了摆手,不愿再提,道:“此事一定要保密。咱们先去教馆。”   孙三分立刻赶着去备马车。   王肃观回到屋中,将欠条收好,刚要离开,忽见贝蓉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来了。   她虽然着的是男装,可是秀发未曾梳髻,如瀑长发披散看来,肌肤如雪,容颜秀丽,慵懒中更有几分妩媚之气。   贝蓉蓉的体质属于小巧玲珑型的,如果不知道她是个好赌之女子,第一眼见到她,或许还会以为她是个小家碧玉。   “王肃观,你们是怎么招待客人的,早饭呢?”贝蓉蓉看了王肃观一眼,似乎站着也要睡过去。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自己赌了一宿吧,怎么这个样子?”   “怎么说话呢?”贝蓉蓉老大不乐意了,神智清醒了许多,瞪着王肃观道:“我帮你的余夫人抄了一宿的书,你就这么评价我?”   王肃观一愣:“你怎么会帮小帘去抄书?”   “我瞧她人不错,又挺着个大肚子,就帮帮她了。”贝蓉蓉随口应道。   王肃观哦了一声,忽然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小帘也一宿没合眼,在房中抄书?”   贝蓉蓉又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不耐烦的道:“你还不快让下人去给我弄早餐,吃完了我要去补觉。”   王肃观心中又痛又愧,小帘怀着孩子竟然连夜帮他抄书,他作为一个男人,却抱着美人休息。   王肃观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小帘的屋中跑去。   贝蓉蓉似乎彻底清醒过来了,晃了晃脑袋,忙追了上去,在后面喊道:“喂,王肃观,你老婆刚睡着,你别去吵她了,快帮我要早饭去啊。”   王肃观一直来到小帘的屋外,恰好遇到芸儿从屋中走了出来。   “夫人怎么样了?”王肃观忙道。   芸儿嘘了一声,拉着王肃观走到一旁,小声道:“夫人画了一宿的图,天亮才喝了点热汤睡下。”   王肃观哼了一声,怒道:“让你们好好照顾夫人,怎么让她熬夜画图?”   芸儿吓的低下头去,支支吾吾的道:“夫人……我们、夫人要帮老爷画图,我们怎么劝都没用。深夜的时候,夫人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时辰左右,醒来后又帮你画。”   王肃观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怪不了芸儿她们,毕竟她们仅仅是丫环,为难她们何苦来哉。   “你们下去吧,好好照看夫人,多给她炖点补品,哦,对了,给其他几位夫人也炖点,下次如果她在熬夜,你就把我搬出来吧。”王肃观叹了口气,看着小帘的房间注视良久,转身而去。   贝蓉蓉迎面跑来,瞪着王肃观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帮你抄了一宿的书,你连一顿早饭都不给吗?”   王肃观看了贝蓉蓉一眼,忽然双眉一挑,问道:“你和小帘谈得来?”   “她可比你的其他几位夫人好多了。”贝蓉蓉脸上有些古怪之色,“我就是看她顺眼,看你其他夫人不顺眼,哼。”   王肃观一愣,心念一动,讶然叫道:“你跟我来这儿,是不是与贝昭玥有什么关系?”   第三百八十章 :蓉蓉,签婚书吧(下)   贝蓉蓉脸色一变,不敢去看王肃观的眼睛,低头道:“你快去教馆吧,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现在,我先去补觉了。”   王肃观还要再问,贝蓉蓉已然离开了。   心事重重的王大教官来到教馆之中,盖志新、黄大力、郝大仁三人都在教馆之中,装作乖乖学生,在下面听课。   课照常上,有不少对学生对石膏浆制作雕塑都开始研究了,谈着自己的收获,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   可是黄大力竟然在角落中打鼾,气得王肃观差点将他一脚踹醒。   正在此时,傲慢祭祀和暴食祭祀竟然带着一匹教众走来了。   王肃观暗自琢磨,只怕教会之中已经开始分裂了,这两位祭祀也想来砸场子。   傲慢祭祀一开口便神态倨傲的问道:“王大教官,我们认真考虑过了,你所传授的教义,都是源于生活,身边的一些现象、规律而已,我们的教会传递的精神,追求的是大爱,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王肃观一愣,琢磨了一下傲慢祭祀的话,他这么说,究竟是替教会挽回面子,还是在向科学教示弱,说他们要放过爱圣女了?   按照王肃观的猜测,科学对宗教的冲击,只怕至少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成效,来的真有如此之快?   “我们冲上自然科学的人,传递的也是精神,追求的也是大爱,我们给一切罪恶之人有自新的机会,而不是将一切罪恶埋葬。”王肃观忙加了一句,表明自己的立场,在爱圣女的事情上,他绝对不会退一步的。   暴食祭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喝道:“你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教会要纳入你的科学教不成?”   王肃观不想对教会逼的太紧,毕竟教会根深蒂固,嘿嘿一笑,高深莫测的道:“但凡崇尚科学,崇尚真理,引人为善的地方,都是我科学教的启蒙之地,他们没有统属关系,更不会设立凌驾于朝廷之上的势力,一切都以科学为指导,以律法为约束。”   王肃观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有几分装神弄鬼的天赋,如果出家的话,肯定能成一代高僧。   暴食祭祀也听出了王肃观的言外之意,教会好端端的不传递教义,引人向善,却要玩弄权术,还设私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两位祭祀说不过王肃观,便安静的坐在下面听王肃观授课。   王肃观自然也不会他们纠缠,因这二位祭祀来了,讲的更起劲,有盖志新、郝大仁帮腔,黄大力也偶尔闹个笑话,气氛也轻松愉快,上午的课正常结束。   王肃观从两位祭祀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们显然对王肃观所讲的东西无法反驳,一个个面如死灰。   “今后在传递教义的时候,可得将以科学为指引,认识世界、改造世界、传递大爱,倡导和平等为口号,让科学教沾点宗教色彩,才能冲击到教会。”王肃观暗自沉吟了一会儿,将黄大力等人唤到自己的“办公室”中。   “昨日的事情已经办妥,你们通知他们二人,让他们二人先隐藏行迹,等候几日,手稿整理完之后,小如会带着手稿与他们南下的。”王肃观向几人吩咐道。   “明白。”几人齐齐点头。   王肃观摆了摆手道:“有事情我会通知你们的,难得来一次三圣城,你们想怎么玩便怎么玩吧。不过,不要玩过火了。盖大哥,有空熟悉一下我科学教的东西,我要让你带着鹰眼的人在民间开始宣传,必要的话,可以制作点新鲜的东西带上。”   几人又齐齐应了一声。   王肃观又看着黄大力道:“黄大哥,你尽快准备一下吧,我现在回去之后与贝蓉蓉去谈一项交易,谈完之后,估计你就得去大盛帝国了。”   “嘿嘿,好啊,俺老黄正愁无聊呢。”黄大力咧着大嘴傻笑一声。   王肃观回到家中时,又遇到贝蓉蓉。   只是此时的贝蓉蓉,梳洗过了,容光焕发,显然上午美美的睡了一觉,已经缓过神来了。   “怎么又遇到你?”贝蓉蓉蹙着眉头道。   王肃观很不满意的哼道:“不要忘记,作为一个赌徒,得有赌徒的觉悟,愿赌就要服输,说好的叫我哥哥。”   贝蓉蓉很不满意的耸了耸鼻子,秀美白皙的脸上,满是愠怒之色,却没有说话。   “我先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到底是不是贝昭玥在打小帘的注意?”王肃观微眯起了眼睛,动怒时的眼神宛如野兽一般。   贝蓉蓉轻嗯了一声,道:“虽然是,但我跟贝昭玥关系不好,也是最近才认识的,你可别以为我商贝家的会听他官贝家的话。我对你的余夫人好,是因为贝昭玥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王肃观一奇。   “贝昭玥说过,他想要向你过继个孩子,这样他就有后了。原本,他打算过继梅人知的孩子的,因为贝昭玥曾经来大合帝国的时候见过爱圣女一次,被她的美容与气质深深震撼了,从此对她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可是,如今的形势看来,梅人知的孩子只怕要成为大合帝国的国君,所以,他想将你余夫人腹中的孩子过继过去,毕竟他差点纳余泪帘为妾。”贝蓉蓉道。   王肃观摇了摇头:“小帘腹中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能过继给他。”顿了一顿,又道:“那这与你对她好有何关系?”   贝蓉蓉哼了一声,道:“这是我的赌注,真是鼠目寸光。”   “啊!?”王肃观咧了咧嘴,对贝蓉蓉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了,她三句话不离赌,“怎么说?”   “你想想啊,贝昭玥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过继你余夫人腹中的孩子,还不是因为叛军在大盛帝国开始反叛,贝昭玥急需一个继承人,如果他当皇帝了,那他就需要一个太子。所以,我这是在往未来的可能的太子的身上押注,稳赚不赔。”   贝蓉蓉眉飞色舞的讲起来,简直没完没了,只听得她又道:“当然了,我肯定是希望我商贝家的人统一贝家,继承皇位的,可是我本身就是商贝家的人,我的身份就是稳赚不赔的赌注,如今我再在官贝家的身上押一份赌注,那就是绝对稳赢了。就算老天不开眼让贝昭玥夺得了大权,但将来的太子总不能对我太差吧,说不定封我一个官当一当呢,多威风。”   王肃观心中哼了一声:“我就从来没见你赌赢过,你押的官贝和商贝,只怕都要输。”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向贝蓉蓉道:“跟我来书房吧。”   贝蓉蓉心下好奇,便跟了去。   王肃观在书桌前面用鸡毛蘸墨写了一段文字,贝蓉蓉凑过去一看,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王肃观,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鬼才要嫁给你。”   贝蓉蓉大声骂道。   王肃观丝毫不为所动,吹着上面未干的墨渍,淡笑道:“你瞧清楚我这上面是怎么写的,贝肃观,贝蓉蓉,只要我一天不恢复贝姓,这份婚书就没有用。”   贝蓉蓉哼道:“只怕这份婚书一签,你王肃观马上变成贝肃观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花心,都有五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了,还打我的注意。”   “你用脑子想一想。”王肃观板着脸喝了一声,凛然道:“贝昭玥宣称贝肃观为副元帅,可是这位副元帅从未出现过,他是个虚构的人,这个说法,是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说的,为了让他们认为官贝与商贝已经彻彻底底何为一家了,再无嫌隙。哦,对了,再补上一条,贝肃观和贝蓉蓉的孩子是官贝和商贝两家信物的同时持有人,这不是解决了所有人的疑虑吗?”   “你不要说的这么好听。”贝蓉蓉瞪着王肃观道:“你的这种做法,分明是要将官贝和商贝整合到一起,大家已经各成一脉,你何苦这么做呢?还有,如果我嫁给了一张纸,我这辈子再嫁人,那就是个活寡妇,况且,我跟空气怎么可能有孩子吗?”   “如果你真想要孩子,那我可以帮……”王肃观还没说完,剩下的话被贝蓉蓉那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的咽了回去,讪笑道:“这只是给官贝和商贝两脉的人一个假象,让他们知道,在推翻大盛帝国之前,官贝和商贝是牢不可破的联盟,不会为争夺主权的问题而相互猜疑的。等推翻大盛帝国之后,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好了,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商贝虽然有的是钱,但是以贝昭玥的手段,如果你们跟他作对,会很惨的,你们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谁说我们斗不过他的?”贝蓉蓉很不服气的道。   王肃观并没有回答她,心中却道:“商贝出了你这么个拿着玉佛输给人的败家女,能斗得过贝昭玥才怪。”   第三百八十一章 :难以捉摸的蓉蓉   “别说了,你这是馊主意,而且还是吞并我商贝家的馊主意,害我贝蓉蓉的馊主意,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诉你,更不会拿你这份婚书,还有,麻烦你不要这么白痴,婚书哪有用白纸写的。”   贝蓉蓉语气坚决、斩钉截铁的道。   王肃观看了笔下那白纸黑字一眼,将“婚书”揉成一团扔掉,尴尬的笑道:“传递了一上午的教义,有些迷糊。我再用红纸写一张吧。”   贝蓉蓉板着脸道:“你爱写多少张就写多少张,与我没有关系,本姑娘不奉陪了。”   贝蓉蓉可是聪明人,其他的都不说,光那一条让他和一个子虚乌有的贝肃观成亲,她就绝对无法接受。   就算等天下打下来之后,说贝肃观是个死人,那她也成了一个寡妇,堂堂贝家千斤小姐,要当公主的人,竟然成了寡妇,这让她情何以堪。   贝蓉蓉定了定神,心中不由奇怪起来,王肃观可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想出这种自己根本不可能答应的馊主意出来,她心头一颤:“莫非这混蛋是在试探我?”   哪知,王肃观话音一转,神色郑重的道:“刚才,就算我跟你开了个小玩笑吧,如果我说,贝肃观这个人存在,而贝肃观也真的要娶你,你觉得这张婚书划得来签,还是划不来签?”   贝蓉蓉一愣神,看了王肃观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神飞天外,脸上的神色古怪之极,似愤怒,似不悦、似欢喜,似无奈,似羞涩,种种表情交织在一起,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直到,她回过神来,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回去,加入叛军?”   “只是有这个打算,能不能回去,还是个未知之数。”王肃观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幽幽的望着窗外,良久无语。   贝蓉蓉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似乎比刚才还要凶,大声哼道:“还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我会答应这种政治婚姻吗?也不可能。”   “那你想清楚吧,反正我手上的两件信物,玉佛和扳指,都会传给我儿子,是绝对不会交给你的。”王肃观斩钉截铁的说道。   贝蓉蓉气得脸色涨红,怒道:“你、你……我警告你,如果把商贝家逼急了,派几个杀手过来,直接夺走你手中的信物,到时候看你拿什么嚣张。我来找你,便是给你一条活路,带着谈判的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哼。”   贝蓉蓉再也不做停留,一摔门,离开了王肃观的书房。   王肃观本想跟贝蓉蓉谈判的,既然是谈判,开价的时候价码自然要开的高一点,这样才有讨价还价的足够空间,可是看贝蓉蓉这幅样子,压根儿就没戏。   看着贝蓉蓉远去的背影,王肃观抓了抓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喃喃的道:“没道理啊,难道说我魅力不够?男人都喜欢自作多情,我王肃观也不能免俗啊,看来还是得使尽浑身解数,将贝蓉蓉追到手,这件事情就有保障了。”   王肃观主意打的好,但一来贝蓉蓉是聪明人,二来贝蓉蓉也压根儿没将王肃观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终身幸福赌在王肃观身上了。   “这件事情急不得,刚过易折,我对她软破硬泡,还怕她能飞了不成。不过话说回来,我真要将这个贝家女娶回家,那家里得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开赌坊?”王肃观摇了摇头,不敢去想那个场景,可是如果能够将贝蓉蓉娶回家,那对大盛帝国贝家的起义有莫大的好处,势在必行。   当然,这是个大义凛然的借口,他是不是真对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有垂涎觊觎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王肃观稍稍沉默,径自往小帘的房中走去,看看她是否睡醒了。   小帘身体较差,一宿折腾,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王肃观也没有打扰她,又来到了前厅。   这个时候,几位夫人应该等着他回来吃饭才对,哪知事情与他所想的不一样,其他四位夫人,还有几个丫头竟然在埋头抄书。   王肃观过去一看,登时怔在原地,忙道:“你、你们都在抄书?怎么还抄书抄上瘾来了,不是废寝,就是忘食,本相公驾到,正饿肚子呢。”   同儿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抄的递到王肃观的眼前,眉飞色舞的道:“大哥,瞧我抄的好不好?”   王肃观一看,同儿的字写的也不见得比他王大都尉的毛笔字有多好,不过还是大为鼓励的道:“嗯,不错,像我的好妻子,字写的也像我的一样好看。”   苏婉怡噗嗤一笑,她最熟悉相公写的那叫什么东西了,瞥了同儿抄的是一眼,道:“同儿,可不能马虎了,要耐着性子才成。”   同儿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了。”   王肃观在众人身边看了看,发现梅人知的字体娟秀,似有一股内敛的气息,而苏婉怡的则更有几分狂放之气,大气的多,至于小如的,比同儿的还要糟糕,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手让王肃观看。   不过,最为麻烦的,就要书小帘整理过的图文了,里面有不少代表着特殊含义的符号,还有一些运算符,如果外行人去抄,指不定抄成什么样子了。   苏婉怡看相公眼巴巴的神情,坐直了身子,向身后侍立的喜儿道:“喜儿,将东西先撤了吧,上饭,咱们先吃饭吧。哦,对了,把余夫人和贝姑娘都请来吧。”顿了一顿,她又看了王肃观一眼,小声问道:“相公,李大哥他们不来吗?”   “他们改回去的回去了,不该回去的在三圣城闲逛呢,难得出来一次,让他们偷懒去吧。”王肃观从旁边搬了张椅子,挨着苏婉怡坐好,在圆桌上一派,派头十足的道:“都别抄了,咱们先吃饭吧。”   东西撤了之后,小如不舍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抿了抿嘴,道:“大哥,我们加把劲,今天就能抄完,那我明天就起身了。”   王肃观一愣,又忙将自己的椅子全无体统的搬到了小如身边,挤在了梅人知与小如之间,嘿嘿而笑道:“夫人们,小如马上要离开了,本相公先疼疼她,你们不要吃醋。”   小如面泛红霞,羞涩的不敢抬头了。   一带女霸王水玉罗刹,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在王肃观的家中,竟也是个羞涩无比的女子。   苏婉怡轻啐一口,哼道:“这么多人,丫环都看着呢,也不正经一点。”   “谨遵夫人教诲。”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向苏婉怡做了个揖。   梅人知掩嘴一笑,风情款款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有着浓浓的宠溺之色,轻笑道:“婉怡姐姐,如果相公正经了,你又要希望他不正经了。”   苏婉怡脸上一红,嗔了梅人知一眼,恼道:“净瞎说。”   几人说说笑笑,小帘也在芸儿的搀扶下走来了,跟几人说了几句,挨着苏婉怡坐下了。   “小帘,相公很生气。”王肃观忽然板着脸道:“你昨夜是不是背着我一宿没睡?”   余泪帘以为王肃观真的生气了,顿时慌了手脚,紧紧的握着苏婉怡的手,歉声道:“相公,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肃观知道自己说一句话,这丫头都要当真,便不再吓她了,摇头道:“你呀,要是再敢有下次,可要让我心疼死了。”   余泪帘这才释然,抿了抿嘴唇道:“不会有下次了。”   王肃观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有一个人影从外面走来,定睛一看,顿时呆住了。   一位容颜绝世、风采照人的角色女子出现在门口。   她巧笑嫣然,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却又自信而骄傲的看着王肃观一家子。   贝蓉蓉!   王肃观啧了啧舌,贝蓉蓉真有绝世之姿,换上女装之后,竟然如此明艳动人,娇美不可方物。   她一个赌徒,此刻披金戴玉,气质高贵,堪堪与欣儿一比。   “贝、贝……败家女?”   半晌,同儿口里面挤出这几个字。   第三百八十二章 :被翻红浪   同儿的一句话就让贝蓉蓉从那羞涩与不自在当中清醒了过来,看了同儿一眼,又狠狠的剜了王肃观一眼,这才轻声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走过去挨着苏婉怡坐下。   王肃观实在是有些奇怪不已,贝蓉蓉怎么忽然转性了,穿起女装来了?   虽然她匆忙之下,未及仔细打扮粉饰,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种美更加惊心动魄。   “相公。”瞧到王肃观贼兮兮的朝贝蓉蓉上上下下打量,苏婉怡略带嗔怒的叫了一声。   王肃观回过神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都吃饭吧,几位夫人都辛苦了,多吃点,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这话说的不管有意无意,可是听在贝蓉蓉耳中,不免多了一层意思,一时浑身不自在,心中不知道把王肃观诅咒了多少遍了,连旁边的同儿都隐隐听到什么“癞蛤蟆”,不禁奇道:“癞蛤蟆?你想吃田鸡?这时候上哪儿去找田鸡啊?如果你知道有什么地方有的话,记得带上我,我陪你去抓。”   王肃观自然心知肚明,装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安心的吃饭,一会儿给这位夫人夹一筷子,一会儿给那位夫人夹一筷子。   “老婆,吃点猪皮,美容的。”   “老婆,这是补气的。”   “老婆,这是南瓜,可以丰胸的。”   “老婆,来,吃点这个,我儿子想要吃豆腐了。”   “老婆,不要怕胖,你就算两百斤,也逃不出本相公的手掌心了,偶尔吃一点肉没关系的。”   ……   王肃观叽叽喳喳的照顾着五位夫人,明显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几位夫人都有些狐疑的去看他。   王肃观心中感慨,以后要是娶一百个老婆的话,那吃饭的时候他岂不是要夹菜夹的累死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王肃观立刻被苏婉怡叫到房中,狐疑的问道:“相公,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王肃观翻了翻白眼,很不满意的道:“我这么大人了,能闯什么祸?”   “那吃饭的时候你为何那么勤快?”苏婉怡狐疑的看着王肃观。   “这个,以后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心中却想:“我完全是做给贝蓉蓉看,让她看看我是一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苏婉怡自然不知道王肃观在打着什么主意,也没有多问,便道:“你先去休息吧,我们剩的都不多了,今天下午加把劲,应该能抄完的。”   王肃观一把将苏婉怡横抱在怀中,在她小脸上吧唧吧唧连吻几口,笑道:“老婆,你真是我的贤内助,爱死你了。”   苏婉怡倒是惊喜居多,羞涩次之,嗔了相公一眼:“都要当爹的人了,还不正经,快放我下来。”   “去吧,不过不要太累了。”王肃观放下苏婉怡,凑过去让她主动吻了一口,这才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去书房了。   当天下午,苏婉怡带着四位夫人,外加贝蓉蓉和几个识字的丫头帮忙,成功的将王肃观先前所讲的东西编撰成册,让小如拿了一本,南下时带回阎罗殿,让方高峰代为宣传。   另外一本,则被王肃观交给了郝大仁,让他拿着去印了,然后带人去卖,一来可以赚点钱,二来也算是让郝大仁先在三圣城潜伏起来。   夜深了,考虑到小如要离开,王肃观又一次来她的房中与她睡觉。   只是,让他下巴险些掉下来的是,同儿竟然也在小如的房间。   二女特意梳洗过一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如长相甜美,前凸后翘,妩媚撩人,同儿却娇憨顽皮,像个不经世事的少女,可同儿给王肃观的感觉,那是在其他女子身上都无法找到的,即便同儿总是给他找麻烦,但王肃观对同儿的疼爱却有增无减。   “你们、这是……”王肃观自然而然想到了他上次的计划,因同儿不配合而告终,莫非是因为小如要离开了,这才使用了什么坑蒙拐骗的方法诱导同儿答应下来?   同儿嘟了嘟嘴,不满的道:“大哥,我可不是来陪你们做坏事的,只不过是天气太寒了,我和如姐姐一起睡而已,你如果想在这儿睡,就别想做那坏事。”   王肃观笑了笑,心头好奇不已,小如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将同儿诱骗来的,总不会是用武力威慑吧。   “挤挤更暖和!”王肃观哈哈一笑,将外衣脱下,佯怒道:“同儿你真不会说话,大哥是那种见到老婆就想做坏事的人吗?”   同儿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像王肃观示威,而后道:“我先睡去了,睡里面,大哥睡中间,如姐姐睡外面,大哥,别做坏事哦,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王肃观忙勾了勾手指:“还没亲我,就想睡觉,老规矩,左三下右三下,中间再来一下。”   同儿看了小如一眼,飞快的跑过来在王肃观的左边脸颊亲了三下,右边又亲了三下,最后在唇上吻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走,钻到被子里再没反应了。   这是王肃观与同儿之间的一个小秘密,今日被小如撞破,小如还先前还一脸茫然,待看清之后,不禁又笑又气,也就同儿才能如他所愿,让他为所欲为,可是,小如又很不争气的想:“他要是也让我左三下右三下,中间再来一下,我亲不亲他?”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当然是要亲的。   王肃观也在小如的房中沐浴一番,坐到床边,小如忙吩咐她的两个丫头去打热水,给王肃观泡脚。   王肃观一边泡着脚,一边侍弄着头发,小如则不舍的挨着王肃观坐下,泪水在眼中打转,一边向替王肃观捶着肩膀,一边小声道:“大哥,我明天还要赶路,今晚可不许瞎闹。”   王肃观回头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熟睡的同儿一眼,若是以往,肯定将被子揭开,看看同儿的玲珑娇躯,可这次有小如在身边,而且同儿貌似穿着贴身小衣和亵裤睡觉的,也无法如愿以偿了。   “瞧你说的,我今晚抱着你们两个,安安分分,成不?”王肃观小声笑道。   “同儿真是跑来取暖……”王肃观狐疑的去看小如,只见她眼中泪光盈盈,剩下的话消失了,在小如的丰*臀之上拍了一把,道:“水玉罗刹原来也会哭啊。”   刀如天本来伤心黯然,一听王肃观的话,登时恢复了以往的本色,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伸出手指在王肃观的后背戳了一下,温柔的道:“我不光哭,还会笑呢。”   她这么一副又哭又笑的样子,当真是风情独有,王肃观的骨头都要酥了。   王肃观苦不堪言,这位姑奶奶就算变成乖乖夫人,可还是水玉罗刹啊!   他摆出一副苦瓜脸,小声道:“小如,你要是舍得我这么坐一宿,我就这么坐着好了。”   哪知,同儿忽然拾起身来,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中,很不满意的看着小如道:“如姐姐,你是不是欺负大哥了,哼!”   王肃观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大呼道:“同儿,快让你的如姐姐解开我的穴道。”   同儿一听,非但没有让小如去解穴,反而一脸兴奋的道:“如姐姐,原来这就是你说过要教我的点穴啊,好有趣啊,我的五位师父都不懂这么厉害的功夫,你快教教我,我也来点一点大哥试试。”   “敢情是小如用点穴来引诱同儿。”王肃观心中一亮,却恨得牙痒痒的:“同儿,你背叛你大哥,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大哥,你就行行好嘛。”同儿双手作揖,日渐丰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动作颤抖。   王肃观暗暗吞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同儿的亵衣之上。   瞧到同儿又要折腾大哥了,小如又不乐意了,忙将他的穴道解开,温言道:“相公,你快睡吧。”   王肃观活动着筋骨,忽然伸出双臂,将两位美人同时抱住,压在了床上。   一时,嘤咛嬉笑,被翻红浪。   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不就是色狼吗?   王肃观与两位美人儿大被同眠之后是安安稳稳的睡觉,还是施展各种家法,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不过,小如依旧气得很早,带着早已收拾好的行装,坐到温暖和煦的马车中,潇洒从容的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大有水玉罗刹的派头,腰悬长剑,披着狐皮裘衣,打扮的干练之极,可一进入马车之后,她才真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不舍,泪水簌簌而下,伏在马车中的榻上哭了起来。   在这之前,刀如天已经失去了家,她都快忘记家是什么感觉了,才做王肃观的夫人,找了个新家不久,却又不得不离开。   王肃观亲自送走了小如,心中自然既担心又不舍,回想了一下小如的身手、身份,才渐渐安下心来。   正在这时,院中忽然想起了一声狼啸。   “噩梦!?怎么把它给忘了。”王肃观一愣,登时反应过来。   小如在的时候,噩梦一直被关在一座单独的小院之中,如今她离开了,噩梦发出了狼啸,莫非噩梦真有灵性,向小如告别?   不过,如果让噩梦知道它是因为小如才被王肃观关在小院中,不知道还会不会向小如送别了。   王肃观早就跟几位夫人说过,小如走的早,让她们不要相送了,几位夫人这时只怕还在梦乡吧。   起得有点早,王肃观便来到那座小院,将噩梦放了出来,哥儿俩好的一起吃了个早饭,直到时辰差不多了,才去了教官。   路过门口的时候,他恰好遇到了贺知秋,只见贺知秋容颜憔悴,神色郁郁,料想还在为欠条的事情心烦。   王肃观自然有当教官的派头,瞥了他一眼,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应了一下他的招呼离开了。   如往常一样,正午之时,王肃观才从教馆回来,可回来的时候,家中竟然鸡飞狗跳,到处都是下人的惊呼之声。   “快找到它,一定要找到它。”   “它刚才去西边的院子里了,去那儿找。”   “啊,我看到它了,快快……”   “它又逃了。”   ……   “不会闹贼了吧。”孙三分喃喃自语道。   风不语看了那边的烂摊子一眼,什么也没有表示,转身而去。   王肃观皱着眉头走了上去,只见高琼也迎面走来:“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高琼与风不语等人平常住在六进院落,是无法来七进院落的,如今他却出现在此,想来是婉怡找他的。   “怎么回事,如何鸡飞狗跳的?”王肃观皱眉问道。   “出大事了,那只狼叼走了贝姑娘的一件宝物,夫人正让我们帮忙捉狼,将那件宝物找回来。”高琼脸色有些不好看,显然也没能将噩梦捉住,只怕被噩梦捉弄了也差不多。   “贝蓉蓉哪有什么宝物,别听她胡说。”王肃观有些恼火的道:“都散了吧,噩梦一向乖巧,怎么会抢她的东西,都散了,散了,如果激怒了它,它会伤人的。”   高琼乃至一众丫环小厮这才退了回去。   王肃观皱着眉头往婉怡的楼走去,还没进婉怡的小院,便听到贝蓉蓉带着哭腔道:“都是你们的狗害得,要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办,呜呜。”   “老子的药自然会奏效,哪有意外,哼,不愿意用就洗干净吧,到时候留下疤痕,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游散人一向这副臭脾气,恃强凌弱,对不相信他医术的贝蓉蓉实在没有什么好气。   王肃观心中奇怪不已,莫非贝蓉蓉受了伤了?是被噩梦伤的?   他带着疑问往婉怡楼下的大厅走去,游散人气鼓鼓的跑了出来,看了王肃观一眼,赤着脚巴拉巴拉的离开了。   王肃观进去一看,厅中仅有小帘和贝蓉蓉二人,婉怡倒是不在。   贝蓉蓉正坐在一个火盆旁,光洁匀称、美玉无瑕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之中,脚踝上三寸处,却血迹斑斑,显然是小腿受了伤。   一见到王肃观进来,贝蓉蓉脸上一红,立刻拉过来毯子往自己的小腿上一盖,怒道:“看什么看,去看你老婆的好了。”   “相公,蓉蓉被小狼咬了一口。”小帘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王肃观点了点头,不去理会贝蓉蓉,反而问小帘道:“快去前面等我,咱们开饭了。”   小帘乖巧的应了一声,回头看了贝蓉蓉一眼,道:“相公,蓉蓉的家传宝物被狼给叼走了,你记得帮她寻回来。”   王肃观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奇怪不已,贝蓉蓉看样子真和小帘关系不错,她竟直接称贝蓉蓉为蓉蓉,抢了王教官的称呼。   王肃观搬了张椅子,在贝蓉蓉身边坐下,道:“蓉蓉,你怎么会被噩梦咬呢?它通灵性,不会轻易咬人的,你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把它吓到了?”   “哼,我就是听说它通灵,是一只很神奇的狼,才去找它玩,哪知它竟然咬我。”贝蓉蓉恨恨的道。   “你跟它玩什么了,它会咬你?”王肃观更加好奇了。   贝蓉蓉脸上一红,忽然鼓起勇气,道:“我就让它以后跟着我,别跟你了,还说了一些你的坏话,哪知它竟然吓我,我吓了一跳,就顺手抡起一块石头去打它,我都没打到它,它就扑上来咬我,若非我逃得快,逃到这儿,都要被它咬死了。”   “那你为什么说小狼叼走了你的宝贝?”王肃观皱着眉头问道。   “你还不是拿走了我的宝贝,哼,你这个打色狼。”贝蓉蓉耸了耸鼻子,很委屈的道。   王肃观懒得与她纠缠,叹了口气,道:“噩梦这次可被你吓坏了,真是胡闹,你们这么捉它,它不跑才怪呢。幸好它通灵,我不担心它跑丢了。来,把腿给我,我看看你的伤。”   贝蓉蓉立刻慌了,忙道:“不行,别看,你快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让你看的。”   “游散人刚才没看吗?”王肃观伸手便揭掉贝蓉蓉腿上盖着的毯子,那肌肤胜雪,莹白如玉,细腻光滑,匀称修长的小腿出现在了王肃观的眼前。   贝蓉蓉慌了,心中倒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才不让王肃观看,可就是说不好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想让王肃观看到她腿上的伤。   “他、他闭着眼睛的,你快别看,出去,出去啊。”贝蓉蓉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王肃观看她如此坚持,心中更加奇怪:“不就是看一下你的伤口吗,又不是要将你怎么了,至于吗?”   贝蓉蓉急了,拉过来毯子又盖在自己的腿上,脱口道:“哥哥,算我求你了,别看好吗?”顿了一顿,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短路了,忽然冒出一句:“等伤好没疤痕了再让你看吧。”   王肃观一愣,想了想贝蓉蓉的话,心中不由暗叹:“女人的爱美之心,真是值得我们这些老爷们敬佩啊。”   他也不愿勉强,松了口气道:“好吧,我会让人将饭菜给你送来的,你先歇着吧。”   言罢,王肃观便欲离开哪知贝蓉蓉忽然叫住了他:“慢着。”   “还有什么事情?”   “嗯……这个……能不能抱我……”贝蓉蓉脸红如血,低声说道。   “啊!?”王肃观长大了嘴,不可置信的问道:“抱你?”   他忽然醒悟过来,讶然叫道:“你同意签婚书了?”   贝蓉蓉立刻哼道:“你想得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我是想回我的房间,让你抱我回去。”   王肃观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讪讪一笑,连连应道:“好,好,蓉蓉有令,哥哥岂敢不从,别说抱你了,就算其他的,也没问题。”   “流氓!”贝蓉蓉轻哼了一声,任由王肃观将她抱在怀中。   软玉温香抱满怀,说的便是这种感觉吧。   尤其王肃观对贝蓉蓉这位美人儿连手都没摸过,此时能抱一下,那种新鲜感实在是让人享受之极。   她骨架较小,身材却凸凹有致,修长丰满,柔软温热的触感从胸前传来,神秘的处子幽香,荡入鼻端,直让王肃观陶醉。   “别笑了,看着就讨厌。”   面泛桃晕的贝蓉蓉忽然喝了一声,倔强的偏过头去。   王肃观还没开口,又听到贝蓉蓉加了一句:“你们全家,除了小帘之外,都看着讨厌。”   王肃观顿住脚步,不悦的道:“婉怡她们又怎么招惹你了,贝姑娘,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贝蓉蓉听到王肃观为几位夫人出头,也不知怎么的,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就是看着她们讨厌,怎么了,我被狼咬了,让她们去捉狼,她们都不肯,我就是讨厌她们,尤其是你,呜呜。”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与蓉蓉的约定   王肃观真有心将贝蓉蓉扔下去,让她的香*臀与地面亲密接触,可他陡然记起自己的使命,泡贝蓉蓉的使命,强抑怒火,再不与她说话,将她送回房中。   “我会让人将饭菜给你送来的。”   王肃观扔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贝蓉蓉本来还挺坚强的,在王肃观离开之后,哇一声哭了出来,将枕头扔在门框之上。   “王肃观,你讨厌死了,你们全家都讨厌死了。爷爷、爹、娘、六叔,我想你们了,呜呜……”   王肃观贼兮兮的在门外偷听了一下,对贝蓉蓉的心思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心中暗下决心,看来一定得加把劲才行,如果能够把贝蓉蓉泡到手,对贝家的起义将有非常重要的影响。   当然,这是他自我安慰的措辞,到底王大教官对贝蓉蓉有无觊觎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连过了半个月,贝蓉蓉皆借着腿伤不下床,闷在房中赌博,不是拉着铜儿去赌,就是找小帘过去陪她。   黄大力等了几日,王肃观还是没有将贝蓉蓉泡到手,只怕贝蓉蓉这么耗下去,耽搁了黄大力,便让黄大力先行赶去大盛帝国了。   这一日,已到了十一月初三,贝蓉蓉同样在房中赌博,只不过没有人与她对赌,她只好洗牌练牌技,顺便掷骰子练练技术什么的。   王肃观推门而入,还没见到贝蓉蓉,便听到她泼辣的声音从内传来:“我今天要喝珍珠鱼眼羹,在羹里面放点珍珠粉。”   王肃观心中暗叹,说是败家女,真是一点没错,轻咳一声,肃容道:“蓉蓉,伤还没好吗?”   贝蓉蓉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站在地上摇骰子摇的不亦乐乎,一听王肃观来了,立刻装模作样的啊了一声:“又痛了,又痛了。”   “我来送你一件礼物。”王肃观朝贝蓉蓉缓步走去。   贝蓉蓉一奇,喜道:“什么礼物?”   王肃观朝外面喊了一声,孙三分和高琼两个人抬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巨大物事走了进来。   “什么礼物,到底是什么礼物?”贝蓉蓉的腿刹那间便好了,兴奋的跑了过来,伸手便要去揭红布,可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又缩了回来。   不用王肃观说,孙三分和高琼知趣的退出去了。   “怎么不看看?”王肃观含笑问道。   贝蓉蓉仔细朝红布下面的物事看了看,不管是什么东西,似乎与她一边高,不知为何,倒是不敢去揭了。   “这、这真是送给我的吗?”贝蓉蓉咬着唇问道。   “自然是给你的,不然送你房里来干吗?”王肃观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道:“告诉你吧,这可是我来到这个世上,最有成就感的东西之一。”   贝蓉蓉又围着红布下面的物事转了一圈,不断的打量着,终于鼓起勇气,将红布揭掉了。   红布如盖头一样飞扬而起,一尊石膏像出现在眼前。   “啊,是我!”   贝蓉蓉掩嘴惊呼。   那尊石膏雕塑,雕刻的正是贝蓉蓉。   长发如瀑,钗簪高斜,五官精致玲珑,动人的神韵,跃然而出,眉目间自有一股子刁蛮之气,更显的雕塑栩栩如生。   然而,最让贝蓉蓉惊奇的是,那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竟是事后镶嵌的白玉,大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贝蓉蓉越看越喜,竟痴了。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连自己都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偷偷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哼道:“好,我就勉强收下了。说吧,你想让我,我先声明,馊主意就别提了。”   王肃观顺手将石膏雕塑搂住,刚欲开口,却听得贝蓉蓉哇一声怪叫:“别碰我,大色狼。”   说话之间,贝蓉蓉已将王肃观强行拉开。   王肃观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道:“又不是抱你,瞧你紧张的。”话音一转,便道:“你也不用将我想的那么不堪,我送你这个雕塑,是因为上次咱们的赌局我输了,这是输给你的彩头,别无他求。”   贝蓉蓉立刻板下脸去,脸上的欢喜一扫而空:“我收到了,那你回去吧。”   “你怎么这么无情啊,我本来可以给你随便送一个交差了事,但我的学生弄完之后,我让她们精心打磨,又请巧手工匠将美玉换上了原本的眼睛,连续工作了几天几夜才做好的。”王肃观愤愤然的道。   贝蓉蓉的脸上又露出了若有若无的欢喜,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尖声叫道:“啊,你是说,你让工匠在我身上乱摸?”   “我真是跟你没法交流了,不就是雕塑吗,工匠打磨雕刻,只是打磨的雕塑吗,又不是摸你?”王肃观无奈的叹道。   贝蓉蓉哦了一声,虽知如此,但心中还是难以释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哼道:“是谁做的这件雕塑,我去砍了他的手。”   “是我的学生,他原本便是工匠,回家之后废寝忘食的研究这种技术,我便让他拿着你们的画像,做了六尊石膏像,制作起来容易,不过细加工非常耗功夫,这么多天,他们才将你的雕塑制作完成,我便给你送过来了。”   王肃观嘿嘿而笑道,自豪之气流露而出。   贝蓉蓉哦了一声,喃喃的道:“原来不光是我有塑像?”   王肃观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了,如果让我的五位夫人知道我给你做了个雕塑,给她们没做,那还不把我从床上踢下去。”   贝蓉蓉脸色又是一变,郁郁之色变得复杂起来了,不过却流露出几分欢喜之色:“夫人……夫人……”顿了一顿,道:“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先别急啊,我可是跑来让你履行诺言的。”王肃观站起身来,朝贝蓉蓉走去。   “我什么时候又答应你什么了?”贝蓉蓉没好气的道:“你快出去。”   王肃观嘿嘿一笑,目光灼灼的盯在贝蓉蓉的娇躯之上,最后定格在贝蓉蓉的腿上:“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伤要是好了,会让我一饱眼福的。”   贝蓉蓉脸上一红,嗔骂道:“流氓,色狼!你瞎说什么?”   王肃观哈哈一笑,双手叉腰,站在贝蓉蓉身边:“你叫我色狼,我什么时候对你无礼过,为了对得起这个称号,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来对你施展一下我的厉害了。”   贝蓉蓉俏脸飞红,面染红霞,惊吓的朝窗外叫了起来:“铜儿,铜儿,快来救命啊。”   王肃观吓了一跳,可别调戏贝蓉蓉不成,被几位夫人捉到,当下忙向后退了几步,讪笑道:“我开个玩笑,等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再看吧。不过,你这么呆在屋中,也不是个办法吧,记得出去晒晒太阳,喝酒赏雪,对月赌博,何等的风雅。”   贝蓉蓉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正在此时,铜儿推门闯了进来,小脸冻的通红,也不知道去哪儿玩去了,张开双臂拦在王肃观与贝蓉蓉之间,怒气冲冲的看着王肃观,做出誓死保护贝蓉蓉的气势。   “铜儿,你先退开。”贝蓉蓉轻轻说了一声,目光又回到了王肃观的身上。   王肃观深深的看了贝蓉蓉一眼,而后转身而去:“明天我休息,打算带着我的几位夫人到处逛一逛,蓉蓉,我向你发出邀请,记得不要迟到。”   “我才不要去!”贝蓉蓉哼了一声,待王肃观走远,又忙从床上跑了下来,对着自己的雕塑发呆。   “铜儿,你说这个石膏雕像漂亮吗?”贝蓉蓉一脸陶醉的道。   铜儿看看雕塑,又看看贝蓉蓉,郑重的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表示贝蓉蓉与雕塑一样漂亮。   贝蓉蓉嫣然一笑,颜瞬如花:“你说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为了吞并我们商贝家财接近我呢?”   铜儿摇了摇头。   贝蓉蓉朝雕塑看了一眼,忙将红布拿过来,又将自己的雕像盖住:“铜儿,从现在起,你要帮我小心看管,不要随便打开,不要让灰尘溅到上面,知道了吗?”   铜儿又点了点头。   贝蓉蓉又朝窗外看了一眼,院中雪地上留着一行脚印,王肃观只怕已经回到了他的几位夫人身边。   贝蓉蓉抿了抿嘴,望着雪地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三百八十五章 :携美同游   次日清晨,王肃观带着四位夫人上了马车,梅人知不方便见外人,便带了面纱,不过坐在马车中,倒也无碍。   至于小帘,如今已经挺起了大肚子,但王肃观打着全家同游的旗号,连小帘也带了出来,不过她如今可像宝一样,婉怡和喜儿亲自搀扶,深怕她被滑倒。   五个人上了宽大的马车,倒也不挤,王肃观享尽齐人之福,乐得眉开眼笑,朝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咱们不赶时辰,慢慢的走,路上如果遇到清冰,要小心绕过去。”   孙三分与几个侍卫或前或后的守在马车周围,孙三分更是骑了一匹乌黑大马,朝内应道:“老爷放心,由我们开道,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王肃观呼喝一声,马车缓缓跑了起来。   苏婉怡总觉有些不妥,黛眉蹙起,道:“相公,皇上命你每日授课,传递教义,你今日偷懒,真的没有关系吗?”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道:“我虽然拐走了他一个女儿,但也没有义务为他做牛做马吧。老婆,你说你是偏向你相公多一点,还是偏向你父皇多一点?”   梅人知脸上微微一红,嗔了王肃观一眼:“就你跑来问我这些问题,这不明摆着吗?”   王肃观与众夫人呵呵一笑,正了正色道:“其实,盖大嘴已经将那本书看了一遍了,这家伙倒也聪明,对立面的东西了解的很好,而且,他在传递教义的同时,竟然用佛家高深莫测打马虎眼的方式将那些教义讲了出去,没想到更让人信服。我让盖大嘴试讲了两次,基本上过关,便让他照看着教馆了。”   苏婉怡白了王肃观一眼,恼道:“佛家的那叫佛偈,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成了打马虎眼?”   “好好,婉怡说什么,就是什么。”王肃观忙投降道。   其实,王肃观知道的东西,能从解释自然现象的东西已讲的非常多了,因为他太深入,导致学生问了一些他自己都弄的不是太清楚的问题,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好在盖志新出现,帮他打马虎眼。   话音一转,王肃观将小帘的手牵了起来,轻轻拍了一下,郑重其事的道:“其事,科学教已经渐渐被接受了,毕竟科学对宗教的冲击可不小,尤其是,几位祭祀跑到我的教馆中来踢场没踢成,倒是将科学教的教义带到了教会之中,如今的教会,已经从内部开始崩溃了,或许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教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我的科学教彻底压制下去。”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们抄的那本书,销量很不错,据郝大夫说,他已经出售了将近一万册了,每日登门买书的人,比想到咱们家提亲的人还多,你们想啊,那些书传到民间,那是对整个大合帝国百姓的观念的一次冲击。”   王肃观说这些话的时候,在小帘的柔荑之上轻轻拍着,显然将这次的功劳还是大部分记在小帘的头上。   小帘自然明白这个意思,怕几位姐姐生气,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是当然,这里面可有我不少功劳,那些光的折射、反射这些东西,抄的我手都快麻了。”   同儿骄傲的拍了一下丰满的胸脯,她穿着白色狐裘,打扮的明艳动人,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梅人知若有所思的问道:“相公,朝廷百官最近有何动向?”   “还是老样子,我的科学教是经过岳父大人批准的,以桂王为首之人也只能干瞪眼。哦,对了,我上次见到万老将军了,没想到他生的那么矮,枉我以为他生的青面獠牙,虎背熊腰,身高十尺,没想到比我矮一个头。”   王肃观颇为遗憾的说道。   梅人知抿嘴一笑:“按照你说的,万老将军就该是个怪兽了。”   王肃观笑了笑,肃容道:“这万老将军可不好衣服啊,是只老狐狸,我送给他一杆火器,跟他提了一下让万玉*卿嫁给风不语的事情,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不表态,摆明了是要我送跟的火器当聘礼去替风不语提亲。”   “那你怎么不向父皇请旨呢?”梅人知急切的问道:“我上次跟你说过了,让你跟父皇请旨,把卿姐嫁给风不语。”   “麻烦就麻烦在岳父大人也不表态,让我去问万老将军,所以我才送了他一杆火器。”王肃观不满的道。   苏婉怡稍稍沉吟,面色凝重的道:“相公,我只怕这位老将军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你的火器根本不屑一顾。”   “那我就跟他耗着吧。”王肃观满不在乎的道:“我上次将龙珠给岳父大人之后,他表面上和往常一样,但是我听到了几个老太监的窃窃私语,似乎岳父大人迷上龙珠了,每天抱着它睡觉,八成想长生不老。他对我暂时没有了戒心,我得再等一段时间,然后再动手,等岳父大人真正沉溺于长生不老而无法自拔的时候,将我的势力安插进去。”   “这么说,你真的想让咱们的孩子去当储君,还是说你想……”梅人知忧心忡忡的望着王肃观,小声说道。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也想与你们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可谁让我这么优秀呢?事到如今,如果我不主动出击,咱们全家都会有性命之忧的。掌控大局的人,才能有更多的选择。”   同儿立刻抢着道:“哦,我知道的,这句话大哥跟我说过,叫做选择多多,满意多多,幸福多多。”   王肃观嘿嘿一笑,如果有朝一日做生意,那他就让同儿去打广告。   梅人知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见气氛有些尴尬,苏婉怡忙揭开帘子向外面的车夫道:“怎么还不走?”   “夫人,贝姑娘还没来。”车夫应了一声,王肃观顿时觉得四位夫人如芒刺一般的目光朝他射来,看的他很不自在。   “相公,原来你还有一位夫人啊,我们倒不知道。”苏婉怡微笑着看着王肃观道。   同儿立刻举手表决:“这个我知道,大哥昨天偷偷送给了贝家女一件宝贝,我偷偷去看,那个小屁孩不让我进去。”   王肃观大叫冤枉:“同儿,不许瞎说,我跟贝姑娘打赌,输给她一件石膏雕像而已,什么宝贝。”   “是吗?”苏婉怡随口问了一句,向外面吩咐道:“快去看看,贝姑娘怎么还不到?”   王肃观忙道:“不必了,看样子她是不想来了,咱们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马鞭虚空一打,“得儿驾”一声,马车向前走去。   马车动了起来,王肃观不由有些失望,难道就一点魅力都没有,无法将贝蓉蓉泡到手?   他苦闷的叹了口气,看着梅人知道:“圣女大人,你对三圣城更熟,咱们先去哪儿,由你做主。”   梅人知想了想,道:“这样吧,咱们去个风雅之地,三圣城的翰轩大学堂去转一转,那儿可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文人墨客甚多,如何?”   王肃观立刻皱起了眉头,那可不是他王大教官能发挥本领的地方,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对,苏婉怡已赞了起来:“如此甚好,相公可是半真半假的青莲居士,让三圣城的人听听他的文章也好。”   王肃观差点吐血,他可从未说过那些诗词是他做的,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将大文豪的东西拿来说是自己的。   可是,连苏婉怡都这么说了,那小帘肯定与婉怡是一路的,四位夫人有三位赞成,他和同儿也孤掌难鸣了。   “好吧,去就去,相公要出丑的时候,你们几位夫人都记得帮忙。”王肃观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马车徐徐而行,小帘忽然问道:“相公,石膏雕像是什么东西?”   王肃观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转开了,哪知小帘还记着此事,真是有些叫苦不迭,当下振振有词的道:“哦,就是雕像,用石膏做的,我给我的五位夫人都预定了一个,给你们做的,自然做工要精细一些了,得再过些日子才能到手,你们都安心等着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品茶大学堂   走走停停,欣赏一下三圣城的风土人情,王肃观一行人惊奇的发现,原来几乎人人都知道出了一个科学教,传递着惊世骇俗的教义,崇尚和平,倡导用科技引领百姓,让人类富起来、活的更好。   科学教对三圣城的冲击不及一个月前厉害了,可是,褒扬科学教的,已经占了绝大多数,科学教无疑已在百姓心中站住了脚。   看到科学教有了成果,王肃观自然有几分骄傲,可是他并没有自恋到他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地步。   他能够勉强引领一下,真正改变这个世界,让生产力提高,还得靠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智慧的结晶,才是改变世界的根本。   他所做的,是在加快这个速度而已。   来到了翰轩大学堂,门口挂着一副上联,竟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却无下联出现。   王肃观心头大乐,试探性的问道:“老婆,这幅对联是不是没有人对出来,本相公可以对吗?”   梅人知摇了摇头:“以前挂在门口的对联并非这一联,而是‘围棋赌酒,一着一酌;坐漏读书,五更五经’,想来最近有人改过的吧。”   王肃观听到对联,头都大了,可还是装模作样的赞道:“好对子,好对子!”顿了一顿,又试探性的问道:“几位夫人,你们能对出这一联来吗?”   苏婉怡和梅人知自然都是饱学之人,可二女却蹙起了眉头。   王肃观怕稍稍耽搁,被二女抢了风头,忙大言不惭的叫道:“我对上来了,对上来了。”   “相公你对什么?”苏婉怡忙问道。   同儿和小帘也急切的看着他。   “听好了,我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王肃观一脸正气,大言不惭的叫道。   “对得好,相公,你真厉害。”苏婉怡斟酌了一下,只觉得相公再也不是那个与她在山中相濡以沫的猎人了,他是个动辄之间便能影响一个国家的英雄,一个大英雄。   王肃观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无耻了,忙讪笑道:“我以前听过,恰好听过,老婆们不要太受打击了。”   “兄台对得好啊!”   正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肃观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走了过来,对着王肃观笑道:“老朽姓申,翰轩大学堂当个先生,方才听兄台对出了这个对子,一时失态,还请兄台见谅。”   王肃观心虚的笑了笑,拱手道:“小子向申老先生请安,敢问申老先生,这个对子一直都没有人对出来吗?”   申老先生摇头道:“这倒不是,只不过一直没有满意的罢了,听兄台的对子,想必兄台应该是一位忧心国事的少年英雄啊,老朽有幸得见,幸何如之。”   王肃观真想跟他爆句粗口,这么文绉绉的说话,还有没有玩了?   “老先生谬赞了。”王肃观谦虚了一下,倒不敢说这个对联以前听过,万一是这老先生所出的,那可就又要费一番唇舌了。   “兄台,请随我入内一叙,如何?”   申老先生郑重的邀请道。   “有劳老先生了。”王肃观也装模作样了一番,才与四位夫人一同进入翰轩大学堂。   梅人知本想与家人来翰轩大学堂欣赏那闻名遐迩的梅花,可没想到中途遇上一个老先生,也只好跟着相公先去看看这位老先生究竟是何许人物了。   一行人来到了老先生的一间书房,老先生殷切的道:“几位请先坐下,老朽这儿收藏了不少绝对,有一些虽然被对出来了,但老朽一直也不太满意,今日偶遇……”   王肃观忙接了一句:“在下姓王。”   申老先生立刻接到:“偶遇王兄弟,也算是缘分,正好与王兄弟及诸位夫人讨教一番,实在是老朽的荣幸。”   说话之间,申老先生朝身边的书童吩咐了一句,那书童立刻离开了。   “诸位请先稍候。”申老先生向几人告了个罪,在自己的书架上开始翻找东西了。   王肃观眉头越皱越紧,求助的看了苏婉怡与梅人知一眼:“老婆们,待会儿你们可得帮我,我现在骑虎难下了。”   “相公过谦了。”苏婉怡带着取笑的口吻应了一声,在王肃观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王肃观又将目光移向众人,小帘在偷笑,梅人知同样抿嘴偷笑,倒是同儿,大喇喇的站起,拍着胸脯道:“大哥,要是我能帮,肯定帮,帮不了,你也别怨我。”   言罢,同儿直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申老先生的身边,好奇的问道:“老爷爷,你在找什么?”   申老先生瞧同儿生的眉清目秀,一脸的顽皮,与自己的孙女有几分相似,脸上流露出宠溺之色,含笑道:“我在找我收集的一些绝对,有的是别人给我出的难题,有的是我自己想的,可这些对子,一直都无人对出,老朽行将就木之人,一直希望有人能够对出,了我心愿,你大哥博学多才,今日必能完成老朽多年心愿。”   王肃观快要疯了,这老爷子只怕是个嗜文成痴的人,看来这次要被他缠上了,无法脱身,可听他这么说话,可真累啊。   王肃观在下面跟几位夫人商量对策的功夫,老爷子已经翻出了许多卷轴,放置在书桌之上。   这时,那书童端着一壶茶缓步进来,向王肃观等人倒好。   顿时,一股缭绕在空气中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为之神醉。   “好清香的茶!”王肃观大赞一声,端起茶杯陶醉的嗅了一下,小抿一口,滚烫的茶汤从喉间缓缓流下,当真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申老先生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此乃采自堆云谷山泉间的茶叶。堆云谷四季如春,险峻绝峭的落玉涧中生有茶树,采之不易,这这还是老朽的一位故友相赠。再说这水,乃是采自学院梅花花蕊中的初雪,雪水用玉器收集,用之沏茶,茶自有几分梅花的香气;还有这越宿不馊的紫砂壶,乃是老朽的一位故友亲手制作,老朽一直用了十六年了,壶已经养成了古玉色,其所沏的茶,更是滋味无穷。”   王肃观不断的嘀咕着,这申老先生对这些东西倒是如此讲究,但是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对子呢?   申老先生似乎很喜欢卖弄说教,将对子的事情忘了,见王肃观几人并无惊讶之色,尴尬的笑了笑,这才回到正题之上。   “这第一幅对联,乃是老朽在前不久想到的一个对子,一直没有好的下联,想请王兄弟指教一番。”   王肃观心中咯噔一跳,原来是他自己想的对子,自己又对不出来,真是没事找事。   “小子不才,愿意试试,就算小子对不上来,我的这几位夫人,可都是博学之士,她们才学更甚我百倍,自然有办法对出来的。”   王肃观忙将自己的夫人搬出来,虽然有些吃软饭的感觉,但他理所当然的想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是我最差的一科了,要讲科普知识,我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申老先生微微一笑,将写着第一幅对联的卷轴打开了。   好读书不好读书!   王肃观刚想说一句:“这有何难!”可还是先看了看苏婉怡和梅人知的脸色,一看二女的神色,顿时觉得这个对子并不一般。   他自己斟酌了一下,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也觉得这个对联似乎不好对。   “申老先生高才!”王肃观先拍了个不要钱的马匹,为难的道:“此联确实非同一般,小子才疏学浅……”   王肃观还没说完,后背忽然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一个纸团竟掉在地上。   王肃观的第一反应是:“谁敢我传答案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千古绝对   趁着申老先生重新沏茶的空隙,同儿眼疾手快的将纸团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写的还是“好读书不好读书”。   她嘟着嘴将纸团塞给了王肃观,王肃观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再次传了过去。   众人的第一反应,这自然不是下联了。   可是,传到小帘的时候,小帘黛眉蹙起,小声说道:“相公,这是蓉蓉的字迹,我见过她抄书,就是这种字体。还有,她随身带着一本算账的小册子,赌前赌后都会算账,那册子的纸与这种纸一模一样。”   王肃观一个激灵,立刻向外看去,哪里有贝蓉蓉的影子?   不过,贝蓉蓉肯定在这附近。   王肃观缓缓起身,大言不惭的道:“申老先生,憋在屋中有点闷,不适合思考,我出去透透气。”   就在王肃观离开之后,苏婉怡灵光一闪,喜道:“我明白了。”   “王夫人可是对出了这个对子?”   众人的目光一齐向她看去,苏婉怡落落大方的一笑,既不说对出了,也不说没有多出,微笑道:“上联是好读书不好读书,下联嘛,同样用这七个字来对。”   申老先生哈哈一笑,对苏婉怡竖起了大拇指:“高,王夫人年纪轻轻,学识真令人佩服,当真是高啊!不瞒几位,老朽的这个对子,其实早有了下联,我故意拿出来,便是再试探一下几位的才学,莫怪,莫怪啊。”   “先生客气了。”苏婉怡福了一福,坐了过去。   申老先生奇怪不已,王兄弟看起来有些浮滑,但他的这位夫人落落大方,自有一股贵气,只怕出身不凡。   同儿忙拉着苏婉怡的手臂问道:“婉怡姐姐,这个对子是怎么回事?”   梅人知也已经明白过来了,在旁边解释道:“这个对子的关键之处,在于如何解读上联,上联是‘好读书不好读书’,说的便是年轻的时候容易读书却不喜欢读书,而下联对‘好读书不好读书’,说的是老年的时候喜欢读书却老眼昏花字都认不清,自然不容易读了。”   “哇,你们好厉害啊。”同儿拍手赞道。   “不是我们厉害,是别人厉害。”苏婉怡小声嘀咕道。   申老先生倒不介意他们窃窃私语,待将一壶茶重新沏好,方才拿出另外一个卷轴,待要打开,却见王肃观还未回来,不由问道:“王兄弟不会另有要事吧?”   同儿像个鬼灵精一样的跑开道:“他可能迷路了,我去把他找回来。”   同儿一溜烟的跑走了,看得申老先生哈哈大笑:“这丫头与我那孙女一样顽皮。”   “倒教先生见笑了。”苏婉怡含笑应了一句。   同儿来到外面,循着雪中脚印,转到阁楼后面,确实是王肃观与贝蓉蓉、铜儿三人。   “原来她的伤早好了,偷偷跟我们来这儿,害得师父师伯说师叔的医术不好。”同儿小声嘀咕了一句,跑过来拉着王肃观道:“大哥,人家老爷爷等急了。贝家女,你也跟我们去吧,老爷爷的茶很香的。”   “不许叫我贝家女!”贝蓉蓉娇喝一声,“小心我揍你。”   “难道你不姓贝吗?”同儿扑闪着美目问道:“要是你不姓贝,我就不叫你贝家女了。”   “总之,就是不行!”贝蓉蓉说不过同儿的歪理,又娇喝了一声。   “快别说了,难得出来一趟装文人,咱们去见老先生。”也不管贝蓉蓉答不答应,王肃观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同儿,往申老先生的房中走去。   铜儿也紧跟其后。   贝蓉蓉忙从王肃观的手中挣脱,嗔怒道:“别碰我。”   “不碰就不碰,快走吧。”王肃观讪讪一笑,刚才贝蓉蓉已经跟他解释过那个对子了,想来贝蓉蓉应该是个才女,把她叫上帮忙,装一装文雅也不错。   贝蓉蓉偷偷跟着王肃观来了,本想暗中帮帮他也就罢了,可还是被发现了,如今脸上无光,若是见了王肃观的几位夫人,不知道又要被她们怎么嘲笑了,贝蓉蓉原本不想进去的,可转念一想:“对几个对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让她们看看我贝蓉蓉的厉害,那就能找回面子了。”   四人一进屋,申老先生忙迎了上来,看着贝蓉蓉含笑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姓贝,是在下的朋友,刚才出去对先生的绝对,恰好遇到了她,便邀请她前来,唐突之处,请先生莫怪。”王肃观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让贝蓉蓉险些笑出来。   申老先生摆了摆手:“哪儿的话,请几位入座吧。”   王肃观与贝蓉蓉坐好,申老先生又将先前的对子拿了出来,向王肃观告了罪,待说到是苏婉怡对出来的时候,贝蓉蓉很不服气的看了苏婉怡一眼,小声嘀咕道:“真不要脸。”   苏婉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了些王肃观的脾性,心道:“我又没说对子是我对上来的,与我无关。”   终于,申老先生将第二幅卷轴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   玛瑙原非马脑!   苏婉怡和梅人知相对看了一眼,齐齐赞道:“又是一个绝对!”   贝蓉蓉也陷入了苦思之中。   小帘也凑凑热闹,同儿就只能干瞪眼了。   “此联乃老朽的一位好友为难老朽时所出,老朽一直没有对上,几位都是饱学之士,想来能够帮老夫完成多年之愿。”   申老先生一脸期冀的从王肃观等人脸上扫过。   贝蓉蓉忽然一笑,目光从王肃观的四位夫人身上扫过,起身道:“下联我对琅玕不是狼肝。”心中又加了一句:“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挺简单的一个对子,枉他们还养着一只狼。”   申老先生稍稍琢磨了一下,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赞道:“对得好,妙啊,对的真妙!这两句合在一起,堪称千古绝对了。其实老朽也曾对出下联来,可不大工整,一直都引以为憾,没想到被姑娘一语对出,姑娘高才啊!”   王肃观心中好笑不已:“老先生,那是你太笨了,我王肃观看上的女人,哪个差得了……咦,莫非我真的喜欢上了贝蓉蓉不成,怎么说她是我看上的女人?”   王肃观摇了摇头,忽然夸张的大赞起来:“好,蓉蓉对的真好!”   苏婉怡等人也暗暗点头,这贝蓉蓉虽然刁蛮任性一些,但确实有几分才学。   申老先生又打开下一个卷轴。   士农工商角徴羽!   苏婉怡等人再次被震住了,连贝蓉蓉也啧啧称奇。   这幅对子,简直是一个奇联,士农工商;宫商角徴羽。前为四业,后为五音,中间“工”为谐音,又做重复之用。   “此联乃一奇联,乃是老朽昔年求学的时候,一个乞丐向老朽所出,但老朽一直以来都无法对出下联,思之汗颜啊。”   申老先生这次的神色倒不似先前那么激动,显然他也不认为王肃观等人能够将这一联给对出来。   王肃观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这个对联他以前听说过。   在这个异时空中,竟然也有同样的对子,更巧的是,他知道下联。   他隐约记得前世在看电视的时候偶尔看到过这个对子,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没想到便一直记到现在,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王肃观看了看身边的几位美人儿,除了同儿之外,都在苦思,倒是贝蓉蓉樱唇微动,可旋即又摇头,倒像是已经对了上来,但并不满意似的。   可不能让贝蓉蓉抢了风头,王肃观忙道:“下联我对‘寒热温凉恭俭让’。”   寒热温凉乃四种感觉,温良恭俭让为五种德性,中间既有重复,又有谐音,对仗工整,简直是个绝对。   申老先生全身大震,老泪纵横。   苏婉怡等人也美目流盼,眼中直冒小星星。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文采风流   “大哥好厉害!”   同儿一见众人的神色,只怕大哥已经对出对子来了,当下拍手大赞,雀跃不已。   苏婉怡却奇怪不已,相公连什么是五音八律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对出这个对子来呢?   王肃观谦逊的道:“倒教先生见笑了。”   贝蓉蓉看了王肃观一眼,王肃观的身影在她眼前渐渐高大起来了,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了,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好。   不过,她心中雪亮,王肃观并不是那么的讨厌,反而,他像是无所不能的神人一般,让人那么的不可触及。   老先生将王肃观大赞一通,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王肃观则装模作样的谦虚着,心中叫苦不迭,这么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请看下一联。”   老先生已经将王肃观视作神人了,缓缓打开下一个卷轴,这次对子也非常不易。   暑鼠凉梁,提笔描猫惊暑鼠!   王肃观看得头都大了,心中直打鼓:“这个对子可没听说过啊,该怎么对?”   见王肃观一脸为难的样子,老先生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毕竟绝对要是被王肃观再轻易的对出来,那他显得也未免太不堪了。   哪知,正在老先生将目光放在王肃观身上时,苏婉怡已盈盈起身:“这个下联,我对‘饥鸡盗稻,呼童拾石打饥鸡’。”   王肃观听了个稀里糊涂,不过最后的几个字却听清楚了,他无比邪恶的想:“打鸡*鸡?婉怡会对什么打鸡*鸡出来吗?”   贝蓉蓉看了苏婉怡一眼,不由肃然起敬:“她倒也有几分本事。”   老先生也琢磨了一下,赞道:“对得好,对仗工整,意境贴切,当真是绝对啊!王兄弟,尊夫人高才啊。”   被苏婉怡抢了风头,贝蓉蓉精神一振,准备再下一局上面扳回来,迫不及待的道:“先生请出下一个对子吧。”   看到对出了他的“玛瑙原非玛瑙”绝对的贝蓉蓉如此急切,老先生剩下的话也省了,直接打开下一个卷轴。   泥肥禾尚瘦!   这个对联较短,王肃观想了想,也明白了里面的玄机,说的应该是“尼肥和尚瘦”,他很不以为然的想:“尼姑肥,和尚瘦,这不是颠倒着玩吗?不过要是反过来,这个上联也不通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贝蓉蓉已接口道:“我对‘晷短夜差长’。”   贝蓉蓉的对子,王肃观压根儿就没有听懂,不好意思当发问,便小声向身边的同儿请教:“什么是‘晷短夜差长’?”   同儿苦着脸道:“大哥,你不要问我了,她们都好厉害,我一个也不会对,呜呜。”   王肃观宠溺的在同儿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苏婉怡琢磨了一下贝蓉蓉的对子,也啧啧称奇,在王肃观耳边小声解释道:“这个下联的谐音是‘鬼短夜叉长’,原对子当中的晷是日影,前后对照,工整的很,这贝蓉蓉确实厉害。”   王肃观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不再多问了,免得闹笑话。   老先生又将贝蓉蓉称赞了一番,然后打开下一个卷轴,一时绝对四出,王肃观看的是目不暇接,偶尔见到一两个以前听说过的呃对子,倒也能接上,可风头全都让贝蓉蓉和苏婉怡抢走了,尤其是贝蓉蓉,对对子还真有一手,越对越起劲,大有要将苏婉怡彻底打败的气势。   老先生对她们之间的较量也不加理会,斗文之时意气之争,在所难免,不过他的绝对被王肃观一行人无一遗漏的对手,老先生实在是老怀大畅。   王肃观看到小帘、梅夫人、同儿三个郁郁不乐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妙,小帘和同儿倒也罢了,就跟着凑个热闹,可是梅人知提出来翰轩大学堂的,如今她才对出了两个对子,得帮帮她才成,可别让梅夫人起了心事。   不过也难怪,贝蓉蓉和苏婉怡都是出生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她们从小耳濡目染,便在文墨的环境中长大,自然要比其他人高上一筹。   这时,老先生亲自研磨,将对联一一记下,哪知研磨时用力过大,墨汁飞溅到他的眉毛之上。   申老先生也不以为意,,继续研磨,可王肃观陡然想起一个对子,忙起身笑道:“我这儿忽然想到一个上联,诸位若有兴趣,可以试对一下。”   申老先生忙道:“王兄弟请将。”   “我先声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老先生莫怪。”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听好了,我这上联是,先生磨墨,墨溅先生两脉墨。”   王肃观应景而出联,虽然有些不敬,但老先生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称赞王肃观思路敏捷,随口一联,便是如此绝佳之句。   苏婉怡也暗暗称奇,相公的这个对子确实不容易对,更难得的是他应景出题,却又难了几分,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他有这等才思。   在所有人苦思之际,王肃观跟梅人知使了个眼色,让她往那个守着火盆的书童看去。   梅人知稍一沉吟,感激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刚欲说出自己的下联,却听到申老先生已然接口道:“老朽勉强凑出个下联,上不了台面,还请几位不要见笑。我这下联对‘牧童伐木,木伤牧童二目木’。”   王肃观啧啧称奇,申老先生虽然年纪老迈,但还真是才思敏捷,这么快就对出了下联,而且如此工整。   “先生高才!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王肃观大赞一声,嘴上说了什么,心中根本没想,对他来说,这种话已经近乎于机械化了。   他又向梅人知使了个眼色,鼓励她说出自己的对子,梅人知精神一振,勇气倍增,起身道:“奴家这儿也有个对子,还请老先生不要见笑。我这下联对的是‘童子烧煤,煤爆童子双眉煤’。”   申老先生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去看正在屋中守火的书童,心中感慨不已,王兄弟应景出联,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应景对对子呢?   “王兄弟的对联出得好,尊夫人的下联接的更好,老朽自愧不如。”申老先生一脸落寞的道。   梅人知有些心虚,刚才多亏了王肃观提醒,方才对出这个对子,不由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贝蓉蓉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她可是看到王肃观与梅人知眉来眼去了,心中那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不过却有些酸溜溜的,可人家毕竟是夫妻,她只是一个外人,哪能插足别人的事情,也默然不语。   申老先生大赞,王肃观谦虚,不仅是自己谦逊,还替几位夫人谦逊一下。   申老先生的笑容忽然敛去,郑重其事的道:“老朽只有最后一副对子了,几位若能对上,老朽多年的心愿全部达成,今后有什么老朽能够帮上忙的,任几位开口。”   王肃观心中好笑不已:“一个学堂里面的教书先生,有什么能够帮上我王肃观的。”可是这话他可不能说,不然好不容易塑造的君子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申老先生缓缓将最后一个卷轴打开。   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   这个对联也是绝对啊,一时间贝蓉蓉等人都陷入了苦思。   王肃观也头疼不已,这个对联以前没听说过啊,这下无法再让小帘和同儿出出风头了。   稍稍沉吟,苏婉怡和贝蓉蓉同时叫道:“我有下联了。”   二人对望了一眼,隐隐有小火苗乱窜。   “你们俩都有下联了?”王肃观一奇,大言不惭的笑道:“也好,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不再试对了。”   苏婉怡白了相公一眼,心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对出,偏偏说的好像胸有成竹似的。”   贝蓉蓉也暗哼一声,抢着道:“我这下联是‘云间雁,檐前燕,篱边鷃,物类相同’。”   王肃观正在琢磨着这个下联,那边的申老先生已经大赞出声了:“对得好,对得好啊,老朽也对出了几个下联,可自问没有一联能与贝姑娘的相提并论。”   正在申老先生大赞之时,苏婉怡也道:“我的下联是‘山中猿,湖里鸳,海底鼋,处物亦非’。”   苏婉怡的下联,明显比贝蓉蓉的要大气的多。   王肃观刚要拍手大赞,忽然灵机一动,也有了一个下联。   他心跳剧烈加快,因为这个下联,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高人隐居学堂   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   天外鹂,山内狸,海中鲤,物种不同   王肃观在苏婉怡的对子上改动了一下,仍旧不失大气,自己也无法判断这个对子好不好,但是这个对子确实他凭借着真本事对出来的,一时欣喜若狂,比前几次出风头还要让他开心。   苏婉怡等人见相公也对了出来,无不开心不已。   王肃观今日对出了不少绝对,又应景出题,可谓出尽风头,几位夫人自然对他的文采再无怀疑,可是她们想不通为何王肃观对出这最后一联,会像发疯一样的开心,不由大眼瞪小眼,有些疑惑。   申老先生倒没有多么奇怪,他早已陷入了无尽的欢喜之中,对王肃观一行人的行为也不以为意。   贝蓉蓉看了王肃观一眼,琢磨了一下王肃观的下联,确实比她的下联要大气的多,小声嘀咕道:“这家伙的胸中确实有些沟壑,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她原来看王肃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上次被王肃观提出政治婚姻之后,更是觉得这家伙处处可恶,处处讨人厌,但昨日他松了石膏雕塑,今日又表现出如此才学,联想到他的科学教、水果牌、同花顺、火器、石膏雕像,这家伙变得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贝蓉蓉在对对子的时候,占了上风,心情大好,竟从怀中摸出了三颗骰子,跃跃欲试的道:“先生,既然对对子这么开心,咱们再赌一局如何?”   王肃观忙跟她挤眉弄眼的道:“老先生是风雅之人,你不要给我丢人了,成不?”   “我是你什么人,丢你什么脸了,哼!”贝蓉蓉白了王肃观一眼,心跳忽然加快,期冀的望着王肃观,似乎要等王肃观说一句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申老先生倒不以为意,呵呵一笑,看着贝蓉蓉手中的赌具,眉头一皱,吟道:“贝者是人不是人,因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为贝戎人。”   贝者,指赌徒,第一句说的赌徒不是人;第二句“今贝”是个“贪”字,意思是因为贪念而种下祸根;第三句中“分贝”是个“贫”字,自然是说钱赌光了;第四句的“贝戎”是个“贼”字,说输光了钱就只能成为贼了。   他随口吟的这首诗,王肃观是一句都没听懂,不过苏婉怡、梅人知、贝蓉蓉都反应过来了,贝蓉蓉被老先生如此讽刺,如何不怒?   不过老先生自然带着几分说教的语气,是想让贝蓉蓉放弃赌博,倒并没有什么恶意。   老先生能够随口吟出一首诗,便如此不凡,确实非同小可。   贝蓉蓉气得脸色涨红,对老先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她咬着牙,哼道:“煮茶老翁煮茶语,轻薄贝者哂不休。吾辈身与财俱灭,不废天转古河流。”   贝蓉蓉张口就来,毫不退让,意思是说:你煮茶的煮茶就好了,却跑来嘲笑我们赌者,就算我们赌者死了,输尽了家产,世界还是与往常一样,与他又有何关系,要老先生多管闲事。   不过贝蓉蓉已经说的够委婉了。   王肃观虽然没有听懂,不过他察言观色,也知道二人争锋相对起来,不由着急起来了,走到婉怡的身边,小声问了一下,婉怡看了王肃观一眼,迷惑不已,刚才还对出不少绝对的相公怎么忽然间又便笨了,不过还是替他小声解释了一下。   王肃观吓了一跳,忙跑上去致歉道:“先生莫怪,我这位朋友一向如此,她没有恶意的。”   老先生是惜才之人,摇头一叹,并未生气,温言道:“也怪老朽说重了话,还请贝姑娘不要见怪。”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了,虽然老先生与王肃观等人闲聊着,将刚才的一幕翻过去,但总是有些别扭。   王肃观只好起身告辞:“老先生,我们打扰够久了,想去外面的翰轩大学堂的梅园赏梅,这就告辞了。”   老先生也是人精,瞧到人家一家子特地跑来翰轩大学堂,只怕是谈情说爱的也说不定,他也不好去打扰,便道:“也好,学堂的梅花在整个大合帝国都有名,我让童子带你们前去。”   王肃观等人纷纷起身告辞。   可是,小帘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王肃观的袖子,将一本书递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接过书一看,登时又惊又喜。   那本书,正是《科学教义》!   “我猜相公可能要用到,出门的时候带了一本。”小帘温柔笑道。   王肃观一喜,恨不得去亲小帘一口,忙拿着《科学教义》走到老先生的身边,讪笑道:“小子有一事相求,还请老先生答应。”   老先生已经看到了王肃观手中的《科学教义》的册子,全身大震,讶然道:“你、你不会是王肃观吧?”   王肃观点头道:“正是小子。”   老先生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了不起,你让我帮的忙,没问题,我会将这本书在我们学堂之中进行宣传的。经过今天的事情,王兄弟,我敢保证,以前排挤你科学教的士子,将会消失殆尽,他们再也不会嘲笑你是空口说大话的人了。那些绝对,我会让人裱起来,挂在学堂的墙壁之上。”   王肃观眉头一皱,听老先生的意思是说,士子对他的科学教还是很反感的,暗中讥笑他,也对,有了今天大杀四方的表现,那些孤傲不凡的士子肯定会闭嘴的。   “早知道我就应该再出一个《王肃观文集》,那些自以为是的士子还不把我捧上天去。”王肃观自恋的想。   “那不知老先生对我的科学有何看法呢?”王肃观微笑着问道。   申老先生面色一变,长叹道:“老朽不知,科学教所传递的东西,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老朽,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不过,老朽有直觉,你说的,肯定是对的,科学,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如果大合帝国真能利用科学提高生产力,或许,大合帝国将会雄踞天下。”   这次,换王肃观的脸色变了,申老先生竟然知道“生产力”这个词,他是朝廷的人?   “你是朝廷命官?”王肃观的气势陡然变了,试探性的问道。   申老先生呵呵一笑,神秘兮兮的转过身去,又开始卖弄风骚:“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   梅人知脸色陡变,颤声道:“你、你是尚书令申常雨申大人?”   王肃观的下巴险些掉下来,虽然从未见过尚书令申常雨,不过来到大合帝国,对申常雨的大名要是没听说过,那就等于白混了。   申常雨,堪称百官之首,就连天策上将万将军也要对申常雨礼敬三分,其为人半正半斜,文官尊敬,武将恐惧,乃当朝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连桂王在他面前也得低头。   为了完成新旧交替,为大合帝国的未来培养人才,近年来申常雨在学堂当个教书先生,政务基本上都交给了他的接替人,可是同治皇帝一直不许他辞官,让他挂着尚书令的官职,可想他对申常雨的重视。   据说,当年申常雨小时候家境贫寒,向亲朋好友借钱入京,都无情的拒绝了他,然而,当他中举之后,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巴结,趋之若鹜、门庭若市。   申常雨感怀人性功利,便写了一副对联,不管他官做得多大,这幅对联一直挂在门前。   他刚才神秘兮兮念的那副对子,正是申常雨当初所做的对子的上联,他念了出来,实际上是表明自己的身份。   申常雨摆了摆手,仍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淡笑道:“老朽不耽误你们赏梅了,王兄弟,你乃我的忘年之交,但有吩咐,老朽无所不从,他日若有空暇,尽管来学堂找我,咱们再煮茶对文。”   申常雨虽然表明了身份,可还是没有一点架子,让王肃观好感倍增。   “告辞了!”王肃观只说了这三个字,拉着一行人离开。   刚一出门,便听到梅人知悠悠一叹,面色凝重的道:“侥幸今年,科举头二三场内,文章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申常雨非常厌恶重利之人,相公,以后要与他平辈论交,多谈谈风雅即可,等适当的时候,让他帮忙的这个机会,可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第三百九十章 :岳母大人来了   从学堂出来,王肃观心情大好,正在翰轩大学堂赏梅,几位女子不免根据梅花吟诗作对一番,只是王肃观粗俗的一番话,不免坏了众人的兴致。   “梅花虽然好看,但我的梅夫人更好看,而且比梅花更香,所以说,赏花不如赏老婆,花香不及美人香。”   梅人知取姓为“梅”,王肃观的这番话自然是对梅人知说的。   几位美人儿自然是在赏花,可王肃观的目光始终在几位美人身上。   虽然少了小如、欣儿,有些美中不足,可是携美同游的机会,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王肃观望着南方,悠悠一叹,心中牵挂不已,小如倒也罢了,什么人能够为难她,可欣儿就不一样了,她没有武艺,没有了父皇,没有了身份,她能去哪儿呢?   如果欣儿能够放弃景泰这层关系,只怕她今后将会海阔天空,可是如果她放弃不了,她会不会背负上为她父皇讨回公道,要回江山的使命?   王肃观想想就烦闷不已,不禁喟然一叹:“欣儿,如果你能回来,就算让我推翻贤丰公主的江山,我也愿意的。”   一行人游玩到下午,小帘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王肃观心疼爱妻,便打道回府。   哪知刚回到府上,老太监便跑来传密旨,说同治皇帝要再次审理梅人知的案子,让王肃观秘密带着梅人知入宫。   同治皇帝常常如此,王肃观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这一日天色已经晚了,同治皇帝还要审理梅人知的案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科学教如今风头正盛,而三圣女的教会也已从内部开始崩溃,王肃观自然没有什么担心的,便带着梅人知悄悄入宫了。   他有同治皇帝赠送的金牌,整个皇宫内院畅通无阻。   这次的审讯,同样是在偏殿,并不正规,陪审的人有桂王、七位祭祀和信圣女,外带一个王肃观。   这些人,代表着三方势力,桂王、教会,以及后起之秀王肃观的科学教。   审讯,也如以往一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这次不同的是,桂王从以前的消极支持转变成了积极支持,王肃观虽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一时间也不知道桂王究竟在玩什么。   不过,这次的审讯时间要比以往的短,同治老狐狸仍旧没有表态,所有的说法都与原来一样,他要仔细斟酌,然后将众人遣走。   可是,他却叫住了王肃观与梅人知。   “你们俩留一下,我今天找你们来,其实是有件事情。”   同治皇帝面色凝重的道。   王肃观一奇,忙问道:“什么事情,要这么晚来商议?”   同治皇帝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梅人知道:“女儿,你母后回来了。”   “啊!?”梅人知一呆,一时间对娘亲这个称呼有些转不过弯来。   揭开尘封的记忆,梅人知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一个冷面如霜的妇人。   “母后……”梅人知喃喃的道,那张面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忽然间凄然一笑,摇头道:“除了相公,我真不知道我的亲人是谁。”   同治皇帝倒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丝歉意,道:“女儿,当年爱圣女选你为信任的爱圣女,按照祖宗规矩,父皇也没有办法阻拦,不是我们诚心抛弃你,而是我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事到如今,父皇不正是利用你的王教官来牵制教会吗?”   梅人知也不愿提这些往事了,徒增烦恼,不由悠悠一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先告辞了。”   同治皇帝一愣,忙道:“先别忙着回去,父皇有些事情与王教官商议,今晚就住在皇宫吧,与你母后见个面也好。你也是快当母亲的人了,孩子离开父母,难道做父母的就能好受了吗?当初你叛离教会,逃往大丰帝国的时候,你母亲便忧虑成疾,不顾我们的反对,离开皇宫去找你了,如今听说你重回三圣城,你母亲才赶了回来,你真就忍心让她继续为你牵肠挂肚?”   王肃观也没料到梅人知的母后竟然还活着,原来是外出找女儿去了,也难怪他们出现在三圣城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见到她。   “老婆,去见她一面吧,他们也有难处的。”王肃观也不愿让梅人知与父母长久隔阂下去,在旁边劝解道。   梅人知如今对王肃观是言听计从,王肃观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说什么便是什么,咬了咬红唇,点头:“我听相公的。”   同治皇帝赞许的向王肃观使了个眼色,刚要让人将梅人知带走,哪知梅人知又补充道:“我想让相公陪我一起去。”   同治皇帝稍一犹豫,点头道:“也好,让你母后见见女儿亲自挑选的女婿也好。”   王肃观并不擅长应付老太太,可老丈人和老婆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在老太监的带领下,二人刚走到偏殿门口,同治皇帝忽然在身后道:“贤婿,龙珠可真是个宝贝啊,待会儿记得来找我,我有事情与你商议。”   王肃观一呆,这可是同治皇帝第一次叫他贤婿,看来他是认可了王肃观这个女婿了。   这么看来,梅人知的危机已经基本解除。   只是,他说龙珠是个宝贝,又是什么意思,莫非龙珠真能让同治皇帝长生不老不成?   王肃观心头暗笑一声,回头向同治皇帝回应了一句,见岳母大人去了。   “老婆,你母后是皇后娘娘吗?”王肃观好奇的问道。   梅人知点了点头:“我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   那前面引路的老太监也是同治皇帝的红人,撞着胆子插口道:“爱圣女、王教官,老奴伺候了皇上五十三年了,皇上和娘娘的心事,老奴自然不敢大胆揣测,不过老奴能够看得出来,皇上和娘娘这辈子最愧对的人,就是爱圣女您了,皇上与娘娘非常恩爱,可为了你成为爱圣女的事情,皇后娘娘都敢顶撞皇上了,每当提起你,皇后娘娘必定与皇上发生口角,她对爱圣女的爱,我们做奴才的,看了都想哭。”   梅人知脸上掠出一片黯然,抿着嘴,将王肃观的手抓的更紧了。   “相公,我、我有些糊涂了。”梅人知茫然的望着黝黑无比的夜,原本以为世上没有人疼爱他,可经老太监这么一提,似乎她以前的认识根本是错误的。   王肃观呵呵一笑,温言道:“你瞧,世上还是有很多人疼你的,当然,最疼你的,还是本相公我。”   梅人知抿嘴一笑,方才的郁郁之色一扫而空。   “哎,岳父大人害我啊。”王肃观忽然摇头一叹,无奈的道:“他应该早通知我岳母大人来了,这样我好准备一份礼物,不然太寒酸了。”   梅人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轻声道:“如今你结交了申大人,皇、我母后是不会为难你的。”   “这是为什么?”王肃观心头一奇。   “因为我母后是申大人的女儿。”梅人知轻声道。   王肃观心头巨震,若非梅人知提出来,他可绝不会想到申常雨竟然是梅人知的外公。   不过想想,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梅人知将一切情感全都封闭起来了,又从一出生就被放到教会之中当圣女,对亲情没有什么概念,她先前没有说过申常雨是自己的外公,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王肃观忽然想起了一事,问道:“同儿呢,那同儿究竟是什么身份?”   王肃观瞧同儿如今开开细心,无忧无虑的,也没有再调查过她到底是什么身世,免得小丫头知道自己是上一任望圣女和别人的私生女而不开心,可梅人知方才的话再一次让他警醒过来,如果不事先了解一切的话,可能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梅人知瞧那老太监就跟在身边,怕他听走了同儿的事情,不愿再提:“我没有查清,等查清楚了就告诉你。”   事实上,梅人知确实没有查清。   第三百九十一章 :北衙禁军副统领   据梅人知回忆,皇后应该有四十五岁了,只是皇后生的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外加保养的好,看起来像个三十左右的妇人。   皇后正在宫殿门口徘徊,显然是在等梅人知,而从见面时的反应来看,皇后似乎已经快认不出梅人知来了。   “孩子,你、你就是爱圣女?”皇后的泪珠滚滚而下,拉着梅人知的手悲戚道:“孩子,你受苦了。”   “老婆,你们进去好好聊吧,我先去见你岳父大人。”王肃观瞧皇后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有些受不了,还是赶紧闪人的好。   “你便是王肃观?”皇后擦拭了一下泪珠,一股威仪自然流露而出,感激的看着王肃观。   王肃观忙参拜道:“小婿参加岳母大人。”   皇后满意的点头道:“果然生的一表人才,你为我女儿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单枪匹马闯琼玉阁,舌灿莲花辩祭祀,你能为了她不顾一切,本……我很感谢你为我女儿所做的,以后她就要劳烦你多多照顾,多多担待了。”   “岳母大人说哪里的话,我们夫妻同心,我自然要一生一世的疼爱她了,况且,她如今还有了我的孩子。”王肃观客客气气的道。   皇后好感大增,对王肃观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皇后也不再跟王肃观罗嗦,道:“皇上既然找你有事,你就快去看看吧,我们娘俩好好聊聊。”   “相公。”梅人知紧张的叫了一声,不舍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好好跟岳母大人聊聊吧,我去见你父皇。”王肃观温柔一笑,拍了拍梅人知纤瘦的肩膀,“我待会儿来接你。”   梅人知只能随母亲进去了。   看着那母女二人的背影,王肃观心头一叹:“婉怡也时刻记挂着东州的父母、欣儿也南下了,我的圣女老婆也回到了父母身边,世间真正的幸福便是与亲人相伴吧,我在这个世上,却又有谁是我的亲人呢?”   王肃观望着那灯光摇曳的宫殿,想到了贝世勋,想到了贝昭玥,想到了王世鸿,想到了苏鸿治夫妇……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还是有亲人的,他有五位老婆,有婉怡的父母为义父义母。   寂寥之气一扫而空,王肃观大步来到了同治皇帝的书房外面。   来到同治皇帝的书房外面,两个容颜清秀的宫女正在门口侍立,迎了上来:“您可是王教官?”   “正是我,是皇上让我来找他的。”王肃观彬彬有礼的道。   两个小宫女忙将王肃观领到书房中。   一进入书房,两个小宫女立刻退了出去,王肃观进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同治皇帝披头散发,正虔诚的跪在龙珠下面祈祷。   一看到这种情况,王肃观连大气都不敢出来了,一时心中没底,到底应不应该向同治皇帝参拜,可别让他说自己打扰了他与龙珠的交流云云。   方才王肃观还想着同治皇帝为何不陪梅人知去见皇后,一家人闹闹家常什么的,原来他对龙珠竟然已经痴迷至此。   “莫非他在龙珠中发现了什么?”王肃观心头一颤,难不成世上真有长生不老?   王肃观一直在旁边悄悄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同治皇帝才从龙珠前面缓缓起身,斜了王肃观一眼:“下次进来的时候,也要跪在龙珠前面,与朕一起祈祷。”   “小婿怕惊扰到了龙珠。”王肃观灵机一动应道。   同治皇帝微微一愣,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让王肃观坐下,与王肃观聊起了梅人知。   可是,王肃观是个聪明人,他可不会认为同治皇帝专门找自己来唠家常。   果然,忽然听得同治皇帝话音一转,正色道:“贤婿啊,你曾持有龙珠多日,不知有无发现龙珠的异象?”   王肃观心头冷笑:“岳父大人你果然不是来找我唠家常的。”当下惊奇的问道:“异象!?我一直都不知道它是龙珠,在一个山洞中捡到之后,便当普通夜明珠,就算是后来知道它是龙珠了,可为了防止有心人,我将它装在了泥塑之中,从未开封过,它会有什么异象呢?”   同治皇帝稍稍沉吟,意味深长的道:“据传言,殷王当年在海外找到了长生不老药,而长生不老的秘密,就藏在龙珠当中,龙珠之所以能够号令天下,便与这长生不老的秘密有关。只有长生不老之人,才有资格成为永垂不朽的千古一帝。”   同治皇帝年纪大了,可野心当真不小,可他的这种行为如果传到后世,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   “那你刚才说的异象是指?”王肃观奇道。   “月圆之夜,龙珠之中会出现一条神龙。”同治皇帝煞有其事的道。   王肃观险些当场笑出来,同治皇帝只怕快到发疯的地步了,竟然说龙珠当中有一条神龙,真是可笑之极,如果他不是同治皇帝,王肃观只怕又给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说教。   其实,王肃观完全可以给同治皇帝上一堂科学理论课,可王肃观有意让同治皇帝沉溺于此,自然不会将他唤醒。   “那岳父大人可一定得收好了,殷王当年都没有长生不老,你要是长生不老了,那就真的成千古一帝了。”王肃观笑道,心中却有些奇怪,同治皇帝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事情呢,难道他不怕自己再将龙珠弄回去?   王肃观脑中灵光一闪:“哦,是了,他早对我有必杀之心,说不说给我听,又有什么区别呢?”   同治皇帝看了王肃观一眼,如果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可王肃观没有丝毫惊讶之色,莫非他早就知道这个异象不成?   同治皇帝沉默着,忽然问道:“朝廷中最近可有什么异动吗?”   王肃观不知同治皇帝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道:“教会正在被我的科学教取而代之,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异动啊。”   同治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嘴角一咧,微眯着眼睛道:“真的没有吗?朕如今的举动,任谁都看得出来,朕是想立爱圣女腹中的孩子为储君,难道桂王会甘心吗?”   王肃观一呆,道:“桂王自然不甘心了,可不甘心又能如何,立储君还不是岳父大人你决定的,爱立谁便立谁,他也管不着……”王肃观猛然醒悟过来,双眉一挑,讶然道:“你是说他要……”   同治皇帝既未点头也未摇头,面色凝重的道:“凡事有备无患,要看透人心,就得先了解他的心才成。”   同治皇帝目光一闪,忽然道:“王肃观听封。”   王肃观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到同治皇帝接着道:“朕加封你为北衙禁军副统领,协同北衙禁军统领申叔雄领北衙禁军,负责三圣城守卫。”   北衙禁军,负责守卫三圣城的军队,共有三万之多,王肃观对此也是知道的,可是同治皇帝这唱的是哪一出,竟然加封他为副统领。   贺云宪和贺知秋与申叔雄不同,他们是负责皇宫之中的守卫。   王肃观的这个官职可了不得,如果把副字去掉,可以攻克皇宫,谋朝篡位。   不过,毕竟是个副职,明显是同治皇帝不想让王肃观掌权。   王肃观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都忘记领旨谢恩了,便道:“岳父大人,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当个带兵的官,我光教会的事情就忙不过来啊。”   同治皇帝气得差点吐血,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不想当官的人。   “你听好了。”同治皇帝凛然道:“北衙禁军里面还有一位副统领,叫林胜,此人是桂王的心腹,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最近动作挺大,朕不得不防,你进去之后,将他牵制住,必要的话,可以让他消失。”   “呃,您是皇帝,要杀个人还不容易,直接把他呀菜市场砍了不就成了,怎么还让我跑去牵制他?”王肃观有些不悦的道。   同治皇帝郑重的道:“他毕竟是桂王的人,朕岂能毫无理由的将他杀掉?万一桂王没有造反之心,朕要是把他的人随便杀掉,岂不是让他以为朕要对他动手,逼他造反吗?朕安插*你进去,一来是为了牵制他,二来是想给桂王一个警告,他如果真敢图谋不轨,朕就杀无赦!”   王肃观表面上毕恭毕敬,可心中却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肃观可不想做一个去捕蝉的螳螂,他要做的,自然是麻雀。   第三百九十二章 :财运真好   当夜,王肃观夫妇便离开了皇宫。   皇后自然要将女儿留下,与她彻夜长谈一番,聊聊女人的私房话,可梅人知性子冷漠,对这个母后虽然不痛恨了,但依然对皇后一点亲热劲儿都没有,皇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梅人知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一声,让皇后有一种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的感觉,最后在梅人知的坚持下,只能让他们夫妇回家了。   等王肃观回到家中的时候,几位夫人都已经睡下了,倒是贝蓉蓉竟然还在和铜儿赌钱,偶尔传出一声贝蓉蓉尖叫之声:“怎么又是我输了!”   当夜,王肃观便与梅人知睡了。   梅人知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胎儿已经稳定,可以行房事,可她们累了一天,二人都没有兴致,便老早歇息了。   次日上午,王肃观去了教馆,有盖志新的帮忙,他也腾出身来,不似原先那么忙碌了。   眼见身边无事,他老早便要离开教馆,哪知郝大仁匆匆走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王肃观皱眉问道。   郝大仁笑道:“王爷……教官请放心,坏事倒是没有,好事却有一件。今天翰轩大学堂来我的书店买书,一下子买走了一千本,连翰轩大学堂都开始对科学教感兴趣了,大人,这是好事一件啊。”   王肃观呵呵一笑,那是对对子对出来的,说到底还是用文学征服了申常雨,而非科学征服了他。   “有没有敲他们一笔,多卖点钱?”王肃观奸笑道。   郝大仁一愣,忙道:“他们肯要《科学教义》,就算送给他们也没关系,我哪能再去敲诈他们?”   “那就下次吧。”王肃观忙道:“下次记得把价钱提高。这是第一层,咱们的《科学教义》是要连载的,等出第二层的时候,再提价,必要的时候,可以搞一个‘科技博览会’,将书中介绍的东西制作出来,或者想办法演示一下,这可是最好的广告,到时候书必然畅销。”   有了这个念头,王肃观顿时觉得可行,忙补充道:“对,就搞一个‘科技博览会’,哈哈,在琼玉阁前面搞,拆了他们的招牌,给教会当头一棒。”   一有了这个想法,王肃观忙找来盖志新,跟他提了一下,让他着手去弄,将王大都尉的各种大开眼界的发明、镇教之宝全都搬出来,去到琼玉阁钱的广场展览一番去。   将诸事商量妥当之后,已将近正午了,郝大仁竟然还未曾离去。   王肃观舒展了一下筋骨,懒洋洋的问道:“郝大夫,你还没走啊,怎么了,我瞧你有心事的样子?”   郝大仁笑道:“我哪有什么心事,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想娶个老婆罢了。”盖志新忙接口插了一句,然后自己先笑了起来。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道:“这好办,相中了哪个姑娘,尽管去泡她,软的不成来硬的,生米煮成熟饭,瞧她嫁不嫁,哈哈。”   王肃观的这番话可带着几分流氓气息,可郝大仁和盖志新听着亲切无比。   盖志新摇头道:“其实是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哦,什么事情?”王肃观奇道。   “咱们在这三圣城有一百多号弟兄,一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是不是咱们可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郝大仁淡笑着道。   王肃观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只怕郝大仁已经想好了办法,所以才来跟自己说一声的。   “郝大夫打算给他们找什么事情做?”王肃观问道。   “我想了想,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匪气,做黑道上和白道上的生意都不妥,所以,我想让他们去从军。”郝大仁郑重其事的说道。   “从军?”王肃观一奇,又问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一来,这么做对他们来说合适;二来,咱们的人也可以安插到大军之中去。”郝大仁回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颔首道:“你这个主意说的真是时候,如今,我成了北衙禁军副统领,别说是安插进去了,就算是让他们全都变成我的心腹,我也有办法的。”   郝大仁一喜,忙道:“真的?真是天助我也,如果能够掌握了这北衙禁军,那大事可期。”   王肃观跟郝大仁使了个眼色,隔墙有耳,郝大仁也不再说。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让王肃观咋舌的是,同治皇帝竟然又送东西过来了,而且这次的不仅仅是补品那么简单,还给他的其它几位夫人都有赏赐无数。   同儿兴奋的披金挂玉,在院中欢快的乱窜。   王肃观自然知道这只怕是皇后的意思,赏赐婉怡她们,无非是让婉怡等人好好对梅人知。   王肃观可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吃软饭的,心头不免有些不悦,可人家皇后要赏赐,他也拦不住。   同儿蹦蹦跳跳的走来,欢快的道:“大哥,皇上还真是仗义,又来封赏我们,你说这么多东西放在家中,该怎么花才好呢?”   “你说怎么花,咱们就怎么花。要不铺到你的床上吧。”王肃观笑道。   “婉怡姐姐说在外面开几个馆子,只赔不赚,与人方便,为咱们家积点德,将来好运自然会降临到咱们家。”同儿嘟起了嘴,不舍的道:“赔钱的买卖,我真不想做,不过为了咱们家,我决定待会儿与我的五位师父去找铺子。”   王肃观小声嘀咕道:“婉怡只怕是从义母那儿听来的,反正白来的东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不错。”   王肃观与同儿来到了婉怡的房间,小帘和梅人知都在,婉怡忙迎了过来,眉飞色舞的道:“相公,听说皇上又加封你为北衙禁军副统领了,真是可喜可贺,你打算怎么庆祝啊?”   王肃观左手搂住苏婉怡和同儿,右手搂住梅人知和小帘,哈哈一笑道:“我打算与你们大被同眠,你们觉得这个注意如何?”   四位夫人同时轻啐一口。   苏婉怡羞恼的道:“你一天天的都不正经一点,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此乃人伦大道,再正经也不过了。”王肃观振振有词的道。   王肃观瞧到了苏婉怡那幽怨的眼神,想来她又想起了自己尚未有身孕的事情,心中暗叹:“难不成真让我去刺杀岳父大人,弄点龙血出来?他会不会把我一刀给砍了。桂王也算是皇族,他的血也不知道能不能代替。”   王肃观口口声声搞科学,在治婉怡的不孕之症时,却偏偏听信了游散人的这种奇奇怪怪的偏方,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世事无常。   梅人知关切的道:“你下午还要去上任,吃完了饭来找我,我将北衙禁军的情况再跟你详细说一下。”   王肃观也说不好这北衙禁军副统领到底是一个什么差事,不过以他的性子,留着桂王迟早是个隐患,不如就杀了那副统领,逼桂王造反得了,干嘛要留他一条活路,留着也是一根刺,让同治皇帝睡不好。   不过他毕竟是个外人,同治皇帝与桂王是亲兄弟,同治皇帝对桂王留有一线,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在王肃观的观念中,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果决断情之人,同治皇帝如果对桂王留手,只怕后患无穷。   在王肃观沉吟之极,苏婉怡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王肃观,道:“相公,小如从云州送来的信,等着你来拆呢。”   王肃观一愣,忙将信拿过来打开,一看之下,乐得哈哈大笑:“今天好事还真不少,告诉你们吧,小如竟然将黑沙河下面埋藏的宝藏全都挖出来了,而且都已经藏妥了,从今天起,咱们这辈子是饿不死了,就算我娶一百个老婆,生一千个孩子,也绝对饿不死了,哈哈哈。”   四位夫人都知道王肃观和同儿找到宝藏的事情,没想到婉怡竟然真的将宝藏挖了出来,她这次可立大功了。   四位夫人纷纷白了他一眼,倒是同儿干脆,霸道的道:“那里面有我一半的钱,少一两都不行。”   王肃观稍稍沉吟,既然小如已经将宝藏挖了出来,这时候,只怕她已经去寻找欣儿了吧,但愿欣儿能够平安无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霸气侧漏   王肃观腰悬神脊古剑,跨着白龙马,摇身一变,从一个文弱的王教官成了英武不凡的副统领。   本来王肃观只想带着风不语和孙三分两人去的,可同儿硬是要跟,没办法,他只好将同儿也带上了。   哪知,等到了城北演武教场时,王肃观才发现,原来马车中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贝蓉蓉,一个是铜儿。   “你们来干什么?”王肃观皱眉道。   他让同儿穿着铠甲,女扮男装跟着来,若是让别人知道,难免有些闲言闲语,如今倒好,连贝蓉蓉和铜儿都来了,而且贝蓉蓉更加明目张胆,一向穿着男装的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美艳动人,倒像是来相亲似的。   “太无聊了,出来走走。”贝蓉蓉随口道。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要来相亲呢。”王肃观同样随口说道。   贝蓉蓉脸上一红,娇嗔道:“你瞎说什么。你不给我玉佛,却把我强留在你们家,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我出来走走还不成吗?”   “那干嘛非得跟我来?”王肃观皱眉道:“我带个女人来演武场,成什么样子?”   贝蓉蓉恼怒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气道:“你是第一个嫌我贝蓉蓉碍手碍脚的人,有多少人想让我陪我都不去,偏偏你就不知好歹。”   她这话一说完,立刻觉得有些不妥,脸上泛出片片红霞,她那宜喜宜嗔的妩媚样子,当真连王肃观的魂儿都勾走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她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难道我真的对贝家女把持不住了?”   不知为何,王肃观忽然觉得贝蓉蓉身上处处都是可爱之处,就连赌博也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娇美如花、聪明睿智、文采飞扬、个性独特,此生能有她相伴,那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是,贝蓉蓉与其他女子都合不到一块儿去,跟苏婉怡较劲,跟小如如仇敌,跟梅人知不接触,跟同儿也是好是坏,唯一欣慰的是她和小帘的关系倒还不错,别说没办法将她娶进门,就算是真娶进来,家里面估计也要乱套。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色道:“待会儿不要乱跑。”当先而入。   同儿忙跑了上去,似模似样的道:“副统领大人,给我分十万兵马吧,我带他们去杀敌。”   王肃观在同儿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骂道:“我哪有十万大军让你玩……”   正说之间,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军龙行虎步带着几位将领,龙行虎步而来。   “阁下便是王肃观王教官吧。”那龙行虎步的将军抱拳道。   “正是在下,敢问这位威猛不凡的将军是?”王肃观在不经意间拍了个马匹。   那人哈哈一笑,尽显粗豪之气:“我是北衙禁军统领申叔雄,家叔对王教官,不,应该叫王副统领推崇备至,说你文采飞扬,对出了他收集的绝对,了了他老人家多年的心愿。”   王肃观一呆,顿时恍然大悟:“这家伙是申常雨的侄儿。申常雨家族的势力还真是大,有皇后,有尚书令,还有个北衙禁军统领。如果申家要造反,那可麻烦大了。”   如果让申常雨知道王肃观总是想着谁手中有什么权力就要造反,只怕同治皇帝觉都睡不着了。   不过同治皇帝任由申常雨势力坐大,可想而知他有多么信任申常雨。   “哪里,我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王肃观谦虚了一句。   申叔雄哈哈一笑,道:“我叔叔的那些对子,我也有所耳闻,难倒了天下学子,可你们一行人仅片刻功夫便已全部对出,要说瞎猫碰到了死耗子,那王教官的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哈哈。”   王肃观也跟着哈哈一笑,这人倒有几分粗豪之气,真不愧是行伍出身,可申常雨这个大文豪的府上竟然会出现武将,当真是出人意料。   申叔雄又将他身后的一应副将介绍了一遍。在介绍到一个身形消瘦,精壮黝黑的汉子时,王肃观从那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敌意,暗自猜测那人便是桂王的心腹林胜。   果然,根据申叔雄的介绍,那人确实叫林胜。   林胜年逾五十,留着鼠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肃观道:“王教官,以后可要辛苦你了,皇城守卫可是件比较累人的差事,你这么文弱,我怕你受不了啊。”   林胜虽然生的短小精悍,脸上自有一股杀伐阴狠之气,明摆着看不起王肃观这个科学教传教义跑过来的人,嫌他文弱。   王肃观目光一闪,还未说话,孙三分已在旁边喝道:“哪来的鸟人,怎么跟大人说话?”   林胜身后同样有一人喝道:“你又是哪儿来的鸟人,这儿轮不到你说话。”   “住口!”申叔雄忙喝了一声,看着林胜道:“咱们是来接王大人上任的,都是什么态度?”   陡然,王肃观从孙三分的后背拔出一杆火器,对上了林胜的脑门,然后将枪口向上一挑,扣动了扳机。   啪!   一声突兀的大响,惊吓到了不少人。   硝烟弥漫,同儿吓得抱住了王肃观的手臂,尖叫一声。   一种武将全都吓得退向周围。   申常雨的脸色瞬间变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林胜脑门前的那杆火器,张大了口愣在原地。   周围的士兵全都围了上来,或拿刀,或挑着长枪,或拉满弓弦,将王肃观与林胜围在中央。   “你……你做什么,你敢……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吗?”   林胜毕竟非等闲之辈,虽然被王肃观在脑门之上开了一枪,吓的浑身冒汗,面如死灰,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斗鸡眼望着那冒着硝烟的枪管,咽了口唾沫。   贝蓉蓉望着王肃观的背影,忽然觉得王肃观的身形高大了许多,如山似岳,凛然不可逼视,心头扑扑直跳,小声嘀咕道:“原来他这么嚣张霸道。”   “林统领,你刚才说的话,我希望你全都收回去,这便是被你轻视的科学所制造出来的东西,你如果有能耐从我的火器下活下来,我就原谅你刚才的轻视。”王肃观如野兽般的目光从林胜脸上扫过,他本来生的比林胜要高出半个头,如今真有一种俯仰天地的感觉。   “你……王肃观,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我不成?”林胜愤愤大叫,却吓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王肃观手中的火器。   他或许不怕死,可王肃观这么拿着火器盯着他,让他不死不活的,他实在是受不了。   “我只是想向你证明,你说我文弱,但是我却能活下来,这是我的智慧导致的。”王肃观当众羞辱了他,脸上的煞气开始收敛,还是森森然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收回刚才的话吗?”   “我、我……”林胜咬着唇,大声道:“我不服,你就算让我收回刚才的话,也是在的淫威之下,我口服心不服。”   王肃观哈哈一笑,将火器收了回来,扔到孙三分的怀中,随口道:“记住了,从今天起,我便是北衙禁军副统领王肃观,等你知道我王肃观的可怕之处时,想要心服口服,也没机会了。”   申叔雄冷眼旁观,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可转念一想,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王肃观本身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传言他为了大老婆攻打过王府,前不久又为了爱圣女单枪匹马闯琼玉阁,他并非一个装神弄鬼愚弄百姓的人那么简单,这家伙,有的是手段。”   申叔雄暗自对王肃观重新审视了一遍。   其他武将也都各有看法,或褒或贬,或震惊,或愤怒,或佩服。   林胜一咬牙,脸上狠厉之色尽显,大声道:“王肃观,这儿是北衙禁军演武场,请恕我不自量力,跟你在马背上打一场,如果你能赢我,我就收回我先前所说的话。”   第三百九十四章 :蓉蓉脸红了   申叔雄忙跑过来道:“大家都是为皇上办差,何必为了一时意气伤了和气呢?林胜,王肃观,你们以后节制一点。”   王肃观才上任第一天,自然要给申叔雄一点面子的。   只是,林胜竟然仿佛没有听到申叔雄的话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王肃观,等着他的答复。   王肃观傲然一笑:“这可是你自找死路。”回头向孙三分道:“将我的白龙马牵进来。”   孙三分冷笑着看了林胜一眼,离开了演武场。   申叔雄瞧见连王肃观都答应了下来,这场比武只怕在所难免了,便只能松口气提醒道:“既然你们想要比试,那点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以后还要替皇上办差,伤了谁都是咱们北衙禁军的损失。”   “统领大人,演武场上,生死各安天命,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林胜狞笑着道。   “你……”申叔雄无言以对,就算是有些维护王肃观,也找不到理由了。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申统领,如他所言,演武场上,生死各安天命,请申统领不要插手的好。”心中却奇怪不已,照这种情形,申叔雄*根本压不住林胜,他这个北衙禁军统领当的也真够窝囊的,这里面只怕另有隐情。   同儿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了,拉了拉王肃观的衣袖小声道:“大哥,别跟他打了,他是存心要杀你。”   王肃观要习惯性的去摸同儿的头,可意识到这儿人多眼杂,面色一正,无畏的笑道:“难道他就能够如愿以偿吗?”   贝蓉蓉在后面哼了一声,轻声道:“臭男人就喜欢意气之争,小心死了都没人收尸。”   王肃观回头一笑,双眉一挑道:“蓉蓉,你是在关心我?”   “呸!”贝蓉蓉轻啐一口,脸上微红,偏过头去道:“没脸没皮的,不害臊。”   “要不这样吧,咱们打个赌。”王肃观笑呵呵的道:“如果我待会儿赢了,你帮我做件事,如果我待会儿输了,我帮你做件事,如何?”   贝蓉蓉警惕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你可不会是想着让我签那个协定吧,门都没有。”   “那件事情除外,我换一件事情。”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   贝蓉蓉不知是什么事情,不敢轻易答应,秀气纤美的柳叶细眉微微蹙起:“你就这么肯定你会赢?”   “我一定会赢!”王肃观十分肯定的说。   贝蓉蓉一咬牙,道:“好,作为一个赌徒,那是逢局必赌,我就跟你赌这一局,不过,事先说好了,如果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不愿意做,我就输给你一千两银子了事,你也是一样。”   王肃观稍稍沉吟,道:“好吧。”然后附嘴到贝蓉蓉的耳边,小声道:“我最多也是让你亲我两口,你会很乐意的。”   “做梦!”贝蓉蓉面泛桃晕,一片羞红,娇叱一声,更显得容貌动人,清丽无双。   贝蓉蓉生的小巧玲珑,披着白色狐裘,衬托的她肌肤如雪,明艳靓丽,尤其她眼波流转,顾盼之间,或喜或嗔,让王肃观看得有些痴迷。   “真是好漂亮啊!”王肃观心头暗赞一声,定了定神道:“好,就这么决定了。”   申叔雄瞧王肃观和贝蓉蓉那亲热的样子,便已猜到了三分,不好过来打扰人家,待他们不再闹了,方才过来小声提醒道:“王肃观,北衙禁军的情况很复杂,林胜是有意针对你,今天无论你是输是赢,都讨不了好。赢了,这演武场有大半的士兵都会视你为敌,将你杀掉;输了,林胜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演武场的。”   王肃观仿佛恢复到了在阎罗殿无法无天的时候,傲然一笑,在申叔雄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既有同情他之意,又有让他相信自己之意。   “凡是挡在我王肃观面前的,就算是天,我也给他捅破了!”   王肃观的声音虽小,但却流露出一股自信,一股豪迈不羁的霸气。   申叔雄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只能叹了口气道:“等你待会儿活了下来,我再跟你详细解释着这里面的秘辛吧。”   正在此时,孙三分牵着一匹高大威猛,神骏非凡的白马进来,正是白龙马。   随着白龙马被驯服,烈性渐渐变弱,孙三分又常替王肃观牵马,白龙马如今倒让孙三分碰了。   白龙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又落到地面之上,奔行如飞,简直如腾云驾雾一般,立刻引来众人一阵唏嘘。   “好马,这、这莫非便是出现在天吉牧场的天马?”   申叔雄大赞道。   王肃观的天马一直圈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带出来遛马了,见过白龙马的人也不多,是故申叔雄如此震惊。   王肃观并没有回话,向孙三分使了个眼色,孙三分会意的点了点头,却未回话。   上了白龙马,王肃观立刻将如脊椎一般的神脊古剑拔了出来,轻轻一挥道:“林副统领,来吧。”   风不语心头一跳,睁大了眼睛望着王肃观手中的神脊古剑,一向不多说一个字的他,竟然惊叫一声:“这、这是神脊古剑?”   王肃观嘿嘿一笑,并未回话,他平日里嫌神脊古剑太沉,一直放在婉怡的卧房中,没有携带过,本来小如南下的时候要让小如带上防身的,可小如很自负的说就算她赤手空拳,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坚持让王肃观留着,最终,神脊古剑就一直“不见天日”了。   就算是那次王肃观救梅人知,也未拔出神脊古剑,风不语也不知道神脊古剑竟然在王肃观的手中。   林胜虽不知神脊古剑是什么东西,料想是一把好剑而已,也未放在心上,心头冷笑道:“就算你有好马好剑又如何,待会儿要你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林胜的属下亲兵也给他牵来了一匹神骏威猛的黑马,拿着一杆蛇矛,嘿嘿一声冷笑,纵马而去。   “有种跟我来吧。”林胜猖狂大笑一声,往演武场中央走去。   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全都停了下来,为王肃观和林胜让出一条道来。   王肃观虽然没有打过马战,但他拥有白龙马和神脊古剑,如果再不能打赢,那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   贝蓉蓉和同儿随后跑了上来,同儿倒也罢了,不住的向太上老君求救,连贝蓉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充满了担忧与关切。   “同儿,你别念经了,我烦死了。”贝蓉蓉不耐烦的道。   “那你就继续烦吧,我请我师父师伯的祖师爷保佑大哥呢。”同儿白了贝蓉蓉一眼,继续祈祷。   贝蓉蓉一窒,不再理会同儿,狠狠的一跺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此时,林胜大吼一声:“王肃观,你小心了。”   马蹄铮铮,举起长矛,向王肃观戳了上去。   陡然!   白龙马嘶鸣一声,如腾云驾雾般奔腾而起,烟尘漫天,神骏无双的白龙马当真如天上神马,降临人间,风驰电掣的冲向了林胜。   白龙马神威凛然,林胜胯下的骏马仿佛见到鬼一般掉头便逃。   王肃观二话不说,驾着白龙马冲了上去,转瞬间已赶到了林胜身后。   总算林胜身手不凡,处变不惊,长矛一掉头,向王肃观的心口准确无误的刺了上来。   王肃观的反应何等之快,绳子一歪,神脊古剑如惊天长虹,破空而出,只听得一声嗤响,长矛已被神脊古剑削成两截。   “啊!?”   林胜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钢矛竟然如此不堪,被他一剑轻松斩断,这下悔之晚矣。   正在林胜惊吓过度,举手无措之间,王肃观已赶了上来,一剑刺出,斩向林胜的脑门。   削铁如泥的神脊古剑若是斩在林胜的脑袋上,那他的脑袋就算是铜浇铁铸,也得被劈成两半。   林胜,已成必死之局。   陡然,王肃观却收回剑势,长剑一转,从林胜的耳边划过,林胜的半只耳朵被斩了下来,被马蹄踏出的尘土掩埋。   演武场中,顿时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之声。   “王肃观,我要杀了你,来人,给我上!”   同儿吓得一声惊呼,看了一眼贝蓉蓉,只见贝蓉蓉美目迷离,眼中泛着奇异的光彩,眼波温柔如水,连同儿也看得呆了一呆。   “你看什么呢?”同儿没好气的道。   贝蓉蓉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羞红一片,面色如水,偏过头去:“鬼才看他呢。”   “原来你暗恋我大哥啊!”同儿眨了眨眼睛,忽然惊道。   第三百九十五章 :第七房夫人   贝蓉蓉脸上又是一红,娇嗔道:“你瞎说什么呢,鬼才暗恋他。”   同儿吐了吐舌头,狡黠的笑了笑,偏过头去,可忽然一惊,又向赵一毛等人道:“你们快去帮我大哥,他要被人……”   同儿的话还未喊完,只见孙三分带着上百人跑了上来。   眼尖的同儿一眼便发现,那曾经来见过大哥的郝大夫也混在其中,只不过穿着比较普通的棉袄,看起来有些别扭罢了。   这上百人,气势汹汹,二十人左右拿着火器,也不知道是谁走火,朝天开了一枪,震住了所有人。   “都干什么,想要杀官造反吗?”孙三分率先冲了上去,一杆火器顶在一位将领的脑门道。   那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盯着那黝黑的枪管,双眼都成了斗鸡眼。   林胜已经下了马,被几个属下扶着,左手扶着左耳,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有些发白的脸更显得狰狞无比。   “王肃观,你敢带人来演武场闹事,信不信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林胜已经知道不能跟王肃观硬碰,否则唯有被他的火器乱枪射死的下场,便搬出了皇上。   “你要是不去皇上那儿告我,你就是我生的,呸,我也生不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出来。”王肃观骑在白龙马上,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林胜一愣,他也是又痛又气下糊涂了,王肃观如今深得皇上宠幸,皇上顶多把他责骂一顿,是不会撼动他的地位的。   “王肃观,我不跟你斗嘴皮子,不过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如果刚才能够一拥而上将王肃观直接杀掉,大可向皇上禀告,说是演武场上王肃观败亡,可如今王肃观身边有一百来人,更有几十杆火器,如果要杀王肃观,必定死伤惨重,那时候这件事情肯定无法遮掩过去,他会有麻烦的。   林胜常年混迹官场,对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如今虽然受辱,却也只能忍辱了。   最关键的是,他痛的浑身无力,早想离开去疗伤了。   申叔雄也忽然跑了出来,大声道:“来人,快带林副统领下去疗伤。刚才的事情,乃是一场比武而已,大家都散去吧。”   王肃观暗暗叹了口气,这申叔雄的官当的还真是窝囊啊,也不知道在这北衙禁军当中,还有几个人听他的号令,难不成这申叔雄也是和他一样,今天第一天上任。   正沉吟之间,林胜已然离开。   王肃观下了马,来到申叔雄身边,客客气气的道:“申统领,让你为难了。”   申叔雄苦笑一声,跳开话题道:“王副统领,请随我前来吧。”   王肃观将马交给孙三分,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孙三分会意的点了点头。   王肃观又跟同儿道:“跟我来吧,免得你又去闯祸了。”   同儿很不服气的耸了耸肩玲珑挺翘的琼鼻,嗔道:“谁闯祸了,明明是你闯祸嘛。”   “好好,是我闯祸了。”王肃观拉起她的小手,又有意无意的去拉贝蓉蓉的小手。   贝蓉蓉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来,大叫道:“你做什么?”   王肃观讪讪一笑:“习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心中却道:“早晚与你的全身接触个遍,拉手算什么。”   王肃观并没有说,贝蓉蓉等人也跟着王肃观来了。   来到大帐之中,火盆里炭火正旺,里面温暖如春。   申叔雄邀请王肃观等人坐好,不由往王肃观身边的众人身上看去,脸色有些为难。   王肃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随口笑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信,有什么但说无妨。”   申叔雄吸了口气,道:“王副统领,不瞒你说,咱们这次接到的是件苦差事。”   王肃观一奇,忙道:“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刚刚被调来北衙禁军的?”   申叔雄颔首道:“不错,上一任禁军统领乃是林胜的兄长,也就是桂王一个小妾的哥哥,皇上前不久刚将他调走,然后让我担任着禁军统领。我上任这几天才发现,原来林胜已经在北衙禁军里面当了十多年副统领了,他一直对手下的弟兄极好,威信很高。而且,自从皇上调走前任统领之后,林胜便开始将一些异己的人想方设法的排挤出去,有一些次官不做,有一些被鼓动起来的士兵殴打致残,有一些还被当场打死。”   王肃观哦了一声,既然申叔雄跟自己说这番话,想来他是知道皇上派自己前来是为了牵制林胜来的,他自然知无不言。   可是同治皇帝明明说他不想动桂王,可早就将上一任统领调走了,这摆明了是刺激他嘛,亏老岳父还说的堂而皇之,原来早就将人家给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动一个统领,倒没什么,如果连副统领也动了,那事情就不妙了。   “咱们北衙禁军有几个副统领?”王肃观忽然问道。   “原来有十个,三圣城九门各有一个副统领负责,不过皇上裁掉了四个,如今只有五个副统领,分别是东南西北四门的统领和一个掌管钱粮的统领。”申叔雄才上任没几天,对北衙禁军的事情倒调查了不少。   “林胜莫非是掌管钱粮的?”王肃观奇道。   申叔雄点了点头:“他如今是掌管钱粮的,可是原来,他几乎带过每一路大军,在各路大军里面均深得信赖,而其他四位副统领又是他曾经的副将或僚属,对他言听计从,他这个掌管钱粮的副统领,说句实话,完全做的就是我这个统领能做的事情。而我这个副统领,表面上他们对我恭恭敬敬,其实我要对他们调度,没那么容易。”   “那我这个副统领是带哪一门大军的?”王肃观苦着脸道。   “西门。”申叔雄道:“西门的情况最特殊,里面以刚刚招募进来的新兵居多,他们未必会对林胜言听计从,不过常常有新兵和老兵打架闹事,聚众斗殴的情况发生,连前任禁军统领也头疼不已,一直都没办法。”   王肃观又哦了一声,稍稍沉吟,忽然问道:“其他三位副统领当中,几人的关系如何?”   申叔雄也是名将,曾打过不少胜仗,一经王肃观提醒,立刻恍然道:“你的意思是,用反间计先让他们闹翻?”旋即又摇头道:“他们都有过命的交情,只怕要让他们闹翻,不容易。”   王肃观很不服气的笑道:“闹不翻?”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意识到同儿和贝蓉蓉也在场,便将剩下的话咽下去了,跳开话题道:“既然如此,那再慢慢想办法吧,我先去看看我的士兵。”   申叔雄叹了口气,唤来了几个亲兵,带着王肃观去看他的负责守卫西城的士兵。   路上,贝蓉蓉忽然追到王肃观的身边,蹙着秀美问道:“哥哥,你真想留在大合帝国,为那个无论如何都会杀你的皇帝卖命?”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道:“想杀我的人多了,也没见谁如愿以偿过。”话音一转,王肃观又坏坏的笑道:“对了,我赢了,你要帮我做件事情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贝蓉蓉没由来的脸上一红,小声道:“什么事情?”   同儿忽然从旁边跳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扑闪着美目道:“大哥,其实蓉蓉姐刚才跟我说她喜欢你的,就算你让她当你的第七房夫人,她也会很开心的答应的。”   “啊!?”王肃观又惊又喜,贝蓉蓉的选择,几乎可以左右他的一生,虽然以前对贝蓉蓉有些厌恶,但如今怎么看贝蓉蓉怎么喜欢,她能给自己当老婆,那是求之不得。   贝蓉蓉也吓了一跳,可脑子飞快的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王肃观不是才有五个老婆吗,她怎么就成了第七房了,忙道:“他的第六个老婆是谁?”   “是个很美的女子,叫柳似伊,婉怡姐姐已经答应她过门了。”同儿又狡黠的笑了起来,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大哥,蓉蓉姐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姐姐呢?”   贝蓉蓉忙红着脸道:“胡说八道,什么答应他了,你瞎说什么。”   第三百九十六章 :滴水不漏的毒计   王肃观带着那一百多号人正往西而行,林慕儒忽然匆匆跑来,神色惶急的道:“遭了,老爷,夫人出事了。”   王肃观全身大震,从白龙马上跳下来,一把抓着林慕儒的手臂道:“你说什么?夫人出什么事情了,哪位夫人出事了?”   林慕儒面色凝重的道:“梅夫人。”   “什么!?”王肃观双眉一睁,重新爬上白龙马,将怀中的圣旨抛给孙三分道:“先带他们过去,将咱们的人安插的北衙禁军里面,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王肃观双腿一夹,白龙马绝尘而去。   心急如焚的王肃观来到府上时,同治皇上和他的皇后竟然都赶来了,想来这件事情他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王肃观跑到七进院落之中,被花园分开的六座阁楼,住着的是他的五位夫人和贝蓉蓉,如今七进院中,全是同治皇帝的带刀侍卫和来来往往的宫女。   王肃观快步奔到梅人知的房前,恰逢同治皇帝从屋中走了出来,脸色铁青,想来梅人知的情况不是很好。   一看到同治皇帝这幅脸色,王肃观更是心头乱跳,无视同治皇帝走了进去。   同治皇帝一把拉住王肃观,厉声道:“大胆王肃观,你可知罪!”   王肃观心头一奇,难不成是他割掉林胜半只耳朵的事情被同治皇帝知道了不成?   哪知同治皇帝又补了一句:“朕将朕的女儿放心的交到你的手中,你当初向朕保证她的安全,如今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怎么向朕交代?”   王肃观心急如焚,懒得跟他吵,刚要推门进去,游散人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已是满头大汗。   王肃观还是头一次看到游散人如此劳累疲倦的样子,心头更加着急起来了,忙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游散人竟然打了个嗝,而后眨了眨眼睛,长长舒了口气道:“毒已经解了,母子平安。”   王肃观终于松了口气,同治皇帝的呃脸色也舒展了许多。   王肃观忙道:“她为什么会中毒,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她就中毒了?”   游散人摆了摆手道:“老……贫道要去休息了,你们自己去查吧,刚才施展解毒,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游散人救了梅人知母子,就算游散人向王肃观自称“老子”,王肃观也不会介意的,可游散人毕竟还是觊觎王肃观,心中有了阴影,否则如何能够忽然改口。   王肃观忙唤来一个丫头道:“快扶游散人下去休息。”   游散人看了王肃观一眼,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赤着大脚丫子离开了。   王肃观来到屋中,只见几位夫人和皇后都在,脸色都凝重的很,没有人有一丝笑意。   王肃观来到床边,梅人知正靠在床边,婉怡在亲自喂她吃药。   “相公。”梅人知和苏婉怡同时叫了一声。   梅人知苦笑道:“相公莫要担心,毒已经解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瞧见梅人知有些苍白的脸色,便一阵心疼,咬了咬牙,坐在梅人知的床边,轻轻拍了一下她被子下面的双腿,温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相公,你先别打岔,让小梅将药喝完了再说。”苏婉怡无奈的白了相公一眼,嗔道。   王肃观讪讪一笑,从床边坐起,来到余泪帘的身边,问道:“小帘,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小帘脸上有着深深的忧色,目光从梅人知身上收回,道:“梅姐姐喝了一碗很普通的大枣粥,然后就恶心,浑身抽搐,好在游散人马上发现了,说是中了毒,然后立刻施救,这才将梅姐姐救了回来。”   王肃观忙问道:“那碗粥还在吗?”   皇后娘娘在后面补充道:“皇上刚才让御医拿去检查了?”   王肃观皱了皱眉,又问道:“御医现在何处?”   “就在楼下大厅。”余泪帘回应道。   王肃观又回到梅人知的身边,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她光洁白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好好休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得马上把源头找出来。”   梅人知应了一声:“相公不用担心。”   王肃观出了房门,同治皇帝已经不在了,他来到楼下大厅,同治皇帝正沉着脸等着御医的检查结果。   “皇上,有线索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忽然一喜,将一个小碟子递到同治皇帝的眼前,上面摆满了大枣。   “什么线索,快说。”同治皇帝厉声道。   “是,是。启禀皇上,这毒药,大枣粥果然有毒。”老太医恭恭敬敬的道。   同治皇帝和王肃观静待着老太医继续往下说,哪知老太医半天也没有一个字。   “继续说啊。”同治皇帝不耐烦的道。   老太医一愣,道:“皇上,恼怒已经检查出来了,毒药是来自于大枣粥的。”   王肃观险些吐血,这个不用他检查,是个人都猜得到。   同治皇帝刚欲动怒,可转念一想,莫不是给女儿熬粥的人在途中下了毒,又道:“去查问一下,这碗粥都经过谁的手,全都给我带下去,严刑拷打。”   王肃观一皱眉,不管毒是谁下的,可同治皇帝这么个弄法,家里面还不鸡飞狗跳才怪。   他忙止住同治皇帝道:“岳父大人,且慢,我来看看吧。”   王肃观看了看那些从粥里面捞出来的大枣,又看了看粥,一时倒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只不过,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这些大枣正是皇后娘娘刚刚赏赐的。   正在此时,王肃观的目光忽然钉在了那些大枣上面。   大枣已经被剖开,几乎所有的果肉并非棕黄色的,而是有些发紫,不太正常。   王肃观拿起一个大枣,在手中翻了翻,目光忽然钉在了那个果核之上,拿起来一捏,顿时明白了一切。   那个果核,哪是什么大枣的果核,一点也不硬,相反还有些柔软,倒像是软木一样。   王肃观将果核递给了太医,皱眉问道:“这是枣核吗?”   太医看了看,摇头道:“这并非枣核。”   王肃观双眉一挑,忙向家中的丫头道:“快将皇后娘娘赏赐的大枣拿来,一颗都不能漏掉。”   同治皇帝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怒道:“大胆王肃观,你竟然敢怀疑朕的皇后下毒?”   王肃观摇了摇头:“下毒的不一定是皇后,可是毒药的来源却与大枣有关,有人处心积虑,将大枣的枣核从里面扣了出来,然后换上了这种毒药,为的便是对付我府上的两位孕妇,我岂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同治皇帝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讶然道:“莫非是他?”   “是谁!?”王肃观忙问道,心念一转,压低声音道:“难道是鬼?”   王肃观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指桂王,同治皇帝已经想到了桂王,自然一下就听明白了,颔首道:“这些大枣是枣县特产,他知道皇后回宫,特地送来的,难道他真的狼子野心,敢在大白天的害人?”   王肃观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等下,先查清楚了再说,此事关系重大。”同治皇帝忙叫住了王肃观道。   王肃观冷冷一笑,坐到一旁,过了一会儿,丫环将皇后赐的大枣全都拿来了。   王肃观仔细查看了一下,几乎每个枣都有一个小洞,剥开大枣之后,里面的枣核确实已经被人换过了。   王肃观一握拳,将岳父大人晾在一边,拿着枣核找到了刚刚躺下不久的游散人。   游散人不情不愿的检查了一下枣核,顿时大惊失色:“这、这是一种叫做断子绝孙花的种子,无论是谁长期服用,都会断子绝孙,不过这种植物早就灭绝了,这些种子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就是那些大枣里面。”王肃观道。   游散人一奇:“大枣里面怎么会有断子绝孙花的种子,难道那些大枣是断子绝……不对啊,断子绝孙花只开花,不会开成大枣。”顿了一顿,游散人恍然道:“哦,我明白了,这些种子应该用特殊的药浸泡过,你的夫人一吃,然后就中了这种奇毒了。只怕这种药正常人吃的少,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但如果孕妇吃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王肃观也彻底明白了过来,桂王借助皇后之手,演了一场滴水不漏的下毒之计,来毒害他的几位夫人。   “桂王!”王肃观咬着牙齿,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第三百九十七章 :窃国大阴谋   “老爷,听说夫人中毒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郝大仁忐忑的问道。   王肃观截住了他,手一摆道:“郝大仁,你和高琼去桂王府,我将桂王的半只耳朵给我砍掉。”   郝大仁一惊,忙道:“老爷,莫非是桂王对夫人下的毒?”   王肃观脸色铁青,心中正在筹划着另外一件事情,却未回话。   同治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可竟然还是选择姑息桂王。   王肃观只好选择自己动手了。   杀了桂王,或许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是只砍掉他半只耳朵,同治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算是给桂王一个警告。   王肃观心中筹划的,乃是另外一个惊天阴谋。   同治皇帝曾说王肃观不知道主动出击,可这次,他必须主动出击了。   郝大仁看到王肃观脸色不是很好看,不敢再问,便道:“老爷,你放心吧,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将桂王的半只耳朵带回来。”   高琼看了王肃观一眼,忧虑的道:“老爷,这么做等于向桂王宣战,会不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王肃观满不在乎的道:“我就是要惹麻烦,让他知道我王肃观对他来说是个威胁,而且,我还要给他制造机会,让他造反。”   高琼吓了一跳,不由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我明白了。”转身而去。   王肃观又唤来孙三分,压低声音道:“传令司马战,让他开着大军往大合帝国的边境火速移动,滋扰边境,作势北伐大合帝国。这道密令要暗号化,亲手传到司马战的手中。另外,北伐要打着阎罗殿的旗号。”   这道命令可非同小可,孙三分吓的怔在原地,半晌作声不得。   司马战向大合帝国入侵,这等于王肃观攻打大合帝国,只要消息传到同治皇帝的耳中,那王肃观还不人头落地?   可是,孙三分对王肃观的命令从未质疑过,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依言去办这件事情了。   王肃观又向林慕儒等人吩咐了一下家中守卫等事宜,这才从书房中走出。   哪知,贝蓉蓉从旁边跳了出来,虽然颜瞬如花,但是面有忧色,道:“哥哥,你将他们召集到一起,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对付桂王?”   王肃观沉着脸道:“你是我什么人,随便跑来我的书房,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的别问。”   贝蓉蓉一窒,看着王肃观走远,跺脚骂道:“你这个不识好人心的混蛋,你简直讨厌死了。”   这一晚,王肃观看过梅人知之后,便在苏婉怡的房中安歇了,同儿去陪小帘睡,梅人知的房中加了两个皇后留下的通房丫头。   王肃观辗转难眠,再一次想起了欣儿,想起了小如。   他清楚的记得,让欣儿将自己当成一个奸臣,办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就算想不成为一个奸臣,也不行了。   婉怡忽然翻过身来,放在王肃观那个部位的手忽然一紧,开口道:“相公,你有心事吧。”   王肃观并没有否认,轻声道:“是有心事,我要逼桂王造反,然后把他光明正大的杀掉。”   苏婉怡对相公非常了解,女人那是他的逆鳞,他绝对不会放过桂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相公一定要逼桂王造反。   只听得王肃观续道:“逼桂王造反再将他杀掉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同治那个老家伙制伏,让他在我的掌握之中,就像云王一样。”   苏婉怡吓了一跳,讶然道:“相公,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对你挺好的,既信任,又照顾,还不断加封你的官爵,你又何必去反他呢?”   王肃观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他要是真对咱们好,那倒也罢了,可是,他年纪老迈,估计活不了几年了,一旦他驾鹤西去,他的江山是留给谁?极有可能是我的孩子,你想想,如今我在大合帝国权势不大,可在云州一带,我就是一个土皇帝,再加上贝家已反,我被封为副元帅,此事也肯定瞒不过同治皇帝的耳目。你想想,他放心将江山交给我儿子,还依然让我活着吗?不,为了让江山永远姓贺,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解除后顾之忧。他现在对我好,其实是让我来对付教会,牵制桂王,等时机一旦成熟,他会是第一个杀我的人,而且绝对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王肃观这么一说,苏婉怡也吓了一跳,忙道:“那咱们为何不悄悄离开,回云州去呢,反而要留在这儿冒险去斗同治皇帝呢?还有,骨肉连心,若是让小梅知道了,她又会怎么想?”   王肃观的大手缓缓不经意的在苏婉怡丰满的酥胸上面揉了一把,摇头道:“南下,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有两位孕妇,哪能带着她们亡命天涯,加上冬天山路难行,要逃出同治皇帝的手心,简直比登天还难。”   苏婉怡被可恶的相公捉弄的有些心猿意马,随口应道:“也是,可要是留下来的话,你有把握吗?”   王肃观也意识到了苏婉怡似乎动情了,心中有些好笑,有些兴奋,另一只手轻轻在婉怡光滑细腻的肌肤表面游走起来,那如千万只蚂蚁在怕的感觉,一直痒到了苏婉怡的心坎里。   “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而是我必须办好此事。”王肃观坚定的道,“我已经让司马战将云州一带招募的大军向大合帝国开进了,一旦同治皇帝的道这个消息,必定会派万老将军集结大军,南下镇压,到那个时候,我在加把火,让桂王以为皇上要动他,他一定会动手篡位的,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出面收拾残局,杀桂王,挟天子。”   苏婉怡被王肃观这么大的一盘棋惊醒了许多,情*欲被强行压了下去,拉住相公作弄的大手道:“可阎罗殿北伐大合帝国,那同治皇帝一定会迁怒与你的,到时候你不就麻烦了吗?”   王肃观淡笑道:“迁怒我是一定的,可最多把我下大狱软禁,不会动我的,否则云州那边听到消息,人人拿着火器向被冲锋,还不把大合帝国给打个落花流水。”   苏婉怡这才释然,沉吟道:“他如果真将你软禁,那你也可以蛰伏起来,然后掌控全局,这样做是不错,可万一失败,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了。”   王肃观呵呵一笑,一翻身压到婉怡的身上,火热的下体停留在婉怡的大腿根部,在她的两瓣樱唇上面狠狠一吻,笑道:“你相公我失败过吗?”   苏婉怡媚眼如丝,眼波流转,迷离又妩媚,一把抓住王肃观停留在大腿中间的那物事,恼道:“就没见你给过我孩子。”   王肃观咧了咧嘴,这件事情,似乎还真是他的失败,不禁讪讪一笑:“孩子会有的,等我抓住同治皇帝,他的龙血,那就是最好的养料了。”   苏婉怡不依的抓着王肃观的下面,撅着嘴道:“今晚我就要,要是还不能给我孩子,以后就不许上我的床。”   “这可不行啊,这样一来,不是便宜了同儿吗?”王肃观坏笑着说道,腰往前一松,顶了上去。   苏婉怡全身绷紧,轻吟一声,呼吸立刻变得粗重了许多,莲藕玉臂已不知不觉间抱着了王肃观的后背:“你都娶了这么多房夫人了,又跟贝蓉蓉暧昧不清,难道……难道我们就比不过一个贝蓉蓉吗?”   王肃观缓缓的动作着,笑道:“你们是梅兰竹菊,各有千秋,何必去比呢?我知道你不喜欢蓉蓉,蓉蓉总是找你的茬,可她要是进了咱们老王家,不还得叫你一声姐姐。”   王肃观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苏婉怡气恼的在王肃观的后背掐了一下,心中酸楚,泪满盈眶,低吟道:“原来你真对贝蓉蓉有心。”   王肃观忙慌手慌脚的要去劝,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小梅还跟我说过,让我将贝蓉蓉接进家门,对你在官贝、商贝家都有莫大的好处。”苏婉怡轻啼着道。   王肃观心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还要圣女老婆给婉怡打过预防针了,不然她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那……这么说来,你是同意了?”王肃观试探性的道。   “你想得美,快点动,我要孩子!”苏婉怡忽然暴起,眼中含泪,怒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新兵头子   天刚刚亮,王肃观睡眼惺忪的出了门,醒得更早的喜儿已匆匆走到,道:“老爷,郝大夫和高琼在外面等你。”   王肃观立刻清醒了过来,精神一振,跑到六进院落里面,只见高琼和郝大仁均在门口徘徊。   “老爷。”   一看到王肃观出来,二人同时叫了一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肃观问道。   郝大仁从一方灰色的布帕中拿出半只血淋淋的耳朵,递到王肃观的眼前:“已经办妥,桂王的左耳被我削掉了半只,形状与咱们鬼头令上的一模一样。”   王肃观眼中杀气一闪而逝,拳头一握,道:“好,我就是要让桂王知道,我随时都能杀了他。从现在起,高琼也去我的北衙禁军里面当差,你跟司马战带兵打过仗,今后北衙禁军扶助我,咱们要大干一场,你们最好随时惊醒一点。”   高琼本来是奉命来保护王肃观的,可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心甘情愿的听王肃观的号令了,连他都不知道这种改变是从何而来。   “只要你放心,我可以去试试。”高琼倒也干脆。   王肃观一摆手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郝大夫你继续卖书,让咱们的一百多号人秘密训练火器射击,我会催促云州方面将机关匣秘密送来,这次的计划,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另外,记得在你们身边随时带一只羊,如果没有羊的话,至少也要在鞋里面塞满有羊骚*味的羊毛。”   郝大仁和高琼听了个稀里糊涂,为什么要带一只羊在身边,或者穿塞着羊毛的鞋?   不过王肃观既然这么说,定然有他的用意,他们也不多问,纷纷离开了。   王肃观看过梅人知,确定她安然无恙,没有复发的迹象,便直接去了北衙禁军的西营。   昨日王肃观未曾去西营,今日主动跑来西营巡查,才到西营,便发现营中士兵便打在一起,一个个面红耳赤,拳打脚踢,明显打的相当起劲。   王肃观笑了笑:“这么练下去,我的兵战斗力肯定很强,咱们要盖过其他三营。”   孙三分跟着笑道:“老爷,我昨天了解过了,咱们的西营刚刚招入的新兵较多,导致人数也是北衙禁军里面最多的,总共将近一万,要是天天这么练拳脚,保准其他三营加起来也打不过咱们。”   正在此时,一人从侧面匆匆跑来,正是郝大仁手下的三鬼。   三鬼生的两颗龅牙,十分丑陋,任谁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   三鬼等一百多号人于昨日便被孙三分拿着圣旨安排在西营,他们如今也是新兵中的一员。   “老爷,你终于来了,事情不好了。”三鬼急匆匆的道。   “什么事情不好了?”孙三分没好气的问道。   “新兵和老兵打起来了。”三鬼跺脚回应道。   王肃观一咧嘴,不由自主的朝正打的面红耳赤的那些士兵看去,眨了眨眼睛之后,这情形,果然像是群斗,而且一边的士兵年纪稍大,另外一边的士兵却显得有些稚嫩。   “他们这是在打架?”王肃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夸奖他们,原来他们不是在练兵啊。   三鬼奇怪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心道:“这分明就是打架嘛,难不成只有拿兵器才叫打架?”当下点头道:“正是,老兵欺负新兵,新兵中有个叫石信的人,有几分本事,将新兵全都聚集起来反抗老兵,如今新兵在石信的带领下,跟老兵打起来了。”   王肃观饶有兴致的问道:“石信!?让他来见我。”   三鬼摇了摇头道:“他现在这个带头打架呢,你看那个……”三鬼朝战圈里面一指,道:“那个打的最凶的,拼的最狠的,就是他了。”   王肃观顺着三鬼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正凶悍的揍人,他所经之处,便有一位老兵被揍的鼻青脸肿,倒地不起,他的身手竟也不错。   石信打倒几个老兵,振臂一呼,大声道:“快跟我打,揍死这帮王八蛋,咱们新兵也是人,咱们也是北衙禁军的人,凭什么要受他们的欺负,打,给我狠狠的打。”   石信的话似乎很有煽动力,他一说完,那些原本有些支持不住的新兵又变得活跃起来,冲入战圈,打的昏天黑地。   王肃观对石信顿时有了兴趣,向身边的三鬼问道:“你觉得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三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他力气比我大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三鬼他也打不过石信。   论到打架斗殴,七鬼可是郝大仁一手带出来的,郝大仁乃是各种绝顶高手,七鬼的身手也是非常厉害,可三鬼也打不过这个叫石信的,更让王肃观对他刮目相看。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伯乐的话,只怕要被埋没在新兵里面,不知道何时才能崭露头角。   王肃观缓缓的走了过去,站到战圈外面,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都打,给我狠狠的打,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打赢了每人伤银一两,打输了,今天就别吃饭了。”   王肃观练气有道,内力越来越强,虽然这过千人的群斗实在是乱的让人头疼,但他的声音如滚滚雷鸣一般传了出去,覆盖了演武场所有的声音。   本来还在群殴的士兵,一听到王肃观这一声雷鸣般的呼声,却纷纷愣了下来,回头去看王肃观。   王肃观走上高台,昂然而立,气势凛然的道:“我便是北衙禁军副统领王肃观,从今天起,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了。我宁愿我的兄弟们在演练中打的缺胳膊少腿,也不愿他在真正的战争里面丧了命。这儿没有新兵老兵,有的,只有实力,打赢了,有饭吃,有银子拿,打输了,都饿着去,谁让你不争气。兄弟间的感情是打出来的,越打越亲,现在,都动手吧,谁偷懒我收拾谁。”   王肃观的话说的慷慨激昂,铮铮有力,众士兵大都对这位副统领不熟悉,但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却让人生畏,而他所说的话,更是字字在理。   众士兵听说副统领来了,原本因私下斗殴都有些害怕,可王肃观非得没有阻止,反而还鼓励他们打架,一时对这位新任的副统领都有些刮目相看,大都忘记了打架。   王肃观虎吼一声:“开始,两人一组打,打到对方认输为止!”   登时,原来的老兵和新兵分成两队,纷纷给自己找对手,又厮打在一起了。   那个叫石信的最为简单,一拳撂倒了对手,便从战圈中跑了出来,竟主动来找王肃观。   “卑职石信,参见王副统领!”   石信明显是主动来找王肃观套近乎,不像其他赢了的士兵一样安分守己,却跑来参见自己。   王肃观也有接见他的意思,并未让孙三分等人阻拦。   “石信,以前当过兵吗?”王肃观问道。   “启禀王副统领,卑职出身并不光明磊落,乃是石岗山的土匪,因不齿土匪所为,所以才离开山寨,弃暗投明,投奔朝廷。大人如果要让我背叛山寨,石信愿意与山寨共存亡,决不背弃。”   石信说的斩钉截铁,倒像是一条铮铮好汉。   王肃观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为何要将你是土匪出身的事情告诉我?”   “因为就凭刚才副统领大人您的一番话,我知道您肯定是个明主,我决定向您效忠,自然不会有任何隐瞒。如果您一定要让我背叛山寨,那就当我石信瞎了眼。”   石信铮铮有力的道。   王肃观呵呵一笑,这石信倒是个有血性,有骨气的重义之人。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不会过问,也没有兴趣过问。”王肃观淡淡的道:“不过,想向我王肃观效忠的人多如天上繁星,只有有才能的人,才能留下,我很好奇,你觉得你有什么长处?”   第三百九十九章 :招安   石信的态度渐渐变得桀骜起来,昂然道:“昔年朝廷曾多次派兵围剿石岗山,哪一次不是不是被我用计打退?如今老兵让新兵做饭、洗衣服、端茶递水,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我能将新兵团结起来,不让他们任人宰割,这便是本事。”   王肃观心念一动,暗道:“他会打仗?”   这可是王肃观如今最需要的人才了,早知道就该早点把他从新兵里面挖出来,让他虽黄大力去大盛帝国。   “本事不是吹出来的。”王肃观淡淡的道:“石信,从今天起,训练西营大军的事情交给你负责,用你的行动来向我证明你有本事吧,当然,也向西营的人证明我有识人之明。”   莫说是石信,就连孙三分等人都觉得王肃观的做法未免太过草率,如此轻易的将西营交托在一个一无所知的人的身上,还让他去训练大军,简直有些儿戏。   石信激动的浑身颤抖,讶然道:“你、你真的相信我?”   显然,石信也不相信王肃观会重用自己。   王肃观身边实在是没有人懂得行军打仗,只能这么做了,而且他一向是需要什么来什么,蜕蛇化龙之体顺风顺水,大富大贵,如今正好需要一个会打仗的人,石信便出现了。   如果石信不能让他满意,到时候再踢掉就成。   王肃观没有答,微眯着眼睛盯着石信,忽然问道:“如果我向你们山寨招安,让他们今后为我所用,会有多少人答应?”   石信一愣,想了想道:“我离开山寨,兄弟们虽然没有阻拦,也没有勉强我继续留下来,同样,我也不会去勉强他们参军。”   王肃观哼道:“难道你想让他们一辈子沦为土匪?如果参军,我王肃观向他们保证,让他们人人娶妻生子,在大合帝国落地生根,有朝一日山寨破了,他们人人死无葬身之地,你自己想清楚吧,想好了来找我。”   说完,王肃观带着孙三分离开了。   孙三分奇怪不已的问道:“老爷,你为什么对那个山寨有兴趣?”   孙三分可不会相信王肃观是真心替山寨打算。   “咱们要做一件大事,如果山寨肯归顺的话,会是一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骑兵,比我身边的一百多火枪手还要出乎意料。”王肃观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顿了一顿,王肃观又补充道:“你去将咱们的人全都提拔成为军官,共有一万人的话,咱们的一百多号人,每人都要控制一百人左右,记住,不易操之过急,要寻找合适的理由将咱们的人安插进去,比如说全军比箭法,咱们的一百人是各种翘楚,然后被提拔成为军官,总而言之,一定要理所当然,不能让别人瞧出什么。”   孙三分应了一声。   正在此时,申叔雄带着几人匆匆走来。   王肃观迎了上去,笑哈哈的问道:“申统领,你能来我这西营,当真是给我脸上贴金啊。”   申叔雄摆了摆手:“你也不用跟我客套了,你可家叔平辈论交,如果家叔知道我在你面前摆统领的架子,还不把我赶出家门,哈哈。”   申叔雄那份粗豪之气,让人觉得十分亲切,王肃观对他比较有好感,含笑问道:“那请问统领大人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申叔雄向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却是一个小太监从申叔雄的身后转了出来,向王肃观恭恭敬敬的道:“奴才参见王副统领。”   王肃观一奇,敢情申叔雄来此,便是特地来送个太监来这儿的。   那小太监双眼澄澈明亮,眼中隐隐有精光闪过,是个机灵人。   “申统领,这是?”王肃观奇道。   申叔雄笑道:“皇上派了四位公公到咱们北衙禁军担任监军,这位古公公今后会留在西营。”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果然,同治是派人来监视我的。”   “原来申统领是来给我送监军了。”王肃观笑了笑道:“那就请监军大人与我一起巡查一下吧,我也是刚刚来上任的,这儿似乎是个不好收拾的烂摊子啊。”   “王副统领请。”小太监客客气气的道。   王肃观陪着申叔雄和古公公在西营中巡查着,申叔雄趁机在王肃观的耳边小声道:“王副统领,听说桂王昨夜被人行刺了。”   “哦,是吗?”王肃观淡淡的道。   申叔雄翻了翻白眼,心头嘀咕道:“整个三圣城的人都知道是你王肃观做的,你还跟我装糊涂。”当下便道:“皇上怀疑是你做的,你可得注意一下。”   王肃观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跳开话题道:“申统领可有办法对付林胜了?”   申叔雄皱眉道:“他被你砍掉了半只耳朵,目前正在养伤,没有什么大动静,不过你要小心,虽然军饷都是由我直接派发给你,但是他可能会鼓动其他三营的人来你西营找麻烦。”   王肃观无畏的道:“如果他们能来我西营找麻烦,那我是求之不得啊。”   几人看了在西营巡查了一番,申叔雄和古公公便离开了。   王肃观向石信安排了一下,也离开了西营,临走时不忘吩咐三鬼好好的“帮助”石信。   哪知,王肃观才走出没多远,石信又追了上来。   “怎么了?”王肃观问道。   “王大人,我想写一封信去石岗山,陈述其中利害,他们想不想来,就全看他们自己的了。”石信恭敬的道。   王肃观颔首道:“我也不喜欢勉强别人,如果他们想归顺朝廷,那就让他们来西营,我会向皇上禀明的。”   石信抱拳道:“我先替山寨的八百兄弟谢过大人了。”   王肃观并没有回家,才走了一半,便被同治皇帝召到宫中去了。   同治皇帝脸色铁青,先将王肃观痛斥一顿,王肃观全当没有听见,优哉游哉,像是听评书一样开心。   或许是同治皇帝骂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对王肃观道:“当副统领的滋味如何?”   王肃观嘿嘿而笑道:“滋味很不好啊,老兵和新兵打架,没有比我的西营更乱的了,我说岳父大人,你给我弄个闲差吧,这种苦差,我做不来的。”   同治皇帝瞪了网速挂一眼:“就凭你这种态度,阎罗殿,你是如何打理的?”   “我都离开这么久了,阎罗殿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顿了一顿,王肃观又道:“今天有个叫石信的新兵说他是从石岗山出来的,给我送了点珠宝,想让我跟岳父大人你美言两句,对石岗山进行招安,岳父大人,我礼物已经收了,你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   同治皇帝眉头一皱,问道:“石岗山加上老弱妇孺,也才不到两千人,真正拦路抢*劫的,也才一千左右,可朝廷几次派兵,都没有将他们攻打下来,原本招安也是一条可行之策,可他们一直有胜无败,为何又要忽然提出让朝廷招安呢?”   同治皇帝果然精明过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王肃观,似乎想从网速挂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也不知道,人家给我送礼相求,如果我拒绝了,他岂不说我在岳父大人你面前说不上话,那样小婿的面子就丢光了,所以,嘿嘿,我就厚着脸皮来跟你说了。”王肃观胡说八道,半真半假,纵然同治皇帝再精明,也不知道里面的真假。   而且,就算同治皇帝派人去查证,像送礼求人这种事情,自然是私下里做的,没人见到,也属正常。   王肃观也是第一次见到石信,这也是可以查证的,同治皇帝也无法分辨出真假。   同治皇帝瞪着王肃观道:“此次你让当别人的说客,下次你又会找我做些什么呢?如果下次你还收受贿赂,我就依法办你。”   王肃观讪讪一笑:“那小婿就多谢岳父大人了,我也是瞧准了这件事情对你大合帝国有好处,所以才答应他的。”   “若是没有好处,我早杀办了你了。”同治皇帝森然道。   王肃观嘿嘿一笑,等着同治皇帝下了圣旨,这才拿着圣旨离开了皇宫。   第四百章 :对弈开始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腊八,科学掀起的狂潮愈演愈烈,甚至连周围几个国家也有不少人寻来,便是专门为了学习科学教的教义。   同时,作为大合帝国的国教,在盖志新举办了“科技博览会”之后,教会中彻底分为两派。   一派成了单纯的精神上的信奉,对教会的所谓造物论云云一概不信,转而去相信王肃观的科学教义,强烈主张对教会的教义进行修改,另外一派却仍旧信奉教会,信奉教会的一切,不过也感觉到了皇帝对教会的意图,建议将教会的权力自动虚弱,在同治皇帝手下存活下来。   教会内部闹个不停,王肃观却悠闲自在自在起来,一天陪陪老婆,没事去教馆转转,或去演武场走上一遭,看看士兵打架,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只不过,表面上逍遥自在的他,私下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各种名目公开比赛,让自己人获胜,提拔成为西营的大小头目,已基本将西营控制起来了。   不过,在众人看来,王肃观却是个大胆妄为的胡闹之辈。   一些异己之人,被王肃观揪了出来,不是派去找桂王府的人麻烦,便是去向林胜等人惹事挑衅。   原本担心林胜等人来找王肃观闹事的申叔雄,可是吓了个够呛,没想到林胜还没找来,王肃观却到处找桂王、林胜闹事,他的性子果然够嚣张霸道。   桂王那边,完全沉默了下去,几乎没有还击,让人感觉到有些怪异,倒是同治皇帝,不知责骂过王肃观多少次了,可偏偏王肃观以一句他并不知情推脱的干干净净,同治皇帝办他不是,不办他也不是,头疼不已。   直到这一天,同治皇帝终于动了真怒。   王肃观给五位夫人的五件石膏雕像终于做好了,论做工要细腻精致的多,而余泪帘和梅人知的雕塑还是挺着个大肚子,神态鲜活,栩栩如生,让几位夫人喜欢不已。   贝蓉蓉眼红的看着王肃观给五位夫人做的雕塑,酸溜溜的想:“有什么了不起,他最先送我的。”   几位夫人无不开心不已,让王肃观胡作非为一下,心中更是羞喜不已。   哪知,同治皇帝亲自找上门来,怒气冲冲,一进来便指着王肃观的鼻梁喝道:“大胆王肃观,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王肃观心情正好,哪知又来了这么个麻烦的主儿,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说岳父大人,我也就偷偷懒,没去西营罢了,你至于这么气冲冲的亲自找上门来吗?”   同治皇帝厉声道:“你要只是偷懒的话,我何必找到这儿来。这八百里加急文书,你自己看吧。”   王肃观心头一奇,拿过加急文书一看,心头又惊又喜。   大合帝国的边境,出现了云州方向开来的三万大军,攻破了大合帝国的隘口鱼唇关。   王肃观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迷惑的道:“云州方向开过来的大军,大丰帝国要进攻大合帝国了?”   同治皇帝瞪眼道:“你真当朕一无所知吗?云州、盈州、北蒙州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如今有三万大军北上侵犯鱼唇关,你敢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王肃观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骗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当然无关了,岳父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也就是个大盗头子,阎罗殿造造火器赚赚钱,指挥三万大军攻打大合帝国,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同治皇帝瞪眼道:“我只是说你与这件事情有关,并没说是你将这三万大军引来的,不过这三万大军从云州开出来,你难道毫不知情?”   王肃观苦着脸摇头道:“我远在千里之外,如今又是严冬,消息闭塞,云州那么有大军出现,我上哪儿知道去。”   同治皇帝轻哼一声,不愿多说,冷声道:“王肃观,从今天起,卸下你的一切职务,老老实实呆在家中陪老婆孩子吧,但愿你没有背叛我,否则,朕会让你悔不当初。”   王肃观哦了一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原来岳父大人是要软禁我啊。”   同治皇帝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以前同治皇帝来,一定会对梅人知问候一番,可这次大怒之下,仅瞥了梅人知一眼,便离开了。   苏婉怡担心的事情总算是来了,先前的欢喜荡然无存,忧心忡忡的问道:“相公,麻烦来了。”   王肃观摆手一笑:“真正的对弈,现在才开始。”   其他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面色难看之极。   同儿眨了眨眼睛道,忧心忡忡的道:“大哥,同治皇帝会不会杀了咱们?”   “不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王肃观一握拳,自信满满的道。   “吹牛。”贝蓉蓉哼了一声:“如今同治皇帝将你软禁,那是将你与外界完全隔绝,你的人进不来,出不去,就算想发号施令,你的手下也听不到,还谈什么掌控之中。”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王肃观走到窗口,打了个口哨,唤道:“噩梦,跑哪儿去了,快回来。”   贝蓉蓉想到小狼,便有些害怕,忙道:“你想做什么?”   苏婉怡心念一动,道:“相公可是打算让守护者通知郝大夫和高琼他们行事?”   王肃观不由赞道:“果然是我的亲亲老婆,就是知道我的心意。你说的很对,我已让郝大夫和高琼他们穿着羊毛做的衣物和鞋垫,噩梦会带着加密的书信,从我早已凿好的狗洞里面钻出去,找到他们,把命令给他们。”   苏婉怡哦了一声,可相公这次的要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大胆,与以往都不同,还是无法释然。   贝蓉蓉听完嗤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是让你样的色狼去嗅羊毛,三圣城多大,这天寒地冻的,穿羊毛的人多了,哪能保证那只狼将信准确无误的送到你的手下手上?”   “山人自有妙计。”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他们穿的羊毛衣物,与其他人的不同,他们的羊毛,被游散人的药材泡过,而且,噩梦本身就有灵性,我的朋友和敌人,它甚至比我还清楚,这些信,我想送给谁,它便会帮我送给谁。”   贝蓉蓉摆出一脸的不信,心中嘀咕道:“等出事的时候看你怎么去后悔。”   梅人知一直不知道王肃观的计划,虽然一头雾水,但也觉得似乎要出什么大事了,蹙着秀气的柳眉道:“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肃观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桂王上次对你动手,他一计不成,就会来第二计,我一定要将他除掉才能保证你们母子的安全,所以,我补了一个局,现在,这个局已经按照我当初所设想的一步一步的进行起来了。”   王肃观的这番话并非谎话,说的是铮铮有力,只是他却隐瞒了一部分。   梅人知听的心中感动,并未起疑,柔声道:“那你又为何要调大军北上取鱼唇关呢?这样做,简直是在父皇的身上扎一刀,如果让他查出来,咱们全家都会有大麻烦。”   梅人知果然是聪明人,而且对王肃观也非常了解,知道那三万大军肯定是他调动的。   “我是想逼万老将军南下,我被皇上软禁,桂王便会肆无忌惮的利用他手中的权势篡位,到时候,我就有借口诛杀他了。”王肃观流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眼中杀气腾腾。   贝蓉蓉颔首道:“这倒也是,桂王对公主下手,皇上都忍了,可想而知皇上根本不想动桂王,就算用其他办法栽赃陷害也没用,只有逼桂王造反,才能将他杀掉。”   王肃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蓉蓉,这是事关我身家性命的大事,你在这儿偷听,貌似不太好吧。”   贝蓉蓉一窒,哼道:“鬼才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心中却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第四百零一章 :蓉蓉的心意   司马战带领大军占领鱼唇关,整个大合帝国都变得动荡不安。   当有人传出这场祸乱是大合帝国风头正盛的科学教教官王肃观引来的时,王肃观简直成了千夫所指,人人唾弃的对象,科学教也再次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几日之内,天天都有人去教馆闹事。   同治皇帝虽然将王肃观软禁了,但是他对教馆到没有迁怒,还派了一下士兵过去维持秩序,保护教馆。   可是,在王肃观倒台的当天,原本开始分裂的教会却大有复原之势。   这些早在王肃观的预料之中,而他真正想要的结果只有两个,第一个便是万老将军南下御敌,第二个便是逼桂王造反。   事情与王肃观想的有些出入,万老将军并未南下,不过,朝廷还是在三圣城周围征集了十万大军,让万老将军的儿子万玉新带着南下御敌。   调开万老将军,其实便是为了调开三圣城周围驻扎的那十万大军,就算万老将军没有离开,影响也不是很大了。   至于第二条,在王肃观被软禁之后,噩梦已经将他的加密的各种命令传了出去。   不过,事情比王肃观的意料的要顺利多了,那些用来激化桂王造反的命令,也变得有些多余。   桂王,早有造反之意。   随着大军从三圣城周围撤走,留在三圣城的仅有三万北衙禁军,在桂王看来,北衙禁军,几乎全听他的调动,可他不知道有一万大军已经被王肃观以各种名目安插进去了自己的人,还将异己赶走了,如今的西营全听王肃观的调度。   在各方风起云涌的时候,同治皇帝也并非如王肃观所设想的一样抱着龙珠不理世事,他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改北衙禁军,派除了王肃观以外的四位副统领全都跟着万玉新南下御敌,另外派遣了五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文人,协助申叔雄掌握着北衙禁军。   只不过,林胜却向同治皇帝上书称病,未曾一同南下。   各方云动,眼看着就要迎来一场生死对决了。   王肃观却躲在家中,一副悠哉游的样子,与几位美貌的夫人打牌。   “相公,你又玩赖,我明明看到你将一张牌藏起来了。”苏婉怡很不满的放下手中的牌,气鼓鼓的道。   王肃观脸都不红一下,大言不惭的道:“哪有啊,你看错了吧。”   同儿不依的道:“不行,大哥,我要搜身,你不可能每次都拿那么多A的。”   余泪帘忙拉了一下同儿,抿嘴笑道:“同儿,相公是玩牌高手,藏牌也是他的手段之一,我还以为你要让相公教你如何藏牌呢。”   王肃观打了个哈哈,在自己的脸蛋上一指,道:“好同儿肯亲我一下,我就教你。”   同儿耸了耸鼻子,哼道:“才不要呢,藏牌谁不会,我也会。”   王肃观笑了笑,目光自然而然的停留在梅人知的身上,笑道:“我说我的圣女公主老婆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快要过年了,高兴高兴啊。”   梅人知勉强一笑,致歉道:“不好意思,打扰相公的雅兴了,我只是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起身来到梅人知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纤弱的肩膀,安慰道:“那你八成是被岳父大人关的有些闷了,岳父大人不仗义,等他下次来的时候,我好好找他理论一下。”   说话之间,王肃观已在梅人知的椒*乳之上抓了一把,梅人知那柔软饱满的乳*房简直是上天最得意的杰作。   “相公,姐妹们都看着呢。”梅人知脸色飞红,幽怨的看了王肃观一眼,那撩人的风情,看的王肃观心痒痒的,虽然梅人知如今也与王肃观同房,但每次王肃观都不能尽兴,也不敢尽兴,倒让他更加难受。   王肃观的挑逗成功的转移了梅人知的注意力,嘿嘿而笑道:“这就对嘛,这样才像我的老婆嘛,不然让别人见到我老婆一天到晚愁眉苦脸,那指不定背后说我的坏话呢。”   王肃观说的低速,有些流氓行径,但就是这样,才让几位夫人觉得亲切无比,彼此无间。   苏婉怡红着脸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相公,那贝蓉蓉总呆在咱们家也不是个办法,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的?”   苏婉怡一说,其他三女也都齐齐向王肃观看来。   王肃观脸上嘿嘿一笑,心中却道:“原来是她们商量好了请婉怡出马来问我。我倒是想把这位姑奶奶请到床上去,可人家不肯啊。”   “这个……她一直这么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想从我这儿把贝家的信物带回去,我不给她,就是拿棒子赶她,她也不走啊。”王肃观无辜的说道:“况且,如今岳父大人让那贺知秋守的死死的,只有他往里面送吃送喝,咱们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苏婉怡悠悠一叹:“相公,其实你盯着她看时的眼神早就变了,我是你的枕边人,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王肃观嘿嘿一笑,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一边洗牌,一边道:“其实,蓉蓉人挺好的,只是好赌,脾气又有点大而已,她对你们都挺关心的,上次小梅中毒的时候,我说我谁都不信任,要亲自熬粥、尝粥,蓉蓉都主动跑来帮忙。”   苏婉怡气道:“那是对我们好吗?那是心疼你。”   余泪帘看到苏婉怡对贝蓉蓉似乎很有成见,也硬着头皮道:“婉怡姐姐,其实蓉蓉是个不错的女孩,她表面上刁蛮,私底下却很善良。”   苏婉怡一看连余泪帘都替贝蓉蓉说话,顿时有些惊讶,她本来想当着几位女子的面劝王肃观放弃对贝蓉蓉的心思,哪知小帘竟然如此不配合,还替贝蓉蓉澄清。   梅人知看了苏婉怡一眼,又看着王肃观道:“其实,我倒觉得贝姑娘处处针对婉怡姐姐,是因为她知道相公你最疼婉怡姐姐,所以要跟婉怡姐姐比个高下。”   王肃观一愣,讶然道:“她跟婉怡争高下?你的意思是,她、她喜欢我?”   同儿哼道:“连我都看出来了,她肯定喜欢你。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所以才一天到晚搞出那么多事情来,不许在我们面前装糊涂。”   王肃观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如此,他心头暗喜,精神一振,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泡成贝蓉蓉,没想到不经意间还是被几位老婆给点透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苏婉怡本想让王肃观不要与贝蓉蓉暧昧下去了,可瞧他双眼放光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是喜欢贝蓉蓉的,心中既苦又酸,偏过头道:“我不管了,你爱怎么胡闹怎么胡闹好了。”   王肃观忙正色保证道:“老婆,你说怎样便怎样,我一定听你的。”   这倒是实话,如果王肃观娶了贝蓉蓉,让苏婉怡不快活的话,王肃观也高兴不起来,那娶她岂不是自找麻烦?   苏婉怡也实在是爱煞了王肃观,瞧他如此一本正经,眼中脉脉含情,那原来不想让他与贝蓉蓉纠缠下去的话倒说不出口了,话音一转,道:“好像贝蓉蓉已经答应嫁给你似的,你有能耐把她领进门再说吧。”   这倒也是实情,王肃观咧了咧嘴,就算贝蓉蓉真喜欢自己,可若说让她嫁给自己,王肃观的心中还是没底。   正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贝蓉蓉的大叫之声:“啊呀,杀人了,杀人了……”   第四百零二章 :小如回来了   同儿最先从屋中冲了出来,循声一看,只见一道倩影紧追在贝蓉蓉身后,身形如风,转眼间就要将贝蓉蓉击毙。   “啊,如姐姐。”同儿尖声大叫,紧追着贝蓉蓉的那女子,竟然是去了云州的刀如天。   只是小如一回来便动手杀贝蓉蓉,这事情实在是让人头疼。   王肃观也随后跑了出来,只见那道倩影容颜娇美,风姿绰约,可不就是去了云州的小如嘛。   “小如,啊,真的是你。”王肃观一声惊呼,彻底打断了小如的杀招。   小如恨恨的收回手来,撇开贝蓉蓉,径自走了过来。   小如一身劲装,披着白色狐裘御寒,灵动多姿,娇美不可方物,只是多日不见,似乎清瘦了许多。   王肃观忙跑上去,一把抱住小如,连亲几口,方才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回家不来见我,是不是没有想我啊?”   “你说呢?”小如甜甜一笑,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王肃观恨不得马上将她推倒在床上摸摸抓抓,拉着她的小手,正色道:“外面有贺知秋的禁卫军把守,你怎么进来的?”   刀如天傲然道:“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谁能看得住我?”   王肃观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仿佛是他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似的,恬不知耻的道:“这是自然,身为我王肃观的老婆,岂是等闲之辈,走,快跟大哥进屋,外面太冷了。”   王肃观拉着小如进了屋,看到远处被晾在雪地中的贝蓉蓉,心中柔情顿生,先将小如推了进去,道:“我有件礼物送给你,先进去和她们聊天,我马上取回来给你。”   刀如天美目一亮,还是对王肃观的礼物充满了好奇,便任他离开。   没心没肺的王副统领悄悄来到了贝蓉蓉的身边,拉着她转入堆满积雪的松树后面,小声道:“蓉蓉,你和小如又怎么了,为什么会打起来?”   贝蓉蓉委屈之极,泪水在眼中打转,悄悄的擦了一下,哼道:“我刚才看到有个人从墙上翻下来,以为是坏人便要喊,谁知道那个疯女人是怎么想的。”   王肃观咧了咧嘴,一时头都大了,讪讪笑道:“小如也是怕行藏泄露,你也是怕有刺客跑来,都是好心,都是好心,既然是场误会,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给你赔罪。”   贝蓉蓉一听,仿佛五味瓶被打翻,心中又苦又甜,又酸又涩,泪水再也忍不住,从明亮的眼中夺眶而出,呜咽道:“谁要你赔罪,你们一家子人合起伙来欺负我,尤其是你,你就是那最讨厌的人。”   王肃观还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贝蓉蓉忽然转过身来,脚尖一垫,那两瓣温热甜腻的香唇吻在了王肃观的唇上。   王肃观愣住了,竟然失败到被小妞强吻的地步!   他心中反复念叨着“失败”二字,以至于还没享受那香甜温腻的感觉,贝蓉蓉又要飞快的跑走了。   王肃观陡然回过神来,一把将贝蓉蓉抓住,右手放在贝蓉蓉的丰满的香*臀之上,左手握住了她丰满傲然的椒*乳,又强吻上去了。   瞬间,他又开始念起了另外两个字成功!   贝蓉蓉虽然不似小如那么害羞,可被王肃观以这么暧昧的姿势强吻,还是有些受不了,用力将他推开,又哭又笑的道:“你讨厌死了,又来欺负我。”   王肃观神色一正,拉着贝蓉蓉的手道:“蓉蓉,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欢你,才想娶你的,跟商贝官贝无关。”   贝蓉蓉与他的关系突破了不少,这么快便又旧事重提,贝蓉蓉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轻轻一叹:“我知道,你去陪你的小如吧,我等你。”   王肃观嘿嘿一笑,又忽地在她白玉也似的脸上小啄一下,道:“不要吃醋啊。”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贝蓉蓉伸出纤细秀美的葱指,从被王肃观亲过的唇上、脸颊、乳*房、臀部轻轻掠过,回忆着方才那心跳加快的时刻,不由得痴了。   王肃观回到屋中,一看小如正和其他几位夫人聊的欢快,不由讪讪一笑:“我过去才发现,原来石膏雕像很沉的,我搬不动,待会儿领你过去看。”   小如愣了一下,没有多想,蹙着秀眉道:“大哥,我找到欣儿了。”   王肃观全身大震,忙道:“她、她……”心念忽然一动,小如为他专门南下了一遭,自己还这么没心没肺的在她面前急着问欣儿的消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王肃观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嘿嘿一笑道:“你可是我真正的老婆,我自然是最关心你了。快说说,这一路上是不是受累了,有没有遇到麻烦?”   刀如天心中一暖,微笑道:“我哪里会有什么麻烦,偶尔有点小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倒是真正的麻烦……”   刀如天忽然住口不说,话音一转,又道:“大哥,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带你们杀出去吧,三位ling儿都在外面接应,郝大夫、高琼、盖志新他们我都见过了,就等着你离开这儿牢笼呢。”   王肃观皱眉道:“不行,现在还不能离开,只有等桂王动手了,我才能够出去。况且,我要是出去的话,也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岳父大人对我的软禁,我只是配合一下他而已。”   王肃观口上这么说着,可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心扑通扑通直跳,念着欣儿的安危,可小如怎么就偏偏不提欣儿的下落了。   当着五位夫人的面,王肃观又不好再开口,心中痒痒的像猫抓似的。   苏婉怡将相公的神色瞧再眼中,轻哼道:“小如,欣儿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快说出来吧,不然有些人就要疯了。”   小如愣了愣,看了王肃观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偏着头道:“我听到大哥有难,便先赶回来了,欣儿带着一帮人,很快就会赶到三圣城。”   王肃观的神色顿时舒展开来,感激的看了苏婉怡一眼,心中豁然开朗,道:“小如,郝大夫他们在外面部署的如何了?”   刀如天沉吟道:“他们说都布置妥当了,就等桂王动手,可是桂王迟迟都未曾动手,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哦,对了,听说郝大夫人如今亲自监视着桂王府,桂王虽然迟迟没有动手,但他最近动作频繁,与不少朝臣都有秘密往来,估计就在这几天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道:“郝大夫还真是小心谨慎,我都说过我早在桂王身边安排了一个棋子,他还要亲自出马。”   梅人知一奇,忙问道:“相公,你已经多次说过你在桂王身边安插了一个棋子,她到底是谁?”   “哦,我知道了,是喜欢亲大哥的洋妞。”同儿忽然拍手叫道。   王肃观瞪眼道:“我都说了,那是礼仪,不是喜欢亲我。”顿了一顿,又道:“任桂王想破头脑,也绝对想不到铃儿姑娘早就将桂王的一举一动告诉了我。”   余泪帘大惑不解的问道:“那位铃儿姑娘为何要将桂王的事情告诉你,她不是桂王的门客吗?”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不错,她正是桂王的门客,可是,她还是我科学教最忠实的信徒,哈哈。”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不会是你们……”同儿扑闪着眉目,想起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和大哥那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想什么呢?”王肃观亲昵的在同儿的脑门点了一下,道:“铃儿姑娘是被北海渔船救回大合帝国的,在大合帝国,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与人交流都做不到。而我王肃观,是她唯一的朋友,没有人能够战胜孤独,这点我坚信不疑,她绝对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第四百零三章 :蓉蓉哭了   几人正在闲聊之际,孙三分忽然在院外大喊大叫起来了。   王肃观一惊,推开门走了出去,却见孙三分在七进院落之外,指着琼玉阁方向冉冉升起的孔明灯道:“老爷,升起来了,信号出现了。”   王肃观精神一振,立刻回到屋中,腰悬神脊古剑,背着火器,从书房中找出一份贺知秋签过的契约。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在五位夫人脸上一一亲了一口,道:“桂王已经动手了,你们在家中静候佳音吧。”   小如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有办法离开这儿,你在家中好好呆着吧,保护好其他人,另外,不要跟蓉蓉再闹了。”   刀如天一窒,又要说些什么,王肃观却道:“风不语、高琼、郝大夫、盖大嘴、七鬼这些高手在我身边,我还有一百多人的火器队,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那我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你们说不是吗?”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对子,你们谁要是对上来了,我就赏她一夜七次,哈哈。听好了,我的上联是‘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火焱子、土垚子,乃四五行道也’。”   王肃观随便向她们出个上联,又胡说一通,其实是为了打消她们心中的担忧。   在几位夫人琢磨上联的同时,王肃观已经出了七进院落。   哪知,贝蓉蓉和铜儿也已收拾妥当,等在门口。   贝蓉蓉嫣然一笑,执着的道:“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然你死了,我们商贝家的信物就丢了。”   王肃观一愣,原来自己的一切事情,贝蓉蓉竟然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别是同儿那丫头泄露的吧。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脖子上将玉佛解下来,塞到了贝蓉蓉的手中:“这下就不会弄丢了吧。回去吧,如果我回不来了,我只有一个请求,帮我照顾好我的几位夫人。哦,还有,我前不久刚修的那座楼,表面上是见了壁炉,其实墙壁里面全都是空的,如果遇到危险,你们从壁炉里面钻进去,从中空的墙壁中走下去,地下室里面有着充足的食物和水,够你们吃三五天的了。我一定会活下来,在这几天中将你们带出来的。”   贝蓉蓉一窒,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害怕,一把拉着王肃观的手,将玉佛重新塞到他的手中:“我不要,这是我输给你的,我不会再要回来的。”   王肃观奇怪的看了贝蓉蓉一眼,道:“你怎么又闹脾气了,此事关系重大,我岂能带着你瞎跑?”顿了一顿,又道:“那你想怎么样才会回去?”   “除非……”贝蓉蓉咬了咬唇,从怀中拿出一张红纸,红纸上面有个烫金的“囍”,竟是一纸婚书:“除非,你把它收下。”   王肃观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讶然道:“你、你这是……”   贝蓉蓉瞪了王肃观一眼,羞涩的道:“笨蛋,当然是婚书。你将商贝和官贝的信物在上面盖一下,那就是拥有贝家最高荣誉的婚姻了。”   王肃观怔怔的望着那纸婚书,忽然叹了口气,将婚书撕毁。   “蓉蓉,人生不是儿戏,你逢赌必输,把婚书给我,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那是误了你的终身。”王肃观神色郑重的道。   贝蓉蓉全身大震,失魂落魄的望着那被撕毁的婚书,忽然哇一声抱着王肃观哭了出来:“你讨厌死了,你太讨厌了。”   王肃观在做大事的时候一向果决,从不拖泥带水,被贝蓉蓉这么一搅和,那英雄气概顿时消减不少,柔情顿生,在贝蓉蓉的肩上拍了一下,恼道:“这样吧,咱们打个赌如何?”   贝蓉蓉从王肃观的胸膛上离开,擦着泪珠问道:“打什么赌,我一向逢赌必输的,我不敢赌。”   “你不是个有觉悟的赌徒吗,怎么逢赌不赌了?”王肃观笑了笑,也不再多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我回来之后,你要是不嫁给我,我就霸王硬上弓,生米先煮成熟饭再说,哈哈。”   王肃观大笑一声转身而去。   贝蓉蓉面色羞红,恨恨的一跺脚,在后面喊道:“哥哥,你回来之后,我就戒赌,再也不当败(贝)家女了,说到做到。”   王肃观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与孙三分向外走去。   来到六进院落,风不语和林慕儒都已经准备妥当。   王肃观拍了一下林慕儒的肩膀道:“家人的安全就靠你们了,如果她们有任何闪失,我让你们人头落地。”   林慕儒早就有了觉悟,拍着胸膛保证道:“老爷放心,只要我林慕儒还有一口气在,一只鸟也不能打扰几位夫人。”   王肃观点了点头,向孙三分使了个眼色。   孙三分会意,向六进院落外围的禁卫军说了几句,一禁卫军小跑步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禁卫军副统领贺知秋匆匆跑来,皱眉问道:“王肃观,你找本副统领有何事情?”   王肃观淡淡一笑,端起一杯茶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有人送给了我一张欠条,我想向贺大人要钱而已。”   贺知秋脸色大变,讶然道:“你、你说什么?”   王肃观从怀中拿出一物,轻轻抛到贺知秋面前,贺知秋接过一看,正是他给李大同和方高峰所写的欠条。   他鬼使神差的跑到上官贺云宪妻子的房中,与她赤裸相对,在方高峰和李大同的威逼之下,签了那张欠条,一直以来都无人前来讨债,他就感觉有些不妙,没想到这张欠条竟然到了王肃观手中。   不过,王肃观给他的只是文字相同的副本,并非原件。   贺知秋脑中嗡嗡一响,跳脚叫道:“是你?!那晚上的事情,是你设计我的?”   王肃观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打了个指响道:“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原件会立刻出现在贺云宪的手中。”   贺知秋吓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你、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王肃观正色道:“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你必须马上做出选择。桂王要谋反,我现在要让你进宫救驾。听我的,你救驾之后,加官进爵,位极人臣,那张欠条,我保证将原件还给你,不听我的,那份原件会出现在贺云宪的手中,你会怎么死,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贺知秋在知道王肃观拿着他的把柄之后,已经慌了手脚,浑身哆嗦,六神无主,摇头道:“桂王要谋反,不会的,桂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怎么会谋反呢?”   王肃观目光一寒,沉声道:“我说过,我只说一遍,现在,你自己选择吧。”   贺知秋已经彻底慌了,心中直打鼓,在王肃观给予的重重压力下,即便是大冬天,也是冷汗淋漓。   一阵冷风吹过,贺知秋忽然惊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冷笑道:“我哪一条都不选,你不把原件交给我,我带人进去杀了你的几位老……”   贺知秋还没说完,黝黑冰冷的枪筒顶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我再提醒你一次,永远不要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当然,除非你想快点死。”王肃观冷冰冰的道。   贺知秋咽了口唾沫,在种种压力的胁迫之下,终于一咬牙,一握拳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求加官进爵,只求你言而有信,将欠条还给我,不然我就拼个鱼死网破。”   王肃观哈哈一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放心吧,等事情办妥之后,你就算不想升官,也不成了。现在,叫一队你的人进来。”   贺知秋深深的吸了口气,朝院外高呼一声。   顿时,十几个挑着长枪,悬着宝刀的禁卫军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肃观向身边众人使了个眼色,二十几人齐上,黝黑冰冷的火器将一众侍卫团团围住。   第四百零四章 :拜会尚书令   王肃观制服了一小队禁卫军,然后换上了禁卫军的衣服,胁迫着贺知秋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只是,风不语未免太桀骜了,说什么也不穿禁卫军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虽然引来不少禁卫军诧异的目光,但有贺知秋带路,也无人敢问。   家中虽然只有林慕儒的二十几个火枪队,但还有六位道长坐镇,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孙三分急急问道:“老爷,咱们现在去哪儿?”   王肃观手一挥,忙道:“你们先去西营,我要去见一个人。”   孙三分一奇,都这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头了,王肃观还要去见谁?   王肃观并未多言,看了风不语一眼道:“你陪我去吧。”   风不语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王肃观离开了。   王肃观与风不语骑着骏马,竟是奔着尚书令申常雨的府上来了。   申常雨的大门前,果然挂着梅人知说过的那副对子。   上联是: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   下联对:侥幸今年,科举头二三场内,文章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二人下了马,风不语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淡淡的道:“要与尚书令申常雨谈判,代价可是很大的。”   王肃观哈哈一笑,敲开了门,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看门之人。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我,你觉得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会做吗?”王肃观回头看了风不语一眼,那俊美冷酷的脸,真让人有些妒忌。   风不语漠然道:“人是无法掌控所有的事情的,能认清这点,才能更加接近成功。”   王肃观嘿嘿一笑,对风不语一天到晚念咒语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笑道:“你是用你的这套深沉功夫搞定万玉*卿的吧。”   风不语沉默了。   王肃观又意味深长的道:“但愿你没有向她透露过我的行动计划……”   王肃观还未说完,风不语眼中锋芒一闪,接口道:“风某人若要泄密,你死一百次也不够。”   王肃观目光一闪,沉声道:“是吗?红巾军已今非昔比,你的老兄弟如今在干什么,你比我更加清楚吧,我很好奇,你将来会重新回到红巾军里面去吗?”   风不语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没有回答。   正在此时,吱呀一身,门又被打开了。   申常雨披着一件羊毛大氅走了进来,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一把将王肃观拉进府中,神色惶急的问道:“王兄弟啊,你、你不是被软禁了吗,怎么找到我府上来了?”   王肃观摆手笑道:“申大人,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个私密的地方,我要跟你商量一件大事。”   申常雨对王肃观倒真是客气,压低声音道:“王兄弟尽管放心,皇上只是一时糊涂,我正打算找个时机去皇宫亲自走一遭,让皇上他老人家将你释放。”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申大人,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申常雨一呆,旋即恍然,王肃观能够来这儿,说明他最起码可以逃走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当下便道:“那好吧,请跟我来。”   申常雨将王肃观秘密带到自己的书房之中,面色凝重的问道:“王兄弟,有什么话,你说吧。”   说话之间,申常雨的目光从风不语的身上扫过,意思是风不语是不是信得过,需不需要回避,算是提醒一下王肃观。   王肃观摆手一笑道:“是自己人,申大人放心吧。”顿了一顿,王肃观面色凝重的道:“大人,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吧。”申常雨这下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   “我要做一件大事,让申大人帮我稳住朝廷百官。”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   申常雨一奇,心中暗自忖度,王肃观到底要做什么大事,竟然要他去稳住朝廷百官。   王肃观续道:“请问申大人,你觉得皇上会选谁当储君?”   申常雨一呆,顿时觉得王肃观要做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沉吟道:“朝廷上下都明白,如果爱圣女生下一个男婴的话,那你和爱圣女所生的男婴,就要成为储君了。”   王肃观追问道:“我要是成为储君之后,你觉得我那岳父大人会如何处置我?”   申常雨一时没反应过来王肃观的岳父大人是谁,想了想方才明白过来,爱圣女可不就是公主吗,只不过在小时候被送到了教会当圣女而已。   申常雨也是聪明人,忽然醒悟过来,讶然道:“你权势太大,你儿子当成储君的话,皇上不可能放心的,他只怕皇上要杀了你。”   王肃观目光一闪,拳头一握道:“所以,我要改变这种局面。”   申常雨微眯着眼睛问道:“你想怎么做?”   “桂王已经反了,他这会儿带人杀进皇宫去了,也说不定,我要等皇上喝桂王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出面收拾残局,挟天子以令诸侯。”王肃观也不隐瞒,将最终的意图说了出。   “什么!?”申常雨眉头一皱,惊叫出声,浑身都颤抖起来了,浑身冷汗直冒,定了定神,方才道:“王兄弟,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   王肃观似乎猜到了申常雨的反应,并没有多大意外,淡淡的道:“请申大人听我说。桂王已反,如果我不出现,那就要天下易主了。桂王对教会深恶痛绝,他如果做了皇帝,肯定会将教会连根拔起,而如今教会在大合帝国根深蒂固,这样势必引起整个大合帝国的动荡不安,说不定,便会将长久以来一直保持着和平的大合帝国变得像大丰帝国、大盛帝国、大阳帝国一样。这是你愿意见到的吗?”   申常雨摇了摇头,接口道:“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以下犯上,挟天子以令诸侯。”   王肃观嘿嘿而笑道:“请申大人继续听我说。不瞒你说,等我将桂王除掉之后,我确实会要挟我那岳父大人,让他传几道圣旨,可是,我向你保证,我让他传的旨,只会让大合帝国更加繁荣昌盛,不会给大合帝国带来危害。”   申常雨神色一动,忙道:“你准备让皇上传什么旨意?”   “这第一嘛,肯定是自保。”王肃观淡笑道:“他如果不会杀我,我就安安心心当个教官,岂不逍遥自在,可他是会向我动手的,我岂能束手待毙,任他鱼肉?”   申常雨悠悠一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你这是大大的不忠。”   “忠心?”王肃观仿佛听到了一个最为荒谬的词:“我的世界中,没有忠心这个‘词’,就算是别人对我尽忠,在没有足够的利益保证下,我也不相信什么狗屁‘忠心’。所谓的‘忠心’,便是帝王为了他们的权益而愚弄百姓所造出的一个荒谬的词,在没有利益保证的前提下,这个词,根本就是摆设。”   申常雨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谬绝伦的观念,愣在原地,一脸的茫然。   良久,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悠悠的叹了口气,颓然道:“王兄弟,以前我一直觉得你见识广博,文采风流,现在,我才发现,你与我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看的东西,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的要更远,更广,更深不可测。”   申常雨能够对一个人这么评价,王肃观该跳起来了,可这时,王肃观等着申常雨的答复,心中却沉沉的,万一申常雨不肯配合,他只有将他强行带走了。   “申大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我一起去,当我扳倒了桂王,跟皇上商量圣旨你的时候,你再跟我讨价还价吧,现在,救驾要紧,若是被桂王控制了大局,那一切都晚了。”   王肃观不耐烦的道。   申常雨精神一振,点头道:“正该如此,就加要紧。”   第四百零五章 :杀进皇宫   王肃观费尽唇舌,才将申常雨从家中请了出来。   申常雨必然是报着自己儿子手中掌握的那北衙禁军,所以才放心大胆的跟着王肃观离开。   可是,当他们三人赶到西营的时候,申常雨才知道事情和他想象的差远了。   在两个时辰之前,桂王派人邀请四位副统领离开了。   据郝大仁探到的消息,四位副统领全都被桂王杀了。   另外,申叔雄也不知去向,不过林胜却重新出现,手上拿着申叔雄可以用来调动北衙禁军的兵符。   只不过,拿着兵符来调动西营大军的林胜,被高琼强行拦在西营外面,乱棒打走了。   王肃观重新回到西营,顿时引来一阵喧闹,最激动的莫过于石信了。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石信激动的道。   王肃观一摆手,将他的话止住:“石信,我调用西营大军,需要兵符吗?”   石信是王肃观一手提拔起来了,闻言惭愧的道:“大人,这还用说吗,只要有我石信在的一天,西营永远忠于大人。”   对石信而言,王肃观不仅对他有提拔之恩,更对他石岗山山寨进行招安,乃是整个山寨的恩人,石信也是重信重义之人,自然以王肃观马首是瞻。   王肃观哈哈一笑,拍了一下石信的肩膀道:“很好,很好。山寨的人训练的如何了?”   石信颔首道:“他们在西营之中,按照大人您的意思,由盖兄弟亲自训练,单独开设一个八百人的突击队,或射箭,或火器,或近身拼杀,山寨的人底子都不错,虽然才训练了十天,但已有了不小的成效。”   王肃观点了点头,回头向孙三分问道:“郝大夫呢,他怎么不在?”   高琼面色凝重的道:“在郝大夫传来消息,我们将孔明灯升上天通知老爷你之后,郝大夫便又去监视桂王了。”   正在此时,盖大嘴匆匆跑来,肩上扛着一柄钢刀,嘿嘿而笑道:“王爷,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盖大嘴可要冲进去找你了。”   王肃观同样笑了笑道:“等郝大夫的消息传来之后,咱们就要动手了,世上最先进的火器队到底有多强的攻击力,就看你的了。”   盖志新兴奋的道:“那是,我盖大嘴这下要名垂青史了,等大事做成之后,我去看那史官有没有给我老盖记上一笔,让他把我写的英雄威武一点,嘿嘿。”   王肃观同样笑了笑。   正在此时,郝大仁带着十来个鹰眼的探子回来了。   郝大仁简直是王肃观的眼睛,其重要性不亚于王肃观的大军。   王肃观忙迎上去问道:“郝大夫,具体情况如何了?”   郝大仁眉头皱起,道:“皇上任命的四位副统领全都被杀,申叔雄也不知所踪,夺了兵符的林胜已带着北衙禁军的其它三营朝咱们开过来了,他们似乎察觉到了,西营会是他们的心腹大患。至于桂王本人,已经入宫去了,我猜他可能要对皇上不利。”   王肃观心头一跳,事情果然变得麻烦起来了,如果桂王在宫中杀掉同治皇帝,那一切都晚了。   不过,桂王不可能在宫中一点力量都没有。   宫外有了北衙禁军坐镇,宫中,最大的力量就只有贺云宪的禁卫军了。   王肃观稍稍沉吟,看着石信道:“林胜带人杀了过来,你有把握将他打退吗?”   石信抱拳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打败其他三营的叛贼。”   王肃观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刻兵分两路,一路让石信带着西营大军去攻击其他三营,另一路带着盖志新训练的山寨突击队向皇宫进发。   王肃观等人很快赶到皇宫门口,皇宫已经戒严了。   只不过,禁卫军统领贺云宪并不在其中。   “宫外是什么人,快退到百米之外,否则杀无赦。”城楼之上一人大呼道。   贺知秋走了上去,亮出手中的金牌道:“我乃禁卫军副统领贺知秋,奉统领大人的命令公干,快开宫门!”   楼上那人似乎认识贺知秋,叫道:“原来是副统领大人,我们也是刚刚收到了统领大人的命令,紧闭八门,不许向任何人开门,请副统领大人稍后,卑职向统领大人去请示一下。”   王肃观急不可耐,这么下去,肯定露馅,在贺知秋耳边低声道:“想办法骗他出来。”   贺知秋能够成为禁卫军副统领,也是聪明狡诈之人,闻言立刻醒悟过来,忙道:“等一下,我奉统领大人公干,身上有几件信物,请替我转交给统领大人,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上那人想了想道:“好的,那就请副统领大人将信物扔进竹篓里,我们用竹篓吊上来。”   王肃观灵机一动,忙压低声音在贺知秋的耳边道:“跟他说,有一件信物是个人,不能用竹篓吊上去,让他下来取。”   贺知秋依言将王肃观的话喊了一遍。   那人似乎并未起疑,闻言道:“既然如此,请副统领大人稍后,我马上下来取信物,不过请副统领大人让你身后的那千人队向后退出百米。”   王肃观心中暗叹:“此人果然小心谨慎,真是麻烦。”当下便让郝大仁留在贺知秋身边,其他人全都向后退出百米。   看到王肃观等人退后,那人方才带了四个侍卫打开宫门,走了出来。   “副统领大人,您不是去了王肃观的府上看管囚犯吗,怎么又奉了贺大人的命令替他去做事了?”那人有意无意的笑着走了过来。   贺知秋受到风不语的胁迫,况且又知道王肃观等人手上全是火器火雷,战力超强,自然不敢露出马脚,当下便道:“这件事情与今日戒严有……”   啪!   贺知秋的话还不曾说完,已等不急的王肃观开了一枪,下达了命令,风不语长剑出鞘,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其他四个侍卫立刻向宫内跑去,可七鬼手上的火雷已扔了出去,在宫门口炸开了花,那四人轰然倒地。   其他人也纷纷冲了上去,火雷向宫门上乱扔,啪啪炸响,顿时尘土飞扬,硝烟弥漫,在突然发生的变故下,城楼上的士兵又没有主心骨,纷纷不知所措,门还没有关好,便被王肃观等人冲了进去。   一千人入城,配备精良,又是高手如云,简直以一边倒的势头向守门将士冲去。   申常雨看不过眼,忙道:“王肃观,这些守门之人都是受人蒙蔽,快别多造杀孽了,让老朽跟他们说。”   王肃观早有铲除异己的想法,宫内之人不是同治皇帝的心腹便是被桂王收买之人,决不能让他们继续驻扎在皇宫之中,王肃观根本不理会申常雨,只装作没有看见,催促众人速战速决。   这场一边倒的仗,很快结束,皇宫大门被王肃观成功攻了下来。   可是,王肃观刚才动静太大,已经引来了周围看守的禁卫军。   申常雨忙迎了上去,拿出自己的一件黄金所做,类似于金笔一般的信物,沉声喝道:“都住手,本官乃是尚书令申常雨,贺云宪与桂王造反,马上要杀到宫里来了,你们若是再助纣为虐,不知道悔悟,跟着桂王和贺云宪错下去,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醉。”   众禁卫军认识申常雨的人不多,不过那根黄金笔确实人人熟知的东西,乃是先皇赐予申常雨的东西,手持金笔,书信昏君之过,只赏不罚,就连皇帝也忌惮那黄金笔三分。   王肃观暗暗庆幸,当初把申常雨一起请来,看来是请对了,早知道他有这么好的黄金笔,自己也弄几个玩玩。   第四百零六章 :王对皇   王肃观非常庆幸自己带着申常雨来了皇宫,申常雨的作用,比他原先想象的要大的多。   他的一支笔,一句话,就让众宫中侍卫让出道来。   或许,申常雨不想让王肃观继续铲除异己,所以才亮出身份,亮出黄金笔,阻止了禁卫军,也就阻止了王肃观排除异己的杀戮。   王肃观无奈,一时找不到借口对宫中侍卫动手,便将此事姑且搁置,一直往皇宫深处走去。   “杀啊!”   哪知,在王肃观带着千人队接近皇宫腹地时,两队人马陡然从侧面杀了出来,气势汹汹,人人拉满了弓,将冰冷的箭对准了王肃观一行人。   看那阵势,少说也有三百多人。   王肃观等人虽然人多势众,但被埋伏的三百多人以冷箭相对,还是免不了慌乱。   “老爷,小心!”   孙三分立刻拦在王肃观身前,手中长刀一卷,将王肃观保护起来。   王肃观目光一寒,刚欲开口,身边的申常雨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急忙亮出手中的黄金笔,大声道:“我乃尚书令申常雨,我手中的是先皇御赐的黄金笔,黄金笔所亮之处,群臣退避,所有人都给我退下!”   弓箭手后面,转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军,哈哈一笑,朗声道:“我管你是申常雨还是申常雷,在我贺云宪面前,是虎,你得趴着,是狗,你得乖乖卧着,在我面前,没有尚书令。”   申常雨面色一寒,厉声喝道:“大胆,你这是对先皇不敬,对朝臣不敬,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法办!”   贺云宪摆出一副下贱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脖子道:“那就请尚书令大人来将我法办吧,我贺某人的脖子在这儿等着你的法刀。”   申常雨气得浑身发颤,很明显这贺云宪已经彻底向桂王投诚,只等着桂王将大事办妥,尘埃落定。   王肃观小声向申常雨道:“申大人,有劳你吸引住贺云宪的注意力,待我来杀他。”   申常雨看了王肃观一眼,故意往前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昂然挥手道:“贺云宪,皇上待你恩重如山,自先皇起,你父亲……”   王肃观不着痕迹的将身体挪到了申常雨的后面,从身边一人手中接过来一杆长枪。   陡然,王肃观身形一动,纵身跳起。   啪!   一声大响,逍遥弥漫,冰冷的子弹如惊天长虹,破空而去。   在众人的身影被跳于半空的王肃观所吸引之时,那边的贺云宪脑袋炸开了花,轰然倒地。   ******   冰冷黝黑的宫殿,侍卫与太监、宫女的尸首倒了一地,桂王带着两个拿着长刀的侍卫,一步一步的逼近狼狈不堪的同治皇帝。   “朕对你一向不薄,你、你竟然以下犯上!”同治皇帝狼狈的向后退着,龙袍之上溅满了鲜血,皇冠掉在地上,头发散乱,显得狼狈之极。   “你对我不薄?!”桂王双手叉腰,哈哈大笑,戳指骂道:“你对我好的话,就早该立我为储君,我比你小十七岁,身体又比你好,我完全可以再当二十年的皇帝。”   同治皇帝又怕又怒,全身发颤,指着桂王痛斥道:“你、你果然是狼子野心,幸亏大权一直在朕的掌控之中,否则大合帝国还不被你弄得鸡飞狗跳,祖宗留下的基业,还不被你毁于一旦。”   桂王怒声道:“你知道个屁!”顿了一顿,道:“如今天下大乱,大盛帝国、大阳帝国、大丰帝国都自顾不暇,你却休养生息,不趁机开疆扩土,简直是愚蠢,就你这样的皇帝,别说是我了,如果父皇在世,知道你如此不思进取,也非得将你的皇位废掉不可。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替父皇完成他无法传到的愿望。”   同治皇帝黯然一叹,原来自己的弟弟竟然是一个好战派,想要开着大军去其他三国趁火打劫。   “你……朕不认识你了。”同治皇帝幽幽叹道。   桂王冷笑一声,道:“快点写禅位诏书,我还可以让多活几年,如果你不知好歹,我现在就一刀劈了你。”   同治皇帝凄然一笑,摇头道:“祖宗基业,决不能落到你的手中,朕是不会写的。早知如此,朕真该听王肃观的话,将你连根拔起。”   桂王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耳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面露狰狞的道:“王肃观?哼哼,他算个什么东西,以为让爱圣女怀了孩子,就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你别急,北衙禁军已经在林胜的掌握之中,林胜正带着大军去杀西营叛贼,将王肃观一家老小杀的一个不留,等他们都死了,就算你不写禅位诏书,我也会在群臣的推荐下顺利登基。”   同治皇帝嗤笑一声,摇头道:“你根本不了解王肃观,他比你想的要更加深不可测,你对付不了他,也只有朕,才能够对付得了他。”   桂王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打趣的道:“那照你这么说,王肃观对付了我,你又对付了王肃观,也就是说,你才是最后的赢家了?恕我眼拙,我实在看不出皇兄你哪儿赢了?”   同治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傲色,神情虽然狼狈,但一股气势油然而生,让人肃然起敬:“你以为王肃观提拔山寨,提拔石信,将自己人安插到西营的事情,能够瞒得住朕?”   桂王脸色微变,这些事情连他都不太清楚,忽然升起一种任人鱼肉的感觉,不安的道:“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如今你照样是我的阶下囚。”   同治皇帝淡笑道:“或许吧,那朕问你,为何云州开过来的三万大军只占领了鱼唇关,却不再继续向大合帝国进军?”   桂王对此事确实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同治皇帝将三圣城周围的大军全都调往南边了。   同治皇帝傲然道:“让朕来告诉你,三万大军占领鱼唇关的真正目的。如今天气寒冷,大雪封山,云州出兵伐大合帝国,本身就于理不合,他们占领鱼唇关之后,又不北上,而是在周围滋扰,这只有一个原因,便是想调虎离山,让朕传万通吃南下抗敌。朕一旦掉万通吃南下,如果你有反心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动作起来,等你与我两败俱伤的时候,王肃观便会出来收拾残局。朕的好兄弟啊,你连王肃观的意图都分析不出来,还敢跑来让朕禅位,朕告诉你,你太嫩了!”   桂王越听心中越没底,不禁咽了口唾沫,惊颤的道:“既然你知道了王肃观的意图,那你还为何不提前布置,反而沦为我的阶下囚?”   同治皇帝哈哈一笑,形势忽然逆转,又成了同治皇帝掌控全局,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凛然叫道:“谁说朕没有提前布置,谁说朕沦为你的阶下囚?实话告诉你吧,为何朕让万通吃的儿子万玉新带着大军南下?因为,朕让万通吃暗中调来了三万大军,已在一个多月中,分批入城,驻扎在三圣城的各个角落,只要朕一声令下,任何反抗势力,全都要在万通吃的大军下灰飞烟灭,不管是你,还是王肃观。”   桂王惊的浑身发颤,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问道:“既然如此,你、你为何要留着王肃观,不将他早些杀了?”   同治皇帝神色一黯,徐徐道:“王肃观是一定要杀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朕杀了他,一来爱圣女说不定便会殉情,她如果无法将孩子顺利诞下,那朕就成为大合帝国的千古罪人了。二来,她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一定是个儿子,朕要等爱圣女顺利诞下龙孙之后,才能对王肃观下手。”   桂王身边的一个手下看桂王神情恍惚,忙在他耳边提醒道:“王爷,皇上这是缓兵之计,只要把他杀了,一切都尘埃落定,您可别上当啊。”   桂王立刻回过神来,夺过冰冷阴寒的长刀,照着同治皇帝砍了上去。   “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说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第四百零七章 :五道圣旨   刀光闪光,锋利的刀刃从同治皇帝的胸膛插了进去。   “你……”同治皇帝口喷鲜血,双目圆睁,刀锋般的目光从桂王脸上扫过。   那一刻,桂王的灵魂仿佛被他那无比怨毒的目光看的哆嗦了一下。   桂王不自禁的松开了手,向后退开两步,开始大口的喘息。   “皇兄,我最后再叫你一次皇兄,你安心的去吧,大合帝国就交给我了。”桂王不敢去看同治皇帝的表情,将目光移开道。   “你……”同治皇帝一张口,鲜血又从喉咙深处涌出,身上再也没有一分力气,轰然倒地。   桂王不敢再动手了,挥了挥手手向身后侍卫道:“送他上路,给他一个痛快。”   那侍卫兴奋的浑身发抖,杀一个皇帝,那种刺激简直让他可以每天从梦中兴奋的醒过来,这种事情马上就要发生到他的身上了。   “皇上,你就算有后招又如何,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万通吃的大军开到皇宫时,已经江山易主了。”   那侍卫狞笑着,提着血淋淋的长刀,一步步向同治皇帝走去。   桂王不善于杀人,那一刀没有插到同治皇帝的要害,他神智尚且清楚,目光仍旧锋利如刀,从那个侍卫的脸上扫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啪!   陡然,一声大响从宫殿外传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那侍卫脑袋开花,仰天栽倒。   接二连三的枪响从宫殿外传开,桂王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地。   桂王吓得亡魂皆冒,回头一看,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腿上一痛,跪倒在地,一颗子弹已从他的大腿骨射了进去。   桂王痛的哇哇大叫,手抓着腿面,抬头一看,只见王肃观带着几人从宫殿外缓缓走入。   王肃观腰悬神脊古剑,肩头扛着一柄兀自在冒烟的火器,缓步走了上来。   “是你!”桂王讶然大叫一声,冷厉的目光从王肃观脸上扫过:“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肃观淡淡一笑,道:“我只用了一颗子弹杀了贺云宪,其他乌合之众,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自然不攻自破,又有谁敢拦我。”   桂王目光一寒,回头看了同治皇帝一眼,凄然一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可惜,我无缘看到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了。”   申常雨从王肃观身后挤了出来,悲泣着跑到同治皇帝的,老泪纵横,鼻涕都流了出来,哭道:“皇上,您对老臣有天高地厚之恩,老臣还没报一二,您怎么就驾崩了,呜呜……”   同治皇帝还没死去,被申常雨这么一哭,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恼道:“朕还没死呢。”   王肃观冷眼旁观,险些笑出来,轻咳一声,缓步走了上来,黝黑冰冷的枪管对准了桂王的脑门,淡淡的道:“王爷,你还有遗言吗?”   桂王缓缓闭上双目,道:“成王败寇,我是输了,可你王肃观也不一定会赢,你杀了我之后,将我的眼珠子挖出来,挂在宫门口,我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王肃观寒声道:“临死前,我再教你一件事情吧。拦在我王肃观面前的,就算是天,我也给他捅破了。本来我从未想过对你动手,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对我的夫人动手。我告诉你,桂王,当初我派人砍掉你的半只耳朵,并不是我王肃观怕了你,不敢杀你,那是为了今天这个局做铺垫!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世上没有我杀不了的人,你儿子的死,也可以记在我的账上。”   桂王一呆,他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过继给了同治皇帝的储君……   桂王脑中灵光一闪,讶然大叫:“太子也是你杀的?”   同治皇帝和申常雨相对看了一眼,脑中同时嗡嗡一响,刹那间明白了储君之死的真正原因。   同治皇帝早就怀疑过王肃观,但这时听王肃观亲口承认,还是免不了惊骇不已。   “不错,是我杀的!”王肃观森然叫道:“我会如你所愿,将你的脑袋挂到宫门口,让你看到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好,那我送你一句遗言,你们全家会陪我一起死的,我在黄泉路上……”   话音未落,一声大响,硝烟弥漫,子弹将桂王的脑袋轰的一片血肉模糊。   同治皇帝凄厉大叫,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王肃观收起火器,振臂大呼道:“来人啊,桂王行刺皇帝,已经伏诛,原宫中所有大小官员,全都换掉。皇上安危事大,由郝大夫带人全权负责,在皇上身体康复之前,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接近皇上。”   申常雨大惊,忙道:“王肃观,你这是要软禁皇上?你狼子野心,比桂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肃观摇头笑道:“申大人,事关重大,你能保证宫中没有桂王的余孽吗?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如今皇上安危事大,请申大人不要再拖了。郝大夫,去替皇上治病,皇上的安危就由你负责了。”   申常雨被抢白的无言以对,刚欲说些什么,又被王肃观截了回去。   王肃观朗声叫道:“三鬼,将桂王的头砍掉,送去给林胜,我看这些大军没有了桂王,还成什么气候。”   三鬼兴奋的提着长刀过来,一刀将桂王的人头斩了下来,带走了。   这一役,打的比王肃观预料的要顺利的多,只是善后,却又是一桩麻烦事。   在郝大仁带着同治皇帝疗伤之时,王肃观将申常雨拉到了皇帝的书房之中,神脊古剑抽了出来,淡淡的道:“申大人,我现在有几道圣旨,要让你帮我写。”   申常雨脸色陡变,截然拒绝道:“不行,我绝不会跟你狼狈为奸。”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申大人,实话跟你说了吧,我那岳父大人已经在我的手中了,如果没有我,他早就死在桂王的屠刀底下了。”   申常雨翻了一下白眼,恼道:“那还不是你自己布的局,玩弄皇上?”   王肃观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就算是没有我,桂王也一定会反,因为教会也可以给大合帝国孕育储君。我现在要让你下的圣旨,如果你觉得对大合帝国不好,可以不写,不过,我会找其他人写。反正是一定要发生的事情,你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申常雨双眉一挑,终于还是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第一,王肃观与申常雨救驾有功,赏二人丹书铁劵,恢复王肃观一切职务,加封兵部侍郎;第二,恢复爱圣女自由之身,将其赐婚给王肃观,招王肃观为驸马;第三,教会误国,从今往后,教会不得干政;第四,查抄桂王府,凡涉案人员,按律查处;第四,将林胜和贺云宪满门抄斩;第五,将万玉*卿指配给风不语;第六……先这么多吧,我想到了再继续写。”   申常雨对王肃观的圣旨倒并没有多么反对,反而心头暗赞,就算是同治皇帝清醒着,他只怕也要下这些命令,来整顿超纲了。   可是,王肃观表面上只是获得了一个丹书铁劵和兵部侍郎的职位,但他的人马已经占领了皇宫,要挟了天子,他就算什么都不要,行的可完全是天子之事,就拿现在,他可是在传圣旨。   申常雨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拿着毛笔,半天却写不出一个字来。   最终,他一咬牙,笔走龙蛇,刷刷刷连写五道圣旨。   王肃观看了一遍,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拿起同治皇帝的玉玺,盖在了五道圣旨之上。   第四百零八章 :你忠于谁?   五道圣旨在同一时间传出皇宫,王肃观手段雷厉风行,又有申常雨与他并肩而立,让他狐假虎威,朝臣惊动,没有人敢对此事指指点点。   纵然有一些智慧超群,猜到期间蹊跷之人,但王肃观大权在手,在百官看来,申常雨也在背后支持着王肃观,一时人人自危,都有明哲保身之意,倒并没有掀起意料中的动荡。   王肃观在宫中处理着残局,同治皇帝身边的亲信侍卫都被桂王杀的差不多了,而桂王已经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了。   可是,王肃观一出现,又将那些人全都踢走,轻轻松松,偌大的皇宫逐渐被王肃观掌控。   天黑之时,皇宫已彻底在王肃观的掌控之下。   这时,三鬼匆匆跑来。   “大人,好消息啊。”三鬼喜道。   “什么好消息?”王肃观皱眉问道。   “石信那家伙真是神了,打仗还真有一手,竟然将林胜的两万大军冲到了已经结冰的翡翠湖上,然后石信又赶了上百匹马在翡翠湖上狂奔,冰面破了,那两万大军都掉翡翠湖里面去了。等我拿着桂王的人头赶到的时候,林胜全身都湿透了,冻的浑身发抖,脸色发白,蜷缩在角落里面烤火,目前已经被石信生擒了。”三鬼兴奋的说道。   王肃观精神一振,石信果然是个打仗的奇才,竟然想到将林胜的两万大军冲到翡翠湖中这条计策,这其中想必有不少不为三鬼所知的细节,石信能够大获全胜,确实是大功一件。   王肃观又请申常雨写了一道圣旨,让申常雨的门生去宣读,石信平乱有功,提拔为北衙禁军统领。   在查抄桂王府的时候,申叔雄从桂王府的地牢中找了出来,他也无颜面呆在北衙禁军当中,向叔叔申常雨请辞,辞去了北衙禁军统领之职。   申常雨初时对王肃观的做法还是无法接受,可渐渐也想明白了,王肃观的儿子是无论如何都会称帝的,王肃观这么做,等同于为他儿子创造条件,让他儿子能够顺利的接管大合帝国,虽然这种做法不经过同治皇帝的允许,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眼光放的长远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申常雨的抵触心理也不似先前那么强烈了。   正在此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道:“启禀大人,万通吃万老将军带着三万大军围住了整个皇宫。”   王肃观心头一凛,讶然道:“万老将军?他哪儿来的三万大军?”稍稍沉吟,王肃观恍然叫道:“同治,那老匹夫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难怪桂王临死前说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万通吃在哪儿?”王肃观忙问道。   那侍卫应道:“他正在北门叫嚣,请大人你带人撤出皇宫,否则他便要带着大军攻进来了。”   王肃观暗骂一句:“这老匹夫,如今形势已经彻底在我的掌控之下,他还想以卵击石不成?”   盖志新忙道:“咱们用不用让石信带兵来支援,里应外合,将这老匹夫打回去?”   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不用了,万老将军来肱骨之臣,万家忠臣良将极多,他是大合帝国的支柱,对他动手等于自残。走,随我去见他。”   申常雨一听王肃观的话,顿时肃然起敬,这个黄毛小子能说出这番真知灼见,确确实实非同一般,便道:“我随你们一起去。”   万通吃,生的虎背熊腰,虽然已年过五旬,但仍旧是白发童颜,红光满面,但左脸上有一道长约三寸的刀疤,破坏了他的容貌,显得有些狰狞。   大军高举火把,将北门照的亮如白昼。   宫门忽然打开,两个侍卫抬着一张红木小几走了出来,摆放在北门前面。   另有几个侍卫拿来美酒佳肴,摆放在小几之上,又退回宫中。   紧接着,王肃观腰悬神脊古剑,骑着白龙从宫门中出来了。   他的身后,申常雨也缓步而出。   王肃观下了马,来到木几旁,冷风吹来,他哆嗦了一下,旋即大声叫道:“请万老将军上前一徐。”   一匹枣红色骏马从大军中缓步跑了上来,停在王肃观身边,万通吃翻身下马,身手依然矫健,丝毫不像个年过五旬的老人。   随着万通吃下马,申常雨也走了上来。   三人很有默契的看了一眼,谁也不说话,围着木几坐了下去。   “我王肃观滴酒不沾,今日先敬两位一杯。”   王肃观大言不惭的说着,心中却在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喝过酒,如果喝过的话,这两位大人有没有见过,可别这句话一说完就泄了底。   万通吃将酒杯哗一下扔掉,朝身后呼道:“来人,换大碗来。”   王肃观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怔怔的望着万通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万老将军就是不一般啊,一开口就要大碗,他王大教官的小酒量怎么受得了。   三个粗瓷大碗送到了三人面前,万通吃亲自倒酒,嚷着道:“废话先少说,每人三碗,三碗之后再说。”   申常雨倒也干脆,竟毫不推辞,连喝三碗,瞧他喝酒的姿势,似模似样,想来也是就嗜酒之人。   王肃观只能硬着头皮对饮三碗,酒一入肠,顿时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陡然,他记起了《一夜七次郎》中那奇奇怪怪的心法,立刻牵引着小腹的暖流开始运转,暖流开始在四肢百骸游走,身体中的酒气一阵翻腾,在经过王肃观的脚时,从脚上的毛孔中渗了出去。   酒气被王肃观的内力渐渐逼了出去,王肃观的神智又恢复了过来,顿时一股豪气从心底升起,暗道:“我王肃观也可以成为千杯不醉的人了。”当下哈哈一笑,故作豪迈的道:“万老将军,申大人,咱们三个能聚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可不多,就让我王肃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万通吃手一伸,将王肃观止住,道:“废话少说,酒既然已经喝了,那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将你的人从宫中全部撤出来,时辰一过,我会让大军攻进去,将皇上从里面救出来。”   王肃观淡淡一笑,道:“申大人,我王肃观年轻,威信不够,就有劳你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跟万老将军讲一讲了。”   申常雨愣了愣,叹道:“万兄弟,你我一同侍奉过先皇,几十年的交情了,做哥哥的也不瞒你。桂王伙同贺云宪造反,皇上受了重伤,幸亏王肃观将皇上从桂王的刀锋下救出。”   万老将军顿时站了起来,讶然道:“皇上重伤?他老人家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王肃观摆了摆手,让万通吃坐下,淡淡的道:“那一刀避开了要害,刺得又不深,皇上暂无性命之忧,可是他毕竟年纪老迈,情况也不容乐观。”   万通吃气得一拳捶在木几上,怒声道:“这天杀的桂王。”   申常雨忙道:“万兄弟莫要动怒,桂王已经伏诛,王……皇上已经下旨去抄桂王府了。”   万通吃冷笑一声,目光从王肃观和申常雨脸上扫过,森然道:“当真是皇上下的圣旨吗?我怎么感觉像是矫诏呢?”   王肃观也不否认,摊开双手道:“万将军,你觉得有区别吗?难道皇上醒着,就不会抄查桂王府了吗?”   万通吃哼道:“你这是以下犯上,欺君之罪。”   王肃观立刻接口道:“我有皇上赐的丹书铁劵。”   万通吃一呆,气得浑身哆嗦:“那也是矫诏。”   王肃观哈哈一笑,目光一闪,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万将军,我今晚出来跟你谈,便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你最好想清楚你需要作什么。”   万通吃立刻抱拳道:“万某忠君报国,皇上在之前早就向我下了密令,让我秘密调动三万大军入城,只要城中一起变动,立刻驰援。万某人如今所做的,便是为了报答圣恩。”   王肃观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是忠于天下百姓,还是忠于皇上?”   第四百零九章 :两个无耻的老东西   万通吃慷慨激昂的道:“皇上乃是天子,代天治国,我忠于他便是忠于天道,忠于大合帝国的千千万万百姓。”   王肃观迎上万通吃灼人的目光,眼中锋芒毕露,道:“那同治皇帝死了,你便忠于新的天子吗?敢问万老将军,新的天子是谁?”   王肃观的话简直大逆不道到了极点,申常雨已经见怪不怪了,可万通吃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怔了怔,方才怒声恐吓道:“你、你简直罪该万死,如果你敢对皇上动手,今后天下虽大,就算你权势滔天,也绝对没有你容身之处。”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他坐在木几旁边,又替万通吃和申常雨一人倒了一碗酒,淡淡的道:“万老将军,我只是做个假设,如果我要杀我的岳父大人,我就等桂王把他杀了之后在出现了。请万老将军饮了这杯酒,仔细想想我刚才的问题吧,如果我那岳父大人驾崩了,你要怎么做?”   万通吃坐在木几边,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忽然双眉一挑,看着申常雨问道:“申老哥,你怎么看?”   申常雨叹了口气,眯上了双眼,叹道:“储君,肯定是爱圣女腹中的骨肉,皇上今天受了桂王一刀,情况很不好,咱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万通吃身子一抖,也渐渐明白过来了,眉头拧了起来:“这不是忠诚,这是背叛!”   王肃观接着先前的问题道:“万老将军,我那岳父大人确实是个精明之人,我的探子遍布三圣城,桂王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我的双眼,可我从来都没有料到他竟然让你秘密留守了三万大军,只可惜,你慢了一步。我还是方才的话,你到底是对大合帝国忠诚,还是对我那岳父大人忠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万通吃一脸颓废的道:“这两者有何区别吗?你为何非要将这两者区别开来。”   申常雨已经明白了王肃观的意图,接口道:“万老弟,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爱圣女腹中的骨肉,必然是大合帝国的未来,如果你终于大合帝国,就应该将目光放的长远一点,帮助王肃观平定桂王之乱,让大合帝国马上安定下来,莫要向邻国的丰、盛、阳三国一样也陷入动乱不安之中。”   王肃观看了申常雨一眼,听申常雨的口气,似乎是选择和自己站在一条阵线上了。   万通吃看了王肃观一眼,哼道:“鱼唇关被取,与王肃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蛀虫已经到了三圣城,我看首先就应该将王肃观这个蛀虫杀掉。”   王肃观哈哈一笑,正了正色,仿佛没有听到万通吃的话一般:“如果万将军选择忠于我那岳父大人,就请你马上下令攻击,与我决一死战。那个时候,北衙禁军和宫中突击队里应外合,万老将军你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而且,云州的大军也是我的人,他们只占领鱼唇关而不动作,便是为了骚扰大合帝国,引大军南下,我一声令下,他们可以向北杀上来。那个时候,大合帝国也势必将变得和周围的大盛帝国、大丰帝国、大阳帝国一样,动乱不安。”   万通吃面色一紧,瞪眼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王肃观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申常雨叹了口气,接口道:“王肃观,老朽可以帮你,不过,你我得约法三章。”   王肃观精神一振,忙道:“什么约法三章?”   申常雨有愧色的道:“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世事沉浮也见过不少,如果你真是出于自保,出于为将来的大合帝国考虑才做这件事情的,老朽就算做个不忠的罪人,又有何妨?不过,你的初衷如果并非如此,老朽决计与你周旋到底。”   王肃观瞧他神色坚决,仿佛要赴死一般,心头一紧,忙道:“申大人要与我做什么约定,说吧。”   申常雨道:“第一,你要全心全意辅佐当今圣上,只要皇上有一线希望,你就要尽一切可能救他,决不能害他。”   王肃观心想不错,他儿子还没生出来呢,若是同治皇帝完蛋了,那大合帝国怎么办,一定得把同治皇帝救活才成,至少让他再活几年再说。   “没问题,第一条,我答应。”王肃观毫不犹豫的道。   申常雨微微松了口气,看王肃观答应的这么爽快,似乎真无称帝之意,便接着道:“第二,你有生之年,决不能打大合帝国的注意,更不能称帝,皇帝,只能由你儿子来做。”   王肃观一翻白眼,恼道:“皇帝,给我当我也不当,若不是形势所迫,我还舍不得我儿子去受那份罪呢。以我王肃观如今的权力、财力,就算是我在云州自立为帝,也无不可,可是我为何一直甘于平淡,将权力都移交到两殿殿主和众堂主手中,那是因为我王肃观更向往逍遥无拘无束的日子。”   申常雨神色一动,对王肃观又相信了几分,接口道:“第三,你阎罗殿中的所有先进兵器全都要交给大合帝国,由大合帝国掌握。”   第三条有些强人所难,王肃观眉头一皱,凛然道:“申大人,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啊,想将这块肥肉带到大合帝国来,哼。我阎罗殿之所以人人敬畏,人人谈之色变,全都靠那些我们自己打造的兵器,交给了大合帝国,那我王肃观又能剩下什么?”   申常雨老脸一红,也知道王肃观儿子称帝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就让王肃观交出这么重要的权力来,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忙道:“你儿子可是将来大合帝国的君主,难道你不希望他治下的大合帝国兵强马壮,拥有万世不拔的基业吗?”   王肃观冷笑一声,道:“申大人,说句实话吧,你以为我辛辛苦苦的将科学教教义传往大合帝国是为了什么?若非我儿子要称帝,这笔无形的财富,我绝不会留到大合帝国。送你一句话吧,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有生之年能够将我说的科学教教义十之一二研究明白,大合帝国绝对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革,至于火器、火雷、火炮,那都是这些科学知识里面的冰山一角而已。”   万通吃被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晾在一边,闻言忙插口道:“我说申老哥,莫非你想帮王肃观瓜分咱们大合帝国?”   申常雨摇头道:“万兄弟你也是聪明人,为何打仗的时候千变万化,总能找到克敌制胜的办法,但在这件事情上却如此执着呢?如果你和王肃观开战,那就是大合帝国的灾难,可是如果按照王肃观所说的做,那是大合帝国之幸。王肃观总不会丢给他儿子一个烂摊子让他去收拾吧。”   万通吃一窒,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灵机一动,也不忘趁火打劫一番,道:“王肃观,你让老夫放弃进攻皇宫,也成,不过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王肃观瞧他眼中闪过一丝狡狯,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忙问道:“什么要求?”   万通吃首次露出了笑容,嘿嘿而笑道:“给我的大军送火器一万,我要组建一支万人火器队。”   王肃观险些吐血,这两个老东西简直是世上最无耻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敲诈他。   他忽然起身,截然拒绝道:“绝无可能,如果万老将军你要开战,尽管让你的大军攻城吧,王肃观奉陪到底。另外,申大人,你说的第三条,我也决不能答应,不过在我儿子称帝的那天,我保证大合帝国也会拥有制造出世上最先进火器的技术,我阎罗殿的火器有多么厉害,我儿子手上的将会更加厉害。”   然后,王肃观豁然转身,潇洒的跳到他的白龙马上,回头一看两位最无耻的老家伙道:“我王肃观的话说完了,你们自己选择吧。”   王肃观回到了皇宫,盖志新已经匆匆迎了上来,忙问道:“事情怎么样了,那老家伙会撤兵吗?”   “他会的。”王肃观自信满满的道:“如果他不会撤军,那他就不是百战百胜的万通吃了。”   第四百一十章 :像天一样   大军围了皇宫整整一夜,也没有撤回去。   更可气的是,万通吃竟然将整个皇宫彻底封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连皇上需要的一应药材,也是由万通吃的人送到宫门口,再由王肃观的人送往宫中。   直到次日正午,万通吃陡然从睡梦中醒来,用寒冷彻骨的水洗了一把脸,大步来到三军面前,令旗一甩,大声叫道:“传令大军,从皇宫撤防,在三圣城中兵分九路,安营扎寨,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私自行动。”   万通吃一吩咐完,立刻向左右吩咐道:“快告诉王肃观,让他出来见我。”   过了一会儿,王肃观从皇宫中跑了出来。   他一边得坐镇皇宫,一边指挥着皇宫的大清洗等善后之事,虽然有申常雨帮点忙,但事情实在太多,一宿没睡,憔悴的从皇宫中走了出来,虽注意到大军已经撤退,但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也没有放在心上,打着哈欠跑到万通吃的面前,问道:“万老将军找我出宫,到底是为了何事?”   万通吃目光灼灼的从王肃观脸上扫过,道:“本帅可以不进攻皇宫,但是本帅的兵马要在三圣城驻扎一段时间,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本帅立刻挥军杀入皇宫,为皇上报仇雪恨。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本帅以项上人头向你保证,我可以让皇上免你今日之罪,日后也不会找你麻烦,而且,本帅也可以准你将你的人马停留在宫中,但是,你必须得让皇上拥有皇上该有的权力。”   王肃观差点笑出来,让同治皇帝恢复他应有的权力,那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做了?万通吃的人头值几个钱,能够做出这种保证。   “万老将军,我还没睡觉呢,很困,您老要进攻皇宫的话,尽管来吧。我提醒你一下,我儿子还没生出来,同治皇帝不能死,我等着他亲口在金殿宣布,让我儿子当皇帝呢,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王肃观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仿佛没听到万通吃的话一般,转身入宫。   万通吃怔怔的望着王肃观的背影,忽然叫道:“且慢,本帅随你入宫去面见皇上。”   王肃观顿住脚步,回头道:“皇上还没有醒来。”   万通吃忙道:“本帅只要在远处看皇上一眼即可。”   王肃观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万通吃这家伙有些古怪,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好。   “跟我来吧。”王肃观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道:“跟我来吧,记住,孤身一人,别想玩花样。”   万通吃哼了一声,对王肃观的态度很不满意,瞪了他一眼,道:“本帅驰骋沙场的时候,别说是你,你老子都不一定在世,对本帅这么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王肃观嘿嘿一笑,情知他说的是实话,对这位忠心耿耿的大将还是非常钦佩的,便道:“万老将军,您可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王某人哪敢对你不敬,只是我一向这种态度,你习惯一下就好了。”   万通吃哼道:“不见得吧,本帅瞧你和申大人关系可不错啊。”   王肃观大言不惭的拍着胸膛道:“那是自然,我才学高超,申大人也非常佩服,他虽然对我的做法不满,但可一直视我为忘年交的。”   万通吃冷笑一声,道:“恬不知耻。”   王肃观假装没有听见,他可指望着万老将军替他儿子镇守大合帝国呢,可是一直与这位老将军套不到交情,反倒是申常雨,却是误打误撞,一家子用对对子将他搞定。   虽然他已经借着皇上的名义给风不语和万玉*卿赐婚了,可并不见得万通吃这样便会向他亲近,早知道万玉*卿是万通吃的儿子,他就费点力气,牺牲一下色相,将万玉*卿也泡到手得了,可万玉*卿和风不语搞到一块儿,他也不能夺人所爱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办法,王肃观便随口问道:“万老将军,你听说过昨天打败林胜的那一仗吗?”   万通吃颔首道:“自然听过,领军之人名叫石信,是出身石岗山的土匪,他打仗是把好手,本帅以前多次派人围剿过石岗山,都被他以少胜多,打的惨不忍睹。”   王肃观心念一动,忙问道:“那石信来了北衙禁军,为何万老将军你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万通吃叹了口气,颓丧的道:“本帅知道他昨日大胜林胜之后,才派人连夜去调查他的,没想到他已经投靠了你,成了北衙禁军统领。”   王肃观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叫做先下手为强。”   万通吃摇头道:“非也,你有识人之明,这点老朽自愧不如。其实在老朽调查石信之前,都不知道石岗山中有这么一个能打仗的人,老朽还一直以为是我手下的将领太弱了,用各种方法去训练他们,原来是他们的对手太强了。就算是石信再呆个十年,如果没人赏识他,也发挥不了他的本领。”   王肃观被万通吃一赞,虚荣心大手满足,嘿嘿而笑道:“老将军客气了,其实你说我有识人之明,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阎罗殿没有我坐镇,照样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万通吃翻了翻白眼,心道:“给你根杆子你就往上爬,真是恬不知耻。”顿了一顿,才道:“你可别告诉本帅,那也是因为你有识人之明?据本帅所知,你与你的两位殿主认识还不到一年吧,他们为你甘心卖命,本帅实在不相信。”   王肃观自信满满的道:“其实,我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忠诚,没有利益保证的忠诚,是绝对靠不住的。我对阎罗殿的两殿殿主及堂主乃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与他们有着过命的交情,这不假。可是,光靠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我身边有个叫冯五常的人,也是如此,可是他却离开了我。想要让他们永远与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就得保证他们的利益,金钱、地位、女人、权力等等,他们喜欢什么,就给予他们什么。”   “就拿我的两殿殿主来说,目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有反意,只会对我忠心耿耿,一点背叛之意都不会有。他们都是泥腿子出声,本身就一无所有,我给了他们金钱,给了他们地位,给了他们生杀予夺的权力,给了他们以前所没有的一切,而且这些东西都在逐渐膨胀,越来越多,他们是绝对不会有背叛的心思。”   “当然,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所以,我才在云州招兵买马,让司马战和我的亲信黄大力召集了几万大军驻扎在云州、盈州、北蒙州,与阎罗殿形成互相牵制的势头。总而言之,如果有人背叛你,那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没有能力保护他,没有能力给予他想要的东西了,所以,什么才能让人对你忠诚,那就是你足够的强大,强大的像天一样,像教会信奉的圣女娘娘一样,谁还会背叛你?”   王肃观的一番话,说的铮铮有力,万通吃如痴如醉,他忽然觉得,王肃观并非他想象的那样只靠运气才走到这一步,他确实有见地。   就拿他领兵打仗来说,如果他万通吃没有能力带士兵打好仗,打赢仗,那麾下士兵还有谁会对他效忠?   什么才是忠诚,忠心的保证是那值得尽忠之人足够的强大!   陡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摇头道:“就算皇上什么都给怒了本帅,本帅照样对他忠心不二。”   “或许吧。”王肃观微笑道:“不过,世上又有几个人像万老将军你一样呢?”心中却很不以为然,另有一番想法。   在王肃观的观念中,任何忠诚都是有理由的,而理由并不一定是物质财富,或许是精神上的,也未可知。   或求心安,或为了心中原则,或为了某种坚持……   “王肃观,你觉得你现在像天一样吗?”万通吃忽然问道。   王肃观嘿嘿一笑,摆手道:“还不太像,如果我要像天一样,那万老将军也该对我尽忠了吧。不过,我虽然不能像天一样,但我相信,我会和万老将军你成为战友,成为好友。你和申大人,将是我儿子将来掌握大合帝国的根本保障。”   第四百一十一章 :你猜谁来了   王肃观侃侃而谈,所表现出来的智慧来万通吃实在是敬佩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王肃观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对事情看的竟能如此透彻,简直细致入微,对人性的了解,更是到了万通吃所难以企及的一个高度。   万通吃首次感觉到了王肃观的可怕,他忽然升起一个非常好笑的想法:“王肃观距离天还有多远?”   万通吃摇了摇头,看王肃观时的表情已经开始变了,王肃观这个人在他眼中渐渐高大起来。   来到同治皇帝的寝宫,郝大仁早已施救完毕,累的满头大汗,在皇帝御用的金盆当中洗手,那种感觉,简直比他赚了千万两银子还要让他兴奋。   用王肃观的理论来说,这就是王肃观给予他的,如果不跟着王肃观,他一辈子也可能见不到皇上,更别说在皇宫中吃皇上的,穿皇上的。   万通吃老泪纵横,激动的浑身颤抖,恭恭敬敬的跪在龙榻之前,不敢抬眼去看皇上。   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起身看了同治皇帝一眼,将王肃观拉到外面问道:“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肃观将郝大仁从里面唤了出来,同样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郝大仁看了万通吃一眼,回道:“总算抢救的及时,皇宫中什么珍贵的药材都有,已无生命危险,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这次的伤能不能够彻底痊愈,就不好说了。”   万通吃虎目含泪,近乎吼叫的道:“皇上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全得陪葬。”   郝大仁当时便皱起了眉头,可瞧王肃观也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多说,便在一旁沉默。   王肃观长叹一声,道:“将太医院的众太医召集进宫,请他们为皇上治病。”   郝大仁一奇,为何他把同治都从鬼门关拉回来了,王肃观才要召集众太医进宫?转念一想,他了然于胸,是了,召集太医进宫只是做做样子,哪是真的给同治皇帝治病。   王肃观续道:“我先前怀疑太医院有桂王的奸细,所以才没有召集太医入宫为皇上诊治,可是事关重大,不能一拖再拖,皇上龙体要紧,对进宫的太医要严密盘查,不能有丝毫疏漏。”   郝大仁应了一声,下去传令了。   幸亏王肃观留下了贺知秋,他熟悉宫中的一切,在王肃观对皇宫进行清洗的时候帮了不少忙,可毕竟时间太仓促,还是有许多不足,郝大仁必须跟三鬼说一趟,这命令才能传下去。   这条命令刚刚下达,王肃观亲自陪着万通吃在皇宫中走了走,万通吃神情颓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离开了皇宫。   瞧他这幅神情,八成因为自己没有按照同治皇帝先前的密令保驾而自责,就此看来,虽然他的三万大军仍旧驻扎在三圣城,可是不会再向皇宫进军了。   王肃观腾出空来,便让人回家去报了个平安,顺便将他的家人全都接进宫来。   如今的禁卫军,大都是从石岗山下来的盗匪,有着一股子匪气,王肃观不放心,便让孙三分带着人亲自去接。   他已经累得有些晕头转向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宫外望了一眼,回到同治皇帝的寝宫,伏在桌上小憩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王肃观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烦躁的走了出去,顿时惊醒过来。   竟然是岳母大人找来了。   他倒是将岳母大人给忘记了,宫中大清洗的时候,皇后一直被强行关在宫殿之中,没想到她竟找来了。   王肃观做贼心虚,忙叫了一声:“岳母大人,你来了。”   皇后面色有些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宿未睡,看了王肃观一眼,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听说桂王造反,皇上遇刺,宫中也乱成一团,到底是怎么了?”   王肃观真正的意图及目的仅有不多几人知道,在清洗命令传到下去的时候,都是打着诛杀叛贼的桂王的旗号,不知情的人都只当他是忠心报国的良将贤臣,可知情人却都明白他是在挟天子以令诸侯。   皇后听了小道消息,自然也听到的是最为普遍的传言,桂王造反杀帝,教官忠诚救主。   “桂王连同原北衙禁军副统领林胜、禁卫军统领贺云宪造反,幸亏我得到消息,才带人杀入皇宫,将桂王给杀了,不过皇上也受了刀伤,目前正在昏迷当中。”王肃观有些心虚的说着,毕竟岳母大人对他还算不错,他撒谎去骗岳母大人,不免有些不安。   皇后一听,泪水簌簌而下,再也不多说一个字,跑到皇上的寝宫之中,一见皇上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开始凋谢、枯萎,泪水更是如决堤之水,汹涌奔流。   王肃观让她哭了一会儿,方才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岳母大人,让皇上休息吧,咱们先出去再说。”   皇后恋恋不舍的看了皇上一眼,擦拭着泪水,出了寝宫。   “辛苦你了,太医们怎么说?”皇后蹙起黛眉问道。   王肃观也不隐瞒,道:“我担心太医当中有桂王的余孽,所有是让我认识的一位神医给皇上诊治的,皇上已无性命之忧,可是他毕竟年纪大了,这次受伤,只怕对今后会有些影响。”   皇后一听,泪水又簌簌而下,一边擦拭泪珠一边问道:“你考虑的也有道理,只是全大合帝国医术最高超的大夫都在太医院,你将他们叫来,再给皇上诊断一番,期间小心盘查就是了。”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应了一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又出去了,忽然道:“岳母大人,如今桂王之乱是在三圣城发生的,虽然桂王已死,祸患已经解除,但难保宫中没有一些别有用心之辈(他心中加了一句,比如说我),所以,小婿已经将宫中原贺云宪的禁卫军全都换掉,擅自做主,还请岳父岳母大人不要见怪。”   皇后对王肃观可是非常信任,压根儿就没有怀疑到他会有什么居心,点头道:“真是有劳你了,自家的弟弟都对哥哥动手,倒是你这个半子却对皇上如此忠心,也不知道我贺家是造了什么孽了,真是应了那句‘妨男’的披言。”   王肃观一奇:“什么‘妨男’?”   皇后看了王肃观一眼,悠悠一叹道:“这是贺家先祖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披言’,说贺家的男子都会有大灾难的,远的就不说了,近的有太子、桂王、皇上,难不成我贺家真要……”   后面的话有些大逆不道,皇后也不敢说。   王肃观心头一跳,貌似贺家还真是如皇后所言,有“妨男”之征,他还想着自己的儿子就算姓贺也没关系,这下可不能太草率了。   饶是王肃观崇信科学,可还是无法从迷信解脱出来。   “哦,对了,我打算将小梅接到宫中来陪你,不知岳母大人意下如何?”王肃观忽然开口,跳转了话题。   皇后自是喜不自胜,点头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了。上次她在你家中中毒,我就提心吊胆的,想把她接进宫来,现在进宫也不晚。”   王肃观心头惭愧不已,岳母大人对他可真是狠信任,他都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办好了,才请奏于她,良心上还是有些过不去。   看到王肃观复杂的神色,皇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哦,对了,我听丫环说皇上下令,已不让教会再干政了?”   王肃观忐忑的看了皇后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硬着头皮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小婿日后再向岳母大人禀告。不过这么做,教会再也没有权力惩罚小梅了,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当我的夫人。”   皇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吟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你也下去休息吧,我在寝宫等着小梅回来。”   正在此时,孙三分从远处匆匆跑来,挥手大呼道:“老爷,好消息,好消息,你猜谁来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要娶欣儿   王肃观匆匆跑到皇宫门口,攻门一开,顿时全身大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秋水为神玉为骨,披着白色狐裘,学雪地里的精灵,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白皙秀美的容颜,依旧充满了优雅华贵的气息。乌云般的秀发,轻轻飞扬,在珠子的点缀下,更显得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可眼中却有那么一丝伤怀。   “欣儿!”   王肃观一声惊呼,忙跑了上去,一把将欣儿抱住,再也不肯放开:“傻丫头,你真是担心死我了,天可怜见,你终于又回来了。”   欣儿本来想痛斥王肃观一顿的,可见到他容颜憔悴,深情款款,又狠不下心了,连将他推开的力量都没有了。   终于,王肃观哈哈一笑,将欣儿放开,对着身边的孙三分道:“孙三分,快去摆宴,用公主之礼接待永丰公主。”   孙三分忙去吩咐了,可欣儿却凄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世上还哪有什么永丰公主?倒是你欺骗了我,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了结了。”   王肃观忙诚恳的道:“天地良心,小如可以作证的,我那次真有心跟你坦白的,可是听说婉怡出事了,然后就匆匆跑来三圣城,可没想到事情那么快被你知道了。”   欣儿看到满腹委屈,又是一个极有原则之人,哪能被王肃观的三言两语左右,只是见他柔情款款,又满脸真诚,倒不忍心罢了,偏过头道:“你去看你的几位夫人吧。”   王肃观一个激灵,往欣儿身后看去,只见他的几位夫人全都怒目而视,甚至连贝蓉蓉瞪着他。   “嘿嘿,几位夫人好啊。”王肃观讪讪一笑,朝前走去,身子再次一震,却见五位夫人身后,一位容颜熟悉的女子含羞带怯的低着头。   她身段柔美,如杨柳一般,带着几分妩媚之气的容颜,仿佛经历了沧桑一般,一股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质流露出来,正是柳似伊。   王肃观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讶然叫道:“似伊!?”   柳似伊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王肃观一眼,娇声道:“王大哥,好久不见了。”   王肃观看了柳似伊一眼,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虽然仅有几个月未见,但柳似伊身上已有一股子沉稳的气息,仿佛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似的,想来她家庭遭逢大变,整个人也历练的与原来不同了。   王肃观缓步走了上去,问道:“柳大人情况如何了?”   “还哪有什么柳大人?”柳似伊摇了摇头,微笑道:“承蒙阎罗殿的朋友们照料,我爹爹的病已经痊愈了。”   王肃观看了柳似伊一眼,向身边的同儿使了个眼色,同儿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对王肃观的眼色实在是不明白。   其实王肃观是想问柳长卿有没有来大合帝国,如果有这个准岳父大人帮忙打理大合帝国,那王肃观才能高枕无忧。   王肃观做出一副沉稳的样子,颔首道:“福兮祸兮,谁又能说得清楚?似伊,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跟我或者跟婉怡说,我们会帮你的。”   柳似伊抿了抿嘴,微笑谢道:“多谢王大哥了,你对我们父女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似伊今后为奴为婢,报到你们的恩德。”   王肃观听着老不自在了,眉毛一拧,摇头一叹,看着婉怡道:“这两日还太平吧,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苏婉怡叹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我们藏在壁炉中,躲过了一劫。”   王肃观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了,忙问道:“怎么回事,桂王死在宫中,林胜的大军被石信打败,贺云宪也被我一枪击毙,难不成桂王在动手之前就派人去对付你们?”   苏婉怡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幸好五位道长和林慕儒他们及时将我们转移到壁炉之中,然后小如和道长们在外面杀敌,将敌人全都杀退了。”   王肃观还是后怕不已,有人竟然打主意打到他家中了,好在他事先让林慕儒的火器队和四五行道留在家中,不然可保不准出什么事情。   王肃观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桂王临死前的那番话,说什么等着他的家人一起去陪葬,想来那些人是桂王派去的。   他庆幸的舒了口气,感激的看着小如道:“你真是帮了我不少忙,想要什么赏赐,你说吧,你功夫这么好,要不我奉你当个大将军吧。”   小如脸上一红,忙摇头摆手的道:“我是个女人,哪能去当什么大将军,你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笑我了。”   王肃观笑了笑道:“好,咱们先进宫,待会儿再慢慢商量吧。”   王肃观原本就没打算在宫中住,只怕会引来无数闲言闲语,只是如今宫中事情太多,他顾及不到家中,只能先让孙三分将家人接进宫中暂住了。   他已经给几位夫人选好了住的地方,紧挨着皇后和一些妃嫔,宫中就像是他的家一样任他安排着。   王肃观倒没感觉到有多少不同,不过他这种举动自然让有心人感觉到了什么。   “相公,父皇的情况如何了,听说他受了伤?”梅人知忧心忡忡的问道。   毕竟梅人知是同治皇帝的骨血,骨肉相连,梅人知听他受了伤,自然有些担心。   王肃观可不敢将自己趁火打劫的事情说出来,惭愧的道:“我们杀进皇宫救驾的时候遇到了贺云宪的埋伏,被阻拦了,否则我那岳父大人也不会受伤了。哦,对了,圣旨已经下达了,教会再也没有任何权力对你动手了,而且皇上也下圣旨恢复了你公主的身份。”   同儿在旁笑道:“大哥,恭喜恭喜啊,你这个驸马当的可真够威风的,不仅娶了这么多老婆,还要娶两位公主,两位公主也就罢了,更难得的是一个是大丰帝国的永丰公主,一个是大合帝国的圣女公主,好厉害啊。”   王肃观一听,虚荣心大盛,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同儿你真会说话,大哥是不是很厉害啊?”   同儿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王肃观心念一动,忽然想到,同儿也有可能是公主,那他岂不是娶了三个公主老婆了?   他每次想起询问同儿身世的时候,梅人知都因身边有人而没有说过,王肃观对此也没有在意,反倒希望同儿一直这么快乐下去,也就不调查了。   可是如今大局已经在他掌握之中,他倒希望世人知道他娶了两个圣女老婆才好,便在同儿耳边小声道:“说不定,你也是一位圣女公主郡主什么的呢,哈哈。”   同儿喜道:“好啊,大哥,你让皇上封我当公主吧,我也想当公主。”   王肃观瞧见身边没有外人,哈哈一笑,傲然道:“好,那我就让我那岳父大人封你们全都当公主,你们人人都是公主,我所有的老婆也都是公主。”   苏婉怡嗔了他一眼,那个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想必已经做成了。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梅人知一眼,心中实在是担心,梅人知的性子实在古怪,万一让她知道相公瞒着她将她的父皇给软禁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王肃观仿佛看出了苏婉怡的想法一般,先看了苏婉怡一眼,又忧心忡忡的看了梅人知一眼,暗道:“这次可不能再像对待欣儿一样隐瞒下去了,我得找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正在此时,欣儿忽然顿住脚步,在王肃观耳边小声说道:“王大哥,我有事情想单独跟你谈,怕你陪你的夫人而忘了我,记得,我在等你哦。”   言罢,欣儿也不跟王肃观他们一起走了,自己从王肃观的夫人队伍中退了出去,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已是泪流满面。   王肃观回头一看,被欣儿的泪光一激,顿时涌起无限豪情,走上去一把抓住欣儿的手腕,将她搂在怀中,对着几位夫人道:“老婆们,我要娶欣儿,我一定要娶她,一定要娶她。”   第四百一十三章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几位夫人看到王肃观如此坚持的神情,又是酸楚,又是恼恨,心中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   欣儿陡然回过神来,一把将王肃观推开,与他保持距离。   苏婉怡气恼的看了王肃观一眼,转身便走:“你爱娶谁就娶谁,干嘛问我们?”搀扶着小帘走了。   王肃观被几位夫人晾在原地,一时也有些尴尬,回头去看欣儿,只见欣儿又哭又笑的,真是风情独有,看的王肃观更加怜爱不已。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欣儿忽然说了一句,泪水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啦啪啦的掉了下来。   然后,她自己擦拭起了泪珠,缓缓的转身,一步一回头,孤孤单单的走远了。   王肃观站在原地发愣,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欣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何不怪怨自己,反而像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样。   可是,她又为何要跟着小如北上呢?   看着欣儿那消瘦纤弱的背影,王肃观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她经历了国破家亡,她经历了生离死别,经历了太多的变故,身边再无一个亲人……   王肃观收拾了一下心情,心中激动无以复加:“欣儿,你让我又找到了心痛的感觉。”   将几位女眷安置妥当,王肃观刚要去找梅人知将事情跟她说明,哪知小如偷偷摸摸的来找他了。   “大哥,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上次没有来得及,现在我单独跟你说,你自己拿主意吧。”小如神秘兮兮的对王肃观道。   王肃观瞧她娇俏可人的模样,多日未曾与她一亲香泽,想起她那敏感的体质,就起了作弄之心,一把将她抱住,双手在她丰满的胸脯之上抓了一把,坏笑道:“什么事情,难道是商量咱们今晚来几次?”   小如俏脸一红,娇嗔了他一眼,却不舍的拉开他作弄的大手,双手贴在他的大手上,不让他动作,胸脯感受着他大手的覆盖,哼道:“我跟你说欣儿的事情。”   王肃观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松开大手,急匆匆的问道:“我也想问你,欣儿似乎有点不对劲啊,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小如贼兮兮的朝外面看了两眼,待发现无人注意之后,才小声道:“景泰皇帝还活着。”   王肃观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总算意识到其重要性,没有惊呼出来,忙问道:“他现在在哪儿,欣儿知道这件事情吗?”   刀如天点头道:“欣儿知道,而且,她还将景泰带到大合帝国了。”   王肃观惊得差点跳起来:“她、她……他、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刀如天小声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二伶儿说,在卧龙山兵败战死的那是与景泰一起北上找欣儿的六皇子,然后烈火寨便割了六皇子的头颅,说那就是景泰皇帝,大丰帝国从此以为景泰皇帝死了。可是一些知情人仍旧知道他还活着,派出无穷无尽的高手对他进行追杀。景泰就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兵败之后,身边本来就没多少人了,尤其所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在六皇子身上,他也曾去过官府,说他是景泰皇帝,可根本没有任何人相信,相反,他找过哪个大官,那个官员一天之内,肯定全家灭门。”   “景泰这才嗅到了危险的感觉,壮着胆子来到了云州,有了阎罗殿的庇护,他倒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一直到欣儿和ling儿她们找到他。”   王肃观有一种哈哈大笑的冲动,兴奋的摩拳擦掌,忽然双眉一挑,问道:“景泰现在在哪儿?”   刀如天摇了摇头:“我们本来一起北上的,可我听到你被软禁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跑来找你了,等今天欣儿和找到我们的时候,她是孤身一人,想必她将景泰藏起来了。”   王肃观想了想,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小如,你说欣儿会不会是想让我帮景泰恢复江山?”   小如懒得去想,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她挺可怜的,跟我也挺投缘,你要娶她进门,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婉怡姐姐那一关,你可小心着,如果景泰死了,倒也罢了,说不定婉怡姐姐还能收留欣儿,可景泰现在还活着,你夹在她们两个中间,我都替你发愁。”   王肃观也皱起了眉头,在额头上拍了一下,苦恼的道:“就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也没有这么烦恼过,倒是被你们搞的我头都大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小如看到夫君这幅表情,吐了吐舌头,偷笑起来了,补充道:“我还没说完,还有个贝蓉蓉,她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她好像以王夫人自居了。”   王肃观知道小如和蓉蓉不睦,心中又多了一层烦恼,大声叹道:“苍天啦,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家里面怎么这么乱。”顿了一顿,忙抓住小如的手道:“小如啊,你可是大哥的心肝宝贝,可不能再给我找麻烦了,蓉蓉也挺好的,这次的计划,若非她从旁指点,我也没有这么容易成功,你以后和她好好相处吧,可千万别再搞家庭分裂了。”   王肃观等于承认贝蓉蓉也是他想娶的女人了,小如心中气苦,酸溜溜的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喜欢做的事情,我又哪件拦着你了?”   王肃观又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笑道:“这倒是,小如一向最乖了。”心中嘀咕道:“总是给我点穴,还乖,一点都不乖,不过你不乖我才喜欢你嘛。”   “大哥,你现在如坐针毡,身边有无数的麻烦,我不会跟你闹小情绪的,家中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好了,大不了我给婉怡姐姐和欣儿和稀泥,让她们言归于好不就成了?”刀如天落落大方的抓住王肃观的手,满怀深情的道。   王肃观心中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又在小如的脸上亲了一下,道:“小如一向最乖了,果然被我说对了。”心中又忙加了一句:“大哥说错了,你以前不乖,现在确实变乖了。”   哪知,小如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就处理大合帝国的事情吧,不过等你闲下来了,看我怎么跟你算账。明知我跟贝蓉蓉不和,还把她勾引到家中,哼!”   王肃观心中大呼救命,家里面果然要分成好几派了,小如和蓉蓉天天打架,婉怡和欣儿时时斗气,再加上个唯恐天下不乱,在旁边拍手叫好的同儿,外带一个小性子的柳似伊,还有两个孕妇……   王肃观从未觉得女人多了是件坏事,现在,他终于有了这种感觉。   收拾了一下心情,王肃观又问道:“对了,似伊怎么会跟你来这儿呢?柳长卿来了吗?”   小如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道:“那位柳姑娘人也不错,她倒是天天念着你,常常跑来跟我聊天,可总是旁敲侧击的向我打听你的事情,我都想笑。她其实不想来的,是被她的老爹柳长卿硬拉着来大合帝国找你的。柳长卿现在应该和景泰在一块儿吧,具体得问欣儿了。”   王肃观精神一振,正缺个完全信得过的人来帮他,柳长卿在官场打滚多年,是只老狐狸,他就算在大合帝国,也绝对能够混的风生水起。   王肃观身边可信赖的人很多,可大都有一身匪气,放在官场中,还不把大合帝国的弄得乌烟瘴气的,最好的选择,便是将柳长卿也拉入大合帝国的官场了。   王肃观计较了一下,心中已有了计划,便拉着小如的手道:“走吧,咱们去见我的圣女老婆,不,应该叫圣女公主老婆,如果她生气了,你记得帮我吹点边风,不要给我使坏,知道不?”   小如吐了一下舌头,甜甜笑道:“我会使什么坏啊,你倒是说说。”扬起了小拳头。   第四百一十四章 :同儿的身世   来到梅人知的房间,她刚刚见过皇后回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来也是在为同治皇帝担心。   梅人知见王肃观来看她,欣喜的迎了上来。   王肃观忙跑过去将她扶住:“我的乖乖圣女公主老婆,你可得给我小心休息着,没事不要瞎跑。”   瞧见小如也来了,梅人知脸上一红,羞涩的道:“你就会说这些话哄我们。”顿了一顿,又抿嘴道:“我想去见见他。”   王肃观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想去看看她的父皇,便道:“好吧,不过他被桂王砍了一刀,还在昏迷当中,看一眼之后,你就回来休息吧。”   梅人知应声点头。   王肃观和小如亲自搀扶着梅人知去看了同治皇帝一眼,毕竟骨肉连心,梅人知见他脸色苍白,泪水簌簌而下,王肃观好一顿劝才安抚下来。   再次陪梅人知回到她的寝宫,哪知同儿竟然和皇后都在,只不过皇后正在围绕着同儿打量,表情极是怪异,仿佛要将同儿看透,从她身上瞧出什么似的。   同儿一见到王肃观来了,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跑了过来,道:“大哥,那个女人好奇怪哦,一见到我就看我,比你看我的时候还夸张。”   王肃观正色道:“那是皇后。”   同儿一惊,忙讪讪的跑了过去,笑道:“原来你就就是皇后啊,怪不得这么威风,仔细一看,你和梅姐姐长得还真像。”   皇后本来因为王肃观将他的家眷都接进宫中而有些不悦,可是在她见到同儿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人,所有的不悦都抛到脑后,走过来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皇甫不同怯怯的看着皇后,抓着王肃观的手臂道:“我、我叫皇甫不同,你不会是要砍我的脑袋吧。”   皇后温言道:“我无缘无故砍你的脑袋干嘛?”顿了一顿,道:“你是王肃观的同夫人吧,上次我去见小梅的时候,就觉得你跟我一位故人有些像,今日你这身宫装一穿,简直和我那位故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孩子,你家中都有什么亲人?”   王肃观心念一动,忙看了梅人知一眼,梅人知也明白了王肃观的想法,但她却是一脸茫然。   “我家中什么人都没有。”同儿嘟了嘟嘴,神色难得有些黯然:“我是被五位师父捡到的,没有父母,你说我长得像你的故友,像哪个故友?”   王肃观一言不发,等着皇后说出结果。   哪知皇后悠悠一叹,却又跳开话题:“世上长的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也没什么惊奇的,你既然是我女儿的姐妹,以后与她好好相处,不可欺负我女儿。”   同儿吐了吐舌头:“我哪敢欺负圣女和公主,大哥还不打我。”回头向王肃观嫣然一笑,扮了个鬼脸。   梅人知似乎知道王肃观的心事,替他问道:“母后,你觉得同儿像谁?”   皇后一呆,女儿可是很少主动说话的,没想到这次竟然问这么个问题,想来女儿对这个问题很好奇,登时来了精神,道:“她长的和上一任望圣女非常像。”   梅人知和王肃观倒没什么意外,不过同儿却充满了好奇,而且她也是聪明之人,想了想,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我是望圣女的女儿?”   同儿忙追问道:“望圣女不是失踪许多年了吗,她是什么人?”   皇后悠悠一叹,面色凝重的道:“望圣女,她是皇上的妹妹。”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这么说来,同儿和梅人知竟然是姑表姐妹了。”   哪知,皇后话音一转,看了梅人知一眼,叹道:“望圣女也如你这傻丫头一样,逃出了教会,一直音讯全无。为了找你这丫头,我离开大合帝国几年,几个月前在大丰帝国又见到了她。”   皇甫不同一惊,忙问道:“她还活着,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皇后摇头一叹:“我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儿,不过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嫁为人妇,孩子都有十几岁了。望圣女甘于平淡,我也不好过问,便由着她去了。”   瞧出同儿神色如此激动,皇后心念一动,问道:“丫头,你身上有牺牲者的烙印吗?”   皇甫不同一呆,王肃观已接口道:“同儿确实是望圣女。”   皇甫不同又是一愣,傻傻的看着王肃观,颤声道:“大哥,你、你说什么?”   王肃观面色凝重的道:“同儿,大哥隐瞒了你,其实你并非无父无母,你有母亲,你的母亲就是上一任望圣女,你臀部的那个烙印,就是牺牲者的烙印,代表着望圣女将圣女之职传递给了你,你成了新的望圣女。”   同儿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在原地不断徘徊起来,来来回回,烦躁的道:“啊,我头大了,我要静一静。”   言罢,同儿飞也似的跑走了。   小如对此事的来龙去脉也一无所知,不过同儿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等她想想就没事了,想要追过去,便又止住了脚步。   王肃观看了同儿的背影一眼,虽然教会已经无法干政,所有的权力都被他收回了,但那帮有信仰的人一旦固执起来,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王肃观向小如使了个眼色道:“你去看看她吧,别让她出宫。”   小如应了一声,又离开了。   王肃观定了定神问道:“岳母大人,那上一任望圣女嫁给谁了,上哪儿能找到她吗?”   皇后道:“她衣着华贵,应该嫁的不错,可上次她并没有提她有沧海遗珠的事情,你真确定那丫头是望圣女的女儿吗?”   王肃观沉吟道:“本来单凭她的牺牲者的烙印,也无法断定她的身份,不过你说她长的与望圣女非常像,那就十之八九了,世上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梅人知对王肃观所有的事情都非常上心,又帮他问道:“母后,那望圣女又留下什么线索吗?同儿与父母失散了,如果能够帮她找回父母,她一定很开心的。”心中又加了一句:“相公也会很开心的。”   皇后蹙着秀气妩媚的眉毛想了想,忽然道:“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实在大丰帝国的北凉边界,那儿靠近大阳帝国,她当时也在赶路,身边有上百人的一个几百人的车马队伍,是往西北方向走,车马上都装的满满的,应该是归途。据我猜测,她可能嫁给了北凉附近的富贵人家吧。”   王肃观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是嫁给了大阳帝国的人也说不定。”   “有这个可能。”皇后道。   王肃观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真是奇怪了,同儿明明是被人遗弃在五华山,然后碰巧被四五行道捡到,照理来说,那遗弃同儿之人,应该知道同儿就在五华山才对。她当初或许有难处,不得已才将同儿遗弃,可事后都嫁给了富贵人家,又为何一直没有出现与同儿相认呢?”   “或许同儿不是她与她如今的相公所生的吧。”梅人知的意思无外乎是说望圣女的男人可能不止一个,她了解王肃观的性子,不会在这事情上纠结,也就直言不讳。   王肃观颔首道:“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她就算托个人给同儿一些钱粮衣物也成啊,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分明是想与同儿彻底斩断这层关系,这个狠心的母亲啊。”   皇后感怀自己与梅人知之间母子分离十几年的事情,有些听不下去,忙替望圣女喊冤:“事情也不一定是这样的,天下哪有母亲不要自己孩子的道理,只怕望圣女有些难处吧,或者她也不一定知道那丫头就在五华山,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她了。”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陡然,皇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眉一挑,急道:“我想到了一条线索。”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人生的不得已   “什么线索?”王肃观与梅人知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的车队上打着‘花’字旗号。”皇后努力的回忆道。   “‘花’?”王肃观一奇,讶然道:“‘花’不是大阳帝国的国姓吗?莫非望圣女竟然嫁给了大阳帝国的皇族?”   他一说完,又摇了摇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大合帝国的国姓还是“贺”呢,贺云宪和贺知秋又都是些什么人。   王肃观又向皇后了解了一下,待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便将此事暂时搁置下来。   皇后专门来找梅人知,又跟她认真嘱托了一番如何,方才离开。   这时,孙三分又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老爷,这是游散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一封信。”孙三分将信递到王肃观的手中。   王肃观心下一奇,缓缓将信打开,一看之下,又惊又喜。   四五行道先将王肃观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他把他们六个老骨头当成保镖一样,一点都不像同儿可敬的师父,然后又嘱托他好好照顾同儿,他们六个道士回五华山去了。   至于游散人,又胡说八道一通,最后言道王肃观天庭饱满,身体周围沐浴着的霞光越来越璀璨明亮,蜕蛇化龙之体接近开花结果的地步了。   王肃观看了看信,顺手将信交到梅人知的手中,对孙三分吩咐道:“他们已经走了吗?”   孙三分颔首道:“送信的那人说几位道长不想让同夫人知道,免得舍不得她,所以等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将信送了过来,这会儿已经出三圣城了吧。”   王肃观叹了口气,同儿的身世刚刚有了点眉目,几位道长却离开了,莫非冥冥之中有什么操控着世间的一切,暗示着王肃观不要去揭开同儿的身世不成?   又或者说,同儿有了新的身份,是该和过去告别的时候了。   王肃观心念起伏,便拉着梅人知道:“走,老婆,咱们去看看同儿吧。”   梅人知对王肃观的话可是一点抵抗都没有,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她应该算是我的表妹了,只是她姓皇甫,不知道她的父亲又是谁?”   这也是王肃观很想知道的问题,摇头一叹,跳开话题道:“老婆,咱们边走边聊吧,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但说出来之后,你可能会生气的。”   梅人知心头一跳,莫名的紧张起来了,想了想,愣神道:“你要是不说,我会更生气的,我最恨人家骗我了,要是相公你再骗我,我、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王肃观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忙打了个哈哈,笑道:“你别多想了,你我夫妻同心,我怎么会骗呢呢?就算是偶尔撒个小谎,那也是为逗你开心,小事上玩玩乐乐,大事上我是不会含糊的。”   梅人知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抿嘴问道:“那你有何事情要跟我说呢,是与我父皇有关的吧。”   王肃观夸张的大赞一声:“老婆你好聪明啊,来,亲一口。”说着正在梅人知的脸上亲了一下,方才道:“确实与岳父大人有关。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说如果咱们的孩子成了储君,岳父大人会怎么处置我呢?”   梅人知面色凝重的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我之所以一直反对咱们的孩子当皇上,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怕他会因为你权势太大而对付你。可是,他、他……我选择相信世间有真情,我能感觉出来,父皇他对我好,母后对我也好,他、他会杀你吗?要是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认为他会杀你,可现在,我不敢这么想了。”   王肃观见她神情激动,心中柔情倍增,紧紧的握着她的柔荑,温言道:“岳父大人是个皇帝,他做什么都要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来出发,就拿你成为爱圣女之事来说,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作为一个帝王,教会想选血统高贵的皇族女婴为圣女,他只能忍痛割爱。同样,作为一个帝王,他看到我权势大,怕我颠覆大合帝国,将来利用我是小皇帝父亲的身份玩弄大合帝国,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并不代表他就不疼爱你了。”   梅人知豁然开朗,怔怔的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万里江山,悠悠的道:“这叫不得已吧,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尤其是生为帝王。就拿现在来说,我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当皇帝,可是,桂王死了,大合帝国只有咱们的孩子这一个希望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小梅真聪明,只怕我对桂王动手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我的真正目的了。”   一念及此,王肃观再也不敢隐瞒了,可别让梅夫人真以为自己是存心欺骗她,便道:“我也是考虑到这些,所以我做了一件让你为难的事情。”   梅人知脚步一顿,看了看王肃观,咬着嘴唇道:“你将宫中里里外外换防,又提拔亲信石信成为北衙禁军统领,是为了控制三圣城,控制皇宫吧,甚至控制大合帝国吧。”   王肃观被她猜中心事,心中更加没了底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错,正如你所说,咱们的孩子会称帝的,我得提前替他布置一切,好让他将来掌握大合帝国。”   梅人知抿了抿嘴,忽然嫣然一笑,道:“其实你能跟我说出来,我很开心的,虽然这么做对不起父皇,但、但……在你和父皇之间选择的话,我也会选择你,况且你只是软禁父皇,又没有加害于他。”   王肃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话如果被欣儿听到了,只怕欣儿又得和梅人知吵起来了,她们两个还真是两个极端啊。   欣儿可是绝对不会为了他王大教官而置景泰于不顾的。   “我也不是要软禁他,只是想在他恢复之前,先将我自己的势力培养起来,与他形成牵制之势,让他无法动我,这样,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王肃观忙撒了个小谎,这种事情瞬息万变,他就算这么一说,也可以因景泰醒来后的态度而做出改变。   梅人知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理智上知道相公这么做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他们的儿子好,为了大合帝国好,可同治皇帝毕竟是她的父亲,她就算理智上支持王肃观,可情感上还是无法释怀。   毕竟,骨肉相连!   “我知道你性子较随意,对权力没有欲望,可是父皇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做事是出于大局考虑,将一切大合帝国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中,他就算想杀你,也未必是不喜欢你,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梅人知也怕王肃观对同治皇帝动怒,帮自己的父皇说了句好话。   王肃观心头好笑,这话明明是他刚才跟梅夫人说的,现在梅夫人却拿来跟他谈。   他拍着胸膛道:“你放心吧,如今万通吃和申常雨都向我亲近,大合帝国的大局已经稳定,就算岳父大人醒过来要动我,也得考虑一下了。”   梅人知瞧他嘻嘻哈哈的表情,一点都不正经,就像是没有思考瞎说的一般,但也就是这种态度,让他感觉到非常亲切,不禁抿嘴一笑,问道:“相公,你很喜欢欣儿吧?”   一提起欣儿,王肃观顿时有些心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们每个人给我的感觉都不同,欣儿……我说不好,自己都糊涂了。”   梅人知酸溜溜的嘀咕道:“你这么说,分明你更加喜欢喜儿。”   王肃观忙解释道:“怎么会呢?别瞎想,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只是有的让我亲切,有的让我快乐,都不同,但相公对你们都要一视同仁的,咱们家只有妻,没有妾。”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眼前忽然一阵骚乱,定睛一看,只见同儿正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杆火器,对着花园对面瞄呢。   看同儿的架势,似乎有很大的怨气,要开枪杀人一般。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一刀两断   “同儿,你这是做什么,对着一棵大树射击,难道跟大树有仇啊?”王肃观无奈的拉了拉同儿的衣衫,将书信递给同儿道:“你的五位师父以及游散人离开了。”   同儿一怔,将火器扔在地上,一把抢过书信,看完之后,气得在原地直跺脚:“臭骗子,这时候跑回五华山去了,气死我了,还说什么要陪我过年呢。大哥,你帮我把他们追回来吧,我还有事情问他们。”   同儿竟一点离别的感伤都没有,反而还咒骂几位道长,其性子真是与众不同。   梅人知对这位表妹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道:“同……我应该叫你为表妹,我一直以为你除了玩什么都不会在乎的,没想到你也会心烦。”   同儿很不服气的道:“谁心烦了,我只是想不到原来我也有爹有娘,那种感觉好奇怪哦,哪是心烦?”   瞧见同儿情况正常,王肃观也放下心来,长吁了口气道:“同儿,我以前说过的吧,咱们家的两个孕妇不能闻烟味,也不能闻火药味,还不许受惊吓,不要在她身边玩火器了,如果真心烦的话,我教你一件事情,现在去学包饺子吧,大哥可是答应你要进皇宫的要求哦,你要是能包出好吃的饺子出来,我再送你一件礼物。”   同儿眼睛一亮,忙道:“什么礼物,是不是给我个大官做?”   王肃观凑过去在她耳边道:“让你生个大胖小子,你说如何?”   同儿脸上一红,忙道:“这是你说的哦,不许骗我。”   言罢,同儿又像个攒花蝴蝶一般,翩然而去,仿佛忘记了所有的情绪,整个人再次恢复了精神。   王肃观又去看了看同治皇帝,他还不曾醒来,吩咐亲信好生照看他,问了问宫内外的情况,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方才回去休息。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王肃观忽然觉得身边像是有个人在哭泣,缓缓睁开眼一看,竟是欣儿。   “欣儿,你怎么来了,还跑到我身边来哭?”王肃观拾起身子,皱眉问道。   欣儿慌不迭的擦拭着泪痕道:“没事,没什么。”   王肃观拉起了欣儿的手,温言道:“小如跟我说过了,你父皇还活着,而且你带着他来到了大合帝国。他已经成了一个亡*国之君,落到这步田地,我不会再去找他麻烦的,你放心吧。”   欣儿忙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可是……可是他是为了我才失去了皇位,失去了国家,我是大丰帝国的千古罪人。当初,若非我任性去云州查黑无常,一直没有归去,父皇也不会……呜呜……”   一说到伤心之处,欣儿哭的更加厉害了,泪水簌簌而下,伤心处的风情,竟也惊心动魄。   王肃观忙替她擦着泪珠,安慰道:“那就让一切罪恶都归结到我王肃观的身上吧,若不是我行刺你父皇,劫持过你,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了。”   欣儿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也怪父皇,若非她调戏苏婉怡……”   欣儿才一开口,忽然注意到王肃观眼中闪过凌厉无匹的杀气,吓的娇躯一抖,不敢再说。   王肃观深深的吁了口气,道:“不要再提那些事情了,不然我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景泰杀了。”   欣儿凄然一笑,咬着唇道:“对不起,我、我不会再提了。”向外跑去。   王肃观一愣神,忙拉住她道:“欣儿,欣儿……”   欣儿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又摇了摇唇,凄然笑道:“王大哥,我是一个不详的女人,你不要再接近我了,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王肃观忙道歉道:“欣儿,刚才是我语气重了,你不要介意啊。”   王肃观心中感慨:“他何曾这样向人低声下气的道过谦,也就是在欣儿面前失了分寸。”   欣儿将手臂从王肃观的大手中收回,苦笑道:“王大哥,你不要再靠近我了,我真是一个不详的女人,就算我现在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我怕、我怕我早晚会忍不住做的。”   王肃观一呆,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忙道:“你带景泰回大合帝国,是想让我帮他恢复江山吧?”   欣儿娇躯一颤,忽然咚一声跪倒在王肃观的身前,一边磕头一边道:“王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帮我父皇一把吧,他被人追杀,回不了丰州,没有任何官员肯帮他起兵,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求你了,只要你帮我父皇,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在欣儿刚跪下的那一刻,王肃观说不出的心疼,可是听了欣儿的话,王肃观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   他失望,他愤怒,没有去扶欣儿,一步步的退向床边坐下,喃喃自语道:“你还是我认识的欣儿吗?”   欣儿一愣,抬头看着王肃观,仿佛有些疯狂,抓着心口的衣服大声道:“我是欣儿,我还是你认识的欣儿,你让司马战带着三万大军取了鱼唇关,手上又有火器无数,你能帮他的话,他一定有机会恢复江山的。”   王肃观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又痛又苦:“你不是欣儿,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欣儿了。我认识的欣儿,她纯真,她善良,她有原则,这些都罢了,关键是,我觉得她喜欢我,她相信我,如果有麻烦,她会与我商量,而不是放下尊严来求我,说出给我做牛做马的话来。你对我这么说话,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   欣儿愣了愣神,身上再无半分力气,软瘫在地,眼中的光彩也渐渐失去了。   王肃观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欣儿这幅表情,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走过去将她扶起:“我知道你自责,你愧疚,你想让你父皇恢复江山,可是……如果你不是我认识的欣儿了,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考虑的。”   欣儿神色痴呆,看了王肃观一眼:“王大哥,现在,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王肃观摇了摇头,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我一点也不讨厌你,只是更加怜惜你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这么疯狂下去,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将景泰彻底斩杀,断了你所有的念想。”   欣儿全身大震,惊吓的坐了起来,所有的精神仿佛因为王肃观这句话又恢复了过来,忙道:“你、你说什么?”   王肃观也不想再隐瞒她,拍着欣儿的肩膀道:“大合帝国,我会下手,可不是现在,更不是为了景泰,在我眼中,景泰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我应该跟你说过,让你别把我当个忠臣,我是奸臣,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臣。”   欣儿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又追问道:“那你到底会不会放过我父皇?”   “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下去,想让你父皇重登大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王肃观的话,再次将欣儿逼入绝路。   欣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山的压力向她袭来,她看不清前路,看不到未来,眼前灰蒙蒙一片,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却是一脸的微笑,神色也恢复了过来,从容的道:“我早该想到,你是阎罗殿的阎王,反贼黑无常,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王肃观,只是你的一张面具罢了。”   王肃观看她这幅神情,倒变得不安起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便沉默下去了。   哪知,欣儿拔出一把匕首,快速的削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将短发往空中一扬,凛然道:“王肃观,你我之间,从此一刀两断。我公羊欣儿是大丰帝国的公主,你王肃观是大丰帝国的反贼,你我从此势不两立。”   言罢,欣儿豁然转身,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了。   王肃观心头巨震,伸手去拉,哪知欣儿果决异常,只听得一声嗤响,欣儿的袖子被王肃观撕了下来,却没有将她拉住。   王肃观一呆,目光朝那碎布上看去,只见那缕断发也徐徐飘了下来,在空中留下孤独的痕迹。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王肃观不答应   在欣儿离开之后,王肃观的心中忽然空荡荡的。   他没有去追欣儿,因为他不知道就算追上了欣儿,又能说些什么,或者改变什么。   他怔怔的坐在床边,双目无神的盯着火盆,想睡又睡不着,想起身却觉得身体重如千斤。   这一刻,他思绪前所未有的澎湃。   他想了很多,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记忆中的一张张面孔在他眼前闪掠而过。   过去未来,人世沉浮,都在这瞬间涌现于他的脑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一日之间,经历了重逢的欢喜,却又要面对分手的绝情。   王肃观不知道自己做对做错了,或许,在欣儿知道他便是黑无常的那一刻起,结果已经注定。   他一身男儿气概,却也有柔弱的地方。   欣儿,他放的下吗?   “欣儿……”王肃观轻轻叫了一声,收拾了一下心情,大步离开了房间。   王肃观的脸色有些憔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有些吓人,孙三分看到他出来,本来想跟他搭话的,一瞧见他阴郁的神色,立刻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王肃观径自找到梅人知的房间,几位夫人正在她房中包饺子,大家其乐融融,说说笑笑,可是一看到王肃观进来,惊喜之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相公,出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苏婉怡关切的问道。   王肃观摇了摇头,很干脆的道:“没事,你们继续包饺子吧。”向柳似伊招了招手道:“似伊,我有事问你,你出来一下。”   柳似伊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王肃观不开心了,忐忑的不安的跟王肃观来到屋外,怯怯的问道:“王大哥,你、你找我……什么事情?”   王肃观豁然回头,森然问道:“景泰在什么地方?”   柳似伊一呆,茫然的道:“你是说皇上吗?他不是在卧龙山兵败而死了吗,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王肃观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理智,下意识的以为柳似伊在骗她,喝道:“你敢骗我……”   陡然,他反应过来,景泰活着是一件非常机密的事情,她与小如、欣儿等人一起北上,景泰混杂其中,想来景泰的身份是对似伊隐瞒的。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歉意,强自镇定下来,拉着柳似伊的手道:“你别介意,我有些头疼,并不是要对你大吼大叫的。我是想问你,你爹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事情想请他帮忙?”   柳似伊的柔荑被他拉着,顿时娇躯酥软无力,对王肃观刚才的态度也不介意了,微笑道:“我爹爹他们在不归山下的榆树村,他老人家一直都很消极,也是最近,情况才稍稍好转,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帮到你?”   哪知,王肃观却回应道:“不管你爹能不能帮到我,你已经帮到我了。”   言罢,王肃观松开柳似伊的手,转身便走。   他立刻召集了人手,带着大鬼、六鬼和石岗山招安的一帮人马往城外的榆树村寻去。   盖志新和郝大仁、高琼、孙三分等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任务,王肃观不想在这个时候带他们离开,便带着大鬼这帮凶悍之人。   王肃观带着这帮全副武装的人出城,很快找到了榆树村。   其时,已经夜幕降临,只是道路上白雪皑皑,道路倒依稀可辨。   柳长卿一行人毕竟刚刚来榆树村,作为未来之人,找到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哪知,王肃观刚寻到门口,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打杀杀的声音。   大鬼警惕的挡在王肃观的身前,道:“王爷先退后,我瞧瞧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言罢,不等王肃观指示,大鬼已跃上墙头,观察了一会儿,从墙头跳下来,压低声音道:“王爷,有十几个高手正在杀院里的人。”   王肃观心念一动,暗道:“莫非是贤丰公主的杀手一直追到大合帝国来了?”当下一挥手道:“给我冲进去,任何人都不许动,谁敢动就杀谁。”   大鬼等人都是凶悍之人,恨不得早就冲进去了。   王肃观命令一下,三鬼等人立刻拿着火器冲了进去,一进门便朝天放枪,震住了所有人。   王肃观紧随其后冲了进去,虚空开了一枪,大声叫道:“都别动,谁动我杀谁!”   夜色如墨,白雪如银,院中高悬的灯笼将所有人都照亮。   随着王肃观一行人的出现,院中的混战顿时停了下来,双方人马退向两侧。   王肃观目光一凝,在右手边的人群中找到了柳长卿。   他仍旧虎背熊腰,风采依旧,似乎已经从昔日的阴影中恢复了过来,只是脸上被公羊统折磨时留下的印记却已经结成了疤痕,即便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显得狰狞无比。   不过,最让王肃观震惊的却并非此,而是他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容颜憔悴,狼狈的胖子。   他,正是景泰。   “是你,王肃观!?”柳长卿也发现了王肃观的存在,讶然大叫。   王肃观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伸手要道:“大鬼,拿墨来。”   大鬼忙将先前准备好的墨汁交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拿过墨,立刻朝自己的脸上涂抹,转瞬之间,他已被涂得像碳一般,简直昔日的黑无常再世。   “啊,黑、黑无常,王肃观,你果然是黑无常。”景泰讶然大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吓得向后急退。   那帮杀手也震住了,面面相觑:“原来他就是王肃观,就是建立了阎罗殿的风云人物黑无常。”   那个杀手头子满脸横肉,是个光头,衣着打扮像个普通百姓一般,可是拿刀的姿势无可挑剔,一看就是个用刀高手。   他脸上露出几分狰狞,道:“哥几个,王肃观也是一条大鱼,今天他来的正好,是咱们立功领赏的时候了。”   三鬼将火器往那杀手头子一指,凛然道:“闭上你的狗嘴,不然让你吃子弹。”   那人看到王肃观一行人手中的火器,无不有些头皮发毛,不自禁的向后退去。   在三鬼等人的震慑下,一时无人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朝景泰走去。   景泰身边的十来个侍卫齐刷刷举起钢刀,另有几人将对准杀手的长弓对准了王肃观。   “站住,你想做什么?”一人厉声喝道。   王肃观脚步一顿,道:“如果不想死的快一点,就让开。”   “你做梦!”那人又喝道。   陡然,王肃观的神脊古剑出鞘,只听的一声嗤响,那人手中的长刀齐刀柄被斩断了。   王肃观出手之快,那人即便是个伸手不凡之辈,也没有反应过来。   王肃观缓缓举起神脊古剑,对着对面的景泰道:“亏你还认得我,景泰!恭喜你,沦为一条丧家之犬,当皇帝的时候,可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我的手里?”   大鬼等人纷纷大惊,原来那帮人保护的人当中,竟然有一个是景泰皇帝。   那帮刺客倒并没有多么惊讶,显然早就知道景泰的真正身份。   那几个侍卫纷纷怒目相视,被斩断刀的那人又喝道:“大胆王肃观,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曾对你非常看重,提拔你成为折冲都尉,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简直该千刀万剐。”   王肃观哈哈一笑,长剑从胸前一扫而过,目光一闪,恶狠狠的盯着景泰道:“那就请你问问你的主子,你的皇帝,他对我王肃观做过什么?”   那侍卫又道:“皇上乃一国之君,授天册封,成为天子,就算他要杀了你,也不为过。”   王肃观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言论,肆无忌惮的猖狂大笑,打趣的问道:“授天册封当天子,谁封的?”   那人心中恼怒,振振有词的道:“当然是天封的。他是万民之主,百姓之主、大丰帝国之主,岂能容你妄自评论?”   “那就是老天答应让他做皇帝了?”王肃观继续打趣的问道。   那人昂然道:“自然!”   “可是,就算天答应了,还有一个人不答应!”王肃观气势一凛,森然喝道。   “谁?”   “王肃观!”   第四百一十八章 :杀龙取血   王肃观微眯着眼睛,神脊古剑拄在地上,目光从景泰脸上扫过,景泰仿佛真的看到了阎王一般,连灵魂深处都为之战栗了一下,连滚带爬的向后退了退,道:“王肃观,我、朕真的想不起来朕什么时候对不起你,朕今天拼着一死,也要让你说清楚。”   王肃观有一种要笑的冲动,神脊古剑虚空一挥,强烈的愤怒却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了:“好吧,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我先问你,我养的那只狼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是谁砍得它?”   景泰回忆了一下,道:“朕听说过,是禁卫军统领尹琛砍的。”   王肃观哈哈一笑,拳头一握,手中的神脊古剑握的更紧了,对景泰的最后一次留情之心也荡然无存。因为,王肃观实在想不通景泰做了那种事情,竟然还要表现的自己多么高尚。   可是,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景泰调戏苏婉怡,便只能旁敲侧击的说道:“你在关子镇的时候,凌辱妇女,你敢否认?你被传出去戴了绿帽子,为了不让这件丑闻传出去,关子镇被屠城的事情,你又敢否认?”   景泰幽幽一叹,道:“王肃观,朕反问你一句,朕带着六皇子与朕的爱女微服私访,试问消息怎么会那么容易泄露出去?实话跟你说吧,当初丰州大都督府上司马胡伯海随朕一同北巡,关子镇屠城之事,便是他一手策划的,是他鼓动与朕随行的禁卫军统领尹琛做的一件大案。”   “还有,朕再强调一次,朕是微服私访,民间传出的消息,岂能尽信?那都是胡伯海泄露朕的行踪,给朕抹黑。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胡伯海是镇南王留在丰州的内应,他是镇南王的人。如今大丰帝国内乱,胡伯海早已回到了镇南王的麾下,供镇南王驱策,他们的叛军一路南上,正在威胁大丰帝国。这也是朕最近才想通的,原来我身边的内奸一直是胡伯海。”   王肃观对这个叫胡伯海的也是比较熟悉的,当初胡自成担任致果副尉,在王肃观刚刚上任的时候,被柳长卿借刀杀人之计除掉,理由便是胡自成常常将朝廷炼制的兵器偷偷运走。   柳长卿闻言接口道:“此事千真万确,胡伯海控制着军器坊,将炼制的兵器常常秘密转移走,只是他做的滴水不漏,我一直苦无证据,才未曾向朝廷进言。另外,关子镇已被屠城,按理来说皇上……皇上被、被戴绿帽子的消息不会传出去,可是第二天就在南海一带传的人尽皆知,显然是胡伯海泄露皇上的行踪,想让皇上在边境遇难,而且,也是胡伯海泄露皇上被戴绿帽子,关子镇被屠城的事情,用来给皇上抹黑。”   王肃观没兴趣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由嗤笑一声:“我对谁是内奸没有一点兴趣,我想告诉你的,就是你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害的我的亲人受尽苦难,阎罗殿,便是为了巅峰你的大丰帝国而建立的。不过,你自作孽,不可活,今天变成丧家之犬,落到我的手中,还强言狡辩,我要取你的鲜血当药引。”   景泰皇帝一脸茫然,壮着胆子往王肃观面前走了走,问道:“朕何时害死了你儿子,朕又何时害过你的亲人,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了。”   王肃观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景泰调戏婉怡吧,气得握了握拳头,哼道:“那我养的狼为何会攻击你?我养的鹰,又为何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你的皇宫?”   景泰摇头一叹道:“此事朕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只鹰一直从云州跟朕跟到丰州,一直阴魂不散。”   王肃观早已下了取血浇灌游散人的种子,用景泰身上的血,肯定能起到最好的效果,王肃观自然而然对对景泰的一切抵赖都视若未闻,嘿嘿冷笑道:“你就算再说什么也没用,我今天一定要取你的鲜血。”   “动手,除了景泰和柳长卿,其他人不用给面子。”王肃观一挥手臂,身后众人的火器齐刷刷的朝景泰等人对了过去。   陡然,一声猖狂的大笑从耳边传来。   “王肃观,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杀手头子哈哈大笑着,从怀中摸出一物,朝王肃观等人抛了过来。   王肃观目光一凝,讶然大叫:“都小心,是机关陀螺。”   王肃观向旁边闪避,可周围地势开阔,机关陀螺一旦旋转起来,毒针如水滴一般向四面八方发射。   那群杀手悍然无畏的大叫起来,挥舞着钢刀朝王肃观等人杀了上来。   他们竟然无惧机关陀螺,其凶悍可见一斑,只怕事先已经服了解药了才对。   王肃观有一种老马失蹄的感觉,这帮杀手可不简单,拥有东方廖的机关,还等着王肃观对付景泰的这个间隙发难。   只不过,王肃观也并非等闲之辈,他早就见识过机关陀螺,在发射牛毛细针的时候,有一个死角,那便是陀螺的正上方。   王肃观向上一跃,避开脚下的机关陀螺,神脊古剑挑起,返身向杀手杀了上去。   与王肃观相比,杀手更倾向杀死景泰,一个个拥了上去,杀向景泰。   王肃观的手下也被机关陀螺攻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有火器相助,但人人自危,哪有人去管景泰。   杀手冲入景泰的侍卫当中,气势上如群狼入羊群,但是却并未将羊群冲散。   景泰所有的护卫都将景泰围在中间,横起长刀,拼着中毒的危险,与杀手又斗了起来。   转瞬间,王肃观已经落到了地上。   机关陀螺中的毒针还是扎在了王肃观的小腿上。   王肃观腿上一痛,整条大腿似乎开始失去知觉了。   “王肃观,你的人头我也要。”一个杀手从斜地里杀了出来,举刀便往王肃观的头顶劈来。   王肃观横起神脊古剑,一声嗤响,对方长刀已断为两截。   王肃观的长剑顺势递了上去,一件从那人的咽喉穿了进去。   “撤,快撤!”柳长卿急的大喊大叫,已经完全失去了镇定。   王肃观提着长剑,转身去看,可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他不用想也知道有人暗算他,情急之中,用力于后背,同时拖着麻木的左腿开始移动。   他还是慢了一步,后背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掌,身体向前飞出,手中提着的神脊古剑,也向对面插了过去。   嗤!   神脊古剑,穿过了众侍卫,从景泰的胸膛刺了进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白天黑夜,没有鲜血白雪……   只有,王肃观拿着形似脊椎的神脊古剑刺进了景泰的胸膛。   风吹过,王肃观的黑发在风中飞扬而起。   漆黑的世界,没有温暖,没有声音,没有心跳……   除了死亡,再也找不到其他。   这一刻,几乎连众杀手都呆住了,纷纷停下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由于左腿中毒发麻的王肃观半跪在地上,手中的神脊古剑插在景泰的胸口,这个姿势,成了所有人眼前唯一的画面。   “你……”景泰皇帝瞳孔一缩,目光从王肃观的脸上扫过。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以前也发生过,只不过他被王肃观砍掉了半只耳朵而已。   可是这一次,他要真正的死在王肃观的手中了。   在这之前,他想过许多,想过他死在某个山坳,想过他死在马背上,想过他死在杀手的手上,想过他死在欣儿的怀中……   鲜血从景泰的口中流了出来,或许是回光返照,他全身大震,眼中流光一丝恍然之色,有气无力的道:“六皇子……朕明白了,老六和朕长的最像,对不起你的人,不是朕,是六皇子,在你行刺朕之前,朕、朕……朕从未见……从未见过狼和鹰。”   王肃观只是看着景泰,脸上一丝喜悦都没有,景泰皇帝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只是,就在这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声:“爹……”   王肃观全身大震,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王肃观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没有复仇的喜悦,没有屠龙的痛快,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   时间,又恢复了流动,耳边打打杀杀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是,王肃观却只能听到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   “爹……”   王肃观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眼中一点光彩都没有,茫然的转身。   “王爷,小心。”   大鬼从斜地里跳了出来,一把将王肃观抓住,纵身一跃,跳到了战圈外面。   欣儿出现了,她如疯似狂的向景泰跑去,将他抱住,放声悲哭。   “动手,杀,一个不留!”   大鬼面色冷厉,命令一下,几十火枪齐齐朝杀手和景泰等人射击过去。   大鬼见到王肃观也中了毒针,心中狠戾之气被激发,连王肃观下令留活口的柳长卿都不顾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杀光对方在说。   啪,啪啪,啪啪啪……   火器响起,一颗颗子弹如惊天长虹破空而去,硝烟弥漫整个院落,一具具尸首向地上倒去。   鲜血飞溅,在夜空飘舞。   惨叫声,悲泣声,愤怒声……   此起彼伏,让人心神巨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快将王肃观的心绞碎了。   王肃观忽然回过神来,拖着发麻的左腿,大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火器的响声立刻停了下来,刺鼻的硝烟味却仍旧在空气中弥漫,有些呛人。   杀手倒下了大半,景泰的侍卫也倒下好几个,全都是为了保护景泰免于中枪,甘愿挡在子弹面前。   “目标已死,王肃观留待日后解决,咱们撤!”那杀手头子立刻纵身后退,一挥手,已下达了撤退命令。   杀手们同时跳墙撤退,墙上再次抛下来数十个机关陀螺。   刚才已经见识过机关陀螺厉害的大鬼和三鬼等人早有准备。   二人同时跑上前去,脚在地面上一勾,铲起地上的青砖地板,将机关陀螺覆盖在下面。   机关陀螺被覆盖,王肃观等人立刻免除了危机。   只是,王肃观一行人当中,有将近一半都在刚才的交锋中毒针了,如果不尽快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王肃观的整条左腿已经失去知觉了,可是他浑然无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父女二人。   神脊古剑插在景泰的胸膛,鲜血从景泰的嘴角不断溢出,他嘴角动着,在欣儿的耳边说着什么,可是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王爷,他们怎么办?”大鬼脸上泛着冷厉之色,脸上杀气毕露。   王肃观回头瞪了大鬼一眼,厉声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大鬼等人从王肃观的眼中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再也不敢搭话,先后跑了出去。   可三鬼还是放心不下王肃观,将一把火器硬塞到他的手中,方才转身离开。   刚才杀声四起的院子,忽然安静下来了。   乌云翻滚,冷冽的风在院中呼啸着。   横七竖八的尸首,还尚有余热,热血从他们的尸身上流出,很快又被冻结。   “王肃观,我杀了你!”   陡然,景泰的一个侍卫爆喝一声,顺手挥起长刀,拖着重伤之躯向王肃观杀了过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人一带头,其他众人也都回过神来,纷纷向王肃观杀了上来。   王肃观仿佛没有看到这帮侍卫一般,痴痴的望着背对着他的欣儿。   “住手!”欣儿忽然喊住了众侍卫,放好已经死掉的爹爹的尸首,缓缓起身。   然后,她豁然转过身来,满面泪光的眼中,目光如野兽一般骇人,如刀锋一般冰冷。   王肃观在她的眼中感觉不到半分感情。   杀遍天下人,他都不怕,可是刚才杀了景泰,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尤其是,看到了欣儿的眼神,他的恐惧更是无限膨胀。   “为什么,为什么?”   欣儿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忽然从身边一侍卫手中抢过弓箭,对准王肃观拉满了长弓,动作潇洒利落。   “我爹刚刚说了,害过你的人是六皇子,不是他,一直以来,你都误会他了。他都已经国破家亡,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他?”   王肃观身体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从心底袭来。   他茫然的摇头,如果事情真如景泰所言,那他这么辛辛苦苦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来,他一直都活在一个天大的笑话当中。   他自嘲的笑了起来,没有去想刚才到底是不是他杀死景泰的,也没有去想要不要去跟欣儿解释。   反而,他如疯似狂,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苍穹,心想:“人生原来是个笑话,谁正在暗中偷窥尘世,为我身上发生的笑话而哈哈大笑呢?”   然后,他转过了身,背对着欣儿,在几个侍卫又怒又惊的目光中,往门外走去。   “王肃观,你站住!”   欣儿悲愤大叫道。   王肃观仍旧自嘲的笑着,像个受了刺激的疯子,越笑越猖狂,越笑越大声,可不知为何,泪水湿润了双眼,那笑声有一股令人心酸的无奈,有着让人揪心的苦涩。   “王肃观,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放箭了。”   欣儿双手轻颤着,泪水模糊了双眼,那重若千斤的弓箭她几次都想发射,可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放箭吧,人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不仅在捉弄我,也在捉弄你,大家都是剧中人,谁也逃不掉。”   王肃观笑哈哈的说着,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满腔悲意的续道:“真公主、假公主……王肃观、贝肃观……太平沟惨案的真相、假象……景泰死,景泰活……我杀的,他杀的……他做的,别人做的……”   那几个侍卫相对看了一眼,纷纷生出一个想法:“王肃观不会是疯了吧,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哐啷!   门被王肃观推开了。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欣儿的视线。   泪眼模糊的欣儿回头看了一眼已死的父皇,牙齿快要将唇咬破了,一股悲愤涌上心头,目光更加冰冷,大声叫道:“王肃观,我要为我爹报仇!”   可是,欣儿几次想要将对准王肃观的箭发射出去,几次都下不了手。   直到,王肃观站在门口,一挥手臂道:“来人啊,把景泰的尸首带回去,取血。”   欣儿一听,无尽的悲愤如洪流一般涌向心头,冲破了那最后的堤坝。   嗖!   狰狞而又冰冷的箭,终于射了出去,直扑王肃观后背。   箭飞了出去,欣儿的生命仿佛也随着箭一起离开。   她望着那扑到王肃观后心的箭,眼前一黑,手中长弓落地,自己也一头栽倒。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慢了起来。   这一幕,再次被定格。   王肃观身上一痛,身体被撕裂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恍惚中,他那次行刺景泰的时候,也是这样中了一箭。   他还没有倒下,忽然听到众侍卫的惊呼声:“公主!”   王肃观震了一下,眼前渐渐黑去,向前栽倒。   时光,变得缓慢起来了。   无数的念头向他涌来。   “死亡的感觉好熟悉啊。”   ……   “我又要死了吗?”   ……   “这次死了之后,会穿越到什么世界呢?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吗?”   ……   “要是再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要穿越成什么人呢?”   ……   “我希望是一朵云,能够注视这个可笑的世界,能够观看别人的笑话。我希望是个植物人,能够知道外界的一切,却不去充当笑话中的角色。”   ……   “来到这个世界,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最爱的老婆婉怡,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再次重生之后,也会有一个像婉怡一样的妻子吗?”   ……   “我好累啊,难道人就不能真的死掉吗?总是这么死完了穿越,穿越了继续死,然后继续穿越,何时是个尽头啊,我想结束。”   ……   “说到来世,我忽然好想婉怡,老婆多了之后,怠慢了她,总是让她为我担惊受怕。这次专门为了她来取景泰的龙血,可是,我却要死了。我杀了景泰,取到龙血,又有什么用呢?人生果然是个笑话啊。”   ……   “我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挺成功的,老婆娶了不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科学教还可以让我流芳百世。可是,我又很失败,欣儿……想起她我就心痛。”   ……   “我留给这个世界的倒也罢了,可是我留给我的女人们的,只剩下痛苦了吧。我好怀念与她们一起生活的日子,婉怡性子刁蛮霸道,却是最爱我,也最尊重我的人,想起她逼我吃煮鸡蛋的样子,我就想哭又想笑。”   婉曼其娇,融融怡怡!   ……   “小如一个小丫头片子,以前竟知道点穴吓唬我,我很想打她的屁股,不过,她的体质还真是敏感,我老是想去捉弄她,这次我死了,她水玉罗刹的凶性一恢复,会不会又是血流成河?不会的,现在她是我的老婆,听婉怡的,温顺多了。”   道不尽旧事如天远,说不完缠绵如水爱如天!   ……   “小帘这丫头,我最对不起了,害她失了身子,怀了孩子又流落他方,受尽苦难,若非机缘巧合才找到她,我真不知道该在哪儿才能与她重逢,去弥补她。我死了之后,她会不会还去研究光学的折射反射散射,相公学的不精,能教你的不多了,你要是能够在本相公的科学教义基础上发现什么新东西,那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牛顿爱因斯坦了。如果这次不死,我就设一个肃观奖,专门奖励有开辟意义的科学发明,到时候你年年得奖。”   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   “下一个,是谁呢?哦,对了,同儿,这丫头片子,我真是舍不得她,一想起她在山洞中说的那句‘大哥,你那儿怎么长胡子了’,我就想笑。如果能够带着同儿一起穿越,一起重生,那该多好啊,她最喜欢新鲜的东西了,只是我这个大哥当的太不称职了,连她的身世都没查清楚。”   皇甫遗珠民间在,喜乐人间好不同!   ……   “圣女老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王肃观无耻、流氓,以为你是个风月女子,强占了你的身子,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怀着大合帝国的希望,多少人盯着你,保护好自己,我没完成的事情,你可以继续去做,也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总之,开心就好。哦,对了,我必须得再提醒一下你,责任是感情的一部分,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才对你有了感情,这是责任,有责任心的人,都会有感情,只是人的感情,会不会也是一个玩笑呢?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人渺小的一文不值。”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   “蓉蓉说过,如果我活着回来,她就戒赌,现在她真的要变成个赌徒了,幸亏我没有娶她,她伤心个三五天,又重新去赌,开开心心。”   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了贝戎人!   ……   “还有似伊,她万里迢迢赶来找我,却要面对我的死亡,苦了她了。不过还好,幸亏我没有娶她,她还有未来。”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   ……   “还有谁呢?对了,还有张寡妇,她为我吹过箫,不过不是我吃完了赖账,吹吹箫还吹了一半,被可恶的赵一毛给打断了,又没进去,她可算不得我的女人。”   ……   “还有谁呢……欣儿,我死了之后,你会为我哭泣吗?为什么一想起你,我的心会这么痛呢?我杀了你父皇,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离开吧,还是这么离开好了,我不敢面对欣儿看我的眼神,我的心要碎了。”   ……   “人生真如天上月,毕竟聚少离多。我向玩弄人世的‘神’祈祷,让我在轮回中再来这个世界一次吧,把我重生成为一个陌生人,我想看看的我孩子,看看我的女人,看看我改变的世界,看看……欣儿有没有为我落泪……”   ……   王肃观的意识终于彻底涣散,无尽的黑暗向他袭来,他沉重如山的身躯摔倒在地。   欣儿的一箭,射倒了两个人,她和他。   冷风吹过,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仿佛天空崩塌一般,前所未有的大雪压降下来,覆盖了他们的身躯。   呼啸的北风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冷起来。   第四百二十章 :天杀的误会   夜色如墨,环盖大地。   白雪纷飞,在寂寥的天地间飞扬。   黝黑的山洞中,火焰熏熏,不住的跳动着。   欣儿幽幽转醒,茫然的四顾,还没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脑中也还是一团浆糊,但无尽的悲意涌上心头,竟是泪流满面。   她嗓子发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意识渐渐恢复,欣儿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立刻开始摇头,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逼着自己继续睡觉。   可是,越是逼自己,她的意识却越是清楚。   终于,如山的压力涌向她的心头,她的喉头仿佛堵着一块馒头,再也受不了那让人崩溃的痛苦,放声哭了出来。   “公主,公主醒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欣儿却没有智慧去分辨这个声音是谁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声音,绝不是他。   “公主,您已经昏迷快一天了,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不然……不然,老奴死都无颜去见皇上了。”   另一个声音较尖的人哽咽道。   欣儿娇躯一震,心痛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一边寻找,一边问道:“我……我爹呢?”   那侍卫的泪水也滚滚而下,咬牙切齿的道:“皇上被王肃观杀了,他的尸首也被王肃观的手下抢走了。”   欣儿娇躯再次巨震,她的眼神再次变得茫然起来,霍然起身,顺手拿起那侍卫手边的一柄钢刀,乱砍乱劈。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边劈着洞壁,一边绝望的叫着,虎口被震裂,鲜血从手心流出,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精神和肉体早已快脱离了。   柳长卿还陪在公羊欣儿身边,瞧见欣儿这种神态,以他老辣的目光,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温言道:“公主,我说句公道话,王肃观并非有意要杀皇上的,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被杀手打了一掌,恰好将剑刺中了皇上。”   柳长卿也是为了让公羊欣儿好受一点,才这么说的,可是他哪儿知道,他这句话,等于在欣儿的伤口上撒盐,欣儿的心脏仿佛被人猛烈的捏了一把,她恨不得当场死掉。   一个侍卫听不过去了,哼道:“柳长卿,我瞧你是念着王肃观的恩情,才为他说话吧,大家都看到了,王肃观虽然是被推了一把,可他就是为了杀皇上而来的。这个逆贼,幸亏他被公主杀了,如果他还活着,我肯定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另一个侍卫也接口道:“对,既然公主已经醒来了,冯公公,你的功夫是咱们几个里面最好的,由你和柳长卿保护公主,我们去把皇上的尸首抢回来。王肃观被杀,他们一定会迁怒于皇上,指不定会怎么对待皇上的尸首,一定不能让皇上的尸首受到一丝的侮辱。”   柳长卿忙道:“王肃观的手下一定将尸首带回皇宫了,他们有火器,又高手如云,想要从他们手中将皇上的尸首抢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况且,你们又中过杀手的毒针,虽然梁兄弟懂得解毒,将毒性压制住了,但你们的身体一定会受到影响的,想把皇上的尸首夺回来,一定要从长计议。”   那个太监立刻瞪眼道:“柳长卿,你为何总是替王肃观这个死人说话?”   “我……”柳长卿也急了,刚想辩解两句,却听见欣儿嘶吼一声,扔下手中的刀,捂着耳朵道:“都别吵了,我求求你们,让我静一静吧。”   说着,欣儿已无力的跪了下去,向那帮侍卫恳求。   侍卫们吓了一跳,一个个跟着跪了下去:“奴才万死,请公主恕罪。”   欣儿又霍然起身,看着柳长卿,无力的道:“跟我出来一下。”   柳长卿一愣,立刻起身跟着欣儿来到山洞外面。   冷冽的北风在从山上刮过,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银装。   皑皑白雪充斥着天地,磅礴起伏的山脉趴在辽阔无边的天地间,让人感觉到人的渺小与卑微。   欣儿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无力的扶着洞口的一棵老槐树,咬着唇问道:“你告诉我,他、他真不是有意杀我父皇的吗?”   柳长卿也醒悟过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告诉欣儿王肃观真不是有意杀景泰的,她会不会发疯?   柳长卿沉默了,隔了半晌,方才一咬牙,道:“反正他都已经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王肃观是个聪明人,皇上的价值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可能杀皇上的。”   欣儿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开始痛起来了,只是,她没有哭。   “我、我杀了他。”欣儿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公主,你想开点吧,世事如棋,变化莫测,你杀他,只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   柳长卿言不由衷的开解着,心中还是非常不甘,王肃观可是她女儿选中的女婿,又是他的恩人,如果顺利的话,这次来到三圣城,他女儿的终身就能有着落了,那他柳长卿跟着景泰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心中再无任何遗憾。   可是,一切终归化为梦幻泡影。   欣儿的娇躯忽然开始发起抖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忽然,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瘫坐在雪地之中,无神的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恍若痴呆。   柳长卿忙伸手去扶:“公主,公主保重啊。”   欣儿变得如活死人一般,任由柳长卿扶助,神色依旧如刚才一般。   他拖着欣儿的娇躯,放到洞口,这才觉得欣儿如那喝的如烂泥一般的酒鬼一般,心中震撼、感动交加,忽然老泪纵横,指着洞外破口大骂道:“天杀的误会!”   众侍卫也都跑了出来,纷纷来看欣儿,一个个既是感动,又是心痛。   公羊欣儿乃是这帮侍卫眼看着长大的,如今变成这副样子,她又是景泰皇帝的遗孤,这些侍卫自责、歉疚交加,一时真怕欣儿就这么死掉。   那个声音很尖的人迁怒柳长卿,一脚将他踹到雪地之中,怒吼道:“柳长卿,都是你害的公主,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   说话之间,那人鼻尖发酸,声音有些哽咽,偏过头去摸了一把泪珠。   柳长卿凄然一笑,脸上挂着泪珠,那狰狞沧桑的脸有些滑稽,默然无语。   几人将欣儿抱到了洞中,可不管给欣儿喂药还是喂食物,欣儿仿佛完全变成了一个“机器”一般,食物吃不进去,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她倒不是反抗着不吃,也不是不想吃、不想喝,侍卫们倒是希望她能够反抗一下,哪怕是说句话,拿着刀再去劈砍洞穴也好,可欣儿一丝反应都没有。   众侍卫捧着药碗、食物,脸上一个个挂满了泪珠,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非他们能够察觉到欣儿那微弱的脉搏,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死掉了。   天杀的误会,从柳长卿的口中喊出,在众侍卫当中传开了,整个洞穴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句“天杀的误会”了。   一晃眼过去了一天,欣儿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侍卫们都快要急疯了。   陡然,那声音很尖的侍卫再次尖叫一声:“啊,公主啊!”伏地大哭起来。   其他侍卫也都惊呆了,朝欣儿看去,一个个惊骇的张大了嘴,心中震惊,无以复加。   欣儿,竟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   众侍卫快要发疯了,一人泪流满面,跪在洞口嗷嗷大哭:“皇上,如果您在天有灵,就保佑让公主恢复过来吧,奴才愿意替公主受苦,用奴才的命去换公主的命。”   或许真是景泰显灵,远处大树上的积雪落了下来,阳光透过大树,透过洞口,照进了洞穴,照到了欣儿无神的眼睛之上。   阳光很刺眼,欣儿娇躯一震,忽然回过神来,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神秘的道士   “公主,你这是?”   欣儿哭了一场,并没有因为自己两鬓间的白发而感到意外,反而凄然一笑,将身上佩戴的所有首饰都摘下来,用刀劈成碎末了。   “他都已经死了,我生的好看给谁看,我穿戴的好看又给谁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佩戴任何首饰,再也不会梳妆打扮,等我替父皇办好了大事,再去下面见他。”   欣儿平静的说着,痴痴坐了一夜,哭完之后,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冷如雪,冰如霜,却有一股大彻大悟的味道。   紧接着,欣儿缓缓拾起身来,一股威仪流露而出,道:“走,咱们马上去北凉,北凉齐正对父皇忠心耿耿,我要去跟他谈,请他起兵,为父皇报仇雪恨。”   柳长卿眉头皱起:“公主,皇上都已经驾崩了,咱们去北凉起兵,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是推翻了贤丰公主,皇上的帝位也不可能恢复了。”   欣儿目光一寒,看着柳长卿道:“我父皇和六皇子是中了贤丰的毒计而惨死,难道这个仇就这么算了?”   正在此时,两人从洞外匆匆跑了进来,正是景泰的其中两个侍卫。   “公主,我们夺回皇上了,不过我们的行踪泄露了,整个北衙禁军全都出动来搜寻我们的下落了,咱们得尽快带着皇上的尸体出城。”   那侍卫神色匆匆,面色惶急的道。   欣儿娇躯一震,回头冷漠的看着柳长卿,面无表情的道:“你既无为父皇报仇之心,留你在身边也没用,从今往后,你不用跟着我了。”   言罢,欣儿一挥玉手,大踏步踩着积雪离开了。   一侍卫目光一闪,立刻拔出宝刀,作势欲向柳长卿砍去。   柳长卿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去,惊道:“高恒,你、你想做什么?”   “我们的行踪不想泄露了,柳大人你对皇上忠心耿耿,给他陪葬又能如何?”高恒狞笑着向柳长卿砍去。   柳长卿一怔,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欣儿脚步一顿,冷漠的道:“放他走吧,带我去看父皇的尸首,咱们马上动身去北凉。”   那叫高恒的侍卫不甘的收起了宝刀,紧跟在欣儿身后而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往前追了两步,道:“公主,有件事情,奴才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吧。”欣儿不咸不淡的道。   “王肃观的尸首也被人盗走了。”高恒皱着眉头道。   ******   黑暗笼罩世界,窒息的让人崩溃。   王肃观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过,黑暗是这儿的一切。   他虚弱、无力,与昔日在古道重生的情景如出一辙。   “我死了吗……这次重生到谁的身上了?”   ……   “婉怡,我好想你,要是能够再重生到你的身边,我宁愿与你一直隐居下去,我累了,好累啊。”   这时,王肃观的身上传来瘙痒的感觉,这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且还是从胸膛传来的。   深深的倦意袭了上来,王肃观又在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恢复了意识,却仍旧不敢去面对他臆想的世界。   欣儿的容颜,再次出现在他的脑中,从他眼前闪掠而过。   他心脏一阵抽搐,心痛的感觉,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一幅幅画面从他眼前闪掠而过。   他挟持着欣儿,仓皇而逃,冷箭射在他的右肩,撕裂了他的身体。   深夜幽潭,欣儿欢快的歌唱,趁月沐浴。   断崖边上,夕阳西下,对面的银杏树金光明亮,璀璨夺目。   萨洛尔河上,滑翔伞鼓风飞翔,欣儿激动的抱在他的胸膛。   河水悠悠,滔滔而去,他与她坐在船头,依偎在风中。   她哭的如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道:“你不要我了吗?”   可是,画面一变,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除夕之夜,遍地是雪,她绝望、绝情的拉满了长弓,射出了一箭。   王肃观的心忽然剧痛一下,胸前麻痒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陡然,他明白了过来:“是啊,我没死,一箭穿心,我竟然没死。”   明白了这一点,王肃观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身躯疲惫,头脑有些发懵,即便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好奇怪哦,如果我还活着,婉怡她们为何不在我身边呢?快说说话吧,让我感觉到我的存在。”王肃观心情沉重的想着,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牵动了伤口,痛的呲牙裂嘴,视野却彻底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紫袍的老道士。   他须发皆白,红光满面,一身宽大的紫袍加身,让王肃观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的感觉。   王肃观分明记得,他倒下之前乃是除夕之夜,可这位道士衣衫单薄,袒露着胸膛,在大冬天,即便是室内,也称得上是一个异数,与游散人的“赤脚”有一拼。   “贫道该不该恭喜你活过来了?”老道士声若洪钟,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让人肃然起敬。   王肃观骇然一惊,这个老道士的话,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一般。   他确实矛盾,活着,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离开,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妻儿。   “我不知道。”王肃观茫然的摇头,目光从周围扫过,这是一间装饰的很简陋的房间,他从未来过。   老道士拂尘一扫,徐徐道:“那一箭很危险,只要再往左偏一分,你就必死无疑了。大名鼎鼎的王肃观竟然险些被人一箭穿心,听说射你的人还是你的爱人,景泰皇上的女儿永丰公主吧。”   王肃观的心又抽搐了一下,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无力的道:“我想静一静。”   老道士的嘴角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你一个问题都不问,莫非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好奇了吗?包括……公羊欣儿。”   王肃观剧烈的咳嗽起来了,伤心、绝望、凄凉、苦涩涌上心头。   老道士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果然解开你心结的人,只能是公羊欣儿了。贫道不妨告诉你,在公羊欣儿得知真相后,在雪地中痴痴的坐了一夜,在一夜间白头。”   王肃观咳嗽的更加剧烈了,想要挣扎着坐起,却牵动了伤口,痛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欣儿……”王肃观喃喃的道,温馨与激动之后,确实更加猛烈的心痛:“她终究是喜欢我的。”   老道士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神秘兮兮的道:“你心魔已生,贫道要带你走出迷茫,难道你什么都不想问吗?”   若是以往,王肃观肯定要对老道士进行一番嘲讽,可这次他哪有心情。   王肃观苦涩一笑,自语道:“心魔!?人生本身就是个笑话,活在笑话中供人嘲笑,这才是真实。我看透了这点,是大智慧,不是心魔。”   老道士哈哈一笑,声音中颇有几分沧桑之气,仿佛能够看透尘世一般,自信满满的道:“谁说人生不是笑话呢?别说是人生,你也可以将万事万物看做一个笑话。被玩弄是现实,巧合是事实,无法预料也是事实,出乎意料,更是事实。人更倾向于敬畏未知的事物,会对未知充满幻想,一旦事实超出幻想,打击可能不是你所能够承受的。你自忖掌控着一切,一生顺风顺水,身边发生一些难以承受的事情,便认为……”   “住口,咳咳……”王肃观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对老道士一副看透一切的口吻很不满意,不由怒喝出声。   老道士哈哈一笑,又道:“王肃观,贫道掐指一算,你正需要一个指路明灯,没有贫道,你过不了这个坎。”   王肃观嗤笑一声,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我想休息一下,不要烦我了。”   道士目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难道你真的忘记贫道是谁了吗?”   第四百二十二章 :紫阳真人   王肃观心头一震,重新睁开眼睛去看那须发皆白的紫袍道士。   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老道士给他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的感觉,就像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亲人一般。   “你……你是……”王肃观回想着,一时实在是想不出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忽然,他全身大震,讶然叫道:“紫阳真人!?咳咳,咳咳咳。”   紫袍道士哈哈一笑,拂尘一扫,抚着长须道:“不错,正是贫道。”   紫阳真人,救了王肃观,给王肃观留下内力,送王肃观去东州,抚养王肃观长大,后来又因王肃观迷路而再未见过的人,饶是王肃观是一个来自异时空的重生者,但对紫阳真人的情感绝对不一样。   王肃观顿时来了精神,忙道:“你、你怎么……”   紫阳真人缓缓坐到王肃观的身边,笑道:“你终于有问题了,看来贫道对你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王肃观早就有去拜会紫阳真人之意,没想到中了一箭后醒来,紫阳真人真的出现了。   他无法否认,紫阳真人对他的影响确实非常大。   “我知道你有百般疑问,老朽会一一为你解答的。”紫阳真人徐徐道。   王肃观想了想,又摇头道:“我现在很累,你让我静一静吧,我想说问的时候,会叫你的。”   紫阳真人没有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王肃观再也睡不着了,其实在他听到欣儿“一夜白头”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睡不着了,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   只是,他还是在思考,人生确实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否则,他和欣儿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还有,如果当初调戏苏婉怡的人真是六皇子,那他只是一条可怜虫而已,穷其一生奋斗,到头来发现杀了不该杀的人,该杀的人却被他一直忽视……   他心念起伏,口上说累,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一个小道童端着药走了进来,替王肃观开始喂药。   王肃观什么也没有说,道童喂一口,他喝一口,等一碗药喂完,道童要离开的时候,他才说话了:“这是什么地方?”   道童随口道:“紫阳观。”   王肃观全身大震,紫阳观不就是紫阳真人的道场吗?那可是远在大盛帝国,他究竟昏迷了多少天,竟然来到了大盛帝国。   “快将紫阳真人叫来,我有事情问他。”王肃观忙问道。   过了一会儿,紫阳真人去而复返,仍旧袒露着胸膛,一身紫色道袍,拂尘别在腰间,手上拿着一块肉骨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王肃观一看见他的肉骨头,不由咽了口口水,确实有些饿了。   紫阳真人仿佛看出了王肃观的窘样,大袖一甩,一股劲风袭去,将王肃观扶了起来,肉骨头强行塞到王肃观的手中:“狗肉滚一滚,神仙也站不稳,这是我刚宰的一条大黑狗的狗腿,便宜你了。”   王肃观拿双手拿着肉骨头,虽然伤口有些疼痛,但也能承受,啃了起来。   “我为什么会在紫阳观?”王肃观啃了一口,一边慢慢咀嚼着狗肉,一边问道。   紫阳真人一边舔着手指上的肉汁,一边道:“贝昭玥早就拜托贫道暗中保护你了,只是贫道瞧你身边高手如云,哪像个需要保护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隐藏在三圣城罢了。半个月前,等贫道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贫道将你从皇宫带走,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王肃观又在狗肉上面咬了一口,问道:“你为何要将我带到紫云观来?”   紫阳真人一愣,道:“没办法,大盛帝国形势正乱,你这个叛军副元帅不在,叛军不免有些动荡。从今天起,你叫贝肃观,是贝世勋的儿子,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贝蓉蓉的女婿,要回到叛军当中,一来尽快攻破都城;二来,与贝蓉蓉把孩子生下来,将你手上的信物传给他。”   王肃观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这些可不都是他的想法吗,到底是紫阳真人看穿了他,还是紫阳真人也想到了这才是最有利于叛军的一条路?   王肃观不愿再动脑子去想了,随口问道:“我的老婆们知道我还活着吗?”   紫阳真人摇头道:“贫道带走你的时候,你身边那个叫郝大仁的真全力为你诊治,以他的本事,是不可能将你治好的,八成以为你死定了。这样也好,至少就算你的岳父大人醒来,也不会将你放在心上了。”   王肃观心头一惊,他离开了大合帝国,无人主持大局,那大合帝国岂不乱成一锅粥了?   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同治皇帝说不定已经醒来,他会不会再次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王肃观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势力铲除呢?   或许是看穿了王肃观的想法,紫阳真人微笑着道:“你想那么多也没用,教会已经让你以同治皇帝的名义从朝廷政权割除,桂王也被你杀死,贫道可以拍着胸膛保证,只要你死,同治皇帝是绝对不会动你培植起来的势力,相反,他还会帮助你让这些势力强大起来。”   “他怎么会相信我死?”王肃观囫囵着翻了一下白眼,虚弱的问道。   紫阳真人嘿嘿而笑道:“在贫道带走你的时候,景泰的尸首也被他的侍卫盗走了。他们会以为是景泰的余孽带走了你,就算你活着,你这个杀了景泰的凶手,又怎么可能活命呢?”   一提起景泰之死,王肃观便有些烦躁,实在是懒得去想这些事情了,啃着狗骨头,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道:“欣儿呢,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紫阳真人沉吟道:“贫道不知,不过她肯定不会好过的,你的人马在追杀她,大丰帝国的人马也在追杀她,她要活下去,很难。”   王肃观心头一颤,又忙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她一夜白头的事情?”   “柳长卿传出来的。”紫阳真人立刻接口道。   王肃观哦了一声,心中明白过来了,柳长卿一定是离开了欣儿,否则也不可能传出这个消息了。   他没有在说话,安安心心的啃着狗肉,直到将手中的狗肉吃完,方才道:“你说,人这一生,是不是个笑话呢?”   紫阳真人一愣,他对景泰和六皇子的事情并不知情,想了想,方才道:“人生是个笑话,或许吧,那谁是看笑话的人呢?”   王肃观一边想,一边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紫阳真人嘿嘿一笑,续道:“我告诉你吧,其实变化莫测的世事,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或许,咱们是笑话里面的剧中人,有人拿着笑话书翻阅着,嘲讽着,可是,那看笑话的人,他怎么知道他又是不是一个笑话呢?他,或许也在演绎着一个更加可笑的笑话。人往往能够看清别人,却唯独忽略自己,不过人就是如此,如果连自己都认清了,他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王肃观认真的思考着,若有所悟,过了一会儿,才徐徐说道:“人生只是一个故事,你我皆是剧中人。”   紫阳真人站起身来,在王肃观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郑重的道:“好好养伤吧,咱爷俩能够重逢,确实是天大的缘分,贫道活了一百多岁了,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王肃观立刻睁大了眼睛,朝紫阳真人打量起来,他虽然须发皆白,但最多也就五六十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活了一百多岁,立刻皱起了眉头。   紫阳真人爽朗的笑道:“这还不算前世,要将前世活的几十年加起来,快两百岁了。”   王肃观悚然一惊,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了。   “你、你知道前世的事情?你的前世是怎么样的?”王肃观咽了口口水,莫非紫阳真人也是一个重生者!!!   他震惊的无以复加,静待着紫阳真人的答案。   第四百二十三章 :蓉蓉寻来了   紫阳真人一脸狐疑的看着王肃观,怔了一下,方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也记得前世的事情。贫道功参造化,有神鬼莫测之能,方才有这等手段,难道你的修行比我还深?”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死过一次呢?”   紫阳真人悚然一惊,讶然道:“你、你是重生到王肃观身上的重生者?”   “你、你也是重生者?”王肃观吓了一跳,忙问道。   紫阳真人活了一百多年,见过各种匪夷所思,离奇古怪的事情,可从未像今天这么震惊过。   “不错,贫……贫道确实是个重生者,你是从何处重生来的?”紫阳真人激动的浑身发颤,仿佛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你真是重生者。”王肃观惊骇的无以复加,他更加坚信,人在死掉之后,就会进入重生的轮回当中:“我是从华夏国来的,前世是个特工。”   可是,紫阳真人却是一脸茫然,眨着眼睛道:“华夏国?从未听过,不过贫道是华夏子弟,炎黄子孙,前世也是一位道士,不过我可大大的有名,曾面见过慈禧太后。”   王肃观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慈禧太后!?可是大清王朝的慈禧?”   紫阳真人点头道:“是啊,正是她。”顿了一顿,紫阳真人又摇头一叹:“我重生已经过百年了,现在,慈禧也成为历史了吧。你知道慈禧,看来咱们是同一个世界重生来的。瞧你的年龄,应该是在贫道重生一百多年后才来的吧,咱们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快跟我说说。”   王肃观愣了愣,敢情这紫阳真人竟然是在清朝末年就重生过来的,时隔一百多年,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再穿越到这个世界来。   紫阳真人因激动而声音发颤。   王肃观从未想过他重生到这个世界竟然还能遇到一个从清朝过来的人。   他吃了食物,精神恢复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因见到紫阳真人而被冲淡,便耐着性子与紫阳真人谈了起来。   王肃观所讲的事情,在紫阳真人看来,就是对毫不知情的未来的说法,其中惊险刺激,牵涉的不仅仅是几个国家,而是整个世界,在发生了无数惊天变故的20世纪,其中故事怎么可能用三言两语来讲完。   王朝兴衰,时代交替,伟人层出不穷,如果不是王肃观讲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知道的东西这么多,连紫阳真人这种老怪物都要对他刮目相看。   王肃观机械的讲着,仿佛在回忆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反感过这个世界,这时,归心似箭的感觉再度袭来。   可是,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妻儿,自己的事业,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一切,那股感觉又淡了下去。   他无助的像个溺水之人,即便漂到紫阳真人的身边,紫阳真人这个来自于清朝的道士,与王肃观还是有着如此大的代沟。   他们,就算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王肃观发呆着,思考着,一连过了十余日,都未曾从床上起来。   紫阳真人每天都啃着狗肉跑来向王肃观请教那几乎无法讲述完的离奇故事,不过紫阳真人倒是觉得,他并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这个世界,才是他该呆的地方,这个世界,才是他真正的家。   王肃观高谈阔论,话尽天下,讲述着世间兴衰荣辱,他渐渐开始享受起了这种感觉,这是,他才感觉到自己不是剧中人,自己才是一个看戏人。   渐渐的,他不愿回到现实了,不愿面对这个让他感觉到自己非常渺小的世界。   这一日,恰逢龙抬头,紫阳真人忽然走了进来,笑呵呵的道:“王老弟,还在钻牛角尖吗?贫道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王肃观淡淡的道:“难道带人来看我的笑话吗?”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哭声:“王肃观,我杀了你。”   王肃观全身大震,缓缓的回头去看那女子,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女子已扑了上来,一把揭起被子捂在王肃观的头上,对他一顿乱拳。   “王肃观,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混蛋。”   王肃观被捂得喘不过气来,却听出了这个女子是谁。   他伤势渐渐恢复,但这样一闷,也捂着胸膛开始咳嗽起来了。   紫阳真人忙走了过来,拉住那女子道:“贝丫头,他伤势虽无大碍,但也不能被这样折腾啊,老朽把他往紫阳观带的途中,没有及时护理,他的咳嗽一直没治好,再这么捂,会让他犯病的。”   此女自然是贝蓉蓉了。   贝蓉蓉慌了神,立刻将被子揭开,却不理会王肃观,一把抓住紫阳真人的白须:“我要烧光你的胡子,烧光你的头发,烧光你的破道观,竟然把这个混蛋给偷走。”   说话之间,贝蓉蓉已顺手拔出腰间防身的匕首,只听的嗤的一声,紫阳真人的长须已被贝蓉蓉割下了一大把。   紫阳真人尖叫一声,退到远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下巴干哭了起来:“贝丫头,你、你好狠的心啊,这是贫道留了五百年的胡子啊,你、你还真舍得啊。”   贝蓉蓉不再理他,回头去看王肃观,瞧见他苍白的脸色,就一阵心疼,刚才出了气,现在可不忍心对他继续发脾气了,坐到床边,小声责怪道:“你、你活着,为什么不让我……我们知道?你失踪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你家中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紫阳真人把王肃观已经当成了忘年交,虽然被贝蓉蓉割了胡子,但还是很义气的解释道:“是贫道把他带紫阳观来的,他像头死猪一样,哪什么去告诉你们?”   贝蓉蓉立刻回过头来瞪了紫阳真人一眼:“你才像死猪,不,是死狗。”   紫阳真人也说不好为什么,他对贝蓉蓉还真是有些害怕,讪讪的摆手笑道:“贫道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若非贫道,他早就去见真正的阎罗王去了。”   这倒是实话,贝蓉蓉情知如此,对紫阳真人顿时有几分愧疚之情,可想到他不声不响的带走王肃观,就立刻火冒三丈,又将匕首拔出来示威:“你害我们担心了这么久,我真恨不得把你阉了送进宫,还救命恩人,我呸!”   骂完了紫阳真人,贝蓉蓉又将目光回到王肃观身上,怪怨道:“你既然活过来了,为何不往家中送信?你知不知道,你岳父大人醒来之后要给你举办隆重的丧事,可苏婉怡怎么都不答应,为此顶撞你岳父大人,差点让你那岳父大人给砍了。”   王肃观悚然一惊,登时清醒了许多,咳嗽了两声,激动的道:“同治要砍婉怡!?他嫌自己命太长了吗?咳咳,咳咳咳。”   贝蓉蓉听他说话虚弱,咳嗽的又很剧烈,再也不舍得用重一点的语气跟他说话了,柔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同治说你死了,可苏婉怡总说你没死,然后他们就争持起来了,同治皇帝非常生气,可他已经被郝大仁彻底软禁了,命令从口中说出,没有一个人执行,哪有人真去将苏婉怡砍了。”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口水,心中一叹,有些事情,他想做而不能做,没想到却让郝大仁做了。   能够把同治皇帝彻底软禁,乃是王肃观一直希望的事情,可是他毕竟是梅人知的父亲,王肃观实在是下不去手。   或许,他中了一箭,倒非坏事,而是机遇。   王肃观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摇了摇头,苦涩的道:“我还关心这些做什么呢?难不成闹笑话让人看?”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不,朕想通了   “你说什么?”贝蓉蓉奇怪的问道。   事到如今,王肃观就算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   他坐在床上,咳嗽了几声,意味深长的道:“你说……人生是不是一个笑话?”   贝蓉蓉一呆,刚才在进来之前,就听紫阳真人说过王肃观受到的打击很大,在钻牛角尖,所以贝蓉蓉才会如此生气,将王肃观捂在被子里面一顿痛揍。   一听王肃观这么说,贝蓉蓉忽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她想了想,抿嘴道:“你很喜欢公羊欣儿?”   王肃观没有回答,心中却又传来阵阵绞痛,脑中闪现出欣儿满头白发的画面。   贝蓉蓉哼了一声,酸溜溜的道:“我知道,公羊欣儿在你心中的位置,和其他女子都不同,不然你也不会钻牛角尖,连家都不顾了。”   王肃观还是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该怎么回答。   “果真是这样,她有什么好的,论美貌,我们难道比她差了?论才智,我贝蓉蓉比不过谁?”贝蓉蓉很不服气的道,气得不去看王肃观,偏过头去:“论狠心,她倒是独一无二,竟然狠得下心射你。”   王肃观轻轻咳嗽着,截住了贝蓉蓉道:“我杀了她父皇,如果她不射我,她就不是欣儿,我也不会喜欢她了,咳咳,咳咳咳。”   “什么父皇,假的?”贝蓉蓉立刻脱口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只怕是婉怡将此事告诉蓉蓉的。”当下便道:“所以,才更加难能可贵。”   贝蓉蓉越来越不满意了,听王肃观的口气,倒像是她是个挑拨是非的小人似的,小拳头握了握,几次都想向王肃观发难,但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终于还是话音一转:“听柳姑娘的父亲说她知道真相之后,一夜白头,就痴情这点,还过得去,其他的,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好的。”   王肃观不愿与她在此事上纠缠不休,又回到先前的话题:“咳咳,你说,人这一生,到底是不是个笑话呢?”   贝蓉蓉听他不说欣儿,心中好受了许多,有意开解王肃观,便欣然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贝蓉蓉对王肃观与欣儿、景泰、苏婉怡之间的纠葛略知一二,但她与苏婉怡合不到一块儿去,知道的并不详细。   王肃观只想听蓉蓉说,自己并不想讲,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贝蓉蓉对王肃观的态度很不满意,可他毕竟是病人,舍不得去责怪他,灵机一动,便拉着王肃观道:“这样吧,你一定很无聊,我陪你赌一把如何?”   若是以往,王肃观定然问一句:“要是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可是如今,他实在是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婉怡、欣儿、小帘、梅人知的容颜不断从他眼前闪过,他反复的问着自己:“人生到底是不是个笑话?”虽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却更加倾向于认为人生就是个笑话,他是个渺小而可悲的可怜虫而已。   “我不想赌,咳咳。”王肃观淡淡的道。   贝蓉蓉登时心头火起,再也压不住了,起身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自伤自怜?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的意志消沉,你值得吗?”   这话竟然从贝蓉蓉的口中说了出来,饶是王肃观意志消沉,还是忍不住动容。   贝蓉蓉一把抓住王肃观的双肩,情绪激动的道:“王肃观,你听好了,今天你不说清楚怎么回事,我就一刀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言罢,贝蓉蓉很彪悍的一脚踩在王肃观的双上,将刚才割掉紫阳真人胡子的匕首又拔了出来,紧紧的握在手中,神情冷厉,仿佛王肃观的仇人一般。   王肃观被贝蓉蓉烦的也动怒了,大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建立阎罗殿吗?咳咳,因为、因为我一直以为景泰调戏婉怡,害死了我的……咳咳,骨肉,我要报复,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咳咳,可是,我穷尽所有精力奋斗,到头来,咳咳,调戏婉怡的人,并不是景泰,而是……咳咳,咳咳咳,景泰的六皇子。”   贝蓉蓉瞧王肃观咳得厉害,又不忍心了,忙放下手中的匕首,回头瞪着紫阳真人道:“他怎么咳这么厉害,药呢,快去煎药啊。”   紫阳真人眨了眨眼睛,最后一咬牙,离开了。   贝蓉蓉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王肃观才钻牛角尖的。   她开始理解王肃观了,人在有些事情面前,却是显得渺小的可怕,显得无能为力,卑微而弱小,难怪他总是问人生到底是不是个笑话。   王肃观是一个强势的人,他一直坚信着自己的强大,陡然面对如此巨大的打击,再加上欣儿在他心中的位置却是与众不同,这些事情交织在一起,刺激到了王肃观,他钻牛角尖的确很正常。   贝蓉蓉明白了原因,心中豁然一亮,哼道:“原来你就是因为此事才将自己封闭起来,那我告诉你,你这么做,才是将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不光是我贝蓉蓉看不起你,连跟着你为你卖命的那帮兄弟也看不起你,你科学教的人同样看不起你,就连你马上要出生的孩子也会看不起你,到时候,你才会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王肃观脑中嗡嗡一响,正所谓当局者迷,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或许一眼就看穿了,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无力感,一听贝蓉蓉当头棒喝,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抓到了什么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   贝蓉蓉一看有戏,登时来了精神,又道:“我知道你们都很瞧不起我,我喜欢赌,却逢赌必输,被你们称为贝家女,可是我明知我会输,会被你们嘲笑,我还是要赌,因为我喜欢我就要去做,才不管别人的怎么看呢。我贝蓉蓉喜欢你王肃观,我也一定会让你娶我的。人生匆匆,辗转百年,如果怕沦为笑话而什么都不做,那干脆死掉得了,不要浪费粮食了。人生就是如此,想做什么,便去做,能耐大的人能做到、做好,能耐小的人做不到,也做不好,就算真嘲笑你,又怎么了,难道你还能少二两肉啊?”   “你们全家都看不起我贝蓉蓉,都觉得我是败家女,但我贝蓉蓉是有本事的人,她们哪个对我不敬畏我三分?”   贝蓉蓉这番话铿锵有力,气势凛然,一字字钻进王肃观的脑中,王肃观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沉默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吗,而且,他便是贝蓉蓉口中那能耐大的人,想做的事情也能做到,所以,当无力感袭来时,他才会不知所措。   他一动不动的沉默着,时不时咳嗽两声,可是,他的目光却越来越亮,神态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不,不仅仅是恢复,一股前所未有的霸气从王肃观身上散发出来,即便他一脸病容,容颜憔悴,但贝蓉蓉隐隐觉得王肃观变得不同了。   “我,不,朕想通了。”王肃观颔首道。   贝蓉蓉吓了一跳,讶然道:“你、你自称什么?这是要杀头的,大盛帝国可不是你的地盘。”   王肃观咳嗽了两下,傲然笑道:“以后,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朕’,朕在作为剧中人的同时,要成为写剧本的人。其他皇帝,都要降级,自称‘予’,咳咳,咳咳咳。”   贝蓉蓉不禁咽了口唾沫,王肃观以后竟然要自称“朕”,他不会有称帝之心吧,可别自己劝谏一番,把他又带上了歧路。   贝蓉蓉狐疑的看着王肃观,浑身哆嗦了一下,试探性的道:“你、你脑子没出问题吧。”   王肃观要张口而笑,可怕牵动伤口,笑得很轻,道:“我还是我,不过,我要自称朕,如果自称‘朕’还不能够掌控一切,那我以后就自称‘天’。”   看到王肃观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贝蓉蓉终于松了口气,可是他自称“朕”,这点实在是让贝蓉蓉无法释怀。   第四百二十五章 :朕是个平凡人   “朕还是曾经的王肃观,咳咳,朕还是黑无常,朕还是阎王,之所以自称朕,就是要告诉世人,咳咳咳,朕才是写剧本的剧中人。”   王肃观虽然被贝蓉蓉的档口棒喝喊醒了,可他改口自称朕,还是无法彻底释怀。   “你、你想通了就好,不然我将你在这儿的消息告诉你的几位夫人,她们用唾沫星子和眼泪都淹死你,哼。”   “你是怎么找来的?”王肃观淡淡的问道:“朕的几位夫人不知道朕在这儿吗?”   贝蓉蓉瞧王肃观的神色渐渐恢复了,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不满的道:“是那个狗道士派人给我送信,说你在紫阳观,又让我严守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你将会有杀身之祸,我就孤身一人来大盛帝国找你了。”   王肃观暗自沉吟:“紫阳真人不想将朕的生死泄露,是为了保全朕在大合帝国留下的势力吧。不过既然郝大夫已经控制了朕那岳父大人,朕的死活,也无所谓了。”   陡然,王肃观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郝大夫会不会背叛朕,如果他也借着皇帝的名义胡作非为……不,石信的大军、申常雨的朝廷威望、万通吃的大军,这些势力都是支持朕的,无形的牵制着他,就算是郝大夫想要背叛朕,也得先剪除这些羽翼才成。况且,他身边还有盖大嘴那个精明人物时刻盯着他,郝大夫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不会背叛朕的。”   想通了这一关节,王肃观渐渐松了口气,轻咳着道:“扶朕起来。”   贝蓉蓉总是觉得非常别扭,王肃观自称“朕”,她一想到就心中发悚,在她面前自称倒也罢了,可是如果在别人面前也自称“朕”,那事情就麻烦了,可是偏偏王肃观神态坚决,不像是为了一时痛快而这么自称的,她也不好劝。   贝蓉蓉心中烦乱的去扶王肃观,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般,伺候王肃观熟悉穿衣,可是,当她扶着王肃观站起来的时候,王肃观却险些摔倒。   “你慢一点。”贝蓉蓉关切的提醒道。   王肃观心头狂跳两下,在自己的腿上抓了两下,道:“朕的左腿明明有知觉,但使不上力气,你、你让开点。”   贝蓉蓉从王肃观的腋下离开,小心翼翼的虚扶着他,紧张的问道:“你自己走两步试试,慢一点走,你受了致命伤,又中了毒,郝大仁和御医都束手无策,就算那狗道士能救活你,但要彻底治好,又哪会这么快呢?你放宽心,慢慢走两步试试。”   王肃观依言挪动起了沉重的身躯,只要左腿一用力,强烈的刺痛便袭来,差点痛得他将眼泪掉出来。   “不行,朕的腿还没有……咳咳……还没有,咳咳,恢复。”王肃观摇了摇头,又坐到了床边。   正在此时,紫阳真人亲自端着药走了进来,看了王肃观一眼,将药放在桌上,打了个哈欠道:“贫道救你救的太晚,毒对你的左腿影响很大,虽然彻底根除了,但只怕会留下后遗症。”   贝蓉蓉心中一凉,忙道:“他不会变成个瘸子吧。”   紫阳真人瞪眼道:“有贫道在,他怎么会变成个瘸子?不过,贫道为了救他,已经耗损了百年修行,不能在亲自出马了,得他自己调息才成。如今,他体内拥有贫道的百年功力,只要用贫道传授给他的心法慢慢调息,很快就能恢复的。”   王肃观和贝蓉蓉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王肃观变成个瘸子,那他们谁都无法接受。   “先把药喂给他喝。”紫阳真人看了贝蓉蓉一眼,转身离开了。   贝蓉蓉小心服侍着王肃观用药,红唇一张一合,轻轻吐气,将药吹凉,看的王肃观心痒痒的,可苦于伤势没有恢复,只能看,不能吃了。   喝了几口之后,王肃观忽然神色一黯,道:“上次我重病的时候,婉怡也是这样喂朕吃药的。哦,不对,她是先将药喝了,然后嘴对嘴的喂我。”   王肃观有意无意的说着,可贝蓉蓉听来,王肃观仿佛是在暗示什么。   反正王肃观是个病人,多体谅体谅他也是应该,贝蓉蓉一咬牙,将剩下的药一口喝完,然后吻上了王肃观的嘴,将药送了进去。   王肃观脑子短路了片刻:“朕这是第二次被她强吻。做人做到朕这个份上,到底该是成功呢,还是失败?”   王肃观很快将药喝完,咳嗽了几下,道:“你不断的占朕的便宜,强吻朕,下次会不会强行将朕推倒,霸王硬上弓呢?”   贝蓉蓉面色飞红,羞得别过了头,恼道:“你瞎说什么。”顿了一顿,忙跳开话题,道:“你失踪了一个月,在这儿消沉,连个音讯都不往家中传,等着被收拾吧。”   王肃观摇了摇头,若有所悟的道:“朕也是一个人,一个平凡人,咳咳,一个普通人,朕,也有消沉的时候,咳咳,不过,咳咳,沉沦与堕落,在朕的身上,有个时间限制,现在,时间到了。咳咳,人总是要在磨难中才能成长的,朕王肃观会成长,欣儿会成长,婉怡她们也会成长,郝大夫、盖大嘴他们同样会成长。”   贝蓉蓉美目流盼,欣喜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只觉得他与先前想必,更多了一分睿智的味道,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你上次临走前出的那个上联‘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土垚子火焱子,乃四五行道也’,这个对子,我始终对不出来,你有下联吗?”   王肃观微微一笑,摇头道:“朕只是为了让你们放宽心,随口瞎掰的上联,朕自己也对不出来。”   这时,一个小道童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道:“两位,这是祖师爷让我送来的。”   “多谢小道长了。”贝蓉蓉致上谢意的目光,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小道士,小道士眉飞色舞的离开了。   王肃观瞪大了眼睛,看着轮椅,一股悲凉之意袭上心头:“想不到朕竟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咳咳,非靠轮椅不可。”   “你不说过嘛,你也是个人,是个普通人,是人的话,谁不会遇到灾难,先将就着坐上吧,我推你出去看看风景,去外面透透气。”贝蓉蓉推着轮椅走了过来,扶着王肃观坐到了上面。   王肃观轻轻咳嗽着,昏迷半月,卧床半月,终于重新见到了外面世界。   凉丝丝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哆嗦了一下。   眼前,蓝天如镜,映照大地。   群山起伏,仰望着如山白云。   不甚刺眼的阳光照耀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王肃观的感觉再次变得真实起来了。   这,还是他所在的世界,这儿,有他的老婆,有他即将出世的孩子,有他的事业……   “蓉蓉,记得给婉怡写信,将朕活着的事情告诉她们。咳咳,小帘快要生了吧,咳咳,朕会在她生孩子之前赶回去的。”王肃观叮嘱道。   贝蓉蓉哦了一声,心道:“如果让她们知道你还活着,只怕都挺着大肚子来找你了,我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贝蓉蓉心情大好,暗道:“如果能够这么推着你,就算走到我白了头,也是一种幸福。”当下跳开话题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开心吗?”   哪知,不解风情的王肃观却冒出一句:“朕在想欣儿,很不开心。”   贝蓉蓉脸色一沉,恼恨的在地上一跺脚,可想起欣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咳咳,你有欣儿的消息吗?咳咳。”王肃观一边咳一边道。   贝蓉蓉没好气的道:“她死不了的,她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忠心耿耿的死士,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掉。”   王肃观听出她在吃醋,当下笑了笑道:“朕虽然腿脚不方便,伤势也还,咳咳,没有复原,但是,有很多事情,朕还是可以做的。”   贝蓉蓉茫然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气恼:“你还称朕‘称’上瘾来了。”   王肃观刚想说些什么,紫阳真人已匆匆跑来:“王肃观,有人给你送信来了。”   “送信?”王肃观一愣,与贝蓉蓉相对看了一眼,同时摇头道:“肯定不是来自于大合帝国的信。”   第四百二十六章 :来,强上朕吧   王肃观将信接在手中,是个男子的笔记,用火漆密封着,上面写着“吾弟亲启”。   很明显,信是贝昭玥派人送来的。   贝蓉蓉难得温柔一回,将信拿过来道:“小心伤口,我给你念吧。”   王肃观笑道:“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朕的一切,成为王肃观的女人,让你看到其中秘密,也无关紧要。”   贝蓉蓉脸一红,装作没有听见,免得尴尬,将信打开了。   里面仅有八个字“养伤”“联姻”“大事可期”,另外,还有一个铜锣教的标记。   贝蓉蓉小声念完这八个字,忽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一会儿很想嫁给王肃观,一会儿却又怀疑王肃观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如果单纯的为了叛军的前途而联姻,这桩婚姻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   “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贝蓉蓉咬着唇,紧张的问道。   王肃观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朕要娶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贝蓉蓉幸福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那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欣儿?”   王肃观一愣,立刻跳开话题道:“咳咳,推我去前面走走吧。”   贝蓉蓉立刻沉下脸去,可王肃观身上有伤,也不忍去烦他,一咬牙,没有说什么,推着王肃观往前走去。   王肃观何等精明,叽叽喳喳的贝蓉蓉忽然不说话了,他一猜便知道其中的原因。   轮椅缓缓的在紫阳山行走,王肃观沐浴在清凉的天地间,脸上少了些以往的嘻嘻哈哈之色,多了几分沉稳,几分睿智。   “你为什么要和欣儿去比呢?”王肃观忽然开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聪明的女人,会像婉怡一样,懂得如何尊重她们的男人,避开她们的男人不愿意听到,咳咳,或者不想听到的事情。咳咳,自从朕行刺过景泰之后,注定朕这辈子与她牵扯不清了,咳咳咳。她虽然射了朕一箭,咳咳,但朕一点而也不怨她,相反,咳咳,朕很欣慰,因为她还是以前的欣儿,咳咳,朕认识的欣儿。”   “还有,咳咳,你听好了,咳咳,人与人的价值本身就不同,你贝蓉蓉有你贝蓉蓉的价值,咳咳咳,欣儿有欣儿的意义……”   王肃观长篇大论,还没说完,便已被贝蓉蓉给截住了:“够了,我随口一问,引来你的长篇大论,你比女人还话多。”   在王肃观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贝蓉蓉已经后悔问这个问题了,若非欣儿在王肃观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王肃观也不会躲在紫阳观钻牛角尖了。   王肃观轻咳两声,笑道:“好,算我话多好了,咳咳,不过你要明白,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是不会娶你的,那样……咳咳,只会误了你我一生。”   贝蓉蓉欣慰的拍了拍王肃观的肩膀,道:“只要我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我就知足了,要是有一天你也能够爱欣儿一样爱我,或者为了我杀一次皇上,我这辈子就死而无憾了。”   王肃观摇头一笑,出来了一会儿,有些神困力乏,道:“蓉蓉,带我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贝蓉蓉却一清二楚,一提到欣儿,王肃观便是这幅表情。   饶是她自从打算嫁给王肃观之时便已经做好了接受他诸多女人的准备,但还是免不了心酸。   回到房中,蓉蓉亲自执笔,将王肃观的消息写成书信,拜托紫阳真人送回大合帝国。   王肃观又偷偷的跟紫阳真人吩咐了一下,拜托他帮忙打听欣儿的下落。   入夜,王肃观依照紫阳真人所说的在调息左腿的伤势,才按照他说的练了一会儿,便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咳嗽不止,坐在床边休息。   这时,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王肃观不由打了个哆嗦,朝门外去看。   两个小道士抬着一个浴桶走了进来,紧接着又走进来了两个小道士,均提着热气腾腾的水,倒进了浴桶之中。   王肃观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浴桶中已经倒满了热气腾腾的水,缭绕的热气弥漫在室内,王肃观的身上忽然奇痒无比。   这时,贝蓉蓉像个没事人一样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将小道士赶了出去,关好了房门,红着脸道:“快喝药,喝完了洗澡,臭哄哄的难闻死了。”   王肃观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试探性的问道:“我、我钻不进去,就算钻进去了,身上还使不上力,咳咳,咳咳咳,目前,我只能泡的肿胀了跑出来,那也不叫洗澡。”   贝蓉蓉红着脸道:“先喝药,我帮你洗。”   王肃观精神一振,忙道:“快给我喂,咳咳,快点。”   贝蓉蓉瞧他色急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更加红了,嗔道:“只是帮你洗澡,你要是胡思乱想,想欺负我的话,我就去叫两个小道士给你洗。”   王肃观忙道:“别,别,朕有洁癖,不喜欢被外人碰,咱们迟早都是要碰,合二为一,咳咳,要变成自己人……”   贝蓉蓉怕他越说越荒唐,越不着边际了,忙截住他道:“快喝药吧,我喂你。”   王肃观长大了嘴,道:“来吧,这次要慢慢的喂,咳咳,不然会呛到朕的。”   贝蓉蓉羞恼的看着王肃观,这家伙吃药还吃上瘾来了,早知道先前就不嘴对嘴的喂他了,这个惯例一看,他越来越贪心,下次指不定要欺负女人呢?   可是,贝蓉蓉还是鬼使神差的端起药碗,忍着苦喝了一口,吻在了王肃观的唇上,将药送上了他的口里。   王肃观立刻伸手将贝蓉蓉抱住,大手摸在了蓉蓉丰满的翘臀之上,享受着久违的女人之美。   贝蓉蓉娇躯一颤,口中的药全都送到王肃观的嘴里,向后跳开,嗔道:“你、你不许胡闹。”   王肃观笑呵呵的将药咽了下去,咳嗽着去擦嘴边留下的药汤,遗憾的直摇头:“欣儿这丫头害朕不浅啊,咳咳,若非她射了朕一箭,让朕使不上力气,咳咳,朕早得手了。”   他脸上挂着笑,可贝蓉蓉却感觉到了一股心酸的味道,心道:“若他还是以前的他,或许真的会得手吧。”   一想到这儿,贝蓉蓉便有了存他之意,可嘴上还是不肯让他胡闹:“不许胡闹,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说着,贝蓉蓉又喝了一口药,去往王肃观的嘴里面去送。   这次,不知为何,王肃观老实多了,不再对贝蓉蓉动手动脚了。   贝蓉蓉气得直打鼓,一边给他喂药,一边恨恨的想:“我刚才都那么暗示你了,你这个木头,难道真让我把他强行摁倒在床上霸王硬上弓不成?”   一念及此,贝蓉蓉脸上滚烫,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心头狂跳,贝蓉蓉真有心将王肃观的手抓起来,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臀上,任由他抚摸。   可是,如此羞人的事情,对于她这个完璧的处子来说,绝无可能!   贝蓉蓉想了想,颤抖着将药丸收拾好,红着脸道:“我、我给你脱衣服。”   王肃观顿时恢复了精神,精神一振,鼻血差点流出来:“朕泡女人,何曾如此窝囊过,待会就算是发生什么,也是任由蓉蓉索取,朕活到被女人推倒压在身下的份上,简直丢死人了。”   胡思乱想的王肃观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忽然间向后躺去,做出一副不想反抗的样子,道:“来吧,朕准备好了,丢人就丢人吧,不过一定得保密哦,不然朕真的要变成笑话了。”   贝蓉蓉真恨不得把王肃观踩在脚下一顿暴揍,他脑子里面到底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东西。   第四百二十七章 :好爽的鸳鸯浴   贝蓉蓉红着脸、闭着眼,娇躯颤抖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王肃观给剥光,紧张的缩成一团,扶着王肃观往浴桶中走去。   可恶的王肃观还故意调戏道:“完了,朕现在被你看光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被你看了,你要是不嫁给朕,朕就赖你一辈子。”   贝蓉蓉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王肃观简直太可恶了,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道:“你还说,都怪你,你这个可恶的大坏蛋,事到如今,你要是再不娶我,我也非你不嫁了。”   王肃观全身赤裸,一丝不挂,跛脚腿在贝蓉蓉的搀扶下走向浴桶,大叫冤枉的道:“现在被剥光的人是朕,咳咳,可不是你啊。”   贝蓉蓉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可不敢再说了,鼓起勇气将王肃观从腰间小心抱住,扶着他道:“别说话了,快进去,多久没洗澡了,都快臭死了。”   王肃观推到了浴桶之中,立刻大叫起来:“太热了,水太热了,咳咳,完了完了,朕要煮熟了。”   贝蓉蓉吓了一跳,刚才光顾着避免彼此尴尬,忘记试水温了,可别真把他给烫到了。   他一睁开眼睛,却见王肃观优哉游哉的坐在浴桶之中,正打趣的看着自己,这才明白上当了。   “你骗我!”贝蓉蓉杀气腾腾的双手叉腰,目光不由自主的从王肃观赤裸的上身扫过,又忙移开目光:“水温合适吗?”   王肃观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笑呵呵的去看贝蓉蓉,道:“你知道鸳鸯浴怎么洗吗?”   贝蓉蓉见多识广,又常跟三教九流的赌徒接触,自然明白王肃观的意思,立刻蹙起眉头,嗔道:“你想得美,鬼才跟你洗鸳鸯浴,脏死了。”   王肃观遗憾的摇了摇头:“还没过门你就嫌朕脏,咳咳,朕很纯洁的,只是想着你千里迢迢的奔波,咳咳,好不容易来到紫阳山,咳咳,一定赶路出了一身臭汗,不,应该是香汗,洗洗更健康嘛,快进来吧。”   王肃观无耻的引诱着,心中自然一片雪亮,只怕被贝蓉蓉推倒就是今晚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就必须得先拿点利息回来了,传出去也可以说是王肃观引诱贝蓉蓉,而非贝蓉蓉强推王肃观。   贝蓉蓉忐忑的背着身子,紧张的抓着胸前的衣服:“他身上有伤,我不能任由他胡来,可我不答应的话,他会不会很没面子,会不会生气呢?”   贝蓉蓉焦急的在原地直跺脚,哪知王肃观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了,捂着胸前,狰狞无比的伤痕剧烈的咳嗽,身躯起伏,溅的水花四射,贝蓉蓉的衣服很快被王肃观弄湿了。   “你、你怎么了,快别生气了,我进来好了。”贝蓉蓉还以为是自己不答应让王肃观生气了,所以才这么急速的咳嗽,吓了一跳。   王肃观咳嗽缓解了一下,邪恶的从贝蓉蓉身上看去,道:“瞧你,都湿了。”   贝蓉蓉哪知王肃观无比邪恶的想法,一咬牙,背着身子道:“你就会欺负我,快将眼睛闭上,不许睁开,不然我真就生气了。”   王肃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蓉蓉这是答应了啊,登时用双手捂住眼睛,道:“闭上了,快点脱吧。”   他说的直白露骨,贝蓉蓉面色羞赧,简直无地自容,可在稍稍犹豫之后,还是一咬牙,将衣服一件件脱掉,露出那完美无瑕的胴8体。   贝蓉蓉同样属于小巧玲珑型的,她骨架小,身体每一寸都匀称纤美,上半身较短,更衬托的双腿修长笔直,尤其她香*臀挺翘,丰满外凸,用王肃观的话说就是“一看就是个生儿子的料”。   五官精致,妩媚动人,酥胸高耸,颤巍巍裸露在空气中,杨柳纤腰摇曳生姿,外带她肌肤细腻光滑,肤光盈盈,在灯光的照耀下简直如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出现在王肃观的眼前。   王肃观哪会老实的当君子,错过这美好的一幕。   他火热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贝蓉蓉完美无瑕的娇躯上游走着,心中感慨不已:“朕真是太笨了,有那么多娇妻,怎么就忘了让她们表演一下脱衣服的好戏呢,蓉蓉真是诱惑死朕了。”   蓉蓉躲在床上将衣服脱光,这才披着一张毯子往王肃观走来,警惕的问道:“你可老实点哦,等我进去之后才能将手拿开。”心中却明白,王肃观的手指尖分明就有缝隙,刚才的一幕被他一览无余。   王肃观“老实”的点头,指缝间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与贪婪,让贝蓉蓉骄傲不已:“我怎么着都是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便宜你这个净知道欺负人臭混蛋了。”   “快点啊,再不进来水要变凉了,咳咳。”王肃观忙催促道。   贝蓉蓉走到浴桶边,将毯子扔到一边,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修长笔直,匀称纤美的长腿伸了进去。   王肃观顿时兽血沸腾了,鼻血差点喷了出来。   如此香艳的一幕,他再也忍不住了,拼着伤口疼痛,豁然站起,双手拖住蓉蓉的臀部,将她强行拉到了浴桶之中,与她一丝不挂的娇躯拥抱在一起。   水从浴桶中溢了出来,流的到处都是,王肃观充满了幸福的感觉,近日来的心烦彻底消散。   蓉蓉又惊又喜,又羞又气,忙道:“都说让你老实点了,小心伤口。”   她媚眼如丝,脸红如火烧一般,心脏不住狂跳,头一次与王肃观亲密接触,头一次感受他火热的身体,头一起真切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阳刚之气竟是如此浓郁。   浑身酥麻,蓉蓉再无半分力气,与王肃观依偎在浴桶中,偏过头去。   王肃观刚才将蓉蓉强行拖入浴桶中,着实耗了不少力气,伤口有些疼痛,可他强忍着,一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疼痛感方才消失,淡笑道:“通过这次洗鸳鸯浴的事情,朕忽然想到,咳咳,朕以后要,咳咳,以后要造一个非常大的澡堂,咳咳,屋中还要有个非常大的浴桶,这样无论娶多少老婆都能洗鸳鸯浴了。”   贝蓉蓉哼了一声,心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这样坐在你身边,你还要想其他女人。”   瞧见蓉蓉不说话,王肃观阅女无数,自然明白怎么回事,道:“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目前,朕还是先珍惜我的蓉蓉吧,咳咳咳。”   贝蓉蓉哼了一声,不敢再让王肃观不开心,便道:“你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帮你洗。”   王肃观哪能错过这个调戏蓉蓉的机会,早就兽血沸腾了,趁机在蓉蓉的椒*乳上抓了一把,道:“咱们先这么泡着吧,泡一会儿搓起来更容易。”   说话之间,王肃观的大手已不着痕迹的抓到了贝蓉蓉的椒*乳之上:“蓉蓉,你知道朕现在最恨什么吗?”   贝蓉蓉扭动着娇躯,将乳*房轻松的从王肃观的手中挣脱,哪知王肃观竟然问这么沉重的问题,不由震住了,又将自己的乳*房悄悄的送到王肃观的手中,小心翼翼的道:“最恨什么?”   王肃观神秘一笑,道:“当然是恨朕的伤势还不曾彻底恢复了,咳咳,若是以往,朕早将你就地正*法了,你信不信?   原来王肃观说的是这,贝蓉蓉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害她白担心一场,还羞人的将自己的椒*乳送到他的手中,让他握的更紧了,玩弄起来自己红艳的樱桃。   “你坏死了,就知道作弄我。”贝蓉蓉气恼的道。   王肃观笑了笑,轻咳了两声,在蓉蓉的耳垂上亲了一下,喘着粗气咽了口口水,道:“那次朕和小如躲在你的马车外面,你都不知道回避,是不是觉得朕很厉害啊?”   贝蓉蓉有一种吐血的冲动,虽然也知道这叫做房中情趣,但王肃观也太无耻了,明明是他拉着小如在躲在她的马车外胡闹,偏偏说自己不回避。   “你……这话你跟你的如夫人去说吧,哼。”贝蓉蓉一耸琼鼻,嗔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蓉蓉,快点,别停   香艳的鸳鸯浴,匆匆结束。   贝蓉蓉被王肃观占尽便宜,该抓的地方抓了,不该摸的地方也都摸了个遍,搞的蓉蓉火热不已,呼吸也随之粗重起来。   一想起刚才羞人大胆的举动,蓉蓉还是心中没底:“我让他轻易得逞,他会不会看轻我了。”   怀着这个心思,蓉蓉暗下决心:“今天就让他这么胡闹一下得了,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让他突破。”   出了浴桶,蓉蓉一声惊呼,立刻偏过头去,心中又开始狂跳起来了。   方才在浴桶之中,烛光昏暗,又有水遮掩,双方羞人的地方倒没有被彼此看见。   可是一出浴桶,蓉蓉的关键部位自然裸露在王肃观眼前,王肃观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家伙何尝没有暴露在蓉蓉的视野中。   “啊,你……”若非蓉蓉怕将王肃观摔倒,早逃掉了,当下将心一横,深深吸了口气道:“赶快上床。”   王肃观与她一丝不挂的拥抱在一起,又吃了不少豆腐,哪里还忍得住,再次憋了一口气,一咬牙,将蓉蓉,与她一起摔倒在床上。   蓉蓉再次惊呼一声,平躺在床上,小腹处忽然多出了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她惊吓的浑身一缩,忙向里面一滚,从王肃观的身下逃了出来,拍着丰满的乳*房,心脏兀自扑通扑通直跳。   “咳咳,咳咳咳……”王肃观无力的趴在床上,赤裸的背影全部出现在蓉蓉身前:“你知道男人最有成就感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王肃观已经累了,咳嗽比原先剧烈了许多,听的蓉蓉心疼不已,气恼的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哼道:“快休息吧,就你喜欢胡闹……”   身边有大盛帝国第一美人儿与他赤裸相对,王肃观哪能就此罢手,咳嗽着翻转身子,一脸坏笑的道:“男人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就是此时,咳咳,将自己的女人推倒在床上,送她快乐的飞起来。”   贝蓉蓉有意无意的朝那仰望星空的家伙上看了一眼,心跳又开始加快,一把拉过被子,盖在王肃观的身上,柔声道:“快些休息吧,不要害我担心了。”   王肃观咳嗽了两声,道:“现在这个样子,咳咳,朕更难受,咳咳,朕的好蓉蓉,快上来吧。”   贝蓉蓉一听,泪水簌簌而下,偷偷擦着滚滚而下的泪珠,泣声道:“我方才让你那么胡闹,已是大大的不该,就算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也不能由着你胡来了,不然你以为我贝蓉蓉是个什么人了,呜呜。”   王肃观脑子短路了一下,开始心烦起来,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女人变脸之快。   刚才还好好的,抓抓摸摸,她自己都泡浴桶里面来了,可现在又哭起来了。   王肃观咳嗽了两声,疲倦的道:“咳咳,是朕的不好,早点睡吧,咳咳咳,下次不要同情朕了,咳咳,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做,朕从来都不逼女人。”   贝蓉蓉心弦一颤,又开始后悔起来:“你、你生气了?我、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罪恶感,他检讨了一下,才道:“睡吧,你这么一说,朕真有些乏了,咳咳,手快抬不起来了。”   贝蓉蓉还道是他真的生气了,一咬牙,钻到王肃观的被子里,从后面将他抱住,幽幽的道:“不要生气嘛,人家也是担心你,等你伤好了,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王肃观好笑不已,刚刚压制下去的欲*火又烧了起来,苦着脸道:“蓉蓉,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要再挑逗朕了,朕快受不了了,咳咳。”   贝蓉蓉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又挑逗他了,忽然明白了过来,她丰满温柔的乳*房直接贴在王肃观火热的后背之上,他正在欲*火的边缘,如何受得了这种挑逗。   王肃观强行翻转了一下身子,火热坚挺的下体顿时顶在了蓉蓉的三角地带:“朕真的受不了了,咳咳……”在蓉蓉的耳垂上轻轻一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蓉蓉顿时羞的面红耳赤,摇头道:“不行,恶心死了。”   蓉蓉酥胸颤巍巍的在王肃观的胸膛上摩擦着,王肃观哪受得了这种挑逗,不由在蓉蓉的三角地带蹭了起来,一把拉住蓉蓉的小手,让蓉蓉握住了:“好蓉蓉,哥哥受不了了,快点。”   蓉蓉手微微颤抖起来:“你、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还没说完,王肃观已强行拉着蓉蓉的上来来回回动了起来。   “这样就行了吗?”蓉蓉小心翼翼的动着,不敢太用力,忽然来了精神,再次坐了起来,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很彪悍的道:“你早说嘛。”   言罢,蓉蓉两只手同时握住王肃观的那活儿,勤勤恳恳的动了起来。   王肃观舒服的啊了一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蓉蓉,你真是太棒了,咳咳,早知道朕就半夜溜进你的房间去了。”   “你要是赶来,我就阉了你,哼。”贝蓉蓉很不服气的道。   王肃观呵呵一笑,夸张的浪*叫起来:“好舒服啊,你要是舍得,咳咳,朕是不会介意的。”   贝蓉蓉吓了一跳,双手在王肃观的那活儿上用力一捏,恼道:“不要叫,让别人听见,还不羞死人了。”   王肃观舒服的大叫一声,却满不在乎的道:“咳咳,听见就听见,让他们羡慕去吧。”   贝蓉蓉奇怪不已,原来这样就可以使男人很快乐,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刚才王肃观对她又亲又摸,又抓又舔的时候,她同样也很快乐。   王肃观也不是个只顾自己享受,让蓉蓉手酸的人,可他实在是太乏了,便不动手去挑逗蓉蓉,只顾专心享受:“蓉蓉,你真是太厉害了咳咳,好棒哦。”   贝蓉蓉累了个够呛,急得满头大汗,道:“我手酸了,好累哦。”   王肃观忙道:“别停,咳咳,别停,咳咳,你今晚让哥哥舒服了,明天我陪你赌一天都成。”   蓉蓉立刻双眼放光,忙道:“这是你说的哦。”更加卖力的动了起来。   灯光摇曳,照耀在这对赤裸男女的身上,贝蓉蓉坐在王肃观的双腿间,虽然弯着腰,但那完美无瑕,匀称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简直如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王肃观虽然舒服的享受着,但渐渐不满足于此,试探性的问道:“咳咳,蓉蓉,其实你坐上来,咱们都会很开心的,咳咳咳。”   蓉蓉顿时像受到刺激一样,动作停了下来:“不行,除了这件事情,其他我都依你,你我成亲之后,自然能圆了你的梦。”   贝蓉蓉其实也没有那么坚持,她爱着王肃观,就算真将身子交给了他,也没有一点怨言,可就怕她太过大胆,让王肃观看轻了,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一说完这句话,蓉蓉立刻偷偷的去看王肃观,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不满,就立刻坐上去。   哪知王肃观仍旧舒服的催促着:“快点啊,别停,别停。”   蓉蓉一愣,又埋头在王肃观的胯间勤勤恳恳的动起来了,只是手实在是太酸了,便先用右手上下套*弄,右手酸了再换左手,倒让她渐渐摸索出来:“原来只要这么弄他就舒服了。”   正这么想着,王肃观的浪*叫变得真实起来了,不似先前一听就是假的。   蓉蓉吓了一跳,忙停了下来:“哥哥,你怎么了?”   王肃观又催促道:“别停,继续,继续。”   蓉蓉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动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肃观的表情,忽然觉得王肃观那活儿越来越大,似乎还跳动了两下,低头去看,顿时惊吓的闭上了眼睛。   第四百二十九章 :是谁要拆紫阳观   一夜春色,王肃观是爽了,可害苦了蓉蓉。   蓉蓉又去洗了脸,将王肃观埋怨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二人赤裸相对,依偎在一起沉沉入睡。   王肃观做了个奇怪的梦,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老婆一个接着一个的坐到他的身上,与他疯狂。   可是,正当他欲仙欲死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王肃观吓了一跳,立刻去问那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究竟是何人,可是她凄然一笑:“只要你活的好好的就够了。”   然后,那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渐渐远去,消失在迷雾之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意袭上心头,王肃观的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把,感觉是如此的真实,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在咳嗽中回到现实,他才发现方才的一幕原来只是一个梦。   梦醒了,天亮了,心,依旧在痛。   箭射了,发白了,爱,更加刻骨。   衣破了,疤留了,情,如此铭心。   贝蓉蓉已经起来了,听见王肃观咳嗽,忙跑过来道:“你、你怎么了?”将王肃观扶起,轻轻拍起了他的背。   王肃观招了招手,贝蓉蓉立刻明白过来,倒了杯水递给王肃观。   王肃观喝着水,那股心酸再次袭上心头,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泪水无法抑制的从眼角滴落,掉进杯中,再次被他咽到肚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朕会这么心痛,那个白发女子,难道就是欣儿?好真实的梦,欣儿她出事了吗?”   王肃观心中千丝万缕,再难镇定。   贝蓉蓉也注意到了王肃观的异常,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王肃观会因为一个梦而哭起来,还以为是他没睡好才流眼泪呢。   “蓉蓉,路现在好走些了吗,朕要回家。”王肃观放下水杯,认真的道。   贝蓉蓉一愣,恼恨的看了王肃观一眼,本想问一句:“你是想你的几位老婆了吧?”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心道:“他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他要回去也是应该,要是他不想回去,反倒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可是,蓉蓉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昨晚他们都……贝蓉蓉注定要成为王肃观的女人了,能与王肃观独处一日是一日,哪愿意与其他人分享王肃观。   “不行,你得先把伤养好,然后再娶我,才能回去。”蓉蓉不依的道。   王肃观良久无语,忽然又道:“那就帮朕一个忙吧,用朕的鬼头令向阎罗殿传令,寻找欣儿的下落。”   贝蓉蓉忽然醒悟,只怕这可恶的家伙是梦到欣儿了,所以才在大清早的吵着要回家,其实是要去自己势力范围之中,亲自指挥,寻找欣儿吧。   “你真的一点都不恨她吗?”贝蓉蓉再次将这个话题搬了出来。   王肃观摇了摇头,微眯着眼睛道:“紫阳真人说过,欣儿知道了真相后一夜白头,发誓今后再也不会梳妆打扮,你说,如果你是朕,你会怎么做?”   这句话的杀伤力可不小,蓉蓉一呆之间,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酸楚,感动的道:“我明白了,我帮你写信。”   信送出去了,送往大合帝国,全力寻找欣儿的下落。   王肃观在蓉蓉的照顾下身体日渐恢复,咳嗽也不似先前剧烈,只是他本身就是个半吊子的高手,尤其是运气调息,虽然有紫阳真人这等名师指点,但他的左腿还是使不上力气。   半月之后,王肃观在蓉蓉的照顾下,往日的生命气息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他脸上那嘻嘻哈哈的神色,怎么都找不到了,相反被一股沧桑沉稳的气质所取代。   王肃观正陪蓉蓉在豪赌,沉浸在快乐中的他,忽然警惕起来:“嘘,有十几人往咱们这儿来了,脚步轻盈,和紫阳山的道士不同。”   “好,这是你说的,咱们就拿这个来赌一场,你要猜对是多少人,就算你赢。”蓉蓉顿时来了兴致,他知道这全都拜紫阳真人所赐,其百年功力跑到王肃观这个半吊子高手的身上,虽然王肃观连如何使用都不怎么清楚,但六识敏锐,他或许真能猜对也说不定。   王肃观凝神去听,口中数着数,忽然道:“总共有十五个人,全都是一流高手。”   话音刚落,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王肃观的视野之中,竟是许久不见的黄老太太。   王肃观似乎没有多么惊讶,口中念着数,一脸悠闲的数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果然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个。   “我赢了。”王肃观淡淡的道。   贝蓉蓉吐了吐舌头,偏过头去:“贝昭玥的心腹来找你了,只怕你养伤要到此为止了。”   黄老太太笑呵呵的走了上来,带头道:“参见副元帅,副元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王肃观一摆手道:“黄老太太,你亲自来见朕,不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吧。”   黄老太太等人皆吓了一跳,相对看了一眼,大家都是同样震惊的表情,这才确定没有听错。   王肃观,竟然自称“朕”!   “副元帅,你、你刚才自称什么?”黄老太太不可置信的道。   贝蓉蓉忙掐了王肃观一把,小声提醒他:“快改口吧,不然会有麻烦的。”   王肃观无所谓的笑了笑,摇头道:“是贝昭玥派你们来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黄老太太还想胡思乱想的猜着王肃观是不是已经称帝或者有称帝之心,漫不经心的道:“元帅本想亲自来见副元帅的,只是他毕竟是军中元帅,不能轻易离开,便差我们来问候副元帅,顺便请副元帅去望江城一会。”   王肃观对黄老太太的称呼着实有些别扭,若非她提起,王肃观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贝肃观,乃是贝家叛军副元帅。   “去望江城?”贝蓉蓉一奇,忙道:“贝家军已经攻破了望江城吗?”   黄老太太颔首道:“不错,正是如此,而且,攻克望江城的人,副元帅也认识。”   望江城,在萨洛尔河边上,乃是大盛帝国兵家必争之地,关系重大,没想到贝家军竟然连望江城都攻克了。   王肃观一奇:“是谁!?”   黄老太太神秘一笑,道:“黄大力。”   王肃观一呆,旋即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咳咳,他竟然能够攻克望江城,看来我能在叛军中立住脚了。”   黄老太太颔首道:“贝家军虽然进驻了望江城,但势力越庞大,权势争夺也更加激烈,商贝和官贝,迟早都会分裂的,贝家军其实已经危机四伏了。大盛帝国有一些聪明之人,也开始注意到这点,开始离间贝家。”   王肃观看了贝蓉蓉一眼,蓉蓉立刻面红耳赤,低下头去。   王肃观沉吟道:“朕在大合帝国的势力还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有各种变故,目前朕分身无暇。”   黄老太太嘿嘿一笑,心道:“你也太能胡说八道了,大合帝国的皇上都被你给控制住了,大合帝国还能不稳定?”当下便道:“元帅只想请副元帅过去看看,具体事宜,留待过去之后再商议吧。另外,元帅让我转告副元帅,只要过了爱圣女这一关,大合帝国就成你的了。”   王肃观双目眯起,心道:“那朕到底有没有过的了她这一关呢?郝大夫如果彻底控制了同治,那她会怎么做?”   王肃观忽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大合帝国。   正在此时,一个小道士神色惶急的跑了进来,在王肃观身边叽叽喳喳的道:“公子,出事了,出大事了,有人要拆了我们紫阳观,施主你一定得帮我们啊。”   贝蓉蓉对紫阳真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哼道:“拆就拆呗,与我们有何关系,他一个重伤的病人能帮你们什么忙,让狗道士自己解决去。”   王肃观却有些明白了,微眯着眼睛问道:“是谁要拆紫阳观?”   第四百三十章 :哪里来的野丫头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史忆深   “是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喊打喊杀的要烧了紫阳观。”小道士愤愤不平的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祖师爷让我来找你的,说只有你才能阻止她。”   王肃观心头一跳,轻咳了两声,暗道:“莫非是小如找来了?”当下看着蓉蓉道:“扶我去前面看看。”   黄老太太看了王肃观一眼,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插话的借口,便只能让他先去处理紫阳观的事情了。   贝蓉蓉也猜到了什么,脸色很不好看,恼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   王肃观想了想,心道:“如果让小如这时候见到蓉蓉,说不定真将她杀了,还是等朕解释清楚再让她们见面吧。”当下便道:“也好,还是朕自己去看看。黄先生,有劳你稍候了。小道士,前面带路。”   黄老太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倒是贝蓉蓉气得直跺脚。   王肃观拄着双拐,在小道士的带领下往紫阳观走去。   事实上,王肃观被紫阳真人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紫阳山的后山养伤,并非在紫阳观中。   冬去春来,崎岖的小道两侧,焕发着勃勃生机。   王肃观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爬上一处高坡,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眼前一亮,紫阳观出现在视野之中,但见殿宇林立,一派堂皇之气,他不由想起道教才是大盛帝国的国教,作为大盛帝国首屈一指的道观,紫阳观自然不是一般小道观所可以相提并论的。   山顶风大,王肃观出了汗,凉丝丝的感觉传遍全身,他咳嗽了几声,往紫阳观赶去。   在小道士的带领下,王肃观来到一处偏门,刚站到门口,乱哄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那位小妇人就在……”小道士在旁边解释,话才说了一半,只听得哐啷一声大响,偏门的门板从门框飞了出来。   小道士手脚麻利,很不义气的自己逃了,门板直飞到王肃观身上,将王肃观压在底下。   隐约中,紫阳真人在门后面惊呼:“啊呀,姑奶奶啊,我的门。”   一位容貌极美的小姑娘从门后跳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杀气腾腾的踩在门板上,回头朝紫阳观看去:“狗道士,待会儿再与你算账。”   漂亮女孩刚要从门板上离开,却忽然朝小道士看去,凶狠道:“小道士,快带我去找王肃观。”   小道士被凶悍的小姑娘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她脚下的门板“啊啊呀呀”的,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漂亮女孩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朝脚下的门板去看,门板慌了两下,隐隐还有人叫着“小如”二字。   漂亮女孩吓了一跳,忙从门板上跳了下来。   门板极重,王肃观被压在下面,使不上力,无法将门推开。   小道士定了定神,忙道:“他就在门下面。”   那女子一愣,脚在门板上一勾,将门板翻了过来。   下面,王肃观被砸的七荤八素,霍然拾起身来,一看这女子竟然不是小如,顿时怒火上涌,指着漂亮女子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哪儿来的野丫头,跑来紫阳观拆门板,拆门板也就罢了,竟踩在朕的身上。”   那女子本身容貌极美,更难得的是生了一张娃娃脸,长相多了几分甜美的味道,白皙若雪的肌肤,细腻光滑,白嫩如奶,光泽润润,就算与欣儿相比,也不遑多让。   “你、你就是王肃观?连姑奶奶都敢骂,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女子手中的长剑一甩,凶悍的样子实在对不起她甜美的容颜。   王肃观捡起拐杖,自行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怒目道:“打你!?朕还想奸了你。”   王肃观正在气头上,生平头一次受到这种侮辱,被一个女子踩在脚下,简直是奇耻大辱,说起话来也全无顾忌。   那女子一愣,忽然反应过来王肃观的话,气的浑身发颤:“你、你这个无耻下流之人,真不明白师父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无耻之徒。还有,就你也自称朕,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像个病鬼似的,也敢自称朕,我呸,我再呸,我三呸!”   王肃观也气得拐杖颤抖,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想要骂回去,却没了力气,最终一咬牙,沉声问道:“谁是你这个野丫头的师父,这么没眼光。”   那女子睁着大眼睛,很不服气的道:“我师父便是大名鼎鼎的水玉罗刹刀如天,就你这病鬼的样子,我真怀疑师父的眼光是不是出问题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小如什么时候收了个野丫头当徒弟,而且还是个长得挺漂亮的野丫头。   “哼,你的话,朕记住了,朕告诉你,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朕,朕就让你当朕的女人,冷落你一辈子,让你受一辈子苦,受一辈子罪。记住,朕没有跟你开玩笑。”王肃观同样凶狠的道。   那女子手中的宝剑虚空一挥,从王肃观胯下划过:“那我就先阉了你,送你去当太监。”   王肃观懒得跟她争,咳嗽了两声,道:“你找朕做什么?”   那女子也平复了一下情绪,道:“鬼……我只是陪我师父跑一趟,要是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就劝她离开得了,找你浪费粮食。”   王肃观琢磨了一下这女子的话,暗道:“莫非真是小如来了,只不过和小如一起来的,还多了个野丫头?”   他张开嘴,刚欲问一句“小如现在在哪儿?”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一闪,抬头远望,只见一道倩影怔怔的站在远处墙头之上,已是泪流满面。   那墙头倩影,才是如假包换的小如。   小如身形如风,几个纵跃来到王肃观的身边,“哇”一声抱着王肃观放声哭了起来。   “大哥,谢天谢地,你真的活着。”刀如天完全不顾周围有无数道士盯着她,抱着王肃观,大声悲泣。   王肃观咳嗽了两下,抚摸着小如的秀发,柔声道:“朕怎么可能那么死掉,朕是不死之身。”   那美少女在旁边哼了一声,偏过头道:“无耻下流不要脸,就数你王肃观了。”   刀如天只顾哭泣,发泄着多日忍受的苦,对美少女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良久,刀如天才从王肃观的怀中离开,径自走到紫阳真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下去:“刀如天多谢道长救我夫君。”   紫阳真人看了王肃观一眼,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称赞刀如天。   “起来吧。”紫阳真人虚扶一把,道:“只要你不因贫道不声不响的带走王肃观而迁怒于贫道就行了,什么大恩大德……贫道与他的纠缠,就算说三天三夜也说不清,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刀如天看到王肃观安然无恙,对紫阳真人感激的无以复加,哪会去怪他,当下歉然一笑,回头看了那美少女一眼,道:“你为何如此无礼,跑到紫阳观来撒野?”   王肃观赞许的看了刀如天一眼,多日不见,她身上真有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与往日的确不同了。   那女子一愣,旋即很不服气的道:“不是你说的吗,紫阳观的老道士劫走了师……劫走了王肃观的尸首,他们是贼,干嘛对他们客气。”   王肃观轻咳一声,拄着拐杖走到小如身边,皱眉问道:“小如,这个野丫头是谁,你怎么收她当徒弟,快将她点住,我要报仇。”心中加了一句:“朕要将你推倒,揉捏,捆绑、皮鞭、点蜡烛……不报刚才的仇,朕就不叫王肃观。”   小如不知道王肃观与“野丫头”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跟着蹙起了眉头。   第四百三十一章 :蹂躏野丫头   紫阳真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真是蠢材,贫道百年功力在你体内,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还要靠老婆来帮忙,你、你简直气死贫道了。”   王肃观讪讪一笑:“这不,您老的功力太强了,不会用嘛。”   “不会个屁!”紫阳真人爆了句粗口,他一百年的功力哪是多少人穷尽一生心血也得不到的无上宝物,偏偏王肃观不懂得如何使用,简直是让他有一种将王肃观踩在脚下暴揍的冲动。   “你按照贫道教你的法门运一遍气,然后将你的独孤九剑使出来,替贫道狠狠的教训她,打她个屁股开花,贫道要将她掉在紫阳观的大门口晒太阳。”紫阳真人唯恐天下不乱,对这个冒冒失失跑到紫阳观捣乱的野丫头一点好感都没有,便起了让王肃观代他教训之心。   刀如天拉了一下王肃观的衣袖,关切的问道:“大哥,你的身体现在如何了,不要动武了。”   王肃观一想起就火大,鼻中喘着粗气,愤愤然的道:“本来恢复的差不多了,被野丫头踩在门板下,好人也砸出病来了。”   刀如天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拉起王肃观的手替他开始把脉。   王肃观不耐烦的从小如的手中挣脱:“你在旁边给本相公压阵,看朕今天不把她打扁。”   刀如天急了,又拉了一下王肃观的衣袖,小声道:“大哥,她叫史忆深,武功很厉害的,她……我稍后再跟你说吧,你们还是别打了。”   当下,刀如天又板着脸看着史忆深,恼道:“你还不向道长和师公赔罪?”   史忆深哼道:“我没错,赔什么罪。你是我师父,我可不承认他是我师公,长得跟僵尸似的,还是个跛子,师父,我给你物色个更好……”   “你说什么!?”刀如天脸一板,也动了真怒,那股气势连王肃观看了也都心惊不已。   王肃观一咬牙,从小如手中抢过她的短剑,将紫阳真人的心法运转了起来,一声呼啸,双脚用力一蹬地面,反弹了出去。   “野丫头,朕替你师父教训你。”王肃观大声叫着,长剑刺了上去。   提撩剑!   剔骨剑!   斩首剑!   纹身剑!   最拿手的四剑被王肃观使将出来,一剑快似一剑,随着王肃观长剑递出,漫天剑网笼罩四面八方。   王肃观惊奇的发现,有了紫阳真人百年功力,无论是出剑的速度还是精准度全都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他想的话,在第一剑与史忆深碰撞的时候,他就可以吐出内力,震断史忆深手中的长剑。   只不过,史忆深的功夫实在是高的出奇,独孤九剑曾被高琼吹嘘,说一出剑必饮人血,可这句话很明显被史忆深给破了。   况且,王肃观曾经以独孤九剑打败铜锣教高手“第一蛇”,可他更加高深莫测的独孤九剑竟然三番被史忆深化解掉。   忽然间,史忆深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故意卖了个破绽引王肃观进攻,其实瞅准了王肃观左腿行动不便的破绽。   只是,她虽然卖了破绽,但王肃观只是个半吊子的高手,根本没有识破,压根儿也没有去进攻,反倒卷起长剑,刹那间抖出八道剑光,一根长剑似乎一变成八,一起向史忆深的心口涌去。   随着独孤九剑的施展,在深厚内力的支持下,王肃观明白了许多,原本独孤九剑上面的一些疑难,刹那间明白了,信手使出,竟然成功的将王肃观并没有练成的第五剑“剜心剑”也使了出来。   “大哥,手下留情。”刀如天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王肃观立刻惊醒过来,忙松开手中的剑,总算在最后关头将剜心剑收回。   他虽然看野丫头很不顺眼,但也没有杀她之心,如果刚才的一剑全力使出,八道剑光任何一道刺中史忆深,她的心脏必定会被王肃观的剜心剑一剑剜除。   史忆深功夫奇高,比刀如天也不遑多让,没想到险些死在她看不起的人的剑下,如何受得了这个打击,疯狂的大喊一声:“王肃观,我杀了你。”不退反进,竟杀气腾腾的向王肃观逼了上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妈呀,这丫头玩真的。”刚欲闪避,刀如天已飞身而上,一掌拍在史忆深的胸膛。   “你做什么?”刀如天怒叱道。   史忆深惊醒过来,也有些后悔,默然无语。   刀如天的一掌直接将史忆深的穴道封住,王肃观顿时开心的大笑起来,那笑容要多么淫*荡就有多么淫*荡。   “哈哈,你终于落到朕的手里了,咳咳。”王肃观哈哈大笑,连刀如天也不会理会,捡起拐杖,摩拳擦掌的向史忆深走去。   小如关切的扶着王肃观,问道:“大哥,你要做什么?刚才受伤了吗?”   王肃观嘿嘿一笑,道:“受伤了,而且还很受伤,现在乖乖听话,不要阻止朕,朕要报仇,报完仇之后就痊愈了。”   刀如天听不明白王肃观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也看出王肃观和史忆深不和,现在要找史忆深的麻烦了。   史忆深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徒弟,她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徒弟被王肃观欺负,可是她与王肃观经历生离死别,再次重逢,就算王肃观又更过分的要求,她只怕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答应的。   紫阳真人在旁边煽风点火道:“王肃观,你打算怎么折磨她?”他笑得也同样淫*荡、邪恶,嘿嘿而道:“贫道有个办法,她的裙子好像脏了,就让贫道给她撒泡尿洗洗吧。”   史忆深气得脸色发白,大声骂道:“臭道士,你敢,我烧了你的紫阳观。”又转着滴溜溜的眼珠子去看刀如天,央求道:“师父,快将我的穴道解开吧,师父,徒儿知错了,你放过我吧。”   刀如天看了王肃观一眼,没有做声。   王肃观从不知道紫阳真人竟然如此低俗,心中骂了一句“老禽兽”,却拍手叫好:“这个主意真不错,撒泡尿之后压门板下面,让人踩,再掉到紫阳观去撞钟。”   紫阳真人立刻拍手叫好:“这个主意好,贫道要是老混蛋,你就是小混蛋,咱们一老一少,一对混蛋。”   “你们真是十足的混蛋,我看谁敢!”史忆深又大叫一声,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将王肃观和臭道士给咬死。   王肃观嘿嘿一笑,一把掐在史忆深的嘴上,将史忆深的嘴掐的变形,恼恨的道:“既然我们都是混蛋了,那蹂躏你也就顺理成章了。野丫头,朕倒想知道,是哪个混蛋把你教成这个样子了,把朕踩在门板下,连道个歉都不会吗?”   史忆深委屈的哭起来了,大声骂道:“你才是混蛋,姑奶奶要杀了你,把你大卸八块。”   王肃观怕瞧见她哭的样子会心软,转到她的身后,一巴掌拍在史忆深的臀部,恨恨的骂道:“在紫阳真人给你洗衣服之前,先教育教育你,快说,你有没有错?”   史忆深丰满的臀部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异样的感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又酥又麻又痒,臀*肉颤动,娇躯也随之哆嗦了一下,羞愤的泪流满目,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刀如天也吓了一跳,臀部那可是姑娘家最私密的地方,大哥这么做,也实在是过分。   “大哥,你……”刀如天想求求情,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王肃观瞧她不说话了,忽然间有些不安,倒不再去打她了,流氓的调戏道:“野丫头,论武功你打不过朕,论样貌,你不及我的几位夫人,胸也不大,连欣儿都比不过,屁股也小,不是生儿子的料,就你这幅样子,还敢说朕像病鬼?朕有两只手,一只手握着阎罗殿,一只手专门摸女人,你敢说朕不行……”   王肃观越说越流氓,越说越无耻,还当着这么多道士的面,史忆深再也受不了这种侮辱了。   她泪流满面,双肩一塌,嘴里面动着,嘴角立刻有鲜血流出。   “啊,糟了,她咬舌自尽。”紫阳真人忽然惊呼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妈的,事情闹大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终于开花了   红霞滚滚,狂风漫天。   紫阳山的黄昏,美得惊心动魄。   王肃观和刀如天坐在亭子之中,欣赏着气象万千的黄昏胜景,生离死别的伤痛之后,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夫妻相逢的喜悦。   “那野丫头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这么刚烈。”王肃观忽然开口道。   “她是我上次回大丰帝国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女匪,是烈火寨的人,受了很重的伤被围堵,我路见不平,自然拔刀相助了。她平常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倒是觉得她挺直率的,想什么说什么,一点心眼儿也没有。”刀如天依偎在王肃观的怀中,像是在替史忆深辩解。   王肃观翻了翻白眼,老大不信了,野丫头刚烈不假,要说直率……怎么可能嘛,再怎么直率也不能说他王肃观不中看也不中用吧。   “那她是怎么当你徒弟的?”王肃观一想起她的刚烈,对她的怒气就消了不少,也不似原来那么无礼了。   “我们打了一架,她打不过我,就缠着要当我徒弟了。”   刀如天说的轻描淡写,但王肃观也能想象到这两大高手比武那是如何石破天惊的场景。   王肃观沉吟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不愿再去想那个野丫头了:“家中情况如何了?”   一提起家中,刀如天的泪珠又在眼眶中打转,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被你吓死的。当天,郝大夫说你中毒太深,又一箭穿透胸膛,他也没有办法将你救活。别说是郝大夫了,整个太医院,甚至连全三圣城的名医都被请来,可没有人敢救你的。”   “当初,我们都快急疯了,我真恨不得把那些医生全都杀光,一个不留。我们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同儿身上,她和三ling儿连夜骑着马去追游散人了,可是同儿还没回来,你又不见了。景泰的尸首也在同一时间消失,当初我们就怀疑是景泰的余孽将你和景泰的尸首都盗走了,派大军到处搜查,可一连找了多日都音讯全无。”   “再后来,柳姑娘的爹爹就回来了,可是那个糊涂虫也不知道景泰的余孽是不是将你带走了。不过,他倒是带来了一个有用的消息,说公羊欣儿知道了真相,在雪地里痴呆了一宿,如活死人一般,到最后竟然一夜白头。”   说到这儿的时候,小如也偷偷去看王肃观的脸色,见他一脸平静,倒是始料未及,又续道:“我们知道之后,便猜如果真是公羊欣儿带走了你,她是不会伤害你的。然后我们就下令北衙禁军、阎罗殿、科学教,几乎整个大合帝国都开始找你,没想到紫阳真人将你带到紫阳山上来了。”   王肃观没有说什么,望着远处仿佛伸手可触的晚霞,心怀渐渐开朗起来。   “小帘……快要生了吧。”   良久,王肃观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刀如天暗暗检讨了一下,她方才只想着将大哥最想听的事情跟他说一下,却忘记了最关键的,当下忙补充道:“小帘应该快了,预计在三月初九,可不排除早产的可能。她虽然天天为你担心,但我们怎么敢让她们母子出事,天天安慰,好生照料,她们母子都健健康康,就是日夜记挂着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至于梅姐姐,她倒是冷静,也知道自己怀着王家的骨血,又肩负着大合帝国的希望,没有意气用事。再过七十天左右,她也要生了。”   王肃观听到大家都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朕……愧对她们啊!”   刀如天忽又想到一事,目光一转,道:“大哥,还有一个消息,你听到之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什么消息?”王肃观奇道。   “游散人给婉怡姐姐的种子终于开花了。”小如一脸激动的道:“上次景泰的尸首被带回去之后,大鬼就将景泰的鲜血取了一壶交给婉怡姐姐,直到后来婉怡姐姐才想起那鲜血是景泰身上所取的血,然后就按照游散人说的方法浇注种子,哪知大冬天的,才过了一个晚上,种子竟然离奇的发芽了。”   王肃观精神一振,这可是他与苏婉怡共同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却有一种恍惚若梦的感觉。   “开花了,终于开花了……”王肃观喃喃的道,又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婉怡知不知道六皇子和景泰的事情……”   刀如天一愣,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六皇子和景泰,婉怡姐姐从未说过这方面的话。”   王肃观摇了摇头,想来婉怡也不愿提这件往事。   结局已然如此,就算追寻到事实,又能改变什么呢?   王肃观黯然一叹:“没提过就没提过吧,这些日子,你们很苦吧。”   苏婉怡刚想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你瞧我都差点忘记了,我们收到了紫阳真人的书信之后,并非只有我和史忆深来这儿找你,柳姑娘、同儿、高琼都来了,只不过我骑着你的白龙马,路上走的快而已。”   王肃观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活着,那同治皇帝是如何处置的?”   刀如天蹙起眉头,道:“其实很简单的,同治皇帝年纪太大,已经经不起折腾,对外宣称见不得风,所以上朝的时候挂一张帘子,他躲在帘子后面,其实是被七个假扮成太监宫女的高手挟持着。朝臣虽然起疑,但‘文申武万’二人都不说什么,朝臣自然也以自保为主了。”   “而且,同治皇帝自己也非常配合,深怕别人知道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挟持而丢尽颜面,总是处处配合,没有捅什么篓子,事情倒比想象的容易的多。”   王肃观轻咳两声,不由哈哈一笑:“这不是怕丢尽颜面,而是大势所趋,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堂堂一国之君在朕的面前也要低头,想想都让人兴奋。”   刀如天忙在王肃观的背上轻轻拍了起来,急切的道:“大哥,你慢点说,慢点说。”   王肃观无畏的摆了摆手,取笑道:“小如,你知道吗,你现在可一点儿都不像水玉罗刹,彻头彻尾一个小女人。”   刀如天脸上一红,将头埋在王肃观的怀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羞红如水,小声道:“你失踪之后我就发誓,以后什么都依着你,就算你想让我和同儿一起陪你,我们都乐意的。”   说到最后,刀如天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若非王肃观拥有百年功力,只怕真是听不清楚。   王肃观顿时有一种兽血沸腾的感觉,和蓉蓉在一起,每天只能摸摸抓抓,吃不到嘴,实在令他无比郁闷,如今小如和同儿都回到身边了,还要一块儿陪他,如何不让王肃观兽血沸腾。   只是,他忽然想到蓉蓉,忙正色道:“小如,你、你和蓉蓉还不和吗?”   刀如天一愣,委屈的道:“谁说我和她不和你了,只要你想,就算把欣儿娶回来,我也乐意。我这一生对你再没有任何要求了,除了一点,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吓我们了,再经受一次这样的打击,我真就要疯了。”   王肃观柔情顿生,将小如搂的更紧了,笑道:“朕现在越来越想活下去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朕有老婆,有权势,有金钱,有武功,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好日子,朕就算活一百年也不够。”顿了一顿,王肃观柔声道:“我会小心的,因为朕终于明白朕的重要性了,不管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你们。”   刀如天温柔如水,甜甜一笑,樱唇在王肃观的唇上印了一下,一物忽从背上的包袱掉了出去,咣啷一声掉在腿边。   龙珠!   二人同时回头去看,刀如天顿时呆住了。   “大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惊天大秘密,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疯狂的秘密。”刀如天盯着地上滴溜溜滚动的那物事道。   “什么秘密?”王肃观怔怔的望着那绽放着了绿色光彩的夜明珠,一颗心悬了起来。   “景泰的血滴在龙珠上之后……”   第四百三十三章 :你们和解吧   王肃观再难镇定,这个消息,如果这个消息从同治皇帝的口中说出,他一点都不会相信,可是从小如口中说出,王肃观却深信不疑。   他沉默良久,再次回想起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的离奇遭遇,莫非真的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王肃观望着起伏不定的山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将龙珠小心翼翼的捡起,交到小如手中:“既然它关系这么大,那就交由你保管吧。”   刀如天忙摇头摆手的道:“梅姐姐说将她交给你,让你带着去贝家军,肯定能够壮大贝家军的声势,贝家军也可以洗脱反贼之名,打着得龙珠者得天下的古训反叛,你在贝家军中也能立住脚了。”   王肃观一愣,旋即奇道:“她知道朕要去望江城!?”   刀如天温柔一笑,颔首道:“正是如此,她说既然你被紫阳真人带到了紫阳观,那再要回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她们让我转告你,大合帝国请你放心,只要你平安无事,一切都好。”   王肃观心头一热,将刀如天抱在怀中,吧唧吧唧连亲几口,又摸又抓,气氛旖旎,心中温馨,所有的“心魔”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在二人情热如火,呼吸粗重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二人同时一惊,刀如天要从王肃观的怀抱着逃开,王肃观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继续搂着刀如天,没有回头便道:“蓉蓉,下次不要在这么突然出现了,会吓坏朕的小兄弟的,到时候不仅惨的是你,还要连累朕的其他老婆,这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贝蓉蓉出现在二人身后,面色一红,恨恨的跺脚骂道:“你真是越来越无耻,越来越流氓了。”   言罢,转身便要逃走。   她原本想的是让王肃观叫住她,可王肃观这大混蛋竟然真的让她离开,又恨恨的跺了跺脚,硬着头皮返回:“你还知不知道吃饭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王肃观哦了一声,咳嗽了两声,在小如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贝蓉蓉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原本这种照顾王肃观的事情是她的,可是现在却要眼睁睁的看着那“刁女”抢走自己的事情。   蓉蓉鼻子有些发酸,鼓起很大勇气才来见王肃观和蓉蓉,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滋味这么不好受。   王肃观转过身来,见到蓉蓉手中拿着一件披风,心头一暖,轻咳两声,笑道:“蓉蓉,你怎么知道朕有些冷,这正是雪中送炭啊,你还真是明白好哥哥。”   蓉蓉酸味稍减,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挺着胸膛袅娜而去,将衣服给王肃观披上,整理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天色凉了,快回去吧,我去给你煎药。”   小如抿了抿嘴,对蓉蓉的敌意顿时转变成了一股歉意,心道:“以前倒是我的不是了,这些日子,她也是这么照顾大哥的吧,只怕她早成了老王家的媳妇,我还和她闹什么闹,家和才能万事兴,我不能让大哥再分神担心了。”   一念及此,小如很大方的一拱手,抱拳道:“贝姑娘,以前我多有不是,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王肃观欣慰的笑了笑,在小如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嘉奖,嘴上煽风点火的道:“对呀对呀,都是自家姐妹嘛,小打小闹增感情,别再像仇人一样了。”   蓉蓉哪肯轻易原谅刀如天,不过王肃观的那句“都是自家姐妹”杀伤力太大了,蓉蓉也免不了中招,所有的敌意都消弭于无形了,可还是嘴硬的道:“谁跟她是自家姐妹了。”   王肃观松了口气,蓉蓉的口气并不强硬,明显有了缓解的余地,又扔下拐杖,将另外一条手臂搂住蓉蓉,嘿嘿而笑道:“朕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今后就算是真正的阎王再来请我,我也不离开了。”   蓉蓉的名分还没有确定下来,被王肃观当着小如这么搂着,脸上似火烧一般,面色羞赧,低着头漠然无语,倒是小如早就习惯了似的,看了贝蓉蓉一眼,关切的道:“我们扶你回去吧,估计同儿她们也快到了。”   一路上二女倒没什么话,完全是王肃观为了让二人彻底和解,说说笑笑,带动气氛,二女时而面红耳赤,时而娇嗔一眼,王肃观从未感觉到看两个女子怄气,自己当和事老是这么有意思。   正在他感慨人生美好的时候,一声愤怒的大叫忽然传来,只听到一个女子叱喝道:“王肃观,纳命来吧。”   王肃观吓了一跳,抬头去看,一道倩影如飞而至,挥掌向王肃观的脑门劈了过来。   “妈呀,谋杀亲夫。”王肃观怪叫一声,下意识的挥掌去挡。   刀如天面色一寒,眼中杀意闪烁,刚想帮王肃观收拾强敌,可陡然想起王肃观身上有紫阳真人百年功力,自能应付史忆深,顿时松了口气。   啪!   一声结结实实的大响自二人身间挡开,王肃观的内力如怒海狂涛一般冲击而去,史忆深总算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打架经验非常丰富,再王肃观掌力推上来的时候,顿时有一种窒息感,心头骇然,没想到王肃观竟然有这等内力,立刻擦着王肃观的手臂将掌送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王肃观的手腕。   王肃观的掌力带起一阵狂风,吹起史忆深的一头秀发,绑着秀发的粉色丝绦被掌风吹开,史忆深的头发披散开来,发簪掉落,一声脆响,在地上睡成碎片。   史忆深立刻松开王肃观的手臂,惶急的整理仪容,看了地上碎了的簪子,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你……你……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啊?”   王肃观瞪眼道:“你还好意思说,朕倒想说,是不是朕欠了你的,出手偷袭朕。若非朕手下留情,你早被朕打成肉饼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让紫阳真人救你,你爱咬舌自尽,就再咬一次吧,看我让不让他救你。”   “你……”史忆深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看了刀如天一眼,委屈的哭道:“师父,你看他、他欺负我,你都不帮我,你重色轻徒。”   刀如天脸上一红,知道史忆深也有可爱之处,只是与王肃观梁子已经接下,要和解不是那么容易,不由蹙起了眉头,小声道:“不要瞎闹了,你们只是一个误会罢了。大哥,你和她和解了吧。”   小如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说着,王肃观虽然不情不愿,但也要给小如面子,懒洋洋的摆了摆手道:“朕不跟你一般见识,和解了,和解了,只要你以后不再招惹朕,朕是不会招惹你的,快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吧,免得影响心情。”   史忆深气得涨红了脖子,小拳头握了又松开,松开了又重新握起,终于按耐不住,大叫一声:“王肃观,你先赔我簪子,不然我与你势不两立。”   王肃观看了簪子一眼,伸手向蓉蓉要道:“大财主,借我一两银子。”   蓉蓉很大方的道:“不用了,我给她一千两。”说着,蓉蓉已从怀中摸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出去。   王肃观啧了啧舌,夸张的大赞道:“真不愧是商贝家的人,出手就是大方,哎,可惜的是,这些财产都要姓王了。”   刀如天噗嗤一笑,虽然没有取笑蓉蓉的意思,可听在蓉蓉耳中还是很不舒服,这种话王肃观说得越多她越开心,可是就是听不惯别人也说,不禁冷哼一声。   那边的是史忆深看着一千两银票,眼中直放光芒,贪婪的朝蓉蓉看去:“原来是商贝家的人,出手好阔绰啊,我也拜你为师吧。”   王肃观险些晕倒,原来史忆深竟然是个财迷。   第四百三十四章 :流传千古的婚礼   王肃观终于发现了史忆深的软肋,登时来了精神。   作为大盛帝国第一富翁的孙女,蓉蓉简直就是史忆深的克星。   尤其是,他王肃观乃是天下第一富翁,虽然是自封的,不知真假,但小如已经将黑沙河畔的宝藏挖了出来,有了那个宝藏,只怕这天下第一富翁真是实至名归。   “真是个财迷,也就这么点出息了。”王肃观小声嘀咕了一句。   史忆深明显听到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了起来:“爱钱怎么了,谁不爱钱?”   “那好,朕吃点亏,给你一万两,你给朕当这两位夫人当丫鬟吧,好好伺候她们,顺便伺候伺候朕。”王肃观顿时起了装大爷的心,故意调戏起了史忆深,虽然说的委婉伺候他两位夫人,但言外之意就是伺候他自己。   史忆深拿到了钱,对王肃观敌意也没有先前那么强了,搞不好王肃观还是只可以让她宰几顿的肥肉,自然要客客气气的,翻着白眼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想让我给你当丫鬟,下辈子……”忽然扑闪着美目,“还能再加点吗?”   王肃观险些晕倒。   “你不是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吗?”贝蓉蓉沉声问道,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史忆深吐了吐舌头,笑呵呵的道:“女子爱财,无所不为。”   王肃观顿时有一种兽血沸腾的冲动,饶是在两位美人跟前,他也免不了胡思乱想起来,喃喃的道:“无所不为,无所不为……”   贝蓉蓉瞪了王肃观一眼,在他脚上轻轻踩了一下:“你瞎说什么呢。”   王肃观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世上女子千万种,好赌好玩好财好色好打好杀好妒……全都让我遇到了。”   好赌的,那自然是蓉蓉无疑了;好杀的,也勉强可以说成小如,可好色的……   三女同时好奇的向王肃观看去,史忆深哼道:“你身边还有好色的女子,是哪个?”   王肃观意味深长的道:“什么是好色,男人喜欢女人是好色,同样,女人想男人也是好色,相对男人而言,女人更加好色,这就叫做,女子好色,无所不为。”   他一句话就犯了众怒,三女真恨不得踹他两脚。   话音一转,王肃观忙嘿嘿一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朕还真饿了,去吃饭吧。哦,对了,史忆深屎姑娘,你只值一千两,那九千两还是看在小如的面子上给你加码了,好好考虑下吧。”   史忆深怒火上涌,对着王肃观虚空挥了两拳,那意思是“小心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揍死你”。   心情大好的王肃观吃的有滋有味,尤其是两位美人儿左拥右抱,争风吃醋的表情,实在是成了王肃观的一大享受。   可是,好景不长,饭才吃了一半,黄老太太也找了进来。   “副元帅,瞧您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何时可以动身去望江城?”黄先生也知道王肃观是个聪明人,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将手中筷子缓缓放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道:“耐心等着吧,朕等几个人,见过他们之后,随你们去望江城走一遭。”   黄先生大喜,总算是听到王肃观答应下来了,可是没有得到确定的时间,还是有些不安,又问道:“那不知副元帅要等的人何时才能到达?”   王肃观看了小如一眼,小如想了想回应道:“明后天吧,你们再耐心等等,好生准备一下吧,我大哥身体虚弱,经不得颠簸的。”   黄老太太忙道:“我们早就准备妥当,从水路出发,如今春暖花开,萨洛尔河的波浪也不大,走水路的话只要两天路程就能到望江城了。”   王肃观哦了一声,不愿多说,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黄老太太一离开,王肃观顿时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忽然间面色凝重的道:“小如,司马战的大军现在在哪儿?”   “在你夺取了皇宫之后,为了防止大丰帝国兵犯云州,就撤了回去。”刀如天回应道。   王肃观悠悠一叹,沉吟道:“朕现在回不了头了,已经走到这一步,再也回不了头了。”   小如和蓉蓉似乎听到了感觉到了王肃观身上如山的压力,柔情顿生,从左右分别握住他的两只大手。   “婉怡姐姐给我下的命令,从今往后不许我离开你半步,我要当你的亲兵。”刀如天忽然耸了耸肩鼻子,将王肃观的手牢牢的抓住,意思很明显“你去哪儿都得带着我”。   王肃观哈哈一笑,轻咳了几声道:“原来你是因为婉怡才对相公这么好,本相公好失望啊。”   “哪有。”小如脸上一急,瞧见王肃观戏谑的神情,才知上当,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王肃观定了定神,正色道:“既然有了金钱和权势的支持,那就让阎罗殿的动作更加疯狂一点吧。小如,你用朕的鬼头令给方高峰传令……不行,牵扯太大了,朕很久没有回云州,只怕云州那边的事情会超出朕的想象也说不定。等去过望江城之后,你们跟朕回一趟云州,朕要重新洗牌,重新部署一番。”   蓉蓉本想与他尽快成亲的,可是一听他又要去云州,不由蹙起眉头,若跟着他这么走下去,岂不也要沦落到和他的其他老婆一样,一纸婚书便敲定终身?   她穿着凤冠霞帔,打扮的成为天下第一美人,成为王肃观的新娘的美梦岂不是要化为泡影了?   想到这儿,蓉蓉顿时无比焦急,忙道:“那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王肃观愣了愣,他可从未给小如她们什么像样的婚礼,若是给蓉蓉办个盛大的婚礼,岂不是明摆着厚此薄彼吗?   蓉蓉在其它几位夫人的眼中本来就是个“败家女”,如果真的与她成婚,蓉蓉必然成为众夫人的眼中钉。   王肃观一个头两个大,想了想忽然计上心来:“如此良辰美景,现在就洞房花烛夜……”   蓉蓉立刻站起,怒道:“不行,休想。”   王肃观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立刻向小如递上求助的目光,小如也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这样吧,蓉蓉,你不能搞特殊,咱们家都得一视同仁。”王肃观摆出一家之主的派头,道:“你们都一样,咱们先上床,再拜堂,等朕回到大合帝国之后,与你们举办一场流传千古的婚礼。”   刀如天和贝蓉蓉同时蹙起了眉头,嗔了他一眼,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怎么就变味了,粗俗不堪,甚至有些下流无耻。   蓉蓉虽心有不甘,但人家余泪帘和梅人知都要给王肃观生孩子了,她如何能跟她们比,黯然一叹,没有说句话。   “你瞎说什么呢,真是越来越流氓了。”小如小声嘀咕道,心中却道:“也并不一定要上床,我还不是被你骗到草原上才与你做了夫妻的。”   想到这儿,小如顿时面红耳赤,埋着头喝汤。   王肃观经历了欣儿的这件事情之后,性格越来越张狂,大有百无禁忌的势头,照这么下去,只怕距离凌霄云也不远了。   他越想越美,如果有朝一日,他一统天下,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婚礼,同时迎娶百位娇妻美妾,那别说是流传千古了,甚至都有可能遗臭万年。   可是,一想到那百位新娘之中有一位白了头的少女时,他的心脏便开始抽搐,心酸与心痛同时袭来。   她,现在过得好吗?   “蓉蓉,帮我找一下紫阳真人,我有事问他。”王肃观忽然道,语气与先前的“流氓”大相径庭。   第四百三十五章 :被偷窥了   蓉蓉很快让小道士找来了紫阳真人。   如往常一样,紫阳真人仍旧拿着一根骨头棒子,香气扑鼻的狗肉被他一口一口的嚼着,白须之上沾满了油渍。   “好小子,找贫道做什么?”紫阳真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肃观紧张的握起了拳头,问道:“欣儿的头发,还能变黑吗?”   小如和蓉蓉顿时醒悟过来,原来王肃观找紫阳真人是想问一下能否让欣儿恢复过来。   就算他当流氓,也还是记挂着欣儿。   紫阳真人一呆,狠狠的在狗肉骨头棒子上咬了一口,将狗肉咀嚼起来,忽然间道:“贫道得先看过她的情况之后才能定论,目前,贫道只有七成把握。”   王肃观精神一振,没见过面就有七成把握,如果见过面仔细诊断一番,岂不是有十足把握了?   “那就将方子或者药什么的都交给朕吧。”王肃观忙伸手要道。   紫阳真人瞪眼道:“贫道又不是太上老君,哪有仙丹给你?况且,就算真的将丹药交给你,你上哪儿去找她,如何将丹药交给她?”   王肃观顿时塌下双肩,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心头,他茫然的摇了摇头,忽然一咬牙,霍然起身:“云州,必须回云州一趟。”   蓉蓉和小如难得很有默契的相对看了一眼,在欣儿的话题上,她们实在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沉默下去了。   夜深了,一直都是蓉蓉照顾着王肃观的饮食起居,这次也不例外。   看到蓉蓉熟门熟路的照顾着王肃观,小如忽然有一种插不上手的感觉,似乎自己是多余的,说了一句:“大哥,你早些歇着吧。”便要离开。   王肃观忙将小如拉住:“咱们是夫妻,你怎么能离开?”   蓉蓉轻哼了一声,赌气的道:“你们才是夫妻,当然是我离开了。”   王肃观倒是很喜欢看这两个女子争风吃醋,嘿嘿一笑,看着蓉蓉道:“你也不用走,咱们大被同眠,惊天动地……”   蓉蓉吓得退开几步,摇头摆手的道:“你早点休息吧,我还不是你老王家的人。”   小如顿时有一种优越感,不管大哥要不要娶蓉蓉,她还不是大哥的女人。   王肃观却听出了蓉蓉话中的语病,嘿嘿而笑道:“那你要是成了咱们老王家的人,就成了?”   蓉蓉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王肃观的龌龊心思,原来他是报着让她和小如一起陪他的打算,真是不可理喻。   “别胡思乱想了,你们多日不见,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先回去了。”蓉蓉抿了抿嘴,嘴上这么说着,多么希望王肃观再多挽留自己一下,说不定她真的就答应了。   让蓉蓉失望的是,王肃观真的没有再挽留她,不过好在他还是很关心的叮嘱道:“你早些休息吧,朕要去望江城的话,你这个跟屁虫要想跟过去,那就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夜里盖好被子,不要再把光着的腿啊,屁股啊都露出来了。”   他说的话半荤半素,流氓中有关心,吓得蓉蓉转身就跑,当着小如的面,这样的段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看到蓉蓉落荒而逃,小如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可板着脸,在王肃观的手上掐了一下,哼道:“你和她已经……已经……做夫妻了?”   王肃观大叫冤枉的道:“哪有啊,要真那么容易,贝昭玥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朕去望江城了。”   小如一怔,忙道:“你的意思是,黄先生专门来找你去望江城,是与你和败家……和蓉蓉的婚事有关?”   小如言语之中,不乏醋意。   王肃观面色一肃,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这只是其中之一,剩下的,不外乎两点。第一,找朕向大合帝国借兵伐盛;第二,找朕要火器。”   小如最喜欢看到王肃观睿智深沉的样子,不由甜甜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想来早就想好如何应对了吧。”   王肃观拍着胸膛,大言不惭的道:“这是自然,贝昭玥能玩阴谋,朕也能玩,以前朕手上只有一个阎罗殿,可现在,朕手上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有遍布诸国的阎罗殿,有整个大合帝国。”   王肃观豪情万丈,意气风发,说到最后,太过激动而咳嗽了两声,朝地上吐了口痰。   小如温柔的拍着王肃观的背,话音一转,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那你为何说让蓉蓉盖好被子,半夜里别把腿啊屁股露出来。”   王肃观豪气干云的道:“我王肃观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女人,连你水玉罗刹都拜倒在我王肃观的开裆裤下,更何况一个嗜赌狂女。想要与她上床,先要让她脱光,很简单的嘛。”   小如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笑,越笑越夸张,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大哥,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流氓了。”小如的眼中溢出泪花,捂着肚子大笑:“什么开裆裤,你就会胡说八道,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小如的泪花竟化作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他为什么变了?变得流氓了,还是变得张狂了?   小如有一种心酸的感觉,欣儿改变了他。   那一箭,不仅射伤了他们的身体,还射伤了他们的心灵。   “不,大哥并不是心伤了,而是看开了,洒脱了,真实了,也平凡了。”小如心中想道,“他不是个君子,不是个小人,没有戴任何虚伪的面具,他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了。”   小如忽然将王肃观抱住,激动的泪流满面:“大哥,我、我真的好爱你,以后再不要让自己受伤了吧,我真的会疯的。”   本来说的好好的,王肃观倒没料到小如忽然上演这么一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慌手慌脚的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哭起来了?”   小如从王肃观的怀中挣脱,轻轻揭开高盘而起的一头秀发,阵阵幽香荡开,传入王肃观的鼻端。   王肃观愣住了,小如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啊。   他双眼直勾勾的朝小如的胸前看去,咽着口水道:“朕的腿还不曾恢复,使不上力,小如,你、你这么诱惑朕,朕受不了。”   小如羞涩一笑,低着头不敢去看王肃观,话也不再多说,蹲在王肃观的胯间,埋起头开始卖力动作了。   王肃观感慨万千,一边享受一边道:“妈呀,小如,你、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以前怎么都不肯,今天竟然这么,哇,这么厉害。”   小如停了一下,埋着头道:“是梅姐姐教的。”   舒舒服服享受的王肃观再也受不了了,一把将小如抱起,猴急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平躺在床上道:“小如,快上来吧,你是朕的天使。”   小如看着那久违的家伙,心跳顿时加快,想了想道:“大哥,我还不想给你生孩子,你、你待会儿可得小心点。”   王肃观一愣,奇道:“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向朕要孩子吗?”   “要是有了孩子,就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小如低垂着双目,目光从王肃观的那家伙上扫过,潮红的脸色又水润了几分,可目光中闪过坚决之色,显然这件事情再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王肃观叹了口气,火焰般的情爱覆盖了汪洋欲海,认真的点头道:“你放心吧,大哥身上有了紫阳真人百年功力,只要我勤加练习,连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小如吐了吐舌头,一脸不信的道:“真的吗?”   说话之间,已然坐了下去。   旖旎淫靡的一幕,在房中上演了。   窗外,透过朦胧的烛光,史忆深小心翼翼的潜伏在屋顶,可整个人僵立在瓦砾间,再也动不了了。   她本来想着捉弄一下王肃观,哪知刚在房顶开了洞,就看到王肃观盯着天空数星星的家伙,顿时面如火烧,连动也不敢动了。   甚至,她都忘记了呼吸。   第四百三十六章 :抱一个、亲一个   次日起来,王肃观在门前练功,许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昨夜小如异常卖力,王肃观几次欲仙欲死。   享受过久违的女人香,他精神奕奕,老早起来便按照紫阳真人的法门修炼。   奇怪的是,与小如缠绵过的王肃观左腿竟然能够使上力了,不管是不是巧合,他都将这一切归结在昨夜房中乐趣之上。   他真想敞开嗓子,站在紫阳山之巅喊一声:“原来性*爱可以治病。”   只是,小如非得把他困在院中,监督他练功,好早日康复。   王肃观乖乖在院中呼呼哈哈的练着,腿上面可以使上力了,可偶尔也有刺痛感从左腿上传来。   为了让王肃观早日康复,小如不准蓉蓉惯着他,让他坐轮椅,让他自己好好走路。   活动筋骨,才能早日康复,练过功夫的小如自然比蓉蓉更加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   练功之后,王肃观苦着脸,一瘸一拐的在紫阳山散步,等着同儿她们找来。   忽然,史忆深从斜地里跑了出来,一看到王肃观,顿时面红耳赤,一句话也不说,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吓的落荒而逃。   王肃观朝周围看了看,奇怪的自语道:“她这是怎么了,不会真是变成野丫头了吧。蓉蓉,快扔点碎银子,看她跑回来不?”   王肃观对野丫头一点好感都没有,便让蓉蓉去作弄她。   小如忙板着俏脸道:“大哥,她毕竟拜我为师,你怎么能戏弄她呢?”   王肃观讪讪一笑,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嘛,不过说来可真奇怪啊,她怎么看到咱们就逃了,神色还那么古怪?”   小如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一声连哭带笑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大哥,呜呜。”   风很疾,呼啸着,从耳边刮过。   同儿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灵动的大眼,哭的梨花带雨,可嘴角却挂着激动的笑。   她如天使一般,出现在路的那边,飞快的跑来。   人迹罕至的路,不太平坦,她跑的过快,摔倒了,又重新拾起,一手捂着摔过的膝盖,一跳一跳的跑来。   王肃观的眼角不由有些湿润了,忙大声喊道:“慢点,慢点,小心我打屁股。”   王肃观也从小如和蓉蓉的搀扶下挣脱,跛着脚朝同儿跑了过去。   人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近在身边,却不知我爱你。   王肃观说,世上最心焦的事情近在眼前的老婆抱不到。   幸运的是,这种心焦只是短暂的一瞬。   王肃观终于将同儿报到怀中,湿润着眼角,却不忘真的在同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叫你跑这么快,果然摔到了。”   同儿泪流满面,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揉着自己的膝盖道:“咱们俩现在一样了,这就叫做一瘸一拐。”   王肃观故意板着脸道:“大哥又没瘸,这是伤还没好罢了。”   同儿吐了吐色头,又将王肃观抱住,闭着眼睛好好享受了一会儿这种真实的感觉,方才将王肃观放开,一把扯开他的衣服,一见那个碗口大的狰狞的疤痕,心脏仿佛被敲打了一下,痛的她抽搐了一下,又忙将王肃观的衣服掩上。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同儿又哭又笑的道。   寥寥八字,王肃观却听出了同儿心中无尽的欢悦与那股卸掉身上所有重负的感觉。   王肃观又将同儿主动抱住,哈哈一笑,道:“快说有没有想朕?”   同儿一呆,讶然道:“大哥,你当皇上了?哪国皇帝,那我岂不是贵妃了?谁是皇后,是婉怡姐姐吗?咦,不成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不都得先向你跪拜了,不成,不成,在皇宫里面呆了那么久,只有别人跪我的份,让我去跪别人,我受不了,麻烦。”   王肃观对同儿的思维跳跃之快有些跟不上,不过听了她的话,那股熟悉的亲切感又袭上心头,同儿,无论何时都能带给他快乐,让他忍不住想笑。   “‘朕’,只是一个称呼,因为朕想这么称,所以就这么称。”王肃观一脸肃然的道:“你就当成‘我’来听就成了。哦,对了,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似伊,你也来了。”   王肃观抬眼一看,只见柳似伊、高琼,还有一队背着火器的护卫都来了。   柳似伊擦着脸上的泪珠,点着头道:“王大哥,上天保佑,你平安无事。”   她也很想扑到王肃观怀中去痛哭一场,可是王肃观始终都不曾给过她承诺,她无名无份,面皮又薄,实在是没有勇气跑上去将王肃观抱住,在他怀中哭一场。   柳似伊感慨万千,心中只想,她与王肃观认识的仅在苏婉怡之后,当时还做着成为王大哥唯一的妻子的美梦,可如今他都有五房夫人了,外加一个贝蓉蓉,还有那个让王大哥心肠寸断的欣儿姑娘。   她忽然开始检讨自己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与王肃观越走越远,到如今明明爱着她却只能看他与别的女人拥抱呢?   “这一刻,我没有更大的愿望了,只需要他的一个拥抱。”柳似伊擦着似乎流不完的泪珠,一股无力感袭来,她的娇躯几乎摇摇欲坠。   哪知,王肃观哈哈一笑走了上去,很流氓的道:“似伊,多日不见了,为了庆祝我康复,抱一个吧。”   柳似伊愣住了。   也不管柳似伊答不答应,王肃观已将她抱入怀中,还很无耻的道:“抱都抱了,再亲一个吧。”说着在柳似伊的脸上狠狠一吻,连唾沫星子都留到人家白嫩如玉,细腻光滑的肌肤上了。   柳似伊的脑子顿时短路了,呆立原地。   忽然间,她回过神来,再也装不了镇定了,扑在王肃观的怀中大哭起来。   她哭着,感慨着,感慨命运还是眷顾着她的,实现了她这一刻唯一的愿望。   或许,并非这一刻,甚至这许久以来的吧。   “既然亲都亲了,那再……”王肃观刚想再得寸进尺,多占点便宜,忽然看到自己的那些兄弟都背过身去,顿时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王肃观不要脸面,可柳似伊还要脸面,他难得为柳似伊考虑一回,嘿嘿一笑,在柳似伊消瘦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道:“等我一下,待会儿再与你们聊。朕活得好好的,而且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的了。”   柳似伊终于得到他温柔的对待,心中甜腻不已,可是王肃观的一个“朕”也让她怔住了。   王肃观缓步走到高琼等人身边,哼道:“是王肃观的兄弟,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想向朕学学怎么泡妞,光魅力还不够,得看手段,尤其是你,假和尚,更得学着点。”   高琼霍然回过身来,尴尬的不能自处,低着头拱手道:“恭喜大人康复,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人你从今往后,必定洪福齐天,多福多寿。”   王肃观怔怔的望着高琼,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隔了半晌,方才竖起大拇指道:“高琼,多日不见,你的功夫有没有长进倒是不知,可你拍马屁的功夫,绝对长进了不少。快说,路上背了多少遍了?”   高琼一怔,没想到立刻就被王肃观说破了,一时更加尴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他口才本来就不好,这是大家伙儿想了一路,他练了一路,方才练得这么滚瓜烂熟的一句话,其他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肃观也不开他的玩笑了,嘿嘿一笑,在高琼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辛苦了,山上有狗肉,回头请你吃。”   高琼愕然,不过忽然觉得王肃观似乎变得不同了,可是究竟是哪儿不同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王肃观正色问其他人道:“你们谁是从鹰眼过来的人?”   一人越众而出,同样抱拳说起了与高琼一模一样的话。   王肃观差点笑出来,也明白他们一定是练了一路,也就不继续取笑了,毕竟是兄弟们的心意嘛。   “……小的洪始,乃是鹰眼小队长。”最后,洪始加了一句自我介绍,倒是比高琼机灵一点。   王肃观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脸上显出急切之色,问道:“有欣儿的下落了吗?”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临别赠言   洪始一脸惭愧,低头道:“惭愧,鹰眼同时在大合帝国和大丰帝国查找公羊姑娘的下落,可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不过,小的敢保证,公羊姑娘一定平安无事。”   王肃观眼中杀气一现,瞪眼道:“你拿什么保证?”   洪始一怔,忽然跪倒在王肃观的脚下,告饶道:“大人饶命,小的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找到公羊姑娘的下落。”   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他地位越来越高,动辄一怒,可能让无数人寝食难安,语气才这么一激动,洪始便拿人头作保,高高在上的感觉虽然不错,但为难洪始,又是何苦来哉。   他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悠悠远山,沉吟道:“朕出事之后,整个大合帝国都封锁了,开始查找真凶,她虽举目无亲,但身边有不少景泰的余孽,行动起来,不可能一点都不暴露。大合帝国在明,通往大丰帝国的鹰眼在暗,她到底是如何避开朕的耳目?”   沉吟了一会儿,王肃观忽然看着洪始道:“离开三圣城都有什么路线?”   洪始想了想道:“通往大丰帝国的,就只有陆路了,她们要回去的话,各个关口都有盘查,要躲开实在是不容易。”   “水路呢,为何水路行不通?朕记得顺着关阳河走,可以离开三圣城的。”王肃观忙道。   洪始皱起了眉头,连连摇头的道:“要是通往大阳帝国的话,有水路也行,只是当时的关阳河下游有一段会结冰,她们半路一定会弃船的,那就到深山里了,大冬天的穿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才能到达大合帝国,她们如果走这条路的话,简直是送死。”   王肃观心头一颤,一直以来欣儿都没有一点消息,莫非她真的遭遇不测了?   洪始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膛的保证了。   稍稍冷静了一下,王肃观又自言自语起来了:“她们要离开三圣城,办法多的是,为何要走这么危险的路?”   高琼等人自然不知缘由,不过蓉蓉却走了上来,暗自猜测道:“难不成她是想跑去大阳帝国,与大阳帝国做某种交易,让他们帮忙给景泰复国?可是这样说不通啊,景泰都已经死了,她去给谁复国呢?”   王肃观想了一会儿,越想越心烦,实在是不知道欣儿在故弄什么玄虚,胸口憋着的那股烦闷之气越来越强,终于忍不住朝山外大喊一声:“欣儿,你到底在哪儿?”   王肃观嘶声大叫着,遥远的北凉,那荒凉的古道之上,一位带着帽子的“少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回头,朝东北仰望,憔悴的容颜上,不知不觉挂上了两行清泪。   “咱们继续走吧,马上就要到北凉了。”   那少年骑着高大的骏马,一挥手,继续前行。   王肃观向高琼等人了解了大合帝国形势,竟然连柳长卿也重新入仕,在“同治皇上”的扶持之下,管越做越大,竟成了自王肃观失踪之后的新的吏部侍郎。   有了申常雨、万通吃、柳长卿三人的坐镇,想来大合帝国也出不了什么乱子,王肃观也放下心来,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说梅人知到底是什么想法,倒是让王肃观难以安心。   不过,话说回来,梅人知本来就性子冷漠,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轻易与人说的,不过,真正让王肃观担心的是,梅人知托同儿给他带的信中,却只说了五个字。   “我恨死你了!”   饶是王肃观睿智聪明,也实在猜不出这五个字究竟是哪一种含义。   或许,她本身就是给王肃观留下一道难题,让他自己去猜。   余泪帘的信中,倒没说什么,让王肃观好好养伤,她也会好好养胎,将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不过苏婉怡的信却不同一般,言辞凿凿,长篇大论,从王肃观失踪的担忧一直到写到听到他活着的消息时的激动,将王肃观的安危所牵涉的人基本上都提了一下,让王肃观以后再想受伤,得先想起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主心骨。   王肃观真恨不得马上飞到其他三位娇妻的身边,算了算时间,如果他速度快一点,等办完诸多大事,在小帘生育之前,他还是刻意赶回去的。   想到这儿,王肃观再也不耽搁了,决定让同儿和似伊休息一宿,次日一早变动身前往望江城。   黄先生终于听到了王肃观的准确答复,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一切都已准备好,就等来日动身,王肃观也自然而然要去向紫阳真人道个别。   路上,同儿挽着王肃观的手臂,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再次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同儿似乎更依恋他了。   王肃观心知肚明,对同儿也呵护备至。   只是,史忆深忽然又迎面走来。   同儿认识史忆深,立刻欣喜不已的去向她打招呼:“史妹妹,你也在啊,你跑哪儿去了,我刚才还在找你呢。”   史忆深神情恍惚的走着,听到同儿的声音,先是一喜,可看到王肃观之后,又像是见到鬼一样,吓得撒腿就跑。   同儿奇怪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在后面煽风点火的大叫:“史妹妹,姐姐疼你哦,别跑,别跑啊。”   史忆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临时有急事,你们先溜达吧。”   王肃观心头奇怪不已,朝自己指了指,向同儿问道:“你瞧朕长的像妖怪吗?”   同儿仔细瞅了一眼,既点头又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肃观笑呵呵的在同儿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摇头也就罢了,点头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她肯定不是看到我就跑了,我点头,意思是她肯定是被你吓跑了,我摇头,又觉得你表情很正常,很无辜。”同儿嘟了嘟嘴道,忽然双眉一挑,“恍然”大叫道:“我明白了,她一定是在逃避。”   “逃避!?”王肃观一呆,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野丫头逃避,脸上摆出一副不信的表情,沉声道:“朕瞧她八成是有病。”   同儿“噗嗤”一笑,天天笑道:“她会有什么病啊,除了贪钱,也没什么坏毛病。哦,对了,大哥,告诉你一件事情,她比我整整小六天哦,碰到我叫我姐姐的。”   王肃观在同儿的小巧琼鼻上轻轻抓了一下:“瞧把你乐得,那要不要我将她娶进来,让你当真正的姐姐?”   他纯属开玩笑,同儿却听的很认真,顿时板起了脸,嘟着嘴道:“不许,你都已经娶了多少老婆了,婉怡姐姐说了,你要再到处留情,我们所有姐妹的门就关了,不许你进来,你爱找哪个女的,就去找哪个女的。”   说到这儿,同儿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可别说这事我跟你说的哦,这是婉怡姐姐和梅姐姐聊天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王肃观暗暗皱起了眉头,心中大呼:“婉怡,你好不容易想的对付朕的办法,已经被同儿很不义气的告诉了朕。”   二人走走停停,闲聊之间,已经来到了紫阳观中。   可是,令王肃观惊奇的是,紫阳真人竟然留下一只黄狗,一封信离开了。   王肃观奇怪不已的看着手中的信,为何紫阳真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呢?   他失去了百年功力,虽然本身无碍,但功力大损,还能如往常一样游戏人间吗?   况且,当王肃观找到了欣儿的时候,又上哪儿带欣儿去找他治疗呢?   王肃观心中升起无数疑问,想了一会儿,终于将信打开。   “蜕蛇化龙,贵不可言,生平最大坎已经度过,从此天高任鸟飞,贫道为你逆天夺命,真元耗损,从此云游四海,修仙得道,终有相见之日。临别,贫道赠你黄狗一只,讯息一条,你想找的人必在西南无疑,去找她吧,小家伙。”   王肃观看了他的信,实在是忍俊不禁,可紫阳真人毕竟与他来自于同一世界,他忽然离开,心中也不免怅然之情。   良久,王肃观才将信揣好,盯着柱子上绑着的黄狗道:“同儿,走,咱们去炖狗肉。”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享受战争的男人   次日清晨,王肃观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望江城赶去。   只不过,为了防止身份泄露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肃观等人扮作萨洛尔河上的渔民,走的是水路。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肃观身边有小如、同儿、蓉蓉、似伊,外带一个一看到王肃观就逃的史忆深相伴,正是心怀大畅,不仅身体日渐恢复,连精气神也渐渐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只是,人多了也不好,王肃观本想将小如和同儿拉上同一张大床的,但是船太小,所有人都盯着他们,他也不好厚着脸皮将二人拉到同一张床上去。   在萨洛尔河上走了两日,一路南下,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望江城。   望江城,依萨洛尔河而建,交通发达,物阜民丰,虽然正逢战乱时期,但贝昭玥治军严谨,望江城仿佛并未受多大的影响。   走在望江城的街道之上,王肃观忽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半年以前,他途径望江城,被贝昭玥的铜锣教追杀着,一路狼狈而逃。   可如今,贝昭玥却要以他的兄长的身份出现,封他为副元帅,讨伐大盛帝国。、不管贝昭玥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为母亲报仇,王肃观忽然觉得自己很有责任帮贝昭玥一把,帮他取得这场战争。   脑中时刻浮现着与贝昭玥曾经交谈时的场景,王肃观的车队忽然被一人给叫住。   “里面的可是王大教官?”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称谓也如此熟悉,坐在马车中的王肃观立刻挑开窗帘朝外看,只见叫出自己名号的人竟然是赵一毛。   赵一毛身着铠甲,与钱二两并骑而行,行走在街道之上,身后跟着上百人马,军容整齐,看起来像是巡逻。   王肃观精神一振,隔着窗帘喊道:“赵一毛,正是朕。”   赵一毛和钱二两纷纷大喜,从马上跳了下来,朝王肃观的马车跑了下来,喜道:“老爷,果然是你。”   王肃观哈哈一笑,因激动而轻咳两声,在小如和同儿的搀扶下,从马车上缓缓跳了下去,只见赵一毛和钱二两竟同时跪在冰凉的地上,泪流满面。   “你们这是怎么了,朕又没死。”王肃观皱眉道。   赵一毛哽咽道:“我们保护不力,害得老爷受此大难,还请老爷降罪。”   王肃观无奈的笑了笑,亲自将二人扶起,道:“你们被朕派到贝昭玥身边,朕听说你们立过大功,也欣慰不已,哪会怪罪你们。这次的事情,谁也怪不得,是朕命中劫数。”   王肃观本不信命,这么说,基本是胡说八道。   赵一毛和钱二两缓缓起身,擦着脸上很不争气的泪水,赵一毛欣喜的问道:“老爷,您已经称帝了?怎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肃观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跳开话题,目光从二人身上的铠甲扫过,问道:“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赵一毛嘿嘿一笑,洋洋洒洒的道:“自从老爷您让我们来找贝元帅之后,贝元帅对我们非常信任,只是一只都不让我们带兵,直到前些日子在麒麟山之战中,黄大力带我们一百多人偷袭,摸到敌军营帐中,斩了第一名将史大衡,杀了大小将领共九人,一战成名,贝元帅才委任黄大力为将,名义上是在您的麾下,供您驱策。前几日攻破望江城,也是黄大力带领我们冲破东门,杀了守将冯鑫鑫,我们更是声名鹊起。如今,整个望江城都由我们负责。我们也是听说了老爷您最近要来望江城,所以才在城中巡逻,一来维持治安,二来也可以迎接老爷。”   王肃观精神一振,没想到黄大力竟然是个打仗的材料,看来当初让他与司马战带兵,又让他来大盛帝国是明智之举。   “黄大哥现在何处?”王肃观忙问道。   小如对黄大力一直都非常敬佩的,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王肃观与东方廖的大鼓激战的时候,是黄大力用他那魁梧庞大的身躯替王肃观挡了毒,在床上趴了一个多月。   “黄大哥看起来憨憨的,可人精明着呢,他和石信,肯定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小如又替黄大力和石信说了说好话。   王肃观深以为然的点头,心道:“若不是石信要镇守三圣城,真应该把他调过来,让他打几场大胜仗,那整个贝家叛军当中,还有谁不服我王肃观?”   赵一毛笑哈哈的应道:“他昨夜巡了一宿的城,天亮才睡下,这会儿指不定在梦中娶老婆吧。”   “瞎说,谁是俺在娶老婆?”   一声粗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若洪雷,王肃观等人一齐回头循声看去,只见正是身披铠甲,走起路来龙行虎步的黄大力走来。   王肃观顿时眼前一亮,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黄大力穿上铠甲,还真像个将军。   “末将黄大力参见副元帅。”黄大力一上来便恭恭敬敬向王肃观磕了个头。   王肃观知他是军中主将,不能让他堕了威风,忙亲自去扶,佯怒道:“黄大哥,你与朕情如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呢?快起来吧,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黄大力昂然道:“谁愿意看笑话就让他看去吧。俺黄大力就想向您磕个头,恭祝您洪福齐天,无灾无难。”   多日不见,在军中磨砺了一番,黄大力脸上憨厚之气不减,可一股子将军之威却流露出来,明显与往日有了很大的差别。   王肃观欣慰的笑了笑,道:“看到朕王肃观带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崭露头角,实在是一件让人畅快的事情。”   黄大力嘿嘿一笑,会不好意思的大将军,也就他这么个例外了,抓耳挠腮的道:“都是老爷……都是副元帅带的好。俺黄大力发誓要为您效忠一生,打下一片万世不拔的基业。您不知道啊,原来打仗特别好玩的,以前光看司马战带兵,感觉很没意思,可真的厮杀起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像发疯一样去打去杀,还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王肃观咧了咧嘴,黄大力真不愧是阎罗殿出来的人,身上毕竟有几分邪气,杀伐之气与方高峰相比,只怕也不遑多让,竟然以打仗为乐,在享受战争。   黄大力又转头向赵一毛道:“老赵,你就会瞎说,俺黄大力是那种嗜睡的人吗?就算俺老黄睡觉,那也不能做梦娶老婆啊,怎么着也是迎接大人。”   王肃观哈哈一笑,取笑道:“黄大哥,你这拍马屁的功夫也见长了啊。”   黄大力一脸认真的道:“俺老黄说的是真的,我本来睡的正香,可梦到副元帅您来到了望江城,就跑过来看看,没想到俺老黄还真来对了。”   看到王肃观这边聊了起来,黄先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是微笑着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道:“副元帅大人,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您连日奔波,咱们还是早些去将元帅,然后带您去休息的好。”   王肃观想了想,摇头道:“不急,朕不急着去见他,朕另有要事,要先去准备准备。赵一毛,带我们去找个人少一点的客栈。”   赵一毛兴奋的应了一声,拍着胸膛道:“明白,老爷您就跟我们走好了。”   小如奇怪的看着王肃观:“咱们不是赶时间吗,为何到了望江城,你又不去将贝昭玥了?”   王肃观笑呵呵的去看蓉蓉,只见蓉蓉也朝他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玉一般的脸顿时染上红霞,红晕片片。   小如嘟了嘟嘴,小声嘀咕道:“原来你是要娶她啊,哼!”   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周围众人都听到了。   黄先生想了想,点头道:“如此也好,那老身就先回去向元帅禀告一声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咱们赌一局   蓉蓉激动过了头,还真以为王肃观是拉她去商议成亲之时,一到客栈中,却偷听到王肃观将黄大力等人叫到一起,道:“朕初来望江城,自然不能毫无准备的去见贝昭玥了,你们先跟朕说说,贝昭玥身边的人对朕都是什么态度?”   蓉蓉失望与恼恨兼而有之,恨不得冲上去将王肃观痛揍一顿,不过她还是自我安慰道:“他的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我的事稍后再说。”   可是,她越这么安慰,越是不甘:“难道我的事情不是正事?咱们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正事。”   蓉蓉愤愤不平的在暗中对王肃观咬牙切齿,拳打脚踢,可偏偏王肃观始终都在向黄大力等人了解叛军的情况。   据黄大力介绍,贝昭玥如王肃观一般深不可测,不知道他到底抱着什么打算,可是左天王贝世勋和右天王贝世合对贝肃观的抵触心理很强。   贝世合乃是商贝一族的族长,怕大权旁落而对王肃观有敌意还说的过去,可是王肃观乃是贝世勋的亲生儿子,贝世勋对王肃观也有抵触心理,这就有些让人费解了。   此外,还有一个高深莫测,始终对王肃观不表态的贝昭玥,王肃观要在叛军当中站住脚,怕是困难重重。   王肃观听他们说着,始终一言不发,倒是黄大力等人却心焦不已。   “老爷,咱们现在怎么办?”赵一毛皱眉问道。   王肃观不喜欢听副元帅这个称呼,怪别扭的,便让他们改口过来。   他被人称作王兄弟,王校尉、王都尉、王爷、王教官、王副统领、王大人、老爷,要说什么称呼都无所谓了,可是这个副元帅,实在是别扭,更何况还是个副的,他便让赵一毛等人改口,重新叫他老爷了。   王肃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朕先去问问蓉蓉,看她们家的两位老家伙都是什么人,然后再逐个击破吧。”   蓉蓉闻言闯了进来,气鼓鼓的道:“你说什么,谁家的老家伙?”   黄大力等人纷纷吓了一跳,忙识趣的离开了。   以王肃观如今的功夫,外面有人偷听,早就被他察觉,可是他也没料到偷听的人竟然会是蓉蓉。   “啊,你……”王肃观硬着头皮道:“朕也没有说错啊,他们确实是老人了。”   蓉蓉气的眼眶红红的,就要哭起来了,委屈的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对我最亲的人竟然如此无礼,背后叫他们‘老家伙’。”   王肃观心中暗叹:“男人千万别为了图个痛快而瞎说,女人将小事化大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王肃观穷尽三寸不烂之舌,才将蓉蓉哄乖了,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问道:“不生气了吧,既然不生气了,咱们就商量咱们的婚姻大事吧。”   蓉蓉脸上一红,嗔道:“什么婚姻大事,谁要嫁给你了?”   王肃观嘿嘿一笑,无耻的将蓉蓉抱入怀中,道:“你不嫁也不行,你敢说一个‘不’字,朕一声令下,黄大力带人去抢,他要是打不过了,朕再从阎罗殿调兵来打,阎罗殿要还是打不过了,朕再从大合帝国调兵东进,总之,一定要将你抢回去生孩子,有事干就研究生孩子,没事干就实战生孩子,一天到晚竟生孩子了。”   他刚开始说的时候,还让蓉蓉感动了一把,眼泪差点掉下来,可最后一句话又暴露了流氓本色,气得蓉蓉恨不得将他揍一顿。   “你……”本来要动怒的蓉蓉,忽然悠悠一叹,满怀深情的道:“别说是你能为了我发动战争了,就算是你能够像喜欢欣儿一样,天天想着我,天天记着我,我就知足了。”   王肃观隐隐有些不安,拉住蓉蓉的手道:“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打算离开朕?”   蓉蓉摇了摇头,轻轻咬了咬嘴唇,澄澈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终于,她还是说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向你隐瞒着,现在,我要向你坦白了,就算你要怪我,我也没有怨言的。”   王肃观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是人就有秘密,朕的秘密就算一天跟你说一个,也够说一辈子了。你对朕有所隐瞒,朕是不会怪你的。”   蓉蓉苦涩一笑,道:“其实,你真的以为当初爷爷是因为我失去了玉佛才让我回到你身边要回玉佛的吗?不,不是,爷爷真正的目的,是你和龙珠。”   王肃观哦了一声,并未多大诧异,看样子更像是早就猜到了似的,叹了口气,遗憾的道:“整个天下都盯着朕和朕手上的龙珠,你爷爷盯着朕和朕手上的龙珠,再正常也不过了,这也能算是秘密吗?下次说对朕有所隐瞒,就坦白点像样的事情吧。”   蓉蓉又好笑又好气,心中不乏淡淡的温暖,小声道:“其实,当初爷爷听说我赌博输掉了玉佛之后,非常生气,真的要将我赶出家门的,可后来听说是你赢走了玉佛之后,才收回了原来的话,让我黏在你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将龙珠弄到手,至于你,如果你真是官贝家的人,那就让我与你保持距离,敬而远之,不要轻易接触,可是如果你不是官贝家的人,就让我拉拢你,将你拉拢到商贝家,与我们商贝一族合作。”   王肃观哈哈一笑,接口道:“只是,老家……老爷子没想到他赔了孙女又折兵,难怪对朕会有敌意,原来是气的。”   蓉蓉跟他说正经事,他却始终用这幅嬉皮笑脸的表情,让蓉蓉实在是气恼不已,不禁白了他一眼,在他手上掐了一下道:“其实,铜儿虽然是个小孩,但是个鬼灵精。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原来早就被我爷爷买通,竟然在暗中监视着我。我与你的事情,也被他通知给了我爷爷。我爷爷听说之后非常震怒,又让我给你写信,让我色诱你,把龙珠骗到手,然后再用计杀了你。”   王肃观哈哈一笑,自恋的拍着胸膛道:“老爷子又哪儿知道,蓉蓉怎么舍得杀朕。”   蓉蓉哼了一声,道:“臭美,我们商贝家不会杀你,就算真是我杀了你,也会推脱的一干二净,向官贝宣称我们并不知道你便是官贝家贝世勋的次子。”   王肃观懒得听这些东西,不耐烦的道:“你快说说你爷爷和你老爹都有什么弱点,朕好对症下药……不,这样太麻烦了,咱们直接签婚书吧,上面有商贝和官贝的印记,那在整个贝家相当于圣旨,两个老家伙不答应,朕就将你抢走。”   蓉蓉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跟你签婚书的,我要跟你赌一局,如果我赢了,才能跟你签婚书。”   王肃观顿时来了兴致,他跟蓉蓉赌可从来没输过,忙道:“来吧,一局定胜负,怎么赌都随你。”   蓉蓉神秘一笑,摇头道:“这次的赌,与以往不同,我想好怎么赌再告诉你。现在,我要再跟你说一件事情。”   王肃观颓丧的塌下双肩,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什么事情,说吧,别耽误朕洞房。”   蓉蓉嗔了王肃观一眼,反问道:“贝昭玥反大盛帝国的理由你也知道,是为母亲报仇,可我们商贝家是做生意的,没有利益的事情,根本不会去做,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商贝家到底为什么而反?”   王肃观顿时来了兴致,虽然他猜测过贝昭玥在天吉牧场招兵买马,然后策动贝家反叛的事情,但是具体的细节及内部消息,几乎是一无所知,以前他倒是漠不关心,可如今来到了叛军所在的望江城,就不得不了解一下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王肃观精神一振,问道。   第四百四十章 :复国秘辛   贝蓉蓉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挨着王肃观坐好,与他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道:“其实,贝家早有谋反之意了,不管是官贝,还是商贝,都有谋反称帝之意。”   王肃观哦了一声,贝家有谋反之意,也说的过去,毕竟官贝掌握着大盛帝国的权,商贝掌握着大盛帝国的财,对于如此不可一世的大家族,野心继续膨胀,就只能做窃国的勾当了。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啊,朕还想当个窃国大盗。”王肃观仿佛没听进去,随口说道。   贝蓉蓉在王肃观的手上轻轻掐了一下,却让王肃观夸张的大叫一声,她也生不了气了,便轻叹一声,续道:“其实,这是一件贝家的隐秘,只有掌握着信物的人才能知道。在整个贝家,除了我爷爷、我爹还有我、贝昭玥,你是第五个人知道了。”   蓉蓉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像是有个大秘密要被揭开一般,道:“根据贝家代代口述的传言,说贝家的祖先其实不姓贝,而姓‘成’。”   王肃观又哦了一声,心道:“这还是不算什么大秘密啊,姓成就姓成吧。”陡然,他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讶然道:“莫非贝家与大盛帝国有何关联?”   蓉蓉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贝家的祖先叫本名叫成综严,他本是大盛帝国安平皇上的长子,也是当时的皇太子。可是,他的二弟成综广设计陷害成综严,将他杀死,自己登基称帝。当然,成综严并没有真正的死去,他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为了不被追杀,便改姓‘贝’,化名‘贝复’,这个名字便是时刻警惕他背负起夺回皇位的重任。”   “只是,他奔波一生,却郁郁不得志,最后只能将这个心愿交托给自己的子孙,让子孙们想办法重夺皇位。贝复的两个儿子都继承了父亲的遗愿,他们本是皇子,却沦为普通百姓,自然不甘心了,便继承父亲的遗志苦心拼搏。”   “长子贝权,走的是功名之路,终于官越做越大,一直做到了大盛帝国的宰相,只是他却渐渐将父亲贝复留下来的遗愿抛诸脑后,直到临死前才想起,将这个遗愿托付给了自己的后代。”   “至于次子贝商,走的却是另外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他早年尚且直到为父亲的遗愿拼搏奋斗,可一直打磨几十年,先前的那份热情也消失殆尽,终于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做起了生意,励精图治,经历三代,终于成了大盛帝国首屈一指的生意人。”   “贝商并没有去复国,可他临死前还是记得父亲的遗愿,将贝家由来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后代,商贝一族的族长,让后代图谋大事,复国称帝。”   “商贝和官贝都因对方没有完成祖宗遗志而相互不满,大家走的又本来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终于越走越远,甚至彼此仇视起来,可是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却只有历代手握玉佛和玉扳指的掌权人。”   王肃观第三次又“哦”了一声,这次却带着明显的恍然大悟的语气,他沉吟着,原来贝家的分裂竟然是双方都不曾完成祖宗遗志复国而引起的,贝家,本身就是大盛帝国的皇族。   他想了想,心头一颤,忽然道:“莫非贝昭玥当初所提的三件事情中,让母亲的牌位回到祖宗祠堂,指的便是让母亲以大盛帝国皇后或者皇太后的身份回到皇家宗祠?”   王肃观想了想,以贝昭玥的性子,可能是这个打算。   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成了万众瞩目的皇后或皇太后,抑或是太皇太后,贝昭玥会为母亲获取这种殊荣的。   “我不清楚贝昭玥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那个人总是那副样子,可心机深的连我爷爷都怕。”蓉蓉对贝昭玥也忌惮不已,眼中流露出敬畏之色。   王肃观嘿嘿一笑,嬉皮笑脸的道:“你又怎么不知道贝昭玥对朕聪明的蓉蓉也忌惮不已呢?”   蓉蓉甜甜一笑,满意的在王肃观手上摸了摸,道:“这话我爱听。”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我早就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可你当初在大合帝国,我也不想让你分心,便想着在你离开大合帝国,到大盛帝国之前告诉你,可一直拖到了现在。”   “贝昭玥之所以能够利用起我爷爷,利用整个贝家谋反,其实是一场迟来两百多年的谋反,如今,等了两百多年的谋反没有了明确的旗号,成了大盛帝国的反贼,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这一切,要平息百姓的怒火,就要靠你手中的龙珠了,所以,爷爷对你手中的龙珠异常看重。”   王肃观傲气干云的拍着胸膛道:“早说嘛,你要是早些被朕骗上床,朕就当彩礼将龙珠送给你爷爷了。”心中又加了一句:“你爷爷再当嫁妆给朕还回来。”   贝蓉蓉又是羞恼,又是甜蜜,在王肃观的胸膛上象征性的轻捶一下,道:“你胡说八道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可流氓的性子,却是越来越重了。”   二人调笑一番,王肃观又收拾了一下心情,问道:“咱们言归正传,你爷爷和你爹是什么样的人,朕得想想怎么应付他们?”   蓉蓉想了想道:“其实我爷爷和我爹都是很严厉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保证你可以哄的他们俩开开心心的。”   王肃观精神一振,忙问道:“什么主意?”   蓉蓉嫣然一笑,美艳清秀的脸上泛起得意之色,嘿嘿笑道:“你当我为何这么喜欢赌博,就是跟我爷爷学的,我爹又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你能把爷爷哄开心,爹也就开心了,所以说呢,你只要陪我爷爷赌两把,让他老人家开心了,那他就不会反对你我的婚事了。”   王肃观顿时有些头大,原来贝世合是个老赌鬼。   他心中恨恨不已,暗骂道:“都是这个老不死的带坏了蓉蓉,教蓉蓉什么不好,教她赌博,朕的财产哪经得起蓉蓉豪赌的折腾,还不得败家。这个老不死的老混蛋,真应该输个干干净净。”   如果让蓉蓉知道王肃观此刻正在咒骂她的爷爷,指不定气得将王肃观一刀给劈了,只是王肃观心中虽然骂的痛快,但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甚至连一点这方面的表情都不敢有。   骂完之后,王肃观开始想正事了,喃喃的道:“朕的小把戏,骗骗小丫头还成,可那种老赌鬼,如果让他看出马脚,那不是弄巧成拙吗?不,这样不成,还是别陪他赌了,赌徒都很危险,尤其是老赌徒,朕还是和你赌,将婚书与你签好,上面再盖上商贝与官贝的大印,瞧老家……瞧老爷爷答不答应。”   蓉蓉对王肃观说话的态度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也懒得去生气了,叹了口气:“那就等你赌赢了我再说吧。”   王肃观精神一振,神色变得无比坚决,决然道:“如果朕赢不了你,朕发誓,朕立刻霸王硬上弓,管你答不答应,先生米煮熟饭,母鸡下鸡蛋。朕喜欢的女人,决不能让她从身边溜走。”   蓉蓉瞧王肃观反应如此之大,忽然醒悟,他一定是想到了欣儿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   一时之间,蓉蓉既是欢喜,又是酸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讨厌的混蛋了。   “要是不能嫁给你,我宁愿死掉,让你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蓉蓉忽然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让王肃观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隐隐觉得蓉蓉在暗示什么,可始终毫无头绪。   第四百四十一章 :糟糕,朕摸错了   夜深了,本来就偏僻的客栈更加寂静无声。   烛光摇曳,照耀着二楼那排房间。   王肃观的腿还未曾彻底恢复,有些轻微的跛。   为了尽快恢复,在强势的小如“胁迫”下,同儿、蓉蓉、似伊都不敢去扶他,让他自己多活动,多锻炼,也好让腿尽快复原。   王肃观拖着有些疲累的身体,在小如的屋外徘徊了几下,终于还是敲开了门。   小如刚刚沐完浴,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得知来的是王肃观,她穿的也随意,衣服较宽松,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让王肃观心痒痒的。   “你怎么来了,不去陪同儿吗?”小如肤光润泽,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陪,陪,既陪你,也陪她。”王肃观硬着头皮道:“同儿不肯过来,我只能跑来找你了,咱们,嘿嘿,我记得你答应了的。”   小如一愣,顿时面染红霞,羞涩的垂下头去,嗔怪道:“你都没有康复,净想着胡闹。”   没有拒绝,王肃观只当她是答应了的,不由哈哈一笑,上前将小如抱在怀中:“跟朕的老婆,怎么能说是胡闹呢?这叫情趣,情趣懂不……”   王肃观还不曾说完,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带着酸意的声音:“麻烦你出去,我今晚要跟小如一起睡。”   王肃观有一种破口大骂的冲动,可听清来人是蓉蓉之后,顿时又变为疑惑了。   他好奇的转身,看一眼蓉蓉,又看一眼小如:“你们俩……真的和好了?”   小如还未说话,蓉蓉已经走了上来,嗔道:“要你管,赶快去陪你的宝贝同儿和似伊妹妹吧。”   蓉蓉强行从背上推着王肃观,一直将他推出门外,然后将门从里面拴住了。   王肃观分明感觉到了蓉蓉口中浓浓的酸楚,似乎还有些黯然,以为蓉蓉是不想让他和小如在一起才强行将他推出来,自己跑去跟小如睡的,只怕过一会儿,蓉蓉又从房里面跑出来了,便偷偷摸摸的躲在外面,听房中动静。   哪知,事情与他想的完全不同,蓉蓉和小如两个客客气气,彼此有说有笑,倒真像是冰释前嫌一般。   王肃观也松了口气,虽然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来发展,但是长远来看,蓉蓉和小如和好,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王肃观必须成全她们。   哼着小调的王肃观往同儿的房中走去,稀里糊涂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王肃观随口说了一句:“朕回来了。”脱下外套,往手边的椅子上一扔,回头一看,只见同儿竟在屏风后面沐浴。   灯光照映,她的玲珑娇躯投射在屏风之上,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性感的轮廓,俨然便是一副美人沐浴图。   也不知为何,浴桶中的水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同儿从浴桶中钻了出来,躲在屏风后面开始收拾起来。   珠光照耀在屏风上,美人翘臀高耸,长腿笔直匀称,酥胸高高翘起,随着美人的动作颤巍巍的,让王肃观连吞几口口水。   王肃观心中暗赞:“同儿的身材真是越来越诱惑了,朕受不了了。”   他哈哈一笑,立刻冲了上去:“别穿,穿上了多碍事。”跑到屏风后面,猴急的将美人从身后抱住,双手握住了她饱满骄傲的椒*乳,往她的耳垂上亲去。   “啊,王大哥……”   一声娇呼从美人的口中传出,王肃观顿时吓得松开怀中美人,向后退出几步,讶然叫道:“啊,你、似伊,怎么会是你?”   他忽然醒悟过来,心中暗骂:“糟糕,朕摸错了,不仅摸错了房,还摸错了人,更摸错了那……”他咽了口口水,目光灼灼的朝似伊看去。   柳似伊也听到了外面王肃观的动静,忙从浴桶中跑了出来,慌不迭的穿衣,还真以为王肃观是来找她的,不忍将他赶出去,哪会想到王肃观竟然误以为她便是同儿,大胆的跑到屏风后面来放肆。   此刻,她才从浴桶中出来,身体都没擦干净,刚背着身子穿亵衣,可王肃观一冲上来双手去摸她的胸,那亵衣也被王肃观的魔爪弄坏,分开在两侧。   似伊又羞又气,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一丝欣喜,慌不迭的将一件衣衫拉了过来,遮住自己的胸前及那让人为之疯狂的三角洲,羞的面红耳赤,怒道:“出去,快出去。”   王肃观讪讪的笑着,目光流连在似伊的胸前和那不曾遮掩住的长腿之上,道:“朕还以为这是同儿的房间,摸错了,摸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柳似伊一听,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心间升起,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怒火,泪水从脸上滚滚而下,咬着唇道:“你一句摸错了,便想推的一干二净吗?”   她泪流满面,多么希望王肃观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承诺。   别说是被王肃观摸了,就算是将她交给王肃观,柳似伊也心甘情愿,可是王肃观这种摸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的行为让她异常恼怒,再也难以镇定了。   王肃观也委屈不已,心想:“朕不就是走错了房间,摸错了人吗,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吗?”当下苦着脸赔礼道歉:“似伊,朕真的不是有意的,朕确实是找错了房间。”   柳似伊哭的更凶了,她倒是希望王肃观是有意的,而不仅仅是摸错了,可是这话又怎么说的出口。   “你出去,出去!”柳似伊指着门口,带着哭腔道。   王肃观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算脸皮再厚,也呆不下去了,忙应道:“好,好,朕现在就出去,你消消气,早些休息吧。”   王肃观落荒而逃,饶是情场一向顺风顺水,这时也没猜准柳似伊真正的想法。   柳似伊见他真的离开了,顿时伏在床上大哭起来,悲戚的道:“他、他难道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王肃观狼狈的走在外面,手上胸前的水渍还未干,甚至似伊身上的幽香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不应该啊,难道她不喜欢朕?”   只是,王肃观总觉得有些不妥,心想:“要不要再回去跟似伊解释一下?”   他还是拉不下这个脸,都被人给赶出来了,再跑去挨骂,王肃观可没有犯贱的潜质。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同儿的房间,先前的兴致也没有了。   同儿笑嘻嘻的道:“大哥,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要去找柳姐姐问点事情,马上回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同儿已如攒花蝴蝶一般离开了。   他不安的坐在床边,做贼心虚之下,真怕柳似伊将刚才的事情跟同儿说了,他王肃观可就在夫妻群中出名了。   过了一会儿,同儿回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肃观,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王肃观顿时吓了一跳,摇头摆手的道:“不是朕,朕没有摸她。”   同儿讶然一叫,跑上来指着王肃观道:“啊,原来真是气你欺负柳姐姐了,难怪她哭的那么伤心。”   王肃观暗叫糟糕,一向精明的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难道真是做贼心虚,让他胡言乱语起来?   反正已经败露了,王肃观只好硬着头皮道:“刚才是个误会,我到屋中,还以为是你,就将她从后面抱住,顺便摸了两下,哪知道摸错了。”   同儿奇怪不已的道:“大家都知道柳姐姐喜欢你,你摸了她,她怎么会生气呢,反过来摸你都是有可能的。”   王肃观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同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她的话却提醒了王肃观。   “啊呀,糟糕,朕可能真的累了,今天竟糊涂。”王肃观大叫一声,忙向外跑去。   同儿明显知道了王肃观要去做什么,在后面煽风点火的叫道:“大哥,耐心点哦,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王肃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放心,这次朕会说摸对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她背叛朕?   “王大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生气,那就是我小家子气了。”柳似伊低垂着双目,偏着头,脸色比先前已温柔了许多。   王肃观很想说一句女人都小气,但这话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说出口了,嘿嘿一笑,道:“只要你不生气了就好。”   他忽然起身,作势欲离开。   柳似伊心头一紧,忙要伸手去拉他,可他又顿住了脚步,豁然转过身来,一脸肃然的道:“似伊,你的心意,朕完全明白。朕今天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愿意,朕会娶你,不会让你从朕的身边溜走了。”   柳似伊心跳顿时加快,泪水又一次滚滚而下,扑到王肃观的怀中,哭起来了。   “你知道吗,王大哥,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好久了。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你不喜欢我,常常躲避着我。当我看到你绕道而去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王大哥,只要你给我个机会,跟我说我什么地方不好,我能改的,我就怕你的沉默,就怕你不理我。”   王肃观心头感动与惭愧交加,柳似伊对他的情义,他如何不知,只是以前觉得柳似伊心眼较小,只怕与万一合不到一块儿去,他就将这份感情扼杀在摇篮里。   只是,柳似伊变了,而且变了许多。   或许是家道中落,从刺史的女儿沦为连平民都不如的女子,磨砺了她,王肃观能够真切的感觉到,柳似伊确实变了。   一路南下,她与小如、同儿、蓉蓉都相处的不错,有说有笑,大小姐的性子渐渐消失,相反,许多事情都自己动手,比原先沉稳了许多。   王肃观给了她承诺,给了她希望。   “以前是朕的错,是朕考虑不周,没有照顾到你们父女,害的你们沦落到这步田地。”王肃观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将柳似伊抱着,柳似伊的娇躯真是如杨柳一般,柔软温热,像软玉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王肃观真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柳似伊忙从王肃观的怀抱中挣脱,摇头道:“不、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觉得对不起我们才对我好,我要你喜欢我,要你爱我。况且,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这样不好,反而,我很快活,前所未有的快活。”   王肃观心头暗叹,她并不是性子变了,而是比以前懂事了,性子还和往常一样啊。   “只要你快活就好。”王肃观笑了笑,总觉得这样与似伊说下去话题太沉重了,不由得流氓一把,嘿嘿而笑道:“你穿的这么少,再往朕身上黏,下次朕可就不会只摸摸这么简单了。”   柳似伊羞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啐道:“你又瞎说了。”   她容颜妩媚,声音甜腻,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媚气,沐浴完穿着的宽大的袍子贴在乳*房和臀部上,诱惑的王肃观蠢蠢欲动,偏偏觉得时机未到,不想与她做进一步举动。   王肃观轻咳一声,定了定神道:“只要你不生气就成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要是有事,我和同儿就在隔壁。”   原本在分房的时候,王肃观故意让蓉蓉和似伊一起住,他和同儿住一间房,小如武艺高超,单独住一间房,可是现在蓉蓉去找小如了,他也有些放心不下似伊这娇滴滴的美人。   柳似伊点了点头,关切的道:“王大哥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忘记喝药,我叮嘱过同儿的。”   王肃观一笑离开,这座客栈已经被他们给包了下来,到处都是他的人,还有轮流巡夜者之人,他倒不担心了。   回到房间,王肃观小腹压抑的邪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与同儿酣畅漓淋的大战,梅开三度,杀得惊天动地,只是他脑中总是回想着先前与柳似伊拥抱的一幕,那旖旎风光,软腻温热的娇躯,简直是人间极品,尤其是,柳似伊身上那股媚气,只怕连张巧巧也比不过她。   很君子的离开之后,回到同儿的床上,王肃观却开始后悔起来,如果再小人一点,将柳似伊墙推倒,这一夜也不会这么劳累,让同儿怨声载道了。   次日,王肃观精神不佳,便一直与同儿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可是,刀如天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把将王肃观从床上拉了起来,神色无比惶急的道:“大哥,快起来,快起来,天都亮了,还睡。”   王肃观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向里面翻了一下身子,将同儿一丝不挂的娇躯抱住,左腿压在同儿的匀称修长的双腿上,像个孩子一样的道:“让朕再睡一会儿吧,待会儿再去练功。”   小如焦急不已,一把将被子扯了起来,跺脚道:“你快起来啊,真出大事了。”   同儿也被吓醒了,可是她神色萎靡,被王肃观折磨的腰肢酸软,浑身乏力,讶然道:“小如姐姐,你做什么,快将被子拿来。”   反正都是夫妻姐妹,小如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了,红着脸将王肃观扶了起来,道:“龙珠不见了,你快清醒吧。”   王肃观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喃喃的道:“不见就不见吧,龙珠不见……啊,什么,龙珠不见了?”   王肃观顿时清醒了过来,光着身子跳了起来,站在床上,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展露在小如眼前,甚至还跳动了两下。   小如脸上一红,羞得转过身去,嗔道:“你们快将衣服穿上再说。”   王肃观慌不迭的穿了两件衣服,一边穿一边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龙珠怎么会不见呢?”   小如看王肃观和同儿衣服都穿上了,便转过身来,温柔的替王肃观穿着衣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睁开眼睛,就发现龙珠不见了。哦,对了蓉蓉似乎也不见了,我正在让侍卫找她。”   “不会是败家女拿走龙珠的吧?”同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嘀咕道。   她腰肢酸软,浑身乏力,说话带着几分埋怨的口气。   王肃观与小如相对看了一眼,二人同时联想起昨夜蓉蓉主动去找小如的事情。   龙珠一直是由小如亲自保管的,蓉蓉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昨夜行为异常,的确有可能是奔着龙珠去的。   王肃观又回想起蓉蓉先前说的那些话,龙珠对贝家有多么重要,对商贝又是如何重要,还有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王肃观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切的一切,在如今都汇聚到一起,饶是王肃观再怎么相信蓉蓉,也对她开始起疑了。   他忙跑到门口,朝外面大声道:“贝姑娘找到了吗?”   恰好有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对王肃观恭恭敬敬的道:“启禀老爷,我在门口巡夜,见过贝姑娘,她天还没亮的时候便离开了。当时,小的问她去做什么,她说外面去卖早点,小的要叫人陪她一起去,她说不必了,小的也就没有多问。”   王肃观恼恨的在地上踩了一脚,又问道:“那她走的时候都带什么东西了吗?”   那侍卫回想道:“她背着一个包裹,手中还拎着一个包,像是离开客栈似的。”   王肃观气得一拳打在门扇上,门扇被他愤怒之下的一拳打的飞了出去,撞在远处的墙上,摔的散架。   “背叛朕,你竟然敢背叛朕!”   前所未有的怒火,冲上王肃观的心头,他从未如此生气过。   熟悉的话,音犹在耳,每一个字,从王肃观的耳边穿过。   “……我要跟你赌一局,如果我赢了,才能跟你签婚书。”   “要是不能嫁给你,我宁愿死掉,让你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王肃观迷茫了,他忽然不知道蓉蓉跟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他剧烈的咳嗽着,在小如的搀扶下,回到了床边坐下。   曾几何时,蓉蓉也是如小如一样,无怨无悔的照看着他的。   柔情似水,莫非暗藏利剑?   第四百四十三章 :让他等着   王肃观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充斥着他的心灵。   遭受背叛,尤其是他心爱的女人的背叛,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大发雷霆之后,怒火才渐渐熄灭。   他强自镇定着,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仍旧觉得此事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高琼,你马上带人去找蓉蓉,一定要把她给朕带回来。”   王肃观杀气毕露,神态狰狞,高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什么也没有说,便带着人离开了。   小如对蓉蓉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蓉蓉接近王肃观,本来就是一件目的不明的事情,如今终于暴露出狼子野心,小如也是深信不疑。   只是,她更多的确实愧疚,因为龙珠毕竟是王肃观交给她,让她保存,如今却让蓉蓉偷走,她又如何对得起他呢?   当然,当她看到王肃观如此伤心愤怒的时候,心中自然不好受了。   倒是彤儿,虽然口上叫蓉蓉被败家女,但对她倒是信任,替蓉蓉辩解道:“大哥,我不相信败家女会偷龙珠的,可别是客栈中的人拿走了。”   小如摇头苦笑道:“以我的功夫,除了贝蓉蓉,还有谁能够在不知不觉中从我身边拿走龙珠?”   同儿又辩解道:“可是败家女那么喜欢大哥,她又不是傻瓜,不明白龙珠的重要性,怎么会偷走龙珠害大哥呢,我还是觉得此事有隐情。”   王肃观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咳嗽了两声,道:“都不要说了,朕想静一静,通知赵一毛,让他也派人去找蓉蓉,一定要将她找到。”   柳似伊沉默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开口道:“王大哥,如果你因为一件龙珠而怪罪蓉蓉,那你也不值得她爱。就算龙珠是一件稀世宝物,但蓉蓉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不可代替的。”   柳似伊的话,大有火上浇油的势头。   刀如天忽然回想起王肃观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就算龙珠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她这个活生生的小如。   小如顿时虚荣心非常满足,只觉得自己在王肃观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王肃观瞪着眼睛看了柳似伊一眼,只见她双目澄澈明亮,没有半分恐惧,这句话明显说的底气十足,占据了一个“理”字。   “朕这么生气,不是因为丢失了龙珠,而是因为她欺骗朕,背叛了朕。如果她找我开口要,就算我将龙珠送给她,又有何妨,可是她……哎,朕累了,你们都出去吧,朕想静一静,对了,一有消息,马上向朕汇报。”   王肃观疲倦的摆了摆手,回到床上,去补回笼觉去了。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肃观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推开门,“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   王肃观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进来了,佯怒道:“同儿,你又偷偷摸摸进来做什么?”   同儿失望的塌下双肩,从床边跳了出来,吐了吐舌头,不满的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王肃观被她调皮活泼的样子逗的笑了笑,拾起身来,一把将同儿抱入怀中,在她小嘴上啄了一下,道:“也只有你才能逗朕开心了,你真是朕的开心果。”   同儿双手搂住王肃观的脖子,甜甜一笑,道:“真的吗,我也只想看到开心的你,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王肃观长叹一声:“朕并不是不开心,朕刚才想了想,蓉蓉是不会背叛朕的,朕完全相信她,可是,她一声不响拿走龙珠,朕从理智上还是免不了去怀疑她,情感上相信她,但理智上怀疑她,当情感与理智发生冲突的时候,朕只是不知道该选择相信情感,还是相信理智了,所以有些迷茫。”   同儿嘟了嘟嘴,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醋意,酸溜溜的道:“就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总是欺负我,昨晚还那么折腾我。”   王肃观被逗的哈哈一笑,心中烦闷冲淡不少,握着同儿的手,脸上浓浓柔情,道:“到了如今,朕最离不开的人,就是你了,你还跟她们吃什么干醋。”   同儿顿时不依了,忙道:“那你为何将我的龙珠一会儿交给这个人,一会儿交给那个人,从来都不问过我?”   王肃观一愣,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看到王肃观无法回答,同儿又忙替他解围,很男儿气概的道:“也罢,龙珠是咱们俩一起发现的,算我一半,还算你一半,谁让你是我夫君呢,就让你占有八成,我吃点亏,占两成好了。不过,你得补偿我才成。”   王肃观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道:“你想让朕如何补偿你?先说好,朕虽然号称一夜七次郎,但朕最多只能与你梅开五度,不然你会受不了的,不要想着更多了。”   同儿脸上一红,轻啐一口,饶是他们夫妻时日已多,同儿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还是受不了王肃观如此挑逗。   王肃观看到同儿这幅娇俏可人的样子,心中的烦闷彻底抛开了,在同儿白玉一般的脸上亲了一下,顺便在她耳垂轻轻一吻,小声问道:“好了,朕不捉弄你了,你想让朕如何补偿你?”   也不知道同儿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红,嗫嚅着不知在说什么。   只是,王肃观如今六识敏锐,听的清清楚楚,嘿嘿而笑道:“好,遵命,朕一定辛勤耕耘,尽快让你抱个大胖小子。”   说到这儿,王肃观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两位老婆,小帘临盆之日越来越近,小梅身系大合帝国安危,时日也将近了,不知道她们都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在门口响起,却是小如在门口轻咳了一声。   同儿一看她面红耳赤,坐在王肃观的腿上,动作又实在暧昧,虽然是自家姐妹,但还是羞的低下头去,从王肃观的怀中挣脱,叫了声:“如姐姐。”   小如看了王肃观一眼,带着几分醋意道:“赵一毛来了,他的巡城大军发现了贝蓉蓉的去向。”   王肃观精神一振,忙道:“快让他进来。”   小如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带领着赵一毛进来了。   赵一毛躬身参拜道:“属下向老爷请安。”   王肃观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来,微眯起眼睛,问道:“你的人发现了蓉蓉?她现在何处?”   赵一毛直起身子看着王肃观,道:“启禀老爷,半个时辰以前,贝姑娘在望江城闹事,花一千两银子的天价买了一头毛驴,然后骑着毛驴出了望江城,向南而去,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   王肃观立刻一挥手臂道:“快给朕备马,朕要亲自去追。”   小如忙将她拦住,截然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怎么能经受马上颠簸,我替你去追她回来吧。”   王肃观面色阴沉的可怕,道:“如果她背叛了朕,就不用回来了。”   小如心头一跳,讶然道:“你的意思是?”   “背叛朕,朕就送她去地狱。如果打朕主意的是商贝,真就让商贝从此绝迹!”   王肃观杀意毕露,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他有多么痛恨背叛者了。   赵一毛噤若寒蝉,半晌都一言不发,直到王肃观走到门口,将要离去,方才在后面喊道:“老爷,还有一件事情,小的想向你禀报。”   “什么事情,说!”王肃观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便道。   “贝昭玥贝元帅在帅帐准备好为你接风洗尘了。”赵一毛恭敬的道。   “让他等着!”王肃观随口一说,跨着大步走出了房门。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王肃观重新回到了白龙马的背上,动了杀机的他,背着火器,腰悬小如给他带过来的神脊古剑,带着十来人出了望江城南门,一路南下,狂奔追赶。   神骏桀骜的白龙马重新驮着主人,当真如腾云驾雾一般,一出城门便将一众手下落到了后面。   王肃观心中焦急,哪管那些手下有没有跟上去,一路顺着大道向前追。   不多久,王肃观追到了一拨官兵。   这拨官兵,共有六人,胯下全是清一色黑色骏马,看他们的服饰与赵一毛手下那些士兵的相同,想来应该是赵一毛所说的已经派出去追贝蓉蓉的那些人。   王肃观勒住白龙马,亮出手上的鬼头道:“这件东西,你们可认得?”   那六个士兵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讶然叫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阎罗殿的玉质鬼头令?”   王肃观很少亮出鬼头令,从未想过鬼头令对赵一毛身边的人有如此大的威慑力,一股凌驾众生之上的痛快袭上心头,这便是权力迷人的地方。   “朕便是王肃观,阎王王肃观。”王肃观目光灼灼的从那六人身上扫过。   那六人悚然一惊,同时向前参拜:“小的参见王大人(老爷、阎王……)。”   他们明显没受过统一训练,一时称王肃观什么的都有,六个人好几种称呼,有称呼他为阎王的,有称呼他为大人的,也有称呼老爷的,更有称呼副元帅和王都尉的……   王肃观颔首问道:“可是赵一毛让你们来追贝蓉蓉的?”   其中一人应道:“启禀副元帅,正是赵大哥让我们追上来的。可是,我们有负所托,追到这儿的时候,脚印消失了,只剩下那头驴。”   那人一指正在路边吃草的一头草驴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莫非她用调虎离山引开我们?”当下忙追问道:“你们可曾看到这头毛驴之上是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姑娘?”   另一人回应道:“启禀阎王,属下看的真切,毛驴上明明有人的,可转过前面那个弯道,拐到这儿,只有毛驴,人却不见了。”   王肃观一挥手道:“你们六个立刻给朕在附近搜查,一发现贝蓉蓉的踪影,立刻通知朕。”   六人同时应一声,一溜烟的跑走了。   王肃观也从白龙马上跳了下来,缓缓朝毛驴走去,拔出神脊古剑,在毛驴的臀部拍了一下,恼道:“你这个帮凶,朕真有心一剑斩了你。”   毛驴昂昂高呼,小跑步向前跑开了。   王肃观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心头暗恼:“赵一毛这个笨蛋,蓉蓉可不是笨人,她怎么会买头毛驴逃命,又闹出很大的动静让他追踪到,她一定是声东击西,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王肃观跨上白龙,白龙马人立而起,一声嘶鸣,奔腾而去。   可是,还没跑出几步,王肃观又拉住了缰绳,白龙马再次人立而起,停在道路中央。   “不对,蓉蓉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她一定知道朕会看破如此粗俗的声东击西之法,所以,她没有向北逃,一定就藏在这附近。贝蓉蓉,你聪明,朕也不笨。”   王肃观又从马上跳了下来,朝周围看了看,两边群山环绕,可是光秃秃的山上,很难藏人,蓉蓉一个女孩子会藏到山坳里面去吗?   王肃观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方才经过的路边有个十里长亭,那长亭中似乎有个戴着斗笠的人在歇脚。   也不管自己的猜想是真是假,王肃观跨上白龙马,再次回到了长亭。   只是,长亭已空空如也,再也不见那戴着斗笠的人。   这时,王肃观忽然注意到右手边的山坡上,有一道人影正在急急往山上爬。   他全身大震,那人可不就是蓉蓉嘛。   虽然她背着一个包裹,手上还拎着一个,但那熟悉的背影,王肃观不知见过多少次了,一眼便认出了她。   真正看到了蓉蓉,王肃观忽然有些迷茫了,难道真就这么追上去,问她到底为何要偷走龙珠?   再或者,装作没有看见,将龙珠就这么给了她,让她远走高飞。   王肃观咽不下去这口气,既然都已经看到她了,就算斩断这份感情,也要听她当面说清楚才成。   他一咬牙,一瘸一拐的往蓉蓉追去。   身怀紫阳真人百年功力的王肃观,虽然左腿尚未彻底恢复,有些发麻,身体也被白龙马颠簸的有些酸软无力,但是,他奔走如飞,再加上心头憋着一口气,似乎力大无穷一般,向上狂奔。   终于,蓉蓉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他大叫起来:“贝蓉蓉,站住,你给朕站住!”   贝蓉蓉回头一看,跑的更加快了,虽然累得香汗淋漓,但仍旧往山上去爬。   “蓉蓉,站住,要是被朕抓住,小心朕脱光了打屁股。”   王肃观便喊便叫,仿佛又回到了往日与蓉蓉共度的欢乐时光。   蓉蓉丝毫不敢停留,一边逃一边叫:“是我背叛了你,是我偷了你的龙珠,难道我不逃等着被你杀?”   王肃观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停顿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向山上爬去的蓉蓉,忽然大叫一声,向上追去:“你背叛朕,朕就杀了你。”   蓉蓉仍旧向上逃着,口中气喘吁吁的道:“你能追上我再说吧。”   王肃观爬了有一会儿了,脸不红气不喘,依旧如刚开始爬山一样,闻言怒火上涌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要偷朕的龙珠?”   蓉蓉气喘吁吁的回应道:“我要拿去给我爷爷,让我们商贝家一统天下当皇帝,完成祖宗遗训,总之,一定比留在你那儿要强上许多。”   “那朕就灭了你商贝家。”王肃观出言恐吓道,杀机已起,有一股不杀蓉蓉,誓不罢休的冲动。   蓉蓉也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回头道:“你敢……”   她的“敢”字忽然还没说完,王肃观已如野狼一般扑了上来,一把抓住蓉蓉的脖子,扼住她的喉咙,双眼血红,脸色狰狞无比,当真宛如野兽一般。   蓉蓉还从未见过王肃观有这幅表情,想来他确实动了真怒。   只是,她却似笑非笑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只顾大口的喘息,丰满的胸膛也随着她呼吸的节奏剧烈起伏,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结局。   王肃观一把扼住蓉蓉的咽喉,却舍不得用力,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他满腔悲愤,怔怔的望着蓉蓉,忽然大吼一声,一拳朝蓉蓉的脑袋边轰了下去,醋钵大的拳头在地上砸了一个大洞,泥土飞溅,落到二人的头发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朕!”王肃观近乎嘶吼的问道。   蓉蓉闭着眼睛,或许真被王肃观刚才的表情吓怕了,再也不敢睁开眼睛。   她如软玉一般躺在地上,道:“为了商贝家。”   王肃观自嘲一笑,松开扼住蓉蓉咽喉的手,拔出了神脊古剑。   “只要你开口向朕要,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朕照样摘给你,区区龙珠,又算得了什么。”王肃观满腔悲愤的道:“只是,朕不能容忍你的背叛,朕对你真心一片,到头来却被你玩弄,朕……受不了被你捉弄,所以,你,只有死!”   蓉蓉没有说话,仍旧闭着眼睛,紧紧的咬着唇。   神脊古剑缓缓指向蓉蓉的咽喉,削铁如泥的神剑只和蓉蓉玉雪一般的肌肤一接触,她白皙修长的喉咙前便渗出了一丝血迹。   王肃观忽然惊醒过来。   一幕幕往事,从眼前流过。   初次见面,她身着男装,谈吐自如,嗜赌如命,却被王肃观杀的片甲不留。   那日,她换上女装,以大盛帝国第一美人的身份出现在王肃观眼前,惊艳的感觉,几乎让王肃观窒息。   紫阳观众,她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性子与婉怡有几分相像,是那么的亲切。   她主动脱掉衣服,到浴桶中,任王肃观胡闹。   ……   王肃观呆住了,脑中忽然响起柳似伊不久前说过的话,如果因为一颗龙珠杀了蓉蓉,那么他王肃观也不值得蓉蓉去爱了。   犹豫之间,王肃观忽然凄然一笑,将神脊古剑收了起来,转身离开。   山坡上,那孤独萧索的身影上,传来王肃观自嘲的笑声:“如果朕因为一颗夜明珠杀了你,那证明朕根本没有喜欢过你。你带走吧,将朕对你的爱埋葬吧。”   蓉蓉终于睁开眼睛,豁然站起,竟是泪流满面,三两步跑到王肃观的身后,从后面将他抱住,无比激动的道:“我赢了,是我赢了,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第四百四十五章 :她赌赢了   绝望的王肃观,忽然一呆。   他愣了愣神,将蓉蓉的手掰开,异常坚决的道:“你背叛了朕,还敢让朕娶你?亏你有脸说。”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蓉蓉又哭又笑,样子可爱之极,在后面喊道:“笨蛋,你真是个大蠢蛋。”   王肃观霍然回够头来,锐利的目光从蓉蓉的脸上扫过,看到她那张熟悉的笑脸,所有的怒气又突然敛去。   “你说谁笨!”王肃观道。   蓉蓉偏过头去,哼道:“你自己知道,我说过要跟你赌一局的,赢了就嫁给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王肃观自然记得这件事情,只是他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再回想起蓉蓉刚才脸上的狡狯之色,只怕真有隐情。   “记得又如何?”王肃观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声音小了许多,语气也不似方才那么坚决了。   蓉蓉羞恼的看了他一眼,哼道:“我说过,这次的赌局,要我来出题,题目就是,刚才你会不会杀我。”   王肃观心头狂跳起来,忽然想起蓉蓉昨日所说的话:“如果不能嫁给你,我宁愿死掉。”   她赢了,就签婚书嫁给王肃观,输了,就要被王肃观杀掉。   顿时,王肃观明白了一切。   原来,根本就是蓉蓉布了一个局,来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在这种状况下,是不是舍得下手,如果自己刚才动手了,蓉蓉会失去一切,甚至背上一个背叛王肃观的骂名,如果她赢了,可以如愿以偿,倒也罢了,最重要的是,她证明了自己在王肃观心中还是有着不菲的分量。   王肃观忽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了,沉默良久,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蓉蓉缓缓走了上来,温柔的握住王肃观的手,嘟着嘴道:“能嫁给你,我自然非常开心了,可是,我不想你是为了大盛帝国,为了贝家而娶我,那样我一辈子都快活不起来的。我想让你像爱欣儿一样爱我,我也想向欣儿爱你一样爱你,就算我赌输了,也不后悔的。如果你根本不喜欢我,将我看的连一颗龙珠都不如,那我情愿死掉。”   一时,王肃观百感交集,心中有感动,有怜爱,有不舍,有后悔,还有一丝上当受骗的恼怒。   王肃观故意板着脸,佯怒道:“你……蓉蓉啊蓉蓉,赌徒做到你这个份上,朕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输了,我杀了你,恨上了商贝,叛军可能在一夜之间瓦解,官贝和商贝也极有可能因此而开战……”   王肃观正这么说着,可蓉蓉的脸却又沉了下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的往下掉。   “你、你到底是舍不得杀我,还是担心杀了我对叛军影响太大,不敢杀我?”蓉蓉的神色终于变得绝望起来了,比刚才还要可怕。   王肃观心头一紧,暗骂该死,怎么一冷静下来,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自我检讨了一下,忙走上去,强行将蓉蓉抱到怀中。   蓉蓉剧烈的挣扎着,可如何挣得脱王肃观的拥抱,被王肃观抱了个满怀。   “别哭了,朕只是刚刚才想到随之而来的后果。你知道,朕做事,一向只一己痛快,不计后果的。如果朕想,就算是天,朕也敢给它捅破了。”王肃观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蓉蓉,还是在自吹自擂。   蓉蓉想了想,他的性子确实如此,不过还是难以释怀,始终不去理王肃观,埋头生气。   王肃观瞧她还在生气,再次板起了脸,佯怒道:“你欺骗的朕这么苦,朕好不容易说一次实话,你又要怀疑朕,真是让朕火大。老实说,这世上还没有朕不敢杀的人,至于你,朕就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然后弃尸荒野,再弄点假证据指向大盛帝国的官兵,商贝难道还会对官贝不满?等朕灭了大盛帝国之后,再铲除商贝,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哼!”   王肃观说的慷慨激昂,蓉蓉心中升起一股歉疚,虽然王肃观说的话简直和流氓无异,可是句句在理,又与他的性子一致,蓉蓉已经彻底相信了他。   “哥哥,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蓉蓉自顾自的擦着泪痕,心中甜蜜,小声道歉。   王肃观仍旧不去理蓉蓉,心道:“还没过门就欺骗朕,过了门那还了得,一定得先将她降的服服帖帖了。”   蓉蓉察言观色,已看出王肃观没有生气,胆气一壮,大声道:“你还有没有玩了,一个男子汉这么小气,你都娶了那么多老婆了,我贝蓉蓉肯委身下嫁,我都没有怪你,你倒先生我的气了……”   王肃观被蓉蓉连珠炮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他实在是好笑不已,再也不敢假装生气了,不然得被蓉蓉给活活骂死了。   不过,蓉蓉的表现,却让他想起了另外一名女子,她说话也很快,叽叽喳喳如连珠炮一般。   张巧巧。   王肃观笑了笑,将蓉蓉的紧紧的抱住,连连笑道:“好了,好了,你没有背叛朕,朕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你的气,不过你骗的我这么惨,可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   不知为何,蓉蓉的心跳忽然加快,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惩罚?”   “那就是……”王肃观神秘一笑,将蓉蓉横抱而起,脸上满是邪恶的笑容:“杀不杀后议,先奸了再说。”   蓉蓉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吓得心慌起来,连连求饶:“哥哥,是我不好,可千万别,这是什么地方,回去,回去我一定给……”   不等蓉蓉说完,王肃观已吻上了她的香唇,舌头探入小口之中,与她的香舌交缠在一起,吸取着蓉蓉口中香甜可口的津*液。   良久,王肃观的大嘴才放开蓉蓉,将她推到岩石上,让她靠着岩石,一手握着蓉蓉骄傲的乳*房,一手伸进了蓉蓉的衣服里,抚摸着她柔滑细腻的肌肤,缓缓向下探去。   “朕说过了,杀不杀后议,先奸了再说,这是朕霸王硬上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王肃观脸上布满坏笑,他的话虽然吓人,可动作异常温柔,每每从蓉蓉的敏感地带经过的时候,都很有耐心的进行挑逗,让蓉蓉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你……你坏死了,大坏蛋,真讨厌。”蓉蓉已然动情,忘我的抱住王肃观的脖子,眼神渐渐迷离,媚眼如丝,少女初次显露的风情,充满了无穷的诱惑。   “坏死了?”王肃观哈哈一笑,继续上下夹攻,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蓉夫人了。”   蓉蓉又一次泪流满面,心中激动无法言喻,竟借力向上一跳,笔直修长的双腿夹在王肃观的腰间,整个人如藤缠老树一般挂在王肃观的身上,紧紧的将自己的胸贴在王肃观的胸膛上,轻轻叫了声:“相公。”   略显生涩的二字从蓉蓉口中吐出,充满了异样的感觉,王肃观的动作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看着蓉蓉,一言不发。   蓉蓉也感觉到了什么,又一次睁开眼睛,奇怪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羞涩的埋下头去:“相公,你、你怎么停下来了?”   王肃观顿时有一种猖狂大笑的冲动,却忍住了笑道:“笨蛋,朕命令你,以后再也不许做刚才的傻事了,万一朕真的杀了你,你与朕从此阴阳两隔,你固然是解脱了,可朕会痛苦一生的。”   “相公。”蓉蓉激动的又将王肃观抱紧,泪水不住的往下流,松开一只手去摸王肃观火热的胸膛,无比激动的道:“爱我,相公,爱我吧,我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   王肃观情热如火,一把将蓉蓉的衣服拨开,当两颗坚挺骄傲的椒*乳裸露出来,在王肃观的眼前跳动的时候,他知道,他再也受不了了,一口*含了上去。   一幕春色,不知名山坡,王肃观正在与蓉蓉野战。   第四百四十六章 ;连娶两房   偏僻的客栈中,同儿、柳似伊、刀如天陪着一位客人坐着,那极为相似的容颜,几乎让同儿等人觉得世上是不是有两个王肃观。   “你便是我大哥的大哥,贝昭玥!?”同儿扑闪着美目,饶有兴致的在贝昭玥身上打量着,忽然向旁边的小如问道:“如姐姐,他们长的好像啊,你说世上能不能再找到一个和我长的也这么像的同儿,能不能找到一个和你们非常像的如姐姐和柳姐姐?”   小如想了想,刚要回答,同儿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摇其头:“还是别了,不然个个都那么漂亮,要是都被大哥娶回家,那不就糟糕了?”   小如和似伊相对看了一眼,纷纷掩嘴一笑。   贝昭玥面沉如水,闻言也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你们三人,一定是皇甫不同、刀如天、柳似伊吧。”   贝昭玥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将三人的名字一个不差的叫了出来。   小如倒也罢了,曾经在真武观外的悬崖时,与贝昭玥有过一面之缘,可饶是如此,他能叫出小如的名字,只怕也是从长相气质上判断出来的,足见贝昭玥之精明。   小如与贝昭玥对视一眼,他的眼神和王肃观的截然不同,不禁暗叹道:“长的是很像,但气质、性格、眼神都不同,比大哥难看多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让王肃观知道小如对他有这种评价,不乐得眉开眼笑才怪。   小如笑嘻嘻的道:“你对我大哥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嘛。”   贝昭玥的脸色又渐渐肃了起来,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对他的事情,我总是要了如指掌才成。”顿了一顿,又道:“他去哪儿了,我都召集我麾下三军迎接他了,他却把我晾在营帐前,始终不出现。”   贝昭玥言语之中,流露出一股威势与怒气,只是没有发作罢了。   “他去娶老婆了。”同儿接口道。   贝昭玥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问道:“娶老婆?”   柳似伊忙拉了同儿一把,道:“贝大哥,你别听同儿瞎说,他有事脱不开身,并非有意躲避你的。”   贝昭玥忽然醒悟过来,目光在周围扫了扫,问道:“贝蓉蓉跟她一起出去的?”   三女暗暗敬佩贝昭玥的精明,也不再隐瞒了。   小如点头道:“他们一起出去的,等他们回来了,我们会转告大哥,说你来过这儿的。”   贝昭玥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军务繁忙,我也不多加停留了,请转告他,我在贝家军营帐中等着他。”   小如三人刚要起身相送,贝昭玥已一挥手,向身后诸人使了个眼色,淡淡的道:“他受过致命伤,余毒未清,这都是些药材,对他的伤有好处的。”   言罢,贝昭玥缓缓起身,看到小如三人要起身相送,很干脆的又一挥手道:“不用送了。”   手下诸人将药材放到了桌上,同儿等人眼看着贝昭玥离开,却都有些愣神,被贝昭玥之古怪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良久,小如才忧心忡忡的道:“其他的都不说了,这个贝昭玥的功夫一定很强,他呼吸悠长,若有若无,绝对是个练气的一流好手。”   同儿吐了吐舌头,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去翻贝昭玥留下的药材:“你的功夫不灵,教我的点穴都不管用,判断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如气得伸出葱白一般的玉指,威胁道:“那你想不想试一试啊?”   同儿忙摇头摆手的告饶:“不想,不想,如姐姐最厉害了。”看到小如塌下双肩,不再生气,又忙补充了一句:“那也是个教不坏徒弟的师父。”看到小如又要动怒,忙捂住自己的嘴,转开注意力,夸张的大叫一声:“哇,这是万年老人参,大哥有口服了。”   等同儿将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却露出一个白色瓷瓶,却是已经练好的药丸。   同儿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猜错了。”   柳似伊和刀如天纷纷对同儿的行为忍俊不禁,心中均想:“这一定是从大哥(王大哥)那儿学来的。”   正在这时,同儿又夸张的大叫一声:“大哥……败家女,你们回来啦……”   小如和似伊相对一笑,异口同声的道:“你又想骗我们了。”   “她没有骗你们。”   王肃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如和柳似伊豁然回头,只见王肃观风尘仆仆的归来。   他的身边,蓉蓉羞涩的低着头,身上的衣衫多处破裂,云鬓凌乱,神态狼狈,小如、同儿、柳似伊三人相对看了一眼,狐疑的朝王肃观看去,看的王肃观心头一阵发慌。   “你们这么看朕和蓉蓉干什么,误会,先前的事情是场误会。”   王肃观义正言辞的道,怀中拎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郑重的交到小如的手中道:“龙珠我交到你的手中,你保管好了。”   小如一脸肃然的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袱,咬了咬嘴唇道:“你、你还相信我?”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小如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食指勾起她弯弯的下巴,在她小嘴上轻轻啄了一下,道:“你可是朕王肃观的女人,朕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蓉蓉方才做了王肃观的女人,神态狼狈,衣裙多处破裂,被王肃观折腾的腰腿酸软,一走路酸软的感觉便传来,她心虚之下,只觉得所有人都瞧出什么似的,她的头都快贴到地面上了。   只是,听到王肃观如此相信小如,以王肃观夫人自居的蓉蓉再也按耐不住了,勇敢的抬起头来,走过来诚恳的道:“小如,以前我多有不对之处,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我给你陪个不是。”   王肃观一路叮咛嘱咐,蓉蓉始终不肯低头,没想到这时她竟然真的向小如道歉,王肃观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一手拉起小如的手,一手拉起蓉蓉的手,将两只柔荑放在一起,郑重的道:“都要一起做姐妹的,别像仇人似的,和解,这次是真正的和解,不许再大眼瞪小眼了。”   同儿忙补上一句:“和解,我也和解。”将自己的两只小手都伸了上去,握住三人的手,玩味的笑道:“以后都不许再闹了啊。”   小如偷偷的瞧了蓉蓉一眼,只见他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眸如春水,眉目之间自有一股风情流露而出,明显被王肃观破*瓜了,心中虽然有些酸楚,但以后要做姐妹了,她也只能甜甜一笑,像个没事人一样:“我又何时与她闹过矛盾了。”   王肃观欣慰的笑了笑,道:“既然和好了,那本相公就要向你们宣布一个消息了,蓉蓉从今天起,嫁入咱们老王家,成了朕王肃观的第六房夫人。”   三女同时垮下脸去。   最失望的莫过于柳似伊了,昨夜王肃观还向柳似伊保证娶她,今日便宣布蓉蓉成了他的第六房夫人。   柳似伊再也难以掩饰心中的酸楚,偏过头去,咬着唇,泪珠滚滚而下。   正在此时,王肃观郑重的握起了柳似伊的手,补充道:“还有,朕再宣布另外一件事情,只要似伊愿意,朕现在就娶她做朕的第七房夫人。”   柳似伊全身大震,愣了愣神,忽然回过头来,望着王肃观,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王肃观温柔一笑:“似伊,你跟着朕够久了,朕不能让你这么连个名分都没有的跟着朕,如果你现在不想嫁给朕,那就先当朕的未婚妻吧,等回到三圣城之后,向柳……向岳父大人禀明,朕再娶你做第七房,如何?”   柳似伊的泪珠又滚滚而下,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悲伤,扑到王肃观的怀中,哽咽着道:“王大哥,我、我现在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场闹剧   轱辘转动,马车在街道中行走,王肃观左边拥抱着小如和同儿,右边拥抱着蓉蓉和柳似伊,实在是享尽齐人之福,只是他这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明显在想着即将到来的事情。   四女瞧他沉默着,也都一言不发,气氛一时有些苦闷。   “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嘛,快说句话啊,我都要闷死了。”同儿很不满意的发起了牢骚。   蓉蓉温柔的握住了王肃观的手,道:“你可是在担心如何应付我爹?”   王肃观随口应道:“和岳父大人吵架,朕很有经验的,就算是打架……”   王肃观忽然惊醒过来,瞧到蓉蓉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忙讪笑道:“同儿不是说太闷嘛,朕就开个小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罢了。”心中却想:“朕臭骂过婉怡的爹,与小如的姐夫生死搏杀过,又将同治皇帝软禁,还差点杀了同儿的几位师父,和柳长卿也吵过架,朕有种感觉,这次非得和蓉蓉她老爹打起来不可。”   “你不用再说了,你和我爹肯定要打起来了。”蓉蓉苦着脸道。   “贝姐姐,你还真是了解大哥,我也猜测他待会儿肯定要闹事的。”同儿笑嘻嘻的道。   贝蓉蓉成了王肃观的老婆,同儿再也不敢叫她败家女了,不然那败的可就是自己家了。   反而,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要看着贝蓉蓉,不能让她拿着自己发现的宝藏去赌博败家。   虽然,蓉蓉并非逢赌必输,至少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她赢了,但同儿还是舍不得自己家中的财产被蓉蓉拿去挥霍。   几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到了贝家军所在的帅营。   黄大力等人都在营帐外等候,一见到王肃观下车,终于松了口气,纷纷迎了上来。   “老爷,您要再不来,俺们就要抬轿去接你了。”黄大力笑哈哈的迎了上来。   王肃观淡笑着道:“这是为何,莫非贝昭玥给你们下什么命令了?”   黄大力点头道:“是啊,老爷,您真是料事如神。他拿军中主帅的身份命令俺必须在日落之前将你请到营帐中,不然军法从事。如果您再不回来,俺真要抬轿去接你了。”   王肃观一愣,在黄大力的肩上拍了一下,道:“黄大哥,你是朕的兄弟,天王老子,也动不了你的。走,带朕去见贝昭玥。”   黄大力心中一暖,连续点头,将王肃观一行人请了进去。   贝昭玥的营帐设在萨洛尔河边上,旁边驻扎着水陆两路大军,虽然号称叛军,但军容整齐,每个士兵都杀气腾腾的,显然训练有素,都是贝家军精锐。   贝家叛军举事才半年左右,胜多败少,能有这等军容,王肃观对贝家军也开始刮目相看起来。   只怕,这与贝昭玥父子长居官场有不少关系。   “大哥,这些人比你的北衙禁军看起来还要威风啊。”同儿不由大赞一声。   王肃观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瞎说,朕的北衙禁军,乃是根据朕的练兵办法,由朕亲自挑选的石信训练的,怎么会比不过他们呢?”   同儿对王肃观一向不怎么害怕,就算王肃观动怒,她也自信有办法哄的他眉开眼笑,不由耸了耸肩琼鼻,哼道:“北衙禁军吃得好,喝的好,玩得好,可是贝家军不一样,吃的不好,喝的不好,穿的也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他们身上的气质与北衙禁军自然不同了,就算你的兵训练的再好,但是一对一的打,你的肯定输。因为贝家军如果败了,就会失去生命,所以他们不会败的。”   同儿偶有惊人语,王肃观早已见怪不怪,她说出这番话来,王肃观也大为赞同,可同儿拂了他的面子,尤其是在其他三位夫人面前,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强自争辩道:“你这么说了,那朕就得找个机会让石信带点兵过来,跟他们比一下了。”   小如忙拉了一下王肃观的衣袖,小声道:“不用比了,你输定了。你瞧瞧,这些士兵之所以看起来与众不同,是因为他们都是天吉牧场招纳的武林人士,各个身怀绝技,哪是普通士兵可比的,这样的千人队去打一万人,只怕也胜多败少。”   王肃观一愣,朝那些士兵看了看,确实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有一人,还对他连使眼色,表情既兴奋又激动,若非觊觎场合不对,只怕早就跑过来了,正是在天吉牧场要跟着王肃观的辛驰。   王肃观心头一跳:“原来辛驰也参军了,他竟然给贝昭玥站岗,看来混得不好啊。”   跳开方才谁强谁弱的话题,王肃观叹了口气,沉吟道:“贝家军如今才打到望江城,要将大盛帝国推翻,光靠军事,根本不够,否则等大盛帝国缓过气来,这根深蒂固的国家一定会给叛军带来麻烦的。”   王肃观的话刚一说完,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文弱的声音:“那依你看来,又要如何才能尽快打赢这场战争呢?”   王肃观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身材瘦弱,面皮白净,看起来更像是个文人,穿上那身铠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王肃观刚要开口,却听见蓉蓉欣喜激动的叫了一声:“爹。”那男子飞奔过去。   王肃观心头狂跳两下,与小如等人相对看了一眼,心头叫苦不迭:“还没有准备好就见到岳父大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只是,他很快平静下来,心中得意万分的想:“蓉蓉都做了朕的女人,还怕她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况且,朕身上还有商贝的印信,怕他做什么,该是他怕朕,惹恼了朕,谁给他养老,朕一脚将他踢开。”   想到这儿,王肃观顿时底气十足,笑呵呵的走了上去,道:“在朕看来……”   他一开口的四个字,就气的蓉蓉彻底没脾气了。   王肃观不向岳父大人行礼也就罢了,可以容忍,可是蓉蓉已经在路上强调过多次,千万别在她父亲眼前自称“朕”,可王肃观还是一开口就自称出了“朕”。   蓉蓉的父亲贝昭贵也惊得一言不发,怔怔的望着王肃观,王肃观接下来所说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中只想:“他已经称帝了?”   王肃观正兴致冲冲的说着,忽见贝昭贵那心不在焉的神情,便住口不说,轻咳一声,问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天亮了。”   同儿和小如、似伊三女相对看了一眼,均偷笑出声,可她们不能太失礼了,均偏过头去,偷偷的笑着。   贝昭贵陡然回过神来,目光一闪,哼道:“好个无礼的家伙,哼,你便是贝肃观?”   王肃观颔首笑道:“不错,朕便是贝肃观,不过,朕更喜欢别人称朕为王肃观,阎王的王。”   贝昭贵强忍怒气,又问道:“你已经称帝了?”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朕不屑称帝。”   贝蓉蓉听王肃观的作答,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再也按捺不住,装不了淑女了,跑上去对着王肃观一顿乱捶:“你……你非要气死我不可吗?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我一路上跟你如何交代的,你这么快就忘的一干二净了,我打死你,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贝昭贵瞧见女儿与王肃观的神态,忽然想到了什么,不顾形象的大声叫道:“王肃观,你不会对我女儿做过什么吧?”   王肃观无辜的看着贝昭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是朕的妻子,朕疼她爱她都来不及,会对她做什么?”   贝昭贵一听,下巴险些掉下来:“他……他就是我的……女婿?啊,我呸,这么无礼的家伙,怎么有资格当我女婿。”   贝昭贵有一种跑上去将王肃观痛殴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道:“王肃观,你、你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不仅勾引我女儿,还对我如此无礼,我、我替我女儿打死你。”   父女二人,一起朝王肃观开始攻击了,帅营前面,演绎着一场闹剧。   第四百四十八章 :难道是你生的?   一场闹剧,以贝昭玥出现阻止而结束。   贝昭玥以主帅的身份,将王肃观和贝昭贵等人唤到了营帐之中,阴沉着脸色道:“你们二人究竟在做什么,让将士们看了笑话。”   王肃观一本正经的道:“翁婿之间,难免会闹出家务事的笑话来,想避免也避免不了啊。”   贝昭贵正在气头上,豁然站起,瞪眼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女婿了。况且,你我都是昭字辈的,如何能娶我女儿,这、这简直是乱*伦!”   王肃观听他说的这么严重,心头也跳了一下,旋即镇定下来,道:“商贝和官贝都分开几百年了,朕与蓉蓉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贝昭贵怒道:“宗谱上都拍下来了,蓉蓉是你的小辈,这能有假?论辈分,蓉蓉该叫你一声二叔。”   王肃观气往上冲,冷笑道:“照你这么说,人都要叫母猩猩一声祖奶奶了。”   “你说什么?”贝昭贵瞪眼道。   同儿忙补充道:“我大哥的科学教教义中说,人有共同的祖先,都是由大猩猩进化来的,母猩猩当然是人的祖……祖宗了,公猩猩也是。”   贝昭玥和贝昭贵何曾听过如此荒谬绝伦的理论,正在气头上的贝昭贵冷嘲热讽的道:“不管你是贝肃观还是王肃观,可别把我们与你混为一谈。”   蓉蓉也在气头上,不肯替王肃观辩解两句,一个人生闷气。   贝昭玥瞧二人吵下去,只怕会没完没了了,忙正色道:“都停下来,本帅找你们前来,是商量正事,不是听你们吵架的,再啰嗦下去,军法从事。”   言罢,贝昭玥的目光从王肃观身边的四位女眷身上扫过,沉声道:“营帐之中,不留女人,请四位到外面去等候吧。”   贝昭玥不怒自威,治军严谨,对王肃观也一点不留情面。   或许是因为贝昭玥是王肃观的大哥,又或者是因为王肃观总觉得贝昭玥替母亲做的事情太多了,自己多多少少有些亏欠于他,也不替四位夫人出头,反而摆了摆手手道:“小如,你们先离开吧。”   刀如天等人也不想给王肃观添麻烦,便先行离开了。   贝昭贵又忙补充了一句:“蓉蓉,在外面等我,等忙完了大事,我有事情跟你说。”又狠狠的剜了王肃观一眼。   蓉蓉应了一声,也如她父亲一般剜了王肃观一眼,转身而去。   王肃观无辜之极,叹了口气,心道:“这下朕将所有的老泰山都得罪了个遍,大家谁也不欠谁,就公平了。”   贝昭玥轻咳一声,将二人的神思拉了回来,看着王肃观,脸上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关切,问道:“你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已无大碍。”王肃观随口应道。   “那就好。”贝昭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似乎包含着非常复杂的情绪,毕竟是骨肉相连的兄弟,虽然贝昭玥曾对王肃观实行过追杀,但他想通之后,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那三个字中包含着的关切,比其他人千言万语都要让王肃观心酸与感动。   贝昭玥定了定神,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望江城,那本帅很想听一听,你对此次战争有什么看法?”   王肃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皱起眉头道:“朕对打仗,真是一窍不通的,如果你要向朕请教栽赃陷害,暗杀行刺,阴谋诡计或者科学教教义,朕倒是能够指点你一二,打仗……你还不如问黄大力来得直接。”   贝昭玥已经听黄先生提过王肃观自称朕的事情,也没有在此事上与他纠缠,装作没有听见罢了。   贝昭贵立刻冷嘲热讽的道:“王肃观,你倒是谦虚啊,我可是在外面听到了你的高谈阔论,你好像预言过,咱们贝家军替天行道的这场仗要输啊。”   这个帽子扣的可真大的,王肃观面沉如水,装作没有听见,道:“朕只是预言要打赢这场仗,推翻大盛帝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于后面的话,那是岳父大人你自己说的。”   “谁是你岳父大人!”贝昭玥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喝道。   贝昭玥一瞪眼,主帅的威势自然流露出来,森然道:“望江城才刚打下来,你们便动摇军心,莫非以为本帅的军法是虚设的?”   王肃观自然装作没听见,倒是贝昭贵讷讷的应道:“不敢,不敢。”   虽然贝昭贵与贝昭玥同辈,但贝昭玥乃是元帅,贝昭贵与王肃观同为副帅,贝昭贵在贝昭玥面前,无论是出于气势还是出于官职,都要比贝昭玥矮上一截,简直是唯贝昭玥之命是从。   贝昭玥又道:“如今贝家军气势正盛,一路向北,沿着萨洛尔河的五州六十三县均已被贝家军打了下来,本帅手下,有良将百名,水陆大军四十万余,大盛帝国已成强弩之末,你为何会说贝家军会越打越难?”   王肃观看了贝昭玥和贝昭贵一眼,目光渐渐深邃起来,道:“贝家军能够气势汹汹,一路北上,其实是打了大盛帝国一个措手不及。大盛帝国已经立国三百多年了,可谓根深蒂固,要撼动这样一个国家,甚至让它覆灭,哪会那么容易。一旦大盛帝国恢复元气,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会表现出其劣势,或者,劣势已经表现出来了,也说不定。”   “其二,正所谓名不正的言不顺,大盛帝国立国三百多年,民心自然是向着大盛帝国的,虽然当今的皇上嗜杀昏晕,但百姓希望的仍然是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他们希望的,并非流血牺牲,而是幸福生活,贝家军的反叛即便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但未必百姓便认为你们是替天行道,或许只当是草寇也未可知,没有了百姓的支持,贝家军迟早会陷入危机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贝昭玥和贝昭贵相对看了一眼,对王肃观的见解暗暗点头。   其实,王肃观所提的问题,在贝家军开始反叛的第一天,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贝世勋手下的将军,就有一个姓路的将军因为不服贝家反叛,公然抨击贝世勋,被贝世勋当场斩了。   虽然当时贝世勋是报着杀鸡儆猴的心态,但与那位路将军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只怕不少,只不过分轻重罢了。   贝家军在起义的前两个月,也的确是打了大盛帝国一个措手不及,所经之处,简直望风披靡,可随着战争的进行,大盛帝国的关隘越来越难以撼动,快到寸步难进的地步了,按照王肃观的说法,其实是大盛帝国已经渐渐回过神来,准备反击了。   贝昭玥沉吟着,一言不发,似乎是想着对策,倒是贝昭贵很不服气的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他言语之中,明显带着一股嘲讽的味道。   考虑到贝昭贵已经被自己戏弄了一番,王肃观也不再与自己的这位岳父大人去争,嬉皮笑脸的道:“朕才疏学浅,骗人还可以,要说这军国大事,那可是一窍不通了,岳父大人,你可是有点强人所难啊,要是荣荣知道了,会生气的。”   贝昭贵气得直瞪眼,恨不得扑上去将王肃观挠一挠,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是你岳父,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这好办。”王肃观嘿嘿一笑,奇怪的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蓉蓉不是你亲生的?”   “不是我生的,难道是你生的?”贝昭贵近乎咆哮的大叫道。   他被气糊涂了,说起话来已经快到语无伦次的地步了。   王肃观忍住笑,心道:“看来朕天生和孩子他外公合不来啊。”   第四百四十九章 :借四件东西   贝昭玥头疼的止住这俩翁婿,沉着脸道:“都给本帅住口,要吵架,回家里去吵,此乃军营重地,岂容你们如此胡闹?”   王肃观嘿嘿一笑,不说话了,贝昭贵也咬着牙坐好。   贝昭玥神色一缓,看着王肃观道:“本帅也很想听听你的看法,但说无妨。”   王肃观心头暗笑:“贝昭玥肯定早就想好对策了,所以才会请朕来这儿,却装模作样的问朕。”当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大帅聪明绝顶,机智过人,想来早就有了对策,朕的看法,不提也罢,免得丢人现眼。”   贝昭玥看了王肃观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神色明显温和了许多,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本帅的目的,既然如此,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本帅要向你借点东西,保证贝家军的前途。”   贝昭贵也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冷静了下来。   王肃观含笑道:“说吧,朕既然成了贝家军副元帅,自然该为这支尽点责任的。”   贝昭玥道:“本帅要向你借四件东西。”   王肃观心头一跳:“好大的胃口啊,他要向朕借哪四件东西?军队、火器、龙珠还有什么?”当下故作大方的道:“说吧,哪四件东西。”   贝昭玥的眼睛微微眯起,那神态与王肃观沉吟之时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王肃观都觉得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第一,本帅要借用你手上的龙珠,有了龙珠,贝家军替天行道,就有了借口,名正则言顺,至于你所说的隐患,自然消除。到时候,别说是大盛帝国,就算是大丰帝国、大合帝国、大阳帝国,甚至大炎帝国这些当年大殷帝国的版图上面的遗民,都会跑来支持贝家大业的。”贝昭玥徐徐道来。   王肃观心中叫了一声:“果然如此。”当下便道:“龙珠乃是当年殷王留下来的东西,这几个国家全都是当年的大殷帝国分裂出来的,如果让他们知道龙珠被贝家军拿到手,贝家军还能高枕无忧吗?”   其实,这个问题王肃观早就想好了,曾经的王肃观,无法保护好龙珠,可是如今贝家军集结几十万大军,西面是大合帝国,南面又是云州一带的王肃观的势力,任何想要抢夺龙珠的势力,都在王肃观的防区之内,龙珠可保无忧。   况且,都已经经过几千年了,贝家军完全可以巧立名目,声称自己是当年殷王的后裔,那时候可真就是名正言顺了,别人想要抢夺龙珠,就是偷盗的行为了。   贝昭玥肃着脸道:“很容易,因为贝家正是当年殷王的嫡系后人,龙珠出现在贝家人的手上,实乃名正言顺,试问哪个心怀天下的人会来做个鼠窃狗盗的小贼呢?”   王肃观心头又叫了一声:“果然如此。”当下便道:“看来真如朕所言,你早就想好了对策。”   贝昭玥继续说道:“第二,本帅要向你借一批火器,组建一支火器队。”   王肃观早就猜到贝昭玥要向自己要火器,可是他都有几十万大军了,要火器到底做什么呢?   似乎是瞧出了王肃观的疑问,贝昭玥也不打算隐瞒,当下便道:“本帅想要让这支火器队去大盛帝国尚未沦陷的地方烧杀抢掠一番,专杀大盛帝国文官武将,让人人自危,让大盛帝国先从内部开始崩溃、瓦解。”   王肃观心头剧烈的跳了几下,后背有些发寒,心道:“贝昭玥果然心狠手辣,这简直是组建一支强盗队伍去大盛帝国烧杀抢掠,让他们当流寇,如果换做是朕,朕会这么做吗?”   王肃观得不到答案,不过他也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有时候他自己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也会不择手段,贝昭玥的行为,还是刻意理解的。   既然贝昭玥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不管王肃观给不给他火器,这支“流寇”迟早会组建出来,王肃观索性包揽在自己身上:“好,不过,这支火器队,要由朕亲自组建,朕会将阎罗殿的战刀调来,他们训练有素,对火器了如指掌,朕会让他们深入大盛帝国的深处,大干一场。”   其实,王肃观之所以会答应,也是于心不忍,怕贝昭玥的人马如果进入大盛帝国当流寇,只怕会真的沦为流寇,为祸百姓。方今天下,拥有大量最先进火器的人,就是他王肃观了,只要这支火器队出现在大盛帝国腹地,任何人都会认为王肃观在为祸大盛帝国,到时候他王肃观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不过,如果这支火器队由他信任的人组建起来,那么这支火器队的行为,也就可以由王肃观控制了,他们该做什么,该杀些什么人,都由王肃观的鬼头令决定。   而且,王肃观还有其他想法,如今阎罗殿家大业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火器队深入大盛帝国腹地,将阎罗殿的势力拓展开来,那样阎罗殿就真的遍布三国了。   贝昭玥想了想,点头道:“好,你身为副帅,该为贝家军多多出力,这支火器队,就由你的阎罗殿出。”   说话之间,贝昭玥的眼睛明显冲着王肃观露出了会意的笑,那表情,仿佛已经将王肃观看穿,知道了王肃观的真正意图似的。   王肃观一笑置之,并不多言。   贝昭玥续道:“这其三嘛,对你来说,很容易。本帅想向你借兵。阎罗殿的兵马要保证云州安危,而且就在贝家军以南,借了兵,也起不到任何意义,倒是……”   王肃观。立刻接口道:“倒是大合帝国的兵马,可以向东开进,就算不进攻大盛帝国,也可以起到滋扰的作用,让大盛帝国在强大的压力下,自己从内部崩溃瓦解。”   瞧二人对答如流,贝昭贵有一种插不上话的感觉,心头暗道:“这兄弟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一个比一个精明,蓉蓉要是嫁给他,岂不是羊入虎口?不成,这种有悖伦常的婚姻,一定要阻止,为了蓉蓉的幸福,一定不能让他们发展下去。”   贝昭玥点头道:“正是如此,本帅向大合帝国借兵,并非真的要让大合帝国替贝家军打架,而是向草原开进,做做样子让大盛帝国紧张就成了。”   王肃观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皱眉道:“朕如今在大合帝国一点权势都没有,如何能替大合帝国作主,这也实在是太为难朕了。”   贝昭贵实在是看不下去王肃观装模作样了,忍不住冷笑道:“你挟天子以令诸侯,骗得了大合帝国,莫非能够骗过我们的眼睛不成?”   王肃观茫然的望了贝昭贵一眼,眨着眼睛,一脸疑惑的道:“岳父大人,‘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什么意思?”   贝昭贵恨的牙痒痒的,真有心冲上去将王肃观痛揍一顿。   贝昭玥却明白王肃观的意图,他分明是在向自己要好处,试问没有好处的事情,就算他王肃观肯,也不免引起大合帝国上下不满,这种事情,王肃观又怎么可能去做呢?   “如果本帅答应给大合帝国奉上白银二十万两呢?”贝昭玥明白,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只有保证利益,才能够保持长期合作的关系。   贝昭贵立刻肉疼的叫了起来:“啊!?白银二十万两,那不是从我商贝身上割肉吗?”   贝家军的钱粮有大半是来自于商贝,给大合帝国的钱,不用怀疑,是商贝拿了。   王肃观笑了笑道:“好,如果有了这二十万两银子,朕就做个说客,替贝家军走上一遭,跟大合帝国谈判,也等于有了筹码。”   贝昭玥听王肃观装模作样,只当做没有听见,道:“第四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贝昭贵心头狂跳一下:“糟了,这贝昭玥要替蓉蓉和王肃观主持婚礼,不成,我得找老爷子从浔河城赶来阻止。”   哪知,贝昭玥所说的最后一件事情,并非蓉蓉与王肃观的婚事,而是继续向王肃观剥削:“听说阎罗殿富可敌国,贝家军想向阎罗殿借一百万的军饷。”   “不成,朕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休想从朕的身上捞走一分钱。”王肃观忽然明白第三点,原来贝昭玥是在想拿自己的钱去向大合帝国示好。   第四百五十章 :你要独当一面   王肃观翻着白眼,气的鼻中喘着粗气,恼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非得让朕将所有的家当都搬出来供贝家军举事。火器、人、钱,全都要朕出,最可笑的是你借了朕的钱,再去贿赂朕,朕是不是听错了?”   口上这么说着,王肃观暗自猜测,贝昭玥的眼线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挖出黑沙河宝藏的事情了。   贝昭贵虽然没有让王肃观当自己女婿的意思,可是他倒是觉得贝昭玥此举有些强人所难,皱眉道:“元帅,阎罗殿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就算是我商贝家,要凑这么多钱,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贝昭玥神秘兮兮的看着王肃观,嘴角露出你知我知的笑容:“这么点钱,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却可以解决贝家军军饷不足的燃眉之急。”   王肃观一愣,听贝昭贵的口气,商贝家要筹到一百万两银子,虽然要耗费功夫,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贝昭玥却为何要说军衔不足呢?   突然间,王肃观脑中灵光一现:“哦,是了,贝家军生存的根本是商贝家的钱粮支持,贝昭玥找我借钱,其实是要削弱商贝家在贝家军中的势力和地位,这一招可狠辣的很啊,照这么发展下去,商贝迟早被他踢走,靠边站,将来大事成功之后,权力也毫无疑问的会尽数落到官贝的手中。”   想通了这点,王肃观以官贝自居者,自然是要大力支持贝昭玥的长期计划了,只是,这么做,又如何对得起蓉蓉。   “此事朕私下在与你商议吧,并不一定非要这么做不可。”王肃观露出一副将贝昭玥看透的表情,淡淡的道。   贝昭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脸色变得温和起来,道:“也好,做为副元帅,做成这四件事情,是你的职责所在,贝家军能否乘胜追击,攻破大盛帝国,全都看你了。”   这个大帽子压下来,王肃观想脱身,也找不到好的借口了。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其实,方才说的,都只是一部分,贝家军完全可以在政治上击败大盛帝国。就拿朕的阎罗殿来说,如今大丰帝国内乱,只有在朕的庇护之下,才有太平,百姓安居,民心所向,自然归顺于我。放在贝家军的地盘当中,苛捐杂税,只会让百姓反弹,贝家军自然会被一种非常微妙的影响所左右,同样,如果政治清明,让大盛帝国的百姓看到贝家军的统治要比大盛帝国的统治更有利于他们生活,自然民心所向,那微妙的影响则会让贝家军无往而不利,百战百胜了。”   贝昭玥心机深重,又在贝世勋的熏陶下长大,乃是玩弄政治阴谋的高手,这些东西,自然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他为贝家军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哪有闲工夫去管这些事情。   “如果你这位副元帅能够回来,这项重任,就由你全权负责了。”贝昭玥意味深长的道。   他迟早都是要将所有权力移交到王肃观手中的,只是如今还年轻,有精力帮忙,若是再过几年,他年老力衰,王肃观就算是不想来,他也得把王肃观绑回来,再将自己手上的权力全都移交给他了。   王肃观咧了咧嘴,道:“朕如今为了大合帝国、大丰帝国、阎罗殿的事情都忙的焦头烂额了,等得到空闲,自然会来帮你的。况且,朕派过来的黄大力、赵一毛、钱二两,不是已经帮了你们很大的忙了嘛,据说,这望江城,还是朕手上的黄大力给破了的。”   贝昭玥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很看不起黄大力,话都说不利索,任由鲁钝,根本没有用他之意,也是巧合之下,发现了黄大力的才能,才开始启用他,一想起这件事情,便有些后悔。   “他的确是个人才,只可惜本帅发现的太晚了。”贝昭玥颔首道,他目光一闪,又道:“不过,你放到本帅身边的人,又何止黄大力他们呢,武不折已经带着阎罗殿的势力,深入到贝家军的地盘里面。贝家军的五州六十三县,到处都可以见到你阎罗殿的人。”   王肃观难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反正铜锣教已经与阎罗殿结盟,铜锣教的地盘,便是阎罗殿的地盘,又有何区别呢?”   贝昭玥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咱们稍后再商量此间事宜吧,现在本帅要召集军中大将商议挥军东进的事情,如果你能不自称朕,本帅倒是很希望你可以旁听。”   王肃观摇了摇头道:“天下之忧一个人可以称朕,那便是朕王肃观,就算是天子,也要降级为‘予’,朕的自称,朕是不会改的。”   贝昭玥早就知道王肃观会这么说的,也不勉强,道:“那好吧,你伤势不曾复原,先下去歇着吧,本帅忙完之后再来找你。”   王肃观缓缓站起身来,向贝昭玥一拱手,又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的岳父大人道:“岳父大人,小婿会补上一份让您满意的彩礼,不过您老人家记得给小婿一份丰厚的假装哦,不要太寒酸了。”   贝昭玥恨不得跑上去将王肃观踹两脚,握着拳头朝王肃观虚挥了两下,眼睁睁的看着王肃观离开。   出了营帐,王肃观渐渐松了口气,贝昭贵乃是一个十足的庸才,根本不足为惧,有贝昭玥在,贝昭贵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不过蓉蓉那么聪明的丫头,可不像是贝昭贵能够教出来的,想来蓉蓉的爷爷贝世合,一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不然商贝家早被贝昭玥给吞并了也说不定。   如今,贝世合和贝世勋均坐镇贝家军的大本营浔河城,王肃观南下,必然会遇上这两位人物,到时候,只怕才是麻烦的开始。   漫不经心的向外走着,黄大力惊喜的跑了过来,叫道:“老爷,您要再不出来,俺就要冒着挨杖责的危险闯进去了。”   王肃观呵呵笑着,道:“你在这儿等朕,莫非有什么要事不成?”   黄大力焦头烂额的道:“老爷,您可不知道啊,贝家军要向东去打酒阳县了,他待会儿要与众将领商议如何攻打酒阳县,还特地让我想想这仗该怎么打,待会儿当着众将领的面告诉他,老爷,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您神通广大,快指点俺一下吧。俺以前打仗,那都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哪知道该怎么打啊。”   王肃观皱了皱眉,拍着黄大力的肩膀,摇头道:“其实,黄大哥,朕对打仗也是一窍不通,不过,贝昭玥既然这么说了,明摆着有意提拔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了,好好干,不要想着凡事都靠朕,你是朕一手带出来的,总有一天,都要独当一面,得尽早锻炼。方老三、盖大嘴、李大哥、郝大夫、子贤他们,都是这么一步步独当一面的,你也要如此。”   黄大力一呆,讷讷的道:“老爷,俺、俺能行吗?俺又蠢又笨,除了一身蛮力,别无长处,到现在连个老婆都娶不到,俺也能独当一面?”   王肃观强忍笑意,郑重的道:“你是朕带出来的人,朕相信自己的眼光,朕是不会看错人的。你能够两次立下奇功,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才能,如今,你所需要的,只是自信,相信自己,你就能够打胜仗。”   黄大力精神一振,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兴奋袭上心头,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道:“可是,俺带着成千上万的大军去打仗,如果打输了,那成千上万的人都会因为俺而丢掉性命,俺……俺实在是不敢带他们去打仗,俺更愿意当个士兵,跟着老爷您打架。”   王肃观明白了,原来是黄大力身上有了压力,所以才会表现出这种症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黄大哥,如果连自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所带的士兵又如何相信你呢?朕相信朕的眼光,你也要相信朕的眼光,相信你自己才行。朕向你保证,只要朕有多少老婆,就帮你娶多少老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帘姐姐生了   黄大力眉飞色舞的离开了,可换做王肃观焦头烂额了。   他才出了营帐,蓉蓉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   她美目红红的,清秀艳丽的俏脸上,泪痕未干,一过来对着王肃观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王肃观也不闪躲,享受完蓉蓉爱抚般的粉拳,方才一脸无辜的道:“蓉蓉,你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是岳父大人看朕不顺眼,朕真的很无辜。”   说话之间,王肃观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一股歉疚之意,一来为自己刚才故意捉弄岳父大人,二来也为贝昭玥明明要对付商贝,他却有意隐瞒不说。   “你去死好了。”蓉蓉在王肃观的脚上狠狠踩了一下,差点痛的王肃观跳起来。   王肃观正抱着脚原地乱跳,同儿神秘兮兮的看着他道:“大哥,你哥哥是不是臭骂你了,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蓉蓉站在旁边,恨恨的道:“他一定是想着如何合谋对付我们商贝一族,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心事?”   王肃观心头一跳,心虚之下,只觉得蓉蓉的话是特意对他说的,而且还别有深意。   “贝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同儿扑闪着美目,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道:“你现在也是官贝一族的人了,这叫做嫁了猴子满山跑。”   王肃观一瞪眼,佯怒道:“什么嫁了猴子满山跑,朕看起来像是猴子吗?”   王肃观心虚不已,借着这句话转移注意力,平复心绪。   小如瞧他神色古怪,忙追问道:“大哥,蓉蓉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莫非贝昭玥真的要借你的手对付官贝?”   王肃观忙截住了她,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神色坚决的道:“怎么可能,朕怎么会去对付老丈人呢,亏你们想得出。”   蓉蓉哼了一声,侧过身去,道:“还说不是,我刚才在营帐中套问了一下,贝家军中,有将近七成的大将都是出自官贝,我商贝虽然占居绝大人数,但大都官居偏职,不是送粮草,就是给人家看仓库,我爹爹也是个糊涂虫,人家都开始排挤他了,他还给人家送钱,笨蛋,笨蛋,笨蛋!”连续骂自己的父亲三声笨蛋,也就只有蓉蓉才敢了。   此事就算是打死他,王肃观也不能承认,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蓉蓉,只怕蓉蓉真要回娘家了。   王肃观是个精明人,蓉蓉也是个精明人,王肃观自然不能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那样才会真正的让蓉蓉起疑生气。   他眉头缓缓皱起,强行将蓉蓉的柔滑纤美的小手握在手中,道:“这很正常嘛,贝昭玥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只怕在举事之前,他早就有打压商贝的想法,如今形成这种局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况且,贝昭玥前不久还写信让朕尽快把你泡到手,也是本着以联姻来解决纷争的想法,他应该只是限制一下商贝的权势罢了。”   蓉蓉哼了一声,将小手从王肃观的手心里挣脱出来:“连你都说应该了,分明也不相信贝昭玥会对商贝手下留情,我今天就跟你说白了,我爷爷是个生意人,我爹也是个生意人,我作为生意人的后代,也是个生意人,如果我们商贝的利益受损,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要搭理你了,如果我有了你的骨肉,我就带回商贝家,让他被你们官贝害死吧。”   蓉蓉正在气头上,王肃观也没有在意她说的话,求助的向身边的小如、同儿、似伊连使眼色。   似伊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见识不凡,温言道:“蓉蓉,你先冷静一下吧,王大哥也才刚到望江城,他总不会去对付商贝吧。就算是贝昭玥真的想要对付商贝,但咱们与王大哥商量,总会有办法避免,让两脉和睦相处的。他现在是你相公了,你得相信他,支持他才是。”   蓉蓉神色一缓,嘟着嘴转过身来,柔情款款的看着王肃观,歉疚的道:“相公,你不要怪我,我、我也是急糊涂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儿立刻煽风点火道:“贝姐姐,你刚才都说要怀着大哥的孩子去商贝,让官贝害死你们的孩子了,大哥一定很生气,非常生气。”   “我哪有生气了,同儿不要瞎说。”王肃观赶忙将同儿的话给截断,要去怪同儿,却见同儿眼中闪烁着狡狯的笑,明显是在开玩笑,也不再怪她了,道:“咱们先回去吧,不管贝昭玥会不会对付商贝,在大事成功之前,他肯定不会对商贝太过分的,况且,商贝有蓉蓉这么厉害的人物在,贝昭玥要对付商贝,又哪有那么容易?”   蓉蓉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忸怩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嘛,以后你我二人不再提商贝官贝,你是我相公,我是你的人,咱们都是贝家人。”   蓉蓉虽然大胆,但说出这种情话,尤其是当着三位姐妹的面,还是娇羞不已,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说话了。   王肃观也不再逗她,与四女离开了驻军之处。   心事重重的他,走在最前面,一面想着保全官贝的权力,一面想着不要让蓉蓉受到委屈,头都有些大了。   不知不觉中,他神飞天外,被一物一撞,向后栽去。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股幽香荡入王肃观的鼻端,他忽然醒悟过来,他应该是被一位绝色美女给撞了。   “还好,这次不是门板。”不知为何,王肃观忽然想起那日被史忆深踢飞的门板撞到的情景。   “小心。”   小如惊呼一声,从后面将王肃观一扶,抬眼去看,只见撞了王肃观的正是她的徒弟史忆深。   史忆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冒冒失失的往前跑,却撞到了王肃观,只是史忆深功夫高强,不像王肃观一样是个半吊子,她立刻站直身子,破口大骂:“哪个走路不长眼……”一看到是王肃观等人,剩下的话生生止住了。   与往常一样,史忆深脸色一变,俏脸飞红,转身便要逃走。   众人已经对她看到王肃观便便逃的事情见怪不怪了,都去关心王肃观有没有被撞伤云云。   可是,史忆深跑出几步,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咬牙,停住脚步,却未曾转过身来,道:“师父,你们家来信了,八百里加急文书。”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份信,背着身子向后面递过去,可那副表情倒像是她身后站着的是赤裸着的王肃观一般。   刀如天已经问过史忆深为什么一看到王肃观就逃,史忆深自然不能说他是因为看到了王肃观的一柱擎天,所以一见到王肃观,那副画面自然而然的浮现在眼前所致。   小如接过信件,摇头一叹道:“真不知道你在躲什么?”   刀如天有口无心,朝信件一看,上面的“夫君王肃观亲启”几个字迹棱角分明,锋芒毕露,美意画都有如刀剑碰撞一般。   “这不是大哥的字迹吗?”刀如天一眼便认出来这种笔记,心中奇怪不已,忽然想起苏婉怡常常模仿各种字迹,这应该是她刻意模仿王肃观的字迹而写的信。   “大哥,是婉怡姐姐给你写的信。”刀如天将信递给了王肃观。   王肃观身躯一震,浓浓的相思如洪水一般袭上心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角有些湿润了,将信拿在手中,终于吐了口气,将信撕开了。   一看之下,王肃观竟如傻瓜般的笑了起来,湿润的眼角,也流下了激动的泪珠。   同儿好奇心起,一把抢过王肃观手上的信一看,也乐得拍手跳了起来。   “帘姐姐生了,帘姐姐生了,帘姐姐生了个宝宝……”   第四百五十二章 :王顺,字平安   二月二十八,王肃观收到了苏婉怡的来信,余泪帘在二月二十三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比预计的时间早产半个月。   王肃观这个大老爷们,生平首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喜极而泣”。   来到这个世界,他终于有了骨肉,终于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落地生根了。   他有了老婆,又有了孩子,家庭终于完整了。   此刻,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三圣城去见他的孩子,去见他的老婆。   只是,令他心痒痒的是,苏婉怡虽然说余泪帘给他生了个孩子,但并没有说是男是女,明摆着是利用孩子的性别引诱王肃观赶快回家。   “老子的小蝌蚪终于找到了他妈妈。”王肃观在营帐门口胡言乱语起来,心中激动,真不知道该如何与人分享。   “小蝌蚪找妈妈?什么意思?”同儿一脸茫然的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同儿、小如、蓉蓉的肩膀上同时拍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其实朕的小蝌蚪也在你们身上找他妈呢,不过有没有找到,朕就不清楚了。走,正好闲着没事,快陪朕去买东西,沿途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搬回三圣城去。”   只是,他马上又意识到:“不成,不成,朕如果太宠他,他会不会变得比朕还要坏?让朕想想,到底该不该宠他呢?”   四个女子见王肃观如此兴奋,都酸溜溜的,相对看了一眼,柳似伊尚未嫁给王肃观,倒是低下头去,可是其他三位女子一个个如饿狼一般盯着王肃观,似乎要将王肃观吃的连一根毛都不剩。   “大哥,你连宝宝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至于这样开心嘛。”同儿酸溜溜的道,心中却想,大哥明明答应过她也让她有宝宝的,可是她的肚子一直也没见动静,不由得忧从中来。   小如虽然酸溜溜的,可是已经下定决心,在王肃观大事未成之前,可不能先让自己有孩子,她可是铁了心要在王肃观身边保护他的。   不过,蓉蓉可是一心想着为王肃观生个孩子的,那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大盛帝国的储君,她身上肩负的责任,甚至比梅人知更加重大。   王肃观笑容一窒,道:“婉怡啊婉怡,知道朕不回家,她们都想着朕,所以特地告诉朕小帘提前半个月生了,却不告诉朕生了个男孩女孩,为的便是逼朕赶快回家。不过,不管是男是女,朕是同样的开心,毕竟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来日方长,今后,朕一年生十个,十年生一百,要是生三十年,朕就创造史上第一大家族了。”   同儿嘟了嘟嘴,不满的道:“也没见你一年能生十个。”   王肃观心情大好,什么都听不进去,嘿嘿而笑道:“那就等着让朕向你们证明吧。”   在街道上走着,王肃观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好奇,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激动在心间回荡,他连马车都坐不住了,携着美人在街道上游走,嘴上说着会惯坏孩子,但见到好玩的东西,立刻买了回去,给自己的几个夫人,也大手大脚的买东西,甚至,连送信的史忆深,王肃观也特地买了个金簪送给她。   史忆深的金簪可是王肃观一掌震毁的,这次王肃观阔绰的出手,给史忆深的金簪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非常名贵的簪子。   此外,王肃观的手下,也都领到了赏钱,他曾严令身边人不许饮酒,这次却格外开恩,让他们去喝酒。   只是,真正肉疼的,却是蓉蓉了。   王肃观有了孩子,到处挥霍,可是身上本来就没多少钱,全都是蓉蓉自己掏腰包,帮王肃观买单。   小如等人出来的时候带的钱也不多,身边有大盛帝国第一富翁的孙女,蓉蓉自然成了冤大头。   不过,王肃观却以一句“朕的好蓉蓉,大不了朕少要点嫁妆,难得开心一次,一定要玩的痛快了才成。”将蓉蓉所有的不满都拦了回去。   是啊,王肃观难得真正开心一次,说实话,真是蓉蓉自认识王肃观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高兴的样子,蓉蓉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   小如等人也渐渐理解了,王肃观当初为了苏婉怡去行刺景泰,实在是意料之中。   一行人玩了整整一下午,吃吃喝喝,一直到深夜时分,贝昭玥却又亲自找来了。   王肃观才一开门,贝昭玥激动的抓住王肃观的手,道:“听说你的余夫人生了。”   贝昭玥已脱下了铠甲,换上了一身蓝色长袍,孤身一人敲门,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孤身一人找来的。   王肃观一愣,没想到贝昭玥的消息也知道的这么快,一脸兴奋的道:“是的,小帘生了,母子平安,只是婉怡信上没说是男是女,倒让我焦急。快进来坐,朕刚才吩咐老板煮了红鸡蛋,你也吃两个,沾沾喜气。”   蓉蓉等人都在王肃观的房中,正与他说笑,一瞧见是贝昭玥来了,蓉蓉率先告辞离开,对贝昭玥的态度不仅冷淡,甚至充满敌意。   小如等人也知道这兄弟俩应该有大事要商量,也都离开了。   贝昭玥看着几女离开,道:“如果娘亲在天有灵,知道你成家立业,又有了孩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贝昭玥果然是贝昭玥,他无论做什么是奇怪,都事先想着已故的母亲,王肃观本来欢喜的心情,忽然一黯,忙道:“快坐吧,不管咱们以前有何嫌隙,但你始终是孩子的大伯,这孩子满月酒的时候你去不了,可喜钱一分都不能少的。”   贝昭玥难得畅快的笑了笑,虽然时间很短,但王肃观分明听出了他心中的无限喜悦。   王肃观走到门口,让老板将红鸡蛋送上来了一叠,亲自放到贝昭玥面前,道:“快沾沾喜气,或许酒阳县就不攻自破了。”   贝昭玥拿起红鸡蛋,缓缓将壳剥开,吃了一个,方才道:“孩子取名了吗?”   王肃观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男是女,还不曾取名。或许,等朕回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取好名字了。”   贝昭玥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脸色温和,一点杀气都不曾显露出来,似乎真像个慈祥的大伯。   “据我猜测,这名字还得是你起,她们妇道人家,哪会越俎代庖,帮孩子起名字,至少也会与你商量的。”贝昭玥自信的道。   王肃观笑了笑,心道:“贝昭玥处事,处处都透着一股睿智的味道,生活在阴谋诡计的边缘,将他磨砺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为难他了。”当下便道:“朕会给你过继一个孩子的,可是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不能过继给你的。小帘腹中的孩子,险些阴差阳错,成为你的孩子,朕想请你这个大伯给孩子取个名字。”   贝昭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精神一振,道:“好的,既然孩子都叫我大伯了,那就让我这个大伯给他取名吧。”   王肃观心头暗道:“你替孩子取了名字,今后一定特别疼这个孩子。儿子或者闺女啊,老爹可是在替你们投资,将你们大伯的疼爱送给你,算是老爹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贝昭玥哪会想到王肃观想的这么长远,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娘亲一生孤苦,命运多舛,我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一生顺风顺水,如果是男的,就叫王顺,字平安,如果是女的,就叫王顺儿吧。”   贝昭玥没有纠缠于孩子到底该姓王还是姓贝,倒是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或许,贝昭玥本身就很厌恶这个让他一生痛苦的家吧。   王肃观口上默念两遍,自语道:“小帘的一生,也是孤苦居多,她给朕生的孩子,如果能够顺风顺水,一生平安,那朕就放心了。好,朕的这个孩子,就取‘顺’为名了,王顺,自平安,小子,这可是你大伯给你去的名字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朕是世上最成功的老子   贝昭玥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狯的笑意:“其实,如果你肯将这个孩子过继给我,那我就可以将他扶持成为一代帝王。”   王肃观咧了咧嘴,心道:“他还真是不死心啊,真想着将朕的长子还是长女给他过继过去。”当下便道:“难道三五年都等不了,你非得将朕的第一个孩子给你过继过去?”   贝昭玥淡淡一笑,摆手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没有必要当真。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余泪帘还是这个孩子,都跟我有缘,我还是很希望他能承欢我的膝下。”   王肃观想了想,食指在扶手上一点,忽然喜道:“那这样好了,朕就将小帘所生的下一个儿子过继给你吧。”   他原本想着贝昭玥迷恋梅人知,可以将梅人知的孩子过继给他,可是一来梅人知性子有些怪,他也拿捏不好,二来他也觉得将梅人知的孩子过继给贝昭玥似乎并不妥当,要换做是小帘的话,就容易多了。   贝昭玥激动的一把捏碎了一颗红鸡蛋,讶道:“真的!?”   王肃观点了点头。   贝昭玥虽然权势滔天,谋略惊世,但他始终是一个普通人,免不了对家庭的渴望,尤其是他无法生育,这种渴望比正常人更加强烈百倍,一听到自己也有后代了,他心中的激动与欢喜,比王肃观更甚。   良久,贝昭玥才冷静下来,定了定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贝家军的未来放在你和贝蓉蓉身上吧。话说回来,贝蓉蓉似乎对我很有敌意。”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王肃观心头暗叹一声,随口应道:“蓉蓉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你在讨伐大盛帝国的时候,也在对付商贝,对你有敌意,也很正常,她先前还对朕有敌意呢。”   贝昭玥双眉一挑,缓缓起身,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饶有兴致的问道:“我对付商贝,此话从何说起?”   言罢,他向外面打了个手势,道:“将东西搬上来吧。”   王肃观也不知道贝昭玥准备了什么东西,没有多问,倒是贝昭玥的那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了。   毕竟,在他内心深处,也是以官贝自居的,自然要维护官贝的利益,如果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倒像是替商贝出头似的。   这时,五个侍卫抬着炉子、木炭、肉类、鱼虾等物上来了。   王肃观一愣,暗道:“他带炉子来和我烧烤?”   果然,贝昭玥让手下将一应物事摆好,将两面窗户都打开,亲自拿着肉在炉上烤了起来:“小时候,我和娘便是这样活过来的,没有吃的,便从厨房偷东西出来,然后自己生火自己烤,上面撒点盐,撒点辣椒粉,那就是人间美味了。”   他话音一转,黯然之色一扫而空,脸上洋溢出几分笑意,道:“我的手艺还过的去,让你尝尝我的烤肉。”   王肃观却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伤怀,良久无语。   忽然间,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贝昭玥:“你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贝昭玥毫不犹豫的回应道:“推翻大盛帝国,替娘报仇雪恨。”   王肃观又沉默良久,目不转睛的看着贝昭玥烤肉的娴熟的动作,道:“那你为何要对付商贝?”   贝昭玥动作一窒,抬头看了王肃观一眼,又继续翻起了手中的烤肉,道:“我可没有对付商贝的打算。我知道,你一定是听我白天向你借钱,才以为我要向商贝下手,其实不然。我之所以向你借钱,完全是让贝世合这只老狐狸顾忌我,不要妄自尊大,以为他有钱,就是我贝家军的衣食父母,没有他,我照样可以弄到钱。这样,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他才会在贝家军起义的路上更加积极。”   王肃观又道:“据说你提拔官贝,打压商贝,此事又作何解释?”   贝昭玥摇了摇头,将手边的辣椒粉洒在肉上,道:“这算什么大不了的,商贝与官贝明争暗斗,他们向商贝征召的军队加三成军饷,给官贝的大军减两成军饷,与我打压商贝的将领,根本就是同一种手段,大家都围了利益相互斗争,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倒像是我刻意对付商贝似的。这,可不是你身为官贝一族的人该有的想法。”   王肃观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贝昭玥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跟你掏心窝子的说句话,官贝能不能得到利益,我根本不在乎,只不过我身后有好几万人跟着我,挂着官贝的名义,我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商贝打压了,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信赖我,还有谁甘心为我驱策,所以,我才会去限制商贝、打压商贝。至于这大事成功之后,谁当皇帝,谁得权势,我也毫不在乎,可是,我如果让商贝当了皇帝,让世人看来,倒像是我贝昭玥手段不足,败在商贝的手下。不过,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否则,我是不可能给你写信,让你和贝蓉蓉联姻的。”   王肃观心头一跳,看来贝昭玥也是抱着扶持他和贝蓉蓉的孩子登上帝位了。饶是早就猜到这是必然趋势,可王肃观还是有些激动。   有两个儿子当皇帝,他可以拍着胸膛喊一嗓子,朕是世上最成功的老子!   第四百五十四章 :兄弟俩   木炭剧烈的燃烧着,贝昭玥手中的肉,油脂四溢,变得焦黄。   烟味与肉香弥漫在空气中,虽然窗户开着,但仍旧有些呛眼睛。   贝昭玥眨了眨眼睛,忽然喜道:“好了,尝尝我的手艺吧。荒废好多年了,没有烤焦,也值得骄傲了。”   王肃观心中一暖,在这个世上,他的血脉至亲,就只有贝昭玥与那素未谋面的贝世勋了吧。   他将一串肉拿了过来,咬了一口,半生不熟的肉几乎都嚼不烂,但那种滋味却更让人回味无穷。   “你刚才问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回答你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第二个愿望?”贝昭玥忽然开口道。   王肃观一奇,问道:“是什么?不会是想去卖烤肉吧?”   贝昭玥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又拿起肉串专心致志的烤了起来,道:“小时候我常去紫阳观,那时候觉得当个道士也挺潇洒的,可后来,我才发现,入道是因为我想避世,是懦夫的行为,这个愿望在很久以前就被我抛弃了。再后来,我就有了另外一个愿望,当然,不会是去卖烤肉。”   王肃观听他卖弄关子,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到底是什么愿望?”   “当个逍遥自在的县令。”   王肃观的下巴险些掉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权倾天下的贝昭玥竟然会想着去当县令。   只听得贝昭玥续道:“当个县令,能远离朝堂,能不再勾心斗角,能真正过几年安稳日子,倒是很令我期待。”   王肃观心中一叹,暗道:“我们兄弟俩还真是相像,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   贝昭玥也跟着淡淡一笑,颇为感伤的道:“只是不知道这个愿望还能不能实现了。”顿了一顿,他又道:“黄庭轩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王肃观愣了愣神,贝昭玥的眼线还真是无孔不入,连黄庭轩都知道,可是他怎么会忽然提到黄庭轩呢?他思维跳跃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值得信任,他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吧。”王肃观道。   贝昭玥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要下云州吧,到了云州之后,将他调到我身边来,云州的大局已定,不用他坐镇也成,可是贝家军中,我要将你的势力培养起来,光靠一个黄大力和一个躲在暗中的武不折,还远远不够。”   “难道你忘了,我答应出人出力,去大盛帝国烧杀抢掠一番?”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道。   他要派出人马前去大盛帝国,也是本着让阎罗殿的势力向大盛帝国覆盖的想法,这种半商半兵的作法,控制的不仅是大盛帝国的经济,必要时将会变成一股兵力,在大盛帝国雄起,让其从内部瓦解。   财大气粗的王肃观,手中有权有势的王肃观,完全可以做到这点。   贝昭玥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道:“多管齐下,相互掣肘,才能长治久安。”   兄弟二人一边烤肉,一边详谈,一直到深夜时分,小如找了进来,说王肃观身体不曾康复,要早些休息,无形中给贝昭玥下了逐客令,贝昭玥方才郁郁而返。   将贝昭玥亲自送出客栈,王肃观忽然叫住了他,道:“等下。”   贝昭玥脚步一顿,回头问道:“怎么了?”   王肃观向小如使了个眼色,小如立刻会过意来,回到客栈中,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出来。   王肃观接过那个包裹,递到贝昭玥面前,道:“这是朕的龙珠,暂且交给你,火器队、一百万两银子,朕会让黄庭轩尽快带来的。”   贝昭玥摆了摆手,神秘兮兮的道:“方今天下,有几个人见过龙珠,难道我真的要冒险拿真的龙珠出去?”   王肃观忽然醒悟过来,心道:“是了,他随便找颗夜明珠,都可以说是龙珠,反正也没多少人见过,如此重要的东西,又不会找人当面查验,只要放出风去,让天下人相信贝家军才是龙珠的主人,才是当年殷王的后裔,那就够了。他今天之所以要找朕借龙珠,其实是借着贝昭贵的口将朕的重要性传递给商贝,将龙珠的功劳,归到朕的身上。”   贝昭玥上了马车,一直走出老远,忽又传来他畅快的笑声:“老大始终是老大,老二毕竟是老二,哈哈。”   此时的贝昭玥,就连笑声,也与王肃观是如此的相像,王肃观几乎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坐在马车中对着自己笑。   “贝昭玥竟然也会笑。”小如吐了吐舌头,翻着白眼道:“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哥,难道你真的想将壹佰万两银子就这么送到他手中,万一打了天下,他当皇帝,那该怎么办?”   王肃观摇了摇头:“不会的,聪明如贝昭玥,是不可能做这种蠢事的。一来朕已经控制了大合帝国,二来朕坐拥云州一代,雄兵数万,拥有最先进的火器,火炮说不定在这一刻也被凌霄云给研制出来也说不定,他是不会继续扶持朕的势力。况且,贝昭玥与朕一样,是个没有权力欲的人,都渴望平静,却得不到平静。他知道,朕能给他的东西,会更多,所以,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来帮朕。”   小如看着王肃观,嫣然一笑:“大哥,我忽然发现,你和贝昭玥真像是亲兄弟。”   王肃观将小如搂入怀中,将龙珠重新交到他的手中,道:“若非有你们陪朕,说不定朕会变得与他一样。朕与他虽是兄弟,却还是很不相同。”   回到客房中,其他三女都在房中等候。   蓉蓉温言责备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早些休息,怎么又聊这么晚,屋中还全是油烟味,对身体可不好的。”   王肃观缓缓坐到床边,脸上兴奋与疲倦交加,道:“朕的一生,从未像今天这么畅快过。”顿了一顿,道:“蓉蓉,见过你爹了吗?”   蓉蓉点了点头,嗔道:“还没呢,贝昭玥在这儿,我哪有心思去放心见我爹,况且,见他还不是听他骂你。”   王肃观笑了笑,摆手道:“你爹怎么骂朕都无所谓,倒是你爷爷,朕得去会会他,要朕说的话,如果能够在见到他之前,让你的肚子鼓起来,老家伙……老人家看到传宗接代,开心都来不及,肯定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蓉蓉黛眉蹙起,咬了咬牙道:“不许再叫我爷爷‘老家伙’,还有,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见到我爷爷的时候大肚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蓉蓉已是面染红霞,羞不可耐。   王肃观笑了笑,道:“也是啊,朕虽然很强,但也不能强的违背朕的科学教教义。小蝌蚪找妈妈,是需要时间的。”顿了一顿,面色一整,道:“几位美人儿,朕又要折腾你们了,快回去歇息吧,朕打算明天启程,南下云州,然后折返大合帝国,去见朕的王顺。”   蓉蓉急了,讶然道:“这么急,我还没有见我爹呢。”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去见岳父大人,又要被他给劈头盖脸的臭骂了。反正朕已经用商贝官贝的印信盖在咱们的婚书上,你爹充其量也就臭骂一下朕。如果他还是不答应咱们的婚事,朕就索性将你抢走。”   蓉蓉心中一甜,连小如几人也开始妒忌起来了。   “这样吧,就再呆一天吧,咱们后天动身,朕再向黄大力等人吩咐一下,然后南下。蓉蓉,你明天去见你爹吧,如果明天晚上还不回来,朕真的要带人去抢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处处是雕塑   春雨霏霏,滋润万物。   三月的天气,处处焕发着盎然生机。   一路沿着萨洛尔河南下,熟悉的山水,熟悉的景物,出现在王肃观的眼前。   那日蓉蓉见过父亲贝昭贵之后,自然免不了被贝昭贵一顿痛斥,最后甚至将蓉蓉关了起来,强行结束王肃观与蓉蓉的婚姻。   可是,王肃观又怎么会是个安分的主儿,半夜里跑去将蓉蓉偷走,留下一张“小婿拜见岳父大人”的字条,还在字条上面同时盖上了官贝与商贝的印记,然后带着几位美人上了船,一路南下,朝云州赶去。   不几日,大船从萨洛尔河分离出去,驶入浔河,王肃观又一次到了浔河城。   走在浔河城的街道上,王肃观不由回想起了那位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故人,自从上次她被小如赶走之后,真不知道她流落何地,日子过得如何。   王肃观顿生歉疚之心,偷偷向高琼吩咐了两句,高琼骑着一匹马离开了。   “老爷,浔河城乃是咱们阎罗殿在大合帝国的根基所在,几乎所有赌坊、妓院、客栈、酒楼,都是咱们阎罗殿的。”   赵一毛也跟着王肃观南下了,留下钱二两在黄大力身边帮忙,武不折在大合帝国发展阎罗殿的势力,他自然清楚不过了,当下介绍道。   同儿一把从王肃观的手上抢下鬼头令,嘻嘻一笑:“吹牛,我才不行呢。”拿着鬼头令跑去右手边的一家客栈,像个大爷似的将鬼头令拍在了柜台上。   王肃观等人在远处笑哈哈的观望,看同儿如何碰壁,哪知那掌柜的竟然真的匆匆跑了出来,目光自然而然的钉在王肃观的身上,道:“您一定是王爷了,小的有幸能够见到王爷,实乃三生之幸。”   赵一毛皱眉道:“你、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掌柜的低着头,不敢看王肃观,小心翼翼的回应道:“小的是从云州过来的,云州有一尊王爷您的雕像,小的有幸瞻仰过,今日一见王爷真容,又岂止是气宇轩昂,威武不凡,简直是神仙下凡,世间少有,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再者,那位夫人手上拿的鬼头令,可是凌驾于两殿殿主之上的,小的既然加入阎罗殿,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明知掌柜的是在拍马屁,但王肃观还是乐得眉开眼笑,拍着掌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很有钱途。”   “哪里……哪里,王爷您谬赞了……”掌柜的谦虚的道。   王肃观面色一整,问道:“武不折现在何处?”   “堂主昨天刚回到浔河城,将浔河城所有的掌柜、老板召集到无常山庄,说王爷您会在近日来浔河城,让我们准备迎接,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掌柜的恭恭敬敬的秉道。   “浔河城也有一个无常山庄?”小如奇道。   掌柜的点头应道:“正是,不光是浔河城,大合帝国还至少有九个无常山庄。”   王肃观想了想,可能是武不折为了监督与管理阎罗殿,特意建立了无常山庄,对一城进行管理。   “无常山庄怎么走?”王肃观问道。   掌柜顿时来了精神,请缨道:“小的正好闲着,愿意带王爷您去无常山庄去。”   “带路吧。”王肃观淡淡的道。   很快,掌柜的带着王肃观一行人到了无常山庄,那无常山庄所在之地,竟然在上次王肃观大闹过的酒楼后面。   据掌柜的所言,如今的浔河城,自从铜锣教全数撤离之后,阎罗殿的入侵轻而易举,只是在收购店铺的时候,受到商会的打压,倒是带给武不折不少麻烦,不过最后还是成功拿下。   凭王肃观的经验,无常山庄周围也隐藏着不少阎罗殿的探子,从他们一行人三十几人一出现,那躲在暗中的无数双眼睛立刻警惕起来了。   王肃观明白这些必然是武不折安排在无常山庄周围的“眼睛”,心中非常满意。   他亮出了鬼头令,凡是见到鬼头令的人,全都弯下腰去,退到两侧。   这种威风,王肃观早就看得淡了,可是同儿却乐在其中,狐假虎威,好好的玩耍一番。   “大哥,看,你!”同儿忽然指着院中的一处讶然叫道。   众人顺着同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又惊又喜,无常山庄的院中,盖着一座小庙,小庙之中,竟然供奉着王肃观的一尊石膏雕像。   看着那尊石膏雕像,尤其是雕像前面烧着的香时,王肃观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朕已经从人变成神,变成一种信仰了。”   良久,王肃观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蓉蓉打量着石膏像,欢欢喜喜的道:“没料到相公发明的石膏雕塑一直流传到这千里之外的浔河城了。”   正在此时,一队人从斜地里跑了出来,纷纷举起火器、弓箭、兵刃对准了王肃观一行人。   一人怒喝道:“哪里来的鸟人,竟敢闯无常山庄,还敢闯我们圣坛……”   那人看到王肃观的真容,顿时哑了下去,讷讷的道:“你、您是王爷?”   王肃观站在石膏像旁边,朝自己指了指,又朝石膏像指了指,甚至还学着做出石膏像上狰狞威武的神情,道:“你们自己看。”   “不用看了。”   正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只见武不折手中玩弄着两颗玉石,一步步走到王肃观眼前,然后恭恭敬敬的道:“属下恭喜老爷康复。”   王肃观摆了摆手道:“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老爷你遭受大难,劫后重生,当受我一拜。”武不折收起手中的两颗玉石,恭恭敬敬的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武不折的肩膀上一拍,道:“大盛帝国的情况朕基本了解了,你做的很不错,看来当初派你来大盛帝国是朕做最正确的事情之一。”   武不折心中一暖,慷慨激昂的道:“属下愿为老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肃观笑道:“鞠躬尽瘁可以,不过咱们要共享富贵,死而后已就罢了。”   王肃观的几句话,就让武不折热泪盈眶。   武不折本来就是忠义之辈,当初就算胡自成事败,对胡自成还是忠心不二,这也是王肃观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原因之一。   “武大哥,你刚才玩的玉石很有趣,借我玩玩吧。”同儿自从见到武不折手中研着的玉石后,就一直记挂着要来玩玩,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了。   武不折一愣,将怀中的两颗玉石拿出来交给同儿:“夫人,很沉的,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同儿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沉甸甸的玉石她几乎拿不起来,就要掉到递上去,不由蹙起秀眉:“好沉啊,我还是不要了。”   武不折笑道:“两个月前打架的时候挨了一刀,借着玩弄石头,让手上的伤尽快复原。”   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武不折的肩膀道:“武大哥,记住,只有活得健健康康,才能与朕共享富贵。武力慑服只是其中一种手段而已。”顿了一顿,看了自己的雕像一眼,道:“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把朕雕成石膏像供奉,朕还没死呢。”   武不折一愣,还以为王肃观生气了,顿时紧张兮兮的道:“属下也不知道详情,据说是从大合帝国的科学教传下来的,有人专门为老爷您塑了像,然后阎罗殿就将塑像搬到无常山庄去,用来供奉瞻仰,之后,所有的无常山庄就开始供奉了。属下已经近半年没有回过云州了,据说云州那边所有的商铺、店铺将您当做神仙一样来供奉,几乎到了为之疯狂的地步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被人下聘了   半年不见,没想到阎罗殿会有如此变化,王肃观已经从王大都尉彻底转变成王神棍,他有一种愚弄百姓的罪恶感,可是苍天可鉴,他是无心的啊。   事情发展的现在这个地步,想来与他科学教义的传播密不可分。   王肃观想对天高呼:“科学教不是宗教。”可是,又有谁信呢?   他忽然很想回到阎罗殿,看看大家给他盖的庙是什么样子的,看看他的“罗汉金身”是狰狞、是威武,还是英俊帅气。   当天,武不折在无常山庄中设宴招待王肃观,虽然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但武不折还是以“地主”的身份宴请王肃观等人,为他们接风洗尘。   傍晚时分,正当王肃观与武不折闲谈,了解阎罗殿情况的时候,高琼匆匆跑来了。   “怎么样,找到她了吗?”王肃观问道。   高琼摇头道:“据说她早就在年前搬走了,到底去哪儿了,没有人知道,小的在付家村打听了个遍,终于从村口一个小孩的口中得知,小执,就是张寡妇家的那个孩子,就在这一带求学读书,至于那张寡妇,就不知去向了。”   刀如天警惕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你、你让高琼去找你的俏寡妇了?”   王肃观没有注意,倒忘记让高琼去办的事情是不能让几位夫人知道的。   他讪讪一笑:“毕竟相识一场嘛,他们家有个孩子,朕只是让高琼去给他们送点钱财过去,也是怕你们想多了,才没有告诉你们。”   同儿扑闪着美目,奇道:“俏寡妇是谁,难道大哥来浔河城风流过?”   王肃观真怕他们在这个话题上争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忙跳开话题道:“武大哥,查一下贝世勋和贝世合在什么地方,朕要亲自去见他们。”   “他们就在浔河畔的驻军营寨里面处理政务,前不久那边的有个场子出事了,我去处理事情的时候,恰好遇到贝世勋派人过来,和那个姓郑的芝麻官聊过。”武不折倒是对贝世合他们的事情了解甚多。   王肃观心头暗道:“看来贝世勋和贝世合这两人处理着贝昭玥大军留下的政务,想来军饷也是由贝世合在浔河城下令征集,然后再送往大军所在的地方。”   “既然如此,似伊,帮我写一份拜帖,朕要在今晚亲自去拜访他们。”王肃观目光一闪,急于去云州走上一遭,然后回家看王顺,一刻钟也不想耽搁。   本来蓉蓉的文采远在似伊之上,可是这次是去拜访蓉蓉的爷爷,又怎能让蓉蓉代笔,只好麻烦似伊了。   柳似伊应了一声,却听见王肃观补充道:“反正朕已经臭名昭著,在他们眼中是个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之人,就索性写的霸气一点,最后的署名写成阎罗殿阎王、大合帝国科学教教官、驸马、贝家军副元帅、贝家掌印人……总之,能想到朕的什么称呼职位,全都加上去,要让他们不敢对朕有丝毫小觑之心。对了,以朕的口吻来写,里面的自称写成朕。”   柳似伊蹙起了秀气的眉毛,不安的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妥,他,他们毕竟是你的……”   王肃观笑着接口道:“是我的父亲和我的岳丈公吧。没关系,你尽管写吧,朕是要在见他们之前先提醒他们,朕,才是贝家军的唯一靠山,朕,才能帮他们取得胜利。”   蓉蓉嘟着小嘴看了王肃观一眼,虽然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意,但还是忍住什么也没有说。   王肃观也偷偷的瞄了蓉蓉一眼,心道:“他们都不是一般人,是不会像你的爹爹一样因为朕的态度而对朕改观,其实,朕敢保证,他们如何对待朕,心中早已有了一杆称,朕去见他们,也不过是见个面而已。”   柳似伊去写拜帖了,王肃观想私下找武不折,让他把鹰眼的消息都接过来,看看欣儿是否有消息,可是几位夫人都像他的影子一样跟着他,他实在是找不到空暇。   与武不折闲谈之间,王肃观也渐渐了解,阎罗殿自从有了财力支持之后,发展更是一日千里,阎罗殿旗下的铺子本来就是赚钱的行业,在稳定之后,分布在阎罗殿这个巨大的网络之中的势力,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甚至赚的比以往更多。   但是阎罗殿在发展期间,开销甚大,挖出来的宝藏,才是阎罗殿发展的基本保证。   听到阎罗殿有条不紊的雄起,饶是王肃观想当甩手掌柜,也还是非常欣慰,从如今的形势来看,已经很少用的着他亲自出马的地步了,手下有两殿殿主坐镇,云州出来的元老当先锋,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阎罗殿就像“瘟疫”一样向四面八方开始蔓延。   王肃观,成了信仰,成了传奇。   不过,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那惊世骇俗的科学教义,它,才是将王肃观捧上信仰高度的根本。   当然,支持阎罗殿发展的,还有贝昭玥。   铜锣教虽然与阎罗殿结盟,但是这种没有利益保证的盟约关系,很容易崩溃,尤其是在阎罗殿发展的时候,铜锣教必然有自卫意识,但贝昭玥的存在,保证了阎罗殿顺利的发展。   不多时,柳似伊已经将拜帖写完,王肃观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便在上面盖了商贝和官贝的印信,外加阎罗殿的鬼头令印信,然后派人送出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派去送拜帖的人已经返回,只是那人竟然领着一队人来到了无常山庄。   这队人共有十个人,每两人都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箱子上面绑着大红花,倒像是来下聘礼似的。   这种事情,王肃观本不在意,任由武不折出去看看那队人来有何目的。   哪知,过了一会儿武不折匆匆跑了进来,眉开眼笑,连连向王肃观恭喜。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同儿立刻抢着问道:“,你怎么光恭喜他,不恭喜我们?有什么好事,快说啊。”   被同儿的一句话提醒,武不折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了,皱起眉头,为难的去看王肃观。   蓉蓉也警惕的朝王肃观看去,问道:“你不会又有什么风流韵事瞒着我们吧?”   王肃观大叫冤枉,将胸一挺,摆手道:“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朕问心无愧。”   武不折偷偷的看了刀如天一眼,又看看贝蓉蓉和柳似伊,目光最后落在同儿脸上,道:“那些人是来给大人下聘的。”   王肃观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正在喝茶,一听此言,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溅了一地。   “什么!?”王肃观一惊站起,讶然叫道:“给朕下聘?武大哥,你觉得朕长得像个姑娘吗,怎么会有人来给朕下聘?朕是个爷们,纯爷们,你问朕的几位夫人,她们都清楚的。”   四女面泛桃晕,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大胆的蓉蓉忍住羞意,也替王肃观出头道:“可别闹了瞎话,快将他们赶出去吧。下聘下到阎罗殿阎王的头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连我都没脸见人了。”   武不折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老爷,他们就是来给你下聘的,一点也不错。”回头将外面那领头人叫了进来,道:“快将方才说的事情再说一遍。”   那人胸前戴着大红花,一脸喜气,道:“您就是王爷吧,小的富贵给您道喜了。奉我家夫人和小姐的命令,特地来向您下聘,她们说正在给您准备一份礼物,等这份大礼准备好之后,就一起嫁过来。”   王肃观吓的差点魂飞魄散,夫人和小姐一起嫁过来……   小姐的话,倒可以考虑一下,可连什么夫人都要嫁过来,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王肃观敢拍着胸膛对天发誓,他对老前辈没兴趣。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呜呼哀哉的道:“完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原来想嫁给朕的人这么多。”他目光一闪,带着几分怒气喝道:“想嫁给朕的人快从大合帝国拍到大丰帝国了,让她们也去排队!”   第四百五十七章 :你是不是贝肃观?   “你们家的夫人和小姐一起嫁过来,莫非你们家夫人是个寡妇?”柳似伊冷静的问道。   富贵脸色一变,面上所带的喜气换做深深的恐惧,连忙摇头摆手道:“我们奉命前来,夫人和小姐吩咐过,绝对不能泄露她们的消息,不然她们会打断我们的腿。”   同儿在旁边哦了一声,甜美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问道:“那你们家的夫人和小姐打算准备什么礼物?这可不算是她们的消息哦,说了也无妨。”   富贵一脸茫然的摇头:“这个小的实在是不清楚。不过,夫人和小姐在刚刚已经动身了,去为王爷准备礼物。”   王肃观越听越奇,心道:“可别是遇到了神经病,老太太陪女儿一起嫁过来,以为朕是捡破烂的不成?”   正这么想着,富贵已然告辞。   武不折忙唤来一人,小声吩咐道:“跟着他们,将他们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王肃观一摆手道:“别管了,八成是哪个脑子有病的嫌钱多。武大哥,小心检查一下他们送来的东西,小心里面有机关暗器什么的。”   小如起身道:“我也过去看看,里面要是装着毒蛇蝎子,我就放把火烧光。”   王肃观心头一跳,心道:“里面就算是没有毒蛇蝎子,你也要放火烧光吧。”   同儿等人自然都跑去见识一下里面装着什么好东西。   六个大箱子中,没有毒蛇毒虫,只有绫罗绸缎,珠宝银两,更有馒头美酒,每一件东西都贴着“囍”,分明是有人刻意准备过的。   王肃观才刚到浔河城,谁会相信艳遇从天而降,夫人小姐一起嫁给他,就连小如蓉蓉都不相信,当下当做一场闹剧,自己也没有在意,那些聘礼,也被王肃观无耻的占有,拿去分给众兄弟了。   傍晚时分,王肃观一觉睡醒,陪几位夫人吃了晚饭,带着蓉蓉连同二十几个护卫,浩浩荡荡的去见贝世勋和贝世合。   用王肃观的话说,既然已经跟贝世勋和贝世合摆谱了,那索性再摆摆谱,人多有气势。   护卫本身就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全副武装之后,腰悬宝刀,肩背火器,模样如同土匪下山一般,饶是日落之后,人烟稀少,但还是引来轰动。   还没赶到贝家军所在的大营,巡逻的大军已然发现了王肃观等人,立刻一拥而上,将一行人围在中央。   “咱们是不是太拉风了?”王肃观笑呵呵的向身边的蓉蓉问道。   蓉蓉一奇:“拉风?什么意思?”   王肃观一窒,笑道:“就是招摇的意思。”   蓉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忽又脸色一变,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咱们好好的去拜会两位老人家不好吗,你非得这么去见他们?”   王肃观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如果那两位老人只看我的外在的话,他们也无法有今天的地位,指不定早把家给败完了。”   蓉蓉对“败家”这个词非常敏感,不悦的道:“你是在嫌弃我?”   王肃观坐在马车中,也不怕周围人看到,立刻将蓉蓉抱在怀中,狠狠的亲了一口,口水都留到蓉蓉白嫩无暇的脸上了:“就怕你爷爷待会儿嫌弃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浑没将眼前的危机放在眼中。   只是他们如今有这种悠闲的本钱了,赵一毛早已表明身份,巡逻的士兵也给王肃观一行人放行了。   好不容易来到贝家军大营外,漆黑的夜里,火光照耀的周围亮如白昼。   王肃观的影子长长的照了出去,映在清凉的地面上。   定睛一看,王肃观忽然发现,大门两侧,映着冰寒的刀光,上百士兵左手举着火把,右手高举军刀,在狭长的门洞中,布下刀阵,分明有给王肃观下马威的意思。   王肃观愣了愣神,忽然放声大笑:“刚才还说朕招摇,看来朕招摇的还不够。贝世勋和贝世合这两个家伙在门前摆下刀阵,竟然要给朕下马威。”   “都怪你让似伊写那种拜帖,分明是耀武耀威贴嘛,这下自讨苦吃,从人家的刀阵下钻过去吧。”蓉蓉忧心忡忡的奚落道。   王肃观却未应声,在蓉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满不在乎的笑道:“没有人可以让朕低头,也没有人可以给朕下马威。”他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蓉蓉心惊不已,若是摊在别人身上,蓉蓉该说王肃观有男儿豪气了,可是摊在自己爷爷身上,她又觉得王肃观太爱计较了,不懂得退让。   只听得王肃观续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很血腥,很残忍,蓉蓉,你先进去吧,朕不想让你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蓉蓉一惊,忙拉住王肃观的袖子,急的哭了起来,央求道:“相公,算我求求你了,你已经得罪我爹爹了,不要再与我爷爷发生冲突了,不然……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做人了。”   说实话,当王肃观看到那刀阵的时候,当时便想着带着他的人打进去,只要不出人命,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可是,蓉蓉这一哭,他真的动摇了。   还不等王肃观回过神来,蓉蓉忽然从王肃观身边跑开,一直跑到门洞口,方才转过身来,又哭又笑的道:“相公,等我一会儿,在我出来之前,不要动手,这是我最大的请求了。”   王肃观怔在原地,眼看着蓉蓉亮了身份,从刀阵跑了过去,她消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那远处的黑暗中,王肃观也说不好是什么滋味,转过身去,背对着门洞道:“都准备好,如果贝世勋和贝世合不出来迎接,就给朕打进去。”   赵一毛等人如野兽一般应了一声,在门洞外嗷嗷叫了起来。   良久,良久……   黝黑狭长的门洞终于有了动静。   一道人影从火光未曾照到的阴暗处走出。   他,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样貌很英俊,完全称得上是个美男子。   只是,他却生着一个与他外貌极不相称的大肚子,发福之后的身材,明显对不起他那张英俊的脸。   可饶是如此,他眉目之间,一股威势显露出来,整个人忽然变得高大起来,如山似岳,威风凛凛。   紧接着,他身后又有数名侍卫从阴影中走出,那身上所散发的气质,与为首那老人截然不同。   王肃观的目光停留在老人的脸上,他头发看不出是花白还是纯黑,不过肯定不是白发,不过那张俊俏的脸上面,胡子明显剃得干干净净,衣服也穿的很整洁,显然是个比较讲究的人。   老人的目光同样在王肃观的身上停留着,初时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王肃观以一个现代人自居,虽然正在融入这个社会,但即便他承认了贝昭玥是自己的兄长,也还是没有去想过自己有没有一个父亲,又或者是,当他见到贝世勋的时候,是叫他一声爹,还是叫他一声贝天王。   这时,他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直觉告诉他,此人,便是贝世勋。   原大盛帝国宰相,如今的贝家军左天王贝世勋。   王肃观在这个世界失散多年,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贝世勋。   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王肃观忽然心乱如麻,他想找人“指点迷津”,可是蓉蓉还没有出来。   “外面可是副元帅贝肃观?”老人身后一人高呼问道。   王肃观根本没有听见那人的话,他的心思早就飞在九霄云外去了。   武不折对王肃观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看王肃观不答,忙走到王肃观身边,在他的腰间推了一下,小声道:“老爷,对面问你是不是贝肃观?”   王肃观顿时回过神来。   他很快冷静下来,心念一动,贝世勋能够成为大盛帝国宰相,岂是等闲之辈,他不可能简简单单问一个问题来确定王肃观的身份。   “他,是在试探朕想不想认祖归宗。”王肃观心头顿时有了答案。   第四百五十八章 :老爷子好有个性啊   王肃观既然看破了贝世勋的意图,顿时有了对策,朗声叫道:“朕可以是王肃观,也可是贝肃观,还可以是阎王,大合帝国驸马,科学教教官,还可以是黑无常、贝无常、王无常。”   他将拜帖中的落款说了回忆了一遍,其实是跟眼前的贝世勋打马虎眼。   贝世勋何等精明之人,不然也不可能生出贝昭玥和王肃观这么厉害的人物了,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心道:“他是要跟我谈条件。”当下又向身后那人说了两句。   那人清了清嗓子,又问道:“那敢问公子,你什么时候是王肃观,又什么时候是贝肃观?”   王肃观笑了笑,这贝世勋果然听懂他意味深长的话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肃观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道:“朕特来拜会两位贝天王,你们在门口布下刀阵,莫非不相信朕会打进去?”   对面人倒是对答如流,从容应道:“不管你是王肃观,还是贝肃观,如果刚才动手了,就算你是贝家军的副元帅,也得按照军法处置。”   王肃观自称朕,这些人并没有丝毫意外,显然王肃观称朕早就传开了。   王肃观本想说一句:“能审判朕的法庭,还没有出世呢。”可话到嘴边,忽又觉得跟他们站在门口吵,又有什么意思呢,端的没事找事。   “是吗?”王肃观淡淡一笑,深深的吸了口气,迈开大步朝洞门走去,“前面是左天王,还是右天王?”   他明知故问,其实是为了跳开话题。   贝世勋终于开口了,微眯着眼睛,目光从王肃观身上扫过,道:“老朽便是左天王贝世勋。”   王肃观开门见山,憋了许久的话终于出口:“朕是该叫你爹呢,还是该叫你左天王,或者,叫你义父?”   贝世勋怔了怔,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眼角竟然湿润起来了。   王肃观敢对火把发誓,贝世勋,因为激动而全身颤抖起来了。   他早就听说过,贝世勋和贝世合对他王肃观的敌意非常重,可是他为何又会露出这种父亲看到失散多年的儿子时激动、喜悦、兴奋的神情呢。   贝世勋毕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面色一整,很快冷静下来,有意无意的道:“如果你不自称‘朕’,就算叫老朽什么都没有关系,可是你自称朕,老朽又怎么敢轻易答应。”   王肃观心头一跳,暗道:“莫非他是因为朕自称朕才迁怒于朕的?”既然找到了原因,心头也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道:“朕的自称,绝不会改,今后的天子,朕要让他们称‘予’。”   贝世勋能够担任宰相,度量还是有的,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与王肃观纠缠,手一扬,那一百人的刀阵立刻撤了回去。   贝世勋往王肃观面前走了两步,像个长着一样在王肃观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豁然转身,用只有他和王肃观才能听见的话说道:“孩子,你受苦了。”加快了脚步,消失在狭长幽深的门洞之中。   王肃观一怔,眼角自然而然的湿润了。   说实话,他实在是无法去恨贝昭玥或者贝世勋,相反,很期待他们能够像正常的父亲兄长一般疼爱自己。   当初王肃观将这些秘辛告诉婉怡的时候,婉怡曾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话,如今再次浮上王肃观的心头:“相公,你孤独到害怕了。”   王肃观搞不懂自己了,回想着当夜与婉怡的谈话,心中一叹:“婉怡,你才是最了解朕的人。真正见到了他,朕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你教教朕吧。”   陡然,王肃观脑中灵光一现:“婉怡说朕孤独怕了,意思是指朕缺少骨肉亲情,对亲情非常渴望。原来,她当时的这句话,就已经在暗示朕去认亲了。”   王肃观想通了这一关节,不再迷茫了,精神一振,待湿润的眼角泪珠敛去,一挥手道:“跟朕进去。”迈开大步,当先走入。   穿过门洞,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巡逻兵。   铠甲铮铮,兵戈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寒的光芒,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夜幕当中。   约莫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王肃观忽然想起当初交给方高峰的火炮的略图与设想,也不知道凌霄云那家伙有没有将火炮研究出来,如果他真的将火炮制造出来,那王肃观造一百口火炮向南对准大丰帝国,向北一直推进到大盛帝国与贝家军的交界线处,看谁敢造反。   到时候,再拉几门大炮西进,能够制造出火器的大炎帝国,也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中,王肃观一行人已被带到一座阁楼前面。   阁楼位于一处被严密保护的小院之中,两个身高非常高大,甚至比王肃观还要高出一个头的护卫拿着朴刀在门口守着,背上还背着弓箭。   在那二人的要求下,王肃观身后的一众侍卫全都被拦在门外,如果他们要进去的话,就必须卸下武装,王肃观索性让他们都留在院外。   他拥有紫阳真人的百年功力,如果有危险还不能够从小院中全身而退的话,说句实话,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   当然,高琼和赵一毛这两个贴身侍卫还是卸下武器,跟了进去。   来到小院阁楼的大厅之中,烛光摇曳,照耀着贝世勋和另外一个瘦成皮包骨的老者。   蓉蓉,就坐在那位老者身边,不用猜,那瘦得不成人形的老者,自然是蓉蓉的爷爷贝世合了。   贝世勋虽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不过贝世合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岳丈公。   王肃观屁颠屁颠的跑上去,夸张的叫了一声:“爷爷,您的孙女婿给您请安了。”   王肃观声音极大,那神情简直被贝世合当成了一个已经年老力衰,耳聋目昏的老不死了。   贝世合眼中精光一闪,恼恨的将手中拐杖在地上一跺,怒道:“我还没聋呢,不用这么大声跟我说话,不然先被你小子给吓死了。”   王肃观讪讪一笑,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哦,那保证您马上就能抱到重孙子了,朕会努力的。”   贝世合看了蓉蓉一眼,强忍怒气,却未说话。   蓉蓉脸上一红,对王肃观这次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装腔作势,将他爷爷当成一个头晕眼花,耳聋目瞎的老头子了,但毕竟神态恭敬,还可以蒙混过关,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坐吧。”   这时,贝世勋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一指蓉蓉身边的一张椅子道。   王肃观点头致谢,挨着蓉蓉的椅子坐下,顿时有人送上参汤来。   “这是补气提神的干果汤,你们都喝一点吧,就不给你们泡茶了,省得你们晚上睡不着觉。”贝世勋像个慈祥的老人,淡淡的道。   蓉蓉忙点头致谢。   那毕竟是王肃观的亲爹,虽然还没有正式相认,而且蓉蓉对他们对付商贝很不满意,但就冲着王肃观的亲爹,蓉蓉也不能将怨气表现在脸上,必须以礼相待。   王肃观也口渴了,喝了口汤,将勺子放下,淡淡的道:“两位天王,朕无事不登三宝殿,就开门见山了。此次前来,一为拜见亲人,二嘛,自然是为了贝家军的前途了。”   在王肃观说到“拜见亲人”的时候,贝世勋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可是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王肃观娶了蓉蓉,贝世合可不就是他的亲人嘛,他可并不是专门为了拜见自己而来的。   在贝世勋冷静下来之后,王肃观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直直的盯着贝世合,道:“爷爷,您对我和蓉蓉的婚事,想必不反对了吧。”   “蓉蓉都成你的人,我还反对个屁!”   出乎王肃观的意料,贝世合竟然像个市井之人,爆了句粗口。   “老爷子很有个性啊。”王肃观得出这个结论,顿时觉得贝世合可比他老爹要亲切多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小蝌蚪称帝   看到王肃观惊诧的盯着爷爷时的表情,蓉蓉自然明白他想什么了,脸上一红,心想:“这下倒好了,他又要取笑我了。”不过心中还是甜蜜不已,爷爷刚才的话,无形中已经承认了他和王肃观的婚姻。   王肃观嘿嘿一笑,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三颗骰子出来,冒冒失失的塞到老爷子的手心里,道:“您老号称大盛帝国第一富翁,送您珠宝什么的,也入不了您的法眼,不过听蓉蓉说,你们俩臭味相投,哦,不,不是,是意气相投,都喜欢玩两手,我手上恰好有几颗檀木骰子,您带在身上,不仅能够提神,还能够驱邪避凶。”   蓉蓉立刻皱起了眉头,王肃观可是富家天下,他送给爷爷的见面礼竟然是三颗骰子,也太寒酸了,恨不得将他咬上一口。   贝世合倒没有在这种小事上与王肃观计较,点头道:“你倒是有心了。”将三颗骰子在鼻端嗅了嗅,果然檀香扑鼻,袭人肺腑,不着痕迹的收入怀中。   蓉蓉这才松了口气,看爷爷的举动,对相公的敌意并不深。   贝世勋眼巴巴的看着贝世合将骰子揣入怀中,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黯然一叹。   贝世合看了贝世勋一眼,忽然叹了口气,道:“王肃观,实话告诉你,蓉蓉嫁给你,我是一百个不愿意。以蓉蓉的家世容貌,才学智慧,我可以让她嫁一个更好的男子,至少,让他只娶蓉蓉一个,这点我还是办得到的。”   王肃观也了解,商贝一族对正妻看得非常重,就算有娶多房小妾的,也基本都是性玩物,一点地位都没有,生下的孩子,也不会被赐予贝姓,虽然蓉蓉还有一位兄长,两个弟弟,但兄长是个脓包,连贝昭贵都不如,两个弟弟又年幼,如今代表商贝的,只有蓉蓉了。   想到这点,贝世合并不缺钱,完全可以找一个真正疼爱蓉蓉,对她百依百顺,又人品样貌极佳的青年才俊当孙女婿,最重要的是,为了蓉蓉的幸福,他们会让那男的入赘,只娶蓉蓉一房。   只是,蓉蓉却嫁给了王肃观,一个有了五房夫人,还在继续勾三搭四的王肃观。   蓉蓉狠狠的剜了王肃观一眼,表情充满了警告的意思,明摆着是说“你要是再敢多娶一个,我就要你好看”。   王肃观噤声,吐了口气才道:“爷爷,蓉蓉不是贝家军的牺牲品,您自己教的孙女,自己还不清楚吗,朕差点让她给折磨死。”   蓉蓉脸上一红,想起自己设的赌局就自然而然的联想起山坡上被王肃观欺负的光景,一时面红耳赤,羞的偏过头去。   贝世合眼中闪烁着精光,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分明是说“除了我,还有人能够教出这么让人心疼的孙女吗?”当下轻咳一声,跳开话题道:“我和左天王,很想听听你刚才提到的正事。”   王肃观看了贝世勋一眼,道:“想来也不用朕多费唇舌了,望江城的时候,贝昭玥向朕开出了四个条件,朕全都答应了下来,你们作为天王,肯定得到消息了吧。朕作为贝家军副元帅,官贝商贝掌印人(将扳指和胸前挂着的玉佛同时露了出来),有位贝家军出力的义务。”   就算是贝昭玥可以将两位天王架空,让他们只是挂一个“天王”之名,但贝昭贵一定会将望江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老爹说的。   果然,贝世合和贝世勋相对看了一眼,贝世合不咸不淡的道:“官贝的掌印人是贝昭玥,他将印信传给你,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可是商贝的掌印人是我儿昭贵,蓉蓉将玉佛输给你,你可算不得掌印人。”   王肃观仔细的瞧着贝世合的表情,觉得他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敌意,想来是因为蓉蓉已经做了他的妻子,再无挽回的余地,也只有坦然接受了。   王肃观又端起汤抿了一口,道:“那好,朕就开门见山了。等贝家军夺得天下,如果是朕登基称帝,你们俩可心服?”   贝世合顿时跳了起来,手紧紧的握着拐杖,在地上点着,道:“我商贝为贝家军大业出力甚巨,天下又岂能交到官贝手中?”   贝世勋也脸色一变,阴沉沉的道:“如果你真的已副元帅自居,就不要自称‘朕’了,也不要有称帝的想法,这么做,分明是挑拨商贝和官贝的关系,会影响贝家大业。”   听这两位老人的口气,倒像是商贝真的出力要比官贝大似的,王肃观早就猜到二人的反应了,倒没有多么惊奇,微笑着反问道:“那如果朕和蓉蓉的孩子称帝呢?”   贝世勋和贝世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虽然商贝和官贝这么早就商量到底将来谁称帝的问题,似乎有些为时过早,但此举可以稳定军心,称帝之后,贝家军也有了效命的方向,对大业是有帮助的。   贝世勋之所以对王肃观很不满,也是因为他自称“朕”的事情已经在贝家军中传开,引得人心惶惶,商贝极其不满,已经闹过不少事情了。   贝世合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妥,他的孙女嫁给王肃观,那也就是官贝家的人了,虽然王肃观没有认贝世勋为父,也没有以官贝自居,但万一要哪天王肃观心血来潮,该姓贝了,那他商贝可就输的一败涂地了。   “王肃观,大家都是明白人,话咱们也就挑明了。”贝世合率先开口,面色凝重的道:“你和蓉蓉的孩子,将来是姓什么?”   王肃观毫不犹豫的回应道:“王肃观的儿子,自然是姓王。”   他的话像是没有经过大脑,但早已深思熟虑过才回答的。   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改姓贝,那他和蓉蓉的孩子称帝,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以,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既不属于官贝,又不属于商贝,同时,他既属于官贝,又属于商贝,实在一旦水挑平。   贝世勋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握着太师椅上的扶手,连道:“很好,很好。”   贝世合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看了贝世勋一眼,道:“既然如此,咱们这两把老骨头就得提前昭告天下了,就说王肃观与蓉蓉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好呢?咱们待会儿再商量,就说他在半年之后,定都望江城,手持龙珠称帝。”   王肃观的下巴险些掉下来,他和蓉蓉才刚做夫妻,小蝌蚪正在努力找妈妈中,上哪儿去找个儿子来拿着龙珠称帝。   这,简直就是小蝌蚪称帝!   王肃观真有心抓一把自己的子孙袋,向他们嘱托一番:“加油啊,好好竞争吧,谁先找到妈妈,谁就能够当皇帝,老子该尽的力已经尽了。”   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欺上瞒下王肃观也见得多了,他稍一沉吟,顿时了然于胸,就算他和蓉蓉还没有孩子,但是这道檄文发下去之后,所有人都会信以为真,毕竟能够真正见到“皇帝”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就算真有一个儿子,他现在还小,根本不能主持朝政,一切都还得由着贝家的这几个老家伙来主持。   贝世合和贝世勋或许早就商量过了,贝世勋长长的舒了口气,接口道:“去年十月,驯马招亲大会以王肃观降服天马告终,蓉蓉在去年十月就嫁给了你,你们的婚书,必须提前。再过半年,不过有没有儿子生下来,总之,檄文上一定要说有。”   王肃观心头一叹:“姜还是老的辣,什么事情都想的这么详细,只怕在朕来拜访你们之前,你们早就想好了这些话吧,说不定台词都背过了。同治皇帝当初就玩这一手,将朕和大合帝国绑在一起,让朕一心一意为大合帝国效力,如今这两个家伙的策略与同治皇帝不谋而合,先敲定大局,好让朕为自己的儿子打下一个铁桶江山下来。这下,朕不止要花一百万了,朕所有的势力都得拿来去砸这个赌局了。王肃观,从大合帝国的奸臣一跃成为大盛帝国的奸臣。”   王肃观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朝蓉蓉看去,忽听蓉蓉羞涩的朝自己看了过来,脸上隐隐带着因激动而导致的潮红。   王肃观心头一跳:“不会是真有了吧,至于这么快吗?”   第四百六十章 :北凉起兵   去拜会两位天王的事情,忽然变得明朗起来了,不管是商贝还是官贝,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在王肃观答应让他和蓉蓉的儿子称帝的那一刻起,贝家所有的苦恼全都解决了。   很快,贝世合和贝世勋给未来的皇帝起了个名字,叫王统,甚至两位老人都热心的开始执笔写檄文了。   王肃观对王统这个名字是很不满意,如果他一声“统儿”“统统”“阿统”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实在不及“顺儿”顺耳,不过这个名字里面包含着贝家两位老前辈对一统天下的愿望,又是贝世合这个年过七旬的长寿之人所想出来的名字,沾沾他的福气也好,王肃观只好答应下来。   好不容易不被两个老人纠缠了,贝世勋亲自将王肃观送到门口。   说实话,面对贝世勋,王肃观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刚才都说他不会改姓贝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叫他一声“爹”了。   贝世勋似乎犹豫良久,要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最后,一直到王肃观上了马车,他才蹦出一句话来。   “听昭玥寄过来的信上说你有孩子了。”贝世勋神情激动,眼角泛着泪花。   王肃观点了点头,心中一酸,道:“他给孩子起名字了,叫王顺。我也没有见过他,不知他是男是女,有机会了,我会带他过来见你们的。”   贝世勋悄悄擦了一下泪珠,贝昭玥年过三十,可小时候被他的公主夫人剪掉那活,虽是个男人,却也无法生育了,他对传宗接代几乎都不抱希望了,可是没想到一转眼,梦幻般的消息传来,王肃观活着,而且还有孩子了,甚至,他还要给贝昭玥过继孩子。   深埋心中的愿望要实现时,饶是一向冷静沉稳,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在王肃观与贝世勋说这些话的时候,蓉蓉等人都乖觉的退到远处,耐心的等着王肃观。   看到贝世勋那激动的神色,蓉蓉也看的有些心酸,心道:“可不是我不让你儿子认爹的,是他自愿的,你可别赖我。”   正当蓉蓉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贝世勋欲言又止的道:“我不期望你认祖归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难辞其咎。我、我只希望你能在离开前,唤我一声爹。”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了,王肃观一直和贝世勋聊了半晌,王肃观才将蓉蓉等人召回,与蓉蓉上了马车往回走。   蓉蓉虽然很想问王肃观到底有没有叫贝世勋为爹,但看到王肃观怔怔的出神,也就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王肃观忽然像是睡醒一般,神色恢复了正常,一把抱住蓉蓉,又是亲,又是抱,还伸出大手向蓉蓉的小腹摸去:“你刚才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了?”   蓉蓉一愣,脸上泛出红霞,在灯笼的映照下,更加明艳动人,忙将王肃观的大手止住:“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娘以前说过一些我们女儿家身子的事情,我猜可能性很大,等再过些时日才能知道吧。”   王肃观直勾勾的看着蓉蓉,隔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小如和同儿怎么就不争气呢,朕总是一炮打响,不论是小帘还是圣女老婆,再到你身上都逐一印证,说明朕的小蝌蚪实在是很厉害的,她们……不行,朕得鼓励鼓励她们,让她们加把劲。”   蓉蓉哭笑不得,在王肃观的裤裆里打了一下,气道:“不成,现在你只能是我的,没听到两位天王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吗,万一要是生不出来,或者生个女儿,那该怎么办?”   王肃观早就想好了对策,道:“这还不简单,现在让王统称帝,只是为了给贝家军造势,稳定军心,有没有孩子都没关系的。”顿了一顿,脸上忽然闪烁出邪恶的笑容,一把将蓉蓉报到自己的腿上坐好:“看来你很喜欢朕的小兄弟啊。”   蓉蓉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想从王肃观的怀中挣脱,可他力气实在太大了。   马车中的气氛,一时旖旎起来。   次日清晨,王肃观才从蓉蓉的房中爬了出来,武不折拿着一份信跑来了。   王肃观打开信一看,竟是贝世合写给他的信。   贝世合以极其幽默的语气,让王肃观加把劲,赶快给他生个外孙,然后又言明,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他会写任命书,让王肃观担任商贝家的掌印人,那样,他手中的玉佛才能真正的调遣商贝族人。   王肃观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哪有这样当爷爷的,引诱朕去欺负蓉蓉,朕鄙视你。”   哪知,刚刚离开的武不折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手中又拿着一封信。   王肃观打趣的问道:“不会是贝世合又给朕送信来了吧。”   武不折一脸激动的道:“不是的,这是老爷你一直在等的消息。”   王肃观心头巨震,喃喃的叫道:“欣儿……欣儿……”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抢过信件,当着武不折的面拆开了。   才看了两句,王肃观的脸上便闪烁起了兴奋之色,不过这种兴奋很快消失,他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了。   信是鹰眼的探子送来的,说北凉王将景泰遇到伏击被杀的真相昭告天下,然后打着为景泰报仇雪恨的旗号,推举六皇子公羊尚德为德王,讨伐贤丰皇帝(贤丰公主)。   王肃观沉吟着,六皇子公羊尚德明明已经代替景泰而死了,那是谁冒充他的呢?   忽然间,他回想起紫阳真人离开之前的赠言,说他要找的人在西南方向。   “对了,对了,欣儿并不是去大阳帝国了,她去了北凉,一定是她。她去了北凉之后,找人冒充公羊尚德,然后鼓动北凉王起兵造反,杀向丰州。”   王肃观大胆的猜测着,心中激动无以复加。   “武大哥,马上传令下去,动用鹰眼精锐,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公羊尚德的真正身份,另外,再将北凉的势力摸清楚,如果有时机成熟的话,阎罗殿就该南下了。”王肃观立刻向武不折吩咐道。   武不折心头一跳,曾秘密和李大同等人联系过的书信中的内容又浮上心头,他脸色变得激动起来,心头狂跳着,忽然道:“老爷,既然阎罗殿要南下了,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启程,动身去云州?”   王肃观嘿嘿一笑,一摆手道:“这是自然。吩咐下去,马上启程云州。”   正在这时,蓉蓉睡眼惺忪的从屋中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幽怨之色,嗔道:“一大清早的就听到你又在想欣儿了,除了欣儿,你还能不能想点其他东西。”   王肃观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与他纠缠,他对欣儿的感情,那是一众老婆都接受了的,口上偶尔抱怨两句,但心中还是对他的痴情很满意的。   “赶快收拾,一个时辰之后,动身去云州。”王肃观郑重的说道,顿了一顿,道:“你还有事情跟爷爷交代吗,如果没有的话,朕派人过去跟他们传个话,咱们立刻离开。”   这一路跟着王肃观奔波,蓉蓉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忽听王肃观这么快要离开,还是舍不得自己的爷爷,道:“我跟我爷爷倒是没什么可说,只是舍不得罢了。”   哪知正在王肃观与蓉蓉闲聊的时候,同儿忽然怪叫一声跑了进来,道:“大哥,那个富贵又来了。”   “哪个富贵?”王肃观一时没反应过来,翻了翻白眼,道:“快准备一下,咱们动身去云州了。”   同儿急得拉着王肃观的手臂便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道:“就是昨日给你送聘礼的那个富贵。”   王肃观一愣,立刻皱起了眉头:“他又来做什么?”   武不折昨日要派人去跟踪他,这时,王肃观却开始后悔起来了,早知道就该把这个古怪的夫人小姐给查个明白,现在又跑来做什么。   “这次,他是来送信的。”同儿解释道:“你过去听听就知道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虚惊一场?   王肃观来到前厅,果然是昨日前来送聘礼的那家伙来了。   要说一次的话,还可以说这家伙犯糊涂,送错了聘礼,王肃观又不是什么老好人,也不将他的聘礼给退回去,可第二次又找来,却又是为何呢?   起初,王肃观以为他是想要回聘礼,聘礼都被他给分了,王肃观都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的架势,不准备给他退回去,哪知他竟然是来送信的。   王肃观皱着眉头将信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句非常熟悉的话。   三更锣响时辰到!   王肃观没由来的心头一跳,一把扼住富贵的咽喉,怒道:“你们家夫人到底是谁,快说,不然朕立刻掐死你。”   富贵急得都哭了起来,闭上眼睛,泪流满面的哀求道:“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她、她才是不久前和小姐一起搬过来的,在浔河城买了房子,雇小的当个跑腿的,小的……小的也的确不知道啊。”   王肃观看他的神情,不像演戏,将他一把推开。   富贵吓得连滚带爬的就离开了。   同儿也被王肃观刚才的凶戾之气吓了一跳,小声问道:“大哥,信中说什么了,你又何必去为难他?”   王肃观将信递给同儿,微眯起了眼睛,杀意闪烁:“‘三更锣响时辰到’,这是铜锣教的杀人前的切口,铜锣教的人要杀朕。”   同儿吓了一跳,虽然知道王肃观权势滔天,身边又高手如云,但还是忍不住忧从中来,急切的道:“大哥,那咱们怎么办,赶快逃吧。收了聘礼就要送命,早知道就不收了。”   王肃观傲然一笑:“放眼天下,有谁能杀的了朕,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同儿,去收拾东西吧,咱们回云州。”   当天,王肃观便向云州赶去。   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武不折竟然也嚷嚷着要回云州。   虽然他的借口是铜锣教下了战书要杀王肃观,但是武不折对他一向唯命是从,绝不会违拗,他身边护卫本身就多,更有小如和高琼两个高手在身边,火枪队近三十号人,而且武不折又特地从浔河城挑了十几名好手护送王肃观南下,按理来说就算是对付几百人,也不在话下了,可武不折偏偏要回去,让王肃观不禁开始起疑了。   只是,他绝对不怀疑武不折的忠诚。   当天夜里,一行人露宿荒郊,在将近子时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到极点,可是他们又哪会知道王肃观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在马车中抱着同儿呼呼大睡。   一直快到天亮,也没有听见锣声,更没有人来刺杀王肃观。   铜锣教从不爽约,这一次,倒是例外了。   清晨,王肃观迷迷糊糊的跳下马车,一看众人都眼中布满了红红的血丝,连小如都巡了一宿的夜,根本没有合眼,顿时有些歉疚,道:“大家都休息一下吧,一个时辰之后上路。”   一个时辰之后,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向云州进发,第二日子时,还是没有人跑来刺杀王肃观。   经过先前的惊吓,众人渐渐认为这是一场恐吓,倒没有多少人在意了,倒是把小如紧张的整天心神不宁,让王肃观看的过意不去,可是他怎么宽解都没用。   王肃观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再南下了,现在让小如这么一天谁也睡不安稳的,他真是难受。   尤其是,当熟悉的风景再次出现在眼前时,欣儿的音容笑貌又在眼前浮现,王肃观的眼角湿润了。   那赵一毛差点杀死欣儿的山坡;那王肃观偷看欣儿洗澡的水潭。   桃花依旧,人面全非,欣儿还能唱出如以往一般婉转动听的曲子吗?   有人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   可是,王肃观开始怀疑了。   事到如今,想起欣儿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心痛。   蓉蓉等人并不知道这一路之上,到处都有欣儿的影子,只是看王肃观神色有异,就猜一定内有乾坤。   当她们暗中向赵一毛打听过之后,顿时明白了一切,对王肃观的安危也渐渐淡化了。   气氛,一直很尴尬,一直保持到黄蜂岭外面。   过了黄蜂岭,就能够到达云州地界,到达黑铁城了。   看到那标识性的山峰,一行人走了几天的路程,终于松了口气,一个个精神抖擞,准备归乡。   哪知,一声震天大响在耳边响起,王肃观的白龙马惊得人立而起,长嘶一声。   另有几匹胆小的马直接被吓的飞奔出去了,也不知道上面的那些护卫能不能够将其驯服。   蓉蓉吓的怪叫一声,扑到王肃观的怀中:“啊,打雷了。”   王肃观皱起眉头,这档口才清明刚过吧,至于打雷嘛,不过他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不会是又有人炸山吧。”王肃观隔着马车车帘向外喊道。   上次他们经过旱渠关的时候,就遇到人在山坡上炸山滚石头,差点被火雷给炸死。   武不折知道黄蜂岭上的人已经是阎罗殿的人了,故而让手下拿着他的鬼头令去前面看看。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来了,还带着黄蜂岭上的一队守兵。   那将领脸色灰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武不折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直磕头:“小的们不知道是执法堂主您大驾光临,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同儿扑闪着美目,大赞道:“大哥,连武大哥都这么有身份,你肯定更威风了吧。”   王肃观却不愿多生事端,一摆手将同儿的话截住,深怕她泄露了身份,又要引来麻烦。   同儿吐了吐舌头,调皮的向王肃观办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武不折与那人寒暄了几句,开口问道:“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差点惊吓到车里的贵人。”   那将领慌不迭的道:“请堂主恕罪,方才那是白殿殿主在黄蜂岭后面试火器,因此处地广人稀,所以才选择在黄蜂岭试火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惊扰到了你们。”   王肃观全身大震,顿时来了精神,喃喃自语道:“莫非火炮造出来了?”   武不折也听到了王肃观的话,知道他非常好奇,便代替王肃观问道:“火器尝试的如何了?”   那带头的倒知道的不少,神色振奋的道:“小的虽未亲眼见过,不过听说这种最新火器乃是由王爷亲自制造的,威力奇大,一炮可以将山峰推掉,端的是厉害无比。”   王肃观忙向车外喊道:“咱们快去黄蜂岭看看白殿殿主正在试的全新火器。”   武不折在外面应了一声,忙重整队伍,一挥手臂,五十几号人又浩浩荡荡的向黄蜂岭进发了。   那带头的本是带着人来迎接武不折的,一瞧武不折竟然还听令与别人,而且如此客客气气的,登时惊惑不已。   在阎罗殿中,就连两殿殿主,武不折也不会放在眼中,没想到他竟然对马车中的神秘人如此敬重。   过了半晌,那领头的才得出一个结论:“马车中坐的王爷。”   他精神大震,喜悦无限,一时叽叽咯咯的说了起来,如果能够得到王肃观的刮目相看,那从此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只是可惜了他一腔热血,王肃观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原本只是指引凌霄云一个大概的方向,让他试试能不能将火炮制造出来,没想到凌霄云不负他的期望,竟然真的将火炮给制造出来。   如果有一堆大炮摆在阎罗殿所在的地方,看他哪个国家还敢蹦跶一下。   这一刻,王肃观豪情万丈,有一种想哈哈大笑的冲动。   他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了,而目光所看的方向,赫然便是龙脊山脉后面的大丰帝国。   第四百六十二章 :阎罗炮   过了黄蜂岭,沿着右手边的一条小路往前走,是一小片开阔地,开阔地的对面,是龙脊山脉下的几处小山峰。   在王肃观的车马队出现的时候,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开阔地聚集的上百人如疯似狂的一个个跑了过来,连一向沉稳的李大同也跑了过来。   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像是实现演练过的一样,道:“恭迎王爷。”   王肃观倒没有多大意外,毕竟他要来云州的事情,早就飞马报于云州了,李大同等人早有准备,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肃观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他一边嗅着这熟悉的火药味,一边道:“都起来吧。”   李大同等人又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李大同眨了眨眼睛,朝王肃观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目光最后落在王肃观的腿上,关切的问道:“你的腿……”   他声音低沉,自然流露出一股关切的味道,王肃观心中一暖,这毕竟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感情在那儿摆着,忍不住拍了一下李大同的肩膀,含笑道:“朕的腿还没有废,不要诅咒朕。”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无碍,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恢复。”   李大同这才松了口气,释然一笑,可是王肃观真切的看到,在他自称“朕”的时候,李大同的眼中分明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喜。   王肃观倒没有多想,或许身为下属,如果自己尽忠之人能够走得越远,走得越高,他们也地位更加突出。   李大同忙向身后一人吩咐道:“八斤,快去通知无常山庄,就说王爷回来,让他们准备迎接。”   王肃观忙一摆手,拦住了他们:“朕不想太过招摇。”目光一转,四处寻找,忽然钉在一处,顿时眼前一亮:“朕是来看火炮的。”   果然有三架火炮并排摆在开阔地上,而对面的山峰上,仍旧是尘土飞扬,烟尘弥漫的样子,明显刚才就是火炮发射过。   这时,凌霄云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一向狂放孤傲,方才都没有来参拜王肃观。   其实,他一生中从不向任何人低头,也只有王肃观能让他另眼相看了,可还是没有到让他跪拜的地步。   待到王肃观提到火炮,凌霄云才忽然冒了出来,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道:“王爷能大驾光临专门来看火炮,还真是给姓凌的面子。”   折扇一合,他很潇洒的转身往火炮走去。   王肃观淡淡一笑,紧跟了上去。   李大同介绍道:“凌兄弟虽然性子古怪,但在造火炮这点上确实是出了力的,我对他实在是敬佩不已。他这半年来,只怕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王肃观笑呵呵的道:“在朕离开之前,肯定给你们每人娶一房老婆。你们都是跟朕一起走过来的兄弟,朕左拥右抱,也不忍心你们还这么光棍下去。”   王肃观的三房老婆加柳似伊的俏脸都红了一下。   蓉蓉如今深受王肃观的疼爱,本身也是大胆之人,在他后腰掐了一下。   小如等人的性子却渐渐收敛了起来,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干扰王肃观的。   李大同倒是从容,嘿嘿一笑,说起了正事。   “其实,火炮早在年前就造出来了。可是,第一次试炮的时候,炸膛了,整个炮炸开了花,在场的兄弟死了三人,伤了九人。因为闹出了人命,凌兄弟更加不吃不喝的开始研究起来了,终日去拜访炼钢炼铁的高手,终于提炼出了品质极高的精钢。”   “精钢练出来之后,一直到二月份,第二口火炮才制造出来,可是那次试炮的时候,精准度不高,而且火炮的反冲力超乎想象的大。凌兄弟又在这两处下了大工夫,如今基本改良的差不多了。这次试炮,其实是为了试一试改良过后的火炮,一来试试精准度,二来再次确认一下射程。”   “射程有多远?”王肃观忙问道。   “可以达到五里。”李大同一脸兴奋的道。   王肃观对火器的知识还是很清楚的,明朝的红衣大炮射程应该在五里左右,甚至可以达到七八里,但一来两个世界的计量单位可能略有不同,二来这种火炮完全是由他指点,凌霄云造出来的,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射程还可以达到五里,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说话之间,王肃观已走到了火炮跟前。   凌霄云在火炮上面调试了一下,让人填装好弹药,亲自去远处拿过来火把,递到王肃观面前,道:“请王爷亲自试炮。”   王肃观接过火把,朝火炮对着的山峰看了一眼,那儿,隐约有一座凉亭耸立在山上,看来凌霄云是想一炮将凉亭给轰掉。   “这是毁坏公物啊。”王肃观哈哈一笑,用火把点燃了引线。   顿时,李大同这边的人非常滑稽的抱头鼠窜,一个个捂住耳朵,躲得老远。   同儿这丫头也醒悟过来,很不义气的自己先跑掉了,忽又觉得不妥,又匆匆跑了回来,左手拉着王肃观,右手拉着小如,一溜烟的向后跑去:“先逃命。”   其实,这种火炮实在是一点保证也没有,王肃观怕自己逃走之后,会寒了凌霄云的心,到时候还如何让他死心塌地的卖命。   富贵险中求,况且刚才他们已经试过一炮了,分明这种改良后的炮是很安全的。   王肃观一咬牙,从同儿的手中挣脱,在火炮旁边站定,不过还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道:“朕相信火炮。”   王肃观心中将自己鄙视了一下,暗道:“朕有了权势之后,也变得这么虚伪做作起来,朕惭愧啊,检讨一下。”顿了一顿,他又很不服气的想:“古来笼络人心之人,哪个没有用这套手段?朕没有将自己儿子丢出去换取别人的忠心,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王肃观正在胡思乱想着,一声惊天大响忽然响起,宛若近在耳边的雷鸣一般。   王肃观已经将耳朵捂的很严实了,可还是被惊得浑身一哆嗦,正慌乱间,阻止火炮后腿的支架刮起大片尘土,弥漫的烟尘直接钻入王肃观的鼻孔之中,再加上刺鼻浓烈的火药味弥漫开来,呛的王肃观大声咳嗽起来,连眼泪差点流出来。   同儿却最先尖声大叫起来:“炸了,炸了,山炸开了。”   王肃观顺着方才凉亭所在的地方去看,只见烟尘蔽天,山上石块尘土如流水一般向下滚来,又哪有凉亭的踪迹,分明被一炮轰的灰飞烟灭。   王肃观忙从烟尘中跑了出来,心道:“果然刚一做作,就有报应了,呛死朕了。”   同儿立刻跑过来拉着王肃观的手道:“大哥,我也要开炮,我也要点炮。”一看王肃观没有回过神来,又立刻跑到凌霄云面前,央求起来。   凌霄云看了王肃观一眼,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便给另外一门打*炮上填装起了弹药,让同儿也试炮。   蓉蓉扑闪着眉目走了过来,立刻拉住王肃观的手臂摇晃起来:“相公,这是你指点凌霄云制造出来的吗?”   王肃观瞧她那期盼的眼神,便知道她另有所求,绝不会只问火炮是不是自己造出来的这么简单的问题。   果然,在王肃观点了点头之后,蓉蓉立刻扑闪起了美目,一脸期待的道:“既然这种火器这么厉害,那你让他也给贝家军造几门吧,有了火炮,贝家军肯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王肃观心头叫了一声:“果然如此,是谁说女生外向的,朕身边可有一个时刻想着将朕的财产搬到娘家去的。”   他回头看着李大同道:“李大哥,这火炮造出多少门了?”   “三门,全在这儿。冶炼精铁的时候比较慢,目前只能造出这么多了。”李大同也皱了皱眉,又苦着脸看了蓉蓉一眼,那表情分明是向王肃观诉苦,可千万别将威力如此惊人的火炮送出去,这可是阎罗殿的镇殿之宝了。   “哦,对了,老爷,大家给火炮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阎罗炮。”李大同忽又开口,想着赶快将王肃观和贝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开来,别让他们打火炮的注意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大聚会   总共才制造出来了三门火炮,王肃观自然不能将它们轻易的交到贝家军的手中。   因为,在大丰帝国被贤丰女皇搅乱之际,反王四起,王肃观也准备谋定而后动了。   有了火器,他的军队的战力不是不是大丰帝国的乱军所能比拟的,打起仗来,打起仗来,必然百战百胜。   “铁炮如果原料不足,可以在铜炮上下手,黑铁城炼铜的手段如何?”王肃观抹着发射过一次的炮膛,滚烫的感觉从手上传来,看炮身工艺精良,打磨的很光滑,看来凌霄云在制作火炮的时候是下过大工夫的。   李大同神秘一笑:“其实,我们早在去年就开始尝试做铜炮了,铜炮也铁炮是一起制造的,这次改良之后如果没有问题,就开始制造了。不过黑铁城毕竟是以炼铁为主,我们还是将功夫花在铁炮上面,前些日子,春暖花开之后,阎罗殿所有弟子轮流去黑铁山挖铁矿,还有一些囚犯也都被赶到黑铁山去,算起来的话,每日都有千人以上在黑铁山挖铁矿。”   李大同办事,王肃观还是放心的很:“走,回无常山庄瞧瞧。”   王肃观刚转过身去,武不折和李大同心有灵犀的对望一眼,一起点了点头,炽热的目光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落到了小如的眼中。   小如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三两步赶到王肃观身边,压低声音道:“李大同和武不折有些古怪。”   王肃观神秘一笑,没有多说,可脸上流露出几分自信。   同儿欢欢喜喜的试了炮,一炮炸响,差点把同儿吓了个半死,狼狈的跑到王肃观的怀中抽噎起来。   王肃观在马车上安抚良久,同儿才沉沉睡去。   火炮试验很成功,射程在五里左右,凌霄云拍着胸膛保证,还可以继续改进。   王肃观自然对他鼓励一番,让他继续改良了。   那三门火炮,也被在场的人用黑布遮住,然后用骡子沿着黄蜂岭的路往回拉,只是看那样子,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拉回阎罗殿。   这三门阎罗炮可是阎罗殿的镇殿之宝,决不能出任何意外,由凌霄云亲自带人押送,王肃观等人倒没有等他,先到了黑铁城。   一入黑铁城,王肃观顿时精神抖擞,这毕竟是他发家的地方。   揭开车帘,但见民风淳朴,商户小贩不厌其烦的吆喝叫卖,热闹的世界,显得格外亲切。   或许一路南下,见惯了百姓逃难,颠沛流离,一到黑铁城,忽然觉得有一种太平盛世的感觉。   他们又哪儿知道,王肃观正打算南下,不管是阎罗殿的黑殿,还是大军,都直取丰州。   忽然,柳似伊朝车外一指:“王大哥,你瞧那边!”   整个马车中的人都漫不经心的朝柳似伊所指的地方去看,顿时呆住了。   一尊高约一丈的石雕,耸立在黑铁城广场之上。   石雕上的王肃观,剑眉入鬓,神情冷漠,看上去比他的真实年龄小了二十岁,整个人忙经沧桑,宛若一代枭雄,最传神的要说他的眼睛,目光栩栩如生,大有蔑视苍穹的气势。   石雕昂首挺胸,腰间悬着神脊古剑,背着一杆火器,来到正面,王肃观才发现脚下还趴着一只小狼。   “这是朕吗?”王肃观一指自己的鼻子,虽然早就听浔河城的掌柜说过云州有一尊他的雕像,但石雕怎么看怎么别扭,似乎并非他王肃观。   蓉蓉掩嘴一笑,指着雕像道:“那你以为是哪个,一看就贼眉鼠眼的,不知道又在哪儿找寡妇小姐呢。”   其他几位女子也被逗的笑了起来。   王肃观一本正经的道:“都别打岔,朕现在身份地位都不同了,要有派头,懂不?你们多多少少给朕一点面子嘛,现在朕已经注定流传千古了,如果你们给朕抹黑,那可就要遗臭万年了。”   同儿吐了吐舌头,顿时来了精神:“大哥,我也想流芳百世。”   王肃观故意逗她,想了想道:“你要是能给朕一胎生下三个崽子出来,那肯定要流芳百世了,朕让史官写进史书里。”   同儿不依的抡起小拳头在王肃观的胸膛上砸了起来,一时马车中又嬉笑怒骂,乱成一团。   王肃观随行的那些侍卫都非常识趣,本来都已经退到远处了,以防听到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可车中的动静还是太大了,引得街道两旁不少行人直翻白眼,指着马车嘀咕。   正在此时,一骑绝尘而来,马铁铮铮,一声长嘶,方才落到地上。   “启禀殿主,事情已经通报下去,正在加紧准备。”   那人在前面向李大同禀报了一声,立刻将马拉到了一旁,以防挡住王肃观等人的去路。   王肃观揭开帘子朝外一看,只怕李大同已经暗中通知阎罗殿的人准备迎接了,这些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安分。   好不容易来到无常山庄,四周一如往常一样,只是这条曾经不被人问津的街道,如今多出了几分诡异的气息,如神圣领域,无人敢踏足。   正在这时,两队身着红衣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一个个敲锣打鼓,门前也挂起了两串鞭炮,方高峰等人皆从里面跑了出来。   “仪仗队伍准备的挺充分嘛。”王肃观下了马车,目光钉在门口,所过之处,人人的目光都火热不已,仿佛真的看到了天神降临。   王肃观有些纳闷儿了,他们做雕塑,倒还可以理解,可是一个个这幅表情,又是什么缘故呢?   他走了上去,方高峰带着一众人齐刷刷的跪倒在门口,如事先演练过一样:“恭迎王爷、夫人。”   方高峰演练的称呼中,又多出了“夫人”二字,想来也是那守丞提醒的。   几位夫人一听,也眉开眼笑起来。   王肃观一挥衣袖道:“都起来吧。”   方高峰一起来,立刻兴奋的朝王肃观跑了过来,道:“王爷里面请。”   王肃观与几人如往常一般的闲聊,走入了无常山庄,可这些元老竟然闪烁其词,搞的神秘兮兮的,王肃观渐渐皱起了眉头,向小如使了个眼色。   小如会过意来,警惕的退到王肃观的身后。   王肃观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阎罗殿的这帮老兄弟会背叛他,如今他风头正盛,权势正在朝当年殷王迈进,火炮制造出来之后,就算是征服天下,也不会是梦想,这帮人完全没有任何背叛的理由。   李大同性子随和,为人虽然有心机,但也不像王肃观那么可怕,他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做事比较认真,王肃观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去做,一丝不苟的做好。   方高峰性子凶狠,但这样的人非常重义气,是绝不可能背叛王肃观的。   再说了,还有武不折,他对王肃观更是忠心不二,更不可能会背叛了。   可是,眼下这股子神秘到底意味着什么?   正在这时,又来了几个人。   黄大力、郝大仁、盖志新、黄庭轩、司马战、关治、黄兴、冯五常,甚至连高寥,全都从无常山庄的后面走了出来。   王肃观怔住了,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惊天阴谋之中,浑身流起了汗水。   同儿等人也都感觉到了不妙,虽然阎罗殿的事情他们并不熟悉,但是郝大仁和盖志新远在大合帝国,竟然都跑来了无常山庄,而前不久在望江城遇到的黄大力竟然也赶来了。   他们,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如果这么多人要对王肃观不利,王肃观就算是把紫阳真人请来,也于事无补了。   “怎么着,今天是要给朕惊喜吗?”   到了这时,王肃观反而冷静了下来,目光灼灼的往黄大力看去。   他知道,黄大力对他感情最深,曾经又以命相救,如果真出什么事情的话,黄大力绝对是个突破口。   王肃观身边的李大同和武不折都往前走去,然后转过身来,与一众人并排而战。   赵一毛手心也出现了汗珠,跟霹雳的人使了眼色。   他们,全都握紧了火器。   第四百六十四章 :请皇上登基   黄大力脸上挂着的是憨笑,也不知道多久没睡了,眼睛血红,布满了血丝,想来是为了赶在王肃观致歉到达无常山庄所致。   “王爷,你怎么知道的,我们真是要给你惊喜。”   黄大力憨笑着道。   看到黄大力这幅表情,王肃观多少心安了。   李大同和方高峰相对看了一眼,同时朝山庄内高呼道:“来人,将东西端上来。”   两位殿主同时下令,看来要端上来的东西非同小可。   “什么东西要端上来,我正好饿了。”同儿凑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立刻被蓉蓉拉开了。   蓉蓉瞧着这架势,忽然全身大震,整个人因极端紧张而哆嗦起来了:“他们不会是要……”   正在这时,三个十岁左右的童子个端着一个盘子走到前面。   而紧接着,另有几人抬着一个类似于祭坛的桌子匆匆跑了上来,在王肃观眼前摆好。   更有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老道士在坛前开坛做法,念了一段咒语,方才退到一旁。   王肃观等的都不耐烦了,他们不会是要搞什么童男童女祭祀的迷信吧,这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他王大教官搞迷信,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童子将盘子摆放在祭坛之后,那老道士又来了一系列的仪式,不过这次的仪式倒是围着王肃观,搞的王肃观很不满意。   “够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王肃观厉声喝道,一把抓住道士的衣襟,“滚出去。”   众人看到王肃观动怒,均面面相觑,不过大家都去看黄庭轩的脸色,显然此次这神秘兮兮的仪式与黄庭轩有关。   黄庭轩朗声笑着,缓步上前,一把将童子端上来的盘子上的红布揭开,顿时,王肃观再也没有半分脾气了。   皇冠、龙袍、靴子。   一身帝王的装束,出现在王肃观的面前。   王肃观终于明白过来了。   原来,武不折硬要跟来,李大同神秘兮兮,阎罗殿元老济济一堂,是因为他们要请王肃观称帝!   说实话,王肃观也曾想过自己当皇帝,可是他一想起那种生活就有些害怕。   他并不是不喜欢权势,不喜欢凌驾众生之上的感觉,而是,他不喜欢帝王的那种生活方式。   所以,他才选择将这些烂摊子推到儿子的头上去。   可是,当一种下属将龙袍皇冠败在眼前时,他又一次想起了这件事情。   “称帝……称帝……”王肃观喃喃的道,忽然回过神来,目光一闪,盯着黄庭轩道:“这是谁的主意?”   他们也是一片好心,但实现不与王肃观商量,又秘密将郝大夫、盖志新这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调回,连要攻击酒阳县的黄大力都被调了回来,这让王肃观有一种权力被挑衅的感觉,不由怒从中来。   同儿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些物事,她再清楚也不过了,那是她在洞穴中穿过的龙袍,还穿着她和王肃观胡闹过,上面甚至还有二人的痕迹,一想到这儿,她就脸如火烧,似乎她被人看穿了似的。   黄庭轩硬着头皮道:“这是我的主意,两殿殿主也是在我的怂恿鼓动下才将阎罗殿的兄弟从四面八方召回。”话音一转,他勇敢的迎向王肃观的目光,没有丝毫惧意:“姑且不说大合帝国和大盛帝国,大丰帝国如今反王四起,都蚕食起了大丰帝国,只要你称帝,北方大局用不了多久,便会全部落入你的手中,只有称帝,才能让天下归心。只有称帝,才能一统天下。”   王肃观一愣,这当过官的就是不一样,想问题想的比王肃观远多了。   他早就做好了南下的打算,可是他不像公羊尚德和北凉王一样有合适的起兵借口,那还怎么打仗?   在武力提上去的同时,政治工作也得做上去,王肃观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朕是不会称帝的,如果此时朕去称帝,那是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朕何德何能,称帝又有何用?”王肃观的目光从一众兄弟脸上扫过,带着坚决之色,绝无缓和的余地。   黄庭轩一怔,多日不见的冯五常已经从后面跑了上来,反问道:“难道您制造那么多威力超强的火器,就不想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不想成为最后的赢家?”   王肃观目光阴沉的道:“当然想,可这与朕是否称帝,又有何关系?难道朕不称帝,便不能打天下了?”   他已经自称“朕”了,却还说不称帝,众人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别扭。   黄庭轩也是听说王肃观自称“朕”之后,才大胆的鼓动众人请王肃观称帝,没想到王肃观压根儿就没有称帝的想法。   黄庭轩截住了王肃观,道:“不称帝,你拿什么名义去打天下?”   言罢,黄庭轩忽然跪在了地上,高呼:“请皇上登基!”   他们明显都是受着黄庭轩的眼色行事,黄庭轩跪下之后,其他人也全都跪了下去,连同儿也都跟着去凑热闹要跪,被蓉蓉给拉住了。   “请皇上登基!”   所有人像演练过一样,一起高呼。   饶是王肃观聪明过人,看到身边最信任的兄弟一个个相逼,也没了主意。   他闭上了眼睛,渐渐冷静了下来,等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还是跪倒着一大片人,甚至目光所及整个无常山庄的人都跪在脚下。   这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很爽。   王肃观抑制住心中的冲动,想起前世历史上的陈桥兵变,是不是也是这样促成的呢?   他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如果这时候点头,那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忽然,他灵机一动,哈哈笑道:“让朕称帝,岂不是自降身份,亏你们想得出来。朕凌驾于帝王之上,凌驾于天子之上,那芝麻绿豆的东西,朕不屑去当。”   他这句话如果传出去,古往今来0的帝王非气得从坟墓里面钻出来不可。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目光中充满了殷切的期望,盯着王肃观。   “想要名正言顺的打天下,还不容易?”王肃观话音一转,从人群中找到林知儒,道:“林知儒,如今的云王是谁?”   林知儒一愣,回应道:“是上一任云王公羊承嵩的长孙公羊严。”   王肃观点了点头,目光一闪,道:“从今天起,朕推举公羊严为帝,就以为‘淫妇乱国,贤丰杀父’的借口南下,一切麻烦不都解决了?”   的确,王肃观找出来一个替死鬼,让公羊严称帝,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南下了,可是,众人还是更希望王肃观能够称帝,一时都很不甘心的继续跪着。   王肃观被这帮人搞的有些火大,瞧他们如此顽固的跪着,杀意涌现,指着林知儒道:“林知儒,你身为霹雳堂堂主,听的是谁的号令?”   林知儒心头一跳,暗叫不妙,可别王肃观拿他来开刀。   当初王肃观组建霹雳堂的时候,认命林知儒为堂主,只有王肃观手上的鬼头令才可以调动他,他的权力之大,都可以撇开两殿殿主了,可是林知儒分明是受了鼓动跑来逼王肃观称帝,王肃观便想到先吓吓他。   “属下只听王爷号令。”林知儒战战兢兢的道。   “那起来吧,快去着急霹雳的人,朕要带一些去大合帝国。”王肃观寒着脸道。   林知儒刚要起身,忽见身边几道目光朝自己看来,顿时又蔫了下去,硬着头皮跪好。   连林知儒都不听号令了,王肃观实在是有些无力感,他也不能真的将林知儒拉出去一刀给砍了,目光一转,又钉在郝大仁和盖志新的身上:“你们二人私自离开大合帝国,可知道这影响会有多大?一个不慎,朕的一家老小,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郝大仁抬起头来,看到王肃观那锋芒毕露的眼神,不由怯怯的低下头去,道:“属下对外宣称同治皇帝病重,需要休养一个月,所有大小事务有申大人和万大人处理,同治皇帝由七鬼日夜不停,轮流看守,与外界完全隔绝,不会出现闪失的。”   郝大仁虽然这么保证着,但心中还是有些没底,万一他们临走时的应急措施被迫了,那王肃观登基之前,只怕他们就得人头落地了。   王肃观气得哼了一声,无力感越来越强了,又去看黄大力道:“你呢,莫非酒阳县已经打下来了?”   黄大力憨笑道:“俺们还没有打呢,那守城的色鬼就死在女人肚皮上来,城不攻自破。”   这一刻,王肃观欲哭无泪。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以发代罚   王肃观实在是欲哭无泪,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杀又不能。   他苦恼的闭上了眼睛,不愿面对这样的场面,可众人又一起拜了起来,高呼:“请皇上登基!”   小如看不过他们这么逼王肃观,脸上泛着煞气,凑到王肃观身边,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王肃观看了小如一眼,明白她心中的意图,心头莫名一跳。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他真是一个冷血之人,下狠手杀鸡儆猴,看谁敢逼他。   可是,他不是。   对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向是恩威并施,从未惩罚过,就连先前武不折带人进攻阎罗殿,他都能容忍,由此可见一斑。   此次,虽然是黄庭轩策动,但以这些兄弟对王肃观的忠心,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心思,就算黄庭轩手段再狠,也无法将策划这场逼王肃观称帝的好戏。   “大哥,要不你当皇帝吧,给我一个贵妃皇后当当,也挺好玩的。”同儿也从旁边冒了出来,拉了拉王肃观的衣袖,扑闪着美目道。   蓉蓉吓了一跳,如果王肃观称帝,那肯定会拿出龙珠来,到时候贝家军必定从内部开始崩溃,事情的严重性,又岂是阎罗殿这帮人所能了解的。   她忙将同儿拉扯到身后,小声提醒道:“相公,可别听同儿的,贝家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称帝的话,影响有多大。”   正在这时,有人在王肃观的耳边噗嗤一笑,用婉转动听的声音道:“都是一群笨蛋,你们的王爷可是个倔驴,你们这么逼他,就算他真有称帝之心,也会觉得被拂了面子,不肯称帝了。”   王肃观全身大震,回头去看,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看到自己就脸红心跳,逃之夭夭的史忆深,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她说的话,简直像是将王肃观看穿一样。   确实,王肃观根本没有一点称帝之心,他们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拂逆王肃观的面子。   如果王肃观有称帝之心,那么这帮人这么一闹,等于给他铺台阶,他只要顺着台阶走上去,大事可成,这帮人也能够成为功臣了,可是他们行事的根本保证王肃观有称帝之心,这点根本就是错的。   没有称帝之心的王肃观如果称帝了,那就等同于认输,这种事情,王肃观又怎么会去做呢?   而这,都是王肃观因“人生就是个笑话”的理论而自称“朕”,引出的事端。   他们却都忘了一句,王肃观称“朕”,皇帝称“予”。   史忆深一说完,忽然觉得所有人都朝她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偷窥了,面染红霞,羞的转过身去,跺了跺脚,小声嘀咕着,可究竟在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气氛忽然尴尬起来了,不过当皇帝这种好事,任谁都会来之不拒,至少黄庭轩仍旧相信,只要继续跪下去,王肃观一定会答应的。   但是,气氛,却因史忆深的一句话,明显变了。   王肃观忽然轻咳一声,语气也缓了下来,道:“冯五常听令,立刻起草檄文,云州、盈州、北蒙州所有官员推举公羊严为帝,响应北凉王起兵,讨伐贤丰皇帝。檄文中将景泰皇帝的死因说清楚,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共襄盛举。”   虽然王肃观并不清楚冯五常的事情,但他这次来了无常山庄了,分明是加入阎罗殿,以王肃观马首是瞻了,他又是这儿读过书的人,王肃观自然要让他起草檄文了。   当然,如果王肃观此刻能够调动黄庭轩的话,自然要让黄庭轩起草檄文了。   冯五常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半分杀气,倒是透露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味道:“我……”   冯五常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忽然觉得身边所有跪着的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顿时哑火了。   王肃观勃然大怒,神脊古剑霍然出鞘,插入地板之上。   冰冷的刀光,在日光下泛着让人后背发寒的杀气。   王肃观终于动怒了。   所有人偷偷朝王肃观看了一眼,全都低下头去,冯五常当众忤逆王肃观,更是吓得浑身冒汗,哆嗦起来。   只是,王肃观的矛头并没指向冯五常,而是指向了黄庭轩。   “谁要让朕死的,拔出这把神脊古剑杀了朕,朕绝不还手。”王肃观一发作,怒火如泉涌般喷了出来,可是小如等人实在没想到他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心都悬了起来。   方高峰第一个抬起头喊道:“谁敢对王爷动手,我让他全家鸡犬不宁。”   黄大力似乎被抢了该说的话,急急插口道:“也算俺一个。”   李大同倒稳重的多,明白了王肃观的深意,他无非是说跪着的人都想让他死,也勇敢的抬起头看着王肃观,咽了口口水道:“王爷,大家都是一片赤诚,请您登基称帝,好带着兄弟们一统天下,没有人想要加害于你的。”   王肃观拔出神脊古剑,在黄庭轩眼前挥了一下,擦着黄庭轩的头皮削过,吓的黄庭轩冷汗直流,闭上了眼睛。   “好一个没有人想加害于我。”王肃观哈哈一笑,提着神脊古剑走入人群,“大丰帝国大乱,反王林立,可为何一直没有称帝?如果朕称帝了,那就是众反王当中的眼中钉,名不正,言不顺,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如何与天下反王争雄?”   “黄庭轩,你想得很周到,让朕称帝,好天下归心,号召有志之士投奔,可是,这么做,岂不是将朕放到火炉上烤,跟杀朕有何区别?”   王肃观几句话就将他们的举动扩大化了,从一件好事说成一件坏事,让众人无不战栗起来了。   黄庭轩也吓了一跳,忙道:“王爷,您手上不是有龙珠吗,那你称帝也是理所当然的,试问谁敢不服?”   王肃观早知道黄庭轩手段非同寻常,他果然考虑的周详,是打着王肃观手上有龙珠,有称帝之心才行事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两样,王肃观都给不了。   “只是,你猜错了,第一,龙珠在贝家军的手中;第二,朕没有称帝之心。”王肃观斩钉截铁的道。   王肃观已经自称“朕”了,可还说没有称帝之心,在场之人可没有一个相信的。   黄庭轩心头一跳,既然没有了龙珠,那么这么做,的确是冒失了。   而且,他忽略了一点,也就是史忆深所说的,王肃观是个“倔驴”,他可绝不会受别人逼迫,他们逼王肃观称帝,王肃观便如他竹子一样,反弹的越厉害。   “莫非王爷是想等大局已定的事情再称帝?”黄庭轩心中嘀咕着,终于向王肃观磕头认罪了:“黄某有罪,请王爷责罚。”   黄庭轩如今都心甘情愿的归在王肃观的麾下,看来王肃观不在的这些日子,云州大局变化的很大。   自从王肃观的都尉府被查抄之后,白殿就有溃败之势,剩下的白殿势力,也都是在黄庭轩的庇护下保存下来的,白殿殿主虽然是李大同,可大有以黄庭轩马首是瞻的样子。   黄庭轩蔫了,其他人也都动摇了,一个个开始磕头请罪。   王肃观自然不能惩罚他们了,他们也是一片好心。   “今天的事情,黄庭轩,你是罪魁祸首,难辞其咎。”王肃观忽然大喝一声,神脊古剑往黄庭轩的头上砍去。   “王爷手下留情!”   不少人惊声大呼,黄庭轩更是吓的闭上眼睛,准备受死。   只是,神脊古剑像变魔法似的从黄庭轩的头顶经过,黄庭轩的头顶的头发被削光了,露出一片雪白,他的人头还好端端的长在头上。   “朕剃你的头发,以发代罚,姑且饶你一命。”王肃观收回神脊古剑,径直往无常山庄的大厅走去:“自作主张的事情,朕不希望再发生一次。如果朕想当皇帝,就亲自带兵上战场,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第四百六十六章 :整改阎罗殿   王肃观削掉了黄庭轩的头发,算是从他身上开刀了,让其他人在大院中跪了一会儿,让赵一毛出来传话,让他们起来。   虽然王肃观成功的震住了这帮下属,可是他也有了危机意识。   这帮兄弟对他忠心不二,但是难保以后出现山高皇帝远,他压制不住的情况发生。   当天,他连休息都顾不上,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阎罗殿,将“霹雳”该为直属于他的暗堂。   这次阎罗殿一众元老逼他称帝,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整改一番,若是换做以往,他这么做,只怕会引起众兄弟的猜疑,如今他们都心存愧疚,正是整改的最佳时机。   暗堂的堂主,仍旧由林知儒担任,不过为了平衡势力,他特地从方高峰和李大同身边抽调了两人,任暗堂副堂主,也好让他们两个安心。   暗堂,渗透到阎罗殿的各个角落,其实是履行监视之责。   李大同等人虽然看出了王肃观的意图,但是他们有错在先,也都安心受之。   王肃观雷厉风行的整改一番之后,将众人又召集到一起,二话不说,将黄大力赶回大盛帝国。   黄大力向王肃观又道了个歉,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便要转身离开。   王肃观又将他喊住,看着黄庭轩道:“黄兄,朕在贝家军中,根基不稳,有劳你去一趟贝家军,辅助贝昭玥,贝家军中的势力,就仰仗你了。”   黄庭轩刚刚被王肃观剃掉了一块头发,神态狼狈,颓然坐在下端,王肃观忽然交给他重任,别说是黄庭轩了,就连最憨厚的黄大力也觉得王肃观此举是要将黄庭轩发派到边疆去了。   王肃观并没有做过多解释,不过看到黄庭轩那副颓废的表情,心念一动,向身边的亲兵吩咐了两句。   王肃观想了想,又将于不减找来,让他组建一支千人队,在里面配备百人火器队,随黄大力一同北上,深入大盛帝国去“扰民”。   具体行动的细节,王肃观在私下跟于不减详细吩咐,他可不想去让于不减等人跑去当强盗,最多是吓吓他们,闹得人心惶惶,顺便将阎罗殿的势力扩张起来。   当然,如果遇到几个贪官污吏,土豪恶霸什么的,那是必须杀的!   另外,王肃观又让黄大力带两门大炮和二十万两银子北上。   阎罗殿总共就有三门大炮,黄大力一下拿走两门,在座众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个的往王肃观看来。   若是换做以往,他们一定要飞唾沫星子说一番了,可是王肃观整天都不苟言笑,板着脸,众人也不愿去撞枪口。   吩咐完大盛帝国的事情,王肃观带着一众人亲自去送黄大力、黄庭轩,让他们带着银两和大炮北上,至于于不减,要组建一个千人队,里面得需要各种各样的人物,得准备几日再北上。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王肃观另外交给了黄庭轩一个包裹,只是那个包裹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一直走出老远,黄庭轩才在黄大力的催促下打开包裹,顿时怔住了。   那个包裹中的,竟然是一顶帽子。   黄庭轩何许人也,顿时便明白了王肃观的用意。   王肃观其实是便向的向他道歉,只不过今天的事情,必须要有个说法,黄庭轩是撞到枪口上了,而王肃观对他仍旧是信任着的,让他在大盛帝国好好做事。   大盛帝国这边走的匆忙,黄庭轩连家都没有回,让黄恬和关治去处理一下都督府的事情,然后带着他的家眷一同北上,去与他会合。   说实话,如果黄庭轩不走的话,以后一定沦为众人的笑柄,他远去大盛帝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其实他更想去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的大合帝国的。   回到无常山庄,王肃观忍着疲倦的身子,又与众人商量起了南下大丰帝国的事情。   最近形势万分紧张,司马战云州亲自镇守,没有来参加今天的事情,可是,高寥来了。   高寥也是有名的武将,只是曾一度忠心于云王,王肃观只能算是他的好友,要说他对王肃观尽忠,王肃观自己也不太相信。   可是,冯五常却慷慨陈词,大义凛然的道:“贤丰无道,做了许多人神共愤的事情,引来天下大乱,别说是官员离她而去了,据说连红巾军也分离出一支来,与她反目成仇。云州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必定能够引起天下有志之士的支持,到时大事可成。”   王肃观想了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高寥除了投靠他,又能投靠何人呢?   想了想之后,王肃观让高寥出山,协助司马战操练兵马,购买粮草战马,准备南下。   据凌霄云所言,如今所制造的火器,共有五千件以上,完全可以组建一支战力惊人的火器队,至于火炮,前期的研究基本成熟,要制造一门火炮出来,只要材料充足,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起兵南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大合帝国也产良驹,如今只有大合帝国才是和平无恙的国家,购买战马之事,只能从大合帝国入手了。   其实,在王肃观有心南下的时候,早就想好了一条进攻大丰帝国的计策。   石信可是个打仗高手,由他和司马战兵分两路,一起向丰州夹攻,另外再率领一队人马,沿着绕过大盛帝国,沿着水路到东州,将苏鸿治的东州也号召起来,带着这股奇兵如一柄利剑直插大丰帝国心脏。   现在将自己的战术说出来,为时过早,王肃观只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并未点透。   整个阎罗殿的人都变得莫名的兴奋起来了,就连一向不喜欢当官,就喜欢打打杀杀的方高峰,也都无比激动。   只是,更多的人是因为只要打下天下,那他们就是开国元勋,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阎罗殿半黑半白的身份,也能彻底被漂洗,成为真正的仕途之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像方高峰这种人,只怕更多的是期待战场上那惊心动魄,让人热血沸腾的时刻吧。   王肃观虽然急着见王顺,但云州的事情实在太过复杂,他必须多呆几日处理才成,后来实在是困得不成了,便回去休息。   虽然商量大事,大家讲讲恢复了原有的神态,但总是有些尴尬。   王肃观去找蓉蓉,蓉蓉终于有机会与他单独相处了,松了口气叫道:“您真是贵人事多,我都等你一天了,现在才有机会与你相处。”   王肃观一边脱着衣服,准备去蓉蓉早已准备好的浴桶中洗澡,一边道:“什么事情,莫非想朕了不成?”   蓉蓉帮像个乖媳妇一样帮王肃观脱着衣服,饶是二人多日夫妻,但当王肃观身上的衣服快脱完的时候,还是脸上火辣辣的,转过身子道:“今天你当着黄庭轩发怒,他们会不会怨你?”   王肃观钻入浴桶中,打了个哈欠,道:“怎么会,朕都没有处罚他们,况且,朕今天已经整改霹雳,换成暗堂,说白了,就是牵制阎罗殿大小头目。”   蓉蓉想了想,拿着毛巾过来帮王肃观搓背,纤秀的十指从王肃观火热的身上滑过,痒痒的感觉,让王肃观心不在焉起来。   “其实,朕当初建立白殿、黑殿,又让司马战组建大军,便是为了让三家相互牵制,可如今看来,山高皇帝远的话,朕也有不起作用的时候,所以,朕必须整改阎罗殿,组建暗堂。朕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朕必须要有朕应该有的威严,不然如何令行禁止?用浅显一点的例子来说的话,朕刚刚泡你的时候,口头上占点便宜,你对朕翻白眼、臭骂,可是朕不断的口头上占便宜,调戏你,你也逆来顺受,渐渐就接受了,然后朕得寸进尺,就开始摸你,刚开始,你肯定反应很强烈,但朕摸着摸着,你也就不反抗,让朕得手了,再接下来……”   王肃观兴致冲冲的说着,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可蓉蓉的脸上直冒黑线,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第四百六十七章 :北上   王肃观一直在云州住了七天,方才往大合帝国赶去。   虽然他急着去见王顺,但是云州这边的势力正在进行着一个非常微妙的转变,由不黑不白的阎罗殿向正规化转变。   新任云王如傀儡一般,被王肃观推举成皇帝,原本就统领了云州、盈州、北蒙州,以及年前年后乘乱取下的南蒙州、贡州,在公羊严被推举称帝之后,夹在南蒙州和贡州下面的晋州竟然也归顺了。   当然,并非归顺公羊严,而是归顺王肃观了。   王肃观趁这几日在云州主持事务,一来将大权交到司马战、高寥、李大同、盖志新、冯五常等人的手中;二来,也趁机将暗堂提拔起来,让林知儒任意挑选精锐,发展成为暗堂弟子,扎根于王肃观所有势力的各个角落。   怕阎罗殿根基不稳,王肃观收回了向外扩张的成名,让阎罗殿偃旗息鼓,开始冬眠,实则趁机将势力稳定下来,让公羊严这个昌运皇帝坐稳江山,半年之后,只待王肃观号令一下,便开始南下。   云州这边的事情按部就班,逐渐上了轨道,公羊严称帝的檄文才刚刚发出,并未引起多大反响,王肃观如今有了自保的实力,倒并不担心,便准备北上了。   因为在举事之前,他必须搞定大合帝国,如果梅人知生了个儿子,倒罢了,如果生不了儿子,他就算是从外面找个孤儿回来,上演一出好戏,也要让未来的储君成为自己的儿子。   七日之后,连公羊严这个刚刚登基的小皇帝都来送王肃观,排场大的让王肃观感觉像是在云里雾里的。   不过,要离开了,他一直等着的欣儿的消息却没有出现,心情有些低落,也没有去理会他们,垂头丧气的往北走。   只是,才离开十里长街,一骑奔腾如飞,从后面追了上来。   李大同等人都来亲自相送,一看这种情况,猜到必有重要军情。   王肃观精神一振,莫非是鹰眼的人查出公羊尚德的身份了?   那人被护卫拦了下来,王肃观忙摆手呼道:“赵一毛,把他带进来。”   过了一会儿,赵一毛将那人带了过来。   那人作势要向众人行礼,心急如焚的王肃观哪等得了,一摆手,将他拦住:“不必行礼了,有事快说吧。”   那人生的五短身材,仰望着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不敢正视王肃观,低下头去,道:“启禀王爷,有个叫艾禄恩的人带人前来投奔。”   艾禄恩?   王肃观自然知道这个人,心中失望了一下,整了整心情,看着方高峰和李大同道:“你们现在是两殿殿主,身上职责不小,朕身上所系的大事,可不止云州这一处,艾禄恩乃是红巾军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虽然他被贤丰排挤走了,但如果是来投奔云州的,红巾军和阎罗殿势成水火,你们必须小心应付。一句话,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是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方高峰摩拳擦掌的道:“王爷,您放心吧,虽然我们都比不了你,但也跟着你够久了,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该怎么做,还是很清楚的。”   王肃观又跑到公羊严身边,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吓的公羊严向后退去,差点绊倒,连连摆手道:“别杀予,别杀予。”   应王肃观所言,皇帝以后的自称必须改为“予”,这个开端,便从公羊严身上开始了。   公羊严才九岁的一个孩子,自称为“予”,也就等同于认王肃观为父了,虽然王肃观没有认这个儿子,但根据古往今来的规矩,王肃观称朕,公羊严称“予”,那就是王肃观的儿子了。   “朕不会杀你的,不过,朕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以后一定要你身边这些哥哥的话,朕还会保证你一生富贵。”王肃观微笑着道。   公羊严毕竟是个孩子,松了口气,也不似先前那么害怕了,道了声:“多谢王爷。”   王肃观又跟几人叮嘱了一下,上了马车,沿着大道向北。   没有得到欣儿的下落,王肃观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偏偏蓉蓉等人也天天绷着神经,到了此刻,才敢说实话。   “大哥,我不喜欢你到处害人,玩阴谋诡计。”同儿撅着嘴道。   小如黛眉蹙起,悄悄看了一下王肃观的脸色,明显非常认同同儿的话,面色阴郁的道:“大哥,我也不喜欢,小皇帝都被吓的不成样子了,一看到你就直哆嗦。”   “这是帝王之术,是权谋,没有办法的,人吃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样做,大丰帝国才能尽快统一,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蓉蓉倒看得开,虽然也心有不忍,但还是帮着王肃观说话。   王肃观也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朕也厌倦这种生活,你们说,朕现在有数不清的财富,有人上人的地位,打个喷嚏,比阎罗炮的威力还大,其实朕可以知足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条路,朕不想走,却必须走。所以,朕才会千方百计的提拔朕的孩子登基称帝,为的便是朕有朝一日能够解脱。”   同儿等人想了想,忽然问道:“那等你统一了大丰帝国、大盛帝国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不会是开道观吧?”   王肃观白了同儿一眼,在她小脑袋上揉了一下,气恼的道:“你要是舍得朕去当道士,朕就真去当道士了。”顿了一顿,又神秘兮兮的看着小如,道:“你们说,朕带你们租船出海,去探寻那龙珠上的秘密如何?”   同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什么?龙珠上面有什么秘密?”   王肃观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们相不相信世上有长生不老?”   蓉蓉咧了一下嘴,黛眉蹙起,看着王肃观道:“完了,你现在中邪了,除了长生不老,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满足你了,我看你和当年的殷王一模一样,小心掉到菜瓮里面被人给炖了。”   王肃观不满的的看了蓉蓉一眼,道:“朕在你的眼中就是那糊涂鬼的殷王不成?朕的小心脏很受伤啊,朕的意思是,带你们去玩,能不能找到长生不老的秘密,再说吧。毕竟做人,开心就好,是否长生不老,都无所谓了。”   眼看着快要赶到黄蜂岭了,赵一毛忽然在外面喊道:“老爷,又有一匹马朝这边跑来了,看样子是咱们的人。”   王肃观朝外面喊了一声,让马车停下,等着那匹马赶上来。   那人转瞬及至,后背插着一面绣着鬼头令的黄色旗子,想来是怕王肃观等人出了黄蜂岭,无法追上,所以才拿着信物来追。   那人被赵一毛带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道:“鹰眼许六参见王爷,小的已经查清楚公羊尚德的身份了,特来向王爷禀报。”   王肃观全身大震,忙揭开车帘道:“公羊尚德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一个女孩假扮的?”   许六面色凝重的道:“启禀王爷,据属下查知,公羊尚德实在今年正月二十一的时候到达北凉的,他与北凉王不知道达成了某种协议,北凉王便打着为景泰皇帝报仇的旗号开始起兵了。”   这些不用许六说,王肃观也能猜到,实在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王肃观忍不住问道:“公羊尚德长什么样子,外贸有何特征,他到达北凉的时候,身边还有些什么人?”   “公羊尚德长什么样子,也没多少人见过,不过属下为了查探,曾在远处看过他一眼,他长得很瘦弱,是个大胡子,他身边的护卫,也是参差不齐,有听着像太监的,有老有少,据说大都是景泰皇帝的侍卫,指证贤丰公主杀父篡国的,就是他们。”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心头扑扑直跳,景泰的侍卫出现在北凉,必然是欣儿等人无疑,可是六皇子已死,这个公羊尚德必然是假,那这个大胡子又会是谁呢,欣儿又在哪儿呢?   这时,王肃观忽然想起欣儿扮成宫欣的时候,何尝不是一副大胡子的打扮。   顿时,他豁然开朗。   第四百六十八章 :回家   好不容易回到大合帝国,走走停停多日,到三圣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二十了。   刚离开大合帝国的时候,说实话,王肃观真恨不得骑着白龙马去北凉走上一遭,亲自查查那公羊尚德到底是不是欣儿,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并不是只爱欣儿一个女孩,在三圣城,他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他。   郁郁寡欢的王肃观沿途北上,有四位美人相陪,沿途又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心怀倒也敞开了。   一路之上,王肃观又得到了一个消息,沿途许多山贼土匪全都被朝廷招安了,理由是因为石岗山的石信一拨土匪被招安之后,吃得好,住得好,还飞黄腾达,一跃成为人上人。   想起此事,王肃观就觉得有些好笑,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是从土匪出身的,他们经历不同,在千锤百炼之下,自然成了非凡之人,成为人上人,也凭的是本事,就算是被朝廷招安,没有石信那样的本事,也注定碌碌无为。   科学教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传的到处都是,王肃观真切的感觉到,大合帝国的民风明显不同于大盛帝国和大丰帝国了,“睁眼看世界”的思想,正在每个人心中滋生。   科学教义对大合帝国的影响还不太明显,但等人们真正意识到的时候,整个大合帝国都会发生变革的,这点,王肃观深信不疑。   他曾向申常雨和万通吃说过他为大合帝国留下财富,这便是最宝贵的财富。   近乡情更怯,经历生离死别之后,再一次来到家门口,王肃观忽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刚要走入同治皇帝赐予他们的庄园中去,一个戴着帽子的太监骑着马匆匆跑来,拿着一块令牌,直接闯了进去。   王肃观奇怪不已,向身边的郝大仁问道:“这人是谁,这么急着跑家里,可是出什么事情?”   郝大仁皱着眉头道:“他好像是皇后身边的梁公公,为人挺老实的,可别是皇后有什么急事,派人过来。”   王肃观点了点头,看了郝大仁一眼:“你先回皇宫去吧,你和盖大嘴离开多日,朕怕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变故。”   郝大仁应了一声,跨上一匹骏马,朝皇宫奔去。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大门口,守门的人本来懒洋洋的,可一看到王肃观,登时吓的怪叫一声,转身便要逃走。   “鬼呀!”   王肃观一愣,朝身边的同儿等人问道:“大家都以为朕已经死了?”   同儿摇了摇头,茫然的道:“那些日子你生死不明,大家都议论纷纷,各种传言都有,而且都心烦意乱的,谁知道他们在传些什么。”   王肃观点了点头,既然连自己家的护院认为他王大教官兼驸马已经死了,只怕三圣城的人等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同儿蹦蹦跳跳的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喊:“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哪知,她这么一喊,看家护院都以为王肃观的鬼混来了,一时府上乱成一团,仆人丫环哭着喊着往内跑去,有的甚至都到连滚带爬的地步了。   王肃观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照这架势,莫非家中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不成?   同儿看到大家逃之夭夭,偏偏越喊越起劲,倒似乎是她是个女鬼,追着仆人丫环到处吓人。   王肃观摇头一叹,这疯丫头实在让人恼恨,这么一搞,正在坐月子的小帘和即将生产的小梅还不惊吓到。   如今的这座七进七出的庄园与以往大不相同,曾经家中的布局是他们住在七进院落当中,外面全是贺知秋的人严密把守,可现如今守卫明显不及原来那么森严了,而且家中明显又找了不少仆人丫环,来来往往,穿梭在其中,各自忙碌着。   一直到六进院落的时候,守卫才变得森严起来,林慕儒的火器队正两人一组,在小院中扭打在一起,训练身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的没事找事。   林慕儒发现了王肃观,忽然大叫一声,喜道:“老爷,老爷有影子,还活着,不是鬼。”   王肃观真有心跑上去将这家伙揍一顿,敢情连他也以为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不成。   刚要鼓励两句,说他们看家护院辛苦了之类的话,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只见苏婉怡搀扶着大肚子的梅人知正站在拱门口。   苏婉怡面色憔悴,瘦了不少,看的王肃观一阵心疼,她怔怔的望着王肃观,一言不发。   倒是梅人知,按理来说怀孕之后,至少应该发胖,可她看上去竟像是比以往更加憔悴,更加瘦弱了,此刻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脸上却挂着激动的笑容。   王肃观的眼角不由有些湿润了,他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两位老婆,哈哈一笑,跑上前去将两位老婆抱在怀中,可是梅人知已经怀孕八个月左右了,肚子实在是很挺,王肃观抱也抱不结实,真是不爽。   “两位老婆,你们俩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啊?”   王肃观故意夸张的说道。   自从他称朕之后,极少称“我”,这可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或许太过激动所致吧。   “相公。”梅人知咬了咬嘴唇,爬到王肃观的胸膛上大哭起来,倒是苏婉怡显得非常镇定,看了王肃观一眼,咬着唇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   苏婉怡说着,将头偏了过去,分明哭的说不下去了,那心酸的声音,真让王肃观的心搅在了一起,这些日子,家中的一切全靠她一肩扛起,身上的压力,在这一刻本可以彻底释放出来,却还要佯装自己多么坚强。   看着苏婉怡有些苍白的容颜,王肃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将她的柔荑牵了起来:“婉怡,相公回来了,回来了。”   哪知,婉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倒下去。   王肃观吓了一跳,一把将婉怡扶住,将她从腿弯抱起,朝后面呼道:“快去将郝大夫叫回来。”说着将苏婉怡抱起,往房中走去。   将苏婉怡抱到床上放好,王肃观的心中实在是酸涩无比,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其实是婉怡抓着他的手),像是长在一起似的,没有放开。   王肃观忽然回想起了在凤尾山与苏婉怡相依为命的生活,如果没有那次变故的话,他们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绝不会卷入这么多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这时,说不定他和婉怡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当初,就算吃咸菜,睡木板床,也觉得是幸福,可如今呢?   王肃观回头朝花盆看去,阳光灿灿,照耀在窗户上,那金樽当中的种子,真的开放了,在日光之下,金色的花朵如黄金一般璀璨。   “婉怡,无论我在外面如何折腾,你才是我的停泊的港湾。”王肃观握着婉怡的手,轻轻说道。   这时,一个王肃观看着有些眼生的丫鬟带着郝大仁走了进来了。王肃观抬头一看,原来小如和蓉蓉也跟了上来,一个个面色凝重的望着床上的婉怡,却不敢说话,深怕打扰到王肃观。   郝大仁不由分说走了过来,替苏婉怡诊治起来了。   赵一毛办事还真是利索,这么快就将郝大仁给请来了。   可是苏婉怡却始终牢牢的抓着王肃观的手,王肃观也无法松开,只要让她这么抓着了。   这时,又有一个丫头匆匆跑了进来,道:“老爷,梅夫人让我转告您,皇上病危,她要入宫去探望了。”   王肃观虽然没有心思去理会同治皇帝的事情,可想来也是刚才那个太监跑来传话,去宫中看望同治皇帝的。   王肃观深深的吸了口气,拜托小如和蓉蓉在屋中好生照顾着苏婉怡,帮助郝大仁准备一应物事,他也从苏婉怡的手中挣脱,来到楼下亲自相送。   虽然他心中更加爱婉怡,但既然梅人知是他老婆了,他作为相公,也不能厚此薄彼太明显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大公子   王肃观来到楼下,本想跟梅人知解释一下同治皇帝的事情,毕竟郝大仁将同治皇帝彻底软禁,是做了一件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深怕梅人知认为是自己指使的,那可就不妙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梅人知紧紧的抓着王肃观的手,嫣然一笑:“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平安回家,什么都无所谓了。来,听听,咱们的儿子也很开心,刚才还踢我呢。”   梅人知的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光辉,将王肃观拉到自己的大肚子前。   王肃观蹲了下来,血脉相连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忽然有些心酸,耳朵贴在梅人知的肚子上听了一下,忽然身子一动,夸张的叫道:“他又踢了一下,这么有劲,肯定是个儿子。”   梅人知母性的光辉更加浓了,道:“他平常也不调皮的,偏偏今天一直不安静,一定是知道你这个当爹爹的回来了。”顿了一顿,又道:“相公,婉怡姐姐很久没哭没笑了,我们看着都难受,你快去陪她吧,我先进宫去看看我父皇和母后。”   王肃观也脸色一变,在梅人知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一下,又将她扶起,在她臀部轻轻拍了一下:“去吧,多带点人,保护好自己。”   梅人知也知道王肃观要在这儿等婉怡回来,也不强拉他去皇宫了,自己带了几个丫环,一帮护卫,浩浩荡荡去皇宫了。   王肃观又来到婉怡的房间,郝大仁已经诊治完毕,“老爷,夫人没有大碍,请宽心吧。她应该是长期担惊受怕,没吃好,也没睡好,既然老爷回来了,会药到病除的。我这就给夫人开几幅安神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用食补,很快就会康复的。”   王肃观这才松了口气,在房中陪了婉怡一会儿,看到她憔悴的容颜,心都要碎了,那脸色比当初他见到小帘的时候还要让人心疼。   过了一会儿,小如亲自端来了粥和药,王肃观将她扶起,小如把粥先给她一股脑的喂完,等药凉了之后,才将药给婉怡喂了。   王肃观也有些发困了,坐在床边,竟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居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的鼻子。   王肃观还以为是苍蝇蚊子,还没睁开眼睛便拿手去拍。   “啊,别打,是王顺。”   同儿的怪叫声在王肃观耳边响起。   王肃观缓缓睁开眼睛,顿时呆住了。   同儿正抱着一个裹在襁褓中,包的严严实实的婴儿,在他眼前晃悠,而刚才摸他鼻子的,分明是就婴儿的小手。   王肃观顿时清醒了过来,一屁股坐起,暗骂自己该死,怎么婉怡一生病,连坐月子的小帘和孩子都忘记了。   他激动的眼角湿润了,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道:“来、来,看让朕抱抱。”   王肃观刚将王顺抱到怀中,一个年轻妇人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神色无比惶急,一看到王肃观和睡着的婉怡,又冷静下来了,先向王肃观行了个礼,然后近乎哀求的道:“同夫人,大公子还没满月,经不起折腾,你这样抱着她瞎跑,可别被风吹到了。”   王肃观立刻紧张起来了,皱着眉头看了同儿一眼。   同儿还很不服气的耸了耸鼻子:“你要是不想抱,就把王顺还给我吧。”   王肃观忽然反应过来,敢情小帘给自己生了个儿子。   他小心翼翼的将王顺放到婉怡的床边,关好窗户,将王顺的襁褓打开,揭开尿布一看,果然是个男婴。   同儿也眨了眨眼睛,在王顺的小弟弟上拨弄了一下,笑道:“大哥,和你一样。”   后面的那妇人偷着一笑,忙过来道:“老爷,将大公子交给我吧,到喂奶的时间了。”   王肃观心下恍然,只怕这位妇人便是王顺的奶妈了,刚要将王顺交给她,这熟睡的小家伙竟然睁开了眼睛,那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简直和王肃观一模一样,尤其那高耸的鼻子,更是和王肃观如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王肃观朝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眉开眼笑的道:“小家伙,第一次见爹吧……”   哪知王肃观还没说完,小家伙竟然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王肃观立刻吓的手足无措起来,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小祖宗别哭了,吵到婉怡可就不好了,可小家伙越哭越厉害,还扭动小身板,似乎很不乐意被王肃观抱。   王肃观苦着脸忙将小祖宗交到奶妈的怀中,道:“这小祖宗,气死朕了,跟老子哭得这么厉害。”   奶妈笑了笑,抱着王顺向王肃观行了个礼:“我现在去奶大公子了,等他睡着了,老爷再来看他吧。”   王肃观牙痒痒的,这小家伙,老爹看他一眼,还要等他睡着之后。   王肃观来到婉怡的床头,婉怡没有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也松了口气,在同儿的鼻子上轻轻揪了一下,恼道:“以后不许这么冒失了,别把朕的乖儿子给冻感冒了。”说着拉着同儿出了婉怡的房间,让丫头先进去看着婉怡,等她醒来了立刻通报。   同儿走了两步,竟然赌气不走了:“大哥,你偏心,我恨死你了,有了王顺就对我发脾气。”   王肃观一听,笑了笑又走到同儿身边:“好好,大哥的错,你也是一片好心,大哥不该说你的。改天你也帮朕生一窝,到时候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同儿哼了一声,偏过头去:“要生你自己生,我才不呢。”   “快别生气了,跟大哥去看小帘吧。”王肃观一把将同儿抱起,两人嬉嬉闹闹,来到了小帘的屋外,方才将同儿放下。   小帘还在坐月子,没有下床,可今天听到王肃观回来之后,竟然穿好衣服下床了。   王肃观怪叫一声,跑了进去:“傻瓜,不是在坐月子吗,怎么下床了?”   小帘看到王肃观,眼睛红了,带着哭腔扑到王肃观的怀中:“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王肃观知道这些夫人里面小帘算是最能哭的了,动不动就哭,心中忽然想:“朕的大公子一看到朕就哭,莫非是遗传了小帘?不,那可是朕的儿子,堂堂男子汉,不会哭鼻子的。”   王肃观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小帘扶到桌边坐好,握着她的手,一脸关切的道:“朕才离开一会儿,你们一个个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尤其是你,明明生了孩子,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小帘擦拭着泪珠,倒没有回话,忽然抬起头来,朝外面呼道:“快让李妈妈将孩子抱过来,让相公瞧瞧。”   王肃观摆了摆手:“不必了,朕刚才已经看过了,这大胖小子,一看到他老爹,竟扯开嗓子大哭,搞的朕老没面子了。”   小帘笑着道:“孩子怕生的,你是第一次见他,自然会哭了。现在倒好,她们一天争着抢着抱孩子,孩子一见到我,也哭,我这个当娘的也没面子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握着小帘的手道:“原来咱们同病相怜。”顿了一顿,道:“小帘,孩子取名字了吗?”   小帘摇了摇头:“你是一家之主,我们自然等你回来给孩子取名字了。”   “贝昭玥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王顺,你觉得如何?”王肃观故意将贝昭玥提出来,其实还是想跟她商量以后有了儿子给贝昭玥过继一个的事情。   小帘倒没有那么多心机,笑道:“只要相公你觉得好就行了。”   王肃观本想开口说过继孩子的事情,可总觉得不妥,开不了口,还是日后再说吧。   第四百七十章 :宫中溜达   一直到傍晚时分,婉怡才醒了过来。   苏婉怡心情好转了,却霸道起来,说什么也不从床上下来,让王肃观既是给她喂吃的,又是给她喂药,幸福的婉怡如置身梦中。   二人互道别来之情,王肃观对婉怡自然是一点隐瞒都没有,将他和蓉蓉的事情也都硬着头皮跟婉怡说了。   婉怡与王肃观经历了生离死别,只要他活着回来就行,再也没有更大的愿望了,别说是接纳了蓉蓉,甚至择良辰吉日,让给王肃观与柳似伊成亲。   王肃观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跳开话题道:“景泰临死之前,说那日在凤尾山的并不是他,而是六皇子公羊尚德,你对当日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这件事情一直是二人的伤疤,谁也不愿提起,这还是王肃观首次询问。   苏婉怡早就听说过这事了,回想了一下,道:“我也只是在小时候跟着我爹见过景泰皇上一面,当初看到他,就以为他是景泰,可现在景泰和公羊尚德都已经死了,也不能将他们俩的尸首搬出来辨认吧。”   王肃观其实也不愿去查证了,不管景泰临死前说的是真是假,他们二人都已经死了,去追根问底,换来的之后伤痛,又何苦来哉。   落在自己身上的话,他更愿意相信当初那人是景泰皇帝,那他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就有意义了,可落在欣儿身上,他更愿意相信当初是公羊尚德,欣儿的心中好父亲的形象才会一直保留下去。   王肃观一直跟婉怡聊着,他忽然发现,在婉怡面前,那颗心才静了下来。   “等小梅生下来之后,朕打算去一趟东州,拜见爹娘。如今天下大乱,东州虽然没有动荡,但他们二老毕竟年纪大了,朕要去帮他们分忧解难。”王肃观大义凛然的道。   苏婉怡激动的叫了一声“真的”,双手搂住王肃观的脖子,坐到王肃观的腿上,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总算有点良心,不过亏他们认你为义子,都不要我这个女儿了,现在才想起来。”   王肃观嘿嘿一笑,本来要再说一句他打算从东州起兵,直逼丰州,可要是让婉怡听到这句话,不揍他才怪呢,忙改口道:“种子终于开花了,朕得努力一下,争取在见到他们二老之前让你也开花结果。”   苏婉怡就等着这句话呢,一时乐得眉开眼笑,忽然又板着脸道:“不行,小帘都已经生了,你得在小梅生下来之前让我怀上,不然就是你不行。”   这话刺激的王肃观差点跳起来,可对婉怡歉疚不已,只要陪着笑脸道:“现在可不成啊,咱们生孩子得讲究,你现在病怏怏的,朕担心生下来不健康的孩子,等你补的拜拜胖胖的,朕在努力耕耘吧。”   二人说说笑笑,夜色渐渐深了,可梅人知一直没有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太监才跑来传话,说天色太晚,皇后娘娘将公主留宿宫中。   王肃观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同治皇帝年纪大了,上次被桂王砍过的刀伤根本就没有好,如今隔三差五的犯病,一咳嗽就是大半天,有时候连血都咳出来了。   王肃观吓了一跳,如果同治皇帝提前驾崩,那事情可就不妙了,怎么着也得让他留下遗照才成。   可是梅人知都还没有生,如何留遗照?   他想了想,忽然生出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就是对外宣布梅人知已经生了,而且生了个儿子,被同治皇帝立成储君,可是她根本没有生孩子,这样就只能让王顺去冒名顶替了,反正两个孩子也就相差两个月,也分辨不出。   倒是梅人知,就得藏起来了。   只是做这件事情风险太大,万一泄露了,那麻烦就大了。   他沉吟了一下,决定等无计可施,同治皇帝真的快要毙命的时候再这么做。   不过,他必须提前布局,以防万一。   想到了这个计策之后,王肃观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像个奸臣了,欺上瞒下,篡权窃国……   次日早日,王肃观去了一趟皇宫,同治皇帝已经没办法早朝了,许多事情都由申常雨代为处理。   王肃观亲自去看同治皇帝,他双目浑浊,曾经精明万分的一代帝王,竟然变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王肃观也有些心酸。   不过让王肃观欣慰的是,大合帝国的局势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申常雨和万通吃将军政上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郝大仁也对皇宫进行清洗,朝廷百官也基本都知道了什么叫做大势所趋。   只是,皇后曾经对王肃观非常热情,如今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王肃观在宫中转了一圈,便又厚着脸皮去见皇后,要将梅人知接回家去。   皇后仍旧冷漠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倒是对梅人知叮嘱了一下保重身子之类的话,让夫妇二人离开了。   梅人知眼睛红红的,容颜也非常憔悴,显然是为同治皇帝担心所致。   “相公,你不要怨母后,她其实很关心你的,昨夜还问我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梅人知也不愿看到王肃观与丈母娘不和,忧心忡忡的道。   王肃观摇了摇头,在梅人知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傻瓜,她要是不怨我,我倒要怀疑她是不是别有居心了。那毕竟是她的枕边人,如今被郝大仁看管着,对朕有怨言,也是应该的。”   二人刚要上轿,忽然注意到万通吃龙行虎步的迎面走来。   王肃观正好有事找他,便迎上去问道:“万老将军,别来无恙。”   万通吃一睁眼,往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睛道:“你、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王肃观微笑道。   万通吃朝王肃观打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拱手道:“看样子你们是要回家吧,本帅就不打扰了,改日再回。”   王肃观忙拉住他,道:“万老将军请留步,朕……正好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王肃观也知道他如果在皇宫中称“朕”,尤其是对这个词很敏感的万通吃,那绝对是给自己找无穷无尽的麻烦,便暂时改口了。   “什么事情?”万通吃对王肃观比较冷淡,一挑双眉道。   王肃观微眯起眼睛:“我要你向大盛帝国出兵。”   出乎意料的不是万通吃的拒绝,而是他双眉一挑,喜不自胜的道:“真的!?本帅早就说大盛帝国内乱,如果能够东进,将萨洛尔以西的地盘夺过来,那可是有益于大合帝国的丰功伟绩。好,本帅马上去准备,挥师东进。”   王肃观吓了一跳,原来万通吃是个打仗狂人,早就有侵略大盛帝国之心。   他苦着脸道:“不是让你真的去打大盛帝国,而是让你派出几万人马,做做样子,侵袭一下大盛帝国的边境,这可是一桩不错的买卖,贝家军有十万两军饷相赠的。”   王肃观只怕万通吃要讨价还价,故意说成十万两军饷,到时候好有回旋的余地。   万通吃想了想,论起天下大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哼了一声,老大不乐意的道:“贝家军倒是打的好主意,想借助大合帝国的疑兵来帮他们打江山。”   “老将军以为如何,对大合帝国没有任何损失,只需要召集一下大军,做做样子就成了。”王肃观面色凝重的道。   “行是行,不过,军饷太少了,得再加五万两。”万通吃真是狮子大开口。   王肃观心头一跳,幸亏自己留了招,不然那钱就得自己出了。   他也不好当着万通吃的面替贝家军讨价还价,便道:“好,朕……我立刻通知贝家军,让他们尽快将钱送过来,不过也请老将军准备一下,不要拿了钱,却误了大事。”   第四百七十一章 :争风吃醋?   上了轿子,王肃观安抚着梅人知,让她不要担心同治皇帝了,几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便把梅人知哄的愁云散去。   这丫头性子虽然冷漠,不过现在可更像个贤妻良母了,谈话总是不离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庭,身上的那股子邪气明显收敛了许多,甚至还建议王肃观多积阴德,好为子孙留点后福。   王肃观一一答应下来。   忽然想到他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见过风不语,不知道他和万玉卿两个如何了。   王肃观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以同治皇帝的名义下旨,让风不语和万玉卿成亲的。   说起此事,梅人知便想笑。   原来,下旨之后,万通吃竟然提出让风不语当倒插门女婿,将他送到军营里面历练一番,明显是打着提拔风不语的意思。   风不语实在是拉不下脸皮,作为一个男人,当上门女婿,又被岳父大人放到军营里面,明眼人都会看出来风不语是个吃软饭的。   可是,在万玉卿的软磨硬泡之下,她还是解决了这个麻烦,挨着万老将军的府邸买了一座小院,准备安家。   这个时候,恰逢王肃观死了,风不语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便搬了过去。   可是,就在成亲的前一天,万通吃竟然发现自己的女儿早就有了身孕,而且至少有两个月了,一时对风不语这个女婿的印象大打折扣。   成亲之后,万通吃渐渐看清了风不语,这小子除了长得俊,剑法高之外,几乎一无是处,在军营中呆了几天,就惹得万通吃的下属上下不满。   风不语也不想呆在军营,他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可是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去养家糊口。   万玉卿与他新婚燕尔,对未来充满了憧憬,鼓励风不语去干一番大事。   可是,让万玉卿想不到的是,风不语竟然说他要去研究科学教教义,跑去科学教教馆当盖志新的副手,当教官去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王肃观差点笑出来,原来这对小夫妻的小日子过得也不如人意。   不过风不语那内向性不苟言笑的性子,要过好日子只怕真不容易。   王肃观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万通吃了,本想着风不语是朕的人,将万玉卿娶过来,他和朕就相当于卿家了,却恰好遇到朕出事,此事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不过现在也好,反正大合帝国稳定下来了,万通吃就算不当朕的卿家,也得听朕的号令行事。”   不一会儿,二人到了家中,家中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大餐。   只是,王肃观一到家中,却感觉婉怡和蓉蓉两个怪怪的,几位夫人之间像是有矛盾似的,一个个神情别扭,不知道是不是起什么冲突了。   王肃观假装没有看到,扶着梅人知坐好,自己也大喇喇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口水快要掉出来了。   “小家伙呢,他吃了吗?”王肃观最先想到儿子,盯着满桌菜肴问道。   苏婉怡挨着王肃观坐下,道:“刚刚奶完,正在睡觉。”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睡睡,比老子还懒。”王肃观像是在埋怨,可眉开眼笑,乐的嘴都合不上。   苏婉怡白了他一眼,让人将小帘请过来,一起用饭。   孩子还有两天便满月,小帘的月子也基本上坐到头了,过了一会儿缓缓走来。   同儿等人也都跑来了,连柳似伊也被强行拉了过来。   按照柳似伊的说法,她还没有过门,不想参加王肃观的家宴,可竟然被蓉蓉给强行拉了进来。   蓉蓉进门的时候,明显看了婉怡一眼,目光中带点挑衅的意味。   王肃观怔了怔,心头大呼:“她们俩不会是要打架吧,蓉蓉也正是的,才过门没几天,怎么跟婉怡较劲,真该打。”   正这么想着,苏婉怡在王肃观的胳膊上动了一下,落落大方的道:“相公,咱们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吃个饭,咱们就当今天过年好了,说两句吧。”   “说两句”这个规矩还是以前王肃观和苏婉怡以前过节时的一个小过程。   王肃观一怔,笑呵呵的道:“既然是家宴,那就把朕的小祖宗给请出来吧,他老人家在哪儿。”   苏婉怡忙白了王肃观一眼:“那是王家长子,你当爹的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小祖宗的,太难听了。”   王肃观讪讪一笑:“老婆教训的是,朕,一定改。”   蓉蓉却很不服气的轻哼了一声:“相公,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反正孩子是你生的。”   王肃观一回家就感觉气氛有点怪,蓉蓉说话又针对婉怡,可别是两个刚刚打过架。   王肃观不由有些怒气,手在桌面上一拍,道:“这是怎么回事,朕怎么感觉你们要打架似的?”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王肃观本不打算理会这种事情,可如果蓉蓉恃宠而骄,那就麻烦大了,家中可千万别上演一处为争宠而勾心斗角的后宫戏。   苏婉怡轻轻握着王肃观的手,大方一笑,道:“相公别多心了,都是自家姐妹。”   王肃观看了蓉蓉一眼,淡淡的道:“先不吃饭了,朕更你们讲个故事吧。”   几位夫人的心都提起来了,扑扑直跳,明显看到了王肃观脸上挂着的怒气。   王肃观一时没想到好的宫廷剧,便将妲己乱国的事情大概讲了讲,在里面还加了一些不知道哪些电影中的桥段,利用美色、阴谋取得帝王的宠爱,各种狠辣阴毒的手段层出不穷,全都归结到了妲己的身上。   王肃观还没讲完,那边蓉蓉已哭得泪流满面,豁然站起:“你、你的意思是指我……我恨死你了。”   言罢,豁然转身,从酒席上跑走了。   苏婉怡恨恨的在王肃观的身上掐了一下,恼道:“你刚才都讲的什么故事,怪吓人的,这不明摆着将蓉蓉看成一个新手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丫头嘛。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唉,你真是快笨木头,还是我去追吧。”   苏婉怡快速跑开,找到蓉蓉的房中,只见蓉蓉正在收拾行李,看样子是要回娘家去了。   蓉蓉没有回头,哼道:“你还来做什么,我恨死你了,我现在就回浔河城找我爷……”   苏婉怡微笑着走了上去,一把拉住蓉蓉的手:“才刚刚嫁给相公,这么快就要回娘家了,也不怕人笑话。”   蓉蓉一瞧是苏婉怡,顿时心头有气,一屁股坐到床边,道:“你来做什么,是看我的笑话的吗?”   婉怡也挨着蓉蓉坐下,大方一笑,摇头道:“蓉蓉,你爱他吗?”   蓉蓉哼了一声,偏过头去:“难道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爱他,我瞧你对他的爱,还比不上欣儿。”   苏婉怡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噗嗤一笑,道:“是不是欣儿最爱他,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欣儿爱他,爱的也最苦,这点倒不用怀疑。我也曾幻想过,如果我是欣儿,在那种情况下,我会怎么做,我始终没有得到答案,这,或许是我比不上欣儿的吧。”   蓉蓉一听,对苏婉怡大为改观,她说出来的话,倒有一股王肃观的意味,不由沉默了起来:“那要是我的话,如果他杀了我爹,我会不会杀他呢?”   蓉蓉虽然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因为在她内心深入,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她不仅会杀了王肃观,只怕跑上来将王肃观的尸首踹两脚也说不定。   婉怡看着蓉蓉的神色,忽然道:“我知道,相公为了早日生下王统,这些日子都是与你睡的,可是他一回家就陪我,所以你觉得相公冷落了你,所以才对我有敌意吧。”   蓉蓉被苏婉怡说中心事,不由脸上一红,倔强的道:“瞎说,我哪有。”   苏婉怡又是神秘一笑,道:“方才相公讲那个故事,其实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最不喜欢看到姐妹之间争风吃醋了,说那个故事,也是为了提醒咱们。聪明的女人,就应该将自己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而不是让自己的男人看到心胸狭隘的一面,让他们看清咱们吧。”   蓉蓉全身大震,顿时明白了许多。   苏婉怡,无怪是王肃观最敬重的女人。   “婉怡姐姐,对不起,我、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蓉蓉身上有一股江湖气息,知道了错,能勇于认错,确实非常了不起。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三件事情   苏婉怡将蓉蓉好不容易劝了回去。   蓉蓉像个没事人一样,以一句:“刚才肚子不舒服,咱们继续,继续。”将尴尬带过,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了。   饭菜快凉了,王肃观哈哈一笑,将自己的空碗伸了出去,像个大爷一样道:“老婆们,快给朕夹菜吧,朕饿得不行了。”   苏婉怡神色一正,将王肃观的碗拿了过来,道:“相公,有三件事情,我要趁着今天的家宴跟大家说。”   王肃观漫不经心的道:“有事就快说吧,朕饿死了。”   苏婉怡摇头一笑,看到王肃观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这第一件事情嘛,自然是给平安郎的满月酒了,他可是咱们王家的长子。”   王肃观想了想,自己貌似没多少亲朋好友,要说亲戚的话,贝昭玥在大盛帝国,东方廖他们不知所踪,婉怡的父母在东州,四五行道在五华山,蓉蓉的亲人更远,也就只有小梅的父母在身边,却跟他像仇人似的。   “满月酒是一定要办的,你和小帘拿注意就成了,朕要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半年,这种事情朕交由你全权负责。”王肃观嘿嘿而笑道。   苏婉怡又接口道:“第二件事情,自然是将柳姑娘接进门了,咱们家一直都没办过喜事,正好借着满月酒,你和柳姑娘的喜事冲冲喜。”   柳似伊一听,心头扑扑直跳起来。   同儿拍手叫道:“好啊,我最喜欢闹洞房了,尤其是大哥和柳姐姐的洞房。”向王肃观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提示着什么。   王肃观自然知道同儿是提醒自己乱摸到似伊房中的事情,脸上一红,正了正色,心道:“这么做分明是厚此薄彼,会不会让其他的夫人都不满呢?”   他咧着嘴露出难看的笑容:“几位夫人啊,朕说好的要给你们补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的婚礼,要不把你们都重新娶一次吧。”   “胡闹,这叫什么话。”苏婉怡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真有心,就用你的这一辈子好好补吧。至于你那盛大的婚礼,就留给欣儿吧。”   王肃观心头一跳,偷偷的看了婉怡一眼,见她脸色如常,对欣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一时不敢答话了。   “那第三件事情呢?”小帘问道。   “第三件事情是喜事。”苏婉怡温柔的笑了起来,目光朝蓉蓉看去,道:“有人也有身孕了,却瞒着相公呢。”   蓉蓉脸色顿变,眨了眨眼睛,对苏婉怡一脸敬佩,可旋即意识到什么,又低下头去,羞涩的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王肃观缓缓站起,目光灼灼的朝蓉蓉脸上看去,忽然笑道:“朕也在怀疑,朕都这么厉害了,每次都一炮打响,怎么到你身上不灵了,原来是你隐瞒着。”   蓉蓉低着头,饶是一向大胆,也不敢说话了。   不过,在小如和同儿的催逼下,蓉蓉还是交代了,不过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怀上了,便先隐瞒着,免得空欢喜一场。   王肃观好奇的看着婉怡道:“连蓉蓉都不确定的事情,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婉怡一愣,脸上一红,在王肃观身上捶了一下:“不要问了,只是女儿家的私事。”   王肃观老实巴交的哦了一声,心中却道:“莫非婉怡知道蓉蓉的大姨妈什么时候来?”   不管婉怡是怎么知道的,王肃观当着众多夫人的面,也不好再问,便与众夫人开始用餐。   忽然间,同儿好奇的问道:“大哥,如果排大小的话,那我现在就是老八了?”   王肃观一愣,就算似伊过门了,他也只有七房夫人,怎么会排到老八?   “你是怎么排的?”   同儿神秘一笑,故意看了婉怡一眼,道:“难道你忘了,在浔河城的时候,有一对母子要嫁给你的呃。”   王肃观差点喷饭。   小如怕婉怡又埋怨王肃观,忙在同儿的腰间掐了一下。   同儿最怕小如了,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婉怡狐疑的看了王肃观一眼,王肃观免不了解释一番,又有蓉蓉和小如、似伊作证,这件事情也就这么接过去了。   一直到了三月二十三,王肃观给儿子摆了满月酒,虽自诩没有亲朋友好,不过仍旧是客似云来,几乎惊动了整个朝廷,这其中,自然包括申常雨和万通吃了。   此外,还有不少对科学教深信不疑的百姓前来祝贺,对王肃观送上溢美之词。   王肃观整日都乐呵呵的,快到正午的时候,连贝昭玥父子,甚至贝世合都派人送来了满月贺礼。   贝昭玥早就答应给王顺一份厚礼,当王肃观看到石块刻着长命百岁的金锁之后,不知骂了多少遍贝昭玥是小气鬼。   可是,奶妈竟然在金锁中发现了一页写着蝇头小楷的纸。   王肃观看了一下,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最终,当这张纸传到小如手中时,才有了头绪,原来这张纸是紫阳真人一脉的练功心法,是教王肃观用自己体内的真气温润孩子的经脉,让孩子强身健体用的。   这可是好东西,王肃观和贝昭玥能够活下来,与这片心法有着无法隔离的关系。   只是要苦了他这个当爹的了,每天早晚要给孩子花时间润养经脉,让他健康成长。   快到晚上的时候,连云州的阎罗殿都送来了礼物。   只是,他们可不敢说是阎罗殿送礼,都是以自己的名义,给孩子送来礼物。   自古以来,慈母多败儿,棒棍底下出孝子,王顺的一顿满月酒就变得像这小子登基似的,简直天生的福疙瘩。   王肃观怕几位姨娘和府上丫环惯坏王顺,提前打好预防针,不许她们太溺爱孩子。   这件事情算是作罢了,又有好消息传来,经过诊断,蓉蓉果真是有了身孕了。   王肃观真的开始相信那句话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至于第三件事情,柳长卿像是女儿嫁不出去似的,给柳似伊和王肃观选好了日子,让女儿赶快嫁给王肃观。   来到这个世界,王肃观还没当过新郎官,虽说这次只是大概摆个酒席,将似伊接进家门,顺便与她洞房花烛夜,但王肃观还是免不了整日的激动。   一想起柳似伊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抱着她的时候像是黏在自己身上一般的感觉,王肃观就怦然心动,不知道似伊会不会是一个床上妙人儿。   他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道人影朝自己撞了过来,带着一阵香风。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道人影一撞到他的身上便要往外飞出去。   王肃观本能的伸手去拉,手臂从来人杨柳纤腰上揽了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   那人嘤咛一叫,刚要动怒,待看清王肃观,发现被王肃观抱着,不由自主的朝王肃观的下面看了一眼,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挣脱王肃观的怀抱,仿佛屁股中箭一样跳到后面,转过身去,跺脚骂道:“你怎么走路不长眼,又撞我。”   王肃观也看清了她,手臂上柔软温热的感觉荡然无存,连鼻尖传来的香风,也觉得有些发臭了。   王肃观无辜的道:“朕……不长眼?到底是谁不长眼,野丫头,拜托你不要这么冒失了好不好。”   史忆深气得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你……早知道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真该杀了你。”   王肃观嘿嘿一笑:“你对朕手下留情?好,朕借你一百个胆子,等着你来杀朕。”   史忆深恨得牙痒痒的,小声嘀咕着,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肃观对她为何背对着自己的事情一直一无所知,深深的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问道:“朕问你,你为何一见到朕就脸红,还总是把脸转过去,难道朕没穿衣服不成?”   史忆深吓的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王肃观看着史忆深的背影,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喃喃的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第四百七十三章 :洞房花烛夜   四月十四,王肃观与柳似伊成亲的日子。   家中难得办一场喜事,虽然仅是将柳似伊接进王家,走一个简单的过程,但正如苏婉怡所言,沉闷的家中,难得办一场喜事,为了冲喜,苏婉怡还是耐心准备了一番。   王肃观怕其他几位夫人心里不平衡,对此事总保持沉默着,对婉怡准备的一切都假装不知。   甚至,他早出晚归,在皇宫,或在科学教馆躲着。   这日晌午,准备当新郎官的王肃观收到了贝昭玥从从大盛帝国派人押送来的二十万两银子,作为买通万通吃大军之用。   王肃观跟万通吃谈到十五万了,贝昭玥送来二十万,他还能留五万在手。   可是,当他看到箱子上的封条时,哭的心都有了。   他让黄大力他们押送到大盛帝国的二十万两银子,被贝昭玥原封不动的又送了回来。   那可是他自己的钱!   王肃观想了想,还是拿出五万两银子,亲自押送到万通吃的府上,让万通吃立刻发兵。   他虽然可以控制同治皇帝,以圣旨的名义出兵,但是毕竟万通吃乃是朝中老将,知道王肃观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底细,他也不能逼的万通吃太紧,便按照约定先送五万两银子送过去。   万通吃只拿到五万两银子,很不满意,说连基本军饷都不能保证,大合帝国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王肃观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答应等大军出现在边境的时候再给五万,事情结束之后,再送上七万,万通吃才最终答应下来,派自己的儿子万玉新去征集大军。   与万通吃谈妥,等回到家准备当新郎官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柳似伊就住在他的府上,他也没有请亲朋友好,所谓的迎亲便是将婚书从柳长卿的手中拿到手,然后得偿所愿,与柳似伊洞房花烛夜。   王肃观已经感觉到几位夫人都撅着嘴,连乖巧的小帘,都酸溜溜的跟王肃观说:“相公,今晚是你和柳姐姐的洞房花烛夜,柳姐姐是我们当中最幸福的了,你以后不许厚此薄彼哦。”   连小帘都这么说了,王肃观心中暗叹,婉怡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啊,好不容易她和蓉蓉和解了,如果再闹的似伊成为众矢之的,那就糟糕了。   可是婉怡已经准备妥当了一切,他自然不能说个“不”字了,看了一下儿子,硬着头皮去似伊的房中。   才一出门,赵一毛神秘兮兮的跑来了。   王肃观看了赵一毛一眼,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赵一毛将王肃观拉到一旁,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硬塞到王肃观的手中,小声道:“老爷,这是兄弟们给你的一点心意。”   王肃观将瓶子拿在手中,只见瓶子的底部刻着歪歪曲曲的两行红色小字。   如来御十女,观音浪一霄。   王肃观没好气的瞪了王肃观一眼,将瓶子塞到赵一毛的手中,道:“朕年轻力壮,龙精虎猛,简直是神勇无敌,还需要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成?”   赵一毛讪讪一笑,抓耳挠腮的道:“兄弟们自然知道老爷您非常厉害,但是这种药非常好用,小的试过两次,给女的吃了之后,那一夜……”   王肃观在赵一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恼道:“莫非你让朕在今夜把这药拿给似伊去吃?亏你们想的出。朕今天大喜日子,你们不必在外面看着了,去小帘那儿领千两银子,带着兄弟们出去玩吧。”   王肃观自然以为是赵一毛等人痒痒了,所以才拿着这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药告假,也不等他们点破,王肃观便主动给他们放假了。   赵一毛一听,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王肃观可舍不得将这瓶药扔掉,便揣入怀中,来到了似伊的房中。   柳似伊穿着凤冠霞帔,顶着盖头,正紧张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夜。   这时,其他几位夫人都跑来闹洞房了。   王肃观差点傻眼,老婆来闹洞房,还是首次遇到这种事情,一时真有心将她们全都推倒在床上。   只是,婉怡在的话,王肃观倒不敢胡闹。   几位夫人花样倒挺多,王肃观被闹洞房,正是乐在其中,什么咬苹果,吃粉条,摸铜钱,全都玩遍了。   到后来,蓉蓉竟然拿来了赌盅,在王肃观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想了个很好的办法,你们俩赌,谁赢了谁脱衣服,肯定很好玩。”   王肃观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蓉蓉的这个主意可真不错啊。   只不过几位夫人都在,他实在是拉不下脸,便佯装困了,要睡觉,将几位夫人像请佛爷一样请走,这才关好门,拖着疲倦的身子来了。   一看到蓉蓉留下的筛盅,王肃观顿时精力倍增,说什么也要让这个洞房花烛夜多点情趣。   方才她们闹洞房的时候,王肃观就感觉到了似伊的大胆火辣,这妙人儿当着几位夫人的面,主动配合刚才的许多小游戏。   她们一走之后,也扭扭捏捏的答应了王肃观赌赢脱衣服的要求。   二人一连玩了五六把,都是他输,柳似伊脱的都要一丝不挂了,躲在被子里不出来,也不让王肃观动作。   王肃观也不能让她继续脱了,自己也输了两把,脱了两件衣服,赵一毛的给他的那个瓶子从衣服中掉了出来,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心虚的将小瓶子捡起,这东西可不能随便乱放。   目光一转,看到似伊房中的架子上有着一个白色小瓶,瓶颈上面的木牌上写着“驱虫”二字,想来是用来驱赶房中的蚊虫鼠蚁的。   他灵机一动,将那个白色瓶子上的木牌拿了下来,挂在赵一毛送的药瓶上,然后顺手放在架子上。   “这下她们以为是驱虫药,不会乱动了,等朕什么时候需要了再来娶。”王肃观眉开眼笑的想道。   如果让几位娇妻知道他身边留着催情春药,指不定又怎么想。   “似伊,朕来了。”王肃观屁颠屁颠的往床上跑去,却又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谁?”王肃观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开眼,要在洞房花烛之夜来打扰他。   “老爷,是我,喜儿,出大事情了。”喜儿在外面喊道。   王肃观还以为婉怡出事了,也顾不得理会似伊,打开门从新房中跑了出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婉怡的身体又有问题?”   喜儿摇了摇头:“老爷,赵一毛他们在青……在酒楼出事了,被抓起来了。”   王肃观松了口气,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抓赵一毛,心想:“让他们出去玩玩,莫非在青楼闹事被人捉起来了?”当下便道:“他们被抓哪儿去了?”   “据说是刑部的何大人。”喜儿道。   大合帝国原来的刑部衙门是教会,自从教会被王肃观废除之后,申常雨才设立了刑部,由他的门生何峰担任刑部尚书。   王肃观想了想道:“朕去书房写个帖子,你派人送给何峰,让他马上把人放出来,就算是他老爹被赵一毛杀了,也让他咬碎了牙咽到肚子里。”   喜儿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王肃观跟柳似伊说了一句,便去书房中写书函了。   他文采本来不佳,写让何峰放人的书函,自然要求助于蓉蓉了。   可是蓉蓉已经睡了,他只能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婉怡,婉怡也刚刚睡下。   无奈之下,王肃观只能回到书房中,亲自执笔,写了“速速放人”四个字,在下面署上自己的名字,让喜儿送了出去。   经这么一耽搁,等王肃观再次回到洞房中的时候,似伊已经裹着被子睡踏实了,没了动静。   王肃观本不想吹灯的,可想到这毕竟是洞房花烛夜,似伊要初经人事,还是将灯吹灭的好。   吹灭了等,他满脸坏笑的爬上床去,享受起了春宵一刻。   可是,奇怪的是,当他抱住似伊柔若无骨的娇躯时,原本已经快要脱光的似伊,竟然又穿上了衣服。   他也没有在意,哪知似伊像只发春的小猫,嘤咛叫了一声,一把将王肃观抱住,吻上了王肃观的唇。   火热的鼻息,吹到王肃观的脸上。   王肃观心头大喜:“似伊果然是个床上妙人儿。”   正这么想着,似伊将王肃观从床上推下,一跃而起,双腿缠住王肃观的腰,紧紧的抱住王肃观,无比激情的在王肃观唇上吻了起来。   王肃观从未遇到过这么主动的女子,隐约中看到她一双媚眼春情浓浓,无神的目光,仿佛完全迷失了自己。   他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刚要将似伊放开,可是脑袋一阵法阵,下体勃发而起,顶在了似伊的胯间。   “莫非谁给朕和似伊灌了春药?”   王肃观脑中一个激灵,灯光昏暗,看不清那架子上摆放着的“驱虫药”是否还安然无恙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朕就杀他个惊天动地。”王肃观也彻底迷失,一把将怀中的似伊顶到墙上,拨开了她的衣服,大手从她的裙摆下探入,抚摸起了那傲人香臀。   嘈乱的新房,春色荡漾。   良久,良久……   一声大叫撕破黑暗。   叫声是王肃观所发。   因为,当他抱着似伊上床的时候,床上还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   第四百七十四章 :床上迷失的史忆深   神勇无敌的王肃观在刚才已经大战三百回合,酣畅淋漓,出了一身的汗,神智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他还未到极乐巅峰,一个激灵光着身子跑过去将蜡烛点着,拖着蜡烛来床上一看,登时惊呆了。   刚才他抱着销魂的女子,竟然是史忆深。   另外一个女子,才是似伊。   他忙试了一下似伊的鼻息,一切正常,应该是被人打晕了。   他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史忆深明显是吃了春药,所以才如此大胆火热,风骚浪荡。   可是她又为何来到自己的床上?   “莫非她早就喜欢上朕了,可女孩子面皮薄,为了成就好事,所以才给自己灌了春药,爬到似伊的床上来?”王肃观自恋的想着,其实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充其量寻个心理安慰而已。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层膜也补不好了,王肃观一咬牙,重新爬到床上,继续刚才的事情。   可是,他也不能让似伊尝不到洞房花烛夜的快乐,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此刻只怕是被史忆深打晕了,就先且放过似伊好了。   吃了春药之后的史忆深简直让王肃观爽到骨子里去了,从未有过的销魂滋味在身上蔓延,饶是他和婉怡在云州上空大战过,又强奸过梅人知,还和蓉蓉打过野战,又与小如在蓉蓉的马车外跟着风的节奏做过,但从未享受过如此畅快的快乐。   史忆深紧窒幽深,身上又有一股子野性,而且毫无疑问是王肃观所遇到的女人当中叫的最勾魂的。   “虽然不知道似伊是不是个妙人儿,但史忆深一定是个妙人儿。”王肃观一边享受快乐,一边想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史忆深梅开三度,大胆奔放,热情火辣,快乐的欲仙欲死,可神智也渐渐恢复过来了。   她泪流满面,躺在王肃观的身边,心都要碎了。   看到刚才他们留下的痕迹,方才欲仙欲死的快乐还在身上荡漾,她羞愧欲死。   抚摸着墙壁从床上爬了下来,她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拿出匕首,便要往王肃观的心脏刺去。   可是,也不知为何,她忽然下不了手了,痴痴的望着王肃观那张熟睡时的脸,脑中全是方才与他享受快乐时的画面。   终于,她一咬牙,将匕首收了起来,轻轻推开窗户,几个纵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史忆深离开之后,王肃观忽然睁开眼来。   他一屁股坐起,明亮的双目中,闪过深深的忧色。   刚才他并没有睡着,试问他如何敢让让史忆深躺在似伊的床上。   或许是做贼心虚,他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说什么也睡不着。   直到史忆深醒来,他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神神秘秘的史忆深,烈火寨出身,拜小如为师,又风风火火寻到紫阳观,行为举止处处透着怪异,对王肃观更是了解的深入骨髓。   她为何会吃了春药出现在王肃观的床上?   今夜怪事太多,先是赵一毛入狱,后是史忆深吃了春药,连王肃观也被春药影响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肃观坐在床边,忽然灵机一动,想起被他换过的“驱虫药”,顿时来到架子上一看,驱虫药竟不知去向。   他到处找了找,竟又在床头小柜上找到了“驱虫药”。   莫非刚才史忆深用过驱虫药?   王肃观拔开塞子一看,这种药有些刺鼻,是液体状的。   史忆深吻他的时候,脸上也有这种味道。   王肃观顿时明白了过来。   史忆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自己的房中,误打误撞的将驱虫药服涂在人中、太阳穴,让史忆深被春药影响的同时,王肃观也嗅到了那刺激的气味,也被春药影响了,只是影响没有史忆深那么强烈而已。   王肃观知道,这种驱虫药虽然名字吓人,但是有提神的功效,还可以防止被蚊虫鼠蚁咬,与花露水的效果差不多,只怕史忆深真的将这种药涂到自己的脸上也说不定。   这些事情王肃观想的差不多了,可是他还是想不通为何史忆深会来自己的房间,又为何要涂抹驱虫药?   还有,赵一毛被捕的事情,与史忆深又有没有关系?   王肃观一直心思烦乱,一宿没睡。   直到艳阳高照,似伊醒过来,一惊坐起,叫道:“相公,你……”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因羞涩泛起晕红,小声道:“我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人摸到咱们的房中,还将我打晕了。之后,就听到有人在咱们的身边……”   柳似伊声音很小,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是没说,还是王肃观没有听见。   她美丽动人的眼睛朝床上看了看,倒没有看出什么,只是总觉得自己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仍旧是完璧之身。   王肃观心虚的看了似伊一眼,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也茫然的道:“赵一毛遇到了一些麻烦,朕昨夜去书房中写信处理了,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被耽搁了,今晚朕在补偿你。”   一说到这儿,柳似伊不紧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将头埋在王肃观的怀中,脸上泛起柔情万千,在王肃观的唇上吻了一下,又将头埋在王肃观的胸膛上。   “相公,似伊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妻子。”   正在这时,王肃观本能的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耳边破空之声传来,他抱着似伊往床内一滚,压在似伊的身上。   似伊又惊又羞,还以为王肃观要在大清早的做昨夜没有做的事情,可明亮动人的眼睛忽然注视到一支飞镖扎在墙上,顿时吓的叫了出来。   “相公,飞……飞镖。”柳似伊怔怔的看着挨着王肃观后背的飞镖,这才明白过来王肃观是察觉到了飞镖,怕伤到她,所以才将她压倒在身下。   王肃观一屁股坐起,一把扯过来绣着鸳鸯的枕巾,遮住下体,三两步跑到开着的窗户边,朝外面看了看,只见空旷的花园中,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欢声歌唱,发飞镖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王肃观又回到床上,眼前忽然一亮,只见飞镖的尾部绑着一块白布,白布之上,似乎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不会是她要杀朕,对朕发出警告吧。”王肃观心头跳了跳,心虚的将布解了下来,随便披上一件衣服,在似伊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快起来吧,若是待会儿被她们找来,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柳似伊这才醒悟过来,脸上晕红一片,慌不迭的开始穿衣梳洗。   王肃观却趁机来到桌子旁边,将白布打开一看,飞镖果然是史忆深射过来的,一看之下,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史忆深并非烈火寨的人,而是黑道上的“赏金猎人”。   虽然朝廷没有下发文书,但是黑道上早已盛传,王肃观和公羊欣儿的人头都在十万两以上。   为了赚这笔钱,史忆深才设计接近小如,并拜她为师,实际上是想接近王肃观。   本来以为王肃观武功平平无奇,史忆深可以三两下拿下这十万两银子,可没想到王肃观武功极高,她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史忆深才会对王肃观进行暗杀,在当天夜里,便跑到房顶,准备将王肃观和小如暗杀,哪知目睹了王肃观与小如欢爱,又看到王肃观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家伙,又回想起白日被王肃观在臀部上打过,心中便有了异样的感觉,一看到王肃观,便觉得王肃观用他的小兄弟顶着她丰满的臀部。   可是为了赚钱,史忆深还是好几次要杀王肃观,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在指甲上涂抹了剧毒,做出冒冒失失的样子与王肃观相撞,然后再用涂着剧毒的指甲抓破王肃观的肌肤,就可以将他杀掉领赏了。   可是,后来与王肃观相撞之后,她也不知道为何,即便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等真正撞到他,逮到机会的时候,还是下不了手。   没办法,她只能用“借着王肃观顺藤摸瓜,找到欣儿,然后将两个人一起杀”的这个念头跟着王肃观又回到了大合帝国。   可是,就在今天,她在大合帝国见到了她的师父来找她,要带她回去。   史忆深一急,便在午间的时候又与王肃观撞在一起,想要杀他,可是还是下不了手。   她恨自己没用,于是又想着趁着王肃观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摸进他的房中将他杀了。   可是王肃观一直在闹洞房,她等不到机会,况且就算真的等到机会,也不一定能够打过王肃观,所以便在王肃观从洞房中跑出来的时候,悄悄摸进去,然后将柳似伊打晕,又躲到床上,等王肃观过来的时候她便一剑将王肃观捅死。   可是,她从小到大最怕虫子,竟在床头发现了一只蟑螂,吓得她差点逃之夭夭。   可就就要离开之际,她忽然瞥到架子上摆着驱虫药。   那种驱虫药她以前也见过的,想都没想,便将药抹在人中、太阳穴、手心、脚心等地方,让虫子躲的远远的,然后又躲到被子中等王肃观。   当时她涂抹的就感觉味道怪怪的,心头渐渐火热,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对这种事情并不太懂,当时也想着要杀王肃观,没有想那么多,却不料那种“驱虫药”是被王肃观换了个牌子的春药。   史忆深迷失了。   王肃观将布条上的前因后果看完,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多少次他与死神擦肩而过,被史忆深撞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原来她每一次都在指甲上涂着毒药准备暗杀自己。   第四百七十五章 :皇帝驾崩   ?   看过布条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之后,王肃观立刻将其烧掉,跟似伊说了两声,便出来寻找史忆深。   只是,他已经猜到了,既然史忆深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那只怕她要跟着她师父离开三圣城了。   虽然希望渺茫,王肃观还是想找到她,见她一面。   至于见到之后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王肃观也没有想那么多。   王肃观在家中找了一下,如所料的一样,史忆深早已离开。   他立刻骑着马找到石信,让石信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到史忆深。   可是,一直到天黑,史忆深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回到家中,赵一毛等人都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王肃观随口问了一下,原来赵一毛他们昨夜去寻开心的时候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一帮兄弟和户部侍郎的儿子打起来了,将人家殴打成重伤。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王肃观的信送过去之后,何峰乖乖将人给放了。   经此一事,王肃观对手下兄弟约束更加严格了,连赵一毛都臭骂了一顿。   如果手下兄弟仗势欺人,那他王肃观可就要被人在背后给臭骂死了。   为了平息此事,王肃观特意去户部侍郎家中走了一遭,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一连找了多日,史忆深都没有下落,王肃观知道,她是真的离开三圣城了。   作为一个“赏金猎人”,她有着高超的武艺,行走江湖的经验,王肃观倒并不为她担心。   可是,在这个封建的时代,王肃观已经占了她的身子,虽说也赖史忆深存心不良,但他对女人一向心软,还是不免为她担心,想将她找回来。   至少,她每次在要杀王肃观的时候都没有动手,这点已经让王肃观很欣慰了。   她,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无情之人。   王肃观将此事抛诸脑后,眼看着梅人知临盆在即,他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如果梅人知生个女儿,他就必须用李代桃僵之计,让王顺冒充同治的外孙,成为储君。   只是,如果王统若是个丫头,他就没有备用的孩子了。   所以,王肃观把握时机,努力生产,为的便是解决燃眉之急。   眼看着到了五月份了,家中一切准备妥当,就等这孩子从梅人知肚子里跑出来呢。   别说是王肃观了,就连万通吃、申常雨,也几乎是一天来三趟,等着小皇帝出生。   只是,事情发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五月初一,时近正午,忽然乌云翻滚,天气大变。   转眼间,已是电闪雷鸣,似乎要将天地给炸成虚无一般。   可是,王顺这个爱哭鬼竟然丝毫不惧,反而从睡梦中醒来,明亮澄澈的眼睛不断注视着窗外的闪电雷鸣。   王肃观惊奇不已,将王顺抱在怀中,一口又一口的亲,笑道:“想不到朕的大公子竟然不怕闪电,有前途,朕将来一定让你把电给造出来。”   正开心的说着,郝大仁派三鬼找来了。   “老爷,大事不妙,同治皇帝病入膏肓,被闪电一吓,眼看着就要去了。”三鬼明显非常开心,这可是他们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如果将要发生,自然非常开心了,只是看到梅人知也在,便不要表现的自己太开心了,将激动与兴奋隐藏起来。   梅人知挺着个大肚子,一听顿时浑身颤抖起来了,泪水不自禁的从脸上流了下来,恳请的看着王肃观。   王肃观将牙一咬,心道:“总不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生吧。”当下便唤来赵一毛,吩咐道:“快备轿,朕要立刻进宫。”   不一会儿,轿子已经备好,王肃观和梅人知坐在同一顶轿子上。   才到轿子上,瓢泼大雨如注,冰雹肆虐,打在轿顶之上,噔噔有声。   梅人知脸色很不好看,紧紧的抓着王肃观的手:“相公,我、我好怕。”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怕雷雨,还是怕要面对随之而来的事情,不过王肃观可不敢让她担惊受怕,嘿嘿一笑,开解道:“有什么好怕的,朕不就在你身边吗,难道你怕朕不成?”   梅人知勉强的笑了笑,心情好转不少,道:“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说着将王肃观的手抓的更紧了,娇躯甚至都有些哆嗦,黯然道:“再过些日子,你是不是要带着婉怡姐姐去东州了?”   王肃观一愣,旋即笑道:“是啊,我还等着将你们都带去呢,南下大丰帝国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等石信和司马战兵分两路,向南推进之后,咱们再取道大盛帝国,从水路出发,带着火炮一路南下到东州,从东州起兵,出其不意,就能直接攻陷丰州了。”   王肃观也怕泄露机密,这条战略一直隐瞒着,一来怕敌人早有准备,二来怕连累婉怡的双亲,可为了安慰梅人知,还是说出来了。   梅人知悠悠的道:“我只怕你以后定居云州,孩子称帝之后,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大合帝国,会闷的。”   王肃观不由咧了咧嘴,梅人知想的还真是长远,不过她说的也是实情,便跳开话题道:“但愿岳父大人吉人天相,能够度过这一劫难,再撑个十年八载,那咱们就能够放下心来了。”   一提起同治皇帝,梅人知又是忧从中来。   王肃观只好陪着她胡说八道,来逗自己的这位夫人了。   不多时,二人已来到了皇宫,由于梅人知行动不便,轿子一直抬到了同治皇帝的寝宫外面。   王肃观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梅人知到了宫殿之中,只见郝大仁正在给同治皇帝治病,面色非常难看,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   皇后也忧心忡忡的在外堂转来转去,一看到梅人知,亲自过来搀扶了。   郝大仁正在全力施针,瞧到王肃观和梅人知来了,也没有闲功夫搭理,仍旧全神贯注的施针。   另有许多御医在旁边帮忙,或推拿,或按摩,或喂药,七手八脚的乱成一团。   王肃观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只见这些大夫一个个都忙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中不由祈祷:“老岳父,您老可一定要坚持住啊,朕的儿子就算今现在生下来,也不会当皇帝的,您老好歹变成植物人,再躺个十年八年吧。”   如果让同治皇帝知道王肃观的想法,指不定又气活了。   正在此时,申常雨、万通吃、柳长卿等朝廷重臣都不约而同的赶来了,显然是朝廷大变,皇后已经通知这些朝廷重臣了。   王肃观想了想,同治皇帝如果就这么死了,身边这么多人睁着眼睛看着呢,要是让他们相信他临死前将帝位传给自己的还没有出世的儿子,他们可不会相信,得想个办法才成。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计上心来,悄悄凑到梅人知的耳边,小声道:“老婆,事情只怕有点麻烦,孩子还不生,朕都有点着急了。你现在假装要生孩子吧,剩下的事情交由朕来处理。”   梅人知一听,竟似模似样的捂着肚子喊痛。   王肃观心头好笑:“看不出她平时挺冷漠的,演戏的功夫也不错,八成是当爱圣女的时候学来的。”   正这么想着,皇后已经急了,忙道:“快来人啊,快宣稳婆进宫。”   王肃观也装模作样的道:“赵一毛,快去,将朕,将府上准备着的几个经验老道的产婆都找来,快去。”   说罢,王肃观已抱起梅人知,往内堂走去。   皇后等一众宫女也紧紧的跟了进来。   王肃观刚将梅人知放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皇后已从后跑了进来,一把将王肃观推了出去,道:“快去催稳婆,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王肃观心头焦急,心想皇后凑什么热闹,就算他想瞒天过海,也不能在岳母大人的面前操作吧。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时,一众御医又匆匆跑来,一个个跟鬼哭狼嚎似的,倒像是同治皇帝已经驾崩了似的。   王肃观暗道不妙,莫非就差这么一会儿不成?   第四百七十六章 :紫气天降   郝大仁将王肃观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老爷,同治快不行了。咱们得尽快想对策。”   王肃观心头一跳,摆了摆手,小声道:“就算是他死了,也要先向外宣称他还活着,一定要等到孩子出世,而且公告大合帝国,是个儿子之后才成。”   郝大仁也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王肃观立刻来到同治皇帝的寝宫之中,朝同治皇帝打量了一下。   他瘦的皮包骨的身体,苍白的有些吓人,饶是一国之君,此刻也像个垂暮老人,乱发蓬松,神态有些狰狞。   王肃观皱了皱眉,记挂着小梅装着要生孩子的事情。   他立刻唤来郝大仁,小声吩咐道:“你亲自回家,让婉怡和小如将王顺悄悄带进宫来,一定要快,不然小梅装生孩子的事情就要穿帮了。”   郝大仁应了一声,飞也似的离开了。   现在的麻烦是如何瞒着皇后将事情办妥。   王肃观刚要离开,去看看梅人知,再想办法制造个空隙让皇后离开,好促成此事。   可是,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只见同治皇帝睁开了一双浑浊发黄的老眼。   那无神的目光,充满了对尘世的留恋。   王肃观没由来的心头一跳,暗道:“朕对他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抛开什么都不说,他毕竟是朕的岳父。”   身边负责照看同治皇帝的御医顿时惊叫出来:“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电光闪闪,霹雳横空。   昏暗的天地被闪电照亮,透过窗户,映照在同治皇帝那苍白的脸上,王肃观心头狂跳了几下,向那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是郝大仁安排进来的人,早已加入阎罗殿,自然明白王肃观的意思。   “来人啦,快去请皇后娘娘,皇上醒来了。”   小太监故作激动的朝外面喊了一声。   王肃观心头暗喜:“真是天助朕也,同治醒来,皇后被引开之后,一切就在朕的掌控之中了。”   为了以防万一,王肃观走到门口,从文武百官中找来申常雨和万通吃,微眯着眼睛道:“岳父大人醒来了,你们俩进去看看吧。”   申常雨和万通吃正哭的老泪纵横,精神一振,像兔子一样跑了进去。   这两位重量级的大官一进去,寝宫中的御医全都被赶了出来。   王肃观还记挂着在梅人知身边瞒天过海的事情,便要离开。   才走出没几步,先前那个小太监匆匆跑来,道:“王驸马,申大人和万老将军请您进去。”   王肃观想了想,瞒天过海之事也得等皇后过来之后他再离开去操作,又回到了同治皇帝的寝宫中。   同治皇帝,刚才还差点救不活的人,竟然坐了起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闪电映照在岳父大人苍白的脸上,实在是有一股诈尸的味道,饶是他胆子再大,遇上这种事情,还是心头一突。   “莫非是回光返照?”王肃观顿时反应过来,暗道不妙,同治皇帝只怕要完蛋了。   同治一见王肃观,眼中流露出一股复杂之色,有气无力的道:“你……你终究还是活着。”   自从王肃观归来之后,心虚的他从未来拜见过同治皇帝,这算是同治受伤之后,与王肃观首次见面。   王肃观就算再傻,这个时候可绝对不能自称朕,否则儿子称帝的计划必然泡汤。   “我觉得,我活着,你应该开心。”王肃观不敢去看同治的眼睛,低垂着双目道:“朕的儿子王统会成为大盛帝国的皇帝,小梅的儿子会成为大合帝国的皇帝,还有个孩子会成为大丰帝国的皇帝,到时候三国必然和平相处,不会发生战乱,甚至大阳帝国、大炎帝国,也要在朕的阎罗炮下,收起嚣张气焰,俯首称臣。”   万通吃正哭的老泪纵横,讶然叫道:“阎罗炮?莫非就是贝家叛军侵略大盛帝国时所使用的威力强大的最新火器?”   王肃观点了点头,心头暗道:“看来万通吃的耳目已经将贝家军反叛的情况探的一清二楚,连阎罗炮都知道了。”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说多了,万通吃又低下头去,只顾在同治皇帝身边流泪。   同治皇帝闭上了那对浑浊的眼睛,靠着墙壁,良久无语。   霹雳横空,电闪雷鸣,凶猛肆虐的雨在外面越发猛烈。   “朕……不能成为亡国之君,朕……咳咳,朕会在下面……盯着你的,如果……你称帝,朕……朕会诅咒你,就算化为……鬼魂,也不会……不会放过你。”   同治皇帝缓缓的说道,生命力仿佛逐渐被抽空一般。   王肃观冷然一笑,咧着嘴道:“我不会称帝的,不过我受不了你威胁我。事到如今,我告诉你,事情已经彻底在我的掌控……”   他不由叹了口气,跟同治皇帝较劲,又是何苦来哉,话音一转,又道:“云州正在制造阎罗炮,这些炮便是由我传出去的科学教义做出来的,我交给大合帝国的财富到底有多丰厚,你在九泉之下会看到的。”   申常雨和万通吃似乎很不满意王肃观说话的口气,无不瞪了王肃观一眼。   王肃观也不在乎,心中却想:“为何皇后还没有来,难不成小梅真的要生了?”   正这么想着,同治皇帝竟然再次睁开眼来,朝王肃观看了一眼,看着王肃观道:“朕要宣最后一次旨,将朝廷百官都召集到殿上。”   王肃观心头没底,也不知道同治皇帝要宣什么旨意,可是总觉得是件好事。   毕竟,除了小梅生下的孩子之外,皇族已经没有后代了,他只能将江山交到小梅的骨肉身上。   可是,王肃观还是很不安。   “君无戏言,朕……朕要让……让爱圣女的孩子……称帝。”同治皇帝断断续续的说道。   王肃观双眉一挑,拳头一握,这可值得赌一把,赌赢的话,百官再也不会对他的儿子称帝有半点疑义了,当下朗声道:“好。”   “帮朕……更衣、戴冠。”同治皇帝的目光似乎明亮了起来,真让王肃观怀疑他是不是朕的死掉了。   王肃观向外面传下令去,让朝廷文武百官全都上殿,听同治皇帝宣旨。   他不安的回到同治的寝宫当中,申常雨和万通吃已经帮同治皇帝穿好龙袍,戴上皇冠,又擦了一把脸,整个人再次流露出一股帝王之威,整个人和方才卧床时的垂死老翁截然不同。   王肃观只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开,心想:“朕不是已经派人通知皇后了吗,她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不成,朕得再派人去看看。”   亲自找到门外面,王肃观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梅人知正在嘶声大叫着,那声音绝对做不了假,似乎真的实在生产。   王肃观吓了一跳,站在门口怪叫一声:“妈呀,糟糕,怎么这档口她要生了。”一把抓住守门的一个丫头,问道:“公主怎么样了,稳婆来了吗?”   那丫头怯怯的道:“雨太大了,稳婆还没有来,皇后娘娘正亲自给公主接生。”   王肃观一听不妙,难怪皇后听到同治皇帝醒了也不去看他,原来是抽不了身。   这下可糟糕了,万一小梅生出一个女儿出来,那他岂不是要连皇后也给杀了,来瞒天过海?   他紧张的在门口直跺脚,忽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该死,这个时候怎么还担心儿子当皇帝的事情,先让母子平安再说吧。   王肃观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等着。   雷雨骤然变小,一道彩色霞光从乌云之中射了下来,在屋顶化作祥瑞圣洁的紫气,将整座宫殿笼罩起来。   哇啊!   一声婴啼从屋中传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 :生来是皇帝   王肃观记忆中生孩子是恨缓慢也很痛苦的一个过程,可是梅人知生孩子似乎很快。   他再也按耐不住,闯了进去。   凉丝丝的风吹到屋内,王肃观一个激灵,又跑回来将门给关好,急匆匆跑入内堂,刚好见到皇后用剪刀剪断了脐带。   他心头跳了一下,刚要跑过去,却被皇后一眼瞪了回来:“你一个大男人跑进来做什么,快让人干净把热水打来。”   王肃观来不及问是男是女,又跑到门口,隔着门催人去打热水,连狠话都放出来了。   等他再次跑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用毯子将小家伙包好。   “大合帝国有希望了。”皇后看着小家伙,不禁叹了口气。   王肃观大喜,忙道:“是个男孩?”   皇后点了点头。   王肃观乐的快要跳起来了,只见梅人知也激动的流下泪来:“母后,我、我想看看孩子。”   皇后眉开眼笑的将孩子放到梅人知的头边,看了王肃观一眼,道:“你别多呆着了,宫中什么都没有准备,还不快去你的府上将给孩子准备的东西拿回来?”   王肃观一愣,忙不迭的点头称好。   王肃观可不敢大意,出了门之后,将七鬼全都从同治皇帝身边调开,竭尽全力保护她们母子。   这不仅仅是王肃观的妻儿,还是大合帝国的未来,王肃观不得不慎重。   王肃观又吩咐了一些细节,虽然他神经兮兮的,但是有岳母大人照看着,他也踏实了不少。   等他再次见到同治皇帝的时候,老家伙竟然也得知小梅生了个儿子,吵着嚷着要见自己的外孙。   没办法,王肃观只能带他去见孩子了。   看到同治皇帝重新站了起来,别说是皇后了,连梅人知也吓了一跳,心中变得不安起来。   病入膏肓之后忽然有这种症状,她们也想到了“回光返照”四个字。   同治皇帝怔怔的盯着外孙,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不敢伸手去抱他。   忽然间,同治皇帝留下泪来,盯着小家伙一字一顿的道:“贺泰出生,云散雨停,紫气天降,国运昌隆。这是大合帝国的昌隆皇帝。”   贺泰,昌隆皇帝!   王肃观下巴差点掉下来,原来同治早就给孩子将名字和年号都想好了。   可是,王肃观又忧从中来,暗道:“岳母大人说过,皇家有‘妨男’一说,如果让儿子姓贺,那会不会有也遇到同样的麻烦?不成,等老岳父驾崩之后,孩子的姓一定要改过来,他姓王,不姓贺。老岳父,可别怨朕,朕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朕的骨肉,还是为了大合帝国的千秋万代。朕会将他培养成为一代明君,以仁德治国。”   正这么想着,王肃观忽然感觉到同治皇帝的身体哆嗦起来了,生命力正在悄悄远离他而去。   他一个激灵,将同治皇帝扶助,道:“岳父大人,文武百官都召集到大殿之上了,您不是要宣旨吗?”   同治皇帝看了王肃观一眼,又饱含深意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才向申常雨和万通吃使了个眼色,让二人搀扶着他往大殿走去。   王肃观身上已无官职,为了躲避闲言闲语,他躲在后面偷听。   文武百官一看到同治皇帝出来,顿时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治皇帝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向百官摆了摆手。   朝廷百官站起,一个个紧张的去看同治皇帝,任谁都看得出,同治皇帝身体虚弱,大限将至。   同治皇帝并没有说什么,皇后已抱着王泰走来了,向同治皇帝行了个礼,坐到了下首。   百官自然免不了向皇后行礼。   众人看到皇后怀中抱着的孩子,常在官场打滚,如何不明白。   果然,听同治皇帝有气无力的立王泰为储君,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可是,就在王肃观高兴之时,他又补充了一条。   在孩子弱冠之前,由皇后监国,申常雨、万通吃、章隆惜三人同为辅政大臣。   王肃观心头一跳,也不知道自己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皇后监国,她会抱着什么打算?   还有,章隆惜是谁,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   “在临死前还给朕留一手,好,朕就跟你斗到底。”王肃观也不在乎,反正自己的儿子都已经称帝了,他也心满意足,所谓的“斗到底”,也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将来不能掌权罢了。   王肃观正在后面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皇后一声惊呼:“皇上!”   顿时,群臣乱成一团。   皇后在同治皇帝的鼻子下面触摸了一下,顿时惊吓的哭了起来。   定了定神,方才忍着悲痛道:“皇上……归天了……”   群臣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听到皇后确定,一个个像是事先演练过一般,跪伏在地,嚎嚎大哭起来。   王肃观在后面轻咳一声,皇后将王泰这小家伙送了出来,让王肃观抱走,自己才去处理同治皇帝的事情了。   来到梅人知的房中,郝大仁竟已将小如和婉怡接到了宫中。   王肃观将王泰这小家伙放下,跟婉怡等人说了几句话,又找到了郝大仁。   “章隆惜是谁?”王肃观淡淡的问道。   郝大仁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摇头道:“章隆惜,从未听说过?老爷问他做什么,需要鹰眼的人查一查吗?”   王肃观更加茫然了,目光一闪,道:“你马上去查章隆惜这个人,同治在临死前让他做朝廷辅政大臣,此人肯定非同一般。”   郝大仁心头一跳,三圣城中的官员他都一清二楚,可别是同治皇帝将外放的某个北斗级人物召了回来。   “属下这就去查。”郝大仁转身而去。   王肃观想了想,回到屋中,将同治皇帝的死讯告诉梅人知等人了。   梅人知虽然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了,但还是忍不住暗自落泪。   不过,她已经非常坚强了,没有像臆想中的一样哭闹。   王肃观也将王泰称帝的事情跟三位夫人说了。   就连小如也明白同治皇帝在临死前还是将了王肃观一军,秀气的眉毛蹙起,小声道:“由皇后监国,有找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辅国,这分明是防着大哥嘛。”   说完,她意识到了什么,偷偷的看了梅人知一眼。   梅人知轻轻擦了擦眼泪,也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方才道:“章隆惜,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不过他早在几年前就因为儿子私卖官职受到牵连,而被贬了,没想到父皇临死前竟然会重新起用他。”   王肃观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子都能私卖官职了,这么说来他们家族的势力应该不小,当下便道:“章隆惜为人如何?”   梅人知想了想,道:“我也未与他打过交道,不过听说这个人胆子极大,刚正不阿,甚至连父皇都顶撞过,所以父皇早就有了将他外放之心。这次起用,分明是用他来牵制你的。”   王肃观终于松了口气,暗道:“既然你刚正不阿,那王泰的江山就不用担心了。怕就怕你动机不良,那朕就必须将你除掉了。”   王肃观笑了笑,在梅人知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你们都不用担心了,朕又没有什么其他居心,只是安安心心的当个驸马,牵制朕,那也得朕有称帝之心才成。现在,你就好好休养吧,大合帝国这个烂摊子该收拾一下了,大丰帝国,也该起兵了。”   说到此处,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小家伙啊小家伙,你一生下来就是皇帝,可比老子幸运多了。”   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下之后,王肃观长长的出了口气,立刻召集石信,开始调兵遣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神秘的妇人   同治皇帝驾崩。   整个大合帝国都动荡起来了。   王肃观立刻将石信召回,让他卸掉北衙禁军统领之职,带上几个心腹,去云州找李大同。   王肃观早就跟李大同说过让石信和司马战兵分两路的事情,只要石信到了云州,剩下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   石信本来就会打仗,一听王肃观要让他去打仗,乐得差点跳起来,当时便找齐心腹,离开三圣城了。   可是,在王肃观要提拔申叔雄成为新任北衙禁军统领的时候,皇后跑来干涉了。   王肃观倒没有多大私心,想着申叔雄被贬,此次重新出山,必定比以往更加卖力,又感恩戴德,向小家伙尽忠。   可是皇后却认为王肃观别有企图,说什么也不答应。   原来王肃观掌握着同治皇帝的玉玺,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想提拔谁便提拔谁,可是皇后监国,玉玺也被她拿走了,王肃观虽然有无尽权势,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人,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控制住皇后,但是如今已经尘埃落定,他也不愿多生枝节,便忍气吞声,让梅人知跟皇后说。   最终,皇后考虑到申叔雄是自家亲戚,这才答应让他担任北衙禁军统领,负责三圣城安全。   刚开始王肃观还担心皇后,不,现在应该说太皇太后专权,成为武则天、贤丰或者慈禧之类的人物,可太皇太后权力欲不高,对梅人知这个女儿也非常疼爱,几乎是无话不听。   发现了岳母大人监国的软肋之后,王肃观也不管她了,太皇太后她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说是她监国,倒不如说小梅监国。   在同治皇帝驾崩几日之后,章隆惜回到了三圣城。   老家伙生的虎背熊腰,满脸大胡子,一看就是个粗豪之人。   一到殿前,他便哭的死去活来,老泪纵横,简直赶得上雷声了。   刚开始哭的时候,倒没有什么,可哭到后来,这老家伙竟然破口大骂起来了,不住的喊:“奸人害你啊,皇上……”   老家伙一出场,仿佛在群臣当中扔了个炸弹一般,人人头开始窃窃私语,偷偷朝驸马爷王肃观看去。   王肃观也替同治守孝,心中火气上涌,暗道:“你这是骂朕,还是骂桂王?老家伙如果不识时务,朕就送你去死好了。”   郝大仁也凑了过来,愤愤不平的道:“老爷,这老家伙也太不知好歹了,要不要我去做了他?”   王肃观强忍怒气,道:“先别轻举妄动。”   郝大仁愤愤不平的咬了咬牙。   王肃观已经下定决心将郝大仁安插在大合帝国,将禁卫军统领之职挂到他的身上,同时还给他弄了不少金牌,几乎到哪儿都能横着走,自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此外,郝大仁已在三圣城借助朝廷的势力,将阎罗殿的势力培植起来,他可谓控制着黑白两道,无论是明是暗,他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了。   正在此时,有人给王肃观送来了一封信。   王肃观揭开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署名就更加怪异了,竟然是圣女的牺牲者的烙印。   王肃观忽然醒悟过来,心头狂跳了几下:“这是同儿的生辰八字。”当下忙抓住那送信的侍卫,道:“这是谁让你送的信?”   那侍卫想了想道:“是大阳帝国来派来吊唁的使者。”   “莫非是同儿的生母来了?”王肃观心头狂跳了两下,又朝那侍卫问了两句,等找到大阳帝国的使者时,他们已经离开了皇宫。   王肃观骑着白龙马,横冲直撞的找到了大阳帝国的使者。   王肃观刚从马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马车中一个男子已经开口了。   “想必阁下便是王肃观王大人吧。”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揭开马车车帘,微笑着道。   她生的花容玉貌,是个妇人,三十岁上下,一股成熟的风韵那是连张巧巧都赶不上的。   王肃观还没开口,便被她叫破身份,愣了愣神,方才拿出那封信件道:“请问夫人,这封信可是你托人交给朕的?”   那妇人听王肃观自称“朕”,惊的呆了呆,怔怔的望着王肃观,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王肃观又问了她一遍,那妇人才回过神来,点头道:“是我送的没错,不过是别人托我送给王大人的,如果王大人有闲暇功夫,请在戊时的时候,在琼玉阁下面与那人见一面。”   王肃观想了想,也不知道要不要带同儿一起过去,刚想问一下,那妇人已放下帘子,让马车动身。   王肃观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中也有些复杂,对方明显知道同儿的身份,却一直没有相认,只怕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等今晚见过之后再说吧。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王肃观只带了赵一毛一个人来到了琼玉阁前的广场。   教会被王肃观剔除,不允许参与政务,但教会毕竟经久不衰,广场还还是有着无数的信徒。   那些信徒在经过王肃观身边时,人人瞪眼,似乎都有心跑上来将王肃观痛揍一顿不可。   甚至,王肃观还遇到了信圣女,双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相互颔首示意,便擦肩而过。   王肃观叫苦不迭,也不知道那妇人是不是为了整他,竟然选择琼玉阁这儿当做见面地点,若非万不得已,他真有心离开。   忽然间,王肃观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阁下便是王肃观王大人?”   王肃观豁然回头,只见一位女子戴着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出现在他的身后。   “正是。”王肃观道。   看到这位妇人如此神神秘秘,王肃观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看法,这人八成是上一任望圣女,同儿的生母,所以她才会在同治皇帝驾崩的时候前来拜祭,又在琼玉阁下面用斗笠遮住容颜。   其实,她又是何苦来哉,事情都过了多少年了,只怕早已没有人记得她这位望圣女了,就算她把斗笠拿下,又有谁认识她呢?   况且,教会已经不是昔日的教会了。   那妇人的目光从赵一毛身上扫过,王肃观立刻意识到什么,跟赵一毛使了个眼色,与那妇人并肩往翡翠湖的方向走去。   那妇人一边走一边道:“传闻你聪明绝顶,乃是海外飘来的圣父,不知道是否猜出我是谁了。”   “自然,朕想知道同儿的身世。”王肃观直言不讳的道。   那妇人身子一震,脚步一顿,看了王肃观一眼,半晌,才道:“同儿,她……她过的好吗?”   王肃观冷笑一声,愤愤不平的道:“没有父母,她照样过的很好。她有相公,有师父,人人都比她的双亲疼她,她怎么会不好?”   这话说的很毒,可以说不留情面,那妇人明显开始哽咽了,失魂落魄的往翡翠湖的方向走去。   王肃观紧跟其上,心中却想:“看来你必然是同儿的生母无疑,生下同儿之后又不管她,我真想痛揍你一顿。”   那妇人走到翡翠湖边的一个石凳上坐好,望着悠悠湖水,良久才回头看了王肃观一眼,道:“只要同儿过的好,我就知足了。你不是想知道同儿的身世吗,我告诉你。”   王肃观双眉一挑,忙道:“同儿的父亲是谁?”   那妇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如果我要是知道她父亲是谁,我就不会将她放到五华山的道观前面了。我……我是被一伙贼人强暴,然后怀上了同儿的。”   说到这儿,妇人哭的更厉害了。   王肃观全身大震,原来同儿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怜,心中对她更加怜爱起来。   过了一会儿,妇人才收拾了一下心情,道:“我当时已经嫁给了大阳帝国的……嫁给了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又与他异地而居几个月,不可能有身孕,便借着看病为由,来到大丰帝国躲起来,一直将同儿生下来,将牺牲者的烙印烙在她的臀部,盼着她能多一条活路,回到教会被人养大,便取名皇甫不同,将她的生辰八字放到她的襁褓中,一直看到道观中的道士将她保养回去,才回到了大阳帝国。”   “我的身份极其特殊,不能轻易离开大阳帝国,这么多年来,也就去年去过一次五华山的道观,可没有看到同儿。我打听过了,五华山的那些道士叫四五行道,她们收养了一个叫皇甫不同的孤儿,那个孤儿与公羊伯雄有婚约,可是公羊伯雄被你给杀了,而同儿又与你关系暧昧。”   “当初,我急着返回大阳帝国,没有弄清楚事情便离开了,没想到这次借着皇兄之死与使者一起来大合帝国祭拜皇兄,她已经成了你的妻子。王肃观,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这妇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口口声声将她的身份挂在嘴边,又因这个身份不能将同儿留在身边,莫非她真是大阳帝国的权贵不成?   王肃观没好气的道:“什么事情,说吧。”   “我这辈子是不能跟同儿相认了,求你一定好好照顾同儿。”那妇人竟跪在王肃观的脚下,向他磕头了。   王肃观忙将她拉了起来,受岳母大人的跪拜,可别折寿了。   “她是朕的夫人,朕自然要对她好了,你快起来吧。”王肃观强行将她扶起,借着昏暗的光芒,隐约可见斗笠下面是一张楚楚动人,神韵与同儿极其相似的脸。   “多谢了,多谢了。”妇人一边擦拭着泪珠,一边致谢。   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郑重的道:“你口口声声说身份如何特殊,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认同儿的,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拉着同儿去大阳帝国找你的。”   其实,王肃观也没有为难岳母大人之意,可是隐约觉得岳母大人的身份绝对不能小觑,大阳帝国与大丰帝国有着盟约关系,如果他讨伐大丰帝国,大阳帝国说不定会帮忙,到时候不免遇到麻烦,如果能借着岳母大人搞定这件事情,那就高枕无忧了。   妇人吓了一跳,一惊站起,恳求道:“千万别,算我求你了。”说着又要跪拜下去。   王肃观忙止住她,一脸肃然的道:“朕对天起誓,你跟朕说的事情,朕绝对不会泄露给第三个人听。朕,只想知道真想,如果你不说的话,朕实在是无法安心。”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又让王肃观发了一遍誓,这才一咬牙,道:“其实,我是大阳帝国的太后。”   “什么!?”王肃观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我是你的影子   王肃观简直不敢想象,同儿的生母,当年离开教会的望圣女,竟然会是大阳帝国的太后。   同儿,竟然是大阳帝国太后的女儿,只可惜她不是公主。   王肃观能够理解岳母大人了。   生为堂堂太后,那是注定要被记入史书当中的人,如果被扣上一顶被土匪强奸,生下同儿的帽子,那这位太后可就要身败名裂了,甚至连整个大阳帝国都会沦为笑柄。   她与同儿断绝关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没有母亲,同儿照样活的开开心心,快乐无比,说出真相的话,同儿在几位姐妹之间说不定也抬不起头来了。   这段惨痛的记忆,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是让它永久尘封起来吧。   王肃观叹了口气,已经下定决心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了。   只是,他忽然心头一跳,暗道:“可别是冒充的。”当下便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拿什么证明你的身份?”   妇人将白玉也似的手一扬,右手之上戴着一串手镯,是羊脂白玉,看起来也不怎么值钱。   只是,玉镯之上,刻着一副教会牺牲者的雕刻,想来是证明她便是望圣女的。   她又将左手伸了出来,一个硕大的镶金玉凤的戒指戴在食指之上,玉凤的背部,雕刻着一个“花”字,想来是证明她太后身份的。   王肃观选择相信她,至少这两件东西都不是凡品,一般人是拿不出手的,如果是个骗子的话,她未免也准备的太充分了。   “朕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王肃观暗示自己不会泄密,长长舒了口气,道:“朕也有一事,想请岳母大人帮忙。”   听到“岳母大人”四个字,妇人身躯一震,回味咀嚼了一下这与众不同的四个字,方才道:“你说吧。”   “大丰帝国和大阳帝国虽有姻亲关系,但大丰帝国如果遇到灭顶之灾,希望大阳帝国不要伸出援手。朕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王肃观这么说,有泄露机密的危险,万一大丰帝国得到消息有所准备那事情就不妙了,可是岳母大人同样有秘密在他手中,他也不怕岳母大人说出去。   妇人苦笑一声:“我虽然是大阳帝国的太后,但很少理会朝政的,这些事情,都是由我女儿花不语作主的。”   王肃观早就听说过花不语之名,据说大阳帝国的内乱便是这位公主摆平的,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看来这位公主才是大阳帝国小皇帝背后的智多星。   “此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大阳帝国刚刚遭受过内乱,又被大炎帝国入侵,好不容易开始恢复,正所谓元气大伤,况且,大丰帝国如今乱成一锅粥了,难道大阳帝国真要出兵摆平这个烂摊子不成?”   王肃观提醒道。   妇人沉吟了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好,我尽管试试,只要你好好对待同儿,就算再艰难的事情,我也会去尝试一下的。”   “如此,小婿就先谢过岳母大人了。”王肃观一拱手,便要离开。   “等等!”妇人忙叫住王肃观,神情激动的道:“我想见一见同儿,只要在远处看她一眼就成。”   她们毕竟是母子,王肃观也没有阻止的理由,道:“明天巳时,朕会带同儿来翡翠湖的。”   王肃观对同儿本来就非常疼爱,一向包容大度,听了同儿真正的身世,对她更加怜爱,知道她去了皇宫玩之后,亲自跑去将她接了回来。   同儿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不断的向王肃观追问原因。   王肃观自然不能说出真相了,只是神秘兮兮的道:“朕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趁着婉怡、小如、小梅三人在宫中,蓉蓉又有了身孕,小帘要照看王顺那小家伙,今晚朕带你和似伊去睡,咱们努力生孩子。”   同儿哼了一声,很不满意的耸了耸肩小巧玲珑的琼鼻,道:“就知道你没有正经事。我不管,你要是今晚不能让我有孩子,我就休了你。”   王肃观叫苦不迭,这事情哪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   “先回去再说吧,你要是有了身孕,就不能陪朕出海了。”王肃观故意引诱道。   同儿一听,登时急了,拉着王肃观的手臂,“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个不停,“我不嘛,我既要孩子,还要跟你出海,听婉怡姐姐说东州的海特别漂亮的,你要是不带我,我就不理你了。”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缴械投降,笑道:“好,好,朕投降,朕一定带你去。”   同儿这才乐不可支的与王肃观拉了勾。   只是,她忽然神色黯了下去,嘟起了诱人的小嘴。   “怎么了,嘴又撅的这么高。”王肃观扶助她的下巴,在她红唇上面轻轻吻了一下,笑道:“不许不开心,有什么心事,说吧。”   同儿一把将王肃观搂住,坐到了他的大腿之上,嘟着嘴道:“大哥,你对我太好了,会惯坏我的。”   王肃观一愣,双臂抱住同儿的杨柳纤腰,在她臀部拍了一下,道:“你是朕的老婆,难道还没有觉悟吗?朕不疼你,又去疼谁?”   同儿想了想,嫣然一笑,在王肃观的嘴上也亲了一下,道:“我长的不是最漂亮的,出身又不如贝姐姐、梅姐姐、柳姐姐、婉怡姐姐她们高贵,还比不上如姐姐能帮你,又不像帘姐姐一样给你生儿子,我都感觉大哥你不会再疼我了,没想到大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呜呜。”   说着说着,同儿竟然哭了起来。   王肃观咧了咧嘴,将同儿的脑袋抱到自己的怀中,心道:“原来她是自卑了。”叹了口气,方才佯怒道:“那是你想多了,难道朕是那样的人吗?朕巴不得去任何地方都带着你这个小跟屁虫呢。”   同儿嘻嘻一笑,抬起头来道:“你现在才知道呀,其实我就想做你的跟……这个叫法太难听了……影子,我想做大哥的影子。”   王肃观一听,忽然想到了什么,附在同儿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同儿顿时羞的面色飞红,粉拳在王肃观胸膛上挠起了痒痒。   王肃观装模作样的告饶,笑呵呵的道:“不用打了,大哥投降。我决定明天早上去翡翠湖边上放风筝,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跟我去。”   同儿顿时双眼发亮,又将王肃观搂住,“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了起来,让王肃观带她去。   王肃观神秘一笑,自然答应了下来。   路上,王肃观让赵一毛派人去买了风筝,准备次日带着同儿放风筝,实则让同儿的母亲见她一面。   王肃观看到她满脸幸福的表情,也说不出的开心,只是始终没有将同儿身世的真相告诉她,不免有些歉疚。   次日清晨,王肃观大清早的起来,儿子王顺粘着他不放,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小帘、同儿,还有小家伙去翡翠湖边上放风筝了。   小家伙出门次数不多,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竟不像以往一样睡觉了,精气神十足的看着街道两旁的新鲜物事,连尿裤子了也不哭,害得王肃观的袖子湿了一大截。   来到翡翠湖边,凉风习习,往来之人络绎不绝,人们一如以往的忙碌着,看样子并没有因为同治之死而有什么变化。   王肃观朝周围找了找,没有看到昨夜那妇人身在何处,心想她肯定是躲在暗中看着同儿了。   王肃观知道小家伙刚撒完尿,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便将小家伙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在旁边围观,看小帘和同儿放风筝。   大合帝国民风开放,可小帘和同儿这两个美丽少妇人放风筝,还是引来无数围观者。   王肃观正逗着自己的儿子,忽然看到翡翠湖边的垂柳下面,一位妇人正在偷偷哭泣。   第四百八十章 :重临望江城   云州传来消息,凌霄云制造出了十六门铁炮,十三门铜炮。   王肃观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之后,开战的命令从三圣城下达,由石信和司马战兵分两路,向南推进。   王肃观让李大同调集了五门大炮,秘密运往望江城。   望江城水路发达,可以乘船东去,直接驶入汪洋大海。   由海路南下,便可绕过大丰帝国的各个隘口,将火炮带入东州。   王肃观在家中便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做完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之后,去望江城坐船出海。   只是,就在同治皇帝下葬的第二日,王肃观准备出海的时候,鹰眼传来消息,石信没有拿出火炮,便在骆驼峰下全歼大丰帝国五千精锐骑兵。   石信用兵,险中求胜,取道小路,却达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王肃观在感慨石信能打仗的同时,又感慨自己确实有识人之明。   可是,王肃观还是担心石信贪功冒进,坏了大事,再或者大丰帝国岌岌可危,贤丰极有可能向东州求助,请苏鸿治带兵上阵,那可就成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他片刻都不敢再耽搁了,让家眷收拾细软,准备去望江城。   本来打算全家出动的王肃观,却遇到了新的麻烦。   皇后、申常雨、万通吃、章惜(考虑到小皇帝的年号是昌隆,章隆惜主动将名字中的“隆”字去掉了,改名章惜。)四个人都跑到王肃观家中,给王肃观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王肃观可以离开,小皇上昌隆一定要留在宫中,那可是关系到大合帝国的未来,大合帝国唯一的希望,怎么能让王肃观带到海上去冒险。   王肃观的态度是,反正儿子也啥都不知道,带出去玩玩,多接触一下社会,将来也能长的聪明点。他呆在宫中又整天尿床,难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情不成?   四人的态度实在太过坚决,简直是寸步不让,王肃观无奈,考虑到小家伙才出生不到两个月,可别路上染了风寒受了惊吓什么的,便让小家伙留下来。   小家伙一留下来,梅人知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既想跟着王肃观,又想留下来照看孩子。   最终,王肃观一咬牙,将梅人知和小如、似伊俩留了下来,带着其他女子前往望江城。   不过,等他在望江城之后,又打算将小帘、蓉蓉三人留下,带着婉怡和同儿去东州。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事情才算了结,可小如、似伊、梅人知别提嘴撅得多高了,对王肃观大眼瞪小眼,爱理不理,都使上脾气了。   梅人知对王肃观从未使过小性子,这还是第一次。   王肃观叫苦不迭,这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当夜,王肃观只好奉献自己,软磨硬泡的摸到三位夫人的房中,费尽唇舌将三人叫到一起,做夫妻间爱做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其他几位夫人也羞于启齿去问,但王肃观次日明显精神不佳,仿佛一夜没睡的样子,一上马车便蒙头大睡。   不一日来到了望江城,王肃观仍旧是走的水路,坐在船头上哄着王顺,心想贝世勋见到这小家伙,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了。   上了岸之后,接到消息的黄庭轩和武不折早已亲自跑来迎接。   王肃观一看他神色如往日一样,戴着的又是自己赠给他的帽子,顿时呵呵一笑,拍着黄庭轩的肩膀道:“黄兄,大盛帝国的日子过的如何?”   黄庭轩笑道:“好是好,只不过我毕竟初来大盛帝国,又是大丰帝国的人,来到这儿,不免被人排斥。不过这都是小事,有‘王肃观’三个字贴在我身后,到哪儿不还都顺风顺水。”   王肃观哈哈一笑,看了怀中的王顺一眼,笑道:“我这大公子的名字便是取自于‘顺风顺水’四个字。”顿了一顿,面色一肃,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黄庭轩点头道:“送过来了五门铜炮,我已经全都装到船上,清点了一千精兵为你护航。大同送炮过来的时候带了十个懂得瞄准、开炮的人,他们都在船上。”   王肃观一路上都没活动,正好想到处转转,便让黄庭轩带路,带着家眷来停靠在河中央的大船上了。   几位夫人自然是为了一睹王肃观一路吹嘘的阎罗炮,倒是王肃观,却不敢有丝毫闪失,非得要亲自看一看才能放心。   五门大炮都摆放在船头船尾,上面用红布盖着,周围堆满了鱼篓、帆、水桶等杂物,将五门大炮都隐藏起来了。   王肃观让赵一毛等人搬开杂物,亲自看了看大炮,做工精细,敲在上面叮叮有声,看来这铜炮的工艺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王肃观这才放下心来,将大炮重新隐藏好,与夫人家眷重新回到了岸上。   一到岸上,蓉蓉立刻拉着王肃观的袖子,扑闪着美目,一个劲儿的对着王肃观笑。   王肃观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瞪着眼睛道:“你不会是想让朕再给贝家军送几门大炮吧。”   蓉蓉的想法被王肃观看穿,不由脸上一红,讪讪笑道:“相公,你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阎罗殿有那么多大炮了,多给贝家军几门,好尽快打下江山。”   王肃观摇头一叹:“都说女生外向,为何蓉蓉偏偏是个例外呢?”   小帘拉了一下蓉蓉的衣袖,笑道:“相公不是已经送给贝家军两门炮了吗,而且阎罗炮一制造出来便送给贝家军。此外,相公还送钱、送人、送火器,再送下去,咱们家就要倾家荡产了。”   小帘也是取笑蓉蓉,可蓉蓉却丝毫没有觉悟,反而讪笑道:“这和往钱庄里面存钱是一个道理,为了赚更多利嘛。相公帮大盛帝国越多,将来王统的地位也就越稳定。”   王肃观面色一正,郑重的道:“朕会下令全力帮贝家军的,可是如今阎罗殿不像以往一样都是一群闲人了,举事之后,所有人都忙着向大丰帝国推进,朕能帮贝家军的,也有个限度。大盛帝国在打仗,大丰帝国也在打仗,朕也急着平定天下,让朕的儿子都当皇帝。”   蓉蓉嘟了嘟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王肃观说得对,以前的话,阎罗殿并未举事,能帮贝家军的非常多,可如今不一样,阎罗殿所有精锐齐出,鹰眼的探查消息,毒蛇负责暗杀,战刀负责突击,几乎精锐全都出动,就算想帮阎罗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正在这时,王肃观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声:“老爷,老爷。”   王肃观回头一看,只见武不折骑着一匹快马亲自赶来了。   他远在浔河城,竟然孤身犯险,来到望江城,想来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   王肃观忙迎了过去,待武不折翻身下马之后,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何亲自来浔河城了?”   武不折先向王肃观及众夫人行了个礼,方才面色凝重的道:“启禀老爷,黄大力传来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属下正好在望江城有事情与黄都督商议,便亲自来跑一趟。”   王肃观眉头一皱,忙问道:“黄大哥有什么消息传来?”   “他们已经东进,正在打钟山,可是黄大哥遇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每次他带的兵马要攻打某个地方的时候,那守将必定死在女人的手上。他起初以为是巧合,可前在钟山的时候,又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不过,这次那女子据说失手了,被一个女同伴给救走了。”   王肃观感觉到了几位夫人异样的目光,不由瞪了武不折一眼,板着脸道:“黄大哥传这种消息,与朕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攻破钟山之后,又遇到了那两个女子,老爷您猜,那两个女子是谁?”武不折竟然学会卖关子,跟王肃观搞起了神秘。   “朕哪儿知道。”王肃观板着脸道。   “张巧巧和常珊珊。”   第四百八十一章 :在云州安家   王肃观着实吓了一大跳。   张巧巧和常珊珊竟然在帮黄大力暗杀守将。   她们是为了什么?   张巧巧,或许还能说成是为了王肃观的大业,可常珊珊呢?   王肃观可不觉得他和常珊珊有过什么暧昧,甚至连手都没拉过,双方还彼此有些仇视,她可不会为自己做什么事情的。   “她们俩都是贝昭玥的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与朕又有和关系?”   忽然王肃观眼前一亮,顿时醒悟过来,这两人并非是为了自己做事,而是替贝昭玥做事。   武不折看到王肃观脸色难看,又被几位夫人盯着,不敢再说了,便道:“老爷,张巧巧和常珊珊被送往浔河城了,估计在这几天之中应该能到,老爷要不要和她们见上一面?”   王肃观吓的掉头就要跑,可也想到了一件事情,双眉一挑,奇道:“你说那给我下聘的夫人和小姐,会不会便是张巧巧和常珊珊?”   武不折也醒悟过来,讶然叫道:“对,使她们,一定是她们。下聘的时候,她们不是说要去给老爷送一份大礼吗,看来她们所说的大礼一定是暗杀各个隘口的守将。”   王肃观真恨不得把武不折这家伙给暴揍一顿,他也就一时嘴快脱口而出,可武不折偏偏跟着起哄,当着自己夫人的面提这些事情,他实在是太不开眼了,难怪到现在也没娶到老婆。   “对什么对,瞎说。”王肃观喝了一声,截住武不折,哼道:“那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当下忙跳开话题,向黄庭轩问道:“贝昭玥在望江城吗?”   黄庭轩摇头道:“元帅带兵去了钟山一带,将战线向前推进,如今战事吃紧,他前几日送信让我好生接待你,说不来见你了。”   王肃观想了想道:“既然贝昭玥不在,那朕明天早上便动身。”   说完之后,王肃观逃也似的跑走了。   任谁一看,王肃观分明是在逃避刚才尴尬的话题。   四女相对看了一眼,一个个紧跟着王肃观走了。   王肃观心虚的来到客栈,立刻给四位夫人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然后将赵一毛等人都支开,吩咐他们去准备船上需要的一应物事。   婉怡紧挨着王肃观坐好,从王肃观的怀中将王顺接过来,道:“相公,你先吃吧,我来照看顺儿。”   婉怡不问,王肃观反倒不安心了,将小家伙交到婉怡的手中,讪讪笑着将菜夹到婉怡的碗中,可又觉得不妥,道:“婉怡,你抱着孩子,来,朕喂你吃。”   当着几位姐妹的面,被王肃观这么宠着,婉怡实在是幸福到心里了,脸上一红,嗔了王肃观一眼,道:“可别这么不正经了,别带坏了咱们家的顺儿。”顿了一顿,又道:“你不用这么巴结我了,我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可就算是流水无情,人家为了你三番四次的犯险,总算是落花有意吧。咱们不能对人家太狠心了。这样吧,你写封信,让武大哥带到浔河城去,至少如果真是她们帮你的忙,你就让武不折代替你好好谢谢人家。”   蓉蓉不得不佩服婉怡处事果决,有一股大家风范。   王肃观刚想谢两句,蓉蓉又抢着道:“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她们就算喜欢你,你也不一定非得娶她们的,总不能有人想嫁给你,你就娶回家吧。”   同儿也吐了吐舌头,笑道:“大哥,你已经有七个,不,八个老婆了,还有个欣……知足点哦。”   同儿也是聪明人,在提到欣儿的时候,偷偷看了一下婉怡的脸色,忙将“欣儿”二字咽了回去。   王肃观清了清嗓子,道:“朕知道该怎么做的。朕的阎罗殿那么多光棍,让他们去努力吧,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他们能够把那两人推倒在床,朕……”   王肃观本想说一句“朕还是很乐意见到的”。可想起张巧巧的妩媚和常珊珊的身材,不禁一阵心猿意马,可怜两个绝色女子,要和他王肃观失之交臂了。   早知道的话,那次在小树林中,他就把张巧巧就地解决了,尝尝她的滋味,也不会留下遗憾了。   王肃观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菜夹到几位夫人的碗中,看着蓉蓉和小帘道:“蓉蓉,小帘,朕明天便动身向东,你们俩就留在浔河城吧。朕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如果你们实在无聊的话,就去云州吧。朕思之再三,咱们将来还得定居在云州,一来阎罗殿的大本营在云州,朕容易照应;二来,云州距离朕的儿子距离都差不多,等他们长大了,也不会说朕偏向谁。所以呢,你们到了云州之后,就打着在云州长期居住的想法替咱们布置家吧。”   婉怡心知肚明,相公肯定还是少说一个原因,那便是云州是她们俩改变一生的地方,那儿有他们俩幸福的回忆。   尤其是,凤尾山。   “云王曾赠送给咱们一座大院,那儿一直空着,可以安家。”婉怡温柔的笑着,一边逗着小家伙,一边道。   蓉蓉和小帘不舍的看着王肃观,一个个都撅起了嘴。   虽然王肃观说的轻描淡写,但他是去打仗的,事情怎么会如他所说的一样轻松,没准儿他又会遇到什么危险。   小帘作势欲哭,泪水在眼中打转,咬着唇道:“相公,你、你注意安全,小心点,我们,还有儿子都等着你回来。”   同儿忙笑了笑,满不在乎的道:“帘姐姐,我会保护好大哥的,你别哭了。这么一哭,大哥都不想离开了。”   王肃观也忙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朕不是去送死的,小帘,不许哭了。”   小帘点了点头,悄悄的擦起了泪珠。   蓉蓉看着王肃观,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道:“我先跟你说好了,你赶快将大丰帝国打下来,王统可再过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我爷爷就会颁布檄文,将王统登基称帝的事情告知天下,你这个当爹的可必须要给他礼物的哦,只要好消息,不要坏消息。”   王肃观又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蓉蓉的意思,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檄文颁布出去之后,王统还没有生下来,贝昭玥如果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好,贝家军必然气势大盛,可如果做的不好,露出马脚,那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跟四位夫人聊了一会儿,王肃观又将从小如手上借来的三位ling儿给找到,让她们负责蓉蓉和小帘,还有大公子的安全。   其实,王肃观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据小如暗示,三岭儿可能喜欢武不折,所以王肃观也为二人制造点机会,也希望她们能够擦出火花来。   正在此时,赵一毛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肃观瞪了他一眼,他刚要和四位夫人做点非礼勿视的事情,却被赵一毛闯了进来,自然有火气了。   赵一毛讪讪一笑,道:“老爷,风不语来了。”   王肃观一奇,算一算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听说他和梅人知的小日子过的很不如意,处处碰壁,而万玉卿也有了身孕,王肃观在这次东进的时候也没有找他,他怎么会亲自找来呢?   “让他进来吧。”王肃观淡淡的说了一句,让四位夫人先去楼上的客房中休息了。   风不语进来了,曾经的一身白衣已经换成了一身粗布麻衣,而且明显比以前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吃饭了,那股凛冽无比的杀气变淡了。   “你不去陪老婆孩子,千里迢迢找来望江城做什么?”王肃观奇怪的问道。   风不语脸上闪烁出自嘲之色,坐到了王肃观的对面,道:“剑再不出鞘饮血,会便钝的。这次,我要跟着你去磨剑。对于一个剑客而言,剑便是一切,甚至比妻儿更加重要。”   王肃观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道:“你就一天到晚抱着一把破剑吧,连吃饭都吃不起了,还‘剑’,‘剑’你个大头鬼。”   当下,王肃观便道:“你真的是跟着朕去磨剑吗?”   风不语身子,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垂下头去,红着脸道:“在丰州,还有我好多好兄弟。”   王肃观明白了,风不语本是红巾军的人,虽然红巾军中艾禄恩一脉的都投靠了阎罗殿,被方高峰分开安插,已没有了后顾之忧,但是还有许多红巾军的余孽在丰州位列高官,看来风不语是放心不下他们。   王肃观忽然想到了什么,像见到怪物一样跳了起来,讶然道:“你、你怎么知道朕要去打丰州?”   第四百八十二章 :莫非败露了   ?   风不语还真是不紧不慢,低垂双目,道:“事情做了,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纵然隐藏的再好,不会被察觉……”   王肃观最受不了就是风不语说每句话都搬出一堆大道理,忙将他打断,道:“停,不用说了,朕知道了,是你岳父万老将军猜出来的?”   风不语讶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并没有说话,想来王肃观是猜对了。   王肃观稍稍沉吟,对万通吃不由刮目相看了。   大合帝国的顶梁柱,眼睛未免也太毒了,他能猜到自己东进大盛帝国是为了绕道去进攻丰州,大丰帝国难道就没有能人异士猜到了吗?   婉怡的身份虽然仅有不多几人知道,但是事情没有完全的,王肃观绕道直取丰州的计策被万通吃看破之后,他确实变得不安起来了,总觉得东州那个地方已经被大丰帝国给盯上了。   正在这时,赵一毛又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道:“老爷,云州又来了。”   王肃观还未打开,只见信封左边是个鬼头令,右边画着一只鹰,想来是鹰眼探到的消息。   他忙将信件打开,顿时呆住了。   这封信,竟然是朱子贤从丰州托鹰眼的人送过来的。   大丰帝国内乱,反王四起,贤丰开始将势力向内收缩,号令临近州县将兵力浓缩,一起往东州的方向靠近。   王肃观心虚之下,总觉得贤丰公主这么做是为了对付自己。   就算不是为了对付他,可是兵力往一块儿收缩的话,他要借着东州的大军去攻打丰州,肯定会困难重重,就起不到奇袭的效果了。   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忙将婉怡和同儿从楼上叫下来,带人上船,准备起航。   至于其他东西,都让高琼亲自押送,追着他们的大船赶来。   蓉蓉和小帘方才还想着怎么跟相公道别,没想到转眼之间,相公就要动身了,一时都不舍的哭起来了。   王肃观已铁了心要立刻动身,便绝不含糊,将武不折和黄庭轩,还有三位ling儿找来,随便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将蓉蓉和小帘,对了,还有王大公子送到浔河城好生照看,等着他归来。   将二人安置在浔河城,王肃观也是非常放心的,小帘是贝世勋的儿媳妇,又生下了王顺这家伙,贝世勋和贝昭玥必定好生照料,至于蓉蓉,本身就是大盛帝国的人,又有了身孕,怀着贝家军的未来,肯定也会被当成宝贝一样对待。   他并不想带着风不语一起走,这家伙一天板着个脸,说话又能急死人,灵机一动,在上船之前便道:“你从陆路出马,乘马去东州,然后找辅国公苏鸿治,好好保护他一家老小,就算是一只老鼠,也不能让猫给吃了。”   风不语看了王肃观一眼,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忸怩与尴尬,搞的王肃观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王肃观奇怪不已的问道。   “我的路费用完了。”风不语一说完,脸都红到脖子根部了。   王肃观眨了眨眼睛,头一次看到风不语这冷酷的剑客竟然会脸红。   赵一毛等人都忍着笑,一个个转过身去偷笑起来。   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做人做到风不语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   万通吃也真小家子气,资助一下自己的女婿能怎么了,害得他连路费都要伸手找王肃观要。   “赵一毛,给他一万两银票。”王肃观气呼呼的道,“只要二老安然无恙,事后我再给你两万两。”   王肃观也不拖泥带水,顺手将王顺抱了抱,在儿子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将他交到小帘的手中,便带人乘着小船去了河中央,动身出海。   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王肃观上船的那一刻,扯开嗓子大哭起来了。   王肃观心中郁郁,下令拔锚起航,也不管船上的准备充不充分,反正有高琼带人随后赶来,也不怎么担心。   王肃观搬了张椅子坐在船头,检讨着自己,也怪他在做此事的时候太声张,竟然让万通吃瞧出了端倪。   他也怕婉怡担心,将此事隐瞒着,并没跟婉怡提起。   要重回东州,王肃观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对婉怡来说,那可是两年未曾踏足的地方,感觉自然不同了。   只是,在达到东州之前,他们仍旧一无所出,若是让两位老人问起来,婉怡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了。   怀着这个心事,婉怡拿着一件披风来到了船头,将披风披到王肃观的身上,温柔的道:“风大,小心着凉了。”   天色暗下来了,河面之上凉风嗖嗖,王肃观也确实感觉到了一些凉意,将屁股往旁边一挪,让婉怡也坐在长等之上,道:“好怀念这种感觉。婉怡,朕刚才在想,你说朕打完大丰帝国之后,能闲下来吗?你也知道的,其实朕很懒的。”   婉怡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就算是你现在想闲下来,难道谁还能逼你不成?”   王肃观情知如此,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能逼他的人,还真的不多,如果他可以放下一切,或许真会轻轻松松吧。   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已经不能回头了,而且,只能带着阎罗殿走向胜利。   “同儿呢?”王肃观回头看了看,道:“这丫头怎么没来烦朕?”   婉怡含笑道:“她正在跟赵一毛他们学怎么抓鱼,玩的可开心了。”   王肃观叹了口气,不由想起同儿的身世,可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浮现出欣儿的容颜来,她一颦一笑,欢歌笑语都在王肃观眼前开始回荡。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王肃观喃喃自语,却意识到什么,陡然回过神来,讪讪笑道:“小梅又要带孩子,又要周旋与皇后与众大臣之间,实在不容易啊,但愿小如能帮她分忧。”   婉怡轻哼了一声,道:“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至于这样鬼鬼祟祟的解释吗?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刚才想公羊欣儿了吧。”   王肃观也没有否认,怕婉怡又要继续说下去,忙朝后面一看,见所有人都识趣的躲开,便用嘴封住了婉怡的红唇,与她热吻了起来。   良久,二人方才分开,王肃观舔了舔唇,坏笑道:“婉怡,以前咋没有发现你的嘴这么甜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朕帮忙?”   婉怡一边整理着衣衫,又慌张的朝周围去看,待发现无人注意,方才在王肃观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恼道:“都告诉过你不许胡闹了,还这样。我跟你说正经的,爹和娘膝下就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还很不孝顺的跟着你私奔了,到如今,我都没有怀上,若是让两位老人知道了,八成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王肃观呵呵一笑,将婉怡的手拉在手中,在她的手心中挠了两下,笑道:“原来你是为这事发愁啊,太容易了,只要朕努力一下,保证你今晚就能怀上。”   苏婉怡真怕他又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忙跳开话题,面容一整,道:“我跟你说一件正经事情,你得现在拿主意。”   王肃观嬉皮笑脸的道:“难道说咱们传宗接代的大事就不是正经事情了,这才是正经事情,朕已经拿好注意。”   苏婉怡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色道:“其实,我爹虽然是辅国公,但兵权有一大半都不在他的手中。我爹手下有个叫张戈的人,是很久以前被景泰派来的监军,你想要在东州举事的话,得先想办法将他制服。至少,要让他与你齐心协力才成。”   王肃观未雨绸缪,此事早在兵分三路的战略产生之时,便开始行动了。   他神秘一笑,道:“张戈,姓张名戈……”   王肃观才说了几个字,婉怡噗嗤一笑,在王肃观脸上偷偷吻了一下,笑道:“相公,我忽然发现,原来你越来越可爱了。”   王肃观咧了咧嘴,“可爱”?他很不服气的道:“朕这是睿智。张戈,四十有六,为人贪财好色,娶了十六个小妾,比朕还要离开,这种人,对付起来太容易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又见史忆深   乘船二十多日,走走停停,终于踏上了东州这片土地。   刚一上岸,王肃观忽然看到一道倩影从眼前经过。   他身子一震,刚要转身逃走,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往那人看去,那道倩影已不知去向,消失在人流深处。   王肃观怔怔的望着人流深处,忽然想起了那个终身难忘的夜,虽然不确定刚才见到的是不是她,可是王肃观上岸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王肃观他们下船的港口是大丰帝国首屈一指的大港口,远离东州繁华地段,由大丰帝国大军看守,可婉怡有父亲苏鸿治的信物,又由赵一毛用钱上下打点一下,轻轻松松上岸了。   物阜民丰的东州,自古以来便是天下鱼仓的说法。   最繁华的的时候,东州的光盐税收入,能抵得上大丰帝国四分之一的税收,其富裕与繁华可见一斑。   王肃观,也是在这个地方与苏婉怡热恋,并将苏婉怡拐走。   与王肃观随行的人就算加上船上的舵手渔夫,也没有一百人,高琼的千人队在后面随行,还未曾赶到。   为了火炮安全,王肃观在港口等候,直到赵一毛找来骡马拉炮,方才拉着炮往辅国公府走去。   其时,天色已晚,夕阳如血,路上却行人不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时不时有巡逻的军队经过,倒像是东州已经开始打仗似的。   “相公,咱们刚才上岸的港口距我家有五十多里路,只怕今晚到不了家了。”苏婉怡颓然说道。   王肃观无所谓的笑道:“东州还太平无事,就算咱们明天赶到,想必爹娘不会埋怨的。”   近乡情更怯,婉怡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灯火,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道:“快一年没有见过爹娘了,本来说好的过年去看他们二老的,但愿他们不会将咱们俩赶出来。”   “他们都是嘴硬心软之人,怎么会呢?”王肃观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将马车外瞎逛的同儿叫了上来,道:“快上来,朕有事情跟你说。”   同儿跳上马车,怀中抱着许多食物,有烤鱼烤虾,还有零食杂耍,吃的满嘴都是辣椒油脂,一看就玩的非常开心。   “大哥,婉怡姐姐,我用大哥的钱请你们吃。”同儿毫不吝啬的将怀中的食物递到了王肃观和婉怡的手中,道:“很好吃的哦,就是有一点我很不喜欢,东州的食物如果不放糖,那更好吃了,放了糖的我不喜欢。”   王肃观忙将同儿递给婉怡的食物抢了过来,摇头道:“不行,这些食物不好,少吃点的。”   看到婉怡那馋涎欲滴的表情,王肃观也不忍了,两年没有回东州来,如果再不让她吃到家乡的食物,可不给憋坏了,便又将食物递给婉怡道:“记得少吃点。”   同儿吃得满嘴辣椒粉,随口笑道:“大哥你好偏心哦,当着我的面拦婉怡姐姐,不拦我,难道不怕我吃坏肚子。”   王肃观还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灵机一动,道:“婉怡不常吃这些东西,肠胃不像你的,常吃各种食物,千锤百炼,什么都能吃,什么都不怕。”   同儿怎么觉得这话不是味儿,和着鱼肉咀嚼着,道:“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就算吃坏了肚子,在家里躺三天三夜,我还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机会难得嘛。”   婉怡在烤鱼上面咬了一口,感受着家乡的味道,取笑道:“难道你就不怕变胖了,相公不疼你了?”   同儿一听,立刻吓得不敢再吃了,将所有事物一股脑儿的塞到王肃观的怀中,摇了摇头道:“我不吃了,我不吃了。”   王肃观笑了笑,揉了揉同儿的小脑袋,道:“别听婉怡瞎说,相公又不是视觉动物……又不是那种人。”顿了一顿,方才舒了口气,道:“其实,吃一顿也变不胖的,在船上受了一路的罪,朕要是再不让你们好好吃一顿,那不是太刻薄了吗?”   二女同时笑了起来,将东西喂给王肃观吃。   王肃观享受着左拥右抱的快乐,忽然想起一事,讶然叫道:“啊呀,不妙,朕上次让同儿假扮道士去骗爹娘,如果让他们见到同儿,会不会说朕连道长都不放过,勾引到家中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婉怡,快教教朕。”   一路之上王肃观都没想起此事,等到了家门口,这才记起,顿时慌了手脚。   婉怡还是头一次看到相公这个样子,心中明了,相公因为太过在乎她,所以才会对爹娘看的非常重,不敢轻易开罪,不禁要摇头一笑,道:“你就做好挨训的准备吧,咱们过年没去看他们二老,又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不把咱们赶走,就算咱们运气好了。”   王肃观苦恼的叹了口气,双肩一塌,道:“哎,但愿朕为二老准备的几箱子礼物能够把他们哄开心。”   当夜,一行人便在东州外的甘阳县落脚,等次日再回家。   甘阳县虽然只是东州下的一个小县城,但热闹繁华,丝毫不必浔河城差。   只不过,甘阳县未免太过闷热,王肃观吃完晚饭,浑身冒汗,燥热无比,实在是睡不着。   他独自一人开了窗,站在窗口,任由疾风吹一吹,还能稍微好受一点。   可是,甘阳县的蚊子实在是让人苦恼,且不说个头长得大,简直像苍蝇一样,咬一口更是奇痒无比,王肃观真恨不得也一口将所有的蚊子给吃掉,让它们尝尝被咬的滋味。   坐了近一个月船的婉怡和同儿都睡下了,唯独王肃观却有些受不了闷热的天气,又从客栈中跑了出来,让小二打了一盆凉水,洗了把脸,感觉才舒服了一点。   可是,他忽然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心头一突,汗毛都竖起来了。   灯笼高悬,淡淡的红光照耀下,一道黑影映在王肃观的脚边。   他狂跳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豁然转身,只见一道人影缩在墙角的黑暗之中,看不清其长相,不过她的身影明显很单薄,像是个女子。   “你是谁?”王肃观目光一闪,问道。   他如今六识敏锐,功力超卓,如果有人接近,肯定躲不开他的耳目,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这时,可这道黑影偏偏就接近了,此人的功夫绝对不简单。   那人没有说话,不过她呼吸的声音,却被王肃观捕捉到了。   是人,而且还是个活人。   “辅国公苏鸿治是不是苏婉怡的父亲?”   良久,那人忽然开口。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很清脆,很熟悉。   一道倩影出现王肃观的心头的心头,史忆深那并不熟悉的容颜,在王肃观眼前浮现。   王肃观不由回想起下船之后在码头见到那个人影,虽然只是匆匆一瞥,然后下意识的就逃,并没有确认,不过现在想来,那人应该就是史忆深。   史忆深竟然在东州出现了。   而且,她还在深夜跑来见王肃观。   “你问这个做什么?”史忆深可是个黑道女人,虽然被王肃观占了身子,但毕竟是她跑来杀王肃观,自己给自己带来的恶果,王肃观对她的歉意也没有那么深,自然时刻要警惕着她了。   “这么说来,我应该猜对了。”史忆深仍旧一点感情都没有似的,人如冰,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道:“你无缘无故来东州做什么?”   “你问这些,莫非是想从我手上赚钱?”王肃观皱着眉头道。   “或许吧。”史忆深自嘲一笑,沉默良久,又正色道:“我提醒你一件事情,朝廷知道了苏鸿治是你岳父的事情,要对他动手了。”   王肃观心头狂跳了一下,讶然道:“对他动手!?我们一上岸就打听过,辅国公一家子安然无恙,他们要如何对辅国公动手?”   史忆深深深吸了口气,道:“辅国公深得百姓爱戴,为了防止哗变,会被送上朝廷赐予的鹤顶红,就这么简单。朝廷的人,明天一定会到辅国公府。”   王肃观目光一闪,杀意凛然,没想到朝廷连这么隐蔽的消息都查到了。   他稍稍沉吟,刚想发问,抬起头来,却将墙角的黑暗中,空空如也,史忆深早已不知去向。   王肃观的心,忽然空空的。   第四百八十四章 :琳琳指路   史忆深带来的消息给王肃观冲击太大了。   不光婉怡的父母有危险,连东州也被大丰帝国给盯上了,这么一来,他奇袭的战略已经失败了。   更糟糕的是,他身边的侍卫才不到七十人,其中有不少是十几人是专门负责那五门阎罗炮的,根本就是手无缚的书生,能打的也就五十人左右。   光靠这五十人,就算是将苏鸿治夫妇救出来,想要逃出朝廷的耳目,估计也难如登天。   更何况,苏鸿治乃是堂堂辅国公,家大业大,难保朝廷不会对付其家族的人。   王肃观心中烦乱不已,坐在院中想了想,让赵一毛带着人手保护婉怡和同儿,同时看好火炮,负责接应,他连夜带了十个高手,朝东州赶去了。   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借着已死王肃观的记忆,王肃观隐约记得有一条小山路,翻过丘陵地带,便能到达东州中央地带。   可是,正所谓慌不择路,他这一急,带着众人上了山,却在山中瞎摸,一直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才看清了路,原来他们竟不知不觉中从东州以北绕过东州,转到了东州以南。   王肃观哭的心都有了,将死鬼王肃观鄙视了千百遍,这都是他的记忆搞出来的,这家伙不仅拐走了婉怡,如今又在关键时刻出问题,看来这家伙一定克婉怡家。   王肃观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小跑步带着那十人,重新往北跑。   入山之后,他们早已弃马而行,如今走了几个时辰,两条腿都快不听使唤了。   那十人也都是高手,一看到王肃观到现在还脸不红气不喘,纷纷敬佩不已。   王肃观可不敢休息,催促着十人继续赶路,许诺他们到东州之后请他们喝花酒,费用全算在王肃观的账上。   那十人都没怎么和王肃观接触过,一听他语出粗俗,还要请喝花酒,顿时都来了精神,原来王爷是如此的亲切。   下了山之后,已经到了东州城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廷打算动苏鸿治了,整个东州的气氛有些诡异,三五成群的大军来来往往,在街上巡逻。   王肃观问清了辅国公府的所在,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   可是,当他们赶到辅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呆住了。   辅国公府的大门口,围着上百号士兵,一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肃观亲自带人走了过去,先给领头人手中塞了点银子,嬉皮笑脸的问道:“军爷,辅国公府的大厨是小的的远方亲戚,小的做生意亏本了,想进去投奔他,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   那人收了王肃观的银子,也不管他话中有无破绽,眉开眼笑的道:“这个,本将军也爱莫能助。苏鸿治勾结叛贼王肃观,企图窃国,我们是奉命来捉拿他们的,看来银子的份上,你还是赶快跑吧,如果你跟辅国公府沾上关系,全都要喝毒酒的。”   王肃观心头突突一跳,忙道:“那辅国公夫妇现在怎么样了?”   那人瞪了王肃观一眼,手指头朝王肃观搓了搓,仰起头默然不语。   王肃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又将一锭银子塞到他的手中。   那人嘿嘿一笑,道:“苏鸿治那老家伙身边有个非常厉害的剑客,现在本将军的兄弟都在跟那个剑客拼命呢,用不了多久,打败那个剑客,苏鸿治一家老小就能罪有应得了。”   王肃观不由松了口气,看来风不语在他们之前赶到了这儿,保护着苏鸿治夫妇。   在大合帝国一无是处的风不语,跑来当保镖,却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   王肃观带着人离开,来到辅国公府南面墙下,那儿有一颗笔直挺拔的桑树,有几个顽童正在桑树上面摘桑叶桑葚,想来是去喂蚕。   王肃观跟一众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齐刷刷的抱着桑树摸了进去,跃入辅国公府。   只是,才跳下高墙,立刻被一队巡逻的士兵发现。   王肃观二话不说,神脊古剑太慢,拔出背上的火器朝地面上放了一枪,抢步上去,用枪指着那五人的道:“你们是什么人,辅国公人呢?”   那五人本要冲上来,可被王肃观的火器一惊吓,被抱头逃走就不错了,一个个怔在原地。   那巡逻兵脑袋转不过弯来,心想这话应该是他们问才对,当下便怯怯的道:“我们是张大人手下小兵,奉命来捉拿反贼苏……辅国公,辅国公现在还在家中,我们是负责搜查府上其他家眷,让他们……”   王肃观目光一闪,咄咄逼人的问道:“让他们喝鹤顶红的?”   那士兵一愣,不敢说话了。   王肃观使了个眼色,立刻又一人在他们身上摸出了鹤顶红来,那人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为了巴结王肃观,二话不说,连鹤顶红瓶子塞入那士兵的嘴里,大骂道:“妈的,老子请你喝尿。”   王肃观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事情,摆手道:“每两人一组,去救辅国公……还有他的家眷仆人,遇到阻碍者,杀无赦。”   话音一落,王肃观已不再多说,孤身一人向前寻去。   府上仆人家眷,都是婉怡的至亲之人,王肃观自然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转了几个回廊,处处都有士兵搜寻家小的足迹。   忽地,耳边传来一位女孩轻声哭泣的声音,王肃观正愁找不到人问问辅国公身在何处,一听到有孩子在哭,忙寻过去一看,拨开一株榆叶梅一看,竟是一个三四岁的女童,浑身是泥土,战战兢兢的躲在榆叶梅中间,轻轻的哭着,却又不敢哭得太大声。   那女童一见到王肃观,顿时便要逃走。   王肃观忙将她抱住,抓住了她的小手臂,道:“别怕,朕……我不是坏人,我是神仙哥哥,神仙哥哥来救你了。”   那女童泪光晶莹,眨了一下无邪的眼睛,道:“真的吗,神仙哥哥,你真是来救我的吗?他们好凶,琳琳好怕。”   王肃观将她奶白的脸上的泥土擦了擦,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竟然躲在这儿,不过瞧孩子圆圆的脸蛋,轮廓和苏鸿治的依稀有些相似,也不知道与婉怡是什么关系。   王肃观也没功夫去查找了,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同儿给的粽子糖,便拿出来给琳琳吃,微笑着问道:“琳琳乖,琳琳认不认识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他在哪儿?”   琳琳指着北面道:“爷爷和奶奶,还有二爷,叔叔们都被他们抓起来了。”   王肃观一听,忙将琳琳抱起,边跑边道:“神仙哥哥去救你的爷爷,你给神仙哥哥指路好不好?”   琳琳吓的又缩到了王肃观的怀中,又哭了起来:“他们好凶,琳琳好怕。”   王肃观无奈,又停下来吓道:“你要是不给神仙哥哥指路,神仙哥哥就把你交到坏人的手中。”   琳琳一听,扯开嗓子哭了起来,搞的王肃观手足无措起来:“小祖宗啊,你怎么比我们家的小祖宗还爱哭,老子不把你交给坏人还不成吗?”   这个时候,王肃观才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哄小孩。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大叫之声:“是谁,那边还有漏网之鱼,快去抓。”   王肃观一惊,也不管路对不对,抱着琳琳像没头苍蝇一样瞎跑。   在经过一个圆形拱门的时候,左前方的院墙后面,有打打杀杀的声音传来,惨叫声连成一片,更有督战之声。   琳琳吓的更是嘶声大哭起来:“爷爷,爷爷……”   王肃观心念一动,墙后面应该就是苏鸿治了,也不管琳琳如何闹,左臂将她抱着,右手拔出了火器,纵身一跃,翻上墙头。   第四百八十五章 :糟糕,中计了   如王肃观所料,墙后面确实是苏鸿治夫妇俩住的小院。   小院中有两座小阁楼,四周都是花圃,可随着风不语和官兵的大战,随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平添几分狰狞。   王肃观跳下墙头,登时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拿着一面旗子向王肃观一挥,大声喝道:“你是何人?”   啪!   枪响了,子弹如惊天长虹,钻入那人的手腕,鲜血喷飞,那人手中的旗子也掉落在地上。   那人大声惨叫,眼中闪过浓浓的恐惧,忽然醒悟过来,嘶声大叫道:“王肃观,他是王肃观,快杀了他,杀了他。”   王肃观用火器回应了他,吓得左臂下抱着的琳琳哭得更厉害了。   王肃观已顾不上琳琳了,虽然被她哭得心烦,但也不敢将她放下,若是落到官兵的手中,被喂了鹤顶红,那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紧接着,王肃观大喊一声:“擒贼先擒王。”   风不语心念一动,长剑如风,于半空做了个美丽的旋转,留下一道弧形残影,指向那被王肃观开了一枪的人。   那人早知道风不语武功高强,如何敢逞强,手臂受伤之下,之后向后逃的份。   不过,他最怕的还是王肃观手上的火器,忙缩入人群之中,拿士兵当挡箭牌。   王肃观往战圈中一看,周围还有上百人虎视眈眈,府上还有七零八落负责搜查的小队,人数之多,只靠他和风不语等人的话,累都要累死了,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他收起火器,拔出神脊古剑,身形一动,神脊古剑如远古天罚,当空落下。   王肃观钻入人群,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将紫阳真人的百年功力全都凝于长剑之上,只听得长剑颤抖着,哆嗦着,如激动的心跳,斩了下来。   那人吓得怪叫一声,抱着头往地上一滚,要从王肃观的剑下避开。   只是,王肃观内息一吐,内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上去,那人几乎难以呼吸了,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冷如霜的神脊古剑已经驾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风不语虽然在打小兵,但也注意到了王肃观这一剑之威,心头狂跳了一下:“好强的内力,好快的剑,远在我之上。”   打的不可开交的战局,也缓缓停了下来,从围困苏鸿治等人撤退,将王肃观围在中间。   “你、你敢谋杀朝廷命官?”那人虽然被王肃观制伏,但仍不忘唬一唬王肃观。   王肃观目光阴寒,一脚踩在那人的背上,将怀中的琳琳放下,道:“我的话只说一遍,让你的人撤退。”   “要杀就杀,少废话!”那人也聪明着,以王肃观的为人,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了,索性就多拉几个垫背的。   王肃观提起神脊古剑,刚要在他的身上砍一剑,可猛然想起琳琳那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忙收了手,在琳琳的小脑袋上摸了一把,道:“神仙哥哥没骗你吧,坏人被我打倒了,现在听话,逼上眼睛。”   琳琳虽然小,但谁好谁坏还是能分辨的出来,找爷爷麻烦的是坏人,打坏人的是好人,可是想起神仙哥哥吓她的情景,对王肃观还是有很深的敌意,从王肃观身边退开,才用小手将眼睛掩住了。   苏鸿治忙从后面冲了上来,挤开人群,一把将琳琳抱起,顾不上离王肃观便道:“琳琳快将眼睛闭上,不许看。”   这么尸横遍地的场景,王肃观看了都有些触目惊心,更何况一个小孩子了。   “爷爷。”琳琳扑到苏鸿治的怀中哭了起来。   王肃观这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辈分,应该让琳琳叫他神仙叔叔的。   王肃观朝苏鸿治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退出去。   苏鸿治也只是平平淡淡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什么表情都没有,挤出了围成的圈子。   王肃观腾开左手,扛着火器,右手拿着神脊古剑,缓缓蹲下,在那领头的耳边小声道:“难道你不知道朕的手段?你是想自己死,还是想拖着家人去陪葬?”   那人顿时蔫了,委顿在地,叹了口气,凄然笑道:“罢了,罢了,我张戈落到你的手中,算是命中的劫数,谁让我摊上这档子破事呢。”   王肃观心念一动,原来他便是张戈,难怪能带着这么多大军来围攻辅国公府。   “赵臻,收兵。”张戈一脸颓丧的趴在地上道。   那名叫赵臻的军官看起来很木讷,从怀中拿出一枚响箭,射到天上去。   正在这时,王肃观忽然注意到张戈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狯。   王肃观警惕的抬眼去看天上的响箭,只见炸开的响箭泛着一道红色烟雾,徐徐消散。   “糟糕,上当了!”王肃观顿时醒悟过来,红色的响箭只怕是张戈用来进攻的讯号。   果然,苏鸿治也发现了王肃观被耍,忙道:“肃观,快走,带着琳琳快逃,别管我们了。刚才发射的是进攻的信号,周围的大军会一起向这儿开过来的。”   王肃观怒不可遏,在张戈的背上重重踩了一下,一剑从他的后心刺了进去,大声叫道:“风不语,快护送家眷离开。”   张戈一声闷哼,头一歪,倒在血泊之中。   王肃观拿着火器,倒无人敢逼近,退到苏鸿治身边,朝他看了一眼,道:“爹、娘,咱们快逃吧。”   苏鸿治忙拉了一下王肃观的手臂,将琳琳塞入王肃观的怀中,道:“快带着琳琳逃吧,别管我们俩把老骨头了,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怎么逃?照顾好婉怡,只要你们过的好,我们一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王肃观听他们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感动不已,暗自发誓,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将二老带出去,带到安全的地点。   王肃观深深吸了口气,也不忍让二老奔波逃命了,既然对方人多势众,两位老人又跑不动,要是逃的话,倒处于被动了。   “请爹娘相信朕,朕一定让你们平安无事。”王肃观将琳琳重新放到地上,把其他家眷也都叫过来,让他们退到了房中暂避。   苏鸿治也没有纠缠于王肃观自称“朕”的事情之上,带着家眷下人都躲了进去。   王肃观大喇喇的从屋中搬了张椅子放在门口坐下,看了风不语一眼,随口道:“朕欠你两万两银子。”   “你可以出去了再给我。”风不语淡淡的道。   王肃观笑了笑,没有理他,还没在门口还没缓过气来,铮铮铁甲的声音拱门后面传来,大队士兵涌入,竟全是弓箭手。   王肃观暗叫不妙,自己手上之后一杆火器,如何与这么多的弓箭手打,如果对方放箭,那是必死无疑。   接近着,一个干练精瘦的黑脸汉子从弓箭手后面挤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画像,打开画像看了看,又朝王肃观打量了一下,乐得差点跳起来:“王肃观竟然真的跑来东州了,有趣,有趣,反贼头头的赏金可在十万两以上,兄弟们,给我上,上头交代过,要活捉他。”   王肃观心头咯噔一跳:“妈的,他们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朕往里面钻,这下糟糕了,朕一露面,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啪!   王肃观朝天上开了一枪,震慑住要扑上来的士兵,可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万一他一枪吓得那些弓箭手将箭给放出来,那他王肃观可就要完蛋了。   “朕便是王肃观,朕的人头,也确实值十万两以上,可是……朕的人头,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王肃观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一股气势自然流露出来。   那是,王者之威。   “朕敢来,就有走的把握。”王肃观缓缓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巍然而立,魁梧的身躯如山似岳,自信的道:“朕的阎罗炮攻破丰州,指日可待,小心站错了队伍,万劫不复。”   “那就让我来杀你吧。”   忽然间,一个男子也从拱门后走了出来。   王肃观全身大震,呆住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对峙   东方廖!   王肃观就算穷尽所有的智慧,也无法想到消失已久的东方廖竟然会出现在东州,而且还是带着兵来捉他的。   “是你!?”王肃观拳头握紧,冷静了下来,此事只怕另有隐情。   以东方廖怕老婆的性子,田氏是不可能让他对自己动手的,既然他要动手,那原因也只有一个,就是田氏了。   “你夫人呢?小如很想她,很想见她。”王肃观试探性的问道。   东方廖脸色微变,咬了咬唇,俊美的脸依旧如以往一样迷人,充满了阴柔的气息,可很快又冷静下来了,望着王肃观,道:“我将你带走,她就能够见到田如了。”   王肃观目光一闪,心道:“果然如此,看来他老婆应该受制于人了,他被逼无奈才来捉我。东方廖和东方智本是同族之人,正牌的红巾军,他们内讧,这是上天助朕成就大业。”   想到这儿,王肃观心中的震撼与杀意减轻了不少,道:“算起来,你是朕的姐夫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你漆麟驹,朕有白龙马,你有机关术,朕有神脊古剑,要是旗鼓相当,能跟朕比肩的不多,你勉强算一个,你想抓走朕,可能性并不大。”   他胡扯一通,也是为了唤起东方廖的旧情,让他也将敌意减轻,无法下手。   东方廖叹了口气,自嘲一笑:“且不说你在大盛帝国、大丰帝国的影响,就你在大合帝国的地位,也是我所无法比肩的,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只是,我必须将你带到丰州。”   王肃观双肩一塌,将火器背好,摊开双手道:“朕可不打算跟你动手。”   王肃观可是学过心理学的人,纯粹是跟东方廖打一场心理战。   东方廖面色一变,却不动手,沉默了下去。   “老五,心软了吗?”拱门后面,又转出来一个人。   此人年纪也东方廖相仿,容貌本来也非常俊美,只是右边的脸上长了颗痣,上面还有几根黑毛,那容貌又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东方廖瞧了黑痣人一眼,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了,道:“老四,你怎么也来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东方廖口中的“老四”,不应该是当初被王肃观打残了一只手的易先生吗?   他急忙朝黑痣人手臂去看,只见他的左臂垂着,也看不出是好是坏,可是黑痣人朝他看来的时候,眼中分明闪出深深的敌意。   “我该叫你东方易,还是该叫你易先生?”王肃观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中却叫苦不迭。   黑痣人哈哈一笑,脸色忽然冷了下去,朝自己的左臂拍了拍,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王肃观,虽然上面吩咐要将你活捉,但是……我的断臂之仇,还是刻意报的。”   王肃观嘿嘿一笑,道:“如果你有这么厉害,那手臂也不会被朕的火器给毁了。”   “你……妄自称帝,简直无法无天,罪当诛灭九族。”东方易勃然大怒,说的冠冕堂皇,但明显是因为被王肃观说中了痛处,不由朝东方廖看了一眼,道:“老五,你呆在一旁,就让我来帮你捉……”   他的话忽然哑了下去,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   只因为,他才说了一半,王肃观又端起了火器,指向他的脑门。   东方易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看到王肃观的火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你说是朕的火器厉害,还是你的功夫更强?”王肃观带着挑衅意味道。   东方易握了握拳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得意洋洋的笑道:“王肃观,你手上的火器只有一把,就算加上风不语这个叛徒,也才两个人,可我手上有几百弓箭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变成刺猬了。”   王肃观知道他们要活捉自己,倒并不担心他们会放箭,他真正担心的是如何面对这重重包围,将婉怡一家老小都带出去,但愿高琼的接应能够赶快到达。   王肃观故作一脸郑重的道:“你说的很对啊,朕只有两只手。”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易先生,也不是朕说你,做人做到你这个程度上,挺悲哀的,明明大祸临头,还看不清形势,跑来东州跟朕聊天送死,说句实话,朕真有点同情你。”   东方易恼恨的看着王肃观,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道:“你休要胡说八道,使缓兵之计,告诉你,这儿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你来钻,你就算用缓兵之计等来天兵天将,也救不了你。”   王肃观的心思被东方易看穿,不禁嘿嘿一笑,掩饰着心虚,道:“你说的很对,朕是想用缓兵之计,不过引来的不是天兵天将,而是另有其人罢了。”   东方易与东方廖相对看了一眼,一时心中没底。   东方廖心中扑扑直跳,只想着会不会是小如来了,如果真是她来的话,那事情只怕要难办了。   东方易心中没底,试探性的问道:“就算是水玉罗刹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王肃观心中一叹,难道他王肃观在世人眼中真就如此不堪,非得靠小如才能保命吗?   他想了想,忽然心生傲气,暗道:“他们都娶不上像小如一样好的老婆,对朕是赤裸裸的妒忌。”   屋中的苏鸿治极其家眷都紧张兮兮的看着门口的王肃观,也不知道他请的救兵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以王肃观的如今的势力,要说带着一帮高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咱们谈一笔交易吧,东方易。”王肃观忽然开口道。   “不谈!”东方易直截了当的拒绝,认为王肃观肯定是为了等救兵而胡说八道,可还是受不了王肃观的诱惑,又叹了口气,问道:“你能开得出什么价码?”   王肃观心头暗笑:“朕就算用银子砸也能砸死你。”当下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道:“朕能开出的价码太多了,就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东方易看了东方廖一眼,显然有些心动,忽然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你先自断一臂,我就向皇上求亲,让她饶苏鸿治一家老小的性命,将他发配到西南不毛之地也就罢了。”   “这样啊……那好吧。”王肃观竟然答应了,连东方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鸿治夫妇忙在屋中大喊:“肃观,千万不要,你也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天真,去听信他们的话。”   王肃观的头朝屋中看去。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转头的时候,朝风不语使了个眼色,火器也不着痕迹的抬了起来,对准了东方易。   啪!   一声大响,子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钻入东方廖的身上。   东方廖惨叫一声,向后倒退几步,往胸前一摸,只见满是是血,鲜血顺着指缝汨汨流出。   “老四!”东方廖大惊失色,回头去看,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猎猎风声,本能的撒出一只机关鸭。   风不语抢步上去,一剑斩下,机关鸭顿时散架,掉落在地上,里面的机括、弹簧、银针缺如飞雨一样向周围发射。   风不语纵身跃起,动作潇洒,轻盈飘逸,一剑斩向东方廖的脖子。   东方易陡然回过神来,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声大叫:“放箭,快……快放箭……”   啪!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东方易的脑门钻了进去,东方廖双眼向上一翻,倒在血泊之中。   只是,箭雨泼洒而出,往王肃观飞扑而至。   王肃观的心凉了。   忽然想起了欣儿,不由自嘲一笑:“莫非箭是朕的克星?”   就在此时,一面门扇从旁飞了过来,只见一个一身蓝衣的女子左手抓着门扇,在飞扑而至的同时,右手抓起王肃观,几个纵跃,没入了院墙后面。   东方廖用机关术逼退王肃观,瞧见被王肃观杀掉的东方易,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双目血红,如野兽一般要去追王肃观。   可是,当他看清那个带走王肃观的蓝衣女子时,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脑中一片空白,呆在原地。   第四百八十七章 :她,到底是什么人?   王肃观被那女子夹在臂弯下面,气实在是不打一处来,可是当他看清那女子的容颜时,所有的火气都消了。   史忆深!   “快将朕放下来。”王肃观恼道,“朕好歹是个男人,被你一个小姑娘当行李拎着,你不嫌丢人,朕嫌丢人。”   “闭嘴!”史忆深很泼辣的喊了一句,脸色非常苍白,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   这句话一说完,她脚下一软,从墙头掉下,与王肃观一起摔了下来。   王肃观就地一滚,跃然而起,左右一看,还没有出辅国公府,心中辅国公一家老小的安危,便道:“东方易已经被朕杀了,东方廖也不是风不语的对手,朕得回去救岳父大人,你赶快离……你受伤了。”   王肃观身子一抖,剩下的话也咽了回去,史忆深的左臂上,竟然插着一支羽箭。   史忆深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一把握住羽箭,“嗤”一声将羽箭从手臂上拔了出来,像是赌气一般。   羽箭一拔出来,史忆深痛的浑身冒汗,牙齿都将红艳的唇咬破了。   “你……”王肃观也并非无情之人,心中一叹,道:“快去找个大夫处理伤口吧,朕要去救婉怡的家人了,回头朕有事问你,你的大恩大德,朕一定会报答的。”   言罢,王肃观又跃上墙头,沿原路返回了。   史忆深看着王肃观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喃喃的道:“报答?你会为了报答我做任何事情吗?”   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泪水簌簌而下,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一摇一晃的离开了。   王肃观往原来的小院中赶去,忽然“轰隆”一声炸响炸破天际,正趴在墙头的王肃观险些被惊的掉下来。   “谁开炮了?”王肃观站在墙头,循声去看,顿时吓了一跳,被炮轰的地方,正是辅国公府的大门。   此刻,辅国公府的大门处尘土飞扬,烟尘滚滚,周围高耸的建筑也倒塌了一大片。   王肃观心中暗恨,这种火炮,分明就是阎罗炮,世上独一无二的,怎么会出现在东州,还用来轰老丈人家的大门?   莫非是赵一毛来了?   王肃观一边想一边跑,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已没空去理会了,飞身跑到小院之中,只见风不语已经不负他所望,将东方廖制服,给东方廖的身上留下了两道剑痕,长剑压在东方廖的脖子上,守在门口。   风不语坐在王肃观先前做过的位子上,还翘着二郎腿,那副样子,简直有辱剑客风度。   王肃观回到院中,东方易被杀,东方廖受制之后,箭早已没有人敢放了。   刚才的一声炮响,重新让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了。   王肃观缓步回到院中,装模作样的道:“朕的大军带着战无不胜的阎罗炮冲了进来,现在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朕还能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那些人正面面相觑之际,果然有大队人马从外面冲了进来。   “老爷,老爷。”   赵一毛从外面匆匆跑来,一看到王肃观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跑到王肃观的身边,跪下大哭道:“老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就要给我剥皮了,幸亏您平安无事。”   王肃观还没开口,高琼也从宫门外跑了进来,王肃观熟悉的一张张容颜都出现了。   “属下参见老爷。”高琼也跑上来跪在王肃观的身边,道:“属下救驾来迟,请老爷恕罪。”   王肃观一摆手,让二人起来回话,心中却困惑不已,奇道:“刚才是你们开炮轰掉大门的?”   高琼望了王肃观一眼,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门从里面拴的很牢固,属下担心老爷的安危,便开炮轰开了大门。”   赵一毛忙补充道:“老爷,这是夫人的意思,高琼兄弟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轰夫人家的大门。”   王肃观这才释然,心想婉怡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抬眼去看,只见婉怡和同儿也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二女看到王肃观安然无恙,纷纷松了口气,可婉怡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瞪了王肃观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叫着“爹、娘”跑入屋中了。   同儿眨着滴溜溜的眼睛,吐了吐舌头道:“大哥,你撇下我和婉怡姐姐自己离开了,婉怡姐姐很生气的。其实,我也想生气,不过不敢。”   王肃观笑了笑,在同儿的脑袋上揉了揉,催促高琼等人赶将府上的人控制起来。   高琼的千人队可是连夜上岸的,都没怎么休息,便跑来支援王肃观。   可是他们强在手上有火器,又是千挑万选的精兵,解决辅国公府上的一些弓箭手,还是轻而易举的。   尤其是,那一炮打响,他们在没有主心骨的情况下,早就自乱了阵脚,人人自危,都想着如何保命,哪有人想着退敌。   王肃观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打倒了所有是士兵,投降的自然让高琼和赵一毛去整编,不投降的,先关押在东州大牢。   府上的事情,直到傍晚时分,才处理完毕,辅国公一家子经历了生死大变,气氛变得非常压抑,只有苏鸿治和老夫人倒看得开,与多日不见的女儿欢天喜地的聊着。   王肃观处理完事情之后,也厚着脸皮去陪爹娘婉怡聊天,可婉怡总是给他白眼,让他实在是郁闷不已,坐在椅子上,由于一宿没睡,竟和周公见面,不多时已鼾声如雷。   婉怡又好笑,又好气,心中还怜惜不已,将他叫醒,道:“相公,去我爹爹的房间睡吧。等晚饭熟了我叫你。”   王肃观陡然清醒过来,拉着婉怡的小手,摇了摇头,笑道:“不生气了吗?”   婉怡又在王肃观的手上掐了一下,恼道:“下次不许再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在婉怡的琼鼻之上刮了一下,笑道:“遵命。”顿了一顿,又道:“高琼和赵一毛回来了吗?”   在二人解决了辅国公府的危机之后,王肃观立刻从张戈和东方易身上搜出了兵符、令牌、圣旨等物,让二人假扮张戈和东方易的亲信,去将兵权收回来。   虽然二人手上有兵符、圣旨等物,但王肃观还是放心不下。   “哪有这么快?爹爹给他们写了信,又派人带他们去,只怕要明天才能有结果。”婉怡摇头笑道。   王肃观一愣,奇道:“莫非爹他老人家也支持朕反?”   婉怡叹了口气,道:“没有办法,如今大丰帝国被女皇贤丰搞的乌烟瘴气,叛军四起,民不聊生,他方才还说如果你能平定叛乱的话,他也会很高兴的。”   王肃观松了口气,有了苏鸿治的支持,又何愁大事不成。   好在此次朝廷为了引诱王肃观上当,所下达的拘捕苏鸿治的命令是密令,没有公开,苏鸿治辅国公的地位仍在,有了他的帮助,在加上东方易和张戈身上的圣旨兵符,那东州的大局基本上稳定了。   “相公,你打算如何处置东方廖?”婉怡濡忽然开口问道,那毕竟是小如的姐夫,可是因东方易被王肃观所杀的事情恨上了王肃观,留下迟早是个祸害。   王肃观也为之发愁,若不是看在小如的面子上,一个东方廖算什么,他早杀了。   虽然他可以杀了东方廖,事后向小如随便编个理由,可以永除后患,但这么做,他是对东方廖斩尽杀绝,良心上不会安定的。   想了想之后,王肃观叹了口气:“先将他关起来在说吧,如果杀了他,朕如何面对小如?”   “哦,对了,我听爹爹说今天有个穿蓝衣服的女孩将你从箭雨下救走了,她是谁?”婉怡警惕的看着王肃观,仿佛王肃观又有小情人似的。   王肃观心头一跳,也不隐瞒,理直气壮的道:“是史忆深,那天夜里,就是她跟朕说朝廷颁布密旨,要对爹娘动手,所以朕才连夜赶来的。”   苏婉怡狐疑的看了王肃观一眼,奇道:“她不是烈火寨的女子吗,为何会知道朝廷机密?她到底是什么人?”   王肃观虽然知道她不是烈火寨的人,但史忆深留下的书信中提到自己是赏金猎人,可是正如婉怡所言,一个赏金猎人怎么会知道朝廷机密。   她,究竟是什么人?   第四百八十八章 :红河大雾   王肃观一直在辅国公府呆了十多日,虽然有些阻碍,但最终还是顺利的将东州兵马全都控制了起来。   当然,是控制在苏鸿治的麾下。   期间,他多次找过史忆深,可是她也不知道去哪儿的医馆治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点音讯也没有了。   话说回来,既然朝廷已经注意到东州了,那就失去了奇袭的效果,王肃观倒不急了,就只有准备充分,正面与丰州大军一决雌雄了。   东州本来就是个物阜民丰的地方,在这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大军配备精良,甚至远比丰州还要强。   这也就罢了,东州拥有大丰帝国最强大的水军,平常负责海防,这次,王肃观打算利用水军沿红河向上,带着火炮去轰塌丰州的城墙。   只是,原本打算准备充分之后再动手的王肃观,却出现了变故。   自从上次救了琳琳之后,小女孩初时对王肃观还有些害怕,但这两日真的将王肃观当成神仙哥哥了,出出进进都要跟着她的神仙哥哥。   琳琳的身世,原来也很可怜的。   她是婉怡的二叔的孙女,父亲病死之后,母亲就改嫁了,因为琳琳是个女孩,就无情的将她丢给了婉怡的二叔。   可是婉怡二叔一直身体不好,而苏鸿治夫妇又闲来无事,对婉怡十分想念,便代替婉怡的二叔照顾琳琳这可爱的小姑娘。   王肃观和婉怡知道了琳琳的身世之后,更是将琳琳视为己出。   只是,王肃观错了辈分,让琳琳叫他神仙哥哥,琳琳事后也改不了口了,一见到婉怡就叫姑姑,见到王肃观却叫神仙哥哥。   这一日,王肃观亲自去营中巡查,便带上了同儿和琳琳。   同儿倒罢了,由于苏鸿治夫妇对王肃观非常喜欢,将同儿扮演道长欺骗他们的事情归结到同儿身上,对同儿总是翻白眼,爱理不理的,当然,还有同儿与王肃观一起坐船南下,他们自然怀疑女儿的地位是不是被同儿威胁到了,对同儿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同儿也不会自讨没趣呆在辅国公府,时刻都跟着王肃观,有机会出来,自然不会放过了。   大军已在王肃观的控制之下,王肃观忙于公事,便让同儿带着琳琳到处去玩。   可是,当他忙完之后,却找不到同儿和琳琳的身影。   正在他着急之时,穿着铠甲的同儿牵着小姑娘的手走来了。   王肃观好奇的问道:“同儿,你带琳琳去哪儿了?”   同儿的眼中绽放着母性的光辉,在琳琳的小脑袋上揉了一下,笑道:“刚才外面有个算命道士,我想看看他是怎么骗人的,便带琳琳出去看看。那个道士一定是个高手,我瞧了半天,他骗人的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王肃观哈哈一笑,在同儿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气道:“你不要在琳琳面前说这些话了,可别带坏了她。”   “神仙哥哥,同儿姑姑好厉害的,她会背口诀。”琳琳奶声奶气的说道,澄澈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崇拜的光彩。   王肃观心头暗道,不知道同儿背什么口诀,八成是骗人的东西。   “瞧,那位白胡子爷爷还送给我一个宝贝。”琳琳开心的将一个黄布小包抱在怀中。   “不是宝贝,是护身符。”同儿以姑姑的身份纠正道。   王肃观笑了笑,蹲下来要道:“能不能给神仙哥哥看看琳琳的宝贝?”   琳琳将一听,将宝贝抱的更紧了,测过身子,嘟着红红的小嘴道:“是白胡子爷爷给我的。”   王肃观故意逗起了琳琳,笑道:“琳琳好小气了,神仙哥哥只是看一下,呜呜。”   琳琳想了想,又将护身符递了出去,还不忘再提醒一句,道:“要还给我哦。”   王肃观拿着护身符,故意变了个小魔术,手腕一翻,将护身符藏起来,摊开双手,无辜的道:“啊呀,宝贝不见了。”   琳琳一看,刚要扯开嗓子大哭,王肃观手腕又是一翻,将护身符递到了琳琳眼前。   琳琳顿时止住了哭泣,伸手去取。   这须臾间,王肃观注意到那护身符外的字竟然非常熟悉。   不,这并不是一个附身符,而是用黄纸叠成的一只纸鹤,而纸鹤上,明显写了字。   忽然间,王肃观脑中电光一闪:“对了,是紫阳道长。”   一念及此,他立刻将纸鹤收了回来,三两下拆开一看,果然是紫阳道长的字体。   紫阳道长的字体瘦长,而且每一捺都如一把刀一般,王肃观看过他的临别赠言,是故印象很深。   王肃观才将纸鹤拆开,琳琳便扯开嗓子哭了起来:“神仙哥哥坏,宝贝坏了,呜呜。”   她哭的伤心之极,口齿都不清晰了,若非王肃观认真去听,还真听不出她说的是啥。   王肃观被她哭的心烦意乱,慌忙打开纸鹤一看,只见上面写的竟然是:“贫道夜观天象,雄羊欲落。中秋午夜,红河大雾,可借势用兵,勿要多造杀孽,切切!”   王肃观只看了一遍便将里面的内容记住了,慌不迭的将黄纸重新叠成纸鹤,要交给琳琳。   他捉摸着黄纸上写的信,忽然醒悟过来,雄羊欲落,那就是指公羊家的气数将尽,大丰帝国快要完蛋了。   至于红河大雾,借势用兵,那再清楚不过了,可是王肃观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紫阳真人看错了天气,到时候没有大雾,那他就要成为活靶子了。   到底信不信紫阳真人,王肃观也不好马上下定决心。   细细一数,距离中秋不到半个月了,如果不马上布局,只怕仓促之间,连粮草都供应不上来。   “同儿,刚才那个道士去哪儿了?”王肃观忙问道。   同儿最后才到紫阳山上,她没有见到紫阳真人,紫阳真人便离开了紫阳山去云游,是同儿也不认识他。   “怎么,他真是个骗子啊,大哥,这好办,你马上给我派一队兵马,我去追他,把他抓进大牢,重打一百大板。”同儿扑闪着美目,仿佛遇到了一件非常令她兴奋的事情。   王肃观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气道:“他就是救了朕的紫阳真人,这是他借着你们的手给朕传递消息。”   同儿顿时来了精神,讶然道:“原来他就是紫阳真人啊,那不就是大哥的恩人了,那大哥你还得给我派一队兵马,我去追他,然后把他抓……把他请来,咱们请他吃饭喝酒,对了,还要吃狗肉。”   同儿一提醒,王肃观顿时有了想法,激动的在同儿的嘴上亲了一下,拍手道:“同儿,你真是大哥的福星,走,咱们去城中找狗肉馆,一定能找到他。”   王肃观对他说的大雾漫江的事情实在是无法相信,不亲眼见他一面,与他聊聊,实在是放心不下。   只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一样,他和同儿,外带琳琳找了附近许多狗肉馆,都没有紫阳真人的下落。   紫阳真人,就像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一般,没有人见过,没有任何踪迹。   王肃观踟蹰不定,倒不是他优柔寡断,只不过他生平从未打过仗,一旦带着大军走入歧途,那就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牵扯太大,他不敢轻易做出决定,所以必须慎重。   这个时候,他才理解当初黄大力在去打酒阳县之前的心情。   傍晚时分,王肃观郁郁回家,刚到家中,苏鸿治便将他叫到了书房。   王肃观忙问道:“爹,看你的脸色,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苏鸿治面色凝重的道:“倒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只不过,北凉王的骑兵实在太强大了,连战连捷,我刚刚收到消息,北凉王已经突破了葫芦峪,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破到丰州,等公羊尚德坐了皇位,到时候,你的势力就麻烦大了。”   虽说苏鸿治一心想着让天下尽快平定下来,但还是对王肃观抱有私心的。   王肃观一听,一咬牙,道:“八月十五,红河大雾,朕就带兵从水路出马,亲自去轰开丰州城大门。”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我叫西门庆   王肃观决定相信紫阳真人之后,便立刻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动手。   东州大军,虽然名义上是苏鸿治的大军,但苏鸿治全都交到高琼的手上。   高琼跟着司马战打过大大小小战争也不少,论经验,可比王肃观丰富的多。   只是,高琼对水战所知甚少,好在有苏鸿治的亲信从旁协助,又有千人火器队,五门阎罗炮,这才敢跟着王肃观去放手大干一场。   就在王肃观出发的时候,司马战和石信竟同时送信过来。   石信打仗比司马战更加厉害,各种谋略层出不穷,打的大丰帝国节节败退,几乎百战百胜,凡是他指挥的战争,未曾有过一败。   司马战虽然不及石信,但他手上的士兵配备精良,乃是虎狼之师,靠着王肃观手上的火炮、火雷、火器的支持,打的大丰帝国也措手不及。   眼看着,北方的江山已全部落入阎罗殿之手,司马战、石信、公羊尚德对丰州形成了合围之势。   王肃观虽通过东州的探子知道了这些事情,可接到司马战和石信的信件之后,还是兴奋不已。   他立刻回信,暗号化之后,派亲信送到司马战和石信的手中,让他们代为牵制丰州和北凉的大军,好助他顺利偷城。   虽然王肃观也知道郝大仁和朱子贤在丰州附近发展了阎罗殿的势力,但这股势力远离阎罗殿大本营,郝大仁又放弃这股势力,在大合帝国当禁军统领,只有朱子贤一个人留在丰州,对他实在是一无所知,王肃观实在不敢动用这股力量。   上了船之后,带着大军沿着红河而上,王肃观紧张的坐立不安,饭都吃不下去了。   王肃观坐在船头上,借着夜色的掩护,倒安心了许多,只是月光如纱,照遍红河,大雾,却迟迟未来。   王肃观刚要下令缓慢行船,一位面皮白嫩,身穿银色铠甲的将军拿着一张地图走了过来。   “王兄弟,我有事想与你商议。”那面皮白嫩的将军皱着眉头道。   王肃观一怔,这位将军应该是苏鸿治手下的人,只是他一直没有印象,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官。   他一上来与王肃观兄弟相称,王肃观也不介意,不过心中却道:“这家伙是个自来熟。”   “你是?”王肃观皱着眉头问道。   “我叫西门庆,是水军都……”   他还没说完,王肃观却差点笑喷。   西门庆,这名字起的真极品。   “你……你老家可是在山东清河县?”王肃观强忍笑意问道。   西门庆摸不著王肃观为何发笑,不禁有些恼怒,心道:“若非辅国公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才懒得帮你打仗。”当下便道:“山东清河县,从未听过。”   王肃观“哦”了一声,心道:“你要是听过,那才奇怪了。”一拍西门庆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别介意,朕认识一个人,也叫西门庆,只不过他这个人啊,没有你这么帅气,所以朕看到两个西门庆如此截然不同,故而发笑。”   西门庆也不在这种事情上与王肃观纠缠,肃着脸道:“王兄弟,我刚才研究地图,看出了一些端倪,想与众将士商量一下,请王兄弟停船,将各位将军都集结起来,我保证你能打赢这场仗。”   王肃观半信半疑的看了西门庆一眼,心道:“你不会是从潘金莲哪儿学来的吧,说泡妞,你行,说打仗,朕可信不过你。”   西门庆也知道王肃观不能轻易相信他,当下将手中拿着的地图打开,却是一副丰州总图,上面山川丘陵,城防部署、红河防御,换防时间标明的一清二楚,乍一看,确实非同一般。   王肃观心中一叹:“早知道朕也装模作样研究一下地图,没准儿还能够打赢胜仗。”   西门庆看了王肃观一眼,见他默然不语,便道:“不瞒王兄弟,我原本是官居千牛卫羽林将军,去年景泰皇上驾崩,贤丰皇上继位,他排除异己,提拔红巾军独揽军政大权,将我排挤开,发派到东州,这幅图纸,便是我在丰州做官的时候画的。”   王肃观开始重新打量这位西门大官人,不,应该是西门大将军,瞧他的样子,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可年纪这么轻竟然能够成为千牛卫羽林将军,到底是真是假?   “你几岁开始当兵的?”王肃观的目光从西门庆身上移开,像是与他说起了家常。   西门庆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道:“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的,父母双亡之后,从六岁出来便行乞为生,一直到十三岁才混入军营,靠着战功成了千牛卫羽林将军。”   他的回答,分明是看出了王肃观的想法才这么说的。   王肃观心中诧异,莫非这西门大官人,不,是西门大将军真有两把刷子不成?   难不成会打仗的人都被他给遇到了?   上一次遇到了石信,这一次又遇到西门庆。   “你都打过什么仗?”王肃观看了西门庆一眼,缓缓坐好,语气比先前认真了许多。   说到打仗,西门庆顿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刚开始的时候,王肃观觉得挺新奇的,这西门庆应该有两把刷子,可是后来听着听着,渐渐发现了,西门庆说来说去,主要强调的无非就是两个字。   气势!   他每次带兵打仗,必定用最大最响的战鼓,同时让士兵如野兽一般大喊大叫,一往无前的向前冲,战鼓声响,战歌嘹亮,那排山倒海的气势当真惊天动地。   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这西门大官人长得挺白净的,看不出是个勇张飞的料。”   王肃观就算再不懂打仗的这档子事,但也明白一鼓作气的道理,打仗的这股气势,自然是非常重要的,只不过西门庆帅对此道更加注重而已。   “那根据你这幅图,若是让你来攻打丰州的话,你打算如何打?”王肃观忽然问道。   西门庆苦笑一声,摇头道:“王兄弟,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你阎罗殿的三面势力同时攻城,也没有那么容易将丰州打下来的。大丰帝国根基深厚,乃泱泱大国,国土面积比大盛帝国、大合帝国加起来也不遑多让,这么庞大的帝国,其国力之强盛,岂是那么容易被灭亡的。”   王肃观心头恼怒不已,瞪眼道:“照你这么说,朕此次出兵,是必败无疑了?”   他口上这么说,但心中对西门庆的看法还是非常赞同的。   大丰帝国四面树敌,正所谓危机四伏,大军在多日以前便开始向丰州汇聚,肯定是做了负隅顽抗的打算。   丰州兵精将广,粮草充足,城墙坚固,又岂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   西门庆倒不敢说必败无疑的话,身为将军,他也知道站前扰乱军心的罪名,当下忙道:“不是,我并非说必败无疑,只是目前还没想出办法而已。所以,我才想让王兄弟你尽快将众将领召集起来,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想出破城之法。”   王肃观想了想,唤来赵一毛,让船停在红河中央,将其他将领都叫过来。   西门庆乘着众将领未来之际,跟王肃观讲起了地图,以及历史上在丰州附近发生过的战役。   王肃观虽然被婉怡恶补过这些东西,但婉怡毕竟不懂调兵遣将,用兵打仗,许多东西都只知道大概,倒是西门庆,虽然长得文弱白净一点,但却不是个小白脸,将历史上发生在丰州的战争讲的有滋有味,简直如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一般。   王肃观豁然开朗,不管是打仗,还是玩阴谋,总而言之,就是坑蒙拐骗,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可是,要如何坑掉丰州,他却一头雾水。   第四百九十章 :排兵布阵   出发之前,王肃观早将众将领召集到一起讨论过攻打丰州之事,大家各抒己见,争的面红耳赤。   当时,西门庆不在,王肃观虽听不出好坏,但感觉他们全都是照本宣科,真要论到打仗,总觉得欠缺点啥,并无出奇之处。   可是,西门庆出现之后,这帮人全都沉默了下去。   王肃观不由奇怪不已,难道西门庆在军中的威信有这么高,震慑的他们都不敢说话了?   怀着这个想法,王肃观将一个叫常奋的都尉叫出来问道:“常都尉,你先前一直说用离间计逼十六卫造反,可现在怎么一言不发了?”   常奋看了西门庆一眼,低下头去,道:“有西门将军在,末将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王肃观心头又是一奇,莫非西门庆是位名将不成?为何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西门庆肃着脸,派头十足的道:“此次召集大家前来,乃是有一事与大家商议。”   王肃观不由皱起了眉头,看西门庆的样子,哪是找来同僚商议大事,分明像是他王肃观向众人下达命令似的。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肃观虽然对西门庆有些看法,但还是没有在这些细节上与他计较。   常奋等一众将领看了王肃观一眼,目光又投向了西门庆。   西门庆立刻将自己所绘制的图纸放在众人面前,道:“那好,本将军就直言不讳了。”   王肃观摇了摇头,这西门庆还真是不要脸,一看到众人对他礼敬,都自称起本将军了。   “说正事吧。”王肃观在旁催促,淡淡的道。   西门庆脸上略带猥琐的笑容顿时敛去,正色道:“丰州以北七十里,是山势起伏的龙门山;丰州西、南两面,是一马平川的原野,如果西凉兵冲了过来;丰州以东便是比邻而在的东州了。此次咱们顺着红河逆流而上,虽然可以借着大雾遮掩,但大军不可深入虎口湾,咱们一定要绕道……”   王肃观忙打断西门庆,问道:“为何不可深入虎口湾,虎口湾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西门庆看了王肃观一眼,眼中隐隐有鄙夷之色,分明是说你出来打仗,去攻打丰州,连钢钳湾都不知道,简直是个呆子。   王肃观也不说话,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变得灼热起来,看的西门庆忙低下头去,仔细讲解起来。   “这虎口湾,因形似虎口而得名,入口较小,越往里面行驶,地势越是开阔。此外,虎口湾地势较高,所以虎口湾以东建立了几座大坝,积蓄起了红河之水,才能供船只驶入。一旦咱们的船进入虎口湾,被他们发现的话,他们一定会开闸放水,让咱们的船搁浅,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王肃观听完之后,却沉吟起来了。   西门庆见王肃观不说,又带着几分卖弄的口吻道:“要攻下丰州,如果能够经过虎口湾的话,就可以在越王寺下的码头登陆。只是,这条路太危险,决不能走。”   王肃观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问道:“如果不走这条路,那其他的路又如何?”   西门庆又指着地图道:“其实最关键的,就是咱们应该在何处登陆上岸的问题。本将军在上面标出了三个地方,其一,便是在虎口湾的时候弃掉大船,用小船强行登陆虎口湾东侧的大坝,绕过大坝之后,可以杀个回马枪,将青龙关的五千收兵杀了,免除后顾之忧,然后可以直逼丰州东门。”   王肃观看了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是那常奋面色凝重的道:“西门将军,此次走的仓促,小船有限,最多一次性送一千人到虎口湾的大坝,这一千人将要如何面对虎口湾驻扎的水军?”   西门庆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本将军所担心的事情,所以,本将军还有第二条路走。大家请看这儿,此处是丰州西南的渔人村,当地河道宽阔,常有渔船来往,驻军不多,咱们能够轻易的抢攻上岸。”   常奋忙问道:“那上岸之后,大军该怎么打丰州?渔人村就在丰州的眼皮子底下,如今丰州岌岌可危,他们不可能不设防的。贸然上岸,万一中了埋伏,就糟糕了。”   西门庆轻哼一声,对常奋的话明显很不满意,不过也未反对,道:“这确实也是一招险棋,上岸之后,很容易中埋伏的,可是如果从渔人村上岸,那攻破丰州还是非常容易的。”   “两年以前,丰州城墙进行加固整修,当初整座丰州城的城墙都加固了一圈,将城墙拓宽了一丈,可是渔人村正对的那段城墙,因贪污案缺了银子,便一直搁置,终于在去年丰州大乱的时候,被叛军用投石机砸出了一个缺口,仓促之间,那处缺口修补的很薄弱,可以用阎罗炮将那儿轰开,然后带着大军杀入城中,直接杀向皇宫,只要夺下皇宫,那丰州就取到手了。”   王肃观想了想,心头暗笑:“豆腐渣工程有时候还是挺有好处的。”当下便朝地图上看去,问到:“那你标出的第三条路……是红河南岸?这儿容易靠岸,可一旦南面的援军到了,咱们又没有及时过河,那就是自己去送死了。”   西门庆淡笑道:“此次出行的五万大军,乃是水陆混合,鱼龙混杂,在这儿登陆,可以顺利登陆,同时发挥大军最大的优势。”   王肃观沉吟起来了。   众人自然而然的看向他,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西门庆虽然拿出了注意,但最后还是得靠王肃观敲定。   良久,王肃观忽然站起,指着地图道:“赵一毛听令,你带着弓箭手上小船,偷偷摸上虎口湾大坝,混入看守大坝的士兵内部,只要能够让大坝在需要的时候开闸放水就成。”   “常奋,你带着本部人马,深入虎口湾诱敌,动静越大越好,一定要想法设法让敌军上船追击。赵一毛,等看到敌船追出来的时候,就开闸放水,将他们的船搁浅。”   常奋吓了一跳,如果开坝放水,那他的船也会搁浅的,到时候不被追上的话,他还能乘着小船逃命,如果被追上,光乱箭就能把他给射死了。   可是,将令一出,常奋又哪敢不从,硬着头皮叫了一声:“末将领命。”   王肃观微笑着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朕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回头看着高琼道:“等敌人的船搁浅之后,立刻开炮,将敌人的船轰个稀巴烂。记住,不要打偏了,如果打到常将军的船上,朕就摘了你的人头。”   高琼悚然一惊,忙道:“属下保证办的漂漂亮亮。”   王肃观又看着西门庆道:“西门将军,有劳你全速前进,带着本部人马赶到渔人村外面,待看到虎口湾这边大火燎天的之后,对方必定驰援,到时候你抢攻渔人村。”   西门庆心头暗喜:“渔人村不一定有驻军的,王爷这么个闹法,一定将敌人全都吸引到虎口湾去,我可保安然无恙。”只是,他又叹了口气,心道:“本将军怎么着也是打仗名将,做这种事情,未免太对不起本将军的身份。”   王肃观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朝地图上一指,又道:“等处理掉虎口湾的水军之后,闸门重新关上,等水势上涨之后,朕会亲自带大军从虎口湾上岸,然后正面与丰州过来的大军交战。所以,就有劳西门将军从后面包抄,他们来多少,朕便杀多少。”   西门庆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可忽又想到了什么,忙摇头道:“不成,这么做太危险了,在虎口湾以东的青龙关还驻扎着五千大军,万一他们也从后面包抄咱们,那势必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到时候阵容一乱,咱们将不攻自破。”   王肃观哈哈一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难道西门将军忘了,开闸泄水之后,这水流到了哪里?”   “开闸泄水,水自然是顺着渠道流走了,然后再汇入红河之中。不过渠道并不常用,如果水流比较凶猛的话,只怕溢出去,顺着路面流走,最终汇入红河也说不定。”西门庆不解的问道。   “那朕就等这五千人从后面来包抄,然后一炮轰掉虎口湾的大坝,将他们全都冲走,一个不剩。”王肃观指着地图,指指点点的道,那股自信流露出来,整个人变得深不可测,恍若掌控命运的帝王一般。   第四百九十一章 :首战告捷(上)   王肃观忽然发现,原来打仗也就那么回事,玩阴谋,玩诡计,谁玩的好,谁就是赢家。   这就是所谓的兵法。   只不过,这场战争牵涉更广而已。   就在王肃观下达了命令之后,高悬在天边的满月忽然暗了下去。   王肃观出了船舱,竟发现真是大雾连天的天气,只是他又开始叫苦不迭了。   这种天气,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可以隐藏在大雾中不被发现,但如果航行稍有差池的话,不知道驶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在此次行船,王肃观早就知道会有大雾,特地找了一些常在红河行船的渔民,倒没有特别担心。   王肃观虽然部署妥当,但这总归是他首次带兵打仗,还是心里没底,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在船舱中休息了一会儿,又跑出来坐镇。   转眼间,天都要亮了,可士兵也   忽然间,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过来,单膝跪地道:“启禀王爷,前面便是虎口湾了。”   王肃观精神一振,先前的不安一扫而空。   他目光一闪,向赵一毛使了个眼色,道:“马上带毒蛇的人上大坝。成功之后,升起两盏天灯就成。”   赵一毛离开了,他身上肩负的事情关系到大军能否顺利上岸,只有王肃观亲自坐镇才能放心。   可是,王肃观必须在此指挥全局,无法脱身,故而让风不语也跟着赵一毛去帮忙了。   另外,东方廖身上搜出来的一些机关宝贝,也都被赵一毛一股脑儿的全都带走了。   天彻底亮了,鱼白的东方出现了红霞,看来这一天要下雨。   陡然,两盏天灯从大坝的方向升了起来。   天灯是事先做好的,而且外围用的是红色薄纸,红光的波长大,能够传的更远,为了传递信号,王肃观可是特地改进过的。   而且,天灯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点燃升起,大坝上的人也不会注意的。   王肃观早就下令让西门庆沿河而上,去渔村登陆,此刻又忙下令让常奋带着大军进入虎口湾。   常奋整装待发,一听号令,立刻冲了进去。   这时,忽然刮起了猎猎大风,浓雾渐渐稀薄,看样子是要消散了。   王肃观借着月夜浓雾的遮掩,顺利的避开了红河下游的几处哨点,如今浓雾已经失去作用了,能散最好。   他不安的在船上徘徊,虽然觉得自己的布局无懈可击,但是常奋能否将驻扎在岸上的水军引出来,的确是个问题。   良久之后,虎口湾的方向忽然传来擂鼓呐喊的声音。   “大王叫我来巡山!”   这是王肃观教给常奋的,好让他将水军引出来。   王肃观一听他们喊得参差不齐,一阵阵哄笑此起彼伏的传来,连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虽然没有小钻风的那股味道,但乍一听有这么熟悉的一句话传到耳边,王肃观还真是忍俊不禁。   过了一会儿,参差不齐的“大王叫我来巡山”渐渐统一起来,形成一声声雷鸣般的呼喝,雷音滚滚,在虎口湾回荡,回声在天地间回荡,声势浩大,当真如万马奔腾,气势凛然。   王肃观满意的在远处点头,将船只隐藏好,刚要催促大军也往前虎口湾靠拢一下,士兵传来消息,虎口湾驻扎的水军齐出,杀向常奋。   果然,充满挑衅意味的“大王叫我来巡山”顿时哑了下去,虎口湾沉寂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   王肃观在远处观望,虽然六识敏锐,但这个世界没有望远镜,实在是让他头疼。   五门阎罗炮全都放在他所在的中军大船之上,没有固定,如果贸然放炮,别说是打不中,强大的反冲力甚至有可能将船推翻。   过了一会儿,常奋的船已经快驶出虎口湾了,敌军也到了虎口湾的中央地带。   王肃观并没有跟赵一毛说过什么时候才能开闸放水,不过想来这种事情赵一毛自己做决定就成了。   可是,虎口湾的水闸也迟迟没有放水,也不知道赵一毛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王肃观等不了了,立刻下令大船开向虎口湾口去接应常奋。   敌军来势汹汹,共有七艘大船,看那气势是要将常奋及王肃观全歼于此。   王肃观将船停到了虎口湾口,与常奋会合。   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不管打不打得中,开两炮吓吓他们也好。   为了防止翻船,抛下铁锚,让另外几艘大船围着王肃观的船,然后用铁链子连到一起,就算是冲击力很强,想来几艘船晃一晃,也能将力量卸掉。   就在王肃观准备之际,士兵忽然传来一声声的惊呼。   “大坝上着火了。”   王肃观往大坝上去看,果然燃起了火光,浓烟还没飘起,就被狂风刮散。   赵一毛他们,只怕遇到了麻烦。   不过,王肃观却注意到,水闸被打开了,虎口湾地势较高,水顿时向外倾斜,滚滚河水泛起黄色的大浪,一波又一波的向前翻滚,吞噬了渠道,溢到了陆地之上,如猛兽一般向前肆虐。   王肃观精神一振,只要敌船搁浅,停着不动,那阎罗炮肯定能够十中八九。   忽然间,敌军似乎也发现了异状,七艘大船开始绕圈子往回逃。   只是,水流倾泻实在太过迅猛,虎口湾的水流速加快,那七艘大船颇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觉,在虎口湾中行走,甚至被大水吹的后退。   王肃观目不转睛的看着虎口湾里面的情形,手心里面早已捏了把汗,在大腿面上擦干,又很快湿了。   陡然,他目光一凝,常奋的船行驶在虎口湾口的时候,竟然先搁浅了,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虎口湾内外,地势差别竟然如此之大,真让王肃观感叹大自然造物之奇。   在王肃观感慨的同时,那七艘敌船中有一艘越驶越远,似乎是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看,在镇定后全速前进,逆流而上。   只是,这艘船驶出不到百米,又停了下来,看样子也是被搁浅了。   王肃观怕大坝上的赵一毛等人撑不了多久,忙下令开炮。   为了减轻船身的压力,王肃观先让凌霄云一手训练出来的炮兵搬出一门阎罗炮,对着那被搁浅的大船,填装炮弹。   轰!   一声震天大响划破天际,威猛无匹的炮弹如惊天长虹,直飞而出。   阎罗炮压得船身咔嚓直响,一直向后退出近一丈的距离,撞在船体上,方才停了下来。   船身晃了几晃,船上的人都摇摇晃晃,相互搀扶住,才勉强站住脚。   不过,还远远不到能把船推翻的地步。   众人还没从摇晃中回过神来,忽听得耳边一人欢呼雀跃的大叫道:“打中了,打中了。”   所有人都朝那艘敌船去看,只见刚才的一炮在敌船炸开了花,桅杆被毁,敌船着火,几乎所有敌军都乱成一团,不少人开始跳船逃命。   王肃观站在船头,拔出神脊古剑,哈哈一笑道:“再推一门炮上来,一门炮打完了开另外一门。”   在王肃观下命令的同时,其余六艘大船也都相继搁浅,停留在虎口湾的中央。   虽然这次开炮打中的概率很大,但王肃观不想浪费炮弹,催促着炮手必须做到每一炮都打中敌船。   先前调准精度的炮手第一炮打了个开门红,信心满满的调准精度,竟引线点燃。   轰!   轰轰轰!   一颗颗炮弹飞了出去,十之八九都打在敌船之上,转眼之间,所有敌船都着火了,被炸的稀巴烂的船基本上不能用了。   虽然这些东西在将来都是王肃观的财产,但他毫不怜惜,下令发炮,一直到火焰漫天,将天映的通红,方才停了下来。   而在大炮轰船的同时,大坝上的水闸也被放了下去,虎口湾的水位重新提高。   王肃观站在船头,下令停炮,望着那跳入水中逃命的水兵,学着小钻风的台词哈哈大笑道:“大王叫我来巡山。”   王肃观这边的所有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人人口中喊起了:“大王叫我来巡山。”   这笑声,无疑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第四百九十二章 :首战告捷(下)   一排闸门全都合上,虎口湾的水位再次上升。   王肃观率领着大军从大坝处上岸,大坝上留守的士兵,也都吓得鼠窜而逃。   士兵找到了赵一毛和风不语等人,只见他们全都穿着敌军的衣服,浑身浴血,想来是顺利的混入了驻军之中,却在开闸放水的时候被发现,血战了一场。   等驻军打退了赵一毛等人,将闸门重新合上去救搁浅的七艘大船,为时已晚,倒便宜了王肃观。   王肃观也没有功夫搭理赵一毛等人,立刻率领大军拿下虎口湾,然后藏好阎罗炮,等着下游支援的大军。   一宿没睡,他困劲渐渐回来,回到营帐中趴在案桌上便睡着了。   可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士兵匆忙来报,说渔人村方向的援军赶来了,人数应该在两万左右。   王肃观此次出征也就带了五万大军,分给了西门庆两万去在渔人村靠岸,他手上之后鱼龙混杂的三万大军虽然人数多一点,但一宿折腾,将士们连个觉都没睡,对付对方的两万铁骑,也不知道有几成胜算。   只是,王肃观那股自信又因刚才的一战恢复了过来,虽然他是个没有打过仗的重生者,但玩阴谋,斗心计,可厉害着呢,并不怕任何人。   王肃观早就布好了阵,出了营帐,登上高台,顺着烟尘滚滚的远处去看,果然有密密麻麻的大军飞速驶来。   王肃观忙下令让伏兵隐藏,弓箭手、炮手列阵,一番命令下去,敌军已近在眼前了。   眼看着那两万大军冲了过来,旗帜飞扬,如狼似虎,每一个士兵看起来都如野兽一般嗷嗷叫着,冲向刚在大坝驻扎不久的士兵,王肃观一挥令旗,火炮立刻在敌军当中炸开了花。   这枚炮弹瞄准的敲好是敌人当中的骑兵,炮弹在马队当中炸开了花,顿时惊得万本奔腾,嘶声大喊,有的掉头就逃,有的横冲直撞,有的在又叫又跳,几千骑兵仿佛受到传染一般,乱成一团,向四面八方蔓延,将援军的阵势冲散。   王肃观看到如斯情景,不禁想起他的白龙马在黄蜂岭被火炮惊吓的事情,看来丰州的这些马还是不行,怕火炮,一炮就将他们打乱了。   看到对方阵容已乱,王肃观立刻下令停止开炮,让高琼、常奋等人领兵向前冲杀。   另有一支伏兵,也从斜地里杀出,如一柄长矛,钻入援军之中,收割起了生命。   战鼓隆隆,惊天动地,杀声如雷,直上九霄。   烟尘在战场上翻滚,鲜血在战圈中飘洒,王肃观的大军冲了上去,简直如割麦子一般向前倒去,当着披靡。   胳膊腿乱飞,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翻滚,惨叫声此起彼伏,王肃观听得是心惊肉跳。   这,便是战争?   他忽然很厌恶战争,很反感战争。   虽然他不是君子,不是老好人,但看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即便是己方势如破竹,也开始思考生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战争等问题。   只是,他找不到答案。   王肃观忽然有些心烦意乱,这是才真正重视起紫阳真人在纸盒中所说的“少造杀孽”是什么意思了。   王肃观身边还有一万左右的老弱残兵,其实更多的是水军。   他忽然灵机一动,让身边的士兵站在高处,一边擂鼓,一边高呼“降者免死”。   这句话对于气势一边倒的援军来说,太有杀伤力了,从心理上让他们消极应战,让他们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   正当士兵高唱“降者免死”的时候,又一小兵匆匆来报,后方青龙关的五千精锐全出,从后方杀了上来。   王肃观正等着看一场水淹援兵的好戏,一听这帮人终于来了,心中直乐开了花。   与血淋淋的战争相比,他更喜欢一炮轰掉大坝,水淹下游三十里,至少大水一冲,只会将大军冲散,他们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待大势所趋的时候,将残兵收编,那就成自己人了。   王肃观朝虎口湾看了一眼,只见奔流不息的红河之水再次注满了虎口湾,从大坝处溢出来,缓缓流走。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果然见到一路杀气腾腾的大军朝王肃观的中军营帐冲了过来,看那气势,是想将王肃观的营帐给挑了。   王肃观亲自来到火炮旁边,让炮兵调好,对准了大坝,待援兵临近,点燃了引线。   轰轰!   又一声震天大象从大坝上传来。   大坝炸开了花,像崩牙一样出现了个缺口。   积蓄的洪水顿时如疯了一般,咆哮着,奔涌着,从缺口往外冲。   随着洪水冲刷,大坝的缺口越来越大,一排排的闸门像是失去了骨架一般,全都被洪水冲开,滚滚洪水仿佛自远古滚来,咆哮着冲向下游的援军。   原本气势汹汹的原本看到这种情况,顿时傻眼了,一个个掉头就跑,可很快又被洪水淹没。   王肃观只想将他们冲散打退即可,也不忍心将好不容易建成的大坝就这么彻底毁了,只那一炮打开的缺口,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便不再追击。   只是,青龙关始终是要拿下来的,王肃观一定要将渔人村到虎口湾,再到青龙关,再到东州的这条线打通,便让赵一毛带着五千士兵前去追击,将青龙关取下。   赵一毛带兵离开了,王肃观回头去看,只见西门庆也带着大军杀了过来,两股大军合为一处,那声势简直如天兵天将降临人间一般,四万大军面对早已乱成一团,连主将都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的残兵,那是没有任何悬念。   这场仗打的出奇的快,不到两个时辰,连战场都打扫结束了。   王肃观的大军,顺利在虎口湾落脚,将一只脚伸到了丰州的地盘。   这场仗,斩杀敌军七千余人,余者全降。   王肃观并没有休息,拖着疲倦的身体,亲自监督西门庆对大军进行整编。   那五千匹战马,有不少受惊逃走,倒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可饶是如此,王肃观还是抓到了三千余匹战马,将它们重新驯服,组建了一支虎狼骑兵。   一直忙到深夜时分,王肃观已经两眼昏花,看到床就想爬上去睡觉。   赵一毛又回来了。   而且,赵一毛还带来了青龙关的守兵曹胜海。   “曹胜海,你是真心向朕投降的?”   王肃观微眯着眼睛,看着下方跪着的曹胜海道。   曹胜海苦笑一声,双手捧着大印,道:“启禀王爷,我曹胜海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忠义二字,若是皇上有道,我是万死不降的。可是,皇上才登基几个月,便神秘失踪,再无踪影,我曹胜海就算想报国尽忠,也不知道该向谁尽忠了。”   王肃观一奇:“皇上失踪,你什么意思?”   曹胜海抬头看了王肃观一眼,被他急切而又锋利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又低下头去,道:“曹某有个侄子因家里群,在宫中当个管事的太监,他前几天跟我透出消息,皇上已经失踪很久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曹某决不看欺瞒王爷。”   王肃观想了想,暗道:“莫非贤丰公主饥渴难耐,出宫去找男人了?不对,又或者是她被东方智给害死了,只是东方智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称帝而已?”   王肃观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摇头一笑,一摆手道:“曹胜海,既然如此,朕相信你,起来吧,我瞧你威武不凡,应该能打仗,就别替朕去守青龙关了,朕带你冲锋陷阵好了。”   曹胜海又谢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王肃观又下令犒赏三军,不过朝廷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大军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接近,王肃观不敢有丝毫懈怠,传令三军轮流歇息,养精蓄锐,以备来日之战。   第四百九十三章 :请三位老泰斗   在王肃观的大军占领虎口湾之后,立刻进行休整。   虽然王肃观做好了大丰帝国的军队前来骚扰的防御措施,但是很奇怪,一连过去了五六天,大丰帝国仿佛没有收到消息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八月二十三,王肃观才收到了消息。   原来北凉王、司马战、石信三路大军为了抢夺丰州,每一路大军都势如破竹的向丰州靠拢,大军简直带着披靡之势,势不可挡。   此外,因王肃观等四路大军围攻丰州,整个大丰帝国都动荡起来,南方以镇南王为首的反王也开始派兵北上,看样子也有抢夺丰州夺玉玺的打算。   如今的形势,大丰帝国亡国已是大势所趋,丰州里面,人人都自顾不暇,又有谁敢来捻王肃观的虎须。   王肃观派兵去找众将士商议对策,可一问之下,西门庆这家伙竟然去逛窑子去了。   王肃观心头暗叹:“西门庆啊西门庆,在哪个时代,你都是条大淫虫,打仗到了要紧关头,你还有心情去找女人。”   过了一会儿,西门庆满面春风的回来了,冲着王肃观及众将士讪讪一笑,道:“我混入丰州刺探军情,来晚了,抱歉。”   王肃观带领众将士打赢了这场仗之后,众将士无人不服,西门庆也从“本将军”的自称改为“我”了。   “到窑子里找窑姐刺探军情去了吧。”赵一毛一撇嘴,满脸鄙夷。   赵一毛乃是王肃观的亲信,就算无官无职,到哪儿都能横着走,他这么鄙视西门庆,西门庆也丝毫不敢反驳。   “嘿嘿,赵兄弟真是神机妙算。”西门庆竟然拍起了赵一毛的马匹,面色一肃,郑重其事的道:“其实,我在丰州担任千牛卫羽林大将军的时候,常常去一个丰泰街的窑子。那个窑子是一个叫王婆的老妈妈开的,里面有我三个相好,一个叫潘金莲,一个叫李瓶儿,一个叫庞春梅……”   王肃观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莫非西门庆也是穿越过来的,这是在讲金瓶梅吗?   众人都不明白王肃观为何如此失态,还以为这三个女子和王肃观有什么关系,脸上纷纷表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王肃观一瞧这帮将军的表情,便知道他们想错了,不禁恼道:“都正经一点,西门将军,你也别说什么逛窑子的事情了,既然你是去刺探军情,那你刺探到了什么,贤丰皇帝在皇宫吗?”   西门庆正色道:“我就是去这个窑子里面刺探军情的,这里面水灵灵的漂亮女孩挺多,常有不少官宦子弟去里面风流快活,在女人肚皮之上,他们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   “那你都打听到了什么?”王肃观不由想起了盖志新,这西门庆和盖大嘴真有一拼,明明说事情,却偏偏不往重点说,喜欢东拉西扯。   西门庆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贤丰皇帝确实在皇宫之中。”   此言一出,曹胜海豁然站起,一拍桌子道:“不可能,我侄儿是个老实头,他说的话,怎么会有假?”   西门庆摇了摇头,叹道:“曹将军,请先听我说完吧。”   曹胜海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西门庆接着道:“贤丰女皇帝现在确实是在宫中,可是,据传言,她也是在这两天才回到宫中的,至于去哪儿了,去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可能是她外面找野男人去了,听到丰州岌岌可危,这才回宫的吧。”   曹胜海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那表情似乎是在说“王爷,我的消息可靠吧。”   “那她失踪了多久?”王肃观沉吟道。   “这个众说纷纭,有的说失踪了半年多了,有的说失踪了快一年了,有的还说只当了几天皇帝就不见了。具体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就不清楚了。”西门庆摇了摇头。   “那她还上朝吗?”王肃观奇道。   “据说她先前对外称染了病,所以每次上朝都带着面纱,而且也不说话,基本都是太监对外宣旨。议论朝政的话,都是她提拔起来的亲信议论,那些泰斗都相继辞官隐退,不然大丰帝国也不会沦落到反王四起的地步了。”西门庆跟着叹了口气道。   王肃观心念一动,道:“泰斗,你说的莫非是黄庭轩的恩师杨士舫,太子太保王世鸿,少傅林启吉等人?”   众人对这些大官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们的大名响彻整个大丰帝国,有几个人不知。   赵一毛看了王肃观一眼,插口道:“老爷,其实……太子太保王世鸿王大人,就是东州人。”   王肃观早就知道他是东州人,不过一直忙着起兵的事情,也没有如贝昭玥所说的一样去找王世鸿报仇雪恨,为母亲讨回公道。   如果母亲在天有灵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对王世鸿动手的。   王肃观想了想,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显出疲惫之色,道:“你们谁认识口才好,善于舌辩之人?”   西门庆竟大言不惭的道:“口才好的,那自然是本……要说我了。”   王肃观差点又笑出来,心想这西门庆还有幽默细胞,懂得搞幽默。   西门庆被大家忍笑的表情看的脸上一红,忙跳开话题道:“王爷,你要找舌辩之人,莫非是要将这些政坛泰斗重新请回来?”   王肃观颔首一笑,点头道:“本来这些政坛泰斗,应该是朕亲自去请的,只是朕必须在此坐镇,方能放心,所以,朕写好书信,让舌辩之士带去,将这些人重新请回来,到时候,朕打下来的江山才能千秋永固。”   赵一毛对王肃观与王世鸿之间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不禁看了王肃观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您真打算将王世鸿请回来?”   王肃观作为一个重生者,对王世鸿没有太多的仇恨,毕竟他暗中了解过,王世鸿可是家大业大,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少一个女儿,不算什么,可是少了面子,对王世鸿这种人来说,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肃观对王世鸿的敌意,也没有那么强。   哪知,名叫王麟阁的黄脸将军从人群中怯怯的走了出来。   “启……启禀王爷,王……大人,正是家……家叔。”王麟阁颤声说道,明显是知道王肃观与王世鸿之间的恩恩怨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也不知道王肃观是个什么想法。   王肃观心头一跳,王麟阁这人生的三十岁上下,虽然是个将军,但身上有一股子文弱之气,王肃观也没有重用过,没想到竟然是个亲戚,辈分还不小,比王肃观高一辈。   他刚才说话又结结巴巴,王肃观实在是看不起他,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你是王世鸿的侄儿,那就请你代朕走一遭,告诉他,朕的天下,要靠他来支持,如果你能将他请来,记你大功一件。”   王肃观之所以非得将这些泰斗请来,其实这些泰斗都是政坛鸿儒,每一位都是门生遍布天下,且口碑极佳,表面上是请三个人,可这三个人等于支撑一个国家的三根柱子,自然要请回来了。   王麟阁为难的看了王肃观一眼,道:“家叔很久不问世事,去了老家种地,只怕请不回来了。”   王肃观瞥了一眼王麟阁,不愿与他再说话,便冷冷的道:“能请来则好,请不来军法处置。至于杨士舫和林启吉,朕再想办法去请吧,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将丰州攻下来,诸位将军有何意见,尽管说来听听。”   西门庆精神一振,立刻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众将士也都踊跃发言,不过大都围绕着王肃观的阎罗炮轰开一角,然后趁势冲进城中来说的,并没有什么新奇的见解。   第四百九十四章 :婉怡怀孕了?   商量了一会儿,也没有多少收获,王肃观只能让众将士回去歇息了。   回到自己的狗窝里,刚要休息,从东州五百里加急的文书传来了。   当王肃观看到送信人的时候,下巴差点掉下来。   原来是同儿亲自跑来送信了。   只怕小丫头在东州过的不如意,有机会离开,便以送信为名来找他的。   同儿身着铠甲,一身劲装,显得英姿飒爽,倒像个小白脸似的。   她气喘吁吁的扑到王肃观的怀中,叫道:“大哥,我好想你啊。”   王肃观治军严谨,忙将其他人遣走,亲自给同儿倒了杯水,笑道:“怎么东州呆不下去,跑到这儿来了?”   同儿嘟了嘟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委屈的道:“哼,婉怡姐姐的父母对我有成见,我呆着也是自讨没趣,就跑来看看打仗是怎么打的了。”   王肃观笑了笑,正色道:“打仗不是儿戏的,你见过之后,只怕睡不着觉了,今晚就姑且让你在朕身边睡一晚,明天朕让人护送你回去吧。”   同儿立刻像拨浪鼓一样摇头,拉着王肃观的手臂,腻声求道:“大哥,就让我看看吧,最好再分给我一路大军,我带着他们去攻城。”   王肃观吓了一跳,也学着同儿像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跳开话题道:“你不是来向朕送文书的吗,文书呢?”   同儿吐了吐舌头,道:“哪有文书,是婉怡姐姐给你写的家书,派人给你送来,我一瞧见,立刻威胁那几个小兵带我一块儿来,然后就带着婉怡姐姐的家书来了。”   “那你是偷偷跑出来的?”王肃观皱着眉头道。   同儿也知道给婉怡姐姐添麻烦了,不敢说话。   王肃观叹了口气,在同儿的琼鼻之上抓了一下,伸手要道:“婉怡给朕写了什么信?”   同儿讪讪一笑,摸出信来向王肃观递过来,道:“是一朵花,我看不懂。”   王肃观的眉毛又拧了起来,敢情同儿已经在路上偷看过了。   他将信打开,果然是一幅画,画着一朵奇怪的花。   “这是什么花?”王肃观皱着眉头道,婉怡总是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真让他王肃观头疼啊。   同儿借着珠火光仔细瞧了瞧,道:“好像是你们窗户上放的那盆花吧。”   王肃观也想了起来,精神一振,讶然叫道:“莫非婉怡怀孕了?”   同儿“啊”一声惊叫,酸溜溜的拉着王肃观的手臂:“大哥,你坏死了,婉怡姐姐都要有宝宝了,却不让我有。”   王肃观挠了挠头,无奈的道:“这……朕也没办法啊。”言语之中,激动的无以复加,嘿嘿一笑,在同儿的香唇之上啄了一下,道:“朕现在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早起回东州去,等朕凯旋而归的时候,你要多少,朕就给你多少。”   同儿苦着脸,低沉的应了一声。   王肃观在她的小鼻子上抓了一下,笑道:“不过,回去之后想办法跟婉怡的父母要好好相处,哄人开心,还不是你的长处吗?”   同儿嫣然一笑,骄傲的道:“那是当然了。”可又跟着叹了口气,道:“大哥,难道你担心我给你拖后腿吗,非得将我赶走?”   王肃观将同儿的小手掴在自己的手心之中,郑重的道:“朕跟你说,这是战争,不是玩,朕不想让你看到那鲜血淋漓,胳膊腿乱飞的场面,况且,朕是军中主帅,该当以身作则,如何能够将你留在身边呢?你一个女子,留在这儿也不方便,你说大哥考虑的对不?”   同儿哦了一声,搂住王肃观的脖子,温柔的道:“那好的,大哥你多多小心,打不过就骑着白龙马逃,他们追不上的。”   王肃观苦笑一声,心道:“如果朕打不过便逃,那朕这丰州还怎么打下来。”   当夜,王肃观便留宿同儿在自己身边,可是到处都是将士,他们也本本分分的,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迷迷糊糊的睡着,王肃观忽然梦到了那盆在窗台上盛开的花。   花开了,一个男婴从花瓣中走出,爬到王肃观的怀中,直接开口叫王肃观“爸爸”。   正当王肃观享受这种亲切而又熟悉的感觉时,窗户后面,闪过一道人影。   王肃观凝目一看,顿时呆住了。   那是一个身着铠甲,女扮男装之人,王肃观一眼便认出了她,喉头有些哽咽,想放声大叫,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音。   欣儿,你还好吗?   王肃观喃喃自语,说着梦话,可梦中的景象又是陡然一变。   史忆深身在云里雾里,坐在高台之上,一副蔑视天下的表情,那冷厉的目光从王肃观脸上扫过,王肃观心虚之下,大叫一声,顿时惊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同儿也早已起来,酸溜溜的在王肃观身边道:“你说了一宿的梦话,叫了一宿的欣儿,现在你就算留我,我也不待了,哼。”   王肃观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奇怪的看了同儿一眼,想起昨夜那奇怪的梦,叹了口气,道:“欣儿如今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你跟她吃什么醋。吃过饭之后就快回去吧,朕派人保护你,算是让你尝尝威风八面的感觉,只要不带着他们打家劫舍就成。”   同儿美目一闪,乐得笑开了花,主动跑过来将王肃观抱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匆匆忙忙的吃完了军中早饭,带着王肃观派给她的二十几号人,威风八面的离开了。   王肃观才送走同儿,忽听得探子探到消息,北凉王的铁骑已经突破了丰州咽喉簸箕关,簸箕关一失,北凉王的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捣丰州。   王肃观心头大骇,没想到北凉王的铁骑战斗力这么强,连簸箕关都被拿下来了。   北凉的大军长期在大阳帝国边界镇守,又对景泰忠心耿耿,他们打着报仇雪恨的旗号长驱直入,简直所向无敌,确实非同凡响。   西门庆等将军也闻讯跑来,神色惶急的道:“王爷,咱们不能再等了,如果等北凉王的铁骑直逼丰州城下,到时候势必会形成水火不容的局面。咱们是叛军,是打着‘伐丰’的旗号,可是北凉王是打着‘保丰’的旗号,为了替先帝报仇,为了扫除叛乱,联合起来攻打丰州的可能性是不大了。况且,就算联盟打下了丰州,事后必定反目成仇,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将丰州攻下来。”   王肃观对西门庆所说的是一清二楚,可是他倒没有西门庆这么着急,如果北凉王敢贸然往丰州闯过来,那么石信的大军必定会绕到他的后方,与司马战的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候北凉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要被打趴下。   不过,就怕北凉王这种气势汹汹的打法,不要命的向前冲,冲到丰州城下,先跟王肃观干起来,然后让丰州渔翁得利。   他想了想,也没工夫多想了,将心一狠,道:“传令下去,准备攻打丰州。众将士随我前来,商议破城之计。”   话虽如此,但王肃观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强攻的话,就算从西门庆所说的渔人村后面打开缺口闯入,但丰州内部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一旦进去,岂不是送死?   陡然,王肃观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西门庆,帝都的皇宫位于何处?”王肃观问道。   西门庆不知道王肃观究竟是什么意思,将地图翻了出来,指着一处道:“就在这儿,丰州以北,坐北朝南,如果能从北门杀进去,那就可以直接杀向皇宫了。”   王肃观又朝丰州北门看了一下,在地图上丈量了一下,皱起了眉头道:“北门距离皇宫有将近十里的距离,火炮打不到那个地方的吧。”   炮兵摇了摇头,道:“阎罗炮的射程最大能射七里,不可能射到皇宫中。”   王肃观又想了想,他隐约记得曹操打袁绍的时候,让士兵每人带点土,然后所有士兵将土堆一起,弄出了一座土山来,忽然问道:“如果在北门架一座高台,从上往下射,能射中皇宫吗?”   王肃观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摇头道:“不成,就算是士兵每人抗一袋沙弄个坚实的沙台,朕手上才有五万大军,五万袋沙子堆一起,还是无法打到皇宫的。”   他正沉吟着,曹胜海忽然指着北门后面的一处小山道:“王爷,那咱们只需要攻破北门,然后让大军如洪水一般冲入莲花山,然后坐守莲花山,炮轰皇宫,岂不更好?”   王肃观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且不说强攻北门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等进去之后,也肯定成为瓮中之鳖,要再推着沉重的大炮去莲花山打皇宫,那更是自讨苦吃,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是,当目光扫过红河的时候,他又是灵光一现。   第四百九十五章 :水淹丰州   红河在历史上多次发过大水,丰州自然是首当其冲。   为此,丰州不但城高墙厚,城池如铁桶一般坚固,而且丰州上游还有多处都修建了大坝。   如果将这些大坝毁掉,引红河之水灌入丰州城中,丰州不攻自破。   可是,那些工事都是先辈们用血汗修筑而成的,虽然已快过了雨季,但难保日后还会出现红河大水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只怕遗祸无穷。   出于良心,王肃观本不想这么做,但事急从权,北凉军步步逼近,水淹丰州城,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城池,对丰州将士而言,那是留了一条活路,唯一麻烦的便是在事后将大坝重新修好。   本来可以慢慢挖渠引水,但此刻王肃观已经没有那时间了。   当天中午,他便顶着太阳去红河上游查看,选择最佳开炮地点。   次日晌午,王肃观的大军向丰州以西开始转移,来到了上游。   虽然他没有时间去挖一条渠道将水引出,但将岸边高高堆起的沙袋全都搬开,用沙袋堆成一条临时渠道,对于数万大军,也是轻而易举的。   即便是解决无数次水患,坚不可摧的堤坝工事,在王肃观的火炮下也彻底粉碎。   红河之水浩浩荡荡的奔涌而去,卷起滔天大浪,如成千上万的野兽一般咆哮着,哗啦啦冲击到了不知屹立了多少年的丰州城外。   坚不可摧的丰州城,并没有被洪流冲塌。   浑浊的流水卷起漫天污泥,绕着丰州城城墙冲了过去,逐渐将周围的一切淹没、吞噬。   王肃观站在上游,看着如斯情景,狠下心来,这是战争,容不得有任何怜悯,就算是将丰州城变成一座孤悬起来的小岛,也在所不惜。   恰在此时,天色忽然沉了下来。   乌云翻滚,狂风大作。   一道道霹雳撕裂长空,仿佛天被撕开了口子一般。   王肃观看着忽然变暗的天色,心头大喜,莫非冥冥之中真有神灵不成,要下大雨助涨红河水势,冲开丰州城?   他在轰开大坝之前,便下令将营帐转移到高处,此刻也不担心被暴涨起来的水势波及。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豆般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面之上,转瞬间将地面彻底覆盖。   此时,已经快到九月份了,天气早已入秋,可偏偏降了这么大的暴雨,众人无不惊喜,莫非王肃观乃是真命天子,冥冥之中自有苍天保佑。   暴雨倾泻,红河渐渐溢满,水势更是漫起滔天大浪,滚滚而去,一拨又一波的冲击着丰州城。   王肃观虽看不到丰州的景象,可是看到那滚滚而去,深约七八尺的洪水,便知道丰州城绝不好受,此刻只怕已经成了一座水上城池也说不定。   暴雨,直到次日正午,方才停下,可上游汹涌奔来的洪水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只不过,让王肃观无比郁闷的是,丰州被水煮了一夜,城墙竟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一般。   不过,王肃观却一清二楚,这场洪水冲进去,整个丰州城只怕都被淹了,说不定皇宫里面的人也都成了难民也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从内部崩溃了,就算是没有冲开城门,已经让丰州军民从心理防线上开始崩溃了。   王肃观特意给曹胜海一个美差,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去丰州北门,在那儿摆下粥棚,每日吃酒喝肉,欢歌豪饮,看受了灾荒的人忍不忍得住。   同时,王肃观为了挑拨丰州军民的关系,特地放出话去,他只想推翻丰州早已腐败的朝政,平定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百姓都是天真的,这番话虽然也是王肃观的肺腑之言,但明显带着离间的意味,丰州开始从百姓内部仇视起了这个早已变质的朝廷,若非是他们,百姓又怎么会被兵祸波及到。   百姓当中,登时出现了叛逃的情况,饿着肚子的百姓在城中开始了叛乱,响应起了王肃观。   其实,甚至连军队当中,也不乏对朝廷早已失去希望,失去信心之人,在王肃观的大军兵临城下时,便有了投降的想法。   王肃观并不知道城中的情况,丰州城因这场大水,只怕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五日,他找了一些炮弹、火药,装在木桶之中,然后将引线拉的很长,点燃后放在木筏上,让木筏载着火药和炮弹漂到了丰州城外墙。   过了一会儿之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城门附近爆炸了。   烟尘弥漫,土石飞扬,隐隐看到丰州城的城墙摇晃了几下。   然后,积蓄的洪水仿佛找到了宣泄的缺口,狂涌而去。   被水煮了多日的丰州城城门,在王肃观的眼前,倒塌了,被洪水冲的无影无踪。   王肃观一看不妙,本来就大水漫天的丰州城,这下要变成水底龙宫了。   他忙下令让士兵将原来搬开的渠道上的沙袋移开,洪水渐渐改变了方向,水位渐渐变低,看样子是绕开丰州城门,径向南流,只怕最终又会汇入红河之中。   常奋一看,登时来了精神,请战道:“王爷,如今丰州城到处都是水,请让末将带领一路水军杀进去,必定能够拿下皇宫。”   王肃观在送火药炮弹过去的时候,便有此意,如今水流不像原先那么汹涌,正好乘着涌入城中的水流从水路杀进去,原来东州大军的劣势,也会瞬间逆转,变成优势。   王肃观领的兵本来就以水军居多,尤其是在虎口湾收服整编之后,更是有七成以上的水兵,各个都是水战好手,可跟丰州大军打攻城战,未免显得有些不足。   可是如今的形势,已经摆在了眼前。   王肃观立刻下令让常奋和西门庆搜寻小船、木筏,轻装上阵。   幸好王肃观有先见之明,将这些东西从虎口湾一直带了过来,除去送炮弹炸药的,还有五十多条小船,每条船能乘十人左右,可是这五百人进城,那是去打旱鸭子的,必定无往而不利。   眼看着常奋和西门庆带人上了小船,如箭一般的划了出去,速度之快,当真比龙舟大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防止拥挤,五十多艘船渐渐一字排开,如游鱼一般从城门下准确无误的钻了进去。   说是城门,在此时看起来更像是桥洞。   当然,城上也有人往下放箭,可他们一来带着盾牌,二来速度飞快,倒也没有多少人受伤。   眼看着常奋和西门庆入城,为了防止他们反击,王肃观立刻下令开炮,往丰州城楼之上狠狠的轰。   地面震动,惊天动地的大响一拨又一波,连续几天都没有被水冲开的城墙,被大炮一轰,顿时塌了。   全军将士都欢呼雀跃,兴奋的大叫起来。   不知不觉中,那大叫声汇聚成一句“王爷叫我来巡山”。   王肃观哈哈大笑的同时,不禁心疼起来了,这可都是他自己的财产,如今被毁了,都得他为这些损失买单,光想想就苦恼啊。   正在此时,北门那边亮起了火光。   王肃观骇然大惊,讶然道:“糟糕,他们憋不住从北门杀出来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大军都聚集在丰州西门,洪水也从西面涌入,怎么会在常奋入城之后,大军才从北门杀出呢?   此举只能暴露目标,最多全歼北门施粥喝酒的五千人马,与他的大军没有多大的损失?   王肃观想了想,不管他们是想调虎离山,引大军前去支援,还是城被水淹之后出现了乱军,都不能够去救援,这样的话正中敌人的下怀。   “轰,狠狠的轰,咱们这儿轰的越厉害,北门的兄弟们越安全。”王肃观拔出神脊古剑,当众挥舞,亲自指挥起来。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有人投降   如王肃观所料,出现在北门的只是一部分受不了曹胜海挑衅的士兵。   丰州的士兵被憋久了,那股气势着实有些吓人,好在曹胜海也上过战场,临危不惧,下令撤兵,避开了丰州军的锋芒。   北门出来的大军一怒之下,将粥棚等物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然后退回城去。   王肃观轰开了丰州西门,听曹胜海说过此事之后,又下令让他再次去滋扰北门,一旦有人出城,就立刻避开其锋芒,只要能搅的他们心烦意乱,无法睡觉,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曹胜海听到这个差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领兵而去了。   王肃观轰开了西门,却不进军,眼睁睁的看着洪水从缺口流入,心想好端端的一个城中,没有办法找到船只,就算临时赶制一些木筏,在没有水兵的情况下,常奋和西门庆的五百士兵也可安然无恙。   不过,王肃观也明白,他的动静闹的越大,城中的那五百将士也就越安全。   他下令士兵在高坡上唱歌,每隔半个时辰便大叫“降者免死”,并且朝天开一炮。   在城北与城西一直闹了一宿,等次日王肃观站在高坡上观望时,城中的水已经渗了下去,虽然城中的街道有不少是用石板铺过的,可是还是在底下沉淀了厚厚一层淤泥。   正当他要号召士兵再次高呼“降者免死”的时候,残缺的城墙之上,出现了一些太监宫女。   “请王肃观上前说话。”城墙之上,一个声音宏厚的人高声呼道。   王肃观心头暗笑,他攻下虎口湾之后,丰州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直沉默着,如今终于按捺不住,想来是要找他谈判了。   只是出现的是太监宫女,莫非谈判的是贤丰女皇?   王肃观悄悄让士兵调准大炮,只要贤丰女皇一出现,就立刻将她一炮轰掉,这种连父亲都害,扰乱国政的蛇蝎女人,根本不用留任何情面。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贤丰女皇帝的身影。   王肃观想了想,心道:“看来朕不去见她,她是不会现身的。”   为了将贤丰女皇帝引出来一炮轰掉,王肃观白龙马,穿好锁子甲,戴好护心镜,带着几人拿好盾牌向城墙走去。   城门外淤泥很深,白龙马虽然绕道而行,但蹄子还是陷进去将近一尺,让王肃观倒安心了不少。   白龙马乃天下神驹,它要是都跑不动,那丰州的将士更是无法出城。   来到城楼之下,士兵们拿好盾牌将王肃观护住,贤丰女皇帝终于出现了。   她带着面纱,看不清年龄到底多大,容貌又是什么样子,可王肃观心中不知咒骂过多少遍“淫妇”了。   果然,贤丰公主说只要王肃观肯退兵,愿意将他所侵略的疆土全都赐给王肃观。   这话并非贤丰所说,乃是太监转述。   王肃观骑在马上,哈哈大笑,白龙马一掉头,直接走人:“你们的命运只有一条,那就是开城投降,朕一定会饶你们不死,等破城之日,刀剑无眼,朕也保不住你们。等你们手上有足够的筹码,再来跟朕谈判吧。”   在王肃观离开之时,立刻将小旗一招,一声震天大响从身后传来。   那炮手当真不可思议,一炮将贤丰公主所在的地方轰塌,看那样子,贤丰女皇帝必定葬身城墙之上了。   可是,王肃观却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贤丰女皇帝断然不会贸然现身,就算现身,也不会没有朝臣陪伴,刚才那女子,肯定是贤丰女皇帝的替身。   虽然没有轰死先锋女皇有些遗憾,但王肃观却在此大做文章,让士兵高呼“贤丰已死,投降不杀。”   这帮士兵见识了王肃观用兵之妙,又百战百胜,当真个儿是气势正旺,喊出去的有煽动力的话如滚滚雷鸣一般传到丰州去了。   当日下午,无聊的王肃观在营帐中休息,曹胜海忽然传来消息,十六卫中,有三卫人马刚刚出城,从北门带着家眷偷跑出来请降。   王肃观精神一振,可为了防止对方请降是假,下令全军戒备,然后才让曹胜海将那三卫的将士带了过来。   当然,将他们身上的兵器卸掉,那是必须的了。   这三卫将军,分别叫巩禾儿、李三阁、李慈。   王肃观对三人礼敬有加,摆下酒宴,亲自为三人接风洗尘,其实是抱着试探之意。   “三位将军,朕能得你们相助,实在是如虎添翼,攻破丰州,指日可待。”王肃观笑呵呵的说道。   李慈苦笑一声,道:“王爷取笑了,其实以王爷如今的声势,攻破丰州,那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三人跑来投靠,其实是寻一条生路罢了。”   李三阁也是苦笑一声,道:“不瞒王爷,其实我们都是十六卫的老将领,可是皇上继位之后,排挤老臣,建立新势力,将十六卫的官员几乎都换了,我们三人也是仗着艾禄恩艾公公的庇护,才留了下来,可还是受到新任官员的排挤,不得已才忍气吞声,其实在王爷攻打丰州的时候,我们三人便有了投靠之意。”   王肃观点了点头,心道:“艾禄恩已率领红巾军中的势力投靠了阎罗殿,被编入阎罗殿的麾下,他们失去了靠山,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朝廷里面,的确展不开拳脚。”   巩禾儿脸上有一道刀疤,为人也比较内敛,一直不怎么说话,倒让王肃观注意上了。   王肃观看了巩禾儿一眼,微笑道:“巩将军为何一言不发?”   李三阁忙拱手致歉道:“启禀王爷,巩将军性格便是如此,他不喜欢说话,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这性子也改不了了。”   巩禾儿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忽然板起了脸,冲着王肃观冷笑一声,道:“你为何不带兵从北门杀进去?”   王肃观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倒像是巩禾儿巴不得王肃观赶快从北门杀进去似的。   李慈忙拉了拉巩禾儿的手臂,急道:“巩将军,在王爷面前,不得放肆。”   他们都知道过王肃观的手段,当都尉的时候就敢进攻云王府,当驸马的时候敢挟天子以令诸侯,刚才又二话不说,连皇帝都敢开炮轰,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巩禾儿惹怒王肃观不要紧,要是连累了他们两个及前来投奔的将士,那就因小失大了。   巩禾儿振振有词的道:“贤丰那骚娘们提拔红巾军的土匪当将军,丰州有几个会打仗的将军,若是由我带兵,我早就从北门冲进去,杀入皇宫了。”   王肃观差点笑出来,谁说这巩禾儿不喜欢说话的,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他面色一肃,脸上的笑容敛去,仿佛那个执掌生死的阎王又回来了,正色道:“朕是个心急的人,但不是个屠夫,朕随时都可以带兵攻城,但是朕没有,就是为了用最少的伤亡,结束这场战争。”   巩禾儿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道:“最少的伤亡?笑话,你放水淹了丰州城,如今丰州城中,饿殍遍野,到处都是偷粮抢粮之人,百姓的食物也都被大水淹的所剩无几,你这么做,难道不是造成更大的伤亡吗?”   王肃观仍旧肃着脸,目光变得明亮起来,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看向巩禾儿,道:“那城中现在死了多少人?”   巩禾儿想了想,道:“至少五十人。”   王肃观一拍桌子,又问道:“那朕开战之后,一场战争下来,又会死多少人?”   这一巴掌拍的碗筷乱飞,汤水撒了一地,周围所有的士兵都噤若寒蝉,人人连呼吸似乎都忘记了。   李三阁和李慈更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道:“巩兄弟,你这种性子跟谁说话不好,偏偏要来惹王爷,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不要连累了我们。”   巩禾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法回答。   王肃观却出奇的面色一缓,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朕可以给他们温饱,可以给他们减免税负,一切都可以重来,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啊,巩将军?”   第四百九十七章 :攻城   巩禾儿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得罪人,这种性子李慈和李三阁是非常清楚的,没想到一向沉默内敛的他,竟然会跟王肃观较劲。   只是,当巩禾儿理解了王肃观的意图之后,真不愧有男儿气概,当中跪下向王肃观请罪,言辞恳切,倒出乎李三阁和李慈所料,想来他是真心佩服王肃观。   方才闹出的事情,让酒席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冷了,虽然王肃观像个没事人一样,可巩禾儿还是一副沉闷的表情,让李三阁和李慈心中倒有些不安,一个劲儿的赔笑劝酒,想将方才的尴尬气氛彻底掩盖过去。   王肃观对他们的心思自然一清二楚,放下装着白开水的酒杯,道:“朕要兵不血刃的取下丰州,三位将军有何高见?”   李慈笑道:“高见倒不敢当,不过诚如巩将军所言,大丰帝国在贤丰女皇继位之后,早已名存实亡,若非朝中还有一些忠良之后坚守,只怕早已覆灭了。莫说是王爷您已经用水冲过了,就算没有放水淹城,正面开战的话,以王爷的兵马,一定能够攻下丰州来。”   李三阁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巩禾儿方才已经说过了,此刻只是看了王肃观一眼,不再说话。   王肃观不由为历史的兴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由他亲自见证,曾经无比强盛的大丰帝国,如今却只是在苟延残喘着。   可是,多疑的他,还是无法彻底信任这三位降将,如果他们只是来骗自己入城中埋伏,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去了?   王肃观想了想,不再说话,款待三人的酒宴,也散了。   只是,在三人离开之后,王肃观立刻让三人各带一路人马,分别去围攻丰州东、北、南三门。   当然,王肃观只点给他们每人五千士兵,将他们带来的本部人马编入自己的麾下。   三人并没有说什么便带着兵离开了,连家眷也都放心的留在营帐中。   看到三人这幅样子,王肃观不由叹了口气:“朕真的是太多疑了,他们将本部人马和家眷都留在这儿,想来是真心投诚的。不过朕身上系着几万将士的性命,不得不如此谨慎。”   只是,为了谨慎起见,王肃观还是派赵一毛去和三人带来的家眷士兵去聊。   过了一会儿,赵一毛神色惶急的跑了进来,道:“老爷,事情只怕不妙。”   “怎么了?”王肃观奇道。   赵一毛皱着眉头道:“卑职方才去见那三位狗屁将军的家眷,他们对各自的亲人倒是一清二楚,可是李三阁的夫人竟然不知道李三阁的生辰八字;我试探说李慈娶了九房老婆,其中有八个是青楼女子,没想到那傻瓜竟然点头说是,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嘛。”   王肃观目光一闪,杀气腾腾的道:“立刻将他们三人召回来,胆敢反抗,就让潜藏在军中的‘毒蛇’动手,将他们的人头带回来。”   赵一毛精神一振,立刻前去传令。   约莫一个时辰,三人竟先后返回,倒是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   只是,三人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愧所致。   王肃观声色俱厉的喝道:“来人,将这三人拖下去砍了。”   王肃观早就与高琼商议过,演一场双簧,并没有真正砍他们的意思。   三人吓得魂不附体,扑通通跪在地上。   李慈大声喊冤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末将等真心投诚,不知所犯何罪?”   李三阁和巩禾儿也大声喊冤,惊恐的无以复加。   赵一毛忙出列求情:“王爷,他们三人前来投靠,如果贸然杀了,只怕不妥,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在正规场合中,赵一毛也喊王肃观为王爷,私下里便王肃观为老爷。   王肃观脸上杀气渐渐敛去,沉声问道:“李慈、李三阁、巩禾儿,朕问你们,你们可是真心投诚?”   三人又慌不迭的磕头,连连称是。   王肃观哼了一声,冷笑道:“既然是真心投诚,那你们的家眷呢?”   三人同时脸色一变。   李慈定了定神,解释道:“既然家眷是假的事情被王爷发现了,属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王爷,末将三人真是真心投诚来的,家眷之所以是假,是因为末将三人早有投诚离开丰州之意,故而将家眷早已送到老家去了,不带家眷前来,又怕王爷起疑,索性就在城中找了一些百姓扮演家眷,没想到被王爷识破了。”   王肃观双眉一挑,语气平缓了许多,道:“既是如此,那就请三位将军带着本部人马从西门杀进去,占领西门之后,点火为号,朕会派人来接应的。另外,将你本部人马的军服留下,全都换成朕带的东州军的。”   三人面面相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可是巩禾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苦着脸道:“王爷,你不相信我们,让我们去攻城,乃是我们欺瞒在先,并无怨言,可是西门有河床淤泥,等我们带兵冲了进去,将士们的军靴会变的非常沉重,到时候敌人以逸待劳,反而不利于我们攻城。”   王肃观神秘一笑,道:“今日日光曝晒了一天,城外的水已经渗了下去,河床沙石较多,地面已经硬多了,可容大军通过。”   李慈三人相对看了一眼,均明白王肃观的想法,他这明显是不信任他们三人,所以才地面已经干了的北门攻进去,防止里面有伏兵,而是选择积聚了淤泥的西门。   虽然西门有些麻烦,但将令一出,他们也只有遵命了。   三人让本部人马换上东州军的军服之后,便带着大军去西门外驻扎,轮番佯攻,一来来回践踏,可以是地面更加坚硬,二来可以让敌人疏于防范,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进攻西门。   而同时,王肃观却让他手下的一万大军全都换上了丰州带出来的兵马的军服,然后亲自带着这支大军去北门了。   在西门闹的无法安宁的同时,高琼带着三千骑兵在北门叫战。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支兵马从城中浩浩荡荡的杀了出来。   高琼与一个叫张守的黑脸大将打了一场,还没分出胜负,便开始催着骑兵逃跑了。   张守打的兴起,看到高琼带兵逃跑,如何不追,立刻带着身后五六千人追了上去,一时杀声震天。   张守和高琼的大军很快转入山坡后面,消失在北门附近。   没过多久,王肃观和赵一毛亲自带着穿着丰州十六卫军服的东州大军出现在北门前了。   他们打着的旗号,还是刚才张守打着的“张”字旗。   王肃观带着大军做出一副仓皇逃遁的样子,来到北门,城门上倒是没有放箭,显然是真的将他们当成丰州大军了,可是他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开始叫门。   “开门!”王肃观大声呼道。   城楼上一人高声呼道:“张守将军呢,怎么不见他出现?”   王肃观早就准备好了措辞,大声道:“张将军中了埋伏,被一箭射死了,快开城门,严防敌人攻城。”   过了一会儿,城楼上一人高呼道:“来人,开门!”   王肃观从未如此紧张过,如果被敌人看穿,他只怕要被射成马蜂窝了。   可是,敌人并没有看穿,在城门大开的时候,他带着将近一万人马,光明正大的走入城中。   只是变故陡升,城上一人忽然惊呼道:“快关城门,这不是张守将军的大军,张守将军只带了五千人马,怎么会这么多,快放下吊桥。”   王肃观已经带着近一半的人马进入了城中,虽然事情败露了,但敌人早已变得慌乱,他也无所惧,拔出神脊古剑,大喝一声,当先开始冲杀。   第四百九十八章 :杀入皇宫   大军入城,当着披靡。   王肃观一马当先,身边又都是黄庭轩亲自为王肃观挑选的火器队精兵,各个都是好手,不仅背着弓箭火器,就算是近身搏斗,也都是神勇无敌之辈。   他们当先冲上去,杀入城中,将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同时,简直势如破竹。   很快,所有士兵都如洪水一般涌入城中。   王肃观早就跟士兵们说好,进入城中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杀城中军官。   火枪爆响的同时,大丰帝国的士兵人人胆怯,气势上又弱了几分。   王肃观忽然当先大喝“降者免死”。   这股大军高声大喊,向前冲杀,敌军渐渐向后收缩。   王肃观实在是没有料到大丰帝国的士兵竟然如此不耐打,才刚刚开战,就向后退了,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气焰越来越盛的大军向前冲杀,人人高声大喊,哈哈大笑,有的大叫“王爷叫我来巡城”,有的大叫“大王叫我来巡山”,当然也有不少大叫“降者免死”。   正在此时,敌军当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杀死王肃观,赏千金,封万户侯”。   这句话真是太有煽动力了,被王肃观压下去的敌军竟然大有复燃之势,而且人人朝王肃观这边杀了过来。   火器虽然厉害,但弹药不多,他身边的士兵有不少已经没有了弹药,重新背起火器,拔出刀冲入人群,开始肉搏。   鲜血喷飞,王肃观早已浑身浴血,若非有紫阳真人百年功力,只怕早已力竭。   他渐渐麻木,只是拔出神脊古剑,看到敌人便砍,混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魔,眼中只有杀戮。   情势万分危急,那张守竟然去而复返,从后方包抄过来。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城中的援军也跑来支援了。   形势,瞬间逆转,不利于王肃观了。   王肃观心头一紧,眼看着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危机当中。   他只能祈祷西门的李慈三人能够将动静闹的大一点,分担一下他的压力了。   正在此时,高琼又率领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大军从张守的后方杀了上来。   气势正盛的东州大军,人人如狼似虎,冲入张守的大军当中,不多时已将其淹没,与王肃观合并一处,乘势掩杀。   风在吼,马在啸,人在叫。   王肃观这边的大军已不像先前那么游刃有余,还能潇洒而又自豪的喊一句“大王叫我来巡山”,人人杀红了眼,只知道砍倒敌人。   疲了,不能歇,要继续砍。   累了,不能停,要继续杀。   麻木了,还得继续向前冲。   东州军被王肃观带出来之后,这是首次正面与敌人交锋,虽然王肃观出其不意,形势几乎一边倒。   但是,这毕竟是战争。   王肃观一边冲杀,一边定了定神,看四处不断有援兵涌来,只怕北门要变成主战场了,这么下去可不成。   “兄弟们,跟朕冲,杀向皇宫,活捉贤丰。”   王肃观运起内力,大叫一声,驾着白龙马当先冲了上去。   王肃观一马当先,冲出一条道来,他组建的骑兵也跟了上来,一边冲一边杀。   好不容易冲开了街道上的围堵,王肃观不由有些累了,他骑在浑身浴血的白龙马上,看了身后的战场一眼,不由苦笑一声:“先前朕还在巩禾儿面前大义凛然,说什么要兵不血刃的取下丰州城。朕错了,是战争就会有流血,是战争,就会有牺牲,以前是,今后也是,前世是,这一世还是。”   追兵转瞬即至,王肃观也只能相信高琼等人会在西门打一场漂亮的仗了,当下再无停留,带着零零散散的三千多骑兵人马,杀向皇宫。   来到宫门口,王肃观刚刚演讲一番,只要杀到宫中,就能结束这场战争之类的话,忽然斜地里跑出几百人,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朝王肃观等人跑来。   王肃观心头大骇,下意识的就要带人去杀,定睛一看,原来是西门庆和常奋等人。   西门庆哭爹喊娘的道:“王爷,您的接应来的未免太慢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这些兄弟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肃观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不由哈哈一笑,道:“朕这不是来接应你们了吗,废话少说,快跟朕杀入宫中。”   形势万分危急,王肃观没有时间问他们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看他们狼狈的样子,想来也不好受。   三千多铁骑如野兽一般向前冲,人人高声叫道:“丰州已破,降者免死”。   宫门口的侍卫看到这如狼似虎,浑身浴血的骑兵,还没打就往里面逃了,宫门看来也要随之关上。   白龙马忽然一声长嘶,如腾云驾雾一般向前飞冲,在城门将要关闭的那一刻,冲了进去。   王肃观立刻挥起神脊古剑,只是轻轻一剑,身边四个侍卫手中的兵刃全都被削断了。   士兵们一见不敌,立刻向里面开始逃了。   王肃观站在宫门口,等着骑兵临近,将大门推开,这才催促着骑兵冲了进去。   杀入皇宫之后,负责防守的士兵立刻简直如乱成了一窝蜂,也不知道他们的守将是不是早就逃命去了,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王肃观的大军长驱直入,在西门庆的指引之下,一直杀向承文殿。   贤丰,就在那儿。   根据在大合帝国的经验,王肃观也知道宫中应该没有多少守卫,而且他刚才在北门打的那么凶,贤丰绝对不可能在皇宫里面布下埋伏,等着大军破城,在宫中与王肃观决一死战的。   果然,皇宫被迫之后,大有树到湖松散的势头,偶尔遇到几个忠心护主,保家卫国的士兵,王肃观也不与他们计较,让人将他们绑起来,并未取其性命。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如天梯一般的台阶,据西门庆所言,台阶一直通向承文殿,可是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台阶未免太吓人了,朝臣得走多久才能走到承文殿。   王肃观只好弃马而行,带着士兵慢慢的爬台阶了。   一直爬到承文殿门口,巨大无边的广场,比前世故宫都要大气磅礴。   王肃观真的猜对了,树到湖松散,巨大的广场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侍卫。   只是,却站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王肃观朝前走去,忽然目光一闪,讶然叫道:“子贤!?”   不错,孤零零站在广场之上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朱子贤。   他被王肃观派到了丰州,凭借着一身浩然正气,深得东方智、贤丰的宠信,据黄大力这些浑人说,他甚至还成了贤丰的“贵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肃观一摆手,让士兵停了下来,刚要过去见朱子贤,西门庆却是惊疑一声,道:“我们昨日进城之后,不敢攻取皇宫,便连夜去城中大闹,诛杀朝中大臣,似乎就是这个小子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带兵追杀我们。”   王肃观回头看了西门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一摆手道:“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朕。”   王肃观浑身浴血,如狰狞的魔鬼一般走上前去,微笑道:“子贤,好久不见了,真想不到,竟然在承文殿前见到了你。”   朱子贤二话不说,竟然如疯似狂的朝王肃观扑了过来。   王肃观吓了一跳,神脊古剑往上一挑,朱子贤直接撞到了神脊古剑上,被神脊古剑洞穿。   “你……”王肃观大惊,就在刚才,他已经分辨出来,朱子贤向他扑来,其实是报着求死之心,所以才主动撞上了神脊古剑。   朱子贤双手抓着剑刃,鲜血染红了双手,嘴里咕噜噜的不断有鲜血流出,却安详的笑道:“王兄弟,如果我当初……当初没有来丰……州,该多好,我、我可以为你……一生尽忠。”   王肃观被朱子贤搞了个稀里糊涂,说实话,朱子贤身上的那股君子之风很感染他,尤其是那股子正气,让人发自内心的敬佩,他却忽然死在王肃观的剑下,尤其是王肃观还弄不清楚原因,一时真的愣住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肃观大声问道。   朱子贤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回头才朝承文殿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像是在像心爱之人依依惜别。   王肃观顿时明白了。   朱子贤,他是真的爱上了贤丰女皇,所以才打算为贤丰殉国。   “你……你真是个笨蛋。”王肃观气得骂了一声,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眼角有些湿润,定了定神道:“贤丰祸国殃民,你为这种淫妇而死,值得吗?”   朱子贤并没有回答,眼神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喉头滚动,鲜血涌出,安详的望着王肃观,道:“来生……子……贤……再…向王爷……尽……”   朱子贤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王肃观将神脊古剑拔出,定了定神,看到朱子贤安详的笑容,心中的惋惜也冲淡了不少,一挥手道:“来人,将他的尸首好生看管,不许任何人践踏。”   然后,王肃观一挥手,带着大军向承文殿走去。   只是,发生了刚才的这段小插曲,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不再向先前那么激动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她竟然是贤丰   !!!   吱呀!   承文殿的大门打开了。   空荡荡的大殿,回音激荡。   刺眼的金光照射在大殿之中,空旷的大殿平添几分清冷之气。   高处龙椅之上,一人头戴皇冠,身着龙袍,清清冷冷的躺在龙椅之上。   王肃观已经见过贤丰女皇使用过替身,这次在偌大的承文殿中,只有那一道寂寥孤独的身影,他也不能肯定此人到底是不是贤丰公主。   “你……终于来了。”贤丰女皇躺在龙椅之上,除了孤独与寂寥,隐隐有一股桀骜之气流露出来。   王肃观顿时肯定了下来,这位女子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必然是贤丰女皇无疑。   王肃观一摆手,将身边的士兵遣开,让他们将承文殿团团围住。   对方就算再怎么荒淫无道,残暴不仁,毕竟是一国之君,欣儿的姐姐,还是该对她留点情面的。   他与赵一毛,先后走入了承文殿中。   “听口气,你似乎很想让朕攻入丰州。”王肃观凝神以备,目光灼灼的朝左右看去,待发现没有伏兵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其实,在他进来之前,子贤并没有提过承文殿中有伏兵的事情,想来就不会有了,可是王肃观还是用他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观察了一下。   “不错,因为朕在你身上输了两次。”   贤丰女皇仍旧躺在龙椅之上,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王肃观忽然心头一动,贤丰女皇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熟悉,他好想在哪儿听过似的。   “在朕身上输了两次,那除了大丰帝国要姓王了,你还有什么输给了朕?朕可不记得在其他事情上赢过你。”王肃观随口说道。   “是吗?”贤丰女皇随口一说,缓缓坐了起来,“那你还认识朕吗?”   王肃观全身大震,顿时呆若木鸡,脑中一片空白。   赵一毛倒清醒的多,讶然大叫:“史忆深,你……你……怎么会是你?贤丰那臭婊子呢?”   正如赵一毛所说,坐在龙椅之上的,竟然是和王肃观有过一夜缠绵的史忆深,那个一会儿称烈火寨,一会儿称赏金猎人的史忆深。   王肃观被赵一毛一句话喊的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颤声叫道:“你……你便是贤丰?”   史忆深派头十足的坐在龙椅之上,一股帝王气息流露而出,身上的气质也史忆深截然不同,乍一看真是两个人。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拿出一支金钗,放在案桌上的玉玺旁边,又缓缓的挽起袖子,露出那洁白胜雪的皓腕,上面,一个狰狞的疤痕裸露在空气中。   王肃观与她初次相逢时,一掌震毁了史忆深的金钗,事后得到小帘顺利生产的消息,他心中大喜,便给史忆深买了一件礼物,正是这支金钗。   虽然他只是无心之举,但那只记忆犹新的金钗,如何能够忘记。   尤其是,她胳膊上的箭伤,那是前几天她为了救他,闯入箭阵时留下的,对王肃观来说,也是刻骨铭心。   不管她是不是贤丰,她必然是史忆深无疑。   王肃观忽然想起那日史忆深救他的时候,东方廖看到史忆深那无比震惊的表情……   “朕,便是永丰公主的姐姐公羊忆深,更是大丰帝国末代皇帝,史上第一女皇,贤丰皇帝。”贤丰女皇端坐在龙椅之上,正色道。   王肃观隐隐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向赵一毛使了个眼色,将他也一起赶了出去,缓缓往贤丰面前走去。   “你,也是挑拨景泰和公羊尚德北上,又借烈火寨之手铲除二人的贤丰公主,还是害得大丰帝国反王四起,动荡不安的……”王肃观本想称贤丰为淫妇的,可是仔细一想,那日她与自己激情一夜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所谓淫妇的传言,纯属子虚乌有。   况且,不管她有何罪行,到底是什么身份,毕竟做了自己的女人,说“淫妇”之类的话,太伤人了。   贤丰也不否认,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这全是朕做的,只是出乎朕意料的是,死在乱军当中的竟然是六哥公羊尚德,景泰,竟然成了漏网之鱼。不过,他最终还是死在了朕的面前。”   王肃观骇然大惊,讶然道:“什么!?他死在你的面前?”顿了一顿,恍然道:“你便躲在当初的杀手当中?”   史忆深面沉如水,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只是当时朕女扮男装,你没有注意而已。”   王肃观冷笑一声,哼道:“你真是蛇蝎心肠,他都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还不放过他,一直追他追到大合帝国,还亲自带人来杀他。”   史忆深目光一寒,不怒自威,脸上杀气腾腾,森然道:“朕蛇蝎心肠?你应该与景泰势不两立才对,竟然对自己的仇人怜悯起来,王肃观,你真是枉为男子汉大丈夫。实话告诉你吧,真正蛇蝎心肠的人,不是朕,就是朕的父皇景泰。我只有五岁的时候,他就将朕母后一家九族全都处死了,当着朕的面处死的。那个时候,朕就问身边的女人,为什么父皇可以杀别人,别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宫女告诉朕,那是因为他是皇上,皇上便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之人。所以,自那以后,朕便发誓要成为这样一个人,能够掌握别人生杀大权之人。”   史忆深越说越激动,王肃观对她本来就不甚了解,此刻才真正感觉到那个被他认定为野丫头的女子是多么的可怕。   “所以,你才要称帝?”王肃观同样森然道。   贤丰目光一闪,道:“是也不是。”   王肃观心头一奇:“怎么说?”   “以前,朕想着称帝,便是为了那无上权力,可是,在朕称帝之后,朕忽然发现,朕想要的,并非权力,而是征服一切。你,也在朕征服的名单之列。当朕征服这个国家,却发现你还没有顺从朕之后,朕,才想着去征服你。”   王肃观不禁摇头一叹,原来史忆深竟然是个征服欲极强的女人,想要凌驾于一切之上而存在。   “所以,你才会装病,用假皇帝代替自己,自己却以烈火寨叛逆自称,故意拜小如为师,为的便是通过小如来接近朕,征服朕?”王肃观嘿嘿冷笑道。   史忆深点头道:“正是,朕刚才所说的,朕在你身上输了两次,这,便是第一次。”   虽然贤丰都这么说了,但她身上仍旧有无数疑团,王肃观也不好再问,只是单凭她在辅国公府舍命相救,对自己绝对是有感情的,王肃观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去杀她的。   “子贤呢?他死了吗?”贤丰忽然开口问道。   王肃观点了点头,道:“他很喜欢你。”   贤丰也学着王肃观的口气接道:“他同样对你很忠心,刚才还跟朕说你是他生平最敬佩的人。”   “你知道他是朕派来的人?”王肃观奇道。   贤丰摇了摇头,脸上竟露出了女儿家柔媚的笑容,仿佛那夜让他魂牵梦萦的史忆深又回来了,道:“他是东方智的狐朋狗友,朕只是觉得他有一股君子之风,对他比较信任而已,算是半个知己吧,也是刚刚他出去的时候,朕才知道他竟然是你派到朕身边的卧底。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吃他的醋?”   贤丰忽然露出这种女儿媚态,让王肃观铁着的心,似乎也开始溶解了。   他没有回答,憋在口边的话终于问了出来:“那一夜,你明明还是处女之身,那你和东方智的婚姻是?”   贤丰嫣然一笑,霍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道:“朕可否认为你吃醋了?若非东方家族根深蒂固,拥有红巾军这股力量,一个小小的东方智,给朕提鞋都不配。朕已经在刚才赐他毒酒了,他会比朕先走一步的。”   贤丰脸上显露出一股傲气,围绕着王肃观走了一拳,忽然将背过身子,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朕迷失了,输给了你两次,可是……朕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贤丰女皇背对着王肃观,缓缓走上了台阶,一步一顿,一步一摇,那孤独寂寥的身影,让王肃观没由来的有些心酸。   只是,贤丰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向下倒去,推翻了案桌,掀翻了玉玺,砸断了金钗。   紫黑色的血液,滴在玉玺之上,分外狰狞。   第五百章 :利刃出现   眼前的情形,再明显不过了,史忆深服毒了。   不,应该说贤丰服毒了。   王肃观傻眼了。   按理来说,贤丰是祸国殃民的侩子手,更是欣儿的杀父杀兄仇人,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他心情沉重,根本高兴不起来。   望着贤丰那变得发黑的容颜,他终于忍不住跑了上去,将她抱住,大叫道:“你输给了朕,朕没有赐你死,你就不许死,撑住,朕马上去找大夫。”   贤丰,不,或许应该称作史忆深更好吧。   她斜着眼睛看了地上被玉玺压断的金钗一眼,咳嗽了两声,道:“不必了,金钗……已断,咱们的孽缘……也该断了。朕是个……不祥之人,让朕和腹中……骨肉,走的安详……一点吧。”   王肃观心头狂跳了几下,史忆深,竟然也有了他的骨肉。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史忆深死了,立刻将她身上的皇冠龙袍扒下,将自己身上淤血的袍子拿出盖在史忆深的身上,将玉玺包好,挂在腰间,往外跑去。   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皇宫是否完全控制,下了漫长的台阶,跨上白龙马,便向宫外驶去。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在他来到宫门口的时候,一个紫袍道人拿着拂尘站在门口,看起来自有一股飘渺出尘之气,正是紫阳真人。   王肃观大喜,忙抱着史忆深下马,大声叫道:“紫阳真人,快、快帮朕救她。”   紫阳真人缓缓走来,仔细一看,右手拿着拂尘,左手竟然还是一条煮熟的狗腿,狗肉的香气迎面扑来,颇有些不伦不类。   但这一刻,他是王肃观唯一的希望了。   “贫道就猜到你有麻烦了。这个忙,贫道会帮你,只是贫道想确认一下,你……想清楚了吗?”紫阳真人大有深意的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仔细一想,救史忆深,那无异于自掘坟墓,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莫说是自己好不容易打来的天下,还有自己的家庭,只怕也会有麻烦。   只是,王肃观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朕要救活她,不管花什么代价,一定要先将她救活。朕能赢她一次两次,就能赢她三次四次。快别废话了,帮朕救她吧。”   紫阳真人看了史忆深一眼,皱眉道:“只怕有些麻烦啊。”用手指在史忆深身上噼噼啪啪点了几下,又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喂给了她,道:“将她交给贫道即可,至于是死是活,朕也不能保证,全凭天意了。”   王肃观眉头一皱,自然不愿将史忆深交给紫阳真人,可是转念一想,紫阳真人可比他的外公、亲爹还要亲,二人又都是同一个世界重生过来的人,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   “拜托了。”王肃观无比郑重的说道,心中一叹,定了定神:“丰州的烂摊子还等着朕收拾,你住在哪儿,朕会去找你的。”   紫阳真人神秘一笑,接过史忆深,道:“贫道住在丰州大客栈。”   说话之间,眼中自然闪过一丝狡狯之色。   王肃观并未怀疑,还要再说两句什么,哪知紫阳真人将狗腿塞到王肃观手中,哈哈一笑,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贫道临行前交给你的那条狗,能带你找人。”紫阳真人雄厚深远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个,更是平添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   王肃观一愣,忽然醒悟过来,大叫道:“啊,糟糕,朕把那条狗炖火锅了,重新给朕送一条吧。”   王肃观的话喊出去,再也得不到半分回应。   他先前还没反应过来能找人是什么意思,这时忽然醒悟过来,当初紫阳真人临走之时跟他说欣儿在西南方,既然同时送给他的那条狗能找人,那想必能找的人定然是欣儿无疑。   他悔恨欲死,心中变得无比火热,恨恨的跺了跺脚,一握拳头道:“莫非朕今天出师不利不成,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情?”   他呆呆的望着宫门,默然无语。   嘎!   忽然,一声鹰啸从天上传来。   蓝天如洗,白云如山,天边堆积的红霞变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当真是气象万千,让人震撼。   一只雄鹰展翅高飞,盘旋在皇宫上方,王肃观身子一震,那正是利刃。   被欣儿称作小黑的利刃!   这只被王肃观熬成的鹰,跟着欣儿消失的鹰,竟然又出现在了丰州上空。   莫非欣儿在丰州?   王肃观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吹了个口哨,将利刃唤了下来。   哪知利刃只在他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下,又扑腾一下闪动翅膀,振翅高飞,朝丰州以西飞去了。   王肃观赶忙上马,连身后传来的赵一毛的大呼声都顾不上了,纵马追着利刃而去。   城中战局依然很激烈,只不过丰州守军到处逃窜,更多的是气势汹汹,如捕快一般进行着追杀的东州军,想来高琼他们的大军已经彻底攻破了丰州。   只是,他所有的心思,并不在此。   转眼之间,他已经追到了丰州西门,李慈三人竟不负众望,将西门攻了下来,派兵驻守着。   三人早就派人去通知王肃观城门拿下,可是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王肃观,消息也没有通知给王肃观。   三人拦住王肃观,刚要问下一步该做什么,王肃观哪有心思去理他们。   在王肃观的心中,欣儿远比丰州要重要的多,他抬眼一看,被火炮轰开的缺口还在,便随口应付道:“先将城墙修好,然后将丰州所有的反抗势力拔除,另外,传令下去,贤丰已经死在朕的手中,玉玺也在朕的手上。”   王肃观带着应付的意味随口说了两句,双腿一夹,白龙马如腾云驾雾一般呼啸而去。   他一口气追出上百里,直到夜幕降临,利刃消失在视野之中,方才颓然而反。   回到丰州城中,大军已经将丰州顺利的攻了下来,所有的反抗势力全都被拔除,朝廷百官也被抓了起来,带在了承文殿中。   王肃观本来也是随口一说,让李慈三人去拔除反抗势力,可这三人大军所指之处,文官武将全都投降,三人也没了主见,便全都一股脑儿的带入承文殿中,等待王肃观的发落。   王肃观经历了战争、得失的冲击,整个人变得闷闷不乐,脸上没有一丝喜悦,毫不客气的坐在史忆深坐过的龙椅之上,大声叫道:“顺朕者生,逆朕者亡。从这一刻起,你们都是朕王肃观的臣子,不再是贤丰的朝臣,如果是为了保命而向朕委曲求全,暗中对朕有不轨之心,朕绝不姑息。”   “臣等不敢!”百官拜伏在地,高声呼道。   王肃观心中烦闷,不想再处理这些头疼的事情了,虽然也知道应该将贤丰提拔起来的一群祸国殃民的势力拔除,但他们都是投降过的臣子,贸然踢开,只怕不妙,还是慢慢赶走的好。   他想了想,如今只能等王世鸿、杨士舫、林启吉、苏鸿治这些肱骨之臣来丰州助他一臂之力了。   正在此时,一人高声大呼,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此人如此冒冒失失的跑到承文殿来,八成是阎罗殿出来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王肃观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他的势力还得正规化。   “出什么事情了?”王肃观皱眉问道。   “北凉王的大军开到红河南岸了,只怕不久便要度过红河,兵临丰州城下了。”那侍卫拜伏在地,气喘吁吁的道。   王肃观心头狂跳一下,他也是追到了红河边上,看到利刃飞到了红河对岸才失去了踪影。   “莫非,欣儿真的在北凉王的大军之中?”王肃观并未为北凉王兵临城下而担心,反而因激动而全身颤抖起来了。   欣儿,绝对与公羊尚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利刃的出现,北凉军的逼近,便是最好的证据。   第五百零一章 :婉怡来了   王肃观在龙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宿。   天还没亮,便醒来了。   赵一毛也不知道在哪儿猫了一宿,打着哈欠朝他走来,说他在宫中发现了几个人。   王肃观随口一问,赵一毛等人竟在后宫的一座偏殿中找到了许多死尸,全都是中毒而亡,已经让人辨认过了,东方智也在其中。   而且,他们还在那座偏殿中找到一个妇人,竟然是东方廖的妇人,小如的姐姐田氏。   不管东方廖如何因东方易的事情迁怒自己,但田氏始终是小如的姐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王肃观也不能去害她,便让赵一毛将她和东方廖一起放了。   宫中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忙,王肃观逐一处理,并且暗中差高琼打压被贤丰提拔起来的百官,最好能将他们逼走,那帮人都是红巾军中出来的土匪,要论江湖义气还行,要论治国当官,那可是差一大截子,王肃观自然不能用他们,让他们为祸国家了。   王肃观一直忙到正午时分,赵一毛回来了,带来了东方廖的传话。   “东方廖说老爷您救了他的夫人,不过也杀了他的兄弟,这笔账就这么算了,他以后不想再见到您。”赵一毛小心翼翼的转述着,唯恐王肃观被东方廖激怒。   王肃观嘿嘿一笑,跳开话题,道:“有司马战和石信的消息了吗?”   赵一毛摇了摇头。   王肃观叹了口气,忽然双眉一挑,道:“你替朕去一趟丰州大客栈,找一趟紫阳真人,问问朕托他照看的病人情况如何了,等忙完宫中的事情,朕便去见他。”   赵一毛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为了在丰州站住脚,王肃观一直忙着让官兵开仓放粮,弥补受了水灾的百姓,至于最麻烦的大军重新编制整合,准备迎战北凉军的事情,王肃观放心的交给西门庆、李慈、李三阁、巩禾儿等人,倒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傍晚时分,高琼忽然匆忙赶来,说他在清点阎罗炮炮弹的时候,发现炮弹只剩下不到三十颗了。   王肃观吓了一跳,原本准备的非常充分,可是在攻打丰州城的时候,消耗竟然如此之大,没有了炮弹,那可是一件大麻烦。   王肃观想了想,从云州去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丰州造。   好在凌霄云训练的炮兵当中,见过凌霄云制造炮弹的过程,王肃观立刻让他们加紧赶造,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   麻烦事一堆又一堆,王肃观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但就算是个铁人,也会累的。   他难得找时间休息一下,躲在龙椅上与周公见面,赵一毛又匆匆跑了回来,将他吵醒。   王肃观有一种骂街的冲动,没好气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没看到朕在睡觉吗?”   赵一毛满脸赔笑,又一本正经的道:“老爷,卑职找遍了整个丰州城,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丰州大客栈的地方,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顿时醒悟过来,讶然叫道:“糟糕,朕上当了,这狗道士将她带哪儿去了。”   “肃观,你在承文殿中大喊大叫什么呢,也太不成体统了。”   苏鸿治的声音,忽然从大殿门口传了进来。   王肃观睡眼惺忪的朝大殿门口看去,只见苏鸿治和婉怡都出现在了承文殿门口。   他昨日攻下丰州,便连夜传令告诉了苏鸿治,请他老人家过来帮忙,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只怕是连夜赶来的也说不定。   王肃观才刚刚睡一下,脸上挂着睡意,头发也都凌乱不已,衣服未换,身上还沾着鲜血,乍一看真是狼狈不已。   他讪笑着从轮椅上跑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叫道:“孩儿见过爹爹,爹爹一路辛苦了。”   苏鸿治看了王肃观一眼,瞧他的样子,想来打丰州的时候受尽了苦头,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了,温言道:“不要再随便去做龙椅了,免得让有心人说闲话。”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应了一声,道:“孩儿知道了。”   苏鸿治拍了一下王肃观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破丰州,为父也为你骄傲。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政务上的事情,就让为父先替你照看着,估计为父撑个把月,杨士舫、林启吉这些老家伙就会到了,到时候就不用你事事亲力亲为了。”   王肃观还没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刚要去问婉怡什么,忽然心头一跳,讶然叫道:“爹爹的意思是,杨士舫和林启吉这些朝臣都答应复出?”   苏鸿治点了点头,微笑道:“为父跟他们写过信,总算为父还有几分薄面,他们都会重回朝堂的。”顿了一顿,去敲王肃观脸色变化,叹了口气道:“只是那王世鸿,说什么也不再回朝堂,老邻居的面子,他也不给,这倒是头一次。”   从苏鸿治的表情看,他必然知道王世鸿与王肃观之间的恩怨。   王肃观坦然一笑,拱手道:“多谢爹爹相助。那朝廷政务就有劳爹爹帮忙处理了,孩儿便去调兵遣将,准备迎接北凉王的大军。”   苏鸿治欣慰的点了点头,让王肃观将文书都放在承文殿的偏殿之中,自己便立刻开始处理政务了。   王肃观看爹爹走远,这才拉着婉怡走到远处,一把将她抱住,又亲又摸:“婉怡,真是想死朕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婉怡羞赧的将王肃观推开,嗔道:“快去休息吧,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让我看着心疼。”   王肃观嘿嘿一笑,问道:“你给朕的那副信里面画了一朵花,是什么意思?”   婉怡神秘一笑,脸上泛着淡淡的晕红,调皮的道:“你都知道了,还跑来问我。”   王肃观登时乐得笑起来了,可是才笑了两声,忽然意识到爹爹还在偏殿处理政务,又忙将自己的嘴捂住,在婉怡白皙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朕终于得偿所愿,下次见到游散人,一定要给他找个老婆。”   说话之间,王肃观心中不由一叹,想起了史忆深,也不知道紫阳真人能不能救活她,救活她的话,他又要如何安置她,面对她,这件事情又该不该告诉婉怡?   婉怡倒是没有发现王肃观的异状,跟着笑了起来,手不禁去摸自己的腹部,秀美白皙的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光辉,温柔的道:“快去休息吧,打了这么久的仗,瞧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王肃观忽然怪叫一声,叫道:“啊呦,糟糕,朕好想自从离开丰州之后,就没洗过澡,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苏婉怡无奈一笑,故意捉弄着道:“以后不许上我的床了,脏死了都。”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一本正经的道:“你们一路奔波,想来也辛苦了吧,跟朕一起去休息吧。”   婉怡笑道:“反正是坐船,就是刚下过暴雨,颠簸的厉害一点,哪有你成天在战场上拼杀的苦。”   说到这儿,婉怡神色一黯,泪水就要留下来了。   王肃观忙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   那边的赵一毛虽然觉得时机不对,却也背着身子轻咳了两声,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苏婉怡忙定了定神,道:“我去帮帮爹爹,你先去看看吧,如今形势瞬息万变,千万不要因为我误了正事。”   王肃观最欣赏的便是婉怡的大方,笑了笑,在婉怡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去见这烦人的赵一毛。   “老爷,糟糕了,据说北凉王的大军已经停靠在了红河对岸,正在到处寻找船只,准备渡河,只怕随时都会打过来。”赵一毛一见王肃观过来,便将探子送来的消息交到了王肃观的手中,在一旁神色惶急的说道。   王肃观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没打过来吗?况且,朕这儿有的是水军,北凉兵跑步起来,优势就没有了,还怕他们做什么?”顿了一顿,面色一肃,道:“城门修好了吗?”   赵一毛点头道:“修好了,老爷您的一句话可比圣旨什么的管用多了,咱们都没有拨银子,都是李慈他们三人自己掏的腰包修城墙的。”   王肃观哈哈笑了起来,可是司马战和石信一直都没有送来消息,实在让他有些不安。   第五百零二章 :北凉王的死讯   一连过了十日,北凉军只是在洪河对岸寻找船只,并没有打过来。   按照北凉军的出兵速度,他们应该是一支心急大军,可是事情却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北凉大军竟然停驻在对岸连续多日都未渡河,倒让王肃观有些意外。   按常理来说,他们应该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时候杀上来才是,可眼前的事实却并非如此。   或许,是因为北凉王知道王肃观的可怕。   或许,是因为欣儿的原因。   可是,石信和司马战的消息,却在王肃观的催促下终于传来了。   石信放弃大道,为了深入到北凉王的后方,切断他的退路,竟然走入了深山老林,而司马战就轻松多了,在玄武山脉打了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追着三万残兵,压着阎罗炮浩浩荡荡的赶到云州与王肃观会合了。   只是,麻烦的是,那三万残兵从丰州以西的洛阳谷渡过红河,竟然与北凉王合兵一处了。   王肃观不得不佩服,大丰帝国毕竟还是有忠诚良将的,即便在贤丰已死的情况下,还是不肯投降,却跑去跟北凉王合盟来对付自己。   司马战一路杀了下来,集结了十五万大军,与王肃观合兵一处之后,共有二十五万大军之多,若是再加上石信手上的大军,论声势,没有任何一路反王能与王肃观相提并论。   最重要的是,王肃观的手上有世上杀伤力最强的武器阎罗炮。   司马战一来,立刻建议王肃观用水兵去轰他们,至少搓搓他们的锐气,将他们百战百胜的气焰打压下去,以后打起来就容易多了。   可对方的大军之中可能有欣儿,王肃观非得没有让人去骚扰他们,反而严令轻举妄动,违者杀无赦。   在双方僵持的过程中,王肃观与朝臣推举公羊严为大丰帝国的皇帝,向整个大丰帝国下发檄文,让所有反王自己来丰州请降,否则,犯我大丰者,虽远必诛!   这道檄文很快传到了所有反王手中,苏鸿治亲自执笔,里面陈述利害,最后用王肃观一句“犯我大丰者,虽远必诛”结束,就连声势最浩大的北凉王也胆战心惊。   只是一只都没有一个反王上京投降,意图很明显,无非是想先看看王肃观如何解决眼下的难题,将北凉王的骑兵打回去。   毕竟北凉王中有个名正言顺的六皇子公羊尚德,人家的血统可比所谓的公羊严要正统多了,乃是景泰生前最喜欢的六儿子,轮到谁也轮不到公羊严当皇帝的头上。   即便大家也都知道,最终的帝位肯定会姓王,公羊严过是一个傀儡,但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目前而言,公羊严确实不及公羊尚德正统。   眼看着快到十月份了,天气日渐寒冷,王肃观忽然收到蓉蓉从云州寄过来的信。   信中言道,蓉蓉和小帘在浔河城呆着未免无聊,都回到了云州,并且在云州安家了,正忙着置办家产呢,连似伊也不甘寂寞,从遥远的三圣城跑到云州了,等着王肃观回家呢。   如今的三圣城,只剩下梅人知和小如了,不过母子平安,大合帝国申常雨、万通吃等照看,最重要的是有小梅在皇后耳边吹耳边风,一切都渐渐上了轨道,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王肃观看了信,忽然有些归心似箭,只是一直等的消息还没有等到,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北凉用兵。   身边所有鹰眼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可竟无一人查到欣儿与北凉军之间的关系。   终于,北凉军还是过河来了。   司马战等将军多次跑来觐见,让王肃观将阎罗炮沿河摆开,在渡河期间先将他们轰到河中去喂鱼,只是王肃观却怎么都不答应。   最终,赵一毛这家伙将王肃观顾忌欣儿的消息说给了司马战、西门庆等将军,这些将军也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将婉怡和同儿请了出来,让她们去跟王肃观说,沿河开炮。   王肃观妥协了,可是并非让他们去打人,而是放空炮吓人。   气势汹汹的北凉军,实在是不禁打,王肃观站在河边,亲自监督,才开了几炮,对方立刻掉头逃到对岸去了。   王肃观站在河岸之上,望着又逃回去的西凉大军,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可他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而就在他犹豫之时,利刃一声长啸,又出现在了蓝天之下,盘旋在红河之上,嘎嘎叫个不停,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王肃观。立刻跳上小船,下令让士兵划船到对岸,一定要通过利刃找到欣儿。   可身边将军跪了一地,一个个都不肯让王肃观以身犯险,并且人人都建议王肃观乘势掩杀,杀到对岸,全歼北凉军。   王肃观没空理他们,不过还是妥协了,让风不语乘着小船追了过去,一定要找到利刃到底回到了谁的手中。   终于,王肃观忐忑的瞪了一宿,次日清晨,风不语才回来了。   “快说,那只鹰是谁养的?”王肃观将风不语悄悄拉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以防被婉怡和同儿听到,急不可耐的问道。   风不语竟然卖起了关子,神秘兮兮的道:“老爷,你猜我打探到了什么?”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气道:“朕让你去找那只鹰,其他的事情朕没有那功夫去理会。”   风不语刚刚得了喜得贵子,这些日子心情大好,那股子出尘之气越来越淡,更像个市井之人,不紧不慢的道:“我打探到的这个消息,对你绝对有用。”   这不,又卖起了关子。   王肃观真恨不得将风不语痛揍一顿,道:“快说!”   “北凉王在半个月前中了一箭,因年老力衰,重伤难愈,已经死去了。”风不语平静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王肃观讶然大叫:“什么!?北凉王死了?”   这个消息,真他娘的让王肃观振奋。   虽然风不语没有探到鹰跑哪儿去了,可总算带来了一个有用的消息,真是功不可没。   可是,为了严防有诈,他忙问道:“这个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   “就是那个养了鹰的人,哦,对了,他好像就是军中主帅公羊尚德。”王肃观全身大震,恨不得将风不语抱住亲一口,哈哈大笑道:“公羊尚德……什么公羊尚德,他便是欣儿,公羊欣儿,永丰公主公羊欣儿。他过的怎么样,打仗的时候有没有受伤,还是满头白发吗?”   风不语看了王肃观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吟道:“她说话确实像个女子,两鬓也是白发,不过长着大胡子,不是女儿身。”   “枉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那是易容过的?粘的假胡子。”王肃观像是埋怨,其实哈哈笑着,沉吟道:“北凉王已死,他们肯定是为了防止军心动摇,故意不将这个消息公布,防止大业功败垂成。”   风不语瞥了王肃观一眼,道:“在需要收获的同时,必须埋下能够长出成果的种子,这便是因果关系,只是,谁是因谁是果,从没有人能够分得清楚。”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心头大叫:“糟糕,他又发起了神经。”当下忙将风不语截住,道:“不管朕夺得大丰帝国是因还是果,欣儿,朕娶定了。”   王肃观转身离开,一边将北凉王已死的消息公开,一边跟赵一毛神秘兮兮的吩咐了几句,让他连夜去找裁缝赶制一些衣服。   北凉王的死讯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王肃观这边倒没有多大影响,可是这个消息对北凉军来说,那是致命性的。   恰逢此时,石信的大军从深山老林忽然冒了出来,出现在了北凉军的身后。   北凉军,顿时腹背受敌,准备背水一战,渡河强攻。   第五百零三章 :那一场婚礼   王肃观急,洪河对岸的北凉军比王肃观更急。   因为消失已久的石信的大军,终于冒了出来,出现在了北凉军的屁股后面,将北凉军的退路截断了。   石信一战成名,被称为常胜将军,莫说是大丰帝国了,就连北凉军听到石信的大名,也都心惊胆战。   往后退,要面对石信,况且他们好不容易才打到丰州城下,岂能无功而返。   次日深夜,趁着夜色的掩护,北凉军渡过了红河,出现在丰州城下,开始攻城。   夜色如墨,笼罩大地。   战马奔腾,战鼓高傲。   王肃观听到攻城的消息,着实吓了一跳,也不知道用兵的是不是欣儿,竟然如此心急。   他连铠甲都没穿便匆匆奔到城门,只见司马战等人正在全力督战,让原本寂静的夜变得仿佛沸腾起来了。   见惯了血雨腥风的场面,王肃观变得有些麻木了,可他定睛一看,北凉军号称二十万大军,攻城的最多才有三万,想来更多的大军都未曾出动。   转眼间,天已经亮了。   东方泛起了鱼白,红艳的朝霞挂在天边,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北凉军凶猛如潮的攻势终于退了回去,可是大丰帝国的四门,同时被北凉铁骑给围住了。   王肃观虽然不懂兵法,但也猜到北凉军这么做肯定是背水一战,要在后方援军赶来之前攻下丰州。   他站在城头,望着那黑压压的铁骑,忽然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将丰州还给欣儿?   正在他想这个答案的时候,司马战匆匆跑来,道:“王爷,北凉军是背水一战,气势正盛,咱们大可不必与之开战,只要在这儿守几天,四面八方的援军一到,北凉军还没战,斗志肯定先开始瓦解了。”   王肃观拍了拍司马战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说的很对,这都是朕的财产,朕怎么能够将其亲自毁灭呢?传令下去,高挂免战牌。”   司马战精神一振,得令而去,可是总觉得王肃观刚才说的话有些奇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肃观立刻催促赵一毛,让他将东西赶快准备好。   赵一毛点头应了一声,声称最多一天,肯定能够准备妥当。   果然,第二日,赵一毛终于将东西准备好了,带到了王肃观的面前。   赫然便是一身披红戴花,新郎才穿的“状元服”。   王肃观满意的笑了笑,将衣服穿上,虽然有些唱大戏的感觉,但这一刻,他的心情激动无比。   “将士们呢?”王肃观问道。   赵一毛嘿嘿笑道:“所有将士不是佩戴红花就是佩戴红巾,另外安排了专门的唢呐队。”   王肃观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警惕的问道:“夫人没有知道吧。”   赵一毛摇了摇头:“卑职怎么敢告诉夫人,都是瞒着她们的。”   王肃观又点了点头,无奈的叹道:“等事后朕再向她们解释吧。走,跟朕出城娶亲拿嫁妆去。”   王肃观穿上新郎装,顿时引来全军将士的窃窃私语,尤其是白龙马的头上还戴着一朵大红花,他自己胸前也戴着大红花,身边将士人人身上有红,看那样子,确实像是娶亲去的,而非打仗去的。   战鼓隆隆,如雷吼九天,当真惊天动地。   只不过,战鼓在打出的节奏更像是民间庙会中欢快喜悦的节奏。   王肃观带着数十万大军出了城,一字排开,与北凉军遥遥相对。   王肃观怪异的举动,早就引来了对面北凉军的注意。   而就在他们发愣之时,王肃观这边的大军吹奏起了欢快喜悦的唢呐声,全军将士高呼“恭祝王爷、永丰公主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赵一毛虽然传下去了王肃观的军令,但是事先没有演练,刚刚喊出来的时候,声音参差不齐,明显分辨不清。   可渐渐的,参差不齐的声音逐渐会合成为同一种节奏,惊天动地的喊声和唢呐声直上苍穹,响彻九霄。   北凉军明白过来了,王肃观的这种架势并非是要打仗,而是要娶亲,还是要娶永丰公主公羊欣儿。   可是,永丰公主在北凉军中吗?   终于,北凉军那边有了动静,大军分向两旁,一白袍在诸多将士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前面。   嘎!   利刃忽然出现在战场上空,或盘旋,或滑翔。   它的叫声在三军将士面前并不甚响,可王肃观却听的清清楚楚,不由抬头朝天上看去。   只是同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只见那白袍小将孤身一人骑着白马朝王肃观这边走了上来。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从赵一毛手中接过一个木盘,双腿一夹,白龙马小跑步也朝对面跑了过去。   司马战吓的大惊失色,忙道:“王爷,不可轻易涉险。”   高琼一把将他拉住,摇头道:“老爷,不要劝了,这个时候,就算夫人来了也劝不动他。况且,王爷如今的功夫,要伤他哪有那么容易。”   王肃观的心在狂跳着,眨眼间能够让白龙马跑到的距离,这时候却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他忽然不着急确认对面来人到底是不是欣儿了,与欣儿经历的一幕幕往事,反倒浮现在王肃观的眼前。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她知道父皇兵败的消息。   过了一年了,那个有原则,有坚持,纯真善良的欣儿,还是原来的她吗?   刻骨的相思,铭心的爱意,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王肃观也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些湿润了。   “傻瓜,你哭了。”   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王肃观的面前。   王肃观全身大震,回过神来,原来白龙马已经跑到了白袍小将的身边。   王肃观定了定神,翻身下马,定睛朝白袍小将看去,只见她也哭得泪流满面,那别扭的脸上沾满了胡子,铁盔下隐现一缕缕的白发。   欣儿,真的是欣儿!   王肃观的心很酸,眼角真的湿润了,却笑着将手中的木盘递给了她,道:“朕带着三军将士来娶你,你今天无论如何也飞不了了。”   欣儿接过木盘,忽然扑到王肃观身边,什么也不说,脱起了王肃观的衣服。   王肃观像个任欣儿宰割的羔羊一般,根本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完全沉浸在见到欣儿的狂喜之中。   终于,王肃观的衣服被欣儿撕开,胸口那狰狞无比的疤痕出现在欣儿的眼前。   欣儿心头剧烈的抽搐了几下,轻轻抚摸着王肃观胸膛上的伤口,问道:“疼吗?”   王肃观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她经过一年的锤炼,确实不再是曾经的欣儿了,成熟、稳重,却更让王肃观爱怜横生。   “你恨我吗?”欣儿怔怔的望着王肃观胸膛上的疤痕,虽然是男儿打扮,又戴着大胡子,但明眸如水,亮若星辰,一如以往一般澄澈纯净。   “恨,非常恨,恨你让我牵肠挂肚,恨你让我连个觉都睡不好,总是在梦中惊醒,恨我每次看到这疤痕的时候,就想起你,恨我为你发过疯,恨我让你白了发,恨我让你无依无靠,恨我没有在你最伤痛的时候陪着你……”   王肃观随口吐露,想到什么说什么,欣儿再也难以保持方才的冷静了,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滚滚而下,一把将盘子中的凤冠霞帔拿起,扔掉头上的铁盔,脱下铠甲,换起了衣服。   “你这个讨厌鬼,打仗的时候拿大炮吓我,现在又来赚我的眼泪来……讨厌鬼,我现在就要嫁给你。”欣儿一边说着,一边换衣。   王肃观痴痴的望着她耳边的白发,心脏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咬着唇道:“欣儿,你是世上最美的女孩。”   第五百零四章 :谈判   司马战骑在马上,忐忑的望着被几十万大军盯着的王肃观与“公羊尚德”二人。   赵一毛悄悄说了几句,他才醒悟过来。   “高,实在是高,王爷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能人,把公羊尚德……不,应该是永丰公主娶过来,那北凉军不都得成为嫁妆了,这一仗不费一兵一族,就应了。”司马战由衷大赞道。   西门庆嘿嘿一笑,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道:“谁说不费一兵一族,王爷不是牺牲色相了吗,这一笔要是被史官记下来,不知道会被后世人如何评论。”   赵一毛哈哈一笑,无比畅快的道:“如何评论,自然是引为美谈了,这还用说吗。古往今来,就算是皇帝娶亲,上哪儿找有五十万人观礼的先例去,还是两军对垒,主帅成亲,只怕明天就会被编成故事在茶馆酒楼被说书的讲了。”   在高琼这些军中主帅窃窃私语的同时,苏婉怡和同儿也出现在了城楼。   王肃观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二人担心是王肃观因过分担心军务所致,敌军势大,只有亲眼看看,才能放心的下。   可是,她们万万也没有想到王肃观竟然当着几十万大军的面娶欣儿。   “婉怡姐姐,如果大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娶我,我估计我会幸福死的。”同儿扑闪着美目,酸溜溜的道。   苏婉怡苦笑一声,眼中泪光闪烁,哼道:“也只有你和公羊欣儿这样的傻丫头才会上当,他这是往咱们家拉陪嫁呢。”   她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宁愿自己身上也有如北凉军这么庞大的集团做陪嫁,被相公当着半个国家的军队娶回家。   苏婉怡沉吟了一会儿,悠悠一叹,道:“也罢,将公羊欣儿娶回来,也好让他再无牵挂,听他梦中念公羊欣儿的名字,我都挺烦了。”   同儿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朝周围看了看,小声道:“大哥不光念公羊欣儿的名字,昨晚还念史忆深和贤丰的名字了。”   婉怡吓了一跳,讶然道:“什么!?史姑娘……贤丰?我说史姑娘怎么忽然不见踪影了,莫非被相公欺负过才消失了?不对呀,贤丰……相公什么时候又认识贤丰了,咱们还是别胡思乱想怀疑他了。”   如果让王肃观知道婉怡如此相信他,必然无比汗颜。   战场之上,两军面前,王肃观与公羊欣儿举行了简单却又让人震撼无比的婚礼,即便是北凉军,也有些佩服王肃观了。   只是这一刻,北凉军中的将领也渐渐明白过来了,六皇子公羊尚德,乃是永丰公主公羊欣儿假扮的。   当然,公羊尚德乃是公羊欣儿假扮之事,在北凉军中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不过在这一刻却彻底公开罢了。   一对璧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终究还是放开了。   “贤丰呢?”欣儿满面仇恨的问道。   王肃观一愣,方才的喜悦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虚与不安,讷讷的道:“这个……”   欣儿似乎知道了什么,忽然翻身上马,冲王肃观回眸一笑:“相公,多谢你送给我的礼物,你在这儿等我半个时辰吧。”   看着欣儿纵马远去,王肃观不由变得心烦起来了,暗道:“这下可糟糕了,万一欣儿找朕要贤丰的尸首,朕上哪儿去弄给她。有了,朕的话一定要前后一致才成。”   攻破皇宫之后,几乎人人都问过贤丰的下落,王肃观为了应付这个麻烦,早弄了一具女尸,做了一出贤丰自焚的假象,瞒骗了所有人。   虽然欺骗欣儿,感觉有些不妥,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王肃观也只能如此处置了。   王肃观不知道欣儿让他等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自有用意,便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刚一到,欣儿仍旧穿着凤冠霞帔而来,只不过她的身后带着更多的将领一起走来。   不过,那些将领还是停在不远处,只有欣儿一人走了上来,对着王肃观笑道:“等急了吗?”   “哪个男人等洞房花烛夜会不着急?”王肃观笑道,他一向跟欣儿很少说流氓的话,忙跳开话题,面色一肃道:“你方才是去与你的手下谈判去了?”   欣儿颔首笑道:“正是如此。正如你散播的消息所言,北凉王已经去世了,虽然我安抚了北凉军,但大军在前有虎,后有狼的情况下,军心自然不问,北凉王去世的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北凉军也是归乡心切。”   “不想打了?”王肃观随口笑了笑,道:“如果想打的话,朕奉陪到底,可是欣儿,咱们虽然是夫妻了,但公私必须分的清清楚楚,北凉军如果不向朕投诚,等石信的大军从后面布下天罗地网,朕的火炮补给完毕之后,那局面就不是朕所能掌控的了。”   欣儿虽然有些生气,嘟起了嘴,可理智的一想,她的男人,就应该如此,不禁嫣然一笑,肃容道:“北凉王留下遗言,让他们效忠于我,但我不能让他们做出向你投诚的命令,所以,我才带了云王世子来与你谈判。”   王肃观哈哈一笑,根本无心理会他们,反而调笑道:“这么说来,先前带兵渡河也是你的命令了,你明知道朕在丰州,却带人来打朕,朕好伤心啊。”   欣儿哼了一声,恼道:“那你就继续伤心吧,我身为三军主帅,哪能夹杂个人私情,攻打丰州,是大家的意见。”顿了一顿,又松口气道:“他们都知道了我与你的关系,肯定会向你提出无理要求的,你可莫要因为我的问题而对他们松口,当然,也不许逼他们。”   王肃观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也不方便出面了。”回头向身后大军打了个手势。   赵一毛立刻纵马奔了上来。   王肃观使了个眼色,道:“赵一毛,将辅国公和司马战请来,让他们俩代朕去与北凉王的大军谈判。”   苏鸿治和司马战都在附近,不一会儿便都来了。   王肃观将二人拉到一旁叮嘱了几句,便任由二人代替他去找北凉王的大军谈判了。   虽然王肃观没有亲自去,但谈判的结果,已基本出现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目前形势来说,他手上不但有火炮,而且石信对北凉军形成了包围之势,北凉军根本就是自顾不暇,所谓谈判,完全是看在欣儿的面子上,事实上,根本就是他们向王肃观投诚,寻找最大利益。   王肃观向苏鸿治叮嘱过,最多让北凉王大世子继续继承王位,其他一众官员也都封赏一下,此外不能接受他们更加无理的要求了。   王肃观对他们进行封赏,虽然是朝廷掏腰包,但北凉军必须每年向朝廷送战马才成。   王肃观骑在白龙马上,望着那谈判的数十人身影,忽然叹道:“北凉军向朕投诚,从今红河以北的天下,全都是朕的了。红河以北统一之后,朕让石信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打到南方,活捉镇南王,也算是给你父皇出了一口气。”   欣儿与他并骑而立,多么坚强的一个女孩,竟也怔怔的落下泪来,喃喃道:“父皇会不会怪我,怪我刚刚被你彻底给征服了,怪我没有打到丰州。”   王肃观哈哈而笑道:“真是个笨蛋,朕虽然怜香惜玉,但是你难道打算拿北凉的马匹来跟朕的火炮对战吗?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欣儿不满的哼了一声,撅着嘴幽怨的看着王肃观,忽然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忙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贤丰呢,她到底如何处置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心虚的看了欣儿一眼,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撒谎,将向众大臣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   看到欣儿那凶狠的目光,王肃观更是有一股罪恶感,欣儿一心想着为父皇报仇,可他王肃观却偏偏没有让欣儿如愿,他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王肃观找不到答案。   第五百零五章 :天天给你洗脚   谈判如王肃观所预料的一模一样。   北凉王的三位世子迫于压力,最终臣服在王肃观的麾下,由大世子公羊治接任北凉王之位,二世子和三世子另有封赏,公羊治这才准备带着大军撤兵。   自此,红河以北的地域,全都在王肃观的掌握之下。   新任北凉王公羊治凭借着这场战争越打越强,兵精将广,可以图谋再起,就算离开了,他的势力无疑可以对王肃观造成威胁。   只是王肃观做事,怎么会留下后患。   他以封赏为名,将公羊治手下的名将全都挖到了云州、北蒙州、丰州、东州等地为官,甚至连二世子留在了丰州为官,让三世子公羊驰留在丰州,准备带兵南下,帮助司马战、石信等人一统红河以南的地方。   公羊治的势力本身就不稳固,被王肃观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了一番,再也没有翻腾的本事了,乖的像猫一样,回到北凉去了。   王肃观还答应时候给公羊治另有其他封赏,可公羊治已经见过了王肃观封赏的手段,一听封赏二字,吓的掉头就跑,还不断摇头摆手,说不再要任何封赏了。   王肃观却亲自将他送到了城门口,看到公羊治被他吓的鼠窜而去,隔着红河喊道:“朕会派人将封赏送过去的。”   其实,王肃观是打着派个亲信当监军的想法,北凉的安危关系到边境的稳定,公羊治才刚刚上任,王肃观也是打着让监军去帮忙的意思。   丰州这边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红河以北,彻底成了王肃观的地盘。   王肃观对石信、司马战封赏过后,下令修养大军,来年开春再南下,一统江山。   他之所以修整,一来是天气转寒,他的大军也都疲乏了,需要修整,二来也是留下时间让男方的反王看清形势,凡大丰帝国疆土之上有不臣之人,杀无赦!   北凉军是走了,小皇帝公羊严也搬到云州来了,杨士舫和林启吉等元老也相继回归,大丰帝国的政务重新趋于稳定,百姓终于有了安定的生活。   王肃观也准备尽快赶回云州看儿子,希望能够赶上蓉蓉生产,只是婉怡如今正跟王肃观闹情绪,说要呆在爹娘身边,不肯回去。   王肃观自然明白是他当着三军的面娶了欣儿,让婉怡吃醋了。   其实莫说是他了,这件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王肃观早就做好回到家中被几位夫人批评的打算了。   实在请不动婉怡之后,王肃观只好将辅国公,不,现在应该叫东州王一家子请到云州去。   两位老人自然明白王肃观与婉怡之间别扭的来源,一来想给二人调节,二来也希望陪着女儿女婿养老过年,便随着王肃观一起北上云州了。   才行了一天的路,气氛便有些尴尬,王肃观也渐渐明白过来了,婉怡以前大大方方,在众多女子前从不会失了分寸,可是欣儿的存在或许让她感觉到自己在王肃观心中地位的动摇,所以才会失了分寸赌气了。   夜晚住在客栈,王肃观厚着脸皮摸到婉怡的房中,嘿嘿笑着坐到婉怡身边,道:“婉怡,还在生气啊,朕错了还不成吗,都不给朕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朕的儿子都看不过眼了。”   婉怡装作没有听见,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你快出去,我和你儿子要睡了。”   王肃观继续腆着脸喋喋不休的在婉怡耳边啰嗦着,让婉怡忽然暴怒了,气道:“你快出去,就算你舔*我的脚丫子,今晚也别想留下。”   王肃观愣了愣,仿佛那个在凤尾山上与他打打闹闹的婉怡又回来了,小声嘀咕道:“你哪儿朕没舔过,舔脚丫子算什么。”   这话虽然小,但被婉怡一字不漏的听走了。   婉怡脸上一红,娇嗔道:“你真是太流氓了,我真的要休息了,快出去吧,不许陪欣儿睡,去陪同儿,她现在一天到晚惦记着孩子呢。”   王肃观听着有门,嘿嘿一笑,强行拉着婉怡的手,又腆着脸道:“咱们不闹了好不好,婉怡,朕真的担心你气坏了身子。你也明白的,朕也就是一时兴起,然后当着三军的面娶了欣儿,当时的形势在那儿摆着,朕这么做,一场战争免除了,多少孩子有了爹,多少寡妇又能找男人了。这样吧,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朕,只要你能说出来,朕一定能办到。”   婉怡哼了一声,随口道:“那好,你现在给我洗脚。”   王肃观可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还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让他给老婆洗脚,可比让他跪搓衣板丢人多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出奇的一个“不”字也没有说,反而哈哈一笑,拍着胸膛道:“原来这么简单啊,不行,朕得再加点惩罚,以后朕天天给你洗脚,不过,你也得体谅一下朕,朕有那么多老婆,可千万别让她们知道,不然朕光洗脚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婉怡听的“噗嗤”一笑,心中柔情顿生,温言道:“相公,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公羊欣儿是公主出身,因为我的关系又让你那么痛恨大丰帝国,痛恨景泰,还有,我腹中的孩子乃是游散人用蜕蛇化龙之体治好的,将来一定是大丰帝国的帝王了,这又让我多了一层罪恶感,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偏偏你又不给我出个主意。”   王肃观一听,婉怡分明是原谅他了,不禁欣喜若狂,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此事,那你可真是多心了。你瞧着吧,欣儿指不定也在自责,说他哥哥害了咱们的骨肉,所以也不敢来面对你。她可是很好相处的,会渐渐被你感染的,到时候肯定一口一个婉怡姐姐,叫的比谁都甜。”   婉怡跟着一笑,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一样,忽然在王肃观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相公,你真好。”   王肃观猛然站起,蹲到婉怡身前,两下拔掉她的鞋袜,露出秀美白嫩的脚丫子。   “啊,你……”婉怡惊呼一声,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自己的嘴捂住,可别被周围住着的同儿和欣儿听走了。   “别动,朕要伺候朕最最亲爱的老婆洗脚。”王肃观嘿嘿一笑,打开门向外面店小二吩咐了两句,让他们赶紧将热水打来。   婉怡眼中泛起了幸福的泪花,悄悄擦了擦,忽然问道:“相公,这次回到云州之后,咱们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吧。”   王肃观一愣,不由叹了口气,道:“哎,安稳倒是安稳了,可新的麻烦又要来了,朕的三个儿子当皇帝,还都连毛都没长齐,朕得替他们把关啊。不过还好,大盛帝国有黄庭轩、贝昭玥、贝世勋、贝世合等人照看;大合帝国有小梅、申常雨、万通吃照应;大丰帝国不急,可以让公羊严再多当几年傀儡,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让咱们的儿子称帝,朕倒是能省不少心。所以说,朕终于能卸下重担休息了。”   婉怡开心的笑了起来,将王肃观的手臂牢牢挽住,似乎又怕他溜走。   果然,王肃观忽又板起了脸,眼中闪烁出隐忧:“还有一件事情,朕不得不解决。”   婉怡想了想,忽然蹙起黛眉,疑惑的道:“你是想替欣儿将白发变黑?”   王肃观在婉怡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夸张的赞道:“婉怡,跟着朕,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怎么,吃醋吗?”   “贫嘴,你怎么不说你跟着我才变聪明了呢?”婉怡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在王肃观的脑门轻轻砸了一下。   二人调笑之间,王肃观的心中却12想是另外一个想法:“紫阳真人有办法帮欣儿恢复头发,朕必须去紫阳观找他才成,可是,见到了他,又能见史忆深吗?”   第五百零六章 :有女嫣然   一家人终于到了云州。   蓉蓉和小帘将云王赠送的那座庄园扩建过了,王肃观头一次来这座庄园,一看之下,连自己都感觉像是住进了皇宫。   雕梁画栋,殿宇堂皇,一派俨然之气。   蓉蓉已经给这座庄园取名八姝园,其意很明显,一来是提醒王肃观取八个老婆就够了,不要再贪得无厌;二来也是表明她们八位美人的地位。   八姝园在黑沙河畔,巧的是邻近殷王藏宝的地穴,自从小如带人将宝藏挖出之后,那儿便塌陷了。   蓉蓉和小如倒没有那份心思,不过阎罗殿跑来巴结二女的人主动将那块地划到王肃观的旗下,一起划到八姝园中。   如今,八姝园不仅有人工凿成的湖泊,更有天然外涌的喷泉,就算是皇宫,也不过如此。   让王肃观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蓉蓉这个商贝出身的女子就是非同凡响,竟然拿出大笔银子在云州购买田产,开了八座钱庄,划在八位夫人的旗下,作为王肃观的私产。   以前王肃观总说蓉蓉是败家女,可是见到蓉蓉这么懂得持家,不禁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老婆,原来你这么有心眼,当初把你娶回家,这辈子就不愁饿死了。只不过,朕多的是钱,你们还是别这么累自己了。”   欣儿回到家中,早就被众位夫人所接受,她心眼好,纯真善良,很快与众夫人打成一片,闻言蹙起秀眉,道:“相公,我觉得,你还是将挖出来的宝藏重新掩埋起来吧,如果这笔钱为咱们王家的后代所知,他们会不会一个个都变得不思进取,遇上什么麻烦事都想着动用这个宝藏来解决。”   王肃观不得不佩服,欣儿想的还真是长远,而且非常周到,连其他几位夫人,也终于明白王肃观对欣儿那么疼爱了。   婉怡接口道:“正该如此,说不定以后有什么大难,到时候再将这笔银子挖出来救灾,那样才能真正的让这个宝藏用到正途上,物有所值。”   同儿笑嘻嘻的接口道:“这倒是哦,现在到处都是大哥的雕塑,走到哪儿他都被人注意,吃什么用什么都不花钱,这辈子咱们是饿不死了,埋起来也无所谓。”   王肃观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转头向小帘问道:“小帘,宝藏还剩多少?”   小帘怀中抱着王顺这小家伙,小家伙几个月不见老爹,都不让王肃观抱了,不过却在小帘的怀中玩弄着几位姨娘买给他的玩具,浑没注意到大人商讨大事。   “现银在五千万两以上,如果加上珍宝,那就无法计量了。”小帘沉吟道。   小帘掌管着王肃观的财政,几位夫人一听,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光现银就如此多,若是再加上价值连城的无数珍宝,那真的要用无法计量来计算了。   王肃观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好了,给大合帝国、大丰帝国、大盛帝国先送一百万两冲入国库,再给阎罗殿一百万两,让他们制造火炮火器,如果开春之后还有反王不降,好南下讨伐。其他的东西,就掩埋起来。”   王肃观陪几位夫人闲聊着,悠闲的时光,虽然令人享受,却总是过的特别快。   一直到了腊月,小梅和小如、似伊终于带着大合帝国的小皇帝王泰来云州了。   若是在以前,大合帝国的皇帝来大丰帝国,肯定会引来轩然大波,可是如今的形势却不一样了,大丰帝国、大合帝国、大盛帝国全是王肃观势力所及之处,王肃观的鬼头令早已凌驾于玉玺之上了,谁来大丰帝国,还不是王肃观一句话的事情。   小皇帝也穿着开裆裤,被梅人知抱在怀中,回到自己家中,才被王肃观一抱,扯开嗓子大哭起来,搞的王肃观马上没了脾气,将小家伙还给了小梅。   或许小孩子之间沟通起来容易,王顺和王泰穿着开裆裤很快玩在一起,倒让一帮大人省了不少心。   王顺王泰这兄弟俩都是身份特殊之人,平日里一个玩伴都没有,乍见自己的兄弟,二人都玩的乐不可支。   王肃观看两个小家伙消停了,拉着小梅好奇的问道:“那些老家伙怎么肯放朕的宝贝儿子离开?”   梅人知神秘一笑,道:“我骗母后说父皇给我托梦,让我带着泰儿回云州祭天,可保长命百岁,在这种事情上,他们可一点都不敢含糊,连申常雨、万通吃、章惜这些大臣都没有借口阻拦,便派大军护送着小家伙来云州找爹爹了。还是云州好,没有三圣城那么冷,我先拖着,等过了冬再回去。”   王肃观做恍然状点了点头,笑道:“也好,等蓉蓉生了之后,朕亲自送你们回去,顺便带欣儿去一趟紫阳观见紫阳真人。”   梅人知一奇,疑惑的问道:“见紫阳真人?”   王肃观自然不能将他要去找史忆深的事情透露了,一本正经的道:“紫阳真人有办法治愈欣儿的白发,朕去见他一面,但愿能让欣儿恢复往日的容颜。”   梅人知自然信了。   王肃观现在可是真的闲下来了,派人将火炮送往了大盛帝国之后,贝家军简直势如破竹,无往而不利,即便这是一场内乱战,但在绝对的军事优势之前,大盛帝国已经成了垂死挣扎的势头。   转眼之间,到了除夕之夜,似伊这次可是专门奔着要怀上王肃观的孩子来的,其他几位夫人知道了似伊的心思,也都有心成全她,将王肃观推到了似伊的房中。   似伊年龄已经大了,在这个时代身为一个女儿家,若再不替王肃观生儿育女,连自己都无法安心了。   二人正沉浸在高潮迭起的快乐之中,忽然听到同儿在外面匆匆敲门:“大哥,糟糕了,蓉蓉姐要生了。”   王肃观一惊起身,与似伊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开了门,在同儿的鼻子上抓了一下,恼道:“那是好事,怎么说糟糕了。”   同儿忙捂住了嘴,嘿嘿而笑道:“好事,好事。”   偌大的院中,王肃观紧张兮兮的跑到蓉蓉的门前,恰好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屋中传来。   王肃观怔了怔,刚要冲进屋去,小如已从里面跑了出来,开心的大笑道:“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就会生儿子。王统这下真有其人了。”   王肃观哈哈一笑,拍着胸膛道:“那是自然,朕当然厉害了,只是朕一直都没有一位大小姐,看来重任得落在你们的身上了。”   说话之间,王肃观已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跑了进去。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不过王肃观喜得贵子的消息却不能向外声张,因为早在八月份的时候,贝家军便向外宣称蓉蓉和王肃观诞下王统,借着龙珠的名义将王统拥立称帝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向外宣称王肃观和蓉蓉诞下一子,那不明摆着前后矛盾嘛。   可饶是王肃观将这个消息隐瞒了,还是引得前来贺喜的宾客如潮。   云州乃是阎罗殿大本营所在,阎罗殿的人自然不说了,连远在丰州的朝廷百官都前来庆贺。   终于,连贝家也按捺不住,送上了贺礼。   王肃观也想多陪刚刚出生的儿子和蓉蓉几日,可大合帝国这边几次派人来催,甚至万通吃这老家伙亲自来了。   王肃观无奈,只能撑到王统满月酒之后,陪着儿子北上了。   这一行,他自然带上了梅人知、欣儿、似伊、同儿了。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才刚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贝昭玥千里迢迢托人送来的贺礼到了。   他的贺礼,与众不同,只因为,他送来了两顶花轿,里面坐着张巧巧和常珊珊!   王肃观本想到了三圣城之后立刻去紫阳观找紫阳真人的下落,可是王泰这小家伙偏偏不服水土,回到三圣城竟然拉起了肚子,引发一连串的病症,差点将王肃观给吓个半死。   他抛开一切,在三圣城陪着儿子,一陪就是近两个月,倒让梅人知和柳似伊乐得整日都笑开了花。   王肃观瞧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有点后悔将自己的儿子交给大合帝国,让几个老婆也分在两处了。   只是,理智告诉他,天高任鸟飞,如果让儿子在自己的庇护下,永远都无法长大,他还是很乐意见到自己的儿子能够自己成长,终成一代明君的。   一直到儿子安然无恙之后,王肃观才带着欣儿和同儿来到了紫阳观。   有了王肃观财力、人力、物力、武力的支持,贝家军简直势不可挡,紫阳山早就在贝家军的势力范围之内了。   王肃观却没有心思去看看儿子的国家,一路快马加鞭上了紫阳观。   可是,他刚气喘吁吁的走到紫阳观的大门口,一个小道士竟然抱着一个婴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施主可是王肃观?”小道士一句话便让王肃观等人愣在当场。   王肃观忘记答应了,不过同儿却用力点了点头,扑闪着美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王肃观,对了,他不收徒弟的,你别指望拜他为师,拜我为师也成。”   小道士微微一笑,将怀中的婴儿硬塞到王肃观的手中,同时留下一封信,转身进入道观,将大门紧闭了。   王肃观抱着那个婴儿,愣了愣神,一时不知所措。   欣儿黛眉蹙起,疑惑的看着紫阳观:“为什么那个小道士硬塞给你一个婴儿……哦,还是个女婴?”   王肃观并没有回答,不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将女婴轻轻交给欣儿,让她先抱着,将信打开了。   信有两张,一张纸上写着治愈欣儿的药方,另外一张纸上,却写着很简短的一句话。   “贫道尘缘已了,随师父云游天下,为施主祈福,请施主好生照顾嫣然,后会无期!”   王肃观怔住了,将女婴抱在怀中,呆呆的望着她,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   “嫣然……王嫣然……”   谁都不知道王肃观为何会如此失态,竟然对着一个女婴愣神落泪,而且这个女婴还是由道士交到他手中的。   他忽然回过神来,像是中了魔怔一般,抱着女婴一脚将紫阳观的大门踹开,门板被一脚踹飞。   一道熟悉的蓝色倩影,出现在了飞扑出去的门板后面。   曾几何时,王肃观来紫阳观,也是门板被踢飞,将他压在下面。   那是他们的初见。   可不同的是,这次门板未曾将她压在下面。   他们相对看了一眼,同时怔住了。   王肃观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根金钗,曾经被玉玺砸断的金钗,再次镶合在一起。   只是,多了一道疤痕。   第五百零七章 :大结局(长生不老)   一晃六年过去了,大丰帝国的众反王投降了大半,都被王肃观用对待北凉王的方法削掉了势力,没有投降的顽固势力,也都在阎罗炮的威逼下彻底粉碎。   大丰帝国一统天下,大盛帝国也结束了战争,改名大贝帝国,定都望江城。   天生忙碌命的王肃观渐渐隐居幕后,成了甩手掌柜。   淡出视野的他,据说常年奔波在大合帝国、大贝帝国、大丰帝国三国之间,只是他的行踪渐渐变得飘渺起来,整个人更像是民间传言的一个传说了。   可饶是如此,王肃观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强,只因为那本《科学教义》渐渐被人重视,被当做必读的书籍流传在所有学子之间。   直到这一日,王肃观才以大活人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了丰州。   当了六年傀儡皇帝的公羊严,终于在大丰帝国百姓眼前,念了禅位诏书,将皇位让给了王丰,自贬为云王,安享清福去了。   承文殿前的广场上,小皇帝也不知道从哪儿偷偷溜出来,玩着用草编成的蹴鞠,小脸上满是快乐的笑意。   正玩的开心,他脚下一滑,原来踩到香蕉皮,摔了个四脚朝天,却非常硬气,一声不响的拾起,气鼓鼓的朝左右看去,明亮的目光忽然钉在台阶那儿的两位身着红衣,容颜娇美的女孩身上,气鼓鼓的道:“琳琳姐姐、嫣然姐姐,你们欺负我,给我扔香蕉皮,我告诉老爸去。”   年纪较小的红衣女孩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我才不怕呢,爹爹最疼我了。”   这小丫头便是当初的嫣然,王肃观对嫣然这小丫头片子那是视若掌上明珠,宠爱的连几个公子都两眼发直。   那年纪大一点的女孩捂着嘴偷笑了几声,忽然一本正经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道:“你都是皇帝了,得自称‘予’,不能再称‘我’了,爷爷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当今天下,只有爹爹可以称‘朕’,其他皇帝都要称‘予’,这是常识,四弟你可记住了。”   小皇帝苦着脸“哦”了一声,却听到另外一个小童走了过来,脖子上挂着一颗骰子,长得虎头虎脑,强忍笑意道:“四弟乖,四弟不哭,母后带着予特地从望江城跑来观看你的登基大典,四弟你才刚刚登基,怎么就摔倒了?”   王丰这小皇帝很不服气的道:“予才刚刚当皇帝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琳琳姐还说你当皇帝的时候给人家的龙椅上拉屎呢,让大殿中臭臭的;二哥也是一出生就当皇帝,现在还尿床呢。”   “臭老四,你才尿床呢。”又一个小童很不服气的从石狮子后面转了出来,气鼓鼓的望着王丰,脸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尿床而害臊了。   王丰和三哥王统同时肃然起敬,叫了一声:“二哥。”   那边的红衣女孩也吐了吐舌头,叫了一声:“二哥好,这次给我带糖果了吗?”   王泰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憋着小脸道:“上次大肚子的同姨带予去偷吃李子吃坏了肚子,被娘骂了一顿,予现在不敢随便吃东西了。”   琳琳年纪大,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好奇的问道:“王顺那家伙呢,不会又在掰手指头算数吧。”   王丰很不满意的喘着粗气,目光在附近寻找着:“大哥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来参加禅位大典,予现在好歹是皇帝吧。”   “是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王肃观生的?”又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憨笑着走了出来,一把抢过王丰脚下的蹴鞠踢了起来。   三个小家伙外加那红衣女孩齐声叫道:“大哥!”   这场面,简直像黑帮聚会一样,广场上的侍卫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琳琳忽然笑着问道:“王顺,你爹呢?”   王顺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老爸正在给肃观奖的那些学子们颁奖呢,都不来看看四弟怎么摔跤的。”   王顺毕竟是老大,老四王丰撅起了嘴,却不敢说话。   王顺很喜欢蹴鞠的样子,用力在上面一踢,登时将蹴鞠踢飞,碎成了一堆乱草。   “啊,这么容易就坏了。”王顺知道自己犯了错,虽然生为老大,也悄悄去看王丰的脸色。   王丰见到心爱的蹴鞠被老大踢坏,登时跑到王顺面前,撅着嘴道:“大哥,予不管,你弄坏了予的蹴鞠,现在赔我。”   正在此时,三个妇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一个个容颜如花,娇美动人,形成三道靓丽的风景。   云鬓高盘,气质出众的柳似伊挺着个大肚子,微笑道:“这大热天的,你们都吵什么呢?”   小帘一把将王顺拉在怀中,笑问道:“是不是你又闯祸了,当大哥的得给弟弟妹妹们带好头。”   王顺有娘撑腰,立刻昂起了头道:“老爸说他小时候比我调皮,比我能闯祸,让我继续努力,好向他看齐,我这不过就是用力大一点踢坏了老四的蹴鞠吧。”   三位夫人同时忍俊不禁,连冷淡的总给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梅人知也笑的颜瞬如花,摇头道:“你老爸都教你们什么了,回头我们收拾他。”   小帘立刻在王顺的小脑袋上揉了一下,肃着脸道:“快给弟弟道歉,待会儿娘教你怎么编,你自己编一个。”   王顺破有王肃观嬉皮笑脸的真传,苦着脸道:“老四啊,你也知道的,贝伯伯常常跑来给我传什么内力,力气大一点,不会控制,本大哥向你保证,一定给你编一个。”   王丰忙摇头摆手的道:“不、不了,娘说过,做人要大方,不能斤斤计较,我要是找大哥赔,他会骂我的。”   看到几位姨娘,王丰又清醒过来了。   “真是个乖孩子。”梅人知在王丰的脑袋上抚摸了一下,又宠溺的看着王泰道:“泰儿,娘跟你说的事情你为什么总记不住?”   王泰一脸无辜的道:“老爸说你对我太严厉了,让我少听你的。”   梅人知一窒,狠狠的跺了跺脚,心头暗骂道:“相公到底怎么教孩子的,真是气死个人了。”   梅人知面色一肃,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们的老爸呢?”   王顺回应道:“老爸去给老学子们颁布肃观奖了,好威风哦,可是老爸都不给我颁一个奖,还让我回来找你们玩。”   似伊微笑着在王顺的小鼻子上一刮,道:“那你可要努力哦,你娘现在可是《科学教义》精研最深的人,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要是能把肃观奖全包了,你要什么,老爸肯定能给你什么。”   王顺的大眼睛立刻闪烁起了小星星,期冀的道:“真的?那我想要十个老婆,行不行啊?”   似伊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泪花都闪出来了:“真不愧是你老爸的好儿子。”   王泰、王统、王丰一听急了,也忙来凑热闹:“予也要,予也要十个老婆。”   三女险些跌倒。   “真是四个小色鬼。”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台阶那边看去,只见一位国字脸,剑眉入鬓,棱角分明,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的男子带着几位妇人及一众下属缓缓走来。   “爹、娘、姨娘……”几个孩子顿时朝那一拨人跑了过去,涌到王肃观的身边。   同儿也挺着个大肚子,吐了吐舌头,啧啧有声的道:“三个皇帝齐聚承文殿,还是亲兄弟,这场面可不多见哦。”   蓉蓉翻着白眼,一手揉着王统的脑袋,一手拉着嫣然的小手,道:“只可惜,是四个小色鬼。”   四个小家伙都害羞的低下头去。   梅人知从旁走了过来,温柔一笑,问道:“相公,肃观奖颁布的如何了?”   王肃观一脸疲惫,脸上却挂着开怀的笑意,道:“与去年相比,明显有很大的提高,朕花一万两银子以科学教义为基础颁布肃观奖,这可是促进时代进步的好事,朕,骄傲啊!”   欣儿手中拉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顿下身子在王丰的脸上刮了一下,笑道:“丰儿,你老爸为了那个肃观奖都错过了你的登基大典,这个时候你不找他要赔偿,可是会错过好时机的哦。”   几个孩子立刻像炸了窝一般,一个个都朝王肃观要起了宝贝。   小如从承文殿的偏殿走了出来,瞧见如此光景,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道:“咱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咱们应该摆一场家宴,一来庆祝肃观奖成功举办,二来也庆祝丰儿当皇帝。”   “如姨好!”   所有孩子都对小如肃然起敬,乍一看,小如的威慑力比其他所有人都强。   小如功夫奇高,又懂得点穴,这帮孩子对小如简直敬若天神,一看到她就眼中冒小星星。   婉怡在旁边取笑道:“小如,咱家丰儿称帝了,那你这个当姨娘的有礼物吗?”   小如被一帮孩子围着,眼中绽放着母性的光辉,笑道:“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大哥的龙珠了,倒是你这个当娘的,给儿子什么礼物了?”   王丰委屈的道:“娘连糖葫芦都不给我买,还是同姨好,什么都给我买,欣儿姨娘也好,梅姨也好,柳姨荣姨还有其他姨娘也都好,就娘不好。”   婉怡尴尬的看了看众姐妹,脸一板,王丰登时噤若寒蝉,吐了吐舌头,躲到小如的背后,道:“如姨,你刚才说的龙珠是什么宝贝?”   小如笑道:“就是你今天登基时候看到的那颗绿色的珠子,闪闪发亮的。”   王丰哦了一声,表情有些失望:“哦,我刚才把它当蹴鞠,一脚踢碎了。”   王肃观等人齐齐大惊。   王肃观怪叫一声:“啊呦,你真是朕的小祖宗啊,那可是宝贝,碎不得。”慌不迭的推开承文殿大门跑了进去。   果然,大殿的地毯之上,龙珠早已碎裂,泛着碧绿的光芒,隐隐有光晕缭绕,说不出的奇异。   几个孩子也都紧跟着跑了进去,围在破碎的龙珠周围。   后面跑进来的嫣然挤不进去,急得都哭起来了,小手拉着王肃观的裤子,不住的叫道:“老爸抱我,老爸抱我。”   王肃观彻底怔住了,当初小如在紫阳山上亲口说过,龙珠见过景泰的鲜血之后,里面竟真的出现过神龙,这可是一件不世出的宝贝,说不定真的关系到长生不老的秘密,却被王丰这小家伙彻底毁掉了。   嫣然瞧见爹爹不抱自己,又去挤二哥三哥四哥。   这三个小家伙都没有注意,被嫣然一挤,纷纷向前扑倒,摔在玻璃渣子里面。   三个小家伙同时扯开嗓子哭起来了,待大人救起,已经满手是血。   众人忙慌手慌脚的忙起来了,可玻璃渣子沾到血肉之上,他们也不敢轻易去弄。   就在此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三个小皇帝的鲜血如腐蚀性极强的溶液,将龙珠碎末彻底溶解。   龙珠碎末凝而不散,竟然如液体一般流动起来,最终在火红的地毯之上,形成了一副奇异的山川地图。   右上角隐隐写着一行字,王肃观并没有看清,不过隐隐有“长生不老”四个大字。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这种离奇的事情,简直如神话传说一般不可思议。   他们都怀疑自己眼花了,可是几人相对看来看去,面面相觑,全都点头,分明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莫非真有长生不老药?”   良久,王肃观口中才蹦出这么几个字出来。   “这幅图好像是座岛。”蓉蓉沉吟道,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与婉怡同时叫道:“逍遥岛!”   他们沸腾了,慌手慌脚的去拿纸笔绘图。   可是,那副图忽然扭曲了几下,最终化作一道翡翠色的光芒,徐徐升起,然后如一条游龙一般,飞向了东方。   三位小皇帝手上的玻璃渣子也消失的一丝不剩。   王肃观心头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一个想法在心中萌生,又迅速发芽成熟。   “老婆们,咱们去逍遥岛逛一逛如何?”   【全书完。】 ━━━━━━━━━━━━━━━━━━━━━━━━━━━━━━━━━ 本文内容由【天煞孤星】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