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摄国嫡妃 作者:吴笑笑 内容介绍:   她是大历国的三无太子容臻,无才无德无能。   她是美容界的传奇,“兰芝”集团的总裁,二十六岁的大龄宛若十八岁的少女般精致动人,美貌,智慧,霸气。   当总裁成了太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绮罗香袖藏乾坤,素手纤纤乱京华,戏弄太傅,挑衅秦王世子,揍公主,骂荣亲王爷,这发生的种种其实只为了一件事,废太子之位。 本书标签:女强 王妃 公主 专情 王爷 宫斗 PS:原创网无第138章,非缺 ================== ☆、第001章 无能太子(求收藏) 隆庆二十五年冬,大雪纷飞,街上积雪漫过靴子,行人踩在积雪之上,咯吱咯吱的响,大街小巷行人并不少,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虽然雪下得很大,但是因为年关将至,所以正是各家各户采买最忙碌的时候,各大商铺门前,人来人往的异常热闹。 一辆辆装载着年货的马车在大街上碾压而过,雪地里留下一行行深深浅浅的车辕印子。 因为积雪太厚,路有些滑,有些过重的马车便东摇西摆,一路招摇过市,不时可听到驾车的车夫大喝着一路离开。 “让开,让开,别撞上了。” 虽然街上各府采买年货的管事忙碌成一团,但这样的鬼天气,却是最无聊的时候,各府的公子小姐不得出行游街狩猎,自是难熬,这样的日子,京城最大的书斋宝芝林里,十分的热闹,人满为患。 一楼二楼全是人,宝芝林是大历皇朝最有名的一家书斋,这家书斋藏书很多,很多藏书都是绝版,除了宝芝林,别处是没有的,所以这吸引得宝芝林的生意愈发的红火,后来这里俨然成了上流社会公子小姐的社交圈。 凡是进宝芝林的人都必须文才高超,否则即便再有钱也不准随便的进入宝芝林。 每个月宝芝林都会举办一次诗会,这上流社会有才情的人都会受到宝芝林的邀约,每个人都以接到宝芝林的请贴为荣,那些没有接到宝芝林邀请的公子小姐,俨然是大历京都不入流的人物。 今日又到了一月一次的宝芝林诗会之日。 诗会这一日宝芝林会拿出彩头,设三样奖品,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做诗,然后接受大家的评选,众人一致推选出来的前三名的诗词,便会得到宝芝林的奖赏。 此时宝芝林里,十分热闹,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凑在一起说着待会儿可能会出的题目,很多人猜测今日诗会所出的题定然和雪有关。 现在外面大雪纷飞,正是最怡情怡景的时候,不写诗岂不是浪费了。 众人正说得热闹,忽地宝芝林门口传来的动静吸引了他们,大家全都朝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宝芝林门口,斜依着一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眉目说不出的刚毅立体,神情痞痞的歪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轻轻的咀嚼着,他的一只手拦住了门前的几人,不让门外的人进来。 只听他懒洋洋的说道:“太子殿下也进宝芝林了,这么说殿下最近的的文才又大进了?来,本世子出题考考你如何?” 这拦在宝芝林门口的人,乃是大历秦王府的世子秦灏。 秦王府是大历国唯一的异姓王,秦王府的王爷秦楚乃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这位秦王爷有从龙之功,当初皇上登基时出了不少力,不但如此,秦王爷还是皇上儿时的好友,两个人交情十分的好,所以秦灏深得皇帝的欢心,皇帝十分的宠爱他,这使得他嚣张跋扈,整个人就是大历朝的一个土霸王,一向为所欲为,没有人管得了他。 平时很多人看到他都绕道走,因为这秦世子生气发怒全凭心情,高兴了可以赏你好东西,不高兴了立马狠狠的惩罚你,所以一般人吃受不住这位小爷的脾气。 没想到今儿个他竟然戏弄起太子来了。 若说这位秦王世子是大历一个历害人物,那么太子容臻和他正好相反。 太子容臻,排行第九,其母正是居住在长宁宫的正宫皇后蒋氏,蒋氏出身百年簪缨世家蒋家,蒋家位高权重,手握大历的二十兵万将,当年蒋国公以自家二十万的兵符助皇帝登基成了大历朝的新君,皇帝不负蒋家,立蒋家女为皇后。 蒋皇后共育有两子,长子容臻,十八岁,次子容离七岁。 容臻排行第九,容离排行十一。 容臻因出自于蒋皇后的肚子,乃是大历朝嫡出皇子,出身正统,即便她排行第九,乃然一出身便被皇上下旨立为太子,可见皇上对于蒋家的荣宠,对于蒋皇后的爱重,对于太子寄予的厚望。 可惜这太子却枉费了皇上的一番心血,太子容臻,体态微丰,乃是大历朝的三无太子,无才无德无能,偏偏还胆小懦弱。 今儿个容臻本来不想来宝芝林,偏偏被两个好友拉来了宝芝林,两个好友言,她乃是堂堂太子,就算文才不高,难道还有人敢发难不成。 谁知道他们这还没进宝芝林呢,便碰上秦王府的这位小霸王。 容臻望着秦王世子秦灏,腿发软脸发白,脸上冒出冷汗来,身子下意识的后退,脸上堆着笑:“原来是秦王世子,本宫还有事,改日再和秦王世子切磋。” 容臻一言落便想抽身而退,赶紧的离开宝芝林,这秦灏可是个小霸王,她若是和他纠缠,指不定招惹上什么麻烦。 可惜容臻不想惹事,秦灏偏不如她的意,伸手拽住了容臻,像提小鸡似的把太子容臻直接的从外面提了进来。 宝芝林里,所有人都停下了议论,一双双的眼睛堆满了看好戏的光泽,个个盯着太子容臻,人人鄙视着这个家伙,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命,托生在皇后的肚皮里,全身上下一无是处,人长得不出色,才德也没有,更是胆小怕事,这样的人竟然是他们大历朝的太子,想想便让人觉得窝火。 宝芝林里各家小姐心中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嫁太子做太子妃,这样无能的太子早晚被皇帝废掉的多,她们可不想做废太子妃。 秦灏把容臻扔进宝芝林的大厅里,吐掉了嘴里的草根,朝着里面喝:“掌柜呢,备下文房四宝,太子殿下要做诗,今日就让各位开开眼界,看看咱们伟大英武的太子殿下,是如何做诗的,你们都学着点。” 秦小霸王发了话,谁敢不遵命,个个盯着太子容臻,不知道容臻今日做什么诗。 容臻的脑子嗡嗡响,面对着宝芝林这么多的人,她只觉得脑子发懵,根本没有空想别的事情。 她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不是做诗,而是废掉自己的太子身份,她是一个女的,竟然成了东宫太子,若是被人发现这样的事情,只怕她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日日夜夜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她只想着如何废掉太子身份,所以才会如此懦弱无能,被人欺负,她以为这样无能又受人欺凌的她,应该让父皇恼火,从而一怒废掉她的太子身份。 可是没想到她努力了这么几年,也没有让父皇废掉她的太子身份。 容臻站在大厅里,一时并没有动,一双瞳眸扫视着宝芝林里的所有人,只见自己望到的一双双眼睛里,全都写满了嫌弃,厌恶,好像她是一个垃极似的,原来自己竟然如此不堪,可是为什么她都这样不堪了,父皇还是不愿意废掉她的太子身份啊。 容臻正纠结,宝芝林的大厅里,秦灏歪靠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问掌柜的:“说吧,今日出的题目是什么,先拿来让太子殿下赋诗一首。” 宝芝林的掌柜恭敬的禀道:“殿下,今日以雪为题,限半柱香内赋诗一首。” “好,立刻去点香。” 秦灏一声令下,宝芝林的人赶紧去准备,这里秦灏玩味十足的盯着容致:“殿下,有诗没赌注实在没什么好兴致,不如今日我们加一码赌注如何?” 秦灏话一起,整个宝芝林雅雀无声,所有人都望着一楼的大厅,等着看一出好戏,这位秦王世子设赌注,可不会太没有意思,人人对此有着很大的期望。 太子容臻却有些头皮发麻,轻轻低喃:“秦王世子是想设什么赌注?” “今日太子殿下若是赋出一首上等的佳作,从此后殿下就是我秦灏的兄弟了,以后这京城再有人不当殿下是回事,就是不给我秦灏脸子,以后就是我秦灏的敌人。” 一言落,宝芝林里很多人倒抽一口气,这京都可没什么人敢招惹这位爷,若是太子殿下能赋出一首佳作来,倒是得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不过太子真的能赋出一首佳作来吗?他可是大历的三无太子啊,所以他们才不相信太子真的能赋出诗来,他们关心的是如若太子输了,会怎么样?个个盯着秦灏。 秦灏轻轻的把玩着大拇指上的一枚玉板指,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若是太子输了一一” 他停了一下,邪痞的笑着开口:“殿下输了的话,有两个选择。一,脱光了衣服走出宝芝林,二,学着狗叫爬出宝芝林。” 秦灏话落,宝芝林死一般的寂静,随之一道鼓掌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挪谕的话。 “这赌有意思,不如本公子再追加一点彩头,若是殿下今日赢了,我苏子然从此后追随太子殿下左右,唯太子马首是瞻了。” 苏子然,大历朝左相府嫡出公子,身份贵重,左相府是大历贵勋权臣,左相公子苏子然才情高超,在大历的京都是个有名的贵公子,深得各家闺秀的喜欢,京城有不少小姐心仪这位左相公子,没想到今儿个这位左相公子也在宝芝林里,还参与了赌局。 一时间,宝芝林里,众人回过神来,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响起,形成一股热浪,回旋在整个大厅里。 其中有些人甚至叫起好来,最后所有人都望向大厅正中间立着的太子容臻。 容臻脸色难看,眸光阴骜的望着不远处的秦灏,又望了望二楼倚在栏杆上的苏子然。 这一个个的可真是欺人太甚了,她是大历太子,不是他们想欺负便可以欺负的,容臻真想大发雷霆之火,不过最后的关头,她倒底忍住了,若是她发火,只怕要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往日懦弱无能的太子,今日怎么大发神威了,个个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这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有人发现她的秘密,她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容臻强压下心头怒火,脑海中又想到另外一件事,秦灏先前设下的赌注,若是她输了的话,一是脱光了走出宝芝林,这一条她是做不到的,那就剩下第二条,学狗叫爬出去,容臻眸光幽暗,身为一国太子,学狗叫爬出去,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后,父皇会不会一怒废掉她的太子身份。 容臻正想着,宝芝林的掌柜走了过来,恭敬的请示秦灏:“秦世子,文房四宝,以及香都备下了。” 秦灏慵懒一笑:“点香。” 宝芝林一下子寂静下来,容臻望向秦灏,心中已有主意,不过她脸上满是挣扎之色:“秦灏,你别欺人太甚。” 秦灏神情懒懒的低首吹了吹茶,心情极好的喝了一口,一脸好心的提醒容臻:“殿下,香已点,你再不做诗,可就输了。” 一言落,宝芝林里所有的眸光都落到了不远处的案几上,香果然点上了。 容臻立刻焦急,一脸不敢耽搁,眉毛微蹙,好似正绞尽脑汁的想诗,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来回的踱步,不时地搓着手,似乎一筹莫展。 宝芝林里,所有人都唇角擒笑,一脸看好戏的意味。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宝芝林的掌柜飞快的开口:“时辰到。” 秦灏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来,招手唤容臻:“殿下,来,和本世子说说,殿下是打算选哪一种,祼奔还是学狗叫?” 容臻连连后退,脸色难看:“秦灏,你别欺人太甚,本宫是太子。” “太子又怎么样?这是你情我愿的打赌,你身为太子不会想和本世子赖帐吧,”秦灏脸色不善的说道,随之阴骜的开口:“本世子可不怕太子,若是太子不乐意,那就让本世子的手下帮忙也行。” 秦灏话一落,陡的朝宝芝林里的人喝问:“各位想不想看太子殿下祼奔。” “祼奔。” “祼奔。” 热闹的叫声响起来,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太子的身份,个个恶劣的想看热闹,反正这事是秦世子闹出来的,受罚也是秦世子受罚,不干他们的事情。 楼里有不少的女眷,此时一听太子要祼奔,个个娇羞的尖叫起来,赶紧的回避。 宝芝林一下子乱套了。 秦小爷不理会别人,望向太子容臻:“殿下脱不脱,不脱的话,让本世子的手下侍候殿下。” “你?”容臻脸色黑白交错,她身后的两名侍卫,脸色十分的难看,怒瞪着秦灏,秦王府的这个世子欺人太甚了,他真是太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了,即便殿下不会做诗又怎么样,殿下是大历的皇太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两名侍卫想发火又无从发火,再看自家的主子,实在是太窝囊了,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发威,竟然还忍得住,真是气死他们了。 秦灏一声令下:“来人,侍候殿下宽衣,殿下要祼奔。” 楼里此次彼落的叫声响起,一波一波的热浪,在宝芝林的大厅里盘旋,怪叫声不断。 在这乱糟糟的叫声中,忽地一道破斧沉舟的叫声响起来:“本宫学狗叫。” 一言使得宝芝林里所有的叫声嘎然而止,个个如遭雷击,集体的石化了。 太子要学狗叫,太子不祼奔,宁愿学狗叫,这这? 宝芝林里,怪叫声再起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激烈更吵闹,先前那些四处回避的闺阁小姐们,这下子不回避了,人人附和着鼓掌,整个宝芝林达到从未有过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想往前挤,欲一睹太子殿下学狗叫,从宝芝林爬出去的事情。 秦灏神色未变,挑了挑眉,懒懒的开口:“殿下,可以开始了。” 秦灏话一落,所有人停住了吵闹之声,望着太子容臻,太子容臻扫视了四周所有人一眼,身子缓缓往下,欲趴到地上去,其实她心中正激烈地天人交战着,可是为了废太子身份,她只能这样了,容臻一咬牙欲趴下去。 正在这时,大厅里,铺天盖地笼罩着一股威压,一道强大的劲风,袭卷了整个大厅,大厅里人人觉得呼吸困难,忍不住倒抽气,只见那强大的劲风,如一道凶猛的腾飞的黑龙,咆哮着一路直奔太子容臻而去,黑龙奔腾到容臻面前,吼一声,把容臻直接的给掀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死死的砸出了宝芝林的大厅。 大厅内,一片安静,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面前的一切,不知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起来,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脚步声响起的地方,宝芝林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口,只见一众人徐徐的拾阶而下,轻裘宝带,华冠美服,个个云蒸霞蔚,灼灼烁目。 可是所有人的光彩都遮挡不了为首之人的万千风华,众星捧月一般的散发着耀眼的神彩,姿态风流,集万千邪魅于一身,那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致命的诱惑之情,令人移不开视线。 宝芝林的大厅里,所有女人都痴痴的望着他,那美绝华丽的面容上,长眉飞入鬓角,狭长的丹凤眼,闪着幽暗潋滟的光泽,唇角擒着一抹似笑非笑,慵懒中透着诱人的邪魅,身着一袭深蓝的锦袍,锦袍的袍摆绣有变异的蓝色曼珠沙华,整个人好似融在一座蓝色的迷幻烟霞之中,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瞳眸穿透所有的屏障,扫过一楼大厅的所有人,一双深暗的瞳眸,好似带着无数电流,勾魂夺魄,所有接触到他眼神的人,都下意识的觉得窒息,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这样一个魅惑颠倒众生的男人,偏偏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脂粉气,唯觉华丽,如一道光华四射的壮锦,他周身上下除了迷幻,诱惑,幽暗,戾杀之外,还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强大霸气晕染出来,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诺大的宝芝林,一时雅雀无声,人人呆怔在当场。 ------题外话------ 亲爱的们,新文求收藏啊,收藏有动力啊…。 ☆、第002章 骂人 宝芝林里,所有人都望着那耀眼好似华丽壮锦的男子,绝美的五官上,眸光氤氲,凤眉轻挑,薄唇邪勾,眸光幽暗戾寒,一路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宝芝林大厅的一人身上,他徐步优雅的往秦灏面前走去,气势强大如王者之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的面前。 秦灏一动不动,刚毅立体的面容之上一扫之前的嬉痞玩味,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凶狠,瞳眸遍布着冰冷的光芒,紧盯着走到自己面前,从上而下俯视着他的男人,嘴角一咧忽尔凉薄而语。 “原来是荣亲王爷,真是好气魄,好胆识啊,竟然一拳把太子给打飞了出去,本世子和荣亲王爷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见教了见教了。” 荣亲王爷容凛,大历皇朝最年轻耀眼的王爷,年轻轻的便成了荣亲王府的王爷,太子的王叔。 他是先帝在世时收养的养子,后过继给荣亲王府老王爷为继子,成了荣亲王府的王爷。 大历朝的人对于这位王爷是忌惮的,他是大历朝的头号风云人物,是京都一众闺阁女子心仪的对象。 没想到今儿个他恰好出现在了宝芝林里,先前楼下大厅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传进了这位年轻的荣亲王爷耳里,他身为荣亲王,皇室的亲贵,无论如何也容许不了人竟然如此捉弄太子容臻,即使是秦王府的秦王世子也不行,别人怕他秦灏,他容凛可不会把这位秦王世子放在眼里。 容凛唇角的笑意槐丽无比,瞳眸之中的暗潮越来越深暗,好似巨大的黑色旋涡一般,他暗磁如酒般浓烈的声音缓缓的响在大厅里。 “秦灏,你太狂妄了,即便你贵为秦王府的世子,但太子乃是未来的储君,皇室的亲贵,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秦王府的世子来戏弄太子,你一一?” 容凛停顿了一下,又轻慢的开口:“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灏立体的面容上慢慢的涌起暗潮,眸中的冷芒越来越浓厚,手指慢慢的握起来,他的笑带着挑衅。 “可是我戏弄也戏弄了,只怕很快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因为一首诗要学狗叫的事情,即便他没有叫出口,但倒底是同意了,王爷这是打算代天子行令来教训本世子吗?” 容凛呵呵轻笑声响起来,他唇角的笑意十分愉悦:“秦灏,你以为本王必须代天子行令方可以惩罚你吗?难道本王以荣亲王爷的身份还教训不了你吗?” 两个人有来有往,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宝芝林的大厅里,个个不敢说话,这两人可谓京城的两大巨头,两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人,所以他们可不想被袭卷到其中,一个不慎,可是会为他们,为他们家族惹来祸事的。 秦王府的世子秦灏,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府世子,但是他有皇上的倚仗,有太后的倚仗,在京都完全可以横着走。 荣亲王府的荣亲王爷容凛,乃是皇室的王爷,还是先帝收养的养子,太后和皇帝对他都要礼遇三分,所以他更不是谁招惹得起的。 这两人对上,可算是两大强者的碰撞,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人人静观其变。 荣亲王和秦王世子二人依旧在云淡风轻,风平浪静的对恃着,两个人脸上都有笑意,眸光却是电闪雷鸣,刀剑相向。 秦王府世子秦灏的声音忽地响起:“本世子倒是好奇,容王爷打算如何教训本世子。” “你会知道的,”容凛接口,忽地声调陡变:“来人,给本王废了秦灏的手。” 他戾寒嗜血的声音一落,身后忽地窜起两道身影来,正是容凛的两个厉害的手下。 两人好像两道鬼冥幽影,闪身直往秦灏身前扑来。 秦灏动都没动一下,身后的两名手下闪身迎了出来,对上了容凛的两名手下,眨眼间碰碰的巨响之声在宝芝林的大厅炸响,大厅里一时间有些乱,个个脸色变了,不少的千金小姐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眼看着场面一触及发的混乱,正在这时,众人听到宝芝林的外面有失控的叫声响起来。 “啊,不好了,殿下没气了。” “殿下死了。” 一声落,宝芝林里的混乱,眨眼停顿了,所有的人都呆怔住了,人人脸色拢上不安,太子殿下没气了,太子殿下死了。 这下可怎么办?虽然太子殿下无能,但是他的身份摆在哪里呢,他倒底是大历的太子殿下,他的背后还有皇后撑着,有蒋国公府的人撑着,虽然太子殿下无能不才,但是皇后却是极疼这个儿子的,现在殿下死了,皇后会善罢干休吗? 宝芝林里,不少人脸上失了色,最后所有人都望向了先前把太子打飞出去的荣亲王爷容凛。 容凛绝美的面容上,神色依旧,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变化,唇角是邪魅不变的笑意。 秦王府的世子秦灏,愉悦的开口:“荣王爷,你打死人了,看来你需要向皇上和皇后娘娘交待一下太子是怎么死的。” 容凛凤眉轻挑,戾寒的望向秦灏,眸中黑色的旋涡好似一块巨大的黑磁石一般,令人心神轻颤,不过秦灏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很快回神,唇角笑意更浓烈。 容凛宽大的蓝色云袖轻收,嗜暗低磁的声音响起:“一个废物罢了,死了就死了,需要有什么交代。” 他一言落,优雅的转身往外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下,再次的开口:“秦灏,这一次的帐,日后一起结算。” 他说完抬步往门前走去,左相府的苏子然等朝中的贵公子,赶紧的跟了上去,一众人往外走去。 身后的秦灏脸色极是不好看,性感的唇紧抿着,眼神幽暗至极,不过想到太子已死的事情,心情便又好起来,即便容凛再狂妄,这事也会有波折,太子之死,皇后和蒋国公府的人不会善罢干休的,他倒要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秦灏缓缓起身,领着两名手下往外走去,身后的宝芝林大厅里,个个议论了起来,说的都是太子的死。 此时外面大雪纷飞,门前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积雪很快淹埋了他的半个身子,两名侍卫惊慌失措的在他的身边大叫起来,不远处还有两名朝中的公子,这两人正是先前拾掇了太子前来宝芝林的人,没想到现在太子竟然死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若是这件事追查下来,只怕他们两个要倒霉,所以此时十分的害怕。 宝芝林的门前,一众人眸光淡然的扫了一眼趴在门前的太子殿下,谁也没有吭声,人人都相信太子殿下恐怕真的是死了。 不少人下意识的望向荣亲王爷容凛,只见容凛并没有半丝的担心害怕,眸色一片淡然,抬脚正欲跨出去,忽地有侍卫叫了起来:“殿下,殿下没死,他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这侍卫一叫,容凛的脚停了下来,宝芝林门前的众人齐齐的望着门前一动不动的人,慢慢的视线落到了太子殿下的手上。 果然看到,那手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动了。 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死,有人遗憾,有人松了一口气。 荣亲王爷容凛面色依旧如常,抬脚优雅的走出了宝芝林,经过太子的身子时,直接的抬脚跨了过去,一只脚落下时,正好落在了太子殿下动的那只手上,荣王爷踩着太子殿下的手,步伐沉稳从容的一路离开了宝芝林。 紧随着容凛身后的人乃是先前和容凛对恃的秦王府世子秦灏,秦灏的脸上有恼意,本来以为能借着这事治一治容凛,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没有死,真是够让人火大的,秦灏面色冷然的随着容凛身后离开了宝芝林,他同样的在经过太子身子时,抬脚跨了过去,一只脚刚好踩在了太了的那只手上。 一先一后的两脚,使得那慢悠悠醒过来的人感受到了手上的痛感,他忍不住骂出了声:“哪个该死的混蛋敢踩本总裁的手,是不是想死。” ------题外话------ 亲爱的们,新文开始更新了,看文记得收藏个。 ☆、第003章 勾引 大雪纷飞,先前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因为手指上的痛楚,不由自主的蹙紧了眉,挣扎着慢慢的动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来,一眼看见天地一片洁白,大片的雪花像飞舞的精灵一般跳跃着。 不远处,一蓝一紫的两道身影是那般的洒脱不羁,肆意飞扬,大片的雪花徐徐的落在他们的身上,行走在雪中的两道身影悠然从容,即使看不到正面,仅仅是一个背影,也能看出这二人的不同凡响来,那挺直如山峦的背影,那尊贵优雅,华贵翩然的风姿,在翩飞的雪中,就好像一幅丹笔描绘出来的水墨画,说不出的美妙。 凤玉璇在最初的欣赏之后,忽地感受到胸中一口血气涌上来,直冲击上她的大脑,她忍不住头脑昏沉沉的,身子吃受不住的往地上栽去,临昏迷前,她想到一件事,之前好像有人踩她的手,谁?是哪个混蛋踩了她的手。 不过她很快昏迷了过去。 宝芝林门前的两名侍卫惊慌的叫起来:“殿下,你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太了殿下体内,早已换了一副灵魂,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太子殿下容臻了,容臻在荣亲王爷容凛的那一道劲气之中,早已魂飞魄散了,此刻太子殿下体内迎来的是另一个人,另一道灵魂。 宝芝林门前,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左相府的苏子然冷冷的提醒太子府的侍卫:“你们殿下昏迷过去了,你们还不把他带回东宫太子府去宣御医救治。” 一言使得两名侍卫清醒了过来,赶紧的上前一步扶起了太子殿下,急匆匆的离开了。 身后的宝芝林里,一众人眼看着太子殿下离开了,又议论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太子未死,众人先前恐慌的心消散了,这一次说起的却是太子容臻要学狗叫的事情。 正和秦王府的世子秦灏说的一样,太子容臻虽然没有来得及学狗叫,没有来得及从宝芝林里爬出去,但是她答应秦灏要学狗叫的事情,还是使得他沦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料,人人都把此事当成了笑谈。 纷扬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天地一片洁白。 雕梁画栋的东宫太子府,到处是一片白雪,翻卷如云,层层叠叠的宫檐上好似拢了一层洁白的轻纱,晶莹的冰菱垂吊在廊檐之上,在灯光的照射下,说不出的华美精致,长廊玉柱之间,下人不时的穿梭而过,踏地无声,到处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发出半点的声响。 太子殿下昏迷不醒,谁敢在这时候弄出半点动静,分明是找死。 太子寝宫,三足绘龙腾图案的青鼎中燃着薰香,水烟色的轻纱飞扬,华丽的龙凤大床上此时安静的睡着一个人,时而蹙眉,时而低喃,不停的说着胡话,却一句让人听不懂。 太子殿下被侍卫送回东宫太子府后,发起了高烧,宣了御医,开了药,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好在烧退了不少。 寝宫内,一道瘦小的身影不停的来回踱步,嘴里焦急的低喃着。 “这可怎么办?殿下若是再不醒的话,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这说话的人,乃是太子宫的总管太监郑同,郑同乃是皇后娘娘特别指派过来侍候太子殿下的,是东宫太子府的第一人,这个郑同长相不起眼,手段却很辛辣,而且惯使各种酷刑的,东宫太子府里人人都怕这位郑公公,比怕太子还要怕这个人。 不过郑同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太子容臻却十分的忠心。 寝宫里,郑同正焦急不安,屏风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一名红衣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恭敬的禀报:“郑公公,皇后娘娘派人过来问太子殿下的情况。” 郑同一惊,皇后知道殿下昏迷过去的事情了吗?想想又觉得了然,殿下在宝芝林那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传到皇后娘娘身边了。 郑同望了大床上的人一眼,看到床上的人依旧蹙眉深睡,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郑同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下,回望了一眼待在寝宫里的红衣宫女。 “春裳,你在这里看着点,若是殿下醒了,立刻叫我。” 春裳点了一下头,越发的小心的回话:“是,公公。” 郑同领着两个太监走了出去。 寝宫里,春裳徐徐的起身走到了龙凤大床前,望着床上蹙眉沉睡的太子殿下,殿下长得并不出色,而且懦弱无能,是大历的三无太子,一般女子根本不想嫁给这样的太子,但是对于一个宫女来说,若是能嫁给太子,哪怕做一个小妾也是好的啊。 春裳的眸光不由得幽暗下去,心口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如若她能爬上太子殿下的床,从此后可就一跃而成为人上人了,这是她的机会。 往常太子的一应事务并不假手她们这些宫女,全都是郑公公亲自过问的,这可是她的机会啊,唯一的机会。 春裳的心思活了,她飞快的掉首望了寝宫一眼,寝宫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此时可是最合适的时机,殿下昏迷不醒,她若是和殿下纠缠在一起,即便没有成其好事,这事别人也是不知情的,她可就顺利的成为殿下的侍妾了,何况她相信,只要她撩拨,殿下一定会与她行鱼水之欢的。 殿下这样的年纪,正是生猛的时候啊,春裳心思一定,再不做她想,身子往床上伏去,手指直往床上的人衣襟伸去,一只手如一条小蛇一般的往太子殿下的衣襟里钻去。 大床上的人,因为这冰凉的触感,眉蹙得更紧了,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同时十分的厌恶这样的触感。 那只手却完全不懂她的厌恶,越来越深的往她的胸前摸去。 大床之上的凤玉璇,心中的火气一点一点的燃烧起来,她从来不喜欢别人碰她,这是什么人,竟然胆敢碰她的身子,还胆敢往她的胸部摸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床上的人陡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瞳眸溢满了戾寒的煞气,说不出的嗜血,她抬手一巴掌对着床上一个莫名其妙对着她摸来摸去的女人,狠狠的扇了过去,一巴掌把那毫无准备的女人给打翻了出去。 “你个贱人,竟然胆敢对我动手动脚,你是想死吗?” 春裳被一巴掌扇到地上,脑子嗡嗡作响,同时听到太子殿下的雷霆怒喝,不由吓得脸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扑通扑通磕头:“殿下饶命啊,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宵想殿下,奴婢该死,殿下饶过奴婢一次吧,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寝宫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正领着人过来的郑同郑公公,郑公公一听里面的动静,便知道太子殿下醒了,不由得大喜,三步合两步的奔了进来,一进来便欣喜的叫起来:“殿下,你醒了。” 尖细的声音使得大床上的凤玉璇有些晕,这是怎么回事,又是殿下,又是奴婢的。 一时做声不得。 那郑同已经发现寝宫之内的不对劲,立马脸色变了,指着地上的春裳尖锐的叫起来:“春裳,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春裳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脸色比纸还白,她勾引殿下的事情,若是让郑公公知道,只怕她全无活路。 春裳吓得朝床上的凤玉璇尖叫:“殿下,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不敢勾引殿下了,殿下饶命啊。” 郑同一听这话,还有不明白的吗?这个贱人竟然勾引殿下,真正是找死,他真是大意啊,竟然留了这个小贱蹄子在殿下的寝宫,若是,若是?郑同吓出一身的冷汗,陡的指着春裳命令:“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拉下去仗毙。” “啊,不要啊,郑公公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第004章 前生 寝宫里,郑公公身后奔出两名太监,如狼似虎的直扑向宫女春裳,把春裳一路拖了出去,若是他们速度慢一些,只怕死的就是他们了,别看太子在外人面前懦弱无能,但是在东宫太子府里,却分外的冷酷无情,他在外面受了气,东宫太子府里的人就要倒霉,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被郑公公给压了下去,外面的人不知道罢了。 春裳的嘴巴里很快被人塞上了布条,一路拖了出去。 郑公公飞快的望向太子,一迭声的安抚着太子:“殿下,你别恼了,奴才已经打杀了这个贱婢,以后若是再有人胆敢如此行事,定斩不饶,殿下且放宽心吧。” 郑公公小心的瞄了大床之上的人一眼,心情起伏不定,这整个东宫太子府里,只有他一人知道,殿下的喜怒哀乐倒底是为了什么。 他身为东宫太子,却是个女儿身,所以她一直想废太子身份,每回在外面都装得软弱无能的样子,就希望皇上一怒废掉太子。 但是太子倒底出身于皇家,如何受得了外面的种种浊气,所以每回受气,东宫太子府里的人就要倒霉,那些近身侍候的太监不是死就是伤,他为了不让人发现这样的事情,所以经常悄悄的处理了,这也致使整个东宫太子府的人都认为他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事实上真正残酷无情的是太子殿下。 他真害怕太子殿下在这样的状态下,越来越疯狂痴颠,从而失心抓狂,若是这样的话,不但是太子殿下,就是皇后,蒋国公府的一干人,只怕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了,郑同心情有些沉重。 不过不敢有半点的表示,恭敬的垂首立着。 大床上的凤玉璇,此时脑海中慢慢的有些清明了,她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太子身上,本来她还开心,穿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前世她最头疼的就是女儿身,很多事情没办法放开手脚做,没想到穿越后,却穿到了一个男人身上,这真是太好了。 可是随着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多,她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是穿在男子身上的,而是穿在一具女儿身上,这个女儿身还是大历的东宫太子。 一个女子竟然成了东宫太子,可想而知她的身上隐藏着怎样一个惊天大阴谋。 她一一凤玉璇,二十一世纪兰芝集团的总裁,二十六岁的年纪,死于乳腺癌晚期,或者该说她是死于一场阴谋算计之中,事实上即便没有那场阴谋算计,她也会死于乳腺癌晚期,可惜那想她死的人,压根不知道她已是乳腺癌晚期的病人,即便他们不动手脚,她也活不过三个月了。 寝宫大床上的凤玉璇,想到了前生的事情,不由得凄冷的笑起来,其笑沧然,让人心疼至极。 前生,她的父亲风流成性,花心滥情,因其英俊潇洒的外表,再加上一砸千金的豪放姿态,使得很多女人趋之若鹜,她的母亲本身是一个富家千金,因为爱上了年轻英俊的父亲,所以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定的嫁给了他的父亲,可是随着她和妹妹玉琳的降生,她父亲风流成性的本性显露无遗,她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外祖父和外祖母受不了这样的女婿,决定把女婿驱逐出凤家去,没想到二个老人却在一次车祸之中丧生。 凤家的一切都落到了她父亲的手里,从此后,家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她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正因为母亲的痛,所以凤玉璇从小就不喜欢男人,憎恨男人,在她的心里,男人都是风流花心,滥情无耻的,她和母亲还有妹妹相依为妹,父亲一直游戏人间。 可是有一天,父亲竟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说他爱上了那个女人,决定和母亲离婚,母亲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昏死了过去,而父亲眼睁睁的搂着那女人离开了,她拦住父亲的去路,责问他为什么这样狠心,父亲一脚踢开了她,一脸嫌戾的离开了她们。 那时候她知道一件事,父亲从来没有喜欢过母亲,他娶她是因为她的钱,她们是母亲所生的,所以父亲从来没有爱过她们。 后来父亲动用了关系,逼迫得母亲和他离了婚,但就在离婚的那一夜,母亲给她留了一封信,身上装满了自制的炸药,赶到了父亲和那个女人住的地方,引爆了炸药,炸死了父亲和那个女人,同时炸死的还有她自己。 她留给她的信里指明,让她继承外祖父留下的产业,兰芝集团,并嘱咐她好好的照顾妹妹。 那一年她刚好二十岁,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因为父亲母亲的死,她毅然休学,进入了兰芝集团,以二十岁的年纪投入到商海之中,虽然年纪轻,但家庭的经历,使得她心性早熟,个性冷薄,手段快狠准,很快使得兰芝集团的人承认了她这样年轻的总裁。 她不但坐稳了兰芝集团总裁的位置,还迅速的创下了专属于兰芝集团的品牌产业,使得兰芝集团成了化妆品业的龙头老大,她则成了业内的传奇人物,登上了亚州富豪榜,可谓要人有人,要财有财,财貌双全。 这样的她就像一个发光体,是媒体界的宠儿,是男人眼中的香馍馍,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她的身边从来不缺追寻者。 其中最执着的一个男人,整整追了她五年,但即便追了她五年,她也对那个男人若即若离的。 她知道,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对一个男人上心,因为父亲给她留下的阴影,使得她很难相信男人。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执着的男人,在眼见她无动于衷的时候,竟然把一双魔爪伸到了她妹妹的身上,而她最疼最爱的妹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决定除掉她这个姐姐,让她自己坐上兰芝集团的总裁之位。 那时候她已经查出自己得了乳腺癌,还到了乳腺癌晚期,若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也许兰芝集团最后会顺利的落到她们的手上,可是他们终究是太心急了,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当她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为了兰芝集团总裁位置而欲除掉她这个姐姐的时候,她的心冷了,凉了,她毅然的找了律师,指明在她死后把兰芝集团全都捐献给国家,她要让那个执着的男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要让妹妹知道,若不是她这个姐姐,她什么都不是,她所有的锦衣玉食,所有的奢华,所有的貌美如花,都是她这个姐姐在供养着她。 若没有她这个姐姐,她只不过穷困潦倒过一生罢了。 寝宫里,凤玉璇想到前生的重重,不由得哈哈笑起来,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来。 床前的郑同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惊慌的叫起来:“殿下,你怎么了,别吓老奴,若是你哪里不开心了,你就打骂老奴,千万不要憋坏了自己,殿下,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凤玉璇没理会郑同,笑了一会儿,忽地嘎然而止的停住了笑声,抬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微挑起眉。 那样的人不值得她伤心,前生她已经死了,死在他们设计的局里了,现在她重生了,不再是乳腺癌晚期的病人,而是一个健康的人,想到这个,凤玉璇的心情有些舒畅,前生她查出得了乳腺癌的那一刻,是多么的渴望有一副健康强壮的体魄啊,没想到老天倒底还是善待了她一回,竟然让她重生了。 凤玉璇望了望床前跪着的郑同,脑海中的记忆显示,此人乃是东宫太子府的大总管,对她极是忠心。 “起来吧。” 凤玉璇淡淡的开口,郑同小心的抬头瞄了凤玉璇一眼,猜估着殿下这是不气了吗?郑同望着凤玉璇,觉得殿下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要说哪里不一样,他一时还真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似乎不一样了。 “殿下,你没事吧?老奴知道你现在心情不畅,先前在宝芝林那边,不但秦王世子戏弄你,荣亲王爷还打飞了你,所以殿下心情肯定不好,这样,老奴叫几个人过来让殿下出气怎么样,只要殿下不伤了自个的身子就好。” 凤玉璇随着郑同的话,脑海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些画面,那些画面都是太子容臻因为在外面受了气,便拿身边人出气的画面,其中有拿鞭子狠抽太监的,还有用脚踢的,甚至于拿东西砸的,总之不少小太监死在了前太子的手中。 凤玉璇对于前身所做的事情有些不能苟同,自己没本事让皇上废掉太子身份,怎么能拿身边的下人出气呢,甚至于其中还死伤了不少人,这太子也不是个东西,凤玉璇冷哼,不过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前生的凤玉璇,她是太子容臻。 ☆、第005章 喜欢 寝宫里,寂静无声,灯花轻轻的跳动,外面的洁雪折射进来,映衬得寝宫一片明亮。 床上,容臻微微的眯眼,一言不吭,慢慢的消化脑海之中的信息,以及怎么处理眼面前的状况。 她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皇储之争中,所以她决定了,她要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不想理会那个蒋皇后,以及她背后的什么蒋国公府,这些人都是有私心的,若没有私心,为什么皇后要让自个的女儿成了东宫太子,难道她不知道?如若这件事泄露出去,她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打算陪着这些人一起死,所以她要离开东宫太子府。 她相信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这样的一片新天地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以及位置,她不需要依靠什么皇权来存活。 容臻心下打定了主意,眸光幽暗难明。 大床前的郑同摸不准床上主子的心思,一时间不安起来,扑通扑通的磕头,一迭连声的哀求着:“殿下,你莫生气了,这事老奴也有责任,老奴不该让那个贱人一个人留在寝宫里,让她有了机会,试图爬上主子的床,老奴甘愿受罚,殿下别气坏了身子。” 郑同用力的磕头,脑门上很快见了血。 容臻正想开口阻止,外面却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门外,数道身影奔了进来,一进来满殿幽香。 容臻抬眸望去,看到门前的屏风边立着数道身影,为首的女子,云鬓高挽,珠钗轻摇,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华贵凤钗,摇曳生姿,那金色的凤嘴之中吐出金线流苏,流苏上垂吊着一枚蓝宝石,在脑门前左右的摇晃着,那蓝色的宝石映衬得女子的肌肤欺霜赛雪一般的细腻凝白,凤眉杏眼,高挑鼻子,性感的唇,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她正是大历的皇后,容臻的母后,虽然有些年纪了,可是身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 此时的她满脸焦急,一双瞳眸之中满是心疼,一走进来看到寝宫之中的郑同在磕头,蒋皇后不由得急急的开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郑同头抵地,飞快的开口禀明:“娘娘,是老奴该死,老奴失职,老奴让宫女春裳留在寝宫照顾殿下,不想那贱婢竟然想爬上殿下的床,惹怒了殿下。” 蒋皇后听了郑同的话,心中暗惊,脸色瞬间阴沉,瞳眸一闪而过的杀气,冷冽的喝道:“那个贱婢呢,可是处死了?” 郑同恭敬的回话:“奴才已经命人拉下去仗毙了。” 蒋皇后松了一口气,走前两步,不过并没有再往前走,反而是一副小心的样子,语气说不出的温柔:“臻儿,你身子可有好一些了,哪里还难受,要不要母后再宣御医过来替你好好的查一查?” 蒋皇后精致美丽的面容上,布着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触怒容臻。 容臻在脑海中看到很多事,一直以来,前身因为蒋皇后让她身陷险境,所以十分的不待见自个的这个母后,从来不给自己母后好脸色,冷漠以对,倒是蒋皇后对容臻很有耐性,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极尽所能的讨好着自个的这个孩子。 但是十年来,前身并没有因为蒋皇后这样讨好自个,便对她有所温和,相反的越来越不待见蒋皇后,更甚至于还向蒋皇后下了命令,若是没有她的命令,皇后不准擅自来东宫太子府探望她。 这也是今儿个蒋皇后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若不是听到郑同说太子一直没有醒过来,蒋皇后是不敢擅自过东宫太子府这边的。 大床上,容臻神色淡淡,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不是前身,她没有必要对蒋皇后冷漠以对,但是同样的,她也没有半点心疼蒋皇后的心思,她眼下的困境都是她造成的,若是蒋皇后不使这偷凤转龙的一出戏,她何至于陷入这样的境地。 “我身体已无大碍,母后回去吧。” 容臻寻常的一句话,却让寝宫之中的蒋皇后眼中不自觉的溢满了泪水,因为这一次容臻没有像往常那样冷嘲热讽,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看到她就抓狂,然后让她滚出东宫太子府去,她很平静,很淡漠,可是这样的淡漠,对蒋皇后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了,她忍不住哽咽着看着容臻。 “臻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蒋皇后的话一落,她身后钻出一个小脑袋来,一个乌眉黑瞳,粉嫩可爱的小男孩,他和蒋皇后一样小心翼翼的望着容臻,软绵绵的声音响了起来:“哥哥,你哪里疼,要不要离儿替你揉揉,离儿替你揉揉就不疼了。” 这个可爱粉嫩的小包子,乃是容臻的同胞弟弟,十一皇子容离。 容离今年只有七岁,他平时喜欢的人除了蒋皇后外,就是太子容臻,可惜容臻不亲近他,每次看到他都是恶言相向,这使得容离不敢过份的靠近他,可是他每次看到容臻,都想和自己的哥哥玩,因为母后说,这皇宫里,只有哥哥才是和他最亲近的人,可是哥哥却不喜欢他。 很多次,容离会想,一定是离儿长得不可爱,离儿不讨喜,所以哥哥才会看到他便生气,看到他都火大,一点也不喜欢他。 容臻望着容离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眼里毫不掩饰的是对他的眷恋,那种想扑到他身边的渴望,这样眷恋的神情,容臻曾经在自个妹妹眼里看到,可是最后,妹妹却为了一个男人,置她于死地。 容臻想到这个,便觉得心痛,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似乎十分的疲倦,身子靠向后面的大床,不看床前的两个亲人。 “母后和离儿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蒋皇后听了容臻的话,心里轻颤颤的,臻儿他似乎不像往常那样排斥她了,她没有横眉冷眼的对她,也没有让她立刻滚出太子府去,她更没有连名带姓的叫容离的名字,这是好现像啊。 蒋皇后越想越开心,似乎看到了将来,自己的这个孩子不排斥她的画面,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容离的手,温声的开口:“好,你休息,母后带离儿先回宫,回头再来看望你,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蒋皇后说完拉着容离,领着自己的近身宫女离开。 屏风外面,容离绵软的声音响起来:“母后,是不是离儿不好不可爱,所以哥哥才会不喜欢离儿。” 皇后愉悦的声音传进来:“不是的,离儿,哥哥慢慢喜欢你了,你想啊,以前哥哥都叫你容离,这一次他叫你离儿,这说明哥哥已经有些喜欢你了,所以离儿要越来越喜欢哥哥,以后他就会喜欢你了。” 容离欢欣的声音响起:“母后,真的吗?哥哥真的有些喜欢离儿了吗?哇,这真是太好了,离儿好高兴啊,以后离儿一定会越来越喜欢哥哥,这样哥哥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是的。”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诺大的寝宫里,一片寂静,大床上,本来闭目休息的人,忽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胸中充斥着一股难以言明,挥之不去的情潮,皇后,容离,她们似乎都很喜欢自己。 不,他们不喜欢她,若是喜欢,蒋皇后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公主成为太子呢,难道这不是她的私心作祟,让自己成为她的一个棋子吗? 容臻如此想着,忽地望向寝宫跪着的郑同:“郑同,你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别让人打扰我。” 郑同错愕的抬首,小心的打量着太子殿下,殿下今儿个真是奇怪,没有打人骂人砸人,没有发脾气,她似乎真的不生气了似的。 郑同慢慢的起身,缓缓的开口:“殿下,那奴才出去了,奴才在门外守着,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奴才。” “好,你在门外候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准随便进来。” 容臻下命令,郑同虽然觉得殿下有些不一样,但也不敢多问,赶紧的领着两个太监退了出去,守在寝宫门外。 寝宫里的容臻一看到郑同退出去,立刻从大床上下来,在寝宫里来回的踱步,把脑海中的信息消化了之后,她飞快的决定,离宫,现在就走。 ------题外话------ 感谢一直支持的姑娘们,有你们笑笑就有动力了,么么……。 ☆、第006章 午夜凶灵 容臻望了一眼外面的月色,虽是黑夜,却因为白雪的覆盖,而使得夜晚像白昼一般的明亮,这样的夜晚,真是适合离开啊,她再不耽搁,动作俐落的从寝宫的缕空雕花楠木衣橱里,翻找出一套白色绣蟒的海水纹锦袍,因为白雪的原因,所以穿白色的衣服,不易让人发现,可与雪景融为一体,有利于潜逃。 穿戴整齐,收拾好之后,她直奔寝宫的窗户而去,前门有郑同领着太监把守,她只能从窗户悄悄的离开。 不过等到容臻一脚跨出窗户,身子半挂在窗台上的时候,她想起顶重要的一件事,眼下她初来窄到,吃穿用度都需要银子,创业也是需要银子的,所以她不能两手空空的离开东宫太子府,这间寝宫里有的是好东西,她还是带些好东西离开才是,到时候变卖了正好拿来当创业基金。 虽然容臻更想带银票之类的东西,可是东宫太子府的小金库玥匙在郑同的手里,她自然不能跑到郑同的手里去跟郑同要玥匙,那她还能顺利的离开吗?所以还是带一些贵重的东西离开。 容臻飞快的翻出一块妆花缎的布匹,手脚俐落的把寝宫里一些值钱的小物件打包,顺手还扯了一个雕龙纹图案镶绿色宝珠的酒壶塞进包袱里,酒壶里还装了半壶酒,她也顾不得倒掉,速度迅速的提着份量不轻的包袱直奔寝宫外面而去。 容臻虽然武功不行,但是爬个窗翻个墙的事情难不倒她,所以她一点不担心出不了东宫太子府。 夜色之下,整个东宫太子府一片寂静,廊下灯笼散发出淡淡的轻辉,轻辉映着洁雪,如梦似幻,太子府除了当值的宫女和太监外,其他人都休息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暗夜之下,一道身影如幽灵似的直奔太子府的西北侧首的高墙,这里是太子府的浣洗院,下人房,厨房等地,此时夜已深,根本没有什么人,所以这给了容臻便利的条件。 她心头大喜,动作迅速的直奔太子府的西侧高墙,待奔到高墙之下,她比划了一下围墙的高度,又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手,最后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高墙,心里松了一口气,回首望了一眼雕梁画栋的太子府,并不恋慕太子府的富贵荣华,她相信她会凭着自己的能力混出一片天地来。 容臻深呼一口气,身子一动欲跳下高墙,从此海阔天空凭鸟飞了。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跳下去,忽地感受到暗夜之中,一股强大的肃杀之气在夜幕之中奔涌而来,眨眼间袭卷了她身遭所有的空间,空气好像凝带了似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容臻心惊,飞快的抬头望去,只见太子府外的长长街道上,淡淡的轻雾之中,有一顶轿子穿雾而出,那是一顶深蓝的四面拢着轻纱,缀满蓝色曼珠纱华的四人抬的轿子,整个轿子都包裹在蓝色的花朵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妖美,奢华,幽暗,迷离。 轿前,身着黑衣和白衣的男子,好像黑白无常两个勾魂使者,一行六人脚不沾地,个个在半空滑行而过,蓝色的纱帘在半空飞扬而过,形成一道槐丽的蓝色浪海。 那轿子明明行得极慢,好像缓缓而行,又平又稳,可是速度却极快,眨眼间便滑行到容臻身前不远的街道上。 容臻凝眉猜测,这是上演哪一出,午夜凶龄,还是午夜幽灵。 不过她心知肚明,这些人身手极端的厉害,所以她还是不要招惹这些妖魔鬼怪的好,想到这,容臻一动也不动的伏在东宫太子府的围墙上,静待这些人离去。 那些人也正如她所期盼的一般眨眼飘了过去,并没有半分的停留,看到这些人离开,容臻松了一口气,正欲跃下墙头,离开东宫太子府。 可是她的一口气还没有完全的落地,前方行出去十米远的轿子,忽地一凝,一道邪魅慵懒暗磁的魉魉之音在暗夜之中徐徐的响起:“退回去。” 蓝色的轿子攸的往后倒退,眨眼间停在了容臻所处的高墙之处,而此时容臻正好一条腿在里一条腿在外,整个人骑坐在围墙之上,就那么惊悚的望着停靠在围墙之外的蓝色软轿。 无风纱帘徐徐的掀了起来,软轿之中歪靠着一个邪魅懒散的绝色大妖孽,长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眸中溢满潋滟的暗潮,那深邃的光泽好似蕴藏着巨大的黑磁石,闪烁着令人酥麻的电流,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人心跳加速,不敢直视,偏偏此人性感的唇角还擒着似笑非笑,那笑越发的勾魂夺魄,毁天灭地。 即便他邪魅懒散,但是容臻一眼便看出此人的高深莫测,讳莫如深,此人绝对是个厉害不同凡响的角色,这样的人最好少惹为妙。 同时她认出了这软轿之中的人是谁,大历最年轻的王爷荣亲王,她名义上的王叔。 这男人怎么好死不死的从太子府的街道上经过啊,容臻眸光幽暗,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然后抬头望天,好像坐在墙头上赏月一般的优雅从容。 软轿之中的荣亲王爷,长眉微挑,眸光越发的深邃幽暗,一抹戾冷隐于瞳底,暗磁槐丽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 “殿下真是好雅兴,半夜不睡觉,坐在围墙之上赏月,果然是与众不同,不亏为我们大历的东宫太子。” 这话不无讥讽嘲弄,无非说容臻庸人自扰罢了。 容臻深知他话里的用意,不过懒得和他斗,现在她只想这家伙早点走,好让她早点离开。 “好说,本宫只不过是心情郁结,赏月舒解心头的小小烦闷罢了,哪里比得上王叔的雅兴,大半夜在街上上演午夜凶灵,王叔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啊,我大历能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全是王叔的功劳啊,容臻见教了。” 荣亲王容凛眸光陡的深暗,满脸的若有所思,盯着容臻。 容臻脸上拢着愁思,抬头望着夜空,悲壮的吟道:“数枝金菊对芙蓉。零落夜忡忡。不知多少幽怨,和泪泣东风。人散后,月明中。谢娘愁卧,潘令闲眠,往事何穷。” 她一边吟一边收腿往围墙这边移来,意思太明显了,心情郁结的她,赏完月打算回宫了,软轿之中的荣亲王容凛,想到今儿个在宝芝林那边发生的事情,容臻虽然没有学狗叫,但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和秦王世子打赌赌输了,要学狗叫的事情了,现在的他是整个京城的笑料。 他心情郁结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荣亲王不打算和容臻计较,缓缓的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徐徐的放下了软轿的纱帘,暗磁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走。” 软轿再次抬起,飘然而走,围墙上脸朝里准备跃下来的容臻松了一口气,虽然她面色如常,神态从容,可是只有她知道,刚才她是惊出了一声的冷汗,这家伙的威压太强大了,压迫得她差点露出了破绽。 眼看着外面的软轿离开,容臻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掉转身子,一甩手上的包袱便要跃下高墙,不想她刚转个身子还没有跃下去,便闻到空气中一股浓郁荼蘼的香味,充斥在身遭,随之耳边还响起吐气如兰的暗磁迷离声音:“殿下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第007章 虚晃一枪 高墙之上的容臻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一阵惊悚,夜半三更,有人对着你脖子吹气,吐气如兰的和你说话,不是鬼是什么,饶是她胆大心细,还是惊得汗毛倒竖,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偏,手往边上一按,可惜按了个空,身子直直的往高墙内栽去,不想凌空一道蓝色的宽大云袖拂过,她的身子被一股真气带回了高墙,她在惊吓过后,下意识的说道:“谢一一” 谢字还没有说出口,便看到自己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邪魅慵懒,随意的斜倚在高墙之上,高墙边恰好有一棵高大的树木,枝叶之上坠满了白雪,那白雪被夜风一吹,簌簌飞舞,翩飞的雪花之中,男子的墨发轻轻的飞舞,黑发蓝衣,映衬得他的面容越发的俊美,仿似上等的美玉一般完美无暇。 他的唇角擒着似笑非笑,一双瞳眸好似黑矅石般潋滟,暗潮涌动,幽幽鬼魅的盯着容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殿下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容臻脸色瞬间暗了,恼火的冷喝:“荣亲王爷,你知道人吓人可以吓死人吗?你这是想吓死我吗?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做什么半夜不睡觉的跑来吓我。” “喔,殿下的胆子这么小吗?那是本王的错,本王只是好奇殿下竟然出口成章,既然殿下文才高超,为什么在宝芝林那边会赋不出一首以雪为题的诗呢?” 容凛的话落,容臻不由得心惊,袍袖之中的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她先前的本意是把这家伙快快打发走,所以假装赏月吟诗,伤秋悲月,没想到却泄露了自己随口吟出来的诗。 容臻心思一动,便有了主意,长眉轻轻一挑,丢了一记白眼给荣亲王爷。 “王叔,难道我赋不出来诗,还不兴我借签一下古人的诗词来伤秋悲月一番吗?天哪,身为太子的我怎么这么命苦,我赋不出来诗,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连拿古人的诗出来感怀一下心境都不行了,这狗屁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古人的诗?” “不是古人的,难道是我的,我要是能作诗,还能在宝芝林吃那么大的一个瘪吗?” 容臻脸上越发的痛心,容凛荣王爷则一脸的若有所思,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容臻的愁苦便有所表示,依旧慵懒随意的歪靠在高墙之上,一双深不可测的漆黑瞳眸幽光明灭的盯着容臻。 容臻看自己的表演没有引来共鸣,气恼的收手,回望向那高深莫测的家伙。 “王叔,夜深了,您老是不是该回去了,能让侄儿一个人静一静吗?” “喔,是该回去了。” 容凛暗磁的声音响起,宽大的蓝色云袖轻轻的拂过,身子动了一下,容臻一看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瘟神总算要走了,快点走吧,好让我尽快离开太子府。 可惜她愉快的想法很快破灭了,对面的男人只是优雅的变换了一个姿势,一只腿缓缓的屈起,一只手搭在了腿上,那姿势说不出的优雅唯美,袍袖顺着膝盖徐徐的垂下来,和着长长的袍摆垂泻在高墙边,像一团蓝色的云霞,身后是大片的洁雪,映衬得他越发的恍若神仙。 容臻顾不得欣赏这家伙的美姿,她心头气恼至极,瞳眸幽暗的瞪着对面的家伙,只见容凛荣王爷,懒洋洋的开口:“本王还有一事不明,殿下这是打算夜出东宫太子府吗?” 容臻心惊,面上越发的凄苦,抬眸望天:“王叔说什么呢,本宫出宫做什么,本宫只想借酒消愁罢了。” 她说着,伸手往后面挂在墙边的包袱摸去,摸啊摸,摸出来半壶酒,她记得先前这酒壶里好像还有酒,打开酒壶,对月举起手中小巧的酒壶。 “本宫是心中愁苦,所以打算今朝有酒今朝醉,侄儿只要一想到今儿个在宝芝林那边发生的事情,就愁啊。” 容臻打开酒壶的壶嘴,对着自己灌了一口酒,心里庆幸一下,幸好自己会喝酒,要不然岂不是穿帮了,这下这厮该走了吧。 “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殿下真正是性情中人,今日本王便陪殿下醉一醉。” 不想对面的男人不但没走,竟然还至情至性的来了一句。 容臻心里一抽,差点没有栽到城墙下,真正是头疼脑仁疼,这厮不是狂傲酷霸拽吗,不屑理会她吗,今儿个是抽了什么风啊。 容臻在心里把对面的男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挤出一抹感激涕零的笑:“侄儿谢过王叔了,不过对不起王叔了,只有一壶酒,没有酒杯,所以王叔有这个心就好了。” 容臻拿着酒壶对着对面的男人晃了晃,又飞快的灌了一口酒,就不相信这男人不嫌脏,愿意与她共用一个壶嘴。 容臻刚晃了两下,对面的男人长臂一伸便来取酒壶,容臻没想到他真的伸过来取,不由得脸色微变,死死按住酒壶:“王叔?” “咱叔侄俩还分彼此吗?本王不嫌。” 荣王爷懒散的开口,容臻立马接口:“王叔,你不嫌,我嫌啊,男人和男人,口口一一” 容臻满脸的嫌弃,毫不掩饰的神情,对面的容凛眸光陡的幽暗,寒戾之气升起,不过很快被他压抑了下去,他瞳眸微微的眯起来,盯着容臻,他之所以陪着容臻在这里耗,实在是因为今晚的容臻与以往他所看到所听到的有些不一样,虽然他表现得很凄苦郁闷,可是却让他有一种全然不一样的感觉,感觉这家伙和往常完全不一样,骨子里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真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 容凛一边想一边伸手拍开容臻的手,容臻吃疼,手一松,酒壶落到了容凛的手里,容凛举高酒杯,壶嘴对准自己的嘴,那美酒像一个水注似的往他的嘴里滚去,眨眼便喝了一大口。 一口酒入肚,容凛忍不住眯眼称赞:“好酒,这是蒋家的冰雪万年青,每一坛可卖价千两白银,还是有价无市的,因为蒋家的酒坊每年只产一百坛这样的酒,这酒不但补中益气,还固本培元,强身健康,延年益寿,很多人想买都要提前一到两年预定,看来今晚本王是有口福了。” 容凛的话使得容臻微愣,这样的酒好像在她的东宫太子府里就有二十坛,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得,她倒是有些搞不懂了,蒋家以及蒋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对她这么好,是觉得她这个棋子好用,还是觉得愧疚呢。 容臻正想得入神,对面的容凛伸手把手中的酒壶挥了过来:“殿下,接住。” 酒壶挟着劲气扑面而来,容臻一惊,赶紧的伸手去接那酒壶,没想到小小酒壶竟然力坠百斤,她一时手滑,酒壶直接的往地上坠去,对面的容凛凤眉一挑,宽大的云袖一挥,一道真气泻出来,酒壶被真气吸住,同时被气流吸住的还有一个包袱,那包袱稳稳的停在半空,容凛荣王爷一脸惊讶之色:“呃,这是什么玩艺儿?” 容臻望了望那包袱,再望向对面的容王爷,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说什么喝酒,妈的,根本就是虚晃一枪。 ------题外话------ 感谢送钻送花送票纸的妹纸们,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故一直有笑笑,谢谢姑娘们的支持,来,群调戏个……。 ☆、第008章 怀疑 高墙之上的容臻,手一伸飞快的拽住了那被真气定在半空的包袱,可惜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把那包袱拽过来。 对面的男人眸光微眯,深幽的瞳眸泛起幽暗潋滟的光芒,暗潮涌动,唇角忽尔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手中的真气一散,那定在半空的包袱和小巧酒壶立刻朝地上落去,容臻下意识的伸手去逮那包袱,可是那包袱早被荣亲王爷容凛用真气震荡开了,哗啦一声,包袱内的东西直往地上散落而去,容臻只逮住了其中的一个小小的珊瑚烛台。 别看只是一个烛台,却价值不菲,由红色的上等珊瑚制成的,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不过容臻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低头看高墙之下满地的东西,幸好先前下了一整天的雪,所以这些东西落在积雪之上,一点事也没有,个个都完好无损,现在烦的是如何向荣亲王爷容凛解释这件事。 深夜出现在东宫太子府的围墙之上,还揩带着包袱,包袱里藏着值钱的宝贝,这事怎么看怎么是小偷行径啊。 容臻抬头望向对面的容凛,果然见那俊美邪魅的面容拢上了丝丝的阴霾,瞳眸更是一片深暗,像深不可测的万丈悬崖,嗖嗖的刮着阴冷的寒风,脸上一扫之前的懒散随意,阴沉而冷戾。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容臻心里已有主意,在生意场上混迹多了,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发言权。 想着,脸色陡的一沉,朝着容凛荣王爷发火:“荣王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东宫太子府,本宫乃是太子,本宫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请示不成,竟然一再的刁难本宫,你问这是什么回事,好,本宫告诉你,本宫今日在宝芝林里出了那样的事情,心中郁闷,所以打算狂放一回,便带了这些东西准备去青雁楼纵情一夜,怎么,这也不行吗?” 青雁楼,大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所以这家青楼生意十分的火爆,京城的达官显贵,很多人爱去这青雁楼。 没想到现在这个地方竟被容臻拿来做挡箭牌,总之她是不会让容凛荣王爷知道她深夜带这么一批宝贝是为了离开东宫太子府。 对面高墙之上的荣王爷容凛,听了容臻的话,凤眉轻轻的挑了起来,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起,一缕幽寒的光芒折射出来,紧盯着容臻的神容。 “殿下想夜进青雁楼纵情狂欢,这事也没什么不可,却为何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从围墙出去,大可以带着手下去青雁楼,还有殿下可以带银票去青雁楼,却为何带着这么些东西?” 容臻冷嗤一声:“王叔真是好想法啊,你这是嫌我的名声还不够臭吗?这太子府外面恐怕不少人盯着吧,我若是大刺刺的带着侍卫进青雁楼,只怕明儿个京城内,本宫又多了一项罪名吧,你们这些人,整天无所事事,把眼睛一直盯着本宫,就想从本宫身上找出错处来,然后整出一大堆的事情来。” “本宫既想避开别人,悄然行动,自然不好跟郑同要银票,所以便带了东西,这又有何不妥呢?” 容臻一边说一边不再理会对面的男人,看来今儿个晚上她要想出东宫太子府是不可能的了,这男人看来不打算轻易离开了,既如此她又何必和他过多纠缠呢,以免露出破绽来。 容臻心中想着,伸手按住墙头,手脚并用的从围墙之上跳了下来,然后低头捡积雪上的东西,一边捡一边气恼的嘟嚷。 “本宫真是倒霉,白天在宝芝林被人欺负,心情已经够烦闷的了,赏个月喝个酒都不行,想夜进青雁楼纵情狂欢还被人逮到,这还有天理吗?” 她捡完东西,提着包袱,看也不看身后高墙之上的人,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忍不住抬头望天咀咒坏她好事的男人。 “坏人好事者,天打五雷轰。” 身后高墙之上的容凛,眸光潋滟,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懒洋洋的开口:“殿下这是在骂本王吗?” 容臻回头,给容凛荣王爷一个璀璨明艳的笑容:“王叔,本宫怎么敢骂王叔呢,王叔想多了,本宫骂的是那个坏人好事的家伙。” 容凛唇角的笑意更大,声音也不自觉的带着暗磁,不过周身浮起危险的光泽,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男人很危险。 “殿下既然心情不好,想夜进青雁楼,不如王叔陪你一起去,王叔给殿下护驾如何?” 容臻微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翻了一下白眼,扔下一句:“没心情了,王叔有雅兴,自个去青雁楼找姑娘吧,不过记得悠着些,千万不要过劳死。” 最好死在女人身上,容臻说完理也不理身后的男人,大踏步的离开了,她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前面的小道上有脚步声响起来,郑同带着一队侍卫奔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冷喝:“什么人,竟然胆敢夜闯太子府?” 一行人紧走了几步,看到从暗光里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太子,太子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周身拢着冷意,郑同心惊的飞快迎上来。 “殿下,你怎么在这?” 殿下不是在寝宫里面睡觉吗,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容臻没理会郑同的问询,只蹙眉瞪着郑同,教训他:“郑同,你是怎么当这东宫太子府的大总管的,怎么太子府的巡守这么差,你看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东宫太子府。” “殿下,谁进东宫太子府了?” 郑同飞快的掉头寻找,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容臻掉首望向不远处的高墙,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荣王爷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这人身手竟然如此出神入化,而且十分的难缠,看来以后她要离此人远一点才行。 容臻暗忖,领着郑同回太子府寝宫,一边走一边吩咐郑同:“以后太子府多加派些人手,一定不能再放任何人进来。” “是,是,殿下。” 一行人渐行渐远,身后高墙之外,三道身影飘然离开,为首的正是容凛荣王爷,身后的两名手下,脸色十分的难看,这两人乃是荣亲王爷的近身手下,两个人是双胞胎,长得十分的神似,穿白衣的是老大叫弦月,穿黑衣的乃是老二弦夜。 先前两名手下已听到太子和自己主子的对话了,再加上他们离开后,太子所说的话,分明是把他们家主子当成阿猫阿狗了,可恨至极。 这大历朝什么人敢如此对待他们主子啊,就算是当朝的太后和皇上,也对自家的主子礼遇三分。 所以说这太子太可恨了,弦夜忍不住开口:“主子,要不要让属下进去好好地教训教训那太子,竟然胆敢一再的挑衅主子,分明是找死。” 荣王爷唇角勾起幽暗冷戾的笑:“且等等吧,今晚的太子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而且胆子似乎也大了,往常他可是懦弱无比的,今晚展现的却又是另外的一面,本王倒是好奇,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荣王爷说完,望向穿白衣的弦月:“你去查一下,太子在东宫太子府的情况,另外,帮本王查查先前太子所背的诗词,究竟是出自于哪个古人之手。” 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样的诗,这诗究竟是古人之手,还是太子之手,如若是太子之手,他怎么会作诗,难道太子一直以来的表现是韬光隐晦,这晦隐是不是太暗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他几乎有些无法想像。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太子,而是假太子,如此一想,荣王爷的脸色慢慢的深沉了。 ------题外话------ 吼吼,听说现在每个月满签只剩下评价票了,有评价票的亲们,可以投投啊,爱你们…… ☆、第009章 假太子 暗夜之中,弦月领命去办这件事,容凛带着弦夜一路施展轻功回自己先前坐的软轿,进宫去了。 至于太子容臻,提着包袱一路进了自己的寝宫,后面的郑同眼见着太子殿下提着一个包袱,实在摸不准殿下这是想干什么,也不敢问,小心翼翼的侍候了容臻躺下,便又安份的退了出去。 寝宫里,容臻一时睡不着,睁大眼睛躺在床上,把荣亲王容凛给骂了个狗血喷头,骂了一会儿,倒底是累了,不过临睡前,她没忘了给自己鼓气,今儿个没离开太子府,明儿个一定离开。 看到容凛,更加深了她离开的决心了,看吧,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招惹的东西,她决不趟皇储之争这趟浑水。 皇宫,承明宫的寝宫里,灯火明亮,檀香轻缭,除了檀香之味还有着一股药味儿,大床上歪靠着大历的皇帝容启,容启神容有些虚弱,不过一双瞳眸却精光四射,扫视着寝宫里的一干人,秦王爷,荣亲王爷,蒋老国公,永宁候爷,忠义候爷等朝中的重臣。 “皇上可是好一些了?” 秦王爷最先开口询问,皇上最近两个月得了一个奇怪的病症,嗜睡症,总是动不动的便陷入沉睡之中,朝中的一些事情都交由秦王爷和荣亲王爷以及左相等人处理。 容启摇了摇头叹口气:“各位爱卿别担心,朕虽然动不动便昏睡不醒,好在身体上没有查出什么大的毛病,所以各位不要担心。” 荣亲王爷容凛飞快的开口:“皇上别担心,右相大人亲自带人前往灵鸾山去找流云大师了,相信定可以顺利的带回流云大师,那流云大师乃是天下的得道高僧,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无人能及,只要找到他,定然可以查出皇上究竟是染上了什么病症。” 床上的容启微微的点了点头:“嗯,朕相信右相大人定然可以找到流云大师,好了,大家不要太担心了,朕召你们进宫是为了听听朝政上的事情,最近朝中没有什么大事吧?” 寝宫里的一干人相视,然后左相大人出列禀道:“皇上放心,朝中并无大事,不过先前太子殿下倒是做了一件事情,臣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左相苏锦文,乃是宫中淑妃娘娘的兄长,淑妃育有三皇子容玄,被皇上赐封为敬王,敬王虽然排列第三,但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公主远嫁到别国去了,二公主早年间夭折了,所以说起来,这位三皇子其实是皇室的长子。 三皇子和太子容臻完全不同,长相清俊,举止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尊贵儒雅,对人温和有礼,所以敬王殿下是朝中深受朝臣拥戴的皇子,再加上他背后的势力,更是让人不可轻视。 三皇子背后不但有左相府,还有兵部尚书府,兵部尚书的女儿便是敬王妃。 所以朝中有一大派敬王党的人,这些人都拥戴敬王为大历的皇太子。 先前太子殿下在宝芝林那边发生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所以朝中的这些大臣个个知道这件事。 左相苏锦文又岂会不借着这次的事情打压太子容臻。 苏锦文的话一起,寝宫里的人都下意识的望向了蒋老国公,蒋老国公一身的黯然,老脸都快没处搁了,他真的没想到太子容臻竟然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要学狗叫,堂堂太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蒋老国公对于太子容臻,彻底的绝望,他知道容臻气恼他们让他身陷险境,可是现在他身上担着很多人的身家性命呢,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怎能任凭自己的心意行事呢。 蒋老国公又气又急,一张老脸红白交错,好半天一声不吭。 大床上的皇帝容启眸光微暗,抬眸望向左相苏锦文,缓缓的叹口气:“左相指的是太子在宝芝林那边做出的事情吗?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 左相苏锦文飞快的开口:“皇上,太子行事越来越让人失望了,他身为东宫太子,乃是我大历的形像,但是皇上看太子殿下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有伤国本,不说我们大历的臣民失望,就说天下人听了只怕也会耻笑我大历的,请皇上三思啊。” 左相话一落,寝宫里一些朝臣附和:“臣等请皇上三思。” 皇帝容启扫视了寝宫里的一众人,最后缓缓开口:“太子今年才十八岁,还有待磨练,虽然他行事懦弱无能,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左相认为太子身上哪一条过错够得上重惩他的,就说之前在宝芝林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和秦王府世子秦灏打赌输了,要学狗叫,这也说明太子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何况他还没有来得及学狗叫,便被荣亲王爷阻止了。” 左相一派的人个个眼神黯然,不好吭声,皇上一直以来都偏坦着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所做所行的事情,虽然够不上所谓的重惩,但身为东宫太子,竟然做出这种种,换了一个人只怕早就成为废太子了。 由此可以看出,蒋国公府的地位依然稳固,皇上依旧惦着当日他登基之时,蒋老国公的从龙之功,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大床上的皇帝容启不看寝宫里的左相等人,而是望向了太子太傅:“赵大人,你要好好的教导太子,不能让他再胡来。” 太子太傅恭敬的垂首领命:“是,皇上。” 容启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手下命令:“好了,既然朝中无事,各位大人出宫去吧,朕身子不好这段时间,各位大人好好的相互协助,共同打理好朝堂上的事情,关于太子的事情,朕心中自有定夺。” 皇上一声令下,寝宫内的大臣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向皇上告安,退出了皇上所住的寝宫。 夜已深,一众朝臣在承明宫门前分手,各自出宫去了。 荣亲王爷容凛的软轿刚出了皇宫,他派出去的手下弦月已经飞快的回来禀报所查得的消息。 “主子,属下查得消息,太子殿下在太子府里确实和在外面不一样,每回他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太子府便大发雷霆之火,听说太子府里有不少太监身受其害,有人被打死,有人受了伤,不过这些事情都被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给担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这是太子的手笔,都以为太子身边的大太监郑同心狠手辣,打杀了这些太监。另外,关于那首诗,属下也查过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古人所作,分明是太子的手笔。” 软轿之中,荣亲王爷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氤氲的雾气轻撩在他的面前,使得他的神容幽幽暗暗的,一双瞳眸幽亮如天上的星辰,唇角一勾便是邪魅诱人的笑意,暗磁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有意思,这水越来越浑了。” “主子,这太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弦月温润的开口,荣亲王爷挑高浓眉的凤眉,笑意越发的潋滟,修长如玉的长指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呵呵轻笑声出口,在暗夜之中令人心惊胆颤。 “有能力的人一般是不会随便拿身边的人发火的,所以说太子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至于我们今晚见到的人,恐怕?” 荣王爷停顿了一下,嗓音暗沉如酒:“太子很可能是个假的,弦歌,你说若是本王揭穿这太子殿下的假面具,这京城会不会越来越有意思。” ☆、第010章 亲情 轿外弦月没有说话,软轿一路飘往荣亲王府,如幽冥鬼轿一般的令人惊悚。 东宫太子府,一大早早起的下人便开始扫积雪,整理院子,昨天下了一天的雪,今儿个天气总算放晴了,虽然很冷,不过空气却特别的清新,太子府的凤宸宫内,梅花三三两两的绽放开来,香味晕染了整个东宫太子府,人人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东宫太子府里的景致不但精致,而且华美,各宫各殿的构造都是皇后娘娘命人亲自打造的,每一个细节都由皇后娘娘亲自过问,小到角落里的一个盆景,大到正殿廊柱用什么样的材质来做,娘娘可谓事无巨细,从这一点轻易可看出她对太子殿下的疼爱之心。 太子府最华美的地方便是太子殿下所住的凤宸宫,凤宸宫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春天的时候满园大朵国色天香的牡丹,争奇斗妍的开放着,夏天的时候,西侧荷糖中开满了荷花,秋天则是丹桂飘香的时日,冬天满园梅花竞相怒放着。 凤宸宫的寝宫内外,此时一片安静,昨夜春裳被仗毙的事情,使得凤宸宫内侍候着的宫女再不敢有任何的心思,大宫女春裳因为想爬上太子殿下的床,竟然被仗毙了,她们若是再有心思,就是下一个春裳了。 寝宫雕龙绘凤的大床上,垂挂着青色银纹的天蚕丝帐,内里一人睡得正熟,整个身子倦缩在富贵牡丹的锦被之中,只露出小半边脸来,脸上一双纤眉蹙了起来,还渗出些许汗来。 门前,琉璃屏风后面钻出一个小脑袋瓜来,探头探脑的盯着大床上睡着的人,看到床上的人似乎正做什么不好的梦,不由得有些心疼,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寝宫大床前,慢慢的伸手撩起了天蚕丝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溜溜的盯着床上的人,望了一会儿,伸出小手轻轻的抚平床上之人蹙起的眉。 不过一触及收,看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不由得惊奇的望着自个的手,小脸蛋上满是欣喜和兴奋,慢慢的又伸出手去摸床上的人。 床上本来做梦的人,因为这小小的骚扰,显得有些不耐烦,伸手拂开脸颊上的那只小手,动了一下又径自睡了。 床前的小人儿好像摸上了瘾似的,一会儿的功夫又把手悄悄的伸向了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又伸手拂开摸自己的人,两个人一个摸一个拂,好像玩上瘾似的。 寝宫外面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一看床前的小人儿如此胆大的行径,不由得脸色变了,冲了过来,小声的开口:“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悄悄的进寝宫来了?” 郑同脸色十分的白,太子殿下不喜欢十一殿下,平时看到他便十分的嫌弃,没想到十一殿下竟然还敢偷偷的溜进东宫太子府,还悄悄的摸进了殿下的寝宫。 十一皇子容离听了郑同的话,笑眯眯的开口:“我来找哥哥玩,你看我把我喜欢的东西都送来给哥哥,这样哥哥就会喜欢我了。” 十一皇子容离献宝似的拽出身后背着的一堆东西,都是平时男孩子喜欢玩的东西,有他喜欢的乌金木的小弓,有套箭,有一把镶宝石的匕首,还有五颜六色的各种宝珠,总之林林总总的有十几样东西,这些都是他的最爱,但是现在他为了让哥哥喜欢他,所以他打算把这些东西送给哥哥,只要哥哥喜欢他就好。 郑同看得心酸,十一殿下从生下来,就格外的喜欢太子殿下,先开始的时候,殿下也挺疼这个弟弟的,可是随着他年岁的增长,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却成了东宫太子,他便十分的恼火皇后和十一殿下,从此后再不亲近她们了。 “十一殿下,殿下还没有醒呢,我们出去吧,别吵着殿下睡觉。” 郑同连哄带劝的拽了十一皇子欲出寝宫,不过容离有些不乐意,他想等哥哥醒过来。 “我不。” “我的小祖宗,就算老奴求你了好吗?等殿下醒了再说行不行?” 郑同央求,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房内的动静倒底还是惊动了大床上的人,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不自觉的蹙眉望着寝宫里的两个人,神色有些不悦。 那边郑同和十一皇子还没有发现,径自在说话。 十一皇子央求:“郑公公,我想等哥哥醒过来。” “不行,十一殿下,若是殿下醒过来,只怕,只怕她要?” 郑同话还没有落地,床上的人不满的冷喝:“郑同,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容臻的冷喝声一起,郑同受惊的掉首望过来,便看到容臻正慢慢的掀开被子坐起来,冷着脸望着他,郑同吓得赶紧的跪下:“殿下,老奴该死,老奴不该让十一殿下进寝宫吵醒殿下。” 十一皇子容离虽然先前偷偷的摸容臻,这会子容臻醒过来,他还是有些害怕的,局促不安的站在郑同身后,小心的说道:“哥哥,是离儿偷偷的溜进来的,和郑公公没关系,你要罚就罚离儿吧。” 容臻蹙眉望着地上跪着的和站着的两个人,似乎十分的害怕她,她有那么可怕吗?想想又觉得了然,看来是前身给他们造成的阴影,容臻挥了挥手:“起来吧。” 郑同微愣,殿下没怪他,他都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飞快的抬眸望了一眼床上的容臻,容臻已经不理会他,望向了容离,郑同小心的起身站好,心里还有些不踏实,总觉得殿下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不像以前那般动不动便发火,整个人显得平和而大气,不过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是从前所没有的,可是却又比从前显得宽容。 郑同心中不由得欣喜,难道殿下开窍了,如此一想,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 容臻淡然的声音已经响起来:“离儿,你偷偷溜进太子府做什么?” 容离望一眼容臻,见他既没有发火,也没有生气,不由得胆子大了一些,拽出身后的一堆东西,献宝似的说道:“哥哥,离儿过来为了把这些东西送给哥哥的。” 容臻望了一眼,有些错愕,容离喜欢的东西,她自然不喜欢,可是最难得的是容离的心意,这些东西应该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吧,他竟然把这些东西都拿来送给他,他真的就那么喜欢她这个哥哥吗? “这不是你喜欢的东西吗?” 容离飞快的点头:“是的,哥哥,这些是离儿喜欢的东西,现在离儿把它们都送给哥哥了。” 容臻挑了一下眉,心思微动,不过很快淡然,她很快就要走了,所以何必想太多,容臻慢条斯理的低头整理自己胸前的黑发:“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容离一听容臻的话,立马大眼睛里拢上了伤心的泪水,他抽泣起来,呜呜的说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离儿,是不是讨厌离儿,离儿是不是不可爱,离儿是不是特别的讨人厌。” 容臻没想到容离竟然如此敏感,还因此哭了起来,她抬头望着那抽鼻子的小家伙,漂亮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滚落着晶莹的泪珠,脸颊上红红的,小嘴儿也是红艳艳的,此刻一抽一抽的,别提多委屈了,看着可爱粉嫩的小家伙哭得这么伤心,饶是容臻再铁石心肠,也硬不起来了。 罢罢,就当她临走前做点好事吧。 “好了,你别哭了,我没有不喜欢你。” 容离的哭声嘎然而止,眼泪还挂在长长的卷翘着的睫毛之上,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他眨巴着眼睛,欣喜的小心的问道:“那哥哥喜欢离儿吗?” 大床上容臻一时没吭声,容离立刻紧张不安的拽着自己的衣服,连一侧的郑同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望着容臻。 容臻唇角淡淡的扯了一抹笑,虽然极淡,但是对于容离来说,不亚于天赐的珍宝,他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 “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哥哥,你,你?”容离因为太过于激动,小小的可爱的脸蛋上满是潮红,粉嫩的小手捂住小嘴巴,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哥哥喜欢他,哥哥喜欢他了,母后果然没有骗他,这真是太好了,离儿有哥哥喜欢了,那些说哥哥不喜欢他的人,哼,他一定要告诉他们,他哥哥是喜欢他的。 ------题外话------ 亲爱的姑娘们,虽然笑笑没有二更,但是每章都是一大章喔,近三千字呢,这在公众文里是比较少的… ☆、第011章 出逃 寝宫里,容离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他飞快的掉头望向一侧同样激动的郑同,兴奋的叫道:“郑公公,你听到了吗,哥哥说喜欢我呢。” “老奴恭喜十一殿下,殿下终于心想事成了。” 郑同欣慰的开口,太子殿下接受了十一皇子,是不是说殿下的心里也接受了皇后娘娘呢,如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虽然当日娘娘让殿下女儿身成了太子,但是郑同相信,娘娘是真的喜欢太子殿下的,她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容离听了郑公公的恭喜,才确信一件事,哥哥是真的喜欢他。 他高兴的像一只快乐的小狗,拎着他的那堆宝贝,直奔容臻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往容臻的怀里塞:“哥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送给你,离儿只要哥哥喜欢就行了。” 他把东西塞到容臻的怀里,也不等容臻说话,便飞快的往外奔,一边奔一边欣喜的叫着:“我要告诉母后,哥哥喜欢我。我要告诉容心菱,我哥哥是喜欢我的。” 声音很快远了,说明容离已经跑远了。 寝宫里,容臻望着面前的一堆东西,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倒都价值不菲,看来是别人送给容离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这些东西全送给她了,容臻忍不住勾了勾唇,她一个大人,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呢。 大床前的郑同小心的瞄着容臻,猜摸着容臻的心思,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摸不准殿下的心思了,以前他是一摸一个准的。 郑同试探的开口:“殿下。” 容臻抬眉望向郑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东西,吩咐道:“把这些东西送还给十一殿下。” “十一殿下说送给殿下,若是殿下送还回去,只怕他会以为?” 十一皇子只怕会以为太子殿下不喜欢他呢。 容臻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东西,从中挑选了一把镶宝珠的匕首:“你去和十一殿下说,我喜欢这把匕首,留下了,别的让他自个玩着。” “是,老奴知道了。” 郑同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床上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收拾了下来,然后快步走出去。 寝宫里,容臻端坐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匕首,一时间只觉得恍惚,先前她做了好几个梦,梦到前生自己的妹妹害她的事情,又梦到自己在今世被人追杀的事情,半夜都没有睡踏实,都是奇奇怪怪的梦。 若是她留在东宫太子府里,这日子恐怕永远不得安宁,所以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昨夜没有走成,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离开。 今天白天,她要好好的盘算一下,今儿个晚上如何离开,怎么离开比较稳妥。 容臻正想着,外面郑同领着两个小太监走进来禀报:“殿下,毕公子和萧公子过来探望你。” “毕公子,萧公子?” 容臻挑眉,脑子里立刻便有了记忆,毕武,刑部尚书府的公子,萧可,兵部侍郎府的公子,这两个人平常和太子容臻走得比较近,昨天也是这两个家伙拾掇了容臻前往宝芝林的。 没想到这会子两个家伙又出现了,容臻脸色立刻冷了,挥手下命令:“让他们回去,今儿个我什么人都不想见。” 郑同挑了一下眉,有些意外,没想到殿下连往日的好友都不理会了,还一脸的嫌弃,这真是让人高兴,要他说,那两个家伙就是不安好心的东西,昨儿个殿下前往宝芝林的事情也是他们拾掇的,结果殿下便碰上了秦王府的世子秦灏,发生了那样丢脸的事情,所以说来说去,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殿下不和他们亲近是对的,眼下朝中暗潮汹涌,不少人盯着殿下的位置,稍不留意,殿下就有可能吃亏,若是殿下吃亏了,皇后娘娘,以及蒋国公府的人可就全都要倒大霉了。 郑同心里想着,立刻吩咐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去回了两个公子,让他们各自回去,太子殿下不想见任何人。 虽然太子容臻的名声不好,整个京城的人都不耻他,但是他太子的身份摆在哪里,所以没人敢真的找碴子生事,毕武和萧可二人听了太监的话,没再逗留,招呼了一声走了。 凤宸宫的寝宫里,郑同恭敬的问道:“殿下,要不要老奴侍候你起来。” 容臻优雅的摇头,示意郑同:“去取面金鸾镜来。” 郑同立刻手脚俐落的取了金鸾镜过来递到容臻的手里,容臻随手接过来,照了一下,从昨天到今天,她心神还有些恍惚,前身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一时无法融合的到一起,有些事不去想,根本没意识,所以对于自己长的样子也没什么概念。 这会子一照镜子,直接的有些无法反应,望着镜中一个胖胖的,眼睛快成了一条缝,整个人看上去蠢蠢的样子,好半天幽幽的问郑同:“这人是谁?” 郑同疑惑,飞快的抬头望了一眼容臻,不明白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一夜的时间,太子殿下太让人捉摸不定了,他压根不知道她想的是啥,一出一出的。 “殿下,是你啊。” 容臻手一抖,金鸾镜掉到了自己面前的床上,前生她是化妆品界的龙头老大,对于人的仪容,以及女人的一张脸格外的讲究,二十六岁的大龄还拥有十八岁少女般精致的容颜,使得业内多少人羡慕嫉妒,没想到重生一次,自己竟然得了这么一张大饼脸,容臻大受刺激,好半天没有吭声。 郑同不敢说话,不知道殿下这又是怎么了?脸色实在不好看。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容臻的脸色又好看了一些,因为她从脑海的记忆里,获取到一个信息,太子容臻之所以体宽身胖,并不是天生的肥胖,而是她吃了一些增肥的药草,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怕自己清秀的容貌,让人发现端睨,所以她翻查了医药书,偷偷的吃了一些可使人发胖的药草,现在她要想恢复过来,只需要让御医开些药调理着,另外再配合自己的锻炼,便可以恢复到从前状态了。 如此一想,容臻心情好多了,望向床前郑同:“好了,没事了,你去准备些早饭进来,我要吃东西。” “是,殿下。” 郑同松了一口气往外退去,容臻唤住他:“今儿个任何人来见我,都挡了。” “老奴知道了。” 郑同理解成殿下昨天出了那样丢脸的事情,如何有脸见别人呢,自然是任何人都不想见的。 容臻之所以不见任何人,则是认为没必要,反正她都要走了,何必理会别人。 今天她只需要制订一个完美的出逃计划,顺利的离开太子府就行了,现在她要想从东宫太子府的围墙出去是不可能的,谁知道那荣亲王爷有没有在外面派人盯着,所以她要绕开太子府。 郑同走出去准备早膳,容臻则在寝宫里想主意。 这一天,容臻躲在太子府里,什么人都没见,当然也没有什么人来找她,现在她在大历可是臭名远昭了,比以前的懦弱无能更让人不耻了,因为先前在宝芝林那边她当众说下了要学狗叫的事情,这使得大历的百姓对于这样的太子殿下失望至极,朝中的贵公子以及闺阁小姐说起这件事,莫不是脸露讥讽的冷笑,这样的太子,谁又来探望她呢。 所以一整天除了先前的毕武和萧可外,并没有人来太子府打扰容臻。 容臻也乐得清闲,对于外面的谣言,她是心知肚明的,在现代那些狗仔队可比古代这些家伙牛逼多了,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夜半三更,月上柳梢头,一道敏捷灵动好似狸猫似的身影,迅速的穿过太子府的一道道防守,一路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题外话------ 猜猜这一次容臻逃得走吗?哈哈。 ☆、第012章 热闹 夜空中,乌云遮挡住了半边月亮,月光有些幽暗,隐隐绰绰间天地一片寂静,偶有当值的太监小声嘀咕着天太冷了什么的,别的再没有半点的声响。 容臻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踏着月色,按着白天制定好的计划,一路往东宫太子府的西侧首奔去。 东宫太子府在皇宫的东侧位置,和皇宫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听风巷,听风巷两头有守门的太监,中间还有巡逻的侍卫不停的巡守着,所以这条听风巷很少有人走动。 今晚,容臻的计划,便是从这条听风巷,一路进皇宫,然后从皇宫一处无人到的偏僻角落出去。 听风巷一道门,当值的太监正躲在里面喝茶磕瓜子聊天,这大冷的天,谁会从听风巷经过啊,所以他们十分的松驰懈怠,一点也不以为意,这给了容臻最便利的条件,她躲在暗影处,飞快的捡起一块小石头,对准一道门砸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响,一道门外的一个花盆被她的石子给打碎了,发出了声响。 一道门的门房里,四个小太监受惊了,飞快的从里面奔了出来。 “怎么回事?” “快查。” “这里有花盆碎了。” “花盆怎么会好好的碎了,难道是有贼子进太子府了?” 几个人四处查看,完全把一道门的门给忘了,容臻身形一闪,拎着包袱溜进了听风巷,一进听风巷,他撒足了劲的一阵狂奔,身后的夜风中隐约听到太监的嘀咕声:“没人啊。” “会不会是野猫把花盆打碎了。” “可能真是这样,这大冷的天肯定没有人跑进东宫太子府来,再说那人进东宫太子府做什么。” 随之一片寂静,容臻翻了翻白眼,就这样还当值守门呢,有再多的贼子也进了东宫太子府,进了皇宫了。 不过她才懒得理会这些呢,一路直奔皇宫而去,路上又碰上一队巡逻的侍卫,好在容臻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听风巷一侧的高墙,埋伏在高墙上一动不动的,静待那些侍卫过去,便又麻利的跃下了高墙,往里奔去。 二道门内,一片安静,连说话声都没有,估计当值的太监都梦周公去了,正好给了她机会。 容臻跃上墙头,小心的越了过去,一个人也没有惊动,她松了一口气,直奔皇宫的东北角而去。 白天她在太子府里,仔细的想过,皇宫的东北角有一处废弃的殿阁,以前是一个贵人的住所,听说后来这贵人偷人,被皇上处死了。 再后来这个殿阁传出闹鬼的事情,总有人在午夜看到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在唱歌,可是等到宫女和太监过去查看,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最后这事越传越玄,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再没人敢在夜晚的时候到这个殿阁去。 这正好给了容臻便利的条件,她可以从这处殿阁离开,越过这殿阁,便是宫中最荒凉的冷宫,冷宫外有高墙,高墙外便是皇宫的外围了,她再想办法越过外墙,便可顺利的离开皇宫。 暗夜下,容臻想到高兴处,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仿佛看到自由离自己很近很近了。 她拎着包袱一路直奔东北角而去,路上遇到侍卫小心的避开,一路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眼看着再行一段路程便到了那传说中有鬼的殿阁。 不想在岔道口拐弯的地方,忽地和另外一条道上急急奔过来的人狠狠的撞了一下,两个人因为走得太急,这一撞直撞得眼冒金星,火花四射,身子左右摇晃,好容易才站稳了。 容臻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飞快的望过去,便见到夜色下,一个身穿烟灰白锦袍的男子,身材欣长高挑,五官立体,那立体的面容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整个人说不出的雍容,好似拂晓的春花一般温润,不过眉眼间却擒着淡淡的疏离,一双漆黑的瞳眸散发出幽亮的光芒,凉薄的望着容臻,一声也不吭。 容臻一眼便认出这人是谁了,宫中御医院最年轻御医简玉珩,简家世代习医,到简玉珩这一辈只生了他一个儿子,偏偏简玉珩的父亲英年早逝,所以皇上怜悯简家,下旨令简玉珩进宫为御医院的五品御医。 这简玉珩年纪如此之轻便成了宫中五品的御医,又长相出色,所以在大历的京城很多名门闺秀喜欢这位简御医。 容臻没想到自己计划了半天,眼看着要成功了,竟然在这节骨眼上碰上了这么一个人,别提多恼火了,正想怒训简玉珩,不想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小道后面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便有数名太监冲了过来,那些人一边冲过来一边大叫。 “简御医,你别走啊。” “是啊,快抓住简御医,要不然公主铁定饶不了我们。” 数道身影眨眼间包围住了他们,这一次容臻想骂娘了,她这是有多倒霉啊,策划了半天,在最后的关头,还碰上这种事,暗夜之中的她,眼神绿莹莹的,好像一双狼瞳,偏偏那些太监还没有发现,只顾盯着简玉珩。 “简御医,你跟我们回去吧,你就这样走了,奴才们一定会被罚的。” “是啊,公主让我们带你回去。” 简玉珩脸色冷冷,声音更冷:“想都别想,你们回去告诉七公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夜已深了,本官该出宫了。” “不行,公主命令我们带你回去,我们若是放你离开,铁定少不了责罚。” 容臻望着身侧的这些太监,认出这些人乃是怡月宫的太监,怡月宫里住着七公主容心雅,这七公主乃是宫中第一号嚣张刁蛮的人物,她之所以嚣张刁蛮,乃是因为她出自于宫中德妃的肚皮。 德妃是太后的侄女,育有七公主和十二公主,她是宫中唯一一个生女儿却被封妃的妃子,可见她的地位不低,这七公主仗着德妃和太后的宠爱,一向无法无天。 十九岁的大龄,仍然待嫁,曾被皇上赐了两门婚事,但两个驸马都在成亲前死了,所以七公主便成了大龄女子,同时成了京城各家贵公子的禁忌,谈人色变,个个害怕娶七公主为妻,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早逝的驸马,所以每回宫中有什么宫宴,或者皇上有什么要指婚的动向。 朝中的那些贵公子便称病不来,这使得七公主的脾气越来越火爆,越来越嚣张跋扈。 最近七公主看上了宫中的这位简御医,可是简玉珩却对七公主毫无意思,无论七公主明示暗示,他都无动于衷,所以今儿个晚上七公主便假借生病宣了简玉珩看病,不想简玉珩进了怡月宫,竟然发现七公主穿得妖艳无比的勾引他,简玉珩可不想和七公主闹出什么话来,到时候推都推不掉,所以简玉珩直接的说了两句,便推托宫门要关了,逃了出来。 七公主哪里放过这机会,命令了怡月宫里的太监追出来,这一追便坏了容臻的好事。 容臻看怡月宫的太监坏了她的好事,还拦着她,不由得火大的冷喝一声:“混帐东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声冷喝,使得怡月宫里的太监清醒过来,飞快的打量着被他们包围着的人,除了简玉珩,竟然还有另外一人,太子容臻。 这下子所有的太监都呆愣了,望着容臻,好半天没有反应,容臻此时着急要离开,直接的指着那些太监:“你们立刻给本宫滚回怡月宫去。” 这话使得怡月宫的太监清醒过来,这怎么行,若是他们就这样回去,七公主能扒了他们的皮。 数名太监赶紧的跪下哀求起来:“奴才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啊,奴才是奉了七公主的命令行事的,若是奴才们不带了简御医去见七公主,只怕七公主能打死奴才们,太子殿下,你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容臻差点没气死,这七公主是想男人想疯了吗,大半夜的命太监过来给她抓男人,还因此坏了她的好事。 容臻越想越火,抬起脚便对着身侧的一个太监狠狠的踢了过去,一脚把那人踢飞了:“你们这些混帐东西,跟着主子,不知道规劝着主子,竟然由着主子胡闹,她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大半夜的让太监替她抓男人,这成什么体统。” 怡月宫的太监呆了,这是太子吗?太子殿下太可怕了,个个吓得脸发白,害怕的哀求,可是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回去他们也倒霉啊,七公主也不是个好处的主子啊,他们命可真苦啊。 “殿下饶命啊,求殿下让我们带简御医回去啊。” 暗夜下此次彼落的哀求声响成一片,容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地一道邪魅慵懒的话穿透夜幕响起来:“这大半夜的可真是热闹啊。” 暗暗磁磁如酒一般魅惑,这声音一落到容臻的耳朵里,她直觉一阵眩晕,这货怎么又出现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第013章 被抓 容臻缓缓抬头往不远处望去,便看到幽暗的光线之中,一道俊挺的身影懒懒的歪靠在一棵大树边,内里一袭绣五爪银蟒的蓝色锦袍,外罩一件蓝色绣曼珠沙华的的披风,一头墨发用蓝色丝带束着,周身上下都是槐丽无比的蓝,这蓝使得他整个人说不出的魅惑,那慵懒的神情,妖孽十足。 容臻身为现代人,自认见识过不少美男,就是她身边那一个个追逐着她的男人也都不差,但那些男人,根本没办法和这个妖孽相比,那些她往常认为美男的人,不及这家伙的十分之一。 他姿态风流,万千邪魅集于一身,一举手一投足带着说不出的风情,一个随意的眼神,像通了电流似的,直射人的心房,让人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沉醉在他的魅力之中。 不过容臻因为知道这家伙危险,所以一直避他如蛇蝎。除了她避他如蛇蝎,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怡月宫的太监一看到这人,立刻慌恐不安的请安:“奴才等见过荣亲王。” 容臻身侧的简玉珩也恭敬的微弯身子:“见过荣王爷。” 容臻望了望怡月宫的太监,又望了望身侧的简玉珩,不禁有些磨牙,有没有搞错啊,她才是东宫太子,这个才是王爷,虽然荣亲王的身份贵重,可要是和她这个太子比起来,差的可就远了,但现在很明显,对于这位荣亲王爷,人人忌惮,对于她这个太子,别人可没有怎么当回事,尤其是这个简玉珩,从头到尾都一张冷脸对着他。 可恨,容臻冷瞪了简玉珩一眼,然后低头盘算着眼下怎么办?既然这货出现了,现在她要走,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还是及早撤吧。 容臻想着,瞄到自己手里的包袱,下意识的把包袱往后挪了挪。 前方荣王爷容凛的一双眼睛深不可测的落到了容臻的身上,慢慢的移到了怡月宫的太监身上,戾寒的声音响起:“还不滚回怡月宫去。” 怡月宫的太监连声应是,二话不说的起身,直奔怡月宫而去。 他们虽然害怕七公主,但比起七公主来,这位荣亲王更是可怕的人,招惹了荣亲王爷不高兴,绝对会生不如死,所以为了自己别死得那么痛苦,还是回去让七公主惩罚吧。 眨眼的功夫,怡月宫的太监走得干干净净的。 容臻看到太监走了,立刻提着包袱掉头就走,理也不理身遭的两个男人。 不过她只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暗磁幽寒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这三更半夜天寒地冻的,殿下是打算去哪儿啊?” 容臻脚下一顿,随之淡定无比的回身望着身后走过来的荣亲王容凛。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这是消食之道,王叔不知道吗?” 荣亲王容凛已走到容臻的面前,高挺的身影遮挡住了容臻面前的光线,她抬头眯眼盯着面前的男人,四周的空气拢着强大的威压,令人不由自主的胆颤,此人确实是个危险的人,容臻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可惜面前的人长臂一伸,竟然轻巧的拽住了她的包袱,一把拽了过去,对着她晃了晃。 “殿下真是好心情,散步还带着包袱,若是本王猜得不错,殿下这包袱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容臻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瞳眸暗沉无比的瞪着荣亲王,只见荣亲王爷狭长的凤眸之中,波光诡谲,暗潮不断的涌动,看不真切他内心究竟是什么想法,夜色下,容臻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王叔,是谁规定了散步不能带着包袱的,难道我的一言一行还需要王叔约束着不成,竟然连带个包袱散步都不行。” 容臻话一落,荣亲王容凛邪魅俊美的面容之上忽地勾出一抹笑意来,其笑勾魂入骨,面容潋滟好似拢了一层薄纱,瞳眸明艳耀眼,那笑意使得他整个人华美如一块潋滟的美玉。 他眸光深深的盯着容臻,那深邃的眼神,好似擒着无数电流,令人心跳下意识的加快,不过容臻只失神一瞬间,很快醒过神来,警戒的盯着这家伙,这个妖孽笑得如此花枝招展,想做什么? 荣亲王爷狭长的眉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加大,他忽地走前一步,气息包裹着容臻,只听他邪魅暗磁的声音响起:“殿下,王叔知道你为什么带包袱了,殿下因为宝芝林的事情心情郁结一一” 容臻冷着脸瞪着这家伙,容凛并没有等她开口,接着说道:“殿下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带着包袱,打算夜进青雁楼纵情狂欢一夜,王叔十分了解殿下的苦,走,王叔陪殿下一起进青雁楼。” 容凛话一完,容臻脸色瞬间黑沉,伸手便去夺容凛手中的包袱,一边抢包袱一边冷冷的开口。 “是,本宫是打算夜进青雁楼狂欢一夜的,可本宫不打算与别人一起进青雁楼,何况荣王爷会这样好心吗,你执意要与本宫夜进青雁楼,其目的显而易见,分明是想害本宫,想让本宫被京城所有人耻笑,本宫不会傻到与你一起夜进青雁楼的。” 容臻身高不低,依女子算,身高算是高的了,足有一米七的身高,可是和荣亲王容凛相比,却矮了一大截,容凛的身高目测有一米八五,所以他把包袱举高,容臻根本够不着,跳了几次也没有抢到那包袱,不由气得脸色铁青,眼神阴测测的盯着容凛,见容凛没有把包袱给她的打算。 既然他不给,她不要了,她身为东宫太子,还不至于缺这些东西,不过她是坚决不会和容凛进青雁楼的。 一个女子进青楼做什么?还有这容凛想让她进青雁楼是有什么目的。 容臻脑筋飞快的动着,身子往后一退,直接冷哼:“荣亲王既然喜欢那包袱,本宫就大方点,送给荣亲王爷好了。” 她一言落,转身便走,可惜只走了几步,便听到容凛暗磁的命令响起:“来人,拦住太子殿下,今儿个本王就牺牲一回陪殿下进青雁楼一趟,好让殿下看看,本王究竟有没有害殿下之心,而且本王倒想瞧瞧殿下和本王一起进青雁楼,谁敢说殿下的闲话。” 容凛话一落,暗夜之中两道身影闪身而现,两个人一现身,齐齐的伸出手拦住了容臻的去路。 “殿下,我家主子有请。” “若是本宫不去呢?”容臻回首,眸光冷冷的望着那提着包袱望着她的容凛,容凛慵懒而笑,不过周身拢着的却是不容抗拒的强势霸气,他暗磁的声音带着一抹戾寒:“本来殿下去不去青雁楼,本王管不着,可是殿下先前说,本王是想害殿下被人嘲笑,身大历皇室的荣亲王,本王岂能让殿下有这样的误会。” 容凛停了一下,笑意邪魅而嗜冷:“殿下请吧。” ------题外话------ 荣臻:王叔为什么一定要带侄儿去青楼啊? 荣亲王:殿下不是想纵情一夜吗?青雁楼的头牌等着殿下呢。 荣臻:那花魁有王叔美吗?要是没有王叔美,本殿可不要。 荣亲王:殿下这是皮在痒了吗? ☆、第014章 害怕 暗沉的光线下,容臻脸色阴沉,抬眸盯着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两个人,他们是荣亲王容凛的近身手下,两个人是双胞胎,长得很神似,穿白衣的是老大弦月,穿黑衣的乃是老二弦夜。 弦月温润,眸光温和。 弦夜阴森,有些暴戾。 不过这两个人的武功十分的厉害,她要想从他们手上顺利的离开,根本不可能,何况后面还有一个荣亲王爷容凛。 传闻这位爷,身手出神入化,根本没人知道他的身手究竟有多厉害。 因为此人心狠手辣,手段嗜杀血腥,一般招惹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京城没人敢招惹他,自然没人知道他身手究竟有多厉害。 容臻认清眼面前的形势,认命的回身望向身后提着包袱慵懒随意而立的荣亲王爷。 “荣王爷这是打算强逼本宫去青雁楼了?” 容凛懒散一笑,凤眉轻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怎么是本王强逼殿下去青雁楼呢?殿下忘了自己想夜进青雁楼纵情狂欢的事情了,”荣王爷提醒似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包袱,那神态说不出的魅惑,看得容臻直想抽他。 荣王爷晃过包袱又接着说道:“本王这是舍命陪君子,而且本王要向殿下证明,本王绝没有害殿下被别人嘲笑的意思,今晚殿下去青雁楼的事情,本王倒要看看何人敢闲言碎语。” 容臻悄然的握了一下手,看来今晚不去青雁楼是不成了,这家伙摆明了不按好心的,所以她要小心行事。 容臻心里打定了主意,抬脚往容凛面前走去,待走到荣王爷面前,一伸手拽过了荣王爷手里的包袱,既然她去青雁楼,他就没理由再扣着她的包袱。 “走吧。” 容臻当先一步往前走去,荣亲王爷慵懒的笑起来,抬步优雅的跟着容臻身后一路离开。 不过容臻走了几步想起一件事情,今晚她之所以被容凛逮了个正着,都是因为这简玉珩莫名其妙的与她撞了一回,才害得她出逃的计划泡汤的,而且因为她们这一撞,简玉珩倒是逃脱了七公主的魔爪,这说来说去,简玉珩欠了她一个人情。 容臻之所以想要简玉珩一个人情,是因为她想起自己发胖的事情,若是简玉珩欠她人情,回头便让他给她配制一份药材,好解了她的肥胖之症。 容臻停住了,回身望向身后几步之遥的简玉珩。 “简御医,记着你欠本宫一个人情。” 简玉珩俊雅的面容上,浓黑的长眉挑起,一抹疏冷隐于瞳底,他冷淡的声音不疾不除的响起。 “殿下好像忘了,今晚下官欠的人情是荣王爷的。” 一言使得容臻脸色黑了,荣王爷倒是满意的笑了,潋滟明媚的眸光望向了简玉珩。 “夜深了,简御医出宫去吧。” “是的,王爷,”简玉珩看也不看容臻,对着容凛施了一礼,优雅的转身离开,那背影好似高山青竹,说不出的隽秀挺拔。 可是他那高冷疏离的样子,实在是让容臻脸黑,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暗暗发誓。 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好好的收拾这家伙。 容臻在心中嘀咕,身后的荣亲王容凛已徐徐的走过来,越过容臻,一路往内宫门前走去。 容臻只得跟着他的身后,一行几个人一路往外走去。 夜色中,薄雾轻撩,那薄雾好似轻纱一般拢着皇宫内宛,使得雕花梁画栋的皇家宫院,好似瑶台仙府。 曲径通幽的小道上,数道身影不疾不除的行走着。 最前面的人,姿态慵懒优雅,闲庭信步好像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的怡然自得。 可是那周身隐而不发的王者之气,仿似道道金光拢着他,使人不敢小觑这样的一个人。 容臻走在后面,瞪着前面那肆意张扬,随心所欲的家伙,在心中把这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想她正骂得欢,前面走着的人忽地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瞳眸幽深莹亮,好似黑矅石一般的耀眼,唇角是潋滟动人的笑意,他懒懒的声音响起:“殿下不会在心里骂我吧。” 容臻翻了一下白眼,这人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递了一抹笑给荣王爷:“王叔,说不定侄儿真骂了,你待怎么着?” 她是太子,难道他还能杀了她灭口不成,不说别的,就说今晚的事情,可是不少人见到他和她在一起呢。 若是他把她灭了,相信他的日子也过到头来。 荣亲王并没有发怒,暗磁的声音越发的磁性十足:“殿下心情不好,王叔牺牲点是应该的,这样,殿下可以大声的骂出来,只要殿下能出气,能舒解烦闷之心,王叔吃点亏没事。” 荣亲王那张邪魅的脸上,满是我不入地狱何人入地狱的神情。 容臻差点气得吐血,气狠狠的一路走过去,经过荣亲王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咧开一嘴的白牙:“本宫最想做的事情,是用烂鞋底子拍扁你这张破脸。” 她说完提着包袱大踏步的往内宫门的方向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男人,若是再和这家伙待在一起,她定会被他给气死。 身后的荣亲王容凛,唇角是似笑非笑,眸中波光诡谲,慢慢的跟上了前面的身影,一行人一路往内宫门前走去。 内宫门外的花坛边,停靠着一辆奢华的马车,车身用乌檀木打造,外观不是十分的起眼,但走近了却闻到一股乌檀特有的浓郁香味,好似牛奶的味道,这乌檀木不但珍贵,而且极少见,可谓价比黄金。 没想到荣亲王爷竟然用它来打造马车,可见荣亲王府有多财大气粗。 马车四周立着四个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侍卫,四个人一看到荣亲王等人走过来,立马恭敬的垂首:“见过王爷。” 荣亲王容凛微点了一下头,率先掀了车帘上了马车。 马车外,容臻立着未动,蹙眉想着,难道自己要和这家伙共坐一车不成,不行,她才不要和这阴险,心思叵测的家伙共处一个空间,谁知道这家伙现在想什么,竟然强逼她前往青雁楼,摆明了不按好心。 马车里,荣亲王懒散暗磁的声音响起来:“殿下,上来吧。” “本宫不习惯和别人共坐一车,本宫记得王叔先前不是有一顶软轿吗,本宫坐那软轿即可。” 深蓝色的锦帘之后,荣亲王笑了,声音越发的如醇厚的美酒一般温磁:“殿下这是害怕本王吗?” ☆、第015章 磨牙 马车外,容臻脸色一僵,瞳眸暗了,不过依旧站着未动,脑子飞快的动着,她想起了前身懦弱无能的禀性,说实在的,她这个人的个性做不惯那等懦弱,做低伏小的姿态来。 不过她实在不想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总觉得和这家伙待得越久越危险。 他似乎怀疑她什么,若是让他发现她是女儿身,这事可就麻烦了。 堂堂东宫太子竟然是女儿身,如若这事泄露出去,可就是捅了天。 大历朝定然乱套了,而她背后的皇后,容离,以及蒋国公府的一干人,只怕全都得死。 容臻一边想一边放低姿态,柔眉顺眼的说道:“王叔,本宫确实有些胆怯,王叔的威压太强大,本宫和王叔待在一起,很是吃力,所以本宫还是另坐车驾吧。” 她话刚完,马车里的男人愉悦的轻笑出声,笑声低沉。 “殿下,如若你的姿态能再低调一点,卑微一点,怯弱一点,气短一点,说不定本王会相信,可是现在吗?”幽暗的马车里,男子眸光浮沉,唇角弧度加大,说实在的,这人愉悦了他,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心情舒畅过了。 若是这家伙不是假的太子,他倒是可以没事找他逗逗趣。 荣亲王爷想到假太子的事情,眸光陡的一沉,一抹凌厉隐于眼底,如云长袖一挥,一抹劲气泻出来,劲气一收,容臻的身子跌回了马车之中,深蓝色的锦帘徐徐的放下来,荣王爷冷魅的声音响起。 “前往青雁楼。” “是,王爷。” 四名黑衣手下,一人跃上马车,驾驶了马车一路往外宫门驶去,其余的人尾随着马车而行,即便没有骑马,几个人也脚步神速,不疾不除的紧跟着马车。 容臻被劲气吸进马车,摔到马车的软榻上,直摔得七荤八素的找不着北,好不容易摸索着坐好了身子,心里那个火气直往脑门上冲,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她难得的做低伏小了一回,这家伙竟然不买帐,真正是可恼。 容臻抬头准备找容凛算帐,一抬首便望见软榻的对面,那随意歪靠着的荣亲王爷,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自顾优雅的伸手倒茶,墨发柔顺的垂泻在肩膀上,好似上好的锦锻,映衬得他的侧首,如精雕细琢的美玉,说不出的完美,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这男人都美得不像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真正是让人看得牙痒痒的,这样一个阴险的男人怎么就生得这么出色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容臻在心中嘀咕,再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大饼脸,她不禁胃疼。 容凛已经倒好了茶,懒散的端了一杯茶,对着容臻晃了晃:“殿下要不要来一杯。” 容臻瞪了他一眼,直接的拒绝:“不需要。” 随之看也不看对面的男人,闭目养神,现在她还是想想稍后如何应付这家伙吧,他执意要带她前往青雁楼,肯定是别有用心的,她万不能在青雁楼露出什么马脚来。 对面的荣王爷,端着热氤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狭长的丹凤眸微微的眯起,整个人说不出的魅惑慵懒,他端着茶杯,慢慢的靠在了厢壁上,一双幽深好似万年碧潭似的瞳眸定在容臻的脸上,好半天动也不动。 说实在的太子容臻,实在是不出色的一个人,长相不出色,才智不出色,德行更是很差,对于他这样一个太子,朝堂上早就有争议,很多人都不赞成这样的一个人为东宫太子。 他最出色的地方莫过于有一个好出身,他出自于蒋皇后的肚皮,乃是皇室的嫡统身份。 蒋皇后是蒋国公府的嫡女,蒋国公府虽然仅仅是一个国公府,但却是大历的百年簪婴世族,现在的蒋家更是人丁兴旺,枝繁叶茂,不是轻易动得了的,所以太子虽然懦弱无能,德行有亏,但皇上却一直没有动他的打算。 相较于太子殿下,皇室中受人欢迎的皇子,乃是敬王容玄,容玄除了有好出身外,自身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深受朝臣和百姓拥戴。 容玄背后的左相府也是一力支持他的,左相苏锦文,一直在朝中替敬王拉拢各个朝臣,所以朝堂上敬王党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现在容凛最关心的事情,眼面前的这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太子? 先前他已经派人查了,太子前后的行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眼面前的这人很可能是一个假太子。 容凛身为大历的荣亲王爷,自然不能允许有人假冒太子,这人很可能是包藏祸心的,所以他定然要查清楚。 容凛眸光微眯,低磁魅惑的声音忽地响起来:“殿下,待会儿进青雁楼,殿下可想好了要哪个姑娘侍候了?” 容臻一怔,不过眼睛并没有睁,依旧闭着眼睛,理也不理马车对面的男人,她知道容凛在看她,一直在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不过他若指望从她的神情中发现些什么,那她不得不说,他真是想多了。 对于不露蛛丝马迹这一点,容臻还是有把握的。 不过容凛为什么会盯上她呢,容臻前思后想了一番,忽地想清一件事,很可能是自己和他巧遇之时的神态,以及说话的语气使他起了疑心,因为前身在别人面前一惯懦弱无能,胆小性软,而自己和容凛初遇的那一晚,根本就没有想多,她只想把这人打发了,自己溜走。 所以言行之间,说话的语气神态等等,都会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霸气,大概是这些使得容凛起了疑心,等等,她记得当时她还随口吟了一首诗,虽然她说是古人的诗,但这事若是细查还是可以查出来的。 因为她所吟的诗,堪称精品,若是真有这么一首诗,肯定会流传下来,所以只要查一下有没有这样一首诗,便知道这诗是不是古人所作。 看来容凛真的查过这首诗,所以他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太子,而是一个假太子,他想揭穿她。 容臻想明白,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他若想查她这个假太子,真是白费心思了,因为她就是货真假实的太子,根本不存在什么假不假的事情,她只不过换了一个灵魂,这一点他能查出来吗,或者她告诉他,他会相信吗? 不过虽然她不是假太子,却是一个女儿身,这事还是麻烦。 马车里的容凛见容臻没有理会他,也不计较,径自说道:“青雁楼有四个当家花旦,司琴,司棋,司歌,司舞,这四人乃是青雁楼内的四绝,琴,棋,歌,舞,每一个都是个中高手,殿下要不要让她们侍候?” 容臻撇了撇嘴,依旧不吭声,这货没好心,她理他才怪,而且这家伙的心思诡谲阴险,她还是小心些为好。 容凛唇角笑意更深,继续说道:“对了,依太子殿下的身份地位,这四人是配不上殿下高贵的身份的,只有那青雁楼的当红花魁柳香雪方配得上殿下的身份,只是听说那花魁柳香雪卖艺不卖身,而且还定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想要见她,都要赋诗一首奉上,只有诗词入了她的眼,她才会见人。”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嘴角勾了勾,这家伙的真实意图露出来了,看来她上次随口吟的诗,果然被他查出来了,他怀疑那首诗是她所赋的,所以现在带她前往青雁楼,根本就是为了逼她再做诗一首,如果她再做一首诗,只怕他就会认定她是一个假太子,然后找机会揭穿她的真面目,不过她理他才乖。 容臻睁眼望向容凛:“难道那柳香雪连王叔的面子也不卖,见一面竟然还要赋诗,那此女可真是太可恶了,她不知道我们大历的荣亲王可是天下少见的美男子吗?才貌双全,文韬武略吗?” 容凛眸光微冷,挑眉冷哼:“本王可不是喜欢逛青楼的人。” 他说完忽尔一笑,望向容臻的眸光,说不出的邪魅明艳:“本王为了殿下可算是牺牲自己了,殿下可记着你王叔的好啊。” 容臻看他神容,牙痒痒的想抽他,分明是怀疑她是假太子,想揭穿她的真面目,还装得如此逼真,呸。 容臻为防自己再被这家伙气到,直接的闭上眼睛不看他。 “青雁楼还有多长时间到啊。” “很快,殿下不要心急,很快就可看到那风华绝代的柳香雪了。” 容臻再次的磨牙,她什么时候说她想见柳香雪了。 ------题外话------ 女人节快乐,亲爱的们,有评价票的送给笑笑当节日礼物啊。么么哒,今日留言有惊喜。 ☆、第016章 狗叫 青雁楼,大历京城最富盛名的青楼,内里的姑娘一等一的好,四名当红的花旦不但才貌双全,而且自创一门高绝的才艺,为青雁楼招揽了无数的生意,除了这当红的四名花旦外,青雁楼还有一名风华绝代的花魁柳香雪,柳香雪不同于青雁楼的四大花旦,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而且容貌出众,看过她的人都惊为天人,奉她为大历的第一美人。 除了花魁和四大当家花旦外,青雁楼里的其她姑娘也都清秀可人,绰约多姿,这使得青雁楼的生意十分的兴隆,一到晚上便热闹不已。 青雁楼门前的空地上,此时停靠了不少豪华的马车。 荣王府的马车缓缓的驶近,找了一个空位置停靠了下来,容凛率先下马车,容臻也随着他的后面下了马车,几个人站在青雁楼的门前打量着热闹无比的楼宇,一时间没有动。 身后有说话声响起,隐约传了过来。 “秦灏兄,今晚若是你能让那花魁柳香雪出现,我们就算服了你了。” “别,你们每个只要记得把赌输的的一万两银票奉上就行,别到时候耍赖,本世子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一道痞痞的懒散之声响起,身侧立刻响起几道附和的声音,谁敢得罪秦小爷啊。 一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青雁楼门前走过来,其中有一人发现了荣亲爷和太子容臻,忍不住惊叫出声。 “荣王爷,太子。” 这声一起,立刻吸引了不少的人,个个下意识的往前面望去,便看到不远处停靠马车的地方,站立着的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一身邪魅,风华潋滟的荣亲王容凛,荣亲王身边还跟着不起眼的太子殿下。 什么时候太子殿下竟然和荣亲王爷走到一起了?有人猜测起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一堆人里,为首的乃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灏根本没看容臻,他眸光冷沉的盯着荣亲王容凛,之前在宝芝林里,这荣王爷可是想教训他来着,秦灏想到这个,瞳眸越发的暗沉,唇角扯了扯,抬脚走了过来,身后的一干贵公子全都跟着他走过来。 容臻打量了一眼,其中有左相府的公子苏子然,太后母族忠义候府的公子沈延安,兵部尚书府的公子西文勋,刑部尚书府的公子毕武等,一眼望去足有七八人,个个轻裘宝带,衣袂飘飞,说不出的尊贵华丽,这在场的公子,可个个都出身不凡。 为首的秦灏更是这些人中最显眼的,他长相俊逸,衣着华贵,一身的白狐毛大氅,映衬得他的面容美如冠玉,唇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嚣张不羁,这份独属于他的狂霸拽,就好像是他独特的标志一般。 此时的秦灏根本不理会容臻,一双瞳眸散发着野兽般凶狠的气息,直瞪着容凛,容凛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未必把这位荣王爷放在眼里。 容凛的眸中涌动着戾寒的冷气,他之所以瞧不上这位秦王府的世子,实在是因为此人的嚣张霸道,秦灏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子,虽然得了皇上的眼,太后的眼,左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论起身份地位,他一个小小的秦王府世子,有什么嚣张的资本呢,竟然狂妄得好像是大历第一人似的,就是皇室的几位皇子,也没有他这等势头,所以容凛一惯不齿秦灏的行径。 两个人火花四射,激情无比的瞪视着对方,眼看着便要打起来。 四周不少人担心,这两人打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肯定要受到波及,所以他们不希望这两人真动手。 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容臻了,心里别提多兴奋了,一双眼睛亮灼灼的盯着两个势同水火的人,恨不得他们立马打起来,若是这两人打起来,她不是就用不着进青雁楼了吗?这可是好事啊。 不过容臻的高兴劲还没有过去,便听到秦灏肆狂的声音响起来。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本世子还以为殿下会一直躲着不见人呢,没想到今日殿下竟然如此高调的出现了,殿下今儿个出现,是打算兑现输了的赌注吗?” 秦灏一边说一边瞪了容凛一眼,然后望向了容臻。 容臻怔住了,她这高兴的心情还没有收回来呢,立马便叫人打了脸子啊,心里那个气啊。 你们两个人不是要斗吗?你们斗扯上老子干什么? 容臻脸色黑沉的瞪着秦灏,秦灏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一边望一边问身后的一干公子。 “你们想不想看太子殿下学狗叫啊?” 左相府的苏子然等人一时不敢开口,因着今晚太子殿下和荣亲王一起出现的,他们估摸不出荣亲王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若是他们说错了话,荣亲王恼羞成怒怎么办?所以大家都没有说话。 秦灏没听到人附和他,脸色瞬间难看,爆喝声响起:“你们一个个是聋了还是哑了,本世子问你们话呢,想不想看太子学狗叫?”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飞快的望了一眼荣亲王爷,又望向了秦灏,眼看着秦灏要抓狂发怒,苏子然等人哪里还敢不吭声,立刻应道:“好啊。” “太子殿下先前在宝芝林亲口说了要学狗叫的,愿赌服输。” “不学狗叫,祼奔也行。” 一人一句的说着,刑部尚书府的毕武一惯和容臻走得近,看身遭的人说得热闹,望了望四周的人,小声的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殿下必竟是东宫太子。” 毕武话一落,前面秦灏一记凶猛的眼神丢过去,吓得毕武不敢再吭声,秦灏狂妄的开口:“身为东宫太子,大历朝的储君,更该以身作则,言出必行,先前在宝芝林打赌的事情,可是发生在众目耽耽之下的,难道你想让太子殿下做个反悔的小人吗?你这是想毁太子殿下的信誉吗?” 秦灏教训完了毕武,掉头望向容臻,唇角一咧笑道:“殿下,乘着这月黑风高夜,人少的时候,还是先把这狗叫给叫了吧。” ------题外话------ 吼吼,又出来一个欠抽的,太子很快反扑了,看她如何把这一个个欠抽的拍进墙里。 ☆、第017 章 不退 月夜之下,容臻脸色阴沉,抿紧唇瞪着秦灏,若说前身可能会为了废太子之位去学狗叫,但是她却不会,即便是为了废太子,她也不赞成做这样没品的事情,学狗叫,亏得秦灏想得出来。 不过先前前身确实说了要学狗叫,现在她反驳,恐怕就成了太子言而无信了。 容臻火大的望向一侧的荣亲王爷容凛,眸中火花四射,王叔,这可都是你给本宫招来的,你还说自己没有害我的心。 容凛幽暗的眸光慢慢的耀起光亮,视线从容臻的身上移开,落到了对面的秦灏身上,不紧不慢的开口:“秦王世子,你让太子学狗叫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 秦灏一听容凛的话,唇角扯出狂妄的冷笑:“愿赌服输,怎么就没有道理了,当时在宝芝林里,可是有千百双的眼睛盯着呢,太子与本世子定下赌约,他输了,祼奔或者学狗叫,若是本世子输了,从此后当太子是兄弟。” 容凛微醺如酒的声音响起。 “这打赌之事,历来是三局两胜的,一局定输赢终究是赢得不够光明磊落,若是三局两胜,殿下未必会输。” 容凛的话一落,容臻心里咯噔一响,便觉得这货没有安好心。 对面的秦灏立刻睁大眼睛,古怪的叫了一声,指向容臻问荣亲王。 “你是说太子殿下要与本世子三局两胜定输赢?” 秦灏一脸不可思议。 容臻也是满脸火大的瞪着荣亲王,荣亲王容凛趋身靠近她,懒懒的说道:“你也可以不比,学狗叫就行,反正这里也没有几个人。” “你?”容臻咬牙,真想一巴掌抽扁这欠扁的嘴脸。 对面秦灏已是满脸兴味的朝着身后的几个人叫起来:“你们听到了吗?荣亲王说太子殿下要与本世子三局两胜。” “这倒有些意思,秦灏兄,你就给太子一个机会吧。” 左相府的苏子然率先开口,脸上堆满了笑意,不过那笑意中分明是太子不可能赢,输定了。 苏子然的话一落,身后的几位公子也纷纷附和,个个点头,几个人一扫之前的不安害怕,只要秦灏不和荣亲王打起来,别的事情他们可以支持。 “是啊,秦灏兄,你就给太子殿下一个机会吧,赢也要赢得太子心服口服。” “若是你再赢了太子殿下,相信太子殿下无话可说,定然把狗叫给叫了。” 容臻听着这七嘴八舌的话,分明是认定了她必输无疑的。 最前面的秦灏,此时满脸愉悦,似乎这事愉悦了他似的,他朗声开口。 “好,既然大家一致让本世子给太子殿下一个机会,那本世子就大度一点,给太子殿下一次机会,不过这一次,若是殿下依旧输了,便要兑现承诺,当众把狗叫给叫了,若是这一次太子殿下再不叫,那就别怪本世子翻脸无情。” 秦灏说完阴森森的望着容臻,然后眸光落到容凛的脸上:“荣亲王不会有意见吧。” 先前若不是这人把太子一巴掌扇出宝芝林,太子根本躲不过去,所以为防这人再使诈,还是说清楚了的好,若是说清楚了,他还生事,就别怪他秦灏和他荣亲王府扛上。 荣亲王容凛魅惑的轻笑,懒散的说道:“这一次若是太子殿下再输了,本王不会阻止他学狗叫的,不过若是你输了,可记着自己当日说过的话。” 容凛话一落,秦灏浓黑的眉挑起,哈哈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身后的几位世家公子也都笑了起来,一堆人个个愉快的笑着,秦灏笑够了,陡的收敛笑容,望向容臻。 “殿下,三局两胜,本世子已经赢了一局,接下来的两局,殿下想比什么,本世子任凭殿下挑选这比试的项目。” 容臻眸光微凝,望着眼前的这些人,现在她说不比,根本不可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她不比就得学狗叫,这事她绝对不会做,所以只剩下比试这一样了。 容臻还没有想好比试的项目,她身侧的容凛率先开了口:“你们两人比试,本王做个裁判,这接下来的比试项目,本王来定吧。” 容凛说完看也不看太子容臻,望向秦灏:“秦王世子不会不同意吧。” 秦灏冷哼一声,望着容凛,他不怕他放水,太子这样无能的人,即便他放水,也赢不了。 “好,就让荣亲王你来做裁判,不知道荣亲王准备让太子殿下和本世子比试什么。” 容凛挑了一下凤眉,笑意魅惑。 “第一局先前在宝芝林比过了,我们现在要比的是第二局第三局,第二局比试项目,是谁能让青雁楼的花魁柳香雪现身,谁就算赢。” 容凛话一落,秦灏身后的一堆人面面相觑,随之个个笑了起来,纷纷点头;“这个好,这个有意思。” “是啊,先前我们还在打赌,秦灏兄能不能让这位青雁楼的花魁出现呢?现在正好拿来比一比,看秦灏兄和太子殿下,谁能让这位大美人现身。” 秦灏也点头,狂拽的说道:“这局确实有意思,本世子相信,这柳香雪如若不是瞎子,定然知道如何选择?” “秦灏兄,你放心,这一局你赢定了,听说柳香雪是个风雅的人,喜欢琴棋诗画,最爱词曲,所以她定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想她现身,赋诗一首奉上,只要这诗入了她的眼,她便会现身,秦灏兄的文才高超,若是赋诗,那柳香雪定然现身。” 苏子然的话落,身后的几人纷纷点头,好像这一局秦灏赢定了。 秦灏脸上笑意飞扬,眉眼狂放不羁,他没理会苏子然的话,望向荣亲王容凛:“那么第三局比什么?” “比喝酒,你和太子殿下比拼喝酒,谁先喝醉了,谁就输了。” “喝酒?”秦灏挑了一下眉,笑意更浓烈了,整个人好像烈焰美酒一般灼热奔放,爽朗的开口:“好,就比这两样。” 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了第二局比拼谁让柳香雪出现,第三局拼酒。 容臻冷眼望着他们,这究竟是谁跟谁比啊,为什么她一点事都没有,也没有人问她的意见,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容臻挑眉望向了容凛,现在她大致知道这位荣王爷今晚强逼她来青雁楼干什么了。 借秦灏的手,查她究竟是不是太子。 先比拼谁让柳香雪出现,众所周知,柳香雪极爱词曲,要想她现身,必须赋诗一首,若是她再赋一首精品的诗词,那么毫无疑问,她很可能不是太子容臻。 第三局比拼喝酒,秦灏的酒量一定极大,她和秦灏比拼喝酒,醉的最大可能是她,等她醉了,这位荣王爷便可以仔细的检查她究竟是易容了,还是戴人皮面具了,或者是换了一张脸。 容臻冷眼睨着容凛,以及四周一干笑得欢快的人,手指陡的一握,瞳眸摒射出嗜血的煞气,就是泥塑的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何况是她这个前世一直身处高位之人,既然退无可退,那么从此后就一步不退,她可不是前太子容臻。 ☆、第018章 赢了 青雁楼门前,容臻冷冷的望向容凛:“荣亲王,若是我不同意比这两样呢?” 她这话一起,四周的笑声嘎然停止,所有人都望向了容臻,他们好像忘了太子殿下了,必竟这场比试是殿下和秦王世子比,不是荣亲王和秦王世子比,他们确实该听听太子殿下的话。 容凛眸光深邃,幽暗无比的望着容臻。 “殿下还有比这两样更好的技能吗?如若有,可以拿出来比,不过容本王提醒殿下一声,秦王世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骑马猎射更是不在话下,殿下可别忘了,若是你输了,可就要学狗叫了。” 容凛话一落,容臻还没有开口,对面的秦灏倒是冷哼一声:“没想到本世子在荣亲王眼里还是如此全能的一个人,真是让本世子受宠若惊啊。” 容臻仔细的想了想,自己还真没有把握比别的,因为前太子容臻虽然学了琴棋书画,骑马猎射,但她什么都是半吊子,一样不精。 再说前生的自己,虽然习了一些跆拳道书法什么的,但和秦灏比起来未必就有胜算,倒是容凛提出来的两样,她可以比一比。 第一样让柳香雪现身,柳香雪爱词曲,她来自于现代,什么样的诗词没有啊,所以这一局她胜算极大。 至于第二局,容凛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她容臻前世是千杯不醉的人,这也是她在商场上通行无阻的法宝,经常在酒桌上三杯酒下肚,便拿下了一大笔的订单。 这一世,她虽然还没有试过千杯不醉,但从脑海的记忆里看,前身确实也是极能饮酒的,所以容凛要想她醉,根本是做梦。 如此一想,容臻唇角勾出冷讽的笑,掉头往青雁楼内走:“好,就比这两样。” 她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青雁楼里,热闹无比。 很多人知道了太子容臻要与秦王世子比试的事情,那些本来忙着侍候人的姑娘们全都峰涌出房间看热闹,把客人全都晾在房间里。 有的客人也喜欢看热闹,穿衣趿鞋的站在二楼的甬道边朝楼下望,有些客人则是朝中的官员,知道是太子殿下和秦王世子比试,躲在房间里不敢动。 楼下大厅里,摆了两张书案,案上摆好了文房四宝,太子容臻和秦王世子秦灏二人分坐在书案之后,两个人眸光绞在一起,刀光剑影的先厮杀一通。 容臻的身后坐着荣亲王容凛,秦灏的身后站着一堆先前和他一起过来的世家公子,苏子然笑着调侃秦灏:“秦灏兄,你快点写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我们大历的第一美人柳香雪了。” “是啊,秦灏兄,我们都想一睹为快。” 秦灏的视线从容臻的身上收回来,望向身后的一干人,不羁的挑眉冷哼:“你们每人可记着把一万两银票准备好了,别耍赖啊。”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点头:“不会赖你的,你快写吧。” 秦灏满意的点头,伸手去摸书案之上的笔。 他身侧不远的容臻忽地幽冷的开口:“苏子然,本宫记得你之前说过,若是本宫赢了,从此后你就追随本宫之后,唯本宫马首是瞻,有这事没有?” 青雁楼一楼大厅,容臻一开口,四周本来说得热闹的人嘎然而止,一下子寂静无声,个个看着容臻,然后望向苏子然,苏子然错愕的挑眉,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能赢得了秦灏吗?真是痴人说梦话。 苏子然唇角勾出笑意,神容说不出的和煦。 “这话我确实说过,若是太子殿下真能赢了世子爷,苏子然从此后唯太子马首是瞻。” 可是他能赢得了秦灏吗?别看秦小爷是大历的一个小霸王,可是他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但如此,就是骑马猎射也是顶尖的好,懦弱无能的太子能赢得了秦小爷吗?根本不可能,所以太子的话根本就是废话。 苏子然说完笑得无比的开心,他身侧的其他人也笑了起来,这些人根本不相信太子殿下能赢了秦灏。 容臻收剑了气息,神态从容,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讥笑,便有所恼羞成怒。 她望着苏子然和他身后的一帮公子哥们,追加了一句。 “对了,先前你们和秦灏打赌,若是秦灏能让柳香雪现身,你们每人输一万两银票给秦灏,那么本宫想问一句,若是本宫让柳香雪现身,你们这一万两票是不是交给本宫。” 容臻话落,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都不笑了,眉微微的蹙起,盯着容臻,发现今晚的太子殿下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一点也不像往常的懦弱无能,胆小卑微,反而是从头到尾都不卑不亢,从容自如。 这是怎么回事?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都不是浪得虚名的人,此时笑不出来了。 秦王府的秦灏盯着容臻,眸光微眯,看苏子然等人没有接话,秦灏接口:“太子殿下放心,若是太子殿下真的能让柳香雪现身,他们的赌注自当奉上,不过殿下认为自己有可能赢过本世子吗?” 秦灏承认今晚的容臻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不过想要赢过他可能吗?还有这柳香雪的眼界可是极高的,她擅词曲,一般的诗词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太子即便有些能力,也不可能压过他,所以秦灏一点也不担心。 秦灏话一落,苏子然等人醒神,没错,太子怎么可能赢过世子,所以他们想多了。 苏子然,沈延安,西文勋等人立刻笑着接口:“殿下若是能让柳香雪现身,我们每人自当送上一万两的银票。” 容臻听了不再多说,直接的冷哼:“开始吧。” 两个人的比试正式开始了,青雁楼的楼上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个个窃窃私语的说起来,不少人认为今日能让柳香雪现身,唯有秦王世子,不作第二人之想,至于太子容臻,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这大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子无才无德无能,长得又不好看,胖呼呼的跟肉墩似的,柳香雪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喜欢太子殿下这样的人呢。 再看秦小爷,虽然是大历的一个小霸王,却生得俊逸风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样的人自然是最受美人喜欢的,柳香雪定不会错过与秦小爷这样的美男子相聚。 容臻不理会身遭说得热闹的人,凝眉深思,很快提笔写了一段诗词,不过她只写了半段,若是柳香雪想知道此诗词的后半段,那么她就要见她,若是不见,她就没办法知道后半段的诗词。 女人终归是了解女人的,女人的好奇心,追根究底的精神是男人想像不到的。 容臻把写好的半段诗词叠好,交到一边守着的姑娘手里,这姑娘乃是青雁楼里的丫鬟。 另一边秦灏也写好了诗词,同样的折叠好,递到了身边的姑娘手里。 两个丫鬟捧着写好的两份诗词,一路往青雁楼后面走去,花魁柳香雪在青雁楼中有独幢的小院,并不在前面的楼阁中。 大厅里,众人热闹的议论着,所有人大致上已经认定了秦灏会赢,所以不少人走到秦灏的面前向秦灏道贺。 秦灏也不推辞,不时的朝着过来道贺的人点头,神容说不出的张狂不羁。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则围在秦灏的身侧有说有笑的笑闹着。 整个青雁楼一团热闹,所有人都说得热切,唯有太子容臻神容淡然的打量着青雁楼,并不多说一句话。 她身后的荣亲王容凛邪魅慵懒的靠在椅子里,双手轻搭在椅背上,宽大的锦袖好似蓝色的流云垂泻下来,绣满蓝色曼珠沙华的披风,随意的披在身后,像一道开满蓝色花朵的屏障,墨黑的发铺阵在这道屏障之上,光滑好似华丽锦锻。 蓝衣黑发,衬得他的面容鬼斧神功雕刻出来一般,立体完美,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整个人完美得找不出一点的暇疵,随意的歪靠在椅子上,就像一道名家绘出来的画作。 那懒散的神情,说不出的邪魅诱惑,唇角是懒洋洋的笑意,眸生无数电流,不说话,只一双眼睛便勾魂夺魄的,使得楼里多少姑娘失了心魂,只顾盯着他看。 容臻打量青雁楼的时候,看到很多姑娘脸红心跳的盯着她身后瞧,她随意的往后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容大妖孽,一脸邪魅的勾魂样,不由得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妖孽,迅速的收回视线。 她刚收回视钱,便看到青雁楼的内门里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走了出来,这是一个上身着鹅黄绣迎春花短袄,下着白褶裙的袅娜娉婷的女子,这女子一出现,便有人叫起来。 “紫玉姑娘出来了。” “她可是香雪姑娘的贴身丫鬟,每回她一出现,便是香雪姑娘要见人的时候,看来秦王世子这一回真的是得了香雪姑娘的眼,所以她才会派了紫玉姑娘出来请秦王世子。” 容臻望着紫玉,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却不卑不亢的从容自在,这样的人会是一个丫鬟吗,容臻暗想。 紫玉面带微笑,一路走到了秦王世子秦灏的面前,缓缓的站定。 秦灏歪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嚣张不羁的抬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望着紫玉。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倒是忍不住开了口。 “紫玉姑娘,是不是香雪姑娘要见秦灏兄。” “我们可不可以陪秦灏兄一起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抢着说道,然后一起望着紫玉,紫玉不卑不亢的朝着秦灏福了一下身子,徐徐的开口:“奴婢替我们家姑娘向秦王世子道声歉,请秦王世子见谅。” 她的声音不大,不过却不下于一道惊雷,整个青雁楼都沉寂了,很多人脸色暗了,秦灏的脸色更是电光火石的布满了阴霾。 紫玉从容的掉转方向,望向容臻,温声说道:“我们家姑娘有请太子殿下。” ------题外话------ 姑娘们,今天笑笑努力更了一大章,等于二更喔,么么哒 ☆、第019章 使计 青雁楼,楼上楼下个个石化了,不少人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了,随之炸开了锅一般,说什么的都有,闹轰轰的乱糟糟的。 唯有容臻优雅的起身,从容悠然的笑望向秦王世子秦灏,淡淡挪谕的声音响起来。 “秦世子,承让了。” 话里浓浓的讥讽之意,秦灏醒过神来,瞳眸喷着火焰,盯着容臻。 可惜此容臻非彼容臻,根本不惧他的眼神,依旧淡定无比的望着秦灏。 秦灏身侧的左相府的苏子然等人回过神来,一个个的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这怎么可能,秦灏兄怎么会输呢?” “是啊,秦灏兄的文才一向高,怎么可能会输给太子殿下呢。” “这事摆明了有猫腻。”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来,眼看着便要吵了起来。 紫玉缓缓的一福身子,柔媚的开口:“我家姑娘说了,若是秦王世子和各位公子怀疑此事有诈,可跟太子殿下一并进她的红梅轩,她自会给秦世子一个公平的交待。” 秦灏没有说话,苏子然和沈延安二人叫了起来:“走,我们倒要看看这其中究竟怎么回事,秦灏兄怎么会败。” 紫玉福了一下身子,没有再说话,转身在前面带路。 秦灏缓缓的起身,一拢身上的狐毛氅衣,阴沉的瞪着容臻,不羁的开口:“太子殿下,你最好别让本世子知道你耍诈,若是让本世子知道你耍诈,本世子会让你后悔这么做的。” 容臻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这不以为意的神情更刺激得秦灏心头上火,脸色黑沉沉的,好似天上拢着的雷霆风暴。 容臻不看那快抓狂发飙的秦灏,眸光落到了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的身上。 “苏子然,沈延安,西文勋,你们没有忘记一万两银票的事情吧,你们是自送到我太子府的门上,还是本宫让人去各位的府上取。”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僵住了,脸色不好看起来,不过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何况对方还是太子殿下。 苏子然不愧为左相府的公子,很快调适好了心情。 “我们自派人把银票送到太子府去。” “好。” 容臻爽快的开口,转身跟着紫玉往红梅轩走去,身后的其他人紧随其后,一起前往红梅轩。 青雁楼红梅轩。 正厅里一众人分别坐在两边,气氛分外的压抑,秦小爷现在很不高兴,满脸满身都是爷不爽,爷想揍人,爷想杀人泄恨。 他的一双眸子好似凶狠的狼瞳,阴森森的瞪着容臻,嗜沉的嗓音响起来:“太子殿下,你最好别让本世子发现你使诈。” 容臻挑了一下眉,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秦灏:“世子,这就没意思了吧,不是还有一局吗?这一局你输了,咱俩打平手,后面还有一局呢?” 这话摆明了是挑衅,秦灏整个人拢上了狂风暴雨,脸色阴沉沉的,那双嗜杀的瞳眸好似一双利剑,恨不得戳穿容臻的心口。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看得心惊,不会发生什么嗜杀的事件吧。 秦小爷若是一怒杀掉太子,可是麻烦的事,太子虽然不济,可倒底是皇室的太子,若是秦小爷一怒杀了太子,他们今儿个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掉,皇后以及蒋家人不会善罢干休的,定然要他们这些人替太子偿命。 所以苏子然和沈延安赶紧的开口:“秦灏兄,这事还没有查清楚呢,我们要看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我们不相信你的文才竟然不如别人。” “是啊,是啊,秦灏兄的文才一向高超,怎么可能不如别人呢。” 他们口中的这个别人,自然是太子容臻,容臻只扯了一下唇角,懒得理会他们。 她的眸光望向了身侧懒懒歪靠着的荣亲王容凛,忽地古怪的一笑,眸光浮起潋滟暗芒。 容凛看他神色,微微的蹙起眉盯着他,这家伙想使什么坏? 厅中一时安静,直到脚步声响起。 所有人抬头往门前望去,便看到两个身影出现,一个是紫玉,另外一个袅娜娉婷,身着一袭银狐毛的披风,内里一件海棠红的翠纹逶迤长裙,说不出的华美,那银狐色泽映衬得她肤若凝脂,鼻若鹅脂,丹唇不含而朱,整个人说不出的明艳,一举手一投足带着着潋滟的风华,那种浑然天成的千娇百媚,令人移不开眼线。 这生得明艳非凡的女子,自然是青雁楼的花魁柳香雪,果然是美人一个。 不过容凛和秦灏二人只懒懒的瞄了一眼,并没有多看,又都盯着容臻,一个火大不已,一个高深莫测。 容臻倒是仔细的打量了柳香雪一遍,暗自赞叹。这女人确实是个美人,相较于京城的各家名门闺秀,柳香雪举手投足,女人味十足,这样的女人天生吸引男人,难怪被京城的一些达官显贵,敬奉为大历的第一美人。 柳香雪领着紫玉,已从门外走进来,盈盈施礼。 “香雪见过太子,王爷,世子,各位公子,给各位贵人请安了。” 其声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清脆悦耳,连声音都温婉动听。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忍不住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秦灏不耐烦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柳香雪,把太子殿下所做的诗词拿出来让爷瞧瞧,爷倒是好奇,什么样的诗词竟然比爷所做的诗词还好。” 柳香雪明艳的一笑,立刻应声:“是,世子。” 她话落朝门外唤了一声,一个红衣小丫鬟,手端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摆放着两份诗词,正是秦灏和容臻的两份诗词。 柳香雪取了容臻先前所做的诗词:“世子请过目,这是太子殿下的诗词。” 秦灏不羁的伸手接了过去,他身侧的苏子然沈延安等人立刻凑到了秦灏的身边,几个人一起观看太子殿下做下的诗词。 只见诗词上写着:“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皆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一一” 诗词到这儿没有了,竟然是半段诗词,可即便只有半段诗词,也让人觉得满口生香,精妙至极。 不少人忍不住微微的睑目,感受这词的美妙韵味。不过很快,众人心头升起疑惑,这是太子殿下所做的吗?太子不是无才无德无能吗?这样高雅绝妙的词句竟然出自于太子之手? 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抬头盯上了容臻。 相较于秦灏苏子然等人的疑惑,容凛荣亲王爷则是眸光深邃,幽暗好似万年的冰潭一般,冷气隐于瞳底,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看来他没有估错,太子很可能真的是个假太子。 厅内,柳香雪缓缓的走到容臻的面前,不卑不亢的施礼:“香雪见过太子殿下,劳烦太子殿下把另外半段诗词续上。” 容臻也不推辞,点了一下头,柳香雪立刻唤了另外一名绿衣婢女进来,婢女手里的托盘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容臻起身,走到绿衣婢女面前,提笔在白纸上又续下周敦颐的后半段诗词。 “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容臻刚写完,苏子然和沈延安二人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取了下半段的诗词,送到秦灏手上。 秦灏飞快的读了一遍,然后又上下连贯读了一遍。 此词实在是精妙绝伦,令人回味无穷,这是出自太子之手? 秦小爷浓眉蹙了起来,瞳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抬首盯着容臻,扬了扬手里的白纸:“殿下,这是你作的?” 容臻淡淡的一笑,明朗的开口:“你说呢?世子。” 她说完巧妙的望了身后的荣亲王容凛一眼,这一眼好像包含了很深的用意。 可是这巧妙的一眼,却好像给了秦灏启发一般,秦灏陡的指着荣亲王容凛。 “本世子知道了,是你,荣亲王搞的鬼,这首诗根本不是太子殿下所做,而是你荣亲王的手笔。” 秦灏话一落,苏子然,沈延安等贵公子了然,原来这样啊。 若是这诗词是荣亲王做的,那就再自然不过了。 秦灏已经脸色黑沉的站起身,周身嗜冷的寒意,手一凝一道强大的劲气拢于手掌心,一掌向自己身侧的桌子挥去,轰的一声响,桌子应声而碎,伴随着的还有秦灏杀气腾腾的冷喝。 “荣亲王,你竟然耍诈,欺人太甚了,你以为本世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题外话------ 哈哈,这下秦灏和荣亲王是死对头了,以后有得斗。 ☆、第020章 发威 正厅,荣亲王容凛眸光深邃,暗潮涌动,他终于想起先前太子唇角那古怪的一笑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挑动秦灏来对付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刁钻,真是可恨。 容凛望向不远处的容臻,只见容臻明媚浅笑,胖胖的脸上赤祼祼的写着,本宫现在心情很好,你们斗吧,打吧。 对面,秦灏手指一握劲气狂暴而出,直往荣亲王容凛的身上袭击而来,身后数人脸色齐齐变了,苏子然沈延安等人惊叫:“世子,不要。” 青雁楼花魁柳香雪的脸色也微微的白了,没想到这秦王世子的脾气竟然如此火爆,一言不和便出手打人。 此时那呼呼生风的一拳已到荣亲王容凛的面前,容凛长臂一伸,快速精准的握住了秦灏的那一拳,两个人便在空中以劲气相拼,一进一退的比拼着。 荣亲王的手下弦月和弦夜二人冷叫起来。 “爷,让属下等来收拾他。” 弦月和弦夜二人话一落,秦灏的手下不甘示弱的叫起来:“爷,让属下等上。” 眼看着一触及发的大打出手。 正厅里,个个脸色不好看,如若真打起来,只怕不可收拾。 苏子然和沈延安还有西文勋等人赶紧的叫道:“王爷,世子,别打了。” 容凛紧握着秦灏的拳,瞳眸幽暗嗜沉,陡的冷喝:“秦灏,这里是青雁楼的地盘,要打我们回头出去打,你是不是想毁掉人家青雁楼。” 秦灏瞳眸一瞪,手下再运力,直压向容凛这边,容凛用力又把他的拳头给压制住,阴森森的提醒:“你和太子殿下现在是平手,你是不是不想比最后一局了,还是先比完你们的于来清算我们之间的帐吧。” 容凛的话落,一侧的柳香雪飞快的开口:“世子,请你手下留情。”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也叫起来:“世子,你和王爷的帐回头再算吧,先比最后一局吧。” 若是现在世子和王爷打起来,肯定能拆了青雁楼。 虽然他们两个拆了人家的青雁楼,不干他们事。 可是他们便在这其中,这事传出去影响肯定极大,所以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不希望打起来。 秦灏虽然怒火中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人,听了身后苏子然沈延安的话,总算一收手退了出去,狠狠的一撩身上的狐毛大氅,冷冷的瞪着容凛。 “我们的帐稍后再算。” “我等着你。” 容凛俊美魅惑的面容上,瞳眸暗芒涌起,瞪着那退出去的秦灏。 容臻本以为两个人会打起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又按捺了下来,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她的心思也不算完全白费,至少秦灏现在和容凛水火不相容。 容臻唇角勾出轻笑,望向容凛,调侃道:“王叔真是怜香惜玉之人,这香雪姑娘一定要记着王叔的好啊。” 柳香雪听了容臻的调侃,飞快的望了一眼容凛,脸色一下子红了,连耳垂都红了,本就风华潋滟的人,再添这妩媚娇艳之色,当真是国色天香,可惜荣亲王容凛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色,脸色阴骜的盯着容臻,陡的冷喝。 “来人,立刻前往荣亲王府取十坛九丹玉液来。” 弦月应声欲走,去荣亲王府取九丹玉液,不过却被容臻给阻止了。 “慢着。” 弦月停住脚步,望向容臻,容臻缓缓命令:“你去我的东宫太子府取十坛冰雪万年青来。” 她之所以要这人去东宫太子府取冰雪万年青,乃是通知大太监郑同过来,虽然前世她有千杯不醉的本事,这一世究竟是不是千杯不醉,她还不知道,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只能通知郑同过来。 容臻想到的事情,容凛自然也知道,立刻蹙眉,眸光幽暗的拒绝了。 “这里离荣亲王府近,还是就近取九丹玉液来,这九丹玉液不比冰雪万年青差。” 九丹玉液乃别国的宫廷贡酒,同样价值不菲。 不过容臻意不在喝酒,而是通知郑同,她笑望向荣亲王容凛:“荣亲王,本宫只喝冰雪万年青,不喜九丹玉液。” 她一言落,掉头望向对面的秦灏:“秦世子不介意本宫取冰雪万年青过来吧。” 秦灏心中正讨厌容凛,一听容臻问,立刻认同:“好,我们就喝冰雪万年青,这是蒋国公府的酒坊产出来的,听说一年才产一百坛,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至于九丹玉液,我秦王府里也有不少,本世子都喝腻了。” 秦灏说完挑衅的斜睨着容凛,总之以后他秦灏和他容凛扛上了,以前还有所顾虑,现在是越看越不顺眼。 容臻笑望向容凛:“荣亲王,这是本宫和秦世子的比试,我们喝什么酒,应该不归荣亲王爷管吧。” 容凛漆黑深邃的瞳眸,跳跃着炽烈燎人的火焰,铺天盖地的朝着容臻狂扑过去,几欲烧焦容臻,只不过他邪魅惑人的面容纹丝不变,忽尔勾唇一笑,满屋华光生艳。 “既是太子和秦王世子的赌,自然是你们两个说了算的。” 就算郑同过来,又能怎么样,他想查的事,谁阻止得了,容凛命令手下:“弦月,去东宫太子府,取十坛冰雪万年青过来。” 弦月应声走出去,前往太子府取酒。 红梅轩正厅,没人再说话,柳香雪自去一侧的琴台抚琴,悠扬悦耳的琴音响起来,说不出的动听,好像能洗涤人的心灵一般。 先前暴怒心绪不定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秦灏和苏子然等人想到今晚的种种,不由得微微的凝眉,慢慢的眸光露出了深思,抬头望向了正厅中间位置的人,太子容臻。 此时的太子哪有往日的半点懦弱无能,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雍雍清华,眉眼闪着睿智的光芒,不卑不亢,从容悠然。 这是怎么回事?秦灏,苏子然等皆满眼疑惑,一时竟没人去欣赏花魁柳香雪弹奏的美妙琴音了,个个只顾着猜摸太子容臻了。 容臻身边的荣亲王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满眼幽光。 “殿下真是和从前不一样啊,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容凛话一落,秦灏和苏子然等人都盯着容臻,屋内的所有人都深有同感,太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容臻懒懒的掉头望向容凛:“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本宫乃是东宫太子,大历朝的储君,虽然以往个性懦弱了一些,品貌差了一些,才能欠缺一些,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人逼着学狗叫,呵呵,所以本宫不打算再懦弱,本宫要奋起了,以后再不让任何阿猫阿狗的欺负到本宫的头上。”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厅内众人脸色幽暗无比,秦灏的脸色更是一片黑沉,这阿猫阿狗指的岂不是他。 秦灏脸色难看,噌一下站起来,怒指着容臻:“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第021章 烂醉 秦灏话一落,容臻微笑晏晏,一脸不解的开口:“我没说谁啊,不过好像谁应了就是谁啊。” 秦灏眼睛瞬间睁大,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竟然被这个懦弱无能的太子说成阿猫阿狗,可恨。 “容臻,你一一。” 秦灏话没有说完,身后的苏子然和沈延安飞快的伸手拉住他:“秦灏兄,别恼,听琴,听琴。” 今晚太子确实不一样了,他们有些云里雾罩的,总觉得这事和荣亲王有些关系,难道太子变得这么大无畏,也是荣亲王教导的,所以太子才会变了,如若是这样,秦灏兄和太子闹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苏子然和沈延安才会拉住秦灏。 秦灏回首望了一眼正优雅弹琴的柳香雪,不耐烦的冷哼:“这破琴有什么好听的,本世子弹的都比她好,不是说她是什么花魁吗,样样精通吗,怎么这么差啊。” 一言把柳香雪打入谷底,柳香雪那张明艳动人的芙蓉面上,血色慢慢的退去,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皆不忍心,秦灏兄真是太残忍了,心情不好,竟然这样打击人家美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以后若是谁嫁他,也是倒霉的。 不过秦灏总算不闹了,一屁股坐下来,脸色不善的瞪着容臻,想到待会儿比拼喝酒的事情,他心情总算舒畅了一些,要知道他的酒量可是极高的,所以太子定然会输,今儿个他要是输了就给他乖乖的学狗叫吧,谁拦都不行,若是有人胆敢拦,他不介意打得那人满地找牙,让他胆敢挑衅他,让他说他是阿猫阿狗。 秦灏狠狠的发誓,总算不动了。 众人安静下来,红梅轩一片沉静,唯有琴音渺渺。 大半个时辰后,弦月从太子府取回了冰雪万年青,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果然跟来了。 郑同一进来便扑到容臻的脚步,嚎叫起来:“殿下,你怎么出宫了,奴才怎么不知道啊,奴才失责啊,殿下责罚奴才吧。” 容臻翻了翻白眼,她是打算偷溜的,他怎么会知道啊,不过可怜她好好的一个偷溜,竟然溜到青楼里来了,还遇上了瘟神秦灏。 “起来吧。” 郑同刚站起来,容臻对面的秦灏便不耐烦的命令手下:“去取大碗来。” 容臻丢了一记白眼给他,走过去一伸手扣住了一坛冰雪万年青,轻松的提起来,虽然她的武功三脚猫,但是好歹练过功夫,对于提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提起酒坛,对着秦灏晃了晃,不客气的说道:“要什么大碗,这个就好。” 一言落,啪的一声拍开了坛口的封泥,酒香之味立刻溢了出来。 秦灏脸色微变,这人真的是太子吗?这等潇洒洒脱的行为,实在是让人觉得爽快,可是随之想到容臻先前所说的话,脸色便又暗了下来,起身走过来,一伸手提起一坛酒,拍开了坛泥。 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一举酒坛,便这么面对面的大口喝了起来,喝进嘴里的酒就好像喝水一般。 正厅里,所有人望着他们,脸色都变了,这是多不要命的喝法啊,不会出事吧。 太子府的大总管郑同担心的望着容臻,连声的说道:“殿下,你喝慢点,你别喝急了,你少喝点吧。” 这满厅的人,只有荣亲王爷容凛漆黑邪魅的瞳眸中跳跃着烁烁幽光,好似草原上狼的眼睛,双瞳紧盯着容臻,就好像盯着那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 至于容臻和秦灏,此时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疯狂的状态,两个人只顾着埋头喝酒,彼此看都不看对方,只听得对方咕咚咕咚喝酒的声音。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几个人走前一步,纷纷开口。 “秦灏兄,别喝了,差不多就行了。” “是啊,是啊,这么拼没什么意思。” 秦灏若是出什么事,左相府,忠义候府等府邸只怕吃不了兜着走,这秦王府的秦王爷和秦王妃可是极宝贝这个儿子的,拿他当命根子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连皇上和宫中的太后也都宠着他。 另外,太子殿下虽然懦弱无能,可是却极得皇后的宠爱,皇后背后的蒋国公府也支持着太子,若是太子出事,他们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的越想越不安。 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哭出了声:“殿下,你别喝了,不要再喝了,你这样喝会出事的。” 这时候,容臻和秦灏二人已喝了一坛酒,两个人不理会身后劝阻的人,又互相瞪视了一眼,俯身提起一坛酒,拍开坛泥,对着喝了起来。 厅上的人脸色越来越白,完全被这两人吓到了,唯有荣亲王容凛不以为意的歪靠在椅子上,懒散邪魅的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戏。 那边容臻和秦灏二人咕咚咕咚又喝光了一坛酒。 两个人哗啦一声扔掉了酒坛,瞪视着对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打着饱嗝,酒气直往外喷。 虽然两个人还没有完全醉,但是两坛酒就这么进了肚子,肚子实在胀得难受,足有十斤重呢。 容臻瞪着秦灏,狠狠的说道:“你认不认输,若是认输,便到此作罢,若是不认输,咱们就再继续。” 秦灏一向狂妄不羁,何时认过输,立刻如狼似的低吼起来:“不认输,要认输也是你认输。” “呵呵,那就再喝。” 她认输可就要学狗叫了,她怎么可能认输,而且她看出秦灏已经微微有些醉了,而她只是肚子有些胀,还没有醉,所以再比拼下去,醉的会是秦灏,这冰雪万年青虽然可养身健体,但是酒性极烈,只要再有一坛,相信秦灏便会把持不住。 容臻想着,又弯腰去提酒坛。 郑同心疼的嚎叫:“殿下,奴才来替你喝吧,你让奴才代替你吧。” 苏子然和沈延安凑到秦灏的身边:“秦灏兄,算了吧,输就输了吧,还是不要喝了。” 秦灏头脑有些昏,但意识还清醒,如何肯认输,直接的弯腰去提地上的酒,一掌拍开坛泥,不管不顾的把坛口对准自己的嘴巴猛灌,不过只喝到一半,他便哇的一声扔掉了酒坛,大口的呕吐了起来,然后扑倒一声往地上栽去,半天一动不动。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不由得惊呆了,木愣愣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灏,世子不会死了吧,还是醉了? 容臻看到秦灏烂醉如泥的栽到地上去了,她一摔手扔掉了手里的酒坛,摇了一下晕晕的脑袋,同时一伸手扣嗓子,跑到旁边的一阵呕吐。 这边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已经醒过神来,赶紧的奔过去,。 秦灏的两个手下也奔了过去,一把扶起秦灏大叫起来:“世子,你没事吧。” 苏子然伸出手试探了秦灏的鼻息,发现他的喘气是正常的,说明他没事,只是醉了。 苏子然等人松了一口气,抬首望向不远处正在呕吐的太子殿下,眸中的神色十分的复杂。 “我们走吧。” 秦灏的两个手下赶紧的扶起自家的世子,准备离开。 容臻缓缓的直起身子,朝着一堆准备离开的人喝道:“站住。” 苏子然,沈延安,西文勋等全都停住了,望向容臻。 容臻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苏子然,记着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从此后唯本宫马首是瞻,若是本宫发现你再对本宫不敬,我们就走着瞧。” 苏子然心中一窒,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一阵无力,最后缓缓开口:“是,殿下。” 容臻又继续说道:“等秦灏醒过来,告诉他,他输了,以后看到本宫滚远点。” 苏子然等人一僵,这话若是他们告诉秦灏,只怕秦灏能抓狂得杀人,他们可不敢说。 容臻又说道:“你们每个人别忘了把赌输的一万两银票送到太子府。” “是,”几人应声,急急离去,完全没有初时的耀武扬威,根本是落荒而逃了。 ------题外话------ 亲爱的姑娘们,有人看文没有,留个言鼓励一下笑笑啊,看俺可怜巴巴的小眼睛…… ☆、第022章 真丑 正厅里,没有了别人,只剩下容臻和荣亲王容凛,容凛的瞳眸说不出的幽暗,深沉,没想到容臻竟然酒量如此之大,看来自己估算失误啊。 容凛双手轻拍,缓缓起身,邪魅的笑道:“恭喜殿下了,殿下真是好本事啊。” 容臻扯了扯嘴角,懒散开口。 “让王叔失望了,是侄儿的过啊。” 她说完自走到一侧提起包袱,然后摸了摸头喃喃低语:“好晕啊,郑同,扶着你家殿下我回东宫太子府。” “是,殿下,奴才扶着您些。” 郑同飞快的走过来,小心的扶着容臻,一主一仆走出了正厅,一路出青雁楼,回东宫太子府去了。 落在最后面的荣亲王爷容凛好半天一动不动,眸中波光潋滟,寒芒闪烁,周身嗜血的煞气。 两个手下弦月和弦夜走过来,齐齐的望向外面。 “爷,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千杯不醉,我们估计失误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容凛蓝色锦袖一甩,飘然的往外面走去,扔下一句话:“本王岂会轻易收手。” 今晚的种种表现,更证明了太子容臻是个假的,他不可能是真正的太子,如此精明刁钻,且文才高超的人,怎么会是东宫太子呢?所以他一定要拆穿他的真面貌。 晨曦破晓,东宫太子府。 凤宸宫内,太子容臻还在沉睡,因一连两夜的折腾,她实在是太累了,所以睡得有些沉,丝毫没有起床的打算。 外面早起的太监婢女,谁也不敢大声的喧哗,虽然太子殿下在外面不受待见,在东宫太子府里,众人还记着他是他们的主子,可决断他们的生死,所以没人找死。 寝宫,雕花大床上,一个人睡得正熟,一点苏醒的迹像都没有。 门外有脚步声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声音响起来:“殿下,醒醒,荣亲王爷过府来了,他说今儿个天气晴朗,邀请殿下前往皇家狩猎场去狩猎。” 床上的人没动,依旧睡得香。郑同为难的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又望了望寝宫外面,不禁有些怨气,这荣亲王爷究竟搞什么名堂,明知道殿下昨天折腾了半夜,又喝了那么多的酒,竟然还过来邀殿下去狩猎,殿下和他有这么好吗? 郑同想出去回绝了,可是想想,对方是荣亲王爷,朝中多少人拉拢的对象,若是他们东宫太子府的人得罪他,会不会得到他的报复呢,如此一想,郑同赶紧再次伸手去推床上的人:“殿下,你醒醒,荣亲王过来请殿下去狩猎。” 其实郑同叫第一声,容臻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因为来人是那个让她讨厌的人,所以她没有动。 没想到郑同又叫了起来,容臻心情极端的不好,呼的一声拉开被子怒瞪着郑同:“你有完没有?这里是东宫太子,不是他荣亲王府,你让他滚回去,我不稀憾和他狩猎。” 狩什么猎啊,这货憋着一肚子坏水,昨天晚上本来想查她的,结果没查到。 只怕不死心,今儿个又想出狩猎这一出,不用想也知道不按好心,她会理他才怪。 容臻话落,郑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寝宫门前便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殿下这么不待见王叔吗?王叔真是伤心啊。” 随着说话,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寝宫里,容臻和郑同二人脸色俱是一变,容臻第一时间拉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虽然她身着中衣,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保不准那容凛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郑同动作俐索的直奔寝宫门前,在屏风前迅速的拦下了荣亲王爷容凛。 “奴才见过荣亲王爷,给荣亲王爷问安。” “起吧,小郑子,你越发的精神了。” 容凛今日穿了一袭海蓝色逶迤拖地的的软袍,宽大松软的长袖和逶迤拖地的袍摆上,绣有大朵的白色曼陀罗华,那大朵的白色曼陀罗华,瓣瓣分明,魅惑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长长的墨发用蓝色的丝带束起,随意的置于身后,整个人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绘出来的画作,慵懒的神情,邪魅的笑意,让人看一眼便沉溺在其中,不愿醒来。 这样的他,就连太监郑同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想到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赶紧的垂首不敢再看:“王爷,我们家太子殿下还没有起来呢?请王爷稍等片刻,容许我们家殿下先更衣。” “没起来吗?这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他竟然还没有起来,可真够懒的,前两天下雪,今儿个天气不错,正好可以狩猎,怎么能拿来睡觉呢。” 容凛懒散的开口,不等郑同说话,竟然径直抬起脚从郑同身边越了过去,一路走进寝宫里。 “殿下,赶快起来,今日我们一起上山狩猎,烧烤野味吃,好久没吃野味了,本王还真是有些想念啊。” 懒懒散散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有多好呢,事实容臻心知肚明这家伙的不按好心。 现在他紧揪着她,不就是想拆穿她是假太子吗,等到自己真的被他抓住把柄,这货绝对翻脸不认人的第一个收拾她,可恶,阴险。 容臻冷哼,一抬首,便看到青丝蛟珠纱帐外面,那魅惑天成的身影竟然一步一步的往床前走了过来。 容臻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屏风后面的郑同也变了脸,飞快的起身冲过来欲拦住荣亲王容凛。 “荣亲王爷,殿下她一一?” 郑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青丝蛟珠帐内飞出一个暗花云锻的大靠枕,迎头便向容凛砸去。 容凛一抬手接住了,眸光暗了下去。 大床上容臻怒喝声响起:“荣亲王,本宫昨天天近亮才睡,这会子还没有睡尽兴呢,狩什么猎啊,本宫要睡觉,本宫睡不好就有起床气。” 郑同一听容臻的话,立刻接口:“是的,荣亲王爷,我们殿下就是这样,若是她睡不好,就会有起床气,脾气十分的不好,所以往常奴才们没人敢打扰她睡觉。” 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瞳眸深邃莫测,紧盯着大床上的身影,不会恰好被他逮到什么把柄吧,如此一想更是毫不犹豫大踏步的上前一步掀起了青丝蛟珠纱帐。 青丝蛟珠纱帐之后,一团身影,整个人用被子包成了肉球,只露出一张睡眼醒忪的圆脸来,胖胖的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外加嘴角的哈俐子流了出来,整个人说不出的狰狞恐怖,荣亲王容凛生生被刺激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欲后退,不过极力的忍住了,但是一张华美精臻的脸微微有些变色。 他望着太子容臻,嫌弃的开口:“真丑,怎么就有这么丑的人呢?” ------题外话------ 感谢姑娘们留言,么么么,爱你们…。 ☆、第023章 出气 容臻脸色冷了,陡的一伸手扯掉了容凛手中的青丝纱帐,没好气的冷哼:“荣亲王爷,我没请你过来,你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来冷嘲热讽本宫的吗?” 内里容臻松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一脸的嫌弃,为了吓这货,她把口水涂了一脸,真够恶心的,不过能让这家伙知难而退也不错,她若不吓他这一着,只怕他还有得纠缠,现在她衣衫不整,纠缠来纠缠去的,难免露出什么破绽。 纱帐外,容凛的神容已恢复如常,随手把靠垫扔到郑同的手里,懒洋洋的说道:“今日天气实在是好,不狩猎可惜了,殿下既然已被我吵醒了,就不要再睡了,一起去皇家狩猎场狩猎吧,若是殿下还有倦意,本王命人奋一辆马车,待会儿殿下在马车上睡也行,待到了狩猎场,殿下差不多也尽兴了。” 大床上,容臻眸光阴沉的盯着外面一身华丽软袍的身影,那长长的袍摆铺阵在身后,好似槐丽的蓝色云彩,而他就像立于云层之上似妖似仙的上仙,姿态雍拥华贵,只一双瞳眸拢着深不可测的诡异。 看来这货今天是非要她去狩猎了,她若不去,恐怕他就不走,和她耗上了,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碰上这么一个人。 容臻狠狠的想着,忽地想到一件事,她想离开东宫太子府,一连两回都没有成功,今日前往狩猎场,说不定可以找机会离开,如此一想,神色总算好看了一些:“荣亲王的盛情让人难却啊,既如此,那本宫就陪王爷走一趟吧。” 她说完命令郑同:“带荣亲王爷去外面招呼着。” “是,殿下。” 郑同松了一口气,赶紧地走到容凛的身边请他出去,容凛抬眸望了一眼大床,虽看不真切,却依旧能感受到纱帐之中太子的怒火,荣亲王爷俊美的脸庞上拢着幽暗之色,心里想着,还是不要把这位爷给惹恼了,惹恼了他,他不去狩猎场,他如何查清他的真面目,如若让他查清他的假面具,他立马收拾了他。 想着荣亲王爷舒展了眉头,优雅的一甩流云锦袖,尊贵优雅的一步步走出去,姿态雍拥,好似脚踩祥云一般。 容臻盯着他的身影,直接的呸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动手穿衣服,顺带把包袱里值钱的东西挑几样绑在裤腿上,又顺手捡了几样塞在怀里,虽然看到很多值钱的东西带不走,有些心疼,不过舍不得孩子得不到自由,为了自由,她还是舍了这些宝贝吧,何况只要她出去,便可以赚大笔的银子,银子的事情她从来不担心,之所以带些东西出去,乃是因为初来窄到的,她吃饭穿衣,创业什么的都要钱。 容臻穿戴整齐后,外面郑同走了进来,一脸担心的望着容臻:“殿下,荣亲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好好的竟然邀殿下去狩猎了。” 郑大太监总觉得这事有些玄乎,荣亲王爷可是大历的风云人物,一向是各个朝臣和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当然对他们东宫也是不屑一顾的,这会子怎么就和太子殿下这么要好了。 昨天晚上,他和殿下一起进青楼,今儿个又来邀请殿下去狩猎,怎么看怎么像哥俩好,可是郑同太监觉得这事有蹊跷,要不要禀报给皇后娘娘呢。 容臻一眼便看出郑大太监的心思,冷瞪他一眼。 “你若是打小报告,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以后记着你是谁的人,若是你再把心思动在不该动的地方,就给本宫回家去养老。” 郑大太监立马一哆嗦,不过眸光却露出祟拜的神色,殿下现在好厉害啊,一眼便看出他想去禀报皇后娘娘,可是殿下说让他回去养老,这怎么行。 郑大太监看到容臻往外走去,赶紧的跪下,伸手欲抱容臻的腿,顺带哭嚎:“殿下,老奴不敢了,以后再不敢了,殿下千万不要撵老奴离开啊,老奴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啊。” 他从小侍候殿下,他那也不去,殿下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容臻一看郑同伸手出来欲抱她的腿,直接的瞪着他:“你抱一下试试看,看我不踹飞你,还有我可不想要你这样老的鬼。” 她说完走出寝宫,身后的郑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殿下不要他了,殿下是嫌他老了。 寝宫外面,不悦的声音响起来:“郑同,你是真想回家养老啊。” 郑同立马抬袖一抹眼泪,高兴的直奔寝宫外面,殿下根本没嫌他啊,这是不想让他死啊,真好真好,殿下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热闹的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 不过荣亲王府的车驾所到之处,通行无阻,很多人家的马车主动的避让开来。 马车一路顺逐的出城,前往皇家狩猎场而去。 车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容臻正窝在软榻上睡觉,身上一张白狐毛的软毯,那软毯整个的包裹着自己,睡得特别的香,理也不理一侧黑了一张脸的荣亲王爷容凛。 容凛望着那把自己白狐毯占为已有,包裹得像个肉球,心安理得睡着大觉的容臻,瞳眸说不出的阴沉,那是他的东西,他一惯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还是这么个丑人,容凛一想到早上的画面,生生的抖簌了一下,死命的瞪着容臻,可是睡得正香的人,一点也不理会他,依旧睡得香甜。 荣王爷深呼吸,不去看那惨不忍睹,被人蹂躏成一团的白狐毯,径自从马车一侧抽了一本书出来,一边品茶一边看书,不过眸光无意间瞄到一侧的肉球时,还是忍不住眸色暗沉了下去,脸色有些阴骜,等到进了皇家狩猎场,定要让这家伙露出真面目来,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他。 皇家狩猎场,占地近千顷,内里大小野兽不少,外围有专门的兵将把守着,一般不准人随便进狩猎场,只除了皇家子弟和朝中大员的公子小姐方能进去狩猎。 以往每年皇上兴致起时,会带领皇子公主,以及朝中大员的公子小姐一起前来围场狩猎,但今年皇帝得了嗜睡症,所以今年狩猎活动便取消了。 不过自从两天前下了雪,狩猎场便热闹了不少,每天都有公子小姐的进山狩猎。 今天也不例外,早早便有人进了狩猎场。 荣亲王府的马车一停下来,守围场的兵将便赶紧的迎了过来。 “卑职等见过荣亲王爷。” 马车里容凛没理会,掉头望向软榻上的肉球,依旧睡得很香,一点隐患意识都没有。 容凛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了眯,这人怎么睡得着啊,以他的精明,应该能感受到他的敌意,怎么一点反应没有,难道说是他估算失识,他根本就是太子容臻,可是?容凛想了想太子前后的反差,还是否定了,此人定然不是太子。 “殿下,狩猎场到了。” 容凛磁性十足的唤声响起,可惜软榻上的人没动,依旧睡得很香。电光火石间,容凛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太了的这张脸是易容了,还是戴了人皮面具,或者是什么高超的医术进行了换皮手术,不管哪一种,这脸上肯定留下痕迹,所以只要细查,定可以查出来。 他心里一念动,手一伸便欲去摸容臻的脸,查清楚这张脸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想他的手刚伸出去,马车外面忽地响起一道尖细的唤声:“殿下,狩猎场到了。” 随着声音落地,呼啦一声,有人掀起了宝蓝色的锦帘,恭敬的立于马车之外。 这人自是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郑同一下马车,见荣亲王府的马车内没动静,担心太子遭了荣亲王的毒手,所以赶紧的过来解救自家的主子了。 马车内,荣亲王爷的一只手离得容臻的脸只有一寸距离,听到郑同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阵火,赶紧的收回手,可是那本来睡得正香的人,忽地睁开了眼睛,细长的瞳眸眨了眨,一脸惊吓的开口。 “荣亲王不会是想吃本宫的豆腐吧。” 荣亲王容凛瞳眸攸的一暗,嘴角狠抽了抽,他得有多脑残啊,才会吃这么丑的人豆腐啊。 “殿下想多了,本王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也对,王爷这样天上少有地上绝无,风华绝代的风流人物怎么可能吃本宫的豆腐呢。” 容臻话落,容凛脸色略舒展了一些,可是容臻并没有因此住口,而是身子往里挪了挪,一脸不安的说道。 “荣王爷,你不会有什么怪癖吧,例如恋丑癖,恋胖癖,不要啊,本宫一切正常啊。” 荣亲王爷俊魅的脸一下子幽暗黑沉了,瞳眸阴骜的瞪着容臻,手指握了起来:“你一一。” “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难道真被本宫说中了。” 容凛瞳眸越发的暗沉寒凛,好似万丈深渊,周身拢着乌沉沉的阴霾之气,不过他的自制力向来高,所以强行忍住了自己的火气,冷睨了容臻一眼,直接的一甩手下了马车。 身后容臻唇角幽幽而笑,虽然先前她睡着了,不过却保有一份清醒,这是她前世便有的警觉,之前容凛唤她,她便醒了,不动是想看看这家伙会做什么,没想到却被大太监郑同给搅了,容臻脸色有些不好看,慢慢的起身,紧随容凛的身后下了马车。 没想到她刚下马车,便听到一阵窍窃私语。 “那不是太子殿下吗?他怎么来狩猎场了。” “哼,他的箭法奇差无比,竟然还来狩猎场,真是不怕丢脸,对了,反正他的脸也全被他丢光了,所以他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容臻唇角忽地漫开了笑意,这笑意一片冷戾血腥,呵呵呵,她这一早上本就火大,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送上来给她出气了。 ☆、第023章 射箭 皇家狩猎场门前,除了荣亲王和太子这一行人,还另外有一队准备进狩猎场的人。 这些人是大历权勋之家的千金小姐,为首的乃是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秦菲儿身侧跟着左相府的嫡女苏茵,兵部尚书府的西灵妍等人。 秦菲儿是大历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身材纤细婉约,面容细腻如玉,眉若新月,眼同水杏,一颦一笑,说不出的柔美灵动,一双瞳眸波光潋潋,好似会说话似的,大历京城不少男人属意这位秦王府的小郡主,只不过这位小郡主一直心有所属,无意于别的男人。 她喜欢的人正是荣亲王爷容凛,但凡有荣亲王爷到的地方,这位小郡主多会出现,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直以来都没有传出荣亲王爷中意这位小郡主的事情。 不过秦菲儿也不在意,反正对于容凛,她是势在必得的。 今日秦菲儿着一袭白色的骑马装,头上的黑发用丝带高高的束起,本就柔美灵动的人,更是因为这份妆扮而显得静美脱俗。 秦菲儿身边紧随着的乃是与她走得近的几位闺阁小姐,左边的是左相府的嫡小姐苏茵,苏茵体态微丰,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穿一袭红色的骑马装,那红色映衬得她肤色越发的白晰细腻,眼大鼻挺,红唇如樱,整个人说不出的富贵明艳。 秦菲儿的另一侧跟着兵部尚书府的嫡小姐西灵妍,西灵妍生得娇小玲珑,身上的穿出的骑马装是粉红色系的,那粉色衬得她本就娇小玲珑的身姿越发的可爱俏丽。 除了这三个出色的人外,后面还另跟着两个长相不错的小姐。 此时一堆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得最厉害的当属左相府的苏茵。 苏茵明艳的面容上拢着恼火,一边说一边还气狠狠的瞪着这边,她是听说了昨天她哥哥吃瘪的事情了,所以心里十分的不痛快,不过最让她火大的是秦灏哥哥竟然被这个无能的太子给拼醉了,这太可恶了。 苏茵越想这件事越来火,她喜欢秦灏哥哥,看他受人欺负便心里火大,所以苏茵看到容臻望过去的眼光,一点也不惧,挺了挺身子,又继续说道。 “哼,图有虚表罢了,仗着的也就是那一层身份了,若不是仗着那层身份,早就成为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还四处招摇,真是不嫌丢人,是我啊,就待在家里永远不出来,省得被人指指点点的,丢尽了自己的脸,也丢尽了我们大历的脸。” 苏茵说完,另一侧的西灵妍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想到昨天晚上她哥哥提点她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和以前一样欺负太子殿下,若是再像以前一样,只怕她要吃亏,所以西灵妍一个激灵,醒悟过来,赶紧的伸手扯了扯苏茵的衣袖:“苏姐姐,快别说了。”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说的是实话,你说说这大历,他的名声是不是臭名远昭了,别说大历京城了,就是民间的百姓,也都个个觉得丢脸,你说他自己怎么就不嫌丢脸呢,还动不动出来四处招摇。” 苏茵越说越激动,她话里话外虽然没有提到一个太子殿下,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不少人望向太子容臻。 容臻举步缓缓的往前走去,一路往秦菲儿和苏茵等人的面前走去。 身后的荣亲王爷容凛,眸光暗沉深邃,慢慢的耀起潋滟光辉,双臂环胸,懒洋洋的站在马车边看热闹,看来有人要吃亏了,不过他乐得看太子殿下教训人,让这些女人也知道知道,不管太子成为什么样的人,他的身份摆在哪里呢,他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谁也越不了他去。 容凛看着前面不卑不亢,雍雍华贵的身影,虽然有些胖,有些丑,但一身的气势还是摄人的,如若这人不是假太子,倒也不错。 容凛幽幽的想着,忽地冷哼一声,明知道这家伙是假的,他还这样想。 容臻已经走到了秦菲儿等人的面前站定了,秦菲儿等人抬眸打量太子殿下,这一看便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了。 往常他眸光懦弱胆怯,虽然他是东宫太子,可是对于身遭嘲弄戏耍的话语都是隐忍的,久而久之她们说话便有些无所顾忌,好像忘了他的身份,可是现在他这样幽静的站在她们的面前,一扫往日的懦弱,周身不怒而威的强大威压,一双瞳眸射出慑人的寒芒,好像一双利剑直戳向对面的几个人,秦菲儿和苏茵等人忽地有些后怕。 容臻的眸光落在了苏茵的身上。 “你说本宫箭术奇差无比是吗?” 虽然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那话却透着诡谲的戾寒,似乎只要苏茵应一声,便会有万箭穿透她的心房,苏茵不禁吓住了,同时想起一件事,对方可是东宫太子,若是他发怒,她口出污言,伤及太子,只怕要倒霉。 苏茵的脸色瞬间青白了,一时竟不敢说话。 容臻也不理会她,直接的掉头命令身后的太监郑同:“去拿把箭来。” 四周所有人茫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郑同虽然不了解,不过也不问,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取箭,不过他刚跑了几步,身后容臻的话再次的响起来。 “郑同,再取个苹果来,本宫要试试本宫的箭究竟有多差。” 郑同听到这里明白殿下是想干什么了,爽俐的应声:“是,殿下。” 他自跑去取箭和苹果,这里苏茵的脸色如纸一般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往下滚落,身子一软直接的跪了下来:“殿下,臣女该死。” “该死吗?”容臻呵呵轻笑,那笑说不出的刺眼灼人,苏茵的脸色更白,身子抖簌如风中的落叶。 可惜容臻却不会怜香惜玉,前世她妹妹背叛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怜香惜玉,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创下的兰芝集团给捐献了出去,何况是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苏小姐不是说本宫箭术奇差无比吗?那本宫就想试试,本宫这箭术究竟有多差。” 他说完,苏茵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苏茵身侧的秦菲儿看不过去了,微福身子开口:“殿下,苏茵确实不该乱说话,可不可以请殿下改成别的责罚。” “责罚吗?那个回头再清算,咱们还是先来验验本宫的箭术究竟有多差。” 容臻说完,身后的脚步声响起,郑同已经迅速的取来了箭和苹果。 “殿下,取来了。” 容臻伸手接过了郑同手里的箭,往后走去,一边走一边命令郑同:“去,把那苹果放在苏小姐的脑袋上,放好了,要是她顶不住,本宫就朝着她的脑袋射。” 容臻话一落,秦菲儿身后的几个小姐皆吓得花容失色,秦菲儿的脸上也布上了一丝青白之色,苏茵更是吓得尖叫连连。 她不要啊,太子殿下箭术那么差,若是他偏一点,那她就就没命了。 可若是她不顶着苹果,太子殿下可是说了,就用箭射穿了她的脑袋,呜呜,苏茵哭得伤心欲绝。 四周谁也帮不了她,秦菲儿焦急的四处张望,忽地看到不远处荣亲王府马车边的容凛,秦菲儿脚步一抬急急的朝着容凛走了过来,她人还没有到近前,容凛便蹙起了眉望着她。 秦菲儿离得他一些距离停下来,替苏茵求情:“王爷,求你帮帮苏茵吧,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还请王爷帮苏茵一次。” 容凛潋滟的眸光轻轻扫了一眼秦菲儿,那如明珠一般炫目的黑瞳好似擒着无数电流一般,使得秦菲儿看得心跳加快,不敢多看,飞快的垂首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容凛眸底一闪而过的嫌弃,暗磁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 “苏家大小姐是该教训教训了,再怎么样瞧不上太子殿下,也不要忘了殿下的身份,他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还容不得你们一个个上赶着爬上他的头,本王奉劝秦小郡主一声,以后还是记着自己的本份,否则小郡主就会成为下一个苏茵。” 容凛的话刚落,那边大太监郑同尖细的声音响起:“苏大小姐,你记得顶好了,殿下可是说了,若是你让苹果滑下来,殿下射的可就是你的脑袋了。” 苏茵一听,立刻挺直了背,跪得直直的,身子纹丝不敢动,生怕头顶上的苹果滑落下来,同时脸上眼泪流得更凶了,真正是凄惨如秋风中的最后一抹残叶,她身为左相府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啊,又惊又怕,又怨又恨。 五十米开外的距离,容臻拉弓搭箭,对准了苏茵。 ------题外话------ 哈哈,亲爱的们,有白莲花出没,看到没有? ☆、第025章 争抢太子 容臻的箭还没有射出去,远处响起马哒声,几匹快马疾驶而来,人未到叫声率先传来:“太子殿下,箭下留情。” 快马眨眼行驶到眼前,有人当先一步从马上滚落而下。 苏茵一听到叫声,立刻泪眼模糊的惨叫起来:“哥哥救我。” 先前出声的正是苏茵的哥哥苏子然。 苏子然下了马车,急奔到太了容臻的面前,诚恳的开口:“殿下,舍妹若是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情,请殿下箭下留情。” “箭下留情?”容臻望向苏子然,唇角的笑意肃杀而冷戾,瞳眸寒芒凌厉,说不出的慑人。 “苏子然,你以为你的面子有多大,箭下留情,亏你说得出口,你以为本宫会给你这样的脸面吗?” 苏子然脸色微僵,他身为左相府的公子,在京中素来吃得开,就是秦王府的秦灏,荣亲王府的容凛,都给他三分薄面,没想到现在太子殿下,直接打他的脸子,苏子然不由得脸色冷了,盯着容臻,容臻理也不理他,从容的拉弓拾箭,箭头瞄准苏茵。 苏茵哭得更厉害了,可是身子一动不敢动,因为太子殿下说了,若是她让苹果滑下来,就射她的脑袋,现在苏茵绝对相信,殿下是说到做到的。 “哥哥,救我啊。” 苏子然顾不得恼火,眼看着容臻不理他,他飞快的掉头朝后面唤道:“秦灏兄,求你帮舍妹一次。” 容臻的箭一顿,倒是停住了,眸光幽幽的望向了不远处的秦灏,笑意从唇角勾了出来:“兄弟,你要不要给这位苏大小姐求情,你若是求情的话,说不定本宫会看在兄弟的份上,饶过这苏大小姐一次,苏大小姐逃过这一劫的话,说不定从此后以身相许了。” 秦灏一听到以身相许的话,立马恶寒了一把,这苏茵喜欢他他是知道的,没事便跑到他们秦王府转悠,他早就烦她了,若是再救她,她缠上他可真是一个大麻烦,秦灏立刻不羁的摇头,望向苏子然说道:“子然,你这妹妹是该教训教训了,太无所顾忌了,太子也是她能招惹的。” 容臻唇角笑意浓烈,眼睛不看苏茵,手中长箭一拉,箭矢如流星一般的的朝前方射了出去,说实在的,容臻的箭术确实不高,要想射中苹果根本不可能,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从意志上,狠狠的收拾苏茵一通罢了。 容臻的长箭射出去,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一起望向那箭,只见那箭刚射出去,前方五十米距离的苏大小姐再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尖叫一声,直接的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在场的几位小姐不由得花容失色,惊惧的望着不远处那胖胖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会这样。 苏子然看到这样的场面,只觉得左相府的脸全被这个妹妹给丢尽了,平时嚣张跋扈就罢了,现在竟然这么丢脸,不就是射个箭吗,你若害怕大可以躲避,他就不相信太子真能用箭射她的脑袋。 苏子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陡的大喝:“来人,立刻送大小姐回左相府。” 以后不能让这妹妹随便的出来丢人现眼了。 左相府的手下一声应,赶紧的冲过去准备把大小姐带回去,不过容臻的喝声响起:“慢着。” 苏子然望向容臻:“殿下还想怎么样?” 容臻明媚浅笑:“先前本宫只是试试箭术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差,这一试才发现,原来本宫的箭术真的这么差。” 她话落,忽地脸色冷沉下来。 “先前本宫只是试箭,还没有和苏大小姐清算污辱本宫的诟语,怎么?苏子然,你不会以为污辱本宫,就这么算了吧。” 容臻眸光冷莹莹的盯着苏子然,苏子然望了望不远处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妹妹,既恼火又心痛,这倒底是自个的妹妹。 苏子然望向容臻,替苏茵求情:“殿下,求你饶过舍妹一次吧,我回去定然好好的教导她,绝不让她再犯。” “苏子然,你求本宫放过她,可有想过本宫做为东宫太子的颜面?” 苏子然脸色暗了,掉首望向一侧的秦灏,眸光满是请求的意味,秦灏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身后的荣亲王容凛徐徐的走了过来,步伐优雅华贵,逶迤拖地的华丽袍摆如一道流纱,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魅惑。 他身后的秦菲儿眸光痴痴的追寻着他,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美好,像天边最亮的一道云彩,让人移不开视线,所以她绝不会罢手的,即便他不喜欢她,但她相信,有一天他定然会看到她的与众不同。 秦菲儿信心十足的想着,虽然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但同样的他也不喜欢别的人。 容凛不看任何人,只望向苏茵。 “苏大小姐口出污辱之言,冒犯太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拉下去仗责三十大板。” 容凛一声下,弦月应了一声,立刻一挥手,荣亲王府的侍卫直奔上前,提住了左相府的苏茵。 苏子然脸色瞬间白了,三十大板下去,他妹妹还有命在吗? “王爷,手下留情。”苏子然飞快的望向容凛,容凛唇角勾出鬼魅的笑意:“苏子然,你认为骂了当朝太子,能什么事没有?或者你想让你妹妹进刑部大牢?” 一言使得苏子然僵住,进刑部只会让左相府丢脸罢了,看来事情真的无可挽回了,三十板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今日他妹妹是躲不过去的。 荣亲王府的人立刻拉了苏茵下去打板子,很快,苏茵的惨叫声响起来,秦菲儿和西灵妍等人脸色全都白了,谁也不敢吭声,只觉得手脚冰冷,苏子然的手也握了起来,眸光幽幽的望向太子容臻,容臻却看也不看苏子然,而是望向了容凛。 别人不知道容凛为什么这样做,她却是知道的,他只不过为了尽快处理这件事,然后好动手拆穿她的真面貌,他绝对不会如此好心的帮他出手收拾苏茵。 荣亲王容凛不再理会别人,而是笑意盎然的望向了容臻。 “殿下,我们去狩猎吧。” 容臻唇角勾出似笑非笑,轻声应了:“好。” 她的目的是借机离开,而容凛是拆穿她的真面貌,她若是和容凛一起进山狩猎,要想离开恐怕不容易,但若是? 容臻眸光一动,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秦灏,眉一皱便有了主意,若是让容凛和秦灏对上,她不就可以借机离开了吗?如此一想,她掉首望向秦灏:“好巧啊,秦王世子也是来狩猎的吗?” 秦灏一听容臻的话,立刻想起自己之所以来狩猎场,完全是来找容臻的,想到这秦灏抬步走了过来。 “狩什么猎啊,本世子是来找你拼酒的,本世子不相信我竟然输给了你,所以今日我们继续拼,本世子定要把你拼醉。” 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了太子容臻,秦灏十分的不甘心,定要和容臻再分出个胜负来。 容凛一听秦灏的话,瞳眸立刻幽暗了,唇角紧抿,眼看着秦灏的手伸过来要拉太子容臻,他袍袖一抬一道劲气泄出来,直接把容臻给带到了一边,秦灏的手落了个空,他飞快的抬首望向容凛。 “荣亲王,你做什么?” “太子今日要和本王狩猎,没空和你拼酒。” “太子凭什么和你狩猎啊,昨天我们的比拼还没有结束呢,今天继续拼酒。” 秦灏霸道的说道,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恼火,阴森森的瞪着荣亲王容凛。 容凛的唇角勾出冷讽的笑,眸光幽深似海,海面之上腾腾黑雾。 四周不少人看着这两个煞神,个个下意识的往后退,生怕祸及到他们。 容凛暗磁的嘲弄声响起:“秦世子,你记性可真是不太好,如若本王没记错,昨天好像是你输了吧,太子殿下凭什么再和你比拼喝酒。” “那是本世子和太子的事情,干你什么事,容凛,别以为别人怕你,本世子也怕你。” “呵呵,怕不怕的,太子都不会和你去比拼喝酒。” 容凛一言落,手一伸拽了容臻便要走,不想秦灏紧随其后,一把拽住了容臻的另外一只手,坚决的不放手,两个人便这么一左一右的争抢着容臻。 ------题外话------ 哈哈,咱太子成了抢手货了,看最后谁抢到。 ☆、第026章 嫉妒至极 皇家狩猎场门前,容臻脸色阴骜,用力的一甩手,好不容易的甩脱了两个人,迅速的退后一步,冷冷的瞪向秦灏和容凛。 “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的,本宫不喜欢和人动手动脚的。” 秦灏抢先一步开口:“殿下,昨天比拼喝酒的事情还没有完,今日我们继续比拼喝酒怎么样?” 荣亲王容凛唇角幽幽冷笑,暗磁的声音响起:“本王记得昨夜好像有人醉了,既然醉了就是输了,不会睡一夜就什么都忘了吧,这记性真是让人担忧啊。” 秦灏瞳眸摒射出嗜杀的光芒,手指一握瞪向了容凛。 “容凛,输没输,这是本世子和太子的事情,好像与你无关吧。” 容凛点头:“是与本王无关,不过请秦王世子稍等片刻,等本王和太子殿下狩完猎出来再说。” 容臻不理容凛,面容温和的望向秦王府的世子秦灏。 “秦灏,其实要想本宫和你比拼喝酒,也不是不可以。” 容臻话落,秦灏满意的点头。 容凛的眼睛却眯了起来,一抹慑人的暗芒射出来,直射向太子容臻,这家伙又想搞什么名堂,反正他觉得这家伙一说这话就没什么好事。 容臻笑意越发的灿烂。 “秦王世子,你可以和荣亲王比试狩猎,你若是赢了的话,本宫便给你一次机会,和你再比拼一次,之前的那次不算。” 容凛瞳眸幽暗下去,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阴沉的望着容臻,这个该死的家伙果然别有用心。 相较于容凛的嗜冷之气,秦灏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他可不是傻子,太子分明是挑他们两下厮杀,这货简直是太阴险了。 容臻看了看秦灏的脸色,啧了啧嘴巴:“秦王世子既然不想比,那就算了,以后别再缠着本宫要比拼喝酒的事了,本宫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她说完满脸懊恼的叹气:“这事也怪本宫,秦世子自然是害怕荣亲王的,怎么敢和荣亲王比试呢,这大历荣亲王才是头一号厉害的人物。” 容臻说完,望向容凛:“王爷,我们狩猎去。” 容凛瞳眸幽芒闪烁,浮浮沉沉的光辉,定定的望着容臻。 身后的秦灏脸色却是变了,虽然他知道太子容臻在激他和荣亲王比试,可是他本就看不惯荣亲王,而且他真的想和太子再比拼一次喝酒,他不相信自己竟然喝不过这个太子,所以他决定了,比就比。 秦灏陡的朝前面大喝:“容凛,我们来比试一场。” 容凛唇角勾出魅惑妖娆的笑意,眸光幽幽的望向一侧的容臻,容臻递给他一个温柔可亲的笑意:“王爷,秦王世子要和你比试呢,本宫恭喜王爷旗开得胜。” 容凛邪魅懒散的声音慢吞吞的响起:“若是本宫不和他比试呢。” 容臻眼睛暗了一下,不过很快又亮了,他不比,那也要看别人答不答应。 果然,身后秦灏霸道嚣张的叫声传过来。 “容凛,你可以不比,不过今儿个你必须当众说一声输了。” 若是容凛认输的话,那么太子容臻就没有理由不和他比拼喝酒,这一次他定然要把这家伙喝趴下,省得别人说他喝不过太子殿下,这事太丢脸了。 秦灏话落,容凛邪魅的面容,慢慢拢上嗜血的寒气。 “秦王世子,本王会输吗?你可真会白日做梦。” “既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比试一场,你敢是不敢,你若不敢,就是输了。” 容凛眼睛越发的幽暗寒戾,好似万年的冰潭似的,身上源源不断的强大威压,很多人不敢看这样的荣亲王,不过秦灏却不是等闲之辈,只挑了一双剑眉,望向荣凛。 “荣亲王,你那一套只能吓吓别人,若想吓住本世子,根本是想多了。” 荣亲王容凛,心中十分的火大,今儿个他特别的拉了太子容臻过来,无非是想查清楚容臻的真面貌。 今日,他特别的选了狩猎场作为动手的地方,无非是看这里的地方够大,他已派人埋伏在狩猎场内假扮成刺客,把太子容臻抓进狩猎场内围,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好好的查一番,若是太子是假的,他就会让人把他抓起来,若是太子是真的,那些人会不声不响的放掉了太子,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有人想查也查不出来,谁也不能咬定是他所做的,所以荣亲王府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 但是没想到事情走到这里,竟然全变了。 容凛瞳眸越来越阴沉幽暗,回首望向秦灏,看来今日他不和秦灏比,根本是不可能,容凛忽地笑了,整个人妖魅不已。 “好,本王便和你比试一番。” “那我们就比试一番,以一个时辰为限,谁猎得的猎物最凶猛最厉害,谁就算赢,若是猎不到凶猛厉害的野兽,就比拼猎物的数量,谁猎得多谁就算赢。” “好,”容凛一口应了,秦灏脸上拢着志得意满,闪烁的眼神落到了容臻的身上。 容臻没理会他,此时她的心中哪还记得拼喝酒的事情,她正盘算着,待会儿如何离开,从哪条道路离开最安全。 容凛唇角懒散的笑意,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容臻,然后望向秦灏说到。 “既然我们比试,没有赌注总归是没什么意思的,不如设一些赌注为好。” 秦灏倒也不推辞,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荣亲王想设多少赌注,五万两,十万两?” 一出口便是天价的数字,此言此语足可以看出秦灏的嚣张,以及在秦王府的受宠程度。 不远处的秦菲儿听到哥哥竟然要和荣亲王比狩猎,还设什么赌约,秦菲儿不由得着急,张嘴想说话,可想想哥哥一贯如此,她说了也没用,秦菲儿不禁气急的搓着手里的帕子。 容凛玩味的一笑:“比钱财有什么意思,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比有意思的东西,听说秦王世子手里有一件价值千金的孔雀裘,乃是秦王妃花了三年的时间为秦王世子织成,又亲手做出来的,不如就拿这孔雀裘出来做为赌注如何?” 孔雀裘是用孔雀的羽毛混在金银丝中织成的,这是一门失传了很久的技艺,世上已没有人会这门技艺了,而秦王妃之所以织成了这件孔雀裘,乃是她翻阅了大量的书籍,费时费力的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做成了这么一件华贵的孔雀裘,何况这是秦王妃亲手所做,对秦灏意义非凡。 不过容凛打的就是这主意,谁让他不好过,那人就休想好过。 秦灏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瞳眸暗潮迭起,这可是他母妃亲手为他做的,他如何能拿来做赌注呢。 不远处,秦菲儿叫起来:“哥哥,不要。” 容凛却如何会轻松的放过秦灏:“看来秦王世子是担心输了,既然担心,那就不要比了。” 秦灏一听脸色陡沉,冷喝道:“本世子何时怕输过,本世子想着,孔雀裘如此珍贵,荣亲王爷能拿出什么样对等的东西出来比,你若是拿不出来,本世子岂不是吃亏了。” 容凛呵呵轻笑,挪谕道:“秦世子想太多了,本王手里还拿得出一些东西,虽说秦王世子这件孔雀裘珍贵,但还不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东西,这样本王就拿手中的一件火灵狐斗篷做为赌注如何?” 容凛一停,四周有抽气声,这件火灵狐斗篷,很多人听说过,但没有真正的见过,听说这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火灵狐拼凑成的斗篷,火灵狐本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稀宝贝,现在竟然有两只,还用两只火灵狐的皮毛,拼成了一件斗篷,可想而知,这件斗篷有多么的珍贵了,这件火灵狐斗篷,比起秦灏的孔雀裘,过之而无不及。 秦灏的脸幽幽暗暗,瞳眸闪烁着火花,事情到这步田地,不得不往下走。 “好,那还等什么呢?我们就以孔雀裘和火灵狐斗篷为赌注来赌一局。” 容凛笑意潋滟的微点头,眸光微微转动,看到不远处的容臻,懒散的开口:“今儿个,我们能比试一局,这其中太子殿下功不可没啊,不如就让太子做个裁判如何?” 容凛话落,容臻第一个反对:“你们比试,关我什么事啊,又是孔雀裘,又是火灵狐斗篷的,你们赢了输了,我又没有半点好处。” 容凛立刻接了口:“这样,输了的那件东西送给殿下如何?” 容凛的话一落,四周抽气声不断,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望着那走了狗屎运的太子殿下,这丑家伙现在运气怎么这么好啊,不管是得了孔雀裘还是得了火灵狐斗篷,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 尤其是那件火灵狐的斗篷,秦菲儿都眼馋很久了,此刻听到容凛的话,一双瞳眸都快染血了,心中嫉妒至极。 ------题外话------ 有人嫉妒了,好东西被太子得了…。 ☆、第027章 黄毛金狮 容臻对于孔雀裘和火灵狐斗篷并没有什么心意,她都快要离开了,要这些做什么,带着只是累赘,不过既然荣亲王提出来,她若没有点表示,定要被人怀疑,所以容臻立刻满脸惊喜的望着容凛。 “王爷说话作数吗?” “本王说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容凛笑得无比的魅惑,慢慢掉头望向秦灏:“秦王世子不会反对吧。” 秦灏正心中不畅,脸色不好看,但输了的东西送给太子容臻,这主意倒不错,秦灏立刻同意了。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输了的东西送给太子殿下。” 秦灏话落,身形一纵,迅疾的翻身上马,一边上马一边沉声说道:“荣亲王,我们每人带两名手下进山狩猎,以一个时辰为限,到时候在山门前集合,若是有人耍诈的话,不管猎物有多少,这人就是输了。” 他一言落,打马狂奔而去,两名手下心腹,紧随自己的主子而去。 这里容凛并不着急进山,反而眸光潋滟的望着容臻。 “殿下,本来今儿个本王是要和殿下进山狩猎的,没想到现在却要和秦王世子比试,殿下不会恼火一怒离开吧。” 容臻瞳眸攸的一暗,盯着容凛,只见容凛深幽的瞳眸,堪比漆黑的子夜,轻雾潋滟,让人探测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容臻呵呵轻笑两声:“王爷说什么呢,本宫不是说了做你们的裁判吗,本宫还等着拿那孔雀裘和火灵狐斗篷呢,怎么会走呢,王爷快点进山狩猎吧,要不然可就要输了,那件火灵狐斗篷就要归本宫了。” 容凛唇角诱人的笑意如漫开的一树桃花,说不出的绚烂,看呆了不远处的几个女子。 “若是殿下没有惹火本王,想要一件火灵狐的斗篷,本王是不介意送给殿下的。” 他一言落,身形一动,如一道蓝色的流光飘然而起,那逶迤华丽的蓝色软袍如云彩在半空飘过,整个人说不出的魅惑妖孽,眨眼的功夫,那身影落到高大的枣红马上,一人一马消逝在众人的眼前,弦月和弦夜两名手下紧随其后的进了狩猎场。 狩猎场门前,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飞快的走过来:“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门前等候他们吗?” 容臻唇角一勾,笑容满面的开口:“等什么,一个时辰的功夫呢,咱们进山在外围狩猎,说不定还能打些小东西呢。” 她说完走到身后的骏马边,翻身跃上了马,大太监郑同和太子府的几名侍卫同时翻身上马,几人打马进了狩猎场。 身后只剩下苏子然秦菲儿等人。 苏子然早没有了进山狩猎的心思,妹妹挨了三十板子,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他哪里有心思狩猎啊,还是送妹妹回左相府吧,苏子然转身离开去看自个的妹妹。 狩猎场门前,只剩下秦王府的秦菲儿和西灵妍等几个闺阁小姐。 西灵妍望向秦菲儿:“秦姐姐,我们要进山狩猎吗?” “进,为什么不进,今日我们来狩猎场就是为了进山狩猎的,他们狩他们的,我们狩我们的。” 秦菲儿脸色阴沉的说道,只要一想到容凛说的话,她心中便抓狂,荣亲王宁愿把那件火灵狐斗篷送给那个丑胖子,也不送给她,这事太让她嫉妒吃味了,难道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比不得那个胖子吗? 秦菲儿气恨恨的翻身上马,身后的西灵妍等人也翻身上马,几个人一路领着手下进狩猎场狩猎去了。 前面容臻领着几个人在狩猎场的外围转悠,并不往内围去,几人转了半个时辰,容臻问大太监郑同。 “郑同,看看四周可有人监视我们。” 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身怀武功,而且武功不低,探测力自然不俗,所以容臻才会问他,她是担心容凛那个混蛋派人监视着她们。 郑同应了一声,立刻施展了内力,四处感知了一下,最后缓缓的禀报:“殿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监视我们。” “喔,”容臻听了,立刻翻身下马,身后的郑同紧随其后下来:“殿下,你这是?” 容臻笑意温和的望着郑同,说实在的,虽然才相处了两三日的功夫,可是她倒是有些喜欢这郑大太监,不过她不能带着他了。 “郑同,我去前面方便一下,你领着几个人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是,殿下,”郑大太监不疑有他,立刻恭敬的应了,他可从来没想过容臻内里已换了一个人,更没想到太子殿下现在满心满肚子想的便是离开东宫太子府。 容臻再不多说,转身便走,直奔前面而去。 狩猎场的外围,树木略微有些稀少,容臻俐落的穿行过去,很快选定了一处地方站定,回首望向身后四外分散而站的太子府侍卫,俐落的蹲了下来,飞快的动手脱掉了外面的外衫,选了一株不高的树木,把衣服裹在了这棵树上,伪装成一个人的样子,待到做好了这一切,她再不耽搁,一路缩着身子,顺着树木的阴影,小心的直奔前方而去,前面不远处便是狞猎场的边界,她可以从边界出去。 只要出去,从此后便自由了。 容臻一边走一边想像着未来美好的日子,脸上神色不禁愉悦起来,前方已经到了狩猎场的外围,并没有看到巡逻的兵将,看来老天待她不薄啊,若是没有巡逻的兵将,她要离开更容易一些。 容臻正高兴,忽地听到前面树丛中响起簌簌之声,除了簌簌声外,还伴随着嗷嗷的叫声,容臻一下子警戒起来,身子停住不动,一双眼睛紧盯着前面的树丛,只见那树丛后面走出一只高大雄壮的成年黄金狮来,眼如铜铃,口似血盆,嘴角不时的诞下口水,一股腥臭之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此时的它似乎饿了几天似的,眼睛一片血红之色,一边行走一边摇晃着脑袋,四处觅食,当看到容臻这个胖嘟嘟的肉球时,这只黄毛狮嗷的仰头朝天的吼了一声,然后朝着容臻扑了过来。 容臻一下子惊醒了,再顾不得想着要逃离的事情了,先保命要紧啊,她转身便跑,身后的黄毛狮如何放过这到嘴的食物,它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何况这一团肉身上还有它熟悉的味道,它一闻到这味道更觉得饿了。 一人一狮在丛林中奔跑,容臻虽然不要命的奔跑着,可是速度哪里比得过一只雄狮,耳听着身后传来的破风之声,还有那越来越近的狂吼之声,不由急出一身的冷汗,她一边使命的跑一边飞快的想着,她和狮子赛跑,根本就是找死,这样的话,她只怕要进狮口,所以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这念头一落,身后的雄狮已纵身扑来,容臻再顾不得多想,飞身朝前面的一棵大树扑去,双手狠狠的抱住树干,因速度太猛,所以身子陡坠,下方那只黄毛狮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等着她,一股血腥的味道冲天而来。 容臻差点被这味道熏死过去,不过一想到她若掉下去,便自动落进狮口之中,只能认命的紧抱住大树,不敢在丝毫的大意。 下方的黄毛金狮没等到食物,不由得暴燥起来,在大树下面来回的转悠,咆哮之声不断,忽地用双爪去扒拉大树,大树一阵摇晃,差点把容臻给摇下去,容臻的脸色难看至极,双手紧抱着大树,一路往上攀爬,待到她爬到大树粗壮的枝丫上时,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湿漉漉的,风一吹透心的凉。 容臻坐好后,不去理会下面的黄毛狮,凝眉认真的想着,这里乃是狩猎场的外围,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凶猛的野兽,何况看这黄毛畜生,好像饿了好几天似的,根本不像待在狩猎场里的野兽,倒像是被人抓着饿了几天似的,这说明什么,有人想要她的命,什么人想要她的命。 容臻的脸色陡的黑沉下来,定是荣亲王容凛,要不然谁知道她今天进狩猎场,分明是早有预谋的,容臻越想越生气,不由得破口大骂:“容凛,你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想让本宫丧身于黄毛畜生之口,本宫今日若是不死,定然和你不死不休,誓要清算今日之仇。” ------题外话------ 太子好危险啊,谁会救她…。 ☆、第028章 英雄救美 高大的树枝上,容臻的骂声刚落地,忽地耳边响起一道幽幽鬼魅的声音:“若是本王说,这黄毛畜生不是本王放进来的,你可相信?” 容臻听到这低磁魅人的话,飞快的掉首望去,便看到离得自己不远的一棵大树枝丫上,正随意的歪靠着一人,黑瞳幽幽好似迷雾重重的汪洋,透着波光诡谲,唇角懒洋洋的笑意,那懒散舒逸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在看她的笑话。 容臻先前受惊,本就心情不好,此刻一看到这家伙神情,不由得火冒三丈的吼起来:“容凛,这黄毛畜生不是你搞出来的,又是何人搞出来的,今日是你约了本宫来狩猎,只有你知道本宫要来这狩猎场,你看这黄毛畜生,分明是被人饿了几天,而它一直缠着本宫,一看就是有人用本宫的衣物刺激了它。” “殿下真是聪明,一眼便看出这畜生被人抓住饿了几天,又有人用殿下的衣物刺激了这畜生,所以它才会如此不依不饶的。” 容凛话一落,容臻瞳眸爆出冷芒:“容凛,这事果然是你做的。” 荣亲王俊美的五官上,神容丝毫未变,魅惑的笑意依旧,懒散的开口:“太子殿下,本王已经说了,这畜生不是本王做出来的手笔,是别人把它们送进来的。”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乃是他派出来的几名手下禀报他,太子殿下竟然偷偷的溜走了,所以他才会来逮人的。 容凛瞳眸深沉的盯着容臻,忽地周身拢上了寒凛之气,身形飘然而起,直迫容臻的身边,容臻一看他逼近,下意识的后退,却忘了此时她身在一棵大树上,所以往后一退,身子直接的落空,朝地下坠去。 树下,那黄毛金狮激动的嗷叫起来,张开大嘴等着,容臻及时的伸手抱住了大树,整个人像壁虎似的紧攀着大树,动也不敢动。 头顶上,容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容臻,并没有出手救她。 “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太子殿下。” 容臻眼神陡暗,这家伙果然怀疑她是一个假太子,所以才会紧步紧随的监视着她,不过恐怕她要让他失望了。 “荣亲王,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宫乃是大历的东宫太子,你认为这天下有人敢随意冒充大历的东宫太子吗?” “本王有没有胡言乱语,你心知肚明,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大历的东宫太子,而是那别有用心的贼子,心怀不轨进了东宫太子府,今日本王定然要拆穿你的真面貌。” 容凛霸气凌厉的一笑:“你说是不说,若是不说,今日本王便让你葬身于这虎口之中,你没有任何的活口,若是你交待出来,本王说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容臻抬眸狠狠的盯着上首的容凛,此时的她只想化身为一只饿狼,狠狠的扑向上面的容凛,撕咬他的脖子,最好咬死他。 “荣亲王,本宫再说一遍,本宫就是东宫太子,本宫不知道你为何一门心思认定本宫是乱臣贼子,或者说你才是居心叵测的那个人,想杀了本宫,祸乱大历的朝堂,然后取而代之。” 容凛瞳眸陡的摒射出嗜血的煞气,阴森森瞪向容臻。 “本王可没有半点屑想大历江山的心思,本王身为荣亲王,容不得有人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弄虚作假,竟然胆敢冒充太子,欺瞒皇室的人。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相信这大历朝人人都知道,而你绝不是太子,太子没有你这样精明刁钻,太子没有你这样心思敏捷,太子更没有你这样巧舌如簧的本事,所以说你是个假的,正因为你是假的,所以三番两次要逃开。” “别说你没有想逃离,本王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就说今日,难道你不是想乘机离开狩猎场吗?如若你是东宫太子,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呢。” 容臻脸色难看,瞳眸一闪而过的暗芒。 “是,本宫是想乘机离开太子府,可本宫那样做,只是想出去玩几天,怎么了?本宫身为东宫太子,一直不受人待见,被人欺凌,还被人逼着学狗叫,本宫心情郁闷,所以打算偷偷的溜出去舒畅几日,难道这也不行,怎么到你嘴里,便成了冒充的太子殿下了。” 容凛眸色越来越暗,唇角的笑意冷戾冰寒。 “呵呵,偷溜出去玩几天,你可真能狡辩,若是偷溜出去玩,为何不把大太监郑同带上,还有你如此聪明,怎么会有那些难听的臭名声,本王相信,以你这样精明的头脑,不应该受人欺凌,只有别人被你欺凌的份,所以说来说去,这事有蹊跷,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大历的东宫太子,你是别有居心的贼子,说不定是别国的奸细,混进我们大历是为了探查大历的秘密。” 容凛话落,瞳眸慑人的光芒好似利箭一般直射向容臻。 容臻忍不住冷喝:“容凛,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成本宫韬光隐晦呢,身为大历的东宫太子,并不代表就安全无虞,多少人想要本宫的性命,难道本宫不该隐忍?不该低调?难道就非要高调的展现自己,然后让自己成为箭耙子吗?” 容臻的怒喝声完,不等容凛说话,陡的伸手去扒拉自己的脸,火大的吼道。 “你不相信本宫是东宫太子,总该相信这张脸吧,这世上总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吧,若是有人冒充东宫太子,无非是易容,或者戴了人皮面具,手段再高超一些的,便是做了换皮手术,现在你给本宫看看,仔细的看看,本宫这张脸可有任何的破绽,可有任何一丁点换皮的痕迹。” 容臻的脸很胖,肉肉的,不过随着她的动作,荣亲王爷容凛看得很清楚,这张脸,确实是真实的,既没有易容,也没有戴人皮面具,更没有换皮的痕迹,若是换皮,必然在人皮的边界有一些缝线的痕迹,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容凛的眼神慢慢的变深了,凤眉微蹙起来,难道真是他评估错误了,太子真的是大历的东宫太子,他之所以前后反差太大,也是因为他的韬光隐晦,容凛从容臻的身上,想到了蒋皇后,想到了蒋国公府,蒋皇后和蒋国公府一直支持着太子,他们为什么支持着太子,乃是因为太子一直以来的表现只是韬光隐晦。 这样也是解释得通的,容凛望向半挂在大树上的容臻,容臻正冷眼望他,狠狠的说道。 “若是本宫成心想逃跑,为什么不易容,不做足了准备离开,你不是说本宫精明吗,那么本宫若是想逃离,应该有的是办法。” 这也是容臻三番两次离开没有易容的原因,有时候做得越多,出的错越多,若是现在她易容离开,被容凛给逮住,那么立马便被当成奸细送进刑部的大牢,但她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容易脱身。 容凛俊美华丽的面容上,戾寒之气慢慢的淡去一些,瞳眸黑黝的盯着太子容臻。 “好,今日本王暂时的相信你是东宫太子,但若是后面本王发现你是假的,你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另外你也别企图逃跑,若是你逃跑被本王抓到了,就不是大卸八块的事了,而是生不如死的地狱之行了。” 容凛停了一下,唇角慢慢勾出潋滟的笑意,不过这笑有些血腥,好似彼岸的血花一般,令人胆颤,同时他暗磁撩人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殿下也不要心存幻想,以为逃离后减个肥,换个容貌本王就抓不到你,你应该知道,本王若是想抓人,不管什么人,改变成什么样子,本王都会抓到。” 容臻的脸色瞬间暗了,瞳眸一片血气,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心里把容凛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同时她认清一件事,以后她是没办法再离开的,因为这荣亲王绝非浪得虚名之人,若是她逃离,他想抓自己,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既如此,她就不走了,她不走,呵呵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容臻唇角笑意漫开,其笑冰冷至极。 树下,黄毛金狮忽地疯了似的朝着大树撞了过来,它的火爆脾气已到极限了,再控制不住的抓狂起来,容臻此时只有一个手抱住大树,没防到这黄毛畜生拼命一撞,这一撞,使得她一个不及,身子呈直线下坠,直往狮口落去。 荣亲王容凛脸色一变,正想出手。 不远处的半空,忽有凌厉的破风之声到,一枝长箭穿透劲风,朝着树下的黄毛金狮狠狠的射了过去,同时听到喝声:“殿下,小心。” 一道身影迅疾的凌空而来,拦腰一把搂住了容臻的腰,两道身影朝对面的的密林纵身而去。 ------题外话------ 猜猜是谁来了个英雄救美…… ☆、第029章 坑货挖坑 黄毛金狮乃是林中猛兽,虽然饥饿,却十分敏捷,一听到身后破风之声疾射而来,迅速的逃跑,不过倒底慢了一步,长箭射中了黄金狮的大腿,顿时间血流如注,巨痛使得黄金狮仰天怒吼。 不远处的树丛边,两个人稳稳的落地。 容臻飞快的望向自己身侧之人,竟是蒋国公府的人,她的表哥蒋云鹤。 蒋云鹤身穿一袭紫金色撒满铜钱的华丽长袍,高调张扬,一张俊秀的面容上拢着玩世不恭,唇齿是放荡的笑意,看到容臻望来,伸出手揉自己的一条手臂,不满的嘟嚷。 “表弟,我说你是不是该减肥了,难怪那黄毛畜生盯着你,实在是太有肉了。” 容臻本来心中感激他救自己一命,可是身为女人,听到这家伙说自己胖,还是有点不高兴,丢了一记白眼给蒋云鹤。 蒋云鹤嘻嘻轻笑,也不生气。 身后的黄毛金狮在巨痛过后,整个的抓狂了,朝着蒋云鹤和容臻二人扑了过来,蒋云鹤丝毫不惧,朝着黄金狮招手:“来吧,今日就让哥哥我送你上西天。” 他说完手指一动抽出腰间的软剑,脚步轻快的朝着奔来的黄金狮迎了过去,大有要杀死黄金狮的气势。 可就在这时,黄金狮身后忽地又响起吼叫声,另一只庞大的金黄色身影晃了出来。 蒋云鹤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对付一只黄毛畜生,不费吹灰之力,可要是对付两只,就有难度了,何况他还要保护太子,所以他还是不要打了。 蒋云鹤念头一落,软剑一收,转身便跑,经过容臻身边时,伸手拽起容臻。 “表弟,快跑吧,没想到竟然是两只畜生。” 容臻瞳眸凌厉之气越来越浓,看来那背后之人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竟然一连放了两只黄金狮出来,先前荣亲王容凛说不是他放的,以他的禀性,既说了不是他放的,就不可能是他放的,那么是谁? 蒋云鹤拉着容臻急奔,身后的两只黄金狮眼看前面的人飞奔而去,如何甘心,加快速度追赶了过来。 容臻望着身侧拉着自己奔跑的蒋云鹤,眸光微暗。 “表哥,若是本宫猜得不错,两只黄金狮对你来说是小儿科的事。” 蒋云鹤一愣,飞快的掉首望向容臻,发现今日的太子殿下与往日竟然不一样,眸光睿智精明,好像可以穿透人心似的,蒋云鹤不由得错愕,不过没有深想,笑着道。 “表弟,我不动手自有人动手,所以何必费那劲呢,表哥我还是省省力气吧。” 蒋云鹤话落,前面响起了马蹄声,随着马蹄声落,还有狂放不羁的冷喝之声:“没想到这外围竟然还有大家伙。” 一道长箭破空而出,直朝黄金狮射了过去,前面的黄金狮先前吃过亏,对这长箭敏感,嗷的一声怒吼,血盆大口中喷出气流,把长箭打偏了,不过紧随长箭之后,一道身影跃了过来,手中长枪一抖,如一道出水的蛟龙一般,劲风簌簌的朝着那黄金狮疾射了过去,黄金狮顿觉危险,身子急往后退,可是那长枪如影附随的紧跟着它,直戳它的喉头,血色喷溅而下。 后面的一只黄金狮吓得掉头就走,不过它还没有来得及逃开,便被一道飘然而至的蓝色身影给拦截了去路,那蓝色身影一出现,便带来一股强大的劲气,劲气狂猛的一掀,逃跑的黄金狮直接被强大的劲气轰了出去,对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狠狠的撞击了过去,碰一声巨响,黄金狮死死的砸在树上,坠落到地上,挣扎了两下咽气了。 两只黄金狮眨眼都死了,不远处容臻松了一口气,抬眸望去,看到先前骑马而来的人是秦王府世子秦灏,秦灏杀死了前面的一只黄金狮,荣亲王容凛杀死了后面的一只黄金狮。 容臻望着地上已经死了的黄金狮,想起先前的惊险一幕,不由得脸色陡沉,抬脚缓缓的走了过来,瞳眸幽幽的望向荣亲王容凛。 “荣亲王,你最好给本宫一个交待,否则这事不算完。” 容臻话落,她身后的蒋云鹤嬉皮笑脸的接口:“没错,若是荣亲王没有交待,皇后娘娘不会善罢干休的,我蒋国公府不会善罢干休,今日可是荣亲王邀了太子殿下来狩猎的,不想竟有野兽围攻太子殿下,分明是有人图谋不轨。” 荣亲王容凛俊美妖魅的面容上布满阴霾,瞳眸凌厉嗜杀,就算太子不要交待,他也会查清楚这件事,什么人胆敢把这两只家伙给放进围场围攻太子,分明是别有用心的。 “来人,给本王查。” 容凛的手下,弦月飞快的领命:“是,王爷,属下立刻去查这件事。” 这里容凛正安排人查黄金狮的情况,那边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领着侍卫一路找了过来。 一看到容臻,郑同眼泪鼻涕一大把。 “殿下,你没事吧,真是吓死奴才了,殿下啊,奴才这条老命去掉半条了,你这是要了奴才的命了啊。” 郑大太监唠叨个没完,秦王府世子秦灏不耐烦的喝道:“嚎什么嚎,不是没事吗?还是快点看看本世子和荣亲王的比试,究竟谁赢了,若是本世子赢了,本世子还要和太子比拼喝酒呢。” 郑大太监一听秦灏的话,不由得气结,瞪着秦灏,撇着嘴巴,这个杀千刀的,没看到他正伤心着吗。 容臻已平复了心情,望了一眼秦灏,又望向荣亲王容臻。 “好了,你们各派一个手下,清点一下你们手里的猎物,谁的多便是谁赢了。” 容臻话落,蒋国公府的蒋云鹤举起了手叫起来:“我来,这事让本公子来,本公子帮你们各自清点一下猎得的猎物,不过两位可不可以看在本公子无偿出借劳力的份上,把猎物分些给本公子啊,本公子嘴馋了。” 容臻听了蒋云鹤的话,嘴角狠抽了抽,白了这货一眼,嘴馋不会自己去猎啊,明明十分有本事,偏偏要装得纨绔不化,何苦来着。 容凛和秦灏没有反对,蒋云鹤立刻热情无比的领着两名手下去数猎物,一柱香的功夫,他领着人走过来说道。 “秦王世子猎得黄金狮一只,野狼一只,野猪一只,山豹一只,野鸡两只,野兔两只。” “荣亲王爷猎得黄金狮一只,野羚羊一只,野貂一只,灰松鼠两只,刺猥两只。” 蒋云鹤报了数后,又客观的评价:“荣亲王爷比秦王世子少了一样猎物,也就是说荣亲王输了。” 蒋云鹤话落,秦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自己会输,若他输了,可就要把母妃给他做的孔雀裘输了,他如何向母妃交待啊,没想到现在却是他赢了,想到这个,秦灏狂放不羁的大笑起来:“哈哈,本世子赢了,容凛,本世子终于赢了你一回。” 相较于秦灏的欢快,荣亲王容凛并没有别人想像的恼火,他神色慵懒从容,望向身后的黑衣手下弦夜。 “弦夜,本王记得先前还猎得一只活物,现在在哪啊?” 弦夜立刻冷笑着瞪了对面的秦灏一眼。 “王爷,属下让人拎着那东西,那东西虽然受伤了,可竟然企图逃跑,所以属下让人提着它呢。” “把它提过来吧。” 容凛淡淡的吩咐,弦夜立刻应声走出去,很快提了一个呜呜挣扎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众人一起望向地上挣扎着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灰色皮毛的狐猴,这只狐猴有一条黑白相间的大尾巴,一张巴掌大的猴脸像极了狐狸脸,这种猴子不似一般的野猴子,极有灵性,而且几乎灭绝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只,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荣亲王容凛唇角勾出懒散笑意,望向秦王世子秦灏:“秦世子,本王拿这么一只狐猴,和你的野猪比,你认为可比得上。” 秦灏唇角笑意还未收去,此刻脸色特别的难看,阴森森的盯着地上的那只狐猴,好像那只猴子是他的仇人。 秦灏不吭声,太子容臻开了口:“自然是比得的,你们两个人所猎得的猎物一样多,不过一一。” ------题外话------ 哈哈,姑娘们猜猜太子想干什么? ☆、第030章 狐猴认主 秦灏听了容臻的话,一颗心提了起来,斜睨着容臻,他发现这家伙一这样说话,便有鬼心思,这一次他又想搞什么鬼名堂。 荣亲王容凛眸光微眯,一抹了然隐于瞳底,唇角依旧是懒懒散散的笑容。 蒋国公府的蒋云鹤立刻玩世不恭的接话:“殿下,不过什么?” 容臻望向容凛和秦灏二人,不急不燥的说道:“本宫记得先前两位请本宫做的裁判,既然本宫是裁判,本宫就要公事公办,两位虽然狩得的猎物一样多,但是两位在比试的时候,已定下输赢的条约,不是输就是赢,但是现在并没有谁胜出,所以嘛两位全输了,这赌注应该归本宫所有。” 容臻话一落,秦王府的秦灏脸色立马阴沉了,瞳眸凌厉的冷喝道:“容臻,你这是什么歪理论,什么叫只有输赢,明明是本世子和荣亲王爷打了平手,既然是平手,我们两个就没有输赌注的事情。” 容臻唇角一勾,冷笑着望向秦灏:“秦王世子,你说本宫说的是歪理论,那么本宫问你,你和荣亲王爷先前定赌约的时候,可有说到若是猎物一样多为平局,你们的约定里是否有这一条?若是有这一条,确实是本宫的歪理论,你们两个明明定的是输赢,既然定了输赢,就该分出胜负,你们两个没人胜出,那么就是两个一起输了,本宫的理论怎么成歪理论了。” 容臻话落,荣亲王容凛轻拍了两下手:“本王认为殿下说的有理,本王认输,稍后自会奉上火灵狐斗篷。” 容凛话一落,秦灏的脸色黑沉阴森,死命的瞪向容凛:“你。” 容凛笑意明艳妖魅,能让秦灏吃瘪让他心情愉悦,这家伙不是招惹他吗?那就要付出代价。 “秦王世子不会输不起吧,若是输不起,先前为什么要赌啊。” 荣亲王爷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唇角隐有冷讽的笑意。 秦灏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偏偏容臻还一脸怜悯的说道:“秦王世子,若是你输不起,这事就这么算了,孔雀裘本宫不要了,当送给你了,省得秦王世子心痛懊悔,要是因为一件孔雀裘再气出病来,那本宫就是罪过了。” 容臻说完,秦灏瞳眸陡的摒射出凶狠的光芒,阴沉的瞪着容臻,最后瞪向荣亲王容凛,嗜冷的说道。 “谁说本世子输不起了,不就是一件孔雀裘吗?本世子回头便让人送到太子府上。” 秦灏话刚说完,身后响起了马蹄声,有人在马上惊叫出声:“哥哥,不要啊。” 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赶了过来,正好听到秦灏的话,一想到这衣服承载着母妃对哥哥所有的爱意,现在哥哥竟然把这件孔雀裘给输了,若是母妃知道这件事,得多伤心啊。 秦菲儿飞快的从马上跳下来,急奔了过来,一过来便拽着秦灏:“哥哥,千万不能把孔雀裘送出去,母妃知道定然伤心。” 秦灏挑高剑眉,瞪了秦菲儿一眼,难道他愿意输。 “好了,这事你不要再说了。” 秦灏甩开秦菲儿的手,瞳眸一片凌厉,阴骜的盯着太子,敢拿他的东西,但愿他不要后悔今日之举。 “稍后本世子自会让人把孔雀裘送到太子府。” 秦灏一言落,直接的跃身上马,领着几名手下离开,秦菲儿急急的望着离开的人,懊恼得跺脚,她回头望向太子容臻,想张嘴说话,又觉得此时此地说什么都不妥,最后气狠狠的领着人上马,追自个的哥哥去了。 兵部尚书府的西灵妍等小姐赶紧的追着菲儿离开。 “秦姐姐,你等等我们。” 狩猎场内,眨眼只剩下荣亲王容凛,太子以及太子府的人,还有蒋国公府的蒋云鹤等人。 荣亲王容凛慵懒的望向容臻:“殿下,打了这么些猎物,不如我们烤野味吃,怎么样?” 容臻冷冷的望向容凛,她和他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荣亲王真是好心情,本宫先前差点进了狮口,可没有任何的心情烤野味,王爷一个人尽兴吧。” 她说完理也不理身后的容凛,转身便走。 容凛眸光幽幽,没有再说话,蒋云鹤倒嬉笑着叫道:“表弟,你不是没事吗?别那么扫兴了,一起烧烤野味吃吧,表哥馋死了,对了,你看这狐猴可是难得一见家伙,表哥曾听人说过,猴脑可是大补的东西,而且这猴肉也是极香的,若是你不吃,以后再没有机会吃了。” 容臻脸有些黑,火大的回头欲训斥蒋云鹤两句,不吃会死啊,还猴脑大补,补死好了。 不过容臻回头没来得及发火,注意力便被蒋云鹤拎着的狐猴给吸引住了,此时这狐猴因为失血过多,整个身子恹恹的,一点精神没有,可是那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里竟然滚落下来一行泪珠。 这样悲哀伤心的狐猴一下子击中了容臻的心房,她想起了前世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哈士奇,哈士奇整整陪伴了她五年,母亲去世后最艰难的五年都是它陪着她的,可是最后它却病死了,临死前,它就是这样悲伤的望着她,似乎心疼她将要一个人过。 容臻脚步一转走过来,蒋云鹤立刻夸张的叫起来:“表弟,你太够意思了,来,来,我们烧烤野味吃。” 容臻走到蒋云鹤的面前,伸出手抓住了狐猴,沉声喝道:“放手。” 蒋云鹤一愣,下意识的松手,随之又接着说道:“表弟,这事不要你动手,让下人们动手就好,猴脑炖了,猴肉烤了,我们一起尝个鲜。” 容臻手里的狐猴倦缩了一下身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再去听这样残忍的话,容臻抱着它蹲下身子,喝令身后的大太监郑同:“有止血药没有。” 若是再不止血,这只狐猴必死无疑,她们这次进山狩猎,郑同是带了不少药进来的,以防有人受伤。 郑同听了容臻的喝令,立刻奔了过来,取出止血药递上,容臻俐落的接过来,把止血药倒在狐猴受伤的伤口上,一会儿的功夫,血止住了,她抬手撕了自己的半边袍摆,动手替狐猴包扎伤口。 四周所有人木愣愣的望着这一切,不是烧烤野味吃吗?这是什么意思,止血,包扎伤口。 蒋云鹤第一个叫起来:“表弟,你做什么,替这畜生包扎做什么,你这心肠是不是太慈悲了。” 容臻理也不理他,等到替狐猴包扎好了,她伸手摸摸狐猴的脑袋,温声说道:“小东西,走吧,没事了,你不会死的。” 本来绝望等死的狐猴此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望着自己受伤的身子,再望向容臻,知道自己得救了,它的眸光慢慢的溢上了泪水,这一次是希望的泪水,它挣扎着站起身,望向容臻,呜呜出声,然后转身便走。 容臻能感知它话里的意思,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狐猴眨眼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容臻起身,蒋云鹤在她的身侧嗷嗷叫:“表弟,你怎么放了那小畜生,我想吃猴脑啊,我想吃猴肉啊。” 容臻望向蒋云鹤:“表哥,你最该吃的是猪脑,吃什么补什么。” 她说完理也不理蒋云鹤和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荣亲王容凛,领着太子府的人,直奔狩猎场的大门而去。 荣亲王容凛瞳眸深邃暗沉,盯着那俐落离开的身影,慢慢的领着人往狩猎场门前走去,经过蒋云鹤身边的时候,邪魅的挑了一下凤眉,唇角潋滟笑意:“蒋公子不是要猎物吗?现在这些东西全归你了。” 荣亲王爷说完领着手下离开,身后的密林中,一地的猎物。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先前在人前一直玩世不恭,嬉皮玩闹的蒋云鹤,慢慢的收敛了神色,恢复了沉稳尊贵,翩翩风雅。 “公子,这些东西怎么办?” 一名手下走过来恭敬的开口问道,蒋云鹤瞄了一眼地上的猎物,清冷的说道:“带上吧。” 说完抬脚离开,今日太子殿下的表现和往常一点也不像,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回去把这件事禀报给爷爷吧。 宽阔的官道上,太子府的车驾一路回城,马车前面的郑同,忽地惊叫起来:“殿下,快看,那不是你放了的小家伙吗?”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看到马车后面,先前自己救了的狐猴正奋力的追着她的马车奔跑,想到它先前失了很多血,这会子这样拼命的奔跑,容臻不由得心疼,这是不要命了吗? “停车。” ------题外话------ 这小狐猴后面可是太子爷作奸犯科的一大助手啊……。而且一人一动物心意可相通…… ☆、第031章 母女和好 马车嗖的一声停了下来,容臻跃下了马车,看着那一路奔跑过来的狐猴,虚弱的往一边倒去,周身的力气似乎在奔跑中用光了。 容臻走过去抱起它,望着它说道:“你又回来做什么?不是放你离开了吗?” 狐猴眨巴着眼睛,呜呜而语,容臻竟然能感受到它说什么,自己都觉得惊奇,难道是因为前世和哈士奇待久了原因,她一眼便能看出这狐猴所表达的意思。 “你想跟着我?” 容臻问狐猴,小家伙立刻点了点头,身后的大太监郑同,笑着说道:“殿下,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呢。” 容臻淡淡的一笑:“是啊,有时候动物比人有良心多了,它们绝不会像人一样有那么多的心思,随意的背叛自己亲近的人。” 容臻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大太监郑同却当成了容臻是在敲打他,不由得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殿下,老奴对殿下是真心的,老奴从来没有任何背叛殿下的心思,殿下就是借一个胆子给老奴,老奴也不敢啊。” 容臻瞄了一眼地上磕头的郑同,挑了一下眉,这家伙可真能想,她又没说他。 “你起来吧,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郑同立刻感激涕零的起身,容臻望着他,眸光凌厉的说道:“不过太子府里未必个个对本宫忠心,今儿个那黄金狮为什么一直对本宫不依不饶的,很显然的它们对本宫的气味有些敏感,为什么会这样,说明有人从太子府里取了本宫的衣物刺激了那黄金狮,黄金狮一直以为是本宫在伤害它们,所以它们恼羞成怒,才会穷凶极恶的缠着本宫。太子府里看来有叛徒,这个人很可能待在凤宸宫里,只有这样才能拿到本宫的衣物,身为大总管,你竟然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不能不说是你的失职。” 容臻话落,郑同脸色再次的白了,飞快的跪下:“殿下,老奴失职,求殿下责罚。” “饶你一次,下次再这样粗心大意,本宫不会如此轻饶你。” 容臻冷声,郑同赶紧的谢恩,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没想到他管制的太子府竟然出了这种事,这是他的失职,等回去他定然要查清楚是什么人背叛了太子殿下,若是抓住此人,定杀不饶。 “奴才定会抓住这人的。” 容臻摇头:“恐怕这人已经被杀人灭口了,你要做的是把太子府内的人重新排查一次,那些不忠心的,别有二心的或打杀或买卖的弄出东宫太子府。” 容臻气势威严,一身不怒而威的强大气息,令郑同满目祟拜,殿下越来越厉害了。 容臻不再理会郑同,而是望向自己怀里抱着的小家伙,喃喃的低语:“既然你要跟着我,那我就收留你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狐猴听懂了容臻的话,立刻用力的点着它的小脑袋瓜儿。 容臻不由得笑了,这家伙真有意思,竟然听得懂她的话,这倒是挺不错的。 她微微凝眉,想起自己前世喜爱的哈士奇,哈士奇名十一郎,所以为了纪念哈士奇,狐猴便叫十一郎吧。 “你就叫十一郎吧。” 容臻话一落,身侧的大太监郑同立刻狠抽了嘴角,殿下果然是与众不同啊,连给一只小猴子取名,都这么独具匠心。 狐猴倒是十分的欢喜,呜呜叫着,表达自己的兴奋,它有名字了,它叫十一狼,哈哈,瞧主子起的名多么的威武霸气,它一个狐猴竟然叫十一狼,太霸气了。 容臻抱着十一郎转身上马车,她一眼便看出十一郎兴奋的什么劲,凉凉的开口。 “十一郎,这个狼不是野狼的狼而是儿郎的郎。” 十一郎愣了,随之一脸的苦色,可怜巴巴的望着容臻,主子,可以换个狼吗? 容臻哈哈一笑:“就这么决定了。” 十一郎双手捂狐狸脸,咱还是睡觉吧。 马车一路进城,直奔东宫太子府而去,车内容臻闭目养神,不过并没有真的睡着,脑子里一刻也未停,思索着眼面前的状况,现在的她走不了,便要思量后面要做的事情,若是被人发现她的女子身份,那么不仅仅是她要死,蒋皇后以及蒋国公府的人都要死。 当然,他们这些人死也是他们活该,但是她可不想死,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回生命,她可不想白白的死了。 可是若让人发现她这个东宫太子是女子,必死无疑,所以她需要废太子之身,废掉了太子后,她就不引人注目了,到时候装个病来个假死遁了,谁也不会介意的。 不过废太子之身不是容易的事情,前身多年来装蠢装无能装可怜,都没能让皇上废掉她的太子之身,所以她不能再走老路了,因为她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皇上不会因为这个废掉她的,因为她背后还有皇后,以及蒋国公府,虽然太子懦弱无能,无才无德,但并没有大的过错,所以废太子是不可能的。 既然懦弱无能不行,不如就来个大逆转,若是她嚣张霸道,无恶不作,欺男霸女,一身的恶行,皇上还会保留她这个太子吗?即便皇上同意,朝中那些一直逮她把柄的大臣们同意吗? 马车里,容臻想到了办法,幽幽的笑了,陡的睁开了眼睛,朝着外面的郑同命令:“郑同,立刻进宫去探望母后。” 车驾前面的郑同差点没有栽到马车下面去,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殿下说进宫探望皇后娘娘,这是真的吗?他真的难以想像啊。 “殿下,你说进宫探望娘娘。” “是的,进宫吧,”容臻说完,把马车内的十一郎递了出去:“派个人把十一郎送回太子府养伤。” 郑同立刻接过了十一郎,吩咐人把十一郎送回太子府养伤,其余的人一路进宫,路上容臻换了一套衣服,先前那套衣服被她撕了给十一郎裹伤了。 宫中。 皇后居住的长乐宫正殿内,气氛有些肃沉,大殿上首的皇后脸色阴沉难看,瞳眸充斥着戾寒的煞气,她朝着大殿下首的一名太监喝道:“给本宫去查这件事,太子殿下进狩猎场狩个猎,怎么就遇到狮子的围攻了,这分明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想害太子。” 蒋皇后身侧端坐着一个身着霞彩色梅花宫锦裙的女子,云鬓高挽,碧色珠钗轻摇,那碧玉似的流苏映衬得她的面容娇美妍丽,一颦一笑透着尊贵雅致,神容与蒋皇后有几分神似之处,一眼便看出是蒋皇后的亲近之人,她正是蒋国公府的嫡女蒋青岚。 蒋青岚看蒋皇后生气发火,不由得柔声劝慰:“姑母,你别生气了,太子殿下不是没有事吗?” 蒋青岚对于太子容臻,一点也不喜,实在是太懦弱无能,再怎么说,他也是大历的东宫太子,怎么就不能争气一点呢。 蒋皇后并没有因为蒋青岚的劝慰而有所缓解,依旧心头有火气,纤细的眉紧蹙着:“本宫只要一想到有人想害你表哥,便火大得很,若是被本宫查出来是什么人所为,本宫定然饶不过这该死的混蛋。” 蒋皇后冷哼,朝着殿下的太监挥手:“立刻去查。” 太监领命,自去查这件事。 殿外,又有太监急急的走进来,一进殿飞快的跪下禀报:“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进宫来探望皇后娘娘了。” 蒋皇后刚端起一杯茶,听到太监的禀报,直接一个失神,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她顾不得理会那茶杯,朝着殿下的太监问:“你说谁来探望本宫。” “回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 蒋皇后立刻激动了,脸颊上止不住的笑意,望向一侧的蒋青岚:“青岚,你听到了吗?臻儿来探望本宫了?她来看我了。” 蒋青岚暗自叹气,说实在的,她的姑母什么都是好的,人长得好,心思聪慧,可偏偏栽在了太子手里,每回遇到太子的事情,她便有些失控,像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探望,偏能让她的姑母激动成这样,蒋青岚虽然心中有意见,但脸上不显。 “是的,表哥来探望你了,母子二人哪有什么仇隙,很快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题外话------ 哈哈,母女联手,天下无敌,…。 ☆、第032章 十八隐卫 大殿内,蒋皇后命令下面的太监:“去,请太子殿下进来。” 太监退出去,蒋皇后身侧的蒋青岚缓缓起身道:“姑母,青岚先告退出宫去了。” 蒋皇后望了一眼蒋青岚,知道这个侄女不待见自己的儿子,其实青岚不知道臻儿心中的苦楚,臻儿本来可以和她一样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女子,穿最漂亮的衣服,当她锦衣玉食的皇家公主,可是最后却成了大历的东宫太子,每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是她这个做母后的欠她的。 “你去吧。” 蒋皇后挥手,蒋青岚福了一下身子,从大殿的侧门走了出去,她刚离开,容臻从殿外走进来,蒋皇后从上首的凤椅上起身,激动的迎了下来。 “臻儿,听说你今儿个在狩猎场那边遭到狮子的围攻,可有受伤?” 蒋皇后拉着容臻,仔细的检查她的身子,确认她一点事没有,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她脸色不好的朝殿外发火:“这郑同是怎么当差的,竟然让殿下遇到这样的危险,他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 容臻眸光深沉的打量着蒋皇后,想看看这女人对她究竟有多少的真心,可是她仔细的打量过后,发现蒋皇后眸光满是慈爱,并没有多少伪善的成份在里面,这说明她是很疼爱她的,可她既然疼爱自己,为什么又要让她成为东宫太子呢,要知道若是她的身份泄露,第一个死的人就是她啊,还是说在权势和女儿之间,终究是权势重一些。 容臻想到这个,脸上神容淡淡的。 “你别怪郑同了,这事和他没关系,是本宫自己做事不小心。” 容臻往大殿一侧走去,蒋皇后紧随她的身后往一边走去,虽然容臻神容淡漠疏离,但是蒋皇后一点不生气,也不计较,是自己让臻儿陷入这样的境地的,她生气恼火都是应该的。 现在她能来探望她,这说明她们之间的缝隙小一些了,这样的好状况,她已经知足了。 蒋皇后陪着容臻坐下后,挥手命令大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你们退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殿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大殿内只剩下蒋皇后和容臻二人,容臻一时间没说话,只一双瞳眸幽幽的望向蒋皇后。 蒋皇后小心的开口:“臻儿,怎么了?” 容臻淡漠的说道:“母后,儿臣今日过来是想问母后一件事,母后难道打算让儿臣一直顶着东宫太子的身份吗?” 蒋皇后一惊,飞快的望向容臻:“臻儿,母后知道你辛苦,你放心,母后不会让你一直顶着这身份的,母后正想着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既能废掉你的太子身份,又能让你恢复真正的身份。” 这事不是容易的事情,本来她是想让臻儿来个假死的,可是一来害怕被人发现假死的秘密,二来若是假死,臻儿就没办法恢复公主的身份,从此后她只能流落民间,想到这个她就不甘心,臻儿可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她已经吃了很多苦,她怎么能让她流落民间呢,所以她要想一个两全的法子。 容臻看蒋皇后说得认真,似乎真的有想过废掉她的太子身份,可一时没有两全的法子。 容臻不由得冷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当初不让儿臣成为什么东宫太子,也不至于今日一筹莫展,母后别忘了,若是儿臣的事情被发现了,母后还有蒋国公府的人全都要死。” 一言使得蒋皇后秀美的面容失了血色,一片苍白,她抬头望向容臻:“臻儿,母后一一” 容臻懒得听她的辩解,飞快的说道:“母后,儿臣今日进宫是有事和母后相商的。” 一听到容臻有事和她相商,蒋皇后立刻抛掉心头的悲伤,抬头望着容臻:“臻儿,你说。” “儿臣决定废太子之身。” “这不是容易的事情,”蒋皇后叹气,臻儿以前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废太子之身,可是她不知道,即便她懦弱无能,皇上也不会轻易废她的太子之身,因为她背后有蒋国公府和一部分保皇派的朝臣支持着。 容臻挑高细眉,瞳眸一片凌厉:“本宫决定改变以往的套路,再不懦弱无能任人欺凌,因为就算那样,父皇也没有废了儿臣,所以儿臣打算成为无恶不作,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的恶太子,就算父皇不废儿臣,儿臣相信朝堂上的那帮老混蛋也不会放过儿臣,到时候父皇迫于无奈,定然会废掉儿臣的。” 太子成了欺男霸女,无恶不极的太子,皇上想包庇也包庇不了啊。 所以相较之前的装懦弱装无能,这一点更容易成功。 蒋皇后听着容臻的话,心口一阵阵的发疼,最后伸手按着胸口,她是心疼自个的孩子,她这是遭了什么罪啊,都是她做的孽啊,蒋皇后眼泪溢在瞳眸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容臻没理会她,自顾说道:“如若父皇下旨废了儿臣的身份,到时候儿臣再来个假死遁了,以后就不会有事了,谁都不会有事了,一个废太子的死相信没多少人会去理会。” 容臻说完,蒋皇后失声哭了起来,明艳动人的瞳眸之中,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为防容臻看了生厌,她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本就生得美艳的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说不出的令人怜惜。 “臻儿,都怪母后,都是母后做的孽啊,可你若死遁了,从此后只能成为民间寻常的百姓了,母后心疼,你本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最后竟然流落民间,母后不想这样。” 容臻听了蒋皇后的话,本想刺她两句,不都是你干出来的,现在再来心疼有个屁用啊,不过看蒋皇后确实挺伤心的,最后忍了,挑高了眉说道。 “我后面还有话没说呢。” 蒋皇后止住眼泪,望向容臻:“臻儿,你说。” “我若是被废了太子,不是还有一个容离吗?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推容离上位啊,容离成了大历的太子,未来的皇上,我这个皇姐自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回来,到时候容离下一道圣旨,替我正了名就行了,以后我依旧大历风光无限的公主,皇帝的胞姐。” 不做太子,做为皇帝的亲姐姐,这也不错。 蒋皇后倒是愣住了,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臻儿废了太子之身,她还有一个儿子,容离也是皇室的嫡出身份。 蒋皇后如此一想,不禁高兴起来,唇角勾出笑:“臻儿,这主意不错。” “儿臣想的,自然不差,不过儿臣之所以把这事告诉母后,就是为了让母后配合儿臣,我们一起努力。” “好,母后答应你,只要臻儿想做的,母后一定会帮你。” 蒋皇后一口答应了,这是她亏欠臻儿的,若是臻儿做什么,她定然会配合她的,而且她发现现在的臻儿竟然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周身焕发着自信从容,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上位者的霸气,好像世间万物尽在她掌控之中,就连她都下意识的相信,她若想做什么事,一定会成功的。 容臻听了蒋皇后的话,脸色温和一些,虽然蒋皇后以前所做的事情令人生厌,但现在的她倒也不令人讨厌,最主要已经这样了,她再生气火大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她们共同努力,度过眼前的难关。 容臻想起一件事说道:“儿臣记得,以前母后打算送一批隐卫给儿臣,现在那些人可还在?” 以后她要成为无恶不作,穷凶恶极的东宫太子,这厉害的手下自然是不能少的,以前蒋皇后要送过一批隐卫给前身,不过被她拒绝了,现在的容臻可不打算拒绝,她可没有多少时间再去培养什么得力的手下,蒋皇后是她的母后,她们是一体的,既然她手里有人,正好拿来用用。 蒋皇后一听容臻的话,立刻高兴了,臻儿从来不接受她的东西,现在她竟然开了这个口,她如何不高兴。 “在的,那是母后特别为你培养出来的十八隐卫,个个武功厉害,其中隐主武功更是高深,若有他在臻儿的身边,相信臻儿会如虎添翼,若有人想伤害臻儿,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题外话------ 姑娘们,推荐下朋友瑾瑜新文,想看可以收下:《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一个胜利者回到小时候,从头开始越变越强的故事 ☆、第033章 战况激烈 十八隐卫乃是蒋皇后花费了很大的代价训练出来的,就是为了保护容臻的性命,可是从前容臻不领这份情,直接的拒绝了。 现在的容臻听到蒋皇后的话,却是眼睛一亮,这真是太好了,若有了这样的十八个人,她做起事来要得心应手得多,不过? 容臻歪头望着蒋皇后:“儿臣想知道,这十八人是听信儿臣的还是听信母后的。” 如若这十八人听信皇后的,她才懒得要,不忠于自己的,她看着碍眼。 蒋皇后立刻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样的臻儿真的好可爱啊,真想摸摸她,不过这阶段她可不敢。 “自然是听臻儿的,以后他们是你的了,和我有什么干系,臻儿让他们生他们就生,臻儿让他们死他们就死。” 容臻总算满意了,立刻洒脱的挥手:“那母后让十八隐卫的隐主出来,儿臣要试试他的本事。” 容臻眼睛精亮,不知道这隐主和荣亲王府的容凛比起来如何,如若他能打过容凛,她定要找个机会,狠狠的收拾容凛一顿。 蒋皇后听了容臻的话,立刻同意了,不过这十八隐卫眼下并不在宫中,她要派人出宫去宣他进宫。 “臻儿稍等一会儿,母后命人去把隐主宣进宫里来。” “好。” 容臻话落,蒋皇后还没有来得及命人去传那隐主,殿门外蹬蹬的响起脚步声,有人跑进了大殿,后面还有惊慌失措的叫声:“十一殿下,你小心点,不要摔了。” 容臻掉头朝殿门前望去,便看到小小的一团身影急冲冲的奔了进来,正是十一皇子容离,容离身后跟着的是贴身侍候他的太监,直跑得满头大汗。 容离却不理会他,一路飞奔而进,冲到容臻的身边,欢快无比的叫起来。 “哥哥,你进宫来了?” 容臻点了点头,眯眼看容离,越看越满意,这可是她以后的倚仗,若是他登上了帝位,她可就是他的皇姐,皇帝的姐姐,注定了一生富贵荣华,锦绣如花。 “嗯,你跑这么急干什么?”容臻伸手取了袖中的帕子,替容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容离呆住了,蒋皇后也呆住了,母子二人木愣愣的望着容臻。 容臻没听到动静,抬眸望了蒋皇后和容离一眼:“怎么了?” 蒋皇后摇头,心潮澎湃,臻儿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真的很高兴,她不但不怨恨她,她还亲近容离了。 容离则死劲的吸那清雅的香味儿,哥哥的帕子真好闻啊。 “哥哥,离儿想你了。” 容离小狗似的抱着容臻的手臂摇晃着。 “骗我的吧,想我怎么没有去太子府找我呢?”容臻逗他,伸手捏了捏容离的脸颊,小孩子的皮肤真有弹性,手感真好啊。 容离一动不动的让她捏,大眼睛小鹿似的闪烁着,哥哥摸他脸哎,哥哥还这么温和的和他说话,他好幸福啊,幸福得快要死掉了的感觉。 容离激动的拽着容臻,无比快乐的说道:“哥哥,以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可以啊,不过不要单独去,要让人送你过去。” 容臻叮咛,容离虽然小,不是太子的竞争人选,可是保不准那背后的黑手,为了对付她,对付蒋皇后而对容离动手,她可不希望容离出任何的事情。 容离立刻用力的点头:“好,以后我让人送我过去找哥哥玩。” 容臻听了,满意的点头,虽然她的关心里有自己的计较在里面,但是她是真的不希望容离这个小可爱遭到背后之人毒手,那太残忍了。 容离满目喜悦的望着容臻,幸福又自豪,他的太子哥哥终于喜欢他了,以后谁再说太子哥哥不喜欢他,看他不撕了那人的嘴巴,容离想着,忽地想到一件事,飞快的拽容臻的手臂。 “哥哥,你陪臻儿去找容小胖好不好,上次离儿和她说,哥哥喜欢离儿,她竟然不相信,不但不相信,还说离儿是个骗子。” 容离的话一落,蒋皇后的脸色变了,瞳眸暗了,她是怕容离口中的容小胖刺激到了容臻,因为容臻也是个胖子。 这刚缓和下来的关系,不会又因为容离的话而生恶吧。 容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蒋皇后瞪了小儿子一眼。 “容离,你胡言乱语什么。” 容离掉首一脸不解的望着蒋皇后:“母后,儿臣没有说错,容小胖是不相信,她还说离儿是个骗子。” 容臻望了一眼蒋皇后,知道她生怕她恼羞成怒,事实上她还不至于因为容离的一句话便恼羞成怒。 容臻望向容离问道:“容小胖是谁啊?” “容心菱,她总是嘲笑离儿是个讨厌的小孩子,所以哥哥才会不喜欢离儿,之前离儿和她说,哥哥喜欢离儿,她竟然不相信,还说离儿是个骗子。” 容离说完又心急的拉容臻:“哥哥,你陪离儿去找她好不好?让她看看,看看离儿没有骗她。” 容臻想了一下,记起容心菱乃是皇室最小的十二公主,今年只有六岁,出自于德妃的肚皮,深得宫中太后和德妃的宠爱,虽然年纪不大,却嚣张霸道,颇有其姐的风范,这姐妹俩可是宫中的两大霸王。 大殿内,容离缠着容臻,蒋皇后生怕容臻恼火,想阻止容离,不想容臻却好心的站了起来,笑望向容离说道:“好,帮你一次。” 身为皇姐,她自然要和未来的皇帝打好关系,所以替皇弟出头是义不容辞的。 容离立刻兴奋的尖叫,抱着容臻的大腿笑:“哥哥,你太棒了,离儿喜欢你,离儿最喜欢哥哥了。” “少拍马屁了,走,我们去看看容小胖有什么话说。” “好,”容离拉着容臻的手,两个人一路出了大殿,前往德妃所住的宫殿,身后蒋皇后笑望着她们相揩离开的身影,唇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容臻和容离二人并没有进德妃所住的宫殿,因为冤家路窄,他们一行人和十二公主的人在路上狭路相逢了,容离望着对面的小肉墩大叫起来:“死胖子,我带哥哥来了。” 对面的小肉墩听到容离的话,立马发出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娘娘腔,死娘娘腔。” 容离一听十二公主叫他娘娘腔,早火了,像一头雄壮的小牛似的朝着十二公主撞了过去,十二公主容心菱虽然小,可是却很胖很霸道,一看容离撞了过去,立马火大的迎了过来,两个人碰的一声狠撞,然后扭打成一团。 十二公主带来的人和十一皇子带来的人,立刻冲过去解救自己的小主子,其中不少人乘机偷袭,他打他一下,他推他一下,最后各自的手下都打了起来,现场一片混乱,战况激烈。 容臻无语的望着那打成一团的人,这叫什么事? ------题外话------ 哈哈,两个小伙伴掐了起来,咱们离儿打得过容小胖吗? ☆、第034章 太子看热闹 容臻冷眼望着前面打成一团的人,眸光落到中间的两个小家伙身上,此时容离被十二公主容心菱给压坐在了地上,好半天翻不了身,十二公主虽然只有六岁,比容离小一岁,不过吃得多长得又胖,力气倒是挺大的,打起架来,一点不输于男孩子,所以每次容离和她对上,未必能讨得了多少好。 容臻看到容离吃瘪,立刻望向身后的大太监郑同:“去,把十二公主拽开,把十一皇子带过来。” “是,殿下。” 郑同几步走过去,一把提起坐在十一皇子身上的十二公主,解救了被十二公主压坐在屁股下面的十一皇子容离,容离粉嫩的小脸上,此时多了两道抓痕,身上也挨了几拳,明显伤得不轻,当然十二公主身上也被打伤了好几处,两个人半斤对八两。 郑同把十一皇子容离带了过来,十二公主一看容离被带走了,如何甘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惨叫。 “啊,杀人啦,欺负人啦。” 十二公主的大嗓门一起,她手下的太监宫女呼啦一声全都围了过去:“公主,你哪里受伤了。” “公主,我们回去传御医吧。” 这边容离带着的太监和宫女没敢乱嚷嚷,因为太子殿下脸色冷冷的望着他们呢,一个个规矩的站好,垂首望地面,一声不敢吭。 容臻望向容离,容离有些不安,小小声的说道:“哥哥,我就是听到她叫我娘娘腔,所以生气。” 因为容离长得漂亮可爱,十二公主容心菱心中嫉妒,最后给容离起了个娘娘腔的诨号,所以容离也给十二公主起了个死胖子的称号,两个人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掐。 容臻蹲下身子,摸了摸容离的脸:“疼不疼?” 容离摇了摇头,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哥哥不怪他,还问他疼不疼呢,容离只觉得脸上身上一点也不疼了。 容臻望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嚎啕大哭的十二公主,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胖胖的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容臻看得头疼,乘机教导容离:“离儿,身为男子汉,不哭是对的,我们要流血不流泪,知道吗?” 容离立刻点头:“嗯,哥哥,母后和离儿说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所以离儿不会哭的。” “这个虽然做得很好,可是身为男子汉,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是不是很丢脸。” 容臻问容离,容离一下子羞红了脸,飞快的垂头,不敢看自个的哥哥。 容臻温声说道:“以后离儿要多吃饭,还要认真的学习夫子布置的功课,身为男人,我们要强大,文武全才知道吗?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样的男儿才是好男儿。” 容离睁大清亮的眼睛盯着容臻,用力的点着他的小脑袋瓜儿。 “哥哥,离儿一定多吃饭,听夫子的话,做像哥哥一样厉害的人。” 容离一脸的祟拜,容臻满脸黑线条,前身的形像可不太好啊,若是容离真像前身还怎么当大历的太子以及皇上啊,不过以后慢慢改变吧。 “以后你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哥哥。” 容臻决定好好的雕琢容离,一来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二来两人多亲近,等容离当上皇帝,自然会亲近她这个皇姐。 容臻越想心情越好,笑了起来,不过不远处十二公主还在不依不饶的大哭着,哭功实在是厉害,容臻眸光幽冷的瞪向十二公主带来的太监和宫女。 “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连个小孩子都侍候不了,还不把十二公主弄回去。” 十二公主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可不敢得罪这位太子爷,虽然这位爷的名声不太好,可他倒底是太子殿下。 一众人连声应是,赶紧又拖又抱的把十二公主弄走了,离得老远还听到十二公主不甘心的叫骂声:“娘娘腔,我不会放过你的。” 容离一听又要炸毛,容臻立刻伸手拉着他:“离儿,我们男人不和女人计较,我们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与女人计较便失了我们的身份了。” 容离嘟嘴说道:“可是她骂我娘娘腔。” “理她做什么,你若不应,她就无趣了,以后也就不叫了,你越理会,她越叫得凶,我们要学会情绪自控,不受他人所影响,知道吗?” 容臻仔细的教育容离,容离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哥哥说得很对,每次他越生气,死胖子叫得越厉害,所以他以后再不理她了,何况哥哥说得对,男子汉不和女人计较,否则就失了身份,哼,他是男子汉,容心菱是什么,她就是个死胖子。 “哥哥,离儿知道了。” “乖啊,我们回去,”容臻摸了摸容离的脑袋,拉着容离转身回长宁宫,一众人刚走出去几步远,便听到前面有激烈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简御医,我们公主病了,让奴才们请简御医过去替公主检查一下?” “回去告诉你们公主,让她另宣别的御医,本御医还有事。” “哟,简御医真是好大的架子,我们公主请你都请不动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只不过是一个五品的御医罢了,你这是打算违抗公主的命令吗?” 尖细的嗓音嚣张的响了起来,一听便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容臻微微的蹙眉,不过很快舒展了开来,领着容离紧走了几步,果然看到前面宽阔的青砖道上,站了不少的人,当中一个男子身着玄色长衫,周身上下再无别物,可饶是这样,依旧清华卓绝,气度不凡,这人正是宫中御医院的五品御医简玉珩。 此时的简玉珩周身疏离,脸上满是冷漠的气息,瞪着拦住他去路的一干太监。 “本官再说一遍,本官现在还有事,请七公主另请高明。” 简玉珩说完抬脚便欲走,可是七公主身边的大太监常喜却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此番他是抱了决心要把这简御医给七公主带回去的,所以如何会让简玉珩离开。 常喜眼看简玉珩要走,迅速的一挥手,他身后的太监呼啦一声散开,拦住了简玉珩的去路,虽然简玉珩会武功,但若在宫中动武,可就难逃责罚了,搞不好连简家都要倒霉,所以简玉珩极力的隐忍住自己的脾气,脸色阴骜的瞪着怡月宫的大太监常喜。 “常公公,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绑了本官去怡月宫不成?” 常喜嘿嘿轻笑,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里闪着猥琐的光芒,对着简玉珩上下一通扫,这简御医确实长得好,风流倜傥,俊逸不凡,难怪七公主会看上他。 “若是简御医不识抬举的话,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法子。” “常喜,你好大的胆子,竟公然在宫里绑人,谁给你的这胆子?” 简玉珩一张刀削斧刻的脸上满是阴霾,瞳眸射出腾腾的杀气,恨不得踹死这奴才,可他偏偏不能这样干,这里可是宫中,哪里允许他一个御医动手。 简玉珩又怒又急,却阻止不了常喜的动作。 “呵呵,简御医,得罪了,希望日后你娶了七公主,不要怪到老奴的头上,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常喜轻笑两声,一挥手命令身侧的太监:“带走。” 常喜话落,身后的太监一拥而上,便想抓了简玉珩回去交差,上次没把简御医带回去,好几个太监被七公主给打杀了,他们可不想死啊。 不过几个人还没有来得及碰上简玉珩的身,便听到一道细嫩绵软的声音响起来。 “哥哥,咱们帮帮简御医吧。” 常喜以及怡月宫的太监一惊,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回望过来,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大叶榕树下,站着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太子殿下和十一皇子,太子殿下双臂环胸,唇角似笑非笑,一脸看热闹神色。 常喜不由得心惊,这人虽然不怎么样,可倒底是太子殿下,何况他们得到消息,说现在太子殿和从前懦弱无能不大一样了,所以常喜乖觉的领着人朝着容臻行礼。 “奴才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十一皇子。” 容臻望了一眼常喜身后的简玉珩,想起上次这家伙的不识抬举,不但坏了她的好事,最后还说他承的是荣亲王容凛的情,呵呵,容臻轻笑两声:“起吧,你们继续,本宫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题外话------ 猜猜太子会出手吗? ☆、第035章 杀鸡儆猴 怡月宫的大太监常喜一听容臻的话,不由得喜上眉梢,这样最好了,常喜赶紧的朝着容臻谢恩。 “奴才谢过太子殿下。” 十一皇子容离和简玉珩有些交情,不由得心急的拽容臻的衣袖:“哥哥。” 容臻伸出手摸了摸容离的脑袋:“离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容离还想说什么,容臻却拉着他走了。 身后的简玉珩一看容臻的神态,便知道容臻是记上仇了,上次自己把他恼了,可是眼下他要想脱身,只能依靠太子,若是他不帮他,今儿个恐怕真有点麻烦。 “太子殿下。” 容臻听到身后的唤声,停住脚步回望过来:“简御医有事吗?” 一副云淡风轻,晓月清风的高冷样,简玉珩忍不住胃疼,明明知道他开口是什么意思,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太子也是个狠的,从前怎么就不知道他这么刁呢。 “请殿下帮下官一次,下官确实有事,没办法前去替七公主治病。” 容臻懒懒的一挑眉,耸了耸肩:“帮不了,简御医还是去请荣亲王爷帮吧,这种事荣亲王爷是最拿手的。” 简玉珩眼黑了,果然记上仇了。 怡月宫的大太监常喜一看简玉珩竟然求到了太子头上,若是太子帮助他,他们只怕能被公主削了皮,常喜赶紧的往地上一跪,哀求着:“太子殿下,七公主是真的病了啊,所以才请简御医去治病的,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让简御医过去吧。” 容臻瞳眸冷寒,瞪了常喜一眼,真是睁眼说瞎话,她若病了,随便御医院一个御医都行,何必缠着简玉珩,不过她才懒得掺合他们的事情。 “你求本宫做什么,你该求着简御医。” 容臻说完伸手拉了容离的手,转身便走,再不看身后的简玉珩,活该,自找的。 简玉珩眼看着容臻离开,不由得着急,计上心头,朝着容臻的背影叫起来:“殿下这是怕了七公主了吗?所以才不帮下官。” 容臻回身,唇角满是笑意,不愠不火:“简御医这是穷途末路了吗?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不过用这招对付本宫,没用。要不本宫做点好事,让人去通知荣亲王爷一下,让荣亲王爷来救简御医?” 容臻一脸好心的望着简玉珩,简玉珩脸色越来越黑,胸中憋着一口血气,说实在的,他还真就从来没遇过这么*的家伙,分分钟能把人气得吐血。 “殿下,这次算下官欠殿下一次人情,日后若是殿下用得着下官,下官定然义不容辞。” 容臻眉色一动,想起自己减肥的事情,不过同时想到上次简玉珩坏她的好事,还冷漠拒绝她,便想治治这家伙。 “简御医的人情,本宫可不敢要,简御医这样的人都是和荣亲王爷那样的大人物亲近的。” 她说完看也不看简玉珩,拽了容离便走。 身后的简玉珩看着容臻决然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阵窒气,差点没有抽过去,太子真的太狠了。 怡月宫的常喜大太监眼看容臻和十一殿下容离离开,不敢再耽搁,生怕再出什么事,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太监赶紧的把这简大御医带走。 怡心宫的十几名太监一拥而上,拖拽住了简玉珩,直往怡月宫拖去。 简玉珩本想动武,想想又忍了,若是动武,这常喜大总管更有理由拿捏他了,何况就算去了怡月宫,那七公主容心雅难道还能强按了他做什么事,简玉珩脸色冷冷的想着,同时在心里把太子容臻给狠骂了一通,这宫中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只可怜了他们这些小人物,究竟是招着谁惹着谁了。 前面容臻拉着容离离开,可是容离一双小鹿似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满是祈求。 容臻倒是没想到容离和简玉珩竟然有些交情,一心想救他。 她可以不管简玉珩,却不能不管容离,若是她不救简玉珩,只怕容离心里自己的形像就要大打折扣了,罢罢,为了自己在未来皇帝心中保留个高大的形像,还是帮简玉珩一次吧,何况留着简玉珩她还有用处呢。 容凛想着,望向容离:“哥哥看在离儿的份上,帮他一次。” 容离一下子笑了,扯着容臻的手臂一顿摇晃:“哥哥,你真好,你真棒。” 容臻无语的摇头,这小子可真会拍马屁,这是跟谁学的啊。 她直起身子望向那拖拽着简玉珩一路往怡月宫走去的一堆人:“常喜。”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愣是让怡月宫的常喜大太监听出了一些阴森的气味,常喜假装没听到,领着一堆人拽着简玉珩大步离开,容臻冷笑一声,望向郑大太监:“看来这常喜公公耳朵不灵光,你去把他们拦了。” “是,殿下。” 郑同身形一动,身子如离弦的箭闪了出去,眨眼拦住了常喜等人。 容臻慢慢的踱步走了过去,常喜大总管飞快的掉头,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太子殿下。” 容臻没看常喜,望向了他们身后的简玉珩,慢条斯理的说道:“简御医,别忘了欠本宫的人情,而且不是一次,是两次。” 简玉珩叹口气,碰上这么个人,他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但欠太子人情和去公主的怡月宫,他宁愿选择前者。 “是,殿下。” 容臻听了他的话,很满意,她掉首望向怡月宫的大太监常喜:“本宫有事要和简御医谈,你去御医完为七公主另宣一个御医。” 常喜一脸的黑线条,扑通一声跪下:“太子殿下,求你让简御医过去吧,公主指明了要简御医医治的。” “若是简御医不过去,她就不治了,等死吗?” 容臻冷冷折开口,一句话完也不等常喜说话,便望向简玉珩:“我们走吧。” 简玉珩松了一口气,立刻应声:“是,太子殿下。” 不过他面前的怡月宫的太监谁也没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望向怡月宫的大总管常喜。 常喜大总管如何让简玉珩离开啊,扑通扑通的磕头:“殿下啊,求你别带走简御医,七公主正等着他呢,求殿下了,若是简御医不去,奴才们谁也别想活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若是简御医不去,你们就没命了?” 容臻一脸怜悯的问,常喜一听这话有戏啊,更加用力的磕头:“是啊,太子殿下,求你救救奴才们吧。” “真可怜。” 容臻一脸同情,常喜大总管忍不住咧嘴暗笑,看来太子也没怎么变聪明。 可是他念头没落,容臻的冷喝声响起:“活该,被打死也是你们的命,谁让你们跟了那样的主子呢,而且主子做事不知道劝着些,只知道耀武扬威,狐假狐威,打死了也是该着的。” 容臻话落,常喜等太监脸色一黑,差点没抽气,太子什么时候这么狠了。 简玉珩看常喜这等刁奴被骂,心里总算舒畅一些了,看来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无是处。 “走吧。” 容臻望向简玉行开口,简玉珩推开身前的太监打算离开,常喜一急,飞快的开口:“不行,不能让他走,拦住他。” 他一言落,本来打算离开的容臻,脸色陡的一沉,这是打算和她对着干吗?这胆儿倒是够肥的啊,既然她打算做那个无恶不作的恶人,便先拿这刁奴开刀,来个杀鸡敬猴。 想到这,容臻直接的回身,抬起一脚对着常喜踢了过去,一脚之下又连踢了几脚,脚下力道又狠又重,直踢得常喜大总管哇哇大叫。 容臻怒骂:“你个刁奴,都是有你们这些东西,才会让主子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欺到本宫的头上来了,你们当本宫是个摆设是不是?信不信你家主子没打死你,本宫就先踹死你。” 四周所有人都惊呆了,连简玉珩都呆愣住了,太子太猛了,真的,他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从前不与他相交,是因为他的懦弱无能,现在看来,太子倒也不差,连怡月宫的大总管都敢打了,厉害。 ------题外话------ 看太子终于出手了,哈哈……。 ☆、第036章 嚣张七公主 常喜大总管被踹得嗷嗷叫,虽然心中恼火,可是哪里敢对着太了还手,所以只有挨打的份。 容臻虽然不会武功,不过下手却照狠里打,常大太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哼声不断。 十一皇子容离,看着自己英勇神猛的哥哥,欢乐得像小狗,左右乱窜,不时叫好。 “哥哥,威武,哥哥好厉害啊。” 容臻教训了常大太监,冷沉着脸望向怡心宫的一众太监,凉凉的开口:“还有谁找死的,过来试试本宫的拳脚。” 一众太监全都缩了头不敢动了,大总管都被打了,他们若吭声,不是找死吗? 容臻很满意这些人的态度,眸光落到常大太监的脸上:“还拦吗?要不要本宫让人把你拉下去仗毙了,本宫倒想看看,若是本宫仗毙了你,谁敢找本宫的碴子。” 常喜公公捧着脸,痛苦的哼哼,哪里还敢说一声不字。 容臻领着简玉珩和十一皇子容离,一众人扬长而去。 身后的怡心宫太监,一看太子等人走了,呼啦一声全都围到常喜公公的身边,嘘寒问暖,常大总管脸色不好看的瞪着这些家伙,先前怎么不看他们吭声了,这会子个个过来献殷勤,兔崽子,等着被他收拾吧。 一堆太监中,有人想起一件事,飞快的问道:“大总管,简御医走了,公主那边怎么办?” 这声一起,不少人脸色变了,这下又要有人死了,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常喜挣扎着起身,捂住自己的脸,冷哼道:“这一次不是我们办事不力,而是太子殿下坏事,所以公主若想要找人算帐,也是找太子殿下算帐,干我们什么事,走,回宫去。” 一簇人拥着常喜大总管一路回怡心宫去了。 至于太子容臻,领着简玉珩和容离一路往长乐宫走去,经过三岔路口的时候停住了,简玉珩端庄的对着太子行了一个谢礼。 “今日之事多谢太子殿下了。” 容臻闲闲的摇头:“别,你要谢还是谢十一殿下吧,若不是他让我帮你,我才懒得出手呢,何况你还欠了我两个人情,这事怎么看都是本宫划算。” 简玉珩抽了抽嘴角,太子确实与从前不一样了,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简玉珩一边想着一边对着十一皇子容离道谢。 “下官谢过十一殿下。” 十一皇子笑眯眯的摆手:“简御医,你别客气,以前你还帮我治过病呢,以后你若是再有麻烦,便来找我,我让我哥哥帮助你,我哥哥可是太子。” 十一皇子满脸的骄傲自豪,在他的心里,容臻俨然是神一样的人物了,想到自己哥哥先前凶猛狠揍常喜公公的事情,他便觉得哥哥好厉害,哥哥太棒了。 简玉珩听了容离的话,立刻望向容臻,容臻脸色不好的弯腰和十一皇子容离对视,认真的看着容离说道:“离儿,我们所有人不能总指望别人帮忙,因为没有人能永远帮自己,所以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会不受到任何人欺负。” 容离想了想,点头:“哥哥,离儿知道了。” 简玉珩听着容臻的话,微微的挑眉,忽尔唇角勾了起来,一向疏离冷漠的人,此刻面容温和,说不出的皎洁清潋,如夜晚天空中的晓月一般的轻辉潋滟。 容臻教导了容离,直起身望向简玉珩,没好气的开口:“好了,你可以出宫去了,别再让怡月宫的人截了,还有七公主不会善罢干休的,你还是好好的琢磨琢磨这件事如何处理。” 她说完想起正事:“记得欠我的两个人情,回头我若是让人去叫你,你要随叫随到。” “是,殿下。” 简玉珩端庄的施了礼,目送着容臻和容离等人一路前往皇后的长宁宫,等到看不见人,他才缓缓的转身,满脸的若有所思,太子殿下说得没错,七公主定然还会找他,所以他应该想一个两全的法子才是。 宽敞的青砖甬道上,一众人慢悠悠的前往皇后的长宁宫,为首的正是太子容臻,容臻身后跟着大太监郑同,郑同一脸的担心。 “殿下,你打了七公主的人,只怕她不会善罢干休。” “她不会善罢干休,能拿我怎么着,难不成还能来找我算帐不成?我倒想她来,就不知她这个福星对上我这个太子,谁更厉害一筹。” 七公主容心雅之所以在宫中横着走,乃是有原因的。 十九年前,大历皇帝御驾亲征,率兵攻打暹朱国,当时大军围困暹朱国的京城两月还没有攻打下来,后有暹朱国的残兵旧部从外围围攻过来,眼看着大历的数万兵将要全军覆没,皇帝真正是急白了头发,忽一日做梦,梦到天降大雨,大雨之中一女脚踩红霞出现,她未说一语,只抬手指了指头上的大雨。 皇帝立刻从梦中得到启发,用水攻之法破暹朱京城,待到暹朱的残部赶到,他们早已破城而下,拿下了暹朱的皇城。 听说就在破城之时,京城中待产的德妃娘娘,忽地生下一女,女子降生之时,天降红霞,经久不散,所以皇帝班师回朝后,亲自为这个女儿赐小名福星,意指此女乃是大历的福星,正因为有这么一出,所以七公主自出生之后,便是人人捧着长大的,尤其是迷信的太后娘娘,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宫中很多人不敢招惹七公主,就是前太子容臻也不敢招惹这女人,这也是大太监郑同担心的原因。 容臻身侧的容离大声的说道:“哼,我哥哥才不怕她,我哥哥是太子,以后还会是皇帝,她只是一个公主。” 容离话一落,郑同赶紧的去捂这家伙的嘴巴,连声的央求着容离:“我的小祖宗,你别大声嚷嚷,这话万不可乱说,要不然殿下一定会被皇上惩罚的。” 容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天真烂漫,可倒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有些敏感的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 容离乖乖的应声,不敢再大声嚷嚷了。 容臻伸手拉着容离,一路回长宁宫去。 此时天色已晚,长宁宫里,蒋皇后已命人摆下了膳食,留了容臻在宫里吃晚饭,容臻没有拒绝,这使得蒋皇后十分的高兴,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在偏殿用膳,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中间蒋皇后问了容臻先前去德妃宫中的事情,容臻便把容离和十二公主打了一架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打了常喜大太监的事,蒋皇后美丽的面容上,神色变都没有变一下。 离儿和十二公主打架,这是小孩子顽皮,有什么可说的。 至于臻儿打了怡月宫的常喜大总管,她眼下还是太子,别说打一个太监,就是打了七公主又怎么样?她再是福星,也只是一个公主,以往她是不计较,但若是谁敢招惹她的臻儿,她是不会轻饶的。 蒋皇后言笑晏晏,神色如常,容臻看了心情不错,逐不再提这个话题,三个人愉快的用着餐。 相较于长宁宫的和乐融融,怡心宫里却是一片灾难。 殿内,不少贵重的物品都被摔碎了,满殿的狼籍,大殿下首的地上跪了一地的太监,不少人脸上身上都被砸伤了,动也不敢动一下,谁敢躲公主的东西啊,除非不想活了。 大太监常喜也没逃得了好,本来就受了伤,又被公主用花瓶给砸了一下,鲜血从脑门上直往下流,流进眼睛里,一片疼痛,不过常喜动都不敢动一下,若是他动,估计公主能让人打杀了他。 “公主啊,奴才们该死,没有办好公主交的差事,可是若不是太子殿下,奴才们定然会把简御医给公主带回来的啊。” 常喜扑地哀嚎,现在他只能把责任往太子殿下的身上推,若不这样,他们还要倒霉。 常喜太监一开口,身后的太监此次彼落的叫起来:“公主,奴才们本来带了简御医回来了,太子殿下强行从奴才们手里夺了去,不但如此,太子还打得大总管鼻青脸肿的。” “太子殿下还说,就算公主去,他也照打不误。” “是啊是啊,还说公主霸道不讲道理。” 殿下一片诛心之言。 大殿上首的七公主容心雅,脸色别提多阴森难看了,瞳眸阴森森的寒芒,本来秀美的面容因为这狰狞的神彩而显得扭曲,十分的骇人,她咬牙切齿的冷喝。 “容臻,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胆敢从本宫的手里抢人,他这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吗?” 容心雅从凤椅之上缓缓的起身,一步一步的下台阶:“本宫去会会他,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样打本宫,本宫看看谁给他的这个胆子。” 常喜太监一听,赶紧的叫起来:“公主,不要,先前公主让奴才等人去拦截简御医,说公主病了,现在公主去找太子殿下,不是自打嘴巴吗?这件事若是传到德妃娘娘的耳朵里,德妃娘娘肯定会教训公主的。” 容心雅一听到常喜提到自个的母妃,脸上神色暗了一下,七公主容心雅最害怕的人就是德妃,因为这个母妃一逮到她便不停的数落她,教导她,所以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这个母妃。 此时听常喜提到,不由得脸色黑沉阴骜,周身冷气飕飕,一路走到常喜身边,抬脚踢了常喜一脚。 “你个蠢才,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说。” ------题外话------ 这女人总算出现了,这下大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嚣张了吧,所有人宠着的。 ☆、第037章 看见他就头疼 大殿内,常喜太监飞快的求饶:“奴才该死,公主饶命。” 常喜此时浑身上下的疼,先被太子打,后被公主用花瓶砸,又被公主用脚踢,他就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样的催残啊。 容心雅此时心中火气已平复不少,瞪着常喜说道:“起来吧。” “谢公主,”常喜谢恩起身,身后殿上的太监依旧跪着不敢动,七公主厌烦的挥手:“都起来滚出去,省得本宫看着碍眼。” “是,公主。” 所有人起身,迅速的退了下去,这一次得了一条命,人人松了一口气。 容心雅瞳眸闪着嗖嗖的杀气,手指紧握起来,阴沉沉的开口:“容臻,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本宫的好事,本宫不会饶过他的。” 常喜大总管不敢吭声,低垂着头。 容心雅睨他一眼:“去,派两个人盯着他,有什么情况立刻过来禀报我。” 她就不相信找不到机会收拾他,先前在狩猎场里,那两个畜生怎么不咬死他啊。 常喜大总管应声,摇晃着身子强撑着走出去,一走出去扑通一声倒到地上去了,门前几个太监赶紧的扶起他,先送去救治。 长宁宫里,蒋皇后和容臻还有容离用完膳后,容离很快被太监带了下去休息,他今儿个太兴奋,所以有些累了,吃晚膳的时候,上眼皮和下眼皮快粘连到一起去了,所以一吃完饭,蒋皇后便让嬷嬷带了他下去休息。 殿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蒋皇后和容离两个人。 蒋皇后朝暗处唤了一声:“出来吧。”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幽灵似的出现在大殿内,无声无息,仿似鬼魅。 容臻一眼看出此人身手极端厉害,不由得高兴,盯着那跪在殿下的白衣人,没想到这人竟然分外的俊美,剑眉星目,挺鼻朱唇,五官说不出的深邃精致,他俊美的面容上冷冷酷酷,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周身源源不断的冷寒气息,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是冰冻的,而他整个人则像一个完美的冰雕,没有丝毫的血肉之情。 容臻忍不住挑眉:“好冷的气息。” 蒋皇后接口:“他当初选修的内功心法是一门玄冰心法,这心法十分的霸道,虽然使人进步神速,不过常人却不能忍受这种寒气。” 容臻虽然没练,不过却知道练这样霸道的武功,绝非容易的事情,所以此人的坚韧性定然很强。 “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人恭敬的跪着:“无名。” 蒋皇后望向容臻:“他一直待命,还没有正式认主子,所以没有名字,要不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容臻望着那白衣人,慢慢开口:“我要试试他的功夫,若是不满意,我未必要他。” “请殿下考较。” 白衣人沉稳说道,容臻手中的茶杯陡的朝着白衣人砸了过去,冷声说道:“用茶杯在大殿内表演一套杂耍,记着,杯中之水一滴不准洒出来。” “好,”白衣人言简意赅,一个好字落地,手一凝,内力泻出来,一抬手内力吸住了容臻砸出去的茶杯,他一挥手茶杯便在大殿内上下飞舞,好似跳舞一般,忽上忽下,忽高忽低的,仿似跳舞的精灵一般,但是杯中的茶水一滴不洒出来,平稳如覆平地。 容臻眸子一眯,望向身侧的蒋皇后:“母后,可否借金簪一用。” 蒋皇后立刻取下头上金簪,递给容臻,容臻一抬手,金簪对着茶杯狠狠的砸了过去,虽然她武功不行,但还有些三脚猫的功夫,所以这一下不偏不移的直砸向那飞舞的茶杯,不过眼看金簪到,茶杯灵巧的一偏,直接的躲过了金簪的袭击。 小小茶杯,竟然好像有生命一般,可见这白衣隐主身手确实极厉害,内力操控自如,这人确实不错。 “好了,”容臻出声,白衣人立刻一收手茶杯回落到他的手上,杯中水一滴不漏,而且连一道波纹都没有,容臻总算满意了,白衣人恭敬的把茶水奉上。 容臻伸手接了过来,望着白衣人,微微的挑高眉开口:“因你是我的隐卫,所以本宫赐你容姓,名墨。” 攻人先攻心,要想手下忠心,不仅仅是要他的人,还要他的心,尤其是这么一个厉害的手下,更有必要拿下他的心。 “知我为何赐你容姓吗?” 白衣人一向无波无澜的眸子终是晃了一下,容姓,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赐他容姓,这感觉很奇怪,好像他有了自己的家人一般。 “容墨永远是殿下的属下。” 容臻摇头:“错了,赐你容姓,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属下,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最亲密的朋友,以后我们要比肩而行。”容墨眼神再次的暗了一下,第一次心中有了一些情绪。“谢殿下。” 一侧的蒋皇后看容臻收下了容墨,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望向容墨说道:“以后你带着手下的十七隐卫跟随太子殿下,好好保护太子殿下,要知道太子殿下的命就是你们的命,若是殿下性命受损,你该知道你们也活不了。” 蒋皇后话一落,容臻蹙眉望着她,蒋皇后淡淡的开口:“他们的命和你是一体的。” 容臻望了容墨一眼,容墨倒是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表情,身为隐卫,他的命生来就是这样的,至少他现在活得像个人,若不是皇后娘娘,他们这些人早就死了,何至于像今天这样成为一流的隐卫,至于保护太子,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 容臻知道,为了让这些隐卫忠心,一开始训练的时候,便对这些隐卫动用了秘术,使得他们的命和主子的命连在一起,若是主子身死,这些隐卫一个也活不了,所以这些人才会忠心耿耿,当然事后主子若是愿意解除这种秘术,他们也会自由,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容臻和蒋皇后正在殿内说话,殿外有太监进来禀报,德妃娘娘揩了十二公主过来向皇后娘娘请罪。 蒋皇后眼神暗了一下,容臻起身告辞,她现在有些累了,不想再理会这些事,蒋皇后点头,伸手拉着容臻叮咛:“臻儿,有什么事可以进宫来找母后,记着,除了母后,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父皇。” 容臻心中错愕,领着人一路出了皇宫,坐马车回太子府,路上她一直想着蒋皇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别相信任何人,包括她的父皇,难道说皇帝别有用心,这深宫内宛之中,看来藏着很多秘密啊。 容臻回到太子府,夜色已深,她懒得再想事情,洗洗刷刷倒头便睡,因为不再想着逃跑的事情,身边又有了厉害的隐卫保护,所以她放心的闷头大睡,睡得特别的香。 第二天一早,太子府便有人上门拜访,不过郑大太监不敢惊动容臻,头一天荣亲王爷上门还被容臻给骂了呢,何况今天来拜访殿下的是秦王府的小郡主,不用想也知道这秦小郡主登门造访是为了什么事。 郑大太监吩咐人招呼了秦小郡主,自去忙自己的事情,懒得理会秦小郡主。 容臻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穿衣盥洗起来吃早饭。 郑大太监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琢磨着容臻的心情,是好还是差。 容臻瞄他一眼,便知道他有事。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郑同赶紧禀报:“殿下,秦王府的小郡主一大早就过来了。” 容臻扯了扯唇角,没好气的说道:“你理她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她想干什么,无非让本宫不要取秦灏那件孔雀裘,那是秦灏的赌注,本宫凭什么不要,你让她回去。” 郑大太监头疼的说道:“奴才先前和她说了,说殿下在睡觉,没空见她,可是她不走,懒在了太子府,还说如果殿下不见她,她就不走。” “不走不会撵走啊,难道以后只要来个人,本宫都要见着,要不然就懒在太子府了,郑同,你确定你还能当太子府的大总管?” 容臻质疑的盯着郑大太监,郑大太监一头一脸的汗,他是忘了现在的太子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太子为了装懦弱,来人一般是不准他撵走的。 “老奴该死,老奴这就让人把她撵出去。” “记着这里是东宫太子府,不是什么人想进便进的,以后所有人都拦在府门外,等本宫说见了,再领进来,要是本宫不见,直接关大门,放都不要放进来。” 容臻慢条斯理的下令,郑同一边点头,一边祟拜的望着自家的主子,太子威武,现在他们太子府终于扬眉吐气了。 郑大太监还没有来得及出去撵秦小郡主,门外又有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禀殿下,荣亲王爷过府来了?” 一听到荣亲王容凛,容臻的心情立马不好了,若不是这人,她现在早就离开东宫太子府到外面逍遥自在的过自个的日子了,现在这家伙盯上她,她只能待在东宫太子府里,苦思冥想的应付以后的事情,现在这家伙竟然还来,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她的眼里,是头号不受待见的人吗? “去,告诉荣亲王爷,本宫不想见他,看见他就头疼。” ------题外话------ 看荣亲王爷给自己挖的坑,是多么的大多么的深。 ☆、第038章 三万两买孔雀裘 太监高临是除郑大太监之外,唯一一个可以在容臻面前自由出入的人,郑大太监之所以让他在容臻面前出入,乃是因为这家伙忠心,而且他也是皇后提拔起来的人,两个人可谓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平常郑大太监负责照顾太子,高临负责递话。 高临听到太子殿下的命令,没有退出去,而是恭敬的继续禀道。 “殿下,荣亲王爷说他亲自送火灵狐斗篷过来向太子赔罪。” “赔罪!”容臻冷哼,她相信他才怪,这人只怕是心里依旧不太相信她是太子容臻,所以借机过来监视她倒是真的。 “去把火灵狐斗篷收下来便是了,不必赔罪了,本宫可受不起他的赔罪。” 容臻挥了挥手,吩咐高临出去,现在她不想和这位荣亲王爷有什么牵扯,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妙。 高临看太子脸色有些阴沉,小心的开口:“殿下,荣亲王爷说了,除了赔罪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殿下,他已经查出了先前狩猎场黄金狮的来历。” 容臻眼里立刻射出暗芒,直接的瞪了高临一眼:“高临,下次挑重点的说,若是再这样磨磨叽叽的看本宫不把你踹出太子府去。” 郑大太监也瞪了高临一眼,脸色十分不好看,昨夜回来,他连夜查那背叛太子的人,却发现和太子殿下说的一样,凤宸宫里有一名太监失踪了,一直没有回来,不用想也知道被杀人灭口了。 容臻扔了手里的筷子,起身领着郑同和高临往外走去,一路出凤宸宫,路上她吩咐高临去府门外把荣亲王爷请进太子府来。 高临领命飞奔而去,容臻则带了郑大太监一路进前面的正厅,郑大太监想起正厅里候着的秦小郡主。 “殿下,秦小郡主还在正厅里候着呢?” “罢了,去看看她说什么?” 容臻冷哼,本来不想理会这女人的,现在因为容凛,她不得不出现,既如此,连秦菲儿一并见了吧。 正厅门外的几名太监看到太子殿下过来,小心的施礼:“殿下。” 容臻没理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秦菲儿此时周身恼火,她一早上就过来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个人影,摆明了晾着她,她能不火吗? 不过一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秦菲儿立马收敛了身上的恼火气息,现在她是来求人的,求人自然该有个求人的姿态,何况这里是太子府,若是她发火,只怕立马被赶出去。 秦菲儿看到容臻走进来,立刻起身,妍丽的面容上拢着笑意,恭敬的旋礼:“菲儿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点了点头,一路往里走去,径直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来,举手投足再不复从前的卑弱无能,萎缩不振,现在的她尊贵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太子的慑威,气场十分的强大。 下首的秦菲儿用眼角瞄着容臻,先前她还想着,太子昨天是不是装的那样啊,现如今看来,太子似乎真的变了。 容臻坐好后,不紧不慢的望向秦菲儿:“听说秦小郡主一早便过太子府来了,不知道秦小郡主有何要事,一大早便来了太子府?” 秦菲儿直起身子,飞快的开口:“臣女来找太子殿下,乃是因为昨夜母妃哭了半夜的原因,母妃听说哥哥把孔雀裘输掉了,心里难受,所以哭了半夜,菲儿不忍心母妃难受,所以一早便过来了。” 容臻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秦小郡主真是孝女典范啊,不过秦王世子没这孝心哪,若是他有这孝心,也不至于把孔雀裘拿出来赌了。” 容臻说完不等秦菲儿开口,又说道:“这孔雀裘价值不菲,秦小郡主认为本宫会不要吗?本宫还没有那么大方。” 秦菲儿听了容臻毫不犹豫的拒绝,一张白晰的小脸暗了,本来她以为她这样跑来找容臻,他会感动得退还孔雀裘,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的拒绝了。 秦菲儿胸中腾腾的火气,太子真是太过份了,她哥哥和荣亲王爷明明打的平手,可是现在却要把孔雀裘送给他,凭什么啊。 秦菲儿盯着容臻,语气不善的开口:“臣女今日没打算白要这件孔雀裘,臣女是打算从太子殿下手中买这件孔雀裘的。” “买?”容臻唇角勾出笑意,微微有些嘲弄:“秦小郡主是打算出多少钱来买这件孔雀裘?” 容臻话一落,门外一道懒散暗磁的声音魅惑的响起:“本王也想知道,这件出自于秦王妃之手的孔雀裘价值多少银两?” 这慵懒魅惑的声音一起,容臻和秦菲儿二人一起望向门前,前者一脸的嫌弃,后者则是一脸的绯红,心跳加快,一双瞳眸泛着别样的柔情,娇羞的紧盯着门口。 容臻自然把秦小郡主的神容看进去了,嘴角不禁撇了撇,又一个女人陷进去了,那男人一肚子黑心黑肺,不就是皮貌长得好看一些吗,看把这些女人,迷得二五八万的。 门前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深蓝色的软纱锦袍,逶迤拖地,长长的尾摆像蓝色的流云一般,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杂色,一大片槐丽的蓝,包裹着他整个人,使得他魅色天成,那精致的面容上,肌肤吹弹可破,浓黑狭长的凤眉,黑黝黝的瞳眸,樱花似的唇,无一不透着诱惑,可是偏偏一双闪着潋滟波光的瞳眸,拢着深不可测的暗潮,令人看一眼便知这种人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正厅里,容臻冷瞪了容凛一眼,暗骂一声妖孽,然后勾了勾唇角,一点诚意没有的开口:“荣亲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太子府篷毕生辉啊。” “殿下客气了,本王先前还怕殿下会撵本王走呢,原来是本王想多了。” 容大妖孽懒懒散散的说道,随意的找了张椅子歪靠着,虽然从头到尾都是一片懒散,可却该死的魅惑。 容臻幽幽的睨了容凛一眼,这货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还知道她想撵他,若不是他拿了黄金狮的事情出来,她会理他才怪。 容臻心中惦着黄金狮的事情,所以只想快点打发走秦菲儿。 “郡主打算出多少价钱买那件孔雀裘?” 容臻问,可惜她问出口后,老半天没有听到秦菲儿回话,不由奇怪的望向秦菲儿,便见到秦菲儿脸颊红艳,眸光生艳的盯着荣亲王容凛。容凛自然也发现了秦菲儿的爱慕之意,眸光凌厉的望向秦菲儿,秦菲儿一惊醒过神来,脸颊烧烫不敢看厅上的人,她身后的丫鬟赶紧的提醒。 “郡主,太子殿下问你打算出多少钱买那件孔雀裘。” 秦菲儿小鹿似的惊了一下,飞快的抬头望向容臻,看到容臻唇角似笑非笑的促狭之意,秦小郡主总算想起今日来太子府的正事,她是为了赎回哥哥赌输的那件孔雀裘。 秦菲儿正了一下神色,清了清嗓子,加以掩饰自己先前的失态。 “太子殿下开个价钱吧?” 容臻勾唇笑起来:“怎么是本宫开呢,应该是小郡主出价,本宫很想知道小郡主眼里那件孔雀裘值多少银两。” 秦菲儿蹙眉,雪白的牙齿轻咬着娇嫩的唇,那神态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眸光幽幽的扫了一眼荣亲王容凛,若是荣亲王爷帮她说事,这孔雀裘说不定用不着花钱,可惜容凛歪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根本就不理会她,秦菲儿委屈得想哭,这荣亲王爷为什么不肯帮她呢,难道她不够美不够惹人怜爱吗?为什么荣亲王爷一直看不到她的好呢。 容臻看秦小郡主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要勾引人出去勾引,不要在她的太子府里摆这谱,她还有事呢。 “秦小郡主,这孔雀裘的买卖还谈不谈了?不谈本宫让人送你出去。” 秦菲儿一听,着急了,飞快的望向容臻:“本郡主出三万两的银子,买那件孔雀裘。” ------题外话------ 猜猜太子殿下会不会卖这件孔雀裘…。 ☆、第039章 拿捏秦王世子 太子府正厅里,容臻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秦小郡主,你母妃三年才做了这么一件孔雀裘,原来这件衣服在你的眼里只值三万两的银票啊,这就是你所谓的孝心吗?本宫算是见教了。” 容臻话一落,秦菲儿面上拢上了恼火:“殿下别忘了,那孔雀裘是你白得的,这一伸手便得了三万两的银票,殿下还想怎么着?” 容臻冷了脸色:“不是本宫想怎么着,孔雀裘是你哥哥输掉的,若是他不想给,只需和本宫说一声不认帐就行了,一毛钱都不用花。” 这件孔雀裘可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这是她拿捏秦灏的一件筹码,也许某天她需要的时候,可以用这个拿捏秦灏一次,所以她不打算用这个换金钱。 容臻话落,秦菲儿正想说话,门外忽地响起嚣张不羁的说话声:“谁说本世子不认帐了,本世子这不是巴巴的送了孔雀裘过来了吗?” 秦小爷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秦菲儿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容臻眼神幽暗下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这一个两个都巴巴的跑到太子府来了,而且秦小爷会这么好心的送孔雀裘过来吗?只怕其中别有名堂。 随着说话声,三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秦灏眉眼俊毅,身着一袭绛紫锦袍,腰系碧色玉佩,脚穿黑色绣银纹的朝靴,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尊贵,偏在那份贵气逼人的神容中多了一抹独属于他的嬉痞不羁。 今日的他一扫之前狩猎场的阴霾暴燥,整个人显得沉稳得多,剑眉轻挑,星目散发着冷月一般的光芒,唇齿明媚的笑意,一走进来不看正厅里的容臻和容凛,直接训斥起自个的妹妹来。 “秦菲儿,你皮在痒是不是?谁准你擅自做主跑到太子府来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的,你哥哥我可不是赖帐之人,我秦王府的人哪一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输了就是输了,不就是一件孔雀裘吗?至于吗?” 秦菲儿听了秦灏训责,眼睛一红反驳:“哥哥,可是母妃她昨夜半夜没睡。” “这事回头我自会去向母妃请罪,要你操什么心,立刻回秦王府去。” 秦灏命令,秦菲儿一听不太乐意,飞快的瞄向荣亲王容凛,难得有这么一个亲近荣王爷的机会,她不想走。 可惜容凛看也不看她,一双邪魅妖孽的瞳眸懒散的望着秦灏,唇角是高深莫测的笑意。 秦灏见秦菲儿不走,只用一双泛着春光的眼眸盯着容凛,不由得火大起来:“秦菲儿,还不回去,你是想让我叫人押你回去吧。” 秦菲儿气得一跺脚,眼泪汪在眼里,冲了出去,没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哥哥,难道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在这里吗?他办他的事情,让她留着还不行吗? 厅里,秦灏并不理会秦菲儿,转身望向上首的容臻:“秦灏在这里替妹妹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了。” “好说,秦王世子都亲自把孔雀裘送上门了,本宫岂是那等小鸡肚肠之人。” “谢过太子殿下了,”秦灏煞有其事的摆了摆手,随意的坐在容凛的对面,一双星月瞳眸望向对面的荣亲王爷容凛。 “好巧啊,荣王爷也是来送赌注的。” “是啊,”容凛点了一下头,望向秦灏懒懒的说道:“本王看秦王世子眼睛有些黑,神容有些憔悴,难道是因为孔雀裘要送给太子殿下,所以一夜未眠。” 这一次秦灏没有发脾气,爽朗说道:“荣亲王爷不会以为区区一件孔雀裘便值得本世子这样操心吧,事实上本世子憔悴是因为对太子殿下愧疚啊。” 秦灏一说这个,容臻的脸色立马暗了,对面的容凛眸光深了,唇角的弧度拉大了。 容臻幽幽的开口:“秦世子好好的怎么对本宫起了愧疚之心,本宫白得了一件孔雀裘,应该是本宫对世子愧疚才是。” 秦灏摆手:“太子不必对本世子愧疚,确实是本世子对殿下心有愧疚。” 秦灏说完一挥手,先前他带过来的两个手下,其中一人手捧着雕花檀木盒走出来,飞快的打了开来。 秦灏一脸心痛的说道:“今早上本世子命人取了孔雀裘过来,才发现孔雀裘竟然被老鼠给啃了一个大洞,真是对不起太子殿下了。” 容臻和容凛二人扫了过去,一眼便看到檀木锦盒中,那华丽的孔雀裘破了一个大洞,不过那痕迹实在不像是老鼠咬的,倒好像某人用匕首给挑开的。 容臻抿唇,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她就说这秦灏不会如此爽快的送上孔雀裘,肯定有名堂,果然啊,自己穿不了别人也别想穿,这破了一个大洞,不管放在哪里,左不过一件摆设罢了。 好,够狠。 荣亲王容凛看着孔雀裘上面的一个大洞,咧开嘴邪魅的笑了起来,一笑眉宇舒展,肌肤润泽如丝绸,一双瞳眸波光潋滟,集万千风雅于一身,天然的风流骨。 厅上,容臻和秦灏同时的递了一记冷眼给这妖孽。 荣大妖孽暗磁动听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你们秦王府的耗子可真是与别处不一样,瞧这小爪子多会来事啊,怎么就下得了手呢,你说要是换成了秦王世子肯定是下不了手的,也只有耗子这种不懂母子情深的小畜生下得了手。” 容凛的话,使得秦灏脸色变冷,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不过倒底没有发怒,挑高了浓黑的剑眉,勾唇冷哼。 “你们荣亲王府是没有耗子,不过本世子听说,荣亲王府里有一只千年老妖精,这只千年的老妖精惯会哄骗女子,听说这大历京城,多少女子倾慕这只千年的老妖精。” 秦灏的话使得容凛的手下弦月和弦夜的脸色变了,这人不是拐着弯儿骂他们王爷吗?可恨。 容凛倒是不生气,依旧笑得魅惑动人。 “秦世子这是嫉妒了吗,没有女人倾慕你,所以你嫉妒抓狂恨。” “本世子要嫉妒也要找个像样的人,那种不男不女的妖精有什么好嫉妒的。” 秦灏话使得对面的荣亲王爷,周身拢上了嗜血的杀气,瞳眸摒出慑人的寒气,仿似利刃似的直往秦灏身上戳去,做为男人,再怎么样美,也讨厌别人说自己不男不女的。 正厅里,两个人瞳眸拢着煞气,互相劈咧叭啦的厮杀了起来。 容臻生怕他们一怒打起来,那她太子府岂不是要被他们掀了,想到这,脸色一沉冷喝。 “好了,你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滚出太子府去,不要掀了我太子府,否则我就去掀了你们荣亲王府和秦王府。” 一言使得容凛和秦灏两人收敛了气息,两个人互相瞪视一眼,两看两相厌,越看越讨厌。 容臻望向秦灏,再望向那檀木锦盒,忽地笑起来:“秦世子,谢谢你送了孔雀裘过来,本宫一般对衣服不挑,不就是破个洞吗?本宫决定让府里的绣娘,随便绣朵花在上面,反正没人会注意到孔雀裘上有这么一朵花。” 容臻话落,容凛直接的笑了起来,秦灏则是星眸微眯,寒气四溢。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主,从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看来以后再对上,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一想到太子说随便绣朵花上面,他就胃疼,脸色也不好看了。 容臻懒得理会秦灏,反正这只是她拿捏秦灏的一个条件,也许以后她会用到秦灏,这孔雀裘只不过是一个筹码罢了。 “郑同,把孔雀裘收起来,另外把秦王世子送出去。” 东西都收了,人也别留着了,省得真打起来。 郑同应声,立刻让高临把那孔雀裘收了起来,自己亲自走到秦灏的面前,恭敬的请秦灏出去,秦灏一抬首看到容凛还慵懒随意的坐着,他也不走了,指着容凛。 “本世子还没有看到他的东西呢,不会赖着不给吧。” “你以为本王会像你一样吗?”容凛冷睨了秦灏一眼,直接的朝弦月唤道:“把火灵狐斗篷交给郑大总管。” “是,王爷。” 弦月走了出去,捧了华丽的锦盒进来,当着秦灏的面打开了锦盒,盒内放着火灵狐斗篷,而且完好无损。 容臻瞄了一眼,挥手让郑同收了起来,然后望向秦灏:“秦王世子,这下可以走了吗?” 秦灏不满的一指对面的容凛:“他为什么不走。” “他要与本宫说先前狩猎场黄金狮的事情。” 容臻简单直接的说道,秦灏一听,挑高眉:“这事本世子也想听。” 容臻脸黑了,冷瞪着秦灏:“这事关你什么事啊,这是本宫的事情,你听什么听,赶快给本宫走。” 秦灏依旧霸道的赖在椅子上,一副本世子不走,看谁能耐我何? 容臻望着他嚣张跋扈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秦灏,你以为本宫治不了你吗? “郑同,把那孔雀裘给本宫烧了。” “啊,”郑大太监嘴张大了,秦灏的脸色立马阴沉了,坐直身子瞪着容臻:“你敢。” “你再不走,就会知道本宫敢不敢了。” ------题外话------ 哈哈,一个比一个狠,这三都是阴险的货啊。 明天V,记得首订个啊,要不然没动力往下写啊,亲们,么个。 ☆、第040章 妖孽王爷夜进太子府 (首订) 太子府的正厅里,秦灏俊毅的面容上拢了狂风暴雨,瞳眸刷刷的寒气,阴森森的瞪视着容臻,容臻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吩咐大太监郑同。 “郑同,还不送秦世子出去。” 郑同看秦王世子,一身的雷霆震怒,一般人承受不了,可是再看自家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当回事,看来还是自己家的太子更胜一筹啊,郑同心里欢喜,走到秦灏的身边,恭敬的弯腰。 “秦世子,老奴送你出去吧。” 秦灏瞄了一眼容臻,又望向对面一身慵懒邪魅的容凛,那看好戏的神容,实在是让人火大,哼,秦灏起身,一甩手离开了太子府的正厅。 身后的正厅里,容臻眼看着秦灏离开,立刻挥手让厅上的人全都退下去。 黄金狮的事情,倒底牵涉到什么人,她还不知道,所以还是隐蔽一点的好。 正厅里的人陆续退了下去,最后只剩下荣亲王和容臻两个人。 容臻神色淡淡的望向容凛:“荣王爷,这下可以说了吧。” 容凛懒散的望向容臻,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容臻坐到他的身边去。 容臻面容微暗,冷瞪他一眼:“有话快说,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你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 容凛魅惑的轻笑:“殿下,本王这是怕隔墙有耳,黄金狮的背后牵扯得有些大,所以最好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容臻冷冷的撇了容凛一眼:“你那些手下都是吃素的不成,他们在外面,谁还靠得了这里。” 容臻没提到自己的隐卫,能不让人知道尽量不要让人知道。 容凛挑高了狭长的凤眉,望着端坐在上首,动都没动的容臻,不满的说道:“本王只是让你坐过来,你坐那么远干什么,难不成以为本王会吃你。” 容凛说完,眸光落到容臻肥胖的身上,一脸的嫌弃,又补加了一句。 “本王嫌油腻。” 容臻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这个贱男渣男,不借机嘲讽她两句会死啊。 “你快点说,若是不说就赶紧给本宫走,爱说不说。” 有时候你越急他越拿乔,倒不如放放。 荣亲王容凛听了容臻的话,眼神幽黑好似万年深潭,内里藏着一头巨大吞噬人心的凶兽,那凶兽几欲吞灭掉容臻,这样的眼神使得很多人全军覆没,可惜容臻只是懒散的提了提眉,冷冷的和容凛对视。 容凛对于这样的他,越发的生出了几分探究之心,这人真的是太子吗?虽然容貌是的,可是内里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人前后反差怎么会如此大呢,难道是鬼上身了,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容凛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探究其中的奥妙,他一向对于身遭的事物拿捏得当,控制自如,现如今了出了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人物,自然不会轻易罢手。 正厅里,容凛收回和容臻对视的眸光,懒懒的伸手敲着桌面:“殿下,本王连夜命人查黄金狮的事情,就为了给殿下一个交待,殿下不会连杯茶水都没有吧。” 容臻瞄了一眼,果然忘了给这位爷奉茶了,先前只顾着对付秦灏,倒忘了招呼这位爷了。 容臻本想唤了郑同进来给这位容大爷斟茶,想想又自己起身亲手给这位爷倒了一杯茶端过去,好歹先让这人说出黄金狮的事情。 “王叔,本宫亲自给你倒茶来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容臻端了茶递到容凛的手边,一脸温煦的神彩,这神彩使得她胖胖的大饼脸也变得耐看了起来,细长的瞳眸清亮如明珠潋辉,肌肤在阳光中分外的细腻嫩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令人有一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容凛微微的眯眼打量她,发现自己并不厌恶他离得自己这般近,要知道他的个性可是龟毛得很的,不但自己的吃穿用度有洁癖,连看到的东西也要美好,没有一点暇疵,现在他竟然能忍受一个长得这么丑的人靠近他,不但不嫌弃,还很坦然,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他变了,不像之前那般龟毛了。 容凛想着,收回自己的视线,内敛了心中的情绪,伸手端了一边的茶喝了一口,慵懒暗磁的声音响起来。 “嗯,看在殿下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本王便告诉殿下黄金狮的事情吧。” 容臻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随手坐到了容凛身侧的椅子上。 她刚坐下来,身侧懒散歪靠着的人,忽地探了身子过来盯着她说道。 “不过本王在说黄金狮之前,能不能对殿下提个要求。” 容臻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偏,让开一些距离,这人忽然的探过来干什么,吓了她一跳。 容臻一脸的嫌弃之色,让荣亲王爷十分的不爽,黑瞳幽幽冷芒,他都没有嫌弃他,他竟然嫌弃他,他有什么资本嫌弃他啊,荣亲王爷冷瞪着容臻。 容臻不耐烦的挥手:“有话快说,再不说就给本宫滚。” 她都被他搞烦了,不就是一个黄金狮的下落吗,他不说她自己查,不过他不说,这帐可就有得算了。 容臻脸色冷冷,唇角阴沉沉的笑意。 容凛望着她,忽地勾唇邪魅的笑起来,声音更是如酒一般的温醇:“殿下,本王想再看看你的脸?” 他一言落,长臂伸了过来,修长如玉的手朝着容臻的脸摸了过来,容臻一听他的话,瞬间暴怒,这该死的混蛋,说动手就动手啊,她想退,可惜容凛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流,如巨大的磁石一般吸附着她,让她动都动不了,只能任凭那修长如玉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一边摸一边说道。 “本王又不是没看过,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本王就是想再看看这张脸,是真的吗?为什么一个人前后反差这么大呢。” 他的手修长如暖玉,温暖中透着一点沁凉,一点一滴的在容臻的脸上扫过,摸摸肌肤,捏捏脸颊,弹了弹鼻子,最后摸上了脸颊的边缘,查看是不是真的一点缝线的痕迹都没有。 容臻身为一个女人,这样被一个男人又摸又捏的,早气得脸色发黑,胸腔上下气伏,森冷的喝声响起来:“容凛,你个流氓,赶快放开本宫。” 容凛一边查看脸颊的边缘,一边懒散的开口:“流氓什么啊,本王只是想查找真相,不至于吃你豆腐,你不要想多了。” 容臻差点被他气得吐血,都这样又摸又捏的了,难道还不叫吃豆腐啊,这贱男太让人狠了,明明做着吃豆腐的事情,偏偏嘴里还说着,我不屑吃你的豆腐。 容臻看容凛没有放手的打算,心思一动,便想唤出她身边的隐卫出来对付容凛。 不过她刚张嘴,容凛手一松放开了她,随着他的收手,周遭的气压消散,容臻行动其如了,她噌的一声站起身,怒指着容凛。 “容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本宫动手动脚的,分明是找死。” 容凛挑眉望了容臻一眼:“本王只是解惑而已,殿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再说殿下也不希望本王一直怀疑你是一个假太子吧,刚才本王是摸了你的脸,不过经过亲手验证,证明你确实是我们大历的东宫太子。” 容凛心中确认了容臻确实是大历的东宫太子,先前他可是亲手摸了这张脸,温热润滑有弹性,绝对没有戴什么人皮面具,而且他仔细的查过他的脸颊边缘,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一次是仔细的查探了,确实没有任何换皮的痕迹,所以现在他可以确认,这人确实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至于他的性格前后反差太大,要么是鬼上身了,要么就是大夫说的那种脑子生病的病。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怒极反笑。 “荣亲王,既然你查证了本宫确实是东宫太子,那么本宫要告诉你一件事,以后不要再到我东宫太子府来,太子府不欢迎你。” 容臻脸色冰冷的起身,怒指着门外,请容凛赶快滚,现在她看到他这张破脸就想抽他。 这一次容凛倒没赖着,懒懒散散的起身,邪魅的一拢身上的蓝色软袍,风华潋滟的说道:“殿下不想知道黄金狮的事情了?” “本宫自己会查。” 一个黄金狮的事情,愣是搅合到现在,有这种功夫她自己都查出来了。 容凛喔了一声,挑起了狭长的凤眉,优雅的往门前走去,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说了,身后正厅里的容臻暗咬牙,白被吃了豆腐,竟然还没有得到黄金狮的出处,可恶的东西。 容臻的眼光好似刀子似的直往那妖魅修长的身影戳去,不过那道身影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魅惑万千的回望过来。 “殿下,本王还是告诉你吧,要不然本王怕你做小人扎本王。” 容臻脸色冷冷,一声不吭,一脸原来你还知道本宫想做小人扎你啊。 容凛这一次总算不再惹她,爽快的说起了黄金狮的事情。 “黄金狮是有人放进狩猎场的,不过牵扯到黄金狮相关的人全都死了,被杀人灭口了。” 容臻瞳眸一下子暗了,幽幽的开口:“所以你巴巴的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本宫,这事就这么完了,所有人都死了。” 她现在特想爆粗口,怒骂这货,把他家的祖宗八代全给骂一遍。 容凛唇角笑意越发的勾魂夺魄,瞳眸散发出明珠一般的潋滟光辉。 “不过即便背后的人把所有相关的人都灭口了,本王还是从黄金狮的出处查出了一条消息,七公主容心雅在南郊庄园里曾养了两只黄金狮,现在那狮子不见了。” 容凛说完优雅的一甩袍袖,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喃喃低语。 “明明很胖很丑的一个人,可是那脸蛋倒是与常人不一样,真是好摸,光滑好似上等的丝绸。” 此时容臻的注意力全在黄金狮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家伙说的话,所以没有发火。 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等到容凛离开,领着两个太监飞奔进来,查看殿下有没有吃亏,还有荣亲王爷那句,人很胖很丑,脸蛋却很好摸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对他们的殿下下手吧,作孽啊,荣王爷怎么好起了这口。 郑同走进来,看容臻满脸阴沉的样子,立马当成殿下被荣亲王给欺负了,郑大太监扑通一声跪下来嚎哭起来:“殿下,老奴该死,没有保护好殿下,让殿下被荣亲王那个衣冠禽兽给欺负了,老奴现在以死谢罪,只望殿下不要想不开。” 容臻被郑大太监的嚎声惊醒,冷眼望向郑大太监喝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叫本宫被荣亲王那个衣冠禽兽给欺负了。” 虽然被摸了脸这事太可恨,不过至少让那个混蛋确定了她是真太子,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省心了不少,希望以后这货不要再纠缠她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郑大太监一愣,眼泪汪眼上。 “殿下,不是老奴以为的,是荣亲王说的,荣亲王爷说殿下人很胖很丑,可是脸却很好摸。” 郑大太监的话一落,容臻的脸色立马难看,摸都摸了,竟然还说这样流氓的话,容凛,这个死妖孽。 “以后这人再来我太子府,记着把门关紧了,坚决不要放他进来,知道吗?” 容臻脸色沉沉的叮咛郑大太监,郑大太监立刻点头:“是,奴才知道了,以后再看到荣亲王来太子府,奴才绝对不会让人给他开门的。” 虽然殿下不承认,可是他直觉上就是认为,那荣亲王欺负了殿下,要不然哪来先前的那句话。 衣冠禽兽啊,连殿下这样的人都下得出去手,荣亲王不是寻常人,郑大太监在心中嘀咕。 容臻一眼便看出郑大太监心中的腹绯,冷瞪他一眼:“你瞎想什么呢,再瞎想干脆让脑袋搬个家。” 郑大太监脸色白了,赶紧的收敛心神,不敢再想,飞快的转移话题:“殿下,荣亲王可有说那黄金狮的事情了。” 这话题一起,容臻脸色布满阴霾,森冷的开口:“他说七公主容心雅在南郊庄园曾养了两只黄毛金狮,现在那两只畜生不见了。” 郑同脸色不好了,尖锐的叫起来:“难道是她想害殿下的,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刻进宫把这事禀报给皇上,让皇上定夺,七公主竟然图谋不轨的想害殿下,一个皇室的公主竟然想害太子殿下,分明是找死。” 容臻眉微挑,唇角勾出幽幽笑意。 “你倒说得轻松,现在所有人都被杀人灭口了,单凭七公主曾经养了两只黄金狮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让父皇惩罚她,她完全可以说那黄金狮跑了什么的,到时候话风一转,便成了本宫肚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连皇室的一个公主都不放过。” 容臻凝眉,瞳眸一片深暗,这事究竟是七公主恼她坏了她的好事,还是有人指使她这样干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郑大太监有些不甘心,这心肠歹毒的女子,原以为她只是嚣张跋扈,没想到原来还如此心狠手辣,实在是可恨。 容臻舒展了眉头:“不这样能怎么样?不过本宫心里记住她了,日后定然讨回来,所以你也别烦了,这黄金狮的事情暂时就这样了。” 容臻说完往外走去,郑大太监心情十分的不畅,不过细想,眼下只能这样。 一行人出了太子府前面的正厅,往容臻住的凤宸宫而去。 凤宸宫的寝宫里,容臻手拿雕花铜镜对着自己左照右照,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这张脸实在是够难看的,也难怪容凛百般嫌弃,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嫌弃,尤其是前世她还是一个对自己面容仪态百般讲究的人,二十六岁的大龄如十八岁的少女般精致,很多媒体喜欢追逐着她跑,现在倒好,一下子来个大逆转,直接从最精致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让人百般嫌弃的胖太子。 容臻越想脸色越不好,啪的扔掉手里的铜镜,朝着外面喊了起来:“郑同。” 郑大太监从外面奔进来,看自个的主子脸色不善,忙跪地:“殿下。” “立刻派高临去简府找简御医,带他过来见本宫。” 这家伙欠她两个人情,正好拿来用一用。 郑同飞快的应声:“是,殿下,奴才立刻让高临去找简御医。” “快点去,”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张大饼脸,容臻便百般心烦,若不是这张大饼脸,她何至于被容凛嫌弃,何至于被所有人嫌弃,最主要的是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张破脸,以前她不减肥,是打算离开东宫太子府后减肥,到时候减了肥,换了女装后,谁又知道她是大历的东宫太子呢,没想到现在因为容凛掺合在其中,根本走不了。 难道以后她都要顶着这张大饼脸,一直到处晃,到处被人嫌弃吗?不行,她受不了这个。 郑同连连应声退了出去,命高临去找简御医。 寝宫中,容臻待到郑同退出去,冷静了一些,又伸手摸起了铜镜仔细的看自己的脸,这一看发现其实这张脸并不是特别的差,眉纤细如柳,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卷翘,细长的瞳眸清亮光润,傲挺的小鼻子下面是粉红的唇,分开来看,每一样都很不错,但是摆在一起,因为脸上一堆肥肉,而显得分外的难看。 好在底子不错,若是减了肥,好好的保养保养,相信她定会成为一个风流倜傥,俊美不凡的东宫太子。 容臻想到这个心情略微有些好,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一件事。 如若自己恢复了神容,岂不是引人注目了,这样说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啊,若是所有的眸光盯着她,那些眸光锐利的人会不会发现她是女子呢? 前身不惜吃药增肥来躲避自己是女子的事情,不得不说她做得很成功,肥胖的太子殿下,再加上懦弱无能的个性,谁又愿意多看她一眼呢,所以这么多年,她安稳的走了过来,谁也没有发现这大历的东宫太子是个女子。 虽然前身没有成功的废了太子之位,但是不得不说,她也有其成功的一面,那就是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是女子,而现在她却要减肥,恢复自己的神容面貌,这样一来,危险系数增大,若是泄露她的女儿身,只怕她和蒋皇后以及蒋国公府的人全都要死。 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容臻有些犯难了,可是望着铜镜中的大饼脸,她是越看越心烦,越看越心情郁结。 她短时间内走不了,难道这一段时间她都必须顶着这张脸吗? 容臻扔掉手中的铜镜,心情不畅的一路出了寝宫,往外走去。 门外大太监郑同正好领着几名太监过来,一看到容臻出来,赶紧的上前禀报事情:“殿下,奴才已经命高临去简府找简御医了。” 容臻冷哼了一声,抬脚往前走去,郑同赶紧的跟上,小心的瞄着自家的主子,他怎么觉得主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呢。 “殿下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来让奴才帮你分担分担。” 容臻停下脚步,睨向郑同:“你确定能帮本宫分担?” 郑同立刻颤颤的,殿下现在心思莫测,随便一个小眼神便够他喝一壶的了。 “奴才无能,不能为殿下分担,奴才该死,”说着又要往下跪,容臻真想踹他一脚,动不动就跪,他不嫌烦,她都烦了。 “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跪,跪个没完了,你若是喜欢跪,找个没人的地方跪个十天半月的,别在我面前碍眼。” 容臻冷哼,郑大太监一听听出太子殿下是免了他的跪礼,心中欢喜不已,赶紧的谢恩:“谢太子殿下。” 本来又要跪,想起殿下不喜欢他跪,赶紧的忍住了。 容臻没再理会他,现在她正心烦着呢,到底是恢复自己本来的神容,还是不恢复啊,说实在的,这胖胖的身子,一堆的肥肉,确实不容易让人发现自己是个女子,若是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可就未必那么容易了。 可要是让她顶着这张破脸,这副胖身子她受不了啊,油腻腻的一堆肥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她对容貌有洁癖,光是想着,便浑身不舒服了,吃不好睡不香了。 所以她该怎么做才最好呢?容臻凝眉深思,忽地眼睛耀出乌亮的光辉来,唇角勾出笑意,减肥,就这么决定了,既然她决定了废太子之身,又何来的担心呢,她又不是真的要当大历的东宫太子,而且她不动敌不动,暗处的黑手一直隐而不动,这样反而不容易对付那些黑手,只要她锋芒毕露,光华万丈,那些人肯定迫不及待的想出手对付她,那么她就来个敌动我动,搅乱了大历的朝堂,而她乘机废太子,收拾三皇子派的人,推容离上位。 容臻想着一路往太子府的后花园走去,此时正是冬日,新年将至,整个太子府里一片忙碌,各处挂满了彩带彩绸,一眼望去,焕然一新,说不出的喜气洋洋。 容臻的心情也愉悦了很多,一路慢悠悠的闲逛着,走到了太子府栽满梅树的梅院,粉色的梅花怒放着,四周的空气中散发着清幽的香味,风吹过,枝头的梅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好像下了一场粉红色的花瓣雨。 容臻领着郑同抬脚走进了梅院,别的太监不敢随便进去,便在梅院的门前守着。 “这地方不错,梅花也漂亮,若用这梅花煮了冰雪万年青来喝,想必味道更是上口。” 郑同看殿下心情变好了一些,立刻笑着接口:“殿下若是喜欢,赶明儿奴才亲自给殿下摘些梅花,用冰雪万年青煮了给殿下尝尝。” 容臻听了停下脚步,回望向郑大太监,这么风雅的事情让这大太监一搅合还有什么情趣,再一个红梅煮酒,一人独享也没什么意思,可惜她初来窄到,没什么朋友,要不然倒可以邀三两个朋友过来,好好的招待一番。 “罢了,也不等着这一口,”容臻挥手,眼下她不急着喝什么红梅煮酒,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是减掉身上的一堆肥肉,恢复自己本来的神容。 容臻话落,郑大太监还没有来得及接口,忽地听到前方传来呜呜的哭声,其声悲伤欲绝,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容臻忍不住蹙眉望向郑大太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梅院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这梅园里的梅花十分的名贵,乃是蒋皇后花了巨资从西北的城池运过来的,所以郑大太监十分的重视这地方,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这梅园,梅园门外可是配了两个太监守着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在梅园里哭。 郑大太监脸色难看极了,最近在他的眼皮底下一连串的发生事情,这让他很火大,难道真是他太仁慈了吗,使得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郑大太监一边想一边苦着脸请罪。 “殿下,奴才该死,是奴才管理不周,奴才难究其责啊,殿下还是罢了奴才这大总管的职务吧。” 郑大太监是真的认为自己这个总管不合格了,接二连三的出事,真是太伤他的心了。 容臻没理会他,绕过他径直往里走去,她倒是好奇,什么人会跑到这梅院里哭啊,胆子也太大了,郑大太监处罚起人来可是丝毫不手软的,这太子府不少人怕他的,可是这人却敢违抗他的命令,倒引起她的好奇心了。 容臻顺着哭声一路往里走去,身后的郑大太监生怕太子殿下有事,赶紧的跟上,两个人绕过了几排梅树,终于看到梅园深处一个身影正抱着红梅树伤心欲碎的哭着,一边哭还一边数落。 “呜呜,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欺负傻姑,不让傻姑吃饱饭,傻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饭都不让傻姑吃饱,傻姑好饿啊。” 这女人只顾着抱着一棵大树放声大哭,像抱着亲娘老子似的哭得死去活来的。 不远处的郑大太监看得脸色一片黑,怒气冲冲的便想上去教训这家伙,谁让她跑到这个地方来哭的,难道不会找个没人地方哭吗? 容臻却眉色一动,伸手拦了郑大太监,轻声问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郑大太监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斟酌着回话:“殿下,这丫头在后面的杂房做粗使的丫头,平时砍柴担水的活计一般都是她包揽了,别看她傻傻咧咧的样子,力气却奇大无比,一个人顶上四五个人用,不过她吃的饭也很多,一个丫头吃起饭来,赶得上四五个男人吃的饭多,所以平时总是吃不饱。” 郑大太监无奈的说道,其实他也是有些同情这丫头的,做了四五个人的活计,吃四五个人的饭其实算不得多,可那些杂房的人爱欺负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把她的饭吃掉,搞得这丫头总是饿肚子。 容臻稀奇了,这丫头倒是有些特色啊,一个丫头可以做四五个人的活计,吃四五个人的饭量,这是个人才啊,是人才就该使用起来。 “她是傻子吗,我听着她怎么叫傻姑啊。” 如果是个傻子倒是可惜了,容臻暗自想着。 郑大太监飞快的禀道:“回殿下,她不傻,就是为人有些憨厚,老实巴交的,而且因为吃得多,便显得有些出格,所以别人就叫她傻姑。” “我们太子府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容臻问道,郑大太监脸色立马变了,他以为太子殿下这是怪他办事不力,竟然让这么一个傻子待在东宫太子府里。 “殿下,老奴该死,这丫头从小无爹无娘,被人扔在雪地里,差点饿死了,后来是府里的一个年老的嬷嬷不忍心,便把她捡回来了,一直养在身边,后来那老嬷嬷去世了,她便留在了太子府里,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她的话,奴才立刻让人把她撵了出去。” 容臻听了这话觉得刺耳,斜眼睨着郑大太监:“你认为你家殿下我心思歹毒吗,连一个可怜的丫头都容不得吗?” 郑大太监脸色一变,立刻跪下:“奴才该死,竟然如此污蔑太子殿下,奴才该罚。” 这奴才又忘了容臻说的话了,容臻已经无语了,懒得纠正他了,他的奴性已经在骨子里了,反正只要他忠心便成。 “去把那丫头给本宫叫过来。” 容臻命令郑同,郑同立刻松口气,起身一路小跑的奔到了前面,拉了那哭得伤心的傻姑,仔细的与她说了几句话,傻姑立马受惊了,赶紧的抹眼泪回望过来,当看到身着锦服的容臻时,这丫头的脸立刻吓白了,不敢再哭了,赶紧的爬起身跟着郑大太监的身后奔了过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没让她起来,仔细的看这丫头,发现她身高人壮,不过不是肥胖的那种,而是肌肉很结实的那种,而且这丫头的个子有点高了,竟然比她还高,容臻虽然是女子,但是身高足有一米七,比起一般的女子要略高一些,但这傻姑比她还高出一些,目测该有一米七三左右,再加上人长得比较壮实,竟像一个小铁塔似的,一张脸也是方方正正的,眉宇满是憨厚之像,整体看去,给人英姿飒爽之感。 不过看她的举止,倒不是傻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傻姑,”傻姑说着头抵地,不敢抬头,心里害怕得要死,她就是心里难过,所以才跑到这里哭的,她每天做的事情最多,可是到头来竟然吃不饱,每次她们都把她的饭给吃了,只剩一些给她,她好饿啊。 容臻看着这傻姑,心中已有了主意。 “傻姑,若是本宫让你到本宫的身边侍候,你可愿意?” 傻姑愣住了,大太监郑同也愣住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让傻姑以她的身边侍候着,这不行吧,这丫头又呆又蠢的,如何侍候人啊,若是殿下想要人侍候,完全可以找个机灵伶俐的,完全没必要找这么一个家伙在身边碍眼。 郑大太监紧走几步到容臻的身边:“殿下,若是你想找人侍候,奴才可以替殿下另外安排宫女,这丫头只怕不太机灵。” 容臻睨向郑大太监:“本宫做事还要你教吗?” 这丫头力大无穷,一人顶四五个人用,是个人才,眼下她身边虽然有隐卫,有郑大太监,可还缺一些忠心可用的丫头,而这丫头有能力,看上去又是个忠实憨厚的,正好可以调到她身边听用,最主要的是这丫头虽然是女子,却长得跟小山似的,往她身边一站,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些本来落到她身上的视钱,便被吸引了过去,这样她身上的危险系数就要降低得多。 郑大太监听了容臻的话,心中一凛,赶紧的垂首:“奴才不敢。” 他一言落,飞快的瞄向那跪在地上,木愣愣的盯着太子殿下的傻姑。 “傻姑,殿下问你话呢?” 傻姑清醒过来,飞快的瞄了一眼容臻,不敢再望,低着头嘟嚷:“殿下,管饱饭吗?” 郑大太监一脸黑线条,都无语了,瞪着傻姑的脑门,你丫是饿死鬼投胎的吗?侍候殿下,竟然还问饭的事情,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若是殿下在太子府问一声,多的是人挤破头过来。 容臻倒是淡然,对于心思简单的傻姑来说,也许能吃饱饭就是她最大的意愿,人在饿肚子的时候,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就是吃饱肚子,她不认为傻姑做得有什么错。 “自然是管饱的,三餐饱饱的,永远不会饿肚子,而且没人敢再欺负你,因为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 “三餐管饱,永远不会饿肚子,没人敢欺负。” 傻姑的眼睛亮了起来,欢喜的叫起来:“殿下,傻姑愿意,傻姑愿意到殿下的身边当宫女。” “不过要当本宫的宫女有几个条件,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一,必须对本宫忠心,不听任何人的话,只听本宫的话,二,哪怕有人打你骂你威逼利诱你,你都要牢记着,本宫才是你的主子,不能出卖背叛本宫,三,永远挡在本宫面前,替本宫挡了那些骚扰的家伙,若是有人欺负本宫,你要护着你家主子我,出生入死都不怕。” 容臻说完,望向傻姑:“这些你能做到吗?若是做到,你就可以到本宫身边了,若是做不到,还是到后面的杂房去做你的事情吧,因为到本宫身边,虽然风光,能吃饱肚子,但是很可能有危险,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但是到后面去做事,虽然被人欺负着,吃不饱肚子,但是却永远不会有性命危险。” 容臻话一落,傻姑立刻抬头叫起来:“殿下是傻姑的主子,这里是傻姑的家,保护殿下是傻姑该做的,就算傻姑在后面做事,若是有人伤害殿下,傻姑也会第一个冲到前面的,傻姑不怕死,嬷嬷说,是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死和晚死,所以傻姑不怕。” 这一次不但是容臻,就连郑同都被傻姑给感动了,没想到傻姑一直在太子府做最重的活计,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竟然还牢记着一个信念,这里乃是她的家,太子殿下乃是她的主子,若是殿下遇到危险,她要第一个冲到前面。 容臻微笑,她果然没看错人,她第一眼看到这个丫头,就觉得这丫头应该是憨厚正直却又死忠类型的。 “好,你起来吧,以后你就是凤宸宫内,本宫身边的宫女了。” “谢殿下,谢殿下。” 傻姑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跟着太子殿下,不但可以吃饱饭,还不受人欺负,对了,她还可以保护太子殿下,她觉得好骄傲啊,她真想跑去嬷嬷的坟上说,她不是傻子,她有用的,她以后可以保护太子殿下。 傻姑欢喜的起身,容臻望着她,缓缓的开口:“傻姑,本宫给你起个名字吧。” 总不能一直傻姑傻姑的叫着,这丫头可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 “嗯嗯,”傻姑一脸的幸福,殿下要给她起名字了,想想便觉得人生真的好幸福,她可以吃饱饭,没人欺负,还可以保护殿下,现在殿下还要给她起名字。 容臻望了望傻姑,身材高大槐梧,剑眉大眼,生得倒是不差,只是少了一些女子的柔润纤细,若是给她起什么香啊柔的,实在不合适,不如就叫。 “傻姑,以后你就元宝吧,一辈子福禄双全,不缺吃不缺穿。” “元宝,好,真好,”傻姑,不,元宝欢喜的捧着脸笑,这名字真好,殿下起的,殿下还说她一辈子福禄双全,不缺吃不缺穿呢,原来殿下这么好啊,以前还有人说殿下不好呢,哼,以后再让她听到有人说殿下不好,她定撕了这些人的嘴巴。 元宝认真的想着,一侧的郑大太监脸有些绿,这傻丫头,殿下赐了名字,也不知道谢个恩,郑大太监伸出腿来踢了元宝一脚:“还不谢恩。” 元宝立刻反应过来:“谢殿下赐名字。” 容臻轻笑,心情倒是好起来,看着元宝这样简单的人,任何人都会心情变好的。 “郑同,你安排元宝住在凤宸宫里,以后她就在我身边走动了。” “是,殿下,奴才遵旨。” 郑大太监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把元宝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调到自己的身边做宫女,不过看在元宝忠心耿耿的份上,他就暂时先留着她吧,若是发现她不忠心,就别怪他撵她走,他是决不会让人伤害到殿下的。 容臻转身领着郑大太监和元宝二人一路往梅院外走去。 出了梅院,门前的几个太监眼见着太子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仔细一看,却是杂房的傻姑,这丫头整个太子府都知道,特别的能吃,做事也厉害,力气特别的大,一双手可以提四桶水,若是他们这样的太监,到她的手里,只要一下便能搞定,不过太子府里很多人瞧不上她倒是真的,一个娘们比男人还能吃,不是傻是什么啊。 几个太监挤眉弄眼的嘀咕着,元宝则是挺胸挺背,气势昂仰,现在她是太子殿下的宫女,怕这些人做甚。 容臻瞄到她的动作,无声的笑起来,这丫头确实憨实,这样的人没有心计,用了也放心,而且她力气特别的大,虽然不会武功,不过对付寻常人却不是问题,而且和这样单纯的人在一起,她心情放松。 郑大太监瞪着那几个家伙,小声的警告他们:“这是太子殿下新收的近身宫女,你们给我悠着些,别招惹她。” 虽然元宝可能不生气,但是太子殿下保不准会翻脸,到时候收拾他们可别说他没警告他们。 几个太监立刻受惊的捂住嘴巴,这傻子竟然到太子殿下身边了,为什么,殿下为什么会收这么一个女人到身边当宫女,每个人脑洞大开,浮想联翩。其中有人想到,上次春裳企图爬上太子殿下的床,被郑公公仗毙了,难道太子是厌烦了这些爬床的女子,所以调了这傻子到身边,也对,这傻子恐怕不会想主意爬太子殿下的床,她也不会啊。 几人认定了这理,不敢再非议元宝任何事。 一众人一路往凤宸宫正殿走去,刚转过两座庭院,便见到海棠宛拐角的地方闹轰轰的,吵闹个不停,几个太监正在拉拽着一个人。 容臻脸色微暗,望向身侧的郑同,郑同赶紧的冲过去,冷喝道:“闹什么呢,难道都没事做了吗?” 先前围成一团的几个太监一听郑同的声音,立马呼啦一声散开,待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不少人脸色变了,扑通扑通的跪下来:“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没理会这些人,倒是抬眸望向海棠宛角落里,一个衣衫不整的纤细身影正歪坐在地上,她面前堆着烧了一半的香烛纸钱,很显然的这人是在这偏僻的地方拜祭什么人的,被府里的太监给发现了,所以打算拿了她的。 郑大太监也发现了这件事,紧走几步走过去,瞪着那纤细的丫鬟。 “你是哪个院里做事的,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跑到这海棠宛外烧纸钱,你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眼下年关将至,这种时候竟然胆敢在太子府里烧纸线,这是有多不吉庆啊,郑大太监越想脸色越难看,也不看那婢女,直接的命令手下:“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拉下去仗毙了。” 郑大太监命令一下,身后一涌而上几名太监,直接的按了那婢女往外面拖去,那婢女叫起来:“殿下,求你饶奴婢一次吧,奴婢只是给自己的亡母烧点纸线,殿下你宅心仁厚,饶奴婢一次吧。” 这婢女虽然神容没看清楚,不过声音却是极好听,好似清悦的琴声一般,虽然要被人仗毙,可是却并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样鬼哭狼嚎的,显得特别的镇定。 容臻一挥手,那几个拽人的太监停住了动作,放开了那烧纸线的丫鬟。 容臻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丫鬟,只见这丫鬟的脸上,竟然有两道又深又长的疤痕,从整张脸上斜划而下,分明是被利剑之类的东西划伤的,因着这两道划痕,使得面容分外的狰狞。 “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做事的?” “回殿下,奴婢名丑丫,在浣洗房做洗衣丫鬟的。” “为什么在海棠宛烧纸?记着,本宫给你的机会,你要记得珍惜。” 容臻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虽然她只和这丑丫的丫鬟照了一面,但已经看出这丫鬟的不同寻常来,这人完全不似一般人看到她的紧张害怕,虽然她装得有些不安恐慌,但骨子里的那份从容还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丑丫一听容臻的话,纤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垂首禀道:“殿下,奴婢与亡母从小相依为命,亡母眼瞎,可是她却靠着乞讨养活了奴婢,所以奴婢才会冒死烧纸线拜祭亡母,求太子殿下看民女一片孝心,饶民女一次吧。” 容臻脸色冷了,给她的机会不珍惜,那就别怪她了。 “来人,把她拉下去仗毙了。” 容臻话落,郑同立刻一挥手,几名太监赶紧的上手拽了丑丫离开,丑丫没想到自己这番说词,太子殿下竟然丝毫没有感动,她以为殿下会感动的。 “殿下,饶奴婢一死啊,殿下。” 丑丫大叫,眼看着被拖出去好远了,心中不由得绝望,若是自己真的死了,那么谁来替她江家的人报仇,如此一想,绝望的大叫:“太子殿下,奴婢有话要说,求殿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若是奴婢就这样死了,就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奴婢还有仇没报啊。” 纤瘦的身影很快被人拖走了,不过那话依旧回荡在空中,容臻挑了眉,望着那方向,有仇没报? “去,把人再带过来,给她一次机会。” 容臻命令身侧的大太监郑同,郑同立刻朝着前面大叫:“来人,把她带过来,殿下有话要问她。” 那几个拖了人离开的家伙,听到后面郑大太监尖细的叫声,立马又把人拽了回来。 此时的丑丫,脸色一片惨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过一双瞳眸却清亮得像被水洗过一般,紧盯着容臻,以往她只觉得殿下一无是处,自身难保,可是今儿个一看,传言却是假的,殿下能一眼看出她说谎话,可见其心思是敏捷的,这样的他让她看到了希望,也许江家的满门血海深仇,报仇有望了。 “说吧,记着,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了,不要企图用任何的假话来搪塞本宫,本宫没有那么眼瞎。” “是,殿下。” 丑丫垂首,再抬起头时,周身沉静如水的轻辉,虽然面容狰狞,不过却不让人觉得那么恐怖了。 她眸光清悠的望向容臻:“殿下,奴婢的事情只对殿下一个人说。” 容臻望了她一眼,朝着郑同挥手:“把人带远一点。” “殿下。”郑大太监担心的开口,若是这女人心怀莫测,殿下岂不是危险。 容臻自然看出这丑丫对她没有谋害之心,要不然她会让她靠近她的身吗,再说暗处有隐卫之主少卿在,谁又能伤得了她呢。 容臻挥了挥手,郑大太监不敢再说话,领着海棠宛边的太监退出去,元宝也自觉的站离远一点。 “说吧,本宫很好奇你是什么人,今儿个你之所以在海棠宛烧纸钱,恐怕是知道本宫进了梅院,所以故意这样做的吧,说说你的目的?” 这丫头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如何不知道太子府内是不能烧纸钱的,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罢了,还有一点,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这丫头的出身不俗,想必出自于什么好的家庭。 容臻倒是好奇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丑丫抬眸望向容臻,这一次不敢再有所隐瞒,她一向自喻自己聪慧,但是和太子殿下只照了一下面,便被殿下看穿了,可见殿下才是个心计深沉的,这是她仅有的一次机会,她自然不敢再搪塞,因为她知道,若是失去了这一次机会,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回殿下,奴婢原是兰州知府的女儿江采薇,我父一生为人耿直,从不与贪官污蔑同流合污,三年前,兰州水患,皇上下旨拨百万银两前往兰州救灾,不想钦差,户部侍郎大人,竟然意图和我父贪污这笔救灾的巨资,我父严词拒绝,不想当夜我江家满门被灭,一场大火烧光了江家所有人,而我在家奴的拼死保护中,逃了出来。 本想进京告御状,不想户部侍郎红口白牙,竟然倒打一耙,说我父贪污那笔求灾之款,然后放火烧府邸,其实只是掩人耳目,江家的府邸内没有一具尸骨,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宅子,这事禀报到皇上面前,皇上一怒下旨定我江家为罪臣,放榜全国通辑,可怜我江家所有人都死了,临死还要担着这样的一个骂名,而我还被人一路追杀,最后幸得贵人所救,才侥幸逃脱一命,后流落到太子府。” 丑丫,也就是江采薇说到江家所有人的死,不禁热泪直流,失声痛哭起来,三年前江家一门惨死,她犹自历历在目,每回只要一想到,便胸中血气翻腾,可惜她人小言微,而且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她所知道的完全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她说起的,这样无凭无据的她,如何扳倒户部侍郎。 容臻听着江采薇的话,深深的理解她心中的痛苦,一个小人物要想扳倒一个大人物,不是想像的那么容易的。 “本宫好奇你遇到的那个贵人是何人,还有你是怎么进东宫太子府的,你的目的呢?” 容臻盯着江采薇脸上的剑痕,这剑痕不会是江采薇自己划上去的吧,就为了掩人耳目,想必她的画像此刻定然在某些人的手里,所以为了躲避那些人,她只能自伤容颜,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活下来,才可能有机会替江家的人翻案,甚至于报仇血恨。 江采薇抬头望了容臻一眼,不敢有所欺瞒,缓缓开口:“当日皇后娘娘曾往城外的华音寺上香,奴婢躲到了华音寺,不想那些追杀奴婢的人追到了华音寺,是皇后娘娘救了臣女,并安排臣女进了东宫太子府。” 容臻点了点头,眸中了然,原来如此,若不是蒋皇后的手笔,江采薇是进不了东宫太子府的,这太了府经过层层筛选,无论如何,有这样身份的人进不来。 如若是蒋皇后动了手脚,自然可以解释她在这里了。 “既然是本宫的母后安排你进东宫太子府,你安份的待着便是了,今儿个演的这一出又是为了哪样?” “当日皇后娘娘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无以为保,唯有尽心尽力的侍奉太子殿下,求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 “报恩?”容臻眸光微暗,盯着江采薇:“如若本宫说不需要呢。” 这个江采薇如此聪明,若是留她在身边侍候她,难保她不会发现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虽然她母后救了她,可是人心隔肚皮,如若她被人拉拢了,保不准背叛她,所以这个险她可不想冒。 江采薇飞快的抬首望向容臻,发现容臻脸上的神容无比的认真,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白,不需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侍候她,看来殿下是不太信任她的原因。 “回太子殿下,当日皇后娘娘救奴婢时,曾和奴婢说过一句话,户部侍郎乃是三皇子的人,所以要想动三皇子根本不可能的,但是这三年来,奴婢一直注意着朝中的动向,三皇子的羽翼日渐丰满,朝堂上有一大派的朝臣拥戴三皇子,他们若想推三皇子上位,势必要除太子殿下,奴婢自愿护太子周全,和太子殿下共同对付这些人,求太子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 江采薇说完一跪到底,容臻眯眼,瞳眸幽芒摒射,没想到这江采薇如此的精明,虽然躲在太子府里,竟然能通晓朝局的情况,这女人确实是个有脑子的,这人她是用还是不用。 说实在的,她身边确实缺少个如此通透的人,虽然有大太监郑同,有少卿,有元宝,但是还缺少一个通透精明的,这江采薇无疑正是这样的人选。 若她真是男儿身,倒是立刻用她了,可惜她是假的,所以她用她的时候,还要防着不泄露自己女儿身的事情。 容臻正凝眉想着,江采薇碰碰的磕头:“殿下,求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好好的报答皇后娘娘当日救奴婢的心意,至于奴婢的仇人,相信殿下定不会容忍这些人,奴婢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求他日殿下能还江家一个清白,如若能洗刷江家的罪臣身份,奴婢就是死也无憾了。” 容臻看江采薇磕起头来,完全是不要命的磕法,一会儿的功夫脑门上便见血了,再想想她的脸,可见这女子心性坚韧到什么程度了,何况她所求的东西在她的手里,倒也不惧她,容臻心中动了意念,望向江采薇说道。 “你有什么能力让本宫留你,若是一无是处,本宫何需留你。” 江采薇听到容臻的话,眼泪溢在眼眶里,太子殿下这是松口了。 “回殿下,奴婢从小习四书五经,女戒,女则,以及内宅的各种争斗之法,另外父亲还教了奴婢武功,奴婢相信定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容臻望了望江采薇,没想到这么纤瘦的一个人,竟然还会武功,这倒是出了她的意外。 “你要知道,你若是安生的待在太子府,可保自己一身无忧,但你跟随了本宫,一来生命随时有危险,二来你自己若是露出蛛丝马迹,也可能会招来三皇子派的杀戳,你可想好了。” 江采薇又磕头:“奴婢不怕死,奴婢愿护太子殿下一个周全,只求他日太子殿下能还江家一门清白。” 若是这样,她即便死了,也有脸去见父亲和母亲了。 至少她为他们做了这样的一件事。 容臻微微的叹口气,这女人真是够苦的了,罢,给她一个机会吧。 “好,今日本宫可以给你一句话,若是你真的忠心护着本宫的话,他日本宫定还你江家一门清白。” “谢殿下,谢殿下了。” 江采薇大哭,虽然还没有为江家洗刷清白,但是她听到太子这样说,没理由的相信,他自然说了,日后定然会还她江家清白,她就是到地下也有脸对父亲说,他不是一个罪臣。 “不过你跟着本宫后,要记着,本宫乃是你的主子,不是皇后,知道吗?” “奴婢知道,殿下放心,当日皇后娘娘曾和奴婢说过,进了东宫太子府,奴婢心中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太子殿下。” 江采薇的话使得容臻微微的愣神,这蒋皇后看起来真的很爱她,先前十八隐卫的事情,现在江采薇的事情,她可以看出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心为她的,全无半点私心,可若真的爱她,当日为何又要让她坐上太子之位呢,难道说这里另有隐情。 容臻猜想着,眼睛落到了江采薇的身上,缓缓的开口:“你起来吧,以后你和元宝一起侍候本宫吧。” “谢殿下。” 江采薇挣扎着起身,周身冰冷,好像水洗过的一般,殿下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容臻望着她,淡淡的说道:“以后你跟着本宫了,不能再叫丑丫了,当然也不能叫江采薇了。” 江采薇立刻恭敬的出声:“请殿下赐名。” 容臻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她望着江采薇,虽然脸上两道狰狞的疤痕,不过这声音如天簌一般的动听,真正的好嗓音啊,这样的嗓音和荣亲王容凛的暗磁之音,有异曲同功之妙。 “你就叫妙音,江妙音,不过这江姓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了。” 江采薇,不,妙音沉稳的点头:“是,奴婢谢殿下赐名。” 这边两个人正说话,那边郑大太监领着人急急的过来:“殿下,简御医来了。” 一听到简玉珩来了,容臻立马心情舒爽,眼看着自己可以减肥了,她能不高兴吗,抬脚往凤宸宫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下吩咐郑同:“以后这丫头也是近身侍候本宫的宫女了,她叫妙音。” 她说完望向妙音,越看越觉得有些意思,元宝和妙音二人简直是绝配啊,一个高大壮实,英姿飒爽,一个纤细瘦弱,如弱柳扶风,一个憨厚老实,一个精明伶俐,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绝对有视觉冲突,倒可以替她分担很多别人的视线,而且两个人定可以帮她分担不少事。 海棠宛外,大太监郑同以及手下的数名太监皆呆住了,殿下这是什么胃口啊,怎么找了一个傻的,现在还找了一个残的。 容臻却不理会别人,吩咐郑大太监:“安排她们在凤宸宫里住下,另让人给她们做几套像样的衣服,她们是本宫的丫鬟,可不能丢了本宫的颜面。” “是,殿下,”郑同醒过神来,跟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往凤宸宫走去,路上,容臻又叮咛妙音:“以后你可以在脸上戴着一张面纱,这样就不引人注目了。” 容臻没忘了妙音乃是兰州江家的人,若是让三皇子一派的人发现她,只怕要暗杀她,她可不希望她死了。 凤宸宫大殿。 容臻一走进去,便看到简玉珩清风晓月的立在大殿内打量着凤宸宫的摆布,依旧如往常一样,一袭素净的长袍,不带任何的点缀,这最简单的衣着,却衬得他身形欣长如竹,毓秀俊逸。 一听到门外有脚声,他缓缓的转过身,端庄有礼的对着容臻施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点了一下头,摆摆手:“免礼,简御医请坐,不必讲究那些俗礼。” 容臻洒脱随意的个性,倒是让简玉珩再次的意外了一下,谢了恩后在大殿一侧坐下,容臻自走到他身侧不远的地方坐下。 “简御医,可记得先前答应本宫的两个人情,今日本宫找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两个人情,本宫需要你帮本宫做两件事情。” 容臻说完,简玉珩立刻起身,温雅的开口:“既是玉珩答应殿下的,自然会兑现的。” 容臻望着简玉珩一本正经的样子,忽地生了逗简玉珩的心:“简御医就不怕本宫让你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吗?怎么问都不问呢?” 简玉珩抬眸,眸光清幽明亮,淡淡的开口:“下官相信,若是做杀人放火的事情,殿下定然不会找下官,殿下要找下官做的两件事情,定然和医术有关,不知道下官说得可对?” 容臻瞪他一眼:“无趣。” 说完也不再逗他:“没错,本宫找你的做的两件事,确实和医术有关,而且这两件事简御医做完了,咱们就两清了。” 简玉珩不卑不亢的开口:“殿下请说,下官照做就是。” 容臻点了点头,也不和简玉珩客气,直截了当的开口:“本宫让简御医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本宫配制减肥的汤药,以前本宫曾误服了一些药,使得自己的身体发胖,从此后经常受人讥讽,受人嘲笑,现在本宫下定决心要减肥。” 简玉珩错愕的挑高了长眉,望向一侧的容臻,没想到太子这么胖,竟然是误服了药的,并不是真正的胖,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容臻接着开口:“至于第二件事,本宫希望简御医能教本宫识别一些药材,以及各种药材的味道,简御医应该知道,身为太子,暗处总是有很多阴谋诡计在等着本宫,所以本宫必须有所防犯。” 简玉珩听着容臻的话,清明的眼神中升起惊叹,太子与传闻一点也不像,难道这些年,太子是韬光隐晦了。 “不知道殿下让下官教殿下辩别药草,以多长时间为准。” 总不能殿下要学三年他就要教三年吧,那他也太吃亏了。 容臻听了简玉珩的话,这家伙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罢,她也不想欺人太甚。 “以一个月为期吧,每天晚饭后你来东宫太子府教本宫一个时辰就行,一个月后,不管本宫认识多少药材,你与本宫都两清了。” “是,殿下。” 简玉珩放心了,太子殿下提的这两个人情倒还公平,虽然他有些吃亏,不过太子并没有让他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他愿意还这人情。 “下官给殿下诊脉,然后给殿下开汤药,若真是误服了药材,相信开的汤药定然可以让殿下减肥。” 简玉珩说完朝着容臻走去,容臻的脸色立马暗了,要知道她是女的,若是让简玉珩诊脉,必然诊出她的女脉来,这怎么行?她可不认为简玉珩会替她保密,想到这,容臻飞快的望向简玉珩:“不用了,先前已经有人替本宫诊过脉了,本宫知道误服了什么药?” 简玉珩一听容臻的话,停住脚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身为大夫,最讨厌别人自行决断,自己拿主意,如果这样还要他这个大夫做什么。 “殿下。” 容臻只当没看到,朝着殿外唤人:“来人。” 郑大太监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唤声,赶紧的奔进来:“殿下。” “立刻备文房四宝过来,本宫要用。” “是,殿下,”郑大太监到内殿去准备了文房四宝来,容臻不看对面站着的简玉珩,自顾写下自己曾经服下的草药,然后命郑同递给简玉珩。 简玉珩没看手中的纸,蹙眉望着容臻:“殿下,不诊脉若是开错了药,可是大事,下官不敢担这责任。” 太子身份贵重,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简家恐怕也要倒霉。 容臻微眯眼望着简玉珩,从大夫的角度来说,简玉珩没做错,可同样的从她的角度来说,她不可能给简玉珩诊脉,她可还不知道此人究竟有什么底细呢,若他是三皇子派的人,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简御医别忘了,这是你欠本宫的人情,你是来还人情的,不是来看病的,本宫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容臻强势的下命令,简玉珩的脸上拢上了冷霜,正想反驳。 容臻又开口:“简御医还是看看手里的东西吧,这减肥的汤药应该没有半点的危害,不至于危害到简御医。” 简玉珩胸中一窒,太子还真是个难缠的人物,而且十分的强势,他知道他定然不信任他,所以才会这样做。 “殿下若是不相信下官,为何又要下官来开汤药。” “本宫不是不相信简御医,只是需要时间罢了,说不定明天说不定后天,本宫就相信简御医了,何况只不过开些减肥汤药,又不是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容臻挑眉懒散开口,简玉珩想想也是,身为太子,不相信别人也是正常的,想着简玉珩低首看手里的宣纸,然后示意郑大太监把文房四宝摆过来,亲自给容臻开了减肥的汤剂。 “殿下只要按照这汤药,每日服一剂,不出七日定可以瘦下来,不过要想瘦得健康,殿下除了服汤药,还需要每日跑步锻炼身体,另外要多服一些对皮肤有营养的东西,例如猪蹄,鸡爪,银耳类的东西。” “嗯,谢简御医了。” 容臻看着手里的减肥药剂,忍不住眉眼染上笑意,不过她想到一件事,抬首望向简玉珩:“简御医,本宫可以请你帮本宫保守秘密吗?本宫曾误食药材以及本宫学习辩别药草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简玉珩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虽然殿下不相信下官,但是下官是有医德的人,所以殿下不要担心这两件事会泄露出去。” 容臻轻笑,望向简玉珩,分明是因着她不相信他的事气恼了。 “那多谢了。” 简玉珩抬臂抱拳:“下官告退了。” 容臻没有留他,自己不相信人家,人家肯定要受伤的,不过她确实是不相信他啊,所以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昨天蒋皇后还叮咛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郑同,送简御医出府。” “是,殿下。” 郑同过来送简玉珩出去,简玉珩一步也没耽搁,跟着郑大太监的身后出去了。 容臻没理会他,唤了少卿出来。 “少卿,你把这个药剂拿出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容臻把手里的减肥汤药交到少卿的手里,叮咛他:“小心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蛛丝马迹。” “是,殿下。” 容少卿接过汤方,身形一动消失不见了,这等厉害的身手看得容臻羡慕嫉妒,甚至于动了习武的念头,可是她都十八岁了,现在习武会不会太慢了一点,而且这具身子的天赋似乎特别的差,练了多少年,还是三脚猫的功夫,而且内力修为根本等于无。 容臻叹气,看来她和那些传闻中的绝世武功没缘了。 傍晚容少卿回来禀报,简玉珩开出来的确实是减肥的汤剂,没有任何危害,容臻总算放了心,立刻命大太监郑同去抓了药煎了让她服下。 服了汤药后,她领着妙音和元宝二人一路进了太子府的练武场,开始跑步。 简玉珩说得没错,她虽然可以服汤药减肥,但人暴瘦下来,皮肤很容易起皱纹,所以除了服汤药之外,还要锻炼身体来恢复肌肤的弹性,同时她还要多服含有胶原的食物,另外还要紧致皮肤,给皮肤补水和美白,这样一举多得,方可以恢复从前的姿容。 练武场上,容臻刚跑了半圈,便看到一个白色的小身影呼啦一声奔到她的身边,然后蹦蹦跳跳的跟着她身后跑,她掉首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十一郎,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十一郎,你身子还没有恢复,跑什么跑?” 小爷已经没事了,我好了,哈哈,我十一郎又回来了。 十一郎摇头晃脑,活蹦乱跳的,跟着容臻身侧一起跑,一点也不吃力。 虽然它吱吱唔唔的别人看不懂它说什么,但是容臻却一眼便看明白它所表达的意思了,尤其是容臻说话的时候,十一郎竟然也懂,这让她觉得很神奇。 “十一郎,我们两个来比赛,看谁先跑完十圈,怎么样?” “唔。”十一郎一声应,身子如离弦的箭般疾射了出去,落在后面的容臻直翻白眼,瞪着前面跑没了影子的十一郎,有这样打击人的吗?不是人,不对,十一郎本来就不是人。 她正不满的抱怨,身后的小身影嗖的一声跑到了她的身边,摇头晃脑的伸出一只猴手,竖起一只大拇指,一圈,俺跑了一圈了,呼一下小身子又没了,容臻气吁喘喘的跑着,完全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一猴一人正比赛跑步,耳边忽地响起容少卿的密音。 “殿下,有人过来了,要属下拦住吗?” 容臻脸色微暗,这大黑晚上的什么人来太子府了,先看看再说,反正短时间内,她不想让人发现少卿的存在。 “先看看来人是谁?” “是,殿下。” 容少卿展开内力,探测不远处的人,很快禀道:“殿下,来了两拨人,一拨是荣亲王爷,一拨是秦王府的秦王世子。” 容臻脸色直接的黑了下来,心里大骂,这两贱货又来太子府干什么? 容少卿冰冷的声音响起:“殿下,要拦他们吗?” 容臻挥手:“你吩咐所有人收敛了内息,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是,殿下。” 容少卿应声,四周的气息一下子淡了下去。 容臻继续奔跑,她一圈还没有跑完,十一郎第二圈已经跑完了,吱吱的得意着,那长长的大尾巴,左右的甩动着,别提多傲娇了,主子,两圈了,两圈了,啦啦啦,身子再次如离弦的箭一般的奔了出去。 容臻落在它的背后,朝着十一郎比中指,十一郎,你知道吗,我想捏死你。 一人一狐正跑得欢,暗夜中一道魅惑诱人的声音响起来:“殿下大晚上不睡觉竟然在跑步,好有激情啊。” 容臻气吁喘喘的停住身子,抬首朝着练武场不远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人懒散的歪靠在练武场边的一棵大树上,幽暗的夜幕之下,看不清楚这人的神容,只见那孔雀蓝的锦绣华袍如流云一般顺着枝丫倾泻而下,大朵的蓝色妖姬在袍摆之上轻荡,仿似开在夜色之中最美最妖治的花儿。 容臻顾不得欣赏这锦绣华袍,朝着那歪靠在大树上的人冷喝:“容凛,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本宫的太子府做什么。” “本王是来帮太子殿下抓贼的,本王怕殿下今日好不容易得来孔雀裘被人偷了。” ------题外话------ 两万字的长更啊,来个票纸鼓励一下吧,下章太子展露真容,猜猜太子的美,是清秀灵动的,还是妖魅的,还是清华卓绝的? 另隐主容墨的名字改成了容少卿 ☆、第041章 风姿卓绝美太子 练武场上,容臻蹙眉,瞳眸一闪而过的了然,荣亲王容凛这话的意思是秦灏会来偷孔雀裘是吗?所以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来看热闹了。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荣亲王来太子府,秦灏又来了太子府,原来这家伙是想偷孔雀裘。 容臻唇角勾出冷笑,眸光隐着幽沉,想起秦灏眼下便在凤宸宫周围,不由得哈哈一笑。 “王爷的意思是秦王世子会来偷孔雀裘吗?他堂堂秦王世子不至于做这种小人的勾当吧,如若真是这样,那本宫可就真瞧不起他了,也就是小人一个罢了。” 暗夜之中,容凛的神色看不清楚,不过那隐于黑暗之中的一双瞳眸却如狼瞳一般闪出幽幽的光芒,慵懒的声音响于暗夜之下。 “太子殿下可不要高看秦王世子,对他寄予太高的希望,这人素来就是个小人,左不过就是仗着皇上和太后娘娘的疼爱,无法无天罢了。” “可本宫一直当那是他的真性情,虽然嚣张跋扈,可倒底不失男儿本性,不过如若他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真叫人大失所望啊。” “太子殿下的话差矣,什么时候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也成真性情了,殿下莫不是忘了他让殿下学狗叫的事情了,真性情的人会做出这等小人行径的事情吗?这样的人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才是最正当的。” 容臻听到容凛提到秦灏让她学狗叫的事情,脸色冷了,瞪着容凛,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货永远知道怎么打击别人。 “荣亲王爷还真是了解秦王世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就是一路人。” 容臻话落,身后吱唔声响起,十一郎附和着容臻,十一郎看到容凛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猴眼里立马升起恨意,阴森森的瞪着容凛,这个坏家伙,他不是个好人,他差点杀了它,所以它要报仇,报仇。 容凛看到十一郎,倒有些意外,挑了狭长的眉,正想说话,不想暗夜之中有凌厉的气息到,随之而来的还有秦灏阴沉的声音。 “哼,本世子和他可不是一路人,本世子行得正坐得稳,不是背后嚼人舌根子的人,也不是黑心黑肺,阴险狡诈的人。” 一道身影从暗夜之中破空而出,嗖的一声,如一道流光似的落在了容臻的身边。 这人正是秦灏,秦灏先前便在凤宸宫外,自然听到荣亲王爷容凛和太子殿下所说的话了,他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已经发现他来东宫的事了,所以逐不再隐藏,不过只要一想到容凛的话,便火大得很。 他和这家伙从此后誓不两立,有他没他。 秦灏的话倒是引来了一人一猴的共鸣。 容臻点头道:“是啊,秦王世子确实和某些黑心黑肺的人不一样,这一点本宫倒也赞同。” 十一郎拼命的点脑袋,没错没错,那家伙就是个阴险狠毒的坏家伙。 容凛没理会容臻,望向秦灏,皮笑肉不笑的咧嘴:“行得正坐得稳?秦王世子也敢说这样的话,这脸皮得多厚啊,本王问你,你这大晚上的来东宫太子府做什么?” 秦灏瞳眸攸的一暗,脸上神色却不变。 他今日之所以来太子府,确实是为了偷那孔雀裘的,因为那是他母妃花了三年时间做给他的东西,本来他输了也就输了,可是昨夜他母妃哭了半夜,今天一天也不吃饭,为了她,他只好夜晚来偷孔雀裘,如若是别的东西,他断然不会计较的。 不过他可不打算承认,这太丢脸了,若是传出去,他秦灏还有脸在京城混吗?所以秦小爷不打算承认。 “本世子来东宫太子府,是有事和太子相商的,这难道还需要到荣亲王面前报备不成?” 秦灏脸色冷冷的瞪向了荣亲王容凛,看这货越看越不顺眼,尤其是想到自个的妹妹竟然喜欢这千年老妖精,他便心情郁结,什么人不好喜欢,竟然喜欢这么个人。 容凛暗磁懒散的声音长长的响起:“喔,原来秦王世子是来和太子商量事情的,那是本王想多了,不过秦王世子与常人可真不一样,商量事情喜欢挑晚上来。” 秦灏立体明朗的五官上,一双瞳眸好似兽瞳,说不出的阴森血腥。 “本世子喜欢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难道王爷有意见不成,不过本太子倒是好奇,荣亲王爷这大晚上的进东宫太子府是为了什么事?难不成荣亲王爷也有事情和太子商量。” 容凛邪魅愉悦的轻笑。 “本王可没有这大晚上找人商量事情的嗜好,本王是来帮助太子殿下抓贼的,没想到贼没抓住,现在看戏也不错。” 容凛歪靠在树上,随意的转换了一个姿势,幽亮的灯光下,他的脸有一半露了出来,肤白如雪,眼如鬼魅,唇角是懒散的笑意,一切都是漫不经心的,可偏偏每一个神情都该死的诱惑。 不过,练武场上并肩而立的两个人,谁也没当回事,秦灏朝着容凛冷哼。 “荣亲王爷想看戏,请找别家,本世子和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请王爷回避一下。” 他说完望向太子容臻。 “殿下,本世子有事要和你商谈。” 容臻挑眉望了秦灏一眼,唇角勾了勾,懒懒开口:“是谈关于孔雀裘的事情吗?”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晚上的偷溜进太子府,无非是想偷孔雀裘罢了。 现在被逮到,便成了要与她商量事情了,她倒是想知道,他要如何和她谈关于孔雀裘的事情。 秦灏倒也不推脱,明朗的点头:“没错,是谈关于孔雀裘的事情,不过这是我和殿下两个人的事情,似乎不关别人什么事吧,所以还是请那些不相干的闲杂人离开吧。” 秦灏说完望向练武场边,闲散而坐的某个人,摆明了这就是那个不相干的人。 容臻顺着秦灏的眸光望向荣亲王容凛,说实在的,相较于秦灏的不讨喜,容凛则是容臻头号讨厌的人,所以听了秦灏的话,容臻立刻认同的点头,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歪靠在大树上准备看好戏的荣亲王爷。 “荣亲王爷,本宫要和秦王世子相商事情,所有闲杂人士还是自行离开吧,王爷请走好。” 荣亲王容凛深邃暗沉的瞳眸幽光浮沉,唇角的弧度拉大,慢悠悠的说道。 “殿下乃是我大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本王身为荣亲王,有保护殿下不受伤的义务,为免有人伤害到殿下,所以本王要留下来保护殿下。” 容凛虽然神色懒散,不过一番话却义正严词。 秦灏和容臻二人听得一脸黑线条,两个人都想喷他一脸血。 秦灏直接的用眼光杀他,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还保护太子殿下,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哪,一直缠着太子殿下,从前怎么不见他这般热心啊。 容臻则想大骂容凛的不要脸,是谁一直怀疑她不是东宫太子的,最想揪住她的不就是他吗?还保护她不受伤,呸。 秦灏阴沉的开口:“荣亲王爷说谁伤害太子殿下呢?” “本王没说谁伤害太子殿下啊,保护,只是保护,以免受到伤害。” 容凛说完呵呵轻笑,这一整个练武场的人,唯有他一个人心情舒畅,别人没一个心情好的,连十一郎都心情不畅,狠瞪着这家伙,怎么看怎么想撕烂这家伙的一张破脸。 容臻蹙眉望着那歪靠在大树之上的家伙,分明是不打算离开,这人若是不走,只怕她撵都撵不走,除非她动用隐卫把他请出去,不过这种小事动用隐卫,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算了,她也懒得和他们纠缠了,还是统统打发走的好,她还要跑步呢。 容臻没好气的瞪了容凛一眼,望向秦灏。 “算了,我们也不用理他了,秦王世子打算和本宫谈关于孔雀裘的什么事?” 秦灏冷瞪了一眼容凛,还想较劲,不过容臻不耐烦的盯着他,若是惹恼了这家伙,只怕他接下来的提议,他未必理会,所以秦灏总算忍住了。 “本世子是想和太子殿下商量,可不可以用孔雀裘抵本世子的一个条件,日后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事需要本世子做的,只要殿下提出来,本世子都会做,等到本世子替殿下做完了事情,殿下再把孔雀裘还给本世子怎么样?” 秦灏话一落,不远处的容凛直接的冷哼:“本王实在想不出,秦王世子能为太子殿下做什么事情。” 容臻则认真考虑了这件事,秦灏的一个条件,这倒是不错,秦王府的世子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他的一个条件可比一件孔雀裘值钱多了,而她之前也是存了这心的,日后用这孔雀裘拿捏秦灏,让他帮她做一件事,现在他提出来了,正合她的心意。 容臻想着,抬首冷瞪了容凛一眼:“闭嘴。” 她喝完望向秦灏:“好,这件事本宫可以答应你,本宫暂时不动那孔雀裘,日后你若是替本宫做了一件事,本宫就把那孔雀裘还给你。” “谢太子殿下。” 秦灏松了一口气,总算放下了心,他回去对自个的母妃也有一个交待了,虽然孔雀裘眼下在太子府里,但只是暂存在这里,早晚他还会拿回去的。 秦灏话落,容凛懒懒的接口:“无聊啊,无聊。” 他是看热闹的,本想看激烈的戏码,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便解决了,这实在是太无聊了。 容臻望了秦灏一眼,又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容凛。 “好了,荣亲王爷,这戏看也看完了,现在可不可以请你老人家赶紧的离开,该干嘛干嘛去。” 容凛挑了挑狭长的眉,懒散的活动了一个自己的筋骨,准备离开。 容臻再不理会他们两个,掉首又开始跑步,她给自己定下的任务是每天早晚跑十圈,坚持不间断,现在才跑了一圈,还有九圈呢,一想到这个便头大。 身后的十一郎,对着容凛眦牙咧嘴的摆凶残,恨不得用它的猴爪子去掐容凛的脖子。 前面容臻不用回头也知道十一郎在干嘛,这货是记上仇了,容凛差点杀了它,它能不记仇吗? “十一郎,跑起来。” 十一郎呜了两声,终于还是嗖的一声,跑了起来,紧追着容臻而去。 那容凛和秦灏二人本来打算走,看不远处一人一猴拼命的跑步,两个人一脸奇怪的停了下来,瞳眸之中布上了若有所思,暗自猜测着,殿下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又是上演哪一出? 荣亲王容凛饶有兴趣的提高嗓音:“殿下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搞的哪一出?” 容臻冷哼声传过来:“减肥,本宫想用七日的功夫减掉这一身的肥肉,恢复风流倜傥,丰神如玉的绝色风姿。” 容臻话一落,秦灏忍不住挑高了剑眉。 “七日减掉身上的肥肉,这怎以可能?” 虽然有人减肥成功的,但那些减肥的人莫不是耗费半年一年的功夫,还从来没听人说过七日便减掉一身肥肉的,如若七日便减掉一身的肥肉,这身上先前被撑出来的皮肤得皱成什么样子啊。 秦灏光是想到便抖簌了一下,然后一脸好心的望向那飞奔过来的容臻。 “殿下,你想减肥是好事,但是太急燥就不好了,怎么可能七日减掉这一身的肥肉呢,若是那么容易的话,你以前怎么不减,你想想,若是七日真能瘦下来,那撑出来的一身皮,得皱成什么样子啊,太恐怖了。” “殿下,你是不是服用什么让人暴瘦的药材了,那些药物可不能服用,对人可是有伤害的,若是你服用了,很容易伤害到身体,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灏一边陪着容臻跑步,一边在容臻身边提醒他。 虽然他不喜欢太子殿下,不过好歹他是大历的东宫太子,他还是好心的提醒她一声的好。 容臻气吁喘喘的听着秦灏的话,脚步慢慢的放慢,然后停了下来,喘着气望向秦灏。 “秦王世子这是不相信本宫能七日减掉这一身肥肉吗?” 秦灏摇头,立体俊毅的面容上摆明了不相信,七日减掉一身的肥肉,他有些难以相信。 “除非殿下服暴瘦的药物,可那样的话,这一身皮肤会起皱,就算瘦下来,也会很恐怖的。” 容臻勾唇轻笑,眸光慢慢拢上算计。 “这样,我们来打赌怎么样?若是本宫七日内没有瘦下来,你就赢了,若是本宫七日内瘦下来,你就输了,你若赢了,本宫不要你那个条件了,把你母妃做的孔雀裘还给你。” 容臻慢条斯理的挖着坑,用孔雀裘这样的筹码,绝对能引诱到秦灏。 果然她话一落,秦灏感起了兴趣,双瞳染上神彩,唇角笑意明朗起来。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殿下七日没有瘦下来,便把那件孔雀裘还给本世子,而且不要那个条件。” “是的,本宫说话算话,只要本宫没有瘦下来,就把孔雀裘还给你,而且没有任何条件了。” 容臻认真的说着,不远处的容凛凤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眼里光辉流转,这货不会又挖坑了吧。 不过七日内瘦下来,容凛望了望容臻,还真是有些无法相信,正如秦灏所说的,除非食暴瘦的药材,才有可能减掉这身肉,否则真减不了,可若是他服食暴瘦的药材,那么一身多出来的皮肤定然起皱得厉害,以太子现在的聪明劲,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 所以容凛也好奇起来,满脸看好戏的兴味。 秦灏听了容臻的话,立马应了:“好,这事本世子和你赌了。” 容臻点头:“嗯,不过如若我七日内瘦了下来,而且皮肤也没有起皱没有任何恐怖的症状,那么就是秦王世子输了。” 容臻话一落,秦灏立刻警戒了,实在是这人太阴险狡诈了。 “若是殿下赢了,殿下想要什么?” “一个条件,日后若是本宫有什么需要秦王世子做的事情,便用这个条件换,你看怎么样?” “难道殿下让本世子杀人放火,本世子也做吗?” 秦灏一本正经的说道,他的话一落,身后的荣亲王容凛立刻好心的提醒秦灏。 “秦王世子杀人放火的事情,你做得还少吗?又不多太子这一桩。” 秦灏脸色立马阴森了,抬眸狠瞪向容凛:“闭嘴,有你什么事。” 他一言落,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抬首望向荣亲王容凛:“荣亲王爷,见者有份,荣亲王爷何不与本世子一起和殿下赌一场?” 容凛懒洋洋的说道:“没兴趣。” 秦灏眸光幽亮,越想越觉得拖容凛下水是不错的事情,若是自己真的输了,拖了一个荣亲王爷他也不亏,这孔雀裘的事情不就是他拖他下水的吗,这一次他何不拖他下一起下水。 想着,秦灏勾唇冷笑:“荣亲王爷这是怕输吧,你不会是相信太子殿下的话,七日内真的可以瘦下来吧。” 容臻一听秦灏的话,眼睛亮了一下,能拖一个是一个,这家伙大晚上的来坏人心情,能坑他一下也不错,若是拿到荣亲王容凛的一个条件,日后指不定有大用处呢,如此一想,容臻笑了起来,眸光明媚的望向容凛。 “荣亲王爷既然喜欢看热闹,那不如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如何,当然若是荣亲王爷怕输也可以不赌,只不过若是这事传出去,荣亲王爷的脸面终归是不大好看的,谁会想到一向风霁雪月,风光无限的荣亲王爷,竟然连一个小小的赌注都玩不起了。” 秦灏一看容臻这一次站在他的身边说话,不由得心情好起来,抬眸望向容凛,笑得无比的欢快。 “荣亲王爷,你若赌不起的话,还是快走吧,别丢人现眼的,我们自玩我们的,对了,说不定明儿个早上本世子的嘴不严,大历京城的人就该知道荣亲王只不过是一个赌不起的家伙。” 秦灏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不远处大树上的蓝色鬼魅身影忽而一动,飘然而起,眨眼落到了容臻和秦灏的面前,华丽锦袍在夜风中飘逸,徐徐的飘落下来,那槐丽的蓝色之中,精致的面容,说不出的完美,狭长的凤眸中流动着潋滟的波光,好似无数电流涌动。 夜色中满是清雅的幽香,他懒散慵软的笑望向秦灏和容臻两个人。 “殿下和秦王世子连激将法都用上了,本王若是再推辞,岂不是显得太无趣了,要知道本王最喜欢凑热闹了,既然殿下和秦世子都想让本王凑一份热闹,那本王就掺一份子吧。” 容凛话落,容臻立刻笑着开口:“好,荣亲王爷果然是爽快人,那么就这么定了,若是七日后本宫没有瘦下来,或者是瘦下来皮肤有皱纹而显得恐怖的话,就是本宫输了,本宫输了的话,自会把孔雀裘和火灵狐斗篷还给两位。” 秦灏一听容臻的话,立刻高兴的点头:“好。” 容凛却挑眉问容臻。 “本王若是输了的话,要付出什么呢?” “若是王爷输了的话,和秦王世子一样,以一个条件为赌注,日后若是本宫有事求到荣亲王爷的头上,王爷便当兑现。” 容凛眸光暗了一下,这个条件可是天价啊,任何金钱都换不来的这个条件,太子果然够阴险。 “既然是以一个条件为赌注,那么若是本王赢了,太子殿下便也输本王一个条件,若是本王提条件了,太子殿下也要做到。” 容凛虽然怀疑这是一个坑,既然太子敢这么赌,肯定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容凛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一个人在七天之内暴减下来,而且还是皮肤不起皱不恐怖的情况下,说实在的他有些无法想像。 若说太子可以在七日内瘦下来,他相信,但暴瘦引起的副反应就是皮肤起皱,太子殿下现在年轻,调养三四个月肯定可以恢复,但一个星期瘦下来,还皮肤不起皱不松驰,这简直不可能。 正因为这一层,所以容凛才会赌太子殿下的一个条件,说不定日后他有事让太子做,有这么一个条件也不错。 容臻笑望向容凛,爽快的应了:“好。” 三个人说定赌注的事情,容臻立刻撵人:“既然赌约开始了,两位差不多该离开了,本宫还要跑步呢,你们七日后过来吧,对了,七日后便是除夕宫宴,你们来接本宫一起进宫,正好可以看看本宫减肥是否成功了。” 容臻说完不忘叮咛两个人:“不过这七日的功夫,你们不能私自派人进太子府打探情况,若是让本宫发现有人私进太子府的话,那么那个人便自输了,如若你们没偷看,输赢皆看七日后。” 容凛和秦灏二人相视一眼,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同时的瞪向了对方,秦灏直接的一甩手,闪身便走,同时爽快的扔下一句话。 “七日后本世子来取孔雀裘。” 想到如此轻松的拿到孔雀裘,秦灏心情变好。 容凛紧随秦灏的身后飘然离开,同样的扔下一句话:“七日后,本王来接殿下一起进宫赴宫宴。” 容臻抬首望着暗夜,这两煞神总算走了,真是清爽半边天,不过这两家伙总是来太子府也不是办法啊。 “少卿。” 容臻沉声唤容少卿,容少卿白色的身影闪身而出,恭敬的垂首:“殿下。” “给我想办法在凤宸宫外弄一座阵法,这样以后若再有人想进凤宸宫就没办法了。” “是,殿下,属下立刻去办这件事。” 容少卿闪身便走,自去弄阵法,他身为隐卫之主,自小除了习武功外,便习阵法,所以对这阵法颇精通。 容臻深呼吸,不再想容凛和秦灏两个人,眼下她还是把精神用在减肥上吧,七日后可就要见真章了,这可是两个条件啊,荣亲王和秦王世子的条件,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容臻一边想一边哟喝后面的十一郎:“来,跑起来,怎么没精打彩的。” 十一郎有些焉,因为眼看着仇人便在面前,它却没办法上手收拾,它郁闷啊,心碎啊。 容臻自然知道这家伙为何这么郁结,还不是因为看到仇人容凛,才如此郁郁寡欢的。 “十一郎,下次有的是机会收拾他,所以别郁闷了,来,陪你家主子跑步。” 十一郎一听下次机会,漂亮的猴眼立马亮了,嗖的一声奔跑到容臻的身边,呜呜表示着,无非是它绝对要报仇,绝对不会放过那家伙的。 一人一猴一边交流一边赛跑。 冬日的寒夜,天地一片漆黑,数道身影从太子府疾驶而出,眨眼滑出去数十米开外,很快便出了东宫太子府的范围,一路往街道一偶滑去,待到四周寂静无人,几道身影才缓缓的停了下来,一起恭敬的向为首的男子见礼。 “王爷。” 夜幕之下的俊美男人,徐徐的转身,少了几许慵懒,更多几分嗜血肃冷,一双潋滟生波的瞳眸,说不出的幽暗深邃,仿似万丈深渊,一眼便可叫人粉身碎骨。 不复人前的鬼魅诱惑,却似地狱的嗜血修罗。 “弦月,先前你得到消息,说简御医进过太子府。” “是的,王爷,傍晚的时候简御医进过太子府,不过很快就出来了。” “呵呵,”幽幽笑声起:“看来殿下真是下定决心要在七日内减肥了,本王倒是挺期待的。” 荣亲王容凛挑起凤眉,抬眸望向漆黑的暗夜,夜幕像一头巨大的凶兽,意欲吞噬掉万千的生灵。 容凛的眸光越来越暗,大历本就暗潮涌动,不想却出了太子这么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很可能会加快混乱,新一轮的洗局开始了。 容凛的手下弦月恭敬的开口:“殿下,先前在太子府里,属下等感受到太子府里的气息较之先前浓郁得多,这说明太子的身边多了一些很厉害的高手,虽然他们隐藏了气息,但是依旧能让人感受到这些人的身手十分的厉害。” 容凛轻笑:“看来蒋皇后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容凛一抬手幽然开口:“回吧,本王很期待七日后太子殿下能变成什么样子。” 随着容凛的话落,数道身影眨眼消失在街道上,好似鬼魅幽灵。 除了容凛一行,另外一行人出了东宫太子府后,直奔秦王府而去,待到靠近秦王府高大的府邸,才缓缓的落在了府门前。 为首的秦灏一改人前的嚣张跋扈,狂妄不羁。整个人显得深沉而凌厉,一双瞳眸说不出的幽冷,徐徐的立于夜幕之下,他身侧的手下恭敬的开口。 “爷,太子殿下诡计多端,今晚的事情只怕他又耍了什么诡计,说不定他真能减了肥,到时候爷岂不是又欠他一个条件。” 秦灏挑起剑眉,星目拢着凌厉,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欠他条件又怎么样?本世子若不想做,谁也压迫不了,何况他是东宫太子,大历未来的储君,只要不影响到我秦王府,替他做两件事又何防,不过若是影响到我秦王府,本世子绝不会容忍。” 他之所以装嚣张装霸道装不羁,无非便是想在这皇储之争中,护秦家一个周全,保秦王府不受任何的牵连。 因着他这么一个混帐不羁的世子,所以争储的那些皇子,谁也没有意愿拉拢他,却不知这正是他所要的。 手下不吭声,一会儿的功夫又说道:“爷,东宫太子府里似乎隐着不少的高手,那股浓郁的内敛气息,属下绝不会估算失误的。” 秦灏点头:“身为东宫太子,又岂会真的没点人手。” 秦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爷想不通的是,如若从前的太子是韬光隐晦了,那以他现在锋芒毕露,是为了什么?” “要属下派人盯着东宫太子府吗?” 手下请示,秦灏立刻摇头否决。 “你别刻意的去盯着东宫太子府,他和我们秦王府不犯冲,别自找麻烦,你只需安排两个人手留意着他们的动向便是。” “是的,爷。” 秦灏点了一下头,不再多说什么,领着人抬脚进了秦王府。 东宫太子府内,容臻并不理会外面的情况,她只管一门心思的减肥,眼下减肥才是头等大事,只有减了肥变成美美的她,她才有精神做别的事情。 所以第二日一早容臻下了命令,因身子有恙,即日起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大历的京城,最近说得最多的话题,便是太子容臻。 听说了吗?太子殿不懦弱无能了,听说在狩猎场内,面对黄金狮的时候,都面不改色的。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连宫中七公主的太监总管都敢打了。 听说太子殿下还坑了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两件宝贝。 一时间,京中人人对于这位传闻中的太子爷升起了兴趣,个个欲一探究竟。 可惜太子府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这让不少人越发的大感兴趣,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议论关于太子的事情。 朝中各个朝臣一时间也动起了心思,纷纷的游走,打探事情的真实性,太子殿下是真的变了吗? 东宫太子府内,一片安宁,没有一点的喧闹吵杂。 各人安份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出任何的差池,先前郑大总管把太子府所有人都清点了一遍,但凡有出处不明的人,皆想办法悄悄的弄了出去,其中有些心怀不轨的,则直接的被郑大太监给弄死了,这样一来,太子府内里谁还敢有异心啊,分明是找死。 凤宸宫里,容臻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京城内掀起的热潮,她只管每天服减肥的汤药,然后跑步锻炼身体,另外服食一些含胶原蛋白的东西,同时她还让简玉珩给她开一些收缩皮肤,让皮肤紧致的汤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她每天亲手做可以紧致皮肤的面膜,早晚各一遍,早上是补水的面膜,晚上是美白的面膜。 凤宸宫内,郑大太监,元宝和妙音等人皆惊奇无比,连十一郎都稀奇的围着容臻转悠,不时的伸出猴爪子去捏捏主子脸上的东西,然后一脸恶心的跑到一边去吐去了。 主子真是太恶心了,这粘乎乎的东西往脸上涂,好脏啊。 不过主子真的一天一个模样的瘦了下来,最重要的是她的瘦是很自然的瘦,眉眼说不出的俊美,看得大家惊艳无比,原来真正的主子长得这么俊美啊,连那皮肤也完美无暇,粉嫩柔滑到让人想捏一捏。 日子便在大家惊奇无比的眼光中过去了,七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年三十,乃是宫宴,君臣同乐,皇上会在皇宫的奉天殿内设宴席,与臣同欢。 容臻身为大历的东宫太子,自然不能缺席,所以她才与荣亲王爷容凛,秦王世子秦灏定下了七日之期的约定,因为今晚的宫宴,她是必须要参加的。 凤宸宫的寝宫内,容臻正对镜自揽,清俊绝美的面容上,肌肤细嫩,吹弹可破,眉眼说不出的毓秀隽美,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碧玉少年芳华清绝的风姿,好似烟雨江南,碧湖泛舟,舟上立一翠竹少年,不见天地间任何的景致,唯有少年风华卓绝的姿容。 寝宫里,几个近身侍候的人呆看着周身散发着雍拥清华,皎若明月,清如雅竹的主子,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直到殿外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惊醒了寝宫内的人,郑大太监才回神,惊叹出声。 “殿下真是风华卓绝的人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也就是殿下这样了。” 妙音紧随着郑大太监的身后,恭敬的一福身子:“奴婢恭喜殿下减肥成功。” 元宝咧嘴笑:“殿下长得可真好看。” 十一郎蹦跳起来,唔唔表示着,俺的主子能差得了吗?能差得了吗?主子是天下最美的美银了。 容臻听着身后几人的话,满意的收回眸光,她没想到这副身子,减肥成功后竟然如此的出色,先前她还以为至多就是秀逸罢了,却没想到这具身子的本钱如此的高,不过想想也了然,蒋皇后本来就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生的孩子自然不差。 当年蒋皇后和简玉珩的母亲简夫人,并称为帝京二美,可想而知她们年轻时候的美貌,惊艳了多少人的眼光。 后来蒋皇后嫁给了皇上,成了当朝的皇后,简玉珩的母亲却嫁给了御医院的御医,也就是她自己的表哥蒋大人为妻。 不过容臻此时的容貌更多几分清卓不凡,少了一些女子的明艳柔美,这是她先前动手简单易容的,若是不简单的装点一下,容易让人多想,而经过她的妙手仔细的一描绘,现在的她更多一些,风华卓绝的清俊之色,好似山头最秀雅的一株清竹,让人第一眼的印像,便是此君如竹,竹如此君。 寝宫外面奔进来的人乃是高临,高临一进来,同样的被清华卓绝的太子殿下给惊着了,好半天说不了话,只呆呆的想着,太子殿下真是好俊啊,虽然之前他看他瘦下来就好看,可是现在这么一收拾,更是俊得不像话,好像那丹笔描出来的画作一般。 容臻已收敛了心神,抬眸望向高临。 “什么事?” “回殿下,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过来了,殿下是见还不见。” 一听到这两个人来了,容臻忽地笑了,一笑风华卓绝,天下无双。 “走,去会会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赌注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就是金钱也买不来。” 容臻抬脚往外走去,身后的一干人赶紧的跟上他,郑大太监望着前面丰神如玉,卓绝潋滟的太子殿下,心头较之别人多了一抹担心,这样的殿下可是引人瞩目的,这样的她岂不是比往常多了很多的危险。 不过郑同没说,现在的主子不比从前了,她聪慧精明,心中自然有主张,相信不会出什么事。 太子府正厅,门前有几名太监守着,一看到众星捧月的一堆人走过来,为首的人身着一袭天青色的锦绣华袍,腰束细软的银色腰带,行走间,飘带随风飘逸,举手投足说不出的高雅尊贵,隽秀钟离,好似从江南烟雨之地走出来的如玉少年郎君。 几个太监好半天没反应,直到容臻等人走到门前,郑大太监脸色难看的瞪了几个太监一眼。 “眼瞎了,见了太子殿下也不知道见礼。” 几个人蓦的受惊,下意识的睁大眼,盯着容臻,这是太子殿下吗?殿下什么时候这么俊了,不过细看,还真是有些殿下的影子。 几个人顾不得惊讶,赶紧的跪下见礼:“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倒没有为难这些太监,七日的功夫她一直待在凤宸宫,一步也没有出来,所以别人不知道她在凤宸宫里减肥,现在一下子变了个样子,自然要让别人适应一下。 容臻吩咐妙音去准备文房四宝来,自己则领着郑大太监和元宝二人走进了正厅。 正厅里,荣亲王容凛和秦王府的世子秦灏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互相仇视的以眼光嗜杀对方。 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两个人缓缓的掉首望过来,便看到门外一个清俊卓绝的少年走了进来,五官精致而绝美,纤长的眉下,灿若星辰一般的清亮瞳眸,傲挺的鼻子让人一眼便看出他的倔傲,那带着淡淡色泽的唇,让人瞄一眼便有一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一袭天青色的锦绣华袍,修长的身子如翠玉修竹,周身上下说不出的俊逸华美,举步优雅,仪态华贵,行走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慑人光辉,整个人似竹似兰,清贵无双,却又比那竹与兰更多一股让人忌惮的威慑,让人不敢小觑他。 太了府的正厅里,荣亲王容凛和秦王世子秦灏二人,一瞬间走神。这是太子容臻吗? 秦灏率先惊叫起来:“容臻,真的是你吗?不会是换了一个人吧。” 秦灏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这人是太子找出来的替身,那家伙诡计多端,什么做不出来啊。 容臻一挑纤眉,简单的动作,却让人觉得这动作如高天流云一般的高洁优雅。 她唇角讥讽的冷笑,冷睨向秦灏。 “秦王世子,你的想像力可真够丰富的,你认为有人敢在你的眼皮底下冒充本宫吗?” 若说秦灏之前不信,但是听到容臻这该死的欠抽的话,便知道这家伙是容臻没错了。 秦灏一脸的受惊之色,他是真的有些受惊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七天啊,整个人完全的暴瘦下来不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张俊脸完美无暇,一点起皱的痕迹都没有,这怎么可能?那些被撑起来的皮肤,为什么没有起皱呢。 “你,你这脸是真的吗?” 秦灏控制不住的起身,往容臻面前走去,他有一种冲动,想摸摸看,容臻的皮肤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自然契合的,还是她使了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说不定皮肤下面的面容是起皱的。 容臻没动,不过元宝却动了,高大如铁塔似的身子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如小山一般的挡在了自家的主子面前,豪迈的大嗓门响起来。 “秦王世子,你想做什么,我家殿下不喜欢人离得他太近。” 秦灏一抬首,被眼面前的身影给惊了一跳,这家伙是女人?高大雄壮,威武如山,这样大的块头,和太子卓绝华美,雍拥清华的神容,完全形成鲜明的对比啊,这太子府的人都是人才啊。 秦灏感叹,身子往后退去,依旧坐到了先前的那张椅子上。 他一退,元宝自行退了开去,露出站在她身后清卓绝美的容臻。 秦灏眸光幽幽的望着容臻,然后望向荣亲王容凛,容凛虽然没有受到惊吓,但同样的大感意外,一张魅惑的面容上满是若有所思。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 一个纤细袅柔,蒙着面纱的紫衣婢女手捧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摆放着文房四宝。 “殿下,文房四宝已备下,可以请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写欠条了,天色已不早了,宫里的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妙音清悦的声音好似缭梁的琴声,令人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她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神容,不过不卑不亢的神态,倒让人看出是个进退得度的丫鬟,秦灏眸光幽暗,太子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这一个个的看来都不简单啊。 容臻随意的抬步往太子府主人家的位置上走去,优雅的坐了下来,十一郎紧随她身侧歪靠着,一只灵动的大眼盯着容凛,不时的盘算着该如何报自个的仇,不过看来看去,这不好下手啊,十一郎有些捉急。 “妙音,侍候两位贵人写下欠条。” 秦灏瞄了一眼妙音托盘上的文房四宝,然后望向了旁边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荣亲王容凛。 容凛已恢复从容,魅惑懒散的歪靠在椅子里,一双深邃的瞳眸堪比天上的星月,清辉绵长,唇角是鬼魅的笑意,暗磁的声音完全不似妙音的清悦,反而是暗沉低磁,光是听声音便让人有一种酥麻麻的感觉。 “殿下真是好手段啊,看来殿下早知道自己可以顺利的减肥。” 容凛懒洋洋的开口,眸中光芒越发的深邃,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减掉了,不但减掉了肥,还如此的清华卓绝,气质皎皎,如雨中青竹,空谷幽兰。 容臻笑道:“感谢两位贵人的捧场,能拿到王爷和秦王世子的一个条件,容臻深感荣幸,日后若是用得到两位的地方,还望两位出手相助,容臻相信两位定会言而有信的。” 容臻话落,妖魅如花的荣亲王爷笑得越发的如怒放的绝世妖花。 “太子殿下既然相信本王和秦王世子,又何至于让本王和秦王世子写什么欠条,相信本王和秦王世子不会赖了太子殿下的这一个条件。” 容凛的话一停,一向和他敌对的秦灏难得的附和了一次。 “没错,殿下,本世子和荣亲王爷不会赖了殿下条件的,所以何必写什么欠条。” 秦灏刚毅立体的五官上,拢上了不羁,想想这家伙是坑完了他一次,又坑第二次,他便心情郁结,他发现在玩心计方面,他略输于这家伙,以往他很少吃瘪,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人,却总是吃瘪,他觉得不是他笨,而是这人太阴险了。 谁会想到他真的有办法在一个星期内减肥成功,还如此的风华卓绝,飘逸不凡。 容臻清亮的瞳眸微微的暗,慢慢的望向秦灏:“没想到秦王世子和荣亲王爷竟然如此默契,本宫还以为你们是敌对关系呢,。” 她这话一起,秦灏立刻想起自己先前附和容凛的事情,立马脸色暗了,掉首望向容凛,冷哼一声:“谁和他默契啊,呸。” 他一言落,掉首望向容臻:“殿下,本世子这次输了,本世子欠了你一个条件,日后你若有事来找本世子就是了,何必写什么欠条啊。” 想想便觉得难堪,容臻却咧嘴笑:“秦王世子,你们一个是大历的荣亲王爷,一个是秦王府的秦王世子,若是不承认的话,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若没有欠条,本宫会吃不着睡不香的,两位忍心让本宫为了这个而吃不好睡不好吗?”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不相信他们两个,所以必须要写下欠条。 容凛眸光幽暗深沉,盯着容臻,慢慢的笑起来,若是他不写,只怕这家伙不会善罢干休,罢罢,确实是他输了。 “笔墨侍候,既然本王输了,写与你便罢。” 容凛话落,妙音立刻盘着托盘走过去,侍候了荣亲王爷写欠条。 容臻身侧的十一郎,一看这家伙忙着写欠条,立刻轻手轻脚麻俐的溜过去,伸出小猴爪子掀了容凛先前喝茶的茶盖,俯身便想吐口唾液,妈的,爷毒不死你,先恶心死你。 可是它都没有来得及下手,那一直安静写欠条的荣亲王爷,好像后面长了一对眼睛似的,袍袖一抬,一道劲气挥了出来,直接把十一郎给挥了出去,同时正厅里还响起他幽冷的话。 “殿下,听说猴脑可是大补之物,眼下京城盛行一种名菜,活吃猴脑,几个人围桌而坐,中间开了一个洞,正好可以容纳小猴子的脑袋,用金箍箍住,让猴儿动不了,然后用小锤子轻轻一敲,头盖骨应声而裂,露出了大补的猴脑,大家便抢食这大补之物,这还是寻常的小猴子,若是碰上这么一只罕见的狐猴,只怕那些人要想方设法的弄了过去吃了。” 容凛的话落,只见先前还满心想报复他的十一郎,完全的被惊骇住了,随之想起那所谓的大补之物,飞快的冲到一边去大吐特吐去了。 容臻瞄了一眼可怜的十一郎,然后望向容凛,冷瞪他:“王爷也好意思,竟然连一只小猴子也不放过,这心究竟有多黑。” ------题外话------ 这位爷太残忍了,竟然这样吓十一郎,不过这道活叫猴脑确实是名菜喔。 ☆、第042章 太子将计就计 太子府正厅,荣亲王爷不以为耻,反而一脸怜悯之色的说道:“本王的心若是黑的,早就命人捉了它去吃猴脑了,而不是警告它。” 容臻嘴角抽了抽,掉首望向不远处的十一郎,十一郎再次吐了个一蹋糊涂,又气又恨,却又拿那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呜呜,不带这样欺负猴的,给小爷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爷我早晚要收拾你。 容凛很快写好了欠条,妙音又捧了托盘走到秦灏的身边,端庄恭敬的说道:“秦王世子请。” 秦灏望望眼前的形势,不写不可能。 只得提笔在白纸上写欠条,越想心里越是意难平,这叫什么事啊。 他先欠了一个,孔雀裘在容臻的手里,便是一个条件放在哪呢,现在又来一个,他这一下子便欠了太子殿下两个条件了,他真是够衰的。 等到欠条写完,秦灏的脸色阴沉好似拢了暴风雨。 不过没人理会他,妙音取了两份欠条,恭敬的奉到容臻的手里:“殿下,这是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写下的欠条。” 容臻伸手接了过来看看,容凛和秦灏二人的字倒是和他们人一样有特色,容凛的字龙飞凤舞,华丽妖魅,字如人,人如字,当真是随心所欲至极。 反观秦灏的字,遒劲有力,洒脱不羁,看着这字,秦灏的形像立马便和这字融合到一起了。 不过这两人的字都很不错,虽比不了名家的字法,但铁画银钩,笔走游龙,真正是自成一体。 容臻看完了字,又看字上的内容,两个人倒没在欠条上动什么手脚,再怎么说这两个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既然输了,还不至于和她当面耍赖。 有了两欠条在手里,她就等于有两次让他们出手的机会,不,三次,还有那孔雀裘可以换秦灏一次机会。 容臻伸手把欠条收起来,抬眸望向荣亲王容凛和秦灏,愉悦的开口。 “荣亲王爷,秦王世子,这该兑的赌注已经兑了,时辰差不多了,两位进宫去赴宫宴吧。” 容凛懒洋洋的起身:“太子殿下一起吧。” 这一次难得的容臻没有和他怒目相向,徐徐的从主位上起身:“那就一起进宫去吧。” 秦灏望了容凛和容臻二人一眼,直觉这两人,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小狐狸,一个不比一个差,两人联手更是让人吃不消,秦灏冷哼一声,当先一步往正厅外走去,他心情不爽,实在是太不爽了。 容凛紧随其后,容臻落在最后面,一众人一起出正厅前往宫中赴宴。 太子府的大总管郑同看着前面丰神如玉,风姿绰绝的太子殿下,不由得心头拢上忧心,虽然荣亲王爷和秦小爷两个人也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可是与他们的妖孽和狂放不羁比较,自家殿下那风华卓绝,仿若清竹隽雅的姿容更引人注目,何况殿下以前那样胖的一个人,现在忽地变成这样出色的一个人,更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不会为她惹来什么麻烦吧。 “殿下,要不要老奴陪殿下一起进宫。” 郑同请示,容臻回身望郑同一眼,知他心中担心什么,逐笑起来:“行,元宝和妙音对宫中不熟悉,你跟着也好教她们一些。” 郑同领命,放下心来。 容臻便跟着容凛等身后一路往太子府门前走去,十一郎嗖的一声紧跟着容臻,逮了个机会,跳进容臻的怀抱,然后好一番诉苦,呜呜声不断。 四周所有人虽然不懂这家伙说什么,不过看它唔声不断,大概也能猜出是痛诉荣亲王爷容凛。 容臻听着十一郎大骂容凛,不由得笑起来,那家伙果真是惹人嫌啊,不但人嫌,连猴也嫌,想想十一郎先前被容凛给吓得不轻,容臻忙伸手摸摸十一郎的脑袋:“好了,以后学聪明点吧,斗不过人家就不要斗,省得被打击成这样。” 唔唔,小爷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 他竟然说吃猴脑,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不但要打死我,还要吃我的猴脑,从此后我和他誓不两立了,。 十一郎正指天划地的发着誓,忽地一道鬼魅之音幽幽的响起:“殿下,这只小猴儿倒是挺有意思的,殿下卖吗?若是卖本王买了。” 容凛的声音一落,十一郎脸色白了,两只狐爪子使劲的扒,把一只猴脸缩进容臻的怀里。 容臻无语的瞪着十一郎的后脑勺,是谁先前指天划地的说要报仇的,是谁说不会善罢干休的,这就是你的报仇吗? 容臻把眸光从十一郎的身上收回来,唇角勾出笑意来,懒散望向容凛。 “荣亲王爷打算出多少价钱买十一郎,要知道十一郎可不是寻常的猴子,它不但聪明而且有灵性,可以当得你的一个好帮手呢。” 容臻话落,她怀里的十一郎,立刻呜呜的吼起来,心急的扒拉出自己的猴脑袋,救命啊,小爷不要卖啊。 容凛盯着十一郎,眼里慢慢的拢上兴味,这只小猴子确实与众不同,不但听得懂人话,似乎和太子殿下还能顺利的交流。 “殿下开个价吧,本王对这小猴子是真感兴趣了,不管殿下开什么样的价钱,本王都买了。” “那?”容臻沉思,似乎在考虑,十一郎心急的伸出猴爪子扒拉她的衣服,主子,不要卖,人家不想卖,人家以后卖身给你了,你让做啥就做啥,你千万不要把人家卖给这变态。 前面本来怒气冲冲的秦王府世子秦灏,听到后面两人说得热闹,感起了兴趣,停下身子走了过来,望着十一郎说道:“小猴儿,不如你跟了本世子吧,你跟着他们两个是落不得好的,一个比一个心黑,保不准哪天你就被你家主子卖了,然后被某人吃了猴脑。” 十一郎抬眸,一记白猴眼丢过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冷哼完,转身又拽着容臻的衣服:“主子,咱能不卖吗,十一郎最可爱了,耍得了宝卖得了萌,斗得了无赖,打得了坏蛋。” 容臻生生被这货给逗笑了,还斗得了无赖打得了坏蛋,就这小样,也就能给她逗逗乐子。 “好了,本宫逗你呢。” 她说完抬首笑望着容凛和秦灏:“对不起两位了,这小猴儿咱还要留着自己解闷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 容凛感叹,秦灏接他的话:“可惜你吃不了猴脑了。” 十一郎脸色一白,飞快的瞪向容凛和秦灏,两个坏家伙。 一行人一路说着出了太子府,三辆豪华的马车一顺儿的排开,每辆马车外面都站着数名手下,气势十分的壮观。 容臻抱着十一郎正打算上太子府的马车,身后的容凛慵懒的开口:“殿下,何不与本王坐一辆马车进宫,这样也好说话解闷。” 秦灏一听容凛说话便来气:“你以为太子殿下稀憾和你坐一起解闷。” 他说完,容凛幽幽接嘴:“太子殿下不稀憾和本王坐一辆马车,难道稀憾和你坐一辆马车不成。” 容臻理也不理后面的两人,自带了大太监郑同等人上马车,命令驾车的太监:“进宫。” 太子府的车驾一走,秦灏便甩袖率先上马车,紧随太子府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容凛不紧不紧的拢了一下槐丽的轻烟软袍,优雅的上了荣亲王府的马车,缓缓进宫。 今日乃是除夕宫宴,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揩眷参加,是以宽阔的街道,车辆川不息,热闹不已,不过看到太子府以及秦王府荣亲王府的车驾,所有车辆还是自动自发的让开了道。 太子府的车驾一走,身后一片议论声,个个说起太子容臻来,听说太子殿下与从前不一样了。 真的假的啊,有人疑惑。 今晚自见分晓,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容臻歪靠在马车里,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摸着十一郎,理也不理外面的议论,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 她想的是今晚的宫宴,恐怕不太平啊。 “元宝,你跟着我,本宫在哪里你就在哪里,知道吗?” 容臻望向元宝,这丫头有些单纯,所以还是跟着她让人放心些。 元宝立刻点头:“殿下,奴婢知道,奴婢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殿下的,奴婢会保护殿下的。” 元宝挺了挺胸,本就人高马大,那胸更是波澜壮阔,此时再被她一挺,当真是晃人眼目。 容臻嘴角抽了抽,望向了妙音:“今晚,你主要的任务是跟着郑大总管熟悉一下宫里的地方,以后进宫的机会有很多,郑总管不会经常进宫,所以你要对宫中了如指掌,另外注意那些诰命妇的动作。” “奴婢知道,”妙音恭敬的领命,容臻不再说话,闭目养神,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宫门前,侍卫队长正领着人盘查各个进宫的马车,然后一一的放行,不过太子府的马车,荣亲王府的马车,以及秦王府的马车并没有盘查,直接放行进去的。 等到三辆车驾一路进宫,后面一片稀吁之声,果然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啊,与常人不同。 太子府的马车前面,郑同问容臻:“殿下,我们是直接去奉天殿,还是去皇后娘娘的长宁宫,先给娘娘请下安。” 容臻想了一下,还是先去长宁宫给蒋皇后请安吧,现在过奉天殿有些早了。 “去长宁宫吧。” “好哎,”郑大太监高兴的应了,他看殿下现在似乎一点也不反感皇后娘娘了,这让他觉得高兴,娘娘这么些年来,一直很苦,心中心心恋恋牵挂着的也就是太子殿下一个,相较于十一皇子,娘娘似乎更喜欢太子殿下,可惜以前的殿下一直视娘娘为眼中钉,娘娘没少为这个流泪,现在终于熬出头了。 太子府的车驾在内宫门前停下,后面的秦王府车驾,荣亲王府的车驾,皆停了下来,再往里是内宫门,任何车辆都不准行驶进去。 所有人在内宫门前必须步行入内。 容臻领着元宝和妙音两人下马车,郑大太监已恭敬的在外面候着:“殿下,内宫门到了。” 容臻轻应了一声,从马车内脱颖而出,幽暗的灯光之下,俊逸秀挺的身姿,着一袭青色的锦绣华服,墨发从肩上徐徐滑落下来,头顶之上的银冠在灯光之下辉出潋滟轻辉,映衬得她的面容美如冠玉,眉眼似笔描,让人看一眼,便觉得世间最美不过此颜色。 一个简单的跃下马车的动作,便透着灵动卓绝,看得人惊叹,这样的一副笔墨难描的容颜配上这样的清华卓绝的姿态,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内宫门前,本来热闹不已,却在容臻下马车后,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仔细的打量着容臻,想着这人是谁?生得如此卓绝不凡,比起荣亲王爷的妖魅,秦王世子的狂放不羁,左相大人的温文尔雅,丝毫不逊色。 直到荣亲王爷容凛和秦王世子秦灏二人走过去,四周的人才醒过神,看着内宫门前,像星月一样耀眼的三个人,议论声响起来。 “那个是太子殿下吗?” “恐怕是的,听说殿下曾和荣亲王爷还有秦王世子打赌,七日内减肥,没想到现在他真的成功了。” “太子殿下生得好俊啊。” 内宫门前,不少人看着清姿卓绝,风华无双的太了殿下,芳心大动。 除了对太子殿下动心的,还有对荣亲王爷以及秦王世子动心的,本来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以及右相齐墨三人是大历眼下最俨手可热的热门人物。 现在若是再加上这光芒四射的太子殿下,这四人可谓是大历京中的少年四杰,哪一个都是耀眼夺目的。 容臻没理会身遭议论的人,只抬了一双美眸望向身后走来的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懒懒的开口。 “荣王爷和秦王世子是直接去奉天殿,还是去龙云阁。” 龙云阁乃是平时皇上用来招待朝臣的地方,眼下奉天殿那边的人应该没有到全,所以容凛和秦灏二人应该前往龙云阁,容臻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罢了。 不想她话一落,容凛的懒散的问道:“殿下不去龙云阁吗?” “本宫要前往玉鸾台给母后请安,回头直接过奉天殿参加宫宴便可。” 容臻淡淡的说道,这玉鸾台乃是蒋皇后用来招待后宫诰命妇的地方,便建在长宁宫隔壁。 容臻说完转身领着人进宫,身后的容凛不紧不慢的跟上他,慢吞吞的说道。 “正好,本王也有意去给皇嫂请安,正好与殿下一起去玉鸾台吧。” 容凛话落,秦灏不甘示后的紧随一句:“本世子也去给皇后娘娘问声安,现在去龙云阁没什么意思,那些老头子一凑在一起,说得最多的无非是朝政上的事情,烦都烦死了,不如去玉鸾台赏赏花,来得有趣。” 秦灏说完斜睨着容凛,怎么看这家伙怎么不爽,若是能找着机会,狠狠的收拾这家伙一顿也不错。 走在前面的容臻听着身后两人的话,脚下一顿,幽亮的瞳眸眯了起来,眸色有些暗,缓缓的转身望向容凛和秦灏。 她去给蒋皇后请安,他们凑什么热闹。 为什么这两个家伙非要缠上她? 容臻脸色有些不好看,身后不远的秦灏已经大踏步的走过来,手一抬便朝着容臻的肩上搂去,脸上满是热情。 “殿下,你不觉得我们俩站一起很酷很霸很拽吗?” 他的一只手搂着容臻的肩,十足哥俩好的样子,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秦王世子和太子殿下有多好呢,事实上两个人之前还针锋相对呢。 荣亲王容凛,看着秦灏和太子殿下搂站在一起的画面,看上去分外的登对,那样耀眼的两个人,实在看得人刺眼,让人觉得不舒服。 容凛望着秦灏冷喝:“这是宫中,秦王世子和殿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不要脸面,殿下还要脸面呢。” 容臻眉色冷冷,抬手一巴掌拍开了秦灏的手,便自退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秦灏,下次再不经本宫同意,随便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本宫废了你这只手。” 容臻的话,让荣亲王爷容凛听了顿觉心里舒爽,唇角勾出笑意,睨向秦灏,活该,最好立马废了你这只手。 秦灏眸光微眯,冷瞪容凛一眼,不等容臻再说话,当先一步的朝着内宫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走吧,去玉鸾台给皇后娘娘请安去。” 秦灏一走,容臻只能跟上他,而且她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不让他们去玉鸾台给蒋皇后请安,根本不合理,蒋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进宫后先去给她请安也是正理。 很快,风华潋滟,风姿卓绝的三个人一路往前走去,内宫门前,多少人目不转晴的望着那流光溢彩的三个人,目露痴迷之色。 玉鸾台。 温暖如春,地下设有地龙,即便是冬日也暖洋洋的。 亭台楼阁间栽种了很多名贵的花草,此时这些花草竞相开放,争奇斗妍,一眼望去,说不出的美丽,仿如置身瑶池仙境一般。 早到的诰命妇和闺阁小姐,皆在玉鸾台的亭阁之中陪着皇后娘娘说话,不时的传出娇笑声。 太监一声唱诺起:“太子殿下到,荣亲王爷到,秦王世子到。” 顿时间,欢声笑语嘎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住了说笑,眸光齐刷刷的望向了玉鸾台的大门口,只见门外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三个人,耀眼瞩目至极,左边一身魅惑,华丽慵懒,风华潋滟的男人正是荣亲王爷,他狭长深邃的瞳眸随意的扫了一圈,被他瞳眸扫到的女子,不论是诰命妇还是闺阁小姐,皆心跳加快,不敢看这位爷,赶紧的望向另外一边。 身着绛紫华袍,眉眼立体刚毅,狂放不羁的男子,正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灏那副狂妄不可一世的冷傲模样,同样为他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相较于这两人,中间的少年,眉眼精致卓绝,仿似古色古香的青竹雅兰,迎面便有一股幽香扑来,举手投足偏又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尊贵,清澄幽深的瞳眸拢着冷芒,随意的一扫便让人心惊胆颤,只觉此少年绝非池中之物,是个厉害的角色。 在场的诰命妇以及闺阁小姐,其中不少人想起先前太监的禀报。 太子殿下,荣亲王爷,秦王府世子。 太子,难道这个风华卓绝,仿如画中雅竹的清贵少年,竟是太子容臻。 玉鸾台,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个个惊讶莫名,呆呆的望着那三个耀眼夺目的男子,尤其是最正中的太子殿下,更是风姿卓绝,清俊非凡,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慑人的光辉威仪。 容臻则没理会这些女子,抬步往玉鸾台的亭阁走去,亭阁中端坐着的皇后娘娘,眸露骄傲之色,唇角潋滟笑意,不过很快眸中却又黯然失神,若是臻儿没有被当成太子,现在的她多么的自由自在啊,身为皇室的嫡公主,一生荣宠无忧,可是现在却因为她的身份?蒋皇后心痛,容臻已走进了亭阁中,恭敬的给蒋皇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蒋皇后醒神,看到女儿虽然对她有些疏离,不过她能主动的走近她,这让她感动。 “免了吧,”蒋皇后抬手,容臻谢了恩后,蒋皇后便自招手让她近前,伸手拉着容臻,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越看越欢喜,逐抬眸笑望向四周的诰命妇,明媚的说道。 “瞧瞧太子爷,这么一减肥,还真有几分丰姿,倒底是本宫生的孩子。” 她一说话,四周陷入沉寂的各家诰命妇和闺阁小姐皆醒过神来,纷纷起身向着容臻行礼:“臣妇(臣女)等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从容的摆手:“免了。” 待到众女眷坐下来,玉鸾台内立时响起了此次彼落的称赞之声,大都是赞称太子殿下清华卓绝,风姿玉色的,个个把容臻夸得跟朵花儿似的,甚至于其中有些夫人小姐打起了主意,太子乃是东宫太子,背后有蒋皇后,又有蒋国公府支持,若是好好的把持,说不定日后真成了大历的皇帝,必竟他是嫡统的身份,要知道朝堂上可是有一众保皇派的人,这些老家伙最讲究这出身嫡统的,现在太子如此风霁月色,那些老混蛋只怕更支持太子了。 这些夫人如此一想,更把眼光盯在容臻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一块香馍馍似的,容臻不由得蹙眉,十分的不自在。 玉鸾台四周众人正说得热闹,忽地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皇嫂真是太不公平了,眼里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本王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皇嫂也看不见。” 这声音一起,四周说得热闹的人立刻嘎然而止,个个寻声望去,便看到一身蓝色华袍,魅惑万千的荣亲王爷,正不满的望着上首的皇后娘娘,一脸皇嫂好偏心的神容。 蒋皇后看得一脸汗,这家伙怎么凑到她跟前来了,从前他可是不与她以及蒋家来往的,这回子又是唱的什么戏。 荣亲王爷容凛,可不是寻常角色,一直以来都显得高深莫测,不要看他神容慵懒随意,事实上此人最是高深莫测。 蒋皇后轻笑着恢复了神色:“原来是荣亲王,是本宫怠慢了,来人。赐座。” 蒋皇后话一落,玉鸾台的亭阁外,立刻有宫女搬了椅子过来。 容凛并没有坐下,只是抬手,邪魅道谢:“谢皇嫂了。” 他话落,身后的秦王府世子秦灏不羁的开口:“秦灏也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蒋皇后望向秦灏,瞳眸更是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这一个两个都不是好相遇的,从来不与他们走近的人,怎么一起往这里挤了。 蒋皇后望向一侧的容臻,手心紧了紧,有些担心。 臻儿与这两个家伙走得近,只怕有些危险。 蒋皇后笑望向秦灏:“原来秦王世子也过来了,今儿个本宫真是有了天大的脸面了,来,赐座吧。” 玉鸾台里,众人望着这三个龙翥凤翔的家伙,不由得脸红心跳,娇羞不已,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嘀咕着,说的自然是这三个耀眼的人物。 这使得容臻,容凛和秦灏三个脸色不太好看,蒋皇后一看这架势,实在不适合让他们三个在这里,若是再待下去,保不准与这些诰命妇起冲突,所以她笑望向容臻。 “臻儿,我们这里都是女眷,你们在这儿,影响我们说话,这安也请完了,你们还是去奉天殿那边吧,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 容臻巴不得离开呢,省得被这些人盯着,实在是不自在,逐起身道了安离开,本来她过来是想和蒋皇后好好说说后面的事情的,没想到现在却这么多人,根本说不上话,所以还是回头再说吧。 容臻一走,荣亲王爷容凛和秦王世子秦灏自然也不留下了,三个人一起结伴离开,那风姿不一的风华,让很多女子看得痴迷,一直到三人消失了身影,很多人还收不回视线,心中失落起来。 玉鸾台一扫之前的热络,气氖显得有些低迷,倒是那些想把自个女儿嫁给太子殿下的,热情无比的围到皇后娘娘身边说话去了。 奉天殿,乃是皇帝或者皇后用来设宴招待朝臣命妇的地方,此时殿内殿外不少人都到了。 容臻和容凛以及秦灏三人一到,殿内说得热闹的人都愣住了,个个盯着容臻,好半天错不开眼睛。 这个风华卓绝,姿容绝色的少年是太子殿下? 他们不少人听说了太子殿下减肥的事情了,可是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只过了七天的时间,太子殿下便减成这样了,又俊又美,举手投足间风华清卓潋滟,那华贵非凡的仪态,瞩目至极,徐徐从殿外走进来,一身的不怒而威,虽然神容绝美,却让人似毫不敢小觑,这样的碧色少年,一双瞳眸却擒着凉薄的光芒,随意的一扫,大殿内不少人心惊,太子果然不同以往了。 殿内,多少人醒神,赶紧的迎了过来,纷纷向容臻请安。 容臻不卑不亢,雍华清贵的免了众人的礼,周身上下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软弱,无能卑微。 这样的东宫太子,使得不少人眼亮起来,当然也有不少人眼神暗了,那些人躲在暗处,打量着容臻的一举一动,然后心中打起了算盘。 奉天殿内,容臻很快被人簇拥进大殿正中,荣亲王容凛和秦灏也被人围绕着一起往里走去。 一时间,整个大殿热闹不已,容臻并不开口说话,只在别人高谈阔论的时候,恰如其分的点头附和一下。 殿内,众人正说得热闹,忽地一道身影悄悄的凑到了容臻的跟前,小声的禀报:“殿下,有人求见。” 容臻轻问:“谁。” “简御医的手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看上去很急。” 容臻点了一下头,回首和身侧的人打了招呼,便自从一堆人里退了出来,一边往殿外走,一边问郑大太监。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简御医出事了?” 容臻蹙眉,简玉御虽然有些不讨喜,但是最近每天晚上都去她的东宫太子府,教她辩别各种药草,这个人虽然有些清冷孤傲,对人疏离淡漠,不过和他相处了才发现,那就是他的本质,他教导她的时候,分外的尽心,从不含糊,而且答应她不说出去的事情,也真的做到了。 所以容臻才会过问这件事,否则她是绝不会多事的。 一行几人出了奉天殿,殿门外的角落里果然站着一个人,正是简玉珩的手下夜华,夜华一看到容臻便心急的过来恭敬的施礼。 “见过太子爷。” “你家爷怎么了?”容臻问道,夜华飞快的开口。 “今天晚上七公主说自己病了,宣我们家爷过去给他治病,我们家爷因为厌烦了七公主的纠缠,所以便想了一个主意,带户部侍郎的公子叶勋去了怡月宫,因这叶勋是个花花公子,平时也流露出一点意思,想娶七公主,不过就是怕七公主的命太硬会克夫,所以不敢接近七公主,我们家爷根本不相信什么克夫的话,所以便暗中对叶勋动了手脚。” “然后自己找个机会离开了,不想他前脚刚走,后脚叶勋便出事了,他被七公主命人打死了,不但如此,七公主还让人拦住我们家爷,说若是爷不去怡月宫,她便把这事交到刑部去,说我们家爷给叶勋公子下媚药,还意图让叶公子毁掉公主的清白,没想到爷下的媚药太多,至叶勋公子暴毙,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就看我们家爷的意思了。” 夜华话落,容臻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凝眉深思,这七公主真不要脸,她嘴里所谓的意思,不就是让简玉珩娶她吗,若是简玉珩娶她了,她自然会想办法给叶勋安排个罪名,例如意图对公主不轨,被公主乱棍打死了什么的,若真的对公主意图不轨,打死也是叶勋活该。 若是简玉珩不娶她,那么她就会直接的把叶勋的尸体交到刑部去,这女人真是够恶心的。 容臻脸色冷冷,她身侧的夜华,看她不出声,不由着急的跪下来:“殿下,求你帮我们家主子一次吧,我们家主子说了,若是殿下能帮他一次,日后太子殿下无论让他做什么事,他都无怨无悔,绝无怨言。” “喔,”容臻挑了眉,有些心动,眼下她能拉拢一个人是一个人,拉拢了简玉珩虽然不如拉拢别人牛逼,不过好歹医术上的事情,于她还有点帮助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想教训七公主容心雅,上回竟然把两只黄金狮放进狩猎场,这个贱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容臻瞳眸一片冷芒,阴霾无比。 夜华见她没出声:“殿下,求你救救我们家爷,我们家夫人曾经向爷下命令,不准娶宫中的公主,若是胆敢娶宫里的公主,就不认他这个儿子,所以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七公主的,所以若是殿下不求我们家爷,爷必死无疑啊。” 容臻不再迟疑,抬脚往怡月宫方向走去,她去怡月宫,除了得简玉珩这么一个人外,最主要的是收拾七公主容心雅,她不是大历的福星吗?现在她就要让她这个福星一跃成为大历的灾星。 容臻前脚刚离开,后面便有两道幽灵似的身影紧跟上了她们。 不过容臻很快发现了,命令容少卿把这两家伙给悄无声息的捆了,眼下她要去怡月宫救简玉珩,待到救了简玉珩后,再来盘问这两个家伙,看是什么人派出来的。 怡月宫的寝宫。 灯火辉煌,殿内亮得如同白昼,黄花梨木的雕花大床上,此时歪靠着一个人,一个体态妖娆,眉眼妩媚的女子,身着一袭合体的锦绣轻纱裙,内里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双柔媚的瞳眸含着春水,紧盯着大床前周身拢着冷霜,脸色冰冷的俊逸男子。 “玉珩,本宫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感觉不到呢。” 七公主容心雅无比忧怨的开口,雪白的贝齿轻咬着唇,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可惜简玉珩脸色如霜冻一般的冰冷,瞳眸更是化成利剑直往七公主容心雅身上戳去。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本来他设计了叶勋进怡月宫,还给叶勋和这女人下了药,没想到叶勋中了药,这女人却躲了过去,不但如此,这女人竟然还胆大如此的杀掉了叶勋,然后意图栽脏陷害他。 现在她的条件是,除非他顺了她,然后娶她,这样的话,叶勋的事情,她会摆平,若是他不答应的话,她就把叶勋的尸体送到刑部去,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 简玉珩死倒不怕,关键是父亲早死,独留母亲和他,若是他死了,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怎么办? 所以先前他才会乘怡月宫的太监不备,让手下夜华前去奉天殿找太子殿下。 现在能救他的恐怕只有太子容臻了,只是太子会来吗? 简玉珩有些不敢肯定,太子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自己把一生押给他了,不知道这筹码够不够他过来救自己一回。 简玉珩想着,一双瞳眸阴沉的瞪向容心雅。 “无耻,七公主身为我大历皇室的公主,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呢。” 简玉珩怒喝,容心雅脸上神色有些阴沉,不过还能把持着自己的脾气,不满的冷哼:“本宫喜欢你,怎么叫不知廉耻呢,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本宫乃皇家的金枝玉叶,又是父皇母妃宠爱的女儿,嫁与你并没有辱没了你,简玉珩,本宫实在不懂你为什么如此不识抬举。” 简玉珩冷笑一声开口:“自然公主说到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么下官问公主,这男欢女爱是不是讲究你情我愿,公主这样强逼着下官,有意思吗?左不过仗势欺人罢了。” 七公主容心雅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身子噌的一声坐直了,双瞳闪着怒火瞪着简玉珩:“简玉珩,本宫就是仗势欺人又怎么样?本宫乃皇室的公主,嫁你是抬举你,你还不愿意,你以为你是谁啊?今儿个你爽快的给本宫一句话,是娶还是不娶,若是不娶,你就给本宫进刑部大牢待着,本宫没时间和你磨叽。” 简玉珩听了容心雅的话,差点被气得吐血,世上竟有这样的女人,他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身为皇家的公主,不是更该自重吗?怎么到这女人身上,却成了抬举他了。 牛不喝水强捺头,也就只有容心雅这样的女人能做得出来。 “对不起,下官无福消受七公主的这份抬举,公主你还是收回去吧/。” 大床上,容心雅气狠的起身,走到简玉珩的面前,咬牙追问:“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娶不娶本宫。” “公主别问了,公主还是把下官送到刑部的大牢去吧。” “简玉珩,你狠,竟然宁愿坐牢也不高兴娶本公主,本公主是凶残猛兽吗?你避本公主如避蛇蝎。” “七公主,请别污辱猛兽,猛兽也讲究你情我愿,决不会做强逼人的事情。” 简玉珩冷厉的话使得七公主气得吐血,他这是骂她连禽兽都不如了,简玉珩,果然够狠,不带脏字的骂人,好,他既然不诊惜这么一次机会,那么就别怪她心狠。 七公主容心雅脸色黑沉的朝着殿外大叫:“来一一。” 她的叫声还没有叫出来,忽地一道白色的鬼冥幽影从外面窜了进来,手一抬,一道劲气击昏了七公主容心雅,容心雅昏迷了过去。 那白色的身影手一伸,拽了简玉珩便走。 简玉珩正想挣扎,却听到冰冷的声音响起:“是殿下让我来带你走的。” 简玉珩一听终于不再挣扎,两道身影如流光一般的疾射出寝宫,眨眼滑出去数百米落定。 怡月宫的西北墙角里,容少卿放开了简玉珩,简玉珩一抬首看到容臻玉树临风的立在树荫之下,脸上神容看不真切,不过一双清亮的瞳眸闪过轻辉,淡淡的关心的声音响起来。 “简玉珩,你没事吧?” 简玉珩一听,心中顿时有一些温暖,很少有人会问他,你没事吧?就是他的母亲,也很少以这样关心的口气来关心他,正因为这样,所以他逐渐的变得淡漠疏离。 “殿下放心。下官没事,只是劳累了殿下,殿下请放心吧,今日殿下帮了下官,日后不管殿下让下官做什么,下官定然义不容辞。” 简玉珩尊重其事的说着,容臻望着他,知道他这样的人,说出口的话倒是可信的。 “嗯,我们走吧。” 容臻转身打算走,简玉珩跟着她,不过走了几步后,他停住了脚步。 “殿下,我们就这样走了,只怕七公主不会善罢干休。现在叶勋便死在怡月宫里,若是七公主把叶勋的尸体送进了刑部,只怕下官要进大牢。” 容臻停住身子,回身望着简玉珩:“你怕死吗?” 简玉珩想了想,摇头:“不怕,下官主要是担心,若是下官有事,家中的母亲会伤心,如若不是这个,下官绝不会劳烦殿下的。” 容臻唇角勾出笑来,没想到简玉珩还是个孝子,但凡有孝心的人,都是忠厚诚实的,自己帮他倒也没帮错。 “既然不怕死就走吧,七公主不是要把叶勋送进刑部吗?本宫就等着她送,本宫倒想看看她是如何自打嘴巴的。” 容臻抬脚便走,这怡月宫里有厉害的手下隐着,所以先前她才会派少卿进寝宫去把简玉珩带出来,因为若是别人,只怕会被那些隐着的人发现。 容臻的话给了简玉珩一枚定心丸,太子既然这样说,定然是有主意的。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怡月宫,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听到一道尖叫声响起来。 “啊,来人,来人。” 怡月宫的寝宫里立马热闹了起来。 容臻等人听着身后的热闹声,理也不理,带着一众人直奔奉天殿。 此时的奉天殿内外,一片热闹,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响起来,热切无比,今晚参加宫宴的人差不多都到了。 后宫中的妃嫔有不少也出现了,连带皇室的皇子公主也出现了,满殿热闹的议论声。 容臻一到,便有人发现了,几个朝中大臣立刻领着人迎了过来,簇拥着容臻一路往大殿里走去,身侧的简玉珩紧随着容臻的身侧,不紧不慢的进大殿。 殿内,不少人都过来和容臻打招呼,除了朝臣外,三皇子容玄也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三皇子容玄,身材高大槐梧,五官刚毅立体,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威仪,他的身侧围绕着的一帮人,自然是三皇子派的人,个个满脸谄媚的笑意,虽然看到太子容臻时,这些人皆失神了一会儿,不过很快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围在三皇子的身边。 即便太子恢复了清华卓绝的姿容又如何,眼下三皇子已成气候,所以这大历的江山最后依旧会是三皇子的囊中物,而他们这些从龙有功的功臣,等到三皇子登了位,他们的家族将风光无限。 三皇子容玄,面带笑容的和容臻打招呼。 “太子殿下过来了?” 容臻点点头,唇角勾出皮笑肉不笑:“三哥今儿个越发的精神了,这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三皇子容玄,除了名声好,人品好外,出身也十分的好,他的母妃乃是宫中淑妃,出自于左相府,他的王妃出自于兵部尚书府,朝中有一半的朝臣支持着三皇子,似乎大历的皇位就是为了这位三殿下准备的。 可惜偏偏他棋差了一着,他不是出自于皇后娘娘的肚皮,若是出自皇后娘娘的肚皮,一切便顺理成章了,但现在他只能算个野心家。 容玄听了容臻略含讥讽的话,眸色暗了暗,这九弟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但人俊美无俦,如兰似竹,就是言谈举止也自有一股威慑,周身上下不怒而威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于他这个三哥。 “太子殿下说笑了,三哥能有什么喜事,三哥的喜事无非就是又新添了两房小妾进府罢了。” 容玄话落,身侧的三皇子派的人立刻附和,连连的点头。 虽然他们拥戴三皇子成为大历的太子,可是在没有登上太子之位时,自然不能过份张扬。 容臻笑了起来:“三哥,真是尽享齐人之福啊,有三嫂那样的名门闺秀,又有温柔美丽的小妾,真是羡煞旁人了。” 容臻话落,三皇子想起什么似望着他:“三哥倒忘了一件事,太子殿下府中似乎还没有一个美妾娇娘呢,赶明儿个三哥送两个给殿下怎么样?” 容臻眸色微暗,唇角笑意飞扬。 “三哥,你的那些美娇娘,本宫可不敢要,估计都是丑毙了的,若是有那等貌美如花的,三哥舍得送吗?” 两个人话落,齐齐笑了起来,看上去兄亲弟恭,说不出的友爱,谁也看不到这欢声笑语下的刀光剑影,阴霾嗜杀。 大殿内,别人看到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有说有笑的,谁也不好过来凑热闹,便各自围在一起说话。 眼看着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皇上还没有出现,不少朝臣面露担忧之色,不知道皇上今晚能不能出来参加宫宴。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不好了,出事了,怡月宫里出事了,有人杀人啦。” 怡月宫里的常喜大总管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 奉天殿内,本来热闹成一团的人,齐齐沉寂,所有人都望向大门前的常喜大总管,只见常喜大总管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气吁喘喘的。 奉天殿这边,皇上还没有来,太子是第一人,自然可以处理这件事,不少人望向容臻,其中有人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太子爷有什么样的能力。 容臻优雅从容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望向常喜大总管。 “你说怡月宫里有人杀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户部侍郎府的公子叶勋被人杀死在怡月宫里了。” “什么?”户部侍郎府的叶夫人一听常喜大总管的话,直接尖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殿内立时有些混乱,户部侍郎叶大人脸色难看的吼叫起来:“谁,是谁杀了本官的儿子,你给本官说。” 容臻望了一眼户部侍郎叶大人,想起这人害死江家一门的事情,不由得唇角擒着冷笑,活该,自作孽不可活,该。 容臻眸光落到刑部尚书府的毕大人身上,下命令:“毕大人,这件案子由你负责了。” 刑部尚书大人立刻领旨:“是,殿下。” 容臻继续下令:“来人,去父皇的宫中看看,父皇醒了没有,若是他醒了,把这件事禀明给父皇,让他前往怡月宫。” “来人,去太后的宫中请太后娘娘前往怡月宫。” “来人,去皇后宫中请了皇后娘娘前往怡月宫,另再去德妃的宫中把德妃娘娘也请去怡月宫。” 容臻一连下了几道指令,有条不紊,一丝不乱,看得很多人眼里闪过赞赏的光芒。 三皇子容玄和三皇子派的人,脸色却有些阴沉,太子果然与从前不一样,难道说从前懦弱无能的太子其实是韬光隐晦了。 不少人怀疑着。 容臻扫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后沉声开口:“走,现在我们去怡月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七公主恶不恶心,强逼简御医娶她,不娶就栽脏陷害,看咱们太子如何反击。 票纸呢,姑娘们扔点票纸来啊。 ☆、第043章 七公主惨败 怡月宫的殿门前,黑压压的站了一圈人,七公主容心雅秀丽的面容上,拢着黑沉沉的阴霾,瞳眸阴森森的煞气,视线直落到容臻身侧的简玉珩身上,唇角一勾,便是一抹血腥的冷笑。 简玉珩,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你不娶本宫,就给本宫去死。 容心雅视线从简玉珩的身上收回来,落到容臻的身上,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太子竟然变得如此风姿卓绝,清华无双,尤其是举手投足间的威仪,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七公主容心雅看着这样风霁雪月太子,心中气狠难平。 先前自己在寝宫被人打昏了,不出意外,便是太子做了手脚,太子的人把简玉珩给救走了,要不然简玉珩未必真敢离开。 容心雅心中把容臻一并给恨上了。 怡月宫的殿门外,户部侍郎府的叶夫人,早疯了似的扑了出来,扑到了叶勋的身上,一口一声我的心肝儿伤心嚎哭起来。 四周不少人窍窃私语起来。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容臻冷眼看着,并没有吭声。 她在等,等那些该来的人,这些人平常护着容心雅,今日她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护着容心雅。 容臻正想着,身后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人未到,太监的唱诺声却先响起来。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德妃娘娘驾到。” 所有该来的人都来了,怡月宫的殿门前,容臻领着几个皇室的子弟走上前,率一众朝臣,以及各家的诰命妇和小姐,齐齐的跪了下来:“儿臣见过父皇,皇奶奶,母后。” “臣等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上身着一袭明黄的龙袍,清瘦的面容上,拢着疲倦之意,一双眼睛有些无神,被两名太监搀扶着走了过来,他身后紧随的是太后和德妃,另外一边跟着的人却是皇后蒋静姝。 皇帝扫了四周黑压压朝臣,最后眸光落到了太子容臻的身上,瞳眸深邃幽暗,唇角勾出笑意,紧走两步上前扶起容臻。 “臻儿起来吧。” “儿臣谢过父皇。” 容臻不卑不亢的施礼,皇帝满意的点头,打量了容臻两眼后,望向大殿广场上的一众朝臣,声音不似之前的慈爱,冰冷阴沉:“起来吧。” 众朝臣领着内眷谢恩后起身,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 皇帝领着人走到最前面,总算看到了户部侍郎府的公子叶勋脸色泛着白躺在地上,户部侍郎夫人眼含热泪,极力的忍住悲伤,一看到皇帝走过来,叶夫人扑通扑通的磕头:“皇上,求皇上替臣妇做主,皇上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杀了臣妇的儿子啊,郎郎乾坤之下,竟然有人公然在宫中行凶,望皇上明查。” 皇帝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身侧的太后娘娘脸色也不好看,今晚乃是除夕宫宴,辞旧迎新的大日子,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宫中公然行凶,这根本是挑衅皇权,他们岂能容忍这样的贼子。 皇上还没有说话,太后已忍不住的望向七公主容心雅。 “福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叶公子会好好的死在你的怡月宫呢?” 容心雅脸上一扫之前的嗜血狠戾,眼里布着泪花,扑通一声跪下,哽咽着开口:“求皇奶奶为福星做主,这事是福星不好,福星对不起叶公子。” 容心雅如此一说,太后脸色暗了,皇帝的脸色也暗了,四周的朝臣一下子小声的嘀咕起来,难道叶公子是七公主害死的。 众人正心中猜测,容心雅的话又响起来:“福星不该喜欢上御医院的简御医,更不该缠着简御医,因为福星缠着简御医,所以简御医厌烦了,便想摆脱福星,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 七公主容心雅伤心的哭着,似乎十分的后悔自己曾做过的事情。 四周的人却因为七公主的话,个个稀吁了起来,所有的眸光都望向了御医院的御医简玉珩。 简玉珩挺直背,坦然的面对着四周的视线,一声不吭,不过一双落到容心雅身上的瞳眸却闪过鄙视,不屑,这女人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他之所以败给她,就是因为他太正直,而她太阴险狠毒了,他本以为给她和叶勋二人下药,会让他们两个人成其好事,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七公主不嫁给叶勋根本不行。 那他以后就少了麻烦了。 只是他没想到七公主的身边竟然有很厉害的手下,发现了他下在七公主茶杯里的媚药,阻止了七公主。 不但如此,叶勋还被七公主给打死了,现在这女人却把叶勋的死栽脏到他的头上。 真正是可恨。 怡月宫的殿门外,皇帝阴沉的眸光望向简玉珩,最后又落到容心雅的身上。 “这事和简御医有什么关系?” 皇帝问话,七公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户部侍郎府的叶夫人却尖叫了起来:“难道是简御医杀了我的儿子,他是凶手。” 四周嗡的一声响,议论声更大,不过其中很多人难以置信。 若说别人杀人,他们相信,这御医院的简御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人的人。 容心雅抽泣声响起:“今晚福星身子不舒服,命太监宣了简御医过来,福星没想到,简御医竟然把叶公子给带了过来,他不但带了叶公子过来,还给叶公子下了媚药,然后自己偷偷的溜了,等他走了,叶公子忽地狂性大发,竟然意图染指福星,福星赶紧的躲避,不想叶公子大喊大叫,最后倒地而亡了,福星害怕死了,所以命人宣了御医,替叶公子检查了一下,结果御医说,叶公子中媚药太多,所以暴毙而亡。” 容心雅话完,怡月宫的殿门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简御医,竟然真的是简御医,他为了摆脱七公主,不惜给叶勋下药,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叶勋毁掉七公主的清白,到时候七公主不想嫁都不行,没想到他给叶勋下药太多,令他一命呼呜。 怡月宫大殿门前,众人沉默,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叶勋的母亲叶夫人,叶夫人尖叫着扑向简玉珩。 “简玉珩,你竟然胆敢对我儿子使这样鄙卑的手段,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叶夫人扑到简玉珩的身边,伸手对着他又抓又挠的。 简玉珩动也不动的任凭叶夫人抓挠他,虽然叶勋不是他害死的,而且他还问过他想不想娶七公主,他说想娶的,所以他才会悄悄的给他下点药,他怕他面对七公主的时候,不敢动手,没想到最后竟然害了他一条命,虽然人不是他杀的,却也是他间接害死的。 所以叶夫人对他又抓又挠又打的,简玉珩一动也不动的,。 四周众人回过神来,皇帝脸色布满了阴霾,瞳眸嗜沉肃杀。 “简玉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意图毁掉七公主的清白,七公主可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你不但企图毁她清白,还害死了人命。” 简玉珩坦然的开口:“回皇上的话,臣没有害死叶勋,臣只一一。” 简玉珩正想说,臣只给他下了一点媚药,不会致人于死地。 不想暗处伸出一只细滑柔润的手来,轻轻的扯了扯他的手,然后在他的掌心写字,不要乱说话。 简玉珩有些怔神,殿下的手与寻常男子的手真不一样。 一侧容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只手依旧在他的手心里写字,不要说下媚药的事。 简玉珩只得改了口:“臣今晚带了叶公子前往七公主的宫中,不过臣替七公主治完病后,便和叶公子离开了,至于叶勋为何死在公主的宫中,禀皇上,臣不知道,求皇上明查这件事。” 简玉珩话一落,七公主容心雅的眼里摒射着幽冷的暗芒,飞快的开口:“简御医,我知道是我缠着你,你厌烦了,所以为了摆脱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想却害死了叶公子,以后我再不缠着你了。” 七公主的话无疑是坐实了蒋玉珩的罪了,户部侍郎府的叶大人和叶夫人两个人朝着皇帝大叫:“求皇上替我儿做主,我儿死得冤啊。” 容臻缓缓勾唇,冷笑望着眼面前的一切,她倒想看看容心雅接下来如何演。 容臻身后的妙音,看到害死自己家的仇人便在眼前,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了这人,一双瞳眸好似淬了血般的狠戾。 容臻自然也感受到了,飞快的掉首望向身后的妙音,警告似的瞪她一眼,妙音立刻醒神,她这样的神情很容易被人发现,自己死倒不怕,若是连累了太子殿下,谁来替她江家洗刷清白。 妙音终于压捺下心中的狠意,面色如常,容臻放下心来,掉头望向前方。 皇帝容启瞳眸凌厉阴沉,望向七公主容心雅。 “容心雅,你说简御医害死了叶勋,至叶勋暴毙而亡,你有什么证据,单凭御医院一名御医的证明,可证明不了什么。” “回父皇,儿臣有人证物证。” 容心雅话落,飞快的望向殿门前站着的几个人,有怡月宫的太监,还有御医,另外还有别宫的太监和宫女,这些人皆小心的垂首望着地面。 不过七公主容心雅的话一落,这些人便整齐有序的走出来回话。 “禀皇上,先前奴才看到简御医带了一个公子模样的人一路往怡月宫而去,奴才多看了两眼,正是这死了的叶公子。” “简公子后来慌慌张张的出来,奴婢看到他只有一个人,并没有别的人。” “下官先前在御医院看到简御医配药,下官偷偷的闻了闻,正是媚药,这是先前简御医留下的包药的药纸,一闻便知。” 怡月宫的常喜大总管飞快的出列:“皇上,这是先前简御医离开后,落在大殿内包药的药纸,另外这是叶公子和七公主的茶杯,里面皆可以查出来有媚药的成份。” 一时间,所有的指证都对准了简玉珩。 皇上脸色阴沉,缓缓的掉首望向简玉珩。 “简玉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跑到怡月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刑部尚书何在,立刻把简玉珩收押进刑部的大牢。” 皇上话一落,刑部毕大人出列应声:“是,皇上。” 简玉珩的脸色一片惨白,七公主容心雅唇角露出得意的笑,森冷的望着简玉珩,不是不想娶她吗?现在便进刑部大牢去待着吧。 怡月宫门前,一片稀吁之声,说什么的都有,刑部的兵将飞快的上来,要押简玉珩入大牢。 容臻缓缓的出列,一举手阻住了刑部兵将的动作。 四周本来正说得热闹的人,全都停下来,望着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做什么。 “禀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容臻一开口,七公主容心雅眼里射出凶狠的光芒,先前简玉珩之所以被带走,完全是容臻派人给带走的,这个贱男人,竟然这样干,她不会放过他的,七公主狠狠的发着誓。 皇帝听到容臻的话,脸上神色温和得多。 “臻儿,有什么话要说。” 皇帝一开口,他身侧的蒋皇后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唇角微微勾出嘲弄的笑意。 容臻沉稳的禀道:“回皇上的话,简御医杀人这件案子上,虽然人证物证俱全,但是这些人都是七公主找出来的,大家应该知道,七公主和简御医之间有私人纠纷,若是有心,找这些人证物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容臻话落,太后和德妃二人眉蹙了起来,尤其是太后,十分不满的望着容臻。 简玉珩只是一个御医,哪有帮一个外人,这样说自个姐姐的。 这太子虽然变俊了变聪明了,但要她说,也没有聪明到什么地方,太后恼火的想着。 七公主容心雅却尖叫起来:“容臻,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本宫栽脏陷害简御医吗?如若不是简御医杀的叶公子,难道是本宫杀的不成?” 怡月宫门外,众人看着这大逆转的话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聪明的人仔细的推敲推敲,七公主所提到的人证物证确实很容易办到。 容臻还没有说话,另外一道声音懒散的响起。 “七公主何必着急,太子殿下不是在调查吗?总会查明白的。” 容臻一听这话,眉心跳了跳,这货是帮她吗?呵呵,倒真是让人意外。 人群中不少人望向了说话的人,荣亲王府的荣亲王容凛,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这么要好了,竟然帮助太子殿下说话。 朝臣中有人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如若荣亲王府站在太子这一边,太子说不定真能成为大历的皇帝。 容凛说完,看到容臻的眸光望过去,微笑点头,容臻直接一记冷眼丢给他,以为她稀憾他的出声吗? “父皇,儿臣想说,人证物证可以假造,但是有一件事却作不了假的。” 四周寂静无声,个个望着清华卓绝的太子殿下,等着看太子殿下决断这件事。 皇帝容启瞳眸微微的眯起,望向容臻温和的开口:“什么事?” “叶公子的尸体,叶公子是怎么死的,只要验尸便可,一验便知,七公主说叶公子中了媚药太深,所以暴毙而亡,中媚药太深的人,血管处于兴奋的状态,血液之中的含药量很高,叶公子现在死亡时间不长,还没有完全形成尸僵,可以把叶公子身上的血液提取出来进行药检,查看其媚药的成份究竟有多高。” “第二,如若中媚药暴毙而亡,那么心脏也是异于常人的,只要取心脏,观其形态,与常人是否一样。第三样,若不是中媚药而亡的,而是其他的致死原因,必然在身上留下痕迹,也许这伤痕被人掩盖了,但本宫相信,验尸的人定然知道如何使这伤痕恢复原样。” 容臻话落,四周瞬间死一般的寂静,个个盯着太子容臻,太子殿下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不但长得清华卓绝,还如此的睿智不凡,聪慧绝顶,这样的人是东宫太子,乃是大历之福啊。 皇帝容启瞳眸涌动暗潮,冷沉的声音响起:“来人,宣刑部忤作。” 容臻却抢在刑部尚书开口前说话:“父皇,儿臣建议这验尸之事让简御医参与其中。” 容臻话一落,七公主容心雅尖叫起来,此时的容心雅不复之前的温婉可人,脸色有些白,眼神有些慌乱。 “凭什么让他参与,这事是刑部忤作的事情。” 容臻皮笑肉不笑的望向七公主容心雅:“七姐担心什么,简御医只不过是御医,他又不参与验尸,他只是看着罢了。” 容心雅还想说什么,皇帝已经不耐烦了,今晚好好的一个除夕宫宴,竟然生出这样不好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人窝火。 “立刻传刑部忤作过来。” 刑部尚书毕武,派人快马加鞭的出宫去接人。 这边,怡月宫门前,太后看皇上的神色有些不好,立刻关心的开口:“皇儿,要不你先回宫休息,这里交给刑部毕大人来处理怎么样?” 太后的话,使得四周不少人瞄太子容臻。 看来太后娘娘不喜欢太子殿下,所以才会让皇上把这事交给刑部尚书。 皇上劳累,这事完全可以交给太子殿下来处理。 容臻唇角勾出冷笑,望向雍拥华贵的太后,这老女人不喜欢她,她也未必有多喜欢她。 她不是喜欢七公主吗?但愿经过今晚之后,她还能喜欢七公主。 容臻想着,望向皇帝容启,这个男人面对她的时候,分外的温和宽容,按照道理,皇上应该是喜欢她的,也许这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这样认为。 皇上很疼爱她,可是容臻没忘了先前蒋皇后曾说过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皇帝。 难道说这皇帝其实别有图谋。 容臻想着,眼睛忽地瞄到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正是十一郎,这家伙摇头晃脑的出来,对着叶勋的尸体一阵指划,似乎在说什么似的。 四周的人群,有人发现了十一郎的动静,稀奇的惊叫起来。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动物?” “好可爱,是什么啊。” 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响起,人群一侧的荣亲王容凛,微微的眯眼望向十一郎,然后望了容臻一眼,看来某人又想做什么了。 荣亲王爷容凛懒散的开口:“这不是太子殿下的小猴子吗?这家伙一惯极有灵性,看来这是发现什么了。” 一听荣亲王爷的话,众人才知道这是一小猴子,长得真是与寻常猴子不一样啊。 可是这小猴子指手划脚的是什么意思啊,看上去似乎真知道些什么似的。 皇上容启没有开口,皇后蒋静姝倒是出声了:“皇上,这小猴子似乎看见过什么,不防问问臻儿。” 容启眯眼望了一眼那小猴子,慢慢的收回视线,望向了容臻,脸上满是笑容。 “臻儿,这只小猴子说什么。” 容臻浅笑望向十一郎,温声开口:“十一郎,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她一问,十一郎立刻乖觉的点头,身为一只听话的猴,主子一定不会卖它的,为了它未来的前途,它一定要让主子觉得它很乖很萌,绝不想卖它。 “那你是看到什么了,做一遍让我们大家看看。” 容臻笑容满面的说道,十一郎一得到容臻的指令,瘦小的身子立刻窜到叶勋的面前,抬起一只猴爪子对着叶勋的尸体一拳,然后又是一番拳打脚踢的。 四周的人但凡有眼的,都看得出来,这小猴子表示的意思,叶勋是被人打死的。 容心雅脸上有汗滑落下来,她没想到半空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小猴子,还是容臻的宠物,容臻,这个该死的东西,她真想杀了他。 十一郎已经表演完了,容臻抱拳沉稳的禀报皇上。 “回父皇的话,十一郎说叶勋是被人打死的。” 皇帝脸色别提多阴沉森冷了,阴骜无比的开口:“问它,是谁打死叶勋的。” 此时皇帝十分的火大,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阴骜无比的瞪着容心雅,若叶勋不是中媚药而死的,那么定然就是被七公主的人打死的,这个该死的混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实在是太可恨了。 容臻望向十一郎:“是谁打死叶公子的。” 十一郎立刻欢快无比的直扑向一边脸色惨白无比的怡月宫常喜大总管。 四周哗的一声,议论声响个不停,常喜大总管扑通一声跪下。、 “皇上,奴才没有打叶公子啊。” 太后和德妃的脸色不好看了,望向容心雅。 容心雅尖叫起来:“父皇饶命,儿臣没有让人打叶公子,这猴子乃是太子殿下的宠物,它自然是听从太子殿下话的。” 容心雅话落,容臻缓缓接口:“七姐,你的意思是本宫联合外人来栽脏陷害七姐吗?本宫和七姐有什么仇,要栽脏陷害你?” 容臻话落,蒋皇后火大了,怒瞪向七公主,然后瞪向德妃。 “德妃,你就是这样教导七公主的吗?她的恶迹相信不要本宫说,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知道,现在倒好,竟然连太子也攀咬上了,幸好你身边没有儿子,否则本宫不得不想七公主这样做是不是别有野心。” “不过德妃虽然没有儿子,不代表德妃没有图谋,说,你们娘俩这是动什么心思呢?” 皇后话一落,德妃脸色微白,她在宫中待了多少年,心知肚明,别看蒋皇后不争不抢不夺,可是却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若是她计较起来,这后宫谁也落不了好。 德妃望向自个的女儿,狠瞪了容心雅一眼,都是这个孽女惹出来的事。 “臣妾惶恐,臣妾教导不严,请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的话使得太后不高兴,这德妃可是太后的侄女。 太后望向蒋皇后:“皇后,好好的一个案子,怎么扯出这么多事情。” 皇后望向太后,这女人一向看她不顺眼,她也看她不顺眼,只不过往常懒得计较罢了,但谁若是招惹她的臻儿,她绝不会轻饶的。 皇后脸色幽暗,凉薄开口:“母后的意思是本宫糊搅蛮缠,太子无事生非吗?” 蒋皇后的话,阻得太后脸色发白,正想说话,不过蒋皇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太子乃是大历未来的储君,做事不偏不颇,讲究公正,这是一国储君最好的典范,本宫身为他的母后很是欣慰,可是太子的这份公正严明,怎么就让七公主给攀咬上了,身为太子的母后,难道本宫坐视不理吗?” 蒋皇后的一通话,气得太后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德妃看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生怕太后气出病来,太后在,她们还有倚仗,若是太后气死了,她们更不是蒋皇后的对手了。 “臣妾身为七公主的母妃,教导不严,请皇后娘娘责罚。” 蒋皇后瞄了一眼德妃,又望向了一侧一直没吭声的皇上容启,容启眯眼,一双凌厉深暗的瞳眸中拢着暗沉无边的阴霾,蒋皇后一点也不怕他,坦然与他对视。 帝后不吭声,谁也不敢说话。 容臻望着蒋皇后,看她护赎子似的护着自己,心终是暖了一下。 前世母亲死得早,一直是她对自己的妹妹付出,从来没有人对她付出,这温暖的感觉,她都快忘了。 蒋皇后护她,她自然也不想让蒋皇后吃亏,所以缓缓开口:“父皇,既然七公主说十一郎是本宫的宠物,生怕本宫有害她之心,那么十一郎所指认的暂时作不得数,但是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十一郎所表示的意思,叶勋是被人打死的,待会儿刑部的忤作来了,经过验尸,就会知道十一郎指证的是不是真的,如若忤作经过验尸,真的有伤痕,那么这打死人一事,可就人证物证俱全了,容不得狡辩了,当然,本宫也不希望有伤痕。” 容臻假惺惺的开口,她让十一郎出来,并没有打算所有人相信十一郎,可有了十一郎这么一指证,待会儿忤作验出伤来,这可就是人证物证俱全的事了,容不得容心雅抵赖了。 容心雅的脸色白了,整个人慌张了,只不过强作镇定罢了。 此时的她完全顾不得去憎恨容臻了。 皇帝容启脸色阴沉的望着容心雅,一声不吭,他自然看出今晚杀叶勋的事情是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搞出来的。 怡月宫外围,有人急奔过来,正是刑部的忤作,一冲进来便对着皇帝行礼。 “下官见过皇上。” “立刻去验一下尸,看看这叶公子身上是否中了很多的媚药,另外看她身上有没有伤痕。” 容臻则望向简玉珩,简玉珩立刻领会他的意思,跟着忤作自到前面去验尸。 前面有人拉起了围屏,遮挡住了叶勋的尸体。 叶夫人想到儿子被人杀了,还被人破腹验尸,只哭得死去活来的,户部侍郎叶大人也不停的抹眼泪。 叶勋可是他们叶家的嫡子啊,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怡月宫门前的朝臣以及内眷,看着前方不远处围起来的白色屏幕,只觉得害怕,纷纷往后退。 皇帝容启因着这么一折腾,整个人虚弱不堪,昏昏欲睡。 太监赶紧的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扶着皇上坐下来。 四周再没有声响,只有白色的围幕之后,不时的响起声音,在夜色之中,听得人毛骨悚然的。 很快,尸检完了,忤作和简玉珩以及笔录官走了出来,恭敬的禀报:“回皇上的话,叶公子体内没有媚药成份,他的血管是正常的,心脏也是正常的,倒是他的身上,有不少的外伤,之所以显现不出来,乃是被人用药水涂了,所以外形上看不出来。” 这忤作话一落,先前帮助七公主作证的御医,脸色一下子白了,再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扑通一声跪下。 “殿下,老臣该死,老臣不该听从常喜大总管的话,给叶公子的身上动手脚,皇上饶命啊。” 至此,这件案子真相大白,杀叶勋的根本就不是简玉珩,而是七公主容心雅。 容心雅和常喜大总管二人,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不过容心雅虽然嚣张跋扈,却极聪明,飞扑到常喜大总管的身边,扔起拳头便对着常喜大总管一阵捶。 “你说,是不是你瞒着本宫,对叶公子动的手脚,你个奴大欺主的东西。” 常喜有些懵,一边承受着身上的痛意,一边听着耳这七公主警告似的话。 “常喜,这罪只能你兜着了,记着,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保你宫外的全家老小,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常喜惊骇的望着七公主,想到七公主背后的德妃,还有太后娘娘,若是自己交出七公主,只怕她背后的太后和德妃也不会放过他们常家的人。 常喜害怕的抖簌身子,绝望的扑地哀嚎起来:“奴才该死,对不起七公主。皇上,一切都是奴才做的,奴才看这叶公子,竟然宵想七公主,所以才会一怒失手打死了叶公子,后来奴才怕被责罚,所以欺瞒了七公主,七公主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她是被奴才给骗了,以为是简大人动手脚害死了叶公子,却不知道一切都是老奴做的。” 皇帝脸色阴沉的望着容心雅,最后眸光落到了常喜的身上,狠厉的开口:“常喜,你个狗奴才,竟然胆敢做出这样欺上瞒下的事情,你个刁奴。” 皇帝一声令下,众人知道这件事便这样盖棺定论了,这件事的背后策划成了常喜大总管。 简玉珩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冷瞪着容心雅。 这事摆明了是七公主的手笔,常喜一个奴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简玉珩正想说话,容臻却伸手拉了他一下,阻止他开口。 容心雅身为皇帝宠爱的女儿,皇帝恐怕并不想她死,所以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太后陡的冷喝:“毕大人,立刻让人把这刁奴带进刑部关押起来,择日问罪。” “是,太后娘娘。” 毕大人飞快的一挥手,常喜大总管被人拖拽出去了,他被拖拽出去前,不住的叫喊着:“公主,奴才一片忠心啊,求七公主善待奴才全家。” 户部侍郎叶大人和叶夫人,心知肚明是七公主下令打死了他的儿子,现在却只让一个奴才顶了罪,叶大人和叶夫人伤心极了,尤其是叶夫人,一口一声我的儿啊,其声伤心至极。 皇帝蹙眉望着眼面前的一切,最后幽暗的瞳眸盯着七公主容心雅。 “七公主治下不严,手下的一个太监竟然胆敢在宫中行凶,即日起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怡月宫半步。” 七公主容心雅身子一软瘫到地上,周身上下的冷汗,她抬眸正好看到简玉珩和容臻二人,一双瞳眸恨得滴血,本来她以为可以借着这件事轻松的击败简玉珩,没想到容臻竟然出来搅局,生生的坏了她的计划。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绝不会放过。 容心雅咬牙切齿的发着誓,容臻唇角讥讽的笑,难道她以为只这样就行了吗? 后面还有好戏等着她呢,容臻的念头一落,人群之外忽地响起急切的脚步声,飞快的穿过一堆人,奔了过来。 “太后娘娘,不好了,佛堂供奉的观音菩萨竟然无端开裂了。” “什么?”太后的脸色瞬间一片白,好像心中的信念被击毁了一般,那佛堂是她最信奉的地方,平常不准人随便的进佛堂,她一直吃斋念佛,为大历万里江山保佑平安,这么些年,风调雨顺,她一直认为是她心诚求佛保佑的结果,没想到今日菩萨佛身竟然开裂,这是不祥之兆啊。 不但太后,连皇上和在场的各位朝中大臣皆脸色变了,菩萨的佛身开裂了,竟然在年三十这样的除夕夜,这是大不吉的事情啊。 户部侍郎叶夫人,一听到佛堂菩萨佛身开裂,就好像看到一道为儿子报仇的曙光一般,朝着太后哭叫。 “太后,这是不祥之兆啊,我大历曾受菩萨庇佑,可是这份庇佑若是不好好的珍惜,任意挥霍也会用尽的啊。” 户部侍郎叶夫人的话,使得太后脸色阴沉,眼神狰狞,她的一双瞳眸陡的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七公主容心雅射去,这一眼,完全不复以往的疼宠关爱,有的是如刀子一般的煞气,任何人和她心中的信念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容心雅吓得哆嗦了一下,忍不住缩肩膀,皇奶奶的眼神好吓人。 太后狠命的瞪了容心雅一眼,再不看任何人,抬脚往外走去,身后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看看佛堂供奉的菩萨。 不过太后还没有离开,刚走出去几步,人群之外又有人急奔而来,一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的哭了起来。 “太后娘娘,不好了,白羽羽化升天了。” 白羽,乃是一只变异的白孔雀,开罗国送过来的贡品,因其罕见的原因,所以太后当成神鸟一般的养着,并给它起名白羽,没想到现在这只象征着吉祥的神鸟,竟然就这么死了,太后直接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昏倒了过去。 太后身边的嬷嬷赶紧上前扶住昏迷过去的太后,紧张的叫起来:“太后娘娘。” 皇帝一看太后昏了过去,立刻命令御医:“还不替太后检查一下。” 御医手忙脚乱的忙碌了起来,四周的朝臣以及诰命妇,个个脸色难看了,神鸟白羽竟然也羽化升天了。 今晚一连串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吉利。 人群最后面的户部侍郎夫人好像逮到什么似的再次尖叫起来:“太后娘娘,我大历有祸灾了,我大历被*害了,太后娘娘要为大历江山着想啊。” 场面一度混乱极了,太后被人送进了太后的宫中。 皇上经过这么一连串的打击后,也承受不住的昏昏欲睡,最后下了旨意,今晚的宫宴由太子容臻主持。 皇上也被人送回了自个的宫殿去。 容臻下命令,让人把户部侍郎的公子叶勋的尸首送出宫,七公主容心雅在怡月宫闭门思过,没有皇上的口谕,不准出宫中一步。 其余的人皆转驾奉天殿,进行今晚的宫宴,浩浩荡荡的人一路往奉天殿而去。 容臻身侧跟着简玉珩,简玉珩眸露清明的光泽,向容臻道谢:“谢太子殿下了,日后若是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来做。” 容臻点点头,轻笑出声:“若是我把你卖了呢。” “卖了就卖了,下官绝无怨言。” 若不是太子殿下,现在他这一条命,只怕都丢了,所以卖了就卖了。 不过经过一些日子的相处,简玉珩知道太子虽然冷心冷情,不过心底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呵呵,逗你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容臻另一侧的十一郎,吱吱的叫着,举着猴爪子,表示自己的功劳。 容臻睨了这货一眼,懒洋洋的说道:“看你还有点用处,暂时不卖了。” 十一郎撇嘴,主子太坏了,竟然不奖励人家,呜呜,不带这样欺负猴的。 这里几个人说得热闹,身后有脚步声接近,一道邪魅慵懒的声音在容臻耳边响起来:“今晚可真是热闹啊。” 荣亲王容凛一走过来,十一郎嗖的一声溜了,容臻没好气的瞪了那家伙一眼,这破胆儿,还敢挑战人家呢。 不过今晚十一郎的表演倒不错,活灵活现的,若不是死了人,绝对能逗笑一大群人。 容臻望向身侧的容凛,扯了扯嘴角,给他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然后理也不理这家伙,径直往奉天殿走去。 容凛不以为意,暗磁的声音如春风一般轻拂容臻的耳朵:“殿下真正是好手笔,今晚的一切可谓滴水不漏,不过本王很好奇,你和这简玉珩交情有这么好吗?竟然不惜花费这样的心血来帮助他。” 说到这个,荣亲王爷忍不住蹙眉望向简玉珩,然后望向容臻,猜估着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容臻回首瞪了容凛一眼:“荣亲王爷,你说什么呢,本宫听不懂。” “听不懂吗?要不本王给你详细的说说。” 荣亲王爷魅惑的轻笑,那华美的面容,在昏黄的光晕下,说不出的妖魅,夜风吹拂起他的墨发,墨发轻拂过脸颊,狭飞的长眉下,瞳眸好似汪了一池潋滟的秋水,一眨不眨的盯着容臻,性感的唇微微的勾启。 “殿下先在怡月宫救了简御医,然后策划了后面的一切,难道不是吗?是本王想错了,本王还以为太后宫中佛堂的佛像,以及白羽羽化升天的事情,都是太子殿下的手笔呢。” 容臻脸色有些黑,阴沉的盯着容凛。 “荣王爷,你这是打算去告发本宫吗?如果是,快点去,不要在这里和本宫废话。” 容凛唇角魅惑的笑意加深,伸出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帮助容臻顺了顺墨黑的发。 “殿下想什么呢,本王怎么会告发你呢,本王和你交情深着呢,可比那什么公主的深多了,你知道吗?本王这么多年一直很寂寞,找不到志趣相投的人,现在总算有一个殿下了,本王怎么会拆殿下的台呢。” 容臻嗓音低沉,在容臻耳边呢喃低语,两个人的相处看上去说不出的愉快。 容臻的脸色却不太好,冷哼一声,直接的从容凛的手里把自己的墨发抽了出来,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荣亲王爷,本宫与你的交情可没有那么好。” 这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的,他一直盯着她肯定是别有用心的,所以她要小心点。 他和简玉珩完全不同,简玉珩只是御医院的五品御医,不参与任何朝政,简家也是远离朝堂的,所以她和他相交放心。 容臻绕开容凛,和简玉珩一先一后的离开,一路往奉天殿走去,身后的容凛抬手轻抚自己的墨发,精致的面容,妖娆如花,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秦小爷洒脱不羁的声音响起来。 “荣亲王这是吃闷子了吗?该。” 秦灏先前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容凛和容臻,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不过可没有忽略两个人之间的动静,自然看出容臻一脸嫌弃容凛的样子了,他想到荣亲王爷吃瘪的事情,忽地心情大好起来,嘴里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儿。 不过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抬眸望向前方和简玉珩并排而行的太子容臻,瞳眸微微的眯了起来。 今晚太子的表现,实在是炫目耀眼,让人看出太子是有真本事的。 经过今晚,只怕朝堂上有不少的人对太子有了信心,拥戴太子的人更多一些了,那些原来支持三皇子的人,只怕有一部分要移到太子这边,必竟太子乃是皇室的嫡统身份,又有蒋国公府这样的大树支撑着,太子登基的可能,可比三皇子登基的可能大。 他们秦王府虽然不站在任何一边,不过没必要得罪太子,而且这世上大概只有太子能克制住荣亲王爷,所以他还是和太子交好为妙,可是先前他得罪了太子,这事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秦灏想着,脸上布上了笑容,大踏步的追上前面的太子容臻和简玉珩二人。 “殿下一起走。” 秦灏的口气别提多亲近了,容臻怔了一下,回首望向秦灏,不客气的说道:“你吃药了,又抽的哪门子风。” 秦灏嘴角抽了抽,满脸明朗的笑意,用肩膀顶了顶容臻:“殿下,本世子知道你生气了,这样本世了给你道个歉怎么样?殿下就别记着本世子之前做的错事了。” 这一次不是容臻说话,而是后面慢吞吞走过来的荣亲王容凛接了口。 “秦王世子,你抽的什么风啊,好像还抽得不轻。” 秦灏脸色立马暗了,这关他什么事啊,他亲近太子是他的事情。 “容凛,我忍你很久了,是不是想打一架?” 秦灏阴狠的回首瞪着容凛,剑眉倒竖,瞳眸摒射出凶光来,大有要和容凛狠狠打一场的意思。 身后的容臻双臂环上胸,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满脸都是浓烈的兴趣:“你们两个要打架吗?好啊,今晚宫中本来就够热闹的了,也不差你们这一场,来吧,让本宫看看你们哪个厉害,看你们能不能把皇宫掀了,若是真掀了皇宫,这也是一种本事。” ------题外话------ 七公主这下不是福星了…。求票纸啊 ☆、第044章 太子是公主 容臻身后不少的官员被这边的动静给惊动了,纷纷的围扰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这是怎么了?荣亲王爷和秦世子怎么打起来了。” “为了什么事啊?” 荣亲王爷容凛倒没什么,可是秦王爷和秦王妃看到自个的儿子竟然要和荣亲王动手脚,脸色不由得变了,两个人飞快的奔了出来。 秦王爷脸色不好的训斥儿子:“灏儿,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宫中,不得乱动手。” “是啊,灏儿,今晚宫里出了这么些事情,若是再生事,皇上定然会大怒的,到时候降罪下来,我们可就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秦王妃死命的拽着自个的儿子,一路离开,秦灏虽然不甘心,却不好挣脱自个母妃的手,只能被秦王妃拽着一路离开了,不过临离开还不忘朝着身后的容凛比中指,有种改日比。 容凛眸光幽深,唇角是潋滟魅惑的笑意。 容臻一脸遗憾的开口:“真是无趣啊,本来还以为可以看一场热闹呢,没想到就这样收场了,无趣,无趣。” 说完理也不理身后的容凛,转身领着简玉珩一路前往奉天殿而去。 容凛眸光幽幽光芒,盯着前面那优雅清贵的身影,唇角笑意加大,身后的手下恭敬的开口:“爷,走吧,宫宴要开始了。” 事实上经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对于接下来的宫宴,很多人根本没什么兴趣了。 发生了杀人事件,又发生了佛堂佛身开裂的事件,还有那神鸟白羽也羽化升天了,这一切让所有人都觉得压仰和不安,似乎大历真的会有灾祸降临似的,再加上好好的一个宫宴,皇上没来,太后没来,这还有什么意思。 此时很多朝臣的心中都认为七公主容心雅就是个灾星,虽然从前是福星,可这福星若是不惜福,不知道多做善事为自个积善德,这福气也会用尽的。 人的心中只要有一点的认定,慢慢的就会无限的放大,很多人想到七公主一连克死了两个驸马,在宫里又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现在连叶大人的儿子也杀了,这女人现在彻底就是个祸星,所以他们谁家都不能娶这个女人。 奉天殿。 宫宴在最初的压抑过后,很快热闹起来,因为今晚的宫宴上,有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另外还有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这样风华无双的男人,不少人家都动起把女儿嫁给太子的心思,不能嫁给太子,嫁给荣亲王爷或者秦王府的秦王世子也好啊,这三个哪一个都是大历的人中龙凤。 殿内,那些小姐,脸红心跳,眼里泛着春光,娇羞不已的望着自己相中的男人,越看越陶醉,一时间整个宫宴春花烂漫起来。 除了诰命妇和小姐们动心思,各家的大臣也都动起了心思,不时的起身给皇后娘娘和容臻敬酒,一时间,满殿欢愉,倒似忘了之前发生的不快。 容臻懒洋洋的应付着,一双幽亮的眼眸盯着上首,大历的后宫妃嫔不算多,除了自个的母后外,还有淑妃,贤妃,德妃,另外还有一个楚昭仪,其她嫔妃等级不高的,除夕宫宴这样的大事情,她们是没资格出席的。 除了这些嫔妃外,下首的位置上端坐着大历的皇室子女,除去七公主容心雅外,殿内还有三皇子容玄,四公主容心婧,五皇子容奕,六公主早年夭折了,然后是八皇子容奇,十公主容心婷,十一皇子容离,十二公主容心菱。 四公主容心婧已经出嫁了,嫁给骁骑将军秋家的嫡子为妻。 驸马秋明城眼下是翰林院内的侍读,一个闲职人员,身为秋家之子,又是驸马,秋明城注定了一辈子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过下去了。 秋明城和三皇子容玄走得比较近,秋家大概是有意上三皇子这条船的。 容臻轻笑,正好看到有人来敬酒,便收回眸光和来敬酒的人喝了一杯。 她刚喝完酒,十一皇子容离欢快无比的声音响起来:“哥哥,这个小猴子是你的吗?” 容离从蒋皇后那边溜过来,一脸惊喜的指着容臻身侧的十一郎,十一郎本来正在偷喝酒,一听容离的话,不由得抗议,什么小猴子,爷叫十一郎。 可惜容离根本听不懂它的话,依旧说得高兴。 “哥哥,我听太监说了,这只小猴子可会表演了,你让他给我表演一个吧。” 容离的话,使得十一郎火大了,噌的站起来,指着容离。 爷说了,爷不叫小猴子,爷叫十一郎。 容离没被它的动作吓到,倒是越发的高兴了,扑过来便搂十一郎,叭叽叭叽亲得十一郎一脸的口水。 “哥哥,这只小猴子太可爱了,把它借给我玩两天吧,哥哥。” 十一郎被一脸口水恶心到了,呜呜的抗议,人家不叫小猴子,人家叫十一郎,主子,你快和他说,人家叫十一郎,还有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好恶心啊。 容臻看着这两货,忍不住笑起来。 “离儿,它叫十一郎,若是你喜欢的话,让它陪你两天。” 不要。 “好。” 容离欣喜的大叫,十一郎脸色立刻苦了,为什么做一只猴如此苦命,它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咱一醉解千愁吧。 容臻直接无语的伸手敲他的猴脑袋,还一醉解千愁,愁你个大头鬼。 容离得了十一郎,抱着它就不放手,挨着容臻坐了。 “哥哥,听说七姐杀人,她为什么杀人啊?” 容离满脸不解,容臻脸色立马暗了,心里怒骂,这是哪个混帐奴才和容离说的,看来他身边的人要清查啊,回头她和母后说一声。 容臻正想借机教导容离一番,不想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看到面前一大团的阴影笼罩下来,容臻抬首望去,只见一身紫袍,狂放不羁的秦小爷手端酒杯走了过来,看到容臻望他,秦小爷立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满脸诚恳笑意的望着容臻。 “殿下,我们两个人是不打不相识啊,干一杯如何,这一杯酒就当本世子给殿下赔罪了。” 容臻蹙眉,动也没动,忽地抬手招了招,示意秦灏凑过来,她靠近秦灏的耳边,懒懒的说道:“秦灏,一杯酒就想化干戈为玉帛,你以为有这便宜的事情吗?你在宝芝林里让本宫学狗叫,还乘机踩了本宫一脚,你以为本宫忘了吧,你给本宫记着,这帐本宫早晚会和你算的。” 她一言落,退了开去,秦灏却有些怔神,倒不是因为容臻的话,而是因为容臻靠近他耳边时,那若有似无的清雅气息,令得他脸颊阵阵发热,潜意识里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秦灏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惊吓住了,身子陡的往后退让开来,一脸惊骇的望着俊雅卓绝,翩翩风华的容臻,难道他,他是那个。 这么多年来不屑女子也是因为这个吗? 秦灏被自己大脑中的思想给惊吓住了,好半天没有吭声。 容臻却以为他的脸面下不去,只冷哼一声。 “秦王世子,若想化干戈为玉帛也行,你就把在宝芝林里对本宫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另外让本宫也踩下你的手。” 容臻话落,秦灏嘴角抽了抽,眸光幽暗至极,这怎么可能?让他在宝芝林里学狗叫,还让他踩一下,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秦灏不满的望向容臻,冷哼一声,端着酒杯便走。 哼,他不要他的示好,他不示好就行。 容臻则懒得理会他,掉首望向身侧的容离,乘机教导起容离来,不要跟七公主一样草菅人命,拿人命不当回事。 宫宴很快便结束了,皇后娘娘下令,所有人出宫。 殿内,众人鱼贯而出,一路出宫去了,容臻并没有急着离开,和容离说着话,不紧不慢的起身,蒋皇后从大殿上首走下来,一直走到容臻的身边,眸含慈爱的望着容臻。 “臻儿,你小心点。” 今晚臻儿锋芒毕露,那些有野心的家伙,只怕会对她出手,所以她担心她。 “母后别担心,儿臣会小心的。” 容臻的话不复以往的冷漠,隐有亲近之意,蒋皇后不由得心中激动,伸出手拉着容臻:“臻儿,母后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容臻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便激动的蒋皇后,相信这女人是真的爱自己这个女儿的,也许当年让她当上太子是真的有隐情的,而且有一个人疼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不是一味的付出。 “母后,离儿也很高兴。” 十一皇子容离感受到自个母后的高兴,也很高兴的来一句。 容臻忍不住笑起来,蒋皇后和容离那份爱她的心,似乎慢慢的融进了她的心里。 蒋皇后伸手点了容离的脑袋一下:“你这个捣蛋的家伙,到哪都有你的事。” 容离呵呵笑,他很久没看到母后如此高兴了,真开心啊。 蒋皇后点完了容离的脑袋,抬首望向容臻:“臻儿,明天你有空去蒋国公府看看你外祖父吧,他病了。” “病了?”容臻对于蒋国公府的这位蒋老国公没什么印像,因为前身并不太亲近蒋国公府的人,与他们交往并不多,所以记忆也是有限的。 蒋皇后叹口气:“你外祖父心中郁结太大,一直积闷在心中,所以病了,你去看看他,把你心中所想的告诉他,说不定他心中能舒解开来。” 蒋皇后说到最后,伸手握着容臻的手:“臻儿,别怪你外祖父,他什么都不知道。” 容臻挑眉,本想问问蒋皇后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看看四周经过的人,还是不要再问了,逐点头:“好,母后,儿臣明天去蒋国公府探望外祖父。” “嗯,那你出宫去吧,小心点。” “是,母后,”容臻领命往外走去,身后的郑大太监以及妙音和元宝等人一起往外走去,落在最后面的十一郎,可怜巴巴的望着容臻,主子,人家也想走啊,可惜容离不放它,紧拽着它的大尾巴,兴奋的说着。 “小猴儿,走,陪我睡觉去。” “待会儿洗澡我们一起打水仗。” “对了,你记着给我表演一下先前的表演,我好想看啊。” 容离说得欢快,十一郎的脸色越来越苦,朝着走远了主子尖叫,救命哪,主子。 可惜没人理会他。 容臻领着郑大太监等人一路回太子府,路上倒是安全无虞,并没有刺杀什么的。 马车里,容臻望向妙音:“今晚你跟着郑大太监,可是把宫中各处给记熟了。” 妙音恭敬的垂首回话:“回殿下的话,虽然没有十分的熟悉,但大部分还是记住了。” 容臻点头又问她:“今晚你从那些诰命妇的身上都看到些什么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看到有不少朝臣支持三皇子,其中骁骑将军府秋家和三皇子就是一起的,八皇子和三皇子是一派的,另奴婢观察到,敬王妃和康王妃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互别苗头。” “喔,敬王妃和康王妃互别苗头。” 容臻挑了一下眉,倒来了些兴趣,眼下大历朝臣几乎一面倒的支持着三皇子容玄,按照道理五皇子容奕也应该支持容玄才是,现在敬王妃却和康王妃互别苗头,这说明什么,说明五皇子敬王很可能也有争太子之位的想法,只是争不过敬王容玄,所以心中恼恨容玄,所以这两个王妃才互相不对付。 容臻笑起来,有意思啊,这倒可以善加利用。 “嗯,不错,以后不用你侍候本宫,你主要的任务是盯着这些朝中的诰命妇,以及各家的小姐,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立刻禀报给本宫,元宝留在本宫的身边侍候着吧。” 元宝粗心,不会发现她这个东宫太子是假的,而妙音聪慧,正好用来做这件事。 元宝和妙音二人立刻齐齐应声:“奴婢遵旨。” 一众人一路回太子府,一夜无话。 第二日,容臻起床收拾一番,想起昨天答应母后的事情,前往蒋国公府去看望她的外祖父蒋老国公,正好她也要和蒋老国公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废她这个太子,推十一皇子容离上位。 大街上人流如潮,车辆川流不息。 今日是大年初一,各家各户忙着走亲访友,另外朝中的大臣难得的有三天休沐的假期,朝臣之间也多有拜访,所以从一大早开始,街道上便热闹了起来。 即便天气寒冷,也丝毫不影响拜客访友的兴致。 大街上虽然车辆很多,但是太子府的车驾所到之处,别府的车辆还是自动避让的。 昨天太子殿下在宫宴之上锋芒毕露,使得很多朝臣对于这太子殿下有些摸不准了,以前那么懦弱的一个人,现在忽地光芒四射,人俊才智又高,怎么说都让人有些摸不着准头。 不过没人敢在这时候招容臻倒是真的。 太子府的马车一路顺风顺水的直往蒋国公府而去,不过车行了几条街道,在一道三岔路口的时候,前面一辆车竟然与他们太子府的车驾并排而立,两家的马车要想一起过去根本不可能,只能一家退出来。 容臻掀帘往外望,正好看到对面马车里的人也掀帘望过来。 宽敞的马车里,一道冰湖蓝的身影懒散的歪靠在不高的矮几上,一只白晰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端着雕玲珑花的紫砂茶杯,热氤的雾气轻撩在他的面容之上,那精致立体的面容显得有些不真实,透过淡淡的轻雾之气,看见那一双狭长的凤眸好似被水润泽了一般的莹亮明艳,看到容臻,他幽幽的笑起来,一笑好似彼岸花开,惊人的勾魂。 容臻冷瞪对面的家伙一眼,心中骂了一句,妖孽。 “原来是荣亲王爷,真是好巧啊。” 容凛魅惑暗磁的嗓音徐徐的响起来:“说明本王与殿下有缘啊。” “有缘吗?要本宫说,真正是孽缘。” 容臻啪的一声甩下帘子,没好气的命令外面驾车的太监:“抢过去。” 太监一听,立刻打马就上。 对面的荣亲王府的太监一听急了,直接的问自家的爷。 “王爷,我们要不要抢?” 他们荣亲王府什么时候吃过瘪,就是太子又怎么样,眼下他们爷可是各个皇子拉拢的对象,太子不巴结他们的爷,竟然还和他们爷针锋相对,分明是自找死路。 太监正心中腹诽,马车里的主子却不紧不慢的放下车帘,慢悠悠的说道:“和太子抢什么,他可是我们大历的储君。” 太监差点栽下马车去,爷这是怎么了?完全和往常不一样啊,他何时怕过太子。 太监正想着,马车里的荣亲王爷容凛冷喝声响起来:“这是欠收拾吗?还不走。” 太子府的马车都过去了,还发什么呆。 太监不敢再说,主子的心性越来越难以琢磨了,他还是快点走吧。 荣亲王府的马车紧随太子府的马车,一路往蒋国公府而去。 车行了一段路程,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停靠在蒋国公府的府门外。 蒋国公府,大历有名的簪缨世族,蒋家曾出过一位太傅,两位贵妃,两位将军,一个兵部尚书,便是眼下的蒋家,也是子息众多,繁荣昌盛的,蒋老国公共育三子两女,长子蒋正豪,乃皇帝亲封的武德将军,手握二十万的兵权,现在边关驻守边关,二子蒋正炎世袭了老国公的国公爵位,掌礼部尚书之位,三子蒋正昊,虽然是一个商人,却掌握住了大历四分之一的经济命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外省的一个巡抚做正妻,小女儿入宫为后,名下还有太子傍身,除了这一脉正支外,蒋家的旁支末节也很多,子息极其的繁荣昌盛。 说他们是大历的第一簪缨世家丝毫不为过。 宫宴之上,有消息传出来,蒋老国公卧床生病了,蒋家的人没有出席。 这消息一出来,今儿一大早蒋家便门庭若市,很多人赶过来探望老国公。 蒋家本来就位高权重,再加上太子与从前不一样了,若是日后太子登基上位,蒋家可就更位高权重了,所以他们能巴结还是多巴结一些吧。 容臻和容凛二人到,蒋国公府的管家倒是实实在在的惊了一下。 太子殿下可是从来不与蒋国公府的人多掺合的,今儿个竟然过蒋国公府来探望老国公了。 另外荣亲王爷竟然也过来了,这是吹的哪阵风啊,把这么两位贵客给吹来了。 大管家虽然心有疑惑,不过不敢耽搁,赶紧的命下人去禀报老国公,自己恭敬的把容臻和荣亲王容凛亲自招待进国公府。 容臻和容凛二人一起往里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容臻脸色不善的冷声:“荣亲王,本宫可没听说你与蒋国公府的交情这么好,本宫听闻荣亲王爷素来冷心冷情,不喜与朝中的大臣打交道。” 容凛优雅的轻拢拖地的冰湖蓝软袍,垂泻的宽大锦袖上,银丝海棠炽烈的怒放着,妖治夺目,他华美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如水般慵懒的笑意,妖魅的温声软语。 “那不是从前吗?现在本王与殿下成了知已,简老国公病了,本王自然要来看望老国公。” 容臻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可思议。 “容凛,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先前你怀疑本宫是假太子,可后来你亲自验证了,确认了本宫是真的太子,现在又搞哪样?” 容臻压低声音,冷冷的问容凛。 容凛深邃幽暗的瞳眸越发的深不可测,唇角笑意潋滟妖治。 “本王就是想不明白,为何殿下的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本王就想看看殿下还会不会变成从前的那个殿下。” 他一言落,伸出雪白如玉的手。优雅的轻撩自己的长发,笑望着容臻,一笑,如祸国殃民的妖姬,容臻直接冷瞪他:“你无聊不无聊啊,身为大历的荣亲王爷,难道你没事做吗?” “殿下不知道吗?本王除了朝政上的事情,再没有别的乐子了,现在总算找到了殿下这么一个乐子。” 容凛的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之言。 以前他只觉得生活是无聊的,可是现在他不无聊了,太子实在是太有趣了,时不时的变幻一下,还有比殿下更有趣的这么一个乐子吗? 容臻的脸立马黑了,冷哼:“你这是把本宫当成玩具了。” “不,殿下怎么是玩具呢,知已,知已啊。” 容凛愉悦的笑起来,容臻阴森森的盯着容凛,心里盘算着,她要不要找个机会,乘着月黑风高夜,把这家伙做了。 容臻的念头还没有落地,前面走着的人忽地转身,邪魅的说道:“殿下不会想找个月黑风高夜,把本王给做了吧。” 说完再次笑起来,转身往前走,身后的容臻直接无语的翻白眼,这个妖孽,老天咋不收了他。 一行人跟着蒋国公府的大总管,一路越厅穿阁,往后面蒋老国公的院子走来,路上看到不少的下人,这些下人看到太子容臻和荣亲王容凛,皆眼露惊艳之色,然后待到他们走过去,窍窍私语起来。 容臻紧走几步走近前面的容凛,认真的说道:“容凛,你说,你盯着本宫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是三皇子的人吗?” 容臻眯眼,盯着容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一点神情。 荣亲王爷容凛微微愣神,随之眉宇拢上不屑,唇角勾出嘲弄之意。 “殿下是不是想太多了,三皇子,他配本王的追随吗?” “既然不是为了三皇子,你一直盯着本宫做什么?”容臻今日誓要搞清楚这男人想干什么,不是为了帮助三皇子,那他的目的呢。 容凛看容臻较劲的样子,特别的好笑,抬手优雅的轻摸容臻的脑袋:“殿下,你还是别想多了,本来刚聪明点,再把这脑子想坏了,本王还是告诉你吧,本王对皇子之争,一点也不感兴趣,本王只是好奇,殿下为什么前后反差这么多。” “就是这样?” 容臻一脸的不相信,他盯着她就为了这么简单的原因。 不。照她说,容凛绝对不是简单的货色,他这人高深莫测的分明打着什么主意。 容凛正想说话,前面忽地响起一道嬉闹邪痞的声音:“哟,今儿个刮的什么风,竟然把这么两个贵客给吹进了我蒋国公府。” 容臻和容凛二人同时回头,便看到前面的青砖道上,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穿一袭绣孔雀图锦袍的国公府世子爷蒋云鹤,蒋云鹤身后跟着几位公子,几个人个个满脸惊讶的望着容臻和容凛。 这些人大概没想到太子会和荣亲王爷一起来蒋国公府来探访蒋老国公。 容臻则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容凛这个混蛋,到现在还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先前他甚至于还摸她的脑袋。 容臻的脸色立马黑了,一抬手甩掉了容凛的手,自跨前两步与这家伙保持一段距离。 她抬首望向对面的蒋云鹤,懒懒的笑道:“我还以为从哪里蹦出来的花孔雀呢,原来是表哥啊。” 上次穿一身铜钱衣袍,这次穿件花孔雀袍,看来蒋云鹤是怎么糟糕怎么来。 不过容臻心里隐隐有些清楚,蒋云鹤为何这样干了,也许是蒋国公府的人知道了功高盖主的禁忌,所以从这一辈开始的晚辈中,都是一些没什么出息的人。 蒋家这一辈的年青人里面,并没有什么大出息的人,蒋云鹤身为蒋国公府年轻的世子爷,真正的纨绔富二代,吃喝嫖不说样样精通,也是懂几样的,平时最喜欢和京中的公子哥斗鸡摸狗,遛鸟游街的。 这可真是苦了他,虽然容臻和他接触不多,但多少能看出一些,这位蒋国公府的世子爷,其实是有些真本事的,可惜却把一身的本事埋没在这纨绔不化之中,这也许是蒋云鹤生来的命吧。 容臻似笑非笑的望着蒋云鹤,蒋云鹤并没有因为容臻的话生气,反而几大步的走过来,伸手便搂上容臻的肩。 “太子殿下真乃表哥的知已,你是怎么知道表哥今日想展现的是一只花孔雀的。” 容臻嘴角抽了抽,这货可敢说,能这样没脸没皮的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搂肩啊,容臻脸色有些不善,抬手拍开了蒋云鹤的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蒋云鹤呵呵轻笑两声,唇角是挪谕的笑:“殿下身份金贵,自然是碰不得摸不得的,表哥懂了,懂了。” 容臻瞪他一眼,你懂个屁,本宫是女的,你懂吗?恐怕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会想到这个。 蒋国公府的管家恭敬的对着蒋云鹤行了礼:“世子爷,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前来探望老国公,奴才已经命人前去通知老国公了。” “行了,你自去忙吧,本世子带殿下和荣亲王爷去爷爷的院子吧。” 蒋府的管家立刻告了一声安,自去前面招待人了。 蒋云鹤则招呼着容臻和荣亲王容凛以及几位公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蒋老国公的院门外走去。 蒋老国公住得略偏僻一些,他年轻大了,喜欢清静,所以院子离得前面的正院有些远。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蒋老国公的院子走去,眼看着就要到蒋老国公的院子了,迎面便有两个下人奔了过来,一看到蒋云鹤,赶紧的见礼:“见过世子爷。”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 “回世子爷,老国公爷说,说?” 下人抬首望向容臻,一时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蒋云鹤回首望了容臻一眼,心知肚明爷爷定然是不愿意见太子殿下的,因为一直以来太子殿下都不来蒋国公府探望爷爷,似乎爷爷是他的仇人似的,可想而知,爷爷怎么会见他呢。 “说什么,只管说。” “是,世子爷,”那下人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国公让人把荣亲王爷带进去,至于太子殿下,老国公爷说了,让殿下回去,殿下身子金贵,老国公爷受不起殿下的探望。” 容臻提了眉,这外祖父怎么跟个老小孩似的,还耍起脾气来了。 不过既来了,还是心诚一点吧,倒底是前身做得有点过了,说不定关于她太子的事情,真不关老国公的事情,所以她是冤枉了自己的外祖父,老人家生气也是应该的。 蒋云鹤怪笑一声,望向容臻:“殿下,怎么办?爷爷不见你,要不表哥让人送你回去,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伤了,姑姑得心疼死,肯定要责怪我们的。” 容臻听出蒋云鹤话里的讥讽,看来这个表哥并不如表面表现出来的喜欢他啊,也许蒋国公府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之所以对她还有着一份客气,一来因为她是皇后的儿子,二来因为她是太子。 “表哥自招待荣亲王进去探望外祖父吧,我在外面略站站,说不定外祖父心情一好,便又命人过来招我进去了,”容臻挥了挥手洒脱的说道,蒋云鹤微微挑眉,倒有些意外,太子似乎真与从前不一样了,依他从前的性子,别说登门了,若真的登门,被爷爷这么一冷落,只怕直接甩袖走了,没想到现在她不但不生气,还能忍着。 “好,那随便你了,我带荣亲王爷进去了。” 蒋云鹤回首对上荣亲王爷容凛的时候,脸上满是热情客气:“荣亲王爷请。” “请,”荣亲王容凛俊美的面容上拢着温柔魅惑的笑意,经过容臻身边的时候,笑得更叫一个春花灿烂,容臻分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光芒,不由得瞪了这货一眼。 容凛明媚的说道:“殿下,本王去探望老国公了,本王会把殿下的心意一并带给老国公的,谁叫我们关系这么好呢。” 他说着慵懒优雅的转身跟着蒋云鹤一路进蒋老国公的院子。 院外,蒋云鹤和容凛一走,几位公子哥围了上来,关心的说道:“殿下,这里太冷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是啊,今天是西北风,刮在人身上,特别的冷,若是冻坏了,很容易就生病了。” “殿下穿得这么单薄,若是生病,就麻烦了。” 容臻抬眸扫了一眼眼前的几位,都是朝中大员的公子,有太后娘家沈家的公子沈延安,有御史大夫的公子袁清扬,还有刑部尚书府的公子毕武等等,这些人大概都是奉家中父母的意思前来探望蒋老国公的。 容臻抱拳:“没事,各位自便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说不定一会儿外祖父便让我进去了,以往我做的事情让外祖父伤心了,所以他老人家这是在罚我呢,我还是认罚吧。” 容臻不卑不亢的说道,她不走,身侧的几个人哪里走,全都陪着她站在院门外。 不过今日天气确实冷,只站了一会儿,几个公子便有些吃不消了,不时的跺脚搓手,来回的走动,还是抵挡不了寒风的浸袭,冻得直哆嗦,沈延安赶紧的催促道:“殿下,我们还是找个暖阁待待吧,这样下去,殿下肯定要冻出病来的。” 容臻确实手脚冰冷,身子有些僵硬,不过她这人脾气有些倔,她倒要看看蒋老国公有多倔,还知道不知道心疼她,若是真的不心疼她,她以后也没必要上门了,若是心疼她,说明他只是心里气不过,以前的事情就算了。 容臻望向沈延安等人一眼,发现这些家伙个个冻得脸色发白,别她没病了,这些人全病了,容臻赶紧的望向一边蒋国公府的下人,招手让他们过来。 “带几位公子去暖阁招呼着,不要冻坏了公子们。” “是,太子殿下。” 那下人不敢违抗容臻的命令,虽然太子殿下很久没有登门,但他的身份可作不得假。 “几位公子请。” 沈延安等人还想说话,不过实在是受不了这份寒气了,怕再待下去,自己非病了不可,最后几个人向容臻告了安后,赶紧的跟着蒋国公府的下人往最近一处暖阁走去。 他们一走,容臻身后的元宝和妙音二人脸色便不好看了,她们两个人心疼自个的主子。 元宝不满的叫起来:“殿下,我们走吧,这里冻死人了,殿下要是病了怎么办?” 容臻望元宝,这丫头竟然快哭了,她跟着她时间虽然短,她却发现,这丫头是最心疼她的。 “没事。” “还说没事,脸都白了,殿下我们走吧,既然老国公不要殿下看望,我们还留下做什么。” 容臻搓了搓手,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觉得元宝说的是,再下去她非冻病了不可,为了探望一个人,这么糟蹋自己没必要。 她正打算离开,不想身后忽地响起了激动的说话声:“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是啊,真的是太子殿下,”又有欣喜的声音响起来。 容臻飞快的掉头望去,便看到不远处有几个袅娜娉婷,举止优雅的女子正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不时的指指点点的。 容臻只瞄了一眼,便看到其中有一个是太后娘家忠义候府沈家的小姐,还有一个是永宁候府的小姐,另外还有右相府的小姐,剩下的有些眼生。 这些人看到容臻望过来的眸光,越发的娇羞起来,个个推着蒋国公府的嫡小姐蒋青岚:“青岚姐姐,你怎么不说太子殿下今日来蒋国公府了。” “快,把我们介绍给太子殿下。” 蒋青岚有些无语的望着身侧的这些好姐妹,往常她们说起太子的时候,个个一脸的嫌弃,现在怎么一个个跟花痴似的,难道就因为太子变俊了,这地位立马便不一样了吗? “太子殿下好俊啊,清华卓绝,风姿玉色。” “比荣亲王爷和秦小王爷还出色。” “是的,若是能嫁给太子殿下就好了,不能嫁做太子妃,嫁做侧妃也是好的,日后殿下登基了,至少可以封个妃。” 容臻望着不远处娇羞不已的闺阁小姐们,不由得脸上有苦笑,姑娘们,你们这样真的好吗?没看到我快冻僵了吗? 可惜那些女子眼里只有风华卓绝,清贵无双的太子殿下,根本没发现太子殿下快冻僵了,她们只顾推着蒋青岚,让蒋青岚带她们过来,把她们介绍给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喜欢她们呢。 不过蒋青岚一行人还没有走过来,老国公住的院子,院门忽地被人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仆,老仆恭敬的开口:“太子殿下,老国公有请殿下。” 容臻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手脚全不是自己的了,好在自己的苦肉计没有白费,那老家伙总算知道心疼自己一些儿。 元宝一看殿下手脚冻僵了,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容臻,带着她往老国公的院子走去。 身后一片失望之声。 “啊,殿下怎么走了。” “真是太不巧了,青岚姐姐,你说太子什么时候会出来啊,不如我们在这里等太子殿下如何?” “是啊,我们在这里等太子殿下。” 蒋青岚无语的翻白眼:“我们在这里等他,非冻死了不可,他这一进去,只怕我爷爷不会轻易放过他,你们想等也等不着。” 她说完转身便走了,身后的几个小姐一脸的失望之色,最后跺着脚跟上了前面的身影,一路离开后院。 老国公住的院落内,摆设分外的简单,院子里只栽种了一些绿色植物,院墙角边还栽种一些花草以及翠竹,别的再无他物,整个院子只有几个下人,一点吵杂声都没有,倒是个适合静养的地方。 容臻跟着前面的老仆身后一路越过外面的院落,走进老国公所在的房间,人还没有进去,里面便有人推门出来。 正是蒋云鹤和容凛二人,两个人一个邪痞,一个慵懒,不过脸上都布着笑意,宾主尽欢的样子,说不出的愉快,容臻看得一脸恨意,她在外面差点冻死了,他们两个在这里宾主尽欢,可恶。 容臻想着,理也不理这两家伙,径直的越过蒋云鹤和容凛的身子,往老国公的房间走去。 不过她经过容凛身边的时候,这家伙忽地懒懒的开口:“好冷。” 容臻一顿,容凛邪魅的凑过来:“殿下冻坏了吧。” 容臻回首看他狭长浓黑的眉下,一双深邃幽黑的瞳眸,好似明珠一般潋滟明艳,心中忽生一个念头,把他这两眼珠子给抠出来当球踢,贱男。 她冷瞪容凛一眼,抬脚走进了老国公的房间,身后蒋云鹤则微微的蹙眉,瞳眸满是若有所思,太子竟然真的在外面站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呢? 元宝和妙音二人守在房间外面,并没有进去。 容臻一走进房间,便看到宽大的房间里,最多的便是书架,上面摆设了很多的书,什么样的书籍都有,除了书架和书外,就是床和案几,别的再没有什么奢华的东西了。 容臻倒是看得一愣,没想到堂堂蒋国公府的蒋老国公,寝室竟然如此的简陋,他和她所想的还真有些不一样呢。 容臻视线落到半旧的黄花梨木床上,见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面朝里躺着,理也不理她。 容臻不由得无语的翻白眼,她在外面都冻这么长了,他这气还没消啊,还在耍脾气呢,真让人吃不消。 房间里,容臻一时没说话,床上躺着的蒋老国公可就不干了,大声的咳嗽了一声。 容臻依旧没理会他,径直找位置坐下来,她都快冻僵了,没空理会他。 蒋老头见没人理他,气得呼啦一声翻身坐起来,瞪着容臻。 容臻一看他望过来,抬起自己的两只手晃着:“瞧,冻僵了,您心可真恨哪,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外祖父了。” 蒋老头一听这话,冷哼一声,望了望容臻的手,脸色终是软了一些,倒底还是有些心疼的。 “你傻啊,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冻死了活该,外面都传着你变聪明了,我看着也没怎么聪明。” “我躲了,你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所以为了让你消消气,我只好站在外面冻了,瞧我多有诚心。” 容臻笑了起来,望着蒋老国公,催促道:“快,我冻得全身都僵了,你给我倒点水吧。” 蒋老国公立刻起身,动手给容臻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不过一倒完,他就后悔了。 “凭什么我给你倒,你自己喝自己倒。” 他抬手便来抢容臻面前的茶杯,容臻抢先一步把茶杯抢了,赶紧的喝了一大口,然后微微的闭上眼睛感叹:“真舒服。” 一口热茶下肚,只觉得周身上下全热起来了,手脚也没那么僵了。 蒋老头看容臻确实冻坏了,这个可是女儿最喜欢的孩子,若是真冻坏了,只怕女儿和他翻脸,从此后不理他,何况今儿个她也确实表现了自己的诚意,认真的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他就原谅她吧。 “缺心眼,冷不会找个地方躲躲。” 蒋老头提起手边的茶壶给容臻续了一杯茶,容臻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一笑,蒋老头又不满了,想想这么些年,她对蒋国公府的仇视,火大的冷哼:“说吧,今儿个来蒋国公府做什么来了,以往不是不屑登门吗?” “听说外祖父病了,我来探望外祖父。” 容臻麻俐的说道,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和蒋老头规化一下以后的事情,探望他只是顺带罢了,不过容臻还是挺喜欢这蒋老头的,所以愿意哄着他。 蒋老头听了容臻的话,显然有些不相信,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斜眼睨着容臻:“你竟会说好听话哄我老头子开心,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外祖父,你一定要这样讥讽我吗?”容臻嘟嘴,然后没精打彩的起身往外走去:“既然外祖父不欢迎我,我回太子府了。” 蒋老头一看她要走,这多少年才盼来这丫头的心意,怎么就走了,蒋老头眨巴眨巴着眼睛着急。 “算了,算了。” 蒋老头摆手,容臻暗笑,不过依旧不理他,慢吞吞的往外走:“既然外祖父不喜欢我,以后我就不来了,我还要和母后说,外祖父不喜欢我来看他,我一来他就生气,以后干脆不登门了。” 眼看着容臻要走出房间了,蒋老头是真的着急了,尤其是容臻那句,告诉母后,外祖父不喜欢我来看他这句,若是女儿知道,只怕恨上他。 这么些年她也够苦的了,蒋老头一想到这个便心酸,看到容臻快要走出门,赶紧的站起身/。 “算了,算了,我没不喜欢你。” 容臻飞快的掉转身,满脸笑容的开口:“那就是外祖父很喜欢我了。” 蒋老头一看容臻的神情,便知道上当了,一时拉不下脸来,又气又急,最后一怒扔掉手里的茶壶,躺到里面的大床上,嘴里不停的嘟嚷着:“你哪里是来瞧我的,分明是来气我的,你是来欺负我的,我赶明儿个要告诉姝儿,让她收拾你。” 容臻唇角的笑意加大,走到蒋老头的床前,伸手点了点他。 蒋老头甩了甩膀子,不理她。 容臻又伸出手推了推他,然后哄着他:“外祖父,臻儿知道错了,你快别生气了,以前都是臻儿不懂事,以后臻儿不会惹你了,咱们从前的事情一笔勾消如何。” 蒋老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然后小声的说道:“那你得承认,是你先投降的。” “好,是我先投降的,外祖父誓死不屈,最后好不容易在我哀求下原谅我了,这下成了吧。” 蒋老头想了想总算气顺了,然后翻身坐起来,望着容臻,总算满意了一些。 “坐下来陪我喝茶。” “好,”容臻立刻坐下来,亲手提了茶壶,替蒋老头续上茶水,两个人碰了一下茶杯,然后一笑泯恩仇。 蒋老头喝完了一杯茶,嘟着嘴望着容臻:“不要以为我人老了,就糊涂了,我可精明着呢,今儿个你过来找我是有事的吧。” 容臻吐了吐舌头,虽然这老头子像个老顽童,不过确实挺聪明的,能生出大舅舅那样的武将,又生出二舅舅那样的文官,还生了母后那样聪慧绝顶的女子,这蒋老头自然是精明的。 “顺带啊,主要是来看外祖父的,顺带和外祖父商量一下事情。” 这话蒋老头倒是爱听,人老了还是喜欢儿孙亲近自个儿。 虽然之前不喜容臻,可是和这丫头相处,他真的挺喜欢这丫头的。 “算你会说话,说吧,今儿个来蒋国公府为了什么事。” 容臻喝了一口茶,抬眸望向蒋老头:“外祖父,能不能把表哥叫过来一起商量。” 蒋老头凝眉深思,若是叫了蒋云鹤过来,容臻的身份可就兜不住了,这事可大意不得。 这整个蒋国公府里,只有他和两个儿子知道,当今的太子殿下,其实是个公主。 其他大大小小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要让云鹤知道这件事吗? “我相信表哥知道轻重,最主要我要他帮我做事,所以我的事还是不要瞒着他了。” “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就好。” 蒋老头见容臻下定决心,倒也没有再坚持,朝着外面命令:“忠伯,去把世子爷唤了过来。” “是,老国公爷。” 忠伯便是先前领容臻过来的一个老仆人,从蒋老国公少年时候便跟着他了,一直是他的心腹,别看忠伯只是蒋国公府的下人,但是老国公的两个儿子都很敬重他。 蒋云鹤来得很快,他从门外一进来,便收敛了在人外的嬉痞玩弄,整个人显得沉稳内敛,缓缓的走进了蒋老国公的房间,轻唤一声:“爷爷,叫我什么事。” 他一抬首,看到光线略暗的房间里,除了爷爷外,还有一个披散着头发,随意而坐的女子,女子一头墨发好似上好的锦锻,铺阵在瘦弱的肩上,那浓黑的发映衬得面容精致明艳,黛眉琼鼻,樱唇粉颊,一双清眸含着微冷的气息,听到门前的响声,轻轻的回眸望向蒋云鹤。 不言不语间,却散发着一股威严,让人颇觉压力。 蒋云鹤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爷爷的房间什么时候竟然多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美人,这美人他看着还有些熟悉感,这是怎么回事? 容臻望着满目迷惑的蒋云鹤,微微的歪头:“表哥,不会连我都认不得了吧。” 她一开口,蒋云鹤便听出这声音是谁了。 太子?女的,蒋云鹤只觉自己的神经要错乱了,他怀疑自己真的神经错乱了,太子怎么会是个女的,还是个绝色的美娇娘,不,一定是他神经错乱了。 蒋云鹤赶紧的闭上眼睛,用力的深呼吸,然后用力的睁开眼,端坐桌边的依旧是个远眉如黛,幽谷玉兰般的绝色女子。 蒋老头子看不下去了,冷哼着开口。 “别闭眼了,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蒋云鹤听了蒋老头的话,一脸受不了的走过去,左右打量着容臻,三千青丝如墨倾泻,映衬得清丽出尘的面容,好似出水的芙蓉一般,那肌肤胜过塞外的雪,白得透明晶莹,脸颊之上晕开两团红霞,整个人说不出的明艳,娇若怒放的海棠。 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是男子,分明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太子竟然是公主。” ------题外话------ 表哥是第一个知道太子是女儿身的事情,哈哈,估计要沦陷啊,怎么破…。 ☆、第045章 人才啊! 房间里,蒋云鹤终于肯定了一件事,太子根本就不是太子,她是公主。 皇家的金枝玉叶,可是为什么会成为太子呢? 蒋云鹤脸上拢上了阴霾,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太子以及皇后还有蒋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得死,姑姑和爷爷真是太糊涂了,怎么能做出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呢。 “爷爷,你们真糊涂,怎么能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呢,若是被人发现,只怕?” 蒋云鹤不敢往下想了,蒋家虽然正支一脉只有二三百人,可是若是发生了太子变公主的事情,只怕旁支末节的人也要受到牵连,若是皇上一心想除掉蒋家的话,只怕蒋家所有人一个也不剩,那样算下来的话,足有两三千人呢。 这可是人命啊。 蒋老头听了孙子的话,不满的狠瞪自个的孙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出事情,怪到他头上做什么。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您不知道。” 蒋云鹤脸色更不好看了。 “难道是姑姑一人执意而为,她怎么这样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瞒天过海,要知道若是太子是公主的事情被人发现,只怕我们蒋家所有人都得陪葬。” 蒋老头挑眉,无奈的开口:“这件事你姑姑没有告诉我细节,不过她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关于当年公主变太子的事情,我相信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容臻挑了一下眉,没想到当年的事情,母后竟然连蒋老头都没告诉,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容臻抬眸看蒋云鹤还在纠结,抬手挥了挥。 “好了,你纠结有什么用,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化解这危机才是重要的,你再纠结也不能回到二十年前。” 容臻话落,蒋老头立刻赞许的点头,然后瞪了蒋云鹤一眼:“瞧瞧,你连臻丫头都不如,学着点吧,毛毛燥燥的成什么样子,早知道不让你知道这件事了。” 蒋云鹤重重的叹口气,他不是一时知道这件事接受不了吗?换成谁也接受不了这件事吧。 蒋云鹤坐下来,抬眸打量对面的女子,虽然是女子,可是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优雅,丝毫不输于任何一个上位者,一双潋水瞳眸含着清冷的光辉,周身上下不怒而威的慑人气息,这样的人若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该多好啊,可偏偏就是一个公主。 容臻抬眸斜睨了一眼蒋云鹤:“你那是什么小眼神。” “若是公主真的是太子就好了,那是我们大历之福。” “没有了本宫不是还有容离吗。本宫相信容离若是好好雕琢绝对会成为大历的有为明君。” 容臻话一落,蒋老头和蒋云鹤二人蹙眉,祖孙二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蒋老头开口:“丫头的意思是?” “废我的太子之身,推容离上位成为大历的东宫太子。” 容臻话落,房间一片沉寂,蒋云鹤微微的低喃:“这怎么可能,离儿过了年才八岁,他上面可有多少皇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呢,他怎么可能成为太子。” 容臻冷哼一声:“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好好的谋算,未必不会成功,容离上面有多少虎视眈眈的皇子盯着,若是这些皇子全是死人呢。” 容臻唇角勾出血腥残酷的冷笑,瞳眸拢着狠厉阴森。 蒋云鹤看得心惊,不管眼面前的是太子还是公主,她从来就是狠厉的人。 蒋老头倒是很满意,而且赞成容臻的谋算。 “臻儿的谋算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若是太子是女儿身的事情被人发现,我们蒋家一门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就算臻儿不被发现,若是别的皇子登位,我们蒋家同样落不得好,因为没有哪一个皇帝能容许自己的卧蹋之边蹲着一只猛虎,所以我们蒋家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推十一皇子容离登位,若是离儿成为大历的皇帝,再怎么样,也会妥善对待蒋国公府的人。” 蒋老头的话落,蒋云鹤默然,认真的细想,也知道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 他抬眸望向对面明艳动人,如幽谷玉兰般出色的女子。 “皇上恐怕不会同意废殿下的太子之身,从前殿下那么懦弱无能,皇上都没有废掉殿下的太子之身,现在殿下变得有本事了,皇上只怕更不可能废了。” 容臻轻笑:“从前太子无能,倒底没有犯大过错,但现在的太子虽然有本事了,却总是犯错,就算父皇不废本宫,只怕朝臣上很多人也会要求废本宫的太子之身。” 蒋老头听了容臻的话,微微的凝眸,望着容臻。 只觉臻丫头,心计真的很深沉,这样的人如若真是大历的东宫太子,无疑是大历之福,可惜她偏偏是女儿身。 “臻丫头,你放手去做,外祖父支持你,回头我和你大舅舅二舅舅通下气,我们全力配合你。” 容臻满意的向蒋老头道谢:“谢外祖父。” “谢什么,你这丫头受苦了,”蒋老头心疼的说道。 现在看来这么些年,谁都过得不容易,他,他的两个儿子,他的女儿,还有臻丫头,他们所有人都因为这么一个秘密而过得很苦很累,现在是放手一博的时候了,如若臻丫头废了太子之身,容离上位,那么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容臻看蒋老头心疼她,只觉得心里有暖流溢过,她笑望向蒋老头。 “外祖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蒋家有事的,待到废了太子之身,没什么人注意到废太子的时候,到时候本宫来一个死遁,这世上再没有人知道太子曾经是一个女儿身。” 蒋老头心更疼了。 “臻丫头,你受苦了。” 蒋云鹤的瞳眸也染上了淡淡的雾气,殿下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没事,只要大家没事就好,”容臻哈哈轻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外祖父,我要和表哥商量些事情。” “行,你们去吧,我老头子也累了,休息一会儿。” 容臻笑着点头,望向蒋云鹤:“表哥,去表妹的房里取些化妆用的东西,我要用。” “嗯,你要用那个做什么?” 蒋云鹤不解,容臻指了指自己的脸蛋:“你认为我就这样出去,会没有人发现我这个东宫太子是假的吗?” 她每次出门可都经过简单的易容,显得清俊卓越,少了许多女儿家的明艳柔美。 蒋云鹤望了容臻的脸一眼,这张容颜明艳动人,仿若枝头怒放的海棠,一颦一动,都深入人心,却又完全不似一般女子的娇柔,反而在明艳之中染着一股清冷的气息,恍然间觉得这女子仿若幽谷玉兰,真正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独一无二的绝色风姿。 蒋云鹤不敢再看,赶紧的应了一声闪出去。 身后的蒋老头望了孙子一眼,又望向容臻,不由得笑起来,臻丫头长得太美好,是男人只怕都抵挡不了这样一个风姿卓绝的女红颜吧。 屋内安静下来,蒋老头和容臻都没有再说话,蒋云鹤很快取了蒋青岚的东西过来。 容臻也不避着他们爷俩,当着他们的面仔细的易起容来,一笔一画,素笔细描,一会儿的功夫,这张明艳好似海棠的面容,便变成清华卓绝的翩翩公子,蒋老头看得惊奇无比。 “臻丫头,你这手段很厉害啊。” 容臻轻笑。她前世乃是兰芝集团的总裁,对于化妆术十分的精通,可以说通过化妆,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把人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容臻易完容,又伸手对镜轻挽了自己的墨发,抬手去捡桌上的银冠。 蒋云鹤更快的取了那银冠,温声开口:“表哥帮你吧。” 容臻倒也没有扭捏,大方的掉转身背对着蒋云鹤。 蒋云鹤因为她这举动,心中控制不住的欢喜,拿着银冠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替她戴上。 只这么一会儿,先前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便化为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太子。 容臻对镜自揽,没发现有什么破绽,才缓缓的转身向蒋云鹤道谢:“谢过表哥了。” “不客气,”蒋云鹤轻笑,本来平静从无一物的心房,便生了浅浅的涟漪。 房间外面,忠伯的声音响起来:“老国公爷,你休息了没有,御吏大夫袁大人,太子太傅赵大人等朝中的大臣都过来探望你了,你是见还是不见。” 蒋老头活动了一下身子,轻笑着开口:“我这把老骨头,本来病焉焉的,臻丫头这么一弄啊,倒精神了几分。” 蒋云鹤知道爷爷之所以生病,是多年心结的原因,现在容臻一来,这些心结便解开了,人有了目标,反而更容易做事了,所以他的这病啊,恐怕很快就好了。 “你们自去说事儿,老头子我要招待客人了。” 蒋老头说着命令外面的忠伯:“把人请进来吧。” “是,老国公。” 容臻和蒋云鹤二人一起起身,和老国公爷道了安后,一路出了老国公所住的院子。 两个人一起往最近的暖阁走去,身后各自的手下不远不近的跟着,蒋国公府内的下人看到太子和世子爷正说话,谁也不敢上前打扰,皆小心的避开。 容臻和蒋云鹤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蒋云鹤问容臻:“殿下打算让我做什么?” 容臻轻笑出声,这个表哥果然够聪明,她未说他就知道她有事要让他做了。 “表哥,你甘心一直这样纨绔不化,永远这样无所作为吗?你甘心成为一个废人吗?” 容臻的话,使得蒋云鹤的眉蹙得越来越紧,身为蒋国公府的世子爷,他想有所作为,可是与生俱来的命运让他只能装纨绔,装玩世不恭,装斗鸡摸狗,总之就是装一个废物。 每回想起这样无所作为的自己,他就恨自己生在蒋国公府这样的门楣之中,若是他生在寻常人家,至少有一个目标可以奋斗,可是他生在这样的簪缨世家,却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只要一想到未来他的人生只能这样,他便觉得心情沉重无比。 以前他甚至于憎恨过太子,觉得太子太无能了,若是太子英明睿智的话,说不定他就不需要那样委屈求全了,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他不恨太子了,太子也很苦,一个女儿身,被当成太子养大的,可想这么多年,她有多辛苦,从前她的懦弱无能看来也是装的。 蒋云鹤忽然觉得自己和太子同病相怜,他们两个人都是倒霉蛋。 容臻笑望向蒋云鹤,虽然蒋云鹤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却知道他什么意思,笑着推了推他。 “表哥,不要愁眉苦脸了,我们还是往前看的好,你想若是我们成功了,以后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而我呢,可以过我自己想要的日子。” 蒋云鹤望容臻一眼,忍不住被她说笑了。 太子一个女红妆都能这样乐观向上,他一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怨自怜的。 没错,他们放手一博,说不定以后他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若是他们能推十一皇子容离上位,将来容离成了大历的太子,他这个表哥想做点什么,总不至于太难,只要不威胁到皇帝的宝座,十一皇子不至于大义灭亲。 “好。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蒋云鹤和容臻二人一先一后的进了最近一个暖阁,阁外,有手下防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蒋云鹤亲手给容臻倒了一杯茶,等着她的指示。 容臻挑眉:“我找你呢,是要和你合作做生意的,赚钱谋事。” “合作做生意,赚钱谋事,”蒋云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殿下让他做的事情,竟然是合作做生意,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殿下,若是殿下需要钱的话,可以让三叔调钱过来,不管殿下需要多少,都可以调过来。” 他三叔可是最能赚钱的,大历的四分之一的经济命脉都在他的手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若是太子做事需要钱,大可以从他那里调过来。 容臻抬手敲了蒋云鹤一脑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理,不管需要多少银子,都可以让三舅舅调钱过来,因为我们做的事情是为了我们大家,可是蒋云鹤,你别忘了一件事,眼下多少双眼睛盯着蒋家,你说三叔的后面没人盯着吗?如若从他的手里调钱过来,你以为会没人发现?我们还有办法做事吗?到时候事情还没做,先被人抓了一个大把柄,下面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做。” 蒋云鹤捂住脑袋,眼里满是了然,随之望向容臻的时候,便是敬佩,本来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可是到殿下的面前,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殿下想做什么生意,米粮丝绸还是茶叶?” 蒋云鹤对于做生意倒是很有兴趣,追问容臻。 容臻摇头,轻品了一口茶:“你说这世上什么钱最好赚。” 蒋云鹤认真的想了一下:“茶叶和私盐。” 容臻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茶叶和私盐要拿到官府的流通凭证,这样就在官府备案了,而且朝廷禁止茶叶和私盐的贩卖行为,若是一个不慎,就会惹来很多麻烦。” 这一点蒋云鹤倒不否认,茶叶和私盐向来是肥肉,但是其中牵扯太多,若是他公开自己的身份,倒是问题不大,但这样太子就没办法做事了。 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那殿下想做什么生意。” “女人用的香脂水粉,你恐怕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女人的钱是最好哄的,若是我们的香脂水粉够好的话,生意定然很红火,而且还不麻烦,你只要找一个得力的女人来做这件事就行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蒋云鹤没想到竟然是女人用的香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虽说这个好赚钱,可是他根本不懂,最主要是蒋家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生意,三叔做的大多是米粮茶叶方面的生意。 “可是香脂水粉的生意,我不懂。” “我懂,我来出配方,你找人找地方找资源,记着,这件事一定要隐秘,你找的人也要是自己的亲信,确保这人绝对不会背叛你才行,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 “好,这件事我去做,殿下放心吧。” 蒋云鹤来了兴趣,有事可做让他充满了斗志。 “这件事只是其中一件,等到这件事上手后,你再买一块地,建个宅子,找人伢子多买些美貌的丫头,然后教给这些女子各种本事,除了琴棋书画要精通外,连吃喝玩乐都要精通,这样才更有味道。” 容臻话落,蒋云鹤便知道容臻想做什么了,不过他有些担心。 “殿下,若是这些丫头过惯了好日子,不为我们所用怎么办?” “怎么办?你只要在每个人的身上下药控制着就行,每月按时给她们解药,若是她们不听从指挥,就是自找死路,而且我们不露面,就算其中有人背叛我们也查不到我们,只会查到那个管事的,你派人盯着那个管事的,若是发现有人盯上他,便把他杀了再另换一个上位。” 容臻冷冷的说道,成大事者不拒小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实上她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圆圆满满的,而且只要推了容离上位便都结束了。 说不定谁也不用死。 蒋云鹤抬眸望着容臻,好半天没有说话。 容臻轻笑:“是不是觉得我很狠。” 蒋云鹤摇头:“我只是可惜,殿下这样的人竟然不是我大历的东宫太子,如若是,该多好啊。” 容臻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忽地响起脚步声,两个人停住了说话,听到外面有手下禀报:“世子爷,荣亲王爷和沈公子他们找了过来。” 这下人的禀报声一停,远远的便有慵懒的声音传进了暖阁。 “蒋世子身为主人家,就这么把我们这些客人给扔在外面不管不顾了,这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容臻一听这懒懒散散的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除了容妖孽还有谁。 这家伙怎么没走。 蒋云鹤飞快的起身,望向容臻道:“嗯,我回头得了空先安排人手,忙碌店铺的事,若是有需要就去找你。” “行,你若有什么事就去太子府找我,记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知道了,”蒋云鹤嘴里应着,转身往暖阁外走去,暖阁四周摆着虫鸟屏风,门前有厚厚的锦帘,所以外面看不真切里面,蒋云鹤一掀帘,外面往里走的几道身影便都看到里面坐着的太子殿下了,为首的荣亲王容凛眸色深邃幽暗,唇角却勾出潋滟的笑意。 “本王说蒋世子怎么不招待我们呢,原来是有比我们更重要的客人要招待啊。” 容凛话落,身后的几位公子倒不敢附和。 荣亲王爷说的可是太子,他们可没胆子和太子做对。 蒋云鹤接了口:“怠慢了荣亲王爷,云鹤给荣亲王赔礼了。” 容凛此人高深莫测,所以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若是他盯上蒋国公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暖阁里,容臻翻了翻白眼,这货怎么还没走,他和蒋国公府的交情有这么好吗? 容臻自认自己对于人心素来琢磨得比较准,一般人多看几眼,多接触几回,便能摸准此人的禀性,做事作风,心机为何,但是她与容凛接触了好多回,愣是摸不准这货究竟想干什么。 只知道这家伙高深莫测的,却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蒋云鹤赔礼,容凛倒也没有为难他,笑首开口:“蒋世子不必赔礼,蒋世子和殿下乃是表兄弟,比常人亲近一些也是该着的。” 一众人走进暖阁,本来这暖阁就不算大,这么些人一进来,显得有些拥挤了,其中的空气有些烦闷,容臻命令蒋国公府的下人。 “把这屏风撤掉两面,正好观赏外面的景致。” 容臻一说,便有人附和:“对,撤掉两面,正好观赏景致。” 蒋云鹤招手吩咐下人撤掉两面,暖阁里光线充足,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几个人分别坐下,蒋云鹤吩咐下人上茶和点心,招待起各个公子。 来者是客,他这个主人家自然要招待好这些客人,这在座的哪一个身份都是贵重的,今日来看望他爷爷,也是高看蒋国公府,所以他没必要得罪人家。 暖阁内,容臻并没有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她看到容凛便烦了,还说什么。 容凛不似容臻心情不畅,倒是心情挺不错的,懒洋洋的歪靠在椅背上,微眯一双瞳眸望着容臻说道。 “殿下似乎心情不太畅快,是何人让殿下不畅快。” 容臻掉首望着容凛:“荣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本王不知,”容凛煞有其事的摇头,然后恍然接口:“不会是本王让殿下不畅快了吧。” “若是本宫说是呢,荣王爷是不是立刻远离本宫三尺距离。” 容臻凉凉的开口,暖阁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了,那些公子谁也不敢说话,望望容臻又望望荣亲王。 王爷不会发怒和太子打起来吧。 容凛则脸上神色未变,懒洋洋的比划了一下和容臻之间的距离。 “殿下,要不要让人量一下,本王和殿下之间的距离,似乎不止三尺吧。” 容臻拿眼剜他,贱男,阴魂不散。 相较于她的冷脸,荣亲王爷则显得很温和,眉眼慵懒,满脸魅惑的笑意。 暖阁里,一时没人说话,各人喝茶想心事,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打招呼。 “蒋云鹤,你是怎么做主人的,本世子登门,你也不知道过来招呼一声。” 大家听到说话声,一起掉头朝外面望去,便看到秦王府的秦王世子和左相府的苏子然等公子一路走了过来。 蒋云鹤立刻起身迎了出去:“没想到秦灏兄今日也过来了,真是稀客啊,稀客。” 秦灏张扬不羁的笑声响起来:“今儿个天没亮,我便被我家老头子从被窝里拖出来,说让本世子过来探望蒋老国公,本来本世子还觉得无趣呢,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过来这么多人,有意思有意思啊。” 秦灏和苏子然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暖阁里不少人站起来和秦灏还有苏子然打招呼。 只有荣亲王容凛和太子容臻坐着没动。 秦灏和几位公子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到容臻的面前站定。 “殿下也过来了。” 容臻难得的没有给他难堪,只略点了点头。 秦灏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殿下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想着一屁股在容臻的身边坐下来,满脸示好的开口:“殿下,这样干坐着没什么意思,这么多人在这里,不如我们找些乐子如何?” 一听到这个,暖阁里的气氛立马不一样了,很多人高兴的附和。 “没错,这样干坐着不是事儿,不如我们找些乐子,赌钱怎么样?” 有人建议,不过这建议立刻遭到了秦灏的否决。 “赌钱有什么意思,每回都赌,没甚新鲜的。” 他摇头否决后,抬首望向容臻:“殿下一向聪明,不如让殿下想个新鲜的玩艺儿。” 秦灏话一落,暖阁之中,个个呆愣的望着这秦王府的世子,秦世子抽风了,还是吃药了,太子殿下聪明也是最近的事情,好像不久前他还在宝芝林里拦着殿下,让殿下学狗叫呢,这会子就说殿下聪明了,看来这大历京城,最会见风使驼的不是别人,而是秦王府的世子。 不过聪明人是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自找麻烦的。 不过不代表所有人都怕麻烦,荣亲王爷容凛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所以秦灏话一落,荣亲王爷邪魅懒散的话响起来。 “本王记得不久前,有人还在宝芝林里让殿下学狗叫呢。” 容凛话一落,秦灏和容臻脸色立马黑了。 两个人两双瞳眸嗖嗖的瞪向荣亲王爷容凛。 容凛看也不看秦灏,只望向容臻:“殿下,你可别忘了,当日可是本王救殿下于水火之中的,若不是本王一拳挥出去,殿下现在早就学完狗叫了,殿下的名声可就全毁在这人手上了,所以殿下千万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荣亲王容凛不遗余力的抹黑秦灏,哼,想和殿下交好,下辈子吧,不,或者他把狗叫学了,殿下就饶过他了。 容凛呵呵轻笑,秦灏的一腔怒火瞬间涌到喉头,再控制不住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容凛怒吼:“容凛,今日我们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本世子死,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容凛懒洋洋的站起身,轻撩了一下袖袍,缓缓抬眸,瞳眸一瞬间暴射出嗜血的杀气。 秦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那就让他会会他,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衅的。 这两个人眼看着便要打起来了,暖阁内所有人都急了。 蒋云鹤更是满脸的担心,这两个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管哪一个在蒋国公府出事,只怕蒋国公府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们不能在蒋国公府打起来。 蒋云鹤飞快的望向容臻。 容臻抬眸望向二人,没好气的开口:“你们想决一生死,滚出蒋国公府去打,不要毁掉了蒋国公府,自己死了还要连累蒋国公府,这事本宫可不答应。” 容臻话落,暖阁内的人皆一头汗,太子就不能温软一些吗,这样厉言厉语,岂不是更挑得两个人决一生死吗? 容臻话一落,蒋云鹤赶紧的走出来,拦在两个人中间。 “荣亲王爷,秦王世子,今日你们可是来看我爷爷的,没有到人家家里做客还打起来的事儿,今日两位还是暂时作罢吧,日后再比试也行。” 蒋云鹤话落,左相府的苏子然立刻劝秦灏:“秦灏兄,你和荣亲王爷不管哪一个受伤了,蒋老国公只怕都不安心,今儿个你们可是过来看望蒋老国公的。” 忠义候府的沈延安也劝道:“是啊,秦灏兄,你忘了今日你是来探望病人的,怎么就在人家家里打起来了。” 秦灏挑起剑眉,脸黑如锅底,阴沉无比的望着对面的容凛。 “容凛,今日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本世子不与你打,不过今晚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战一战。” “本王候着。” 容凛懒洋洋的接口,接下了秦灏的挑战。 容臻望了望这两个人,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对于他们之间决战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的眼睛忽地落到暖阁外面远远走过的一行人身上,其中有永宁候府的林候爷,驸马秋明成,御吏大夫袁大人,吏部尚书杨大人,还有太子太傅赵大人。 看到太子太傅赵常勋,容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之前的很多事情,太子太傅赵常勋,名为太子之师,实际上很可能是三皇子派的人,他给前身上课,从不给予前身正确的指引,或者积极向上的信念,反而每每暗中做小动作,对前身进行打压,给她的脑海中灌输了很多不好的信念,例如人天生要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本事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了,那就枉为人,和一头畜生没什么差别。 可以说前身被此人涂毒不轻,她之所以遇事回避退却不敢正面面对,有很多是来自于这位太子太傅私下里灌进去的意识。 一个人被长期洗脑,灌进消极的意识,那么这个人怎么样也不可能快乐开朗的。 容臻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太子太傅赵常勋,忽地眉一挑,计上心头来,懒洋洋的望向身侧的秦灏。 “秦世子,你不是让本宫想个新鲜的玩艺儿吗?本宫想起来了,不过就怕你们不敢。” 容臻一开口,秦灏便被吸引了注意力,瞪了容凛一眼后,凑到容臻的身边。 “殿下,你说来听听,本世子倒稀奇了,什么新鲜玩艺儿我们不敢。” 暖阁里的公子全都被容臻和秦灏的说话给吸引住了,围了过来,齐齐的点头。 “是啊,殿下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新鲜的玩儿我们不敢做。” 容臻指了指不远处的太子太傅赵常勋:“看到太傅赵大人没有,你们看太傅大人的嘴上有两撇小胡子,是不是挺好玩的,这样我们就来赌谁敢去拔太傅大人嘴上的胡子,若是谁敢去拔,今儿个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输家,每人输一万两的银票怎么样?” 容臻话落,暖阁内瞬间寂静无声,人人脸色古怪,齐齐的望向远处走过来的一众人,其中一人正是太子太傅赵常勋大人,要知道赵大人可是太子太傅啊,谁敢去拔赵大人的胡子,这不是找死吗? 个个回头望向秦王府的世子秦灏,若说有人胆敢去拔赵老头的胡子,唯秦灏再没有别人了。 虽然荣亲王爷也有胆做这事,但荣亲王爷绝不会做这种胡闹的事情。 秦灏抬首望了望四周的人,最后望向太子容臻。 容臻清俊卓绝的面容上,布着似笑非笑,眼神好似染了一池的湖水一般清澄潋滟,看秦灏望过来,她耸了耸肩,撇嘴不屑的开口。 “先前可是你让本宫想新鲜玩艺儿的,现在本宫想了,你们又不敢做,这破胆儿,还能玩什么新鲜的玩艺儿,以后不要说让本宫想什么新鲜的玩艺儿。” 秦灏瞳眸攸的一暗,剑眉蹙了起来。 暖阁中一直没说话的荣亲王爷容凛慵懒随意的开口:“本王押一万两。” 荣亲王容凛说完,望向秦灏:“秦王世子,你不会不敢吧。” 秦灏一看容凛押了一万两,他岂能落后,立刻沉声开口:“好,赌了,本世子也押一万两,不管是谁只要胆敢上去拔了赵太傅的胡子,本世子便输一万两银子。” 他一言落,望向左相府的苏子然等人:“你们呢,赶紧的每人下一万两的银票过来,赵老头快要走过去了。” 苏子然等人望了望秦灏,又望向外面经过的赵赏勋赵太傅,最后只得咬牙附和。 “好,我们赌了。” “是,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都赌了,我们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暖阁之中,个个参与了这个赌局,最后所有人望向太子容臻,容臻抬起手数了数暖阁的人数,连她在内一共是十三个人,除却一个拔胡子的人,下剩十二个,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净赚了十二万两的银票。 “好了,既然大家都参赌了,那么现在谁胆大的去拔赵太傅的胡子呢。” 容臻话一落,眸光便落到荣亲王容凛的身上。 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懒洋洋的说道:“本王可没兴趣去拔赵太傅的胡子,本王甘愿认输,这事还是让秦王世子来做比较好,他往常是做惯了的。” 容臻又望向秦灏,秦灏挑高剑眉,睨了睨外面眼看要走过去的赵太傅等人,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父王母妃说的话,除夕宫宴,太后佛堂菩萨佛身开裂,白羽羽化升天,皇上和太后心情正不畅,所以他最好不要惹事,这种时候惹事,只怕会为秦王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一直玩世不恭,护的也不过是秦王府的周全,今儿个若是拔了赵太傅的胡子,只怕秦王府要被弹奏,所以这事他还是不要做了。 秦灏一念落,直接的开口:“这事本世子也没兴趣做,本世子甘愿输一万两的银票,这事让别人做吧。” 秦灏不敢做,这暖阁之中还有谁敢做啊,几个公子面面相觑之后,全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也认输。” 小小暖阁里,谁也不敢做这种事,容臻一直唇角擒笑望着大家。 最后众人把视线落到了容臻的身上,秦灏挑眉开口:“既然这新鲜的玩艺儿是殿下提出来的,殿下敢不敢做?若是殿下也没甚兴趣的话,这事可就这样算了。” 容臻挑眉,淡淡的说道:“赵太傅乃是本宫的夫子,本宫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呢。” 容臻话落。暖阁里的公子们全都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一万两银票的事情,而是若是真有人拔赵太傅的胡子,他们这些人还参赌了,搞不好个个要倒霉,所以现在没人敢去拔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秦灏和容凛二人听了容臻的话,却挑起了眉,这家伙绕了这么大圈,挖了这么个坑,难道不是为了坑别人十二万两银子,顺带的出出气吗,听说太子太傅可是一惯瞧不上他的。 秦灏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殿下,那真是可惜了,本世了还想着,殿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可净赚十二万两银子呢,没想到殿下也没兴趣拔赵太傅的胡子,那本世子不用输钱了。” 荣亲王容凛眸光幽深似海,唇角慵懒的笑意,他才不相信这家伙不动手。 果然秦灏的话落,容臻懒懒的说道:“本宫不敢,可是有一个人却是敢的。” 她一言落,朝暖阁外面唤道:“元宝。” 人高马大的元宝从外面走进来,一进来便像小山似的遮挡住门口,个个望着这人高马壮的婢女,看得有些胃疼,殿下怎么会用这么个宫女啊。 容臻不理会别人,缓缓的开口:“元宝,你家太子我和别人打赌,看谁敢拔太傅大人的胡子,本宫不敢拔,元宝你敢拔吗?” 她停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道:“对了,若是赢了他们一笔,本宫就可以给元宝每餐加四个肉包子了。” 一听到吃的,还是肉包子,还是四个,元宝的眼睛立马亮了,挺起胸拍着胸口:“殿下放心,保证拔光那小老儿的胡子。” 元宝说完也不等容臻说话,大踏步的走出了暖阁。 暖阁外面很快响起她的大嗓门:“赵老头你站住。” 所有人睁大眼盯着外面,只见本来走远了的一行人,停住了脚步,个个回望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高马大的宫女元宝,好像小山似的冲了过去,对准了赵常勋扑过去,一下子就把赵常勋扑在了地上,她一只莆扇似的大手对着赵太傅的胡子拔了过去,下手又快又狠,众人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赵太傅杀猪似的惨叫声响起来。 元宝从赵太傅的脸颊上狠狠的揪下了半边胡子,一只手抓着胡子,起身便走,一路直奔暖阁而来。 暖阁之中,除了容臻外,其他人皆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叫元宝的宫女,实在是太生猛了,一出手揪了太傅大人的半边胡子,太傅大人的惨叫真正比杀猪好不了多少啊。 元宝从暖阁外面奔进来,扬了扬手里的胡子,欢快无比的说道:“殿下,记住你说的话,给我每餐加四个包子,带肉的包子。” 容臻点了点头,朝外面的妙音说道:“妙音,记下没有,以后每餐再给元宝加四个肉宝子。” “是,殿下,奴婢记住了,回头便和郑总管说。” “谢殿下,”元宝欢喜的谢恩,然后把手中花白的胡子尊重其事的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暖阁里,众人望着桌上的胡子,一脸恶心的避了开来。 此时暖阁外的赵太傅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只见往常风光无限的太子太傅,此时十分的狼狈,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最搞笑的是脸上本来两撇胡子的,现在只剩下一撇,而另外一边不但没有胡子,还因为元宝下手太狠,而湿得血淋淋的十分的恐怖。 赵太傅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怒吼起来:“谁,是谁胆敢这样对本太傅。” 赵太傅身侧的几个朝中官员,有一人飞快的开口:“太傅大人,是太子殿下手下的宫女。” “什么,太子,竟是太子。” 赵太傅脸一黑,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竟然是太子殿下做的,他真是胆大包天,连自己的夫子也敢戏弄,不行,他要问他,是谁借他的胆子,连自个的夫子也敢戏弄。 “人呢,太子殿下人呢。” 赵太傅身侧的人赶紧的指了指前面不远的暖阁:“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等人在前面的暖阁里。” 赵太傅一甩衣袖,抢先一步奔了过来,一路吼叫:“太子,你给老夫出来,老夫和你没完,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竟然连自已的太傅也敢戏弄,你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赵太傅的话一落,暖阁之中,一道纤长俊挺的身影徐徐的走了出来,正是太子容臻。 容臻的身侧紧随而出的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然后是荣亲王府的荣亲王爷容凛,再然后是左相府的公子,还有沈延安等一众公子。 这些人一出现,赵太傅差点气得吐血,颤抖着手指着暖阁门前。 “你,你们。” 容臻长眉轻挑,懒洋洋的开口:“太傅大人这是怎么了?” “太子,你竟然胆敢命人对本官做出这种有辱师德的事情,本官要进宫,向皇上参你一本。” “有辱师德?”容臻瞳眸凌厉,唇角是似笑非笑,这个渣男人也敢说有辱师德,他说算哪门子师啊。 “太傅大人,本宫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有辱师德的事情,先前我们只是打了一个赌,每人出一万块钱的彩头,赌谁敢去拔太傅的胡子,可是后来谁也不敢去,包括本宫在内,不信你们问他们,本宫可有说不敢拔太傅的胡子?” 容臻回首望向身侧,秦灏立刻附和:“没错,殿下说了他不敢拔太傅的胡子。” 荣亲王容凛也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沈延安等人迫于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的附和,不敢不从,纷纷点头。 赵太傅怒指着暖阁外的元宝:“你不敢?这宫女没你的命令,怎么敢对本官动手脚。” “喔,我和元宝开了个玩笑,说想拔太傅大人的胡子,可是又不敢,你知道吗?我家元宝一向忠心,不是一般狼心狗肺,食君之禄,忘君之事的小人。” 容臻的话,使得赵太傅的脸色一下子黑了,眼神布满了阴霾。 容臻又说道:“元宝听到本宫的玩笑话,立马便当真了,所以跑去拔了太傅的胡子,太傅大人,本宫真的是开玩笑的啊,谁知道这丫头当真了。” 容臻的话使得身侧的所有公子脸都黑了,是谁说给自家宫女每餐加四个包子的,还说加肉包子的。 赵太傅听着容臻的话,分明是强词夺理,若不是他下令的,这宫女敢去拔他的胡子吗?说什么玩笑话,若是玩笑话,这宫女会听不出来吗。 “容臻,你说的若是玩笑话,这宫女会听不出来吗,会真的拔了本官的胡子吗?” 容臻望着赵太傅,忽地抬手摸了一下脑袋:“我忘了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家元宝脑子不太灵活。” 她说完望向元宝:“元宝,告诉大家你的脑子是咋不灵活的。” 容臻话一落,本来笑眯眯看热闹的元宝,立刻扑倒一身栽到地上去,然后眼翻白,嘴抽筋,不停的抖簌,一边抖簌还一边拼命的往赵太傅的脚边爬:“好心的大爷啊,你给口吃的吧,我要饿死了,你若不给吃的,我半夜做鬼爬到你家去。” 四周所有人石化了,人才啊…… ------题外话------ 太子殿下身边全是人才啊,咱家元宝也是一个宝啊。 ☆、第046章 太子是香馍馍 暖阁前,不但别人,就是容臻也看得有些呆了,元宝啊,你真是个人才,本宫只是想让你意思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会演戏,赶明儿个本宫下令,你要吃肉包子,管饱。 这里容臻正感叹,那边元宝抱上了赵太傅的大腿,一阵猛烈的摇晃。 “大爷,给俺点吃的吧,俺饿死了。” 元宝本来就生得人高马大的,力气特别的大,此时抱着赵太傅一阵摇晃,赵太傅如何承受得起,本来年纪就大了,先有还被元宝当场给揪下了半边的胡子,这会子再被元宝一阵猛烈的摇,赵太傅直接承受不住,血气往脑门上涌,眼翻白,身子往旁边栽去。 他实实在在的气昏了过去。 身侧有人大叫起来:“赵太傅。” 赵太傅虽然昏迷过去,不过临昏迷还不忘朝着身边的人大叫:“抬老夫进宫,老夫要进宫面见皇上,这等顽劣不化的储君,老夫教不了。” 说完眼一黑,昏死过去。 身侧的几个朝官,立刻命赵家的人扶着赵太傅,然后所有人抬首望了过来,眸光别提多复杂了。 太子虽然变聪明了,可是似乎物极必反了,太狂妄了。 他这样戏弄自个的太傅,只怕赵太傅不会轻易罢休的。 一众朝中的官员,谁也没有说话,个个随着赵太傅的身后离开了,其中有人不想掺合这件事,便自回府了,有人和赵太傅一起的,自然乘机跟着赵太傅进宫,向皇上掺太子殿下一本。 蒋国公府的暖阁外,元宝眼看着赵老头昏死过去了,动静俐落的一跃而起。 “殿下,这赵老头的胆子是不是太小了,就这么昏了。” 元宝姑娘还有些不尽兴,她还没有完全发挥呢,赵老头就昏死了,这还是太子太傅呢,呸,连殿下一个皮毛都不如。 元宝的话使得暖阁外的公子,个个一头汗,赶紧的回身进暖阁。 这回望向太子殿下的眼神带了许多小心,殿下连太子太傅都能搞,若是想搞他们,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容臻和容凛落在最后面,容凛微眯狭长的瞳眸,眸中满是高深莫测的光泽,他暗磁的声音在容臻的耳边轻轻的响起。 “殿下是故意的吧,你应该知道,若是惹恼了赵老头,他定会去皇上面前掺你一本,殿下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目的?” 容臻冷睨向容凛,忽地勾唇轻笑。 “荣亲王爷,十二万两的银票难道还不够吗。” 说完哈哈一笑,抬脚走进了暖阁,后面的容凛微挑眉,摆明了不相信,不过真相是什么呢,他还真是想不出。 太子做事全无章法,永远让人想不通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暖阁里的公子,个个担心起来,虽然今儿个戏弄太傅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可是他们这些人个个都参与其中了,若是皇上发怒,恐怕连他们都落不得好,所以大家都有些担心,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秦王府的秦灏率先开口:“你们一个个死人脸做什么,不就是揪了赵老头的胡子吗?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这事有太子顶着呢。” 若要问罪,第一个便是太子。 容臻慢条斯理的接秦灏的口:“没错,若父皇问罪,第一个倒霉的是本宫,你们担心什么呢?” 容臻这一说,暖阁中的公子皆松了一口气,蒋云鹤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招呼大家。 “天已中午,各位便留在国公府用了餐再走吧,本世子先前已经命人备下了酒宴。” 蒋云鹤话一落,沈延安飞快的接口:“云鹤兄,今日招待我们的是不是蒋家的冰雪万年青啊,若是,我们可就有口福了。” 蒋云鹤嬉痞的笑起来:“沈兄这不是打我的脸子吗?你们都是我蒋国公府的贵客,既然诚心招待你们,自然是用最好的酒的。” “好,我们有口福了,走,喝酒去。” 一提到喝酒,秦灏的眼神幽暗了,他想起了先前和容臻比拼喝酒失败的事情,想到这,秦小爷便觉得心里不痛快,起身走到容臻的身边。 “殿下,今日我们再来比拼喝酒如何?” “没甚兴趣。” 容臻摇头,起身跟着前面的沈延安等人往外走去。 秦灏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的跟上容臻:“殿下,本世子想和你再比一次,这样你来定条件,我们一决胜负如何?” 秦灏话落,容臻还没有接口,另外一道魅惑慵懒的声音倒是接了口。 “本王记得某人好像欠着太子殿下两个条件呢,难道殿下真的需要那么多帮忙吗?” 容凛的声音一起,秦灏脸色黑了,阴森森的掉首望向跟着他们的容凛。 “容凛,我和太子殿下说话,干你什么事?” “本王高兴。” 容凛懒懒的开口,可是说出口的话却能气死人。 若说容臻不喜欢秦灏,可是相比较秦灏,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容凛,因为这货一直紧盯着她,让她实在不爽。 她要废太子之身,推容离上位,若是总有这么一个人盯着她,并不是好事。 何况这人还十分的聪明,她稍微露出一些破绽,很可能就会让他想出些什么。 那她和蒋家岂不是要毁在这人的手里。 容臻抬眸望向秦灏:“秦王世子何必生气,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招人嫌,你越生气人家越高兴,所以要想让那人不高兴,自己就不能生气。” 容臻的话摆明了帮秦灏,秦灏立时欢喜起来,看也不看身后的容凛,紧眼着容臻往外走去。 “殿下,我们比一次吧。” 身后的容凛则停了下来,眼睛微眯起来,一抹阴霾遍于瞳底,看容臻帮助秦灏,这让他十分的不爽,明明应该秦灏那小子是他的死对头啊,他和他才是一线的,当初他从宝芝林把他掀出去,可是为了帮助他,这人怎么好坏不分了。 容凛脸色忽明忽暗,望着前面众星捧月的太子殿下,发现这家伙对谁都比较好,唯一对他十分的不友善,这个发现让容凛备觉不悦,同时心里不满,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明明是他最先发现的乐子,为什么最后竟然成了大家的,却独少了他。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算了。 容凛大踏步的跟上前去。 一行人出了暖阁,跟着前面的蒋云鹤一路往蒋国公府前面的正厅里走去。 今日蒋家的男宾宴席摆在前面的庭院里,女宾宴席摆在后面的庭院。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前面的庭院走去,秦灏还在缠容臻,要比拼喝酒。 容臻则懒得理会他,跟着众人的身后一路往前面走去,一行人刚出老国公所住的偏僻院落,迎面便看到一群袅娜娉婷的闺阁小姐,个个体态婀娜,身姿袅柔,身着华丽的锦绣罗裙,头戴各式精致的珠钗,脸上的妆容细致又精美,一眼望去,或气质如兰,或清婉秀丽,或潋滟动人,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行闺阁小姐之中,为首的正是蒋国公府的蒋青岚。 蒋青岚身材高挑,五官比寻常女子立体深邃,再加上脸上微冷的神色,整个人给人一种冷傲之感。 本来她是不愿意过来的,但是架不住身后小姐们的起哄,只得领着她们过来。 两方人马一照面,便停了下来,互相打量着。 一时没人说话。 大历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格,所以男女群体相见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况是这种公开的场合,所以没人会拿这种事做话题。 容臻抬眸打量了几眼,看到其中有几个人比较熟悉,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忠义候府的小姐沈瑶,永宁候府的小姐林漪兰,左相府的小姐苏茵,右相府的小姐齐梦,至于别的小姐,就没那么熟了。 两帮人里,最先醒过神来的是秦灏,秦灏一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所以一看对面那些女人花枝招展的出现,便有些不喜,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妹妹还在其中,秦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看到我们也不知道回避。” 秦灏冷哼,秦灏一哼,别人回过神来,沈延安和苏子然等人,因为那小姐堆里就有他们的妹妹,他们能高兴得了,脸色都不太好看。 蒋云鹤做为主人家,赶紧的紧走几步走过去。 “妹妹,你把这些小姐领到这里做什么?她们的宴席可是在后面的庭院里呢。” 蒋青岚叹口气说道:“哥哥,秦小郡主她们的意思呢,是我们男女宾合为一席,人多热闹些,所以让我过来问问你们的意思?” 蒋青岚话落,蒋云鹤没说话,秦灏不满的走出去,冷瞪向对面自个的妹妹。 “秦菲儿,给我立刻滚后面的宴席上去,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啊。” 秦灏话落,沈延安和苏子然接口:“是啊,你们还是去后面的庭院用席吧。” 虽然男女大防不严,可若是混在一起,做出些什么事,可就丢家族的脸面了,所以还是分开的好。 对面的小姐里,不少人吐舌头,不敢多说,可是秦菲儿却不干了,她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荣亲王爷来了蒋国公府,她立马赶了过来,现在还没有接近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行?今年过完年,她可就十六岁了,她偷偷的听到父王和母妃说,今年要给她议亲了。 她不想嫁给别人,只想嫁给容凛,所以她一定要努力,让容凛看到她的好,从而娶她为妻。 “哥哥,我们只是想热闹一些,这有什么错,你们男人在一起可以喝酒赌钱,我们却无聊死了,不如大家凑一起热闹热闹,何况先前我们还说了,今日我们每人表演一样才艺,为大家助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秦菲儿之所以这样说,便是想在宴席上,表演一样才艺,从而让容凛看到她秦小郡主,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再加上长相好,出身又好,相信容凛定然会喜欢上她的。 秦菲儿越想越美好,好像看到自己征服容凛的画面了,越发的不乐意离开了。 秦灏一听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指着秦菲儿正想怒喝,不想后面的容臻懒懒的说话了。 “其实这也未尝不可,人多热闹一些。” 容臻话一落,对面的秦菲儿立刻满脸笑容的向容臻道谢,早忘了先前和容臻的过节。 “谢太子殿下。” 秦菲儿道完谢,她身后的小姐们全都高兴起来,人人朝着容臻道谢:“谢太子殿下了。” 那边一团欢喜,个个笑逐颜开,这边秦灏脸色依旧不太好,回首望着容臻:“殿下。” 容臻望着他轻笑:“秦王世子不是想和本宫比拼喝酒吗?本宫终于想到一个比拼喝酒的好办法了,既不伤人,又有趣,不知道秦王世子有没有兴趣。” 容臻一开口,秦灏立马来了兴趣,回首望了一眼秦菲儿等人,终于不再出口反驳了。 这下两帮人走到一起,浩浩荡荡的一路往蒋国公府前面的庭院走去。 最前面的蒋云鹤和蒋青岚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细心的蒋青岚发现哥哥有些不一样了,不同于以往的愤世嫉俗,懒散厌倦,反而是瞳眸光彩栩栩的,周身上下散发出正能量的气息。 蒋青岚不由得诧异,哥哥怎么变了?不过这是好事,蒋青岚很高兴,眼睛往后瞄了一眼,便看到紧随他们兄妹二人后面的两个人,正是秦王府的秦灏和太子容臻。 看到容臻,蒋青岚的眼睛眯了起来,太子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倒不像从前那么令人讨厌了。 蒋青岚收回眸光,耳边听到秦灏的话。 “殿下,你想到什么比拼喝酒的好办法了,说来与本世子听听。” 容臻眸色微暗,她先前之所以不乐意和秦灏拼酒,说实在的像上回那样比拼喝酒的方式,实在太伤身体了,虽然她拼过了秦灏,但自己也未落得好,那种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戏码,还是不要经常演的好,正因为如此,她先前才没有同意和秦灏比拼,但现在却又不一样了。 容臻轻笑出声:“秦王世子,上次比拼喝酒实在是莽夫的行为,这次我们来点格调高雅的怎么样?” 这一次不仅仅是秦灏,后面的公子也吸引了过来,上次秦灏和太子比拼喝酒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听说秦灏没有拼得过太子,正因为这个,所以秦灏才不开心,一直心心恋恋的要和太子比一次。 秦灏催促容臻:“好,你说,本世子倒好奇,你想如何比。” 容臻挑眉,清雅的说道:“今儿个不是有这么些小姐参加我们的宴席吗?先前秦小郡主说了,她们想表演才艺,为大家助兴。” 秦菲儿一听太子提到这事,立刻抢着说:“是的,待会儿我们每个人表演一样才艺,为大家助兴。” 后面其她小姐也都没有意见,要知道今儿个在场的可都是大历的青年才俊,太子,荣亲王爷,秦王世子,忠义候府的公子,御吏大人的公子,左相府的公子,一个个可都是人中龙凤啊,嫁不了太子,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嫁给左相府的公子或者忠义候府的公子,也是她们的福气啊。 一时间,人人激动,个个粉面染桃花。 秦灏则盯着容臻说道:“这跟我们比拼喝酒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他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容臻哈哈笑:“每一样才艺,都赋予了表演者心中的思想,这样我们来猜表演者想要表达的意思,猜输的人,自罚三大杯,怎么样?” 容臻说完,走在最前面的蒋云鹤忽地笑了起来,殿下真正是聪明绝顶,恐怕在场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个女红妆,女人自然是比较了解女人的,所以在场这些小姐表演,她肯定比别人更能领会。所以今儿个秦灏根本不可能赢得过她的。 蒋云鹤笑,一侧蒋青岚忍不住望着他,为什么她觉得哥哥好像春心荡漾了呢,那笑说不出的眉目温柔,好像有一个人在他的心中一般。 是谁呢? 蒋青岚自然不会想到蒋云鹤此刻所想的人竟然是太子容臻。 后面秦灏听了容臻的话,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太子殿下比拼喝酒,竟然是这样的比拼法。 秦灏没吭声,别人倒是来了兴趣,左相府的苏子然和忠义候府的沈延安等人附和。 “这个比法不错。又雅又高调,而且不伤人,秦灏兄,就这样比吧。” 苏子然可不想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完全是牛饮,吓死人了,若是再来一回,非吓出心病来不可,何况秦灏可是秦王爷和秦王妃的心头肉,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现在太子提出的这个比拼法倒是不错的。 秦灏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感觉有些古古怪怪的,不过听到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的话,又想到自己精通词曲的事情,倒也同意了。 “好,就比这个。” 他一言落,容臻又开口:“既然比试,没有赌注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一开口,身后的几个公子齐齐的变脸,又来了。 所有人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心里腹诽,他们不参与。 先前都被坑了两回了,他们再也不想和太子赌了,准没好事。 秦灏心中那不好的感觉又来了,太子这人太阴险了,他一出声往常都没好事。 容臻自然看出秦灏不好看的神色了,立马轻风晓月的开口:“如若秦世子怕输,也可以不拼喝酒,对了,以后不要提和本宫比拼喝酒的事了,这事一笔带过了。” 容臻话落,身后的容凛立刻接口打击秦灏。 “秦王世子也有不敢的时候,本王倒是见教了,本王一直以为大历的秦王世子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有任何事情能让秦王世子害怕,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容凛一开口,秦灏脸色全不好了,转身想也不想一拳朝容凛的脸上挥了过去,他要打扁这欠扁的嘴脸。 容凛一抬手,一道劲气狠狠的迎了上来,两道劲气相撞,碰碰的声响自身边响起,所有人吓得后退,胆小的小姐们直接的尖叫连连。 容臻没想到这两人一言不和又动手,不禁脸色黑沉的朝着两人喝道。 “你们要打立刻滚出蒋国公府,要不然本宫立刻通知九营兵马司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九营兵马司,保卫京城的军队。 为首的大统领十分的嗜杀阴狠,不过此人十分的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神容,他往常出现的时候,都是脸戴银色的面具,一身黑衣,腰挎一柄杀气冲天的弯刀,若是有人胆敢在京城生事,落到他的手里,基本是生不中死,所以提起这位爷,那是个个变脸色的。 秦灏和容凛虽然不怕这位大统领,不过终是不想把这些人引来,为蒋国公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撤。” 两个人同时开口,急退回来,一左一右的落到容臻的身边,容臻望了二人一眼说道。 “你们两个若是还想打,尽管出去打,不要在蒋国公府打,若是不打,便安安份份的吃酒。” 这一回两个人没说话,秦灏狠瞪了容凛一眼,想起先前这家伙说的话,气狠狠的说道:“殿下,你打算赌什么,本世子赌了。” 秦灏说完,容臻轻笑,心情好起来,她另一侧的容凛懒散魅惑的在她耳边轻语:“殿下,本王帮你可得罪人了,你记着些本王的好。” 容臻抬首给他一个冷笑,有他什么事啊,谁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啊。 容臻不理容凛,掉首望向秦灏:“还是按照老规矩来,以一个条件为赌注,若是秦王世子输了,便给本宫一个欠条,写明欠本宫一个条件,日后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必须要做到。” 秦灏蹙眉,脸色不好看,不过话都说出口了,只能答应。 “好。” 容臻清幽的瞳眸扫向了秦灏身后的一干人,苏子然沈延安等人立刻摆手:“殿下,你和秦王世子赌,我们看热闹。” “往常你们不是都赌得欢吗?为什么现在却成看热闹的了,不行,必须参与进来。” 秦灏不干了,往常这些家伙赌得可欢了,为什么这次却不参与,就算他输,他也要拖着一帮人,绝不要一个人输,那样太丢脸了。 容臻潋眉轻笑:“这样,你们可以赌我和秦世子谁胜出,若是你们赌秦世子赢了,最后却是我赢了,那你们每人欠我一个条件,日后我若是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定要答应,当然你们也可以赌我赢,赌我赢的话,若是我赢了,你们什么都不要付出,但若是秦世子赢了的话,你们就欠秦世子一人一个条件。” 容臻话落,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差点吐血,有这样的赌法吗,合着他们横竖讨不了便宜。 输了欠人家条件,赢了什么都没有,这有意思吗? 苏子然等人在心中想着,太子太阴险了,以后他们再也不要和太子殿下玩了。 玩不起啊。 不过容臻话落,苏子然等人倒是没耽搁,呼啦一声,所有人都奔到了容臻的身后,结果秦灏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一面倒,所有人都赌太子殿下赢。 虽然太子赢了也没他们什么事,可总比每人输一个条件强。 太子心性古怪,谁知道他让他们做什么事。 秦灏一看自己身后,一个人也没有,赶情所有人都认为他必输,秦小爷脸色不好看了,阴沉无比的睨着容臻身后的人。 慢慢的有些人受不了秦灏眼神的压迫,慢慢的抬脚往秦灏身后站去。 最后一个两个三个,全都往秦灏的身后站去,容臻这边,只剩下容凛和蒋云鹤两个人了。 蒋云鹤是今日的主人,自然不好参与这赌约。 容凛看所有人都跑到秦灏的身后,精致华美的面容上拢上如水般温润的光泽,唇角是愉悦的笑意,暗磁的嗓音在容臻耳边响起,温柔如柳絮一般,直叫人酥麻麻的。 “殿下,你看,本王才是你的知已,在本王的心里,殿下必赢。” 容臻听着这话,一身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掉头望着容凛,认真无比的说道:“荣王爷,本宫更欢迎你支持秦王世子赢。” 那样他就多欠她一个条件了,他支持她赢,她又得不到了什么好处,谁稀憾。 容臻话落,对面的秦灏可就不干了,直接的一甩手:“本世子不稀憾他的支持。” “本王怎么可能支持他,今天这一局怎么看殿下才是赢家。” 容凛精致华美的面容上,晕开璀璨的笑容,那狭长的黑瞳,盛满涟漪,荡出道道迷人的波纹,这样天生魅惑的风流姿态,看得对面的一堆小姐心跳加快,尤其是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更是瞳眸满是痴迷,一眼都错不开,紧盯着容凛。 不过想到自个的哥哥一直和容凛做对,秦小郡主十分的不高兴,哥哥真是的,为什么要和荣王爷做对,难道他不知道她以后要嫁给荣王爷吗?他这样做叫她很为难好吗? 秦灏一点也不知道妹妹心中的纠结,他听到容凛说容臻是赢家,早一肚子火的瞪着容凛。 “荣王爷,若是本世子赢了怎么样?” “若是你赢了的话,本王愿奉上五万两的银票,怎么样?” 容凛深邃的瞳眸射出幽冷的光芒,一出口便是五万两。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比拼喝酒,最后竟然上演得这样激烈。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身后的各家闺阁小姐,可不理解男人间的暗潮汹涌,听着荣亲王爷一出口便是五万两的银票,不由得窍窍私语,个个都说荣亲王有气魄,有能力。 这话传到秦灏的耳朵里,立马便像根刺似的。 秦灏冷着脸,冷哼出声:“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省得某人赖帐。”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一脸的汗,爷啊,为什么我们感觉你才是会输的那一个。 容凛和秦灏定下了五万两的赌注后,掉头望向容臻:“殿下,本王的五万两可全指着你了,你一定要赢了秦王世子。” 容臻撇嘴冷哼:“关我什么事。” 他们两个的赌约,没她半毛钱的事情,关她什么事,而且她要不要假装输了,坑容凛一把呢,容臻越想越觉得这样干不错,好好的收拾容凛一次,好出出心里的恶气,虽然输了拿不到秦灏等人的条件,不过能整到容凛也不错。 她是越看这家伙越碍眼。 容臻正盘算着,一侧的容凛眉眼如画,温润开口。 “为了让殿下尽全力的赢秦王世子,本王决定了,若是殿下帮本王赢了这五万两银票,本王和殿下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 容臻来了兴趣,挑高眉睨着容凛,虽然这货看着讨厌吧,不过这两万五千两的银子,可是白花花的钱啊,而且她赢了不仅仅是两万五千两银子的事情,还有秦灏和苏子然沈延安等人一个条件,这些可是极诱人的,罢了,这次暂时不整这家伙了,不过容臻猜出容凛之所以提出五五分成,恐怕也知道她想坑他。 这货实在是太阴险了,容臻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笑道。 “荣亲王爷,这怎么好意思呢,王爷真是太客气了。” 容臻这样说,四周的人翻白眼,虚伪,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不会不要的。 果然后面容臻又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秦王世子输了,你记着把两万五千两的银票送到太子府。” 容凛立刻邪魅明媚的笑起来:“一言为定。” 这边两个人商量分钱,那边秦灏气得快吐血了,这还没赌呢,他们当他的面就开始分钱了,太可恨了,这一次他定然要赢了容臻,狠狠的打这两贱男的脸子。 一众人吵吵闹闹的到了蒋国公府前面的庭院里,庭院的墙角处,栽种了不少的梅花,轻风一吹,梅花飘然而下,十分的美丽,庭院的正中,本来摆了几桌桌席,但因为小姐们的参加,又要表演才艺,所以蒋云鹤立刻让人把雕花圆桌给撤了下去,换上案几,所有人围坐在一起,既有利于观赏小姐们比试才艺,又有利于大家说话。 蒋家的下人很快撤了圆桌,换上了朱红的案几,从上而下,一顺溜儿的摆布下来,案几上摆上瓜果点心,琼浆玉液,精致菜肴,中间空出来的位置上又摆上了琴棋书画等物。 容臻和秦灏二人分坐在两边的最上首,因为今日这两位才是主角,其他人都是配角,所以这两人自然坐最上面的位置。 容臻刚坐下,荣亲王容凛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容臻的身边,他看到容臻望过来,立刻雅魅轻笑。 “本王无时不刻的要给殿下加油,相信殿下定可以打败某人。” 容臻瞪他一眼,掉首不再说话。 蒋云鹤本来想坐在容臻下首的,最后只能坐在荣亲王容凛的下首,心里略微有些郁闷,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对面的秦灏下首端坐着左相府的苏子然,然后是沈延安等人。 男子坐在上首的位置,各家小姐坐在下首,一时间众人坐定。 蒋府的下人过来斟酒,很快,冰雪万年青的酒香味飘起来,混合着空气的梅香味,令人神情气爽,说不出的舒畅。 大家只觉得精神一振,个个明朗了很多,蒋云鹤身为今日的主人家,立刻端了酒杯望向各位。 “感谢各位今日过府探望我爷爷,我敬各位一杯。” 众人个个端起酒杯和蒋云鹤喝了一杯,一杯酒入肚,话题多了起来,气氛较之先前热切了很多。 秦王府的小郡主迫不及待的起身,望向上首的容凛,脸颊绯红的开口:“本郡主先给大家表演一曲云中蝶,希望大家喜欢。” 秦小郡主一开口,忠义候府沈瑶等人立刻拍手欢呼起来。 “秦姐姐加油。” “加油。” 秦菲儿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容凛。 可惜她看着容凛的时候,发现容凛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不但不看她,还端起酒杯和身侧的蒋云鹤喝了一杯酒,这让秦菲儿十分的难受,心中不由得郁结。 为什么,容凛就是不看她呢,不过待会儿她表演云中蝶的时候,相信他定然会看到她的美好。 她的这首曲子就是为了他所练的,最炉火纯青的一首曲子。 秦菲儿如此一想,心情振备,缓缓起身走到正中的位置坐下来,开始抚琴。 对面的秦灏看自个的妹妹痴痴迷迷的喜欢着自己讨厌的人,不由得心情郁闷,那千年老妖有什么好的,非要喜欢他,要他说,左相府的苏子然就不错,秦灏把眸光落到了苏子然的身上,那眼神看得苏子然惊悚,赶紧的端起酒杯。 “秦灏兄,喝酒喝酒。” 秦灏端了酒杯和苏子然喝酒。 正中的场地上,秦菲儿的琴声响起来,悠扬缠绵,一出手便能听出这女子心中缠缠绵绵的情丝,心中喜欢着一个人,所以以此曲表达心中的情意。 在场的人大都知道秦菲儿的心思,个个望向荣亲王爷。 容凛则懒散歪坐在案几边,浓黑的长发顺着肩倾泻下来,身后一大片铺阵而开的蓝色袍摆,像一朵盛开的蓝色花朵,说不出的槐丽妖魅,头顶上方璀璨的阳光笼罩着他,令人有些看不真切他的神容,却更让人感受到一份高深莫测的美态,不少人痴痴呆望着,却盼不到他的一点回首。 他只懒洋洋的端着酒杯望着上首的容臻:“殿下,我们来喝一杯如何。” 容臻眸光从秦菲儿的身上收回来,笑眯眯的说道:“庆祝荣亲王爷又捕获了一位佳人的芳心吗?不知道荣亲王爷打算如何回应佳人的一腔爱慕。” 容凛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殿下还是操心操心自个的事情吧,听说东宫太子府里一个侍妾都没有,要不要本王送两个娇妾美侍给殿下。” “你留着自个用吧。” 容臻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再理会他,更无视他手中端着的酒杯,倒是看到蒋云鹤端着酒杯走过来时,笑了起来。 “殿下,我们来喝一杯如何?” 蒋云鹤嬉痞的说道,容臻立刻明郎的应声:“好啊,我们来干一杯。” 两个人碰杯喝了起来,彼此之间说不出的自在和谐,这画面看得荣亲王容凛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气恼,蒋云鹤是怎么回事,之前对太子可没这么亲近,太子明明是他发现的乐子,现在怎么成了别人的了。 荣亲王爷第一次感到很火大,很郁结,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惦上了一样,明明是他先看中的,最后却便宜了别人,这让他十分的不爽,一双黑瞳阴郁无比的盯着一侧的两个人。 可惜那两个人自在的说话,压根就不理会一侧的容凛,这让容凛越来越气恼。 一侧的容臻自然能感受到这家伙的怒火,可惜能让荣亲王爷生气的事情,容臻是一定会做的,所以她笑得越发的柔和,说出口的话如沐春风,和蒋云鹤两个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味,越谈越热切。 容凛看得刺眼至极,周身的寒意越来越浓烈,瞳眸慢慢的染上嗜血,大有要收拾蒋云鹤一顿的意思,竟然胆敢到他的手中抢乐子,这是找死吗? 偏在这时候,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两个小姐端了酒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一路走到容臻的身边。 这两个小姐,一个是右相府的小姐齐梦,一个是永宁候府的小姐林漪兰,两个人都喜欢上了太子容臻,所以鼓足了勇气走过来敬酒。 虽然荣亲王爷邪魅华丽,风华无双。 可是齐梦和林漪兰二人还是喜欢太子这样清卓无双的男子,一举手一投足如翠玉碧竹一般给人带来温馨的感觉,太子的一颦一笑无不吸引她们两个人,她们有意嫁给太子,所以先前看太子心情不错,便过来敬酒了。 齐梦和林漪兰走到容臻面前的时候,不敢看容臻,只小声的说道。 “殿下,我们敬你一杯酒。” 容臻没吭声,一侧的蒋云鹤却朝容臻挤眉弄眼的,殿下,你这可是惹下桃花债了,瞧小姐们对你可动上心了。 容臻暗瞪蒋云鹤一眼,两个人神色间的流动,就好像打情骂俏一样。 只看得四周不少人抽嘴角,容凛身上的寒意越发的浓烈,瞳眸阴森森凉飕飕的杀气,如利刃一般往蒋云鹤身上戳去,可惜蒋云鹤不理会他,只望向对面的容臻说道。 “殿下,既然两位小姐来敬你,你还是陪小姐喝一杯吧。” “好,”容臻端了酒杯和齐梦林漪兰二人干了一杯,两个人和容臻喝完酒后,立刻激动了,殿下没有拒绝她们,这说明什么,说明殿下不讨厌她们,这真是太好了。 齐梦和林漪兰二人满脸娇羞的望着容臻,一时竟舍不得走了,越看容臻越觉得太子殿下真是太俊了,不但人俊,就是举手投足的神韵也是让人迷醉的。 一侧的容凛本来看蒋云鹤就够碍眼的了,现在看两个女人对着容臻犯花痴,就更加的不爽了,直接的抬眸丢了一记冷眸过去。 “还不滚回去。” 一声冷喝,吓得右相府的齐梦和林漪兰二人一跳,抬首看荣亲王爷满脸阴霾,杀气腾腾的样子,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还是太子殿下最好,宜家宜室,宜外宜内,怎么看怎么好。 齐梦和林漪兰虽然如此想,可不敢再逗留,赶紧的端着酒杯离开了。 容凛喝走了两个女人,眼睛又盯上了蒋云鹤,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 “蒋世子,今儿个你好像是主人吧,怎么只管巴结着太子,把我们其他人扔着了。” 容凛的话刚说完,蒋云鹤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宴席正中的秦菲儿已弹完了曲子,琴声嘎然而止,四周一片沉寂。 蒋云鹤赶紧的起身,离开容臻的位置,省得这位荣亲王爷发飙,虽然他不懂这位爷发飙是为了什么,但他可不想荣亲王爷在蒋国公府内飙起来。 “一曲完了,现在请秦王世子和太子猜猜弹琴者所要表达的意思。” 秦灏对于琴棋书画本来就精通,所以并不以为这有什么难,正因为如此,先前他才会和容臻定这个赌约,此时一听蒋云鹤问,秦灏立马抢先一步回答。 “秦菲儿想表达的是爱慕之情,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秦灏话落,四周不少人附和,在座的可都是精通琴曲的,所以秦菲儿所要表达的,确实是女子的喜慕之情。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日他们不用输给太子殿下一个条件了,这真是太好了。 秦灏的嘴角也勾出了志得意满的笑意,眸光幽亮的望着对面的容臻。 这一次本世子定然要赢你一次,你给本世子等着吧。 容臻则慢悠悠的轻笑,蒋云鹤问容臻:“殿下可同意,若同意,这一局可就是秦王世子赢了。” 容臻笑起来,爽朗的说道:“我不同意秦王世子表达的意思。” 她一说完,四周嗡的一声响起议论声。 对于云中蝶这首曲子的意境。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太子怎么会不同意呢,太子不懂词曲吗?对了,从前太子可是琴棋书画一样不通的,虽然现在变俊了,也许对于琴曲依然没有领悟力。 宴席上一片议论,唯有容凛一扫之前的阴沉嗜杀,眸中满是浓浓的兴味,还有期待,他相信太子定然会给大家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容臻微挑眉,笑望向宴席中间站着的秦菲儿,淡淡的说道:“秦小郡主表达出来的是难过伤心,不是爱慕之情。” 因为心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自己,所以秦菲儿的琴声怎么还可能表现出爱慕之情,她有的只不过是心中的难过作心罢了,虽然曲还是那个曲,表达的意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容臻话一落,秦菲儿站在中间直接的哭了起来,跺了一下脚奔了出去。 她努力了那么久,可是容凛连看都不看一眼,怎不叫她难过伤心。 秦菲儿跑走了,蒋青岚赶紧起身追了出去,身后的宴席上,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秦灏,完全目瞪口呆了。 妹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有什么话说,这一局太子赢了。 容臻望向蒋云鹤说道:“去取大酒杯来,秦王世子罚三杯。” “是,殿下。” 蒋云鹤立刻吩咐蒋家的下人,去取大酒杯来,很快大酒杯取了来,有人给秦灏满上了三杯。 容臻笑眯眯的望着秦灏:“秦王世子请吧。” 秦灏心中别提多郁结了,本来以为必赢的事情,偏毁在自己妹妹手里了,你好好的弹个琴,你难过什么伤心什么。 秦灏三大杯的酒下肚,容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歪坐在她身侧不远的容凛,狭长的凤眸微眯,慑人的光芒紧锁着容臻,只觉得此刻的太子殿下分外的像一种动物,那种脑袋上长两个耳朵,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狐狸。 看着这样子的他,真有意思,不过容凛很快想到别人似乎也惦上他了,这让容凛十分的不快,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暗芒涌出来。 宴席上,没人注意到荣亲王爷身上的细微变化,只顾着进行下一场的比试。 第二场,永宁候府的沈漪兰表演舞蹈,画魂。 四周安静下来,众人开始观看沈漪兰表演的舞蹈画魂。 秦灏的一双眼睛紧盯着中间表演的沈漪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先前他已经输了一局,若是再输,保不准今儿个还要输给容臻。 一想到这个阴险刁钻的家伙,秦灏便觉得胃疼,抬眸望向对面的容臻,那丰姿如画的清卓神容,让人移不开视线,秦灏忽地想起之前有一次靠近容臻所闻到的清雅气息,不由得脸颊一热,再不敢看容臻一眼。 对面的容凛自然没放过秦灏的神色,瞳眸越发的凌寒幽深了,这一个个都盯上他相中的乐子了,他岂能让他们如意。 容臻丝毫不知自己现在给人造成的影响,她只管欣赏林漪兰表演的画魂,确实是一段难得的舞蹈,这林漪兰把画魂表演得很到位,而且融合了自己的思想,大胆创新了。 画魂舞蹈结束,四周响起了鼓掌声。 林漪兰端庄的道了谢退下去,蒋云鹤还没有开口,秦灏抢先开口:“画魂表演的是女子的矢志不渝,从一而终的思想。” 秦灏话落,林漪兰并没有说什么,只一双瞳眸望向容臻,容臻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画魂除了表达女子的矢志不渝,还表达了女子希望男人如自己爱他一样深爱着自己,她爱自己的夫君,也希望夫君深爱着自己,白头偕老。” 容臻话一落,林漪兰立刻激动的开口:“谢太子殿下能读懂臣女的意思。” 林漪兰话一落,秦灏的脸色再次的暗了,容臻则笑眯眯的开口:“来,给秦王世子满上三大杯美酒。” 接下来是第三局…… 第四局…… 一连六局,局局全是容臻赢了,秦灏除了灌满了一肚子酒外,没有一场赢的,直到第六场输了,秦灏直接的摆手:“殿下,不比了,本世子认输了。” 秦灏一声认输,赌局结束,宴席上一片说话声,窍窍私语不断,女子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太子容臻,个个都说太子殿下怎么怎么厉害,实在是太了解女人的心思了,这样卓绝俊美的太子殿下,又聪慧绝顶,还了解女人,让女人不动心都难啊,下首立马又多了几个爱慕容臻的小姐。 宴席下方,不少闺阁女子目露痴迷的盯着太子,就好像太子是一块香馍馍。 对面的秦灏也挥舞着手叫道:“殿下,本世子认输了,这回真的认输了,以后再也不和你比了,再也不要上你的当了,你不是人。” 蒋国公府的蒋云鹤则唇角擒着温润的笑意,眸光融着柔和的光泽,一眨不眨的望着容臻。 容凛看着身遭这些人,一个个都盯上了那小狐狸一样的家伙,不知道从何时起,似乎所有人都受到了他的吸引,这让荣亲王爷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危机四伏…… ------题外话------ 太子成了抢手的香馍馍,荣亲王爷感到了危机…。 ☆、第047章 最好最好的朋友 容臻虽然赢了,得了秦灏和沈延安等人的条件,又得了容凛分得的两万五千两的银票,不过她的心情说不上有多好。 因为她一直在等,等宫里的消息。 赵太傅被人抬进宫里去了,按照道理应该有人宣她进宫去才是。 但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说明一件事,要么皇上没有醒,要么就是皇上剥回了赵太傅的的弹奏。 容臻不禁有些郁结,怎么想废一下太子身份这么难啊。 不过她绝不会就此作罢的,皇上能压下了一件,两件,难道能压下所有的事情,到时候群臣弹奏,她就不相信皇上还能压得住。 容臻凉薄的冷笑,抬眸望向对面的秦灏,秦灏还在手舞足蹈的吼叫:“殿下,本世子认输了,以后本世子再也不和你赌了,你就不是人。” 容臻望向蒋云鹤:“表哥,去取笔墨纸张来,让秦王世子写下欠条,欠本宫一个条件,另外让苏子然沈延安等人全在上面签下名字。” “是的,殿下。” 蒋云鹤很快吩咐下人去取了笔墨纸张过来,摆布在秦灏的面前,秦灏虽然有些微醉,不过意识还是有的,抬笔便在纸上写下了欠条,因为之前有过一次,所以这一次熟练得多。 秦灏写完,苏子然沈延安等人无可奈何的在上面签名字。 几个人一边签一边在心里赌咒发誓,以后太子再和谁赌,打死他们,他们也绝不掺合进来。 因为这家伙实在不是人,逢赌必赢,他们和他玩,根本是自找死路。 苏子然沈延安等人签好了名字,伸手扶了秦灏,准备离开。 好好的过来给别人探个病,不但输掉了一万两的银子,还输掉一个条件,怎么想怎么坑爹。 几个人还没有走出去,身后的容臻慢条斯理的提醒他们。 “苏子然,沈延安,你们每人别忘了把一万两银子送到我太子府。” 苏子然等人快要哭了,殿下用不着提醒吧,你这是在剜我们的心啊。 可惜容臻懒得理会他们,她最喜的便是做剜人心的事情。 苏子然沈延安等一行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临走前又把自家迷恋上太子殿下的妹妹给带走了。 剩下的几位小姐不好再留下,纷纷和蒋云鹤告辞回府。 最后一庭院里,只剩下蒋家的兄妹二人,还有容臻和容凛。 容臻和容凛二人一直懒懒的歪靠着,谁也没有动,眼看着其他人都走了,两个人才彼此相视对望,容臻勾唇轻语。 “荣亲王爷莫要忘了派人把两万五千两银票送到太子府去。” “殿下放心,本王会亲自把两万五千两银票送进太子府的。” 容凛邪魅的说道,容臻却微微蹙了一下眉:“王爷真是太客气了,你随便派个人送过来便是了,多大的事儿,竟然劳烦王爷亲自跑一趟。” “不劳烦,本王一直懊恼之前对殿下多有得罪,让殿下心中生出了膈应,所以从今天开始,本王决定修好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荣亲王爷俊美的神容上满是认真,瞳眸幽暗潋滟,好似明珠一般散发出耀眼的轻辉,他深邃暗沉的瞳眸紧盯着容臻,似乎要让容臻看出他的诚意。 容臻噗哧一声轻笑出声,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这人一向阴险狡诈,高深莫测,谁知道他玩什么把戏。 容臻冷哼一声起身,轻掸了掸自己的锦袍,懒洋洋的朝着容凛挥手。 “王爷喜欢自个慢慢玩,本宫就不奉陪了。” 她说完径自掉首和蒋云鹤打招呼。 “表哥,你和外祖父说一声,我先回太子府了,回头再来看望他老人家。” “好,”蒋云鹤轻笑,瞳眸满是润泽的光辉,温润开口:“你要小心点。” “嗯。”容臻转身领着妙音和元宝二人离开。 身后的容凛眸光攸的暗沉无边,好似万丈深潭一般,脸上慵懒的神容慢慢的收敛,布上了幽冷的气息。 看来小狐狸是真的记恨上他了,十分的不待见他,不喜欢和他玩了,喜欢和别人玩。 那他岂不是又要回到从前无聊的日子,每天上朝下朝,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光是想想他便腻味得要死,最近因为发现了这家伙,他的日子有滋有味了起来。 这小狐狸身上分分钟都有新鲜事啊。 他看着有时候甚至有一种吾家狐狸终长成的感觉。 可是现在这小狐狸恼他了,对他不屑一顾了,不但如此,还多少人惦上他了,这让他十分的不爽火大。 荣亲王爷第一次感到,自己给自己作的孽太重,挖的坑太深了。 现在怎么办呢,是弄死他,还是顺他的毛摸。 弄死他吧,他舍不得,算了,还是顺他的毛摸。 有时候那怕是养一个小宠物,还要哄它高兴点呢,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容凛想通了这个理,立马优雅的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邪魅轻唤:“殿下,等等王叔,咱们一起走,好热络热络感情。” 那语气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听到容臻的耳朵里,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阵抖簌,这爷们又抽什么风了,不但未停下,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不过她走得再快,还是被容凛给几步赶上了,谁让人家长了一双大长腿呢。 “殿下,咱一起走呗。” 容臻冷睨他:“你抽风了,说话这么腻歪。” “本王惹殿下生气了,现在打算和殿下重修旧好,自然要表现自己的诚意。” “别,我受不起,”容臻赶紧的摆手,大爷,你该干嘛干嘛去,只要不招惹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渐行渐远的走出了蒋国公府的庭院。 身后的蒋云鹤一双明朗的瞳眸忽地拢上了浅浅的阴霾,看着容凛和容臻走在一起的画面,他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分外的和谐,一个邪魅妖魅,一个明艳动人,两个人若是走在一起,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样一想,蒋云鹤忽地心中难受起来,好半天一动不动,身侧的蒋青岚走过来,盯着自己的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好像很难过似的,先前不是挺高兴的吗?” 蒋云鹤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然这么外放,这不是什么好事,赶紧的收敛心神,勾唇爽朗的笑起来:“妹妹说什么呢,什么高兴难过的,我只不过是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来蒋国公府看望了爷爷,有些高兴罢了。” 蒋云鹤说完,蒋青岚没多说什么,接蒋云鹤的话。 “太子表哥似乎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嗯,”蒋云鹤点头,望向一侧的妹妹蒋青岚:“岚儿,以前我们都误会太子了,她其实也挺难的,以后你不要为难她。” “呃,”蒋青岚挑起眉望着蒋云鹤:“是不是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蒋云鹤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现在太子已经和我们修好了,所以我们没必要揪住以前的事情,连爷爷都原谅她了,我们没必要一直揪着,而且你别忘了一件事,我们和太子荣辱与共,是一体的。” 蒋青岚虽然奇怪蒋云鹤一直帮助太子说话,不过她知道哥哥说得没错,虽然她们以前恼火太子,但太子与他们才是一体的。 眼下京城虽然表面平静,实则上却波光诡谲,她虽然是女儿家,却也知道蒋国公府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的,所以她的一言一行一直很谨慎。 “哥哥,我知道了。” 兄妹二人不再说话,一路离开了庭院往后面走去。 蒋国公府门外,容臻上了太子府的马车,看也不看后面的容凛,命令驾车的太监:“走吧。” 太子府的马车眨眼离开了,身后身着蓝色锦袍的荣亲王爷,挑高狭长的凤眉,慵懒忧伤的目送着太子府的车驾离开,待到身后的手下走近,懒洋洋的开口。 “弦月,你说本王是掐死这个家伙呢,还是继续哄着他。” 弦月和弦夜二人飞快的望向驶远了太子府的马车,心知王爷说的是太子容臻。 弦月温和的开口:“王爷想掐死他就掐死他,想哄着便哄着,端看王爷怎么做高兴。” 弦月话一落,身侧的火爆脾气的老二弦夜冷哼出声。 “要属下说,王爷就该掐死他,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当初若不是王爷帮了他,他在宝芝林里丢脸就丢大发了。” 弦夜越想越生气,尤其是容臻全然不把自家王爷放在眼里的事情,让他不爽至极。 他们爷眼下在大历可是俨手可热的人物,哪个皇子皇妃不巴结着些,不少人就望自家的王爷与他们走近一些,王爷都懒得理会这些人,自然更不屑掺和他们,可是现在与太子走得近一些了,这家伙竟然还不买帐,每每都算计着王爷。 是可忍,敦不可忍,王爷应该好好的教训教训那小子,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即便他是太子也是一样的。 不过弦夜的话一落,荣亲王爷精致华美的面容上拢上了丝丝的冷意,他听到有人说让他掐死太子,光是听到便觉得不爱听了。 “本王若是掐死他,你给本王当乐子吗?” 荣亲王爷瞳眸瞬间布满阴霾,嗜杀之气隐于瞳底。 弦夜一下子骇住了,王爷虽然在外人面前慵懒妖魅,可是真实的他却是心狠手辣的,他怎么忘了。 弦夜立刻跪下:“属下该死。” 弦月赶紧给自己的弟弟求情:“王爷饶他一次吧。” 荣亲王爷暗沉阴森的瞳眸望着弦夜,他顿间头顶之上有一座大山压了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是王爷的威压,他如何承受得住,脸上有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却一动也不敢动,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倒霉的时候,身上的威压一收,王爷嗜杀的声音响起来。 “饶你这一次吧,记着,本王的东西,要杀要剐,那是本王才能做决定的。” “是,殿下。” 弦月和弦夜二人同时开口,弦夜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王爷,是你问属下的。 容凛却已不看身后的两个手下,掉首望向前方空荡荡的街道,笑容妖魅如花,声音温润如柳絮轻拂。 “本王还是去哄着他吧,你们知道养宠物的时候,不仅逗弄,就是哄着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容凛愉悦的轻笑,优雅的一拂华丽的软袖,转身上了荣亲王府的马车。 身后两个手下一声不吭,只在心里腹诽,王爷,你确定是在养宠物,现在便这般护着了,属下怕哪一天,这宠物爬上你的头,撒尿拉屎,不过两人不敢说。 太子府的马车里,容臻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 妙音和元宝二人分坐在下首,妙音抬首望了容臻一眼,温声开口:“殿下心情不好吗?” 容臻望了一眼妙音,这丫头一向聪慧,她自然不能让她知道,她是因为赵老头进宫,一点动静没有,所以才会心情不畅的。 “今儿个你在蒋国公府有什么发现?” “永林候府的小姐和右相府的小姐喜欢殿下,另秦王世子相中了苏子然做他的妹婿。” 容臻对于齐梦和林漪兰喜欢自己的事情无感,倒是对于秦灏相中苏子然做他的妹婿这事感了兴趣。 秦王府打算站上左相府的船吗?不行,她不能让这事成功,所以她要破坏这件事。 “嗯,不错。” 容臻赞许,一侧的元宝立刻盯着容臻:“殿下,那我呢,我呢。” 她用手指着自己,等着容臻夸她。 容臻愣是被她的动作给逗笑了,若是一般的女子倒没这么可笑,关键是元宝太高大了,行事却像小孩子,有时候实在太搞笑。 容臻不畅的心情愣是被元宝给缓和了下来,她望向元宝,想起先前这丫头的表演,确实是个人才啊。 “嗯,元宝今儿个表现不错,回头想吃多少肉包子都行,下次继续表现。” 元宝立马眉开眼笑,朝着妙音挺胸脯,殿下夸我了。 她爽朗的拍着胸口拍证:“殿下放心,以后殿下让元宝做什么,元宝就做什么,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这下连妙音也笑起来,马车里的气氛一团温馨。 容臻回太子府后,便自回自己的寝宫休息去了。 傍晚,晚霞笼罩着整个东宫太子府,雕梁画栋的太子府,好像瑶池仙府一般梦幻唯美。 凤宸宫内,容臻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晚霞晕红的光辉洒在雕花窗棂上,绣着精致粉蝶的软纱窗帘,在轻风中徐徐的舞动,那翩然而动的彩蝶好像活了一般,翩翩起舞,晚霞好像赋予了它们灵活的生命。 容臻一时移不开视线,好半天没有动一下,只到寝宫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太子府的郑大总管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查看。 一看到容臻醒过来,郑大总管赶紧的行礼:“殿下,你醒了。” 容臻点了一下头,想起今儿个在蒋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她让元宝揪了赵老头的胡子,皇上还没有派人宣他进宫吗? “宫里有人宣本宫进宫吗?” 容臻动了一下坐起来,问郑大总管。 郑同赶紧的回话:“殿下,奴才已经派人进宫打探消息了,赵太傅等人进宫想状告殿下,可是皇上下午一直昏睡着,赵太傅他们没有机会,听说后来告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说这事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最后赵太傅等人出宫了。” 容臻叹口气,她还以为至少要召她进宫去发作一通呢,没想到连水花都没响一下,便算过去了。 这皇帝睡得可真是时候,不过一次不成,后面继续再来。 容臻想着示意郑同取了衣服过来,让她穿衣服,她挥手示意郑大太监出去,她穿衣服不习惯有人在跟前,尤其是一个太监。 不过郑大太监并没有出去,而是小心翼翼的望着容臻。 “殿下,奴才有一事禀报。” “说,”容臻简单明了的开口,麻俐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她现在穿这些衣服已经很熟练了,而且男子的衣装比女子要简单得多,所以难不倒她。 “荣亲王爷过府来了。” 容臻挑了一下眉,这货倒是来得挺快的。 “他是送银票过来的?” 没想到这家伙真的亲自送过来了,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花样,不过她懒得理会他。 “你把银票收下来便是了,让他回去吧。” 容臻不感兴趣的说道,现在她特别烦这位爷,她有正事要做,他一直搅合在里面,谁知道他按的什么心啊。 她可不敢和他走得太近,若是让他发现她是女儿身,指不定后面会生出什么事来呢。 不过容臻说完,郑大太监依旧没有退出去,恭敬小心的开口:“殿下,荣亲王爷除了送银票过来,还送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另外他还送了,送了?” 郑大太监说到这个,小心翼翼的抬首望着自个的主子。 容臻正在系腰带,听郑大太监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好,脸色立马不好了,蹙眉望着他:“他又做什么事了。” “殿下,荣亲王爷给殿下送来了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他说,先前得罪了殿下,所以将功补过,亲自送了金银珠宝和美人过来给殿下,只求修好和殿下之间的关系。” 容臻立马气血上头,抬手轻按自己的脑门:“他有那么好心吗?送两个美人过来,分明是让人过来监视本宫的,你让他把人和东西都带回去,本宫不稀憾。” 郑大总管抬袖抹头上的汗:“奴才先前和王爷说了,殿下在休息,请王爷先回去,可是王爷他不走,他说不见到殿下,他不打算走,今儿个他来,可是诚心诚意要和殿下修好关系的。” 容臻脸上越发的阴沉了,这个不要脸的是打算耍无赖吗? 既然他要见她,她就去看看他想干什么。 容臻挥手:“好了,本宫知道了,本宫收拾一下,待会儿过去,你去前面招呼着吧。” “是,殿下。” 郑大太监松了一口气,他真是生怕殿下不见荣亲王爷啊,他又不好真的把这荣亲王爷撵出去,而且他们太子府的人未必打得过荣亲王府。 荣亲王府可是养了三千亲卫的,这是当初先帝爷把容凛过继给荣亲王府的老王爷,特别下的指令。 听说荣亲王府的三千亲卫,个个很厉害,每一个都能以一挡十,太子府可没有这么一笔人。 郑大太监退出去后,容臻穿好衣服,坐到铜境前,对镜轻描自己的容颜,待到描好了这一切,她起身往外走去。 门口守着妙音和元宝二人。 两个人恭敬一福身子:“殿下,” “去前面的正厅看看荣亲王爷搞什么名堂。” 容臻抬脚往外走,两个宫女赶紧的一路跟上。 太子府正厅里,地上摆着四只紫檀木镶翡翠雕刻精细花纹的大箱子,此时箱盖已经打开了,里面装着金银和名贵珠宝,栩栩光辉,整个正厅都被四个箱子散发出来的光辉给笼罩着,说不出的璀璨夺目。 除了这四只华丽的宝箱外,正厅一侧还歪靠着一个慵懒妖魅的男子,一身逶迤拖地的松挎蓝色锦袍,腰间系一根细长的腰带,腰带垂落在腰间,说不出的飘逸,宽大的锦袖垂落下来,露出一只白晰完美无暇的手,优雅的端着一杯白玉瓷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神容说不出的懒散随意,一双狭长深邃的瞳眸好似染了一池碧波的水,晕开潋滟醉人的波纹,唇角是魅惑的笑。 这样的他,就像瑶池之外的上仙,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看得正厅里的两个女人心跳加快,两张本就娇媚的容颜因脸颊之上增添了颜色,所以越发的妩媚动人,眸含俏,唇含媚,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魂。 可惜这样的两个美娇娘,正厅里的男人愣是没有多看一眼,只凉凉的开口。 “本王先前与你们说的话可记住了,以后要尽心尽力的侍奉太子,若是太子不满意,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两个女子立刻受惊,赶紧恭敬的应声。 “是的,王爷。” 王爷虽然生得绝色妖魅的姿容,可是她们却知道,他长得有多么的妖魅绝色,心就有多残酷冰冷。 两个绝色女子的话刚落地,门外有脚步声走了进来,一袭白色锦袍的容臻从外面走了进来,穿了白袍的她,少了几许清傲,多了几许清贵高雅,头上的羊脂玉玉簪与白色锦袍相互辉映,衬得面容粉面含俏,肌肤好像泽润的光,一颦一动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徐徐从殿下走进来,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绝美少年。 不但是两个女人,就是容凛的瞳眸也深邃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容臻,只觉得这家伙太与众不同了,难怪自己会相中他,确实是与众不同啊,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容臻走进来,见正厅里没人说放,只顾盯着她看,不耐烦的挑高了纤眉,望向一侧的容凛。 “荣亲王爷,你这又搞什么名堂,又抽了什么风。” 容臻话一落,下首的两个女人齐齐的变了脸色,飞快的望向王爷,发现王爷的神色慵懒随意,并没有丝毫发火的征兆,两个女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们还以为太子殿下会血溅当场呢。 说实在的往常这样挑衅王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没想到太子这样说,王爷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这是什么意思?二女猜测着,不过两个女人很快被清贵无双,风华潋滟的太子殿下给吸引住了,听说太子府里一个女人也没有,若是她们能到太子身边侍候太子,日后生下太子的孩子,说不定能一跃成为宫中的后妃,未来事谁又说得准呢。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便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决心。 正厅一侧的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笑望向容臻。 “本王先前得罪了太子殿下,所以决定修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认为有必要吗?”容臻斜睨着容凛,摆明了不相信这货的话,她可是记着他先前说她是假太子的事情,而且若不是这货,现在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自在呢,这什么皇宫,太子府的与她有什么关系。 “有必要,本王是大历的荣亲王爷,你是大历的东宫太子,我们俩和睦相处了,是大历之福,是大历的百姓之福,若是我们两个一直针锋相对,岂不是让大历的百姓心痛吗?” 容凛说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容臻却甩一个白眼给他。 “荣亲王爷,是谁和谁针锋相对,本宫好像没有找你的碴子吧,是你一直在找本宫的碴子吧。” 容臻话落,容凛精致立体的脸上立刻拢上了深思:“确实是本王得罪了太子殿下,所以本王为修好和殿下之间的关系,今日特送上四箱金银珠宝,外加美人两个。” 容凛话一落,望向正厅一侧站着的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楚楚动人的福身子,朝着上首的容臻施礼。 “奴家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万福金安。” 容臻瞄了一眼两个女人,确实都是尤物,是男人看了恐怕都会忍受不了而收下这样的美人,可惜她根本就不是男人,所以对于这样的美人根本就无感。 容臻想着,直接的一挥手拒绝。 “荣亲王爷收回去吧,本宫不需要,以后我们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好,虽然从前荣亲王爷百般的找本宫碴子,但是本宫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从前的事情一笔勾消了,从此后我们两个人互不侵犯就行,不要搞这虚假的一套了。” 容臻话一落,容凛没有说话,两个女人的脸色却变了,飞快的一福身子开口。 “殿下,奴家愿意留在太子府侍候殿下。” “殿下,求你留下我们吧。” 王爷可是说了,若是她们不能让太子殿下留下,便也没有用处了,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殿下若是不收下她们,她们必死无疑。 容臻冷眼望这泪梨花带雨的女人,这人是容凛的人,他不心疼,关她什么事啊。 “本宫要女人,太子府里多的是,还犯不着别人给本宫送人,本宫可不知道人家的用心,指不定是送了两眼线过来。” 容臻话落,两个女人直往她身边扑:“殿下,求你收下我们吧。” 容臻没来得及退出去,便看到门前一阵风扑了过来,人高大马的元宝姑娘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似的拎起了两个女人,把两个女人吊在半空晃荡。 她的脸色阴沉难看,怒瞪着两女人,冷喝出声:“你们两个小妖精,没听到我家殿下说吗?太子府不要女人,殿下身边有女人,看,像我这样的。” 两个女人被凶神恶煞的元宝给吓住了,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元宝,一句话说不出来,只顾着哭。 容臻看了,解恨得多,立刻命令元宝:“把这两女人给本宫扔出去。” 元宝应了一声,提着两女人转身便走。 身后的容凛冷酷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弦月,杀了她们,一点用都没有。” 外面两女人听到容凛的话,惨叫连连:“殿下,求你留下我们吧。” 容臻冷眸微眯,慑人的光芒盯着容凛,唇角是似笑非笑。 正厅里一时没有声响,弦月已迅速的走了出去,容臻冷冷一笑:“王爷以为我会开口留人吗?那本宫不得不说王爷想多了,你欲杀人,尽管杀,你荣亲王府有的是人让你杀,你尽情的杀吧。” 容凛瞳眸满是暗潮,唇角紧抿,周身潋潋嗜寒的气息。 容臻丝毫不惧,冷笑与他对恃。 容凛忽地展眉轻笑,说不出的温融,柔软好似三月的骄阳。 “殿下果然够狠,够冷酷,与本王有得一拼,本王对殿下更中意了,殿下开个条件,本王要怎么做,殿下才会与本王和睦相处呢。” 容臻睨眼,盯着容凛:“说出你的真实意图,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人她看不透,猜不透,所以摸不准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比秦灏难懂多了,秦灏比他要简单得多。 容凛笑了,眉眼如画。 “本王只是单纯的与殿下修好罢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本王乃大历的荣亲王爷,自然不希望和太子有缝隙。” “只是这么简单?”容臻挑高纤眉,盯着容凛的眼睛,想从容凛的眼里看出些什么,但是这个眼神太深太沉了,好似隐藏着巨大的黑矅石似的,虽然栩栩光辉,可是却叫人看不真切他心中所想的。 容臻仔细的分析了容凛可能会有的算计,他如此接近他,最坏的可能是他是三皇子的人,要推三皇子上位,但先前她和他说起这个的时候,发现他眼里满是不屑,这说明他十分不屑三皇子,既如此,他怎么可能推三皇子上位。 如若不是三皇子,皇室别的皇子他就更瞧不上了,所以说来说去,容凛要与她交好,似乎真的是单纯的要与她交好。 她身为东宫太子,其实并不宜和荣亲王交恶,这男人高深莫测,心性不定,若是她过份的惹怒他,于她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她若不理他,他就会一直缠着她,那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若是落到他眼里,说不定会坏事。 所以不如暂时与他和平共处。 短短的时间内,容臻已打定了主意,一双黑沉的瞳眸望着容凛。 容凛潋滟而笑:“本王只是觉得与殿下志味相投罢了,所以愿意与殿下走得近些,先前得罪了殿下,容凛愿与殿下重修旧好。” “本宫记得从前我们形同陌路。” 容臻提醒他,容凛不以为意的轻耸肩,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说不出的高雅。 “殿下,你要怎样才能不与本王针锋相对呢,你来说,只要本王做到的,本王定然满足殿下。” “既然你这么诚心的要与本宫交好,那么本宫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这样你写下条约,答应无条件帮本宫三次忙,从此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另外你必须注明,若是你背叛本宫,哪怕一次,从此后我们就是恶人仇人。” 容臻说完冷笑望着容凛。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有多大的诚意。 不想她话落,容凛想也没想,直接的挑高了凤眉,爽快的答应了。 “好,本王答应你。” 容臻倒是愣了一下,这人可真是让人捉摸不定啊,他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仅仅是要与她这个东宫太子交好吗? 容臻命令了妙音,立刻去准备文房四宝过来,让荣亲王爷写下条约。 妙音迅速的退出去准备文房四宝,看到殿下和荣亲王爷交好,妙音很高兴,至少殿下有更大的胜算了。 朝中很多皇子拉拢荣亲王爷,都没拉得动,现在王爷主动和太子府交好,这可是好事。 正厅里,容凛精致华丽的面容上满是明媚灿烂的笑意,暗磁的声音中透着愉悦兴奋:“那现在本王和殿下是朋友了,殿下不会再和本王针锋相对了。” “等你写下条约,我们自然是朋友了。” 容臻轻笑,厅内一时间一团和气,一扫之前的剑拔弩张,说不出的融洽。 门外,弦月飞快地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爷,那两个女人已杀了。” 容凛眸色微冷,挑了一下唇角:“无用的东西,死了活该。” 容臻睨着容凛,撇了撇嘴:“做你们荣亲王府的人,真是倒霉。” 她说完抬首望向容凛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你们两个要不要考虑跟着本宫,跟着这么一个黑心黑肺的主子,指不定哪天便丢了一条命,跟着本宫起码能保证一条命。” 容臻话落,容凛的手下弦夜,立刻的挑眉冷哼。 “跟着太子殿下,未必就好多少。” 太子和自家的主子一个不比一个差,先前明明太子出声便可留下那两个女人,可人家偏是不吭声,所以说太子的心未必有多良善。 容凛哈哈笑起来,望向身后的弦月和弦夜:“知道本王为什么喜欢太子了,他和本王实在是太像了,这样的人才有意思,才值得交朋友啊。” 容臻听他的话,心里冷哼,谁稀憾,若不是不想让你一直缠着本宫,本宫才懒得理会你。 门外,妙音迅速的取了文房四宝过来,容凛一点也不扭捏,爽快的给容臻写条约。 正厅里,容凛的两个手下看得胃疼,王爷,你这倒底是唱的哪一出啊,真的要这样吗?为了和人家做朋友,不但送金银珠宝,送美人,现在连这种奉送三条件的条约也写出来了,若是日后太子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干吗? 两个手下脸色发黑,荣亲王爷却一脸愉悦的写着条约,写完后主动吹干了墨,递到妙音的手上。 妙音取了奉到容臻的手里,容臻仔细的看了一遍,容凛没在条约上耍手段,确实按照她所说的写着,一字不差。 这家伙似乎真的挺想和她做朋友,不想和她针锋相对。 真的是这样吗?容臻命妙音把条约收起来,眼下她手中握着各人的欠条条约,以后做起事来得心应手得多。 此时天色已晚,郑大总管从外面走进来。 “殿下,天色已晚,晚膳已备好,不知道殿下是否用膳?” 容臻还没有说出口,一侧的容凛倒是不客气的说道:“天色确实晚了,不知道本王今晚可否在太了府用膳?” 容臻望向容凛,眼睛瞄到正厅地上打开的四个宝箱,忽地笑了起来,心情愉悦的开口。 “王爷送了四箱珠宝过来,本宫岂能不招待王爷吃晚饭,我太子府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容臻话落,弦月和弦夜二人眼发黑,这人太阴险了,太他妈的狠了,和他们主子有得一比,不对,比他们主子狠多了,明明先前送的两个美人不要,他们还以为这四箱珠宝他也不要呢,结果人不但要了三条件,还要了四箱珠宝。 这货绝对是走到哪里都坑人一把,弦月和弦夜二人觉得应该在太子殿下身上贴一字条,上书,此人坑神,远离三尺开外。 容凛完全不似自家的两个手下,心情愉悦,眉眼邪魅妖治,唇角潋潋笑意。 “好,以后本王若是来太子府用饭,先把饭菜钱送过来。” 弦月和弦夜二人差点栽到地上去,主子,你能再萌痴一点吗?从来没看过被人坑,坑得这么愉快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欢喜的一路往外走去,独留下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二人欲哭无泪的望着门前,郑大太监正好和这两人相反,满脸笑容,在心里唱起了小曲儿,咱家的太子爷啊,就是个财神爷,咱家的太子爷,她就是个财神爷啊。 容臻和容凛二人在太子府的偏殿内用膳,两个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用膳,一边吃饭一边说一些先前在蒋国公府的事情,不时有笑声响起来。 两个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妙音走进来禀报。 “殿下,简御医过来了?” 容臻挥手,示意妙音把简玉珩带进来。 容凛眸光深幽的望着容臻:“简玉珩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本宫让他教本宫识别草药,你也知道,本宫身为东宫太子,身边的危险无处不在,多学一点保命的本事,总是好的。” 容臻虽然摸不准容凛的真实意图,但眼下既然拿捏住容凛的几个条件,又得了他四箱珠宝,暂时先和平相处着吧,何况这事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先前不让简玉珩说出去,只不过不想传到那些意图害她的人耳朵里,但眼下看,容凛没有害她的理由。 容凛听她如此说微微的点头,赞同的出声:“嗯,这个多学点是好事。” 门外简玉珩跟着妙音走了进来,一进来,端庄恭敬的施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简玉珩一进来没有看厅堂,所以不知道容凛正坐在太子身边用饭。 容凛看简玉珩对容臻端庄客套的态度,分明是把容臻当成太子来看的,荣亲王爷的心里立马舒坦很多,脸色也好看得多,不等容臻开口,他便先出声。 “简御医免礼了。” 简玉珩一听容凛的声音,受惊的抬首,看到太子的身边端坐着的正是慵懒魅惑的荣亲王爷,简玉珩一时间有些糊涂,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不是一直针锋相对吗?这会子怎么又如此亲热的坐到一起了,难道真是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吗? 容凛看简玉珩发愣,笑意越发的潋滟明媚,徐徐开口:“简御医很惊讶吧,本王和太子摒除前隙了,从此后本王是太子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容臻眼一黑,差点被嘴里的菜噎着,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成了她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题外话------ 这两货,一个坑钱,一个坑人,一个比一个狠……求票纸啊…。 ☆、第048章 与狗亲吻 太子府的偏殿内,容臻和简玉珩二人同时望向容凛,二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容凛黑瞳潋滟生光,好似擒着无数电流一般,一双眼睛足以电晕所有人,他眸光略过简玉珩,最后望向容臻,明媚的轻笑。 “殿下,本王说得不对吗?我们一起聊天,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困觉一一。” 他说到最后一句,容臻的脸色立马黑了,瞪着他。 容凛恍然醒神,扬眉自我反省:“本王说错了,还没到困觉的地步,不过虽没有困觉,本王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也已经很好很好了。” 容臻冷瞪着他:“下次再乱说话,就把你撵出去。” 她说完懒得再和这家伙坐一起抽风,起身往外走去,经过简玉珩身边时,淡淡的问道:“简御医吃过晚饭没有。” “回殿下,下官吃过了。” “那我们开始吧,”容臻说完领先往外走去,简玉珩每天都会准备二十种草药带进太子府,然后逐一的教容臻认识这些草药,分辩草药的性能,气味等等。 “好,”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身后忽地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路跟着他们,容臻和简玉珩二人停住了脚步,回首望过来,便看到一身邪魅的荣亲王爷正跟着他们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看到他们两个人回首,荣亲王笑得如春晓之花一般的温润柔媚。 “本王听着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本王也跟简御医学习学习辩别草药的事儿。” 容臻脸色立刻暗了,瞪着这货,不要蹬鼻子上脸,她是怕别人暗算中招,所以才会学习辩别中草药,他荣亲王爷武功高强,有人能靠得了他的身,伤得了他吗?竟然学习辩别草药。 “容凛,你吃完了?” 容臻凉凉的开口,然后不等容凛说话,立马朝着偏殿门前的郑大太监命令:“立刻把荣亲王爷送出太子府。” 郑大太监颤颤的走过来,小心的抬眸望了一眼荣亲王爷。 只见这位主眼神深邃幽暗,凌厉慑人的冷芒隐在瞳底,似乎随时便会发飙。 郑大太监看着这样的荣亲王爷,备觉压力,心里暗暗佩服自家的主子,愣是泰山压顶不动声色,就在郑大太监以为这位爷要发狂的时候,容凛忽地挑眉轻笑,低迷暗磁的声音愉悦的响起来,抬起蓝色的流云袍袖,轻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既然殿下有事要忙,那本王便先回府了,回头再和殿下好好的叙话。” 他说完抬脚优雅的离开,幽暗灯光之下那修长挺拔的蓝色身影拢着强大的嗜杀气息,四周充斥着冷嗜的蓝色煞气,那煞气竟然令花草瞬间枯萎衰败,他一路往外,看似慵懒优雅随意,可是青砖通道两边的花草尽数死亡,而他就像足踏蓝光的地狱修罗一般,所过之处,遍地血腥,寸草不生。 身后一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同时知道一件事,这位爷生气了,而且火大得很。 所有人下意识的回首望向太子容臻。 简玉珩一脸担心的说道:“殿下,以后你还是不要过份挑衅荣亲王爷,若是他一怒抓狂,指不定能杀了殿下。” 郑大太监也在一边飞快的点头,小声的说道:“殿下,你先前不是和荣亲王爷交好了吗?既如此,以后还是给荣亲王爷点颜面吧。” 容凛的手下弦月和弦夜二人此时已走出去数十米的距离,听到简玉珩和郑大总管的话,冷冷的回首望向容臻。 “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吧,这一次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保不准下次还能这样。” 两个人赶紧的跟上自家的主子,很明显自家的主子气得不轻,虽然没有动太子,可是保不准动他们这些下人啊,他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太子府,凤宸宫殿门前,昏黄的宫灯之下,容臻眉眼清卓冷傲,听着身侧简玉珩和郑大太监说的话,有些无语至极,这家伙一直缠着她,难道她也要忍,还有先前说好了与他交好,他还得寸进尺,难道她都要忍。 她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一个煞神,她真想问问这位爷,为什么就盯上了她,她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她改还不成吗? 容臻淡寡的声音响起:“好了,别理他了,我们去辩别药草吧。” “是,殿下。” 简玉珩跟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往正殿而去,两个人一路上没说什么话,但是简玉珩却一直望着容臻,容臻自然感觉到了,侧首望他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殿下,既然荣亲王爷愿意与你交好,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荣亲王府在大历的朝堂上一直很有地位,他们荣亲王府可是大历唯一一家拥有三千私家亲卫的府邸,说实在的,若是殿下能得他的支持,太子之位更稳固了,朝堂上三皇子还有五皇子等人可是一直想亲近这位爷的,但是他都不屑一顾,所以说殿下还是不要惹恼他的好。” 容臻幽幽叹气,这个道理她岂会不懂,若她是真正的太子,早对他和颜悦色的了,可问题她不是东宫太子啊,她要做的不是如何稳固太子之位,而是废太子之身,那位主太聪明了,他一直盯着她,若是发现她的秘密怎么办? 容臻想到这件事就烦,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若是能和容凛交好,日后推容离上位,说不定这位爷能帮得上忙。 如此一想,心中下定了决心,以后还是忍忍那个缠人的主吧,说不定这人真能帮她一把呢。 “本宫知道了,日后会对他客气一点的。” 她能做到的程度也就到这步田地了,若是那家伙一直招惹她,她未必不会生气,但她尽量的对他客气一点。 简玉珩不再说话,唇角勾出笑意,温融的开口:“殿下这样就对了。” 两个人一路进太子府的正殿,开始辩别药草。 一个时辰后,简玉珩离开了太子府回简府去了,容臻洗洗刷刷的睡了。 第二天,大年初二,依旧是各家朝臣走亲访友的重要日子。 不过太子府却分外的安静,因为容臻没打算再出门,所以懒在床上睡得别提多香了。 不过宫中很快有太监到太子府来宣皇后娘娘的口谕。 “今日是左相府老夫人的寿诞,皇上乃在昏睡中,皇后娘娘令奴才前来太子府说一声,让太子殿下代表皇上和皇后娘娘去祝贺老夫人寿诞之喜,这是娘娘备下的礼物。” 皇后宫中的大太监元德恭敬的下了皇后娘娘的口谕,郑同赶紧的接过东西,小声的说道:“殿下这会子还没有醒呢。” 元德挑眉望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天不早了,殿下还没有醒,这得多能睡啊,不过他可不敢出嘴说太子府的事情,现如今的这位爷,可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听说昨儿个他让人连赵太傅的胡子都揪了。 元德想到赵太傅的脸上一半有胡子一半没胡子的样子便忍不住笑起来。 那赵老儿一惯爱那胡子,没想到这会子被太子命人拔了,想必心疼死了。 “郑公公,你是没看到赵老儿那滑稽样,真正是笑死人了。” 元德笑眯眯的说道,郑同却说不出自己心中什么滋味,别人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这么做,他却是知道的,殿下就是想废掉太子之身才揪了赵老儿的胡子的,可惜却没用。 “殿下这样做,不是害得赵老儿进宫参他一本吗?” 元德噗笑:“这个你不用担心,皇上昨天一天都没醒,那赵老儿想参殿下都没用。” 郑同压低声音说道:“那赵老儿没去太后跟前参殿下一状?” 虽然他早就得到消息,赵太傅进太后宫中去参太子了,不过他还是假装不知道,顺便打探一下太后为何没有动静。 元德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太后因为佛堂菩萨佛身开裂和白羽羽化升天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昨天还召了御医过去开汤药调理呢,她如何有精力再去理会赵老儿的事情,所以直接的剥回了赵老儿的状,说等皇上醒了再说。” 元德轻笑:“皇上一惯宠爱太子,怎么可能会为了赵老儿这事罚太子呢,所以你别担心。” 郑同一脸黑线条,他们要的就是惩罚啊,这都叫什么事。 他想着望向元德:“元公公,我去看看太子殿下醒来没有,如果没醒,还要叫醒殿下,天色不早了,再迟人家都要开宴了。” 元德立刻醒神,赶紧的挥手:“去吧,咱家也要回宫向皇后娘娘复旨了,回头再与你仔细的聊。” 郑同唤了两个太监把元德送出太子府,他一路回凤宸宫,看来这一次殿下揪赵太傅胡子的事情,是真的一点效果都没有。 凤宸宫的寝宫里,容臻正窝在被窝里,暖洋洋的睡着觉,别得多舒服了。 郑大太监从外面进来,看她一眼,有些无奈,走到床前小声的唤道。 “殿下,醒醒,该起床了。” 容臻睡得正香,听到郑同的话,冷哼出声:“你再敢叫一声,看我不扇你一个大耳刮子。” 她说完翻身又自脸朝里睡觉,冬日天气寒冷,睡觉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床前的郑大太监因为容臻的话,下意识的抬手摸自己的脸,真想掉头就走,可是想到皇后派人来传的口谕,郑大太监只好又开口唤容臻,不过这一次他聪明的站得离太子殿下远点。 “殿下,皇后娘娘派人来传口谕,今儿个是左相府老夫人寿诞,可是皇上现在昏睡不醒,皇后娘娘让太子殿下代表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左相府祝贺一声。” 郑大太监刚禀报完,先前睡得正香的容臻忽地身子一动,翻身而起望向郑同。 “你说今儿个左相府的老夫人寿诞之喜。” “是的,殿下,今日左相府的老夫人七十岁寿诞之喜,皇上昏睡,没办法过去,所以皇后娘娘派人传口谕,让殿下代表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左相府祝贺一下。” 容臻没动,蹙眉深思,她是想起昨儿个妙音说的话了,妙音说秦王府的秦灏,有意把妹妹嫁给左相府的苏子然,若是真让秦灏做成,那么秦王府可就和左相府站在一起了,不行,她绝对不会容许这件事情成功,所以她要破坏掉秦王府和左相府的关系。 容臻唇角勾出怪异的笑来,而且昨天她让人揪了赵太傅的胡子,没想到连水花都不响一下。 她岂会就这么算了,今儿个在左相府再激再励。 容臻想着,眉眼温融起来,望向郑大太监:“好了,你去准备些吃的东西,本宫吃完便去左相府了。” “是,殿下。” 郑同松了一口气,可随之又觉得殿下似乎又谋算上什么了,想问问却又不敢,赶紧的走出去。 容臻迅速的起身,穿衣收拾,外面元宝打了水进来,她盥洗一番,又简单的易容了一下,确认完美无破绽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今日容臻穿一袭淡紫色的软烟锦袍,紫色的袖摆和袍摆之上用银丝勾勒出朵朵的雪花,那雪花,花辩分明,说不出的精致,一眼望去便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她的周身散开,令人瞬间神情气爽,舒坦至极。 元宝看着这样的容臻,不住嘴的夸容臻。 “殿下长得真好看。” 容臻轻笑,回她一句:“我们元宝也不差。” 元宝立马挺胸自豪的开口:“那是,元宝是太子殿下的婢女,自然是一等一好的。”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去,廊外妙音走过来:“殿下,早膳已准备好了。” “嗯,过去吃点东西吧。” 一行三人往偏殿走去,路上容臻没忘叮咛妙音:“今日我们前往左相府,你要小心些,别把你那情绪露出来,左相可是三皇子的舅舅,还有细心留意着今日那些诰命妇们的动静,有事回头禀报给本宫。” “是,殿下。” 妙音恭敬的应声,一行三人进了太子府偏殿,容臻麻俐的吃了点东西,吃完后领着郑同,妙音和元宝,还有太子府的侍卫一路前往左相府,当然暗处还有容少卿等几名隐卫尾随,所以容臻一点也不担心招人暗算。 左相府,高大门媚前,灯笼高挂,红绸飘扬,府门前客来客往,热闹非凡。 左相除了是大历的朝中重臣外,还是三皇子敬王容玄的舅舅,敬王是整个朝堂上一众朝臣看好的皇子,很多人认为敬王最终会取代太子成为大历的新一任太子。 虽然最近太子殿下变俊了变聪明了,可是不少人还是认为敬王会出位,若是太子早几年变聪明,说不定敬王还成不了气候,现在敬王都成了气候了,太子即便变聪明又怎么样?还是阻止不了敬王茁壮成长啊。 敬王背后有左相府,有兵部尚书府,还有不少明里暗里支持着的朝臣,自己品行又好,在民间的声望也高。 完全不像太子,最近刚传出太子变聪明了,这不,昨儿个又传出太子顽劣,竟然命手下的宫女把自己的老师胡子给揪了,这等不成体统的事情,怎么能做得出来。 所以物极必坏,太子也许聪明过头了,这样未必是好事。 先前不少朝臣想暗下里支持太子的,但昨儿个的事情一出,那些朝臣便存了观望之态,既然观望,明面上自然不会得罪左相府,若是最后依旧是敬王容玄上位,他们和左相府过不去,最后不是找死吗? 所以左相府老夫人的寿诞,朝堂内内外外的人全来了,不但朝堂上的人来了,就是京城的一些达官显贵也都来了。 一时间,左相府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太子容臻到的时候,不少的朝臣已经到了,高大的府门前,空旷的场地上,停靠了很多豪华马车,容臻一眼便看到秦王府的马车便在其中,这说明秦王府的人已经到了,秦灏和苏子然一惯要好,苏子然的祖母过生日,秦灏肯定来了。 容臻想着幽幽轻笑,其笑诡谲至极。 太子府的车驾一停,左相府门前招待宾客的管家立刻领着人过来招待太子殿下,虽然左相府支持的是敬王容玄,可是现在容臻依旧是大历的东宫太子,所以他们不能慢怠,何况今儿个太子过来,肯定是代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郑大庆监扶了容臻下马车,一转首望向身后的左相府管家,傲然的说道:“皇后娘娘口谕,令太子殿下代表皇上和皇后娘娘来左相府祝贺苏老夫人七十寿诞之喜。” 左相府的管家立刻恭敬的陪着笑脸:“奴才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 容臻转身跟着左相府的管家往相府门前走去,一些晚到的朝臣,一看到太子殿下过来了,赶紧的过来向容臻行礼。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臣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一目瞄去,唇角呵呵轻笑两声,没想到左相苏锦文如此有面子,老母的一个寿诞之礼,朝中的朝臣基本上全到了,只怕其中还有不少的商贸巨富,左相大人真是只手遮天啊。 容臻的笑令得前来见礼的朝臣有此不安,殿下这笑有些古怪啊。 不过来都来了,他们总不好退回去,不论左相是否支持敬王,左相的地位在朝中可是无人能及的,皇上一直很信赖左相大人,他们难道还敢得罪左相大人不成。 这些官员心中腹诽,可也怕自个儿被这位太子爷给惦记上了,所以围绕在容臻的身边拼命的说谄媚奉承的话。 “殿下真是我大历龙章凤姿的头号绝色人物,臣等对殿下的敬仰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不绝。” “是啊,我们对殿下的祟敬,比山高,比海深,可与日月争辉,如同黄河之水泛滥成灾。” 容臻听着这些文皱皱的吹捧之言,不得不赞一声这些吃文官饭的,果然会咬文嚼字,吹捧起人来也如此的高雅。 一众人一路往左相府走去,不想人还没有进左相府,便听到相府门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其声极有气势,众人忍不住回首,看到荣亲王府的车驾一路行驶而来,数十匹高头大马形成的气势,极为雄壮威严,前面是荣亲王的豪华马车,马车后面是数匹黑马轻骑,马上高据数名黑衣手下,这些手下身着黑色披风,在风中簌簌生响,冷酷的面容没有一丝儿的波纹,瞳眸冰冷好似利刃一般的直射过来。 这些人乃是荣亲王府三千亲卫之中的人,每一个都以一挡十挡百,出手冷酷又血腥,而且残狠至极。 这大历京中的人很少招惹这些亲卫,没想到今儿个这些人竟然出现在左相府门外。 左相府的管家以及朝中的官员一看到荣亲王府的车驾过来,早呼啦一声全都拥了过去,齐齐的对着车驾施礼。 “奴才恭迎荣亲王爷的大驾。” “下官见过荣亲王爷。” 车驾之上,一只修长如玉般完美的手伸了出来,轻掀车帘,徐徐望向车帘外面的一众人。 那慵懒妖魅擒着无数电流的一双电眸,只略扫了一眼外面的人,便越了过去,直落到左相府门前的人身上。 一袭紫衣,潋华清贵,立于阳光之下,好似云中鹤,画中仙,瞬间夺人眼线。 马车中的人忽觉心情好了起来,愉悦的轻笑,眉眼如画,徐徐的一甩蓝色的袍袖,暗磁如酒醇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各位请起吧。” 左相府门前的容臻望了望自己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再望向不远处众星捧月的家伙,不由得蹙眉,什么时候,太子殿下的身份竟然不如一个王爷了,难道太子的身份贱成这样了。 她抬首望向不远处笑得妖魅无双的家伙,直接冷哼一声,掉头往左相府内走去。 身侧的郑同赶紧的跟上自家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今日可千万不要再惹恼了荣亲王爷,若是荣亲王爷发怒,奴才怕,怕?” 容臻气狠狠的停住身子瞪着郑同:“怕什么,怕他杀我是吗?我倒是想试试看他敢不敢杀我。”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郑同脸都白了。 容臻翻白眼,瞧把郑同吓的,有这么可怕吗?她正想继续吓吓这郑大太监,身侧忽地响起懒散魅惑的声音。 “殿下也来左相府了,好巧。” 容臻一听这近在咫尺的声音,不由火大的掉头,果然见到容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走到她的身边了,此刻正一脸邪魅的懒散轻笑着,一双深邃幽黑的瞳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容臻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冷哼:“容凛,你能不能不要像幽灵似的冒出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本王下次一定记得提醒殿下。” 容凛好脾气的说道,一张美如冠玉的面容上,拢着魅惑的笑意,黑瞳潋滟生华,好似被雨水洗过一般润泽,一举手一投足风华潋滟,此时的他和太子站在一起,当真是世间两大绝色,蓝衣魅惑,紫衣潋华。炫了所有人的眼睛,不少人心中叹息,此二人若是出其一姝,必是地造天设的一对。 不过众人打量的同时,想起一件事,什么时候荣亲王和太子殿下如此要好了,不是说荣亲王爷一向不喜和朝中的皇子走近吗?现在他和太子竟然如此友好,难道说荣亲王爷上了太子这这艘大船了,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 容臻抬眸望向容凛,想到先前郑大太监的提醒,深呼一口气,没错,她还是不要惹恼这家伙的好,虽然昨天他忍了过去,可不代表每次都忍过去。 “我们走吧,估计就我们是最后到的了,再不去给老夫人拜寿,估计都错过好时辰了。” 容臻转身往左相府走去,身侧的容凛凤眉轻挑,十分意外容臻如此好说话,不过他这举动,愉悦了容凛的心,他的眉眼越发的魅惑潋滟,随着容臻一路往左相府走去。 身后的左相府管家眼睛眯了起来,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朝中的几名官员相视一眼,赶紧跟上太子和荣亲王爷。 其中一个官员忍不住开口:“原来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的交情这么好?” “呵呵,原来下官等人还听说荣亲王爷和太子针锋相对呢,现如今看来传闻有误啊。” 容臻和容凛停住脚步,一起望向身后的几名朝中官员。 容臻没来得及说话,容凛抢先一步开口:“各位乃大历的朝中官员,怎么相信市井流言这种小道消息呢,本王和太子殿下素来要好,什么时候针锋相对了,本王可是太子殿下最好最好的朋友。” 容凛话落,一侧的容臻一脸的黑线条,真想抽这货一巴掌,又来了,他只是比路人甲好一点,不要到处宣扬他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不过想到昨天晚上简玉珩提醒自己的话,还有郑大太监先前说的话,容臻咬牙瞪了容凛一眼,最后决定忍了。 不想她念头还没有落地,身边这厮竟然长臂一伸,揽了容臻的肩,两个人哥俩好的站在一起。 “本王与太子的关系好着呢。” 他一言落,身前的几位朝官,立马抬首盯着两个如天上神仙的家伙,脑海中各种的想像,关系好着呢,关系好着呢,荣亲王爷不会和太子是? 几人惊得一头的汗。 容臻则惊呆了,虽然她一向身高不错,可是被这位爷揽在怀里,立马小鸟依人的模样,而且她的鼻端充满了容凛身上幽淡的气息,那是男性气息混合着檀香的一种味道,整个人包裹着她,令得她浑身不自在,脸色立马有些扭曲,抬手便往容凛的爪子拍去。 不过这货抢先一步松开了手,抬脚优雅往左相府后面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懒散的说道:“快走吧,再不去给老夫人拜寿,宴席都要开始了。” 身后容臻脸色黑沉,呼吸急促,胸膛上下气伏,一旁的郑大太监赶紧的上前一步,恭敬的开口:“殿下,请吧。” 容臻深呼吸,调顺了自己的气息,抬眸望着前面修长挺拔魅惑的身影,狠狠的剜这家伙两眼,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身后几个朝臣好半天没有醒神,直到前面的两个身影快消失了才回过神来。 “荣亲王爷和太子不会一一。” “不会吧。” “有可能啊,你看他们两个多登对,多和谐。” “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两个人,难怪荣亲王府和太子府没有女眷,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不过别乱说,以免惹来祸端。” “对,对。”几个人心照不宣起来。 前面容臻追上了容凛,眸光森冷的瞪了容凛一眼,咬牙冷语:“容凛,下次再不经过本宫同意,动手动脚的,本宫不管你是荣亲王还是什么王,本宫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容臻话落,容凛邪魅的轻笑,眸光生艳。 “咱们的关系这么好,至于计较成吗?本王可是殿下最好最好的朋友,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容臻一听他那句最好最好的朋友便忍不住磨牙。 “我和你还没那么好吧。” “怎么没那么好,比最好最好还要好,”容凛笑意越发的璀璨明艳:“殿下莫要忘了,本王可是当着朝官的面表示过和殿下的关系了,所以殿下一定要对本王负责。” 容臻眉心跳起来,这货说话为什么这么欠抽呢,什么叫她要对他负责啊,负他个大头鬼啊。 不过容臻想到一件事,容凛当着几个朝臣的面表示他们两个人很要好,这下所有人都会想到荣亲王府和太子府是一起的了,容凛这是真打算与她太子府以及蒋家一起吗? “你这是打算上本宫这条船吗?” 容臻问,盯着旁边的容凛,容凛绝美的容颜没变,瞳眸越发的深邃潋滟,幽幽光华。 “殿下,本王不是早就说过,本王是殿下最好最好的朋友了吗?自是好朋友,当然是一起的了。” 容臻深呼吸,微敛眼目,好吧,看在这家伙眼下与她是一起的,她忍。 一侧的容凛,看她想发作又强行忍住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得紧,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不过此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左相府的后院。 左相苏锦文得到管家派人禀报的消息,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一起过来了。 左相大人不敢耽搁立刻赶了过来迎接荣亲王和太子,同时敬王容玄和敬王妃一起出来了。 双双一照面,苏锦文恭敬的施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 容臻的神色已内敛沉稳下来,不卑不亢的挥手:“左相大人起来吧,今儿个本宫奉了母后的口谕过来恭贺苏老夫人七十寿诞之喜。” “谢太子殿下,谢皇后娘娘了。” 左相有礼的谢恩。 敬王容玄走了过来,一双温和的瞳眸望向容臻:“九弟有心了,皇后娘娘有心了。” 容臻轻笑:“三哥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左相大人乃是我大历的栋梁之臣,眼下父皇得了嗜睡症,本宫自然要代表父皇来祝贺苏老夫人,虽说三哥来了,可是三哥仅是苏老夫人的亲人,没法代表天家恩宠,所以本宫只好代表父皇来祝贺苏老夫人七十寿诞之喜。” 容臻轻慢的话,瞬间使得左相和敬王容玄瞳眸暗了,太子这话真正是针一样的扎进他们心里。 敬王进左相府能代表的只是自己,而不是天家恩宠,只有太子才能代表天家恩宠,这一下子兵不见血,轻轻松松的杀得容玄和左相一个狼狈。 本来先前敬王在朝臣的吹捧谄媚之中还有些志得意满,可是容臻的话立马把他从云端打下来。 他和太子差的可不是一步之遥,太子可以轻轻松松的代表天家的恩宠,而他只不过是代表自己。 容臻身侧的容凛眸光深幽,唇角妖魅的笑意如绚烂的妖花。 殿下果然是不一样啊,他就知道,他向来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与他在一起,他永远不嫌闷。 容凛想着接口:“是啊,身在高位不得不为,太子身为大历储君,自然要比常人辛苦些,能者多劳嘛,今日的磨练,是在为他日做准备,到时候才不会措手不及。” 容凛的话再次的把敬王和左相给刺得一脸血,真正是肝疼肉疼。 敬王容玄和左相两个人只觉得胸中气闷,好半天出不来气。 容臻还一脸笑的问左相苏锦文:“苏相的脸色不太好看,难道是生病了?” 苏锦文深呼吸,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侧的容凛接了口:“殿下,左相大人是有名的孝子,定然是为了给苏老夫人做寿,劳心劳力所以才会脸色不好,殿下可记得苏相是我大历的孝子楷模,若是日后殿下登基,可记得让吏官把苏相记载进史册。” “嗯,若是左相大人一直禀持孝义,本宫定会让吏官记载下左相的英名,左相大人可要一直把这孝义之名发扬光大,千万不要污了这孝义之名啊。” 容臻和容凛二人一唱一合,配合得天义无缝,左相苏锦文差点被气死。 敬王容玄生怕舅舅被这两货给气出病来,赶紧的开口:“九弟,王叔,还是先去给我外祖母拜寿吧,天色不早了,宴席马上要开始了。” 容臻睨了苏锦文一眼,有些遗憾,本来还想气气这家伙的,以前为了帮助三皇子容玄,没少打压她。 不过今儿个好戏还没有开场呢,容臻笑起来。 她身边的容凛,一看她的笑,便来了精神,看来今日又有好戏上演啊,有意思有意思。 两个人跟着左相苏锦文的身后一路往苏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路上遇到不少的朝官和诰命妇,朝臣看到容臻和容凛,全都过来见礼,客套一番,虽然很多人支持敬王容玄,可是也不好得罪太子殿下,必竟最后的结局不好说。 尤其是现在荣亲王竟然和太子走在一起了,这太子的胜算倒大了一些。 至于诰命妇和闺阁小姐,看到邪魅慵懒的荣亲王爷和紫衣潋滟的太子殿下时,个个目露痴呆的盯着这两个人,上至六七十岁的诰命妇,下至几岁的小小丫头,皆脸红心跳的看着,直到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离开,这些人还久久的痴看着,回不过神来,等到容臻和容凛离开,身后一片倾慕之声,甚至还响起女人的尖叫声。 容臻和容凛懒得理会这些花痴,跟着左相苏锦文和容玄的身后一路进了苏老夫人的荣华堂。 荣华堂里除了苏老夫人外,还有不少的诰命妇,秦王府的秦王妃,忠义候府的候夫人,永宁候府的候夫人,还有四公主也在,几个人正说着话,听到门前的动静,抬首看到左相和敬王领着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一进来,荣华堂内顿时间明亮起来,好似骄阳照进了荣光华,瞬间一片敞亮。 所有人呆看着太子容臻和容凛,连今日的老寿星苏老夫人都呆看着这两个风华无双的家伙,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甚至于追忆起自己美好的少女时代来。 左相苏锦文此时已恢复如常,看屋内人人痴看着太子和荣亲王爷,连反应都没有了,赶紧的咳嗽了一声,大家才都回过神来,在座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没想到现在竟然看人家少年儿郎看呆了眼,一时只觉得脸颊烧烫,不敢再看容臻和容凛。 容臻率先上前给苏老夫人拜寿。 “本宫奉母后之命特来祝贺苏老夫人的七十寿诞之喜,祝苏老夫人健康长寿,永远康泰。” 容臻话落,苏老夫人赶紧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有心了,替老身向娘娘道声谢,太子殿下有心了。” “不客气。” 容臻说完,命郑大太监奉上母后准备好的贺礼,一对极为罕见的玉如意,两个一模一样大小,色泽花纹都是一样的,出自于同一块玉石,可见这东西很名贵。 荣华堂内众人赞叹不已,容臻奉上寿礼后,容凛也给老夫人道了贺,并奉上了贺礼,一尊红珊瑚,足有两尺高,这样大的红色珊瑚也是少见的,荣华堂内再次的响起赞叹声。 众人正相谈愉快,门外忽地响起一道嚣张跋扈的怒喝声。 “容臻,你给本世子出来。” 容臻一听,瞳眸陡的一暗,本来她正想着这人,这人竟然来了,果然是人都不禁念啊,他既然来了,这可就是给她机会了。 容臻心中轻笑,不过一张清绝的容颜上却拢上了丝丝的恼怒,掉首望着外面。 左相苏锦文脸色不太好看,荣华堂内众人也窍窍私语起来,小声的嘀咕着,谁这么大胆子在外面如此大喊大叫的,还是喊的太子名讳。 很快外面有左相府的下人奔进来,气吁喘喘的禀报:“王爷,是秦王世子,他在外面叫喊。” 荣华堂内的秦王妃脸色瞬间难看了,气恼的握紧手,暗骂了一句:“这个孽子。” 秦王妃骂声刚落,外面喝声又响起:“容臻你给本世子出来,本世子有话问你。” 容臻等的就是他,怎会不起身,缓缓起身往外走去,容凛眸光幽亮潋滟,徐徐的跟着容臻的身后出了荣华堂。 荣华堂内的其她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起起身跟着秦王妃身后走了出去。 荣华堂外的空地上,秦灏脸色难看的瞪着廊阶之上的容臻和容凛,两个人耀眼至极,那潋滟的风华瞬间刺瞎别人的眼,这让秦灏越发的火大。 先前他听到人说,荣亲王和太子殿下关系十分的要好,他们还听荣亲王说,他是太子殿下最好最好的朋友。 秦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马生气了,好像自己被抛弃掉了一般,他和太子容臻,以及容凛和太子容臻,关系应该差不多,太子一向对他们不假以颜色,为什么一夜过后,太子竟然和容凛关系这么好了,这让他火大,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太子忽然和这家伙走得如此近了。 本来容凛是太子心中头号讨厌的人物,他是第二个,现在容凛和太子交好,难道他是太子心中头号讨厌的人了。 秦灏只要一想到这个,便火大不爽至极。 一双苍鹰般阴骜的瞳眸射出凶狠的光芒,直盯着容臻。 “容臻,你什么时候和这家伙成了好朋友了?” 容臻望了望身侧的容凛,眸光幽幽,一时竟没说话,容凛懒懒的走前一步,一双鬼魅瞳眸染满挑衅的光芒,直射向对面的秦灏。 “本王和太子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这事关秦王世子什么事,秦王世子只要知道,本王是太子殿下最好的朋友就行了。” 秦灏眸光陡的森冷,阴骜无比的瞪向容凛,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本来有一场比试的,最后却因为他喝得有些醉了,所以忘了比试的事情。 秦灏不看容凛,只瞪着容臻:“容臻,你忘了这家伙黑心黑肺的事情了,本世子记得你先前可是最讨厌他的,怎么好好的又与他交好了,难道你是害怕他不成?” 秦灏话一落,容臻忍不住冷喝出声。 “秦灏,你胡言乱语说什么呢。” “哈哈,本世子说中你的心事了是不是,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亏得本世子昨天还认为你是条汉子,原来也不过如此,本世子鄙视你,瞧不起你,你是东宫太子又怎么样,也不过是需要倚仗别人才能活的东宫太子。” 秦灏的疯言疯语使得荣华堂外,很多人脸色变了,秦王妃飞快的开口:“灏儿,住口,你疯了,不可对太子不敬。” “我偏对他不敬又怎么了?难道本世子说错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倚仗别人而活的东宫太子,先前表现得多么的聪明睿智,只不过是演一场给聪明人看的戏,现在戏落幕了,他也拿到自己的筹码了,难道还不让别人说了。” 秦灏话落,四周的人脸色更难看了,容臻周身拢着寒凉的气息,一步一步的走下石阶,往秦灏的面前走去,她瞳眸幽冷,唇齿染着冷笑。 “秦灏,你怎么有脸说本宫,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本宫还有帐没和你算呢,你在宝芝林里欺凌本宫的事情,你以为本宫忘了,你不但让本宫学狗叫,还狠踩本宫的手,现在本宫要与你好好的清算这笔帐。” 容臻一言落,掉首望向身侧不远看热闹的人群,人群中一位小姐抱着一条刚满月的花斑纹小狗,这小狗非常的人惹人怜爱,可爱极了。 容臻忽地幽幽轻笑,素白纤细的手指一指,森冷的开口:“从前你让本宫学狗叫,今日本宫让你与狗亲吻,你若不亲,本宫绝不会放过你秦王府的人。” 让秦王世子与狗亲吻?荣华堂门前所有人石化了…… ------题外话------ 亲吧亲吧,姑娘们以为呢…。 ☆、第049章 自找死路的渣女 左相府荣华堂外,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太子,然后望向秦王世子,最后大家的眼光一致的望向了那只狗。 与狗亲吻,与狗亲吻。 太子真敢说啊,秦王世子怎么可能做得出与狗亲吻的事情,他这是狠狠的打秦王世子的脸啊。 这货一向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污辱。 此时秦灏也完全的呆了,一张俊朗刚毅的面容上,拢着僵痴,好半天没反应,他是没想到太子容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一时反应不了。 直到容凛愉悦的笑声响起来,他的笑肆意张扬,如催命音符一般的惊醒了所有人。 秦灏反应过来,仰天一声怒吼,抓狂的发起飙来。 “容臻,你欺人太甚了,竟然让本世子与狗亲吻,今日本世子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你就不知道马五爷有几只眼。” 他话一落,身影如流星一般的疾射出来,眨眼席卷到容臻的身边。 容凛瞳眸攸的一暗,手指一凝便待出手,容臻却递了一记眼神给他,别动。 容凛停住了手,只见容臻眼看着秦灏奔了过来,身子一动,像泥鳅一般的溜走了,速度奇怪无比,眨眼奔出去数米远,而先前她站的地方,轰的一声响,竟然被秦灏的内力轰炸出一个天坑来。 泥屑飞溅,如黄沙一般在荣华堂内漫开。 所有人脸色变了,赶紧的避让开来。 左相苏锦文眼看着秦灏追着太子身后一路打杀,若是太子在左相府出事,只怕皇上和皇后娘娘能血洗了左相府,到时候再来一个谋逆大罪,只怕左相府和敬王全都要受到牵连,若是这事不是发生在左相府的,他们乐观其成,可这事偏偏发生在左相府的,若是太子出事,左相府所有人只怕都要陪毙。 敬王恐怕也落不得好,所以左相苏锦文赶紧的对着前面怒喝出声。 “秦王世子住手,切不可伤了太子殿下。” 敬王容玄沉声命令身侧的手下:“快去拦住秦世子。” 太子府的郑大太监一看太子被秦王世子追杀,早眼红了,身形一动,尖叫着冲出去。 “秦灏,你的胆子太大了,竟然胆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追杀太子殿下,分明是找死。” 妙音望向呆愣住了的元宝:“还不保护太子,有人追杀太子了。” 这一声提醒了元宝姑娘,她醒过神来,身形如箭一般的狂追过去,一边追一边对着前面大叫起来:“秦小贼,你竟然胆敢伤咱们家的殿下,找死。” 元宝姑娘飞快的脱下了脚上的鞋子,对准了前方的身影,偷袭过去,啪的一声,鞋子打成了一个人脸上,可惜却不是秦灏。 元宝姑娘立马俐落的脱下另外一只鞋子,狂追过去,一边追一边朝着秦灏怒喝:“秦小贼,你给本姑娘等着,这一次本姑娘定要打你一个屁滚尿流。” 元宝姑娘的一只鞋子再次的飞了出去,对着秦灏狠狠的砸过去,可惜秦灏武功太高,元宝姑娘压根伤不了,这让元宝姑娘很火大,左右一望,看到荣华堂边栽种的花草树木,元宝姑娘冲过去,长臂一伸,连根拔起了几株花草,然后把花草当成暗器对准前面的秦灏砸了过去。 一时间,满天暗器飘飞,场面乱在一团。 秦灏一想到之前容臻所说的事情,便觉得丢脸至极,怒火狂飙在脑门中,完全不管不顾了,手中的掌力一道道的向着容臻袭击而去,不过因为有人阻挠,所以一时间不得成功,掌力所到之处,轰炸声不断,一道道天坑被轰炸了出来。 整个荣华堂遍地残籍,狼狈不堪。 苏老夫人直接承受不住的昏死过去了,身后又是一团乱,而前方的打斗却再次的升级了起来,因为容臻眼看着秦灏要停下来,便火上浇油的朝着他冷喝。 “秦灏,你记着,今日你若是不和狗亲吻,本宫不会善罢干休的,本宫定然要你秦王府不得善了,谁让你之前让本宫学狗叫了,这是一报还一报。” 这一通话再次的把秦灏脑中的血气给点燃到最高点,身形一纵朝着容臻扑去。 不过因为敬王容玄先前命令了手下拦击他,所以他一时间根本伤不了太子,心中不由火大得很,秦灏脸色森冷的朝着自个的手下命令:“来人,给本世子狠狠的打这些胆敢坏本世子事的家伙。” 秦灏的几个手下身形一动加入了打斗,而太子府的侍卫也闻风而动的赶了过来,加入了进去,场面更混乱更浩大。 容凛漆黑幽深的瞳眸望着那被秦灏追杀的容臻,挑高狭长的眉深思,一会儿便心思清明,看来太子今日真正的目的不是秦灏,而是左相府,他这是想拆了左相府的台啊。 既如此,他就帮帮他。 容凛想着望向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两个手下:“去,拦着秦王世子些,不要让他伤了太子。” 容凛的话,两个手下立刻心领神会,王爷的意思是拦着些秦王世子,而不是拦下秦王世子,也就是只要不让秦王世子伤了太子就行,王爷这是想看热闹。 弦月和弦夜二人身形一动,加入了打斗之中。 两个人一边飞跃而进,一边叫起来。 “秦世子,别打了别打了,那是太子爷,你不能伤了太子爷。” 此时的荣华堂已经彻底的毁掉了,容臻一看,掉头往荣华堂外跑去,身后的秦灏如何放过她,紧跟着她身后跑了出去。 元宝姑娘身为太子身边最忠心女仆,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自家太子殿下的,大手一挥,再次拔了几棵花草,一路追出去,一路对着前面的人一通乱砸,然后顺手再找东西。 元宝天生神力,所以只要她大手一伸,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玉刻石雕,皆被她给抓在了手心里,当成暗器来使用,所以元宝姑娘走过的地方,一片狼籍,左相大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哪里还有左相府的影子,根本成了难民营。 左相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和苏老夫人一样的气昏了过去。 身后再次的一片忙碌,而容臻和秦灏等人已经一路打到了左相府的外面。 此时前面的宾客已被后面的动静给惊动了,所有人都奔了过来,苏子然也赶了过来,今日他负责招待宾客事宜,所以没有和秦灏等人在一起,没想到后面便出事了。 待到苏子然赶到后面时,左相府后面的院落,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只见院落间一个个的天坑,花草树木,假山碎石的尽数给毁掉了,漫天灰尘中,秦灏掌力一道道的击出去,太子容臻飞快的躲避,太子府的侍卫和太监宫女正抓狂的保护着自家的殿下,尤其是元宝姑娘,暗器满天飞,连根拔起的花草,不大不小的玉石块,还有那雕玉栏杆,都被这货给抓了过来当暗器使。 她一边狂猛乱砸,一边嘴里还大骂。 “秦小贼,你竟然胆敢伤我家殿下,你吃我一暗器。” 左相府的后院已经全都被毁掉了,现在已向前院漫延,若是再让他们这样打下去,只怕左相府尽数毁掉了。 苏子然的脸色瞬间难看阴沉,森冷的抬眸望向秦灏。 第一次对着秦灏冷喝:“秦灏,你发的什么疯,还不立刻住手,你这是想毁掉我左相府吗?” 容臻抬眸望向苏子然,瞳眸幽冷的叫起来:“苏子然,你还不拿下这发疯卖狂的家伙,他今儿个疯了,疯虫上脑了,所以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你若再不拿住他,这疯子肯定要毁掉你们左相府。” 秦灏再次被刺激得大叫,对着容臻追了过来。 这一次别人不动,苏子然动了,身如流星一般的疾射出去,拦截住了秦灏。 苏子然瞳眸暗沉无比,阴冷的声音响起:“秦灏,你若还不停手,别怪我不当你是兄弟。” “你以为本世子稀憾,不当兄弟就不当兄弟,今日本世子定然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混帐东西,竟然让本宫当众与狗亲吻,你说本世子岂能容忍。” 苏子然眸色一下子暗了,太子容臻十分的聪明,他做事一向有自己的谋算,不会无冤无故的这样做,今儿个他使这一出,分明是大闹左相府的,因着他们是和敬王走在一起,所以太子这是狠狠的收拾左相府呢。 苏子然不由得心惊,太子若是日后登位,只怕左相府的人要死无毙身之地。 苏子然一边想一边出手对付秦灏,两个人便在半空打了起来,身后的容臻总算停了下来,一边望着前面打斗成一团的两个人,一边掏出帕子擦汗,此时的她十分的狼狈,虽然毁掉了一大半的左相府,可是她也累得够呛,有好几次差点被秦灏给击中了,好险。 没有武功的人真悲惨啊,不过容臻抬眸望着身遭的左相府,不由得幽幽笑了起来。 本来飞檐翘角,假山流水,精致美丽的左相府,现在差不多成了一堆废墟,这效果不错,而且这样的成绩还是元宝给搞出来的,容臻满意的望向元宝,伸手拍了拍元宝的肩,赞赏道。 “元宝,表现不错,忠心护主,其心可嘉,回头你想要什么,和本宫说。” 元宝欢喜的眉开眼笑,拍拍手挑眉说道:“保护殿下是元宝的责任,元宝不要任何赏赐,跟着殿下,是元宝的福气。” 她自从跟着殿下,吃最好的东西,穿最好的衣服,太子府的人再也不敢欺负她,所以她保护殿下是应该的。 容臻听了心里暖暖的,她是被元宝感动了一把。 这里上演着温情记,前面打斗得越发的激烈。 苏子然脸色越来越难看,眼见着自己不是秦灏的对手,若是再任由秦灏打下去,只怕左相府要尽数毁掉了。 “秦灏,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左相府撕破脸你才甘心。” “撕破就撕破,你这样的兄弟,本世了不稀憾,你没听到本世子被太子污辱吗,你不帮本世子报仇,你还拦着本世子。” “你这是在左相府里,你没看到我左相府全被毁了吗,若是在别处,本公子自然帮你。” 苏子然低吼,恨不得扇这货两耳光,可惜他根本打不过秦灏,眼看落于下方。 苏子然正想召出左相府内的暗卫,虽然皇上明言禁令不准养私家暗卫,但是大历朝中的重臣,不少人家都养了厉害的暗卫,左相府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苏子然还没有召出暗卫,身后响起一道无力的叫声。 “灏儿,住手,你是不是打算气死母妃。” 秦王妃先前昏过去一次,一醒过来便赶了过来,一看左相府被毁掉了一大半,整个身子不由得摇摇欲坠,她身侧的秦王府小郡主秦菲儿,朝着前面的秦灏大叫起来:“哥哥,还不住手,母妃已经昏过去一次了,你这是打算气死母妃吗?” 秦灏阴霾的瞳眸落到了秦王妃的身上,果然看到自个的母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眼看着又要昏过去了,秦灏终于一收手,劲气回收,身子一动直奔秦王妃的面前而来。 苏子然看到秦灏松手,松了一口气,虽然左相府被毁掉了一大半,但是苏家并不缺钱,回头再建起来就是。 苏子然收手回望向身遭,黑压压的宾客围在外围,不时的指指点点的,个个脸上神色古怪。 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苏子然身为今日的招待人,赶紧的摆手:“好了,没事了,各位还是到前面的正厅坐着,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子然唤了苏府的管家过来,招呼了客人前往左相府前面的庭院,准备开宴。 待到热闹的宾客散了一大半,苏子然飞快的走过来,一直走到容臻的面前,虽然今儿个这出是这家伙惹出来的,但是苏子然可没忘眼前这位可是东宫太子。 “殿下,你没事吧?” 容臻活动了一下筋骨,确认自己没有事,只是衣服脏得不像话,头发又有些乱,整个人看上去稍微有些狼狈,这对于一向有洁癖的她,有些不能忍受,所以望向苏子然:“苏子然,能吩咐个人带本宫去换下衣服吗?” “行,”苏子然立刻招手唤了一个下人过来:“带殿下去?” 苏子然想起什么似的抬首四处望了一下,便看到后面成片的院落,全被毁掉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带殿下去清风轩换一下衣服。” “是,公子,”那下人恭敬的应着,容臻命妙音立刻去太子府的马车上取衣服。 妙音动作俐落的转身便走,这边郑大太监奔了过来,担心的上上下下的检查:“殿下,你没事吧。” 容臻摇头,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来,身着蓝袍的容凛,徐徐走过来,风吹起他的蓝色袍摆,整个人好像是一片蓝色的云彩,飘逸柔美,他的步伐极慢,可是却仿若脚踏莲花一般的优美,周身上下完美至极,不过此时他的一双深邃的瞳眸却染满了关怀,一走过来便以眸光检查容臻是否受伤,在确认这位主确实没事后,才潋眉轻笑。 “殿下没事就好,若是殿下有事,这左相府恐怕就要陪葬了。” 淡淡温和的话如春风一般吹过,可是话中的血腥之气却很浓烈,苏子然的瞳眸暗了,脸色微白。 虽然知道太子若是出事,左相府肯定要倒霉,但现在荣亲王说出这话来,是否意味着,荣亲王爷和太子的关系确实十分的要好,若是太子出事,别说皇室,就是荣亲王府都会出手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左相府以后要好好斟酌斟酌,如何行事了? 苏子然暗想着,脸上堆满笑意。 “幸好殿下没事,万幸啊。” 容臻瞳眸幽暗,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神容淡淡的望着苏子然,苏子然一看到这家伙的样子,便有些毛骨悚然的,为什么他感觉那么那么的不好呢。 果然苏子然的念头还没有落地,便听到容臻抬手揉头,一脸虚软无力的样子。 “苏子然,本宫是没受外伤,可是本宫内心的创伤却很重,它在流血你看不到吗?” “身为大历的东宫太子,被秦王府的小小世子追着砍杀,本宫的颜面何存啊。” “本宫这样狼狈,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啊,本宫心里在滴血。” 容臻话落,苏子然只觉得眼皮直跳,这煞神,明明是他惹出来的事情,现在他却成了受伤的人了,真是天理何在啊。 苏子然还没有说话,一侧的容凛魅惑潋滟的容颜之上,立刻拢上了担心,一双漆黑沉邃的瞳眸紧盯着容臻。 “殿下,本王看到你的心在滴血,伤得好重。” 容臻嘴角抽了抽,抬眸望容凛,只见这厮眼里一片戏谑,分明是看出她是假装的,容臻暗瞪了容凛一眼。 容凛性唇的唇角忍不住飞翘起来,心情飞扬,好似三月暖阳照耀在他的心房,温暖如春,他眉眼布满轻辉,回身望向苏子然。 “苏子然,太子在你们左相府吃了亏,心灵受到了重大的创伤,所以你们左相府要好好的补偿太子受伤的心灵,若是殿下因为这份打击而生出郁结之情,从而影响身体的话,只怕皇后娘娘不会和左相府善罢干休的,当然,本王也不会和左相府善罢干休的。” 苏子然眼一黑,这是公然敲诈上了左相府,不但毁掉了左相府的大半边府邸,这回子竟然还敲诈上了左相府,还让他们无从反驳。 苏子然暗咬牙,闷声开口:“荣亲王爷放心,太子殿下放心,我们左相府定然会补偿太子殿下的。” “嗯,还是左相公子深明大义,懂礼节知进退,回头你让人送十万两银票到太子府,让太子买些补品好好的补补身子。” 容凛话落,容臻满意的点头,脸上神色好看多了,唇角有笑意漫开来,望向苏子然温和的说道。 “苏子然,你别太担心,本宫觉得这十万两银票的补品吃完,本宫的心伤也差不多痊愈了,你不要太愧疚,也不要太自责。” 容凛和容臻的话说完,苏子然只觉得一口血气涌上头,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了,说实在的左相府不缺这十万两银子,可问题明明是太子在左相府故意闹这么一出,毁掉大半边的左相府,现在还反过来敲诈上了左相府,一出口便是十万两银票。 这让他的心在滴血啊,殿下,这下不是你滴血,是本公子滴血了。 呜呜,本公子此生不想再和殿下有任何纠缠了。 苏子然一张清俊的面容僵硬至极,容臻抬首望他:“苏子然,你怎么了?难道是太高兴了,不要这样,咱们好歹是朋友,本宫知道你自责,不过你放心,十万两银票的补品吃完,本宫就会没事了。” “是啊,这事就算过去了,平常都是玩在一起的朋友,还是讲究些颜面的。” 苏子然无力的望着这一唱一合的两货,彻底肯定一件事,太子和荣亲王爷绝对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们就是一体的。 容臻和容凛正虐得苏子然高兴,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来,妙音动作迅速的走了过来。 “殿下,奴婢取了衣服过来了。” “嗯,那我们去清风轩换衣服吧。” 容臻看一眼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有些无法忍受,总算放过了苏子然。 “苏子然,回头记得把十万两银票送到太子府,本宫还等着这银钱买补品呢。” “好,”苏子然咬牙,差点气昏过去,只觉得周身无力,为什么他有一种快要被这两人玩死了的感觉,周身酥软无力提不上劲来,苏子然望着容凛和容臻二人,只觉得这两人要是想玩人,真正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两坑货怎么凑一起去了,这大历的京城得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啊。 苏子然替自己和那些将要被此二人坑的家伙默哀了一把,赶紧的命下人把太子殿下带去换衣服,他是分分钟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容臻领着郑同妙音还有元宝跟着左相府的下人身后一路往清风轩走去,身后的容凛目送着她离开,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仿似春晓之花,明媚邪魅。 左相府的后院,很多地方被毁了,一个个大坑都是秦灏给炸出来的,那些花草树木尽数被毁,这些东西大部分出自于元宝姑娘的手中,还有亭台玉阁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这些是荣亲王府的弦月和弦夜的手笔,这两货平常不喜左相府,逮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明着拦着秦世子,事实上乘机在左相府毁一把,正因为有这么些人在里面捣乱,所以左相府一眼望去,满目狼籍。 清风轩是后院少数完好的一个院落,因为有些偏院,所以幸免于难。 容臻领着太子府的一众人跟着苏府的下人身后一路往清风轩走去。 路上,妙音凑近容臻的身边,小声的禀道。 “殿下,奴婢有一个发现。” 容臻凑近她的身边:“什么事?” “今日七公主出宫来了,就在左相府里,奴婢怕她对殿下动手脚。” “七公主?”容臻瞳眸瞬间幽暗,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出宫,上回皇上不是下旨,让她在宫中闭门思过吗,没有他的圣旨不准出宫,但七公主竟然不顾皇上的旨意私自出宫,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仅仅是为了给左相府的老夫人做寿这么简单,她有那么高尚吗? 若说七公主容心雅恨简玉珩,那么她最恨的其实是她,因为是她坏了她好事。 容臻望向妙音,轻声附上她的耳朵说了几句,妙音脸色凝重的飞快点头,很快乘着苏家的下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按照自家殿下吩咐的去做。 容臻则领着郑同和元宝二人一路往清风轩走去,路上不少的下人正在清理后院,一片忙碌。 今日左相府算是真正的热闹了,容臻看着不由得笑起来,左相府不是支持敬王吗?活该。 她今日之所以挑上秦灏,就是为了狠狠的打左相一个脸子,另外让左相府和秦灏恼了,看苏子然还怎么娶秦王府的小郡主,另外她也是借着这件事,让左相苏锦文去宫中闹一闹,不用说,这左相肯定会进宫弹赅她,她就等着他联合朝中的官员进宫去告她,现在除了毁掉左相府的事情,昨天她命人揪了赵老头胡子的事情恐怕被一并提出来,相信朝堂上肯定有很多人会抓住这次的机会不放。 容臻幽幽轻笑,一行人跟着苏府的下人身后一路进了清风轩,她们刚进轻风轩的院子,还没有进房间,便听到暗处的少卿轻声的禀报:“殿下,这清风轩里有人。” 容臻眉色一动,想起先前妙音禀报来的事情,难道说七公主容心雅便隐在这清风轩里,她想做什么? 容臻正想着,前面带她们过来的苏府的下人飞快的开口:“太子殿下,前面是给客人换衣服的房间,请殿下更衣。” 暗处容少卿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殿下,要不要属下把这人除掉。” 容臻眉色一动,瞳眸寒凌嗜血,若这人是七公主,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耍什么把戏,若是别的杀手,到时候她再唤了少卿出来也不迟,容臻想着,抬脚往石阶走去,同时命令少卿。 “先别动手。” 她让郑同守在门外,带着元宝走了进去,两个人刚一进房间,迎面便有一道凌厉的杀气扑了过来,一道强大的掌风直袭向元宝姑娘,元宝虽然力大无穷,可是却不是武功厉害的人对手。 这出手的人武功十分的厉害,一出手便劈昏了元宝,同时眼看着元宝要倒到地上,生怕元宝发出响声,一伸手提住了她,然后慢慢的放在了地上。 容臻身子往后一退,认真的看去,便看到一个脸上蒙着黑巾,一身黑衣的黑衣人瞳眸阴骜的盯着她,容臻挑眉,冰冷的望着这人。 “你是何人,竟然胆敢对本宫的人动手脚。” “呵呵,有人要见殿下。” 这黑衣人尖细的笑声一起,容臻便听出这人是个太监,不过他的笑声一落地,身子一动闪身不见了。 容臻身后的青丝帷幄后面徐徐的走出一道身影来,一袭耦色短袄,外罩玫瑰紫的对襟直领长裙,腰间垂挂着一枚七彩蝶络,摇曳生姿,说不出的娇美,只不过她的一张面容却笼罩着黑气,瞳眸更是冷煞煞的寒意,手指狠狠的掐着手边的帷幄,一阵揉搓过后,陡的一扯,帷幄好似翩然折损的彩蝶,坠然而下,容心雅阴森森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来。 “容臻,你竟然胆敢与我做对?” 容臻唇角勾出冷笑,不以为意的冷哼:“容心雅,你当你是谁,只不过是皇室的一个公主罢了,竟然这样与本宫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对了,你还在狩猎场内放了两个黄金狮,企图杀死本宫,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老天早晚要收了你。” “呵呵,没想到你竟然查到了,太子果然是变聪明了,不过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别人全是傻瓜。今日本宫就要让你颜面尽损,从经后别想做你的东宫太子。” 容心雅说完手指一抬往自己的衣襟摸去,她瞳眸血红,笑意狰狞而阴邪。 容臻一看,便知道这女人想做什么,唇角冷笑加大,原来她想这样害她啊。 容臻念头刚落,容心雅陡的猛扯自己外面的衣服,然后尖着嗓子高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快救救我。” “快来人。救我,太子他禽兽不如啊。” 她不但扯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连带的扯散了头上的头发,然后往容臻身上一扑,紧紧的抱着容臻,死死的不放手。 门外郑大太监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的冲了进来,一眼看到衣衫不整的七公主容心雅抱着太子殿下,两个人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堪,尤其是七公主,外面的长裙和短袄尽数被扯坏了,只露出雪白的香肩,优美的脖劲,使命的扯着嗓子叫着。 郑同的脸色飞快变了,欲冲上去扯下容心雅,可是看到公主香肩祼露,根本不敢碰,公主乃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如何是他能碰的,可是她这样缠着殿下,分明是要害殿下的,郑同顾不得再多想,冲上去抬掌便想一掌拍昏七公主。 不过清风轩外面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分明是早有准备的,此时郑大太监的一掌已到七公主的脑边,而此时门外的人也奔了进来,同时有说话声响起来。 “不好,七公主不会出什么事吧。” “是啊,先前七公主因为洒了茶过来换下衣服,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响过之后,数道身影从门外奔了进来,容臻陡的瞪了郑大太监一眼,现在劈昏七公主不是正好给人话柄吗? 郑同立刻收回手,而先前紧紧抱住容臻的七公主适时的收回手,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外面奔进来的数道身影恰好的闯了进来,一眼看到室内凌乱不堪的景像,不由得尖叫起来,再抬眸细看,发现室内除了七公主外还有太子和太子府的郑大总管。 那些冲进来的大都是闺阁小姐,一个个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脸颊烧烫起来,不过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对七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些小姐的心,冰凉冰凉的,尤其是其中还有对容臻痴恋的永宁候府的小姐林漪兰和右相府的小姐齐梦,两个女人看到自己心中喜欢的太子殿下竟然对七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由得一颗心充满了痛楚。 殿下,呜呜,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呜呜,七公主可是你的亲姐姐,殿下,难道你竟然有这种怪癖好。 殿下,人家的心碎成一瓣瓣的了。 这一堆人为首的是左相府的苏茵,还有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 这两个女人对容臻火大得很,此时好像逮到了把柄似的大叫起来。 “太子殿下,你竟然对七公主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是啊,你怎么能对七公主做这样的事情呢,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连自个的妹妹都不放过,真正是丧尽天良。” 容臻一双清冽的瞳眸瞬间染上凌寒,嗜杀的直射向左相府的苏茵和秦王府的秦小郡主,这两个女人一看到容臻嗜杀的眸光,生生的吓住了,吞咽了一下唾液后,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一步。 苏茵指着容臻:“太子殿下敢做不让人说吗?真相便在眼前,你别想不承认。” 这些小姐之后,七公主的丫鬟飞快的奔了进来,捡了地上被拦坏的短袄替自家的主子披了起来,这丫鬟一边哭一边叫道:“殿下,你怎么能对七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七公主是殿下的亲姐姐啊,殿下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下得了手。” 七公主容心雅伤心的哭着,一边哭一边呜咽。 “我没脸见人了,九弟,你为什么对我,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让我怎么嫁人啊。” 屋内所有人正僵持着,屋外又有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起来,而且从声音听,来人还不少。 容臻的眸色越发的幽暗了,唇角勾出幽冷血腥的笑意,徐徐望向门外。 这一次来的人为首的乃是左相大人,他听到下人禀报这边出事了,赶紧的领人过来,左相身侧还有敬王容玄,驸马秋明成,永宁候爷,刑部尚书,兵部尚书,以及四公主和忠义候府的夫人,以及右相府老夫人等一众人,这些人一进来,屋子里挤挤一堂,所有人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 四公主容心婧看到容心雅狼狈不堪的样子,赶紧的紧走几步上前,帮七公主容心雅拢好了衣服,整理了头发。 容心婧脸色不好看的开口:“七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七公主容心雅一看到四公主,便扑进七公主的怀里,伤心的痛哭起来。 “四姐,是九弟,他先前,先前竟然想对我,对我做禽兽不如的事情,我拼死反抗,才免遭他的毒手,四姐,我没脸见人了。” 容心雅失声痛哭,把脸深深的埋在四公主的怀里,不过她一双恶毒的瞳眸狠狠的瞪着太子容臻,唇角是得意的笑。 容臻,这一次我定然要让你从太子之位上滚下来。 你先前在蒋国公府揪了太傅大人的胡子,又在左相府里生事,毁掉了左相府的大半边府邸,现在竟然又做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相信即便父王维护你,朝臣也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东宫太子,所以你的太子之位,定然坐不住了,等到你成了废太子,本宫要收拾你,绝不是难事。 四公主抬首望向容臻,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殿下,你身为大历的东宫太子,怎么能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呢?七妹她是你的姐姐,你竟然对自个的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太子可真是长本事了。” 四公主话一落,左相苏锦文像逮到机会似的扑地而叫:“皇上啊,你快醒过来吧,若是你再不醒过来,我大历声名尽毁了,皇上啊,老臣忧心至极,此子顽劣,实在不足以当我大历的储君啊。” 左相大人话一落,身后的几名朝官,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太子做事太令人不齿了。 虽然他变聪明了是好事,可是从这两天所行的事来看,怎么给人一种顽劣不羁之感呢,昨日揪了赵太傅的胡子,今日先是和秦王世子打架,毁掉了大半边的左相府,这回子竟然对自个的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御吏大夫袁大人摸着胡须望着容臻,沉稳的开口:“殿下,你有什么话要说,若是没话,下官定要联合几位朝官进宫面见圣驾,向皇上奏明此事,太子的品行实在有亏欠,实在不足以担当我大历的储君。” 容臻听了袁大人的话,心中一喜,倒是挺高兴的,她求的原也不过是废掉这太子之身。 可是想想现在自己身上顶着的名头,脸色又难看起来,她可以揪赵老头的胡子,可以毁掉大半的左相府,但是她可不想担着禽兽不如的名声,还是对自个的姐姐,看到这女人她都想吐了,还对她做出什么事,呸,她可真会给自己长脸。 容臻想着,挑眉潋滟轻笑,四周不少人望着她,在心里吐起糟来。 太子真他妈的不要脸,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容臻温和的声音慢慢响起来一一 ------题外话------ 哈哈,有人自找死路了……。 ☆、第050章 两男争风 房间里所有人都盯着容臻,容臻淡淡的轻笑着开口:“各位可是亲眼看到本宫对七公主做出无耻的事情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哑口无言,是啊,谁也没有看到太子对七公主做出无耻的事情来,不但后来的左相大人等,就是左相府的苏茵,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等都没有看到。 不过苏茵和秦菲儿二人很讨厌容臻,两个人都是因为秦灏先前被容臻戏耍,所以火大不已。 苏茵飞快的开口抢着说道:“殿下,虽然我们没有看到,可是七公主这样子,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一个女人这样狼狈不堪,殿下还要我们看到什么?” 苏茵的话完,不少人点头附和,没错,看室内的情况便知道了,太子殿下若没有对七公主做什么,难道是七公主自个儿做出什么的吗? 容臻冷讽的望向苏茵:“看你们一个个眼睛倒是长得挺大的,可个个都是一双睁眼瞎啊,难道看到的就是真相吗,难道你们没听说一句话吗?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还有各位平常难道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容臻话落,室内的人个个一噎,在场的人不管是左相还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各家的诰命妇和小姐,都深知道一个道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相,还有可能是隐情。 难道说太子真的没有碰七公主,那就是七公主害太子吗?一时间室内议论声响起来。 七公主容心雅眼都黑了,没想到她费了这么大的劲,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都没有整到容臻。 他几句话的事情,便把局面扭转了吗?不行,她不会允许的。 七公主容心雅失声哭起来,抱着四公主伤心的叫着:“四姐我没脸活了,让我死吧,我怎么这么命苦,不但被九弟他欺负,还落得这样的声名,让我死了算了。” 四公主容心婧眸子闪了一下,望向怀中的七公主容心雅,她是知道七公主和太子之间有缝隙的,难道真是七妹算计的太子。 四公主一边想一边拍着七公主的肩,安抚她。 “七妹,你别伤心,相信各位大人自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容臻掉首望向四公主容心婧,一双瞳眸泛着幽幽光芒,好似利刃在半空划过,耀出的凌厉寒气,直看得四公主容心婧心惊胆颤,太子竟然有雄鹰一般凶残的眼神,光是眼神便让人害怕不安。 容臻唇角勾出冷笑,抬脚往七公主的面前走去,七公主直吓得往四公主容心婧的怀里缩。 “四姐,我怕,九弟他要打我。” 四公主立刻抱住容心雅,不管太子有多厉害,她都不能退缩,因为她是皇室的四公主,是七公主的长姐,她要做足长姐的风范。 “九弟,不可胡来。” “我胡来,”容臻冷笑,走到四公主和七公主的面前,不屑鄙视的望着七公主。 “你这自导自演的把戏该落幕了,虽然你的把戏能蒙蔽得了傻子,但本宫可是眼聪目明得很。” 一句话便把在座的人全都给骂了,左相,敬王等人嘴角直抽,却拿容臻没办法,因为他是太子。 容臻没理会别人,继续说道:“你说你长得不咋样,还克夫,又水性扬花,爱完了一个又一个,你说本宫会看上你这样的东西,你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本宫相信,只要本宫说一声娶,这大历有的是人想嫁给本宫,那些闺中小姐可都比你漂亮美丽得多,本宫难道眼睛瞎了,瞧上你,还对你动手脚,我不得不说,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容臻话落,四公主怀里的容心雅直气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这个该死的混帐竟然如此贬低她,她怎么了,她是皇室的公主,难道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小姐。 若不是现在装可怜装无辜,七公主真想吐一口血到容臻的脸上。 不过容臻的话,倒是使得室内很多人恍然,没错,太子不比从前了,现在又聪明长相又俊,这京中多少女子爱慕太子殿下,太子怎么可能对七公主做出什么事来,若是太子想要,多的是美人进太子府。 所以这一点有些不可思议,室内有人开始怀疑这是七公主自导自演的事了,室内议论声此次彼落。 七公主容心雅听在耳里,恨在心里,哭声加大起来。 四公主容心婧提高声音喝道:“好了,各位少说两句吧。” 她说完望向容臻:“九弟,你要说什么,说七妹栽脏陷害你吗?如若是这样,你有什么把柄呢?” 容臻呵呵轻笑,望向四公主容心婧:“四姐这眼睛倒是挺漂亮的。” 容心婧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想容臻陡的冷喝:“可是这双眼睛只是一道摆设,一点用处都没有,别人没有靠近七公主还有情有可原,你一直搂抱住七公主难道就不奇怪一件事吗?七公主今日身穿的短袄和长裙皆是宫锻,这种锻子十分的结实,别说本宫撕了,就是武功厉害的人一时间要想撕烂都不可能,你看七公主的短袄和长裙竟然从上而下被撕裂了,若是四姐够细心的话,就该知道,这不是人为的,而是用匕首先在上面划破了一道口子,然后由上至下撕裂开来的。” 容臻话落,整个房间的人一窒,所有的眸光望向了七公主容心雅,容心雅脸色一下子阴暗了,她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容臻竟然发现了这个,没错,她的衣服都是宫中上好的宫锻做成的,这种布料十分的结实,所以寻常人撕不下来,她为了撕裂开来,事先用匕首划破了几道口子,待到冲到容臻面前时,自己用力一撕,这宫锻应声而碎,只是她没想到这竟然成了破绽。 四公主的脸色瞬间难看,手指下意识的松开了七公主,眼神阴暗了,没想到这个七妹竟然骗到她的头上来了。 容臻的话再次的响起来,一顶大帽子扣到了四公主的头上。 “难道说四姐其实早就发现了,但却对本宫别有所图,所以才会?” 容臻话未说下去,四公主容心婧的脸一下子白了,太子这话不是明摆着说她有意针对他吗?这话若是坐实,她的罪责可就大了。 四公主赶紧的福身子:“殿下,四姐乃内宅妇人,实是愚蠢得很,求殿下饶恕眼瞎耳聋的四姐吧。” 容臻眸色暗了一下,看来四公主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为了自保,不惜贬低自己,以求得饶恕。 今日她的主意不在四公主的身上,所以暂时的先饶过四公主吧。 容臻轻笑,所说之话如沐春风,可是话里的锋芒却如鱼刺在喉。 “四姐好自为之吧,现在四姐还是本宫心中的好四姐,本宫还是敬着的。” 此话很明显,若是再有这么一回,他就不敬着她了,四公主的身子忍不住抖簌,这样的太子让她害怕。 她真的还要站在敬王的大船上吗,为什么她感觉她的三哥斗不过这个九弟呢。 “是,殿下。” 容臻没再理会容心婧,而是径直踱步走到了七公主容心雅的身前,容心雅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衣服,一张脸别提多难看了,眼中是杀气腾腾的光芒,恨不得扑过来咬容臻,为什么,为什么她都不惜自毁名声了,还不能扳倒她。 七公主大哭起来,泪花带雨一般的朝着容玄叫起来。 “三哥,你要为妹妹做主,我真的没有诬谄九弟的意思,我没有用匕首划破衣服,是七弟,是七弟对我做出来的事情。” 容玄凝眉,满脸的若有所思,这件事是不好插手的,因为若是他插手,搞不好便要被人栽一个图谋不轨的名声,搞不好他什么都得不到,倒搞了个一身腥。 容臻抬眸望向容玄,唇角是似笑非笑,她清幽的瞳眸中拢着挑衅的光辉,一眨不眨的望着容玄。 容玄只是微笑,温润如玉。 容臻不得不承认,这三皇子容玄,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他难缠的地方是不急功近利,不急于除掉她,这样的一个对手是有些麻烦的,若是容玄是一个急功近利,迫切想登上太子之位的人,那么她想除掉他是很容易的事情,但现在很显然的不是。 容臻懒得再在七公主容心雅的身上多做纠缠,她掉首望向七公主容心雅,唇角勾出一抹冷讽的笑。 “容心雅,你不会以为本宫一点无准备吧,本宫自从知道你来了左相府,可就有所准备了,对了,不但是本宫,可还有人看了你的这出好戏。” 容臻话一落,陡的朝着暗处冷喝:“出来吧,戏看得差不多了,出来说说看戏的经过吧。” 容臻话一落,室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飞快的掉首四下张望,难道太子早有准备,如此一想,个个脸上神色难明,太子真的太厉害了,竟然早就算到七公主会暗算她,而设下了埋伏。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还看到了这一出戏。 七公主容心雅一听到容臻的话,身子承受不住的摇晃了几下,往后一软瘫到地上去,她本来以为这事必成,没想到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随着容臻话落,那敞开的窗户外面,忽地飘进来几道身影,为首的正是一身蓝袍,妖孽无双的容凛,容凛唇角擒着颠倒众生的魅惑笑意。 容凛的身后紧随着的是左相府的苏子然,御吏大夫袁府的袁清扬,蒋国公府的蒋云鹤四个人。 四个人一出现,室内的左相以及朝中官员赶紧的抱拳,客套的和容凛打招呼。 “下官见过荣亲王爷。” 容凛点了一下头,挑高狭长的凤眉,凤眉下漆黑的瞳眸中好像有水波流动,说不出的好看。 秦菲儿直看得脸红心跳,找不着北。 容臻望向容凛,不满的说道:“荣亲王爷,你这戏看也看了,还不讲讲你看戏的经过吗?” 容凛立刻勾唇轻笑起来,一笑越发的风霁月色,他眸光幽幽的转向瘫倒在地上的七公主容心雅。 “七公主,还要本王讲吗?先前本王和苏子然等人可就在窗外看着呢。” 七公主的脸死灰一般的难看,啊的一声叫,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容臻唇角冷笑,她这昏可真是来得及时,不过她以为栽脏陷害她这么一出,这样昏迷过去就行了吗? 容臻意念一落,身形一动,直接的走向了七公主,抬脚对着七公主狠狠的踢了过去,这一下室内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太子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踢起七公主来了。 这?七公主容心雅本来是装昏的,此时被容臻一踢,直踢得痛叫出声,然后急急的睁开眼睛,朝着容臻尖叫。 “你做什么,为什么踢本宫。” “踢你,踢你是轻的,先前父皇明明下了旨意,让你在怡月宫里,不准出怡月宫一步,你倒好,竟然私自出宫,不但私自出宫,还栽脏陷害本宫,你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这人是有什么图谋?” 一句话使得室内多少人脸色变了,眼看着太子对着七公主拳打脚踢的,谁也不敢上前帮手,更不敢出身,若是太子说他们在背后指使七公主怎么办? 所以眼看着太子手脚并用的狠揍七公主,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动。 七公主容心雅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呼吸急促起来,她拼命的挣扎,想反抗容臻,可惜容臻虽然武功不厉害,可倒底是有些拳脚的,所以这拳脚十分的有力。 此时容心雅又不敢强行召出自己带出宫的太监,虽然那太监武功厉害,可是若让他出手,只怕今日她的罪责更大,所以容心雅不敢召出太监,便向室内的人求救。 “救命,太子要打死人了。” “救我,你们救我。” 容心雅挣扎着伸出手来,望向室内的人,左相看不下去了,若是七公主真的死在左相府,相府一样要倒霉,这七公主犯下这样的事情,理该由宫中的皇上和太后定夺,还轮不到他们来过问。 左相正想开口,不想另有一道声音响起来:“住手。” 众人一起回头往门前望去,便看到几个人走过来,刚才喝出声的竟是秦王府的秦王妃。 秦王妃看到七公主被打成这样,直接的闭上了眼睛,道了一声阿弥佗佛,然后睁开眼睛望着太子容臻:“殿下,七公主虽然犯错,也该皇上或者太后惩罚,殿下若是打死了她,只怕殿下身上要担责罚。” 秦王妃说完,容臻瞪了七公主一眼,再次狠狠的踢了七公主一脚,冷骂出声。 “你个灾星,今日左相府之所以被毁成这样,都是你惹来的,要不是你这灾星来左相府,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七公主本来就受了重伤,再被容臻的话一刺激,直接哇的一声吐出鲜血,昏死过去了,这一次她是真正的昏死过去的。 房里,有人惊呼,七公主不会死了吧。 左相生怕七公主死在左相府,赶紧的朝着身后的下人叫:“快,立刻传大夫过来。” “是,老爷。”左相府的下人去请大夫,左相大人看着眼面前的一切,周身掌不住的发软,今天这是怎么了?只是老母的一个寿诞,竟然惹出这么多的事来,秦世子追杀太子,毁掉了大半的左相府,现在太子又痛打七公主,七公主眼看着不治了。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罢休,今日的一切分明都是太子搞出来的。 左相脸色难看的喝叫:“老臣要进宫,老臣要进宫面禀皇上。”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身后的朝臣以及驸马秋明成等人尾随出去,连三皇子容玄也跟了出去,。 七公主的丫鬟则扶着七公主小心翼翼的出去,自去救治。 秦王妃等人跟着别人身后一路出去,房里的人陆续离开了,最后只剩下容臻和容凛以及苏子然等人。 苏子然望了一眼容臻,眼神幽幽,然后一吭不声转身往外走去。 蒋云鹤不理会别人,他眼里心里只关心太子殿下一个人,所以眼看着人走得差不多了。 蒋云鹤两步走到太子的身边,伸手拉着容臻,上下的检查,紧张的追问:“殿下,你没事吧。” 容臻摇头,安抚蒋云鹤:“我没事。” 蒋云鹤松了一口气,不过身后的人却凤眸微眯的盯着他,一双瞳眸散发出嗜血的冷气,紧盯着蒋云鹤,眼见着这人不理他,容凛抬步走了过来,忍无可忍的伸出长臂,把没有防备的蒋云鹤直接的给拨拉到一边去了。 容凛拨开了蒋云鹤,自己占领了最好的位置,然后漫条斯理的关心容臻。 “殿下,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召御医过来检查一下,若是有伤什么的可不是小事?” 一脸温柔的关心,看得容臻嘴角抽了好几下,为什么她觉得这货的关心那么的不真实呢。 容臻赶紧的摇头:“没事,没事了。” 身后的蒋云鹤,眼见着容凛拨拉开自己,好像他是透明的人一样,简直有些无法忍受,尤其是眼前这人眸光温柔,唇角擒着明艳的笑意,那笑刺伤了他的眼睛。 为什么他感觉这厮对太子殿下的神色,像对待自个的情人一样,难道他也知道太子是个女的。 不过蒋云鹤念头一起,立刻否定了,若是这厮知道太子是女的,绝对不会如此安生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蒋云鹤想到这个,总算忍下心头的怒火,缓缓的的开口:“殿下,你衣服脏了,要不要换衣服。” “好,”容臻想起自己灰心土脸的事情,点头同意了。 蒋云鹤虎视眈眈的望着容凛:“王爷,现在可以出去了,太子殿下要换衣服。” “换呗,本王没意见。” 这一次不止蒋云鹤脸色不好看了,容臻脸色也不好了,她要换衣服,这家伙不会站在这里不走吧。 “王爷,太子换衣服,我们是不是该出去。” “出去做什么,本王不讲究。” 容凛不以为意耸耸肩,表明自己不挑,他能容忍太子殿下当他的面换衣服。 容臻的脸色黑了,暗自磨牙,然后不悦的睨向容凛。 “王爷,本宫换衣服不喜欢人待在跟前,这会让本宫不舒服的。” 容凛看容臻说得认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懒洋洋的开口:“我们都是男子,没那么多讲究,殿下应该落落大方的换衣,而不是这么扭捏,本王看着怎么跟女子似的。” 容凛本来只是无心之笑,听得容臻心惊肉跳,连带的蒋云鹤也觉得不好了,瞳眸微微有些幽暗,正想开口找个机会,把这位主给带出去。 不想房间一角有呻吟声响起来,元宝姑娘很会选时间的醒了过来,她一醒过来大嗓门便响起来。 “好痛啊,那个小混蛋打的我,难道不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吗?连我都敢打,分明是找死。” 元宝姑娘一边揉头一边摸索着爬起来。 容凛一看到人高马大的元宝姑娘,便没了逗弄容臻的心思,转身自去房间。 容臻松了一口气,望向元宝,这丫头真是她的及时雨啊。 元宝走了过来,容臻一眼看到她脚上没穿鞋子,想起先前这姑娘为了帮助她把鞋子当暗器的事情,赶紧的唤了郑同过来。 “郑同,你守着,让元宝去马车上待着。” “是,殿下,”郑同应声,过来示意元宝去马车上待着,不用下来侍候殿下了,殿下有他侍候呢。 郑同待到元宝离开,捧了容臻的衣服过来侍候容臻换衣。 “殿下,左相等人进宫去向皇上参殿下一状了。” “去吧,本宫闹这么一出不就是让左相去宫中吗?”容臻淡淡的轻笑:“待会儿我们也去宫中吧,说不定父皇有什么惩罚也说不定。” 郑大太监听着担心,满脸纠结,一边给容臻系腰带,一边小声说道。 “殿下,若是皇上命人打殿下一顿怎么办?” 容臻摇头:“打不打的进了宫再说。” “是,殿下,”郑大太监不再说话,侍候了容臻更衣后,又命外面守着的妙音打了水进来,容臻洗盥过后,又简单的易容了一下,今日她来左相府可是有准备的,衣服里带了一套东西,所以轻轻松松的搞定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又是那个风霁月色,清卓非凡的太子爷了。 几个人出房间,外面蒋云鹤和容凛二人正冷冷对恃,互不说话,只用眼光狠狠的厮杀着。 容臻不由得稀奇,什么时候表哥又和容凛对上了。 她只知道秦灏和容凛两看两相厌,表哥怎么也看不惯这位爷了。 看来这位爷果然是人见人烦,花见花厌啊。 不过容臻想起先前两个人合作坑人的事情,忍不住轻笑,看来这位爷也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坑人有一手。 这一点和她有点像,虽然不喜他,不过和他挖挖坑埋埋人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蒋云鹤一看到容臻出来,一收脸上的冷色,换上了温和的神容,朝着容臻迎了过来。 “殿下,左相带着一帮朝臣进宫,参殿下一状,只怕皇上要降罪殿下,殿下怎么办?” “进宫去瞧热闹呗,左相参殿下根本没有理由,左相府被毁,完全是秦灏毁的,至于太子怒打七公主的事情,七公主难道不该教训吗?竟然把脑筋动到殿下的身上,还是那么难堪的名声,打死她也是她该着的。” 容凛懒洋洋的说完,望向容臻时,美如冠玉的面容上拢上霞彩的光辉。 “殿下,我们一起进宫去瞧热闹吧。” 容臻翻白眼,她进宫可是为了去领惩罚的,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货,竟然去看热闹,真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啊。 “走吧。” 蒋云鹤紧随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往外走去,容凛则走在容臻的另一边,两个人眸光在半空交会,又是一番厮杀。 容臻只当没瞧见,一路往外。 相府门前,不少人告辞离开了,连饭都没吃得安生,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吃什么吃啊。 太子容臻和容凛等人出现的时候,左相府的苏子然正在府门前送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脸上堆满了笑,回头迎过来,一看到光华潋滟,玉光生色的两个人,苏子然直觉上便想越过去,他没看见,他没看见这两家伙。 可惜人家一个是太子,一个荣亲王爷,他能当没看见吗? 苏子然脸色微僵的迎过来:“殿下,荣亲王爷,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左相府失礼了,回头我左相府另设宴席,请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过府一叙。” 容凛懒散的挑高眉,闲闲的说道:“好说。” 容臻则凝眉望着苏子然,苏子然直看得心惊胆颤,心中崩着一根线,爷啊,你快点走吧,别再折磨人了。 容臻不愠不火的说道:“苏子然,今日七公主为什么会在左相府,还有她为什么会恰巧在清风轩,你最好查清楚,否则本宫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容臻想起了左相府的小姐苏茵来,七公主进府,也许和这个女人有关,若如此,她不介意收拾苏家这位小姐。 苏子然立刻脸色微白,飞快的开口:“殿下请放心,子然定然会查明这件事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的。” “那就好。” 容臻点头,步伐从容的往外走去,身侧的蒋云鹤和容凛一左一右的跟着他,就像两尊大神护驾在他的身边一样。 身后苏子然转身,目送着容臻离开,看着那清卓非凡风华潋滟的人,只觉得此人是天地间最美的一个风景。 但凡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忍不住会被他吸引吧。 荣亲王爷,秦王世子,蒋国公府的世子,还有他。 苏子然苦笑过后,蹙眉望向身侧的手下:“给我去查今儿个七公主在左相府的事情。” 若不给太子一个交待,苏子然不敢保证,妹妹苏茵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要想不受惩罚,最好的办法是查出事情的真相,请求太子的饶恕,现在的苏子然已经不打算和太子对恃了。 回头等父亲从宫里回来,他也劝劝父亲,不要一味的和太子针锋相对了,还有容玄的计划,尊重些考虑清楚了为好。 宫中,老皇帝住的承明宫里,跪了黑压压的人,众人一起向上首的皇上行礼。 “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老皇帝容启凝眸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朝臣,以左相为首的朝臣,人人脸上布着义愤填膺,连太傅赵大人也在其列。 容启咳嗽了两声,喘息了起来,最近他一直昏睡,身体机能明显的不如从前,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众卿家平身。” 众人起身,左相苏锦文一看皇帝今儿个难得的醒过来,没有昏睡,这可是好机会。 左相大人不等人问便飞快的扑出来启奏:“皇上,臣有事启奏皇上,今儿个臣的老母七十寿诞,太子和秦王世子在左相府打了起来,生生的毁掉了左相府的大半府邸。” 苏锦文说着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的全都下来了,他一边抬袖抹眼泪一边痛心疾首的哭叫着。 “皇上,臣心痛啊,老母当场昏了过去,连臣也被气昏了过去。” 老皇帝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拢上一层阴霾之色,咳嗽声再起,殿内众人听着皇帝那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动静,不由得紧张,皇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如若是这样,他们要早做打算啊,不过个个心里如此想,脸上神色却不显。 生怕被老皇帝发现他们心中所想的事情,从而一怒砍掉他们的脑袋。 左相痛哭一番之后,见皇帝咳嗽声止,便又接着往下痛斥。 “太子不但毁掉了左相府的大半边府邸,还打得七公主口吐鲜血,差点气绝,皇上啊,老臣为皇上为我大历心痛。” 左相苏锦文短章取义,这些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令人生气。 左相说完,赵太傅飞快的出列扑跪下来,声嘶力竭的叫起来:“皇上,太子竟然和人打赌揪掉了下官的胡子,下官以后还怎么见人,皇上,你要为臣做主啊。” 一桩一桩的事情奏上来,老皇帝容启清瘦无光泽的脸拢上了青黑,瞳眸布了凌厉的恼火。 “太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是想干什么。” 左相身侧的兵部尚书飞快的出列禀道:“皇上,虽然太子殿下变聪明了,可是物极必反,殿下似乎太过于嚣张跋扈了。” 刑部尚书也飞快的出列:“是啊,皇上,太子做事实在是太怪僻了,而且无法无天,这样的东宫太子,恐非我大历民众之福,请皇上三思。” 殿内一小半的人磕头:“请皇上三思。” 敬王容玄不动声色的望着眼面前的一切,仔细的观察老皇帝的神色,发现老皇帝并没有因为左相和赵太傅等人的弹赅便有所大动肝火,虽然气恼,却并没有那种想置太子于死地的狠毒。 敬王容玄不由得失望,难道说父皇又打算包庇这个九弟吗?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如此宠爱九弟呢,他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他还包庇着他。 他就真的这么喜欢九弟吗,他做了这么多,父皇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呢,容玄心里苦涩,强忍着沉声开口:“父皇,九弟虽然顽劣,但因其年幼,儿臣相信仔细教导,九弟定然会成为我大历的有为明君的。” 虽然恨不得父皇处罚了九弟,不过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大殿一侧的秦王府世子秦灏冷眼看着殿内的一切,眸光幽幽,唇角是似笑非笑。 这一殿的人个个在演戏,真不知道这一个个的累不累得慌。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望向秦王府的世子秦灏,冷喝:“秦灏,你和太子两个人好好的在左相府打什么架,难道不知道今日乃是苏老夫人的寿诞吗?” 秦灏顽劣的笑着起身,走到中间的大殿上跪下来:“回皇上的话,因为之前我曾经招惹过太子,让太子在宝芝林里学狗叫,今儿个太子想起这件事很生气,便让本世子和狗亲嘴,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言不和打了起来。” 秦灏说完,老皇帝立刻瞪了秦灏一眼,还有脸说,竟然让太子在宝芝林里学狗叫。 “秦灏,是不是朕平时太惯着你了,让你无法无天,竟然让太子学狗叫。” 秦灏立刻一脸我知错了的样子。 “皇上,我知道错了,以后决不再让太子学狗叫了,今儿个在左相府打架,其实不关太子的事情,是我的性子太急了,现如今细想想,其实真不关太子的事情,皇上要是罚的话就罚我好了。” 大殿内一干告太子的朝臣皆目瞪口呆有些无法反应,这秦世子抽什么风了,先前他不是气得恨不得杀了太子吗?这会子怎么又帮太子说话了,竟然还说不干太子的事情,是他性子太急了,还让皇帝罚他。 左相等人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秦灏不理会别人,自顾说道:“再说太子打伤七公主的事情,是因为七公主设局陷害太子,污辱太子沾辱她的清白,事实上太子根本没有这样做,是七公主自导自演的,所以太子火大了,才会打她的。” 大殿内,个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秦王世子鬼上身了,绝对的。 要不然他为什么一直帮助太子。 啊啊啊,这一个个的倒底是怎么了? 秦灏扔完一个炸弹又扔一个,一点也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至于赵太傅胡子被揪的事情,也是我们和太子打赌的原因,太子说他不敢揪赵太傅的胡子,不过他手下有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宫女,听到太子说不敢揪太傅的胡子,那宫女自作主张的冲出去揪了赵太傅的胡子。” 秦灏的一番说词下来,从头到尾,太子一点罪都没有。 大殿上的朝中大臣,个个都石化了。 来道雷劈死我们吧,这大历要变天了,太子是妖孽,他已经迷惑了这大历所有人的心了。 大殿内,秦灏说完后,一片死寂,个个呆痴在原地。 老皇帝容启的脸色好看多了,再次的咳嗽了起来,他一咳嗽,殿内的朝臣醒过神来。 左相苏锦文飞快的扑地叫起来:“殿下,这一桩桩的事情,虽然看上去情有可原,似乎所有事都不干太子的事情,可是赵太傅的胡子是太子的宫女揪掉的,左相府是太子和秦世子打架毁掉的,更甚至于七公主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皇上,不能不重惩太子啊,若是不惩罚太子,只怕太子会越发的变本加厉,目中无人。” 这一次左相话落,御吏大夫袁大人开口:“皇上,太子确实有些嚣张跋扈了,身为东宫太子,一言一行需谨慎,像这样锋芒毕露,盛气凌人并不是好事,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大殿内一片宏亮的声音。 老皇帝望了殿下的人一眼,浓眉蹙了起来,眸光望向三皇子容玄。 “敬王,你看这事如何处理?” 敬王容玄一怔,没想到父皇竟然问他意见,他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抬眸小心的瞄了一眼老皇帝,想从自个父皇的神色上看出些什么,不过他失望了,因为老皇帝清瘦的面容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深邃好似万年的古井一般,无波无澜,根本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 “儿臣认为只要对太子略施惩治就行,毕竟这些事不是太子有意而为。” 敬王容玄斟酌着开口,说完又小心的抬首瞄了一眼自个的父皇,见老皇帝似乎很满意,敬王总算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可是心里倒底有些不甘心。 大殿一侧的左相等人听了敬王容玄的话,有些不高兴,一个个拉长了脸。 老皇帝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敬王不忍心伤害自个的弟弟,那关于太子的处罚就定为?” 皇帝话未落,殿外有太监奔了进来。 “皇上,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等人进宫来了。” 老皇帝停住了到嘴的话,挥手示意太监:“把太子和荣亲王爷等人宣进来。” “是,皇上,”太监退出去后,殿外容臻和容凛还有蒋云鹤三人很快走进了大殿。 三个人一进来,大殿内的人齐齐的看呆了眼,清华卓绝的太子殿下,妖魅慵懒的荣亲王爷,嬉痞张扬的蒋国公府世子,三个人就像一团光似的,从殿外照了进来,一走进大殿,使得死气沉沉的大殿一下子明亮光鲜起来。 三人同时向上首的老皇帝施礼:“见过父皇(皇上)。” 老皇帝容启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之色,清瘦灰败的面容,拢上了丝丝的生机。 “臻儿,你太任性了,怎么能让人揪了太傅大人的胡子,又在左相府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还差点打死你七姐。” 容臻垂首,清冷的瞳眸中拢上了暗潮,唇角微微勾起:“儿臣错了,请父皇责罚。” 不知道老皇帝会如何惩罚她,她怎么感觉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好像没什么反响似的。 左相和兵部尚书等人,怎么都一脸见鬼了的样子。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容启温声说道:“不过这些事不全怪你,秦王府世子已经把所有事禀报了上来,你做的这些事虽然过头,但是秦灏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两个人一起罚,从今日起秦灏到城门口去当值一月,至于太子你,身为大历的储君,自然不好到城门口当值,便在东宫太子门的大门口当值一月,每天一个时辰,两个人都给朕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所做的事情。” 老皇帝一口气说完这么些话,气息急促起来,身侧的太监赶紧奉上茶水。 下首,容臻呆愣,她做了这么多事,就罚她在太子府门口站一个时辰,虽说这是惩罚,可是跟没罚一样的啊,要知道她站不站的也没人知道,也就是个形式罢了。 容臻心里那个气啊,亏得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容臻正气恨难平,大殿一侧的左相苏锦文和赵太傅等人则直接气得胃抽筋,眼泪都气出来了。 这叫什么事啊,皇上实在是太宠太子了。 太子揪了赵太傅的胡子。 毁了左相府。 差点打死了七公主,没想到现在却只是罚她在太子府门前站一个时辰,这是罚吗? 赵太傅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完全是被皇上给气哭的,他哭着朝老皇帝喊叫。 “皇上,你这样是惩罚太子吗?” 左相等人可怜巴巴的望着老皇帝,老皇帝摆了摆手,疲倦的摇头。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了,太子和秦王世子都罚了,你们各自出宫去吧,朕累了。” 老皇帝一言落,身侧的太监赶紧的接过茶去,伸出手来小心的扶着老皇帝瘦弱的身子,慢慢的往寝宫走去。 老皇帝走了几步,不忘停住身子,回首叮咛容臻。 “太子回府后好好的反省。” 容臻气死,粗嘎着声领命:“儿臣领旨。” 老皇帝走了,大殿内的左相和赵太傅等人眼泪汪汪的望着太子容臻和秦王府的世子秦灏,这叫什么事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他们没法活了。 皇上啊,你老眼昏花了吗,竟然这样坦护太子和秦王世子。 容臻想起老皇帝的话,忽地眼神摒出冷光,阴沉沉的朝着大殿一侧的秦灏射去,都是这个混帐东西坏了她的好事,没事给她分担什么责罚,生生的把事情变成这样。 秦灏根本不知道容臻心中所想的事情,看到容臻望向他,立马挤眉弄眼的递眼神给容臻,一脸明朗愉悦的笑,然后大踏步的往容臻面前走来,笑嘻嘻的凑到容臻的身边,小声的嘀咕。 “殿下,本世子够意思吧,先前陪着你大闹了左相府,毁掉了左相府大半的府邸,现在又帮你分担了所有的责罚。” 容臻眸色暗了一下,原来秦灏知道她是故意挑衅他的,而他竟然还陪她演了这么一场戏,只是他大概不会想到,她真正的目的是废太子,而他以为她是为了大闹左相府,好出出心中的恶气。 容臻一时竟说不得话,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灏俊毅的五官上布满阳光,性感的唇角翘起来,整个人说不出的明朗灿烂,像三月开在枝头的桃花一般。 他愉悦的声音在容臻耳边响起:“殿下,我是不是比你那个最好最好的朋友还好一点。” 容臻眼一黑,差点栽倒到地上去,原来这家伙做了这么多,只为一点,那就是比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再好一点。 容臻忍不住磨牙,想踹这家伙两脚。 身后的容凛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所以即便秦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容妖孽立马不爽了,一张妖魅无双的俊颜上拢上了狂风暴雨,瞳眸黑沉沉的乌云,一路走过来,嗜冷肃杀的开口。 “秦灏,你做梦,本王在太子心里是这个。” 容凛举起自己美丽的大拇指,随之又举起自己的小指,朝着秦灏比划了一下:“你是这个。” 秦灏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一扫先前春花烂漫的形像,周身拢上浓郁的好像地狱煞神一样的杀气,凶狠的望着容凛。 “本世子若是这个,你连这个也算不上,本世子永远比你好一点点。” ------题外话------ 两个男人争起来了,哈哈…… ☆、第051章 当年的真相 承明宫大殿内,一众朝臣目瞪口呆的望着殿中间,两个大历最出色的男人忙着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津津有味的上演着内宅妇人的手段。 左相苏锦文率先摇头:“世风日下,国之不幸啊。” 身侧站着的兵部尚书大人,紧跟着开口:“年年有祸事,今年特别多。” 尚书大人的话一下子得到了众人的认同,没错,往年虽说大小事也不少,可是今年的祸事明显的特别多啊,年三十晚上,宫宴上死了人,佛身开裂,神鸟羽化,年初一,赵太傅的胡子被揪掉了,年初二左相府被毁,七公主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这年才过两天啊。 难道是国出妖孽,必将亡之。 可先前不是说七公主才是灾星吗?怎么他们感觉这妖孽却是太子殿下呢。 一众人苦着脸,一路出大殿回府去了。 左相苏锦文直接腿脚发软走不了路,还是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二人架着他离开的。 这一回左相大人被气得不轻,一下子老了几岁。 身为朝中的左相大人,权势滔天,老母做个寿,左相府竟然被毁了一大半,而罪魁祸首,竟然被罚得那么轻,左相一想到这个,便眼发黑,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 赵太傅也被气得不轻,他是太子的帝师,现在被揪了胡子,帝师的颜面何存啊,而罪魁祸首太子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赵太傅眼泪汪汪的一路哭着出大殿,他没脸见人了,亏得他为了向皇上状告太子殿下,那一半的胡子都留着,一直不敢出门,没想到自己这样滑稽凄惨的样子都没有让皇上重罚太子,他不想活了,呜呜。 承明宫大殿内。 容臻望着那冷冷对恃的两个男人,无语的伸手揉头,她不觉得当她的好朋友有这么好,做她的好朋友可是要随时等着被她坑的,这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吗? “本宫想问问两位,做本宫的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说说看,本宫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你们的地方,本宫决定了,定要改掉这个。” 容臻不耻下问,一脸认真的盯着容凛和秦灏二人。 两个人一愣,随之齐齐的望向容臻。 “殿下这样挺好的,用不着改。” “是啊,本世子就喜欢殿下这样的。” 容臻一脸的黑线条,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暧昧,不要用这么恶心的嘴脸对着她,现在她是男人,男的,难道他们是断袖。 容臻心惊,赶紧的退后一步,纤手下意识的拢紧了自己的衣襟,尊重无比的望着容凛和秦灏二人。 “本宫先说一遍,本宫性向正常,本宫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的。” 这一次轮到容凛和秦灏二人一脸黑线条了,两个人俊美的面容有些龟裂,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秦小爷眸光幽怨的望着容臻,不满的开口:“殿下,小爷我也正常,咱们只是做纯纯的朋友。” 容凛难得的没有和秦灏针锋相对,邪魅的瞳眸之中拢着黑矅石般璀璨的光辉,笑意潋滟的往容臻面前凑。 “殿下若是有意一一。” 容臻没等这货说出口,一脸嫌弃的瞪他:“滚,离本宫远点,不要用你们那龌龊的思想来污辱纯洁如白天鹅的我。”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两个家伙,转身自往殿外走去,大殿一侧的蒋云鹤一直冷眼望着那两个耍宝的货,眼里是冷芒,嘴角是冷笑,看到容臻往外走去,他紧走几步跟上容臻。 “殿下,我送你出宫。” “好。” 容臻和蒋云鹤关系不错,听到他的话,倒是没有拒绝,微笑点头。 蒋云鹤心中一下子温软舒坦,陪着容臻一路出承明宫的大殿。 身后,秦王世子刚毅俊朗的面容上拢上了不高兴,小爷我费了这么大的劲,难道就得个白眼。 容凛则眸光嗜杀的盯前面言笑晏晏的两个人,为什么觉得蒋云鹤这货现在越来越碍眼呢,他要不要找个人把这人给做了。 容凛想着,抬脚往外走去,秦灏赶紧的跟上他。 等到他们两个人走出大殿时,容臻和蒋云鹤二人正春风般和煦的一路说笑着往外走去,完全当他们两个人是空气。 秦灏和容凛二人再次的气闷,抬脚紧跟上前面的身影。 蒋云鹤和容臻二人此时正说着今日在左相府的事情。 “殿下,没想到你做这么多竟然没成功,都怪秦灏给坏事了。” “怪他又没有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容臻无奈的叹口气,清卓俊秀的面容上拢上丝丝冷气,眸光一片暗沉,身侧的蒋云鹤看她神色不好,赶紧的劝慰她:“殿下别心急,慢慢来,相信殿下定然会成功的,何况你身后不是还有我们吗?” 蒋云鹤抬手想安慰性的拍拍容臻的肩,不想他的一只手却被人捏住了。 蒋云鹤回首望去,看到身后赶上来的秦灏伸手紧抓住了他的手,一脸不善的说道。 “蒋公子,你不知道太子殿下不喜人触碰吗?太子可是我大历未来的储君,他的身子岂是你碰的。” 蒋云鹤的脸一下子黑了,陡的收回手,没好气的开口:“本世子可不比别人,本世子是她的表哥,不是常人可比的。” 秦灏一听这话不爱听了,挑高了剑眉,邪邪的抱起了胸,冷睨着蒋云鹤。 “云鹤兄,你说这话没意思了,以前你可不喜欢太子殿下,以前太子殿下被人欺凌的时候,可没看你吭一声,你不但不帮太子,还落井下石了,现在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秦灏话落,容凛懒洋洋的接口:“是的,这事有些古怪,蒋世子怎么会好好的对太子这么好呢?” 蒋云鹤瞳眸一闪而过凌厉的幽芒,同时心中有担心,殿下她不会记恨上他吧,毕竟从前他确实不太喜欢帮她的,当然有时候也会落井下石。 蒋云鹤悄悄的睨了容臻一眼,看容臻神色未变,松了一口气,抬首望向秦灏的时候,便有些不耐烦。 “秦世子,你说这话真是没有意思,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挑拨离间的话你都说出来了,从前太子不喜我们,我们自然不敢往前凑,现在太子有意给我们这个机会,难道我们会不亲近太子吗?” 蒋云鹤说完,秦灏一声冷笑:“说得好听,你也不过是见风使佗的人罢了,眼见着太子有能力了,变聪明了,你想着靠上太子这艘大船,便往太子跟前巴结,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 容凛轻笑,眉眼潋滟。 “不过蒋世子倒也是个聪明的,本王以前还以为蒋世子真是个纨绔不化的子弟呢,现如今看来也不完全是啊。” 这一次蒋云鹤没来得及说话,容臻倒是接了口,一双瞳眸拢满稀奇的光泽。 “容凛,秦灏,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说你们两个看对眼了,觉得是一对了,那本宫在此恭喜你们两个人,赶明儿本宫送份贺礼给你们。” 容凛秦灏二人瞬间被雷,同时气血上头,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怎么那么想掐他呢。 这里,几个人正在互相攻击,后面的宫道上响起脚步声,有人飞快的奔了过来,人未到,声先东。 “太子殿下。” 容臻回首望过去,便看到皇后宫中的大太监元德奔了过来,恭敬的一福礼。 “殿下,十一皇子想见你,皇后娘娘让奴才前来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 容臻想起容离来,心情倒好了几分,同时想起自己的小宠物十一郎来,不知道十一郎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容离给玩死。 “好,头前带路吧。” 容臻优雅的转身,打算跟着元德去皇后的宫中看看十一皇子,虽然要废太子,要忙事情,不过她也不能忘了拉近和十一皇弟之间的感情,这可是她未来的衣食父母啊。 容臻一走,身后蒋云鹤也跟了上来。 “殿下,我正好也有段时间没见姑母和十一殿下了,一起去看看。” 容臻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秦灏和容凛两个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们正好也去见见皇后娘娘,给皇后见个礼,顺便看看十一殿下。” 容臻嘴角抽了抽,有些头疼,怎么到哪里都有他们的事,不过若是蒋云鹤坚持去皇后的宫中,相信这两货肯定会去,容臻为了让自己清静一些,眸光温和的望向蒋云鹤:“表哥,你先回去吧,我想陪陪母后和离儿。” 蒋云鹤知道容臻之所以不让他去,就是因为他去,秦灏和容凛两个人肯定要跟去。 蒋云鹤脸色幽冷的扫了身侧的两货一眼,然后抱拳沉稳的说道:“那本世子出宫去了,殿下小心些吧。” 容臻点头,掉首望向秦灏和容凛:“两位听到本宫说的话了吧,本宫要去陪母后和十一殿下,不想别人打扰我们娘仨,所以两位出宫去吧。” 容凛和秦灏二人眼看着容臻脸色有些冷,瞳眸涌出慑人的幽芒,若是他们再多说什么,估计这人得抓狂,他抓狂,似乎不会有什么好事,还是见好就收的赶紧走。 “好,殿下小心些。” 两人一起开口,容臻松口气,转身就走,再不想和身后的两人待在一起,累死人了,一离开他们,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身后容凛和秦灏凑到蒋云鹤身边,一左一右的盯着蒋云鹤,秦灏怀疑的追问:“蒋世子,你与我们说说,为什么忽然对太子这么好,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容臻脚下一趄,差点没摔倒,这两个贱男。 不过她相信蒋云鹤不会说出她女儿身的事情,所以一点也不担心,领着郑同和妙音二人一路前往皇宫的乐宁宫。 长宁宫大殿。 容臻望着身前呜呜哭着向她告状的十一郎,有些哭笑不得。 十一郎本来引以为傲的毛绒绒的长尾巴,此时就像秃刺猥尾,一根根倒竖起来,别提美了,十分的狰狞恐怖。 十一郎哭得伤心欲绝,死去活来。 主子,人家不活了,人家没脸见人了。 人家再也不要看到十一殿下了,他残无人道,辣手摧猴,专做摧残人家心灵的事情。 容臻本来心情不好,愣是被这货逗笑了,用得着这样夸张吧,不就是剪了一根尾巴吗。 十一郎正告着状,十一皇子容离欢快无比的奔到容臻的面前,一把搂着容臻的腰,撒娇卖萌耍宝。 “哥哥,人家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哪里想了,我看你玩得挺欢的啊,恐怕早把我忘了吧。” “没有,人家一直想着哥哥呢,你看我把十一郎照顾得多好,我每天喂它吃东西,给它洗澡,还给他睡我的床,你瞧他养得多胖啊。” 容离话一落,十一郎直接往大殿上一倒,它被气死了,它都瘦得不成猴形了,还这样说它。 不干啦,人家没活头了。 十一郎在大殿上打滚。 容臻看得无语至极,这两货实在是一对宝。 容臻把眸光从十一郎的身上移回来,望向抱住自己腰的容离:“那你怎么把十一郎的猴尾巴给剪了,那尾巴多好看啊。” “哥哥,你不知道,我给十一郎洗澡的时候,那尾巴老是不干,太烦了,最后我想了一个主意,把它的尾巴剪短一些,剪少一些,这样是不是很容易干。” 容臻一头汗,原来真相却是这样。 可怜的十一郎。 容离高兴的仰着小脑袋,萌宠粉嫩的小脸蛋布满神彩,大眼睛里满是期盼。 “哥哥,离儿是不是特别的聪明。” 十一郎一听容离的话,直接吐血了,还让不让它活了。 容臻摸摸容离的脑袋:“离儿是很聪明,不过最近有有没有很认真的温习年前夫子留的功课呢,另外有好好的吃饭吗?” 容离立刻点头如捣蒜,欢快爽俐的应道:“我有认真的完成夫子布置的学业,又好好的吃东西,所以离儿会长得很快,很快就可以把容小胖打趴了。” 容臻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家伙的最大意向是把十二公主打趴下,这和走上帝皇路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她要如何培养出离儿心中的帝皇之心呢。 容臻正犯愁,皇后端了托盘走过来,她喝退了大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亲自给容臻倒了茶过来。 一家三口温馨的待在一起,特别的幸福安心。 “臻儿,今天没出什么事吧?” 先前她差点控制不住的想过去看看,后来忍住了,相信臻儿可以自个处理好这些事。 蒋皇后给容臻倒好茶,递到她的面前,待到容臻接过去,她自在容臻身侧坐下来,一双慈爱温柔的眸子定在了容臻的身上,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为人母的喜悦,唇角是如水的笑容。 容臻接过茶喝了一口,想到先前在承明宫的事情,摇了摇头:“本来以为多少有点作用的,可是一点也没有成功。” 容臻叹口气,抬眸望向蒋皇后:“为什么我感觉父皇这个人有些不简单呢,太高深莫测了,而且太完美了,有时候越完美的东西,越丑陋,我还真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容臻说完,蒋皇后的眸色一下子暗了,气息粗了。 容臻放下手里的茶杯,望着蒋皇后:“母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与我听听。” 蒋皇后望了一眼身边的容离,容离是小孩子,看两个大人说话,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听烦了,伸手揪十一郎的尾巴,抱着十一郎在大殿上打滚,闹着玩,十一郎尖着嗓子叫救命。 容臻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一人一猴倒是离得蒋皇后和容臻二人远了一些。 蒋皇后伸出拉着容臻的手,慢慢的说道。 “臻儿,母后不知道如何说这些事,因为母后没有任何的把柄证明些什么,只是有些感觉罢了。” “你说,”容臻盯着蒋皇后,觉得蒋皇后要说的事情,似乎和当年她从公主变太子的事情有关。 “母后怕说了你不相信。” “信不信我会判断,”容臻不容置疑的开口,说话的口气自带一种强势的霸气,令得蒋皇后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口。 “当年我未怀上你之前,七年未生养,宫中皇上有了三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朝臣一再的上奏子请求皇上下旨册立太子,大家的意思是册三皇子容玄为皇太子,因为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室的嫡出血脉,但他是皇室的长子,立长不立嫡,古来便有之的,所以朝臣们有恃无恐,一再的启奏这件事情,就在大家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我怀孕了。” 蒋皇后说起当年的事情,满脸回忆,整个人陷入思绪中。 容臻伸手端了茶来,慢慢的喝起来,听着蒋皇后讲从前的事情,这个故事看来不会短,她就估且慢慢的听着吧,看蒋皇后对她疼爱,应该不存在什么欺瞒她的事情。 “我怀孕了,朝中立储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不少人都在等,等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孩,便是太子,若是女孩那么立储之事,皇上也没有理由再反对。” “你知道我蒋家乃是大历的簪缨世族,若说蒋家是大历的第一大家一点也不为过,身为皇后的我,心里其实是希望你是男孩子的,这样我们蒋家才会平安无事,若是生了个公主,那么蒋家以后还能好吗,哪怕皇上不动手,日后的新皇登基了,他会容忍自己的帝位之侧有一只卧蹋之虎吗,若是我肚子里的是公主,那么蒋家早晚会灭亡。” “所以怀孕的时候,我一直期盼着怀的是一个太子,我进宫的时候带了两个嬷嬷进宫,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奶娘萧嬷嬷,她最是疼我,也是一心为我们蒋家的,所以我怀孕后,她曾经提议过两个方案,做着两手的准备,一,若是生了公主,便换出宫去,换一个太子进宫。” 蒋皇后说到这儿,苦笑起来:“我怎么会同意这个呢,是我亲身的骨肉啊。” “所以萧嬷嬷便建议,实施第二套方案,把公主当太子养着,等到我再生下男胎的时候,便让太子假装病亡,到时候想办法推新的小皇子上位,毕竟大历朝堂上有很多一部分人是支持立嫡不立长的。” 蒋皇后说到这儿,容臻眼神忍不住深邃暗沉,声音有些冷下来。 “所以等我一生下来,你看到是女的,便把我当成太子养着了。” 蒋皇后摇头,眸中清雾一般的湿气:“我没有。” 她说完停了一下,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虽然之前我有这个打算,可是等你真的生下来,我就不忍心了,臻儿,你不会懂一个做母亲的心,在没有看到孩儿出生的时候,什么想法都会有,但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儿,那个软软的骨肉,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一看到你,我就和萧嬷嬷说了,算了,我不争了,公主就公主吧,至少我的女儿是皇室正统的公主,一生荣宠无忧,富贵荣华。” 蒋皇后说到这儿,眼泪流了下来,容臻听到她说到这里,心柔软起来。 虽然她没有当过母亲,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做母亲的心,蒋皇后是真的在那一刻放弃了的,可是后来为什么她又成了太子呢。 容臻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倒是感起了兴趣,盯着蒋皇后,看蒋皇后回想当年的事情很伤心,容臻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蒋皇后的手里,蒋皇后眸光柔和下来,幸好,幸好臻儿现在原谅了她。 “我生下你,只来得及看你一眼,便昏迷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长宁宫外烟火烂漫,热闹声不断,宫里宫外欢声笑语,人人欢呼着奔走相告,娘娘产下了小皇子,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蒋皇后想起当日的事情,依旧仿若昨日发生的一般清晰。 容臻的眼神暗了,原来当时是有人乘着蒋皇后昏迷给偷梁换柱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蒋皇后,而是背后的那个人,那人是谁?容臻眸光蓦的亮了。 “是母后身边的萧嬷嬷乘母后睡了,所以把我当成了太子通报了父皇吗?” 除了萧嬷嬷也没人敢这样做,谁有这个胆子,敢做皇后的主,把公主当成太子通报出去。 蒋皇后听到容臻的话,陷入了回忆。 “当时我和你一样,以为是萧嬷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心中很火大,可是事后我一直没有看到萧嬷嬷,直到第二天听到禀报,萧嬷嬷在长宁宫后面不远的一处废井里被发现了,她竟然投井自杀了。” 说到自个奶娘的死,蒋皇后依旧很心痛,自己的母亲死得比较早,是这萧嬷嬷把她带大的,可算得她半个母亲,没想到最后萧嬷嬷竟然投井自杀了。 容臻本来对这萧嬷嬷还有些恼恨,心里盘算着要收拾这老家伙一回,竟然害了她,不想却听到萧嬷嬷去世了,一时竟呆住。 “这个奴才却也是个痴心的,看来她是一心为母后,为蒋家的。” 蒋皇后点头,眼泪从美眸中溢出来,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可是却容颜依旧如花,一如昨夕,此时梨花带雨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怜惜,连容臻都心疼起来,伸手取了贴子细心的替她擦眼泪。 “算了,过去都过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蒋皇后一时呆了,好半天没反应,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温柔细心,让她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臻儿,”蒋皇后伸手握着容臻的手,紧紧的不放开,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响起:“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臻儿再有什么事,她只怕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嗯,我不会有事的。” 容臻保证,对于当初的事情已经了解,左不过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怕主子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做出来的这出瞒天过海的把戏。 蒋皇后睁着一双水烟色的眸子盯着容臻:“臻儿,不要相信你父皇,不要被他的表像所迷惑,以为他是一个好父皇,也许,也许。” 蒋皇后说不下去了,容臻稀奇的望着蒋皇后。 “怎么了,母后发现什么了?” “我总怀疑当年萧嬷嬷的死有问题,也许她并不是投井自杀的,而是有人杀了她,更甚至于公主变太子这出瞒天过海的事情也不是她做的,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做的。” 蒋皇后说完,容臻的脸色立马暗了,如果是这样,做这出戏的人用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母后,你是不是什么想法,与我说说。” 容臻眸光幽亮,一眨不眨的盯着蒋皇后。 蒋皇后深呼吸,不打算隐瞒容臻,若是从前的臻儿,她未必说,但现在的臻儿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很聪明,自有判断是非的能力,所以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臻儿应该看出来,我和皇上关系并不太好,但是臻儿生下来后,皇上却百般疼爱臻儿,这让本宫一直心有疑虑,等到臻儿五岁的时候,本宫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宁,人说爱屋及乌,可是皇上并不爱我,也许他心里是讨厌我的,那么怎么会这么喜欢臻儿你呢,我想到当年萧嬷嬷死的事情,不由得心惊,立刻暗中让人查当年的事情,却意外的发现一件事,当年替我接生的医女以及当时在我宫里当值的宫女,她们全都死亡了,或出意外或生病,总之一个不剩。” 蒋皇后说完,殿内沉寂,只有容离和十一郎嬉闹的声音传过来。 好半天容臻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出瞒天过海的事情根本不是萧嬷嬷做出来的,而是父皇做的吗?” “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可是能在宫中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父皇,还真想不出来什么人,所以我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百般宠爱我,也只不过让我成为一个箭耙子。” 容臻越说声音越冷,心中寒意漫延出来。 蒋皇后伸出手来抱住她:“臻儿,对不起,都是母后不受宠的原因,还有因为母后是蒋国公府嫡女的原因,所以皇上才会想利用臻儿你来让蒋国公府全军覆没。” 若是太子是公主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定然成了她和蒋国公府合谋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皇止一道圣旨便可以把她以及蒋国公府全数处斩。 容臻伸手拍了拍蒋皇后的肩,挑起了细长的眉。 “我们总归不会坐着等死的,不管是萧嬷嬷使的瞒天过海的诡计,还是父皇使出来的,我们都要绝地反击回去,想让我们死,没那么容易。” 蒋皇后听了容臻的话,眼神拢上了冰霜一样的冷意,放开容臻的身子,双手抓着容臻的肩膀。 “臻儿,母后会一直站在你背后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这是她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孩子,她绝对不允许人动到她,哪怕是拼了她的一条命。 两个人神色有些凝重,连不远处和十一郎玩耍的十一皇子容离都感受到了,他不安的奔了过来。 “母后,哥哥。” 容臻伸出手来摸容离的头,轻轻的笑起来。 想让她们死吗,那她就挖一个个的坑把那些想让她们死的人统统的埋了。 “离儿,以后要认真学习知道吗?” 容离一惯最喜欢容臻,听到容臻的话,立刻用力的点头:“嗯,哥哥,我会的。” 容臻望向蒋皇后,叮咛她:“母后,你现在主要的精力是培养容离,别的事我会做的,若是我有需要,会派人来告诉你的。” “母后知道了,”蒋皇后点头,眼里染上喜悦之色,从前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便心慌慌的觉得不安,可是现在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有臻儿,她还这么聪明。 容臻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和蒋皇后告辞:“母后,儿臣先回太子府了。” 蒋皇后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十一皇子容离一听容臻要走,立马抱着容臻的腰:“哥哥,你留下来陪离儿吃饭吧,离儿想和你一起吃饭。” 容臻望着粘着她的家伙,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颊上一笑两酒窝,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好吧,那哥哥就留下来陪离儿吃晚饭,饭后才离开。” “哥哥万岁,”容离欢呼,伸手拉着容臻:“哥哥,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我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喔。” 容离小大人似的说道,容臻忽然想到一件事,容离一直在讨好她,送她东西,她却还没有送过东西给容离,回头她做些防身用的东西给容离。 容离拽着容臻出大殿,蒋皇后笑望着他们,待到容臻和容离离开,蒋皇后唤了太监进来,吩咐下去立刻备下晚膳,今晚太子在宫中吃饭。 长宁宫内一下子忙碌起来。 太子留在长宁宫用饭,皇后娘娘心情就好,他们身为长宁宫的奴才,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开心快乐。 容臻在容离所住的殿阁看了一会儿宝贝,又陪着容离玩了一会儿,当然这其中十一郎没忘了呜呜哀求要离开的事情。 十一皇子容离倒也同意了,毕竟这是哥哥的宠物,他不能占为已有。 不过十一殿下没忘了摸着十一郎说道:“十一郎,若是你想我了,要和哥哥说来看望我。” 呜呜,我坚决不进宫了,求别想。 十一郎呜呜表示,再也不进宫了,打死它也不进宫了,这不是猴干的活计。 容臻看着容离和十一郎两个,那阴郁的心慢慢的舒展开来,这两家伙因为不懂对方的意思,所以自说其话,实在是太搞笑了。 容臻陪容离玩了一会儿,在长宁宫用了晚饭后,便自领着郑同和元宝妙音回太子府。 等到她们回到太子府,夜已深了,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太子府里,竟然有人在等她们,左相府的苏子然和苏茵兄妹两个。 苏茵白晰的小脸蛋上拢着冷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气狠狠的瞪着自个的哥哥,因为七公主出现在左相府的事情,被苏子然查了出来,苏子然便带了苏茵来太子府请罪。 苏茵心里不乐意,恼起了苏子然,所以一直拿眼剜自己的兄长,而且她最听不惯哥哥说的话了,说什么太子殿下不比从前了,她以后不要再做和太子做对的事情,否则肯定要倒霉。 没错,太子是厉害了,可他难道斗得过表哥吗?她才不相信呢。 等到表哥坐上了太子之位,哼,容臻又算个屁。 苏茵想到这个,又朝着苏子然翻了翻白眼。 苏子然脸上无奈,这个妹妹真是被娇惯得脑子有些拧不清,平时骄横野蛮就罢了,对上太子还能脑子发热,多早晚都会吃亏,不过他又不能不帮她。 “苏茵,我和你说一一” 苏子然话没说完,苏茵便不耐烦的摆手,一双脚不停的踢着地板。 “好了,你别说了,我耳朵都听得出茧子了,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哥哥,怎么好像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太子有那么可怕吗?” 苏茵正说得热闹,外面响起脚步声,她总算住口,掉过头望向门口,便看到几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清华卓绝,风流倜傥的家伙正是太子容臻。 容臻一走进来便自走到一侧坐下,苏子然赶紧地起身,看到妹妹坐着没动,他瞪了苏茵一眼,苏茵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规矩的站好,虽然先前和自个的哥哥百般发牢骚,但是苏茵其实多少还是有点忌惮的,最近太子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很厉害。 她其实也害怕吃亏,要不然今天就不会来太子府了。 “见过太子殿下。” 兄妹二人向容臻行礼,容臻点头:“你们这么晚过来是有事?” 苏子然飞快的说道:“今日七公主出现在左相府的事情,我认真的查了,原来是我妹妹接了七公主进府的,不过她不知道七公主要做对不起太子的事情。” 容臻眯眼,冷芒窄射,射向苏茵,苏茵看着这利刃般寒冷的眸光,生生的打了一个颤,不敢耽搁,赶紧的说道:“没错,我不知道七公主要污辱太子殿下,之前她派人悄悄的送信给我,说一直在怡月宫里很闷,她要出宫来给我祖母拜寿,所以我便派人在后园接了她进来,没想到她,她。” 苏茵低喃,不敢看容臻。 容臻眸光幽幽的望向苏子然,苏子然立刻抖簌了一下,想起那几回被这货坑的事情,苏子然脸发白。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妹妹苏茵,他绝对不会进太子府,更不会主动跑到这家伙的面前。 苏子然朝门外拍了两下手,有人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箱子很沉,两个人抬都有些吃力,似乎里面有不少的东西。 容臻立刻来了兴趣,俯身望着那两只箱子。 苏子然亲自走过去打开,只见两只大箱子里不是别物,竟然是满满的黄金,箱盖一打开来,满厅金华,耀眼至极。 苏茵有些目瞪口呆。 苏子然笑望向容臻:“虽然我妹妹不知七公主想污辱殿下,但倒底人是她放进来的,所以害得殿下受了惊,这是我左相府奉上的受惊费,希望殿下笑纳。” 容臻眯眼,看着两箱黄金,心情瞬间好起来,做太子就是这样一桩好处,不想要钱不想要钱,人家送钱上门。 “苏子然,你太客气了。” 苏子然狠狠的抽嘴角,他若不客气,估计他对苏茵也就不客气了,他送两箱黄金,无非是不想他动他的妹妹。 “那我妹妹做的错事,希望殿下能饶过她一次。” 容臻抬眸望向大厅一侧的苏茵,苏茵此时已回过神来,看哥哥一出手便送了两箱黄金给太子,不由得咬牙,这个败家子,她回去要告诉爹。 容臻唇角玩味的笑,眸光清亮。 “既然你受惊费都送来了,那本宫若是再追究似乎说不过去。” 容臻轻语,其实她根本就不把苏茵之流看在眼里,若是想教训她,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苏子然倒也知趣,送了两箱黄金过来,那她暂时就先饶过苏茵一次,否则她未必不会动这女人。 “谢太子殿下了,”苏子然说完又奉上十万俩的银票,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其实心里正滴血,太子真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啊,老天,以后求不要让我再栽他手里了。 ------题外话------ 来个月经肚子疼死,好不容易码些出来,这罪不是人受的,姑娘们有人这么疼吗? ☆、第052章 奴隶 太子府正厅,容臻看苏子然那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意,心情十分的舒畅,起身走到苏子然的面前,伸手拍拍苏子然的肩,一脸和煦,春风雨露般温融的说道。 “苏子然,不错,挺上道的,看你这么识趣有情调,本宫不与你计较你妹妹的事了,你带她走吧,不过你还是劝着她些,这一次用钱摆得平的事情,下一次未必就摆得平了。” 苏子然本来心情一松,待听到后面,指尖冰凉,飞快的抬首望向容臻,便看到容臻清幽的瞳眸之中一片寒气。 苏子然心里一凛,知道容臻说得不错,下一次恐怕苏茵不会这么容易便摆脱了。 “我妹妹不会再犯的。” 苏子然虽然对于脑残妹妹没有把握,但现在还是满口承诺的,大不了以后他让人看住苏茵便是了。 容臻点头,站直身子,抬手打了一个哈欠,摆了摆手。 “你们走吧,夜色了,本宫累了。” “是,殿下,”苏子然转身望向苏茵,苏茵一张俏丽的面容上拢着不甘心,盯着两大箱的黄金,不时的狠剜自个的兄长,凭什么送太子两箱黄金,她做什么了,七公主所做的事情,她是真不知道的。 太子这分明是敲诈,没错,是敲诈。 她定要把他这敲诈的嘴脸给捅出去,苏茵狠狠的想着,同时又想到上次被太子命人打板子的事情,越想心里越火大。 苏子然已经走到苏茵的身边,拉着她和容臻道了谢后转身走了。 容臻眸光幽幽的望着那离开的兄妹二人,隐约听着外面有苏茵嚣张的声音传进来。 “哥哥,你怕他做什么,凭什么送他两箱黄金,你是嫌我们家钱吗?钱再多也不够你败的。” 屋外苏子然无力的声音响起来:“苏茵,你真是拧不清,你信不信下次我再也不管你了,若不是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懒得管你。” 他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她,若是他不先送东西给太子赔罪,太子定然会收拾她的,现在倒好,他吃力不讨好了。 苏子然气得甩袖在前面狂奔,理也不理身后不满嘀咕的苏茵。 太子府的正厅里,郑同小心的抬首:“殿下,你说苏家这位小姐真的不知道七公主意图对殿下不轨吗?” “她又不是傻子,”容臻挑眉,也许苏茵不知道七公主对她做什么,但是却绝对知道,七公主是想对付她。 “那殿下你?” 郑同摸不准太子的意思了,既然知道苏茵帮着七公主谋算她,殿下怎么还放了那女人。 “一来我这是卖了苏子然一个大人情,何况人家送了两箱黄金过来,这苏子然也是个聪明的,先发制人,都送东西过来赔礼了,难不成我还重罚他的妹妹,另外一个,你忘了今儿个本宫和秦世子刚毁掉了左相府的大半边府邸,现在若是再收拾苏茵,左相苏锦文只怕要气急跳墙,狗逼急还跳墙呢,何况是左相大人。” 容臻说完不再说话,伸手敲了敲桌子,一脸的若有所思。 郑同赶紧的倒了茶水递过去,看太子殿下从宫中出来,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 “殿下有什么心事不成?” 容臻是想到蒋皇后所讲的事情,所以有些心烦,本来她只以为当年公主变皇子是蒋皇后争宠夺嫡的戏码,没想到到最后却可能是皇帝灭蒋家的手段,如若是这样,那她指望皇帝废她的太子之身,恐怕很难成功,可若是她不废太子之身,老皇帝多早晚还是会动手脚的,到时候不但是她,恐怕蒋家所有人都要死。 容臻冷笑,她不想死,当然也不希望蒋皇后和蒋国公府一门的人死。 所以她要加快手脚,尽快废掉太子之身,然后迅速的来个死遁,让老皇帝死无对证,他想罚蒋家都没办法罚。 正厅里,一片安静,容臻喝了半杯茶,心情略舒缓一些,起身往外走。 “本宫累了,去休息了。”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一夜之间也整不出来什么事。 郑同赶紧的跟着殿下身后一路往外走去,元宝和十一郎此时已经自去安息了。 夜半三更,天地一片安宁,只除了打更的梆子声不时的响起,再没有一点动静。 忽地太了府的门上,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这敲门声惊动了不少人。 凤宸宫内,容臻刚睡熟,被这敲门声一惊给惊醒了,迅速的翻身坐起来,伸手取了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妙音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不知道谁敲的门,不会有什么事吧。” 容臻想了想,老皇帝不会这么快动手脚的,他很可能还打了什么别的如意算盘,所以一直对她很好,一点也看不出他打算动手的样子,另外这来人也不可能是母后,若是母后的人,肯定悄悄的进来,所以这进来的人,不可能是宫里来的人,是谁? 容臻眸光深幽的望向妙音:“你出去看看是什么人,有什么急事。” 若没有急事,没人敢大半夜的拍太子府的门。 妙音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容臻便坐在床上等到候。 一会儿的功夫,外面有人进来,正是妙音,同时还有郑大太监。 郑大太监一进来飞快的禀道:“殿下,是简御医,简御医有急事求见殿下。” “简玉珩?”容臻倒有些意外,挑了长眉,眸中满是若有所思,想不出简玉珩这时候找她有什么事。 “他有什么事?” 容臻问郑同,郑同摇头,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显然是先前奔跑过来的。 “不过看他挺着急的,好像疯了似的,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只一个劲的叫着要见殿下。” 郑同话刚落,暗夜之下,简玉珩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来:“殿下,下官求殿下一件事。” 这人应该就在她的凤宸宫外面,容臻听着他这叫声,跟头失狂的野兽似的,分明是真遇到了难处,虽然她这人没心没肺,但并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你去把他带进来。” 容臻没动,懒得穿衣起来,这大半夜的冻死人了,她懒得从暖暖的热被窝里爬起来。 郑同愣了一下,眸色有些暗,望向主子,见她正摆手,不敢耽搁,转身便走,一路奔出凤宸宫,很快便带了简玉珩进来。 简玉珩一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扑通扑通的磕头。 容臻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是疯了不成,好好的给她磕头做什么,而且一向清风晓月般高雅的简大人,此刻显得很狼狈,衣衫有些凌乱,头发有些散,再加上疯颠的模样,实在比疯子好不了多少。 容臻端着茶杯窝在被窝里,热氤的茶水薰蒸得她的面容越发的毓秀钟离,她眸光好洗被水法过一般柔润,望着简玉润幽幽开口。 “好了,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只管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 看来这人是有事求她了,要不然不会这样。 简玉珩抬首,脑门上已磕出血来,溢在白晰如纸的面容上,像一朵盛开的妖娆之花。 他顾不得理会自己脑门上的血,只管用一双赤红的瞳眸盯着容臻。 “殿下,若是你帮下官这一次,以后下官做牛做马,愿报答殿下的恩德。” “说说看,什么事?” “我母亲曾中冰蚕毒,每月月圆之夜必发作,整个人像冰冻住了一般,多少年来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只能用药护住她的心脉,可是依旧控制不住这冰蚕毒侵蚀血脉,没想到今夜,冰蚕毒竟然提前发作了,这说明说明她一一。” 简玉珩失声痛哭起来,寝宫里一片哀痛之音。 容臻蹙眉,望着简玉珩:“你母亲冰蚕毒提前发作,你来找我,难道我手里有什么可以救她的东西不成。” 要不然简玉珩也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出现。 “是的,皇后娘娘当年的陪嫁品中有一枚奇药,乃九叶紫莲,此莲花可解冰蚕毒,可是这东西十分的珍贵,千金难买,而且就算买,臣也买不起。” 简玉珩说完,扑通扑通的再磕头:“下官有的就是这个人,求殿下帮帮家母,若是帮了家母,以后殿下不管让下官做什么下官都会做。” “若是我让你去杀人呢?” 容臻凉凉的开口,简玉珩这个人一向有原则,违反原则的事情,他不会做。 “杀。” 简玉珩血红着眼睛沉声。 “你确定这九叶紫莲能解冰蚕毒?” 容臻开口,简玉珩飞快的说道:“因为我母亲的冰蚕毒已深入心脉,所以要想彻底的解掉冰蚕毒,还要一样东西,。” 容臻没吭声,望着简玉珩,原来还要一样东西啊。 “九阳草,这是长年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种草,经过风吹日晒,直至成熟,性烈,可解冰寒之气,若是我母亲先服下九阳草,然后再服九叶紫莲,必解冰蚕毒。” 他一直在找这两样东西,早几年他查到皇后当年的陪嫁品中有这么一株九叶紫莲,可解天下百毒,乃是解毒圣品。 可是解冰蚕毒单靠九叶紫莲根本没用,还须有九阳草,先解了母亲体内的寒气,然后解毒,方能彻底的解掉冰蚕毒。 容臻挑了眉,把手里的茶递到妙音手里,伸手拽了个垫子靠在床栏上。 “简玉珩,我记得这九阳草乃是练武之人梦魅以求的东西,听说这种草十分的稀有,有内力的人若是服此草,可增加内力。” 容臻的记忆里有这么一段,不知道是听谁说的。 简玉珩点头:“是的,这九阳草十分的罕见,是练武之人梦魅以求的东西,所以这种东西若被江湖中的人知道,定然是打破头也要得到的。” “那你要九叶紫莲有什么用,即便我母后的九叶紫莲给了你,你也救不活你母亲。” 若是九叶紫莲真的能救活他娘,她倒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可是现在有九叶紫莲都没用,因为没有九阳草,他求她有什么用。 “下官最近查到九阳草的下落了。” “喔,在谁的手里?” 容臻望向简玉珩,看来这家伙是费了不少时间来查这两样东西的,现在她可以肯定,简玉珩就是个大孝子。 “荣亲王爷手里便有一株这样的九阳草。” 简玉珩说完,眼睛死死的盯着容臻,幽暗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他的执着。 容臻望着他,蓦的明白今晚他所求的是什么了,除了求她母后手中的九叶紫莲外,他还求她前往荣亲王府走一趟。 因为最近她和容凛走得比较近,所以简玉珩认为她出面,比他的胜算大,所以他才会求到她的头上。 容臻眸色有些暗沉,唇角抿紧,若是简玉珩单要九叶紫莲,她可以给他,但是现在他还要九阳草。 这种东西,容凛怎么会给她,难道要她拿一个条件换这九阳草。 容臻想着,寝宫里的简玉珩又扑通扑通的磕起头来,又响又用力,地板上很快被血染红了,而他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使劲的磕,容臻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了。” 简玉珩惊喜的睁大眼睛抬首:“殿下同意了。” 容臻眯眼,瞳眸一抹慑人的冷芒,盯着简玉珩。 说实在的她是真不想和容凛有什么过多的牵扯,现在偏去跟他要什么九阳草,先不说那家伙给不给,就算给了,只怕她也要烦死。 不过看简玉珩的动静,若是她不去,只怕这人真能磕死。 说实在的,他对他母亲的一番心令她感动。 “你若想我前往荣亲王府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凭什么帮你呢。” 容臻冷冷的望着简玉珩,要知道母后手中的九叶紫莲,便是解天下百毒的解药,本就是极珍贵的,现在倒好,还搭上了九阳草,这两样东西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她凭什么送给他简玉珩啊。 简玉珩立刻沉声开口:“殿下,以后下官的一条命便是殿下的了,若是拿到九叶紫莲和九阳草,殿下让下官死,下官绝不哼一声,立刻自刎在殿下的面前。” “若是我让你做恶魔呢。” 容臻冷哼,想起自己若是对抗上大历的老皇帝,手中终归是要有一些效忠于自己的人,这简玉珩虽然官不大,但却在宫中行走,这有利于她日后动手脚。 不过这人若是过于刻板,她也没办法拉为已用。 不过容臻多想了,简玉珩为了自个的母亲,完全可以成佛成魔,听到容臻的话想都不想的接口。 “只要能拿到九叶紫莲和九阳草,下官从此后甘做魔鬼。” 容臻一听,倒是心动了,望向简玉珩,长得俊逸,年轻轻的又是宫中五品御医,而且他身怀武功,两样死物换他这么一个人倒也值得。 不过她不能肯定容凛会愿意把这九阳草拿出来。 “皇后手中的九叶紫莲我可以命人立刻进宫去给你取来,至于荣亲王府的九阳草,首先我不能肯定荣亲王爷手里有没有九阳草,其次他会不会给,但本宫会尽心尽力的替你去拿,但是不管能不能拿到九阳草,本宫都替你走了一趟荣亲王府,所以你必须要遵守一件事,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人了,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得有任何的疑问,这样你可愿意。” 也就是不管她能不能拿到九阳草,只要她走这一遭,他就必须卖身给她,要不然她是不会前往荣亲王府的。 简玉珩想都不想,飞快的点头,现在太子就是他所有的指望了。 他相信只要太子出马,定然可以从荣亲王府拿到九阳草。 容臻望向房间的妙音:“立刻取笔墨纸张过来,让简御医写下来,从此卖身于本宫,不管本宫让他做什么都要无条件的服从。” 若是有这份卖身契在手里,简玉珩胆敢不帮她,她就把这东西给他抖出来,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是,殿下。” 妙音飞快的走出去,取了笔墨纸张过来。 简玉珩起身,因为跪得时间有些长,再加上失血过多,头有些眩晕,这陡的一起身,身子发软,一侧的郑同抬手想扶他,他是被这位简御医给感动了,大孝子啊,真正是大孝子。 不过简玉珩却不买郑同的帐,一甩手甩开了郑同的手,心急的往案前走去,坐下来开始写卖身契,快一分钟,母亲便多一份活命的机会。 她可只有一个时辰活命的机会了,若是拿不到九叶紫莲和九阳草,她必死无疑。 只要一想到母亲会死,简玉珩便觉得心痛至极,父亲死得早,母亲一个人抚养他长大,实在是太辛苦了。 简玉珩很快写好了卖身契,递到妙音的手上。 妙音取了递到容臻的手里,容臻仔细的看了看,确认无误,确实是简玉珩的卖身契,她把这卖身契递到郑同的手里。 “收起来吧。” “是,殿下,”郑同收了起来,容臻望向妙音:“把简御医领出去,本宫起来,立刻和他前往荣亲王府。” “是,殿下,”妙音走到简玉珩的面前,恭敬的请他出去,简玉珩心急的抬头望向容臻催促:“请殿下快点,因为我母亲她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若是没有这两样东西,她必死无疑。” 说到这个,他便觉得心被撕裂开了一般的疼痛。 容臻挥手:“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你这样待着倒是耽搁时间。” 简玉珩一听立马掉转身大踏步的出去,妙音随着他走出去,郑同飞快的走过来,侍候容臻更衣。 “殿下,荣亲王爷可把九阳草给你吗?” 这个还真有点悬,若是寻常的东西,倒不至于,这九阳草可是练武之人所用的东西,那荣亲王爷岂会随便把这东西送给别人。 只怕简玉珩最后白忙了一场,依旧救不了他的母亲,真是可怜了他的一片孝心。 “若是他不给,我便拿他的那个条件换,他不至于言而无信。” 容臻说得有些没底气,这容凛的脾气一向让人捉摸不清,对于他拿不拿九阳草这件事,她还真没底。 不过那九叶紫莲,她倒是可以给他。 “少卿,立刻进宫去皇后娘娘手中拿九叶紫莲,就说本宫要用,拿到九叶紫莲后,送到简府去等本宫。” “是,殿下,”声远人已走,少卿领命去办事。 房里,郑同很快侍候容臻穿戴整齐,容臻又对镜自描了一番,确定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后,她才领着郑同走出寝宫前往大殿。 大殿内,简玉珩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不停的走动着,等听到寝宫方向有声音,他早飞快的迎了过来。 “殿下。” 容臻挑眉开口:“我们先去荣亲王府走一趟吧,宫里的东西,我已让人去取了。” 简玉珩松了一口气,容臻也不和他多说什么,这种时候,只怕他脑子的意识都是混乱的,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现在能想的估计就是一心救他的母亲,而她拿了他的卖身契,自然要尽全力去帮他。 “走吧。” 一行人迅速的出太子府,马不停蹄的赶往荣亲王府。 这是容臻第一次进荣亲王府,虽然是夜晚,但也能看出荣亲王府身为皇室亲王的底蕴,整个府邸建筑得恢宏大气,只是这恢宏的府邸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幽暗的灯笼垂吊在廊下,散发着幽幽的冷芒,夜色下,轻雾笼罩着整个府邸,四周一片死寂,似乎连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阴沉,窒息。 一行人走在路上,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和走路的声音,似乎天地间再没有别物。 容臻忍不住蹙眉四下打量,一眼望去,整个荣亲王府,好像鬼冥幽界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容臻正想着,忽地前方响起嘿嘿的轻笑声,一人提着灯笼陡的掉首望过来,那灯笼对着自个的脸,脸白如纸,唇色血红,初初一看,仿似鬼差,生生的吓人一跳。 郑同和妙音直吓得往容臻身后跳。 “鬼啊。” 这话让前面打灯笼的人不高兴了,翘起的兰花指中捏着一块帕子,用力的朝着郑同一甩,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死鬼,人家叫花姐,不是鬼。” 太监花姐在整个京城都是有名的人物,他是荣亲王府的大总管,素来喜欢涂脂抹粉,自取别名花姐,或者唤他花公公,他是荣亲王府很厉害的人物,听说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武功还十分的高。 不过这家伙素来喜欢男人,每每碰上被他相中的男子,便一番狂热追求,这让整个京城的男子都有些害怕这位花公公。 此刻花公公的一双电眼盯上了郑同,不时的对着郑同抛媚眼。 郑同周身抖簌起来,妈呀,我不要这货喜欢,千万别让他喜欢我啊。 郑同虽然有些年纪了,但年轻的时候长得不错,现在还有点小魅力。 花公公一边忙着抛媚眼,一边捏住帕子掩嘴轻笑,尖声细语的说道:“殿下要见我们家王爷做什么?” “喔,有点急事,能否劳烦花公公派人去请一下王爷。” “奴才已经派一一。” 花公公本来想说他已经派人去请王爷了,相信王爷很快会过来的。 最近自家主子和这位太子殿下走得近,花公公是知道的,他甚至想着,难道主子受他的影响,开始倾向于男男方向了,这真是太好了,他有同道中人了。 花公公正想得高兴,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慵懒愉悦的声音:“殿下这是想本王了吗?半夜睡不着过来找本王。” 花公公一听到这声音,迅速的转身,规矩的站好:“王爷。” 他家主子可不好他这口,惹到了他,他就会罚他三个月不准涂脂抹粉,这简直要了他的命,所以为了免罚,花公公在自个主子面前,一直力求表现完美。 容凛根本就不看花公公,一双深邃漆黑的瞳眸盯着容臻,唇角是潋滟的笑意,整个人仿似一朵蓝色妖花开在暗夜之中。 容臻看到他,便有些头疼,尤其是这货那句,半夜睡不着来找本王。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辈子不看到这货。 不过现在可不行,容臻想到简玉珩母亲要用九阳草的事情,她清俊的脸上立马堆上了温煦的笑意。 “荣亲王,本宫是来问你一句话的?” 容凛一看到容臻笑成这样,心里便有些警戒了,这家伙若是脸色冰冷,爱理不理,那么他倒是安全的,但往往他笑得如此花枝招展,就不是什么好事,容凛已从几次的教训中摸着经验了。 “殿下请问?” “你说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这是真的吗?” 容凛眸光幽深似海,慑人暗芒耀起,这货又开始挖坑了,半夜三更的来荣亲王府挖坑,看来这坑蛮大的啊。 “所以呢?” 容凛反问,懒懒散散的抱上了胸,微眯着凤眸望着容臻,容臻脸上笑意越发的赏心悦目。 “是好朋友的话就要互相帮助,本宫听说王爷手里有一株九阳草,”容臻说完,容凛眸中射出冷芒,飞快的落到一侧的简玉珩身上,他先前得到消息,有人在打探九阳草的下落,后来他派人查了,却原来是简玉珩想要这九阳草,好像他母亲中了什么毒。 容臻不等容凛说话,抢先一步说道:“别和本宫说你没有,本宫可是得到妥妥的消息,那东西你手里是有一株的。”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容凛倒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问道,眼角顺带的瞄了一眼简玉珩,看简玉珩神色激动,果然如他猜的一样,真正想要九阳草的是简玉珩。 他凭什么要他手中的九阳草?而且他会给他吗,真是可笑。 容凛眸光幽幽的望向容臻,邪散的说道:“你要练武了,行,本王可以送给你,等你先把功力练练,本王便把这九阳草送给你增加内力。” 容臻没想到容凛这么爽快,立马在心中给容凛加上了几分,这家伙看来还是不错的。 不过下一刻容凛不悦的声音响起来:“不过你要是想把九阳草送给别的阿猫阿狗的,本王不会答应的。” 简玉珩的脸色立刻暗了,瞳眸黯然,整个人失魂落魄起来。 容臻看他神色,倒有些不忍心,现在他的人可是她的,还没有用他呢,可不能让他死了。 “容凛,既然你说送我,我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吧。” 容凛浓黑凤眉高挑,黑瞳点点潋滟波光,光芒直逼容臻,唇角一勾便是似笑非笑。 “殿下,我没说现在送你,这样,等一个月后送给你,你先回去练一个月内力,等练出些功力来,本王再把九阳草送给你,好让你增加内力。” 容臻有些眼发黑,暗自磨牙,这货可真够阴的,看上去很大方,要送给她,可是她又不想练武,那他这样说岂不是空话。 呸,亏她先前还认为这人不错呢。 “容凛,既然你不肯,那这样,我用你欠我的条件换这株九阳草。” 容臻话一落,容凛瞳眸的潋滟光芒退去,涌起嗜杀的血气,四周奔涌而来的煞气,环绕在他们的四周,使得人备觉压仰。 一侧的花姐立刻望向容臻,小声的嘀咕:“太子爷,我们王爷生气了,你赶紧的道歉,道歉爷就不生气了。” 容臻瞪了花公公一眼,他生气,她还生气呢,不肯送她,她用条件换还不成吗?气成这样做什么。 容凛宽大的蓝色云袖一摆,强大的劲气好像磁石一般的吸附着容臻,把容臻拉到了他的面前,他长臂一伸提起了容臻,一脸气愤的低吼。 “本王的一个条件,多么的珍贵,多么的难得,你竟然用一个条件换了九阳草,难道本王的一个条件只值一株九阳草。” 容臻被他提在半空,身子晃荡,脑袋有难受,脸色特别的不好看,真想吐这货一口唾沫。 “我不是说了让你送给我吗?你不送,只能用条件换了。” 容臻没好气的说道,她让他送,他不送,只能用条件换,她既然得了简玉珩的卖身契,自然尽力帮他拿到九阳草。 容凛磨牙:“他是你什么人,你竟然这样帮他,那九阳草虽说不是世间极品,可也是极难得的,若是本王拿到江湖上去,最少卖得黄金数千两,你就这么给他,凭什么啊?” 只要一想到这货竟然想从他手里拿东西送给别人,他就火大。 容臻望着容凛,咧开一嘴的白牙,阴沉的说道:“你说他是我什么人,他把自个卖给我了,就为了换得这九阳草,难道我能不帮他拿到。” “卖了,”容凛挑了一下眉,睨向简玉珩,虽然此刻简玉珩很凄惨,可惜荣亲王爷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相反的十分讨厌这家伙,谁让他没事往太子跟前凑呢,明明是他的相中的知已朋友,现在个个往前凑。 “这么说他是你的奴隶。” 容臻一听这话特别的刺耳,瞪着容凛:“你能别说得那么难听吗?还有能劳烦你大爷松松手,把我放下来吗?” 若是她会武功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把容凛的爪子给剁了喂狗。 本来容臻还以为这家伙不会听她的,可谁知道她一说完,容凛竟真的轻手轻脚的把她放了下来,然后还顺带的帮她整理整理衣服,顺了顺头发,最后一脸魅惑笑意的问容臻:“要九阳草是吗?行,你和本王什么交情,不用条件换,本王白送你。” 容臻张大嘴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有点呆,所以丝毫没介意容凛又是给她整理衣服,又是给她顺头发。 简玉珩也惊呆了,他本来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这位爷竟然又松口了,这真是从天而降的喜汛,简玉珩飞快的扑地:“谢王爷了。” 容凛懒散的摆手:“不用谢,不过你只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就行,以后你是太子的奴隶。” 简玉珩根本不计较这句话,他脑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拿到九阳草了,拿到九叶紫莲了,母亲她不用死了,这真是太好了,简玉珩流下欣喜的眼泪。 容臻听到容凛的话,觉得有些刺眼,拿眼瞪他,不过容凛已经愉快的吩咐大太监花公公:“去,把九阳草取来给太子殿下。” ------题外话------ 有人在吃醋的路上愉快的狂奔着,求票纸啊。 ☆、第053章 背叛友谊 花公公奉命去取九阳草,这里容凛挑高凤眉,凤眉之下的漆黑瞳眸潋潋轻辉,满脸笑意的望着容臻。 “殿下,这下相信本王当殿下是知已朋友了吧。” 容臻眯眼望着这家伙,越发觉得这家伙高深莫测,心思诡异莫测,不过她懒得纠结这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上。 “容凛,你们荣亲王府怎么阴森森冷嗖嗖的好似鬼冥幽灵之地似的,感觉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容臻说完,郑大太监和妙音二人飞快的四处瞄了一眼,那黑沉沉的夜色之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凶兽,随时准备扑出来吞噬他们。 容凛邪魅轻笑,懒洋洋的开口。 “这诺大的荣亲王府,总共只有两个主子,能热闹到哪里去,一个是我爷爷,他老人家喜欢清静,自在自己的院子里静修,不让任何人随便打扰他,就是他住的地方总共也不过三四个奴才,至于本王,也不喜欢热闹,所以荣亲王府里的下人很少。” 容臻点头,难怪这么阴森森冷嗖嗖的,没有一点人气呢,原来是人太少了。 诺大的府邸只有两个主子,再加上奴才不多,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冷清。 容臻轻叹:“本宫还以为这荣亲王府应该很不错,现如今看来也不怎么样。” 容凛挑了长眉,一脸忧怨的望着容臻:“所以殿下能了解我空虚寂寞的心灵吗?本王实在是太寂寞太无聊了。” 容臻只当他说玩笑话,瞪了他的一眼,不过眼神倒底还是捕捉到了这位主,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落寞,这句话似乎真的是他的肺腑之言,可是想想这位爷的恶劣,容臻心里冷哼了一声活该,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容凛看容臻瞪他,不满的望着容臻。 “你那是什么小眼神,身为朋友,难道不该心疼着些本王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心疼了,我心疼肝疼浑身疼,都是为你心疼的。” 容臻反唇相讥,容凛哈哈笑起来,这才像话。 他修长如玉的大手伸出来轻揉容臻的头,容臻一怔之后,直接的后退,拿眼剜他。 “本宫说过了,以后不准随便动手动脚的。” 容凛看他刺猥似的柳眉倒竖起来,那微瞪的圆眸,水汪汪的一片雾气,白晰的肌肤潋上了点点红晕,甚是迷人,为什么他觉得太子生气起来也是别有风韵呢。 容凛正想着,身后脚步声响起来,花公公尖细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响起来:“王爷,九阳草取来了。” 容凛点头,伸手接过花公公手里的白玉锦盒,缓缓的递到容臻的面前:“这九阳草只能存放在这种玉盒中,若是离了玉盒,它只能保持半个时辰的时间,过了这半个时辰,可就失效了。” 容臻接了过来,打开白玉锦盒,盒中躺着一株嫩绿的三叶小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却充满了生机,躺在白玉盒中,鲜活好似生长在山野丛林一般,一点也没有枯萎,仿佛是刚刚采撷下来的一般。 容臻身后的简玉珩激动的看着她手中的白玉盒,这是九阳草,真的是九阳草,没想到他真的可以拿到这种草。 这下母亲不用死了,真是太好了。 简玉珩心中激动,血红的瞳眸慢慢的染上了潮湿的雾气,飞快的望向容凛和容臻:“谢王爷,谢太子殿下。” 容臻把九阳草递到简玉珩的手里,温和的说道。 “我陪你去一趟简府吧,母后手中的九叶紫莲应该拿出来了。” “好,”简玉珩简洁的说道,拿着白玉盒便走,容臻紧随他离开,走了几步想起一件事,她还没有向人家荣亲王爷道谢呢,容臻回首望向容凛,抱拳明朗的说道:“谢荣亲王爷了,改日本宫请你吃饭,不过本宫能请王爷帮个忙吗?关于九阳草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 简玉珩以后为她所用,若是九阳草的事情泄露出去,那么别人会很容易猜出简玉珩是她的人,这样做起事情来,有些没法得心应手。 容凛眸光深幽,盯着容臻,只觉得这家伙做事,实在是让人猜测不透他做事的目的。 “殿下若是答应本王,让本王一起去简府,本王便同意替殿下保守这个秘密。” “你去干什么?”容臻冷睨着容凛,想不出这家伙去简府干什么,他和简玉珩应该是八杆打不着的关系吧。 “殿下不是说荣亲王府阴森森冷嗖嗖的吗。本王也觉得冷嗖嗖的,所以想出去暖和暖和,这王府实在是太冷寂了,本王寂寞啊。” 他说完一双狭长的美眸盯着容臻,瞳眸之中写满了,本王空虚寂寞冷。 本就长得风华绝代的人物,再刻意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竟然让人十分的不忍。 不过容臻可不会被这家伙给迷惑了,这人阴险得很呢,所以她才不会相信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容凛一一。” 容臻话没有说出口,前面的简玉珩已经心急的开口:“殿下,王爷要跟便让他跟着吧,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若是再耽搁,只怕我母亲她。” 简玉珩满脸焦急,容臻自然知道救命如救火,确实是耽搁不得的,所以逐不再理会容凛。 这货便懒懒散散的一路跟着她的身后出了荣亲王府,身后的花公公,不时瞄着自家的主子,容凛心情不错,所以分外好心的问自家的奴才。 “花姐,难道你又相中谁了?” “王爷,奴才想陪爷去简府。” 花公公说完朝着一侧的郑大太监猛甩媚眼,郑大太监吓得脸色发白,拼命的往后退,不要啊,他不要被这家伙追求啊。 容凛望着花公公的神情,一眼便看穿这家伙是看上了太子府的这位大总管了。 这倒有些意思,一向对于花姐这嗜好无感的容凛,难得的伸手拍了拍花公公的肩膀。 “不错,花姐,这一次本王准了,你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花姐一听容凛的话,立马发出一声欢呼,咯咯轻笑,扭着自己的细腰,甩着帕子,柔声柔气的说道:“谢王爷,谢王爷。” 他说完再次抛了一个大媚眼给郑同,郑同立马抖簌了一下,脸色越发的惨白了,赶紧的追上前面的自家主子。 身后的花姐立马紧追着郑同,大叫着:“小同同,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好交流交流感情。” 郑同都快哭了,朝前面的容臻叫起来:“殿下。” 容臻回首望了一眼郑同,再望向后面紧追不舍的花姐,有些无语的瞪了郑同一眼。 “你怕成这样做什么,他能吃了你不成。” 呜呜,他是不会吃了他,可是他会蹂躏他啊。 一众人一路说着往荣亲王府门外。 简玉珩上了简府的马车,容臻上了太子府的马车,容凛便紧随其后的上了太子府的马车,容臻立刻脸色不善的瞪着他:“你王府没有马车了?” “殿下这么见外做什么,先前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既如此,正好坐一起,好联络联络感情。” 容凛说得邪魅妖娆,不等容臻再说什么,他自在的上了软榻,占了半边的位置,整个人懒散的歪靠在榻上,看容臻站在一边,怒气冲天的瞪着他,容凛一脸好心的说道:“殿下,快来,本王留了半边给你,咱们正好窝着说说话。” 容臻气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自在软榻下面的凳子上坐下来,不想再与这家伙多说一句话。 容凛眯眼望她,眸光潋滟,幽暗的灯光下,只见他脸如晕开的蔷薇,说不出的醉人,说出口的声音也越发的温润柔和。 “看着殿下对本王这样疏离,本王的心好痛。” 容凛修长的手指轻拂自己的胸口,好似西子捧心似的,容臻没看过西子捧心什么样子,但是看这位爷西子捧心,绝对是赏心悦目。 “别装了,本宫不喜欢与人太亲近。” 她说的是事实,前世她被自个的父亲伤了心,心中十分的憎恨男人,所以一直以来都与男人保持着距离,不喜欢与男人离得太近,这位爷已经算是个例外了,不但与她走得近,还对她动手动脚的,这些她都容忍了下来,难道现在还要她与他共睡一榻,光是想想,容臻便有些来火,黑瞳寒凛凛的。 “那本王就来做这个唯一如何?” 容凛话一落,手臂一抬,蓝色袍袖卷起一道劲风,吸附着容臻的身子,直往榻上坠去,碰的一声把她卷落到榻上,正好歪在容凛的另一边。 容凛笑容魅惑的说道:“殿下,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这一次便为本王破个例吧。” 两个人离得极近,容凛身上幽淡的檀香味,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所息,包裹着容臻,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偏偏这家伙离得她极近,吐气如半的气息便在她耳边响起。 容臻忍无可忍的抬起手,一拳便朝容凛漂亮的脸蛋上砸了过去,这个妖孽,老天怎么不收了他。 可惜容臻一拳袭击到,好像打在棉花上似的,压根打不到容凛的脸。 反观容凛气定神闲,懒散优雅的伸手自取了马车里的茶杯倒了一杯过来,轻轻的品尝起来。 “殿下,别费那功夫了,等殿下的武功大成了再来对付本王也不迟。” 容臻眼一黑,差点气得吐血,等她的武功大成,估计这辈子她都别想了,难道她要一辈子吃他的亏。 “容凛,算你狠。” 容臻气狠狠的瞪了容凛一眼,看他端着茶杯喝得悠哉悠哉的,不由得火气更大,伸手便抢了容凛的茶杯过来,大口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得意的望着对面的容凛,哼,打不了你,我就抢你的东西。 容凛倒是被她的动作搞呆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一双潋滟瞳眸盯着容臻手中的茶杯,然后那美眸慢慢的移到容臻的唇上,容臻的唇淡粉色,光滑柔润,好似盛开的桃花一般,看得容凛的心跳忍不住加快起来,只觉得整个人有些烧烫,喉头干涩,似乎想做些什么似的,容凛不由得心惊,再不敢看容臻的脸,眸光若有似无的望向别处。 容臻先是不以为意,待看到容凛的古怪的神色,慢慢的想起了什么,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端着的茶杯,这是容凛先前喝过的,容臻的脸颊噌的一下红了,同时心里真正是别扭得要死,碰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给砸到了案几上,自己往软榻上一倒,拽了薄被盖上,嘴里低声嘀咕。 “困死了,我睡了,不要吵醒我,等到了简府再叫我。” 容凛本来不自在,听到容臻恼羞成怒的话,心情忽地好了起来,掉首望着容臻,只见他瘦长的身影倦缩在一角,似乎生怕再碰到他似的,容凛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至于吗? 不过先前他似乎也想多了,容凛想着,伸手拽了容臻的身子。 容臻气得抬脚朝着容凛踹去:“我说过不要吵我,不要吵我。” 容凛伸手按着她的脚,让她动都动不了,无语的冷哼:“我是让你好好的睡觉,你缩成一团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还有本王性向正常得很。” 容凛一边说一边按着容臻的脚,两个人的姿势十分的暧昧,马车之中虽然地方不小,可是软榻上的地方却不大,拉拉扯扯间,气息交缠,喘息声都清晰可闻,两个人都听到对方的心跳较之往常有些快。 一时有些怔怔的,容臻率先反应过来,冷喝:“快放开我的脚。” 容凛眸光深邃潋滟,唇齿笑意荼绯,懒洋洋的开口:“那你要睡就好好的睡,若是你再这么缩着,我便拽着你。” 容臻算是怕了这货,而且若是容凛一直抓着她的脚,会不会发现些什么。 幸好她先前没脱鞋子,若是脱了鞋子,她可不敢保证这货不会发现,现在穿了鞋子,鞋子有些大了,里面前后塞了一丝棉布,所以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容臻叹口气,碰上这货算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若不是这家伙,她现在何苦受这些罪。 “好了,我躺好就是,你赶紧的松开,我困死了。” 容臻说着打了个哈欠,似乎真有些睡眠不足,容凛瞄着她,看她确实有些困了,总算放开了她的脚,容臻生怕这货再抽风,赶紧的睡好,不过只睡在自己的那半边的榻上。 容凛总算满意了,不再纠缠她,让她睡觉,不过一双眼睛却紧盯着容臻,打量她的容颜,想起上次曾经摸过的手感,容凛的手忍不住伸出去,眼看要摸到容臻的脸了,容臻却陡的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瞳乌光灼亮,狠盯着那只手。 “容凛,你信不信再招惹我,我就把你撵下马车去。” 容臻脸色不善的转身面朝车壁,用力的一拽身上的薄毯,再不理身后的容凛。 容凛看她真的火大了,倒也不敢再招惹这家伙,逐收回眸光,百无卿赖的四处打量着马车,手一伸取了一本书来看,不过只一会儿功夫,他便收起了书,因为这书不是他喜欢看的类型。 “殿下,你睡了没?” 容臻没动静。 荣亲王爷再激再励:“殿下,你睡没有,若是睡不着,咱们聊聊天。” 容臻此刻正醒着,这么一个鲜活的大活人歪在她的马车里,她如何睡得着,整个马车里都充斥着他幽淡的香味,她真是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共处一室,所以一时竟睡不着。 不过听到容凛唤她,根本不理会,她现在听他说话便觉得烦了,何况是理他。 容凛见容臻没理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手轻推了推容臻:“我知道你没睡,我们说说话。” 容臻气得一下子掀了身上的薄毯,柳眉倒竖的瞪着容凛:“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你说?” “我们可以谈谈小时候的事情?还有谈谈殿下的兴趣,总之要谈的事情很多。” 容臻呵呵冷笑,盯着容凛:“其实我最感兴趣的一件事是为什么王爷一直盯着我,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吧,你说你一直盯着我,有意思吗?” 容凛瞳眸一瞬间暗沉,好似万年寒潭一般的幽冷。 他望着容臻轻声低语:“本王只是太寂寞了,很寂寞很寂寞,虽然所有人都认为本王是高高在上的荣亲王爷,可是荣亲王府里,本王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虽然有一个爷爷,但是爷爷常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所以我的身边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你就紧盯着我,这大历有多少人,你为什么不盯?” 容臻气狠狠的瞪着容凛,早知道那天晚上她就不偷溜了,何至于碰上这家伙,从而被他给盯上了。 “别人我也不感兴趣,就是对你来了兴趣,先开始以为你是假太子的,后来知道你是真太子,可是本王还是喜欢与你交往。” “我没兴趣。” 她眼下水深火热的,可不负责管别人的寂寞,孤独什么的。 “本王有兴趣就行。” 容凛笑起来,眸光明艳如明珠,盯着容臻,就好像看到一只感兴趣的猎物似的。 容臻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货并不打算放过她,所以嗷叫一声,直接仰躺到软榻上,朝着马车的厢壁上低吼:“老天,饶过我吧,收了这家伙吧。” 容凛听她的话,看她的动作,越发觉得有趣,他发现这人不管是什么情绪,都与别人不一样,有趣得紧,哪怕是他生气,他也觉得他怒目相向的样子十分的有意思。 马车里,两个人一个神容愉悦,好似拂晓春花一般的明艳,一个脸色愁苦,好似恶运降临。 总之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后面的马车上,可怜的郑大太监正遭受着荣亲王府花公公的骚扰,花公公一双柔眸不时的对着郑同送秋波。 “小同同,你对人家有意思没有?” 郑大太监抖簌了一下,赶紧的摇头:“没有没有,花公公,我性向正常,我喜欢女的。” 郑同话一落,花公公不满的嘟嘴,兰花指中的帕子甩了郑同一脸。 “小同同,人家就是个女的,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花公公说完往郑同身边挤过来,两个人挨得很近,可怜郑同已经滑到软榻最角落的位置了,还逃脱不了这人的蹂躏。 听着花公公嗲人的话,郑同身子抖簌如风中的残叶。 救命啊,我受不了啦。 他一声落,便打算弃车逃脱,他不坐车总行了吧。 可惜郑同一动,花公公便感受到了,手指一凝,劲气拢在手心,他长臂一伸,便把郑同给拽回了马车。 “小同同,你去哪里,*一刻值千金,我们多说说话嘛,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改还不成吗?” 花公公眼泪流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别提多碜人了,人家美人梨花带雨是好看,可是这位花姐,脸上本来就擦了很多脂粉,涂了红唇,鬓边还戴了一朵红花,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毫无美感可言,不但没美感,还特吓人。 郑同心口扑通扑通的跳,捂住脸:“妈呀,鬼呀。” 他说完扒拉着车帘,朝前面的车驾叫起来:“殿下,救命啊。” 可惜那双手很快被里面的人给拽了进去,然后只有唔唔的声音响起,再没有半点声音。 不过等到众人一路赶到简府,下了马车后,只见郑公公满脸都是口红,不但如此,郑公公还眼眶红红,两手紧拽着衣衫,似乎一副不堪蹂躏的样子,再观另外一位,只见他眉眼清爽,分明就是到手了的得意。 花姐拽着郑同的手,一脸认真的哄着。 “小同同,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负责的。” 郑同呜声起,抬眸望向容臻,此时容臻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望了望郑同,再望了望花公公,然后望向容凛。 最后她扔下一句:“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简玉珩一下马车便急奔进简府,容臻则唤了少卿出来。 容少卿一出来,容凛俊美的面容上黑线拢上了,阴森森的盯着容少卿,容少卿不但人长得俊,而且身手极端的厉害,他一眼便看出这人的身手,若是拿到江湖上,只怕也是顶尖的,所以这个家伙是个劲敌。 太子的手下竟然这么出色,这么的厉害。 荣亲王爷有些郁闷,为什么太子身边都是这些出色的家伙,难道就不能是那些矮笨挫的吗? 容臻懒得理会这家伙,问少卿是否从宫中取了九叶紫莲出来。 少卿点头,奉上了一只紫檀木的锦盒,盒中装着的正是九叶紫莲。 简玉珩一看到九叶紫叶,整个人欣喜得狂颠了,扑过去紧紧的把紫檀木盒给搂在怀里,他顾不得招呼容臻和容凛,只吩咐下人带了两位客人去招呼着,自己则带着两样东西去他母亲的院子。 容臻跟着简府的下人身后,一路往里走去。 简家,容臻是第一次来,景色不同于其他地方,虽然府邸不大,但是整个府邸里里栽满了兰花,虽然是冬天,但是兰花却开得十分的美丽,而且整个府邸里暖洋洋的,看来为了养这些兰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容臻问前面的下人:“你们简府真漂亮,这么多的兰花。” “我们老爷生前喜欢兰花,后来他去世了,夫人便在整个府邸里种了兰花,在我们简府,只有一种花,便是兰花,再没有别的花。” “喔,简老爷和简夫人真恩爱。” “是的,老爷和夫人是很恩爱,老爷生前是个美男子,大历京中不少女子喜欢他,但他只喜欢夫人一个,夫人是老爷的表妹,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成亲,生了少爷,可惜,” 下人低叹,若是老爷还在的话,简府要热闹得多。 不像现在这样冷冷清清的,自从老爷去世后,夫人便失了心似的冷冷淡淡的,就连对少爷也提不起那份热情。 容臻点了点头,跟着下人身后一路往简府内院走去,只见一路上满眼皆是兰花,看来这下人说得没错,整个简府只有一种花,便是兰花。 容臻望着兰花,唇角是讥讽的笑,她没有常人的那种感动,她想得更多的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若是这简老爷还在,夫妻二人未必依旧情深意种,可惜偏偏因为一个人死了,反而成全他们之间的一段佳话。 若是那位美男子简老爷还在世的话,谁又能保证他不花心不风流,不会爱上别的女人,若是他喜欢爱上别的女人,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一段爱情佳话吗? 容臻正想得入神,身后的容凛忽地凑过来,鬼魅似的开口:“殿下,你有些不以为然,难道说你不相信这种情意?” 容臻气息一滞,她是不相信。 这世上有所谓无私的爱吗?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份爱,她看到的一直是背叛,伤害,所以她是不相信爱。 “本宫相不相信关你什么事啊。” 容臻瞪了容凛一眼,不再看容凛,自顾欣赏起兰花来,不管她相不相信爱情,不过这兰花开得倒是挺娇艳的,在青暮的光辉里,形成一片花海,美丽至极。 天近亮的时候,简玉珩的母亲,简夫人中的冰蚕毒解掉了,当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解了冰蚕毒,是因为容臻帮忙的时候,她坚持要见见容臻,亲自向容臻道歉。 容臻和容凛跟着简府的下人身后,一路进了简夫人住的院子。 简夫人的院子同样的栽满了兰花,花海之中一排雕梁画栋的房屋,拢在轻雾之中,说不出的梦幻。 正屋门外,简玉珩正翘首张望,看到容臻和容凛过来,他高兴的迎了过来,激动的想抓着容臻的手向容臻道谢。 不过容凛抢先一步抓着简玉珩的手,笑容满面的说道。 “简御医,恭喜你。” 简玉珩倒是不介意,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兴奋,母亲的毒解了,多年的冰蚕毒终于解了,这真是太好了。 “谢荣亲王爷。” 简玉珩向容凛道过谢后,望向他身后的容臻:“殿下,我母亲想见见你。” “好,”容臻点头,听说这位简夫人和自己的母后一般,曾是当年大历的二美之一,自己母妃的美貌她已经看过了,简夫人的容貌倒是不清楚,而且也没听人说起过。 容臻倒是挺好奇的,一行人跟着简玉珩身后走进了简夫人住的房间。 房里,陈设极清雅,妆拢几柜,应有尽有,一张宽大的黄花梨木床上,歪靠着一个虚弱的女子,苍白的面容,涣散无光的眼神,灰白的嘴唇,脸颊上有着细密的皱纹,头上白发早生,整个人看上去哪里有一点当年二美之一的风彩,根本就是市井老妇。 容臻失神,简玉珩已经恭敬的上前轻唤:“母亲,太子殿下来了。” 简夫人的眼睛瞄了一眼简玉珩,竟然十分的冷淡,甚至于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中还有着嫌弃。 容臻捕捉到了她的眼神,不由得眸色微冷,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个的儿子,她可知道她儿子为她付出了多少啊。 听说简老御医早死了,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如果这个女人讨厌简玉珩,那他过得该多苦啊。 容臻忽然想到简玉珩的淡漠疏离,不习惯与人相处,也许这种种原因都是出自于这位母亲。 本来简夫人得救,容臻挺高兴的,但是现在她高兴不起来,脸色冷了下来,望着床上的老女人。 简夫人望向容臻,眸光十分的复杂,慢慢的勾唇轻笑:“谢太子殿下了,恕臣妇没办法起身行大礼。” 容臻挑眉望向简夫人,神容淡淡的开口:“简夫人,你该谢的不是本宫,而是你的儿子,因为是他用他自己一生换来的这两样的东西。” 容臻话一落,容凛懒懒的接口:“没错,他卖身给太子了,从此后太子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死他就死。” 容凛眸光深幽的望向简夫人。 简夫人被他的话给惊住了,飞快的睁大眼,掉头望向简玉珩:“荣亲王说的是真的。” 简玉珩扑通一声跪下:“母亲,只要你没事就好,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求你好好的活着。” 简夫人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望着简玉珩,想着他小时候可爱乖巧的样子,追着她后面叫,母亲,母亲抱抱,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抱过他一次。 简夫人的眼泪流下来,一颗一颗,宛若珍珠。 容臻走到简夫人的床前,凑到简夫人的耳边轻声说:“人说母爱是天下最伟大的一种爱,你别忘了,你是他母亲,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从来不是别人的。” 容臻说完,站直身子,朗声轻笑:“简夫人,安心养病吧,本宫告辞了。” 简夫人脑袋嗡嗡作响,他是她的儿子,是的,他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不是别人的,不关任何人的事情。 简夫人陡的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她的儿子啊,她的儿子。 “珩儿。” 简玉珩飞快的上前:“母亲。” “我的儿子,”母子二人在房间里失声痛哭起来,容臻和容凛二人一路出正屋,往外走去。 天色已亮,简府内下人已经起床开始做事,当看到风华潋滟的荣亲王和清俊飘逸的太子殿下时,所有人忍不住看呆了眼睛,齐齐的望着他们。 容凛走在容臻身侧问她:“先前你和简夫人说了什么,害得她哭得那么伤心。” 容臻耸了耸肩:“我说什么,我说她是母亲,简玉珩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不是别人的。” 容臻话落,容凛没说话,眸光深邃的望着容臻,忽地勾唇轻笑:“本王一直以为殿下是个冷心冷情的,现如今看来,殿下其实是个有情的。” 容臻翻白眼:“我有情无情,都和你无关。” 她说完打了一个哈欠,为了救简夫人,她都大半夜没睡了,真是好累啊,还是回太子府补眠。 容凛一听她的话不乐意了:“殿下,你忘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吗?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心地善良,我很高兴,本王庆幸认识到殿下这么美好的一面。” 容臻摆了摆手:“别,你还是记着本宫不好的一面吧。” 认识她不好的一面,都一直缠着她了,若是再认识她好的一面,她得多倒霉啊。 简府门外,容臻上马车,容凛紧随其后的爬上太子府的马车。 容臻无语的瞪着这家伙:“你不回你的荣亲王府上我的马车做什么?” “我没法回去,你送我回荣亲王府,或者我送你也行。” 容凛笑得比花还要娇媚,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潋滟的神彩。 容臻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指着后面的一辆马车:“你们荣亲王府不是有马车吗?” 容凛已懒散的躺了下来,伸手拽了薄毯往自己身上盖,顺手拿起容臻的茶杯准备喝茶,他一边倒茶一边挑眉望向容臻。 “殿下没看到后面的马车是花公公的马车吗?难道你让本王坐一个奴才的马车回府。” “有何不可?”容臻挑眉,她才不相信这货会计较这个,大不了让那花公公滚下马车就是了。 容臻看容凛霸着自己的软榻,丝毫没有要下马车的打算,气得抬脚便去踢他,可惜被容凛躲开了,同时挑眉睨着容臻:“你别招我,招我我逮你的脚,让你动不了。” 容臻气得想吐一口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喘了一口气,平息一下情绪,认真的说道:“容凛,你施展轻功回去也好,你武功那么高,施展轻功,分分钟便可以回你的荣亲王府了,我累死了,不想送你回府。” “那我送你回府。” 容凛理所当然的说道,容臻瞪他:“这是我的马车。” “你的我的不是一样吗?” 容大爷说完沉声命令外面驾车的太监,太监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自家太子的话,便自驾车一路离开简府。 容臻是拿这家伙无语,瞪着他好半天不吭声,容凛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来,喝杯茶润润嗓子。” “不喝,我要睡了。” 容臻不想再看这家伙的嘴脸,和衣侧身倒到床上去,同时还抬脚踢了踢容凛。 “你离得我远点,若是再招我,看我不抓花你的脸。” 她说完果真闭上眼睛睡觉,容凛温融轻笑,抬手取了身侧榻上的软毯细心的替容臻盖上,容臻抬手便想掀掉,她一点也不想承这家伙的情,容凛却不满的出声:“别闹脾气,若是生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容臻总算不动了,闭上眼睛休息,只一会儿功夫便睡着了。 她可比不得容凛,他武功厉害,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恐怕也没什么事,她大半夜没睡便累得慌。 容凛难得的没有闹她,闭上眼睛歪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太子府的马车一路从侧门驶进了凤宸宫,待到马车停下来,外面有人掀了车帘,正想请了太子殿下下来,便见到荣亲王探出半个身子,冷瞪了外面的郑同一眼。 “你家殿下睡得正香,不要打扰他。” 郑同不敢说话,顺带的瞄了一眼里面的容臻,殿下没有吃亏吧,不过瞄到容臻睡得很好,并没有任何吃亏的样子,郑同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一回身便看到满脸红光,双眼冒红星的花公公凑了过来。 “小同同,你带我认认太子府,以免我以后过来摸错了路。” 郑同的脸立马黑了,转身便跑,理也不理花公公,身后的花公公如何会放过他,一路追着他跑。 很快,四周安静了下来,妙音不远不近的守着马车。 马车内,容凛瞳眸潋滟的盯着容臻,看这家伙睡得很香,因厢壁空间狭小,热气四氤,所以整个人睡得红扑扑的,好似涂了胭脂一般,说不出的水润俏美,整个人少了平时的剑拔弩张,多了些许柔软,看得容凛心不由自主的深陷进去,柔软得好像棉花一般。 不过当他的眼光瞄到容臻细嫩的唇时,心跳再次的加快,喉头干涩,容凛不敢再看,赶紧的掉首靠在厢壁上,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绪,然后暗骂自己。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呢,难道说他其实是?这些年讨厌女人,不喜欢女人,归根究底的真相却是这个吗? 容凛越想越惊骇,俊美的脸上,一点点的变白,变红,变深了。 容臻自然不知道荣亲王爷的纠结,此时她睡得正香,甚至还做了一个好梦,梦到自己逃离开了东宫太子府,逃开了所有的一切,自由自在的在外面生活,真是很美好的梦啊。 马车内,一片安静,半个时辰后,容臻依旧没醒,容凛也闭上眼睛休息。 凤宸宫外,忽的响起爽朗的叫声:“殿下,你该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这大嗓门的声音如旋转的音波一般的进了凤宸宫,马车里的容臻一惊倒是被惊醒了,飞快的翻身坐起来揉眼。 外面秦灏响亮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殿下,起床上,天不早了,今儿个我们一起出去玩。” 除了秦灏的声音,还有太子府下人的声音:“秦王世子,我家殿下还没有醒呢,你快别叫了,若是吵醒了殿下,奴才们全都没活路了,秦王世子你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可惜秦小爷向来没有同情心,瞪了那几个太监一眼,冷笑:“本世子和你们家爷的交情可好着呢,本世子来找他,他岂会罚你们,真是没有眼头见识的东西。” 秦灏骂完了人,又自朝着里面叫:“殿下,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这声音乃是以内力发出来的,即便离得远,却依旧响在耳边一般。 其实若不是凤宸宫外设有大阵,秦灏早就闯进来了,可惜先前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实在找不到这座大阵的阵眼,所以才会在外面大叫,他就不相信他叫不醒容臻。 马车里,容臻脸色有些黑,这一大早的便跑到太子府里来做什么?她看到他们都烦死了,这一个赖着不走,外面又来了一个。 容臻没说话,凤宸宫里的元宝姑娘却不满了,扯着嗓子朝外面怒骂:“秦小贼,你是不是屁股痒,相不相信本姑娘的暗器打得你满脸开花。” 元宝说完,外面的秦灏愣了一下,随之碎了一口:“傻子。” 他骂完元宝又想叫,容臻已和容凛下了马车,她一路走出了凤宸宫,脸色黑沉沉的瞪着凤宸宫门前的秦灏。 秦灏一看到容臻出现,立马眉开眼笑的打招呼:“殿下,你醒了,今儿个乃大年初三,我们一起去玩怎么样?” 容臻气不打一处来,她半夜没睡,现在只想睡觉,玩什么玩,何况她和他交情有这么好吗? “没兴趣。” 容臻话落,她身后的容凛冒了出来,懒洋洋的倚在门上打招呼:“秦王世子,好早,我们刚睡醒。” 秦灏瞪着容凛,眼珠突突的,好半天有些不能反应,这货怎么会在太子府里,他为什么会在太子凤宸宫里,明明凤宸宫外面设了大阵,他进不去,可是他却进得去,这不是说明他们不一样,容臻两眼看待吗? 秦王世子不高兴了,冷下了脸子,盯着容凛,恨不得咬这家伙一口,然后掉头望向容臻,无比忧伤的说道:“殿下,亏我先前那样费心费力的帮你,还主动帮你分担了责罚,可是你现在却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友谊。” ------题外话------ 哈哈,有人以为自己断袖了,吼吼……。 ☆、第054章 同道中人 凤宸宫门前的玉阶之上,容臻衣袂飘飞,清雅的面容之上拢上了嘲弄,一双点漆似的黑瞳满是冷凌凌的光芒,他坏了她的事,竟然还有脸说帮她分担责任。 “秦灏,你给我滚远点,不要张口背叛,闭口背叛的,我和你有个屁交情啊,当初你在宝芝林里让本宫学狗叫,现在还有脸来说交情,交你妹啊。” 容臻气得爆粗口,实在是睡眠不足,火气上升,她心里的纠结谁又知道,这两货只知道缠着她。 若是现在她武功厉害,早一拳一个把他们扇到太平洋去了。 容臻话一落,秦灏的气焰立马消退了一些,不过很快他又浓眉高挑,一脸不羁的大叫:“殿下忘了在左相府让本世子和狗亲吻的事情了,这样算来,我们两个扯平了。” 容臻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是扯平了,所以现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给本宫滚得远远的,以后不要再来本宫的太子府,本宫看见你就烦。” 容臻不客气的冷声,秦灏一听她的话,脸色立马黑了,瞳眸涌动暗潮,周身的戾气,这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他不就是和他交个朋友吗?至于跩成这样吗,他不和他交朋友,以为他稀憾,哼,从此后他再不稀憾交他这样的朋友了。 秦灏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可是他的眼光扫到了凤宸宫大门口的容凛,晨曦的光芒里,这家伙笑如鬼魅,满脸的看好戏,同时嘴角还有一抹志得意满,这样的容凛,让秦灏火大不已,陡的转身望向容臻。 “凭什么他不走,他不走本世子也不走。” 秦小爷赖上了。 容臻回首望了望容凛,只见这货笑得眉眼妩媚,华丽的面容舒展而开,像一只怒放在枝头的红艳蔷薇,炽热,奔放,周身的愉悦,听到秦灏的话,懒洋洋的抬手,优雅的轻撩自个垂落而下的墨发。 “我是殿下的贵客,你是什么。” 秦小爷火冒三丈,死死的瞪着容凛,实在想不透容凛这货什么时候成了殿下的贵客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明明看到太子一直很讨厌这个家伙的,什么时候他竟然和容凛的关系这么好了。 难道是容凛做了什么取乐太子殿下的事情。 秦灏望向容凛,看一向嗜冷阴险不定的荣亲王爷,不复以往的阴沉,整个人显得妖魅慵懒,那种眉眼散发出来的愉悦,使得他好像被什么滋润过的一般,秦灏不由得自动脑补起来。 难道是?真相却是这样的。 秦灏的一双黑瞳顿时拢上了氤氲的气息,想起当初接近容臻时,他身上的幽香令得他迷醉,他常常会想起那味道。 说不定他也是?秦灏想着,望向容臻,心里似乎不排斥这样的结果,如果这样就可以拉近与殿下的距离,他不会拒绝的。 容臻看秦灏那贼兮兮的神态,一看就是没想什么好事,不由得瞪了这家伙一眼。 “你脑子里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秦灏深呼吸,然后睁着一双清亮的黑瞳望着容臻,神态羞涩的轻声说道。 “殿下,其实我也可以的。” 容臻眨了眨眼,不明白他可以什么。 “你可以什么?” “若是殿下有意向,我也可以做殿下的一一。” 容臻总算明白,这货脑子里想什么了,大概以为她和容凛有不一样的关系,容臻脸色黑了,这一个两个的贱货。 她越想越火大,冲过去抬脚对着秦灏狠踢了两脚。 秦灏被踢得嗷嗷叫,不过倒是没有还手,只顾着跳脚。 “殿下,疼,疼。” “疼死你活该,你说你那脑子一天到晚的净想什么呢,能不能想点有用的。” “那本世子想不出为什么容凛就成了你的贵客了,而我什么都不是。” 秦灏说到这个有些挫败,气狠狠的瞪着容凛,看他眉眼疏懒妖魅,怎么看怎么像被什么东西给滋润了一般,能怪他多想吗? “喔,你也想成为我的贵客吗?” 容臻忽地挑高了浓黑的眉,笑意盈盈的望着秦灏。 秦灏来了兴趣,凑过来:“殿下你说。” “以后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就做,不让你做的事情,打死不做,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会成为我的贵客了。” 容臻话落,秦灏有些微愣,一时不和道说什么好了,难道以后太子殿下让他去杀人放火,他也要照干不误吗? 秦灏没说话,容凛却满脸不高兴,微睨着一双眼睛,风华潋滟的开口:“殿下,物以稀为贵,贵客一个就好,若是多了,就不是贵客了。” 容臻笑意盈盈的回首,此时的她狡诘阴险,十足的一个小狐狸。 “是的,我的贵客只有一个,所以本宫决定了,以后你们俩谁对我的帮助大,谁就是我东宫太子府的贵客,是本宫的贵客,另外一个嘛。” 容臻长长的拖了一个尾音,似笑非笑的冷哼。 “路人甲。” 容凛的脸色立马黑了,瞪着容臻,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昨儿个刚从他手里挖了一棵九阳草去,这会子就翻脸不认帐了。 “容臻,昨天你不是说本王是你的好友吗?还说为了本王心疼肝疼浑身疼。” 容凛说完,眸色拢着风华,斜睨了秦灏一眼。 果然秦灏瞪圆了眼睛,十分的气愤,太子殿下竟然为这只千年老妖心疼肝疼浑身疼,她和容凛的关系如此要好了。 “殿下,这不公平。” 秦灏立刻吼了起来,容臻舒展眉,伸手拍了拍秦灏的肩,闲闲的说道:“你别激动,昨儿个晚上,荣亲王爷帮了我一个忙,我自然为他心疼肝疼浑身疼,若是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也会心疼肝疼浑身疼的。” 容臻说到这儿,自己快要呕死了,这叫什么事啊,明明是她调侃容凛的,到这货嘴里立马意义不一样了。 “殿下,本世子决定了,以后殿下让我帮忙做的事情,我一定做。” 秦灏下定了决心,认真的冲着容臻点头。 容臻满意的眉眼温润,招手示意秦灏靠前,低声的嘀咕:“昨夜,荣亲王爷帮了我一个忙,今天轮到你了。” “好,你说。” 秦灏斩钉截铁的点头,容臻又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两个人嘀咕起来。 秦灏闻着鼻端清雅的香味儿,心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起来,殿下身上这味道真好闻,这是什么味儿啊,一点不像男人的汗臭味,似乎是一种淡雅的花香儿,可是又不同于一般的花香味。 容臻说什么,秦灏压根没有听进去。 他享受似的轻轻呼吸着独属于容臻的气息,嘴角忍不住飞出明朗的笑意。 身后的凤宸宫白玉台阶上,容凛脸色却变了,看秦灏那猥琐的样子,分明是宵想太子殿下的,容凛的周身立马拢上了嗜杀的煞气,手指一凝便是一道劲气,对准了秦灏狠狠的打了过来。 秦灏一惊,飞快的闪身避开,同时还不忘伸手拽了容臻避开。 两个人刚避开,身后轰的一声响,先前秦灏站的地方,被容凛轰出了一道坑。 秦灏和容臻二人脸色难看的瞪向容凛。 秦灏怒喝:“容凛,你抽什么风。” “是啊,我们在说话,你发什么神经。” 容凛一拢蓝色华袍,如流云一般的大步走来,长臂一伸,便拽了容臻离开秦灏,他脸色阴骜的瞪着秦灏。 “你个猥琐的家伙,是不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秦灏心中立刻不自在,不过看到容臻望过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什么的,昂着头朝着容凛冷喝。 “爷胡思乱想什么,爷只是在听太子爷说话。” “那你说说太子殿下先前与你说什么了?”容凛阴骜的问秦灏,这一次容臻不满的瞪着秦灏,不会吧,她说什么他竟然都没听到,那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秦灏脸颊飞上暗红,很快反驳道:“本世子在想殿下不会让我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吧,所以才会没听到。” 容臻微眯眼望着秦灏,神容明显的火大了。 秦灏赶紧开口:“殿下,你再说一遍,本世子一定会认真听的。” 容臻瞪他一眼,冷冷的一甩袖子,转身便往里走,只扔下一句:“自个想,若是想不出来,以后就当不认识我。” 秦灏瞪着那走进凤宸宫的身影,很努力的想着这家伙先前说什么了,可是他脑海里愣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若是非要他想,他只记得鼻端清雅的气味真好闻,让人一点也不讨厌。 容凛看秦灏吃憋,心情总算好了不少,转身便要跟着容臻往里,容臻直接的瞪了容凛一眼。 “容凛,我要睡觉,你最好赶紧回你的荣亲王府去。” 她说完望向郑同:“还不送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出去,本宫累了,要睡觉。” “是,殿下。” 郑同走了过来,恭敬的向着容凛和秦灏打着千:“两位爷请吧,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家殿下吧,殿下一定累坏了。” 这句累坏了,倒底扯了容凛和秦灏的心,两个人望着容臻纤瘦挺直的背影,愣是硬不起心肠去气她,最后两个人息声宁人了。 不过等到两个人往外走的时候,便又斗了起来。 “荣亲王爷,原来你这个贵客也不过如此。” 秦灏想起容凛先前讲的话便生气,哼,原来也不过如此,太子不是一样把他给撵了凤宸宫。 “肯定比你好,殿下昨夜可是与本王畅谈了一夜,真是愉快啊,” 容凛说完愉悦的笑着,大踏步的离开,秦灏一听他提到昨晚的事情,又看容臻先前劳累的样子,脑子又开了脑洞,越想越纠心,紧跟着容凛的身后往外走去。 “容凛,你和太子昨夜做什么了?你一脸被滋润了的样子,太子却一副很累的样子,难道昨夜太子殿下他?” 秦灏一脸惊吓的盯着容凛,容凛笑得越发的颠倒众生,狭长漆黑的凤眸幽幽光芒,促狭之意挂在唇边。 “秦灏,就是你想的那样子。” 容凛说完身形一动,便自洒脱的跃身,如一道流光似的飘上一匹骏马,长袖一甩,骏马奔驰而去,荣亲王府的花公公,望着郑同,恋恋不舍的挥手:“小同同,记得想人家,人家一有空就来看你。” 叭,一个吻飞了出来。 郑大太监脸色煞白,身子抖簌,赶紧的拉上门,把秦灏给关在了门外。 秦灏脸色黑沉的瞪着荣亲王府的一干人离开,随后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殿下先前究竟和他说什么了,若是他想不起来,也许以后他再不会理他了。 太子府凤宸宫的寝宫里,容臻踢掉鞋子倒到床上便睡,她需要补眠,只有睡足了,才有心情想别的事情。 郑同很快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殿下,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走了。” “嗯,早滚早好,本宫总算清静了。” 容臻闭目睡觉,郑同望了望主子忍不住开口嘟嚷:“殿下,奴才怎么觉得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两个人越来越像小孩子呢,一直围着殿下转着,这两个人实在和以前不太像。” 以前秦小爷嚣张跋扈,无所不为,是大历京都的一个小霸王。 荣亲王爷妖魅冷酷,心狠手辣,在大历谁也不敢招惹这位爷。 可是现在这一个两个都变了样,还一直缠着殿下。 如若说自家的主子变了,变得聪明厉害了,可是那两个家伙也变得很厉害,变得一个比一个像小孩子了。 容臻陡的睁开眼睛,一抹慑人的冷芒耀了出来,冷睨着郑同:“你以为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真的是这样吗?” 郑同惊讶的张大嘴:“殿下,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这恐怕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假面孔,他们各有算盘。” “啊,”郑同惊骇,那两个人想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缠着殿下,难道想害殿下不成。 “难道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想害殿下。” 郑同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别提多阴沉了。 容臻摇头:“现在我还感觉不到他们想干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他们肯定有算盘,别看他们两个人斗得厉害,其实这两个人都不是傻子,这样跟你说吧,秦灏一直说要和荣亲王爷决斗打架,可是他们打起来了吗?另外秦灏三番两次挑衅荣亲王爷,荣亲王爷若是发火,照样灭他了,就算不灭也会重惩他的,但结果你看有事了吗?这说明他们各有顾虑,不想和彼此对上。” 郑同听了容臻的话,脸色越发的黑了。 “殿下,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静观其变,他们乐意演这一套,我就陪他们演。” 容臻摆摆手,闭上眼睛趴在床上睡觉,郑同望了一眼疲倦的主子,想着她的女儿身,不由得心疼,本该是个受尽恩宠的皇室嫡公主,可是现在却如此的劳心劳累,不但要对付身边的危机,还要想办法不让人发现她的女子身份,殿下真是太苦了。 郑同流眼泪了,悄悄的往外退去,不过他没有退出去,容臻忽地开口。 “郑同,不出意外,那秦灏定然会来套你的话,问你知道不知道我先前与他说了什么事?” 郑同静听着,殿下开口,肯定有事要吩咐他去做。 “你告诉他,本宫让他做的事情,是今儿个下午我和他在宝芝林里闹一场,火烧了宝芝林。” “火烧宝芝林,”郑同吓住了,一脸受惊:“殿下,万万不可,若是你火速了宝芝林,就不是废太子这样的事了,很可能会被抓入大牢,若是有人命,只怕你的性命不保。” “我自有安排,不会出人命的,我这样做是为了查一件事,查一个人,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一颗棋子。” 虽然蒋皇后说得认真,但凡事不能听一面之词,她要确认这人真的把他当成一颗棋子,如若真是这样的话,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殿下。” 郑同轻叫,容臻已经挥手让他出去,不过临了还不忘嘟嚷:“郑同,别忘了狠敲秦灏一笔,本宫不介意你有些私房钱。” “谢殿下。” 郑同倒是高兴了一下,殿下的意思是,他可以乘机敲秦王世子一笔吗? 不过秦王世子真的会如太子说的一般来找他吗? 一个时辰后,郑同便敬佩自家的殿下了,因为他在太子府的后院被秦灏给拦了下来。 郑同心知肚明这秦灏来干什么的,不过一张老脸摆得格外平静,恭敬的打着千:“奴才见过秦王世子,秦王世子安。” “起来吧,”一向无法无天的秦小霸王,难得的脸上布了温煦的笑意,他伸手拉起郑同:“郑公公在太子府里受累了。” 郑同受惊,随之脸上有激动:“谢秦世子的体谅之心。” 秦灏笑得越发的阳光灿烂,伸手替郑大太监整了整衣襟,明朗的开口:“郑公公,本世子一向觉得郑公公挺不错的,在我们大历的一班太监中,郑公公是数一数二的,人长得出色,而且个性好,最重要的还是跟着太子殿下的。” “谢秦王世子看得起。” 郑同脸上神色越发的高兴了,秦灏状似随意的开口:“先前太子殿与本世子说要做?要做什么来着?” 秦灏抬手轻拍自己的脑袋,不满的嘟嚷:“本世子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殿下说?” 郑同飞快的开口,不过待到秦灏双眼灼亮盯着他的时候,郑公公不说话了,一脸惊吓的四处张望,小声的嘀咕:“殿下不让奴才说。” 这话意思是不让他说,但他是知道的。 秦灏心中一喜,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郑大太监竟然知道容臻与他说了什么,他正担心没人知道她说什么呢。 秦灏伸手拽住郑大太监,自往一边偏僻的地方走去:“郑公公,来,与本世子说说殿下先前说了什么?” 郑同一脸坚决的摇头:“不能说,若是奴才说了,就是背叛殿下,殿下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罚奴才的。” “你悄悄的告诉我,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谁也不会知道。” 郑同捂住嘴,坚定不移的摇头。 秦灏飞快的从袖中取了一张一千两银票出来,在郑同的面前晃了晃:“这样,你告诉本世子,本世子就把这一千两的银票送给你。” 郑同眼里耀出亮光,殿下先前可是说了,他可以有私房钱,这不就是说他可以敲诈秦王世子吗,没想到秦王世子手笔也大,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银子。 不过郑同很认真的想着,自家主子挖坑给人钻的时候,那心又黑又深,所以他不能被小小的一千两银票给迷惑了,所以郑同太监依旧一脸坚决的摇头。 “奴才不为钱财所动,宁死不背叛自个的主子。” 秦灏也不和他多话,又从袖中取了一千两的银票在郑同的面前晃了晃。 郑同的脸色变了一下,眼神有些动摇了,秦灏自然没有放过他的小眼神儿,又伸手摸出了一张,这下三千两总可以了吧。 可惜郑大太监依旧视死如归的摇头,秦灏不由得来火,妈的,这老家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三千两的银票都敲不开这张嘴了,他就不信了,秦灏一气加了两千两。 “五千两银票,只要你张张嘴,便是你的了,而且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别人不会知。” 郑同的眼睛亮了,飞快的一伸手抢了秦灏手中的银票塞进怀里,然后声音都有些变质了。 “我家殿下说,让你下午和她在宝芝林里演场戏,她打算烧了宝芝林。” 郑同说完一路小跑的离开,以免这秦王世子后知后觉发现些什么,再把他到手的五千两银票给抢走了。 郑大太监红光满面,喜悦无比,就差一路唱歌了,哥发财了,哥发大财了,五千两银票啊,这是自个的了,以前都是殿下的。 身后的秦灏则没有注意郑大太监的异常,他是彻底的呆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啊,火烧宝芝林,她竟然要火烧宝芝林。 这若是出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现在他是做还是不做呢,做吧,这似乎太骇人听闻了,当朝太子殿下和秦王府的秦王世子,火烧了宝芝林。 殿下这不会是乘机报复吧,必竟上次他害得他在宝芝林里丢了脸,可是这惩罚是不是太大了点。 可若是他不做呢,依太子的心性,只怕从此后都不会再理他。 秦灏的心一下子纠结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这郑同乃是皇后赐给太子的,按照道理很忠心,怎么会把太子的事情泄露给他呢,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是容臻允许的,而他,还被郑同给敲去了五千两的银票。 秦灏脸色瞬间青黑,朝天冷喝:“容臻,你个阴险的家伙。” 他说完身形一动出了东宫太子府,一路回秦王府去了。 下午,容臻刚醒过来,便见到床前趴着一个小脑袋,灵活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看到她醒过来,它便拉扯出自己秃秃的刺猥似的尾巴,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猴脸,好丑啊,十一郎没脸见人了。 容臻无语的伸手拽下它的猴爪子,温声哄它。 “丑什么,我看挺有个性的,你这样更有爷们味了。” “爷们味?”十一郎眨吧眨吧眼睛,有些不能了解,就把尾巴剃成刺猥,就有爷们味了。 容臻继续忽悠它:“你看你先前那毛耸耸的大尾巴,虽然看上去好看吧,但是多少还是有点脂粉气,就像女人似的,但现在这么一剃,我看着就成了纯爷们了。” “真的吗?” 十一郎的爪子拽过自己的尾巴,认真的看着,再想想从前毛耸耸的大尾巴,似乎主子说得也没错。 “是啊,十一郎不是个爷们吗,所以这尾巴太适合你了。” 容臻极力忍住笑,一脸认真的说道,寝宫一侧的妙音,同样的极力抿紧唇,最后抬眸望着殿下,殿下是忽悠得了人,忽悠得了猴,真正是聪明绝顶的人物,相信有他在,江家的罪名肯定会平反过来。 妙音好像看到希望一般,眸光清亮起来。 寝宫里,一人一猴正逗弄着,外面郑同走了进来,一看到殿下醒了,郑同赶紧的走过去,递了一个纸条给容臻。 “这是秦王府传过来的。” 容臻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纸条是秦灏写的,秦灏的意思是下午在宝芝林等他。 看来这家伙是打算陪她演这出戏了,容臻笑了起来,她之所以要火烧宝芝林,就是为了试出背后的老皇帝,如果说老皇帝真的把她当着一枚棋子,那么他定然派人一直暗中盯着她,也就是说她从小到大,一直有这么一些人盯着她,容臻光是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的。 一个父亲专门派人盯着女儿,最后的结果便是为了送女儿以及其他人去死,这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容臻觉得老皇帝如若真的这样干了,那么他比她现代那个薄情风流花心的父亲,还要让人觉得可怕。 不过她不能单凭蒋皇后的一面之词便定了老皇帝的罪,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容臻望向郑同:“好,侍候我起来,我吃点东西前往宝芝林。” 郑同一听,心知殿下的算盘,不由得担心:“殿下。” 容臻摆手,阻止郑同往下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如若说老皇帝真的派人一直暗中盯着她的话,那么她要想废太子之身,根本不可能,她最好只能来一个死遁了,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不过老皇帝一直没有动手,为什么呢?而且她看他短时间内似乎还不打算动手。 容臻歪靠在床上认真的想着,寝宫内一片安静,谁也不敢打扰她。 她的脑海中忽地一亮,想到一种可能,老皇帝留着她,很大可能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箭耙子,一个让别人攻击的箭耙子,他不但要让她死,还尽可能的利用着她,让她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他真正的目的,除了除掉蒋家,还想看着这些皇子明争暗斗,最后剩下来的那个人才有可能成为大历的储君。 容臻一想到这个,心更凉了,不但要她死,还尽可能的利用完。 这太可怕了。 容臻的脸色发白,手脚冰冷,好半天动弹不了。 郑同发现她脸色不好,关心的询问:“殿下,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要不要奴才去宣御医过来查查。” 容臻摇头,无力的摆摆手:“本宫没事,你过来侍候本宫更衣,妙音出去让人准备膳食。” “是,”郑同和妙音两个人恭敬的领命,十一郎看主子脸色不太好看,立刻温顺的待在一边,自玩自的,绝不敢招惹主子。 做为一只聪明的猴,一定要知道一个道理,主子高兴的时候,它可以撒娇卖萌耍宝,主子不高兴了,它一定要安安静静的自己玩,否则早晚会被主子卖掉。 容臻吃完了中饭,便自领着妙音和十一郎一路前往宝芝林而去。 荣亲王府,容凛所住的紫云轩书房内。 一主一仆二人正经而坐,容凛懒散的端着一杯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茶,好半天愣是没说一句话,花姐瞄着自个的主子,他怎么感觉自家这位爷似乎有话难以说出口呢。 “爷,你有话要说?” 花姐小心的问道,容凛狭长的凤眉一挑,一抹幽暗深不可测的光芒浮起,幽幽望着花姐。 花姐小心肝儿打颤,很努力的想着,难道我今天犯错了,我今天没做什么事啊,花姐一边想一边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 “爷,人家没有做错事,人家努力的想,没想出来做什么错事了。” 容凛依旧没吭声,眸色更暗,花姐那心颤啊,再努力的想着,难道我今儿追求小同同的事情,让爷不高兴了,可是爷明明同意的啊。 “爷,你不会是想棒打鸳鸯吧,人家是真的很喜欢小同同的。” “闭嘴。”容凛冷喝,花姐立刻伸出手捂住嘴巴,不敢再吭一声。 容凛望着花姐,张嘴想问,后来又什么都不说了,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一低头喝茶。 花姐一脸的莫名其妙,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不说那不说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容凛喝了一口茶,陡的深呼吸,抬眸望向跪在下面的花姐。 “花姐,你喜欢男人吗?” “是的,爷,人家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花姐点头如捣蒜,生怕自个的爷不相信似的。 容凛慢吞吞的开口:“本王其实是想问问你,这男人喜欢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说完脸色平静的伸手端茶,优雅的品起茶来。 花姐却一脸的惊讶,随之欣喜的叫起来:“爷,你不会是喜欢一一。” 花姐话没落,容凛立刻火大的瞪着他:“闭嘴,本王可没有喜欢男人,本王就是问问你的感觉,你是我荣亲王府的大总管,本王理该关心你,随时的了解你心中所想。” 容凛义正言辞的话,使得花姐心中感动,爷真是太好了,天下少有的主子啊。 “爷,其实男人喜欢男人,和男人喜欢女人,那种感觉是一样的,只是性别的差别而已,不过那喜欢的心情是一样的。” “例如,看到自己心动的人,会总想与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只觉得这人做的很有趣,看不到的时候便有些思恋,只觉得人生一点乐趣都没有,看到了,哪怕只是看着,心里也很满足,觉得这样的人生似乎圆满了,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神,怎么看也看不够。” 花姐说到开心的时候,一双眼睛早眯成了一条缝,整个陷进自己的兴奋中,却不和道自个的主子,一张俊魅的脸越来越难看,直到周身拢上了戾寒之气,陡的朝着说得兴奋的花姐冷喝。 “好了。” 花姐正口沫飞溅的说得极有激情,被自个的爷一喝,竟像被卡了壳似的分外的难受,不过看爷的脸色不太好看,花姐总算闭上了嘴巴,然后拿眼瞄着爷,难道爷真的是他的同道中人,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他就理解他了。 花姐庆幸,然后飞快的想着,爷喜欢的人是谁呢,太子吗?那爷是强的那个还是像他这样的呢。 容凛此刻只觉得胸中十分的郁结,因为花姐先前所说的种种,在他身上时有出现,难道他真的是和花姐一样的人,而他好死不死中意的人还是太子。 容凛一想到这个,周身的煞气更重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花姐瞄他一眼,然后小声的说道:“爷,你喜欢的人不会是太子吧。” 花姐话一落,容凛直接的抬掌,一拳便把花姐从屋子里挥了出去。 屋外,弦月走了过来,正好看到飞出来的花姐,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一路走进书房:“爷,太子出府了,一路前往宝芝林的方向而去了。” 容凛一听,眸光深邃暗沉了:“他去宝芝林干什么去了。” “属下派人去宝芝林那边查探了一下,发现秦王府的世子秦灏也过去了,现在正在宝芝林里面。” 容凛脸色陡黑,飞快的起身,急急的往外走去:“走,前往宝芝林。” 先前他在凤宸宫,可是看到太子和秦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他们前往宝芝林想做什么,总之这事不简单。 容凛带着弦月和弦夜二人一路急急往外走,身后被容凛一巴掌扇飞的花姐,挣扎着爬起来,望着那心急离开的主子,嘴角扯了扯,爷这还不承认,分明是在意太子,喜欢太子的嘛,这下可好了,他有同道中人了,以后看他不怎么说他。 ------题外话------ 笑笑最近真倒霉,本来来月经肚子疼,然后是肚脐眼的地方疼,以为是肠炎,去做了B超,还拍了片子,结果医生说我肠分泌扰乱,吃了两天药,一点用都没有,昨天又去看,结果另一位医生说是胃病,又开了一堆药,啊啊,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第055章 三条人命 今日乃是正月初三,并不是宝芝林一月一次的诗会,但是宝芝林为了感谢京中过去一年各家公子小姐的支持,所以特别的举办了一场赏诗会,把过去一年来,众人所赋的上好诗词皆张贴出来,所以今日的宝芝林人很多。 京都素来是才子佳人最多的聚集地,这些上流社会的豪门公子小姐,素日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吟风弄月,自认为高人一等,才比天高。 宝芝林门前,车水马龙,人流如潮。 门前伙计不时的迎来送往,热情无比。 太子府的车驾一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门前很多人停下了动作,一起望着太子府的马车。 太子最近风头正盛,乃是京中最热门的话题。 先是太子变聪明了,然后变俊变美了,再然后是太子嚣张不羁,听说太傅的胡子都敢揪,还和秦王世子两个人毁掉了一大半的左相府,还把七公主打得半死不活的。 这种种更是给太子镀了一层神秘莫测的光辉。 所以太子府的车驾一到,便吸引了大家,个个齐齐的望着太子府的车驾。 马车外面,元宝姑娘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不准人随便过来打扰到自家的主子。 妙音则上前,恭敬的掀了帘子请容臻下来。 容臻怀抱十一郎从马车下来,她一下来,四周便响起一阵阵的稀吁声。 “真的是太子殿下哎。” “殿下好俊,越看越好看。” 那些先前只顾着驻足的闺阁小姐,立马整衣摸脸,上下检查自己,是否衣衫得体,妆容精致,头上鬓发未乱,待到检查过后,所有人都盯着太子殿下,有胆大的便直接的对着容臻抛起了媚眼。 容臻有些无语,这些个花痴女,难道没看过男人吗?这么疯狂,真是让人不喜。 宝芝林的掌柜以及伙计已经急奔了出来,直奔到容臻的面前,恭敬的拜见这位爷。 这位主连太傅大人的胡子都敢揪,左相府被毁掉了一大半,七公主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掌柜的一想到之前自己曾经为难过这位主,心里便有些发颤。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抱着十一郎望着那恭敬施礼的掌柜,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心惊胆颤的,可饶是这样,容臻也没打算轻饶了这掌柜的。 “哟,这不是宝芝林的掌柜吗?本宫可消受不起你这一礼,您是什么人物啊,这京中多少达官显贵与你交好,捧着你这宝芝林。” 掌柜的脸色更白了,身子抖簌起来,殿下这话不是说他和京城的官员结党营私吗?若是传到当今皇上的耳朵里,他定死无疑啊。 掌柜的扑通一声跪下,碰碰的磕头:“殿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小的眼拙,小的就是个粗人,殿下饶过小的吧。” 容臻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十一郎光滑的毛,抬脚便从掌柜的身侧跨了过去,一路领着人往宝芝林走去。 身后的伙计小声的和掌柜嘀咕:“掌柜的,小的怎么感觉这位主今儿个好像是来找碴的,他不会是来端了宝芝林的吧。” 伙计话一落,掌柜的脸色立马黑了,抬手拍向伙计的后脑勺:“赶紧呸两下,若是真被你这乌鸦嘴巴说中了,看我不撕了你这张破嘴。” 这下轮到伙计脸白了,掌柜的已经急急的起身,追前面的身影:“殿下,您老慢点走,小心别磕头,别碰着,让小的扶你一把吧。” 外面的动静早惊动了宝芝林里面的人,秦灏,苏子然以及京中的一些贵公子都在里面品味过去一年所出的佳作,其中容臻曾出过的两首佳作中围的人最多,大家一边看一边点头赞叹,不少人夸赞太子殿下文才高超,智慧非凡。 至于太子殿下从前的举动,无疑是韬光隐晦了,总之现在的太子就是大历传奇性质的人物。 尤其是对于太子揪太傅的胡子,毁左相府的事情,个个稀吁不已。 此时一听到太子来了宝芝林,个个欲一赌太子的风华,所以早抢着朝门前奔跑而去。 落在后面的秦灏,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面面相觑,这是不是有些疯狂,这一个个怎么都抽了,太子可是个阴险莫测的家伙,他们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 不过虽然这几人知道太子阴险,但既然碰上了,他们若假装不见,只怕太子也会记仇的,所以他们还是去见见太子吧。 苏子然望向秦灏:“走吧,过去见见太子。” 秦灏不在意的挥手,继续欣赏太子的两篇墨宝,真的很不错,太子人出色,长相又聪明,现在再加上才情高,秦灏不禁感叹,太子似乎快十全十美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子不会武功。 苏子然见秦灏没动,不由得蹙眉,这家伙不是一直缠着太子吗,这会子又搞什么。 苏子然不管他了,望向沈延安等人,彼此点了一下头,一起往门前走去。 宝芝林门前,挤得水泄不通,个个迎颈探头的朝外面张望,眼看着太子从门外面走了进来,众人呼啦一声,整齐有序的分列了开来,让出一条通道出来,容臻穿一身白色的绣青竹攒叶的云锦袍,腰束银色绣蟒的玉带,腰间垂吊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足蹬黑色的朝靴,举止从容优雅,一步步从外面走进来。 整个人完全不复往日的懦弱自卑,胆怯不安,相反的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举手投足说不出的风流倜傥,眉目传情,一双比子夜寒星还要黑的眸子,像明珠一般的光辉烂灿。 四周围观的人不禁看得有些呆,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容臻抱着十一郎,不理会别人,只领着元宝和妙音二人一路往里走来,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迎了上去,端庄的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轻笑望向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一众京城的贵公子,个个英俊潇洒,风姿多彩,凑在一起更是满堂生辉。 “今儿个这宝芝林可真是热闹,本宫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容臻话落,身后的宝芝林掌柜早一路笑跑过来,恭敬的垂首:“殿下这不是打小的脸子吗,殿下乃是贵客,小的就是想请也请不来啊,殿下快请,快请。” 掌柜的说完,苏子然等人也一脸笑意的开口:“殿下里面请,里面请。” 容臻也不和他们客气,一路往里,身侧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陪着他,挥手便让掌柜的退出去,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周身汗流浃背。 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小心的瞄着容臻,发现今日太子殿下心情似乎不错,几个人松了一口气,苏子然朝着四周围观在一起的人挥手,众人纷纷的散了开去,又自去观看去年一年的佳作。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会偷偷的看容臻,尤其是小姐,更是希望这位主能看上自己,从而一跃成为东宫太子府的女主人。 可惜容臻根本不理会这些人,她关心的是秦灏眼下在什么地方。 宝芝林里虽然人很多,不过秦灏很显眼,她一眼便看出秦灏的位置了。 容臻与苏子然等人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往秦灏所站的位置走去,一行人走到秦灏身前时,看到秦灏正在欣赏挂在墙上的佳作,正是容臻先前随口做的,一看到这个,容臻眉色一提脸色不好看了,命令身后的妙音:“去,把这两首诗给本宫揭下来。” 妙音应了一声,抬脚走过来去便要揭诗。 不过有人更快一步的拦住了妙音的动作。 秦灏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张俊毅的脸上布上了不耐:“住手,你要干什么?” “难道秦王世子耳朵不好,本宫让人把这两首诗揭下,本宫什么时候允许宝芝林把本宫的东西挂在这里了。” 秦灏面色一沉,一脸不满的说道:“本世子不同意,这诗既然做出来了,便是要给人欣赏的,即便是殿下所做,殿下也没权力限制别人品赏。” 容臻呵的一声轻笑,唇角满是讥讽的冷笑:“本宫倒是不知,本宫所做的诗词,竟然没权利让人取下来了。” 秦灏剑眉倒竖:“今日本世子在这里,决不会让你摘下来的。” “那本宫倒要试试看了。” 两个人一下子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容臻身后的苏子然沈延安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秦灏不是和太子关系不错吗?这会子怎么又呛起来了。 苏子然赶紧的在容臻的身后朝着秦灏挤眉弄眼使眼色,甚至于轻轻的摆手,让秦灏不要和太子闹起来,若是和太子闹起来,只怕太子要发火。 可惜秦灏压根不理会苏子然,依旧冷然对着容臻。 “好啊,殿下尽管试试看。” 两个人一个要摘,一个不让摘。 宝芝林的掌柜已经得到消息,这边闹起来了,赶紧的领着人过来,他最怕出事,可是越怕出事,越来事儿。 掌柜的领着伙计冲过来,飞快的开口:“既然殿下不让挂,我们摘下来就是。” 他说完赶紧的命令伙计去把太子殿下写出来的诗词摘下来,可惜秦灏眉一横,脸色陡沉,抬手一拳挥开了伙计,怒火冲天的冷喝。 “这诗词作出来便是为了让大家欣赏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摘。” 宝芝林的伙计被秦灏一拳给挥出去,死死的摔到地上,碰的一声响,还撞翻了宝芝林里的一张桌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受惊了,大家不敢靠近,只远远的躲到旁边围观,个个猜测着,秦王世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这边,掌练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赶紧的又去赔秦灏的礼:“秦世子,你别气别气,太子不让挂,咱不挂,咱再去看别人的诗词行不?” 掌柜的真想叫一声亲爷,亲爹,你别闹了成吗?难道真想折了他的宝芝林不成。 可惜秦小霸王岂是两句话能糊弄的,直接斜着眼瞪着掌柜,厉声厉语。 “今日本小爷在,看哪个敢摘?” 容臻幽幽冷笑起来,瞳眸一片冷芒,阴沉的开口:“秦王世子真是好霸气好威武啊。” 容臻停了一下,陡的冷喝:“你以为本宫怕你吗?秦灏,上次你在宝芝林里让本宫学狗叫的事情,你是忘了吗?现在竟然又来找事,本宫看这家宝芝林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容臻话一落,掌柜的差点没有晕死过去,赶紧的冲过来,对着容臻连连的磕头:“太子殿下,奴才立刻让人去摘。” 秦灏却抬起一脚把掌柜的踢了出去,随之瞪向容臻:“本世子看谁敢摘。” 宝芝林里面的人一看事情闹大了,好些个胆小的闪身便走,直奔宝芝林外面而去。 一时间宝芝林里面的人峰拥着往外挤,眨眼跑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胆大的人留下来看热闹,想看看这一着,究竟是秦小爷胜了,还是太子胜了。 苏子然却不想秦灏和太子闹得太僵,所以赶紧的走到秦灏身边,小声的嘀咕:“秦灏,你又抽什么风了。” 他发现这家伙最近三五不时的抽抽风,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问题了。 可惜苏子然的好心,秦灏并不感激,只是瞪了苏子然一眼:“滚开,本世子今日就要看看他敢不敢烧,人人都说他变聪明了,变厉害了,本世子看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秦灏话一落,容臻再不和人说话,朝着门外的太子府侍卫大喝:“来人,放火烧了宝芝林。” 一声令下,外面侍卫齐齐的应了一声,直奔宝芝林四周去点火烧宝芝林。 这下掌柜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飞快的爬到秦灏的面前,扯着秦灏的衣袍尖叫:“亲爷,亲爹,求你让太子摘下来吧,求你了。” 秦灏冷睨着地上惨叫的掌柜的,冷笑连连。 “你真当他敢放吗,他就是做做声势罢了。” 掌柜的哪里相信殿下这是做做声势啊,分明是真的要放火烧宝芝林。 不要啊,宝芝林走到今日这般田地不容易。 楼里所有人都望着容臻和秦灏,面面相觑,然后小声的议论。 秦灏不远的地方站着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秦菲儿也赞成自个哥哥的话,这什么太子恐怕真不敢放火烧宝芝林,他这样做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秦菲儿抬脚走到掌柜的面前站定,笑眯眯的说道:“你快起来吧,我哥哥说的话有理,太子不会放火烧宝芝林的,太子只是吓唬吓唬你罢了,谁让你当初不放太子进宝芝林的。” 掌柜的一听悔得快吐血了,当初不是秦小爷拦着太子的吗,他有几个胆子和太子做对啊。 “太子殿下,小的该死,你要打要杀朝小的来,不要烧了宝芝林就成,小的求你了,不要烧了宝芝林。” 掌柜的正惨叫,宝芝外面火光已跃起数丈高,浓烟滚滚的卷了进来。 一瞬间,所有人脸色白了,个个相信太子说的真有其事了,他是真的要火烧了宝芝林,这回算是玩大了。 先前还忙着看热闹的各个公子小姐,这下再也顾不得看了,全都往门外挤去,一边挤一边大叫:“快逃啊,火烧宝芝林了。” “大家快走。” 门前挤成一团,有浓烟从门外卷进来,宝芝林的掌柜直接嗷一声怪叫,昏死了过去。 很快众人挤出了门,宝芝林里眨眼便只剩下几道身影了。 容臻和秦灏二人还在互相瞪视,苏子然赶紧的伸手拽他们两个。 “快走吧,这火太凶猛了,怎么这么厉害。” 容臻挑了眉,望向四周,唇角是凉凉的笑意,这把火之所以如此厉害,乃是因为她命令了少卿等人在火上泼了酒,火势顺风刮过来,自然烧得厉害。 容臻对面的秦灏,冷哼:“算你狠,走。” 他当先往外奔去,苏子然拽着容臻,一路往外,元宝和妙音紧随其后,其他人也紧跟着后面奔出去,后面的人没忘了把宝芝林的掌柜的给拽出去。 等到一众人冲出去后,只见诺大的宝芝林,火光冲天,眨眼便整个的烧了起来。 街道两边的各家商铺大惊失色,赶紧的领着人救火,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忙着救火,现场一团混乱。 宝芝林的掌柜刚睁开眼睛,一看那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宝芝林,直哭得撕心裂肺,比死了娘老子还伤心。 “老天,你这是要人命啊,你让我怎么活。” “宝芝林没了,我也不活了,我陪它一起死吧。” 掌柜的说着便要往火场里冲,不过却被沈延安等人给拦着了,沈延安等人怕这家伙一直寻死觅活的,干脆出手打昏了这掌柜的。 宝芝林四周,不少人忙着救火,其实容臻手下也有不少人隐在暗处救火,所以这火很快就被扑灭了,可是等到扑灭了大火,只见宝芝林断垣残壁,满目狼籍,哪里还有先前的雕梁画栋,金玉满堂。 一众人站在宝芝堂的门前,面面相觑,最后所有人都望向了太子容臻和秦王府的世子秦灏。 可惜这两个人神色如常,并不见半点慌乱。 正在大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时候,身后的街道上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有人骑快马赶了过来,众人回首望去,便看到荣亲王府的荣亲王爷,骑高头骏马,领着数名手下,飞纵而来,眨眼到了宝芝林门前,一掀袍摆,从马上跃了下来。 容凛望着被烧得只剩下断垣残壁的宝芝林,只觉得头疼,看来先前容臻和秦灏二人嘀咕的事情,竟是烧掉宝芝林,容臻这是想干什么? 容凛凤眉紧锁,瞳眸满是暗潮,他自认自己心思叵测,可是对于太子容臻,却看不透,这家伙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定了。 不过对于火烧宝芝林的事情,容凛却是不赞同的,所以脸色十分的暗沉,望向容臻,沉声。 “殿下火烧宝芝林,可是想到后果,若是有人被烧死了,只怕殿下要?” 容凛话没有说完,容臻脸色一下子变了,微微的变白,掉头望向宝芝林,一脸惊色的开口:“你是说宝芝林里面有人会被烧死?” 容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容臻便一脸受惊的往后退,随之转身直奔太子府的马车而去。 这举动落在别人眼里,以及大历的百姓眼里,便是太子殿下总算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了。 容凛和秦灏二人,以及苏子然等人则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那急急上了太子府马车的容臻。 不至于吧,这货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火烧了宝芝林,他至于吓成这样吗?还是说他又挖坑了,这次埋的是谁。 几个熟悉容臻的人虽然如此想,可是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殿下不会真的受了惊吧。 容凛和秦灏二人对视一眼,两个人急急的往太子府的马车走去,想问问容臻怎么了? 可是两个人还没有走近,便听到身后的宝芝林里,有人大叫出声:“不好了,有人被烧死了,有人被烧死了。” 容凛和秦灏二人脸色齐齐的一变,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被烧死了呢。 太子府的马车里,传出了太子惊慌失措的叫声:“回宫,立刻回东宫太子府。” 太子府的车驾火速的离开,宝芝林门前,众人议论纷纷,个个都当成太子殿下落荒而逃了,不少人议论起来,太子真是太胡闹了,下令人火烧宝芝林,现在烧出人命来了,看他如何躲得掉,皇上可是下令了律法,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就算太子身份金贵,若是出了人命,他也躲不掉。 一时间,所有人都扼腕叹息起来,太子虽然厉害,可是倒底年轻气盛了些,和秦王世子闹起来也不应该下令火烧宝芝林啊。 后面一片议论之声,马车上,容臻唤了少卿出来,沉声问道。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是的,属下按照殿下命令让两个人假死,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别人只当他们被浓烟呛昏了,不会有事的。” “嗯,不错。” 容臻点头,挥了挥手,少卿身形一动,退了下去。 太子府的车驾一路直奔太子府,容臻回了东宫太子府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火烧了宝芝林,还烧死了人,这下太子罪大了,这可不是揪了太府的胡子,也不是毁掉半边左相府,这是活生生的人命,凡事不扯上人命就好说,若是扯上人命可就麻烦了。 这下就算皇上想包庇恐怕都不行。 左相苏锦文,太子太傅赵常勋等人就像逮到了天大的把柄似的,一个个全都直奔宫中而去。 而此时的太子府,凤宸宫,却浓烟滚滚。 寝宫外面,不少的太监脸色煞白,难看至极,郑同和元宝还有妙音等人在外面大叫着。 “殿下,你快开开门,不会有事的,虽然宝芝林里面死了人,但殿下定然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想不开啊。” “郑同,你们赶紧的带人走,让本宫安静的死吧,这回本宫做得太过火了,现在出了人命本宫没活口了。” “皇后娘娘会想办法救殿下的,殿下快出来吧。” 郑同眼看着浓烟越来越厉害,不由得眼泪哗哗的流下来,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哀求的。 元宝也在外面大叫着:“殿下,你不要元宝了吗,你要死的话,元宝陪你一起死。” 妙音则怎么也想不到,殿下好好的怎么会死,还有殿下为什么要火烧宝芝林啊,现在出了人命,却要放火*,今天她搞不懂殿下做这些事的目的了。 妙音着急无比,殿下不能死,死了谁给她江家平反啊。 “殿下,你不要死啊。” 一时间,外面此起彼落的叫声,可惜里面的容臻根本不理会。 “滚,都给本宫滚,本宫本来就够心烦的了,你们为什么还来烦本宫。” 寝宫中除了浓烟,还有碰碰摔东西的声音。 郑同等人再也待不下去了,赶紧的起身,心急的命令身后的太监:“你们,快撞门,要不然真出事了,太子若是死了,我们东宫太子府所有人都要陪葬。” 好几个人一起朝着门上撞过来,可是根本撞不开。 因为里面有人顶住了门,这人正是容少卿,容少卿眼看着身遭的火势越来越大,不由着急的望着那一脸气定神闲的殿下。 “殿下,走吧,根本没有人会出现。” 容臻摇头:“不,再等等,我相信会有人出现的。” 她说着浓烟呛进了嘴里,咳嗽了起来,同时嘴里还叫起来:“郑同,殿下我要不行了,你去跟皇上说,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我一命抵一命,这下总行了吧。” 外面郑同听着这话,心如刀绞,哭得更厉害了。 “殿下,你不要死,呜,你死了,我们大家全都活不成了,求你别死了,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可惜容臻却不理会他,寝宫里火势已经要烧到她的身边了,整个寝宫劈叭作响,横梁上有断梁掉了下来,少卿护着她左躲右闪的,可饶是这样,也差不多烧到她身上了。 容臻不由得叹气,难道她的方法失灵了,老皇帝并没有派人跟着她。 可是她念头还没有落,少卿的声音响起来:“殿下,有人来了,来人武功很厉害,我闪了。” “嗯,快走吧。” 容臻挥手,少卿身形一动,从一扇快烧毁的窗闪了出去。 少卿前脚刚离开,后脚便有一道全身包得密不透风的黑衣人闪了进来,一进来直奔容臻而来,容臻正在寝宫里来回的晃动,挣扎着吼:“本宫一命抵一命总行了吧,本宫怎么知道那宝芝林里有人会在。” 那黑衣人一闪到容臻的身边,手一伸便拽了容臻往外,身形极快,眨眼窜过数米,不过火势太大,容臻的身上几处烧着了,她吃疼的哼起来,心里直骂娘,妈的,这回玩大了,连累得自己都被烧伤了。 不过她至少确认了一件事。 老皇帝容启真的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狗心狼肺的东西,本来她还想对他公平一点,究竟当年公主变太子是不是他做的,不能凭蒋皇后的猜估,就认定是他做的,现在看来真是这家伙做的,他不但做了,还派人隐在她的身边,不让她死。 所以前身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一来是因为自身变胖,二来其实是因为暗处一直有人在帮她,让她不要露出真面貌。 老皇帝这样做的目的,不是护住她这个女儿,而是让她成为一个有力的箭耙子,试想想,备受皇帝宠爱的太子,自然会成为别的皇子的敌人,个个都把眸光盯在了她的身上,想方设法的害她。 而他稳坐钓鱼台,就为了看最后谁会胜出,成为大历真正的储君。 容臻脸色黑沉难看,被黑衣人带出了寝宫,一路到了太子府后面的花园。 那人手一松,放开了容臻,容臻叭的踢到了地上,赶紧的伸手掐灭了身上的小火焰,此时身上几处受了伤,不过她顾不得理会身上的伤,望向那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衣人,飞快的抱拳:“敢问阁下大名,日后定然报答。” “不必了,在下乃是江湖人士,只是到京城办一件事,正好救了太子殿下一命,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那人说完,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容臻眸光幽幽的望着那闪去身影的方向,缓缓的掉首望向凤宸宫的寝宫,此时有人在救火。 有人在大喊:“不好了,郑公公冲进去了。” “元宝姑娘冲进去了。” “妙音姑娘你别进去添乱了。” 容臻又听到郑同的誓死如归的大叫声:“殿下,老奴陪你一起死,我们一起死,路上好做个伴。” 元宝的叫声也响起来:“殿下,奴婢跟着你有肉吃,不会被人欺负。” 妙音又叫:“殿下,你和奴婢说好的替奴婢家平反的呢。” 容臻听着这此次彼落的叫喊,不由得心里暖和,她身边也不全是黑心黑肺,狗心狼肺的东西,她有蒋皇后,有蒋家的人,又有郑同元宝和妙音,有这些足够了,为了这些爱她的人,她要和老皇帝拼了。 容臻想着,转身便往前面奔去,有人发现了她,朝着里面大叫。 “郑公公,殿下出来了。” “是啊,殿下出来了,你们赶紧出来,再不出来就不行了。” 容臻已经命令容少卿:“立刻把他们几个人带出来。” “是,殿下。” 待到容臻赶到凤宸宫的寝宫外面,容少卿已经把郑同,元宝,妙音三人给拎了出来,这三人出来还使命的叫唤。 “殿下呢,我们要陪殿下。” 容臻走过去,望着三个家伙,懒懒开口。 “好了,我又没死。” 容臻话落,郑同和元宝二人下意识的便往她身边扑,然后一人抱住容臻的一个大腿,呜呜的伤心哭起来,跟死了娘老子似的。 “殿下,你不要吓我们,呜呜,奴才被你吓死了。” 此时几个人都有些狼狈,个个灰头土脸的,容臻望着这些家伙,心里却暖暖的,前世她的亲妹妹不过如此,但今世这些无亲无故的人,却如此的追随着她,所以为了他们,她也绝不会死的。 容臻瞳眸陡的攸亮,微微弯腰扶起郑同和元宝二人:“好了,你们都起来吧,本宫答应你们,以后绝不会再死,本宫定会护你们一个周全。” 容臻又望向妙音:“我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的,你放心。” 妙音欣喜而笑,郑同和元宝也笑了起来。 身后的凤宸宫寝宫,大火已被人扑了,一片狼籍,惨不忍睹。 不过容臻一点也不心疼,损失了这个,却得到确切的消息,当初公主变太子的戏码真的是老皇帝做出来的,不但如此,他还派人暗中一直监视着她。 呵呵,容臻轻笑,其笑说不出的凉薄。 身后忽地响起急切的奔跑声,太子府的太监飞奔而来:“殿下,不好了,宫中来人了。” 容臻挑眉,望向那太监的身后,发现来人正是承明宫的太监。 他飞快的奔过来,诧异的望了一眼容臻身后狼籍的宫殿,赶紧的打千:“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先前太子殿下火烧宝芝林,烧死了三条人命,刑部接受了此案,现把此案呈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命奴才立刻带太子进宫。” “烧死了三条人命?” 容臻的眉蹙了起来,她分明让少卿找两个隐卫装死,等到她走了后,那两人便会醒过来,现在怎么会出三条人命的。 少卿办事她还是放心的,那么就是有人在宝芝林里动了手脚吗?是谁? 容臻没说话,郑大太监的脸色却白了,飞快的开口:“傅公公,你说宝芝林里烧死了三个人。” 傅公公飞快的点头:“是的,烧死了三个人,现在那三名死者便在宫中,还有朝中的苏相,御吏大夫,赵太傅,以及各部的尚书都进宫了,对于太子这次所做的事情,只怕?” 傅公公飞快的瞄了一眼容臻,却不在说话。 容臻浅浅的笑,挥了挥手:“走吧,本宫随你进宫。” 郑同叫起来:“殿下。” 容臻摇头,不甚在意的说道:“我答应你们不会死,就不会死,你们别担心了,郑同和元宝留下,妙音和十一郎跟本宫进宫。” 郑同看容臻神色从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下来,殿下既然气定神闲,想必心中自有乾坤,定然不会有事的,郑同吩咐妙音:“好好的照顾殿下。” “嗯,放心吧。” 妙音点头,郑同倒也不是十分的担心,宫里有皇后娘娘呢,娘娘定然不会委屈了殿下的。 容臻领着妙音和十一郎,一起前往宫中而去。 承明宫的大殿上,此时黑压压的人,有皇帝,有皇后,还有太后娘娘,以及朝中的各个大臣。 各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冷气啸啸,尤其是太后娘娘,脸色阴沉无比,瞳眸不时的冷扫向蒋皇后。 看蒋皇后一派从容的样子,太后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皇后真是生的好儿子啊。” 蒋皇后伸手端了一侧的茶过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母后急什么,臻儿还没到呢,总不能别人说太子害死人命,这人便是太子害死的吧,何况太子今儿个火烧宝芝林,乃是和秦王世子斗起来的原因,如若真的出了三条人命,那么太子只害了一条半人命,还有一条半人命是秦王世子害死的。” 蒋皇后一句话便把秦王府拖了进来。 秦王黑眉紧锁,望着一侧跪着的儿子,都有些无语了,这家伙没事和太子斗什么,听说就为了两首诗的原因,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他想搞什么了。 蒋皇后的话,不但使秦王脸色不好看,就是皇上的脸色也微微的幽暗了,皇上瞪了下面的秦灏一眼,然后望向下首的刑部尚书毕大人。 “毕大人这是查清楚了吗?这三条人命真的是太子烧死的吗?” 刑部尚书飞快的出列:“回皇上的话,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这三人确实是从宝芝林里发现的,本来是五个人,可是另外两个只是昏迷过去,后来醒了过来,这三人却是死了的。” 刑部尚书话一落,左相苏锦文飞扑出来:“皇上,这一次你不能再包庇太子了,如若你再包庇太子,我大历只怕人人要对皇上失望了。” 苏锦文说完,赵太傅飞快的出列:“是啊,皇上,你要三思啊,不能再包庇太子了,太子实在是太顽劣了,一时兴起可揪掉下官的胡子,心中气愤,便可毁掉左相府,因为公主算计他,便把公主打得半死不活的,现在更是胆大得火烧宝芝林,还烧死人了,不重惩不足以平民愤啊。” 御吏大夫袁大人站出来:“皇上,若是查明太子确实烧死了人,望皇上禀公处理,要不然我大历的百姓只怕要对我皇失望了。” 殿内众人此次彼落的响声起:“皇上三思。” 老皇帝容启,眸光深沉,唇角紧抿,周身拢着阴沉,好半天一言不吭,殿内众人也不敢再说话,直到殿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 “太子殿下到。” 众人赶紧的往外瞧,只见太子容臻从殿外走进来,整个人显得有些落魄,身上几处被火烧焦的破洞。 她一走进来,蒋皇后便坐不住了,直起身子望着容臻:“臻儿,你怎么了?” 容臻端庄的朝着上首的容启施了一礼,然后回蒋皇后的话:“儿臣因为宝芝林的事情,有些自责,所以打算放火*的。” 容臻话一落大殿内,蒋皇后失声惊叫:“臻儿,你疯了。” 蒋皇后话落,太后冷哼一声:“事后你倒是知道后悔了,事前怎么不三思而后行,做事这么冲动,怎么当大历的太子啊。” 容臻一听太后的话,直接的往大殿上一跪:“本宫不配为太子,求父皇降旨贬了本宫的太子之位。” ------题外话------ 老皇帝会贬太子吗。 ☆、第056章 棋高一着 承明宫大殿内,众人齐齐的呆愣住了,盯着太子,太子求皇上剥夺了他的太子之位,这是为什么啊。 不过很快,左相苏锦文以及赵常勋等人反应过来,太子这是以退为进,分明是想躲过这次的惩罚,又是放火*,又是以退为进的,真正是好手段,不过他想这次躲过去,绝对不可能。 左相苏锦文扯着嗓子尖叫:“太子殿下打的好如意盘算,这一次殿下火烧宝芝林,可是烧死三个人的,殿下想躲过去,恐怕是不能够吧。” 容臻挺直身子,望向一侧的苏锦文,不凉不淡的说道:“苏相哪只眼睛看到那三个人是本宫烧死的。” 苏锦文一怔,望向身侧的刑部尚书毕大人,毕大人飞快的开口:“殿下,现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那三人是在宝芝林被烧死的。” 容臻冷笑两声,又望向毕大人:“毕大人,难道在宝芝林里死掉的三个人就是本宫放火烧死的吗?你可有让忤作验尸,可有认真的检查了尸体,确认了这三人是在宝芝林里烧死的。” 刑部尚书微愣,其他人也愣住了,齐齐的望着容臻。 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三人不是在宝芝林烧死的。 大殿上,荣亲王府的容凛瞳眸暗沉,唇角勾出似笑非笑,陡的朝殿外喝道。 “来人,把三具尸体抬进来。” 此言一出,殿内不少人惊骇,个个目露恐慌,心里不安。 这烧焦的尸体,实在是太难看了,荣亲王爷让人尸体抬进来,实在太吓人了,而且这里乃是承明宫大殿,上有皇上,太后和皇后,这是对皇上和太后等人的大不敬啊。 苏敬文飞快的出列开口:“荣亲王爷,万万不可,这里乃是承明宫,这尸首是大不吉的东西,若是冲撞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岂不是晦气。” 容凛凤眸轻挑,一抹冷光射出来,唇角冷讽的笑。 “这事事关到太子,太子乃是我大历的储君,这种时候了,苏相不想查明真相,却只顾着所谓的晦气,难道一国储君,不比所谓的晦气重要,还是苏相心中巴不得太子出事。” 容凛冷讽之声落地,苏锦文脸色瞬间阴沉,瞪向容凛,却拿这位爷没办法。 毕竟荣亲王府不比别的京中权贵,可是皇室的亲贵,他再有权也不能对上容凛,这人可是心狠手辣的,搞不好背后搞残他。 左相苏锦文忍住了一腔怒火,望向上首,果然太后脸色不好看了,那可是三具尸体啊,还是被烧焦的尸体,光是想到,太后的脑门便皱成川字了,何况是看见,太后望向容凛,这家伙越来越糊涂了,这里乃是承明宫大殿,若是验尸,该送到刑部的忤作房去验。 “荣王爷,皇上身子不好,这三具尸体还是不要抬进这大殿的好。” 容凛不理会太后,倒是望向后皇帝,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皇上一向宠爱太子,相信皇上定然希望亲自查明太子是受冤的还是清白的。” 一句话阻得皇帝一个字说不了,眸光幽暗的望着容凛,然后挥手:“把三具尸体抬进来吧。” 皇帝下令,殿外有人把三具蒙了白布的尸体给抬了进来,一抬进殿内,众人便闻到一股焦味,十分的刺鼻难闻,殿内人人变了脸色,上首的太后更是用帕子捂住了嘴巴,脸色一片苍白,看也不敢看下首的三具尸体,一张脸微微有些扭曲,眼神下意识的望向容臻,又望向了容凛,瞳眸深沉。 容臻看到三具抬进来的尸体,虽然心里同样的不自在,却并没有十分的恐惧,她缓缓的起身,往尸体旁走去,当着满殿的人面,掀开了尸体,仔细观看。 殿内,众人个个一脸不可思议,虽说太子变聪明了,变俊了,可是面对烧焦的尸体,竟然如此坦然,这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容臻观看了一柱香的功夫,不由得轻笑出声,她身后容凛走了过来,就着她的手仔细的观看了一会儿,然后容凛沉声开口。 “这三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在火场烧死的。”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个个议论纷纷,刑部尚书脸色却不好了,这可是他刑部的案子。 “皇上,所有人都看到三具尸体是从宝芝林里抬出来的,难道这还有假,宝芝林后面的空地上,还有泼了酒的痕迹,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殿下当着所有人面说要火烧了宝芝林的。” 刑部尚书话一落,容凛冷笑盯着他,强大的威压拢在刑部尚书的周身,使得他脸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滑落。 荣亲王爷的眼神凌厉好似刀锋,直往他身上戳,又似有万斤大山压在他的身上。 容凛阴冷的声音响起来:“刑部尚书难道就是这样办差事的吗,刑部问案难道也如此草率吗,就因为有人看到了,直觉上认为了,所以便认定了别人有罪吗?不说今日这件事牵扯到的是太子,就是寻常人,刑部也不该如此草率吧,我看毕尚书这刑部尚书的位置是坐得太舒坦了,所以才会如此大意吗?” 容凛咄咄逼人的话,直甩到毕大人的脸上。 毕大人飞快的磕头,脸色一片惨白。 “皇上,臣是有人证物证的啊。” “你的那些人证,左不过当时事发时,在场的人罢了,至于物证,就是宝芝林外面泼酒的痕迹吗?毕大人,这事牵扯到的是太子,可说是重如泰山的,你这样干,是想置太子于死地吗?你居心何在?” 容凛一句话,使得刑部尚书扑通扑通的磕头,吓都要吓死了。 殿内,个个脸色不好看,一起望着荣亲王爷,这还是荣亲王爷第一次出面维护太子,难道说荣亲王府从现在开始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左相苏锦文以及赵太傅等人的脸色暗了,以往虽然荣亲王爷也和太子走在一起,但并没有公开帮助过太子,这一次高调公开的帮助太子了,这是昭告所有人他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吗? 容臻则是坦然,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心中还是惊叹一下,没想到容凛竟然也发现了,这三人不是火场烧死的。 大殿内,蒋皇后松了一口气,眸光复杂的望了一眼下首的容凛,长相出色,又家世良好,若是臻儿是个公主,说不定还能?蒋皇后刚想到这个,便又否定自己的意念,容凛名义上可是臻儿的王叔,这怎么行。 老皇帝和太后两个眸色暗沉深邃,一起望向容凛,老皇帝缓缓开口。 “容凛,你说这三人不是火场中的,可有什么证据。” 容凛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尸体,缓缓开口:“宝芝林几乎化为灰烬了,这说明当时的火势十分的大,可是大家看这三人,虽然皮肤烧焦了,却血肉完好,不但如此,连最起码的尸油都没有渗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三个人根本不是在宝芝林里被烧死的,如若在宝芝林里面被烧死的,即便不是血肉皆无,但肯定烧得血肉焦枯,尸油渗出来。” 容凛的话,使得不少人探头张望,可是很多人却又不敢看,赶紧缩回来。 容臻挑眉,扫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缓缓的开口:“除了尸体没有烧到一定程度这个证明外,还有一个证明,此人只怕是先被人杀死,后放进火场的,因为如果这两人是活着的,不可能不跑,再一个哪怕不方便,他们也会呼救,那么我们就会听到,但我们先前在宝芝林里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一次连秦灏都出声了:“没错,我们是最后走的,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所以这三人根本不是在宝芝林里烧死的。” 容臻笑扫了秦灏一眼,又望着大家说道。 “其实要想知道这三人是先烧死的还是先杀死的,很简单,只要让忤作剖开他的食管便知道了,如若他们是被烧死的,食管会呛进浓烟,粘膜增多,若是被杀死的,那么食管是干净的。” 容臻话落,大殿内,所有人都说不了话,太子真的逆天了,怎么什么都懂啊。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脸色难看的狠瞪着刑部的毕尚书,毕尚书只觉得昏厥,扑通扑通磕头:“皇上,臣该死/。” “你是该死,这事牵扯到太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所有人听到皇帝这样说,都当成皇上宠爱太子的原因。‘ 只有容臻和蒋皇后二人唇角微勾出讥讽。 老皇帝训斥了刑部尚书,便又唤太监立刻前往刑部去宣了忤作过来验尸,看看这三人是被人先杀死的,还是先烧死的。 太监出殿去宣忤作,这里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捂住鼻子挥手命令:“来人,先把三具尸体抬到殿外去,等忤作来了再验尸。” “是,”有人把三具尸体抬出了大殿。 殿内,容臻回身缓缓的下跪:“虽然宝芝林的三具尸体,不是儿臣害死的,但是儿臣火烧宝芝林也是不当之举,所以请父皇下旨废掉儿臣的太子之位吧。” 容臻话落,大殿内的人再次的一呆,个个望着太子。 先前是因为有三条人命的原因,现在都要证明那三人不是在宝芝林里烧死的,那么太子还要废太子之位做什么。 老皇帝瞳眸暗潮涌动,紧盯着容臻,忽地勾唇轻笑,脸上满是慈爱。 “臻儿,你只是太年轻气盛了,若是那三条人命不是臻儿你杀的,火烧宝芝林的事情,还不至于废你的太子之位。” 老皇帝话落,殿内众人再次一呆,个个反应过来,即便没有三条人命,太子火烧人家宝芝林也是有罪的啊,他们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啊。 “皇上,若是证明那三人不是宝芝林里被烧死的,也只能证明太子身上没有人命,但太子火烧宝芝林这事还是有罪的啊,大历京中的百姓个个睁眼看着呢,皇上一定要禀公处理啊。” “是,皇上,太子殿下火烧宝芝林这事,虽然不是重罪,但也不轻啊,请皇上惩罚太子殿下。” 殿下七嘴八舌的奏声响起,容臻没吭声,她心知肚明,老皇帝根本不可能理会这些朝臣的,他不会废她的太子之身的。 果然上首的老皇帝眉紧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瞪着大殿下首。 “太子火烧宝芝林,乃是因为年轻气盛,何况这事不是他一人之错,还有秦王府的秦灏之错,若是待会儿证明那三人确实不是在宝芝林里面烧死的,朕自会处罚他们两个人的。” 容启龙威大发,下首还想说话的朝臣,立马不敢吭声了,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老皇帝不发火,他们可以跳个不停,若是他发火,他们再出声,根本就是找死。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没人再针对太子容臻,倒是容凛和秦灏二人眯眼盯着容臻,想不透容臻为什么在证明了那三人不是宝芝林烧死后还要废太子之身,为什么呢? 两个人一时想不透。 满殿的人个个若有所思。 直到殿外,太监领了刑部的忤作进来,忤作一进来便向老皇帝施礼,老皇帝挥手命令下去。 “立刻出去验一下三具尸体的食管,看他们是被呛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 “是,殿下,”忤作应声缓缓往外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自去忙碌验尸的事情。 大殿内,众人在等候。 此时天色已晚,有太监悄无声息的点上了琉璃宫灯,承明宫灯光明亮,如同白昼,殿内人人气色凝重,在等候外面的验尸结果,别的再没有半点的动静。 容臻神容淡定,胸有成竹,她这样的神态,倒让大殿内的一些人沉不住气来,不由得心中郁结,纷纷猜测,难道这三人不是太子烧死的,是有人栽脏陷害的不成,这些人心中想着,眼睛下意识的望向了一侧的左相苏锦文,如若那三人不是烧死的,是苏相整出来的手笔吗? 苏锦文看到有人望着他,眼神不言而喻的意味,苏锦文不由冷瞪了那人一眼,气呼呼的表示,本相没有做,本相什么都没有做。 虽然他是三皇子一派的人,但最近儿子一再的告诫他,眼下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太子不是从前的太子了,一个不慎他们苏府很可能全军覆灭,这吓住了苏锦文,所以苏锦文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老皇帝瞳眸又深又黑,好似呼啸着寒风的绝壁悬崖,令人望而生畏,很多人不敢望他,垂首望着大殿的地板。 老皇帝的眸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容臻,满瞳若有所思。 一侧的蒋皇后看容臻神色从容,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不过望向老皇帝时,却满脸的冷讽。 殿外,刑部的忤作很快验了尸进来,恭敬的禀报道:“回皇上的话,这些人不是烧死的,而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心掌至死的,然后再扔入火场。” 忤作话一落,殿内嗡声不断,个个议论起来,人人脸上拢上疑云,一掌震碎了心脏至死,这分明是高手所为,究竟是谁杀了这三人,然后栽脏给太子的。 大殿上,容臻回首望向上面的老皇帝,缓缓开口:“儿臣请父皇责罚儿臣放火烧宝芝林之罪。” 现在可没有人命了。她即便她再请老皇帝剥夺她的太子之位,老皇帝也不会答应,所以干脆请求责罚。 大殿下首的一众朝臣,一起望向上面的老皇帝。 容启扫视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最后望向容臻和秦王世子秦灏两个人。 “你们两个玩闹得越来越变本加厉了,以后再发生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看朕如何重罚你们,至于火烧宝芝林,你们两个负责赔偿宝芝林的所有损失。” 皇上话落,殿内人人脸上布上了不忿,愤然。 皇上真的是太宠太子殿下了,火烧了人家的宝芝林,竟然只惩罚他赔偿了事,这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太后看着下首朝臣的神情,生怕寒了这些朝臣的心,缓缓开口:“众位爱卿放心,太子此次的过,并不仅仅是罚钱便了事的,皇上会记太子一次大过,若是日后再发生这样的混帐事,两罪并罚,绝不轻饶。” 太后的狠声落地,蒋皇后眸色一冷,抬首冷瞪向太后。 太后回首与她对恃,然后望向皇上:“皇上,虽然你疼太子殿下,但也不能寒了臣子和百姓们的心,望皇上三思。” 太后和皇上母子二人关系一向好,当日皇上登基,太后和太后娘家沈家同样出了不少力,这么多年,太后从来不参与皇上的政事,而且也不让沈家峰芒毕露,这使得皇上和她的关系,以及和沈家的关系都不错。 现在太后开口,皇上自然不会反驳,所以望向太子容臻和殿下的一众朝臣。 “太子这次做得确实过了,所以朕给他记了一次大过,若是日后再犯错,朕定然重罚。” 皇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下首的苏相和赵太傅等人,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望着容臻,眸光闪烁,他们就不相信,日后找不出太子的错处,若是再犯错,两罪并罚,就算皇上有心坦护,但今日说下的金口玉言,也让他坦护不了。 大殿下首,容臻瞳眸寒光莹莹,好似利刃一般。 以往她做错事,是为了废太子之位,现在知道她再做错事,老皇帝也不会废了她的太子之位,所以她根本不会再故事犯错,这些人想得太多了。 她不但不做错事,日后若是谁再犯她的手里,她就要嗜血祭刀。 容臻想着,唇角拢上阴森森的冷笑,抱拳望向大殿上首的老皇帝。 “父皇,儿臣自然还是大历的东宫太子,先前刑部尚书毕大人,竟然不细查这次的案子,直接的便认定了儿臣的罪,儿臣认为,毕大人已不适合为刑部的尚书,请父皇下旨降职。” 毕尚书脸色白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飞快的爬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殿下,老臣该死,老臣请殿下饶恕。” “饶恕,若你是无心的,本宫倒可饶你,只可惜,本宫现在怀疑你别有用心,身为刑部尚书,你竟然对本宫意图不轨,本宫这降职之罪,已是宽恕,若是细查,毕大人的项上人头恐怕也不够砍的。” 一瞬间,殿内充满血腥。 刑部的毕大人,身子一软直接的瘫到地上去,脸色像鬼似的。 皇上望了毕尚书一眼,确实有些火大,身为刑部的尚书,做事破绽百出,确实不配为刑部的尚书。 “刑部尚书毕浩成连降三级为奉天府主事。” 一下子从刑部尚书降到四品的奉天府主事,这在京官如云的京城,他无疑是最下面的垫底的。 刑部尚书毕浩成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为什么不细查,为什么。 其实归根究底是因为他想太子有事,所以便急燥的定了太子的罪,若是他细查,不可能如此草率而为的,可怜他一辈子辛辛恳恳的,到头来的下场还这么惨。 毕浩成挣扎着爬出来:“臣磕谢圣臣。” “下去吧。” 老皇帝挥了挥手,毕浩成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最后还是殿内的一个老臣看不下去把他扶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一路出大殿,从现在开始,他和大历京城这些顶尖的人物靠不上了,以后但凡朝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少参与的机会了。 啊啊,他悔啊,毕浩成一出承明宫的大殿便昏死了过去,太监赶紧的吩咐人找了毕家的人把他们主子接出宫去。 承明宫的殿内,太子容臻又望向上首的老皇帝,温煦的轻笑。 “父皇,其实先前,儿臣已经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乘机谋算儿臣的性命呢,所以儿臣让儿臣的宠物十一郎,在宝芝林的各处撒了几泡尿,十一郎的尿有其独特的气味,所以说只要有人进过那宝芝林的火场,十一郎便会找到这个人。” 容臻话一落,殿内人人身子轻颤,尤其是左相一派的人,更是眼睛睁大,跟见了鬼似的,身上冷汗全流了下来,如若,如若先前是他们动的手脚,那么今日死无葬身之地啊,太子太可怕了。 左相苏锦文的脸同样的惨白一片,幸好他听自己儿子的话,按捺住了,其实在太子烧宝芝林的时候,他第一直觉便是想动手的,可是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如若今日是他派人动的手脚,那么苏府满门覆灭啊。 看来还是儿子了解太子殿下啊。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瞳眸也深暗了,太子容臻最近的表现,让他心惊。 她竟然完全不似从前了,如若这样,她会不会发现什么呢。 老皇帝慢慢的蹙起了眉,望向下面的容臻,然后望着容臻身侧的一只小猴子,这只猴子,上次他就看到了,很聪明,自然容臻说了他的尿味特殊,想必它真能抓住那幕后谋害太子的人。 这个人是谁? 容启同样恼火,这事出了他的意外了。 他一直派人盯着太子,可没有盯着别的人。 “那就让十一郎去抓这个人,朕也好奇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谋害太子。” 容臻点头,回首扫视了大殿一眼,最后望向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王世子,你是否愿意带一批宫中的侍卫跟着十一郎去抓这人,现在我们是本案的嫌疑人,我们既要摆脱这个身份,便要让人家心服口服。” 秦灏听着容臻的话,嘴角狠抽了抽,无语的望着这家伙,有他什么事,他还不是为了帮她演戏。 不过她真的是为了报复宝芝林吗,先前他以为是这样,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可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一时竟然猜不透。 不过秦灏倒是没耽搁,他也好奇是什么人胆敢在他的手里动手脚,分明是找死。 “好,这事交给本世子。” 秦灏已起身,抬首望向大殿上首老皇帝容启,容启倒也没有拒绝,挥手:“你带人去查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载脏陷害太子的。” 秦灏点了头,飞快的招呼了十一郎,一路直奔殿外而去。 这里的大殿内,不少人正庆幸着,彼此凝视的眼神中也是欣然,幸好啊,幸好没有出手,要不然会死得很惨,太子真的太精明了,所以我们要小心些。 老皇帝眸光扫到了一侧的蒋皇后,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唇角勾出似有似无的暗潮,忽地望向大殿内的一众朝臣。 “太子今年二十,眼看着便要到及冠的年龄了,太子府一个女人没有,正因为没有女人管着太子,所以太子才会如此血气方刚,朕决定了,立刻给太子选妃。” 皇帝话一落,大殿内,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包括容臻。 她可从来没想过选妃,没想到现在竟然让她选妃。 蒋皇后眼神暗了,这定然又是这家伙的诡计。 大殿内的一众朝臣有人动起了心思,虽说他们从前支持三皇子,可是那也是因为太子太笨的原因,现在太子这么聪明,皇上又宠爱太子,他们家的女儿若是嫁进太子府做太子妃。 哪怕不做太子妃,做侧妃也是好的,日后也会成为四妃之一,那各家的家族可就光宗耀祖了。 一时间,满殿朝臣心神荡漾起来,直看得左相苏锦文郁闷不已。 大殿一侧的容凛听到老皇帝说要给容臻选妃,一颗心咚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然后便是烦燥气闷,眸光幽幽的望向老皇帝,然后望向容臻,好半天没有一点的情绪,实在是心里不快之极。 大殿下首总算有人出列恭喜:“臣等恭喜太子殿下了。” “恭喜太子殿下。” 容臻抬眸望向老皇帝,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容臻想了一番暂时想不出老皇帝想做什么,而且她也不好拒不纳妃。 “儿臣谢父皇的恩典了。” “嗯,这事由你母后亲自操持,看哪家的女儿适龄,全都提上来,然后你亲自选一个喜欢的太子妃。” “谢父皇。” 殿内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人人满脸的若有所思。 朝中的大臣盯着容臻,就像看一块香馍馍,蒋皇后则心中担心,若是选了太子妃,臻儿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呢。 荣亲王容凛则周身拢着嗜沉的幽芒,一颗心浮上浮下的,只觉得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同时他想起花姐先前与他所说的事情,难道他真是龙阳断袖君,若说以前他还有些不能相信,现在却因为太子要选妃的事情,而变得清晰了很多。 他似乎真有些喜欢太子,一直以来之所以注意他着这个人,其实是因为他有些喜欢他,所以才会一直关注他。 可是太子现在却要纳妃了,荣亲王爷只觉得人生似乎再没有乐趣了,他的乐趣,怎么瓦解得这么快。 大殿内,再次的沉寂下去,直到殿外响起吵吵嚷嚷的吵杂声,殿内众人才回过神来,一起望着殿外。 秦灏领着一帮侍卫押了一个人进来,他们身侧的小猴子得意洋洋的吱唔着,不时的指着那被押住的人。 众人一起望向这被押进来的人,不由得齐齐一愣,原来这人竟然是个太监,而且不少人不认得这太监,乃是怡月宫里的太监,不过平常这人并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做出这样大的事情来,杀了三个人,然后栽脏陷害给太子殿下。 等等,这是七公主宫中的人,这么说,此人乃是受七公主指使的,殿内众人不由得无语,七公主这个脑残货,怎么一直盯着太子啊,她吃的亏咋就没让她长脑子呢。 大殿内,秦灏抬脚狠踢了这太监一下,直踢得他摔到大殿上,才转身抱拳开口。 “皇上,就是这个孽贼干出来的好事,先前我去抓他,他竟然还想逃,臣子一看便看出他武功厉害,所以领着人抓了他。” 容臻之所以让秦灏去抓这人,便是因为秦灏武功厉害,在皇宫又无所顾忌,所以才会让他去抓人。 秦灏果然不负她所托的,即便这人是七公主的太监,他还是抓了过来,若是别人,未必不会放了,而她亲自去抓的话,别人说不定还说她有意栽脏陷害七公主。 大殿上,那太监飞快的翻身,朝着上首的皇帝叫起来:“皇上,奴才什么都没有做,皇上不能凭着一只小畜生的指认,便认定奴才做出什么啊,太子殿下一惯和七公主不和啊,这可是他的宠物。” 这太监的话一落,秦灏直接的抬脚狠狠的踢了下去,直踢得这太监嗷嗷叫。 他怒火冲天的喝道:“宫中明令严禁,不准太监会武功,你一个小太监竟然身怀武功,若是你对宫中的后妃有企图,宫里的这些后妃岂不是要倒霉。” 这话一起,老皇帝的脸色立马黑了,没错,宫中不少后妃,这奴才竟然身怀武功,若是真的动起后妃的主意,他的名声可就被沾辱了,老皇帝周身拢上了狂风暴雨。 “刁奴,说,你为什么做出栽脏陷害太子殿下的事情?” 那太监依旧坚持口吻,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 容臻唇角勾出笑来,踱步走到这太监面前,清浅的说道:“本宫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除了十一郎指认你外,本宫还在宝芝林里下了三日香,这种薰香,可香三日,你仔细的闻闻你身上可有香味儿。” 这种味道极淡,若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容臻话一落,殿内,个个使劲的嗅起来,真的闻到了一种极淡雅的薰香之味,这三日香,有各种各样的薰香,太监身上的这种却是特别,从未闻过。 容臻眼看着这太监又要狡辩,懒得再听他胡搅蛮缠的,又笑着提醒他:“我忘了告诉你,我在这三日香里加了一种很少见的香料,我相信除了本宫,没人能调出这种香味来。” 这下太监面如死灰,他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的阴险狡诈,步步为营到这种地步,又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呢。 秦灏和容凛二人眸色幽暗,齐齐的望着浅笑若然的容臻。 容臻却抬头望向了容凛,温煦的说道:“荣亲王,本宫可否请你帮一个忙,听说你荣亲王手里的亲卫,审人自有一套,不管什么样的人,到他们手里,没有不交的,本宫倒要看看这家伙的嘴巴有多硬。” 容臻话一落,那太监脸色陡变,直接的去咬自己的舌头,可惜秦灏一直注意着他,因为他很想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想害太子,若是七公主容心雅,绝对不能饶过这女人。 秦灏手快的捏住了这太监的下巴,手一伸直接的卸了这人的下巴,同时一伸手点了这人的穴道。 那太监被卸了下巴,再被点了穴道,整个人疼得脸色全变了,扭曲得可怕,一双阴霾的瞳眸死死的瞪着秦灏。 秦灏则懒得看他,望向一侧的容凛。 容凛收潋心中的思绪,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懒洋洋的开口:“太子殿下请求帮忙,岂有不帮之理。” 容凛朝殿外冷喝:“来人,把这人带下去审,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他栽脏陷害太子的。” 很快有人奔了进来,把人拽了出去。 殿外,冷风呼啸,暗夜中响起了凄惨的叫声,混和着风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不少人听得心惊胆颤,每一下惨叫,便让人心抽一下,就在众人以为自己快要抽过去的时候。 外面有人把先前那个太监给拽了进去,此时这太监不仅仅被卸了下巴,还被断了手骨和腿骨,十指之上刺上了细如银毫的针,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可偏偏喊不出来,他只觉得生不如死,此刻倒宁愿痛痛快快死过去。 荣亲王府的亲卫把这人从外面一路拖地来,直拖出一行长长的血印子来,这血印看得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只觉得七魂去了三魄。 上面的太后更是承受不住的直接昏迷了过去,容启望了一眼太后身边的嬷嬷,下命令:“立刻送太后回她的宫中,宣御医过去替太后治着。” “是,皇上。” 两个嬷嬷赶紧的架了太后离开。 待到太后离开,殿内方安静下来,一起望向荣亲王府的人,一名亲卫恭敬的垂首禀报。 “回皇上的话,这人说他愿意交出幕后的指使人。” 他一言落,手一伸便把这人卸下的下巴给投了上去,此时的他即便合上了下巴,也没有一丁点的力气都去咬舌自尽。 容凛徐徐的走到这太监的面前,这人瞳眸惊骇,身子挣扎着想往后退,可惜愣是退不开去。 想他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常人不是对手,现如今碰上这荣亲王,才知道自己以往真是持武功自傲了,外面比他厉害的人多得多,这荣亲王爷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单是他手下便不是人了,何况这位主。 “说吧,谁指使你了,若是你说了,后面本王可以保证,不会让你吃一丁点的苦,还会给你一个全尸。” 容凛妖魅嗜血的话响起,虽然说生死好像谈论天气,但是无疑这是眼下这太监最求的东西,他再也顾不得忠不忠心了,朝着容凛大叫起来:“是七公主,七公主让奴才杀死三个人,然后扔进宝芝林里面的,因为时间匆忙,所以来不及仔细的规化,所以便出现了破绽。” 容凛冷哼一声,嘲讽的声音响起来:“你认为你斗得过太子吗?” 一言,使得殿内朝臣脸色皆白,若说这位荣亲王爷是妖孽,那太子更逆天了。 太可怕了,很多人簌簌发抖,生怕自己哪天落入太子的套子里,眼下不是他们找太子的碴子的,而是太子会不会找他们的碴子。 大殿内,容臻瞄了一眼容凛,这家伙这么看得起她吗? 她唇角擒笑,眉眼温融的转身望向上首的老皇帝。 “父皇可听到了,这人已经交待幕后的人乃是七公主容心雅,七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欲置本宫于死地,谋逆当朝太子,论罪当死。” 最后四个字斩钉截铁,殿内所有人呼吸一窒,齐齐的望向老皇帝。 如若说皇上宠爱太子,对七公主容心雅也十分的喜爱。 现在太子却让皇上降七公主死罪,皇上会同意吗? 容臻脸色拢上了一层白玉似的轻辉,尖挺完美的下巴,微微的翘起,说不出的孤傲冷凛,她并不理会殿内的别人,又自缓缓的开口:“七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图害死当朝太子,论罪当诛,若是父皇心疼七公主,儿臣也是可以体谅的,父皇可以下旨废儿臣的太子身份,只要对外说儿臣顽劣不羁,一连串做下嚣张不羁的事情,现剥夺儿臣的太子之位,这样的话儿臣只是一个皇子,公主欲害皇子,只要略加惩治便行,不至于处斩,如若不然,公主企图杀害太子,不处死不足以平天下非议。” 容臻话落,大殿死寂,所有人望着太子,又望了望皇上。 太子真是太狠了,这不是只给皇上两条路吗?一杀公主,二废太子之位。 ------题外话------ 哈哈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太子棋高一着啊。 ☆、第057章 太子妃人选 大殿上,老皇帝瞳眸阴沉,脸色有些难看,身为大历的皇帝,他还从没有被人如此胁迫过,这让他心头火起,但因为这话是出自容臻之口,所以他忍住了,谁让他一直以来走的是慈父的路线呢。 老皇帝一时没说话,容臻却不看他,而是望向殿上的御吏大夫袁大人。 “本宫想问问袁大人,为何宝芝林发生纵火案的时候,你口口声声的要严惩本宫,可是现在发生了公主谋害本宫的事情,身为大历朝中的御吏大夫,你却一言不吭呢?” 御吏袁大人被点了名,想到先前毕尚书的下场,不由得脸上冒出冷汗来,抬起衣袖不停的擦冷汗,飞快的出列。 “皇上,老臣认为,七公主所行之事,情节确实恶劣,请皇上下旨重惩七公主。” 御吏出了声,殿上那些动起太子主意的朝臣,个个附和出声。 “请皇上重惩七公主。” 大殿上,老皇帝瞳眸深沉,盯着下首的朝臣,又望向了容臻,最后沉声命令:“来人,立刻前往怡月宫去捉拿七公主。” 殿下数名侍卫齐齐应声:“是,皇上。” 所有人欲往外走,不过他们并没有退出殿,殿外便有太监叫起来:“德妃娘娘驾到。” 德妃,七公主的母妃,这时候出现,定然和七公主的事情逃脱不了关系。 众人一起望向殿门前,只见数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为首的只是温婉柔媚的德妃,德妃身后跟着两个嬷嬷,嬷嬷的手里押着的正是七公主,七公主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明显哭得不轻,不过此时像是知道错了一般,少见的温顺,再没有往常的嚣张跋扈,乖乖的跟在德妃的身后,一路走进大殿。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神色温和,挥了挥手:“德妃起来吧。” 皇后则眉微蹙,瞳眸满是深思,德妃一向温顺柔媚,似乎从不与人争斗,事实上,这宫中最厉害的女人恐怕就是她了,她凭着两个女儿荣登为四妃之一的德妃,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女,而是她自己的能力。 这个女人现在出现,恐怕有什么新招。 蒋皇后正想着,大殿下首的德妃望向身侧的七公主容心雅:“还不跪下,向你九弟求饶恕。” 七公主容心雅心中不甘心,不过却不敢不依照德妃的话,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容臻扑通扑通的磕头。 “殿下,七姐该死,七姐不该处心积虑的对付九弟,实在是七姐平时被人娇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了,以后七姐会改的。” 容臻眯眼望着七公主容心雅,这个女人变得倒是快,其实按照她的脾气,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低姿态的,看来这都是德妃在背后指使的原因。 容臻眯眼望向德妃,这个女人才是厉害的。 现在七公主来跪求她的原谅,若是她不依不饶的依然要七公主的命,只怕大历很多人都要说她这个人心胸狭隘了。 容臻微微笑,望向容心雅温声说道:“七姐,九弟倒想原谅你,可你这次可是动摇了国本的,若是不处罚你,你说大历的百姓会如何非议我们的父皇呢。” 容臻一句话,把这个难题推给了老皇帝,他爱咋做咋做,反正好不好都是他受着。 德妃眸光幽暗的望了一眼容臻,回首望向大殿上首的老皇帝,温声说道。 “皇上,七公主所下的罪乃是死罪,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所以皇上可以下令处死七公主。” 德妃话一落,大殿内一片议论之声,个个窍窍私语,德妃竟然主动让皇上下旨处死七公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德妃真的忍心看到自个的女儿死吗? 蒋皇后望着德妃,她相信这个女人定然还有后招。 果然德妃不理会别人,再次的开口:“七公主理该问斩,但她是臣妾的女儿,臣妾又不能见死不救,所以臣妾用我沈家的一块免死金牌救七公主一命。” 德妃说完,朝着后面的嬷嬷挥手,一人手捧黄金镶白玉的锦盒过来,锦盒中放着的正是免死金牌。 大历总共只有两块免死金牌,但是这两块免死金牌究竟在何人手里,朝臣根本不知道,今儿个看到德妃拿出来,才知道原来沈家有这么一块免死金牌。 这下七公主不用死了,即便太子想七公主死都不可能了。 七公主真是命大啊,众人纷纷叹息。 七公主脸上的惨白之色略好一些,不过经过这一次她算是谨慎了很多,看上去温顺又乖巧,一言不吭的垂着头。 德妃并没有因为拿出免死金牌,便有所轻松,反而依旧一脸沉痛,温婉的说道:“虽然免死金牌可救七公主,但臣妾知道七公主所行所做,确实是恶劣,所以臣妾做为七公主的母妃,自会给太子殿下和朝官们一个交待。” 德妃说完陡的望向七公主身侧的两个嬷嬷:“把七公主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两个嬷嬷应声,动作俐落的一拽七公主,把七公主给往外拽去。 七公主飞快的抬头,脸上一抹惊色,不过对上德妃的时候,她自知理亏的垂首,不敢再多说话。 大殿内,众人不由得叹息,德妃真是知进退,识大体,乃是后妃的典范,只可惜她只生了两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所以说好人没好报啊。 蒋皇后眸光幽幽,唇角勾出笑来,德妃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这个女人才是厉害的。 容臻也轻笑了起来,她倒是没看出来德妃也是个厉害的货色,之前还当她是个隐忍安份的,现在看来隐忍是隐忍的,不过心计也是深的。 德妃已掉首望向容臻:“殿下,希望殿下能饶七公主一次。” 七公主容心雅已被嬷嬷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响起打板子的声音,以及七公主的呼疼声。 大殿内,容臻面色和煦的望着德妃,浅笑连连,这时候她若是再坚持已见的要收拾七公主,只怕整个大历的人都会认为她这个东宫太子心胸太狭隘了,别人可是看不到七公主祸害她的心的,因为德妃拿出了免死金牌,又打自个的女儿,现在她们倒成了弱势的一方,她不表明势态,别人只当她咄咄逼人。 容臻想着,明朗的开口:“德妃娘娘既然开口,本宫若是再执意妄为,岂不是为难父皇,这可是德妃的一番苦心,德妃为父皇解了这么大的难题,想必父皇心中,德妃的情意非比常人。” 容臻一言,殿内众臣一下子恍然,本来德妃的行为是无比伟大的,可是听太子这么一说,不少人了然,原来德妃真正使的是争宠的心思,没错,她这样做,分明是为皇上解了难题,有人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便看到皇上的眼神温润柔和,这样的眼神可是很少见的,不少人琢磨着,原来皇上喜欢的后妃是德妃,不是别人。 德妃面容微暗,不过不卑不亢的谢恩:“谢太子殿下的大人大量了。” 上首的老皇帝眸子却飞快的拢上了暗潮,阴沉的盯着容臻,最后缓缓的隐于是瞳底。 外面七公主容心雅的二十板子已经打完了,两个嬷嬷架着七公主走了进来。 七公主一走进来,便哭着朝上首的老皇帝哀求:“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父皇,儿臣好疼啊。” 七公主一哀求。皇帝心疼了,挥了挥手:“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送七公主回怡月宫。” 两个嬷嬷立刻架住七公主往殿外走去。 殿内,皇帝一声令下:“此案到此为止,各自出宫去吧。” 一众朝臣起身,人人身软力虚,连站起身都费力,今晚进宫一趟,可谓*迭起,惊险起落极大,毕尚书被贬,公主挨打,太子强势,皇上的心思越发的高深莫测了,似乎很宠太子,可是大家又感觉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主哪里有异常。 一众人纷纷告恩离开,上首的老皇帝,脸青眼黑,虚弱无力的朝着身侧的太监唤道:“扶朕进寝宫休息。” “是,皇上。” 太监过来扶老皇帝,老皇帝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望向身后的蒋皇后:“皇后还是尽快给太子选妃吧,太子府该有女主人了。” “是,皇上。” 蒋皇后脸上满是淡然,轻轻的应了一声,待到皇帝离开,她满瞳的若有所思,慢慢的望向下首的容臻。 大殿不远的容凛也听到了皇上的话,不由得心中恼火,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了,周身拢着阴煞之气,使得四周那些想来招呼的朝臣皆退避开来,一路小心的绕过这位爷,出宫去了。 容臻和蒋皇后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便自领着人出承明宫大殿。 容凛和秦灏二人一路跟着他,除了容凛神色不太好,秦灏先前也听到了老皇帝让皇后给太子纳妃的事情,秦灏也觉得心情有些糟了,一时闷闷不乐,十分的不愉快,跟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出承明宫。 宫外,灯影迷蒙,夜风冷卓,几个人一路往内宫门前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闻脚步声响,不听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凝重,容臻不由得奇怪的望了身侧的两人一眼,往常这两人一凑到一起,可都斗个没完的,今儿个怎么了?一个两个脸色肃沉,周身拢着寒凛凛的气息,这是又怎么了? 容臻停下脚步望向容凛和秦灏两人。 “两位这是怎么了?” 容凛一怔,想到自己对容臻不正常的心思,若是被太子知道,只怕又惊又怒,肯定和他翻脸,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想到这个,容凛压仰下心中的情绪,抬眸潋滟轻笑,慵懒的问容臻。 “本王在想,太子殿下为什么一心想让皇上贬了东宫太子的身份。” 先前他可是瞧得清楚,容臻绝对不是别人以为的那种以退为进,他是真的想老皇帝贬掉他的太子之位的。 秦灏一听容凛的话,眸光深沉的望着容臻,对于这件事,他也是很奇怪,本来在宝芝林里,他以为容臻因为恼火之前在宝芝林受到的落差,所以才会一怒烧掉宝芝林,可是后来在承明宫大殿,他又想到,太子这样做,只怕是为了废掉太子身份,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身为大历的太子,怎么会想废掉这太子身份呢。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眸色一暗,整个人一惊,随之笑意清卓的开口。 “如果本宫与你们说,本宫实在是厌了这个东宫太子的身份,你们相信吗?” “厌了东宫太子的身份?” 容凛和秦灏二人齐齐受惊,而且有些无法想像,这个位置多少人争着抢着要,现在太子却说他厌了,这是真的吗? 两个人抬眸盯着容臻,见容臻瞳眸清澄明彻,不带任何的诡异,只是单单纯纯的色泽。 两个人没来由的相信太子所说的是真的,他不想做这个东宫太子。 容凛率先反对了,直接蹙眉开口:“殿下还是收回这样的心思,皇上不会同意的,殿下现在不同以往了,有足够的能力堪当我大历的东宫太子,你这样的东宫太子,乃是大历之福,是朝臣之福,所以太子还是不要想着废弃这个身份。” 容凛眸中一时间清明多了,从太子当日意欲逃离东宫太子府,到后来一连串所发生的事情,这种种其实只因为太子想废太子之身,他厌了这个人人羡慕追奉的位置,只想无事一身轻的离开太子府。 秦灏瞳眸也明亮了起来,想着其中的种种,甚至于想到容臻从前的种种,不由得惊呼。 “难道说太子从前所做的种种,只是因为太子厌了这个身份,所以才会故意装懦弱装无能,就是为了废太子身份吗?” 容臻认真无比的点头:“是的。” 现在只除了一个事实,她是女的,别的都是真的了。 她说出这个倒是畅快得多了。 只是这两个家伙似乎都不赞同她的观点,从前一直讨厌她这个东宫太子的,现在却极力的劝说她做东宫太子,世事还真是无常。 容臻轻笑起来。 秦灏飞快的开口:“殿下,万万不要胡思乱想,本世子看来看去,我大历的一众皇子中,唯有殿下这样精明睿智的人才可以担任大历的东宫储君身份。” 以前他认为三皇子容玄能担当此任,可是现在容玄和容臻比,根本就没法比。 他相信,若是太子想玩死容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容玄永远不会是大历的东宫太子。 秦灏话落,容凛也点了头。 “本王知道殿下以往辛苦了,所以才会累,心生厌倦,但从现在开始,本王就是殿下一条船上的人,本王会帮助殿下登上大宝的。” 容凛神容认真,声音低沉,一扫往常的懒散邪魅,显得无比的坚定,容臻望着他,只望进一双潋滟如碧的瞳眸,不复往日的迷蒙深不可测,相反的却澄明如暖阳,让人心神安定。 容凛话落,另一边的秦灏明朗豪爽的声音同样的传过来。 “殿下,我秦灏也支持你,你放心,以后我会帮你的。” 容臻又回首望向秦灏,秦灏刚毅的脸上,同样布着认真。 容臻想到今日秦灏所帮的种种,不由得轻笑出声,脸色温润,声音温和。 “今日谢谢你的相助了。” “殿下和我客气什么,我们彼此之间还需要那一套吗?” 秦灏明朗的面容上,眼神弯弯,未酒微醺,望着容臻的眸光竟然多了一抹不一样的柔情。 这让容凛看得火大不已,这个贱男又动起了歪心思了。 容凛想着,冷幽幽的哼了一声:“秦世子还是和殿下保持些距离的好,你可不代表秦王府一门,你爹好像和左相大人走得比较近。” 容凛话落,秦灏立刻甩他一记冷眸。 “那是在还没有决定追随太子的时候,现在可是不一样的,太子如此精明睿智,所以不要说本世子,我爹定然也会认同的。” 秦灏说完,又眼如桃花的望着容臻,他发现光是这样看着殿下,便觉得心情愉悦呢。 看来他真喜欢上殿下了。 可是秦灏想到一件事,殿下很快就要选妃了,那他怎么办?找谁去玩啊。 秦灏心中苦涩,不过同样的他也不敢把这样的心思泄露出来,若是被太子知道,指不定让他滚,刚缓和过来的交情立马就没了。 所以秦灏收潋自已的情绪,容臻自然没发现这两家伙的特别之处,必竟现在的她是男子之身。 可惜秦灏糊弄得了容臻,却糊弄不了容凛,容凛一想到这家伙也盯上了太子,便火大不已,瞳眸冷嗖嗖的寒气,直瞪向秦灏,秦灏同样的怒瞪着秦灏,两个人便这么眸光绞在了一起。 容臻抬首,见二人眸光绞在一起,看上去很有情义的样子,不由得心思微动,难不成这两人看对眼了。 那她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逐轻手轻脚的从旁边绕开准备离开。 她一动,两人同时醒神,一起望着她叫起来:“殿下。” 容臻抬眸轻笑:“你们继续继续,其实我是不排斥你们两个有点什么私情的,本宫常听人说,打是情骂是爱,不是冤家不聚头,也许这个应用在两位身上很适合。” 容臻话一落,容凛和秦灏二人眸光立马凶狠了,齐齐的狠瞪着她,他们手痒了,想掐她的脖子。 容臻立马感受到了两的杀气,赶紧的举手。 “不要因为爷的发现,你们就企图杀人灭口,谁让你们是爷的朋友呢,爷绝对给你们保密。” 她说完自认为自己很幽默,哈哈一笑,长发一甩,风姿飘飘的往前走去。 身后的容凛和秦灏互瞪一眼后,同时朝前面大叫:“你给我们站住。” 容臻缓缓停住身子,回首望过来,便见那二人气狠狠的走过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殿下,先前皇上说要给殿下纳妃,殿下什么意思?” “呃。”容臻错愕,这纳妃关他们什么事啊,为什么两个人看上去一副气狠狠的样子,难道说他们也想纳妃了。 如果这样,说明他们不是男男同啊,真是可惜了,她还以为可以看一出恒古不变的伟大爱情呢。 “你们两个也想纳妃吗?是不是羡慕本宫,行,回头我纳妃的时候,你们两个也一起过来看看,若是看上中意的,本宫让母后降旨,给你们每人选一个媳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回头我们一起有媳妇了,想想便愉快啊。” 容臻尽量表现出高兴来,因为这样她就不会被怀疑了,她是男儿身,娶媳妇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容臻这样的表现,却让容凛和秦灏二人脸色十分的不好,瞳眸阴沉的望着愉快的殿下,怎以可以这样,难道他们比不得那个花痴女,殿下真是太没有良心了。 秦灏率先受不了这样没心没胴肺的殿下了,太忘恩负义了,先前他才帮了他,这回子便想去娶媳妇乐去了,不和他乐了,他再也不要理他了。 秦小爷一甩袖走了,理也不理身后的容臻。 容臻一脸的莫名其妙,望向身侧的容凛:“这货怎么了?” 容凛眸光幽幽如鬼魅,盯着容臻叹气:“这智商愁死人了。” 荣亲王爷也甩袖不理身后的某人了,不过他刚走了几步,身后的容臻便想起什么的惊呼:“容凛。” 容凛不由得心一升,瞬间有欣喜涌上来,难道是太子爷对他有些不舍了,所以叫住他了。 容凛停住脚步,满目光华的回首,那眼神说不出的遣倦缠绵,在暗夜昏黄的灯光下,温柔多情。 可惜容臻根本就没在意,她徐步走过来,一脸认真的说道。 “容凛,我记得宝芝林里有一首诗,本宫从来没有说出去过,唯有在你面前说过,所以那首诗是你泄露的,你这样干让本宫很生气,所以父皇罚本宫赔偿宝芝林损失的事情,应该由你和秦灏去赔偿。” 容凛望着容臻,那眸光中的温柔,那嘴角处的谴倦还没有退去,却被容臻的话给来了一棍,只觉得一颗心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荣王爷的脸黑了,瞳眸冷了,周身的冷意溢上来,一脸气狠难平的瞪向容臻,天下怎么就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家伙,枉费他的一番心思了,容凛沉声冷哼。 “殿下脑子就是钱,钱,本王会和秦王世子负责赔偿的。” 荣王爷说完再受不了刺激的闪身就走,否则他真怕自己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去按摩某人的小脖子,好好玩玩这柔润的小脖子。 不过为怕自己把这小脖子玩死了,所以他赶紧的闪人走了。 容凛一走,荣亲王府的亲卫也闪身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太子府的一干人,容臻一脸的莫名其妙,瞪着那空落落的地方,无语的问身侧的妙音。 “妙音,你说这两人脑抽的什么劲啊?” 妙音一向心思聪慧,此时早看出那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对自家殿下不一样的心思,一颗芳心惊骇不已。 大历人人倾慕的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竟然是断袖龙阳君,这事若传出去,天下多少女儿家的芳心尽碎啊。 两个那么出色的男儿,竟然是断袖龙阳君,连妙音都觉得可惜了。 不过妙音望向殿下,却不好把这事告诉殿下,殿下可是正常的男人,她可不想殿下被这两人蛊惑了,必竟那两个男人是出色的男人,若是他们蛊惑殿下,把殿下再整成龙阳断袖君,可就麻烦了。 妙音想着,立刻笑眯眯的回道。 “殿下,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一向阴晴不定,随心所欲,殿下不是知道吗?” 容臻想了一下,确实如此,逐不再纠结,想到容凛说赔偿宝芝林损失的事情,心情愉快了不少,同时觉得秦灏和容凛虽然脾气特别的臭,个性阴晴不定,但是大体来说,与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今天大殿上,容凛当殿表示帮助她,这是和她站一条船上了,秦灏不但陪她演了一场戏,还帮她抓住了七公主的太监,虽然最后没有收拾和了七公主,但后面她不会放过七公主的,到时候看谁来帮她。 容臻想到容凛和秦灏,又想到简玉珩,蒋云鹤等等,一下子不再觉得孤单了,往后她若再做事,可比从前好做多了,所以她愁什么啊。 夜深了,回府睡觉。 “走,出宫去。” 太子府的人一路出宫去了,路上安安全全,没有遇到一点的麻烦,因为容臻先前在承明宫露出的一手,使得不少人认清了这位爷的能耐,谁敢再随便行动找死啊。 不过正因为她的能力显露,三皇子派的人只怕坐不住了。 因为时间越长,朝堂上越多的人拥戴她,这于三皇子是不利的,三皇子处心积虑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拉拢了朝臣,在大历百姓心中树立了好的形像,如何会让她取代呢。 所以她等着三皇子的出手。 容臻一回到太子府,便自睡了,不过凤宸宫被她放火烧了,所以她又另选了一处宫殿。 第二天,天还没有十分的亮,容臻住的寝宫里,郑同便过来禀报。 “殿下,蒋国公府的世子过来了。” 容臻一听蒋云鹤来了,赶紧的睁开眼睛。 她想起让蒋云鹤找商铺,共同做生意的事情,这两天没看到这家伙露头,难道他去忙碌这些事了。 “嗯,你请他去大殿,我穿衣服。” 蒋云鹤知道她是女儿身,她不好就这么窝在寝宫的大床上宣他进来,所以还是穿好衣服出去见他的好。 郑同应声出去,容臻翻身起来,外面元宝姑娘走进来,侍候容臻洗盥,容臻之所以留元宝姑娘在寝宫里侍候自己,乃是因为这家伙粗心大意,心中认定了她是太子,不管什么小细节,她也不会发现的,所以她不担心自己会泄露女儿身,相反的妙音却要敏感得多,若是发现她是女儿身,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 容臻洗盥完毕,又自收拾了一番才走出寝宫,往外面的殿阁走去。 大殿内,蒋云鹤正端着茶轻轻品着,想到待会儿要见到容臻,他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自恼,自从知道太子是女的,他的心中便多了一抹倩影,一直挥之不去,连妹妹都知道他心里有了个人。 可是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说太子是女的,就算太子恢复女儿身,成了皇家的金枝玉叶,她喜欢自己吗,日后会嫁给他吗? 蒋云鹤一想到这个,便心中郁结。 不过听到脚步声响起,他立刻收敛了心思,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眸光望向寝宫方向的地方,看到容臻着一袭玄色锦衫走了出来,不似女子的明艳,却是清卓俊逸的,一举手一投足,自带着翩然的光彩,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她都是引人注目的。 “殿下,你没事吧。” 昨天容臻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因为事关太子的事情,所以蒋家没有掺合,若是掺合进去,只是更显眼罢了,未必是好事。 但蒋云鹤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容臻有事,直到容臻出了宫回府,有人禀报给他,他才放下一颗心,安然休息。 今儿一早便过来了,确认了她没事,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容臻没有蒋云鹤心中的万千愁绪,笑望向蒋云鹤。 “表哥过来找我,是为了商铺的事情吗?你可有派人去找。” “这个殿下放心吧,等准备好了,我自来禀报殿下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今日我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蒋云鹤想到了今日过来的原因,不由是神情拢上了焦急。 容臻稀奇的挑眉望他,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她还以为是商铺的事情呢。 蒋云鹤急急的走到容臻面前,心急的催促道:“殿下,你随我前往蒋国公府一趟吧,爷爷要打死妹妹。” “打死蒋青岚?为什么要打死她。” 容臻对蒋青岚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特别厌恶的感觉,毕竟蒋青岚是蒋国公府的人,又没有害过她,所以她对她并没有特别厌恶的情绪。 此时听到外祖父要打死蒋青岚这个表妹,她倒是惊讶了一回。 蒋云鹤望了一眼容臻,郁结的说道:“先前皇上不是下旨让太子选妃吗?爷爷让妹妹也参选,争取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因为青岚和太子是一体的,自然不会把太子的事泄露出去,但是别的人就未必不会泄露出去了。” 容臻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蒋青岚不愿意嫁给她,所以拒绝了。 外祖父生气了,打算收拾这个孙女了,那看来蒋青岚这事还真和自己有点关系。 她倒不是非要帮助蒋青岚,可是眼下她不希望蒋家内部闹矛盾。 “走,我们前往蒋国公府一趟。” 蒋云鹤点头,望向容臻说道:“我带殿下悄悄前往蒋国公府,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但是太子府的暗处恐怕有不少人盯着。” “好,”容臻同意了,太子府外有不少人盯着,她是知道的。 两个人说着话往外走去,身后的郑同赶紧的紧走几步:“殿下,要奴才派人护着你吗?” 容臻摇头:“不用了,有少卿他们在呢,不用担心。” “是,殿下。” 郑同不再坚持,殿下和蒋世子是悄悄的过去的,若是人多,只怕会被人发现。 蒋云鹤伸手带了容臻,施展了轻功一路小心的从太子府的死角出去,避开那有可能隐身在暗处监视的人。 青暮的晨光里,两道身影如同流星一般从半空滑过。 容臻第一次感受这种极速的速度,顿觉身轻所爽,心情舒畅,心中更是羡慕别人厉害的武功。 蒋云鹤以往隐藏了实力,所以看上去也就是一般,但现在施展了轻功,容臻才知道这个表哥的身手十分的厉害。 “表哥,不错啊,这轻功十分的厉害,真是让人羡慕,你说若是本宫现在学武的话,会不会太晚。” 容臻羡慕的眸光,使得蒋云鹤心跳微快,握着容臻的手,只觉得大掌中的手,柔滑如无骨,真正是让人舍不得放开。 不过他不敢多想,生怕自己泄露出什么情绪,被容臻发现,那他们之间的平衡可就被打破了,两个人以后相处就不会这么自然了。 蒋云鹤一边想一边笑着开口:“臻儿若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可是我这么大了,骨骼天成,就算练只怕也没有太大的进展,要想练成你们这样出身入化的功夫,恐怕不能够。” 蒋云鹤摇头:“其实世上除了这些苦心练习以外,还有一种捷径可走,那就是找到神奇的可提升人体极限的药物,这些东西可以让你进步神速,有如神助。” 这话让容臻惊喜,眼露向往之色。 “真的吗?如果真能找到这样的东西倒好了。” 如果她有武功的话,做事就更得心应手了。 蒋云鹤看她一心想学,笑着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了,我给你留意着,若是有什么好的东西,立刻给你取了来,到时候,定可以让你事半功倍,尽快功力大增。” “好,表哥,你真是太好了。” 容臻笑起来,眉眼温融,她心里是真的把蒋云鹤当成自己的亲人了,所以和蒋云鹤待在一起,都是发自于内心最真挚的情感的。 因为蒋云鹤和她是一条路上的,所以她不防备他,这样反而放松。 虽然容凛和秦灏二人也一直帮助她,可是容臻总觉得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两人为什么好好的盯上她,现在又好好的与她一条阵线了,这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真相。 容臻沉默,蒋云鹤也不再说话,一径的沉浸在自己的愉悦中,紧拉着容臻的手在半空滑过,两个人就像一对大鸟,从天空飘过,迅速的一路回了蒋国公府。 蒋国公府内,老国公住的院落里,蒋青岚正跪在正屋外面的院落中,直挺挺的挺着背,一向清冷傲气的面容上,此时布着坚定执着,朝着里面大声叫:“爷爷,我不会嫁给太子的,更不会去宫中参加他的选妃活动,请爷爷收回成命。” 蒋青岗的话一落,蒋老国公身边的老仆赶紧的开口劝道:“小姐,你别刺激老国公爷了,他昨夜一夜没睡,你还是心疼心疼他吧。” “我心疼他,可是我不想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喜欢太子殿下。” 里面蒋老国公听到外面蒋青岚的话,直气得胃疼肝疼,粗嘎着嗓子朝着外面喊:“你有喜欢的人,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嫁给别人吗?你说皇上会让你嫁给别的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你别痴想了,皇上不会同意的。” “我没说他同意,蒋家现在什么境况,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没打算嫁人,我打算剃了头做姑子去的,可是让我嫁进太子府做太子妃,根本不可能。” 虽然太子变聪明变俊美了,可是她不喜欢太子,怎么嫁给他,他现在永远都会只是她的表哥,她不会喜欢上他的,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嫁给他,害了他也害了自个儿,两个怨偶在一起生活,能幸福吗? 屋子里蒋老国公气得摔东西,皇帝给太子选妃,分明是打算出手对付太子了,或者说出手对付他蒋家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在这里儿女情长了,蒋家一门很快就会没命了,到时候她连做姑子的机会都没了。 外面蒋青岚依旧直忤忤的挺着,坚持不服软,看得一侧的老仆头疼不已,同时担心的望了一眼老国公的房间,生怕老国公气出一头来。 这里正僵持不下的时候。 容臻和蒋云鹤二人飘然进了院子,两个人落地,彼此相视一笑,放开手一起走了过来。 蒋老国公的老仆率先发现了他们两个人,赶紧的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世子爷。” 蒋青岚一听飞快的抬头望了容臻一眼,晨曦的轻辉拢在太子的身上,玉树临风,清卓非凡,似芝兰玉树,又似笔墨丹青,她承认,太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这让她怎么嫁啊。 蒋青岚心情郁闷的垂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非要让她嫁给太子,太子这样出色,娶谁不是娶。 屋子里,蒋老头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知道太子来了,不由得脸色更难看了,抬手抓了一个茶杯对着门砸了过来。 “蒋云鹤,你皮在痒是不是,竟然去把太子找了过来,你信不信我揍你。” 蒋云鹤望向容臻,轻撇了撇嘴,耸了一下肩,表示屋里的某人现在正在抓狂中。 容臻轻笑,低声说一句:“我和外祖父谈谈吧。” 她说着又望了蒋青岚一眼,抬脚便往蒋老头的屋子走去,不过只走了几步,她停住了,一双深幽的瞳眸陡的拢上了利剑般的寒芒,森森的盯着蒋青岚,这刺骨的眼神令得蒋青岚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恼羞成怒吗? 容臻却是心惊的想到一件事,皇上为什么给她选妃了,先前她一直想不明白,老皇帝好好的又抽什么风,怎么会想起让她选妃的。 现在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了? 老皇帝要开始动手了,因为最近她的表现,使得他忧虑了,所以他准备动手了。 他知道她是女的,自然也知道蒋家不希望她女儿身的事情被泄密,所以老皇帝已经算准了蒋家和母后会有的动作,那就是让蒋青岚嫁与他为太子妃,而这样一来,她女儿身泄露之时,只怕蒋家逃不掉了,如果没有蒋家女嫁给她这事,蒋家还能说自己不知道太子的内幕,所有事都是蒋皇后做出来,但若是蒋青岚一嫁给她,这事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太子妃会不知道太子是假的吗?蒋家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隐藏太子女儿身的事情罢了,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老皇帝的心狠手辣,他并没有打算放蒋家一个活口,他是打算把蒋家全军覆灭的。 但是明知道老皇帝这样做的目的,外祖父却不得不为,只因为他不想让人发现太子是个女儿身的事情。 所以不得不跳地老皇帝设的局里。 容臻瞳眸一片幽冷嗜血,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蒋青岚不知道容臻心中所想的事情,只吓得一言不敢吭,太子好吓人的气势,他就因为她拒婚气成这样,不会一怒杀了她吧。 罢罢,他杀了她也行,省得爷爷一再的要她嫁给太子。 蒋青岚想着闭上眼睛,等着容臻的出手,可惜容臻却没理会她,转身自往里走去,一路走到蒋老国公的正屋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朝着里面开口:“外祖父,我进来了。” 蒋老头无奈的开口:“来都来了,你磨叽什么,进来吧。” 他的心思大概只有太子能理解了,别人是无法理解他心头的苦楚的。 容臻推门走了进去。 后面蒋云鹤蹲下身子望向蒋青岚,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把太子是个女儿身的事情告诉妹妹,这样妹妹也许就不那反弹了,其实妹妹心中有喜欢的人,他是知道的,只可惜那人却是对她无意的,永远不可能娶她的。 她这是错负了一腔的情意了。 蒋云鹤有些心疼自个的这个妹妹,可是最后并没有把太子女儿身的事情告诉蒋青岚,必竟这件事牵扯太大了,他怕吓着妹妹。 至于爷爷让青岚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意思,他也懂,可是妹妹坚决不嫁,怎么办? “其实太子他?” 蒋青岚一看哥哥开口,便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几日哥哥似乎和太子交情越来越好了,他自然是帮助太子说话的,让她嫁给太子的,可是不喜欢怎么嫁啊。 “哥哥,我知道你想说太子人很好,又俊又聪明,又有身份,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我看着他的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和我是同类,真的,升不起那种男女之情,连一种花痴的感觉都没有。” 蒋青岚也苦恼,虽然别的女人发花痴,喜欢太子,可是她每回看到太子,便觉得这人和她一样,看她就好像看自己这样的人似的,没有一丁点的感觉,难道是她这人太怪了。 蒋青岚的话,让蒋云鹤扯了扯嘴角,妹妹虽然不知道太子是女的,可是这份感觉却没差,女人和女人之间如何产生感觉啊。 “可是爷爷让你嫁,你这样,爷爷会伤心的。” 听到爷爷伤心,蒋青岚不吭声了,其实她很喜欢爷爷,不想惹他生气,可是事关自己终身的幸福,她真的不想两个怨偶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外面安静了下来。 里面,蒋老头正气呼呼的给容臻倒茶,屋子里只剩下一个好的茶杯了,别的全被蒋老头给砸了,他一边给容臻倒茶,一边气狠难平的说道。 “这个死丫头,气死我了,往常白疼她了。” 容臻伸手接过蒋老头手中的茶杯,端了过来放在面前,抬首望着蒋老头。 “外祖父,你别怪表妹,她不知道本宫是女的,因为不喜欢不想嫁,这不是什么错。” “可是?” 蒋老头脸色暗下来,他也不想为难自个的孙女,但若她不嫁,别人嫁给太子,发现了太子的女儿身这件事,他们蒋家所有人都必死。 容臻伸手拍拍蒋老头的手:“外祖父,我知道你心里的忧心,你是怕别人发现本宫女儿身事,所以才会让表妹嫁给本宫,因为即便表妹发现本宫是女儿身的事情,她也不会说出去的。” 蒋老头没吭声,脸色越发的暗沉了,一双瞳眸幽幽沉沉。 “臻儿,你知道老皇帝他?” 容臻不等蒋老头说出口,便沉稳的点头:“是的,他开始动手了,他这一着是想把蒋家和本宫捆绑在一起,若是本宫女儿身败露,蒋家嫁了一个太子妃进东宫这件事,便是对蒋家致命一击,到时候想脱身都不行,外祖父,你可以不让表妹嫁的,到时候蒋家说不定还能得一些活口。” 蒋家可以把这件事推到她母后身上。 蒋老头摇了摇头,冷笑:“你把老皇帝想得太简单了,他既然一心想要我蒋家死,若是青岚不嫁,他后面肯定还会想别的招把我们捆绑在一起,既如此,何必费那个事。” 蒋老头说完气狠狠的拍桌子。 “这个狗心狼肺的东西,当初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同意支持他登上帝位,成为大历的皇帝。” 容臻淡淡的说道:“外祖父,不管你当时支持谁当皇帝,蒋家都会走上今天这样的路。” 不管哪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卧榻之侧蹲着一只老虎的,蒋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曾经辉煌的最后结局。 蒋老头听了容臻的话,终于不再吭声了,他知道容臻说得没错,不是这个皇帝,也是别的皇帝,他们蒋家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可是他对付我就对付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你是他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还是人吗?” 蒋老头愤愤不平的说道,容臻淡笑,并没有任何的心痛,因为她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容臻,对于那个老皇帝本来就没有父女之情,所以他这么做,她并不伤心,有的只是如何摆脱眼在前的困境。 “我已经决定了,之前我一直想废太子之身,以为没人注意我了,我再来个假死遁了,但现在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老皇帝都不可能废我的太子之身的,所以现在我要做的是死遁,直接的死遁,到时候给老皇帝来个死无对症,太子都死了,他想收拾蒋家都不可能,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没办法。” 容臻望着蒋老头,不等他开口,再次尊重其事的说道:“外祖父,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揭穿我女儿身的事情,我不会让蒋家的人受此牵连的。” 蒋老头听了感动得哭了,一边哭一边用衣袖抹眼泪,嘴里还不停的数落容臻。 “你个死丫头,做什么弄哭老头子我,你这样说听得我心疼,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别担心,蒋家不是怕死的人,有你这心,我们一家子就是陪你死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们一起去地下,也不冷清。” 容臻被他逗笑了,死命瞪着他:“没事说什么死,我才不想死呢,我想好好的活着。” “好,好,咱全好好的活着。” 蒋老头像个小孩子似的破涕而笑,想起昨天的事情:“你昨儿个没事吧。” 容臻摇头:“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嗯,你若是动什么手,需要什么帮助,你就派人给你表哥送信,他会帮你的,他若帮不了你,还有我们呢。” “我知道了。” 容臻点头,蒋老头总算满意了,可是想到容臻选妃的事情,又纠结起来。 “不过太子妃的事情,必须听我的,这事必须青岚丫头嫁,她若是不嫁,看我不打断她的腿,看看臻丫头你,再想想青岚丫头,真是不懂事。” 容臻摇头:“她又不知道,若是她知道我是女儿身,相信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嫁给我的。” “不过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她知道,省得她受惊吓。” 这事不管换做谁,知道太子是个假的,第一直觉都会吓个半死,何况这事还和自己有切身的关系。 容臻看蒋老头又要说话,逐站起身对蒋老头说:“这样,我去劝劝她,保证让她同意嫁。” 蒋老头听容臻可以说动蒋青岚,总算同意了,摆了摆手:“你去吧。” 容臻和蒋老头招呼了一声,便自退出了房间,身后蒋老头的叫声响起来:“人呢,进来给我收拾下地方,乱成这样,怎么能住啊,脏死了。” 容臻无语的摇头的,不都是他自己砸出来的,现在倒知道嫌了,先前不是砸得欢吗? 蒋老国公的老仆听到他叫声,早三步并着两步的进去给他收拾了。 容臻则步下石阶,一路优雅的走到蒋青岚和蒋云鹤兄妹二人的身边,她居高临下的望着蒋青岚,蒋青岚的脸上满是坚持,瞳眸一片坚定,她绝不会嫁给太子的,即便容臻施压,她也不嫁。 容臻自然看清她眼里的神色,只轻笑,这个表妹其实也没做错。 只可惜她是蒋国公府的人,这里的每一个都注定要为蒋家做出牺牲。 容臻蹲下身子与蒋青岚平视,缓缓的开口:“表妹不同意嫁给本宫吗?” 蒋青岚点头:“是的,我对表哥没有一点感情,所以我不会嫁给表哥的,请表哥劝爷爷收回成命。” 容臻没动,浅笑着开口:“这样,我给表妹出个选择题,若是表妹选了,我自会让外祖父收回成命。” 蒋青岚立刻心动了,坚定的望着容臻:“表哥请说。” 蒋云鹤也被容臻的话吸引了,凑过来听着。 容臻凉薄的声音在冷风中响起:“一,如若表妹不嫁,蒋国公府的灭门之祸恐怕很快就要到了,二,若是表妹嫁了,蒋国公府暂时不会有任何的祸事,现在可以表妹可以选了。” ------题外话------ 哈哈,太子要选妃了,那两个家伙吃醋了。现在两个正式的弯了。 ☆、第058章 选妃风波 冬日寒凛的风吹在蒋青岚的脸上,她的脸颊被风吹得似桃花,少了往日的高傲冷艳,多了几许女子的柔媚,她怔怔的望着容臻,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嫁,蒋国公府就要有灭门之祸了,不就是一个嫁与不嫁的事吗?怎么就扯上蒋国公府全府性命的事情上了,蒋青岚抬首望向自己的哥哥。 蒋云鹤尊重其事的点头,表示容臻说得没错。 蒋青岚身子一瘫往地上坐去,如果前一刻她还怀疑太子表哥是骗她的,那么现在哥哥这样说,说明是真的了,虽然她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嫁不嫁就牵上了蒋家一干人的性命,但是现在她好像没有办法选择了。 蒋青岚苦笑,望着容臻无力的说道:“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 容臻知道她这是答应嫁与她为妃了,但事实上只是指婚而已,蒋青岚会成为她容臻名义上的太子妃,至于真正的嫁娶之日,最起码要等到她及冠之日,她的及冠之日要到明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许到时候蒋青岚说不定就不用嫁了。 容臻望着脸色难看的蒋青岚,难得好心一次。 “你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也许最后你并不需要嫁给我,只是暂时的顶着太子妃名头而已。” 她说完起身,往外祖父的房间走去。 身后的蒋青岚抬首望向自个的哥哥:“太子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暂时让你进宫待选,成为她名义上的太子妃,但真正嫁娶之日,要等到太子及冠之后,也许到时候你不用嫁,太子会想办法阻止这桩婚事的。” “这样吗?”蒋青岚脸色终是好看了一些,缓缓的起身:“好吧,那我就进宫参选。” “青岚,身为蒋家人有时候是身不由已的,其实太子也没办法。” 蒋云鹤心疼妹妹,但同样的心疼太子,这世上没人比太子更苦的了。 蒋青岚倒是坦然:“哥哥,我知道我们生在蒋家,与生俱来会是什么样的命运,我都有想过,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蒋青岚说完望了蒋老国公的屋子一眼,温声说:“你和爷爷说,我会进宫待选的,让他不要再操心了。” “嗯。”蒋云鹤点头,蒋青岚起身离开小院。 蒋云鹤转身往蒋老国公的房间走去,刚推开门,便听到蒋老国公叹息道:“老了老了,我这糟老头子是惹人嫌了,你看臻丫头你一出马便让那死丫头同意了,我气成那样,她愣是不答应,我老头子看来是惹人嫌了。” 蒋云鹤立刻笑着接口:“爷爷,谁嫌你老了。” “你们兄妹两个是成心合了伙的欺负我,要不然为什么一个不同意嫁,一个跑去把臻丫头找来。” 蒋云鹤笑容越发的明朗:“孙儿这不是知道,爷爷最喜欢表妹吗,所以便把她接了过来,你看表妹一来,你就好了,先前气成那样,要我们说,您这是有了外孙女儿,嫌我们两个才是真的。” 蒋老头一听,浓眉倒竖:“我就嫌你们了,怎么着?一天到晚不给我省心点。” 屋子里,容臻勾唇笑望他们两个斗嘴,其实表哥是为了逗外祖父开心罢了。 蒋老头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想起大家伙都没有吃早饭呢,便留容臻和蒋云鹤二人陪自已吃早饭。 容臻倒也没有推迟,两个人留在蒋老国公的院子里用了早饭,早饭过后,蒋云鹤和容臻商量关于铺子的事情,他是看准了几处铺子,人也在物色当中,容臻决定回太子府立刻开始准备香脂玉膏的配方系列,本来她脑海里就有不少美肤的配方,后来又跟着简玉珩习了不少的中草药,现在可以调出更多的配方了。 针对女人各种的肤色,水润,美白,补水,去斑,去黄气,应有尽有。 这是她的第一步规化,第二步是开发出内调的各种美容营养品,总之这是一笔很有赚头的生意,只要操作得当,相信将来定然可以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容臻正想得入神,身侧的蒋云鹤唤她:“表妹,你看怎么样?” 容臻一愣,她没听清表哥说什么,逐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想配方的事情,所以没听清,表哥说什么?” “我想请你给这香铺起名字。” 蒋云鹤眸光温润的说道,容臻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就叫兰芝吧。” “好名字。”蒋云鹤笑起来,伸出手握住容臻的手:“祝我们的兰芝越做越火,日后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肯定的。” 两个人同时的笑起来,容臻又和蒋云鹤说了一些细节,便起身打算回太子府,蒋云鹤坚持要亲自送她回去,容臻没有拒绝,两个人又如来时一般,由蒋云鹤带着容臻一路回太子府。 容臻回了太子府后,再没有出太子府一步,先前处心积虑的想废太子之身,所以才会搞出那么多的名堂,现在知道老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废她的太子之身,她也懒得再去折腾了,现在她要做的是如何避开老皇帝的魔爪死遁了,而且她还要在死遁前和老皇帝好好的斗斗法。 容臻想到这个,唇角一抹血腥,她倒是想看看,如果皇室的皇子最后基本上全死了,只剩下十一皇弟,他会怎么做,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所以为了这个,她要好好的布置布置,老皇帝绝对是个阴险,心思莫测的家伙,他身为大历的皇帝,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人物,所以她对上他,一定不能大意。 除了布置这个,容臻还抽空写了不少关于美肤膏的配方。 日子一眨眼便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来,太子府可谓门庭若市,朝中的官员三五成群的登门,拜访容臻,可惜容臻一概不见,全都拒见了。 不过十日的功夫,容臻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不正常的事情,荣亲王府的容凛和秦王府的世子秦灏二人竟然一直没有露面,这两个家伙以往可是一直缠着她的,这阵子怎么这么好了,竟然销声匿迹了。 不过他们不来,她倒是乐得轻松。 容臻不知道,荣亲王容凛和秦灏二人之所以不出现,乃是因为被她伤了,而且心底对于自己的龙阳断袖之癖,有些排斥,所以这两位爷,这十日正在给自己治病,试图用有力的证明来证实自己并不是断袖龙阳君。 灯火辉煌,京城第一青楼。青雁楼,生意火爆,最近青雁楼从北地进了一批充满异域风味的姑娘,这吸引了大批的男人前往,所以青雁楼的生意空前的火爆。 一楼的大厅里,白玉高台之上,数名身穿缕空纱衣的女子,脸上蒙着半透明镶珍珠的面纱,扭动着曼妙的腰肢,不时的朝着台下的客人抛媚眼,那大胆泼辣的举动,狠狠的撩拨着下面客人的心,有些男人挤到台边,伸手想去摸摸这些姑娘的小手,不少人更是眼神混浊,嘴角有口水诞下来,不停的吞咽着唾液。 台上姑娘们的表演引来了热烈的叫好声。 二楼精致的雅间里,此时正歪靠着两个出色的男子,一人慵懒邪魅,风情万种,那精致的面容,微醺的眼神,优美如玉般的锁骨,直看得雅间里侍候的美人吞咽唾液,一双眼睛移都移不开。 而另外一人放浪不羁,眼神炽热张狂,举手投足间的洒脱豪迈同样让身侧陪着的女子心动不已。 只可惜两个男人对于身侧的女子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眼睛盯着房间跳舞的女子,这些女人都是青雁楼里有名的美人,让男人看了心动,女人看了自叹不如,可是他们待在这里好几天了,愣是没有培养出所谓的心动情绪,看着这些个花枝招展,摆首弄姿的女人,唯有厌恶之感。 “庸俗。” “虚伪。” “丑陋。” “装腔作势。” “惺惺作态。” “骚首弄姿。” “粗俗不堪。” 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评价,这些话直接把雅间里的美女给批得体无完肤,个个眼含泪,梨花带雨,不堪受打击似的,可是这更让两个男人徒生厌恶,女人为什么这么虚伪作态呢,为什么就不能有些个性呢,为什么就不能像某人那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呢,为什么就不能坦然从容呢,为什么就不能像某人那样连坑人都坑得那么的*蚀骨呢。 烦。 厌。 两个人互碰了一下酒杯,大口的干了酒杯里的酒。 一向敌对的两个人,此刻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了,他们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们真是可怜啊。 他们在这里治病,估计那个没心没肺的正在府里高兴呢,明儿个人家可就要选太子妃了。 难道他们不如这些女人吗?两个人一想到这个,眼神便不好了,绿莹莹的好像蛇瞳,盯上了房间里跳舞的人,凶狠恶煞的神情生生的吓住了房里的几个美人。 个个手脚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这两位爷是怎么了?明明是大历京都人人倾慕的男子,为什么却如此的怪呢。 一连几日只召她们过来跳舞,唱歌,弹琴,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可是临了,还把她们个个批得体无完肤,这就罢了,现在还这么凶狠恶煞,好像要吃了她们似的,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凶残的习性吧,例如喜欢生吃女人,或者喜欢喝血养生什么的。 如此一想,雅间里的女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惨白,手脚不听使唤的乱挥着,整个房间便有些乱了。 这让两个喝酒的男人越发的厌恶了,他们又没有做什么,犯得着这样胆胆颤颤的吗?怎么就不能像某人那样凶狠的瞪回来呢,真郁闷。 秦王府的世子秦灏,再也忍受不了这些粗脂俗粉了,狠狠的一挥手,命令:“给本世子滚。” “对,滚吧,看了就心烦。” 荣亲王爷同样脸色不好看的挥手。 雅间里的几个女人松了一口气,赶紧的起身急退了出去。 几个人一退出去,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她们真怕那两个男人生吃了她们,或者要喝血什么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雅间里,安静了下来,容凛端着酒,眸光醉人的望向对面的秦灏:“来,秦世子,咱们再喝一杯,各自回去洗洗睡吧。” “是啊,这都折腾几天了,可惜某人似乎忘了我们,真是郁闷啊。” 秦灏一想到这个,便手痒痒的想掐某人的脖子,为什么,他们在这里苦苦的挣扎,他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人火大了,要苦一起苦才是。 “原来这天下最没心没肺的不是我容凛,是某人,那家伙才当得没心没肺四个字。” 容凛大口的喝了酒,然后一扔手里的酒杯,懒懒的起身,拢上了身上滑落的长衫,又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墨发,然后步伐不稳的朝外走去。 身后的秦灏坐着没动,呆望着手中的酒杯,明日可就是那家伙选太子妃的日子了,虽然他没有去太子府,那边的消息可是一直知道的。 这十日有不少朝臣到太子府拜访的,听说不少朝官都有意把女儿嫁进东宫太子府为妃,。 不知道明天他会选谁做他的太子妃,一想到这个,秦灏便觉得心中酸涩涩的。 他咋这么命苦,怎么就成了断袖龙阳君了,他不想啊。 可是他对女人没感觉,这说明他确实是。 秦灏眸光栩栩,想到容臻的时候,眼神越发的清亮,尤其是想到属于容臻的气息,更是心头骚动,整个身子都燥热起来,只觉得鼻端满是那清雅如兰的气息,恨不得此时便跑到那人跟前再好好的闻闻,为什么他就是喜欢闻他身上的气息呢。 秦灏又是懊恼,又是烧心,最后一伸手摔了手中的酒杯,然后嗖的一声站起来。 他决定了,既然他弯了,不如也把那家伙给他搞弯了,这样他不就有伴了。 秦灏为自己的主意喝彩,心中激动,早兴奋的起身,大踏步的往外奔去,一路直奔东宫太子府而去。 东宫太子府。 翻卷如云的檐角下垂吊着许多琉璃宫灯,灯光迷蒙,拢着雕栏玉彻的东宫太子府,迷蒙蒙的轻辉之中,太子府说不出的梦幻。 曲径通幽的小道上,一队人正慢慢的走着,前面乃是容臻和宫中的御医简玉珩。 后面远远跟着的乃是太子府的太监和宫女,这些人离得前面的两个人远远的,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人窜出来伤害到太子殿下。 前面容臻正和简玉珩在商量事情。 “简玉珩,本宫问你,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让人吃了有一种病入膏肓的状态,然后慢慢的假死。” “殿下这是想?” 简玉珩望向容臻,不知道殿下要这种药做什么。 容臻抬眸望向简玉珩,不打算隐瞒他。 “我厌倦了这个东宫太子的身份,所以打算假死遁了。” 容臻话一落,简玉珩脸色微微的有些白,他没想到太子竟然不想做大历的东宫太子了,他这样的聪明,做东宫太子再好不过了,为什么要假死遁了,若不是太子,这大历还有何人担当得了此责啊。 简玉珩想着又劝道:“殿下好好想想吧,若是真的假死遁了,这世上将再无东宫太子了,以后你若是后悔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容臻轻笑,她怎么会后悔呢,如果她是男人说不定真会后悔,或者现在她也不走,可惜她是个女的,注定不可能成为皇上。 “你可是答应了,不管什么事都帮我的,所以我才会告诉你的。” 容臻提醒简玉珩,简玉珩一怔,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容臻的事情,立刻脸色微暗,不过却斩钉截铁的同意了。 “既然殿下有此打算,那我估此一试吧,不过短时间没办法制出来这种药,因为其中有些药材比较难找,所以殿下给我一些时间如何?” 容臻点头,她也没打算立刻假死遁了,她还没和那老皇帝斗法呢,怎以可能假死遁了,要遁也要等她收拾了那人再遁。 “好。”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地少卿的声音响起来:“殿下,有人过来了,好像是荣亲王爷。” 容臻没吭声,少卿和她所说的话,别人是听不到的,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所以她没表示什么。 不过少卿的话一落,暗夜之中,有凌厉的破风之声响起,随之有慵懒微醺的声音响起来。 “殿下真是好雅兴啊,大晚上不睡觉,竟然和简御医在这花园里散步,真是好闲情逸志。”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找碴子的成份。 容臻脸色立马暗了,这家伙不出现则好,一出现便找碴子,真想踢他两脚。 “荣亲王爷,你大晚上不睡觉的跑来太子府找本宫的碴子,你认为有意思吗?” 容臻掉首望去,便看到一道蓝色的槐丽无比的身影飘然而至,眨眼停落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衣裾徐徐垂落下来,整个人说不出的邪魅妖孽。 容臻盯着他,只看到那一双氤氲朦胧的瞳眸,迷雾重重,深不可测,让人探不清这人在想什么。 不过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却告诉容臻,这人喝了酒,而且还喝了不少。 “容凛,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哪去喝了这么多的酒,还跑到我东宫太子府来撒酒疯。” “呵,本王是在青雁楼喝的酒,楼里的姑娘们实在是太美太醉人了,所以本王忍不住便多喝了几杯。” 容凛高调的说道,一双鬼魅的瞳眸却幽幽的锁着容臻,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吃味的情绪。 可惜他注定失望了,容臻只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一脸嫌弃的冷哼。 “没想到荣亲王爷竟然跑去青楼喝花酒,倒叫本宫意外了,不过你喝酒归喝酒,能不能不要跑太子府来撒酒疯。” 说到后面一句,脸色就不好看了,冷瞪着容凛。 容凛的心瞬间碎了,这叫什么人,一点心都没有,还能不能愉快的耍了。 “本王之所以过来,是想到一件事,明日太子殿下选妃,本王来恭喜一声。” 容凛话落,暗夜之中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来。 “本世子也来恭喜殿下明日选妃之事,祝殿下早点娶得美娇娘。” 秦灏的黑色身影如幽灵似的从半空滑行过来,眨眼落到容凛的面前,他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给容凛。 “荣亲王爷不是说回府休息吗?怎么来了太子府。” “本王本来想回府休息的,可是想到太子殿下明日选妃之事,所以作为他的朋友,自然要来祝贺一声,不过秦王世子来太子府是为了什么事啊?” 容凛满眸敌意的瞪着秦灏。 秦灏懒洋洋的挑眉冷哼:“就许你向太子殿下道喜,就不许本世子来和殿下道声喜吗?” 容臻望了望这个,又望了望那个,最后笑起来,清冷的声音如银铃似的响起。 “原来你们两个一起去青雁楼喝花酒了,真是一个德性,亏我想着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明日选妃叫了你们两个一起,如果有你们中意的,让母后一并给你们指个媳妇,没想到你们根本不需要,你们就自搂着那青楼的姑娘过日子去吧。” 容臻鄙视这两家伙。 秦灏一听容臻说到女人,便脸色不喜,一脸嫌弃的说道:“本世子想不透那些粗脂俗粉有什么好的,一个个惺惺作态,丑态毕出的,真正是想想便恶心。” 容臻一听他这话,怎么这么不讨喜啊,虽然她现在是男人,可骨子里是女人。 “秦灏,你个说一套做一套,你不是去青楼喝花酒了,还这样污辱女人,你这样污辱女人不就是污辱你自己。” “正因为本世子去喝花酒了,所以才看明白了,原来女人实在是俗不可耐,让人不乐意与她们多亲近,不如我们男儿家的在一起说话做事畅快。” 他洒脱的说完,望向容臻挑眉明朗笑:“殿下不认为本世子说得在理吗?” 秦灏努力的贬低女人,想弄弯容臻。 可惜容臻听了他的话,火大不已,阴骜的瞪着他。 “秦灏,我看你是醉了,还是滚回你的秦王府去醒醒酒吧。” 容凛自在一边看着,他一眼便看明白秦灏这货想什么了,这阴险的家伙,因为自己弯了,所以也想把殿下给搞弯了,这太阴险了。 殿下可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身负皇室传统接代的责任,若是殿下弯了,皇室的子嗣可怎么办?容凛忧愁,不过为何他的心里也跃跃欲试的想试试呢。 若是殿下也弯了的话,他不是就有机会了吗? 荣亲王爷眼神耀出乌光来,在夜幕之下,如烟火绚丽绽放,眉眼说不出的温润。 “殿下,其实秦王世了说得也没错,男人与男人相处要自在得多,不似女人那般扭扭捏捏的,实在是不爽快。” 容凛说完,容臻直接的冷瞪他一眼,随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你们两个人一起进青楼喝花酒,又一起来太子府发酒疯,我看你们的默契真是越来越好了,既然默契如此好,你们还是自去乐着吧。” 容臻摆手撵人,她不和酒疯子说话。 容凛和秦灏有些傻眼,怎么成他们自乐了,他们想和他乐啊。 殿下,你太没心没肺了。 容臻已不再理会他们两个,直接的命令身后不远的郑大太监:“立刻送秦王世子和荣亲王爷出去,若是他们两个不走,你去荣亲王府找荣亲王府的老王爷,就说荣亲王爷喝醉了酒跑到太子府发疯来了,另外再派个人去秦王府找秦王妃,让她来把秦灏接回去。” 容凛和秦灏二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以前这家伙还不知道如何拿捏他们,现在真是一拿捏一个准啊。 真是气死人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他这耀武扬威,小模小样的神态,便觉得心中欢喜呢,即便他生气恼火也觉得与旁人不一样,看来他们真是栽进去了。 既然他们栽进去了,他就别想躲过去。 容臻,弄不弯你,爷就不姓容。 爷就不姓秦。 两个男人气狠狠的想着,然后一甩袖转身便走,也不用太子府的郑大太监送了。 等到容凛和秦灏走了,简玉珩才反应过来,望向容臻:“这两爷抽的什么疯?” 容臻没好气的冷哼:“酒疯,谁知道他们脑抽的什么劲,跑到青雁楼去喝花酒,喝完了又跑来太子府发酒疯,以为爷是好欺负的吗?哼,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容臻说完不再理会容凛和秦灏二人,抬眸望向简玉珩,温和的开口:“简玉珩,这一阵子你也别急着过来教我辩认药草,你主要的任务是给我想办法研制出那种让人病入膏肓,进入假死状态的药来。” “好,殿下,下官立刻去办。” 简玉珩也不再纠结容臻死遁的事情,反正殿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那你出去吧,”容臻挥手,简玉珩立刻悄悄的离开了太子府,郑同走过来,恭敬的说道:“殿下,早点休息吧,明日要在皇后娘娘长乐宫进行选妃仪式,不好耽搁了。” 容臻点头,先前母后已经送了一批选妃的名单过来给她看过了,当然这是形式上的,她们早就内定了蒋青岚为太子府的太子妃了。 只是该做的形式还是要做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容臻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领着元宝和妙音还有十一郎准备进宫,一行人刚出了宫,便听到府门外,有人慵懒的打招呼。 “殿下真是好勤备。” “从来没有过的勤备。” 容臻听着这声音怎么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抬首往外张望,便看到太子府门外停靠着一辆马车,几匹轻骑,另外一边却是几个高居马上的人,坐马车的是容凛,正掀帘往外张望,那幽幽眼神含着几分气恨难平,这一早上谁又招他了,容臻莫名其妙,懒得理会他,抬首望向秦灏,只见秦小爷刚毅明朗的面容上,竟然难得的拢上了一些伤秋悲月的愁结。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容臻实在受不了这两男人阴阳怪气的样子,气呼呼的望着容凛和秦灏。 “你们两个究竟抽什么风,说吧,本宫最受不了人这样阴晴不定的,若是再这样,你们最好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省得本宫心情不畅。” 容凛懒懒接口:“大抵是因为殿下要选妃了,而我们都没有选妃,所以有些吃味。” 秦灏挑高剑眉:“是啊,殿下还没有及冠都选妃了,我们实在是吃味啊。” 容臻听他们这话,想想倒也有几分理儿,面容拢上笑意。 “看在你们与本宫交情不错的份上,今日便准了你们一起去参加选妃事宜,若是你们有相中的,我便请母后给你们每人指一个媳妇,这样你们也不用吃味了。” 容臻说完,容凛和秦灏二人哈哈一笑:“如此倒也不错,那就一起进宫吧。” 容臻上了太子府的马车,一众人一路进宫去了。 长宁宫的后花园,被宫女和太监布置得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八宝亭外,香案排立,瓜果盆蔬应有尽有,宫女太监穿梭其中,不停的忙碌着。 今日可是皇后给太了选妃的日子,这是个大日子,所以众人个个喜笑颜开。 早到的小姐们在宫女的迎领下,已三三两两的在园子里聊起天来,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太子殿下。 今日前来长宁宫参选的都是大历朝中的重臣之女,连秦王府的秦小郡主都来了,左相府的苏茵也在其中,这两个女人一想到太子,便心情郁结,同时担心,若是她们被太子选中怎么办?她们不想嫁给太子啊。 秦菲儿和苏茵二人今日有些搞笑,两个人都涂了厚厚的脂粉,红艳艳的口红,头上还戴着大红花,整个人显得俗不可耐,她们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太子嫌弃她们,从而不选她们做太子妃。 不过这两人的妆扮可是吓了别的小姐一跳,这两人搞什么鬼啊,整成这样。 不过有些聪慧的人便明白其中的意思,秦小郡主和左相府小姐不想嫁给太子。 她们一个喜欢荣亲王爷,一个喜欢秦小王爷,根本不想嫁给太子。 这样也好,她们可就少了两个劲敌了。 秦菲儿和苏茵两个躲在角落里嘀咕着:“苏姐姐,你说我们这样,太子会选我们吗?” 苏茵挑了一下眉望着对面的秦菲儿,只觉得搞笑,指着秦菲儿笑道:“菲儿,你真是太丑了,太子一定不会选你做太子妃的,你放心吧。” 秦菲儿虽然是故意画丑的,可是听到苏茵嘲笑她,还是心中不舒服,瞪了苏茵一眼:“你不也是,丑死了,丑八怪,你这样太子更不会选你了,所以你放心吧。” 苏茵听这话也不舒服,虽然她也是画丑的,可是她认为她画丑都是美人一个。 两个女人斗鸡眼似的瞪上了,不过苏茵想到了秦灏,便先放下架子,伸手拉了秦菲儿的手:“咱们斗什么气,咱们可是好姐妹,菲儿,你放心,今日你一定不会被太子选中的。” “苏姐姐,你也是,你也不会被太子选中的,你喜欢的可是我哥。” 两个女人笑起来,望到对方的妆扮时,再次大笑起来。 后花园里,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在一起,个个激动的说着话儿。 唯有一人例外,只安静的独坐在一边,不理会别人。 这人便是蒋青岚,看到身遭女人个个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由得蹙眉,这些个女人疯了不成,总共只有一个太子,只选一个太子妃,个个兴奋成这样做什么,何况太子根本不会选她们,她们这是白高兴了。 蒋青岚想到自己的不想嫁,可却要顶着太子妃的名头,这些人想嫁,可惜却嫁不了,老天真是戏弄人。 那个人回来会有一丁点的难过或者不舍吗? 蒋青岚思绪飘远了,飘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身上去。 园子里正热闹成一团,园门前有太监尖细的叫声响起来:“皇后娘娘到,太子殿下到,荣亲王爷到,秦王世子到。” 众位佳丽立刻收敛了兴奋,规矩的站好,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太子殿下,说不定太子就相中她们了。 这些人里面,最惊慌失措的当属秦王府的秦菲儿和苏茵,这两个女人根本就没想到今日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会来,所以两个人都涂脂抹粉的,妆扮得粗俗又难看,现在一听到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来了,两个女人急得团团转,差点哭起来,两个人拉着手,紧张的叫起来。 “苏姐姐,现在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秦哥哥怎么会来啊。” “是啊,荣亲王爷为什么会来。” 秦菲儿快哭了,抬起袖子便往自己的脸上擦去,苏茵也抬袖往脸上擦去,想把脸上厚厚的脂粉擦掉,可是因为皇后和太子他们走过来了,她们不敢搞出大动作来,所以把头垂得低低的,轻手轻脚的擦着。 蒋皇后拉着容臻的手,母女二人一路往里走,蒋皇后不时的朝四周的佳丽点头微笑,威仪万千。 容凛和秦灏二人则冷眼扫视着周遭的女人,一看到有女人瞄向太子,他们两个人的眼睛便凶神恶煞的瞪了过去,吓得那些望太子的女人赶紧的收回眸光,不敢再看太子一眼。 蒋皇后,容臻,容凛,秦灏几人走进了八宝亭坐下来,众佳丽赶紧的上前见礼。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虽然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身份金贵,但在皇后和太子面前,他们的身份便要靠后一些了。 蒋皇后温和的开口:“平身吧,大家都坐下来,不要拒谨,虽说今日是太子选妃,但是本宫和皇上并不过多干涉太子的意思,所以今日选妃,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太子喜欢,相中了,就可以成为太子妃。” 蒋皇后话一落,下首一阵窍窍私语声,个个兴奋的嘀咕着,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待会儿一定要力求完美,让太子看中她们。 相较于下首女人们的兴奋,容凛和秦灏的神容却有些高深莫测,瞳眸幽幽的盯着下首的那些女人,越看越碍眼,这些个花痴女,这样俗不可耐的东西,太子会相中他们吗?怎么可能? 两个男人心中腹绯,冷刀子一个个的飞下去,那些看到的女人个个吓得不敢再乱说话,不过大家脑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定然嫉妒太子了,因为她们想嫁给太子,而没有想嫁给他们,所以这两个男人嫉妒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不能嫁给太子,嫁给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也是不错的,不少人心中惦记着容凛和秦灏。 偏在这时候,八定亭中,传出来太子清悦的声音。 “今日除了本宫选妃之外,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也一并相看一下,若是有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相中的女子,皇后也会为他们两个指婚的。” 容臻话落,八宝亭外,激动更甚之前。 人群之后的秦菲儿和苏茵二人气得身子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啊,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今日也选妃,这不是成心拆她们台吗?她们这样若是被荣亲王和秦王世子看到,一定嫌死了。 秦菲儿和苏茵二人几乎要哭了。 八宝亭中,蒋皇后望着容凛和秦灏二人,笑意温和的说道。 “难得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都有了娶媳妇的心思,好,这会本宫替你们做个主,若是你们相中哪家的女儿,本宫一并把这婚给你们指了。” 容凛和秦灏二人一起望向皇后,两个人心中同时想到一句,皇后能把太子指给我不? 可惜这话,他们说不出口啊。 蒋皇后没理会容凛和秦灏,又自望向八宝亭外面,笑着招呼大家。 “各位佳丽,每两个一起,上前来报家门,介绍自己芳龄,以及自己的特长,还有平时的爱好兴趣,总之就是把你们介绍给太子,若是太子和你们谁兴趣相投的话,说不定会选中你们。” 皇后一开口,下面的佳丽自动自发的按照顺序站好,这样一来,出生于秦王府的秦菲儿和左相府的苏茵就排到了前面,四周的人一让开来,便露出秦菲儿和苏茵来,此时这两个女人,脸上的白粉胭脂口红涂了一脸,像极了猴屁股。 八宝亭内外,所有人呆愣住了,齐齐的望着这两个,不知道她们唱的哪一出。 看着她们滑稽的样子,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秦菲儿一张脸红白交错,不过因为脸上有脂粉,所以看不出来,她没想到今儿个竟然丢了这么大个脸子,不由得气得跺脚,一双眼睛偷偷的瞄向上首的容凛,便看到荣亲王爷一脸嫌弃的冷睨她一眼,直接不留情面的扔下一句。 “真丑。” 他说完望向身侧的容臻:“殿下可是喜欢这样俗不可耐的女人?” 容臻翻白眼,这女人不是喜欢你吗?你问我做什么? 不过秦菲儿她确实不喜欢,所以摇了摇头:“这不是我喜欢的菜,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喜欢的菜。” “本王讨厌这种丑陋不堪的女人,不知道今晚本王会不会做恶梦。” 容凛不留情面的话,直接的把秦菲儿气哭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说她,她那么喜欢他,他竟然这样嫌弃她,她为什么在脸上涂脂抹粉啊,还不是为了躲避太子选妃,所以才这样的。 “王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呜呜,你太伤人心了。” 秦菲儿哭着数落容凛,一侧的秦灏看着自个妹妹耍宝,好像猴子似的让别人看笑话,不由得火冒三丈的朝着秦菲儿冷喝:“秦菲儿,你嫌不嫌丢脸啊,赶快给我滚出去。” “我?” 秦菲儿还想说话,蒋皇后却挑了眉,望向身后的嬷嬷:“带秦小郡主和苏小姐去长宁宫偏殿洗洗。” “是,娘娘。” 嬷嬷领命过来带了秦小郡主和苏茵两个人离开,苏茵偷偷的看秦灏,可惜这个男人连眼角都不给她一个,当她是空气,苏茵也被气哭了。 两个人被带出去了,接下来的选妃仪式继续。 最先走上来的是忠义候府的沈瑶和永宁候府的林漪兰。 沈瑶对于容臻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林漪兰却极喜欢容臻。 二女走上来,沈瑶先开始介绍自己:“臣女沈瑶,芳龄十六春,忠义候府的嫡女,臣女读过女戒,女则,喜欢做女红,最擅长书法一一。” 沈瑶正介绍自己,八宝亭中,容凛眉一皱,望向容臻说道:“此女眼大无神,皮肤不够白,有些粗糙了,鼻子不够挺,嘴有点大了。” 荣亲王爷的话一字不漏的飞出来,外面正介绍的沈瑶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而且听到荣亲王爷这样说她,只觉得一张脸都没处搁了,哪里还接得下去话,眼泪便汪在眼里了,一个字说不上去了。 可惜容凛根本没看到,直接的抬袖挥了挥手:“下去下去吧,看着碍眼。” 沈瑶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直接的跺脚跑出了长宁宫的后花园。 下首的林漪倒是挺高兴的,起码少了一个对手。 林漪笑意盈盈的朝着八宝亭内的福了一下身子:“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女乃永宁候府的小姐,名林漪,今年芳龄十七,臣女平时喜欢看点医书和兵法,最擅长写词,平常喜欢一一。” 林漪刚介绍到这里,八宝亭中的秦灏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 “此女眉间有黑痣,面带凶煞,一看就是个克夫的,本世子断言,她若是嫁给谁,谁就要倒霉,太子殿下身为我大历的储君,还是不要取这种带凶煞之像的女子。” 秦灏的话使得下首的林漪呆愣住了,豆大的泪珠往下滚,她眉间一个痣,人家相面的说这是福痣怎么到秦王世子嘴里,她这痣成了凶煞之像了,还克夫的,呜呜,林漪一想到太子很可能不会喜欢她了,哭得伤心死了。 可惜秦灏根本不同情她,直接的瞪着外面冷喝:“还不快走,别把你那凶煞之像带给太子殿下。” 林漪再控制不住这刺激,跺脚跑掉了。 这下八宝亭外,个个不敢动了,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狠狠的打击人家。 八宝亭里,蒋皇后眸光幽暗了,望向容凛和秦灏,为什么她感觉这两个人是来捣乱的,臻儿说他们也是来选妃的,她看着可不像。 容臻则脸色凉凉的冷色,睨着容凛和秦灏,幽幽开口:“你们是故意的,说吧,这是打算拆了本宫的台吗?” “殿下,我们怎么会拆你的台呢,我们身为你的朋友,为了对你负责,所以正认真的替你把关呢。” 秦灏说完,朝着外面的女人叫起来:“来,来,下一个是谁,快点上来,让爷好好的替太子爷把把关。” ------题外话------ 二男弯了,努力的要把太子也弄弯了。 ☆、第059章 太子太傅 八宝亭外,先前跃跃欲试的小姐们,一时间怔愣住了,谁也不敢过来了,沈瑶和林漪身为候府的小姐,品貌算是极出色的了,都被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贬得惨不忍睹,她们上来又岂会落得了好。 个个想不明白这两位爷为什么这样,往常只道他们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对于大历的女子有些不屑一顾,可是今日才知道,除了不屑一顾外,这两位爷还十分的毒舌,冷酷无情,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这样的两个人,若是她们嫁过去,以后会落得了好吗? 一时间,不少的小姐对这两位爷,生出了忌惮之心。 八宝亭里,容凛和秦灏可不理会外面一众女子的想法,还在那里高调的冷喝。 “那谁谁,快点上来介绍,你们不是都想坐上太子妃之位吗?今儿个好好的表现表现,说不定太子心一动,便喜欢上你们了。” 秦灏的话,有些气狠狠的,落到众人的耳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下面的人越发的不敢动了。 秦灏和容凛二人扫视了一眼众女的动静,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看来这些女人也不是那么想嫁给太子殿下啊。 秦灏回首望向八宝亭中坐着的容臻。 “殿下,这些个女人一个不想嫁一一。” 秦灏话未落,亭外,有清冷淡雅的话响起来:“我来吧。” 一道高挑冷傲的身影徐徐的从座位上走出来,站到了八宝亭外面。 这人正是蒋国公府的嫡女蒋青岚,蒋青岚眼见着没人站出来,便自个站出来了,因为她们已经事先说好了,今日选妃,由她来顶替太子妃的名额,其实她们这样做,是为了暂时的稳住老皇帝,哥哥说了,若是她不成为太子妃,老皇帝肯定还会想别的招来对付她们,所以眼下这是权宜之计,先稳住他。 蒋青岚想着神色从容的朝着八宝亭中的皇后和容臻施礼。 “臣女蒋青岚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八宝亭里,蒋皇后面容古怪的望了秦灏和容凛一眼,然后望向外面的侄女,微笑点头:“嗯,开始吧。” 秦小爷心情十分的不爽,他以为把所有女人吓住了,没想到这蒋家的女儿倒是大胆得很,秦灏脸色不善的坐了下来,打量着亭外的蒋青岚。 说实在的这位蒋国公府的嫡女,往常并不高调,十分的低调,不显人眼,他都没怎么注意她。 可是现在看她,与别的女人倒有一些不一样,整个人显得从容镇定,处之泰然,并没有别的女人的慌张,眸光清澄如碧,恬淡的开口介绍自己。 “臣女乃蒋国公府的嫡女,今天二八芳华,臣女喜静不喜闹,平时喜欢看各种趣闻手扎,不喜欢女红,喜欢书法和绘画,擅长描绘丹青一一一一” 蒋青岚不卑不亢的介绍着自己,秦灏挑眉冷睨着蒋青岚,发现此女和皇后娘娘长得有些像,若是他找这个女人的碴,那不就是找皇后娘娘的碴吗?虽然秦小爷一惯嚣张跋扈,但素来也是精明的,他可不敢找皇后的碴子,一来人家是皇后,二来皇后可是殿下的母后,若是他招惹了皇后,可想而知,太子会如何的收拾他。 所以秦小爷脸色郁结,眼神阴暗,好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 一侧的容凛则懒洋洋的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说道:“此女面对殿下,眸光太过于冷静,神态太过于正常,不慌不乱,不卑不亢,这神容举止,分明是不喜欢殿下的。” 容凛一针见血的直指蒋青岚的毛病,既然是皇后的娘家侄女,不好挑她的丑,难道还不许实话实说。 容凛说完望向身侧的容臻,就不相信人家不喜欢殿下,殿下还能选她做太子妃。 容臻则没理会容凛,一双眼睛含笑望着下首的蒋青岚,这个表妹她倒是挺欣赏的,面对秦灏和容凛的刁难,竟然镇定自如,出身于蒋国公府多少还是不一样的。 容凛的话落,容臻没有接口,亭外的蒋青岚却出声了。 “王爷说错了,臣女是爱慕太子殿下的,一心想嫁给殿下为太子妃。难道说喜欢一个人,就必须手足无措心慌意乱吗?王爷可知道,昨天晚上,臣女想到今儿个要进宫参选,可是一夜没睡的,重复的演习今日进宫的一言一行,所以才会如此镇定,因为臣女知道,身为当朝太子妃,并不仅仅有一份儿女情长便行的,还要有太子妃该有的仪范和端庄大方。” 蒋青岚不卑不亢的说道,依旧端庄娴雅。 容臻忍不住轻笑,眸光温和的望向蒋青岚,这丫头确实不错,现在便有些太子妃的仪范了。 看来这个位置还真只有她适合啊。 容臻的眼神落到八宝亭的容凛和秦灏的眼里,两个人立马心中不是滋味了,殿下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笑得那么勾魂呢,难道说他看中了蒋青岚。 如此一想,二人心中顿时酸涩,一双眼睛阴沉沉,乌幽幽的盯着容臻。 蒋皇后冷眼旁观,忽地无奈的笑起来,看了这么半天,她算是看明白这两人搞啥了,原来是不知不觉被臻丫头给吸引了,所以才会这样,想想此刻这两人心中所想所怨,蒋皇后很不厚道的笑起来。 亭内,容臻清悦的声音已响起来。 “蒋家嫡女蒋青岚,仪态万千,堪称女子楷模,本宫见了心喜。” 容臻话落,亭里亭外,人人倒抽气,亭外的女人想着,没想到蒋家嫡女竟然这么顺利的便入了殿下的眼,她们怎么没有抢着上前啊,呜呜,太伤心了。 亭内的两个男人脸黑了,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神,盯着外面的蒋青岚,这女子有什么好的啊,他们怎么没瞧出来,太子怎么就喜欢上她了,还是说以前太子对她便有些意思,所以才一看到这女人便想娶她为太了妃。 容臻已转身望向蒋皇后。 “母后,请把蒋青岚指婚给本宫为太子妃吧。” 蒋皇后立刻同意了。 “好,本宫准了。” 亭外蒋青岚依旧不卑不亢的下跪,恭敬的谢恩:“臣女谢过皇后娘娘,谢过太子殿下。” 容臻摆手:“起来吧。” 她身边的容凛和秦灏二人眸光幽怨,掉首望向身侧的容臻:“殿下,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像喜欢殿下的样子,这样殿下也要娶吗?” “是啊,而且这女人也没有多美,虽然有些才名,不过却有些恃才傲物,你看她那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样子,实在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容臻瞪了这两货一眼,冷哼:“太子妃就该有这样的仪范,她可是天下女子的楷模,你以为身为太子妃,心中只有儿女情长便行了吗?” 容臻话落,容凛和秦灏二人心中气恨难平,眸光嗜冷的瞪向亭外的蒋青岚,蒋青岚已谢恩往回走,亭外不少人嫉妒的望着她,又气又急的,当然也有一些人与蒋青岚交好的,便和蒋青岚打招呼。 太子妃已落定,蒋皇后起身打算离开,不过临离开前,她想到容臻先前说的话,容凛和秦灏今日也有意选妃,蒋皇后忍不住轻笑,看来自个的这个女儿也是个迟钝的,竟然没发现这两家伙的心思,罢了,由着她吧。 不过蒋皇后礼貌的问一下容凛和秦灏两个。 “虽然太子妃人选已定,但是本宫记得太子说过,今日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也有意选一个中意的媳妇,那两位可要继续。” 蒋皇后的话响起,八宝亭外的女人,本来个个垂头丧气的不是滋味,此时一听蒋皇后的话,便又来了精神。 太子妃的位置被蒋家人得了去,只怪她们的命没有蒋青岚的好,谁让她出生于蒋国公府呢,皇后肯定要让自家的侄女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自然她们嫁不了太子,嫁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也不错。 这些女人似乎忘了前一刻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二人有多毒舌了,个个窍窍私语的议论起来,不时有人抬头望八宝亭,想看看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什么态度。 可惜亭中的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一时没表态,只望向容臻。 “殿下认为我们该选妃吗?” 容臻睨了容凛和秦灏一眼,他们的事情关她什么事,怎么叫她认为他们该选妃吗?这是他们自个的儿的事情。 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都选妃了,他们这么大了,理该选个媳妇,若是选了媳妇,说不定以后就不会这么缠着她了,容臻想得很美好,浅笑开口。 “今日你们陪本宫来长宁宫,不就是为了给自己选个媳妇吗?选吧选吧。” 容凛和秦灏二人眼神幽冷,唇角紧抿,今儿个他们来长宁宫,可不是为了选媳妇的,他们是为了捣乱的,可惜还是没能阻止太子选妃,真是让人心情郁结。 两个男人越想越火大,周身冷嗖嗖的寒薄之气。 容臻则看也不看他们两个,望向外面的各家小姐,清朗的声音传出去。 “各位佳丽可是听到了,虽然本宫的太子妃人妃已定,但是荣亲王爷的王妃和秦王世子妃的位置还空着,所以你们都努力些,本宫替两位爷好好的把把关,若是你们得了两位爷的眼,可就一跃而成为荣亲王妃和秦王世子妃了,相信这两个位置同样配得上各位佳丽,好,现在开始吧。” 容臻神态温和,说话优雅,外面的各家小姐看着这样的太子殿下,越发的羡慕起蒋青岚来,真是好命啊,竟然嫁给这样风霁月色的太子殿下,人长得好,脾气又好,又是太子殿下,太子府里还一个女人都没有,怎么看这女人怎么赚了天大的便宜。 不过虽然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脾气让人受不了,可是不少女人还是抵挡不了荣亲王妃和秦王世子妃的诱惑,所以有人蠢蠢欲动了。 八宝亭里,容凛和秦灏二人脸都黑了,阴森森的望着一侧的容臻。 他这就是给他们选上媳妇了,他们真的想真的想掐他的小脖子啊。 容臻压根不知道这两男的纠结什么,所以冷睨他们一眼,望向外面的女人,心里想着,什么样的女人适合这两个家伙啊,想了半天没想透。 外面已有小姐走过来,打算自我介绍了,不过这人还没有来得及走过来,便有激动的声音响起来:“等等,等等,本郡主先来。” 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洗了脸,又重新收拾了一番,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娇丽动人,先前她和苏茵两个人躲在长宁宫的花园外面,本来只想偷偷的看看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的,没想到太子竟然要给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选媳妇,这两个女人躲不住了,飞快的跑了出来。 秦菲儿此时心中已没有丝毫的压力了,因为太子妃人选已定,所以她不用担心太子会选她做太子妃了,这样她就可以放心的嫁荣亲王爷了。 秦菲儿眸含情,眉含俏,脸颊上红艳艳的光泽,好似染了胭脂一般,她水润的眸子盯着荣亲王爷容凛,激动的介绍着自己。 “臣女秦菲儿,今年十六,秦王府嫡女,从小读四书五经,习女红诗棋,虽说不上样样精通,却也有几样拿得出手的。” 外面秦菲儿说得激动,八宝亭的秦灏脸色却布满了阴霾,本来就心情不好了,再看这耍宝的妹妹,他的心情更不好了,直接噌的一下站起身朝着秦菲儿冷喝。 “够了,秦菲儿,你给我立刻回秦王府去。” 太子妃人选已定,容凛根本不可能看中自个的妹妹的,这个妹妹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没的在这里丢脸。 可是秦灏的认知,并不等同于秦菲儿,秦菲儿本来正介绍得高兴,一双含着柔情的眸子时不时的落到容凛的身上,看到容凛没有像往常一样表现得厌恶,秦菲儿不由得心中窍喜,她却不知,容凛压根就没有注意她,他身心皆在身侧的容臻身上,想到容臻竟然打算给他选妃,他就窝火,心中气闷,一口气阻在心中,怎么也出不来。 这样的容凛,又哪里注意到秦菲儿的介绍,可惜秦小郡主不知道,一看容凛没有像往常那样表现出厌恶,便心中大喜起来。 本来还想更详细的介绍自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介绍给荣亲王爷,不想哥哥竟然站出来喝止了她。 秦菲儿不由得上火,怎么每次他都坏她的好事儿,有他这样做哥哥的吗,明明知道她喜欢容凛,不但不帮她,还每次都拖她的后腿。 秦菲儿脸色难看的朝着秦灏尖叫:“我不回,凭什么每次你都阻止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我自己操心,不用你问。” 秦灏脸色更黑了,掉首望了一眼容凛,只见这家伙周身嗜沉,瞳眸阴沉莫测,性感的唇角紧抿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个的妹妹,或者说这家伙眼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别人,他的整个身心都在太子身上,太子实在是太伤人了。 想到这个,秦灏也伤了,心情郁闷,只觉胸中一口气出不来,最后回首狠狠的瞪向秦菲儿。 “你走不走,你不走,本世子亲自押你回去。” 秦灏话一落,伸手抱拳和蒋皇后招呼了一声:“皇后娘娘,臣子告退了。” 他说完也不等蒋皇后说话,便自身形一动,直接的出了八宝亭,伸手提了妹妹秦菲儿便走,秦菲儿没防到秦灏直接跟她来这一手,只吓得花容失色,伸手抱住秦灏的膀子,可是一想到秦灏坏了她的好事,秦菲儿忍不住破口大骂。 “秦灏,你个坏蛋,你不是我哥哥,你快放开我,你信不信我咬你。” 秦小郡主的声音越来越远。 长宁宫后花园里,众女面面相觑,没想到秦王世子就这么走了,不少人失望,其中最失望的莫过于左相府苏茵,想到秦王世子看都没看她,苏茵只觉得心里好难受,呜呜,秦哥哥为什么不选她为妃,明明可以选她的啊。 八宝亭的气氛一下子肃冷凝重起来,与之前的欢天喜地一点也不同。 蒋皇后看着这一切,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而且容臻的太子妃已定,剩下来的事情,都不是她的事情。 “各位一一。” 蒋皇后正想开口让众女出宫,不想八宝亭外的青砖道上有太监飞快的奔了过来,一过来便恭敬的禀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这太监乃是皇帝身边跑腿的太监,蒋皇后点头:“起来吧,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让太子过去。” “是的,娘娘,先前赵太傅进宫了,现正在承明宫的大殿上,皇上让奴才过来和皇后娘娘说一声,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便让太子殿下前往承明宫走一趟,皇上正等着他呢。” 太监说完,蒋皇后的眸色暗了一下,那赵老头又进宫做什么,这是还不死心的想咬住太子吗?不过臻儿的太子妃已定下来,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了,还是去承明宫大殿那边看看赵老头搞什么名堂。 蒋皇后望向容臻:“臻儿,你去承明宫走一趟,看看你父皇是不是有什么事交待你去做。” “是,母后。” 容臻起身,太子妃人选已定,算是给老皇帝一个交待了,接下来也没她什么事了,而且她倒是稀奇,那赵老头又进宫来做什么,对于这个太子太傅,她可一点好感都没有。 容凛看容臻起身,也懒洋洋的起身,轻拢身上的华丽软袍,优雅的开口:“既然殿下前往承明宫,本王陪殿下一起去看看吧。” 容臻扯了一下唇角,调侃容凛:“荣亲王爷不选媳妇了,本宫的太子妃都有着落了,荣亲王爷的媳妇还没有着落呢,本宫实在是不落忍啊,要不荣亲王爷留在这里选妃,本王自去承明宫怎么样?” 容凛眸光幽暗深沉,嘴里暗自磨牙,阴骜无比的瞪了容臻一眼,阴森森的开口:“殿下真是好心肠,那本王若是喜欢蒋国公府的这位嫡女,殿下也会退让吗?” 容凛话一落,蒋皇后率先蹙了眉,容凛这玩笑开大了,怎么能拿青岚出来说事呢。 八宝亭外,众女芳心皆碎,同时个个望向蒋国公府的蒋青岚,这女人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太子喜欢她,让她做太子妃,连荣亲王爷也说想娶她,她有这么好吗? 蒋青岚的脸色暗了一下,瞳眸微眯了眯,她看出来这位荣王爷根本无意娶她,只不过调侃太子的,所以她一点不担心,倒是八宝亭中的容臻稍微的纠结了一下。 “你确定你想娶我表妹为妃,若是这样的话一一。” 容臻拖着长长的尾音,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要不要把太子妃让给荣亲王爷。 外面,不少女人提着一颗心,如果太子真的把太子妃让出去,那她们不就又有机会了吗? 可惜容凛一听容臻的话,真怕这家伙把蒋青岚给让出来,他就是为了气他,可没有真娶蒋青岚的意思。 容凛想着,脸色越发的阴暗,一甩华丽的袍袖,转身出八宝亭,一刻也不耽搁,他是怕自己再呆下去,会被某人气得吐血,老天啊,怎以就碰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呢。 荣亲王爷心里几欲吐血了。 身后的蒋皇后眸光有些暗沉,心情有些沉重,容凛喜欢容臻,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遇人不淑。 “臻儿,去承明宫吧。” “好,”容臻不再纠结,抬脚出了八宝亭,亭外元宝和妙音正候着,十一郎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估计去找容离玩去了。 容臻领着妙音和元宝出长宁宫。 长宁宫门前,身着蓝色华丽软袍的容凛并没有离开,正懒洋洋的倚在承明宫门前的一顶软轿边等着容臻,此时的他已少了先前的冷嗜阴沉,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邪魅妖孽,眸光潋潋生艳,唇齿魅惑的轻笑,那望着容臻的瞳眸仿似盛了三千秋水,说不出的多情谴倦。 看到容臻领着人从长宁宫内走出来,容凛慵懒的抬手打招呼:“殿下,走吧,我们一起坐软轿前往承明宫。” 容臻望了一眼他身后的软轿,空间狭小,坐一人足矣,两个人却是有点挤了,所以直接的摇了摇头。 “荣亲王爷请吧,本宫还是步行去承明宫吧,这里离得承明宫又不远。” 容凛眸光闪了一下,唇角的笑意不变,有些事不急,要一点一滴的侵占,他可不打算把这位主让给别人。 容凛想着,神容温润,徐步走过来:“既然殿下喜欢步行,那本王也陪殿下一起步行吧。” 容臻想到这家伙先前在八宝亭的阴晴不定,这会子又和风细雨的,实在是被这家伙弄得有些糊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她说,男人心才是海底的那根针呢,她就没有他们这么多的弯弯道道的。 “荣亲王爷不气了,先前本宫怎么觉得你心情不畅呢,怎么一会儿便又好了,你们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 容臻叹息,又补了一句:“知道吗?做你们的朋友是很累的,所以以后不要总这样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容臻说完,容凛懒散的歪过头望她。 “可以直接说?” “是的,有什么话直接说,这样畅快,交朋友不就该这样知无不言吗?” 容凛心里肉疼,能说他不说啊,他就怕说了,他不和他做朋友了,他得郁碎死啊。 “殿下,那本王直接说了?” “说吧,先前那么阴阳怪气的,究竟是怎么了?” 容臻停下脚步望向容凛,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神容认真的说道:“殿下,我不喜欢你选太子妃。” 四周一下子安静无声,个个停住了脚步,齐齐的望向荣亲王爷,荣亲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太子选太子妃,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有他为什么不喜欢殿下选太子妃。 容臻一脸稀奇的望着容凛,眉微微的蹙起来,思索着容凛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她选太子妃,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让人想入非非呢,好像?容臻正想着,眼面前的人忽的愉悦的笑起来,暗磁的嗓音再次的响起:“殿下,本王逗你呢/。” 容凛说完大踏步的在前面走着,步伐从容洒脱,一边走一边愉快的说道:“殿下都还没有及冠呢,那么着急选太子妃干什么,就是选了一时也成不了亲。” 容凛想到这个,心情总算舒畅了,太子再选妃,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殿下现在才十九,离及冠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这一年多的时间可是会发生很多事情的,到时候说不定殿下会发现? 容凛眉眼温融,愉快的在前面走着,身后的容臻则蹙眉瞪了前面的身影一眼,原来先前那么郁闷生气,是因为她还没有及冠便选了太子妃,而他们这么大了,都没有选妃,所以心情郁结吗?对于这个,容臻还是谅解的。 她紧走几步跟上前面的身影,和容凛并排往承明宫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荣亲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赶明儿个本宫帮你留意着。” 容臻睁着一双清澄的明眸望着容凛,心中十分的好奇容凛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她实在是有些无法想像,这样的一个大妖孽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容凛则眸光深邃幽暗的望着身边的容臻,好半天幽幽的来一句:“也许本王喜欢的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 容臻回味,随之心惊的望向身侧的容凛,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指着容凛飞快的开口:“容凛,你不会是,是一一。” 容凛精致华美的面容上拢上了浅浅的忧伤,其实他也很想吐血好吗,为什么,他怎么就成了不正常的人了。 “殿下,如果是,你会瞧不起我吗?” 容凛眸光深深的望着容臻,一颗心紧绷着,他是真的担心容臻排斥这样的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 可惜荣亲王爷是真的想多了,生于现代长于现代的容臻,对于男男同并不排斥,此时一听到容凛的话,不由得惊奇,外加小兴奋,她的脑袋飞快的脑补起来,然后自动自发的把容凛和秦灏二人脑补成了一对,所以他们的阴阳怪气,阴晴不定,都是情有可原的,这样爱而不能相守在一起的痛苦深深的折磨着他们,难怪他们平时喜欢斗嘴,喜欢攻击,其实是用这样的行为来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意啊,他们的爱真是太伟大了。 容臻飞快的望向容凛,伸出一只手拍拍容凛的肩。 “容凛,你放心,我不会瞧不起你的,相反我理解你。” 她话落,容凛心头一喜,只觉得一颗心跳跃得特别的快,望向容臻清卓的面容,便觉得这张脸越看越爱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看来他是中毒太深了。 容凛正想着,耳衅又传来容臻满是同情的话:“真是难为你们了,每次见面没办法表达心中浓烈的爱,只能通过互相攻击,互相争斗来表达自己的情意,难怪人家常说,打是情骂是俏,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些话深深的应在了你们的身上。” 容臻说完,容凛一张脸瞬间黑了,先前那满心的高兴喜悦什么的随风而散,只剩下阴森森的寒意,瞳眸阴沉的瞪着容臻。 容臻一看容凛的神色,不由得停住了嘴,不解这货又是咋了,怎么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似的,说变脸就变脸,妈的,果然是善变,或者该说这位爷其实是个受,其个性是女性化,所以才会如此的善变。 “又怎么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容臻气恼的开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没法做朋友了。 容凛则直接的甩他一个冷脸子,转身一路直奔承明宫而去,再和这货待在一起,他估计自己定会被气死,算了,还是离这家货远点吧。 容臻眼看着承明宫到了,思绪不在容凛的身上,转到老皇帝容启和赵老头的身上。 不知道容启老皇帝召她过来干什么,现在她对这老家伙恼火至极。 承明宫殿门外,太监一看到容臻和容凛过来,赶紧的尖叫着嗓子报:“太子殿下到,荣亲王爷到。” 承明宫大殿内,除了老皇帝容启外,还有朝中的几位官员,左相,秦王爷,还有赵太傅等人,几个人一看到容臻和容凛二人从外面走进来,眸光齐齐的望着他们两个人。 容臻则懒得理会这些家伙,不知道又凑在一起做什么,她径直走到容启老皇帝面前:“儿臣见过父皇。” 容启眸光深沉,脸上却满是慈爱的神色,关心的问容臻:“臻儿,太子妃人选可是定了?” 容臻听到这个,心中冷笑一声,你不是心中有数吗?若是这一次太子妃人选不是蒋家人,只怕你还有别的招数,你这是一定要把本宫和蒋家捆绑在一起,好一锅端了的。 “回父皇的话,儿臣定了蒋国公府的嫡女蒋青岚为太子妃。” 容臻话落,殿内不少的失望之声,不少的朝臣本来还指着太子能选他们家的女儿为太子妃呢,如此一来,他们定然全力协助太子登上帝位,没想到现在太子妃却是蒋家人。 蒋家可真是荣宠不衰啊。 只有秦王府的秦王爷眸光深沉的望了一眼老皇帝,又望了一眼容臻,什么话都没有说。 上首的容启老皇帝,眉眼依旧慈爱,若不是知道他的心思,只看这一层表像,绝对当他是天下最慈爱的父亲。 “既然臻儿喜欢蒋青岚,那朕回头下一道旨意,便把这位蒋国公府的嫡女指给你做东宫太子妃。” “儿臣谢过父皇。” 容臻道谢,不卑不亢的开口:“不知道父皇宣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大殿上首的容启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望向下首的赵太傅,缓缓的开口:“赵太傅今日进宫来要辞掉太子太傅一职,告老还乡熙养天年。” 老皇帝话一落,赵太傅飞快的出列跪地:“老臣年岁太高,经不起折腾了,请太子殿下准了老臣的奏请,让老臣告老还乡吧。” 容臻望了一眼赵太傅,说实在的赵老头的年纪并不算特别大,不过既然他想告老还乡,就滚吧,总之一句话,别指望她留这老家伙继续当她的太子太傅,若是他走了,倒是他命大,否则依着她的性子,铁定把他给整疯。 容臻想着,脸色笑意清冷。 “赵太傅既然一心告老还乡,父皇便准了他的奏请吧。” 容臻话一落,赵赏勋有些愣,心里那个气啊,他先前在蒋国公府被太子揪了半边胡子,这在朝堂上几乎成了笑话,他一个太子太傅,竟然成了笑话,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所以今儿个进宫,明是为了告老还乡,实则上却是想让太子给他低个头,向他道声歉,这样他就不至于太没脸了。 没想到太子竟然一开口便同意了,赵太傅差点气死,他还没有那么老呢。 大殿内,容臻话落,左相苏锦文飞快的出列。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赵太傅一直以来尽心尽力的教导殿下,眼下殿下还未及冠,若是太傅大人现在递了奏请,那么何人来做太子殿下的太傅。” 左相苏锦文的话使得殿内不少人附和:“请皇上三思。” 老皇帝却望向容臻,容臻睨了一眼赵太傅,瞬间明白这老家伙今儿个使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原来是等着她给他道歉呢,他等吧,等死他。 容臻想着望向上首的老皇帝:“父皇,虽然儿臣的学业重要,可是父皇也不能委屈了朝中的重臣,太傅大人年事已高,现一心想返乡安度晚年,身为太傅大人的学生,本宫不忍心让他继续受累,父皇,请下旨准了赵太傅的奏请。” 赵太傅直气得眼冒金星,他才不相信太子不懂他的意思,他这样做根本就是故意的。 此时的赵常勋不禁有些后悔,要太子低什么头啊,要是弄巧成拙才倒霉呢,他若是从朝中退出来,可就是个闲散人了,等到告老返乡,谁会理他这么一个太子太傅啊。 赵赏勋真想直接和上首的皇帝说:“皇上,咱收回奏请了。” 可惜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了。 赵赏勋只能把指望落在左相苏锦文等人的身上。 苏锦文等朝中官员都是赵太傅请过来的,就为了给自己一个退路。 苏锦文等人自然不希望赵太傅这时候退下来,赵太傅可是三皇子派的人,有他在,于三皇子容玄来说是一个助力,若是赵太傅退下去,三皇子又少了一个有力的支持了,所以苏锦文使出浑身解数帮赵太傅。 “太子殿下,若是现在让赵太傅回乡养老,殿下的太傅何人能胜任?” “殿下眼看着要及冠了,这学业可是耽搁不得的,明年殿下及冠,就要插手朝堂上的政务,所以这一年的学业分外的重要,赵太傅一直尽心尽力的教导着太子殿下,师生关系融洽,若是临时换太傅,一来殿下未必适应得了,二来又有何人能胜任殿下的太傅之职呢?” 苏锦文说完望向上首的老皇帝。 “臣请皇上三思。” 容臻不等老皇帝开口,直接冷笑着望向左相苏锦文:“苏相,太傅乃是本宫的夫子,他如何授业于本宫,与本宫的情谊如何,这事应该只有本宫最清楚,怎么本宫听着苏相的话,竟然对我和赵太傅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苏相一直盯着本宫不成,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清楚的知道本宫的一言一动,连与太傅之间的师生情谊都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容臻话落,苏锦文惊出一身冷汗,要知道盯着太子可是犯了大忌讳的,苏锦文赶紧的磕首:“臣不敢。” “既然太傅大人今日递了奏呈,那么本宫不防也说一声我和太傅大人之间的事情,太傅的年岁已高,耳聋眼花,记性力太差,而且教导本宫的学业,本宫总是听得一知半解的,根本无法领会太傅的意思,但本宫一直碍于太傅是授业恩师,所以忍着,既然今日太傅生了还乡的念头,本宫便成全了太傅。” 容臻说完转身望向大殿上首的老皇帝。 “儿臣请父皇同意让太傅辞掉太子太傅一职,并恩准太傅返乡安养天年。” 赵太傅心中抽气,呼吸急促,想到太子所说的话,他便觉得有血冲到脑门,让他快窒息。 什么叫耳聋眼花,记性力差,什么叫一知半解,这不是说他误人子弟,误了太子吗? 太子真是太狠了,直接一棍子把他打死了,他还做梦想要他道歉,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可是现在他不想反乡啊。 赵太傅都快哭了,可惜不敢真哭出来,皇上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已经瞪了他好几次了,要不是他跑来递什么奏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殿下首有人站出来开口:“太子明年及冠,今年的学业确实是最重要的一年,如若这时候撤掉赵太傅,对于太子的学业来说会不会有影响,必竟两个人的授业方式不一样,这于太子来说是弊端,太子三思而后行。” 这人说完,另外一个朝官站出来说道:“还有一件事,何人来任太子太傅呢?” 殿内一片寂静,忽地一道慵懒磁魅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来:“本王。” ------题外话------ 荣亲王爷终于要成为太子太傅了……吼吼 ☆、第060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承明宫大殿内,一时沉寂无声,人人望向说话之人。 邪魅慵懒的荣亲王爷正微笑晏晏的望着众人,最后抱拳望向上首的老皇帝。 “皇上,臣愿担任太子太傅一职,负责教导太子殿下的课业。” 容凛只觉得周身愉悦,心情舒畅,此刻他脑海只有一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连老天都同情他了,所以给了他这么个机会,他岂会白白的放过呢。 大殿内,左相苏锦文等人醒过神来,个个面面相觑,荣亲王爷竟然自请当太子太傅,这感觉怎么那么怪啊。 虽然荣亲王能力非凡,可是他做太子的太傅阅历似乎浅了一点。 何况苏锦文可没有忘记,赵太傅可不是真的想辞掉太傅一职,他只是想让太子低头罢了。 苏锦文想着,飞快的出列禀道:“皇上,太子太傅一职不是任何人都能胜任的,虽然荣亲王爷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可是倒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一点,太子的恩师可是重之又重的。” 苏锦文一开口,殿内又有人附和,这些人是真的觉得荣亲王爷做为太子的授业恩师,有些年轻了一些。 “皇上,荣亲王爷和太子关系一直很好,若是他成为太子的恩师,不加以约束的话,只怕太子的言行举止会越发的嚣张跋扈,无人管束得了。” 殿内,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得热闹。 容臻则脸色微微错愕,瞳眸满是暗潮,幽幽望向一侧的容凛,这家伙有没有搞错啊,他竟然要做她的太子太傅,这怎么成?若是他成了她的太傅,可就与她近距离接触了,要是发现她这个太子是个假太子,可就麻烦了。 容臻想着望向大殿上,众人正在极力反对容凛成为她的太子太傅,她倒是乐见其成。 不过老皇帝并没有理会殿下争议的人,一双眼睛飞快的望向容臻:“臻儿以为如何?” 容臻眸色微冷,然后恢复如常,唇齿有笑意:“回父皇的话,儿臣认为荣亲王爷任本宫的太傅,这事有不妥,父皇应该知道荣亲王爷与儿臣关系不错,若是荣亲王爷任太傅,儿臣怕自己会随心所欲,任意妄为。” 容臻话落,大殿一侧的容凛,懒散邪魅的轻语。 “殿下放心,本王绝不会让殿下随心所欲,任意妄为的,本王定会把殿下教导成我大历最年轻有为的一代储君。” 容凛眉眼温融,可是那眸底却是磨刀霍霍,似乎准备开宰她一般,容臻看得心头微惊,这家伙想干什么,为什么那眼神十分的不怀好意呢。 容凛已不看容臻,恭敬的朝着上首的老皇帝开口:“皇上,请相信臣的能力,臣定不负皇上所托,把殿下栽培成我大历最年轻有为的储君,让百姓拥戴,朝臣敬重。” 容凛话一完,老皇帝没开口,苏锦文叫起来:“皇上,荣亲王爷虽然能力卓越,可是他倒底年轻了啊,身为太傅,肩负的可是大历未来的江山社稷,不可儿戏啊。” 苏锦文话落,殿内一直懒散而立的荣亲王爷,忽地周身拢上了强大的冷嗜,瞳眸阴沉幽暗的望着左相大人。 “苏相一再的阻挠本王成为太子太傅,莫非是苏相有更好的人选,还是苏相自己想担任太子太傅之职,若是这样,本王无话可说,论起资历心计,本王确实比不上苏相,只是本王怕苏相把太子教导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可不是皇上和大历百姓愿意看到的。” 一顿唇枪舌语,扫得苏锦文脸色难看,飞快的望向荣亲王爷,发现荣亲王爷瞳眸嗜血般的暗沉,寒光嗖嗖的望着他,那眸光比刀锋还要锐利生冷,似乎随时可割破他的喉头,苏锦文被吓住了,一时竟不敢出声了。 殿内,别人看到荣亲王爷来火,自然不敢再吭声。 最后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一起望向大殿上首的老皇帝。 老皇帝沉吟片刻,飞快的开口:“好,今日起荣亲王爷任太子太傅一职,只是暂时以三个月时间为期,若是三个月后,太子学业进步,品行端庄,没有任何的大过错,荣亲王爷便顺利的胜任太傅一职。” 老皇帝命令一下,容臻脸色不好看了,眸光幽幽的望向容凛,这货成了她的太子太傅,真是倒霉啊,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现在让她经常看到他,她想想便郁闷。 容臻脸色很臭,容凛却心情愉悦,一双狭长的凤眸睨向容臻的时候,那眼神儿当真是碧水连绵成波,怎么看怎么情意绵长,殿下,这下你可是本王碗里的菜了。 呵呵,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容凛想着抱拳向上首的老皇帝道谢:“臣领旨。” 大殿内,几个朝臣见事已到此,皆无话可说,倒是那太子太傅赵大人,直接的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嗷呜一声怪叫,昏了过去,老皇帝望了下面的赵太傅一眼,眸色满是嫌弃,没用的东西,做事都不动脑子的,既如此,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赵太傅年事已高,今朕准了赵太傅的奏请,着赵太傅即日起返乡熙养天年。” 一句话决定了赵太傅的去路,这个曾经人人巴结的太子太傅,彻底的沦为一颗废弃的棋子,殿内的苏锦文等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反正都没什么用处了,他们还看什么,他们想的是现在太子更难对付了,荣亲王爷成了太子的太傅,那么荣亲王府这艘船成了太子一派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苏锦文只觉得心情郁闷,气恨难平,没想到太子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最后白费了这么长的功夫,看来他们需要尽快的商量怎么做? 苏锦文等人向皇帝告安,老皇帝也累了,挥手让众人全都退出大殿。 容臻和容凛二人一起告安退出去。 承明宫的殿门外,容臻冷冷的睨着容凛:“容凛,你又打什么算盘了?” 容凛双臂环胸,一扫往日的慵懒邪魅,显得无比的高端大气。 “殿下,请叫本王太傅大人。” 容臻瞄他一眼,真想一拳打黑这家伙的眼睛,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眼神里有着阴谋算计,太傅个屁。 容臻一甩袖,直接的扔了一个后脑勺给容凛,领着妙音和元宝二人大踏步的往承明宫外走去,身后的容凛一扫往常的阴沉嗜冷,神容温润,光华流连,唇角笑意潋滟的望着那气狠狠离开的太子殿下,怎么看心情怎么舒畅。 容臻领着太子府的人,正准备回宫,却接到长宁宫太监的禀报,十一殿下想见她。 容臻想到容离,心情好了很多,领着人一路前往皇后的宫中和容离去联络姐弟感情去了。 宫中,皇上的两道圣旨,很快便下来了。 一道是把蒋国公府的嫡女蒋青岚指给太子为太子妃。 一道是荣亲王府的荣亲王爷即日起成为太子殿下的太傅,负责教导殿下课业。 两道圣旨在大历的京城,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这两道圣旨很快传到了秦王府。 秦王府的后院里,秦小爷正翘着二郎腿晃悠着,手里拿了一把瓜子不时的往嘴里扔,说不出的逸意舒服,可是他脑子可没有闲着,想到太子殿下选了太子妃,他的心情便不畅,自己这都因为他成了断袖龙阳君了,太子怎么能选太子妃呢,实在是太伤他心了。 秦小爷越想越糟心,啪的一声扔掉手里的瓜子,收腿坐好,认真的想着该如何应对眼面前的局面,总之他不好过,绝不能让太子轻轻松松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哼,秦小爷冷哼着。 后院的青石砖道上,有手下飞快的走过来禀报。 “世子爷,皇上刚下了两道圣旨。” “他下他的圣旨,关爷什么事?” 秦小爷心情不畅的冷哼,白了这手下一眼。 手下垂头,赶紧的补一句:“两道圣旨都是事关太子殿下的。” “喔,快说快说,”一听到是关于太子的,秦小爷来了兴趣,双瞳清亮,盯着手下,看得那手下一头汗,现在说他们家爷不是龙阳断袖君,打死他都不信,他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有对太子殿下比较感兴趣。 “一道圣旨是把蒋国公府的嫡女蒋青岚指婚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 秦小爷脸冷了,飞刀子眼直往手下身上戳:“你明知道这是爷的伤心事,还专往爷心口戳,你按的是什么心啊。” 那手下一身冷汗,别看他们家爷看上去肆意随性,其实真的心狠手辣得狠,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另外一道是皇上下旨让荣亲王爷担任太子太傅一职。” 手下的头埋得更低了,他怕主子拿他出气。 秦灏先有些反应不过来,望着手下问道:“啥,荣亲王爷担任太子太傅一职?” 手下的头垂得更低了:“是的,爷。” 秦灏反应过来,直接的抬手把桌上的一盆瓜子给抓到了手里,对着那手下掷了过去,那手下躲都不敢躲,直挺挺的承受着。 秦灏火大不已的怒骂:“容凛那小子凭什么成为太子的太傅,他有个毛的本事啊,竟然成了太子殿下的太傅,这事爷绝对不会同意的。” 秦小爷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在后院来回的踱步,身前的手下心里嘟嚷,爷,你不答应有什么用,皇上都答应了。 秦小爷周身的怒火,若是让容凛成了太子的太傅,这不是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殿下不就被他给搞去了,他得哭死啊,不行,这亏他绝对不吃。 可是现在圣旨都下了,他怎么办呢?皇上那是金口玉言,岂能收回成命,所以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他没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却有办法让皇上再下一道圣旨。 殿下虽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是有一样却是不行的,那就是武功不行。 他可以进宫请皇上下旨,让他担任太子的武师一职,秦小爷想到这个,精神抖擞起来,转身便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本世子进宫一趟。” 手下飞快的抬头,张嘴想说话,可惜想到爷的心狠手辣,住嘴了。 他可不想挨打啊。 秦小爷一路进宫去找皇帝了。 东宫太子府。 容臻领着府里的下人接了圣旨,一抬首看到太监身后的荣亲王爷,轻裘宝带,玉树临风的立着,那光华万千的神容怎么看怎么愉悦舒爽,看到容臻望过来,荣亲王爷的瞳眸泛起潋滟轻辉,明媚的望着他。 “殿下,来,过来拜见太傅。” 容臻听他暗磁慵懒的话,嘴角狠抽了抽,实在想不透,这货怎么就突发奇想到要做她的太傅了,最主要的是老皇帝怎么同意了,容臻微蹙眉,盯着容凛。 忽地她眸中耀起光华,唇角勾出幽暗冷嘲的笑,她知道老皇帝为什么会同意容凛当她太傅了。 他这是想借容凛的手揭穿她女儿身的秘密。 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老皇帝想看看容凛是否有异心,若是容凛发现她女儿身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泄露的话,那么等到她的事情泄露出来,容凛也脱不了干系,荣亲王府也将会受到这件事的牵连。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除她,灭蒋国公府,重惩荣亲王府。 老皇帝厉害,不过她不会坐以待毙,那就看看谁比较狠。 容臻瞳眸陡的摒射出冷光,对面懒散而立的容凛风华万千的徐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望了望容臻:“殿下,从今日开始本王就是你的太傅了,你还没有给太傅见礼呢。” 容臻醒神,抬眸望向容凛,眸光幽幽,容凛绝对是一个不输于老皇帝的厉害角色,老皇帝的意图他知道吗?如若说老皇帝的意图他知道,他却依旧愿意做她的太傅,这又是为了什么? 容臻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干脆懒得想了,抱拳作辑。 “本宫给太傅大人见礼了。” 容臻身后,郑同一挥手让太子府的人退了下去,又顺带把前来太子府传旨的太监给送了出去,四周只剩下容臻和容凛两个人。 两个人立于青郁的庭院中,丰神如玉,眉眼灼灼,仿似画中人。 容凛看着面前的容臻,忽觉天地间最美也不过是此刻的风华,那些阴谋诡计,离得他越来越远,只有这么一个人是他愿意亲近的。 “殿下,从现在开始本王就是你的太傅了,所以以后本王说的话就是圣旨,本王说一殿下绝不能说二。” 容凛想到这个,心情越发的愉悦雀跃起来,望着容臻的瞳眸,好似醉人的桃花酿。 容臻清亮的瞳眸不由自主的眯起来,为什么她觉得这货的小眼神有些不太正常呢,似乎见猎心喜的样子。 不过这位可是她的太傅大人。 “是,”本宫说三总没事吧,这不算违坑圣旨吧。 “本王说刮风,你不能说下雨。” “是,”我说晴天总没事吧,难道晴天要本宫睁眼说瞎话。 “本王让你学习练剑,你就不能弹琴。” “是,”本宫赋诗总没有错吧,本宫对于练剑和弹琴都不感兴趣。 “还有以后不准随便对男人抛媚眼,好像眼抽筋似的,”容凛想起了那些个虎视眈眈盯着容臻的人,立马加了一句。 容臻脸色有些黑了,不过依旧忍着。 “是,太傅大人。” 不过心里已经开始怒骂了,妈的,姐姐我什么时候眼抽筋了,是那些男人眼抽筋好吧。 容凛眼见着往日小刺猥似的家伙此刻低眉顺眼的小模样,透体的舒畅,再次开口:“以后走路不要扭扭摆摆的,好像没腰似的,像个娘们。” “王叔,其实本宫有龙阳断袖之癖,所以你要小心了。” 容臻咬牙切齿的冷喝,实在是憋不住了,这货根本就是成心的,瞧吧,这一条条的都叫什么事啊,容臻黑着脸,怒瞪了容凛一眼,然后转身大踏步的走了,一点也没有发现身后的荣亲王爷完全的呆愣住了。 荣亲王爷眸光幽幽的望着那走远了的身影,温润低语,殿下,你真的是龙阳断袖之癖吗,真的吗?那本王可以做你的伴吗? 可惜容臻根本没听到他的喃语,早气得怒火万丈的一路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容臻之前的住所凤宸宫被她放了一把火烧掉了,现在她住在离凤宸宫不远的栖雪宫里,因着一早起来进宫参加选妃,所以有些累了,便进寝宫休息去了,理也不理外面的太傅大人,别以为成了她的太傅,便可以为所欲为,哼。 惹毛了她,照样不甩他。 容臻倒头便睡,不过她还没有睡醒,便听到耳边郑同小声的叫唤声响起来。 “殿下,殿下。” 容臻没睁眼冷哼:“郑同,你皮在痒是不是?” “殿下,不是奴才想吵醒殿下,实在是荣亲王爷他,他做的事情让奴才不得不来禀报。” 一听到容凛,容臻的眼睛飞快的睁了开来,瞪着郑同:“这人还没有走吗?” 郑同脸色苦了,那神情跟得了便秘似的:“殿下一一。” 郑同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一道白色的身影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呜呜的尖叫着,这尖叫连连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十一郎,十一郎激动的手舞足蹈的四处乱窜着,容臻细看,原来这货不是激动的,它是愤怒的,愤怒的上跳下窜的。 容臻蹙眉睨了十一郎一眼:“这又是谁招你了,十一郎。” “坏人,那个坏蛋住进来了,他住进来了。” 十一郎的一张狐狸脸都有些扭曲了,容臻一听它话里的坏人,便知道它说的是容凛,因为上次容凛差点射死了十一郎,所以这家伙的心中,容凛便是坏人,坏蛋。 容臻正想逗十一郎,忽地想起十一郎的话,眼睛陡的睁得比铜铃还要大,飞快的冷喝:“十一郎,你说什么?什么那个坏蛋住进来了。” 十一郎还在跳脚:“那个坏蛋住进来了,呜呜,人家不想他住进来,他想吃人家的猴脑,呜呜,人家不想被吃。” 容臻已听明白十一郎话里的意思了,容凛住进太子府了。 容臻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望向郑大太监:“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呜呜,不是老奴让他住进来的,他说他是殿下的太傅,以后要随时随地的教导殿下的学业,还要随时检查殿下的德行品性,所以必须近距离的接触。” 容臻瞳眸阴森,脸色难看的瞪着郑同,同时心中大骂容凛这个贱男,他竟然不经过她的同意便住进她的太子府来了,这个该死的混帐,本来她就够担心了,生怕他做了她的太傅后,发现她是个女的,现在倒好,这人竟然直接的住进太子府来了。 容臻正心中怒骂容凛,忽地听到栖雪宫门前响过哗哗,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搬东西的声音,而且还很热闹。 容臻没好气的望向郑同:“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郑大太监的脑袋快埋到胸膛去了,他这个太监总管不尽责啊,不敢对抗恶势力,可是他比殿下还委屈,那个死太监也住进来了,郑大太监念头刚落,栖雪宫外面响起了尖细的叫声:“小同同,小同同,你在哪啊,快出来帮人家搬东西。” 郑同一听花姐的声音,整个身子抖簌了一下,呜呜,他没法活了。 “殿下,怎么办?” 郑同慌张的四处找地方,大有要躲起来的意思,容臻的脸上瞬间拢上了暴风雨。 “郑同,这是太子府,不是他们荣亲王府,你怕的什么?” 容臻一言落,愤怒恼火的起身,伸手取了衣服过来穿上,又整理了一番仪容,然后怒火万丈的一路出栖雪宫,只见栖雪宫门前的青砖道上,走着一队人,搬床搬椅子搬箱柜搬琉璃屏风,搬镜子搬银盆的,浩浩荡荡的庞大阵仗,分明是大有要长住的打算,不但有要长住的打算,似乎还把荣亲王府整个房间都给搬了过来。 容臻胸中一口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气晕过去,朝着庞大队伍中的人冷喝。 “所有人都给本宫站住。” 她的一声喝很好的让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脚,个个抬首望过来,静等着太子殿下接下来的话,容臻脸色冰冷的命令:“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宫的同意,便把这些东西搬进太子府来了,你们当这是你们荣亲王府吗?给本宫立刻搬出去,信不信本宫让人把这些东西扔出去。” 容臻话落,身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 “殿下火气这么大做什么,本王身为殿下的太傅,自然要尽心尽力的教导殿下课业,除了教导殿下课业外,还要教导殿下品行德仪,皇上只给了本王三个月的时间,本王怕时间不够,所以搬来太子府,全程教导殿下。” 容臻瞳眸绿莹莹的回首望向身后的容凛,只见长长的队伍之后,一人身着华袍,优雅逶迤而来,身侧一人恭敬的打着青油伞,油伞之下,人若美玉,浅笑氤氲的望着她,愣是让你有再大的火气,也能消减几分。 虽然火气消减了几分,但不代表没有火气,容臻依旧很生气,脸色不善的望着容凛。 “太傅大人,本宫想请教你一件事,没有经过主人家同意便强行住进人家,这是什么行为,算不算德行有亏?” 容凛眉眼温融,凤眉潋滟,轻笑回答。 “若是彼此间不熟悉,强行住进别人家,是为贼也,若是两人交好,就不叫德行有亏,而叫情谊深厚,”容凛徐步走到容臻的面前:“殿下说的那个人不会是本王吧,本王与殿下的交情,那可是比山高比海还要深的。” 容臻嘴角狠抽了抽,眼睛狠狠的翻了翻,她和他的交情什么时候,比山高比海还要深了。 “太傅大人,听闻你素来有洁癖,我东宫太子府向来不太洁净,恐怕太傅住不习惯。” “殿下不是看到了吗?本王把一应东西都搬来了。” 容凛指了指身后的一干人,然后挥了挥手命令:“去吧,把东西摆进醉霞阁。” 醉霞阁离得栖雪宫很近,从栖雪宫的门前走过去只绕开一个鱼池和一个小花园便到了,两座殿阁之间几乎是相连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选了醉霞阁,容臻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这人太没脸没皮了。 “容凛。” 容臻冷喝,容凛立刻回首,言笑晏晏的纠正:“殿下,请叫太傅,这样显得殿下比较有礼貌。” 容臻磨牙,阴森森的望着容凛:“太傅大人,你一一。” 容凛抬手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不等容臻说完,朝着容臻挥了挥手:“殿下,本王累了,先去醉霞阁休息一会儿,殿下若是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哈。” 他说完当真仪态万千,步伐优雅的一路离开了,身后的容臻气得眼发黑,阴森森的瞪着那慵懒妖魅的身影,恨不得在这人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容凛,算你狠。” 容臻气狠狠的朝着那走远了的家伙挥拳。 她身后的十一郎睁着一双无比忧伤的大眼睛,呜呜痛叫,主子,难道这坏蛋以后要住进来了。 郑同也扒拉着门,小心的往外探望,那变态走了没有啊。 容臻望了望自己身遭的人,最后无语的抬头望天,她们怎么这么倒霉啊,碰上这么一对刁奴恶主。 “殿下,现在怎么办?”郑同小声的问道,容臻脸色不好的冷哼:“怎么办?凉拌。” 请神容易送神难,今儿个这家伙进来了,往后要想让他滚出去,可就难了。 这死男人怎么就好死不死成了她的太傅了。 容臻无比忧伤的一路回栖雪宫,本来这里是她的天地,现在却被这家伙侵占了,她连回到太子府都要防东防西的,以防这有伙发现她女儿身的事情,这得多累啊。 看来她要加快速度才行,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住了,要不然等到容凛发现她女儿身的话,只怕她和蒋国公府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容臻想着进了栖雪宫,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出来,反正那家伙爱待便待着,只要他不进栖雪宫就行了。 …… 月上柳梢头,栖雪宫寝宫,蛟珠纱帐轻轻挑起,一个邪魅美男衣衫坦露,若隐若现的好身材,微微歪靠在梨花木的雕花大床上,摆出最撩人的姿势,长衫微开,露出胸前两点红梅,令人喷血。 容臻刚从沐浴房出来,一眼便看到床上衣衫半退的男人,虽然那半遮半掩的勾魂模样让人喷血,但是她可没有心情欣赏,脸色阴森难看:“请问王叔,你这又是搞哪一出。” “太子殿下不是说自己是个龙阳断袖君吗?王叔决定当殿下的第一号男宠。” 容臻的脸色黑了,这家伙真是气死她了,先是搬进了东宫太子府,这会子竟然进了她的寝宫,还爬上了她的床,实在是太可恨了/。 容臻瞳眸绿莹莹的,怒指着床上的男人:“容凛。你他妈的给本宫滚。” 容臻话落,殿外有侍卫奔进来,飞快的禀报:“王爷,太子府外,秦王世子身穿大红嫁衣,头戴金冠,身披红纱,一路奔太子府来了。” 容凛邪魅立体的脸上立刻拢着皮笑肉不笑:“他来做什么?” “他说,他要做太子殿下的第一号男宠。” 容凛立马恶狠狠的命令:“立刻给本王把秦王世子撵得远远的,太子殿下的头号男宠位置,本王坐了。” 侍卫应声飞奔而出,寝宫里,容臻嘴角狠抽了抽,心脏都快被这货搞窒息了。 “容凛,你给本宫立刻滚出去,本宫没这雅兴和你搞这些,你若是再不出去,别怪本宫和你翻脸。” 容臻火大的开口,阴骜无比的瞪着容凛。 容凛长眉轻挑,眸光像拢了春水一般潋滟,修长的身形未动,依旧保持着*入骨的模样,笑意明媚的望着容臻。 “殿下,*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一一。” 他邪肆玩味的话,透着诱惑,饶是容臻意志力坚定,也忍不住呆上一呆。 不过殿门外,很快有脚步声响志来,郑大太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殿下,外面打起来了,秦王世子和荣亲王府的手下打起来了,若是再打下去,只怕要有伤亡。” 容臻冷眼望着容凛,想到府门外的秦灏,忽地挑眉冷笑。 要她说,容凛这人就得治,什么人治得了他,秦灏是也,除了他别人制不住他。 容臻想着,一伸手取了屏风上的紫衣长袍,披在了身上,抬脚走了出去,身后歪靠在大床上的容凛,眸光深邃暗沉,慢慢的起身坐起来,一伸手拢上了自己身上的衣衫,懒洋洋的起身,一路往外走去。 太子府门外的空地上,数道身影正在激烈的交战,其中不时的响起怒骂声。 “容凛,你个阴险狡诈的东西,你乘爷一个不注意,便混了一个太子太傅当当,你以为你是太傅爷就怕你不成,你有圣旨在手,小爷我也有圣旨在手,你们给小爷滚开。” 秦灏手中长剑一抖,挽出数朵剑花,长剑如银龙直朝身侧的荣亲王府手下挥去,当当,沙沙,利器相撞,火花四射。 正在这时,太子府的大门哗啦一声被人打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同时一道冷喝声响起:“住手。” 容臻一开口,荣亲王府的手下,以及秦灏等人倒也知觉,要知道这里乃是东宫太子府,主人家的发话,他们若是不听,立马就要滚蛋。 秦灏身形一动,飞快的回落到太子府的大门前,一抬首便看到随意披散着长发,拢着紫袍的容臻,说不出的清卓明艳,在昏黄幽暗的灯光之下,是那样的隽秀钟离,如画中的人儿一般,秦灏一时竟看得有些呆,嘴角忍不住勾出笑来,笑意明朗。 容臻睨了秦灏一眼,此刻这家伙有些搞笑,头上戴着金冠,身上还披着红纱,看着这样子的他,容臻忍不住狠抽嘴角,不过懒得理他,淡淡的挑眉轻语:“秦王世子这大晚上的来东宫太子府做什么,还和荣亲王府的人打了起来?” “殿下,本世子是来宣旨的。” 秦灏话落,眸中隐有得意,飞快的抬首望向从太子府门里走出来的容凛。 看到容凛衣衫微散,墨发轻泻,整个人好似娇花一般的滋润,秦灏立马心中吃味了,不会吧,殿下和容凛不会。 难道他迟了?不,他不要啊,他不要吃这亏。 秦灏心中各种脑补,一双眼睛好像淬了毒似的瞪着容凛,容凛耸了耸肩,邪魅懒散的轻笑,笑容说不出的勾魂。 秦灏冷骂,妖孽,果然是千年的老妖精,殿下,你可不要被妖精给迷了魂儿。 太子府大门前,容臻哪里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秦小爷的脑子已经千转百结的转出这么多的东西出来了。 “宣什么圣旨?” 容臻问,秦灏飞快的扬了扬手里的圣旨,爽朗愉悦的开口:“皇上的旨意,从今日开始,本世子任太子殿下的武师,负责教导殿下武功。” 秦灏话一落,容凛精致华丽的面容立马拢上了阴霾,瞳眸溢上了寒气,阴森森的瞪着秦灏,秦灏看也不看容凛。只把手中的圣旨递到容臻的手里,爽朗的开口。 “殿下,从今日开始,本世子负责教导殿下的武功,殿下放心,本世子定然把殿下教成身手一流的高手。” “高手?” 容臻做梦都想成为武功高手,可是现在她这样大,怎么可能练成武林高手。 秦灏见容臻感兴趣,立刻高兴的走到容臻的身边,热情无比的说道:“殿下别担心,虽然殿下现在骨骼已成,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死练功力这一种路可走,还有捷经可走,所以殿下不要担心,我定然会想办法帮助殿下尽快练好武功,让殿下以后再也不受人欺负。” 秦灏说完,眸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望向身后的容凛,唇角满是挑衅的意味,容凛,你以为就你能,本世子不能是吧,哼,近水楼台先得月,谁不会。 容凛周身拢着煞气,瞳眸阴风阵阵,直接的朝着秦灏冷喝:“无耻。” “不要脸。” 秦灏一句不让,直接的还了容凛一句,容凛之前的舒爽心情不复存在,看到秦灏,他便觉得心情不爽至极,同时对于老皇帝让秦灏担任容臻武师一职的事情,十分的反感,这老皇帝当真惹人讨厌,这笔帐记着吧。 容凛想着,抬眸望向夜色,幽幽的开口:“殿下,夜色已深,殿下该早点休息了,明儿个一早便要开始授课了。” 容凛的话并没有得到容臻的认同,她想到这货不经她同意便住进东宫太子府,心里别提多火大了,不但住进东宫太子府,还进她的寝宫,爬她的床,这帐她记着呢。 容臻不理会容凛,望着秦灏:“你与我说说练武的事情,如何才能练出厉害的功力?若是本宫会厉害的武功,那些胆敢不经本宫同意的人,直接一巴掌掀飞出去。” 容臻气狠狠的说道,秦灏见容臻对习武感起了兴趣,不由得高兴,陪着容臻一路往栖雪宫走去,不想前面的人伸出长臂拦住了秦灏的去路。 “秦王世子,今日夜已深,要教武功,也是明日的事情,秦王世子回去吧。” 秦灏飞快的挑眉望向容凛:“你不也没走。” “本王是太子的太傅,你能和本王比?” 容凛冷讽,用眼角睨着某人,以示轻视。 容臻眸光一闪而过的光芒,飞快的望向秦灏说道:“荣亲王爷现在住在太子府。” 容臻话一落,容凛眸色暗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秦灏立马怪叫一声,然后飞快的望向容臻,无比明媚的笑着问容臻:“殿下,本世子可以住在东宫太子府吗?本世子想尽心尽力的教导殿下武功,相信经过本世子的教导,殿下的武功一定会突发猛进的。” 容臻轻笑,一整晚不畅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下来,因为有了秦灏的加入,容凛想盯着自己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吧,不过你定要努力的想办法帮助本宫练武。” “好,”秦灏兴奋的点头,然后抬首望向了对面的容凛,眼神中无数火花窜出来,容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 ------题外话------ 两个都住进东宫太子府了,哈哈,三人一台戏,这下热闹了,再差一个可以打麻将了。 ☆、第061章 正宫娘娘 栖雪宫门前,秦小爷脸上拢上了栩栩如辉的神彩,瞳眸清亮堪比天上的寒星,灼灼逼人。 相较于秦小爷的高兴激动,一侧的容凛脸色却十分的不好看,精致邪魅的面容上,拢上了暗潮,眸光深幽凌厉,阴沉沉的望着一侧的秦灏,唇角紧抿,隐有冷嘲,难道以为他住进来,便心想事成不成,真是做梦。 容凛想着望向容臻,眸色说不出的幽怨,暗磁的声音透着一股清冷。 “殿下,夜已深,殿下差不多该休息了。” 容臻抬头望了望天,天色确实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容臻笑望向秦灏。 “秦灏,你是今晚就住进来,还是明儿个搬进来?” 秦小爷一听,那个心喜激动,巴不得立刻住进来,怎么会明儿个住进来,那他不是把好机会让给容凛了吗?秦小爷立刻精神抖擞的说道:“今天便住进来吧,明儿一早本世子还要教殿下武功呢。” 容臻点了一下头,想了一下,吩咐身侧的大太监郑同:“郑同,把秦王世子安排在隐月殿。” 隐月殿离得容臻的栖雪宫同样不远,而且它刚好便在容凛所住的栖霞阁旁边,让秦小爷住在容凛的旁边,这家伙定然会盯住容凛的。 秦小爷此刻周身愉悦,说不出的兴奋,相较于他的兴奋,荣亲王爷却是火大不已,脸色黑沉沉的,好像暴风雨前夕的天空,随时便要狂飙起来。 他一甩袍袖,脸色阴沉的转身便走,看也不看容臻和秦灏,想也知道,他若是再留下,容臻能分分钟把人气死。 哼,他就不信搞不定这么一个人。 荣亲王爷领着手下离开了,身后响起秦灏激动的声音:“殿下,你早点睡,明儿一早本世子起来教你习武,对了,今晚本世子不睡,定要替殿下想出一个完美的计划,如何尽快教殿下练成武功。” 秦灏的话倒是让容臻十分的有兴趣,面对秦灏时,脸色不由自主的好看得多。 “嗯,那就有劳秦王世子了。” 容臻客套,秦灏听着这称呼有些刺耳,飞快的开口:“殿下不如唤我的名字为好,我们之间犯不着这样客套。” 容臻倒也不和他扭捏:“好,秦灏,那你早点休息。” 前面容凛听着后面容臻亲热的唤秦灏名字,想到他现在还很少唤他容凛呢,心里的火气越发的翻腾得厉害,修长的手指一握,一抹戾气染于瞳底,手指上的力道甚是吓人,若那是秦灏的脖子,他不介意一掌捏断这混蛋的脖子。 容臻和秦灏二人根本没人理会荣亲王爷现在的心情,两个人只顾着自在的说着话。 容臻和秦灏打了招呼后,便自转身进了栖雪宫。 秦灏站在门前,目送着殿下走进栖雪宫,殿下那钟离隽秀的背影,实在是让人留恋,身披一袭紫色华袍,徐徐行走间,三千风华染于一身。 秦灏光是看着,便觉得心里暖暖的,唇角的笑如水一般的泻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郑同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开口:“秦王世子,奴才领你去隐月殿休息。” “好,”秦小爷洒脱俐落的应声,跟着郑同一路往隐月殿而去,路上他努力的想着,该如何尽快帮殿下练好武功,看来他需要一些辅助的珍稀药物来帮助殿下提练极限,这样才可以加快练功的步伐。 秦灏正想得入神,忽地听到一声幽幽如鬼魅的魅魉之音。 “秦灏。” 秦灏飞快的抬头,看到栖霞阁的大门前,懒散歪靠着一人,蓝袍加身,形如鬼魅,拢在暗影之中,仿若一缕幽灵,全无半点气息,怪不得他没有发现,秦灏脸色难看的瞪向容凛。 “你大晚上的搞什么幽幽怨怨的,这是扮鬼吗?” 容凛动了一下身子,懒散的舒展了一下手臂,走了出来,幽暗的灯光之下,只见他黑如点漆的瞳眸之中,是灼亮的光华,勾唇潋滟轻笑。 “秦灏,你以为你住进太子府来,便能和本王争上一争吗?”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等着瞧吧,说不定太子殿下就喜欢咱这种阳光美少男的形像,至于你,充其量就是没有气息的千年妖精,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秦灏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想的不错,他这样青春无敌,明朗阳光的美少男,太子舍他其谁啊。 至于容凛,美则美矣,可惜太阴沉,高深莫测了,殿下未必喜欢他,端从今晚殿下的态度看,便看出殿下对他可没有半点上心的地方。 秦灏想到这个,脸上喜笑颜开,本就刚毅阳光的神容,越发的璀璨夺目。 他朝着容凛摆了摆手,洒脱的一路越过栖霞阁,他才不会因为容凛说了这么两句,便打退堂鼓,那就不是他了。 身后的容凛周身拢着嗜血阴沉的气息,眸光寒气四溢,唇角是一抹凌厉的杀气,若是殿下最后不选他,选了秦灏,他可不保证不掐死那家伙,所以秦灏,你就痴心枉想吧。 容凛转身,优雅的一路逶迤进了醉霞阁。 栖雪宫的大殿内,郑同飞快的禀报容臻。 “殿下,奴才已经安排秦王世子住在了隐月殿里。” 容臻点了一下头,有秦灏在,容凛可就没那么多的时间盯着她了,这于她来说是好事。 “殿下,奴才为什么觉得这事有些古怪呢?皇上让荣亲王爷任殿下的太傅,怎么又让秦王世子任殿下的武师呢,他这是想干什么?” 郑同满脸的困惑不解,殿内没有外人,只有他和殿下,所以他才敢放心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容臻唇角勾出血腥冷讽的笑:“那老家伙,还不是想让人发现我是女儿身的事情,有了一个容凛不放心,还多了一个秦灏,他大概想着,有这么两个人住在太子府里,就不相信一个都发现不了本宫女儿身的事情,如若他们发现本宫女儿身事情,从而暴露出来,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治本宫和蒋家一个重罪了。” 容臻话落,郑同叹气,心疼容臻。 “皇上的心为什么这样狠呢,殿下是他的女儿啊。” “自古帝王皆薄幸,你以为皇上心中会有多少感情在吗?何况他和母后,以及蒋家的关系恶劣,就更不喜欢本宫这么一个人了。” “那殿下要小心了。” 郑同开口,容臻点头,正想叮咛郑同派人盯着秦灏和容凛两个人,不想暗处的少卿飞快的开口:“殿下,有人过来了,乃是蒋国公府的蒋世子。” 容臻嗯了一声,下命令:“你让他进来吧,另外,你给本宫连夜在栖雪宫外布一座阵法,现在这两货在本宫的府里,若是让他们随便进出的话,本宫还有半点*吗?” 暗处的容少卿应声,同时心中无比的震憾着,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一件事的,殿下竟然是女的,大历的东宫太子竟然是一个女儿身。 少卿惊奇无比,不过不管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殿下的隐卫,他们的命和殿下连在一起的。 少卿领命去布置大阵。 暗处的蒋云鹤避过太子府的防守,一路小心的从外面进了栖雪宫。 容臻正坐在殿内等他,看他来了,起身下来迎他,然后两个人挑了大殿旁边的位置坐下。 “表哥怎么进来了?” “我听说皇上下旨让荣亲王成了殿下的太傅。” 蒋云鹤想到这个,心中又是忧心,又是煎熬,忧心的是殿下的身份若是被发现怎么办?煎熬的是那荣亲王爷似乎对殿下有些特别,他不会喜欢上殿下吧,殿下会不会喜欢上他。 蒋云鹤想到这个,连觉都睡不着了,所以才会连夜进了东宫太子府的,就想看看这边是什么情况,否则这一夜他就别想睡了。 容臻不知道蒋云鹤心中所想的,点了点头:“是的,除了容凛成了本宫的太傅外,秦灏也成了本宫的武师,负责教导本宫武功。” 容臻话落,蒋云鹤的眉蹙了起来,眸光幽暗,他倒是没想到秦灏竟然也成了殿下的武师,这一个个的究竟想搞什么鬼?蒋云鹤没好气的想着,不过想到秦灏和容凛二人同时教导殿下,心里倒是放下一些心来,因为秦灏和容凛二人不对付,两个人凑在一起只怕有得斗。 只是殿下的身份,蒋云鹤担心的望着容臻。 “殿下,你要小心些了,这两个人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别看他们表现得一副无害的样子,其实个个不是善茬子,殿下切不可大意。” 容臻点头,想到这两货现在便住在太子府,心情十分的不畅快,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蒋云鹤立刻关心的问道:“殿下怎么了?” “这两个人现在便住在太子府呢。” “谁?”蒋云鹤立刻剑眉倒竖了起来,周身的毛孔都升起了防备,盯着容臻。 容臻指了指外面,无语的说道:“我说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眼下便住在太子府里。” “殿下,你怎么同意让他们住进太子府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若是他们发现殿下的身份可怎么办?” 蒋云鹤一想到这个可能,便心急焦虑,虽然他是担心容臻身份泄露,会为她和蒋家带来麻烦,可另一方面,他却不愿意有人发现殿下是女子的。 若是让人发现殿下是女子,喜欢上殿下怎么办? 蒋云鹤心头又恼又愁,俊逸的容颜之上布满了黑线。 容臻伸出手拍拍他的肩:“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的。” 蒋云鹤却如何放得开心胸,望着容臻飞快的说道:“要不,我也搬进东宫太子府来,我可以帮助殿下盯住那两个家伙,若发现他们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们也好尽早想办法。” 容臻一听,有些头疼,本来就住进来两货了,若是再加上表哥,这叫什么事,而且表哥还知道她是个女人。 那两个人虽然可恨,可倒底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容臻立刻摇头:“表哥还是别搬进来了,本来他们两个搬进来就够乱的了,若是表哥再搬进来,岂不是更乱了。” 容臻话落,蒋云鹤脸上布上了打击,似乎被伤害了一般。 “殿下这是嫌表哥没本事,帮不了殿下吗?” 容臻一看倒不忍心了,她没有那个意思,其实蒋云鹤的本事也摆在哪呢,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人物。 “我只是想着你若是进来,可就更被捆绑得死死的了,到时候蒋家全无退路了。” 若是她的事情真的泄露出去,蒋家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蒋云鹤却不以为意的挑了剑眉:“殿下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老皇帝都已经下了圣旨把青岚指婚给殿下了,这是全不给蒋家活路吗。” 容臻还想说什么,蒋云鹤已认真的望着容臻:“殿下,我坚持,你一个人住在东宫太子府里,我不放心。” 容臻看他神容严肃认真,瞳眸之中布着坚持,最后只得同意了。 “好,那你就搬进来吧,你搬进来记得盯着那两家伙一些。” “嗯,”一听到容臻同意让他搬进来,蒋云鹤的脸色立马春风般和煦,明朗的笑意染于唇齿间,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俊逸温润。 “殿下,放心吧,我会与你共同进退的。” 容臻点头,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暖人心菲,她身边最放心的也就是蒋云鹤,少卿等人,至于容凛和秦灏,并不能让她全然的放心。 “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了,既要防止中了别人的招,又要开始动手了。” 容臻说着眸光折射出冷芒,唇角是阴暗冰冷的笑:“今儿个老皇帝之所以让容凛和秦灏二人教导本宫,其实他是存了两个目的,一个是让两个家伙发现本宫的女子身份,另外一个,他这是让三皇子容玄一派的人看清楚,本宫现在身边的势力越来越大,荣亲王府,秦王府都上了本宫这条船,你说三皇子容玄还坐得住吗?” 蒋云鹤脸色冰冷,阴森森的冷声:“卑鄙无耻的东西。” 容臻正想说话,忽地一道绵长悠远的声音从殿外穿透而来:“殿下,夜深了,殿下该休息了。” 容臻一听,眼睛暗了,脸色十分的难看,不是容凛又是谁,没想到他竟然没睡,还记得提醒他,这说明他是知道蒋云鹤进她的栖雪宫的,有这男人在还真是不方便。 容臻朝着殿外唤人:“郑同。” 郑同飞快的从殿外奔了进来:“殿下。” “安排蒋世子在太子府住下来,把他安排到怜星阁。” 怜星阁便在醉霞阁和隐月殿的对面不远,表哥住在这两个人对面的地方,正好随时的注意他们的动静。 殿内,大太监郑同已经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了,这一个个的都往太子府蹦哒做什么。 不但蹦哒还都住进太子府了。 不过对于蒋云鹤住进东宫太子府,郑同还是欢迎的,谁让蒋世子和他们是一体的呢,有他在,殿下也多一个帮衬的人。 郑同恭敬的请了蒋云鹤往殿外走去,身后容臻想起铺子的事情,张嘴问蒋云鹤。 “表哥,铺子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吧,铺子人选各样都准备好了,现在正在制香肤膏,等第一批货出来,我们便立马开张。” 容臻点头,挥了挥手,蒋云鹤跟着郑同走了出去,容臻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自进寝宫去了,这一天天的真是累啊,她还是早点死遁的好,等到真正的脱了太子这身皮,她就轻松了,到时候谁也不会有事了。 月明星稀,万物俱寂。 左相府的议事厅里,此时灯火明亮。 议事厅里坐了不少的人,有三皇子容玄,驸马秋明成,左相,兵部尚书等朝中的重臣,不过现如今的这些人与从前可没办法比,从前这朝堂上可是有一半人支持三皇子容玄的。 可是现在呢,因着太子的连番变化,再加上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等的动静,朝中的不少朝臣竟然避而不参加他们的这种议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人的心起了动摇之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议事厅里,三皇子容玄,脸色有些阴沉,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一只手轻轻的敲着面前的案几,好半天没有说话,不过周身源源不断的寒冷气息,说明三皇子的心中十分的不高兴。 这换了谁能高兴得了,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稳坐东宫太子之位的,现如今风向立马变了,而他们这些人筹谋了近十年,现在若是收手根本就是前功尽弃,最主要的是太子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的,所以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不过对于那些退避的人,三皇子一派的人十分的气愤。 兵部尚书乃是三皇子的岳丈,此时脸色难看的发火:“这一个个混帐东西,竟然真的不来了,他们这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了吗?他们以为我们不会赢吗?” 左相摆了摆手,望向兵部尚书:“大人稍安勿燥,见风转舵本来就是小人的行径,大人何必生气呢,我们现在还是好好的计划计划,如何走接下来的路子,现在荣亲王爷和秦王世了都和太子一起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耽搁,只怕我们真的前功尽弃了。” 驸马秋明成缓缓开口:“其实大家也不要太担心,太子眼下还没有及冠,所以没有插手朝堂上的事情,手中并没无多大的实权,而荣亲王爷虽然有能力,手中有三千亲卫,但是皇上对他们荣亲王府可不是不防,荣亲王爷在朝堂上也没有多大的实权,至于秦王府,秦王世子虽然和太子交好,但是真正有决定权的是秦王爷,你们看秦王爷可没有表明和太子站在一起,所以秦王府现在只是个中立派。” 驸马秋明成分析了目前的状况,议事厅里人人点头。 左相缓缓开口:“现在与我们来说,还没有十分不利,但是太子明年就及冠了,等他及冠,他可就名正言顺的插手朝中的事情了,到时候再握了实权,那我们想动他都不行,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再隐而不动了,大家一定要想办法毁掉太子殿下的声誉,让皇上想不废他都不行。” 左相话一落,议事厅里一片附和之声,有人飞快的开口:“最近下官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三皇子容玄以及左相等人望向说话的人,那人先是猥琐的一笑,然后挤眉弄眼的说道:“下官听闻,太子殿下其实是龙阳断袖君,他和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的关系似乎不大正常。” 这人话一落,议事厅里,不少人议论起来,驸马秋明成率先出声:“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若是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追着太子了,原来太子只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角色。” 秋明成满脸的讥讽,十分不屑这样的行径。 别人说得热闹,左相苏锦文却满脸沉思,一张老脸青白交错,他想到了自个的儿子,儿子似乎对太子的事情也比较上心,一再的强调让他不要随便行动,说太子怎么怎么厉害,他不会也喜欢上了太子吧。 苏相想到这种可能,都快吐血了,他苏府可就这么一个嫡子,怎么能让儿子被太子那妖孽蛊惑了呢,不行,他赶明儿个一定要替自个的儿子张罗一门亲事。 苏相正在心中盘算着,身侧的驸马秋明成,看到苏锦文的脸色不太好看,关心的问道:“苏相,怎么了?” 苏锦文一惊,醒过神来,摇了摇头,坐在上首位置的三皇子容玄,却微微的眯了眯眼,瞳眸之中一抹锐利的寒芒。 最近这位舅舅似乎很消极,这是怎么了?不过这时候他想回头,恐怕也不可能了。 容玄望着苏锦文:“舅舅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苏锦文摇头,抬首望向三皇子容玄,发现这位爷眸色深沉凌厉,隐有煞气,苏锦文心惊,他可不能让三皇子容玄知道,儿子一直在阻挠他的行动,若是让三皇子容玄发现这件事,肯定会派人杀了他的儿子,他苏锦文可就这么一个嫡子,他可不希望儿子被杀。 苏锦文思索着,飞快的开口:“太子断袖这事需要查证,若是查出太子确实是断袖龙阳君,我们就把这件事给他做大,相信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朝臣和百姓都不会同意让太子登位的,堂堂太子竟然是断袖,实在是匪夷所思。” 苏相话落,议事厅里的人纷纷的点头:“嗯,还是先查清楚太子殿下究竟是不是断袖之君。” 驸马秋明成笑着开口:“这事还不简单,就让下官来试一试,保管一试便知。” 秋明成虽然是驸马,可惜却只是一个闲散之职,他之所以尽心尽力的帮助三皇子容玄,便是因为三皇子容玄许诺他,日后等他登上太子之位,定然给秋明成一个重要的位置,所以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一拍即合的勾搭到一起去了。 议事厅里的人望着秋明成,秋明成容颜俊俏,此时眉眼含笑,天生一段风流之相,议事厅不少人脑补,难道驸马爷打算亲身上场一试真假。 秋明成则高深莫测的说道:“各位明日等着我的消息吧。” 众人纷纷点头,接着讨论接下来的事情:“若是查清楚太子确实是龙阳断袖君,那么我们便在这事上好好的做做文章,先把这件事做大,闹大,然后开始实施第二套方案,就不相信不能把这家伙搞下台来。” “若是这些办法用尽了,都没有用,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呢。” 那人说着抬手狠厉的一扬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三皇子容玄立刻瞪了那人一眼,冷喝:“这最后一招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用,若是被人发现破绽,别说登上太子之位了,根本就是便宜了他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五弟一直按兵不动,看着他和太子两个人斗,然后坐享渔翁之利,若是他在太子这件事上露出破绽,最后便宜的可就是这个五弟了。 所以他一定要小心,既要对付太子,还要防后面的虎狼。 容玄话落,左相和兵部尚书点头:“没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绝不能动最后一招杀招。” 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便悄无声息的散了。 待到众人从左相府的地道出去后,苏子然从门外一路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望着自个的父亲。 “父亲,你一定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你要知道,如若一步错,苏家将万劫不复。” 苏锦文叹口气,望着自个的儿子:“儿子,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为父现在还退得出来吗?现在我们已经被绑在三皇子这条船上了,若是现在收手,不用别人出手,三皇子也会派人杀了我们的,你别以为你这个表哥,真的温和无害,身为皇室有野心的皇子,哪一个是简单的。” 苏子然听了苏锦文的话,不由得眸子暗了下来。 苏锦文想到先前驸马秋明成所说的话,太子是龙阳断袖君,自个的儿子不会对太子有意思吧。 “儿子,父亲问你一件事,太子是不是龙阳君?你不会对太子?” 苏锦文盯着自个的儿子,一方面是担心,一方面想从儿子的嘴里打探出一些消息来。 可惜苏子然从来没听说过太子有这方面的癖好,所以忍不住瞪了自个父亲一眼。 “父亲,你胡思乱想什么,太子怎么可能有此癖好,你们真是疯了。” 他说完一甩手转身走了出去,理也不理身后的苏锦文,苏锦文在后面叫:“那你呢,你是不是这方面有问题啊,要不然为什么一直不娶媳妇,你不要叫父亲我担心,我苏家可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你别给我搞这一套。” 苏子然嘴角抽了抽,一路走出去,抬首望着夜色,他是断袖吗?他不知道,对太子他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的,不过那又怎么样,他和太子根本就不可能,连最起码的朋友都没办法做,因为他们苏家和太子是死敌。 苏子然苦笑着抬脚离开,不再多想。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太子府便热闹了起来,早起的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二人抢着要进栖雪宫教导容臻学业和武功,不想却被拦在了外面,因为栖雪宫外面有大阵拦截着,没有容臻的命令,任何人进不了栖雪宫。 容凛和秦灏二人脸色一下子不好了,二话不说,抬手对着大阵袭击了过来,轰轰的爆破声不断,虽然一时间没有破了外面的大阵,可是这响声却惊动了栖雪宫里的所有人,容臻本来睡得正香,昨儿个晚上熬得有点晚了,所以她此时睡得正香,不想被外面的轰炸声给惊醒了,不由得脸色难看的翻身坐起来。 郑同从外面飞奔而进,脸色同样的不好看:“殿下。”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跟爆炸似的。” 容臻没好气的开口,郑同小心的说道:“回殿下的话,是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在破阵。” 郑同的话一落,轰隆隆的巨响,栖雪宫的宫殿都晃了两晃,差点没有轰蹋了。 容臻心中那个气啊,脸色黑沉沉的,她就知道有这两货在太子府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本来她是想用这大阵拦住他们的,现在看来,根本没法拦,若是她一直拦,这两个每天这样轰炸一番,她还要不要活了。 容臻气得骂人:“这两个贱人,真是气死人了。” 她刚说完,外面轰的一声响,宫殿再次的晃了一晃,容臻忍不住呻一吟,伸手扯了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殿门外,元宝一路小步的进来禀报:“殿下,不好了,外面的院墙被炸蹋了,若是再这样,恐怕半边院子都毁了。” 容臻整张脸都黑了,用力的一扯头上的薄被,朝着暗处的少卿命令:“去,把大阵撤了。” “是。”少卿应声领命,自去撤大阵。 这里,容臻气狠狠的穿衣服,她倒要看看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进太子府来是为了胡闹,给她乘早滚出太子府去。 外面大阵一撤,容凛和秦灏二人一起走了进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攻击。 “容凛,这早上该是我教殿下武功的时候,你来干什么?” “本王乃是殿下的太傅,这时间该是本王安排的,你一个小小的武师,便妄想随便霸占殿下的时间,本王同意了吗?” 秦灏怒火万丈的冷瞪着容凛:“难道练武不选早上,还选下午,你这是什么歪理论啊。” “歪理不歪理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本王身为太子的太傅,必须为太子负责,皇上可只给了本王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不能把太子教导得更上一个台阶,本王这太傅可就要做到头了,所以为了当好这太傅,本王自然要尽心尽力。” 容凛说完望向秦灏,阴骜的开口:“事实上殿下的武功可以不用秦世子教导,本王也可以教导。” 容凛说完,秦灏直接给他一个白眼,阴森森的咧开一嘴的白牙。 他想得美,他费了多大的劲才说通了老皇帝给他下了这么一道圣旨,现在他竟然还想占了去,不要脸的容凛。 “荣亲王爷,现在是大白天了,求你不要做白日梦了。” 两个人一路吵着往栖雪宫的正殿走来。 早晨微明的清辉之中,一人身着天青色的锦绣华袍,玉带加身,那色泽通透的腰带,勾勒得她的腰身修长如竹,背手而立,气势清卓非凡,周身的尊贵优雅,与生俱来的一种华贵。 不过此时她幽深的瞳眸中折射出清冷的光芒来,阴森森的瞪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两个人依旧在争执,怎么安排教导她。 容臻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冷喝出声:“住口。” 这一声冷喝,总算很好的止住了走过来的两个家伙。 容凛和秦灏二人掉转头时,脸上已是明媚灿烂的笑意,眉眼温融,那幽深的瞳眸之中是一刹那的惊艳,殿下真是让人越看越心喜,越看越想看了。 可惜他们阳光灿烂,容臻的心情却十分的糟糕,任谁一大早便被人轰醒了,也不会有好脾气的。 她阴沉着脸望着容凛和秦灏二人。 “本宫想请问两位,这天都没亮你们搞什么名堂?” 容凛魅惑的挑眉开口:“殿下,今日开始我们要开始上课了,本王过来是教导殿下学业的。” 容臻嘴角扯了扯,她从没听说一大早便起来授课的。 “太傅大人可真是勤备,本宫可从来没听说过天不亮就开始授课的,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容凛深幽的瞳眸一片暗潮,眸光落到身侧的秦灏身上时,周身笼罩着嗜血的煞气,蓝色袍袖之下的手紧握成拳,真想一拳狠狠的打黑秦灏的眼睛。 秦灏冷冷的回瞪向容凛,明明是看他天不亮过来教导殿下武功,这货便赶着过来闹事的。 他教的是武功,练武向来起得早,这容凛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样干,分明是想借机把他撵出太子府,如果他这样想就错了,他才不会被他撵出去呢。 秦灏阴测测的瞪了容凛一眼,飞快的望向容臻笑道:“殿下,是本世子先过来的,因为本世子教导的是武功,练武素来讲究起得早,好练习吐纳气息,所以本世子早早起来,准备教殿下武功的,可是没想到荣亲王爷看到了,他立刻便跟着本世子过来,还说要授课,要本世子说,他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捣乱的。” 容臻微眯着眼睛,望了望容凛又望了望秦灏,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你们两个过来就过来,竟然还企图炸毁栖雪宫是什么意思?” 容臻抬眸看到不远处的高墙蹋了一半,还有靠墙的半边院子,全都被掌力给轰得七零八落的。 看到这个。容臻的脸色黑了,狠瞪着容凛和秦灏两个人。 这一回容凛和秦灏二人难得的没有彼此攻击,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看到殿下的院子外面设有大局,便想试试这大阵的威力,没想到这大阵如此强大,我们竟然破不了,不但破不了,还毁坏了殿下的院子。” 容凛说完,邪魅的勾出温润的笑意:“殿下放心,本王负责维修,保证让栖雪宫恢复如常。” 秦灏紧接着开口:“殿下,我负责侍弄花草,铁定要把花草恢复如初,所以殿下不要生气了。” 容臻抬眸睨向这两家伙,看上去一副我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的样子,事实上她心知肚明,这两货绝对是故意的,若是她再设大阵,他们照样这样鼓捣,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容凛,秦灏,你们两个若是再这样胡搞,就给我滚出东宫太子府去,什么太傅,武师,本宫统统不要了,相信本宫若是坚持,父皇不会不给本宫这个颜面。” 容臻气狠狠的一路进了栖雪宫的大殿,身后的容凛秦灏二人的脸色立刻暗了,瞳眸深幽下去,他们知道,若是容臻真的进宫,说不定皇上真能收回成命。 那他们岂不是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得来的这样机会,他们绝对不会放弃的。 两个人想着,脸上瞬间堆满了明艳璀璨的笑容。 容凛暗磁魅惑的声音响起:“殿下若是不习惯这么早起床,那我们可以把时间稍微往后调整一点。” “是的,一切以殿下的意愿为准,我们主要配合殿下的时间。” 秦灏哈哈轻笑,爽朗阳光,看到容臻望过来,他又补了一句:“不过练武还是乘早啊。” 容凛冷瞪他一眼,正想刺这货两句。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听到殿门外响起脚步声,一道清竹般俊逸的身影从殿外徐徐的走进来,晨曦的光辉里,男子眉目温润,唇齿浅笑氤氲,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他着一袭青衫,清贵优雅的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从殿外一步一步的走进来,每一步都不燥不急,拿捏得当,那华贵端庄的仪容,仿佛他是足踏莲花的世外仙诛。 容凛和秦灏二人看着这样俊逸飘然的家伙,忽地没来由的感受到了危机感,这次不同于他们彼此间的恼火,而是实实在在在的危机感,似乎自己看中在意的人,要被眼面前这人抢去一般。 容凛和秦灏二人瞳眸满是冷嗜,周身不由自主的拢上了煞气,齐齐的瞪着那端着托盘走过来的蒋云鹤。 蒋云鹤眉眼温润,并不看容凛和秦灏二人,手端着托盘,一路走到容臻的身前,把托盘小心的摆下来,然后伸手端起托盘中的五梅花瓷小碗,碗中盛着银耳莲子汤。 “殿下,这是我熬的银耳莲子汤,降火的,喝了消消火。” 容臻抬眸望向蒋云鹤,看到蒋云鹤她郁结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一些,笑望向蒋云鹤:“表哥还会熬汤?” 那她倒真要好好的尝尝了。 蒋云鹤轻笑:“是的,我对熬这些东西有些心得,殿下若是不嫌弃,没事的时候,我可以熬些甜汤给殿下补补身子。” “好啊,这个不错。” 容臻浅笑氤氤,神容和先前的冰冷阴骜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身后的大殿上,容凛和秦灏二人俊魅阳光的脸全黑了,两个人只觉得心中吃味不已,为什么,这差别待遇是不是太大了。 不就是一碗甜汤吗?他们也会煮。 哼,谁不会煮啊,回头他们也去煮。 两个人狠狠的想着,抬眸望向蒋云鹤,那眼神要多凶残就有多凶残,恨不得分分钟的搞死这个男人。 他们两个争得你死我活的,现在倒是便宜了这货,看殿下对他的温声笑语,分明是对他不一样的。 容凛和秦灏二人越想越阻心,真想把这男人打飞出去。 秦灏忍不住冷哼:“这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昨夜偷偷进来的,”容凛冷喝,早知道昨夜他就把这人打出去了,何苦现在来招人恨。 “真是讨厌的家伙,”秦灏越看蒋云鹤那高端大气的样子越生气,他以为他是谁,正宫娘娘吗,看他那派头,倒真当自己是殿下的正宫娘娘了。 “是啊,太碍眼了。” 容凛的周身拢着阴霾冷嗜,眼看着容臻伸手端了一旁的甜汤来喝,他再控制不住心中腾腾的怒火,身子噌的一声站起来,大踏步的走过去,手一伸便去端容臻手里的甜汤。 “殿下,太傅我渴了,这碗汤还是让太傅来解解口,相信殿下不会介意。” 不过容凛的手并没有碰到那碗甜汤,蒋云鹤已伸手拦住了他的手,容凛一看蒋云鹤来拦,手下力道陡增,蒋云鹤的脸色一下子暗了,同样的一运力,两个人便在容臻的面前斗起内力来。 容臻虽然不懂武功,但一眼看出这两人斗起了内力,脸色不由得沉了,冷瞪向容凛。 “容凛,你一一。” 容凛一听容臻的称呼,知道这家伙要发火,早收手退了回来,蒋云鹤则轻甩了甩手,淡笑而语:“荣亲王爷何必心急呢,本世子可是给荣亲王和秦王世子准备了甜汤的,这头碗是殿下的,后面的自然是你们的了。” 他说完朝着殿外轻喝:“端进来吧。” 太子府的两个宫女手端托盘走了进来,一路奉送到容凛和秦灏二人面前,不过他们两人碗里的甜汤根本就不是银耳莲子汤,是花生枸杞汤。 秦灏脸色不善的冷喝:“为什么殿下是银耳莲子汤,我们却是花生枸杞汤。” “秦世子这就不知道了吧,你们一大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自然要补元气,这枸杞可是补身的,至于殿下,一早上受了不少气,自然是要退火的。” 蒋云鹤话落,秦灏和容凛二人差点没被他气死,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提醒殿下他们惹他生气的事情的,看来这家伙心思不单纯啊,一想到蒋云鹤心怀不轨,偏偏还是容臻的表哥,而且还会煮殿下爱喝的甜汤。 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觉得人生太可怕了,他们还没有近月呢,这月眼看着要被别人夺去了,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啊,两个人心中纠结,一向风霁月色的面容,此时拢上了落寞死寂,不过很快,两道凶残如狼的光芒射向了蒋云鹤,这家伙不是能吗,他们先弄死他。 这两人凶光一现,容臻便发现了,飞快的抬首望向了容凛和秦灏两个人,脑海中想起前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容凛半夜进她的寝宫,爬她的床。 秦灏身披红衣,头戴金冠,这两个人好像都说过要做她的男宠。 容臻一想到这个,脸色陡的古怪起来,飞快的望向下面的两个家伙,忍不住开口。 “容凛,秦灏,你们两个人不会喜欢本宫吧?” 此言一出,大殿死寂,叭叭,两道声响响响起,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手里的碗摔了。 ------题外话------ 哈哈,三人一台戏,果然不假啊,小臻儿猜出来了, ☆、第062章 小妖精,找死 栖雪宫大殿上,容凛和秦灏二人一脸呆滞,待到手中的瓷碗落地,两个人才醒过神来,飞快的望向上首的容臻,两个人同时开口。 “殿下。” 两个人的眸中都有着担心,却又更多一抹期盼,殿下心中会不会有所想呢? 容臻微眯眼望着容凛和秦灏,她身侧的蒋云鹤看着眼面前的局面,心惊不已,正想开口说话,容臻忽地笑了起来,素白的玉手指着下面的两个人。 容凛和秦灏二人被这笑搞得越发的紧张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好歹给个话,给个表情啥,这么笑着怪吓人的。 一向无法无天的两个人就那么不安的望着上面的容臻,容臻笑够了,陡的停住了笑声,眸光凌厉的瞪向了容凛和秦灏二人。 “你们两个给我记着,不管你们是故意假装的还是真的喜欢本宫,本宫都不喜欢男人,本宫喜欢女人。” 容凛和秦灏一听,心瞬间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两个人眸光幽怨无比的望着容臻。 殿下这话的意思他们懂,这是指他们两个人别有用心的想拖他下水,殿下,我们没有啊。 两个人盯着容臻,只见容臻瞳眸一片暗潮,周身隐而不发的冷怒,很显然的这家伙动怒了,若是他们再坚持些什么,搞不好,两个人都得滚出东宫太子府去。 容凛想到这,忽地邪魅的笑了起来,笑声愉悦暗磁,如酒一般散发着芳香。 他笑声未停,挪谕的话响了起来:“殿下,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竟然被本王给吓到了,你不会真以为本王喜欢上你了吧,你觉得有可能吗?” 容凛说完,深邃潋滟的瞳眸盯上了容臻,华丽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戏谑和玩味。 看到容臻蹙眉望向他,荣亲王爷再次调侃的开口:“殿下一直很聪明,本王想着什么时候能戏弄殿下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戏弄到殿下了。” 容凛容颜如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酸楚苦涩至极,本王也不是有意的,本王知道断袖是个病,得治。 大殿上,容凛话落,他身侧的秦灏,秦小爷也洒脱不羁的笑了起来,张扬奔放。 “殿下,没想到你真的被我们两个给糊弄住了,哈哈,本世子怎么可能是断袖呢,本世子只是比较喜欢和殿下玩而已,本世子当殿下是朋友,殿下这样多心似乎不太好吧。” 秦灏心里快吐血了,真想仰天咆哮,老天,为什么要让我是断袖,我也不想啊。 大殿内,两个男人夸张的笑起来,上首的容臻蹙眉盯着他们两个人,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这两个家伙真的只是故意戏弄她的吗?不过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容凛轻挑狭长的凤眉,温润轻语:“殿下不会还以为本王是断袖之癖吧,这京城你可听闻本王有此癖好。” 秦灏难得的没有找碴,爽朗的开口:“你可听到本世子有这毛病,殿下,本世子可是秦王府的世子,我秦王府还指望本世子传统接代呢,本世子岂会是有那种毛病的人,若是真有那种毛病,我早就让人去看了。” 秦灏越说,心中越郁结,这都叫什么事啊,呜呜,真是郁闷死个人了。 殿下,你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容臻仔细的看这两个人,想像这么风霁月色的两个男人,应该不至于真的是龙阳断袖吧,虽然他们最近一直缠着她,但因为这个就说他们是断袖,实在有些牵强。 容臻想着勾唇轻笑出来,脸色一刹那布满了清卓,淡雅如兰。 她清悦的开口:“不是就好,总之,本宫给你们一句话,若是让本宫发现你们对本宫有什么不正常的念头,或者是你们有什么别有图谋的心思,那么本宫第一时间便把你们撵出去。” 容凛心中沉甸甸的,格外的沉闷郁结,本来还想把殿下搞弯的,现在看来有些难啊,难道从此后,他只能一个人在苦海里挣扎。 秦灏的心情同样的不好,可是想到容臻的话,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朗张扬。 “殿下,好了,我们不要纠结这莫需有的事情了,还是来谈谈如何安排这学习的时间吧,本世子觉得殿下早上应该练习武功,下午的时候学习课业。” 秦灏话一落,容凛周身拢上戾气,森冷嗜血的盯着秦灏:“凭什么,别忘了本王是太子的太傅,他的时间全权有本王安排。” 秦灏同样没好气的冷呸:“你是殿下的太傅,我还是殿下的武师呢,习武自来都是早上的,难道你要殿下早上学课业,下午的时候练武。” “有何不可?” 容凛气势汹汹的开口,秦灏噌的一声站起来,怒指着容凛:“容凛,本世子忍你很久了。” “本王也忍你很久了。” 容凛同样的气势狠戾,他心中不舒服,不能拿容臻怎么样,还不能拿他秦灏出气吗。 秦灏的心中同样的郁结,火大不已,正想找个人泄泄火,此时与容凛对上,自然不退让,两个人互相怒视着对方,一触及发的打斗。 大殿上首,容臻身侧的蒋云鹤不由得担心的出声:“殿下,你看他们。” 容臻挥了挥手,懒得理会他们,爱打便打吧,只要不来烦她就行。 “随他们。” 容凛和秦灏二人已同时的抬手,劲气挥发出来,两个人一抬手,强大的劲气对撞开来,碰的一声在殿内炸了开来,好在力道不算大,所以大殿内并没有炸毁什么东西。 容臻没好气的开口:“要打到外面去打,别把我太子府给毁了,若是毁了一样,十倍的赔来。” 两个男人听着她不讲情面的话,心里那个火气更大了,手下力道更凶猛,不过倒是没有耽搁,一闪身奔出了殿外,外面很快响起劈咧叭啦的打斗声。 大殿内,蒋云鹤小心的望着容臻:“殿下,这样下去不会有事吧。” 蒋云鹤想到先前容凛和秦灏二人的神态,说自己不是断袖,并没有喜欢太子。 可是照他看,这两个人恐怕是喜欢殿下的,而且还不知道殿下是女的,若是让他们知道殿下其实是个女的,只怕他们要卯足了劲的抢。 蒋云鹤心里十分的担忧,同时暗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容凛和秦灏二人知道殿下是女儿身,如若被他们知道,只怕殿下就要被他们抢走了。 一想到这个,他便心情郁闷。 不过好在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而他却是有机会的。 蒋云鹤想着,笑望向容臻:“殿下,你说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会不会真是断袖之君,必竟荣亲王府和秦王府里一个女人也没有,若是正常,按照道理不应该没有女人才是,像殿下的太子府里,虽然没有女人却是有原因的。” 蒋云鹤话落,容臻的瞳眸一闪而过的冷芒,她想到了前世自己风流花心的父亲,男人又有几个不花心的呢,尤其是这样两个出色的男人,所以更不可能了,所以这两个男人很可能真的有什么毛病。 容臻想到这个,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本宫不管他们是断袖,还是龙阳,总之不要把主意打到本宫头上便好,若是让本宫发现他们把主意动到本宫头上,本宫绝不会让他们留在太子府里的,定然要把他们撵出去。” 她可不会陪人玩这种断袖之癖的游戏,她现在只想摆脱身上的这层皮。 “表哥帮殿下盯着他们,若是发现他们有什么问题,或者真的把主意动到殿下的身上,表哥立刻告诉殿下。” “好。” 容臻点头,起身打了一个哈欠,早上没有睡尽兴,她有些精神不振。 “你去看着他们,我去寝宫再睡一会儿,别让他们拆了太子府。” “是,殿下。” 蒋云鹤目送着容臻进寝宫,缓缓转身,脸上满是温润明朗的笑意,容凛,秦灏,你们可不要怪本世子,不打击情敌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容臻进寝宫去休息,理也不理外面打得惊天动地的两个人。 好在两个人还算知觉,虽然打斗,但没有把武力动在太子府里,所以虽然有损坏,但不算太大,倒是两个罪魁祸首,纷纷受了伤,容凛的武功比秦灏高一些,所以秦灏受得伤重一些,脸上几处淤青,容凛身上也中了几拳,但因为在身上看不出来,所以依旧风华如玉。 蒋云鹤在一边看热闹,等到两个人不打了,才命人把两位爷带下去治伤。 外面的动静一点没有传到容臻的面前,谁敢再去招惹这位主,分明是找死。 不过容臻这一觉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因为驸马秋明成过府来了。 寝宫,郑同小声的禀报容臻:“殿下,四驸马过府来了。” 容臻睡了一个多时辰,精神已恢复不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望着郑同:“他过来做什么?” 驸马秋明成乃是三皇子一派的人,这事容臻早已打探清楚了,这家伙来太子府分明是别有用心的,不知道他过来做什么。 容臻想着望向郑同。 郑同飞快的禀道:“驸马爷说今儿个乃是公主的小生辰,四公主的意思呢,是请一些亲近的人过府聚一聚,所以驸马爷亲自过来请殿下前往公主府一聚。” “喔,”容臻挑高了眉,眸中满是幽芒,唇角的笑是阴暗冷嗜的。 秋明成会这么好心吗,分明是打了算盘的,正好,她也想动些手脚了,那就前往公主府走一趟吧,一来看看秋明成做什么,二来,她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做些什么,总之现在她不能一直待着不动,时间越长于自己越不利。 老皇帝分明是有些忌惮她了,现在他恐怕一心想除掉她,所以她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 时间就是金钱,她和老皇帝比的就是这个时间。 “嗯,你去招呼着驸马爷,我回头便过去。” “是,殿下,”郑同应声,不过并没有离开,而是担心的望向容臻:“殿下,今儿个驸马过来,恐怕是不安什么好心的。” “他不安好心,本宫难道就有好心吗?” 容臻冷笑,挥了挥手,郑同松了一口气退出去,殿下心中有数就好。 郑同退出去,门外元宝走了进来,元宝脚边跟着的还有十一郎,十一郎一进来呜呜的告状。 主子,主子,那个坏蛋把东西全打坏了,你把他撵出去吧。 容臻一边穿衣一边笑看着十一郎,这家伙自从容凛住进来,情绪便有些不稳,摆明了很急燥,还想借她的手报复容凛,这小家伙倒是挺精明的。 “十一郎,你要想报仇自个仇,不要指望我帮你,他又没有要杀我,他好像要杀的是你吧。” 容臻话落,十一郎呜呜哭诉了,主子太坏了,十一郎不会爱了。 容臻丢了一个白眼给它,这货装腔作势越来越厉害了。 寝宫里,元宝笑着侍候容臻穿衣,然后打了水进来让容臻盥洗。 一侧的十一郎,开始挠头抓耳的想主意,如何报仇。 偷袭,暗杀,借刀杀人,还是下毒? 一双狐狸眼滴溜溜的转着,然后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元宝忍不住叫起来:“十一郎,你这是去哪儿啊。” “它去报仇了,”容臻好笑的说道,因为有十一郎调节一下,她的心情明显的轻松了很多,愉悦的和元宝说道,元宝挑高浓眉,一脸惊奇:“不会吧,它和荣亲王爷对上,不是找死吗?” “哈哈,它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容臻对镜易容,简单的装点了一番后走出寝宫,寝宫外妙音走了过来。 “殿下,秋驸马在前面大殿候着呢,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正陪着驸马说话呢。” 容臻点了一下头,问妙音:“这两个先前不是打架了吗,打得怎么样?” “回殿下的话,荣亲王爷更胜一筹,所以没受什么伤,秦王世子受了不轻的伤,脸上几处被打青了。” 容臻轻笑,看来秦灏的武功不如容凛啊,这个容凛也够恨的,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他这是专打别人的脸啊,秦小爷现在恐怕越发的记恨上他了,两个人以后更水火不相容了。 一行人一路往栖雪宫的正殿走去,容臻叮咛妙音:“待会儿本宫要前往四公主府,你机警些。” “是,殿下,”妙音应声。 容臻人还没有进大殿,便听到殿内虚伪的客套声。 “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一个是殿下的太傅,一个是殿下的武师,日后殿下荣登大宝之位,两位可就是殿下身边的红人了,到时候别忘了提揩提揩本宫。” 荣亲王爷邪魅懒散的声音响起:“驸马乃是皇亲国戚,何需别人提揩,驸马若是一直安份守已的话,可就是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管是皇上在位,还是新帝即位,驸马的身份都稳妥妥的在哪里摆在呢。” 容凛的话如刀锋一般的锐利,直戳驸马秋明成的心。 秋明成的眼神暗了下去,袖中的手指握了一下,心中升起怒意,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的人物竟然胆敢教训他安份守已,真是可恼,这就是权利的象征。 荣亲王爷虽然在朝中没有兵权,可权力也不小,何况荣亲王府有三千亲卫,那三千亲卫每一个可都是以一挡十,这样算来,荣亲王府可就等于有三万私家军了,谁敢招惹他荣亲王府啊。 这也是驸马秋明成心中痛脚地方,身为驸马,他没有实权,明是皇家的驸马,实则上谁都可以欺负。 秋明成眸底冷寒,不过脸上笑意氤氲/。 “荣亲王爷说笑话了,本宫可是安逸惯了的,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了,也就是没事找人吃吃饭赌赌小钱罢了。” 秋明成说完,殿内寂静,容凛瞳眸深沉,好似万年冰潭一般,令人觉得周身冰冷,他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就好像有一张巨大的冰网包裹着他,让秋明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冻成了冰。 秋明成心惊,不敢看容凛,望向一侧的秦灏,看到秦王世子脸上几处淤青,不时的咧嘴眦牙,分明是极疼的。 秋明成一脸关心问道:“秦王世子这是怎么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秦灏向来不给别人好脸色,何况今儿个他还吃了容凛的亏,心里更是火大不已,听到秋明成的话。 秦灏冷哼:“本世子倒不知道驸马爷什么时候这般心善了,上个月本世子还听说驸马打死了府里的一个下人呢,对了,上上个月听说打死了两个,这心善要用对地方才好。” 秋明成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心中火气腾腾上升。 这一个两个的都给他脸色看,这世上还有他这般窝囊的驸马吗,早知道当日他就坚决不娶四公主,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不过很快就好了,若是除掉了太子容臻,三皇子上位的话,他就出头了。 秋明成想着,眼神绿莹莹的放着狠光。 殿内没人再说话,殿门外太监的声音却响起来:“太子到。” 秋明成飞快的掉头望向门外,一身锦绣紫袍的容臻从殿外走进来,雍拥清贵,紫衣潋华,看得殿内的几个人俱是一呆。 容凛和秦灏二人望着这样出色的容臻,心中各种纠结,不过两人人还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不管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最起码眼下不能让殿下觉得他们是断袖之君,还喜欢上了他,要不然他们就要被撵出去了。 容凛和秦灏二人,一人眉眼潋滟,邪魅懒散的勾出笑,望着容臻,此时的容凛恢复初见时的慵懒魅惑。 秦灏则依旧是那个洒脱不羁,玩世不恭的世子爷。 两个人一起望着容臻招呼道。 “殿下,你可是过来了,秋驸马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你若再不来,驸马只怕会认为你故意刁难他。” “是啊,刚才秋驸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脸色特别的不好看。” 秦小爷追加一句,秋明成抽气,这两货,竟然这样陷害他,他什么时候脸色不好看了,分明是被他们气的。 秋明成凝眸望向对面的容凛和秦灏,又望向容臻,想看看这三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暧昧,可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来这三人有什么暧昧的关系,三个人说话太正常了。 难道说先前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为什么一直追着太子殿下跑。 所以要他说,这里面还是有古怪。 秋明成想着抱拳望向容臻:“明成见过殿下。” 容臻走过来,唇角擒着清冷的笑,望着秋明成:“驸马不会真的恼了吧。” 容臻声音清悦,可是话底的凌厉锋芒,还是令秋明成胆颤,虽然他没有和这位太子爷正面交过锋,可是却从听到的消息知道,这位爷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子,他能揪太傅的胡子,能毁掉左相府,还能烧掉宝芝林,这种种可不是玩笑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秋明成飞快的开口:“殿下说哪里话,明成怎么会恼殿下呢,明成想亲近殿下都来不及呢。” “喔,秋驸马有心了。” 容臻抬脚往里走去,自在上首坐下来,招手示意秋明成坐下。 她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从容威仪,令人下意识的臣服,秋明成望着他,心里便升起一个念头,三皇子容玄真的能从太子手里抢到宝座吗?他怎么感觉有些不真实呢。 “听说四姐今儿个小生辰,所以办了个小宴席,请了亲近的人前往公主府。” 容臻笑望向秋明成说道,秋明成立刻点头,不敢大意,虽然他知道殿下厉害,但是现在他是三皇子船上的人,要想抽身已是不可能,所以还是尽力一博吧。 “是啊,公主她不想大肆操办,只想找些亲近的人聚聚,小热闹一下,不知道殿下给不给我们这个亲近的机会?” 秋明成一副投诚示好的意思。 对面的容凛和秦灏二人直接的给他一个白眼,秋明成这副虚伪做作的神态让人看了不爽,太子可不是傻子,他精明着呢,连他们都不一定玩得过他。 “既然是四姐诚心相邀,本宫正好也没什么事,那就一起去热闹热闹吧,对了,今儿个都邀了些什么人?” 容臻望向秋明成问道,秋明成想了一下说道:“女眷都是一些与你四姐走得比较近的贵妇和小姐,男宾请了殿下和五弟八弟,还有左相府的苏公子,忠义候府的沈公子等人作陪,殿下不用担心人多吵闹,人数不多,只是两个小圈子的人,热闹一番罢了。” 秋明成说完,对面的容凛俊美的面容上瞬间拢上了阴霾,瞳眸一片幽暗凌厉,周身冷戾的气息,连声音都带着阴骜寒凉的气息。 “看来本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驸马爷给得罪了,这样热闹的聚会,驸马爷连本王都不请。” 秋明成一惊,飞快的抬首望着对面的容凛,便发现这人一扫往日的慵懒随意,脸带煞气,深邃漆黑的瞳眸布满了阴霾,唇角挂着似笑非笑,整个人说不出的阴沉戾气重重。 秋明成立刻陪上笑脸:“荣亲王爷说的哪里话,实在是王爷往常不喜欢这样的聚会,所以本宫才会不敢随便开这个口,若是王爷愿意登门,真是我们请都请不动的。” 容凛听了秋明成的话,脸色略好一些,嘴角扯了扯:“驸马有心就好,那本王恭敬不如从命了。” 容凛话落,他身侧的秦灏挑眉冷哼:“既然这么热闹,又如何少得了本世子呢,驸马不会不欢迎吧。” 秋明成不敢得罪荣亲王爷,更不敢得罪这位秦小爷了,皇上对秦家可是恩宠有加的。 “自然是欢迎的。” 秋明成脸上满是笑意,可是心里却很是担心,本来今儿个他请了容臻过去,想查查这位爷究竟是不是断袖之君,可是现在容凛和秦灏这两货一起去,这事可就有点麻烦。 他还是小心点为好,秋明成说着站起身:“天色不早了,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容臻点头,眼睛瞄到秦灏脸上的淤青,实在是有点惨,不由得关心的开口:“秦灏,你脸上有伤,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休息,公主府的小宴就不去了。” 秦灏听到容臻关心的话,立马觉得脸上的伤不疼了,心里涌起暖意,还是殿下心疼他。 秦灏眉眼温融,勾唇轻笑:“殿下,皮外伤,不疼的,难得的公主府请客,本世子也想热闹热闹。” 容臻无语,都这样了还热闹呢。 这去了分明是让别人看笑话的,可惜她的担心秦灏根本不放在眼里,秦小爷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从不理会别人的眼光。 秦灏身侧的容凛,眼看着容臻关心秦灏,心中立马酸涩起来,十分的不是滋味儿。 殿下太偏心了,为什么关心秦灏不关心他啊。 容凛立刻轻蹙眉,修长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腰,抬起一只手轻咳了两声,以引起殿下的的注意力。 容臻确实被他的咳嗽声吸引了,抬眸望向容凛。 “太傅大人怎么了?” “殿下,本王腰受伤了。” 容凛话一落,秦灏直接的翻白眼,恨不得抡拳捶这家伙的腰,尼玛的,老子没打你的腰,你腰疼什么。 容凛看也不看他,睁着一双美眸,满脸痛楚的望着容臻,等着容臻的安慰,可惜容臻直接的给他一记白眼,冷哼:“活该,不是逞能吗,差点毁了本宫的太子府,疼死你活该,对了,你腰疼归腰疼,记着十倍赔偿本宫的太子府,否则直接的滚出去。” 容臻话落,秦小爷兴奋的伸手拍桌子,心情百倍好,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伤值得啊,活该,现世报。 容凛差点没气抽过去,狠狠的瞪了秦灏一眼,然后幽怨无比的望着容臻,殿下,你太伤人心了。 殿内,秋明成睁着一双大眼,前后左右的看这三人,猜测着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不是那种关系呢。 看着有些像,可是又不像,本来他以为太子殿下以色侍人,所以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才会帮衬着他,可是现在他看,怎么感觉不像那么回事,若说以色侍人,应该是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呢,可是这可能吗? 秋明成头疼极了,容臻已经起身开口:“我们走吧。” 秦灏立刻起身,不逞多让的跟着容臻,容凛不甘落后,也缓缓的起身跟上。 驸马秋明成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路出了东宫太子府,前往公主府。 公主嫁人,可以离宫立府,所以四公主有自个的公主府。 公主府离得太子府有些远,在南城,所以马车行了一段路程才到。 公主府十分的气派,老皇帝容启把四公主嫁给秋家,是为了拉络秋家,秋家手里有二十万兵权,老皇帝不想兵权旁落,所以便把自个的女儿嫁给秋家嫡子为妻。 可是身为公主的驸马,却注定了秋明成一辈子不能有大的作为,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致命的,在最初的激动高兴过后,意识到这是自己一辈子做得最愚蠢的事情,秋明成后悔了,后悔之后便搭上了三皇子容玄这条线,企图三皇子登位之后,他这个驸马能受到重用。 公主府。 后花园,花团锦簇,时不时的有娇笑声响起,女眷在花园的内侧,男宾在外围。 容臻和容凛等人一到,男宾这边所有人都站起来迎过来,不过没顾得上给容臻行礼,便被秦小爷脸上的淤青给吓了一跳,苏子然指着秦灏脸上的伤惊吓的开口。 “秦灏兄,你这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秦灏翻白眼,冷哼道:“什么谁打的,是一只畜生给抓的。” 容凛的脸色瞬间青黑,周身煞气,幽深的瞳眸散发出阴测测的气流。 他这样的神容让人一看就知道原来秦王世子脸上的伤是被荣亲王爷给打的。 不少人心中嘀咕,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这秦小爷多厉害的人啊,竟然被荣亲王爷修理得这么惨,有此可见,荣亲王爷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们更要小心了。 秋明成生怕这两个人再打起来,他先前可是看到太子府里被毁坏了不少的,若是这两人动起手脚来,公主府只怕不够毁的。 秋明成赶紧的招呼:“来,来,你们过来见过太子殿下。” 秋明成一开口,所有人才想起一件事,他们还没有给太子见礼呢。 以五皇子康王为首的一帮人,全都走过来和容臻打招呼。 “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微微的点头,扫视了在场的人一眼,有七八个人,加上她和容凛秦灏,大概十来个人,确实没请多少人。 不知道秋明成今儿个请她过来究竟是安了什么心? 容臻思索,一路被人簇拥着往前面的亭阁走去,身后的空凛和秦灏二人,看着前面众星捧月的一堆人,心情十分的不爽,殿下对别人这样和颜悦色的,为何对他们就是不一样,真是太伤人心了。 容臻不理会后面伤秋悲月的两个人,只顾着和身侧的五皇子康王说话。 “五哥怎么有空过来的?” “今儿个没事,四姐相约正好过来小聚聚,只是没想到殿下竟然过来了。” 秋明成接口:“殿下这是给了我们面子了。” 八皇子容奇眸色有些阴暗,看着风霁月色的容臻,心中十分的不喜,明明从前是那样懦弱无能的一个人,这一眨眼便变了一个人似的,还这样众星捧月似的,哼,还不是父皇宠出来的,若是换了一个人,早死十回八回了。 不过别以为现在这样就稳坐东宫太子之位了,要他说,最有资格坐那位置的是三哥。 容奇脸色臭臭的跟在众人的身后,看着身侧所有人对着容臻吹捧奉承,越看越恼火,待到走到亭子里,选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坐下来,懒得理会那人。 亭阁中,众人刚坐下来,外面有娇笑声响起来,一众人望过去,便看到四公主领着秋家的一位嫡小姐,并几个嬷嬷宫女的走了过来。 人未进亭,话声先响起来:“殿下今日登门,公主府篷毕生辉啊。” 四公主领着人进了亭子,亭中有人站了起来,飞快的开口:“见过四公主。” 四公主摆手:“坐下,今日你们过来,都是给我脸面了,别生份了。” 众人一笑坐了下来,四公主一直走到容臻的面前站定,容臻挑眉淡笑:“四姐相约,九弟岂会不来,只不过因为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礼物,改日定当补上。” 四公主早笑着摆手:“九弟,你这不是打四姐的脸子吗?四姐约你过来就是玩的,还准备什么礼物啊,你来了就是给四姐天大的脸子了。” 亭中,众人望着四公主和容臻两个,真正姐亲弟恭,一团和气,有人暗自猜测着,四公主这是向太子示好,想靠上太子的船吗?有人却想得更深一层,虽然亭中人不多,不过却各个各样心思。 容臻眸光幽暗,勾唇轻笑望向四公主,这两夫妇今天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她才不相信,四公主和驸马秋明成,会真的向她示好。 “四姐有心了。” 容臻轻语,四公主高兴的伸手去端桌上的茶壶,亲手给容臻倒茶:“殿下,来,今儿个在公主府好好玩玩,以后咱们姐弟多亲近些。” 容臻伸手去接茶,嘴里应着:“好,四姐疼爱,九弟以后没事会过来打扰的。” “好,好。”四公主激动起来,手里的茶杯都端不稳了,直接的撒了出来,打湿了容臻身上的紫袍。 驸马秋明成看到四公主竟然把茶水撒了出来,弄湿了太子的紫袍,不由得责怪起来:“你看你,激动成这样做什么,把殿下的衣袍都打湿了,真是的。” 四公主立刻愧疚的望着容臻:“对不起,九弟,我就是太高兴了,没注意。” 容臻轻笑望着这两夫妇,看来后面是有名堂啊,要不然不会这么搞。 呵呵,她笑意明媚,眸光如刀。 对面的容凛和秦灏二人眸色幽暗的望向四公主和驸马秋明成,同样的在猜测这两人搞什么名堂。 容臻已经缓缓起身:“四姐不必自责,不就是撒了点茶水吗,可否劳烦四姐找个地方让我换下衣服。” 四公主立刻点头答应了:“好,九弟,你别恼四姐,四姐就是看你来了高兴的,粗手笨脚的弄湿了九弟的衣衫。” “没事,四姐又不是有心的,若是有心的,才是可恶的。” 容臻后一句,令得四公主和秋明成心里咯噔一跳,两个人只觉得心里不安,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臻已望向妙音吩咐:“去取套衣服来。” “是,殿下,”妙音领命自去取衣衫,这里四公主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小意十足,容臻始终不愠不火,高雅大度,待到妙音取了衣衫过来,四公主吩咐近身边的一个宫女领着太子殿下前往后花园最近的一个小院换衣服。 容臻走后,身后的容凛和秦灏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两个人不动声色的继续望着四公主和驸马秋明成,两个人招呼起客人来,亭阁内再次热闹起来。 容臻领着元宝和妙音两个人跟着那宫女的身后往后花园最近的院子走去。 待到进了小院的正屋门外,那宫女恭敬的福身:“殿下请。” 容臻点头,抬眸望了一眼面前的正屋,唇角一抹古怪的笑,领着妙音往里走,命令元宝在外面守候着。 两个人进了屋,暗处的少卿立刻禀报:“殿下,屋里有人。” 容臻蹙眉望了一眼,没理会,问妙音:“七公主今儿个可来了。” 妙音点了点头:“来了,正在女眷那边呢。” 容臻不再吭声,唇角的笑意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四姐,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我岂能不送你一份大礼,呵呵。 容臻轻笑,伸手接了妙音手里的衣服,慢慢的往琉璃屏风后面走去,她人还没有走过去,便见到屏风后面一人紧张的拎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 只见这人,虽是男子,却生得柔媚多情,眉若远黛,眼若杏仁,吹弹可破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粉唇,清明亮彻的眼睛,真正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尤物,此时他身着一袭白色的轻衫,白衫之下的身材若隐若现,一头乌黑的发轻披在肩上,映衬得本就香艳绝色的容颜,越发的楚楚动人,他睁着小鹿似无害的眼睛颤颤的望着容臻,慌里慌张的样子不但不让人讨厌,倒是让人多了一份怜惜。 不过这突兀出现的人,使得妙音的脸色陡的一沉,冷喝:“什么人,不知道我们殿下在此换衣吗?” 那人颤颤的跪下,更是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小民该死,不该惊扰了殿下,实在是小民不知道殿下过来换衣服,小民这就出去,殿下恕罪。” 容臻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这比女子还要动人的男子,瞳眸忽地明亮起来,原来四公主和驸马秋明成真正的用意便在这里,用一个绝色美男来试探她究竟是不是断袖龙阳君,若是是的话,他们便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或许还想着用这么一个人来诱惑她。 容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抬手挥了挥,命令后面的妙音:“别吓着这样的妙人。” 她伸出手轻抬起垂头的男子,戏谑的开口:“妙音,这样美妙的人儿,你怎么能吓着他呢。” “殿下,”妙音抽了抽嘴角,殿下可真能搞。 那男子听了容臻的话,立马脸色羞红了,好似染了胭脂一般,越发的惹人怜爱了,纤毛的睫毛轻颤着,娇羞无比的轻语:“殿下真是怜香惜玉之人。” “是的,本宫素来就是这样的怜香惜玉,尤其是美男子,那是必须要惜的。” “谢殿下,小的认识殿下真是三生有幸。” 男子的话越发的柔媚婉转,声如黄莺。 容臻嘴角笑意浓厚:“小美人,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一一。” 这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外一道闷哼声响起:“小妖精,竟然胆敢勾引殿下,分明是找死。” 一道光影快如星矢的闪了进来,容臻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见面前站着的那个美男子,被人打飞了出去,碰的一声响,那美男子死死的砸在了琉璃屏风上,哗啦一声,琉璃屏风应声而醉。 那人被狠狠的砸到地上,只觉得血气往上涌,脸上花容失色,朝着容臻尖叫起来。 “殿下,救我。” 容臻还没有出声,另外一道蓝色的身影轻飘飘的好似幽灵似的荡了进来,一抬手,再次的把那小美男给打飞了出去,对面的秦灏掌心一动,内力把小美男吸了过去,抬起手一巴掌扇了下去,啪啪啪的扇巴掌的响声不断的响起来。 容臻实在是不忍看,赶紧的掉头。 秦灏和容凛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同时心中忧怨无比,先前他们可是听到殿下和这家伙说的话了,殿下他竟然调戏这贱人,为什么他不调戏他们,他们不比这贱男差啊,这男人有什么好的,分明是一身的风尘脂粉味。 可恶,再打。 秦灏又狠狠的挥拳痛揍这男人。 容凛一看轮不到自己上手,掌心一凝,内劲爆出来,一抬手美男吸到他的手上,他抬起长长的指尖,直接的对着美男的脸抓了过去,妈的不就是仗着一张脸吗,本王今儿个毁了你的脸,看你拿什么迷惑人。 “啊,”惨叫声响起来,容凛犹不解恨的狠狠一脚踢飞了小美男,直接把这小美男给踢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响,外面死寂。容臻赶紧的退出去,只见院子里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那小美男此时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外加脸上血肉模糊,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小美人形像,太惨了。 ------题外话------ 可怜的小妖精,被打得半死。求票纸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票纸到笑笑碗里来。 ☆、第063章 自找死路的公主 小院石阶之上,容臻望着那前一刻还柔媚多情的小美男,这一刻被打得惨不忍睹,实在是不忍多看啊。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容臻回望过去,看到两个打人的罪魁祸首,一脸不解恨的样子,气狠狠的说道。 “太不禁打了,是男人吗?” 容凛深幽潋滟的瞳眸中满是鄙视,这家伙根本不是个男人,连女人都不如。 秦灏冷哼:“不禁打,倒会勾引人,活该毁了这张祸害人的脸。” 容臻抽了抽嘴角,无语的朝天翻白眼,提醒两位:“你们这下的手是不是太狠了点,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亏得本宫先前还以为你们是断袖呢,现如今看来倒又不像了。” 容臻话一落,容凛和秦灏二人的注意力便落到了容臻的身上,两个人眸色幽光连连,脸上神容却无比的高端大气。 容凛率先开口教导容臻。 “殿下,这人一看就是不安好心的,本王身为殿下的太傅,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下落入敌人的陷井,本着救殿下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本王只能打残这勾引人的小妖精。” 容凛话落,秦灏义正严词的紧接着说道:“本世子身为殿下的武师,有责任为殿下扫除身侧的一切妖魔鬼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以这人必须重重的打击。” 容臻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正想挪谕两个有伙,她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这人是什么目的,只不过逗人罢了。 不过容臻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便听到小院外面响起了错乱的脚步声,明显的来人不少。 原来这边的打斗动静,惊动了后花园里的宾客,四公主和秋明成生怕出什么事,所以赶紧的领着人赶了过来。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从小院门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那被打得半死不活,凄惨不已的男人,秋驸马的脸不由得变了,心里一闪而过的心疼。 容凛和秦灏二人看到四公主和秋明成,脸色瞬间黑沉凌厉下来,周身拢着狂风暴雨。 容凛狭长的凤眉轻挑,阴嗜的盯着四公主和秋明成。 “四公主,秋驸马,你们是什么意思,怎么殿下好好的换个衣服,竟然有人在这里勾引殿下,本王想问问四公主和秋驸马,这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四公主脸色微僵,瞪了身侧的秋明成一眼,她本来是不赞成这样做的,可是驸马非要用这个人试试太子是不是断袖之癖,还说这人出马,一定能试出真伪,现在倒好,不但没试出真伪,还惹到了太子和荣亲王爷等人。 四公主赶紧的脸上堆上笑意,紧走几步过来。 “荣亲王爷,这人乃是本宫请的永祥戏班的头牌名角小凤梨,没想到他竟然冲撞了殿下,这是本宫的罪过,本宫替这人向殿下赔罪了。” 四公主话一落,身后的男宾女眷皆议论起来。 永祥戏班是很有名的一个戏班,只因为里面出了一个名角小凤梨,传闻这小凤梨长得国色天香的容貌,虽然是男子,可那柔媚多情的神态,比女子更胜一筹,此人在达官显贵中极为的有名,很多人捧他,给他脸面,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吃了这么一个大瘪,不少人往地上望去,只见这小凤梨满脸的伤痕累累,此刻那里还有一点柔媚多情的样子,真正是惨不忍睹。 不少人望向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两个人凶狠恶煞的盯着地上的小凤梨,随之对上四公主,冷冷的一笑,容凛率先开口。 “四公主,今儿个在你们公主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吧,若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戏子便上赶着勾引殿下,以后什么人都上赶着往前凑,殿下早晚都被这些人带坏了,本王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用心,这事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只怕四公主和秋驸马要吃不了兜着走。” 容凛眉眼冷冽,义正严词,完全一副太子太傅的高端嘴脸。 秦灏听着他的话,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给他一记白眼,这最想勾引殿下的恐怕就是你了,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半夜跑到太子的寝宫去勾引殿下,只是没成功罢了。 不过秦灏不会在这时候拆容凛的抬,一张俊朗阳光的面容上少见的布上了严肃认真。 “四公主还是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拉下去打杀了吧。” 秦灏话落,四周惊呼声起,那先前被狠甩出去的小凤梨,刚醒转过来,听到秦灏的话,直接的惨叫一声,再次的吓昏了过去。 勾引太子殿下,打杀了也算是轻的了。 四周众人虽然同情这小凤梨,可也认为这家伙是活该,什么人能宵想,什么人不能宵想,你不会惦惦啊,不过按照道理小凤梨没这么大的胆子啊,所以有人眸光幽暗的望向了四公主和秋驸马。 四公主容心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瞳眸里闪过冷光,狠狠的瞪了秋明成一眼,都是这死货给她招来的,非要请小凤梨进公主府勾引殿下,这下好了,不但没勾引成功,还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现在只能息事宁人了,这事传出去,或者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她都落不了好。 四公主想到这,脸色陡的冷沉,朝着身后的侍卫命令:“来人,这该死的下作东西,竟然连太子也想碰,给我把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拉下去宰了。” 侍卫应声而上,便要去拿地上的小凤梨。 四公主身后驸马秋明成,立刻心急的开口:“慢着。” 秋明成瞳眸一闪而过的心疼,别人没注意,容臻却是注意到了,眸光慢慢的落到地上的小凤梨身上,然后望向秋明成,不会吧,秋明成不会喜欢是这个小凤梨吧。 那他真是贼喊捉贼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断袖龙阳君,竟然跑来试探她是不是断袖,这事真有意思了。 容臻的眸光落到地上的小凤梨身上,本来打死这家伙她是无所谓的,但现在她却暂时还不想让他死,因为这人还有点用处呢。 不过容臻没开口,望向了四公主,四公主听到秋明成的话,蹙眉望向他:“怎么了?” 秋明成一惊,飞快的开口:“今日乃是公主的小寿宴,杀人见血总是不太好,这种下作的东西,也犯不着为了他脏了手。” 秋明成说完飞快的望向容臻。 “殿下,今日乃是公主的小寿宴,见血总是不太好的,本宫的意思是狠狠的打二十板子扔出去就算了。” 秋明成话一落,容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灏便先不满的冷哼了。 “秋驸马这话好有意思,这人在公主府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怪罪公主和驸马就是个大度的,驸马竟然还考虑公主的小寿宴,驸马真是疼爱公主啊,不知道这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会不会考虑到公主的小寿宴。” 秦灏狠狠的说完,容心婧脸色黑了,这事捅到父皇面前,她肯定落不了好,容心婧狠瞪秋明成,都是他惹出来的事情,还有脸插嘴。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这下作的东西胆敢勾引殿下,实在是该死,活该要打杀的。” 四公主一言落,挥手让侍卫上前拽了小凤梨下去杀掉。 秋明成心里那个憎恨,袍袖中的手都掐住了,眼看着侍卫抓了小凤梨便要走,他只觉得一颗心都要揪疼了,真想冲过去给四公主两耳光,他自从成了驸马后,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不受人尊重,还要小意的承欢于她面前,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唯有在小凤梨面前,他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连自己在意的人也护不了了,秋明成只觉得自己枉为男人了。 可是面对四公主强势的话,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了,最后一双眼睛转到了身后的太子容臻身上。 容臻这回算是实实在在的看清楚了,驸马秋明成不但和这小凤梨有关系,而且还十分的亲密,看小凤梨要被打杀了,驸马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人还是留着吧,想着容臻开口。 “四姐。” 四公主望向容臻,容臻缓缓从石阶上走下来,一直走到容心婧的面前:“今儿个乃是四姐的小寿宴,还是不要见血的好,何况人都有向上攀爬的心思,小凤梨虽然可恶,不过却罪不至死,所以打二十板子吧,别因为这么个人,便把今儿个的小寿晏搞成血宴。” 容臻话落,容凛和秦灏二人齐齐望向这位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这位爷往常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她这是又挖坑了,这次要埋的是谁啊。 不但他们两个,就是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也有这感觉。 唯独四公主和秋驸马等人没有多想,真以为容臻不想在小寿宴上见血。 四公主扯唇笑:“九弟,你真是心地慈善,不亏是我大历的储君,将来定会是有为明君,四姐真是高兴。” 四公主很感动的用上等的绢帕擦眼泪,虽然那眼里半点泪水也没有。 容臻笑笑,眸底却满是嘲讽,装吧,但愿待会儿你还能装得出来。 容臻想着脸上神容愉悦,笑望向不远处的小凤梨:“好了,把这人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别平白的扫了我们的兴。” “是,是,”四公主连声应,一抬手吩咐下去:“把人带下去打二十板子,然后扔出去,真是晦气。” 想到这个,四公主还十分的不高兴,冷瞪了秋明成一眼,秋明成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了,小凤梨不死就好,回头他去好好的安慰安慰他。 不过秋明成飞快的想着,太子究竟是不是断袖龙阳呢。 小凤梨被打成这样,他也没来得及问他,不过秋明成看到容凛和秦灏二人一左一右护着容凛的样子,总觉得这三人的关系不太正常,分明是别有暧昧的。 太子很有可能真是断袖。 秋明成想着走过来招呼容臻:“殿下,衣服还没换呢,快去换衣服吧,待会儿我们好入宴。” “好。”容臻点头,望了外面的众人的一眼,优雅的挥了挥手:“好了,没事了,大家也不要因为这么件小事不尽兴,散了吧。” 四公主和秋明成立刻招呼了客人出小院,至于小凤梨早被公主府的侍卫拽出去打板子了,是生是死根本没人管。 一个戏子罢了,在京城这样的权贵之地,真是打死了也不会冒一下水花。 容臻换了衣服出来,看到容凛和秦灏二人负手而立的站在外面等她,不过两个家伙此时一起抬头望着天,悠悠的说道。 “本王想看看今儿个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可能吧,要不然就是本世子在做梦呢,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竟然这么好心,难得啊难得。” 容臻听到他们两个说话,直接的丢了一个白眼,领着妙音和元宝两个人一路径直走过去,理也不理两个家伙。 容凛和秦灏二人看容臻不理他们,终于收起了调侃的姿态,紧走几步跟上容臻。 容凛挑高凤眉,眸光深邃幽暗的盯着容臻:“殿下为什么放过那小凤梨,那家伙明明是四公主和驸马故意安排来试殿下的,照理该打死了才是,难道说殿下是有什么图谋。” 秦灏没吭声,不过一双眼睛同样盯着容臻。 只见容臻哈哈一笑,眉眼明朗:“本宫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你们两个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么美的一个小美男,愣是被你们打残了,打残就罢了,还想杀了,太血腥了,本宫这是怜香惜玉,懂不懂?” 两个人立马齐齐的摇头:“不懂。” 你该怜的不怜,不该怜的怜个什么劲。 容臻虽然不愿多说,但是容凛知道这位主肯定心里想做什么,可是这不告诉他们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这说明他是真不拿他们当自已人的,这是在防他们。 “殿下,这是不相信我们吗?所以从来不告诉我们心中所想的。” 容凛暗磁的嗓音中有着幽怨,容臻回头看他,便看到他瞳底清晰的低落,似乎真因为她的不相信而心情不好。 秦灏一向俊朗的脸上也拢上了暗潮,一声不吭的跟在容臻的身后。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沉默,容臻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如若她不是顶着太子这个身份,也许不介意尝试当他们是朋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但是她太子这个身份,使得她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因为很多事都牵扯到她女儿身的事情上,如若这两个有一个生了歪心,她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何况若是她女儿身的事情败露,还会连累一大批无辜的人,所以她不敢大意。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小院,赶往后花园,四公主和驸马二人正领着人迎在门口,看到容臻和容凛秦灏三人过来,赶紧的迎了过来,因为之前发生小凤梨的事情,所以四公主和秋明成不敢再搞什么动静,以防容臻老帐新帐一起算。 两个人陪着笑脸,把这三位爷送进男宾的八宝亭里,因为离宴席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众人凑到一起玩起了骰子,先前低迷的气氛一下子过去了,众人好像忘了先前发生的事情,至于小凤梨被打残又挨二十板子的事情,根本没人记心上。 秦灏做庄,其他人押庄,容臻本来不感兴趣,但不想冷场子,所以也凑过去押了几把,不知道是她运气背还怎么样,每次压的都输了,一连输了三把后,她没什么兴趣了,便自从里面退了出去,坐到一边去看热闹。 身边有人殷勤的奉茶奉点心,招顾十分的周到。 容臻伸手端过茶来准备喝,忽地鼻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淡,若不是她跟着简玉珩习了近一个月的药草,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味道,这分明是一种隐形的慢性毒,短时间不会被人发现,但是时间长了,会麻痹人的神经,使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直瘫痪在床,形同中风。 容臻的瞳眸一瞬间暗了,凌厉好似锋芒,戾气涌上来。 是谁给她下这样的毒手?驸马和四公主不能够,因为这里是公主府,若是她出事,他们逃不脱,何况先前还发生了小凤梨的事情。 如若不是他们两个,又是何人最气恼她呢。 容臻想到一个人,七公主容心雅,这女人今儿个也来了,她心中现在一定极恨她,如何按捺得住不出手呢。 不过这一次她聪明多了,不像之前那么蠢了,不过可惜,她不打算再容忍她了。 容臻唇角勾出一抹血腥的冷笑,手指一抖,一抹细小的药丸滑进了茶杯,然后她抬头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手中的茶。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她的脸色黑了,身子轻颤,手中的茶杯失手滑落到地上。 哗啦一声,惊动了亭中所有人,而第一个冲到容臻身边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容凛,容凛对赌钱不感兴趣,所以一直在栏杆边凭栏赏风景,容臻退出来后,他便在打量容臻,想到容臻对他的不信任,他觉得心情郁结,所以懒得过来巴结这家伙,省得他再冷嘲热讽的,可是看到容臻脸色发黑,身子轻颤的时候。 容凛的心咯噔一沉,只觉得周身都炸毛了,血液沸腾开来,怒火直冲头顶。 他冲到容臻身边,正好接住了容臻的身子,稳稳的抱她入怀。 容凛整个人布满狂怒,就像一个恶灵,朝着亭外大叫:“来人,立刻宣大夫过来。” 亭中的人此时全都惊动了,停住了赌钱的游戏,纷纷的围了过来,秦小爷更是拨开了别人,冲到了容臻的身边,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嫉妒吃味了,朝着秋明成大叫:“秋明成,你安的什么心,先是用戏子勾引殿下,现在竟然还对殿下下毒手。” 秋明成的脸色已经白了,他今儿个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去招惹这么个人。 今天即便最后太子好好的,他只怕也落不得好。 若是太子有事,秋明成想都不用想,他肯定被直接的砍了脑袋。 秋明成慌张的朝外面大叫:“快,立刻宣大夫过来。” 公主府里便有大夫,秋明成一叫,立刻有人奔出去宣大夫过来。 女眷那边也被惊动了,四公主听到禀报,只惊得整张脸花容失色,如纸一般的白,赶紧的领着人赶过来。 不少的诰命妇跟着她的身后赶过来,浩浩荡荡的一队人,一路直奔外园而来。 亭中,容凛紧抱着容臻,看他脸上满是黑气,豆大的汗往下滚,因为疼痛,整张面容都揪了起来,容凛看着这样子的他,忽地觉得心抽得紧紧的,此时再不计较他的嚣张任性,他的难缠不屑,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他好好的,难缠就难缠点吧。 “殿下,你不会有事的。” 秦灏伸出一只手抓着容臻,安慰她:“殿下,你不会有事的。” 容臻此时腹痛难忍,而且周身冒冷汗,她还是低估了两种药相冲的药性了,看来这次她亏大了。 不过就冲着自己吃的这份苦,她就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容臻挣扎着望向容凛和秦灏,看他们二人的神色中难掩焦急心痛,这样的神容倒是真情流露的,做不来假的,看来这两个家伙倒是真当她是朋友的,虽然她依旧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入了他们的眼。 不过他们当她是朋友,她也暂时先把他们当成朋友吧。 容臻难得真情流露的开口:“你们两个不要着急,我一一不会有事的。” 她喘息着说完,脸上汗水更甚,连头上的发丝都打湿了。 四周所有人看到太子脸色青黑一片,冷汗眨眼间打湿了衣衫和墨发,分明是极痛苦的,不少人心惊的同时,有着心疼。 尤其是左相府的苏子然,看到容臻这样,真正是纠了一颗心,一双瞳眸闪过凌厉的寒芒,望向秋明成,难道是秋明成给太子下毒的,他这是公然找死啊。 容凛和秦灏听到容臻的话,更心疼心急了,眼看着大夫还没有到。 容凛朝着亭外大吼:“大夫怎么还没有来,死了吗?” 秦灏则怒骂秋明成:“秋明成,太子若是有一丁点的事情,你们公主府的人一个都别想活,全都给殿下陪葬吧。” 秋明成看得明白,这两个如此心焦心痛,分明是对太子有心思的,所以殿下真是个断袖之君。 可是即便知道殿下是龙阳断袖之君又怎么样,太子若是在公主府出事,他们肯定要倒霉的。 秋明成都快哭了,究竟是谁在公主府对太子动的手脚。 亭外,四公主已经领着人赶了过来,四公主听到秦灏的冷喝,一张脸更白,她的身后跟着公主府的大夫。 四公主一进来,顾不得理会别人,直接的命令大夫:“快,立刻替殿下查一下,看看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公主府的大夫不敢耽搁,赶紧的上前替容臻检查,容臻此时已昏昏沉沉的,实在是疼痛难忍,她都支持不下去了。 不过对于公主府大夫替她把脉的事情,她倒是不担心,因为她中了毒,体内脉像已乱,这人再查,也不会查到她的女脉。 所以她放心的把手伸出来。 老大夫不敢有半丝耽搁,赶紧的给容臻检查,亭中所有人都望着那老大夫。 只见他的眉紧蹙起来,慢慢的换了一只手继续给容臻号脉。 容凛看这老大夫一脸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不由得煞气重重的朝着老大夫怒吼:“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被人下毒的,下的什么毒?” 老大夫被容凛一喝,只吓得手一松退了开去,飞快的开口:“回荣亲王爷的话,殿下确实是中毒了,不过老夫不擅长毒,所以查不出殿下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老大夫话一落,容凛直接愤怒的一抬手把这老大夫给轰飞了出去,然后他沉声命令身边的弦月:“立刻去把京城最有名的擅长解毒之术的大夫祝云山给请过来。” “是,王爷,”弦月闪身便走。 容凛抬起一双阴嗜肃杀的瞳眸扫视了四周一眼,最后森冷的瞳眸落到了四公主和秋驸马的身上,话却是对自己的另一个手下说的:“弦夜,立刻去刑部把刑部尚书带过来,告诉他这里发生了命案,有人图谋不轨,意欲杀太子,另外让他带兵过来包围住公主府,今儿个参加小寿宴的人,一个都不准走。” 容凛血腥的话一落,四公主和秋明成的脸更白了,真正是又气又急。 四公主身后的一干诰命妇更是心急的交头接耳,真是后悔今儿个过来。 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发生了太子被人下毒的事情,太子殿下不会是被四公主和驸马给害的吧,可是众人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四公主和驸马没这么傻,怎么可能在自个的府邸做出这样的事情。 四公主和秋明成虽然惊吓过度,脸色难看,但也知道,若是她们自己能查出来是谁毒杀太子的,那他们的罪就要小一点,否则他们定然逃脱不掉。 四公主立刻望向身侧的贴身嬷嬷:“立刻给我去查,每一个环节都查,定要做到事无巨细,不准漏过任何一点的地方。” “是,奴婢立刻去。” 那贴身嬷嬷一挥手领了几个婆子去查。 这里容臻已经疼得昏迷了过去,一向冷傲不亲近人的家伙,此时安静的躺在容凛的臂弯里,了无气息的虚弱样子,直看得容凛揪紧了一颗心,恨不得紧紧的抱住他,让他少痛苦一些。 事实上容臻并无性命危险,她所服的这种药只是看上去气势汹汹罢了,其实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但是因为两种药相冲,所以疼得她昏了过去。 可是容凛不知内情,此刻整个人阴沉沉的嗜血异常,一扫往常的懒散邪魅,仿似地狱煞神似的,睁着一双阴冷妖治的瞳眸盯着驸马秋明成,秋明成只觉得有一张巨大的捕杀猎网缠绕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透心的凉。 “荣亲王爷,太子中毒的事情,本宫一定会查清楚的,一定会给荣亲王爷一个交待的。” 容凛眸光阴霾,唇角忽地勾出笑来,一笑恰似那彼岸血花开。 亭内,所有人都觉得汗毛倒竖,下意识的恐怖,个个欲后退,却只听那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若是查出是谁对殿下动了手脚,本王不介意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从天堂坠到地狱,本王身为太子的太傅,此人竟然胆敢当着本王的面动手,这是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啊。” 他一言落,再次的狠声下命令:“来人,去王府调一千亲卫过来,把今日招待太子的所有人都给本王抓过来,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本王的刑法硬,还是那些人的嘴巴硬。” 容凛命令一下,四周所有人脸色皆变得惨白,惊悚无比,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敢说话,个个心中把那对太子动手脚的人恨到了骨子里,这个该死的混蛋,若是查出来,活该让他生不如死,这样害他们。 这里容凛一连番的命令下了后,各人迅速的行动开了。 最先赶到的是京城有名的解毒大夫祝云山,祝云山赶过来后,顾不得对容凛行礼,便先给容臻诊脉,四周所有人都盯着祝云山,希望他能查出太子究竟中了什么毒? 可惜祝云山查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恭敬的回话。 “王爷,小的查不出太子殿下中了什么毒,这是一种自制的毒,老夫不敢妄自用药,若是妄自用药,伤了太子的根元,只怕能让殿下损了一条命。” 祝云山的话,使得四周所有人倒抽气,容凛的周身更是拢上了排山倒海的怒火,瞳眸越来越血腥黑暗,凶光毕露。 “难道就没有办法救殿下。” 祝云山飞快的说道:“王爷可先查出这下毒之人,若是下毒之人说出所下的毒是何物,小的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用药了,这样可保太子殿下万无一失,不出任何意外。” 祝云山可不敢大意,这是太子殿下的命,若是他用错了药,太子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他全家老小可就活不了了。 这一次不等容凛发话,秦王府的秦王世子狂怒的朝着外面冷喝:“刑部尚书这是死哪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赶过来,他是死人不成,看来他这刑部尚书当到头来。” 秦灏话一落,人群之外有人叫起来:“来了,下官来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是新上任的官员,根基还不是很稳,所以对于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一点都不敢得罪,他一接到荣亲王府手下报的案,紧赶紧忙的过来了,先命令刑部的人包围了公主府,才又赶了进来。 不想一进来便听到秦小爷怒骂,刑部尚书朱友升赶紧的冲过来,一边抹汗一边开口:“下官见过荣亲王爷,见过秦王世子。” 容凛周身嗜冷,瞳眸暗沉得吓人,朱友升只吓得腿脚发软。 容凛冰寒森冷的声音已响起:“立刻给本王把公主府的下人全都抓过来,马上去抓,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刑部尚书也当到头了。” 容凛话落,朱友升身子一阵摇晃,脸色发白,赶紧的一挥手领着手下的人,立刻去抓公主府的下人。 这边荣亲王府的一千亲卫也赶到了。 这些人一到,整个公主府都感受到了阴沉沉的气息,好似人间炼狱一般。 容凛命令弦月和弦夜二人领着亲卫去审公主府的下人,若是有人不交待,杀,倒要看看这些人的嘴巴硬还是刑具硬。 荣亲王府的三千亲卫素来心狠手辣,凶名在外,此时这些人一出现,便先震慑住了所有人,再用刑具一拷打。 有人受不了这刑罚,更甚至于怕死,所以开始举报今天有异常举动的奴仆,这样一来,相互检举,最后顺滕爬瓜的查到了一个人的头上。 七公主容心雅。 此时的容心雅一张脸惨白一片,一双瞳眸布满了害怕恐慌,她亲眼看到那一千亲卫拷问公主府下人的手段,实在是太吓人了。 她甚至于后悔今日给太子动手脚了,同时她想不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她给太子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毒的东西,只是一种慢性的毒草,这种药草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伤了人,只是慢慢的在体内积累下毒素,待到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毒性便会爆发,使人全身麻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全身瘫痪,形同废人。 她恨容臻,所以不打算让她死,她要让他亲眼看看她是如何毁他的,只是她想不出,为什么事情发生了意外,容臻竟然中毒了,还是如此凶残的毒药,立马便挥发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容心雅想不明白,可是她后悔了,害怕了,没人注意的时候,她的身子一直打颤,手脚发软,周身没有力气,只有扶着她的宫女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公主害怕了。 此时的容心雅心中唯有祈祷,祈祷她指使的那人不要交出她来,可惜她想太美好了,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人还愿意硬抗着,所以有人把七公主容心雅给交了出来。 这件事很快禀报到容凛的面前。 “回王爷,是七公主,七公主对太子殿下动的手脚。” 弦月恭敬的禀报,眼里有着深深鄙视,这个脑残的女人,这下恐怕会生不如死,什么人不好得罪,竟然得罪到太子,太子现在可是爷的心头肉,虽然想到爷的断袖之症,弦月表示很忧伤,可是爷喜欢太子这事假不了。 弦月的话落地,八宝亭内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大骂七公主容心雅,这个丧门星,差点害死他们了,活该,这下有现世报了。 四公主容心婧此时脸色特别的难看,她今儿个之所以请七公主过府来,乃是想巴结德妃一些,因为宫中德妃其实很得父皇的欢心,她和七公主走近一些,自然有好处,没想到这脑残女人竟然在她的公主府动手脚,分明是害她啊。 四公主走到七公主容心雅的面前,抬手狠扇了七公主一耳光:“容心雅,你是多脑残啊,竟然胆敢对太子殿下动手脚,上次德妃娘娘动用了免死金牌,方救了你一命,你现在竟然再次做出害死太子殿下的事情,你以为德妃手中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吗?” 容心雅此时周身冒冷汗,整个人好像水洗过一般,再被四公主一耳光扇下去,整个人摇摇欲坠,四公主一把拽住她,把她往容凛面前拖,同时在她耳边低喃:“还不立刻去荣亲王爷面前求饶。” 若是荣亲王爷松口,说不定容心雅还能有一条活命,否则她是定死无疑。 容心雅醒过神来,飞快的扑到容凛的面前,哀求声不断。 “荣亲王爷饶命,本宫该死,本宫不该对九弟动这样的手脚,求王爷饶过本宫。” “饶过你?” 容凛呵呵轻笑出声,其声尖锐妖治,仿若鬼魅魔音穿耳,这笑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觉得耳膜刺痛,疼得不能忍受,可是那人依旧在笑,不少人伸出手去捂耳朵,有些人甚至于头疼欲裂,容凛依旧在笑,笑声越发的尖锐,那些没有内力的人,鼻端竟然流出血来。 这下所有人都吓坏了,扑通扑通的跪下来:“荣亲王爷饶命啊,这事不干我们的事,是七公主给太子殿下下毒的,荣亲王爷要惩罚七公主便狠狠的惩罚七公主吧。” 容凛笑声陡止,天地一片沉寂,只听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你给殿下下的何毒?” 七公主容心雅不敢耽搁,飞快的开口:“是北疆城池阴寒地带的一种慢性毒草,叫寒夏。” 容心雅话一落,容凛望向了祝云山,沉声开口:“现在可有法解这寒夏。” 祝云山却没有动,摸着胡须满脸困惑的说道:“王爷,不可能是寒夏的,这种草是一种慢性毒草,发作效应十分的慢,不可能当时就发作的,而且先前小的替太子殿下诊脉,发现她体内确实有寒夏,但还有别的毒性。” 容凛一听,瞳眸嗜血的盯上了容心雅。 “你说是不说。” 容心雅的脸色更白了,扑通扑通的磕头:“王爷饶命,本宫真的只让人给殿下下了这一种毒药,本宫没有下别的毒药啊。” 容凛嗜血的声音幽幽响起:“看来公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如此,那本王不介意让公主尝尝我荣亲王府的刑法。” 他一言落,望向身后的弦夜:“带下去好好的侍候着公主。” 弦夜一向狠戾,一般交到他手上的人,那都是要受到大惩罚的,所以王爷一开口,其意思不言而喻。 弦夜应了一声,便自一挥手命人把七公主给拖拽了出去,此时的七公主回过神来,尖叫连连:“容凛你不可以对本宫动刑,本宫是皇家的公主,你不可以这样干,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容凛呵呵冷笑两声,其笑冷澈骨。 “那本王倒想试试,本王这个太子太傅能不能替殿下来收拾收拾七公主了。” 很快院外响起七公主的惨叫声,痛苦至极,听到八宝亭里里外外的人耳朵里,身子忍不住的轻颤起来,只觉得眼面前的荣亲王爷是一个嗜血的魔鬼,这人不能招惹,若是招惹他,定然会生不如死的。 亭外,七公主的惨叫声此次彼落,到后来直接的没了声音,看来是受不了昏了过去,弦夜很快过来禀报:“王爷,属下用了大刑,七公主依旧坚持她只给殿下下了寒夏,再没有下别的毒药。” “继续。” 容凛嗜冷的喝,弦夜下去,很快外面再次的响起了惨叫声。 这一下,八宝亭内,有些胆小的诰命妇和小姐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而扑通扑通的昏倒了。 容凛没理会那些人,一双布满阴霾的嗜血瞳眸慢慢的落到容臻的脸上,手指下意抬的抬起去摸容臻的脸颊,细腻柔滑,十分的好摸,在他还是胖子的时候,他就摸过,以前一直想再摸摸,现如今他昏了过去,他才有这机会,手感依旧和之前的一样。 容凛本来心中揪紧,可是望着容臻安静睡着的容颜,一颗心忽地放松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一件事,七公主容心雅既然交待了寒夏,就没有必要咬口不说别的毒,所以这别的毒根本不是七公主下的,而容臻这家伙一向聪明机警,怎么可能毫无知觉的中毒呢,先前他可是跟简玉珩习了近一个月的药草,所以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自己服药的。 容凛一想到这个,一颗心舒展了下来,既然是他自个服药的,那么这药想必不会有事,只是想到自己先前的惊吓,甚至于现在的心有余悸,容凛只想狠狠的掐这人的小脖子,能不能在做什么事前先给他透透风。 容凛想着,虽然舍不得掐容臻的小脖子,可是却没忘了狠狠的掐容臻的脸颊,让你骗本王,让你吓本王,本王差点被你吓死了。 容凛的动作别人没有看见,因为此时所有人都不敢看这位嗜血阴沉的王爷,可是秦灏却看到了,秦灏的一双眼睛红了,恨不得冲过去捶这家伙一顿,尼玛啊,殿下都这么可怜了,你还乘机吃殿下的豆腐,我家的殿下太可怜了,怎么会碰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王爷呢。 殿下啊,你太苦了,等你醒过来,咱不要理这家伙了,他是变态,他是禽兽啊,你都被人下毒了,他还不忘乘机蹂躏你。 秦灏在心中大骂容凛,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这种时候,他若是有什么表现,岂不显得太不理智了。 容凛蹂躏了容臻的脸颊一番,最后终于解气,缓缓的收回眸光,望向八宝亭外,潋眉轻笑,既然这家伙想收拾七公主,以及四公主和驸马爷,那他帮帮他又何防。 容凛阴冷暗沉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把七公主带过来。” 外面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弦夜提着一个倦缩成一团,鲜血淋淋的人走了进来,扑通一声扔在了地上。 不少人小心的去看七公主,只见往日风光无限的公主殿下,此刻就像一个血人,不但如此,看她手和脚奇怪的状态,似乎直接被打断了手骨和脚骨,周身上下竟然无一处完好的地方,连一张花容月貌竟然也是斑斑血痕,实在是太惨了,不少看到的人吓得赶紧的闭眼,不敢再看,而容凛看也不看七公主,嗜沉的声音响起来。 “刑部尚书何在?” 朱友升害怕的飞奔而进,扑通一声跪下来。 “王爷。” “七公主给殿下下毒,致殿下昏迷不醒,连京城解毒高手祝大夫都查不出来殿下是中了何种毒,所以殿下很可能凶多吉少。” 容凛话一落,八宝亭内外所有人脸色俱都变了,飞快的望向太子。 容凛的话再次的响起:“朱大人,这案子牵涉到当朝的太子殿下,所以朱大人立刻将一干案犯押进刑部待审,七公主容心雅,四公主容心婧,驸马秋明成等人全押往刑部吧。” “是,王爷。” 朱友升一挥手,形部的人冲过来押住了七公主,四公主和驸马秋明成。 秋明成和四公主脸色惨白,明明只是一个小寿宴,没想到却把自己送进了牢里,早知道他们不会动到太子头上的,他们后悔了啊。 “荣亲王爷,这事是七妹的手脚,和本宫没有关系啊。” 四公主容心婧叫起来,容凛冷讽的望着她:“有没有关系,四公主进刑部去交待吧,这事本王自会进宫禀报皇上,皇上如何定夺,四公主和驸马爷等着吧。” 皇上很可能不杀驸马秋明成,因为他是秋家的人,但是即便如此,容凛也要让秋明成和四公主进牢狱走一遭,这大概也是容臻的意愿,容凛低首,眸光一刹那的温柔。 ------题外话------ 这一回七公主别想躲过去了…。 ☆、第064章 二人交心 虽然四公主和秋驸马声称自己没罪,但依旧被刑部尚书朱友升命人带进了刑部大牢,这事牵扯到太子,可是动摇国本的大案子,所以大意不意。 四公主府里,一众宾客谁也没有走,齐齐望着那脸色阴沉,瞳眸嗜血的王爷,等待着荣亲王爷下命令。 容凛抬眸阴冷的扫视了周遭所有人一眼,最后挥了挥手。 这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齐齐的急退出去,有些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昏迷了过去,被身侧的家人赶紧的一路拖拽了出去。 眨眼的时间,四公主府的八宝亭外,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公主府的一干下人全被刑部的官员带走了,此时这里只剩下太子府的人和容凛以及秦灏,还有京城的解毒高手祝云山。 容凛望向祝云山,缓缓开口:“祝大夫先回去吧,本王送太子回府后,立刻进宫禀报皇上,看皇上如何定夺这件事。” 祝云山施了礼,往外退去。 容凛看四周所有人都走了,手一抬便欲抱起容臻离开。 不想他刚一动,身后一道身影旋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把从容凛的手里把容臻给抢了过来,那人抱着容臻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大声的说道。 “荣亲王爷,我家殿下就不劳荣亲王爷费心了,还是奴婢来抱着吧。” 元宝双臂有力,抱着容臻似毫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的一路往外走去。 元宝可没有忘了殿下曾经叮咛她的事情,不要让别人动她,她又岂会让荣亲王爷抱着殿下。 身后的容凛瞳眸说不出暗沉,阴冷的盯着前面走远了的元宝,可惜元宝理也不理他,一路大踏步的往外。 元宝的动作惹恼了容凛,倒是取悦了秦灏,秦灏俊朗的脸上布着沉痛,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不过看到容凛吃瘪,他还是冷冷戏谑的刺他。 衣冠禽兽。 说完大踏步的跟着元宝和妙音的身后一路出四公主府。 身后的容凛周身拢着阴霾,眸光冷寒,不过忽尔轻笑起来,身后的手下心惊的看着爷,主子心性莫测,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是什么意思。 “王爷,现在我们要去太子府吗?” 容凛心情极好的摇头:“不去了,进宫吧。” 这家伙做了事,他还要给他善后呢。 至于秦灏,让他得瑟着吧,现在他可比秦灏得了一个先机,那就是殿下的毒根本不是别人下的,而是自个服的毒,目的就是为了栽脏陷害七公主,狠狠的收拾七公主。 不过这个贱女人确实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容凛一想到七公主容心雅,便满心的讨厌,从来没看过一个女人如此不自量力的。 一个公主竟然一再而再而三的和太子作对,这是谁给她的胆子啊。 容凛瞳眸森森,一路领着手下进宫去禀报皇上四公主府发生的事情。 容臻则被元宝一路抱进了太子府的栖雪宫,她一进栖雪宫便惊动了整个太子府的人,连带的蒋云鹤也惊动了。 不但是太子府,整个京城的人都惊动了,对于七公主容心雅害太子的事情,不少人大骂七公主,然后便有人说起七公主曾一连串做下的事情,这女人早就该被收拾了,没想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收拾,三番两次的害太子殿下,皇上都包庇着这个女人,现在倒好,太子出事了。 不少人对于老皇帝容启有些失望,认为皇上有些年老昏庸了,要不然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而这一切自然是容臻乐意看到的,也正是她的目的,她就是要狠狠的打击老皇帝容启的脸子,让大宣的百姓对于这位皇帝失望。 当然这才是开始呢。 宫中,老皇帝接到容凛以及刑部尚书的禀报,一张脸别提多阴沉难看了,他没想到七公主容心雅竟然又跑去给太子下毒,还害得太子到现在不醒,这次他是想保她都不能够了,上次德妃用免死金牌救这女人一次,都没让她记住这教训,现在还坏了他的事。 老皇帝的脸色别提多阴沉了,大手捏得咯吱咯吱响,喘气声大,明显的被气得不轻。 不过老皇帝第一时间命令了宫中的御医前往太子府给太子容臻检查,看看太子究竟中了什么毒。 当然老皇帝下这个命令的时候,眼神别提多深幽了,他是巴不得御医能借此机会查出容臻女儿身的事情,虽然现在便动手脚,与他原来的计划不符,但他却越来越觉得太子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所以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早点收拾掉的好,省得后面再出什么事。 御医院的首辅萧御医,领着几名御医,一路进了太子府。 简玉珩便在其中,他第一时间听到太子中毒的事情,紧张了一回,随之想到太子特地跟他学了近一个月的药草辩识,应该不至于被人轻易下毒才是,这事会不会是太子自己的手脚。 简玉珩想着心情总算放松了一些,跟着几名御医的身后,一路进东宫太子府去了。 同一时间蒋皇后接到消息,说容臻被七公主容心雅下了毒,蒋皇后心急如核焚,第一时间赶到了德妃所住的宫殿,指着德妃大骂,直把德妃骂得狗血喷头。 “若是我臻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本宫不会善罢干休的,德妃,即便你得皇上的恩宠又怎么样,本宫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你和你们沈家一起陪葬。” “皇后娘娘稍安勿燥,臣妾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心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她是答应本宫不会再对太子做什么事的。” 德妃柔弱的抬袖擦眼泪,说不出的委屈,梨花带雨的容颜让人怜惜。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皇上,而是皇后娘娘,皇后瞪着她,冷哼道:“德妃,你不用在本宫面前摆出这副嘴脸,七公主一直得你悉心照顾,若是你真的敬重我臻儿的话,她又怎么会如此的不知轻重呢,分明是你灌输了她什么不好的念头。” 蒋皇后怒指着德妃,唇角满是冷讽的笑,想到自个的女儿,蒋皇后懒得再看这女人虚伪做作的神态,调头就走,她还是去看看自己女儿怎么样了。 蒋皇后领着容离一路进了东宫太子府。 太子府的栖雪宫里,蒋云鹤和秦灏二人正守在容臻的床前,蒋云鹤脸色难看的瞪着秦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去参加一个寿宴,便成了这样。” 先前驸马秋明成过来邀请容臻前往公主府的事情,蒋云鹤是知道的,但因为不想把蒋国公府提前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他没有出现,没有前往公主府,可是谁知道只不过半天的功夫,殿下竟然被人下药,此时无声无息的躺在大床上。 蒋云鹤心疼至极,尤其是听到秦灏说京城最有名的解毒高手祝云山都没有查出殿下中了什么毒时,蒋云鹤只觉得一颗心都揪紧了,冲到容臻的床前,伸手紧握着容臻。 “殿下,你没事吧,殿下。” 此时容臻安静的躺着,好像睡着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着她清卓的容颜,蒋云鹤忽然想到一件事,殿下一向聪慧,怎么会好巧不巧的在四公主府出事呢,她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人,这事有蹊跷,难道这下毒之事是殿下自己一手操纵的。 蒋云鹤心惊,一张清逸的面容,变了几番,虽然猜到殿下很可能是自己动的手脚,可是蒋云鹤还是很心疼,紧紧握着容臻的手。 房间里,秦灏并没有注意到蒋云鹤的神色,他在焦急的来回踱步,嘴里喃喃有词。 “殿下中毒了,连祝云山都查不出来是什么毒,现在怎么办?不行,本世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下中毒,本世子一定要救他。” 秦灏说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自去找人替容臻解毒,这里蒋云鹤看他心急的冲出去,也没有阻拦他。 屋中总算清静下来,蒋云鹤握着容臻的手:“殿下,这真是你自己的手脚吗,可是你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为什么没有醒来呢,” 蒋云鹤话一落,耳边忽地响起一道虚软无力的声音:“谁说本宫没有醒来。” 容臻悄然的睁开一双眼睛,黑瞳点漆似的黝黑,好似子夜清冷的寒星。 蒋云鹤看她醒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满的责怪她:“殿下,你真是太胡闹了,你怎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这毒是怎么会事,它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吧。” 容臻轻笑,摇了摇头:“没事,你别担心,这毒只是看上去很厉害罢了,事实上没什么性命危性,先前我之所以疼昏了过去,乃是因为两种毒性相克的原因,所以才会疼昏过去,现在那劲头过去了,没事了。” 容臻不动声色的抽出蒋云鹤紧握着的手,安抚蒋云鹤。 “你别急了,不是没事了吗?” 蒋云鹤因为心中着急担心,所以并不有注意到容臻的动作,依旧满脸的关心:“那这毒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容臻摇头:“没大碍,你别担心了,这毒是我好不容易从简玉珩的手里挖出来的,不会有事的。” 容臻说完,蒋云鹤终于放下一口气,随之想到容臻这么做的原因。 “殿下是想借着这件事死遁吗?” 蒋云鹤以为容臻是想借着这件事死遁,所以才会自己给自己下毒。 容臻却摇了摇头:“我只是借着这件事收拾七公主这个贱女人罢了,留着这女人实在太烦心了,而且先前在四公主府,驸马秋明成竟然胆敢算计本宫,所以本宫才会借着这件事给他们一个教训,另外我真正的目的是对付老皇帝容启,不过借着这件事死遁根本不可能,就算我现在真死了,我相信老皇帝也会想办法把我的女儿身泄露出去,到时候我一个假太子的身份摆在这里,蒋家都逃脱不了,一样会被他给灭掉了,所以我不会借这件事来死遁的。” 容臻轻笑,蒋云鹤点头,不过想想容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实在是不赞同。 “殿下,以后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咱还是不用了,实在是太让人心惊了。” 再这样来几次,他的心脏多早晚都会被吓停止了。 容臻笑起来,正想说话,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容臻第一时间闭眼睛,小声的嘀咕:“别让人发现破绽。” 她说完自闭目休息,说实在的两种毒草的药性相克,确实很强劲,先前她是实实在在的差点疼死过去的。 她是太小看两种药性相克的毒了,差点没有把自己给整没了,不过想到自己吃的这个苦,容臻唇角幽幽轻笑,自然她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她就不会轻饶了那些人。 殿外,郑同飞快的急奔进来,看到蒋云鹤禀报道:“蒋世子,宫里皇上派了首辅萧御医等人过来了。” 蒋云鹤心一动,想到了简玉珩,说不定简玉珩便在其中,他立刻起身挥手:“立刻把他们请进来。” “是,蒋世子。” 郑同急奔出去,外面很快响起急急的脚步声,御医院一直以来替皇上治病的首辅御医萧御医领着三名御医急奔了进来。 蒋云鹤迎了过去,脸上满是焦急心痛,他不能让人发现破绽。 “萧御医,你快点查一下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她是中了什么毒,怎么一直没有醒啊,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蒋云鹤一连串的问话,同时他的眸光越过前面的萧御医,直落到后面的简玉珩身上,两个人眸光碰了一下,很快避开。 萧御医没有多说,紧走几步上前,端坐到容臻的床边,伸手便按上了容臻的脉。 蒋云鹤一看不由得着急,虽然知道殿下是自个给自个下的毒,可是蒋云鹤担心一件事,萧御医乃是宫中的首辅御医,他会不会发现殿下的女脉呢。 蒋云鹤的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紧盯着萧御医,寝宫里的人看到,也只当他是担心太子殿下,不疑有他。 房里一片安静,直到萧御医替容臻诊完了脉,放开了容臻的手,蒋云鹤的一颗心才落地。 “殿下确实是中毒了,但体内明显的不是一种毒,好像是两种毒,其中一种毒是北疆的寒夏,另外一种毒却是很少见的,本御医一时竟号不出来,你们都过来诊下脉,待会儿咱们合诊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另外一种毒是什么?” 萧御医命令一下,他带来的三名御医立刻上前,恭敬的上前给容臻诊脉,简玉珩是最后一个,他等到别人诊完了才上前替容臻诊脉,他一诊便确定了容臻体内另外一种毒是什么毒,因为这是他父亲手扎中提到的毒,别人很少知道,而他因为太子需要,先前曾经给过他,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用上了。 因为是这种毒,简玉珩放下了一颗心,但为不让别人起疑,所以他又认真的替容臻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简玉珩却诊出了另外一件事情,他的脸色一下子暗了,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飞快的紧盯着床上的容臻。 简玉珩的父亲,曾是名闻天下的简神医,除了精通医术外,他父亲还擅长解毒,他的手扎中记载下了很多用毒解毒的妙方,这是外人所不知道的,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是别人不知道的,那就是剥离诊脉法。 他父亲曾经创下一种剥离诊脉法,可以把人体内中的毒素和脉络分离开来,而这剥离诊脉法,简玉珩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小有所成,刚才他替容臻诊脉,便是想剥离那层毒素,查一下容臻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没想到这一次却诊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女脉,简玉珩心中排山倒海的惊骇,太子竟然是个女的,简玉珩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又惊又骇,好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 寝宫里,萧御医等人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他们以为简玉珩发现了太子殿内的另外一种毒,几个人飞快的开口:“简御医,怎么样,可是有什么发现?” 蒋云鹤也看到了简玉珩异常的举动,不由得心一沉,太子所下的毒便是简玉珩给的,他不至于如此紧张,只除了一件事,他发现了太子的女脉,所以才会如此惊骇。 蒋云鹤袖中手指紧掐住,瞳眸阴骜的盯着简玉珩,如果这家伙胆敢说出一个字,他不介意第一时间杀了他,当然萧御医和其他两位御医也留不得了。 房间里,气氛有些肃沉。 简玉珩却已经醒过神来,第一时间收敛了自己心内的惊骇,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是太子的人,他绝不会泄露太子是女子身份这件事的,所以简玉珩咳嗽了一声,回望向身侧的三位御医。 “萧御医,我只是觉得太子体内的另外一种毒相当的霸气,如若再不找到毒性的来源,只怕太子他,他。” 简玉珩说不下去了,萧御医等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几人面面相觑,一起望着床上脸上隐有黑气,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 殿下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如若这样,大历恐怕又要乱套了。 萧御医率先开口:“这样,我们立刻到一边去合议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好,”几名御医应声,寝宫一侧的蒋云鹤和郑同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只觉得周身的冷汗,先前简玉珩那一着差点没有吓出他们的心脏病,不过他们却知道,简玉珩已知道容臻女子身份这件事,他们要不要杀了这个男人呢。 两个人眼里同时跃起冷光。 寝宫里的几个御医正抬脚往一边走去,外面忽地响起太监的禀报:“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一怔,门外已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急急的奔了进来,前面的正是雍拥华贵的皇后娘娘,不过皇后娘娘不像往常的淡然清冷,显得分外的慌乱焦急,一奔进来,顾不得形像,直扑向床边,她伸手抓着床上的容臻,心痛的叫起来:“臻儿,你没事吧。” 床上容臻一听到皇后伤心欲绝的声音,便欲睁开眼睛安抚她,不过想到寝宫里有两三名御医,她忍住了。 除了皇后激动的伤心声外,十一皇子容离也大哭起来,伸手抱着容臻的手臂一阵摇晃。 “哥哥,你不要死,离儿不想你死,哥哥,你快点醒过来,你告诉离儿是谁害你的,离儿一定会替你杀了这个人的。” 容臻听着十一皇子容离的哭声,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小家伙倒是有情有意,看来她和他多接近,已经初见成效了,知道心疼不舍她了。 母子二人哭得伤心,蒋云鹤正想上前给姑姑一个暗示,让她们不要这么伤心。殿下没事。 不过蒋云鹤还没有走过去,宫中的萧御医已经恭敬的走过去:“皇后娘娘保重身体要紧,太子不会有事的。” 蒋皇后飞快的抬首望向萧御医,沉声开口:“可查出太子身上究竟中了什么毒?” “回皇后娘娘的话,殿下身上中了两种毒,已经知道其中一种是寒夏,但另外一种很霸道的毒,下官等人还没有查出来,下官正打算和他们合议一下,想尽快找出殿下所中的另外一种毒。” “快,立刻去合议。” 蒋皇后心急的开口,蒋云鹤上前一步,命令郑同:“郑大太监,立刻领几名御医去大殿内合议,这里留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是,老奴知道了。” 郑同转身领着萧御医等人出寝宫,萧御医等人也没有多想,此时简玉珩只觉得自己高一脚低一脚的,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人都有些魂游千里之外了,太子,大历的东宫太子竟然是女子,这事太骇人了,如若传出去,只怕天下哗然,还有蒋家竟然做出这样的手笔,如若泄露出去,他们可就是死路一条,现在他是说出去,还是假装不知道呢,如若假装不知道,日后让人知道他知道太子是女儿身,却隐而不说,那他简家可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简玉珩想到了容臻对他的帮助,正因为他,所以得罪了七公主,才会使得七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她,还有。他母亲的毒,若不是容臻,没人拿到那两种药,从而帮了他。 简玉珩的瞳眸忽地耀出乌光,不,他不能背叛太子殿下。 前面简玉珩正想得入神,后在蒋云鹤的声音忽地响起来:“简御医留一下,本世子有话问简御医。” 萧御医等人停了一下,倒也没有起疑,叮咛简玉珩:“你说完快点过来。” 简玉珩的父亲曾是有名的神医,医术高深,简玉珩的医术同样很高深,所以说不定他有什么发现。 简玉珩应了一声,停了下来。 寝宫里,蒋皇后和容离犹自伤心的啜泣着。 蒋云鹤眼看着萧御医等人走了,身形一动,手指直戳向蒋皇后身侧的容离,点了容离的昏睡穴。 容离太小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省得他说漏了嘴。 蒋云鹤点昏了容离,一掌朝着简玉珩拍了过去,他要杀了简玉珩。 寝宫里,蒋皇后醒过神来,脸色难看的望和蒋云鹤:“云鹤,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简玉珩的脸色同样的难看起来,手一抬便接了蒋云鹤一招,两个人在寝宫里打了起来。 蒋云鹤森冷的声音沉着的响起:“姑姑,这人已经知道殿下的秘密了,不能留他这个活口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去。” 蒋皇后一惊,脸色微白,飞快的望向简玉珩。 恰在这时,寝宫大床上的容臻睁开了眼睛,瞳眸一片幽冷,朝着蒋云鹤冷喝:“表哥,住手。” 蒋云鹤听到容臻发话,陡的一收手,退了回去。 蒋皇后听到容臻的声音,则惊喜不已,飞快的掉头望向身后的容臻,看到女儿睁开眼睛望着她,她不由得激动的叫起来:“臻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容臻动了一下坐起来,望着蒋皇后解释。 “其实在四公主府里,七公主只给我下了一种毒,我自己又加了一种毒,没事的,母后不必担心。” 蒋皇后一听松了一口气,随之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这丫头竟然还说没事,蒋皇后抬手轻捶了容臻两下,不满的冷哼:“容臻,你下次做事能不能提前通知母后一声啊。” 容臻轻语:“好,下次我会给您通下口信。” 她也不想蒋皇后每次都这么伤心难过,不过今儿个是临时起意的,根本来不及通信。 蒋皇后总算放下了一颗心,然后她想起蒋云鹤所说的事情,脸色再次的变了变,飞快的抬首望向寝宫之中的简玉珩,又望向蒋云鹤。 “云鹤,你先前说什么?” 蒋云鹤一指简玉珩,沉声开口:“这人已经知道了太子的身份,若是留着他,只怕是祸害。” 他一言落,抬手又想杀了简玉珩。 简玉珩脸色微冷,瞳眸一片暗沉,冷瞪了蒋云鹤一眼,最后望向容臻,太子也想杀了他吗? 容臻却对着蒋云鹤摆了摆手,蒋云鹤退了回去,只见她慢长斯理的开口:“你不用担心他,他不会泄露出去的。” 蒋云鹤微怔,殿下是不是太相信这家伙了,心里不是滋味。 简玉珩心里却微暖,望向容臻,缓缓开口:“殿下为何认为下官不会泄露出去。” “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你的人品没话说,而且我于你有恩,你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怎么会把这事泄露出去呢。” 容臻说完,简玉珩温润笑起来,抱拳开口:“殿下放心,下官不会把这事泄露出去的,只是殿下要小心些才是。” 简玉珩话落,蒋云鹤冷哼:“谁知道他是不是口是心非。” 总之他就是看不得别人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殿下如此出色,若是别人知道殿下的女儿身,只怕会喜欢上殿下,那他不就多了一个情敌吗?蒋云鹤心情微微有些郁结,赌气不看容臻,而是望向了蒋皇后,相信姑母不会轻易留着这人,只要她一声令人,他定然杀了简玉珩。 “姑姑。” 蒋皇后眸光深暗的望着简玉珩,最后缓缓的轻笑出声:“好了,没事,玉珩不会说出去的,他母亲是我昔日的好姐妹,她生出来的孩子不会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蒋云鹤没法再说话了,简玉珩却开口:“皇后娘娘和我母亲是好姐妹。” 蒋皇后点了点头:“是的,曾经最好的姐妹,后来本宫嫁给了皇上,你母亲嫁给了简御医,以前还多有走动,可是自从简御医死了后,她就很少再出简府了,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怎么样,你母亲现在还好吧?” 简玉珩点头:“谢皇后娘娘关心,我母亲现在挺好的。” 两个人正说话,大床上的容臻忽的蹙眉轻哼出声,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冷汗再次的冒了出来。 蒋云鹤最先发现了,紧张的冲到容臻的身边:“殿下,你怎么了?” 容臻挣扎着摇头:“没事,你别紧张,就是腹部疼痛难忍。” 简玉珩已经走过去,一把拨开了蒋云鹤,飞快的取了银针对着容臻的手腕施针。 银针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容臻腹部的疼痛便好受多了,虽然依旧有些疼,但较之在四公主府的生不如死,已不知道好多少倍了,现在的痛是她能忍受的。 简玉珩一边替容臻施针,一边沉声开口:“殿下还是尽快解掉身上这种毒吧,这两种毒可是相生相克的,每过几个时辰便发作一起,虽然短时间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时间长了,滋生出别的毒素来,这样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搞不好真的丢了一条命。” 简玉珩眉头紧锁,说不出的担心。 寝宫里,蒋皇后和蒋云鹤一听,不由得担心起来,两个人同时叫起来:“臻儿(殿下)还是快点解毒吧。” 容臻想了一下,最后却摇头:“不,再等等,这一次我定要让七公主容心雅死无葬身之地,另外我还要老皇帝为此付出以代价,这世上有人让我不痛快,我绝不会让那人痛快的。” 容臻说完飞快的望向蒋皇后:“母后,你还是快点回宫吧,回去找老皇帝闹一闹,让他立刻下旨让刑部重审七公主,治七公主死罪。” 蒋皇后一听,这确实是个机会,容心雅那个贱人不除,后面恐怕还会算计臻儿,这里臻儿没有大事,她还是回宫去打一场战争的好。 蒋皇后起身了:“好,那本宫回去了。” 她说完望向蒋云鹤和简玉珩:“太子交给你们两个人,不能让她出事。” “是,皇后娘娘。” 两人应声,恭敬的送蒋皇后,蒋云鹤已经解了容离的昏睡穴,但容离一时间还没有醒,蒋皇后抱着他出了寝宫,交给外面随行而来的太监,她阴沉嗜血的声音响起来:“走,本宫要向皇上讨要一个说法。” 很快脚步声远了,寝宫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蒋云鹤冷眼瞪着简玉珩,见简玉珩正望着容臻,满眸的若有所思,蒋云鹤脸色别提多阴沉了,冷哼一声:“简玉珩,你看什么看,还不滚出寝宫去和那帮御医院的老家伙商量对策,若是让他们发现破绽可就麻烦了。” 简玉珩醒神,喔了一声,便自转身欲离开寝宫,想了想又望向容臻:“殿下还是尽快解掉这毒的好,要不然一一。”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地身后有凌厉细密的疾风声起,而且速度奇快无比,令他想退都退不了,因为那巨大的内力像磁石一般吸附着他,简玉珩不由得惊骇,冷声:“谁?” 寝宫里,蒋云鹤和容臻也警觉到了,同时望过去,看到一抹蓝色的槐丽身影飘然而至,劲风掀起他身上的蓝色锦袍,如琼花一般的华丽而开,他身姿优美,出手却奇快无比,而是狠毒异常,一出手直掐向简玉珩的咽喉之位,又快又准,简玉珩的脸色瞬间一点血色都没有。 蒋云鹤看到简玉珩受制,不由得心中大快,巴不得容凛杀掉这家伙,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这家伙生出什么事了。 容臻则没有蒋云鹤的心思,蹙眉望向容凛:“你要干什么?” 容凛精致华丽的面容上锁着阴沉嗜血的冷霜,瞳眸阴沉乌黑,他扣着简玉珩的脖子,并没有看容臻,也不理会容臻的冷喝,只阴骜的开口:“是你给太子下的毒吗?你真是胆大妄为啊,若是本王把这事禀报给皇上,你说你们蒋家还有活口吗?” 容凛话落,简玉珩的脸色更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瞬间明白一件事,这家伙原来知道她中毒药是自己下的毒,还知道了这药是出自简玉珩之手,所以现在他很火大,很生气。 这人生气火大很可能一怒杀掉简玉珩,她可一点不怀疑这家伙的心狠手辣。 “容凛,这事是我的主意,和他没有干系,你若是有什么怨气,或是想做什么,对着我就是了。” 这一次容凛呵呵轻笑,其笑凉薄冷然,他徐徐掉首望向容臻,眸光透着无尽的幽寒。 “本王把殿下当成朋友,可是殿下呢,从来不把我们当成朋友,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可知道当时,殿下出事时,本王有多心急,可是最后这一出却是殿下所使的诡计,殿下真正是好手段啊,本王算是从你的手里学到了一手。” 容凛说完,心中更怒,脸色更阴沉,手下的力道更大,简玉珩清逸的面容上,一片青紫,若是他再加大一分的力道,相信简玉珩定死无疑。 容臻沉声:“容凛,我说了,你有气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他了。” 容凛听到容臻对简玉珩的坦护,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儿,脸色越发的冷寒。 “殿下倒是会心疼人,心疼这个心疼那个,为何不知道心疼心疼本王。” 容臻此时腹中隐痛,脸色难看,听了容凛的话,整个人更是说不出的阴骜。 “容凛,你说这样的话好没有意思,你以为本宫不想心疼你,但是你接近本宫是什么目的,本宫从来不知道,若是不清楚一个人的目的,敢交心吗?若是换成你,你敢吗?” “目的?” 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眸光点点幽寒,原来容臻不肯接近他,一直以为他是有目的的。 容凛轻笑出声:“本王接近殿下能有什么目的,只是觉得与殿下趣味相投罢了。” “我们的立场是不一样的,容凛,如若现在本宫和你说,皇上从来不爱本宫,皇上的真实目的是想杀了本宫,你相信吗,你会相信吗?” 容臻话落,容凛的脸色瞬间拢上了黑云,点漆似的黑瞳满是幽光,他的手下意识的松了开来,简玉珩身子一软往一边歪去,不过最后伸手抓住了琉璃屏风,才没有栽到地上去,他大口的喘着气,挣扎着望向一侧的容凛,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容凛已经走到容臻的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容臻:“你说皇上他,他想杀你。” 容臻轻扯唇角,似笑非笑:“看吧,你不相信是吧,所以你让本宫如何和你交心。” 她笑完又淡淡的说道:“父皇他从来不喜欢本宫,本宫只是他用来除掉蒋家的一枚棋子,更是他用来试炼未来储君的一块垫脚石罢了,所以先前本宫想逃离太子府,想逃离这一切,可是却偏偏被你给盯上了,容凛,若不是你,本宫现在已经远离了这一切,你说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如何相信。”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容臻的话里充满了狠意,她抬眸望向容凛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冷意的。 容凛心颤,听着他的话,想着他的种种,他没来由的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皇上他并不喜欢这个太子,他只是皇上用来对付蒋家的一枚棋子。 “怎么会这样。” 容凛后退,双臂环胸,在寝宫里来回的踱步,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老皇帝并不喜这个太子,太子从来只是一枚棋子,难怪他所做的种种都与皇帝的意愿背道而驰,还想着要废太子。 容凛想到容臻所承受的种种,忽地心疼起他来,容臻真的太苦了,如果说他苦,他也很苦,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容凛走到容臻的面前,定定的望着她,认真的说道。 “殿下,本王决定了,以后本王护你周全,全力的协助你登上大历的宝座,本王只有一个要求,以后殿下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本王。” 寝宫里,一瞬间寂静,蒋云鹤和简玉珩二人齐齐的望着容臻,容臻面色有些古怪,瞳眸幽暗,错愕的望着容凛,她以为容凛不会相信她的话的,必竟这话有些骇人,但没想到他却相信了,不但相信了,竟然还要助她登上大历的皇上宝座,不过她真的能相信他吗,能吗? 容臻想像着一直以来容凛为她所做的,只除了最初所做的事情让人厌恶,之后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害她的事情,既如此不如信他一回。 她缓缓开口:“好,本宫决定给你这么一个机会,试着与你交心,以后本宫有什么行动,不会瞒着你的,只是你不要让本宫失望,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至于本宫的事情,本宫慢慢会全都告诉你的,不会瞒着你的。” 以后她的行动,她会试着让他知道,只除了一件事,她女儿身的事情,因为这件事牵扯得太大了,暂时她还不想让容凛知道,等到她发现他真的一心为她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他这件事。 容臻话落,寝宫里,简玉珩和蒋云鹤二人眸光有些暗,两个人同时望向容凛。 容凛华丽的面容上,拢上了飞扬邪魅的笑意,整个人说不出的魅惑夺目。 “好,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相处愉快。” ------题外话------ 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好,一直吃药,昨天还发热,睡了一天,今早才起来现码的字,亲们谅解啊,么么。 ☆、第065章 流鼻血 宫中,蒋皇后领着人到老皇帝的承明宫,要死要活的大闹了一通,差点没把老皇帝给气死,不过最后老皇帝还是下令了刑部立刻开始审理此案,务必重惩七公主,胆敢图谋不轨的害当朝太子,这个公主实在是当到头了。 其实老皇帝下这个命令,不仅仅是因为蒋皇后闹腾的原因,而是他接到了市井方面传来的消息,现在很多人说他昏庸无能,竟然一再而再而三的包庇祸星七公主,所以为了自己的名声作响,老皇帝才会下令让刑部审理此案,不但如此,老皇帝还在圣旨的最后一句加上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一次没人保得了七公主,谋逆当朝太子,太子现在还昏迷不醒,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消息传到太子府的时候,容臻正歪在床上喝粥,她都一整天没吃一口东西了,实在是饿坏了,而且因为身上两种药性的相克,整个人很虚弱,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蒋云鹤在一边看着她,不时的给她布菜,担心的开口:“殿下,你还是解了这毒吧。” 容臻想了想摇头:“再等等吧。” 寝宫一侧的容凛慵懒的歪靠在一边的美人靠上,轻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现在他能如此接近容臻,他觉得心情十分的愉悦,眉眼温融,唇角隐有笑意,不过对于容臻的坚持,他同样的不太赞成。 “我认为蒋世子说得对,殿下还是解了这毒吧,你体内两种毒,若是滋生出别的毒物来,会比较麻烦的。” 容凛说完,心里微微有些心疼,有一种想狠搓这家伙脑袋的冲动,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吗?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以后他定然盯着他,让他没办法再做这种事。 容凛正想着,容臻床前的蒋云鹤飞快的开口:“殿下,这一次皇上定然会杀掉七公主的。” 容臻一听唇角勾出冷笑:“未必,说不定他会使一招偷梁换柱的把戏。” 容臻话落,蒋云鹤脸色不好看了,飞快的望向容臻:“你是说七公主还不会死,皇上会用牢房里的死囚犯把这女人换出来。” “应该是这样。” 容臻喝了一口粥缓缓开口,蒋云鹤的脸色立马黑了。 “怎么可以这样,你吃了这么大的苦楚,那个该死的东西竟然还可以活下来,不行,本世子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本世子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容臻呵呵轻笑,放下手里的碗筷,清澄的眸光一片冷芒。 “这一次本宫又岂会让那人心想事成,今晚本宫要前往刑部的大牢走一趟,相信肯定能看到一出好戏。” “我陪你去。” 蒋云鹤沉声开口,他不放心容臻过去,虽然她有隐卫,可倒底不能什么事都依赖隐卫。 不过蒋云鹤的话一落,身后本来懒洋洋的歪靠着的容凛却缓缓的接了口:“今晚本王陪太子殿下走一趟吧,蒋世子不要担心了。” 容凛的话虽然温润柔和,可是却十分的霸道,不容置疑。 蒋云鹤气恼的掉头望过来,眸光一片暗沉,虽然容凛表示站在太子这一边,助太子登上帝位,可是他总觉得这人不单纯,最主要的容凛还不知道太子是女儿身,若是让他发现太子是女儿身,后果究竟什么样,谁也承担不了,而且蒋云鹤也不想容凛发现太子的真实身份,现在多了一个简玉珩便够让人郁闷的了。 蒋云鹤飞快的望向容臻,希望容臻拒绝了容凛。 不想容臻还没有说话,容凛已邪魅的开口:“殿下,先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什么事本王都要参与其中的,殿下自然选择了相信本王,就不该不给本王这个机会。” 容臻微挑眉,她知道蒋云鹤的担心,生怕她与容凛相处得多了,让他发现她女儿身的事情,这一点她会小心的。 “好,那今晚就让我们一起前往刑部走一趟。” 容臻爽快的答应了,容凛的武功十分的厉害,而且他手下三千亲卫更是神出鬼没,有这么一个厉害可用的人,为什么不用,最起码现在他说帮他的,那就在他决定帮她的时候,好好的用用。 至于后面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蒋云鹤一听容臻的话,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冷瞪了容凛一眼,这家伙本就生得极美极妖治,此时因为殿下的话,整个人越发的妖治邪魅,那蓝色的锦绣华袍,穿在他的身上,不显丝毫的脂粉气,愣是被他穿出了一身的华丽艳美,好似一株散发着妖气的倾世妖花。 看着这样魅惑人心的家伙,蒋云鹤心底更是郁结,若是让这人知道殿下的女儿身,他?蒋云鹤不敢往下想。 殿内寂静,殿门外忽地有脚步声响起,人未近,郑大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秦王世子,这是何人?” 声音之大穿透重重叠叠的屏障,无疑是给给寝宫内的人提醒。 寝宫里本来说话的人,忽地便动了,容臻赶紧的躺到床上闭眼睛装睡,正好,她也累了,睡一觉,半夜去刑部大牢走一趟。 蒋云鹤一抬袖,把容臻先前吃饭喝粥所用的小案几,以及碗筷,从窗户掀了出去,外面有人稳稳的接住送走了。 容凛则收敛自己笑颜如花的神容,换上那么一点点的伤心,不过他的瞳底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愉悦,眸光幽亮有神,秦灏,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在一个平线上了,我先你一步接近了殿下,有时候一步之遥便是一生。 寝宫外面的秦灏并不知道寝宫内的情况,他只顾着拽了一人急奔而进,一进来看也不看别人,直指着床上的容臻,命令他带来的人。 “快,立刻给太子殿下查一下,看看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那被秦灏带进来的人,不敢耽搁,赶紧的上前一步给容臻诊脉。 寝宫安静了下来,蒋云鹤望向脸上满是焦急抓狂的秦灏,忽地有些同情这家伙,秦灏,你可知道,你已经比那位主慢了一步,他现在已和殿下和平共处了,你现在还被排挤在外呢。 蒋云鹤一边想一边问秦灏:“这位是?” “他是云岭山的李鬼手,极其擅长解毒,前两天本世子正好听说他来了京城,所以先前去找了他,相信他定可以解开殿下身上的毒。” 秦灏说完,盯着那李鬼手,沉声问:“怎么样?” 寝宫里,蒋云鹤和容凛二人脸色微暗,瞳眸一片冷肃,盯着李鬼手。 没想到秦灏竟然能找出这么一个人来,这人在江湖上可是颇负盛名的,他会不会查出容臻体内的两种毒呢。 蒋云鹤和容凛正想着,便听到李鬼手的声音响起:“殿下体内有两种毒,一种产于北疆的慢性毒寒夏,另外一种嘛。” 他摸了摸胡须缓缓开口:“有点像蛇银草,若是真的是蛇银草的话,殿下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事的。” 秦灏一听松了一口气,随之上手便抓住了李鬼手:“那你快替殿下解毒,若是再不救他,只怕他有性命危险。” 李鬼手望了秦灏一眼,看出这家伙十分的担心床上的人,这小子一向无法无天的,没想到竟然对太子殿下如此好,等等,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太子这么好的,他不会是? 李鬼手睁大了眼睛,盯着秦灏,秦灏哪里知道李鬼手心中所想,见他发愣的盯着自个,不由火大的吼起来:“快点给太子殿下解毒啊,” 李鬼手总算被吼醒了,摸了摸胡子,说道:“我只是说很像蛇银草,可不敢确定这就是蛇银草,这天下的毒五花八门的,很多毒药性很相似,所以不能随便用药。” 秦灏拳头捏得咚吱咚吱的响,真想暴揍李鬼手一顿。 李鬼手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的开口:“你别急,我立刻前往华音寺找这种蛇银草,然后以身试毒,看看殿下所中的究竟是不是蛇银草,若真是蛇银草,我立刻过来替殿下解毒。” 秦灏听他如此一说,总算略放心一些,直接的把李鬼手扔出去:“你快点去,若是查出来殿下确实中了蛇银草,你马上过来替他解毒。” “好,好。” 外面李鬼手连番的应声,人已走远了。 寝宫里,秦灏心疼的望着大床上的容臻,心疼的说道:“殿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完觉得寝宫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飞快的抬头望过来,便看到身后的蒋云鹤和容凛二人正认真的望着他,但他们两个人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伤心。 “哼,本世子算是看清了,你们两个也不过尔尔,殿下被人下药中毒了,你们两个竟然一点都不伤心。” 秦灏话一落,蒋云鹤和容凛心惊,不能让这家伙发现殿下是自个中毒的,二人的脸色立刻布上了沉痛,装模做样的开口。 “本世子怎么不心痛,殿下乃是我的表弟,他中毒,本世子心疼肝疼肉疼,真的生不如死啊。” 蒋云鹤抬手抚额,仰头望着寝宫上的的横梁,其状十分的痛苦。 容凛则脸上布满嗜冷,周身幽幽寒芒,瞳眸满是阴霾,一扫先前的华丽妖魅,说不出阴沉。 “殿下若是有事,本王定要让那些害死殿下的人陪葬。” 床上容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懒得理会这几个家伙,闭目睡觉。 因为先前简玉珩用银针给她扎了穴,她腹部的疼痛好受一些,所以很快便睡着了。 夜半冷寂,东宫太子府内一片清冷。 廊下灯笼轻轻摇摆,昏暗的灯光像一层轻纱笼罩着雕梁画栋的太子府,说不出的华丽唯美。 太子府的栖雪宫里,此时站着好几个人,这些人一起望着太子容臻。 容臻睡了一个多时辰,此时精神已好多了,抬眸扫向寝宫内的人。 容凛,蒋云鹤,简玉珩,还有郑同,几个人看她醒过来,皆不赞同的望着她,简玉珩飞快的开口:“殿下,不如下官替殿下解了这毒吧,那李鬼手已经查出殿下中的是蛇银草,萧御医已经进宫禀报皇上了,所以殿下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撑着了。” 容臻点了点头,她倒是没想到秦灏竟然能找到那么一个厉害的解毒高手。 “好,那就解了吧。” 容臻同意了,简玉珩立刻松了一口气,寝宫里的容凛,蒋云鹤和郑同都松了一口气。 简玉珩不再迟疑,飞快的取了银针出来,替容臻扎穴,然后喂她服解药。 因为是两种毒药,所以要一一解。 大约半个时辰后,容臻的脸色已从灰黑转变为白晰,毒被简玉珩给解掉了。 她舒展了一下手臂,只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 “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太伤人了。” 先前差点没有疼死过去,简玉珩接口:“殿下记着自己说的话,以后不要拿自个的身体开玩笑。” 他收拾起药箱,缓缓的起身:“我进宫去禀报皇上,就说太子的毒暂时的解掉了,这解毒之法是从我父亲的手扎里找到的。” 简玉珩说完拎起药箱准备离开,容臻望向他,叮咛:“你要小心点。” 简玉珩这一进宫,皇上恐怕要问他一些事情,例如她女儿身的事情。 简玉珩自然知道容臻提醒的是什么意思,沉稳的点头:“殿下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 郑同送了简玉珩出去,寝宫里只剩下容臻和容凛还有蒋云鹤三个人,容凛懒洋洋的歪靠着,一双凤眸清亮潋滟的盯着容臻,蒋云鹤看得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想到容臻的身份,蒋云鹤飞快的走到容凛的面前。 “荣亲王爷,本世子有一件事想请教荣亲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凛挑高凤眉,眸色深沉的望着蒋云鹤,蒋云鹤伸手便去拽他,想把他拖拽出寝宫,殿下要穿衣盥洗,他怎么能一直待在这里呢。 不过蒋云鹤的手没碰到容凛,便被他抬袖挡了开去,他不喜有人碰触他,若不是看蒋云鹤是容臻的表哥,他都要一掌拍飞他了。 容凛缓缓起身,抬袖轻掸了掸身上的锦绣华袍,雍拥的往殿外走去。 身后的蒋云鹤嘴角狠抽了抽,冷瞪着前面的这货,他的手是有多脏啊,竟然嫌弃成这样。 不过能把这货哄出去的才是正事,蒋云鹤飞快的往外走去,没忘了朝容臻摆手,让她快点收拾好。 容臻轻笑,待到蒋云鹤把容凛支走了,她唤了元宝进寝宫侍候自己洗盥更衣,整理了妆容,最后一路出了太子府的寝宫,往大殿走去,大殿内没什么人,太监宫女都被郑同撤了下去,只剩下几个亲信。 容凛一看到容臻出现,便起身迎了过来:“殿下,夜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容臻点头同意了,之前她已经命令了几个隐卫去刑部盯着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人来禀报他们的。 现在没人过来禀报,那边应该没什么动作。 不过容臻没有耽搁,和容凛两个人一先一后出了大殿,身后的蒋云鹤看着那登对的两个人,蓝衣妖魅,紫衣潋华,虽然眼下荣亲王爷不知道殿下的女儿身,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却是那般的配般。 蒋云鹤痴望着两个人的身影,直到他们走出大殿。 大殿外面,容凛伸手拉着容臻的手,身形一动,好似流星似般的疾射出去。 容臻没防到他突然的出手拉她,一惊,下意识的想抽手,却被容凛牢牢的握住,他暗磁轻幽的声音响起:“别动,当心掉下去,太子府暗处有不少的人盯着,我们要小心点。” “喔,”容臻不吭声了,望了一眼身侧的容凛,四周的空气都充斥着这人身上独特的清幽之香,尤其是他的大手还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这让她十分的不习惯。 虽然之前蒋云鹤也这样带过她,可是容臻心中蒋云鹤只是自己的表哥,亲人,心境比较坦然,但是和这人在一起,她却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她生怕容凛发现什么事。 她的手纤长润滑,柔若无骨,若是细心只怕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容臻的眸色幽沉冷暗,身侧的容凛感受到了她不稳的气息,侧身问她:“怎么了?殿下。” 容臻微僵,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太习惯。难道我们要施展轻功一路到达刑部。” “不用,前面有马车。” 容凛的嗓音有些浓厚,不敢再看容臻,暗夜之中,他揩着这么一个人穿行而过,他的气息融在他的气息里,息息相缠,他的纤手在他的掌中,竟然分外的契合,单是握着一个手,容凛便觉得心跳得比往常快了,更别提看容臻清亮如天上星辰的瞳眸,若是让他发现他的心猿意马,只怕两个人好转的关系又要不好了,所以容凛极力的装成没事人一般。 好在马车很快到了,两个人落到了马车里,容凛飞快的松开手,容臻也自觉的坐到一边,马车上一时没人说话,外面驾车的弦月一路打马直奔刑部而去。 夜深沉,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刑部四周更是一个鬼影都没有,寂静无声。 荣亲王府的马车一到,便有亲卫过来禀报:“王爷,还没有动静。”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忍不住蹙眉开口:“难道老皇帝真的不打算救这个女人了,他不打算要这个女儿了?” 老皇帝可是极宠德妃的,德妃生的七公主,他不至于不要。 所以她猜他定然会从刑部换掉七公主。 只是现在竟然没有动静,难道是她估错了。 马车一侧的容凛幽寒暗磁的声音响起:“自古帝皇皆薄幸,老皇帝能让太子成为一枚棋子,一个女儿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容凛的眼神很冷,周身拢着戾气,对于皇家这种薄幸寡情憎恨至极。 容凛的话刚落,暗夜之中忽地一道声音响起:“殿下,有人动手了。” 少卿的声音及时的响起来,容臻立刻提高了精神:“在哪个方位。” “刑部西北的小角门。” 容臻望向容凛:“他们果然动手了,在西北的小角门,我们过去跟上他们。” “好。”容凛点头,吩咐外面的弦月:“去,悄悄的跟上他们,不要让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是,王爷/” 弦月应声,驾了马车一路往刑部的西北小角门驶去,然后离了一段距离,停在阴影之中。 只见西北的小角门,停靠着一辆马车,此时月影微暗,有人迅速的从里面搀扶了一人出来,送上了马车,然后飞快的挥手:“快走,快走。” 简洁的马车立刻疾驶而出,直奔城门方向而去。 弦月打马跟上前面的马车,容臻的瞳眸闪烁着猎杀的凶残之光,紧盯着前面疾驶而行的马车,看来老皇帝是打算把这个女儿送出大历的京城了,估计他是想等除掉她这个太子后,再把这个女儿接回来,他可真是慈父啊,可惜却不是她的慈父。 前面马车上待着的正是七公主容心雅。 此时的容心雅又惊又怕,心里后悔不已,直到这一刻她才认识了一件事,她身为皇室的公主,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和太子过不去啊,身为皇家的公主,她可以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那些皇子之间的斗争,与她何干。 容心雅靠在马车里流眼泪,现在她竟要离开京城,去外面过苦日子,她什么时候过过苦日子啊。 容心雅正想着,外面忽地响起了凌厉的剑气之声,驾车的手下失声尖叫起来:“不好,有刺客。” 容心雅心惊的掀帘往外望去,便看到暗夜之下,数道身影正包围着她的马车,个个满身煞气的围杀过来,容心雅的脸色惨白一片,手指紧紧的拽着车帘,不要,她不要死在这里。 是谁,是谁想杀她。 她正想着,忽地一道强大的劲风席卷而来,直卷着她的身子往外抛去,扑通一声响,狠狠的砸到了地板上,容心雅被摔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不过她顾不上揉自己的脑袋,急切的抬首朝马车里望去。 一眼便看到马车里端坐着两个风华绝色的男子,一人邪魅妖治,蓝袍华丽晕开,好似一朵开得荼绯的绝世妖花,另外一人却清卓非凡,眉眼清润好似雨后春竹,只不过这人此时唇角冷笑涟涟。 容心雅飞快的反应过来,先前刺杀她的人,乃是太子容臻派出来的手笔,没想到他,他竟然知道父皇要使偷梁换柱的招数,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容心雅飞快的跪下扑通扑通的磕头:“九弟,你饶过我一次吧,饶我一次吧,以后七姐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刻她是真的不敢了,可惜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容臻凉薄阴寒的声音响起:“本宫可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的,七姐。” 她停了一下又慢长斯理的开口:“以后这世上再没有七公主了,真是可惜了。” 容心雅听到她的话,只觉得透心的凉,冷汗从脸颊上流下,抬首望去,依旧是那皎若明月的脸,可是此刻在她的眼里,丝毫不亚于地狱的鬼差,他说杀人的时候,就像谈论天气似的,或者说杀人的时候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 容臻朝外面命令:“把这人带出去杀了。” “对了,毁尸灭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要留下。” “是,殿下,”荣亲王府的手下弦夜兴奋的应声,如若细听可以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质了,对于杀人毁尸灭迹什么的,一向是他的最爱啊。 七公主容心雅张嘴便想尖叫,可惜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捂住了她的那张嘴,然后她被拖拽了出去,她最后的一眼,看到那两个风华潋滟的男人,相互抬了一下茶杯,旁若无人的喝自个的茶,而她在他们的眼里,连一缕尘埃都算不上。 不,她不想死啊,不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啊。 七公主挣扎,可惜一只手伸出来,啪的拍了她一下,她就动弹不得了,然后任人宰割,直至最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剩。 弦夜处理了七公主容心雅的尸首,飞快地过来禀报:“王爷,太子殿下,七公主已经杀掉了,属下用化尸丹把她的尸骨化掉了,现在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了。” 容臻点头轻笑,一侧的容凛笑望向她,微微凝眉猜测容臻接下来有可能的行动,慢慢的眼神亮了,璀璨如明珠。 “殿下这一着真是高。” 容凛轻拍手,容臻笑而不语,看看外面的夜色:“天色不早了,我们回东宫太子府吧。” “好,”容凛的话里不自觉的有一抹柔软,疼宠。 两个人坐马车一路回东宫太子府,当然马车并没有驶近太子府,而是离了一段距离,依旧和先前出来时一般,容凛揩了容臻的手一路进栖雪宫的寝宫,这一次荣亲王爷不似先前牵手那般心慌意乱的,反而是状若无意的细摸了摸,心里感叹,殿下的手真是好摸,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要他说,其实男人也可以是水做的。 荣亲王爷心中正绮思不断,栖雪宫那边却有动静传来。 “郑同,你个混蛋,快滚开,信不信本世子打得你满地找牙,若是耽搁了太子治毒的事情,本世子不介意送你上西天。” 原来是秦灏,秦小爷因为心急容臻的毒,所以晚上的时候又跑去找了李鬼手,催那李鬼手尽快替太子殿下解药,李鬼手在经过试验后,确认容臻是中了银蛇草的毒,所以便带了解药到东宫太子府了。 可是寝宫里太子根本不在,郑同生怕节外生枝,所以便说殿下昏睡了过去,让秦灏等等再给殿下解毒。 秦灏一听郑大太监的话,立马就火了,救人如救火,还等等,等等都死了。 所以秦灏一把提起郑大太监的衣襟,凶狠恶煞的瞪着他。 栖雪宫的外面,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花姐领着两名太监奔了过来,一看到郑同吃瘪,这位爷可不干了,小同同是人家的人,秦灏这个混小子竟然欺负他。 花姐冲了过来,一把拽着秦灏的衣袖便嚎哭起来。 “天杀的坏人,你为什么欺负人家的小同同,你快放开他,你别吓坏人家的小同同,你吓坏他,我可怎么办。” 花姐抓着秦灏的衣袖往上面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闹着。 秦灏的脸色立马黑了,一脸嫌弃的松开了手,甩掉了花姐。 “给本世子滚远点,你个半男半女的家伙。” 花姐一听这话不爱听了,指着秦灏骂:“呸,你才不男不女呢,人家分明是女的。” 郑同听得一头汗,不忍看啊。 秦灏望着他们,忽地眉头一皱,眸色古怪的冷喝:“你们分明是故意的,难道殿下他?” 秦灏大踏步的直往容臻的寝宫里冲,身后的郑同和花姐两个人脸色变了,心里暗叫完了完了。 不过秦灏人还没有绕进琉璃屏风,便听到寝宫里面的容臻冷哼声响起:“闹什么闹啊。” 郑同和花姐二人腿一软,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吓死他们了,两个人赶紧的抹头上的汗,一路往寝宫走去,花姐不时的向郑同邀功。 “小同同,人家怎么样,人家演技不错吧,人家对你好吧。” 郑同赶紧的溜进寝宫去了,若不是没办法,他才懒得找这家伙呢。 寝宫里,秦灏一脸惊奇的望着好好端坐在大床上的容臻,指着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容臻挑眉望着惊骇莫名的秦灏:“怎么了?” “殿下,你不是中毒了吗?”秦灏终于说出了话,心中一刹那的欣喜。 容臻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是担心她的,脸色不由得缓和下来,温声说道:“先前你带来的李鬼手说我中的另外一种毒很可能是银蛇草,简御医便想起自己的父亲曾经在手札中写过如何解这银蛇草,他便试着替本宫解这毒,没想到竟然真的解掉了,因为解掉了毒,本宫身子有些虚弱,所以睡了过去,并叮咛郑同他们不要让人吵到我。” 容臻解释了一下,秦灏不疑有他,主要是此刻他看到容臻没事了,心里高兴。 “这真是太好了,殿下没事就好。” 寝宫里,秦灏明朗的大笑,郑同和容凛两个人也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沉肃冷,容臻望向秦灏身后的白胡子老头:“这位就是李鬼手吧,本宫谢谢你了。” 李鬼手笑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做。” “若不是你识出银蛇草,本宫未必这么快解了毒。” 容臻把功劳加在这李鬼手的头上,省得简玉珩被皇上怀疑。 秦灏听到容臻的话,望向李鬼手:“你再去给殿下好好的把把脉,看看他体内是否还有残毒。” 此言一出,寝宫里好几个人脸色变了,容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先前她中毒,脉像很乱,所以男脉女脉分不清,但现在她已经解了毒,若是李鬼手替她把脉,一把就可以知道她的女脉了,这怎么行? 想到这,容臻果断的摆手:“不用了,简御医已经检查过了,什么残毒都没有。” 她说完,李鬼手却有些不高兴了,这不是怀疑他的能力吗,把他这样的高手和一个宫中的御医比,真是太让他丢脸了。 容臻赶紧的打哈欠,十分虚弱的说道:“我刚解了毒,好累啊,我要睡了。” 秦灏一听立刻望向寝宫里的别人:“好了,大家都出去吧,不要影响殿下休息,他才解毒,一定极虎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明儿个就没事了。” 想到容臻的毒解了,秦小爷现在周身身轻气爽,心情十分的好,把寝宫里的人全都撵了出去。 容臻轻笑,打了一个哈欠,还别说她是真累了,既然没人吵,她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寝宫外面,秦灏和容凛二人落在最后面,秦小爷兴奋的喋喋不休的说着:“殿下总算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先前真是吓死本世子了,好在现在什么事都没有,皆大欢喜。” “若是殿下出事,大历恐怕就要乱了。” 秦小爷说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飞快的掉首望向一侧的容凛,只见这家伙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整个人和往常不一样,似乎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秦小爷阴测测的盯着容凛。 “容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世子,难道你在本世子不注意的时候,吃了殿下的豆腐,还是你乘着殿下睡觉的时候,对殿下上下其手了,还是你在殿下中毒的时候,对殿下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秦小爷说到最后,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容凛实在听不下去了,一甩长袖,冷喝:“秦灏,你自个抽风去,本王去睡了。” 秦小爷满脸抓狂的在后面挥拳:“容凛,你最好不要让本世子发现你对殿下做出什么,否则本世子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落在最后面的郑大太监无语的抽嘴角,抬头看天,这都叫什么事啊。 容臻一觉睡到天亮,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只是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忽觉自己下身一热,她无意识的朝身下摸了过去,这一摸竟然摸到了粘粘的触感,容臻一惊惊醒了,飞快的抬手来看,只见她的手上全是血,忍不住吓得叫了一声。 “啊。” 她一叫,寝宫外面郑大太监惊动了,飞奔进来,不过有两道身影比郑大太监等人更快的冲了过来,一路直奔寝宫而去。 这两人正是容凛和秦灏,两个人起床后担心容臻,所以过来看她,没想到却听到容臻的惊叫,两个人吓了一跳,赶紧的冲进寝宫。 一进寝宫便看到容臻呆坐在床上,一只手里全是血。 容凛和秦灏二人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开口:“殿下,你怎么了?” 容臻望着手上的血,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尼玛的,这是她的月事啊。 她这样咋咋呼呼的做什么,竟然还惊动了这两家伙,现在怎么办? 她最近是做惯了男人,连女人最起码的这种东西都忘了,所以先前顺手摸到,便惊叫了出来,现在怎么办? 床前,两个人正一脸担心的盯着她的手,容臻抬手便往自己的鼻子按去,心里恶心得快要吐了。 这破事,烂事,真是郁闷死人了,她一边在心中嘟嚷一边望着容凛和秦灏二人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些比较香艳的画面,所以流鼻血了。” “殿下,你是梦到本世子了吗?”秦灏立刻打蛇而上的追问,满脸的期盼,容凛则冷冷的瞪了这货一眼,然后上前一步,抓过容臻的手,仔细的查看容臻手上的血,对着那血又是观颜色,又是闻气味,容臻完全的惊呆了,尼玛啊,这是姐的月事啊。 偏荣亲王爷还一脸认真的开口:“殿下,你这鼻血流得还不少,难道是上火了,要不要宣御医来给你开些下火的药。” ------题外话------ 太子要晕了/,感谢姑娘们的关心,么么哒/ ☆、第066章 置人死地 寝宫里,容臻一听容凛的话,立刻顺势往后一靠,靠在了床栏上,无力的开口:“是啊,我上火了,一点精神也没有,郑同,快点去传御医过来替我开点去火的药。” “是,殿下。” 郑同松了一口气,先前他都吓呆了,殿下这是月信来了,还被秦灏和容凛两位看到了,这两个会不会发现殿下的身份呢,现在听到容臻的话,郑同赶紧一溜烟的跑出去,宣了太子府的大夫过来。 寝宫里,容臻只想打发走房间里的两个家伙,下面现在粘乎乎的实在不好受。 “本宫今日没什么力气,想好好的休息,两位还是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谁知道她话一落地,秦小爷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认真无比的说道:“殿下,你一个人闷在寝宫里,一定极无聊,本世子陪你在这里说话聊天吧,这样火气说不定会小一些。” 容凛则转身走到寝宫旁边的美人靠上歪着,不紧不慢的说道:“殿下,你上火定是先前体内两毒相克的原因,这会子千万不要着急上火的了,什么事慢慢来,不急。” 容凛当成容臻是因为着急和老皇帝对恃,所以才会上火流鼻血的。 容臻张口结舌,望着寝宫里两个打算陪她长聊的人,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他们不走,她如何换衣服用月事带啊,总不能一直粘乎乎的坐着吧。 容臻有些磨牙,这时候无比的羡慕起男人来,太省事了,哪像女人这么麻烦。 她一边想一边提醒容凛和秦灏两个人。 “你们两个好像还没有吃早饭吧,快点出去吃东西吧,不要饿着了。” 容臻话落,秦灏立刻高兴的抢着开口:“殿下,你真好,真关心我们,待会儿我们一起用早饭。” 容凛则没吭声,懒懒的望着容臻。 容臻脸上满是黑线条,她这哪是关心他们啊,她想把他们撵出去。 可是这两货似乎和她耗上了,愣是不走,现在怎么办?他们不走,她又不能一直坐着,若是这样下去,难保不泄露出什么。 容臻眉头微蹙,正想主意,床前的秦灏愉悦的开口:“殿下,我昨天得到了消息,刑部尚书审了七公主容心雅,容心雅对于给殿下下毒的事情,供认不讳,听说刑部尚书把这事禀报到皇上面前,皇上他老人家御笔一挥,下了斩令决,听说今儿个在郊外斩首示众。” “这容心雅算是倒了霉,永无返身的机会了,让她一再而再而三的害殿下。” 容臻冷笑,望向秦灏,忽地来了主意,她挑眉冷哼:“父皇一向喜欢这个女儿,怎么会如此顺利的同意斩了容心雅呢,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她说了一下停住,抬首望向秦灏,一双明媚的眼睛清烟似的盯着秦灏,直看得秦灏小心肝乱跳,手脚有些无措了,殿下,你不要用这样的小眼神看人家,人家会乱想的。 “秦灏,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殿下你说。” “帮我去查一下郊外斩首的这人究竟是不是七公主,如若不是七公主,你能帮我闹出来吗?我一定要让父皇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容臻说完,秦灏脸色阴沉,对于七公主容心雅,他十分的讨厌,只要一想到这女人没死,他就不甘心,现在容臻请他帮忙去查,他自然义不容辞,立刻起身:“好,本世子帮殿下去查一下这女人究竟是不是七公主,如若不是,本世子不会善罢干休的。” 如果老皇帝真这样做,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秦灏扔下一句,大踏步的走出去,寝宫里的容凛则懒洋洋的起身:“殿下,这事还是本王去吧,秦灏未必真会把这件事闹出来。” 容凛乘机落井下石,势要把秦灏一压再压。 容臻却摇了摇头:“我相信秦灏定然会把这事闹出来的。” 真正的七公主容心雅已经被他们杀了,现在这个刑场上出现的容心雅定然是假的,而且皇上这么快的下令斩首,其实是想尽早结案,以免节外生枝,之前容心雅被杀,他肯定接到消息了,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灏虽然是秦王府的世子,做事多有顾虑,但他这个人心思比较耿直,若是真发现了七公主是假的,他肯定会闹出来的。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眸色有些暗沉,本想落井下石一次的,没想到太子竟然很相信秦灏,这让他的心微微的不畅快,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容臻望着容凛再说道:“王爷要做的事是把刑场那边假公主的事泄露出去,另外乘机在京城内散步谣传,七公主乃是大历的灾星,现在被人救出去了,大历只怕会祸事连连。” 容臻说完,容凛暗沉深邃的瞳眸幽光连连,唇角勾出笑意:“后面若是我们再动几个类似于天灾*的手脚,相信百姓个个会相信这样的事实了,而大家的心里早就认定了皇上就是救走七公主的那个人,到时候人人都会认定皇上是昏君,只为了一已儿女之情,竟然置天下家国于不顾。” 容臻含笑点头,她就是要让老皇帝众叛亲离,他不是算计她吗,那就看看谁算计谁。 容凛嗜暗暗磁的声音响起来:“这后面的事情,本王来做,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怕今日七公主的事情发生后,皇上定然会把眼睛盯到你身上。” 容臻微微的点头,望向容凛关心的叮咛:“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露出蛛丝马迹。若是老皇帝盯上你们荣亲王府,也是麻烦的事情,我不想你因为帮我,却害了你。” 容臻的话让容凛心头的那份不畅快烟消云散,心头立刻涌起了暖意,精致的面容不自觉的布上了温馨的笑意。 “嗯,殿下别担心,本王不会有事的。” 容凛转身欲走,想起容臻此时出鼻血的事情,关心的叮咛:“殿下不要着急了,这些事本王自会替殿下安排好的。” 容臻点头,看到这家伙高大俊挺的身影走出了寝宫,她松了一口气,外面的郑同领着大夫走进来,一看寝宫里没了那两个主,郑同松了一口气,容臻挥了挥手让大夫出去。 大夫依言退了出去,房间里没有外人,容臻脸色不善望着郑同,郑同赶紧的跪下:“殿下,奴才该死,奴才忘了殿下这件事,所以没有提醒殿下。” 容臻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再想想身下粘乎乎的感觉,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挥了挥手吩咐郑同:“先出去吧,别让人进来。” 这寝宫里便有月事带这玩艺儿,平常被藏起来了,她是知道在哪儿的。 郑同飞快的退出去,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容臻则手脚俐落的下床,翻出了月事带,又找出了一套衣服飞快的换上,收拾干净了,身子总算舒服多了,可是她望了望手里的白色亵裤,上面斑斑血痕,这个怎么办?容臻犯起愁来,不过很快眼睛一亮,朝着殿外的郑同命令。 “郑同进来。” 郑大太监飞快的奔进来,看到容臻手里的白色亵裤,上面染有血迹,而那血迹的位置,若是有心人稍微一想便可想出来。 “殿下,这个交给老奴去处理。” 以往遇到这种事都是郑大太监去处理的,从没有出过什么事,但这一次容臻却摇头,以前太子殿下没人注意,自然不会出什么事,但现在这太子府里有秦灏和容凛,即便眼下这两个人不在,但秦王府和荣亲王府的手下还在,若是郑大太监处理不注意的话,必然让人生起疑心。 “就在这寝宫里烧了吧。” 容臻下命令,当着她的面烧掉最干净,省得别人发现。 郑同望了一眼,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依言伸手接过容臻手里的白色亵裤,从身上取了火折子,当着容臻的面点了火去烧那白色的亵裤。 寝宫里,两个人没有说话,一起盯着燃烧起来的白色亵裤。 眼看着就要烧完了,忽地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奔了进来。 容臻和郑同二人脸色陡变,飞快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从殿外走进来的乃是妙音,妙音一走进来便恭敬的开口:“殿下,你要不要一一。” 妙音的眼睛瞄到了地上的亵裤,还有亵裤上的那一抹血红,那样的位置,她的说话声嘎然而止,一瞬间整个人僵住了,脸色惨白,好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 殿下,殿下的亵裤上怎么会有血,还是那样的位置,分明是是一一。 怎么会这样啊,妙音身子控制不住轻颤起来,太子他竟然不是男子,而是女儿身吗? 妙音轻颤发愣的瞬间,郑同的身子动了,长臂一伸,迅速的直扑向妙音,妙音防备不及,一下子被他给制住了,他狠狠的掐着妙音的脖子,阴森的开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私自闯进来。” 妙音脸色难看,挣扎着摇头,她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平常都是元宝进殿下寝宫侍候的,刚才元宝不在,她就抬脚进来了,不过她现在知道殿下为什么不让她进寝宫侍候她了,原来她是个公主,只有元宝那样的人才不会发现任何的端睨。 寝宫里,郑同手下力道加大,妙音的脸色越来越青紫,呼吸急促,眼看着便要被郑同给掐死了。 容臻想起了江家的满门血海深仇,妙音不怕死,最怕的是死了不能替江家正名。 她不能连这么一个机会都不给她,容臻挥了挥手。 “放开她。” 郑同一收手,妙音扑通一声栽到地上,好半天喘不过气来,然后一恢复过来,扑通扑通的磕头:“殿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别杀奴婢。” 容臻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妙音,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捏着妙音的下巴,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妙音却清晰的看出她眼里的血腥煞气,这嗜血的眼神,让她明白,这人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妙音,你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给你们江家洗去罪名,记着,你要想洗掉这罪名,能依靠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本宫,本宫即便是女儿身,也能轻松的替你洗去这罪名,还可以替你报仇雪恨,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歪心思。” 妙音一怔,飞快的开口:“殿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放心,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容臻放开她的下巴,站起来往一边走去,身后的郑同望着妙音不放心的开口:“殿下,若是她说出什么,只怕会。” 容臻没说话,妙音却扑通扑通的磕头:“殿下,奴婢不会说的。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容臻挥了挥手:“给她一个机会吧,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何况她江家要想洗清身上的罪名,只能靠本宫,否则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要想扳倒三皇子,那是痴人做梦,不管本宫是男子还是女儿身,本宫都不会放过三皇子容玄的。” 容臻说完望向妙音:“你明白吗?” 妙音用力的点头:“殿下,奴婢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容臻很满意,望向郑同说道:“留她在我身边侍候着吧,有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在身边侍候着方便些。” 今儿个发生的这件事,让她知道,她倒底还是和男人不一样的,现在妙音知道她的女儿身,正好留在她的身边,以后她注意观察她,若是她有外心,她不介意除掉她。 容臻做了决定,郑同不再说什么,她也觉得殿下的跟前能有一个近身侍候的人比较好,现在妙音知道她的身份,正好近身侍候她。 “以后你就在殿下跟前侍候殿下。” “是,”妙音点头,郑同开口:“出去准备早饭给殿下吃吧。” 妙音应声退了出去,直到走出寝宫,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腿软脚软,先前她差点就没命了,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她倒底还是感到了害怕,妙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离得自己那么近,不过她不会背叛殿下的,正如殿下所说的一般,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若想报仇,只能依靠殿下,不管她是太子还是公主,她都有能力对付三皇子。妙音想到这个,调正了一下自己的脸色,深呼吸走了出去。 寝宫里,郑同一脸担心的开口:“殿下,放了妙音真的好吗,若是她被有心人利用怎么办?” 容臻摇了摇头:“妙音很聪明,本宫相信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不要担心了,不过?” 容臻抬手揉了揉脑门,望了望地上被烧成灰的白色亵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女儿身的事情了,若是再拖延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本宫还是尽快来一招金蝉脱壳的好。” 郑同没有说话,容臻则转身自去整理自己的妆容,然后用早饭。 京城外,城郊五十里,不少百姓赶了过来,围观七公主容心雅被斩首的事情。 虽然有风声传出来,太子殿下身上的毒已经被解毒了,殿下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七公主三番两次谋害太子的事情已经确认无疑,所以皇上下令把七公主斩首示众。 大历的百姓中,不少人拍手称快,终于把这个祸星给斩掉了,这样大历就不会有事了,天下就太平了。 午时三刻,刑部负责监斩的尚书朱友升手持监斩令,一声令下,郐子手的大刀高高举起来,挥刀便向那垂着头披头散发的女人砍去,不过凌空一道石子破风而来,当的一声响,劲气击飞了郐子手手里的大刀。 大刀咣当一声落地,四周的百姓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不少人一脸惊吓的叫起来。 “有人劫法场了,有人劫法场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领着人急切的站了起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飞快的望向那发出暗器的地方,只见半空有几道身影破风而来,直奔死囚犯的身边,朱友升一看不由得着急的大叫起来:“快,拿下他们,他们要劫法场了。” 刑部带来的兵将,呼啦一声,直奔那几人而去,可惜来人武功十分的厉害,一抬手劲气荡开来,冲到前面的一排兵将,皆被他的劲气给扫了开来,直往后退,砸倒了后面一批人,那些人连滚带爬的挣扎着。 而那从法场之外疾射而来的几人,已奔到死囚犯的身边,不过他并没有像大家预估的那般去救七公主容心雅,而是手一伸抬起了那死囚犯的脸,然后大手一动,拨拉开死囚犯的脸,这张脸初初一看,确实和七公主的面容很相似,可是对于秦灏来说,一眼便看出这女人根本就是易容了的,所以说,真正的七公主容心雅,真的被老皇帝给偷梁换柱了,秦灏想到这个,脸色陡的铁青,抬手狠狠的撕掉那死囚犯的易容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孔来。 四周的人群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然后有人大喊了起来:“根本不是七公主。” “是的,不是七公主,是被人偷梁换柱了。” “朱友升,你竟然胆敢使这偷梁换柱的一招,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秦灏陡的转身,狠狠的望向刑部尚书朱友升,朱友升的一张脸瞬间惨白,望望秦灏又望望那陌生的死囚犯,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直派重兵把守,看着七公主,怎么会凭空的变了一个人呢。 “秦王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秦灏怒指着朱友升:“你还脸问本世子怎么回事,本世子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灏越想越火大,脸色绿莹莹的,今儿个若不是容臻提醒他一句,是不是这七公主便被调包了。 老皇帝真是太让人恶心了,明明那女人三番两次的害太子,还要偷梁换柱的救这女人,难道太子就不是他的儿子吗?留着那个女人,难道还要让她害太子不成。 太子才是国之根本,一个公主胆敢这样对太子,早就该砍杀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直接的受不了这刺激,扑通一声歪倒地上去了。 四周有官员赶紧的围上前去,秦灏却懒得再看他们,直接的冷喝出声:“你们一个个的赶紧滚进宫中去和皇上说明这件事吧。” 秦灏说完一闪身,领着几个手下飞疾离开,直奔法场之外。 而就在秦灏揭穿了七公主容心雅是个假的时候,京城内,忽地刮起了一阵谣传,七公主容心雅被皇上偷梁换柱给换掉了,明着下圣旨处斩七公主,事实上早就把七公主掉包了。 七公主这下又死里逃生了,只怕大历要有灾祸了。 一时间人心慌慌,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说这件事。 民间的百姓历来不管朝堂内斗,他们管的只有一件事,天下太平,谁让江山动荡,天下不太平,谁就是大坏蛋,哪怕牵扯到皇上,皇上立马也成了昏庸无能的昏君。 所以七公主的事情一出,只是半天的时间,整个京城便流传了多少的版本,每一个版本都离不开一件事,那就是皇帝心疼七公主,所以使了一招偷梁换柱的方法,把七公主给换走了,现如今那个灾星祸星还活着呢,只要这女人活着,大历定然灾祸不断。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这件事,这事很快传到了宫中。 承明宫,老皇帝差点没有气死,一口血气阻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没有噎死,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正好德妃在他的寝宫里,看到老皇帝这样子,真是吓坏了。 “皇上,你保重龙体要紧,皇上,你可不能出任何事啊。” 老皇帝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直接的当殿大骂:“一定是那该死的混蛋搞出来的手笔,一定是他,孽种啊,孽种。” 德妃上前替老皇帝顺胸,看他着急上火的越发心疼:“皇上,你别气了,别气了,慢慢想办法,会有办法的。” 老皇帝的气息总算顺了不少,伸手拍拍德妃的手:“朕没事,你别担心了。” 深宫内宛之中,有这么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他也知足了。 至于那个孽种,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老皇帝想着脸色阴沉的开口:“朕以前倒是小瞧她了,一直以为她是个软弱无能的,所以没急着动她,没想到现在她倒是能蹦哒了,既如此,朕也不能留着她了。” “皇上,你打算怎么做?” 德妃望着老皇帝,关心的问道。 “这事你别管,朕自有主张。” 老皇帝瞳眸阴森森的一片寒气,唇角是血腥的冷笑,他倒是不相信了,他一个谋定大历江山的皇帝,竟然斗不过一个黄口小儿,本来他是不想太早动她,因为留着她还有点用处,可以当皇子们的箭耙子,既然现在她不想活,那也就没有活的必要了。 老皇帝话落,德妃蹙眉担心的说道:“可是七公主现在下落不明,她不会出事吧,妾身?” 德妃抹起了眼泪,一脸的担心,老皇帝摆了摆手:“你别操心这个了,不会有事的。” 德妃总算不再说话,寝宫内一片安静,老皇帝蹙眉想起了主意,周身一片深沉,嗜冷,瞳眸幽幽如凶残野兽。 天色已晚,太子府里一片欢声笑语。 容臻在栖雪宫设了宴,款待秦灏和容凛还有蒋云鹤,今天秦灏在刑场揭穿了七公主的假面具,容凛在京城里散步了不少的谣传,现在老皇帝算是臭了,只要他不把七公主交出来,那么他铁定臭了。 至于七公主,早被她给杀了,老皇帝又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 这也是她在四公主府时便打的主意,不过她这出连环计远还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呢。 老皇帝你受着吧。 容臻端了青瓷酒杯,满上冰雪万年青,笑着敬了秦灏,容凛和蒋云鹤一杯。 “来,今天本宫真高兴,我们一起喝一杯。” 三人端起酒杯与她干了一杯。 容臻让身后的妙音倒了酒后,又端了酒杯望向秦灏:“秦灏,这一杯敬你的,感谢你今天在法场那边阻止了假的七公主被斩首,这样一来,大家就看得明白,真正的七公主,此时已被人藏了起来,本宫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下毒是不是?” 容臻水眸汪汪的望着秦灏,可是秦小爷却不似往日的洒脱不羁,整个人显得深沉,眸光更是一片暗潮,幽幽暗暗的望着容臻。 “殿下,本世子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 他先前一直以为容臻是担心,担心七公主被人偷梁换柱了,所以他义不容辞的前往法场去查探这件事,没想到真的发现法场上的是假的七公主,他因为心疼容臻,所以闹了开来,可是等到京城内遍布着谣传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不那么单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筹谋好的,而且这筹谋最后的指向竟然是当今的皇上。 京城现在遍布着谣传,说皇帝明面上下令处斩七公主,暗里却使了偷梁换柱的招数,为了儿女竟然弃大历的江山于不顾,这分明是昏君所为。 秦灏听着这些谣传,再想想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前后一结合,便知道自己分明是被人当了枪使,而拿他当枪使的自然是太子容臻。 秦灏的脸色此时十分的不好看,瞳眸阴沉,森森的望着容臻,眼看着容臻端了酒杯送到他的面前,敬他喝酒,他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抬直撞容臻手中的酒杯。 “殿下,枉我当你是朋友,可惜你从头到尾都没当我是朋友,我只是你身边可利用的棋子,你不当本世子是朋友,本世子无话可说,可是本世子不明白,你为何要针对皇上,皇位多早晚都是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坐上皇位吗?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秦灏此时是把容臻当成了意欲弑君夺位的人了,他一向佩服容臻,所以才会追着赶着跟着容臻身后,可是现在他不但发现这人不当他是朋友,还发现这人竟然意图弑君夺位,所以他心中一时接受不了,说出口的话十分的冲。 容臻脸色微黑,阴骜无比的盯着秦灏,一字一顿的说道:“秦灏,本宫没有弑君夺位,如果你这样想只能说你确实不配做本宫的朋友。” “殿下从来就没有把本世子当成你的朋友,所以何必再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只可笑我枉做了小人,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殿下吗,只因为我秦灏即便贵为秦王世子,却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真正的朋友,最后却成了一个棋子,真是笑话。” 他哈哈大笑,仰头喝掉了手里的酒,一扔酒杯,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不稀憾,不做朋友也罢。” 身后的容臻脸色幽幽暗暗,心中十分的不好受,事实上她已逐步的放开心胸,接受了容凛和秦灏两个人,之所以不告诉秦灏事情的经过,只不过牵扯太大了,而秦灏乃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王府还有秦王爷,他未必做得了秦王爷的主,没想到最后竟然这样了。 罢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臻回首望向身后的蒋云鹤和容凛:“来,我们继续吃酒吧。” 蒋云鹤张嘴想说话,容凛却抢先一步说道:“殿下,来,本王敬你一杯,祝殿下解毒成功,恢复健康。” “谢了,”容臻笑语,殿外,秦灏眸光幽沉,唇角紧抿,隐有薄怒浮现,果然是不当他是朋友啊,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既然不稀憾他这个朋友,他又何必上赶着让人抽脸子。 秦灏大踏步的走出去,身后依旧欢声笑语,热闹依旧,只不过这热闹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太子府外面忽地灯火大作,无数的火把耀起,照耀着整个东宫太子府,那火把的光亮使得太子府好像白天一般,太子府的大门被拍得叭叭作响,下人们听到这动作,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个个凑到一起去议论。 栖雪宫的大殿上,喝酒的几个人停住了动作,一起望着殿门外,容凛凤眉轻蹙,瞳眸暗沉嗜暗,掉头望向容臻。 “殿下,只怕麻烦来了。” 蒋云鹤清逸的面容上拢上了担忧:“殿下,要不要避一避。” 他可不希望太子出什么事。 容臻摇了摇头,唇角勾出清幽的笑:“想必老皇帝恼羞成怒了,所以动手脚了,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样的手脚?看来我们之间一触及发的战斗,现在正式开始了。” 容凛伸出修长完美的手轻盖在容臻的手上,缓缓的温润开口:“殿下,你别急,有本王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老皇帝也不行,他绝不能因为他的一已私欲便允许他伤害太子。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心里倒底还是暖暖的。 蒋云鹤看着容凛那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覆盖在容臻的手上,忽觉眼前的画面十分的刺眼,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蒋云鹤忍住心头的恼火,伸出手拍拍容臻的肩:“殿下,别担心,你背后还有我们蒋家所有人。” 容臻微笑点头,一点也不担心,殿外忽地有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来,郑同和荣亲王府的花姐等人奔跑了进来,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叫起来:“殿下,不好了,九营兵马司的人带兵包围了太子府,大统领银面亲自带人过来请殿下立刻前往宫中一趟。” “九营兵马司,大统领银面?” 容凛的脸色拢上狂风暴雨,出动了九营兵马司的人,说明今晚的动静有点大啊,看来老皇帝真的铁了心的要置殿下于死地了。 ------题外话------ 老皇帝动的什么手脚呢。明天就知道了喔, ☆、第067章 纸糊的人证 大殿外,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起,一堆兵将迅速的从殿外急奔而进,分列在殿门两侧,神态恭敬的迎接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一个脸戴银制面具,身披白色披风的男子,男子行步稳健,步伐从容,徐徐从殿外走进来,一身的冷嗜血腥,腰间一柄明晃晃的弯刀,更是给他增添了几许阴冷的气息。 此人正是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心狠手辣,残狠异常,不过这人从未在人前露出过真容,所以一般人不知道他的真面貌,只知道他只要出现,必戴一银制的面具,身着白色的披风。 大殿内,容臻和容凛等人坐着未动,几个人抬眸望向银面,只见他徐步走到容臻不远处,抱拳沉稳的开口:“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抬手,免了他的礼。 “不知道银面大统领深夜来东宫太子府所为何事?” “回太子殿下,皇上今夜嗜睡症忽生异常,咳起血来,所以命属下立刻带人请太子殿下进宫去。” 容臻和容凛等人瞳眸暗沉,皇上的嗜睡症生出异常,咳起血来,看来老皇帝是借着他的病症来设局来,不知道他设的什么局,容臻眸色暗沉,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父皇的病情有变,本宫心痛,只是本宫不解,这样的事情不是该让太监前来太子府宣本宫前往承宫明一趟吗,怎么会成了大统领前来宣请本宫了。” “皇上有旨,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下官等人。” 银面说完不卑不亢的做了一个请容臻的动作,容臻懒洋洋的开口:“若是本宫不去呢,银面大统领打算如何做?” 银面阴冷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那就不要怪下官动作粗鲁了。” 他一言落,幽暗深沉眸光盯上了容臻,容臻望着他的眼睛,忽地生出一些熟悉感来,可是再待细看,那银面大统领已经垂首开口:“殿下还是不要为难下官的好,省得下官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伤了殿下。” 银面说完,一侧的容凛魅惑慵懒的开口:“有本王在,本王倒要看看,若是太子殿下不去皇宫,有谁胆敢带走他。” 银面呵呵轻笑,其笑冷厉,他缓缓的掉首望向荣亲王爷,冷讽之声响起。 “原来是荣亲王爷,难怪胆敢在本统领面前如此狂妄,不过恐怕要令荣亲王爷失望了,今晚本统领是奉命行事,定要带太子殿下进宫的,太子身为皇上的儿子,眼下皇上病重,太子殿下不想着尽快进宫查探皇上的病症,竟然一再而再而三的推托不进宫,本统领不得不怀疑,太子殿下意欲何为?” 银面话落,容臻冷哼:“银面,你太狂妄了,虽然你是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可是谁给你的权限,竟然连东宫太子都敢质疑,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本宫意图谋逆,是不是说皇上的病症也是本宫搞出来的。” “皇上的病症是不是太子殿下搞出来的,本统领不知道,本统领只知道一件事,本统领是奉命行事的,至于太子殿下的行为,自有皇上定夺。” 银面话一落,再次的开口:“太子殿下请,不要让下官为难。” 容臻依旧坐着未动,唇角勾出凉凉的冷笑。 容凛则神容冷冷的沉声:“本王倒要看看若是太子爷不想去,谁能带了他去。” “那就试试吧。” 银面不想再纠结,长臂一挥,殿外数名九营兵马司的兵将飞涌而出,手中长枪一抖,齐刷刷的对准了大殿内的数人。 “既然太子殿下抗旨不遵,本统领只能得罪了。” 他一言落,也不等容臻说话,直接的喝令身后的手下:“拿下。” 数道身影急奔而来,直奔容臻的方向,先前一直坐着未动的容凛陡的沉声喝道:“来人,谁若靠近太子殿下的身边,给本王杀,一个不留。” 容凛话落,银面呵呵冷笑:“看来荣亲王爷也打算抗旨不遵了,好,那本统领一并得罪了。” 两方人马眼看着便要打起来了,容臻则懒懒的起身,挥了挥手:“本宫只不过和银面大统领开个玩笑罢了,大统领何必恼羞成怒,父皇病了,身为父皇的儿子,本宫自然要前往承明宫探望父皇。” 她优雅的走到银面的身边,伸手拍了拍银面的肩,懒洋洋的开口:“人都说银面大统领铁血无情,公正无私,本宫算是见识了。” 她一言落,望向身后的容凛:“我们进宫去吧。” 她倒要看看宫中唱的哪一出戏,先前她之所以和银面抗衡,便是想等,等宫中的母后送消息出来,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她知道一件事,宫里的母后只怕被老皇帝派人制衡了,长宁宫里的人出不来,而母后肯定也被老皇帝困住了。 看来老皇帝今晚是真打算要她命的。 容臻眸光冷莹莹的,寒气四溢。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缓缓起身:“既如此,那就一起进宫看看皇上生了什么急症了,这么急的召太子殿下进宫。” 蒋云鹤不放心容臻,也起身跟着她的身后:“本世子也一并进宫瞧瞧吧。” 容臻不卑不亢的领着容凛和蒋云鹤二人往外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银面大统领,可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忠臣啊,真是羡煞本宫了。” 银面眸色冷沉,手指悄然而握,最后一挥手转身跟上前面的身影,一路往栖雪宫的殿外走去。 太子府的大殿内,郑同和花姐两个人面面相觑,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郑同着急的来回转悠:“这可怎么办?出事了,出事了。” “你别着急,不是有我们家爷在吗?不会有事的。” 花姐劝慰郑同,郑同如何不担心,最后望向大殿外面黑沉沉的夜色,皇后娘娘怎么没有派人递消息出来,难道是被人拦截了不成,还是皇后娘娘也不知道皇上唱的哪一出戏? 其实郑同猜到了,蒋皇后确实不知道老皇帝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老皇帝病了,别的情形一概不知,等到她知道事情的经过时,容臻已经被银面大统领一路带进皇宫了。 暗夜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只除了整齐有序的马蹄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容臻和容凛难得的共坐一辆马车,一起进宫。 容凛望向容臻,慵懒轻语:“殿下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即便皇上设了什么局,本王也不会让殿下有事的。” 容臻点头:“我不担心,我只是好奇,老皇帝给本宫设了什么样的局,动了这样的大的阵仗。” 她歪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容凛则从马车一侧的暗格里取出一盘棋来,淡淡的开口:“不如我们下一盘棋来,调节调节心情怎么样?” 容臻倒也不反对,两个人便在马车里下起了棋来。 马车外面的银面,点漆似的黑瞳中,幽光连连,唇角微勾,这两人可真是有恃无恐啊,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担心出什么事,还有心情下棋,果然与常人不一样。 车仗一路进宫,直奔承明宫而去。 不过车驾驶了一段路程,忽地前方响起了簌簌之声,宫道边隐有吵骂声响起来。 “你他妈的输了钱抢老子的钱做什么。” “我就抢了,就抢了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的放老千,和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就不信今儿个制不了你。” 话落,两个身影揉成雪球儿似的打了出来,一路直往这边滚了过来,一会儿有人翻上来,一会儿有人翻下去,两个人嘴里不停息的怒骂着。 “你个贱货,输不起的骚包货。” “你比我好多少,你妈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侍候那些阉人,不就是仗着长得可爱点嘛,老子要吐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打到了进宫的九营兵马司的车驾前,银面一挥手,所有人停住了马,他打马上前冷喝出声:“什么人,竟然胆敢在宫中放肆。” 那两人飞快的醒神,一抬首吓得跪到地上去:“小的该死,小的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进宫,冲撞了贵人。” “滚一边去。” 银面冷喝,眼看着那两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往一边退去,他一挥手让身后的车驾往前,待到太子府的马车经过,先前一直安稳站着的两个人,有人忽地用力的一推另外一人,那人好死不死的撞在了太子府的马车上。 那被推的人顺手扔了一个纸团进马车,随之他尖叫连连的怒骂。 “杀人啦,杀人啦,快抓这个贱货啊。” 银面策马走过来,腰间弯刀一挥,凌厉的杀气直逼两个太监,两个小太监脸色一白,同时的跪下来:“大人,我们不敢了,你不要杀小的们,小的以后再也不赌了。” “滚,再胆敢说一个字,看本统领不杀了你们。” “是,是。” 两个小太监飞快的往后退,直到九营兵马司的人走了过去,两个人才走出来,其中一人一伸手解掉了头上的束发,黑发披散了一肩,映衬得那张白晰清秀的小脸越发的秀丽,身侧的另外一人飞快的开口。 “公主,你说太子殿下会没事吗?” 清秀的女子正是皇室的十公主容心琪,容心琪听着身侧太监的话,轻笑:“最近九皇兄能力大涨,我相信他定会逢凶化吉的,何况我们只能指望他了不是吗?” 身为皇室的十公主,容心琪并没有外人想像的那么好过,她的母妃只是宫里的一个才人,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她被指给一个贵人抚养,那贵人又死了,再后来没人愿意养她了,她便在自己的殿阁中长大。 这样一个不受皇帝重视的公主,在宫中并不好过,处处受欺负,连各宫各殿受宠的奴才都比她这个主子好。 既然不能指望别人,她只能指望自己了,所以她才会找到了皇后,愿意帮助皇后做事。 先前的一出闹剧,根本就是她故意使出来的,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送纸条给太子容臻。 此时,太子府的马车里,容臻拿着纸条,缓缓展开,只见纸条上写着,今晚皇上的嗜睡症忽生异常,咳血,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进宫,却在承明宫发现一个行迹可疑的太监,后跟踪这个太监,发现太监在承明宫后花园内念咒烧纸人,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因心中有疑,所以下令把这太监抓捕起来,太监畏罪自杀,三皇子和秋驸马在后花园的地下挖出了四具血偶人,上有皇上的生辰八字。 纸条上的内容写到这儿,未再往下写,但是容臻已经知道今晚老皇帝所唱的是哪一出戏,巫咒之术,历朝历代的皇家最忌讳的莫不是这巫咒之术,这巫咒之术又害死过多少条人命,没想到今日老皇帝竟然把这巫咒之术的招数用在了她的头上。 容臻唇角勾出血腥之气,老皇帝果然够狠毒,够残忍。 马车里容凛的脸色笼罩着冷霜,沉声开口:“皇上为了杀殿下,竟然使出这样的毒计。” 无论如何,他不相信容臻会使这样的咒术,所以这是老皇帝自己使出来的招数,真是毒辣,这种事落到谁的头上,一般只有一条死路,马车里,容凛眉微蹙,周身拢上冷霜,沉声命令暗处的手下弦月:“弦月,立刻到承明宫查探情况,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弦月闪身便走,这里容凛问容臻:“殿下,你可有什么想法,我们两个人合计合计,务必要在进承明宫前,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来,如若本王猜得不错,皇上这次所做的咀咒血偶人,所用的布料定然是东宫太子府里的东西,这样才更好的算计殿下。” 容臻眼神一亮,想到一件事:“老皇帝肯定用的是开罗国的贡锻雪丝锦,上次太后寿辰,开罗进贡了两匹雪丝锦,太后赏了一匹给本宫,又赏了一匹给德妃,听说德妃当时便用这雪丝锦给太后做了一套春裳,德妃的雪丝锦已经用完了,那么只剩下本宫手里的一匹雪丝锦,老皇帝怎么可能不利用这次的机会。” 容臻说完,容凛的眼神幽幽的亮了,邪魅的声音越发的暗磁冷沉。 “不出所料,你宫中库房的雪丝锦定然少了一些,皇上若是从太子府中搜出这少了一些的雪丝锦,你的罪一一。” 容凛说到这儿,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开口,命令外面弦夜:“弦夜,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进荣亲王府,把府里的一匹雪丝锦取了来,送进太子府,把太子府里的雪丝锦送进荣亲王府,另外,把荣亲王府少了一些的雪丝锦烧掉一些,并安排下去,前几天库房走火,所以雪丝锦被烧掉了一些。” “是,王爷。” 弦夜欲走,容凛又唤住他:“让太子府的郑大太监派人盯着那进太子府搜查的太监,以免他们动什么手脚。” “是,王爷。” 弦夜不敢耽搁,闪身便走,直奔荣亲王府而去。 马车里,容臻眯眼望向容凛,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自然看出来,容凛是全心全意帮助她的,如若,如若他知道她这个他一心捧着的东宫太子其实是个假的,他会不会也如秦灏一般转身便走呢。 容臻轻笑起来,有时候太重视了,等到想抽身的时候,便会心痛,所以大部分时候,她不敢放太深的感情。 可能有些人认为她无情,可是只有她知道,不是无情,只是怕用情太深,最后伤的那个人是自己,就好比自个的父亲,好比自个的妹妹,她爱他们,可是最终却被击得遍体成伤,所以后来,她再也不敢用情。 “容凛,你怎么正好有开罗国的贡缎雪丝锦,若是扯出你们荣亲王府的雪丝锦,会不会给荣亲王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必竟这雪丝锦是开罗的贡品,若是老皇帝怀疑你和开罗私下有来往怎么办?” 容凛摇头,眸光深幽,伸出手轻揉容臻的头,举止宠溺/ 容臻一瞬间有些呆,这人,怎么说着说着便动起手脚来了,而且她不是小孩子了。 她往后一退,让了开来,容凛轻笑。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两匹贡缎,乃是开罗的五皇子对本王的谢礼,上次太后寿辰,开罗国的云阳候府的小郡主萧月香当街打伤了人命,是本王调解了此事,这五皇子为了感谢本王,所以送了两匹雪丝锦的贡锻给本王,这件事在大历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也知道这件事,当时他还嘉奖了本王,只是他们不知道五皇子送给本王的谢礼,竟是两匹雪丝锦的贡缎。” 容臻听到容凛如此说,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随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你说前几天库房失火,若是老皇帝查证,岂不是露出破绽了。” “哪里来的破绽,荣亲王府的小库房前几天确实走水了的,看来你是老天庇佑的贵人,生来注定是我大历的皇上。” 容凛说完,容臻眸色一暗,唇角紧抿,容凛不疑有他,还当他担心,又懒洋洋的抬眸劝慰她。 “殿下别担心,你这样都快不是你了。” “怎么不是我了,那我该什么样子。” “面对惊涛骇浪,面不改色,从容淡定,挥洒自如,永不失大历储君的风彩。” “好,那本宫就当一个面不改色,挥洒自如的太子。” 容臻轻笑,抬手自提了茶壶过来,替容凛续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马车里,茶香四溢,她端起茶杯举高望向对面眉色妖魅的男人。 “来,本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好说,”容凛端了过来,两个人碰杯喝了一杯茶,轻笑出声。 笑声溢出马车,外面驾车的银面一怔,眸光幽暗。另一侧骑马尾随着马车的蒋云鹤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怎么他感觉这位爷和太子殿下相处得越来越愉悦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承明宫的大殿上,此时坐了满满一殿的人。 上首是太后,下首是朝中的重臣,从秦王爷,丞相到六部的尚书,还有皇室的几位皇子也都到了,三皇子容玄,五皇子容奕,八皇子容奇,宫中的后妃,德妃,淑妃,贤妃,楚昭仪等人都出现了,个个脸色凝重,殿内气氛沉重肃冷。 大殿一侧站着蒋皇后,太后脸上拢着狂风暴雨,阴沉沉的盯着蒋皇后,瞳眸血光四溅,恨不得咬这女人一口,眼下皇上病症忽变,竟然咳起血来,这女人依然这样不惊不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憎恨。 相较于蒋皇后的淡然,宫中别的后妃皇子,人人脸如伤心之色,这样一来,倒更显得蒋皇后冷心冷情,对皇帝没有半点夫妻情份。 太后阴森森的声音徐徐的响起:“皇后,你真是生的好儿子啊,亏得皇上一惯宠爱他,他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便要登上宝座,为了登上宝座竟然不惜谋害自己父皇的性命。” 太后掉首望向身侧案几上摆放着的四个身着雪丝锦的咀咒血偶人,这血偶人身上有皇上的生辰八字,那生辰八字上原来遍布着银针,后被太后取了下来,血偶人此时双目流血泪,甚是碜人,太后看了,直吓得周身哆嗦,看到这血偶人,她越发的觉得太子可恶,蒋皇后这个做母亲的也是罪大恶极的东西。 太后想到这,一双瞳眸更是散发出吃人般的光辉。 她的儿子,她岂会不心疼,现在有人害她的儿子,这就好比在剜她的心,她岂能饶过皇后母子二人。 太后满目狰狞,可惜却丝毫影响不了蒋皇后,她依旧面容淡然,不卑不亢的说道:“母后,这事还有待查证,望母后不要血口喷人,太子乃是我大历的储君,母后一口认定了太子便是谋害皇上的罪魁祸首,若是最后查出来,太子并没有害皇上,母后这般污蔑太子,只怕日后太子身上这污点永远也去不掉了,所以母后还是等到查明了真相再来定罪不迟。” 蒋皇后一说,太后差点没有气死,双手颤抖着怒指着蒋皇后。 “你还要什么证据,你说你还要什么证据,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不成,不说人证,就说这物证,开罗国的贡缎,当时哀家只得了两匹,给了一匹德妃,给了一匹太子,德妃当时就用那一匹的贡缎给哀家做了一套春裳,下剩的料子,她自个儿绣了一块帕子,这事当时不少人可是知道的,那么这贡缎,只有太子手中才有,现在这四个血偶人身上所用的正是雪丝锦的贡缎,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你看皇上,这一阵子莫名其妙的得了嗜睡症,连御医都查不出来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原来一切都是太子在背后搞鬼,若不是今晚敬王容玄和四驸马进宫探望皇上,还不会查到这件事。”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的事,皇后还要查,查什么?皇后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太子分明就是为了谋夺皇上的宝座,所以才会对皇上下此毒手,你看太子先前装无能装软弱,最近忽然一反常态,睿智聪慧起来,使得大历人人都认定了殿下是个聪明的储君,日后定然是一个好皇上,你敢说这不是太子步步为营的局面,他身为皇室的皇太子,为什么要韬光隐晦,皇上一直宠爱他,有这个必要吗?” 太后咄咄逼人的话,使得殿内不少的大臣频频的点头,心中也认定了太子确实有谋夺皇上江山的意思,要不然为什么一向软弱无能的人,在皇上生了重病后,忽地变得聪明睿智起来,还有皇上的病也生得奇怪,什么人都查不出症状,原来却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巫咒之术。 大殿内此次彼落的议论声,左相苏锦文飞快的起身。 “太后所言极是,太子最近的举动,确实可疑,眼下人证物证俱全,皇上的病症只怕真是巫咒之术造成的,老臣请太后主持公道,定要救我皇一命。” 三皇子派的人逮住这个机会如何放过,飞快站起来,沉稳的开口:“请太后主持大局,定要保住我皇性命。” 老太后冷讽的望着蒋皇后:“哀家倒要看看,那些企图谋害皇上的人,如何得逞,有哀家在,还容不得旁人谋夺我儿的江山宝座。” 蒋皇后脸色坦然,唇角幽幽讥讽的笑,她们以为的皇家宝座,她从来就没有稀憾过。 大殿内,三皇子派的人激动起来,个个心底兴奋,心中认定了今日太子必死无疑,眼下人证物证俱全,太子用巫咒之术谋害皇上,不仅仅是废太子那么简单,只怕要处以极刑。 中立派的人不由得担心起来,不少人偷偷的拿眼瞄着蒋皇后和礼部尚书蒋正炎,若是太子出事,只怕蒋家也脱不了干系,个个担心起来。 若是太子出事,大历只怕要乱天了,新的一轮皇子之争要开始了。 殿内气氛冷凝肃沉,太后脸色阴沉,瞳眸嗜血的狠盯着蒋皇后,看到这女人一派清高,她就恼火得很,身为皇后,皇上病重,她不该伤心难过吗,怎么这个女人竟然一副事不干已高高挂起的样子,这让她憎恨。 太后却不知道,蒋皇后早就知道老皇帝意欲谋害太子和蒋家一干人,对于这个想谋害她和她儿子的人,她有必要伤心吗,何况他的病根本就是假的。 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太子殿下到,荣亲王爷到。” 数道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太子容臻,她身侧跟着的乃是一身华丽蓝袍的荣亲王爷容凛,容臻和容凛身后跟着的蒋云鹤,另外还有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以及他的数名手下,一众人一路走进大殿,银面紧走几步上前,恭敬的朝着上首的太后施礼/。 “禀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带到。” 太后挥了挥手,待到银面退下去,太后脸色阴森的瞪着容臻,陡的一抬手狠狠的拍着身侧的案几,冷厉之声铺天盖地的砸到容臻的头上。 “容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你父皇的承明宫里使用巫咒之术来谋害你父皇,你真是狼子野心,枉费你父皇疼宠你的心思,没想到你为了坐上太子之位,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太后雷霆怒喝声之后,陡的朝大殿下首喝道:“刑部尚书何在,还不把这谋害皇上性命的逆贼给哀家拿下,关进大牢,等皇上醒过来再行定夺。” 刑部尚书朱友升,心惊胆颤的跑了出来:“是。” 之前发生了假七公主的一案,现在又发生太子谋害皇上性命一案,最近京城怎么这么不太平啊,朱友升抬头抹汗,然后飞快的望向太子容臻。 总觉得太子不会束手就擒的,朱友升小心的说道:“殿下,得罪了。” 他说完一挥手,殿外有兵将奔了进来,直扑向太子容臻的身边。 这一次蒋皇后和容臻几乎同时开口:“谁敢。” 两个人一身的华贵之气,不怒而威的冷望向殿外冲进来的数名兵将,那些人一看不敢再动,迟迟未上前。 蒋皇后掉首望向上首的太后,淡淡的开口:“母后,太子乃是大历的储君,身份贵重,岂可儿戏,单凭宫女太监之言,便定了太子的罪,母后认为此事妥当吗?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只怕大历的百姓要非议我皇是否英明,还有历代后宫不得干政,虽然皇上此时病体不康,但是朝中的重臣皆在殿上,刑部尚书等人皆在,此事理该交于刑部和大理寺来审理,母后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便定了太子的罪,真的好吗?” 蒋皇后一连串的话出口,太后直被气得脸上涌上血色,心中气闷难当,指着蒋皇后,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以往这个女人虽然不好,但还不至于如此忤逆,现在是公开的挑衅她了,好,真是太好了。 “皇后,你,你真是要气死哀家了,眼下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刑部和大理寺审什么?众目眈眈之下,你还想审什么,”太后忽地指着蒋皇后厉声说道:“太子尚不及冠,竟然胆敢做出这等谋害皇上的大事,这事定然和皇后脱离不了关系。” 太后话一落,殿内响起窍窃私语,个个不安的望着大殿内针锋相对的太后和蒋皇后两个人,不知道说谁的好。 蒋皇后忽地往殿下一跪,沉声开口:“看来母后这是看儿媳不顺眼,看太子不顺眼,看我蒋家不顺眼,意欲除之而后快了,既如此还审什么,请太后下旨处死本宫以及太子以及蒋家的一干人,臣妾只愿太后能让朝中大臣,能让天下的黎民百姓心服口服。” 蒋皇后话落,冷冷的抬眸瞪着上首的老太后。 老太后胸中一口血气直往喉间涌,差点没窒息过去。 蒋皇后这话直指她独断朝纲,后宫干政,意欲除她除太子,这种事如若传出去,只怕她便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老妖婆了。 明明是太子大逆不道,最后竟然成了她独断专行,后宫干政,意欲处死皇后和太子以及蒋家人。 “你,你一一。” 太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侧的德妃赶紧的起身上前扶住太后。 “母后,你稍休息,这案子交给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寺卿二堂审理吧。” 太后点头,狠狠的咬牙:“哀家看着,看你们母子二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太后望向刑部尚书朱友升和大理寺寺卿元航:“你们两个来审理此案,仔细的给哀家查明这件事,等皇上醒过来自会有定夺。” 大理寺寺卿元航和刑部尚书朱友升二人领命,起身自到大殿中间坐下,开始审理宫中巫咒一案,殿中满殿朝臣皆看着事情的最后进展。 三皇子容玄和驸马秋明成二人有些紧张,两个人对视,今日不会节外生枝了吧,都这样了,若是再让这人逃脱了出去,这人也太难缠了,若是换成别人,早死了。 大理寺寺卿元航,命人把一干相关的太监宫女带了进来,然后他抬首望向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两个人。 “今晚这件案子乃是三皇子和秋驸马发现的,两位还是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秋明成走了出来,恭敬的抱拳望向大殿内的一干人,眸光最后落到容臻的身上,只见容臻瞳眸微眯,眸中一抹嗜血的杀气溢出来,令得秋明成胆颤心惊,太子的眼神太吓人了。 不过事已至此,秋明成不得不说。 “因为皇上的嗜睡症一直不好,所以敬王殿下有些担心,选了今晚进宫来探望皇上,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本宫,本宫听他说要进宫探望父皇,便和敬王殿下一起进宫来了,不想我们两个人进了承明宫后,发现承明宫里有些不太对劲,太监宫女的很慌乱,一问之下才知道,父皇的病情竟然异常了,咳起血来,正宣了御医在寝宫里救治,我们两个人急急的直奔寝宫而去,谁知道路上竟然看到一个太监神色有异,别人一路直往寝宫里奔去,而他脸色古怪的往外奔来,我们两个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便跟上了那太监,发现那家伙,避开了所有人往承明宫的后花园奔去,然后一个人躲在后花园里偷偷的烧东西,我们两个人抢身便上,没想到竟然逮到那太监在烧纸人念咒语,而他被我们发现后,立刻吓得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秋驸马到这儿,停了一下,满殿死寂,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秋明成的话再次的响起:“我们越想越觉得此事偷着一股诡异,联想到父皇的病症,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有人在承明宫后花园对父皇实施了巫咒之术,想到这个,我们立刻命令承明宫内的太监挖掘后花园,不想,竟真的从后花园的四个角落里,挖出了四个血偶人,血偶人的身上有生辰八字,正是父皇的生辰八字。” 秋明成话落,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人人望向太子容臻。 这事如若不是太子做的,又是何人做的。 几乎一多半的人都觉得这事和太子脱不了关系,太子从前韬光隐晦,最近忽然光芒大升,其实这是因为太子知道皇上命不久矣,他是做好了准备要登基为皇了,所以自然要锋芒毕露,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绝非庸俗无能的人,是个精明睿智的人。 秋明成扫视了大殿内的人一眼,看众人都怀疑这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秋明成的心里有些踏实,再次的开口。 “我们挖出这血偶人,不敢耽搁,立刻把此事禀报了太后娘娘,太后知道这件事,整个人惊呆了,立刻让人去查那死去太监的名字,查出那死去的太监名文信,不但如此,经过仔细盘查,还查出这个太监从前与太子的关系十分的好,因为有一次这人输了钱,被宫里的太监怒打,后来是太子替他解了围,不但如此,太子还送了一些钱给他,从此后,他便对太子感恩戴德的。” “太后娘娘除了查得文信和太子的交往,还查到这文信在宫里有一个打对食的宫女,这宫女名秋蝉。太后命人把子秋蝉带来,严刑逼问之下,秋蝉交待出,文信曾经说过,他正在做一件大事,若是此事做成,日后他就会一跃成为大历最牛逼的太监总管,还说会因此得到一大笔的钱,到时候便把秋蝉闹出宫去,给她买个宅子,让她过上好日子。” “秋蝉指认说,文信当时曾和她提过一句,说那让他做事的人可是一万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除了秋蝉的指认之外,宫中的太监也曾看过太子曾私下找过文信,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物证,血偶人身上所用的布料,乃是出自于开罗国的贡缎雪丝锦,大家应该知道这雪丝锦除了德妃娘娘得了一匹外,还有太子得了一匹,德妃的早已经用掉了,现在只有太子手中有这匹雪丝锦。” 秋明成说到这儿,不再说话了,人证物证俱全的事儿,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太子。 殿内,所有人都望向太子容臻,暗处不少人心中得意,太子这下全无反身之地,太好了,这人终于要死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争夺太子之位了,终于先除掉了这么一个人。 容臻望着殿内的人,忽地哈哈笑起来,一笑满殿震惊,个个望着他,殿下这是受刺激了。 傻了,失心疯了。 可即便傻了,失心疯了,谋害皇上的性命,他也必死无疑啊。 容臻招了招手望向秋明成:“秋驸马,来,来,本宫今儿个就来破你这自认为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人证物证。” 秋明成一怔,飞快的望向容臻,然后便见容臻肆意飞扬的开口:“本宫想问问秋驸马,这文信文太监是有多蠢啊,偏要赶在敬王殿下和秋驸马进宫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往后花园奔,他这一整天没时间啊,非要在你们进宫往后花园奔?还好死不死的让你们给发现了,一路跟踪了过去,偏你们发现了,那人就自杀了,你确定他是自杀,不是你们两个合伙杀人灭口,你们两个大活人,连一个太监都捉不住吗?你们不是觉得他可疑吗?自然可疑,定是盯着他不放的,怎么还会让他自杀了?” 容臻话落,大殿内的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没错,偏巧是三皇子和秋驸马发现了,怎么就不是别人呢,这两人可是太子的死敌。还有为什么不活捉了那人,两个这样厉害的人,竟然让文太监自杀了,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容臻话落,秋明成立刻吓到了,怎么会这样啊,他可什么都没有做。 “殿下,你不要血口喷人。” 容臻冷冷一笑:“本宫什么时候血口喷人了,本宫这是实事求是好吗,恢复案件的原来面貌,懂吗?” “你,你?”秋明成脸色更难看了,惊吓更甚,这事和他可没有半点关系。 容臻却不再理会,她抬脚往大殿下面走去,走到几名太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几名太监:“就是你们指认说本宫没事便去找这位文信文公公的,你们亲眼见到本宫去找那文公公了?你说本宫是那种蠢人吗,若是你们看到本宫找文信公公,难道本宫不会把你们杀人灭口吗?” 几个人一怔,其中有太监飞快的开口:“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们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太子殿下没发现奴才们。” “是的,殿下没有发现我们。” “既然我没有发现你们,说明距离还是很远的,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殿下所穿的衣服。” “喔,那若是有心人穿着本宫的衣服,你们也当成我了,你们知道污蔑东宫太子是死罪吗,知道你们的家人都将受到你们的牵连而被灭族吗?” 容臻话一落,那几个人脸色全变了,扑通扑通磕头,当殿叫起来:“殿下饶命啊,奴才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觉得有些像白天太子殿下所穿的衣服,所以便认定是殿下来找文信的。因为之前有一次殿下曾帮过文信一次。” “喔,那就是你们全凭直觉估计出来的。” 容臻冷冷的问,几名太监连连的应声:“是的,殿下。” 容臻耸了耸肩望向秋明成,秋明成的脸色更白了,怎么会这样,凭直觉,这可当不了证据。 容臻最后走到宫女秋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秋蝉,此时这女人簌簌发抖,满脸冷汗往下流,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太害怕太子殿下了。 容臻问秋蝉:“你说文信曾经说过他在做一件大事?” “是的,太子殿下。” “那没与你说做什么事?” 秋蝉摇头:“没有,他只说他若做成了,以后就会成为大历皇宫最牛逼的总管太监,还说让他做事的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容臻呵呵轻笑,其笑却阴冷至极,仿佛死神之笑,秋蝉的脸色更白。 容臻缓缓开口:“据本宫所知,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话,原意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根本就不是直指谁,而是一句形容词,也就是指这幕后指使他做事的人位高权重,例如太后娘娘,也可以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例如荣亲王爷也可以用这句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你是如何肯定那个人是本宫的。” 此言一出,大殿内众人哗然,没错,这一万之下万人之上,只不过是统称,位高权重的人都可以用,这宫女为何肯定这个人直指的是太子殿下。 秋蝉身子一软,脸色煞白,抖簌个不停:“奴婢,奴婢一一。” “说,是不是什么人指使你这样干的?” 容臻陡的雷霆震怒,冷喝出声。 秋蝉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殿下饶命,奴婢该死,奴婢口不择言,奴婢就是听着文信这么说过,奴婢根本不知道文信所说的是何人。” 一言使得所有的人证都没有指向了。 容臻起身望向秋明成,呵呵轻笑两声:“这就是敬王和秋驸马以及太后娘娘认定的人证吗,怎么跟纸糊似的吗?风一吹便倒了。” ------题外话------ 哈哈,什么事到咱太子手里肯定能解决啊。 ☆、第068章 最牛逼的绝交 大殿内,人人脸上变色,秋驸马更是眸中有惊吓,想不明白这好好的事情怎么到这里就全变了,而且他们找出来的人证,怎么没有一样经得起推敲。 秋驸马正脸上流汗,大殿不远的容臻陡的冷喝:“秋驸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栽脏陷害本宫,你秋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竟然陷害当朝太子。” 秋明成被容臻的冷威一压,再控制不住心头的惊颤,直直的往大殿上跪去。 “殿下,本官没有栽脏陷害殿下,冤枉啊。” 秋明成脸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滚,一张脸如纸般的白,好像被水洗过的一般。 若是太子真的一口咬死了他用巫咒之术来栽脏陷害他,他有几个脑袋够砍啊,一来这巫咒之术害的是皇上,二来污陷的还是太子,这两重罪,他吃不起啊。 殿内,三皇子派的人看着秋明成如此状态,一时间无语。 三皇子容玄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冷冷的瞪着秋明成,用眼睛剜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呢,便怕成这样,至于吗? 容玄抬眸望向大殿正中的男人,清卓明澈,光辉轻潋,举手投足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上位者的强势之气,这样强硬霸道的上位者霸气,连他身上都没有,这明明是多年上位之人侵淫出来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太子怎么会有这样强势的霸气。 容玄想不明白,但是今儿个这一着,他算是看明白了,要想除掉这人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除非他们使用最后一招。 殿内,不少大臣对于秋驸马的样子不屑,先前不是耀武扬威的很牛逼吗?这么一会儿就成了龟孙子了,那早前做什么了,还有今天这巫咒之术是何人使出来的,这人真是罪大恶极的,不但害皇上,还栽脏陷害太子殿下,可恶至极。 众人想来想去,最后望向三皇子容玄,殿内的人都是人精,个个知道三皇子容玄一直盯着太子之位,处处和太子针锋相对,今天这一出不会是三皇子搞出来的手脚吧。 大殿上首,太后没想到事情急转而下,竟然变成这样了,太后的瞳眸阴森难看,陡的出声。 “太子,有大理寺寺卿和刑部尚书在呢,你还是安静些吧,别以为没有有力的人证,你就没事了,那开罗的贡缎雪丝锦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容臻缓缓的收回视线望向上首的老太后,最后唇角勾出凉薄的冷笑。 这个老妖婆,她给她等着,难道以为今日她会就这么算了不成? 容臻想着,冷声开口:“本宫只想说,这贡缎一事是有人蓄意栽脏陷害,自然有人找出这假的人证,为什么做不了假的物证。” 容臻话一落,望向一侧跪着的秋明成,秋明成赶紧的摇头,飞快的开口:“本宫没有。” 容臻不理会秋明成,又说道:“本宫太子府里的贡缎可是好好的在太子府的库房里呢。” 容臻话落,大理寺寺卿元航飞快的开口:“来人,立刻前往太子府库房去取那雪丝锦的贡缎。” 太后却出声:“不用了,哀家已经派人前往太子府去取了。” 她这是以防有人暗中给太子送信,所以才命九营兵马司的人去太子府拿人的时候,又另外派人去太子府取雪丝锦的贡缎,现在这人差不多回来了。 太后话落,大殿内,众人相互对望,然后点头,看来太后也是个精明的,她这是怕蒋皇后给太子送信吧。 先前人证之事,被太子给击破了,不知道这贡缎的事情,太子是否能击破,不少人拭目以待。 殿内,众人正小声议论,殿外有太监急奔进来,飞快的开口:“禀太后娘娘,前往太子府取贡缎的太监回来了。” 禀报的人想到外面的两个太监,禁不住嘴角抽了好几下,那两位哥们的脸色有些惨不忍睹啊。 太后却不知这情况,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殿来。” “是,太后娘娘。” 太监退了出去,殿外很快有人抱着包装完好的开罗贡缎雪丝锦走了进来,除了老太后派去太子府的两名太监外,另有两人一猴的跟着,这两人一个是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花姐,另外一人是太子府的太监郑同,至于小猴子,自然是十一郎了。 不过十一郎一进来,容臻忍不住眼发直,盯着这货,最近几天都没看到它跑来她面前得瑟,她还以为它找到了乐子,没想到却是换了这么一个惨不忍睹的造型。 先一次,十一郎的尾巴被容离给剪掉了,后来慢慢的长好了,又恢复了毛耸耸的大尾巴,可是这一次,更直接了,它的尾巴完全的被烧掉了,直接是一根没有毛的秃尾巴,那尾巴就那么直直的竖在后面,别提多狰狞难看了。 十一郎一看到容臻望着它,一下子丢脸死了,赶紧的用手捂住猴脸,呜呜嚎哭起来,它没脸见人了,它没脸见人了。 容臻无语的抽嘴角,望向另外一边,便看到太后派去太子府取东西的两个太监,脸上零乱的抓痕,血迹斑斑的十分的恐怖。 这两个人此时一进殿,扑通一声跪下,朝着上首的太后哽咽出声。 “太后,” 太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指着下面的两个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奴才们脸上的伤是被它抓的。” 两个太监惊惧的一指大殿一侧捂住脸的十一郎,想到这小猴子发疯似的狂抓他们的脸,他们就吓死了。 太后冷眸望向郑同,阴森森的开口:“郑同,你竟然胆敢让小猴子抓伤哀家派出去的人。” 郑同不卑不亢的回话:“太后容禀,奴才并没有让小猴子抓伤他们的脸,奴才只是让十一郎看住他们,不让他们动手中的贡缎,因为这贡缎乃是我家殿下清白的证据,所以奴才便吩咐十一郎,若是有人要动这贡缎,便给奴才狠狠的抓他的脸。” “谁知道,先前在马车上,这两人竟然打算私自解开这包装,这举动惹恼了十一郎,所以它才会抓花他们脸的。” 两个太监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禀太后娘娘,奴才只是想查看一下证物,并没有要动证物的意思。” 郑同立刻尖锐的叫道:“你们只是小小的奴才,有什么资格查看证物,这个应该是刑部尚书查看的吧。” 郑同说完望向太后:“太后娘娘,这事有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证明,奴才可没有让十一郎抓他们。” 花姐点头:“是的,太后。” 大殿内,不少人眯眼望着郑同和花姐,又望向十一郎。 最后望向上首的太后,太后气得脸如泼墨似的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人家说得条理分明,并没有要打人,她想发火却找不到人。 朝中的大臣望向太子的时候,越发的觉得太子殿下真是个人物,殿下的太子府里一个总管做事,都如此滴水不漏,更何况太子殿下了。 太后气狠狠的砸下一句:“元航,立刻查看这证物。” 若是太子府的雪丝锦少了,看这个孽种如何解释,即便没有人证,一样可治他重罪。 大理寺寺卿元航领命起身,走到两个小太监的面前,当着满殿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雪丝锦的外包装,露出里面的光滑柔润,流光莹润的雪丝锦,元航飞快的动手查探雪丝锦,最后缓缓的起身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子府的雪丝锦完好无缺,根本没有少任何的布料。” 元航的话一落,大殿内,顿时炸开了锅,人人议论,三皇子容玄一派的人,直接的垂头丧气,脸色难看,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害到太子殿下,不少人心中埋怨,这什么啊,陷害太子的手段如此差劲,既然用了雪丝锦,为什么太子府里的雪丝锦完好无损呢。 不对啊,既然太子府的雪丝锦完好无损,那这四个血偶人身上的雪丝锦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大殿上首的老太后已经完全说不出一句话了,德妃脸上微微的失神,望着容臻身侧的容凛。 容凛看众人个个议论纷纷,慵懒的走出来,魅惑的开口:“本王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和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关系。” 容凛的声音不大,不过他一开口,便使得大殿内的说话声全都嘎然而止,众人一起望着他。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位荣亲王爷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他和太子是一条阵线的。 现在太子已经没有嫌疑了,不知道荣亲王爷还要说什么。 容凛轻笑着说道:“这雪丝锦的贡缎其实并不仅仅是太子府有,本王的府邸里也有两匹雪丝锦。”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太后脸色阴骜,眸色古怪的望着容凛,他荣亲王府哪里来的贡缎。 殿内的大臣不由得猜测,荣亲王府里也有雪丝锦的贡缎,他们怎么不知道,现在太子府里贡缎完好,难道是荣亲王府的贡缎有问题。 难道是荣亲王爷?众人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荣亲王爷乃是过继给荣亲王府的,他就算害了老皇帝也得不到皇位,难道他是帮太子,可如若他是帮太子却又为何要说出来,众人一时摸不准这荣亲王爷的动静了。 容凛再次懒散的开口:“不过本王府邸中的小库房前几日走了一次水,本来本王不以为意,现如今想想,是不是有人在小库房里动的手脚。” 容凛话一落,大殿内的大总管花姐飞快的出列,恭敬的说道:“奴才之前查过,两匹雪丝锦,其中的一匹被烧毁了一半,至于是不是有心人撕去了一块,然后放火烧了小库房,让我们察觉不了,奴才就不知道了。” 这一主一仆的话,使满殿的人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背后有人知道荣亲王府的库房里有两匹雪丝锦,而此人想栽脏陷害太子,所以便用了荣亲王府的雪丝锦,不对啊,那这人多傻啊,没把太子府的雪丝锦给毁掉一块,这不是很容易查出来吗?还是那人想毁,被太子府的侍卫发现了。 容凛的话一落,大殿一侧的容臻飞快的开口:“荣亲王爷如此一说,本宫倒想到一件事,前几天我太子府进了两个刺客,本宫以为他们是进太子府刺杀本宫的,现如今看来,他们根本不是刺杀本宫的,而是意在毁掉本宫小库房里雪丝锦,因着太子府里有几个身手厉害的手下,所以那两人被发现了,后来本宫下令府里的侍卫紧盯着太子府,不让任何进来。想来那人没机会再进来。” 容臻如此一说,众人终于哗然,原来是这样,真相却是这样的。 不是不想毁,而是没机会毁。 如此一想,又有人把眼睛落到大殿内的两个太监身上,这两个人先前想查看这雪丝锦,是不是想乘机毁掉一部分雪丝锦呢。 两个太监此时吓都吓死了,脸色惨白,豆大冷汗往下滴,最后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直接的昏了过去。 容臻理也不理这两个软脚虾,她掉头望向大殿一侧的秋明成,狠声开口:“秋驸马,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证物证俱全吗?你们就是凭着这样的证据来定本宫罪的吗?本宫堂堂大历的东宫太子,你们就是想用这小儿科的东西来给本宫定罪的吗?” 她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喝问,使得秋明成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快哭了,太子真是太难缠了,这事又不是他做的,他只不过揭发出来,谁知道幕后的这人如此不成器,竟然做出这样破绽百出的事情来。 容臻不等秋明成说话,她陡的掉首望向大殿上正中位置端坐着的大理寺寺卿元航和刑部尚书朱友升两个人。 “元大人,朱大人,这事摆明了是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栽脏隐害的本宫,你们该如何决断此事?。” 虽然这事是老皇帝做的,容臻还没有傻到说是老皇帝栽脏陷害他的,这样并没有说服力,但是她可以倒打一耙,栽到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的头上。 容玄的脸色阴沉下来,徐徐的走出来,与容臻对恃。 “殿下休要血口喷人。” “如若不是你们做的,为何你们就凭这破绽百出的东西认定本宫有罪,难道你敢说你们没有意图陷害本宫,没有意图让本宫死,若是你们真的敬着本宫的话,今儿个这出闹剧根本不可能发生。” 容臻寸步不让,步步紧逼。 饶是三皇子容玄能力非凡,但此刻也被她逼问得哑口无言,实在是他们理亏得很,可是当时他们查的时候,所有的指向都指向了太子容臻,他们自然高兴乐见其成,可是谁想到到最后这些却如经的薄弱,或者该说容臻此人太刁钻,再加上一个容凛帮助他,他们二人联手,一般人要想整治他们,根本不可能。 大殿内,一众朝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最后一起望向上首的太后娘娘,太后此时脸色青红交错,大殿下面容臻的话,明着是逼问三皇子,可是句句却是直指着她的,因为一切都是她来查的,没想到最后却是破绽百出,太后几欲昏厥过去。 正在这时,大殿后面的通道上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 恰如其分,皇上出现了。 容臻眸光攸暗,唇角冷讽的笑,她还以为这老东西坐得住呢,看来他是坐不住了吗? 老皇帝一来,殿内所有人都急急的起了身,跪到了大殿下首,一起朝着走过来的老皇帝行礼。 “臣等叩见我皇,祝我皇身体康健。” 容臻跪在最前面,冷眼看着老皇帝脸色腊黄,身子虚弱的样子,不由得眸露嘲弄,老皇帝为了杀她,连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都用了,看来他也没有多厉害。 容臻心里想着,声音已经响起,而且这声音还带着一股哭诉的味道。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你老人家可好了,若是父皇你出什么事,儿臣就是万死也难究其责啊。” 太子一哭诉,殿内朝臣,个个被雷打了一般的掉首望向她,人人只觉得身上冒冷汗,殿下这是挖坑埋谁呢,反正现在太子有一丁点的动静,殿内的人个个心惊胆颤的,生怕太子瞄上自己。 容臻则懒得理会别人:“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这个东宫太子形同虚设,谁都可以来踩一脚,现如今儿臣已经看明白了,这大历上上下下的人对儿臣是不信服的,儿臣已经死心了,父皇你下旨废掉儿臣的太子之身吧。” 殿内,众人流汗,飞快的望向那被太监扶住的老皇帝,。 只见皇上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一双虎目寒光霍霍,大家大气也不敢喘了。 老皇帝容启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蒋皇后紧随着容臻的身后,沉声开口:“臣妾请皇上废臣妾的皇后之位,臣妾自愿做一个废后,长住冷宫,永不出冷宫一步。” 大殿内,人人惊骇,眼下皇后可没什么过错,若是蒋皇后真的住进了冷宫,长住冷宫不出,这天下人只怕要把皇上给骂死了,必竟蒋皇后在其位,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不好的事情,相反的,她还时常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百姓,她的威望在民间十分的高。 这母子二人的举动,直接把老皇帝给气得眼发黑,他没想到这两人如此难缠,之前还认为自己出马,定然马到成功,必竟自己装了这么长时间的病,又来了一出巫咒之术,定然很轻松的便把太子和蒋家拉下马,没想到最后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皇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太后心疼不已的起身过去:“皇上先坐下来吧,你这刚醒过来,别劳累了。” 太后说完,扫了大殿下首的蒋皇后母子二人一眼,这一对狼狈为奸的母子,绝对是故意的。 老皇帝坐下来后,调顺了气息,缓缓的挥手示意众人平身。 “今晚发生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 老皇帝说完,一双冷眸直射向三皇子容玄和四驸马秋明成:“你们两个太混帐了,涉及到太子的事情,竟然胆敢大意,还惊动了这么多的朝臣,以及九营兵马司的人,说,你们意欲何为?” 三皇子容玄和秋驸马二人脸色一变,两人连死的心都有了,容玄本指望今晚来一个大获全胜,没想到最后却是挖坑埋自个儿,早知道他就不该理会这事,他该牢牢的记住自己的身份,他是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和太子对上,若是胜了便罢,若是败了,只怕就要落一个落井下石的坏名声了。 “父皇,儿臣什么都没有做,儿臣因为担心父皇的身体,所以才会大意轻敌,让背后的歹人得了逞,儿臣绝没有污陷太子的意思。” 容玄话落,容臻接口:“敬王殿下这话说得没的可笑,这大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三皇兄一向聪明睿智,今儿个晚上怎么会如此轻易中招呢。” 容臻话落,飞快的望向老皇帝,再哭诉:“父皇,儿臣请求父皇撤了儿臣东宫太子的身份,既然别人想要,便给别人吧,儿臣为了这个皇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陷害,先是七公主,现在又是三皇兄,他们之所以针对儿臣,无不是为了儿臣身上的这个太子之位,儿臣实在是太累了,请父皇撤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吧,若是三皇兄想要,这太子皇位便给三皇兄吧。” 容臻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这话落到三皇子容玄的耳里,简直是要他的命啊,三皇子容玄连连磕头:“父皇,儿臣绝没有觊觎太子之位的意思,儿臣请父皇明查。” 老皇帝眯眼望着大殿下首的容臻,心中血气上下翻滚,现在的他悔不当初,不该养虎为患啊,他真的后悔了,这个孽种真正是要气死他啊,他可以肯定他绝对是故意,故意这样气他的,正因为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又无计可施,所以才会气恨难平。 难道他真的能如她说的一般撤掉她的太子之位吗,这怎么可能,如若他这样做,只怕大历骂声一片,百姓早就群拥而起的要废他这个皇帝了。 太子这么精明睿智,你还废太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皇帝呼吸急促,上下起伏,好半天才压抑下心头的郁气,换上和颜悦色的神容。 “臻儿万不可胡言乱语,东宫太子之位,即是人人可以坐的,从前臻儿懦弱无能之时,朕都没打算废臻儿,何况现在臻儿能力非凡,朕怎么会废臻儿。” 容臻打蛇随棍而上,紧随着开口:“可是父皇,儿臣这个太子坐着还有意思吗?今儿个这个栽脏陷害本宫一次,明儿个那个栽脏陷害一次,儿臣乃是父皇中意的太子,他们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啊。” 容启的脸色再黑两分,火大的瞪向容玄,咬牙切齿的样子令容玄心里越发的凉。 他妈的,他怎么就犯了这种错呢,太子,你太狠了。 老皇帝不想再在这事上多做纠缠,狠狠的望向三皇子容玄:“容玄,你身为太子长兄,竟然如此不谨慎,太子乃是我大历未来的储君,岂可儿戏,你犯这样错误实在是该罚。” 老皇帝心知肚明,今日若是不给容臻一个交待,她一定会死乞白赖的要废太子,他如何会同意这样的事呢,所以现在只能敬王受累了。 容启想着,朝着殿下的九营兵马司的银面下命令:“来人,敬王容玄,处事马虎,致使太子声名受污,今仗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容玄脸色一白,冷汗直流,他竟然被父皇下令打了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他可以挨过去,可是若日后成了东宫太子,这可是污点,而且父皇此举说明了一件事,父皇无意让他成为东宫太子。 难道父皇钟意的另有其人,是五皇弟容奕不成。 银面一挥手,他身后的手下飞快的上前,一把拽了三皇子容玄,拉了出去打板子。 殿内,人人脸色暗沉,一声不敢吭的跪着,连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四驸马秋明成回过神来,飞快的求饶:“父皇饶命啊,以后儿臣不敢了。” 老皇帝连自个的儿子都打了,还会心疼秋驸马吗?直接的一挥手下命令:“来人,把驸马带下去仗责二十大板,让他们长长记性。” 秋明成很快被人拉了下去打板子。 大殿上,老皇帝望向容臻,正想开口,容臻抢先一步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个不请之情。” “说。” “请父皇下一道旨意,若是日后再有人栽脏陷害儿臣,定斩不赦,唯有这样,儿臣才敢坐在东宫太子的位置上。” 殿内,不少人吐血,齐齐的望向老皇帝,老皇帝的脸色自然也是不好看的,这孽种竟然当殿威胁他,不过他这太子之位很快就要坐到头了,现在老皇帝迫及的想杀了容臻,因为这家伙留着根本就是祸害,而且留的时间越长,与他越不利。 不过眼下他却不能不答应他。 “好,朕准了,若是日后谁再敢栽脏陷害太子殿下,定斩不赦。” 一言使得三皇子派的人,人人脸如死灰,谁以后还敢随便的栽脏陷害太子殿下啊,一个不慎可就会杀头的。 大殿上,容臻总算满意了,缓缓开口:“儿臣谢父皇的疼爱之心,既如此,这东宫太子之位儿臣还是暂时的坐着吧。” 这话说得令殿内一半的人吐血,想死。 老皇帝是首当其冲的人,别人人人发了疯似的想当太子,他不想当,还拿这个威胁别人,偏偏别人还没有办法。 太子起来了,蒋皇后却没有起来,她没忘了还有一个人没受惩呢。 蒋皇后飞快的开口:“臣妾请皇上下旨剥夺臣妾的皇后之位,臣妾愿进冷宫,永不出冷宫一步。” 蒋皇后的话一起,上首的太后脸色难看了,这女人不会是想? 老皇帝开口:“皇后这是何意啊,太子不是无事了吗?” “皇上有所不知,先前母后一口咬定了太子有罪,不但如此,还说太子尚未及冠,太子所行之事都是本宫指使的,臣妾担不起这样的罪名,所以请皇上下旨废臣妾的后位,让臣妾进冷宫吧。” 太后脸色难看,尖锐的叫起来:“皇后,你这是想连哀家一起惩罚吗?” 她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本宫不敢,太后乃是一朝太后,位高权重,可把持朝政,可定人罪名,臣妾只是后宫一介皇后,岂敢惩罚太后,臣妾只不过自请废后,进冷宫永不出冷宫。” 蒋皇后说完,望向皇帝,老皇帝容启眸光森冷,与蒋皇后对恃,大殿内,一片冷肃,谁也不敢吭声。 不过老皇帝虽然不喜蒋皇后,却知道这女人说到做到,若是他不惩罚自个的母后,只怕她真能进冷宫,而她根本没犯过错,却进了冷宫,外面的人,更加要说他昏庸无能了,先是坦护祸星七公主,现在又坦护不明事情,把持朝政的太后,他这个皇帝声名只怕越发的臭了。 老皇帝此刻只觉得厌恶无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母子二人,可惜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关键是这一次他若不处罚自个的母后,只怕外面的市井中,会遍布着谣言,而那谣传不但对他不利,还会对自个的母后不利。 老皇帝一念落,飞快的开口:“来人,送太后回绛云宫。” 殿内人人一怔,老太后飞快的望着自个的儿子,老皇帝容启眼里有愧疚,可是老太后只觉得面子被自个的儿子给打了,眼泪便控制不住流下来,虽然知道儿子不是有意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老皇帝容启虽然心疼,但还是硬着心肠说道:“以后太后长闭绛云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绛云宫。” 这下老太后哭得更凶了,心疼头疼,自个的儿子竟然给她禁足了,她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给他添半点麻烦,连沈家的人也不准惹事,以防让儿子难做,可是到头来,竟然被儿子给禁足了,她太丢脸了,她没法活了。 太后承受不住这份打击,气血攻心,最后昏了过去。 身侧的嬷嬷惊叫:“太后。” 两个人赶紧的扶着太后,老皇帝那个心疼啊,挥手:“把太后带回绛云宫去,宣御医替她检查。” “是,皇上。” 大殿下首谁也不敢吭声,皇上连太后和三皇子都罚了,可见皇上的心里有多疼爱太子。 容启此时已经被气得手软脚软,好半天回不了神,待到回过神来,看到黑压压的朝臣,他疲倦的下命令:“大理寺和刑部联手破这个案子,看看究竟是何人设局害朕,还陷害太子殿下。” 大理寺寺卿元和刑部尚书朱友升二人赶紧的上前旨:“臣遵旨。” 两个人只觉得此案压力山大,现有的证据原本是指向太子的,可是现在却被太子给剥了,现如今再重查,线索直接不明朗,怎么查啊。 不过两个人不敢说话,现在皇上摆明了气得不轻,若是他们说什么,只怕能丢官弃爵,所以二人一声不吭。 老皇帝疲倦的闭上眼睛挥手:“朕累了,各位爱卿出宫去吧。” “遵旨,皇上保重龙体,静养为宜。” 一众朝臣齐声开口,太子容臻最后说道:“父皇,现如今这巫咒之术已破,那父皇的嗜睡症是不是好了?” 容臻唇角清浅的笑,那笑甚是刺眼,容启只觉心中血往外溢,真想命人立刻杀掉这家伙。 不过面上他还要装:“嗯,朕的嗜睡症应该无大碍了,臻儿不必担心。” “那就好,儿臣祝父皇早日康复,重新主持大历的朝政。” 容臻一派孝子的样子,殿内有些不明就里的人,便认为太子不但聪明,而且仁义孝廉奋,确实具备一国储君的品质。 不少人心中认定了容臻这个太子。 承明宫的大殿,一众朝臣退了出去,老皇帝气得身子发软往旁边倒去,他身侧的太监赶紧的上前一步扶住他:“皇上。” 老皇帝一把推开侍候自己的太监,气得抬手把身侧案几上的东西全都摔了,劈咧哗啦一声响,他不惜服药装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栽这家伙一个巫咒之术的罪名,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但如此,还仗责了容玄二十板子,禁闭了自个的母后,母后那痛哭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 老皇帝容启越想心头的火越大,但因为身子太虚弱,最后承受不住血气往上冲,直接往椅子上一倒,嘴里一口血便溢了出来。 殿内的太监吓坏了,叫起来:“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快宣御医。” 容启立刻冷喝出声:“闭嘴,扶朕进寝宫休息。” 若是让那孽种和那个女人知道他气得吐血,估计她们该拍手称快了。 这孽种和蒋家人留不得了,越快除掉越好,现在有她们在,他就睡不好吃不香。 承明宫的大殿外面。蒋皇后和容臻二人走在最后面,母子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老皇帝摔东西的动静,母子二人都听到了,两个人不由得勾唇冷笑一声,蒋皇后伸手握着容臻的手。 “臻儿,他这回算是白费了一条心,但是他这人阴险至极,只怕后面会越来越变本加厉,你要小心点。” 容臻点头,想了想小声嘀咕:“母后,等收拾几个人,我便来一招金蝉脱壳之计,总之不能再顶着太子这个身份了,脱了这层身份再与老皇帝斗,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容凛话落,蒋皇后点头认同,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担心的。 “总之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伤害到自个儿,对了,宫中我被老皇帝盯上了,要想派人送信出宫却是不可能,但有一个人却是没人想到的,那就是你十妹,所以以后若是宫中有什么动静,本宫便派她前往太子府给你送信。” “她怎么好好的靠到母后的身边了。” 容臻挑眉问道,蒋皇后轻笑:“十公主是个可怜人,也是个聪明人,这么些年,在宫中活得不如意,今年十四岁了,眼看便要及笄了,她自然想要一门好亲事,所以她把宝押在你的身上了。” 容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十妹若是知道,她压错了,压在了一个女人身上,会不会大失所望。 “可惜她压错了。” 蒋皇后摇头:“也不算压错,若是我们顺利推了容离上位,一样可以给她轻松的指门好亲事,何况本宫这个皇后没倒,六宫大权依旧在本宫手里,本宫若想给她指一门好亲事,还是能做到的。” 容臻点了点头,不再说十公主的事情,而是关心的望着蒋皇后。 今日母后逼着皇上把太后囚禁在绛云宫里,那老皇帝恐怕是记恨上她了,所以她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母后,你也要小心些。” 蒋皇后唇角勾出轻笑,眸光飘渺。 “臻儿,母后没什么可怕的,从前母后还担心臻儿你,怕你最后会被他害死,但是现在臻儿你这样出色,母后不再担心,若是老皇帝真的收拾我,我不介意和他来个鱼死网破,一了百了。” 容臻望着蒋皇后,看她的神态,似乎从来没有爱过老皇帝,可是她偏偏却很爱自己。 “母后,你别想多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容臻温润轻语,她不希望蒋皇后真的有危险,蒋皇后点头,又和容臻说了两句,身前十一郎一直吱吱唔唔的发着牢骚,蒋皇后望向十一郎,嘴角忍不住扯了扯,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十一郎这造型挺别致的。” 容臻听到这个,望向十一郎,只看得眼疼,指着十一郎的尾巴问这货:“十一郎,你什么时候搞成这样了,这是最新最特别的造型吗?” 十一郎一听容臻的话,立刻气得跳起来,怒指着前面的容凛,愤怒的表示着,它的尾巴是被容凛给烧掉的,它不就是给这货下点泻药吗,可是他竟然残忍的让人烧了它的尾巴。 十一郎呜呜的大哭,主子,你要替十一郎报仇,这人差点烤了十一郎,你要替十一郎报仇。 十一郎正告着状,前面的容凛懒洋洋的停住身子,双臂环胸的望过来,魅惑的说道。 “十一郎,你不会告本王的状吧,你要知道本王对你可是讲私情的了,若你不是太子殿下的宠物,现在本王早让人吃了你的猴脑。” 一提到吃猴脑,十一郎脸白了,呜咽声更大,爷没法活了,不活了。 它呜的一声溜走了,再不和容凛这货待在一起了,容臻和蒋皇后二人无语的望着容凛,蒋皇后满脸的若有所思,空臻则瞪了容凛一眼。 “荣亲王爷,你这心是不是太黑了,一只猴都不放过,瞧咱家的十一郎都被你吓死了。” 容凛宽大的流云锦袖轻拢,垂落于胸前,仿似蓝色的壮锦,精致的面容潋潋轻辉,清浅的笑声涌起。 “本王可没有吓它,你知道它吗,竟然给本王下泻药,若它不是殿下的宠物,本王早让人炖了它的猴脑,现在只是烧了它的尾巴,已经对它够客气的了。” 容臻也是醉了,这十一郎也够可以的,竟然真的跑去给容凛下药了,斗不过人家还要斗,这下好了,尾巴都被烧掉了。 此时夜已深了,蒋皇后唤了容臻,叮咛她出宫小心些,自己回长宁宫了。 容臻点头,和蒋皇后道了别后,一路出内宫,到内宫门前上太子府的马车,准备出宫。 不过容臻和容凛上马车后,发现车驾之外,另外一道身影也毫不客气的爬了上来。 正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蒋云鹤,先前蒋云鹤担心容臻出什么事,所以没有烦她,可是看容凛和容臻二人相处的画面,越来融洽自然,这让蒋云鹤心中危机感陡升,所以这一次义不容辞的爬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容凛一看蒋云鹤的举动,不悦了,瞳眸微微的眯起,撵蒋云鹤。 “蒋世子,你认为这马车里能坐得下三个人。” 蒋云鹤望了一下,淡淡的说道:“确实坐不下,既如此,王爷下车骑马吧,我和殿下有事要说。” 他不客气的直接撵人,不是说坐不下吗,那下去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他,而是他荣亲王爷,先前他进宫来已经坐过马车了,现在应该他坐了。 容凛一听,脸色不悦了,周身嗜血的肃杀之气,瞳眸寒气四溢,马车里一瞬间充斥着冰冷的气息。 可惜蒋云鹤不是被吓大的,根本不在乎,冷冷的瞪了容凛一眼:“荣亲王爷,本世子知道你强势你霸道你牛你厉害,但是别指望用眼神杀死人,你有本事杀一个给我看看。” “你一一”容凛火大的瞪着蒋云鹤,蒋云鹤说完望向容臻,清逸的面容上已是如水般温润的光泽。 “殿下,今晚这一出,老皇帝没有得逞,后面只怕他还会有什么手脚。” 容臻自然也知道这些,手指轻握,没有说话。 容凛冷喝一声:“本王不会让他得逞的。”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唇角勾出笑,轻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轻声说道:“没错,本宫不会让他得逞的,而且容玄,秋明成,本宫一个不打算放过。” 她说完望向马车里的两个男人,笑眯眯的问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一件事,秋明成其实是断袖龙阳君,他喜欢的并不是四公主,而是上次在公主府出现过的永祥戏班的小凤梨。” 容凛眸光幽幽,听到容臻说到秋明成龙阳断袖之癖时,他总有些心虚,不敢多看容臻,手指悄然握紧。 蒋云鹤则惊呼:“竟有这事,你确定吗?” 容臻点头:“确定,本宫可以肯定他们两个是一对,所以本宫打算让他们两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容臻一开口,蒋云鹤来了兴趣,凑过来:“什么意思,殿下打算怎么做?” 容臻压低声音嘀嘀咕咕的说起来,马车里的两个人听着她的话,眸色都亮了起来,一团的喜气。 太子府的车驾刚驶出了皇宫,还没有走几步地远,便听到寂静的夜色下响起数道马蹄之声,随着马蹄声落地,还有冷喝声响起:“容臻,你站住。” 容臻一听外面的声音,眉微微的蹙起来,因为叫人的不是别人,乃是秦王府的秦灏,这小子不是跟她决裂了吗?这会子又出来做什么。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暗夜之下,秦小爷高据在马上,领着几名手下拦住了他们太子府的车驾,他看到容臻掀帘望出来,秦小爷策马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容臻。 “容臻,你和本世子说,今晚宫中的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 容臻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这货大晚上不睡觉,跑来问她这个有意思吗? “若我说不是,你相信吗?若我说是,难道你能抓了我不成?” “若你说是,我就相信今晚不是你的手脚。” 秦小爷傲娇的抬头望天,一副只要你说我就相信的样子。 容臻越发的无语了:“秦灏,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问这个有意思吗,而且先前你不是很火大我把你当成一颗棋子利用吗?” “哼,如果今晚宫中的事情不是你动的手脚,本小爷就大人大量的不计较你利用本小爷的事情。” “若是今晚宫中是我的手脚,你能杀了我吗?” 容臻说完,秦灏飞快的低头惊叫:“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皇位多早晚都是你的啊。” 容臻一脸黑线条,朝着秦灏冷喝:“滚回你的秦王府去吧,我和你就不是一路人。” 秦小爷不干了,阴沉沉的瞪着容臻:“为什么不是一路人。” “因为你是我父皇那边的,我不是,如果我告诉你,根本就不是我要父皇的宝座,而是因为父皇只是把我当成一颗棋子,一颗收拾蒋家的棋子,他从来就没有当我是他的儿子,而我所做的不是为了他的皇位,只是为了不被他杀掉,不想蒋家被杀掉,这样你懂了吗?” 容臻低吼,秦灏愣住了,他一向深得皇上和太后的宠爱,皇上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正直无私的,所以此时容臻一说,他自然难以相信,怎么会这样啊,皇上不是一惯最喜欢太子殿下吗?怎么最后竟然只是当他是一枚棋子,不,这太不可思议了。 秦灏摇头往后退,容臻冷哼:“看吧,本宫说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你还不相信,今晚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曾经,我也想把你当成我朋友的,但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做不了朋友。” 容臻放下车帘命令外面驾车的太监:“走吧,回太子府。” “是,殿下。” 太监打马狂奔,从秦灏身边驶过,秦灏一惊,着急了,朝着前面的马车大叫:“容臻,如若,如若我相信你的话,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朋友了。” 虽然先前他和容臻决裂了,可是想到容凛和蒋云鹤二人可以陪着容臻一起玩,他就各种心烦,窝火,而且觉得以后日子会很无聊,这就好比人吃惯了辣,让人一下子戒了,根本戒不了啊。 不过秦灏的话并没有使前面马车上的人有动静,人家依旧策马离开,理也不理身后的他。 秦小爷火了,指着前面的马车大骂:“容臻,小爷都放低身段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哼,你以为小爷我稀憾和你做朋友,从现在开始,我们绝交,绝交。” 可是他嘴里说着绝交,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前面的马车,想看看那马车会不会停下来。 秦灏身侧的几个手下忍不住抽嘴角,世子爷,你都说绝交了,还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的马车看什么,这大概是史上最牛逼的绝交。还有太子殿下真的那么好吗,你上赶着巴结要和他做朋友,为什么属下没感受出来。 暗夜之下,秦小爷受伤了,一边打马回转一边怒骂:“容臻,你心太狠了,竟然真的一去不回头,你以为小爷我稀憾啊,不就是朋友吗,哼,小爷明儿个找十个八个的朋友,不稀憾你这样的。” ------题外话------ 最后一天了,有票纸的别浪费了,有评价票的也投过来,么么哒,今天大更喔。 ☆、第069章 闪电,殒石,惊雷 二月初二花朝节,大街小巷热闹非凡,一到晚上,各家的小姐公子齐齐出动了,佳丽们意欲在这样浪漫的节日里觅得一个有情郎,公子哥儿则个个想乘机偷香窍玉,风流快活一回。 京城最热闹的街道要数百花街,这条街道乃是官府下令专门卖花卉的地方,花朝节这一天,整条街道上都摆满了鲜花,各家鲜花店都把花草取了出来摆在门前,一眼望去,长长的街道,花开满门,香飘十里。 昏黄明亮的灯光之下,身着锦绣华衣的才子佳人流连在这样如梦似幻的街道之中,真正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百花街一路往西,直通往西城河衅,西城河乃是大历的主渠道河,南来北往的客船商船皆从此河道而过。 今日花朝节,官府早早就下令,所有的船只都停靠在河岸边,不准行动。 西城河边同样摆满了鲜花,挂满了琉璃灯笼,宽大明澈的河面上,被各式琉璃灯点缀得如白昼一般,远远望去,灯影重叠,流光溢彩,各家的画舫齐齐停靠在岸边,河岸边豪华的马车排排停立,满河岸的人影,三个一群,五个一簇的嬉笑玩闹着。 今晚花朝节,除了观花游湖外,还有花魁大赛,这是官府同意的一项活动,意在给花朝节增添一些节日的气氖。 当然这花魁大赛,乃是京城各大青楼组建起来的,主持这项活动的乃是户部,以及大历京城的商贾巨富。 因着花魁的比赛,每年还有不少人设赌局,赌哪家青楼的花魁会胜出。 因此,每天花朝节这一日,西城河衅热闹异常。 东宫太子府寝宫里, 容臻正在穿衣整妆,先前容凛邀她今晚逛西城河,她已经答应了,最主要是今晚她们有事要做。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妙音恭敬的望向容臻,沉稳的开口:“殿下,时辰差不多了,你看一一。” 自从妙音知道容臻是女子后,便近身侍候她了,因为先前容臻和三皇子对上,三皇子被容臻狠狠的收拾了,这让妙音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现在心里认定了容臻这个主子,因为她坚信,只有殿下可以收拾三皇子,替江家讨回一个公道。 容臻点头:“嗯,走吧。” 主仆二人往殿外走去,不过容臻还没有走出寝宫,便被身后一道劲风给吸了回来,然后有人拽着她的手,施展了轻功带着她从寝宫的窗户离开,容臻脸色陡冷,不过闻到鼻端的幽香时,总算忍住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容凛,你搞什么鬼啊,忽然闯进来,拉了本宫就走,你什么意思啊?” 容凛揩着容臻迅速的离开栖雪宫,一路飘然离开太子府。 听到容臻的喝问,他慵懒的回首望过来,点漆般幽深潋滟的瞳眸,盛满了莹润的光泽,幽幽望着她,慢慢的唇角勾出笑意来,一笑,整张面容在暗夜之中散开醉人的幽香,他潋滟的声音响起来。 “本王之所以带你偷偷的从太子府里离开,实在是因为那讨人厌的跟屁虫,今晚这样的日子,两个人才是真正好的。” 容凛说着,瞳眸中的光芒炽热而浓厚,如一杯烈性美酒,灼灼望着容臻。 容臻立马想起这家伙的断袖之癖来,脸色立刻不太好看,赶紧的抽手,义正严词的说道:“容凛,你醒醒脑子,本宫可没有那方面的嗜好,你少打本宫的主意。” 容凛心里微沉,不过脸上依旧荼绯的笑意,无比的妖治。 “殿下,你想多了,本王对殿下可没有半点不轨的想法。” 他说着收敛脸上的妖魅神色,一派高端大气的谦谦君子形像。 “殿下,虽然本王有这方面的嗜好,但这也不是本王愿意的,这是本王心中的痛啊,殿下能不刺激本王吗?” 荣亲王爷精致华丽的面容上拢上了落寞,一副我被伤了心,我心痛我难过的样子。 容臻看他神色,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正如容凛所说的,有这毛病,他也不是故意的,谁愿意得这样的毛病啊,她一个现代过来的人也不应该瞧不起人家。 “嗯,只要你不对本宫乱动念头,本宫以后不说你这件事。” “殿下放心,若是殿下没有念头,本王绝不会对殿下动心思。” 这话的意思,若是容臻有意,他是不介意动心思的,容臻听得嘴角狠抽了抽,想发作,想想便又作罢了,懒得和这厮纠缠了。 不过她想起容凛先前与她所说的事情,满脸不解的抬头望天。 “容凛,你确定你先前说的事真的会发生吗?” 容凛先前和她说,他夜观天像,今晚会发生一场春雷。 春雷虽然有发生过,不过却是很少的,所以他打算利用这春雷引发一场天雷。 只是她看今晚夜色极好,实在看不出要有春雷的样子。 容凛淡笑而语:“本王预测的天像应该不会错,今晚亥时一刻会有一场春雷。” “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容臻轻笑出声,神情说不出的愉悦,夜幕之下,揩着他的容凛,眸光幽暗,仿如染了酒香一般的旋旎醉人。 两道身影化成流光,一路直奔太子府不远的荣亲王府的马车疾射而去。 太子府的大殿内,蒋云鹤正来回的踱步,不时的看外面的天色,天色不早了,殿下怎么还没有出来。 今晚乃是花朝节,他自然不想错过和殿下相处的时光,不过一想到那容大妖孽,蒋云鹤便心头火起,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最近一直缠着殿下,真是让人看得火大不已,这样下去,殿下岂不是要被他抢去了。 所以今晚他一定要和殿下好好的相处,虽然容凛也会在,但总比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好。 蒋云鹤正想着,听到内殿传来脚步声,他飞快的掉头望向身后,便看到脸上蒙着轻纱的妙音领着人高马大的元宝走了出来,但是她们的身后却没有容臻的身影,蒋云鹤一看,不由得心一沉,暗叫一声不好,声音下意识的冷沉了下来。 “殿下呢?” 妙音望着焦急的蒋云鹤,再想想被荣亲王爷带走的殿下,不禁有些同情这位主。 “回蒋世子的话,殿下被荣亲王爷给带走了。” “什么?”蒋云鹤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整张脸都青了,拳头握了起来,恼羞成怒的骂道:“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明明说好今晚一起游西城河的,没想到他竟然从寝宫里把殿下拦截了出去,看来本世子还是把他想得太高尚了,这人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蒋云鹤调头便走,身后的妙音紧走两步说道:“蒋世子,我们与你一起去找殿下吧。” 蒋云鹤倒没反对,开口:“好吧,一起去吧。” 西城河今晚人一定特别多,人多好找人,谁知道那个阴险男把殿下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他有什么鬼心思,殿下岂不是很危险。 蒋云鹤越想越担心,抬脚往大殿外走去,妙音和元宝赶紧的跟上他,一路出太子府。 此时容臻和容凛出了太子府,上了街道边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马车的车身乃是用金丝楠木打造的,厢壁上斜斜的挂着一柄镶红宝石垂着长长七彩绦络的宝剑,车帘是最好最柔软的云锦帘,内里软榻上铺着绣有精致暗纹的锦缎薄被,几个同色系的大靠枕,两旁有着数个暗格,珍宝古玩应有尽有,连文房四宝都不缺,这不大的空间里,俨然就是一个人的生活起居室,一样都不缺。 容臻打量的空档,容凛已经亲手给容臻倒了茶,茶香袅袅,马车里一片温馨。 “殿下,喝茶。” 容臻点了一下头,收回视线笑望向容凛,只见容凛眸光深幽潋滟,灼灼逼人,令人不自在,容臻小心的接过他手里的茶杯,往旁边坐了坐,还顺带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她怎么看着这家伙有一种想扑过来的感觉,以后还是少跟这家伙单独相处的好。 容臻心里打算着,对面的容凛已慵懒的开口,说出口的话比往常还要锦软魅惑。 “殿下,你做那么远干什么,你过来一点,我们好说说话。” 容臻立马挪得更远一点:“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说话本宫听得见。” 容臻的脸颊上开始冒汗,今天她不会贞节不保啊,怎么看这家伙怎么阴险啊,以后再不能单独开溜了。 “殿下,你脸上好像冒汗了,殿下热吗?如果热的话,可以把外袍脱下来。” 容凛修长挺拔的身子慢慢的挪过来一点,长臂伸出来意欲替容臻脱掉外袍,容臻立刻惊叫出声:“本宫不热,不需要脱外袍。” “可是本王看殿下好像很热的样子,难道说殿下想了什么不该想的,所以才会这样吗?” 容凛狭长的凤眉染了笑意,精致的神容满是愉悦,整张面容水光莹润,说不出的魅惑动人。 看到容臻脸颊冒汗,不时拢衣襟的模样,他就控制不住的想逗他,真的太有意思了。 容臻一听容凛的话,立刻像刺猥炸毛似的冷叫:“谁说的。” 她一抬首看到马车一侧的容凛已经慵懒的歪靠在厢壁上,唇角满是潋滟的笑意,一双眼睛染了朦胧的光芒,好似醉人的桃花眸,此时这双瞳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不过里面隐有挪谕,一看这样子的他,容臻知道容凛先前就是在逗他。 不由得恼火的抬脚朝一侧的人狠狠的踹了过去,下脚一点都没客气。 容凛倒是没避没让的让他踹了两脚,好让某人出气,省得有人恼羞成怒。 虽然身子没动,可是嘴上却依旧没让。 “殿下先前不会是想本王要对殿下一一。” “容凛,信不信本宫撕烂了你的嘴巴。” 容臻凶狠恶煞的开口,容凛及时的住了嘴,端了茶杯轻品了一口茶,脸上一脸好吧,本王住嘴了,省得某人恼羞成怒。 容臻冷哼了一声,气狠狠的掉头掀帘望向车外,理也不理身后的容凛,更甚至于在心中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这家伙单独出来了。 容凛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赶紧的赔笑脸。 “殿下,不要气恼了,本王就是逗殿下呢。” 容臻翻了一个白眼,依旧没吭声,容凛继续说道:“殿下若是还生气的话,那这样,再踹本王两脚解解恨。” 容凛说完,长臂一伸,修长的手便朝容臻的脚抓来,容臻一惊,赶紧的收腿,这回真的火了。 “容凛,你再这样动手却脚的,本宫立刻下马车了,别以为你在,本宫就没办法下马车。” 暗处的少卿等人可是跟着她呢。 容凛自然知道这一点,赶紧的挥手:“本王这不是为了让你再踹两脚解解恨吗?好,以后保证不动手。” “你的保证管用吗?你在本宫这里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 “本王反省,本王面壁思过总可以了吧。” 容凛徐徐的转身,真的面朝里,脸对着墙,反省思起过来的样子。 容臻本来还很火大,看家伙真的面对墙壁,一动不动的,真是让人无语,最后倒底还是没有憋住,冷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头见识。” 语气已经不自觉的软和下来。 马车一路往西城河驶去,很快到了西城河的岸边,此时河岸边的人比先前更多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尤其是京城几大青楼的花魁陆续的登场,更是给西城河衅带来了热潮,惊呼声不断。 “怡红轩的花魁林百合到了。” “寻香阁的花魁赵望春到了。” “快看,快看,那是青雁楼的花魁柳香雪。” 一时间河岸边尖叫声不断,个个挤成一团的望着那众星捧月的各大青楼花魁,这些女子虽然出身风尘,但在各自的领域里,却颇富盛名,所以寻常人要想见她们,未必见得了,今晚倒是让所有人一饱眼福了。 至于第一花魁之争,共有五家花魁竞争,这五家乃是京城内拔尖的青楼楚馆,别家的小门小派的不敢和这几家竞争。 这五家分别是怡红轩,寻香阁,醉梦楼,青雁楼,宜春院。 现在五家花魁粉墨登场了,花魁花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岸边不少佳丽贵公子开始登画舫,热闹拥挤的人群,随着这些人的离开,总算疏散了一些。 荣亲王府的车驾到的时候,岸上的人流已经不那么拥挤了。 马车一停,容臻率先从马车里急急的下来,只觉得车内的空间实在是让人窒息,容凛那厮虽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他分明就是用那双勾魂眼不时的对着他放电,意图引诱他犯罪,或者该说这家伙意图用眼神把她给引诱了。 容臻下马车,身后的容凛懒洋洋的开口:“殿下,你那么急干什么,小心点。” 容臻丢他一记白眼,若是他好好的,她会急吗?她实在是被他的小眼神给吓着了,好吗? 容臻刚下车,便听到旁边有说话声响起来:“小姐,你小心点,别急,花魁大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我不急,若不是齐梦妹妹非要来,我还不想来呢。” “蒋姐姐,今晚很热闹,你就别闷在自己家里了,虽然你是太子妃,身份贵重,可是不能因为太子妃就一天到晚的闷在家里不出来啊。” 容臻听到旁边的话,不由得掉头望过去,便见到她们的马车旁边,正好也停靠着两辆马车,此时正有人从马车里下来,这下来的人竟然是蒋国公府的蒋青岚,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太子府,另外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姐,正是右相府的小姐齐梦。 齐梦嘀嘀咕咕的说着话,蒋青岚倒是一直面色淡然,不卑不亢的听着。 容臻看到蒋青岚,脸上不由得拢上了笑意,她正不想和容凛单独在一起呢,这蒋青岚就来了,正是老天也帮她。 容臻紧走几步过去,缓缓的开口:“表妹。” 蒋青岚和齐梦二人立刻掉头望过来,便看到一身紫袍,尊贵不凡的太子殿下正站在她们身边,齐梦和蒋青岚两个人赶紧的领着身后的一堆丫鬟婆子,朝着容臻施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缓缓的走过去,伸手扶起蒋青岚:“表妹,请起。” 她说完又望向齐梦:“齐小姐也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齐梦起身,望向容臻和蒋青岚,脸上笑意氤氲,她快人快语的说道:“我们先前正说太子殿下呢,没想到殿下便过来了。” “喔,说本宫什么。” “蒋姐姐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肯出来,所以今儿个我才拉她出来的,虽然她贵为太子妃,但也不能总闷在屋子里。” 容臻点头,附和齐梦:“齐小姐说得是,身为太子妃也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该玩的时候还要玩。” 她说完望向身侧的蒋青岚:“表妹,以后没事多出来和各家小姐夫人走走。” 容臻一脸的关心,并抬手帮助蒋青岚轻拢了滑落到脸颊上的一揖秀发,神态说不出的亲昵,一侧的齐梦看得羡慕不已:“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真好,羡慕死别人了。” 容臻笑意越发的温和,不过她手下的蒋青岚却有些僵硬,她实在不喜旁人碰触,正想抵挡,一只手却被容臻紧握着,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容臻此时对蒋青岚亲昵的举动,最主要的是要告诉某人,瞧吧,本宫是个正常的人,本宫和太子妃恩爱着呢,所以王爷你就死了那心吧。 果然,身后荣亲王府马车上下来的容凛,望着那光影之下,两个温柔低语,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容凛的脸色一下子暗了,瞳眸说不出的阴沉凌厉,周身的气息都散发着冷气,好半天冷沉着脸一声不吭,尤其是听到右相府齐梦所说的话,真想扇这女人一个耳光,不会说话不要说,会死人的。 若不是本王克制住,现在就弄死你。 容凛一时间没有过来,只定定的望着容臻,容臻自然知道身后的容凛在看,对着蒋青岚的时候,越发的温声细语,时而轻声软语两句,时而动作温柔小意的替蒋青岚整理被风吹乱了秀发。 身后的容凛看得心里越发的酸涩不是滋味,最后忍无可忍的大踏步走了过来。 “殿下,夜深了,差不多该上画舫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太子就是故意的,以此证明他是个性向正常的男人,而不是像他这样的断袖。 可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好像喝了醋似的,酸酸涩涩的,若不是克制住,他真想一脚把蒋青岚给踢飞出去。 容凛说完,大踏步的往前面走去,容臻点头,望向蒋青岚说道:“表妹,不如你和我们坐一首画舫吧。” 这样她也不用担心容凛又用那小眼神对她发电,有别人在,那家伙还是会收敛的。 蒋青岚正想说话,齐梦却兴奋的叫起来:“好啊,好啊,人多热闹一些。” 她的一双眼睛满是倾慕之意的望着前面华袍加身的男子,那魅惑的神容,实在是让人心如小鹿乱跳,齐梦从来不敢想,自己可以和这位爷共处一处,现在却有这么一个机会,真的是太好了。 齐梦高兴的推了蒋青岚一下:“蒋姐姐,我们就和殿下他们共坐一艘画舫吧。” 齐梦都如此说了,蒋青岚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好吧,那就麻烦表哥了。” “你是本宫的太子妃,怎么会麻烦呢,表妹走吧。” 前面容凛自然也听到了后面的话,脚下微微一顿,周身的寒气更浓,三尺的距离谁也不敢靠近,他的手下弦月和弦夜二人恼火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让爷不高兴呢。 哼,要他们说,爷也太文明了,他喜欢太子殿下,何必跟客气,直接的扒光了扔床上,把他弄得死去活来的,以后保证哭着喊着离不开爷了。 偏爷非要讲究什么你情我愿,好了,这下你情我不愿了。 哼,两手下狠瞪容臻。 容臻领着蒋青岚和齐梦等人一路跟着容凛,往西城河岸边走去。 远远的看到河岸边围了不少的人,似乎正在下赌注,其中隐约有嚣张的声音传来:“快点,压定离手,压定离手,花魁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压定就收盘了。” 这说话的人,容臻一听便有些头疼,秦灏秦小爷是也,没想到又碰上这家伙。 好在那赌注边围了很多人,这家伙也看不到她们,这就好办,他们只管上画舫便是。 一行人往西河岸边荣亲王府的画舫走去,不想偏有人眼尖的看到了容凛和容臻等一行人。 “那不是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吗?” 一人惊呼,其他人纷纷的望过来,然后后面的秦灏也看到了前面一行人,直接的越了他们这么一圈人,往荣亲王府的画舫走去。秦小爷表示,他看了很不爽。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他们愣是当没看到,之前的情谊呢,多少还应该有一点吧,至少应该过来打声招呼吧。 秦小爷自动把先前在宫门前说过绝交的话给忽略了。 此时看容臻理也不理他便和容凛一路往荣亲王府的画舫走去了,秦小爷脸色阴骜,瞳眸嗖嗖的寒气,瞪着前面的一行人,可惜眼光不能杀人,更不能让人家回头,所以秦小爷挑衅的声音响起来。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殿下今儿个也来看花魁大赛了,要不要来赌一场,看今晚哪家的花魁可以胜出。” 容臻停住,回首望向身后,便看到明澈的灯光下,秦小爷脸上满是挑衅,眉眼皆有不满,阴骜的瞪着她。 他身侧的苏子然,沈延安等人伸手去拉他。 太子殿下不是好惹的,你吃的亏还不够吗?还要招他,这不是找死吗? 他不找人就是万幸了啊。 容臻抬头望天,忽地璀璨一笑,一笑如山谷幽兰盛开,说不出的风华潋滟,看得身后的一干人惊艳不已,秦灏也有些发愣,呆望着他。 容臻却缓缓的回身,往秦灏面前的赌桌走去,四周所有人都自动自发的让开,大家真的是怕了这位主了。 不说他坑蒙拐骗的那些手段,就说先前在宫中发生巫咒血案的事情,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可想而知这位爷的能耐有多大,所以这些人害怕他。 容臻走到秦灏面前的时候,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秦灏,你想和我赌吗?我怕你赌不起。” 秦小爷一听,心里咯噔一响,想跺自己的手了,这货一向诡计多端,神出鬼没,他出手一向无往不利啊,他这是找死吗?跺手跺手。 不过看到容臻一副我怕你输不起,我怕你输得只剩下一件亵裤的样子,他实在是不爽至极。 “本王怎么赌不起,殿下开个价码出来,本王就不信赌不起了,我秦王府虽然没有太子府财大气粗,但是赌点钱还是赌得起的。” 容臻轻笑,望着秦灏,秦小爷,这可是你自找的,你乖乖的离得本宫远些,本宫倒还能放过你一马,你一再的找碴,那就别怪本宫坑你了。 容臻想着,伸出一只手,对着秦灏晃了晃:“本宫出五十万两银票。” 秦灏一听五十万两的银票,这钱秦王府还是不差的,立刻沉声开口:“本世子赌了,殿下选哪一家胜出。” 容臻慢长斯理的说道:“本宫还有话没说呢?” 秦灏素来了解这家伙,一听她这话,心再次的沉下去,手心都冒冷汗了。 只听得容臻缓缓的开口:“本宫五十万两银票买的以一赔十。” “以一赔十?” 秦小爷愣了,四周所有人都愣住了,五十万两买的是以一赔十,也就是若是谁输了,就要拿出五百万两的银票出来,妈呀,这可是一笔天价的数目啊,不管是太子府还是秦五府,哪家都拿不出来,这回真是赌大了。 不但是秦灏和四周的人,就连户部主持此次花魁大赛的官员,也觉得这事搞大了,赶紧的起身开口:“太子殿下,秦王世子,今晚只是图个热闹,不来这么大的。” 容臻点了点头,懒洋洋的开口:“既如此,那就到此为止吧。” 她说着挥了挥手,说实在的她还是给秦小爷一些面子的,若是别人,就不会如此好命了。 可偏偏秦小爷不知足,一看到容臻如此神态,秦小爷琢磨着,这家伙一向有便宜必占,若是今晚她有把握赢这五百万两的银票,断不会如此轻易收手,所以说他只不过说出一个天价数目来吓他一吓罢了。 秦小爷如此一想,心里有底了,精神足了,眉色欢愉的开口:“慢着,既然说了赌,殿下为什么收手,难道是输不起。” 秦灏话一落,身遭的人个个想掐死他,苏子然和沈延安二人一人冲过去抱身子,一人上前去捂他的嘴,不过两个人被秦小爷一人一拳的打飞了出去,他瞪着苏子然和沈延安。 “滚远点,本世子的事情。自己做主。” 容臻此时有些无语了,掉首望向秦小爷,难道真是作孽太多了,难得一次好心,人家还不接受,还说她输不起。 “秦灏,我发现你真不识好歹。” 秦灏此时就是出不了心中的一口气,每回看到容臻全然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他就心里窝着一口气,想找回这口气。 所以有些不管不顾了,听了容臻的话,秦小爷冷哼:“殿下,你这是赌还是不赌?” 容臻轻笑:“既然你要送钱给我,我为什么不要。” 这样下去,她什么事都不要做了,还开什么兰芝铺子啊,就靠坑蒙拐骗就够生活的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以一赔十,我们赌这一局了,殿下赌哪家花魁赢。” 秦小爷气狠狠的说着,看到容臻身后跟着的容凛,那风霁月色的神容,更是刺激了秦小爷。 “本宫有些担心,若是秦王世子赌输了,有没有五百万两的银票给本宫?” 容臻慢吞吞的说道,秦灏的脸色立刻阴沉难看:“若是秦王府凑不出五百万两的银票,那么本世子就把自己卖给殿下了。” 容臻接他的话:“记着,若是你把自己卖了,可不是秦王府的世子,是本宫的奴才。” 容臻说完,秦灏差点吐血,之前还是朋友,这一下子他就快要成奴才了,他这一辈子碰上这么一个人,真是倒了血霉了,可偏偏他还是想和他做朋友,这才是他致命的要害。 “好。” “立字为据。” 容臻开口,秦灏立刻同意了,朝着身侧的礼部官员叫起来:“快取笔墨纸张过来。” 此时,四周所有人都呆了,完全被这场豪赌给惊呆了。 礼部的官员听到秦小爷的叫唤,好不容易才找回神,想说话,可是看秦小爷凶神恶煞似的样子,刑部的官员不敢说话了,赶紧的挥手让人去取笔墨纸张过来。 很快笔墨纸张取了过来,秦小爷取了过来欲立字据,不过他想起另一件事,望向容臻。 “若是殿下输了呢,太子府能拿得出来五百万两银票吗?” “同样的,若是本宫拿不出来,便给秦世子做奴才。” 秦灏一听容臻的话,立马心动了,心思活了,若是容臻沦为他的奴才,哼哼哼,小爷我定要你后悔得罪本小爷。 秦小灏想着,立刻爽俐的点头,然后问容臻:“今日殿下买哪家花魁赢。” 容臻淡淡的挑眉说道:“本宫哪家都不买,本宫赌她们平手。” 此言一出,四周哗然,这怎么可能,今晚五家花魁比赛,定然是要分出胜负的,还从来没有过平手,再怎么样,也不会五家平手啊,四周嘀嘀咕咕起来。 秦灏眸色暗沉,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忍不下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太子殿下沦为他奴才的画面了,呵呵,想想便高兴。 秦灏神容愉悦,连声音也不自觉的飞扬肆意起来。 “好,本世子这就立字据,以字为凭,省得有人输了耍赖。” “彼此,彼此。” 容臻一句不让的接口,秦灏没理他,飞快的低头写字据,然后给容臻看,容臻看了后,发现没有什么破绽,两个人一起按了手印,这赌便算成立了。 五百万两的豪赌,真是太让人拭目以待了,尤其是太子赌的还是平手,这怎么可能啊。 众人一时不知道太子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这家伙一向不吃亏,今儿个不会真的如她所说的,五家平手吧。 谁也想不明白这件事,容臻已经转身领着蒋青岚和齐梦二人一路往荣亲王府的画舫走去。 蒋青岚蹙眉,望向秦臻小声的说道:“表哥,你太任性了,若是输了,这五百万两的银票还是凑得出来的,为什么要做秦王世子的奴才。” 齐梦飞快的点头:“是啊,殿下的太子府若是银子不够,蒋姐姐家里可是有钱的。” 一说到这个,齐梦心中便有些吃味,蒋家不但位高权重,最主要的是有钱有势,不说别的,就是蒋青岚吃穿用度的东西,那真正是比宫里的皇上妃子的还要高级,很多东西她们见都没见过,而她却拥有,听说这是她三叔给他们捎回来的,她三叔可是富可敌国的。 蒋家真是要权有权,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确实当得了大历的第一名门世家。 齐梦想着,口气略酸的开口:“是啊,太子殿下,若是凑不出五百万两的银票,蒋家肯定拿得出来的。” 容臻睨了齐梦一眼,没说什么,紧走几步跟上前面的容凛,小声的问容凛。 “容凛,你说今晚真的会有春雷吗?” 她打的主意是,今晚夜出春雷,西城河上会发生意外,那么这花魁大赛便被迫停止了,那五家不就平局吗?秦灏可就输了。 容凛心里正气恼这家伙,听到她问,阴冷的来一句:“本王也不确定?” 容臻立马脸色不好了,瞪着容凛:“那你先前还那么肯定。” “先前是先前了,现在不确定了。” 容臻咬牙,瞪着容凛,忽尔笑了起来:“好,算你狠,不过你别想独善自身,若是本宫输了的话,太子府凑不出五百万两的银票,本宫便去拆了你荣亲王府填补。” 容凛听了容臻气狠狠的话,不由得笑出来:“殿下,你这是什么理由,你输了钱拆了本王的荣亲王府来填补。” “本宫到时候会对外说,是因为太傅想收拾秦灏小子,所以拾撺的本宫。” 容臻不紧不慢的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这样本宫就有理由拆你荣亲王府了。” 她说完越过容凛,带头往荣亲王府的画舫走去。 身后的容凛眸光深幽,轻辉潋滟,好似明珠一般的耀眼,看到容臻又恼又气的小模样,他只觉得一颗心猫抓痒似的,真的想搂着他在怀里逗弄一番,这种又爱又恼的心结,真的快折磨死他了。 容凛抬头望天,心酸的想着,本王的病果然越来越重了。 后面的蒋青岚和齐梦二人走过来,看着一向风华潋滟,魅惑无双的荣亲王,此时面拢郁结之色,一副心痛的样子,不由得稀奇的望着容凛。 容凛立刻冷瞪她们两个人一眼,跟上前面的身影,蒋青岚和齐梦赶紧的跟上他们。 西城河的河面上,遍布着华丽的画舫,四周河岸之上各式的琉璃宫灯,错乱有致的垂吊在大树上,形成海市蜃楼一般唯美的景像,悠扬的琴声拂过河面,回荡在夜色之中。 五家青楼的花魁大赛比试正式开始了。 容臻随意的歪靠在栏杆边往外张望,只见西城河最中心的位置,此时分别立着五家青楼的画舫,船头之上,曼妙动人的各家花魁已经粉墨登场了。 一场激烈的比试正式开始了。 容臻对于五家花魁大赛比试,根本没有多少的兴趣,她一双清澄明艳的瞳眸望着的是夜空。 天上星月遍布,虽然有些暗沉没有光泽,但是实在看不出今夜会有一场春雷,而且如若有春雷的话,为什么钦天监那帮混蛋没有测出来。 容臻只觉自己这一次要栽跟头了,而她之所以栽跟头,还是因为容凛这货。 想到这,容臻回首凶神恶煞的瞪了容凛一眼,一眼过去,便看到这家伙眼神炽热的盯着她,闪闪烁光,好似草原上的饿狼盯着自己的食物似的,容臻立时毛骨悚然的,这货不会真的盯上她了吧。 太可怕了,容太子第一次感到这人的无耻可怕了,再不看这家伙一眼。 外面的五家青楼比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越来越激烈,两岸边不时的响起激烈的欢呼喝彩的声音。 恰在这时,漆黑的天幕之上,一道闪电像巨兽似的撕裂开了黑色的苍穹,直奔大地而来,紧随着这道闪电而来的还有一块巨大的殒石,这殒石从天而降,直往西城河正中的一艘画舫狂砸了过去,然后一道惊雷从头顶上方炸响开来。 轰隆隆一一一 ------题外话------ 祝亲爱的们五一节日快乐,有票纸的亲们记得投个票纸,么么哒,爱你们 ☆、第070章 老皇帝吐血 天现惊雷,殒石坠落,砸中了西城河边的一艘画舫,那巨石挟风带火,力坠千斤,一砸下来,便把那画舫砸了一个大洞,船下水流漫进船舱,画舫很快倾斜,一船的人惊慌失措,尖叫连连,很快有人发现了另外一件惊骇人的大事。 驸马秋明成和小凤梨两个人不见了,立时四公主府内的下人冲到船舱上尖叫连连。 “不好了,出人命了,大家快救人啊,驸马被巨石砸进西城河了。” “救命啊。” 四公主的画舫上,此时乱成了一团。 整个西城河因着这一道惊雷,以及急剧而下的殒石而被迫停止了。 不少人听到驸马秋明成被殒石砸中坠入西城河,立刻自动自发的下河去救人。 一时间只听得湖岸边扑通扑通的声响,花魁大赛彻底中止了,谁也顾不得再去评比花魁的事情了,个个拥挤到湖岸边看西城河中救人情况。 容臻则脸露喜色,眉眼欢愉的望向一侧的容凛,朝着容凛抱了抱拳。 这一刻她心中是敬佩容凛的,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懂得观天像,还这么准,连钦天监没估摸出来的事情,他竟然估摸出来的,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荣亲王爷好厉害。” 容凛懒懒的抬手:“好说,只要殿下不要总是把本王想得那么小人就行了。” 容臻眸色暗了暗,这是两码事,虽然你有本事,可是保不准你那勾魂的小眼神乱瞟,怎么看怎么让人看着像不安好心。 容臻掉首依旧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下面可还有热闹瞧呢。 今儿个晚上虽然有闪电,有惊雷,不过这天降殒石的事情可是人为搞出来的,因为之前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最正中的花魁比赛上,所以没人注意到天上,这殒石便是容凛命令数名手下一起发力扔出来的结果,要不然这殒石怎么会好巧不巧的砸中四公主府的花舫。 四公主画舫里待着的除了驸马秋明成外,还有小凤梨,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准保没有好事,眼下被殒石砸中,后面越发的热闹了。 容臻笑容满面,心情极好。 蒋青岚和齐梦二人一起凑到她身边往外张望,容凛看着前面的几道身影,瞬间不高兴了,眸色说不出的暗沉。 一双暗沉凌厉的瞳眸直射向蒋青岚和齐梦两个人,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两货也扔进西城河去,让人家救一救。 不过最后这位爷忍住了,因为这两人中有一位可是太子妃,蒋家人。 这里容凛心中纠结,火大。 另一艘画舫上,同样有人火大的摔东西,这发火摔东西的不是别人,乃是秦王府的秦小爷是也。 秦小爷本以为今晚稳赢不已,可是谁会想到,竟然夜现惊雷,从天而降一块巨大的殒石,这样一来,花魁大赛被迫停止了,这下不就成了容臻口中的五家平手的局面了吗? 秦小爷一想到自己和容臻打赌输了的事情,便头疼牙疼,五百万两的银票啊,这是拆了秦王府也不够,难道最后他秦灏要沦落为奴才了,太子殿下的奴才。 想到那家伙,他可以想像得出以后他的日子有多不好过了。 画舫中的苏子然和沈延安等人看秦小爷一脸抓狂的样子,几个人脸上满是呵呵的冷笑,先前他们可是阻止他了,太子是什么人,他是坑神,你什么人不好招惹去招他,不是摆明了找死吗? 他们现在可有自知之明了,绝对不会去招惹太子的。 这里秦灏正苦恼抓狂,那边荣亲王府的画舫上,容臻的心情却十分的好,扶着船栏往外看,只见下河的人已经陆续的上来了,不少人空手而回,根本没有找到秋明成的身影,公主府的人直哭得撕心裂肺的,不过很快船下有人叫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这下所有人都挤到画舫边观看,岸边也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个个盯着西城河边的动静。 只见河下面有白花花的身影被人给抬了上来,而且这抬上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还是连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此时都没有穿衣服,一个人双手紧抱着另外一个人的腰,两个人紧密的连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画舫中,以及河岸边围观的人,先是没有看清这两人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但是等到看清楚了,所有女眷都脸红的缩回了头,有些胆小的人直接尖叫起来,赶紧的回避了开去。 一时间,整个西河城边,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 “没想到秋驸马喜欢的竟然是男人。” “是啊,那男人好像是先前在四公主府被打的小凤梨,原来驸马爷早就和这小凤梨勾搭成奸了。” “真是败坏风俗啊。” 秋驸马和小凤梨两个人赤身祼体的连在一起,被人抬上了四公主府的画舫,此时两个人早气绝身亡了,公主府的画舫上,所有下人跪在甲板上,哭声一片。 驸马死了,他们这些人还有办法活吗?只有死路一条了。 今儿个本来应该是公主过来的,可是傍晚的时候,公主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不过来了,让驸马爷一个人过来,谁知道驸马爷竟然找了这小凤梨过来,他们也不知道驸马竟然好男风啊,还被天降的殒石给砸中了,更是一口气砸死了。 西城河边,众人正在议论,好好的花朝节,完全的乱套了,谁也想不起来花朝节的事情了,更无心于花魁大赛了,驸马被殒石砸死了,皇上该如何处理这个事啊。 众人正说得热闹,头顶上,黑漆漆的夜幕之中,再次嗖的一下耀起了一道闪电,闪电在半空分裂开数道银纹,直往一个方向闪去,随之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响声。 所有人惊骇的抬头望天,胆小的更是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快,靠岸回府。” “不好了,快回府。” 殒石砸死了秋驸马,若是再砸死了别人怎么办? 整个西城河衅乱成了一团,画舫靠岸,岸上的人群拥挤着离开,人越多越乱。 偏在这时候,有人惊叫了一句:“你们快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随着这人的叫唤,众人飞快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一道惊雷轰隆隆的从天空炸响,直奔远方而去,闪电过后,似乎有烟雾窜起。 有人下意识的惊叫起来:“天雷,现天雷了。” “不好了,现天雷了。” “那个地方,好像是华音寺,天雷袭击华音寺了。” “天哪,我大历要有灾难了。” “是的,都是皇上藏起了七公主那个灾星,所以今晚才会惊现殒石砸死了秋驸马,现在又惊现天雷,炸毁了华音寺,后面只怕灾难越来越多了。” “让皇上交出七公主。” “对,让他交出七公主,不能让他毁掉我们大历。” “若是皇上不把人交出来,他就是昏君,只为了一已儿女之情,竟然置大历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不干。” “对,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干。” 西城河边越发的乱套了,群情激动,不少人开始口不择言的骂老皇帝容启是个昏君,更甚至叫着要让老皇帝把人交出来。 河中心荣亲王府的画舫中,容臻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温润,看着现在的局面她很满意。 蒋青岚身为蒋国公府的人,自然是敏感的,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总觉得不简单,抬眸望向容臻,发现容臻满脸的愉悦,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蒋青岚不禁震惊,难道今晚的手脚都是太子表哥搞出来的,他的胆子可真大,而且这手笔,实在是骇人听闻。 蒋青岚不动声色的观看着外面的一切,倒是她身侧的右相府的齐梦,直接被今晚的种种给震住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河岸边群情激愤起来,她才反应过来,望着外面喃喃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真是太可怕了。” “天降殒石,砸死了四驸马,现在又惊现天雷毁掉了华音寺,难道我大历真的要有灾难不成?” 画舫中没人理会她,容凛缓缓的起身,走近容臻的身后,随意的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外面的一切,看到这家伙心情好,他的心情也不自觉的愉悦起来,脸颊上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暖意,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 西城河衅闹成一团,刑部尚书朱友升接到了户部官员派去报案的人,已经领着人急急的过来了。 同时公主府的车驾也赶了过来,四公主容心婧接到公主府下人的禀报,带着病体,一路急急的赶了过来。 此时公主府的画舫已经靠了岸,船板上摆放着两个人,暂时的用白布遮盖住了,不过那姿势依旧很惹眼,让人稍一深想,便觉得脸红耳热的。 四公主容心婧,此时只觉得怒火中烧,即便这个人死了,她还想着狠狠的上去踹两脚,这个人竟然敢,竟然敢给她丢这样大的脸子,她一个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难道还不如这么一个下贱的戏子,难怪上次他见她要打这小凤梨,便拼了命的护着,却原来这小凤梨才是他心头上的那个人。 四公主容心婧忍不住冷笑连连,望向四公主府的所有下人,那眼就像淬了毒似的阴森狰狞,这些狗奴才,吃着公主府的饭,竟然胆敢帮着驸马做下这样不要脸的事,现在驸马死了,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四公主府的下人早吓得脸色失了血色,尖叫连连:“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可惜四公主容心婧已经不看向这些人,命令身后的人:“立刻把驸马爷和那人分开,然后抬了驸马回府,本宫先回府了。” 她没脸再留在西城河边见任何人了。 四公主容心婧来了又走了,不愿意留下来面对别人。 公主府的下人立刻上了公主府的画舫,有人拉起了白屏,围挡住了外面的人,开始强行分开四驸马和小凤梨的尸体,可惜此时两个人已形成了尸僵,一时分不开,最后合力分开,竟然把四驸马的半边命根给留在了小凤梨的后面,公主府的下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抬了四驸马秋明成的尸身,一路回公主府去了。 至于小凤梨,刑部尚书命人把这尸体带回刑部去了。 西城河边,除了刑部尚书外,奉天府也接到了命令,立刻带兵赶了过来,维持则序,以防再发生什么意外,最后人群陆续的疏散离开,慢慢的只剩下少数一部分了。 荣亲王府的画舫在最后面,所以容凛和容臻二人落在最后面上了岸,此时河岸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容臻直到此时才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情,秦灏那小子呢,先前他可是赌输了的,这五百万两的银票,他啥时候送过来啊。 容臻想着抬首四下张望,容凛唇角勾出魅惑的笑意,凤眸幽深潋滟,慵懒的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辆意欲离开的马车,温润的说道:“那是秦王府的马车,秦王世子想必便在马车上。” 他一言落,命令身侧的弦月和弦夜两个人:“去,把秦王府的马车拦下来。” “是的,爷。” 两道身影如闪电似的迅疾离开,眨眼的功夫便拦住了秦王府的马车。 容臻和容凛两个人领着几名手下一路走了过去,秦小爷已经掀帘望过来,本来心中正火大,准备找人出气,可是抬首看到外面容臻和容凛二人走过来,秦小爷的气焰立马短了一些,不过很快明朗的笑着开口:“殿下过来了,本世子先前正找你和你商量这赌注的事情。” 容臻点头,呵呵轻笑:“秦王世子这是打算付现银啊,还是支票,还是一一” 秦灏差点吐血,他秦王府虽然家大业大,可是五百万两的银票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所以他准备回去交待一下,然后到太子府当奴才了,虽然这有些让人不齿,但他秦灏说出口的话,言出必行。 “太子殿下,这事容本世子回去和父王母妃商量一下,总之殿下放心,本世子言出必行,既然输了,绝不可能不认帐,所以殿下大可不必担心。” “那就好,秦王世子回去商量吧,早点给本宫一个消息。” 她说完挥了挥手,自转身往荣亲王府的马车走去。 身后的秦灏眸光幽暗深沉,看到容臻和容凛走到一起,他只觉得一颗心颤颤的,十分不是滋味儿,可是眼下他还是想想那五百万两银票的事情吧。 秦灏想着放下了车帘,命令外面驾车的手下:“回府。” 秦王府的马车离开了,容臻和容凛二人往荣亲王府的马车边走去,身后跟着的蒋国公府的蒋青岚和齐梦二人,总算逮到空档开口。 “太子殿下,臣女告退,先回府了。” 容臻停住步伐,回身望向蒋青岚和齐梦,不过她并没有理会齐梦,而是走到蒋青岚的身前,细心的叮咛:“表妹小心些。” “谢表哥了。” 蒋青岚想到今儿这手笔,对于容臻,更多了一些敬重,不卑不亢的回道,然后领着蒋国公府的下人离开。 容臻和容凛二人则打算上荣亲王府的马车。 不过容臻还没有上马车,便听到身后有疾风声传来,她飞快的回首望来,便看到一道黑影穿破暗夜的重影,一拳挥了出来,直击向她身侧的容凛,眼看那拳头便要击上容凛的脸,容凛却只是懒懒的一抬袖,他的面前瞬间多了一道屏障,对面击来的拳头击在了这道屏障上,轰的一声响,那偷袭容凛的人,不但没有偷袭成功,还被劲气震得倒退了三步才站定,待到他站定,便破口大骂起来。 “容凛,你个阴险无耻的小人,竟然胆敢偷偷摸摸的把太子殿下带走。” 容臻飞快的望去,便看到这偷袭容凛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她表哥蒋云鹤。 容臻一看蒋云鹤气急败坏的样子,便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定是因为容凛带她离开,所以表哥生气了。 容臻正想说话,身侧的容凛却懒洋洋的开口:“蒋云鹤,那只怪你没本事,你有本事就拦住本王了,你没本事拦住本王就要有自知之明。” 容凛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一下子把蒋云鹤身上的火气点爆了,他脸色阴沉,瞳眸嗜血。手指一握,再次凝了劲气攻了上来。 容凛一抬袖,劲气再次的荡了开来,与蒋云鹤的劲气相撞,轰隆隆的内力爆了开来。 西城河边再次的炸出了几个坑来。 此时虽然没什么人,可还有人在,不少人望过来,蒋国公府的下人看到蒋云鹤和荣亲王爷打起来,不由得惊呼出声:“世子爷。” 蒋青岚听到哥哥,飞快的掀帘望了出来。看到蒋云鹤头顶冒烟,脸色抓狂的样子,不由得奇怪,不过赶紧的下车,领了人过来。 “哥哥,你干什么,还不住手。” 蒋云鹤和容凛对上,两次都失利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容凛的对手,可是一想到表妹就看着,他就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执傲的僵持着。 这时候,刑部尚书,奉天府的楚大人等纷纷的走过来。 “太子殿下,荣亲王爷,蒋世子,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不要再打了,今晚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各位还是尽快回府吧。” 蒋青岚伸手去拽自个的哥哥,想不透哥哥为什么和荣亲王爷打起来。 “哥哥,我们回去吧。” 蒋云鹤却不理会自个的妹妹,飞快的望向容臻,然后不等别人说话,抢先一步拽了容臻的手,身形一动,揩了容臻展身离开,一路直奔太子府而去。 身后的容凛脸色青黑一片,周身拢着血气,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身侧的人个个小心的望着他,不少人心里猜测着,这位爷不会和刚被殒石砸死的人一样是个龙阳断袖君吧,为什么最近京中流行起这种事了,似乎走到哪里都有这种事。 容凛已经周身冰冷的转身上了荣亲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了西城河。 妙音和元宝二人面面相觑,她们两个都没来得及跟殿下说句话呢。 两个人又坐了太子府的马车一路打道回府,蒋青岚则脸色凝重的望向暗夜太子府的方向,哥哥今晚很生气,还和荣亲王爷打了架,他似乎是为了表哥,难道哥哥他竟然是龙阳断袖之癖,蒋青岚一想到这个,心沉到谷底,不行,她一定要阻止哥哥喜欢一个男人。 蒋青岚心里想着,脸上不动声色,转身便自上了自家的马车,一路离开。 寂静的冷夜之下,先前热闹不已的西城河,一下子肃冷沉寂下来,刑部尚书和奉天府的人眼见着所有人都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发生踩踏事件,要不然到了皇上哪儿,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今晚驸马之死,还是要向皇上禀报的,所以两个人相视一眼,沉声开口:“走,我们进宫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西城河,前往皇宫去了。 夜色中,容臻被蒋云鹤揩了一路直奔太子府,路上,蒋云鹤没忘了关心的问容臻:“殿下,你没事吧,容凛他没有发现你的秘密吧。” 容臻没吭声。 蒋云鹤想到先前的事情,恼火的骂道:“这个阴险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胆敢耍这种阴谋诡计,下次本世子绝不会再上他的当。” 容臻依旧没吭声,蒋云鹤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太子有些不对劲,赶紧的掉首望过来:“殿下,你怎么了?” 容臻眸光微暗,心里不是滋味,蒋云鹤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说他喜欢她,这怎么可能,她只是当他是自个的表哥,可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若是他喜欢她,最后受到伤害的肯定是他,容臻不希望蒋云鹤受到伤害,所以听到他问,想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如果是,她想劝他乘早收了这心意,她只是当他是自个的表哥,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可是看到蒋云鹤一双清明爽朗的眼睛,她实在是问不出那句话,最后只得闷闷的说道。 “不知道今晚的事情是否已有人禀报到宫中,你说老皇帝接到这些消息,会不会气得半死。” 蒋云鹤一听这话,转移了注意力,想了一下点头:“估计他真的能被气得半死,尤其是大家都叫骂着他是昏君,还让他交出七公主来,这估计让他更愤怒,脑子充血。” 容臻微笑着点头,想到能把那老皇帝气得吐血,容臻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一些,两个人一路回太子府去了。 回到太子府后,容臻和蒋云鹤道了安后,自进栖雪宫的寝宫去休息了,今晚大获全胜,她心情不错,所以定会睡得香的。 相较于容臻的愉悦舒坦,宫里的那位此时却是焦头烂额了。 老皇帝容启高坐在大殿上首,脸色较之先前,已经好多了,不过神容依旧有些疲倦,只是此时眼里隐有煞气,阴森森的瞪着大殿下首的一干朝臣,冷厉的喝问。 “谁来告诉朕,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又是殒石,又是天雷的。” 刑部尚书朱友升飞快的上前禀道:“回皇上的话,今晚乃是二月初二花朝节,按照往年的惯例,今年也是在西城河举办的花魁大赛,谁也不知道今晚竟然有惊雷,还天降殒石,这天降的殒石砸死了四驸马,不但如此,先前臣还接到华音寺传来的禀报,说那惊雷在华音寺引发了天雷,把华音寺的半边寺院全都烧焦了,这天雷除了烧掉了半边的华音寺,京城中还有好几处的民房也被这天雷给烧了,此事已在整个大历引发了轰动,个个人心惶惶,臣请皇上定夺。” 殿下个个望着上首的老皇帝,老皇帝眯眼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最后阴森森的开口:“你们确定是天灾,而不是*?” 老皇帝这一声问,让所有大臣脸上拢上若有所思,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今晚所有的一切是人为的。 这不太可能吧。 户部官员率先出列:“回皇上的话,这应该是天灾,根本不是什么*,臣可是看得很明白的,先是闪电,然后天降殒石,最后才是惊雷,从天幕撕裂开来,袭卷而下,臣等都吓死了。” 户部官员话落,便又有人附和着出列:“是的,臣等当时虽然没在西城河,但是在自家的府邸里赏花。所以看得很清楚,这天雷确实是天灾,不是*。” “臣也看到了。” “臣也看到了。” 大殿内,此次彼落的话,使得老皇帝胸中血气涌起,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怀疑,今晚的事情似乎太过于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现在所有大臣都认定了这事乃是天灾。 老皇帝眯着眼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最后看到左相苏锦文缓缓出列,小声的说道:“皇上,这天雷一事似乎牵扯很大?” 老皇帝蹙眉:“嗯。” 左相又接着往下说:“民众对此事十分的愤懑,个个说让皇上让皇上一一一。” 左相不敢往下说了,老皇帝容启脸色黑沉,阴骜的大叫:“让朕做什么。” 左相苏锦文一咬牙,沉声说道:“上次七公主被人换掉一事,现如今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了阴影,不少人认定那七公主是皇上命人偷偷换掉的,所以现在出现天雷一事,大家都认为是皇上偷换了七公主,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天灾的,大家都一致要求让皇上把七公主交出来。” 左相苏锦文的话一落,老皇帝容启直气得眼发黑,心中发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他若和这帮混蛋说,那七公主根本就不是他换掉的,虽然先前他是下了这样的批令,但是七公主却不见了,也许她已经被杀掉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无计可施,现在人人盯着七公主,他总不好再搞一个假的七公主出来吧。 老皇帝没吭声,下首又有大臣说道:“眼下大历惊现天雷,此事牵扯十分的大,虽然皇上有爱女之心,但是都到这种时候了,皇上还是不要顾着儿女之情了,还是把七公主交出来吧。” “是啊,皇上还是把七公主交出来吧。” “唯有把七公主交出来,百姓的愤怒才会下去,这次的天雷事件才不会继续变大,要不然后面再出任何事情,大家都会把这些事转移到七公主的头上,认为是皇上藏起了七公主,所以才会引发的这种种的灾难,那么皇上在百姓的心中,声名会越来越差。” 殿内,他一言,你一语,最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齐齐的开口:“臣等请皇上三思,皇上还是把七公主交出来吧。” 只要七公主交出来,这次的天雷事件就可以很好很妥善的处理了。 老皇帝手里哪来的七公主,若是有,他早交出来了,可是他没有啊,此时见大殿内跪了黑压压的一层朝官,个个异口同声的让他把七公主交出来,老皇帝本来身子还没有康复,再加上心头火大,现在又被朝官一逼,直接一口血气喷涌而出,身子一软往大殿一侧歪了过去。 他身侧的太监尖叫:“皇上,皇上一一。” ------题外话------ 哈哈,老皇帝被气得吐血,他手里没人啊。 ☆、第072章 偶 像 宫里老皇帝被气得吐血,太子府里容臻虽然没有看到,但多少是能估计到的,想想也知道,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跟老皇帝要七公主,可惜七公主早被她杀了,连尸首都不剩,老皇帝拿什么交人,若是往常还能找个人冒充顶替一下,可是这会子所有人都盯着七公主,若是他再找个冒充的人,可想而知,这事被揭发出来,老皇帝的名声只怕更臭了。 所以现在他动都不能动,却偏偏被所有人逼着,老皇帝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啊,所以容臻知道,老皇帝的日子不好过,同时她也知道,老皇帝现在只怕恨她入骨了。 后面肯定还会想招对付她,不过现在她刚打了一个胜仗,还是好好的睡一觉的好。 容臻一觉睡到天近亮,本来还想睡,不过宫里却有人进了太子府。 妙音从寝宫外面走进来,恭敬的禀报:“殿下,宫里有人出来要见你。” 容臻本来睡得正香,一听到宫中来人的消息,眼睛便睁开了,飞快的望向妙音:“谁?” “十公主容心琪。” 一听到十公主容心琪,容臻便知道定是宫里有什么情况,母后才会让容心琪到太子府来送信。 容臻动了一下爬起身歪靠到床栏上挥了挥手,示意妙音:“去把十公主带进来。” “是,殿下。” 妙音走出去,很快带了人进来,正是十公主容心琪,容心琪的身后还跟着大太监郑同,几个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容心琪走进寝宫,不敢抬首,恭敬的对着容臻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点了一下头,打量着十公主容心琪,十公主虽然有十四岁了,但大抵是因为在宫中混得不如意,所以身子未长开,显得有些瘦弱,发育不良似的,脸上也没有那种少女该有的粉嫩,而是透着一股子腊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的症状。 容臻看着十公主不禁笑起来,堂堂皇室的公主,竟然混成这样,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是个笑话。 老皇帝整日只管想着对付她,收拾蒋家,连自个的女儿都照顾不周,真是枉为人父。 容臻想着出声:“你起吧,说说宫里有什么事?” 十公主道了谢后,抬首望向大床,只见大床上随意歪靠着的太子殿下,说不出的清俊卓绝,那眉眼好似春竹一般的雅致,看了令人倾慕,不过十公主不敢多看,飞快的禀道:“回殿下的话,右相大人回京了,早半夜的时候进宫来了,他还带了一个和尚进了宫,皇后娘娘命我立刻把这消息送进太子府来。” “右相齐墨?” 容臻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温润如玉,高华若端的身影,右相齐墨和荣亲王府的容凛以及秦灏三人齐名,这三人乃是大历有名的青年才俊,深得京城的各个佳丽喜爱,所以说右相齐墨也是一号厉害的人物。 相较于容凛的邪魅妖气,秦小爷的嚣张不羁,右相齐墨明显要正常得多,而且比起这两人还要受欢迎。 因为右相大人不但有才,还是一个翩翩君子,人生得俊逸如羊脂白玉,举手投足温润柔和,说话的声音更是透着一股和风般的温馨,所以京中不少人喜欢这位右相大人。 这人容臻之前听说过,听说他因为皇上得了嗜睡症,所以带了两名手下去寻访那天下名僧流云大师去了,这会子右相回京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和尚,那人想必就是流云大师。 右相,流云大师,这两人都不是凡物,他们进宫,老皇帝会不会利用他们做什么事呢? 容臻正想着,寝宫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来,却是一个太监,在外面小声的禀报:“太子殿下,宫里来人宣殿下进宫一趟。” 寖宫里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床上的容臻。 容臻轻挑眉,唇角勾出幽冷的笑意,这么快便来了。 她率先望向十公主容心琪:“十公主先回去吧,告诉皇后娘娘,本宫心里有数,知道该如何做。” “是,殿下。” 十公主容心琪欲退下,容臻却唤了她:“十妹。” 容心琪一颤,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容臻望着她,眸光柔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十公主混得不容易,她有能力帮助她就多帮一些吧。 “郑同,去取五千两换银票给十公主,宫里各处用钱的地方很多。” “是,殿下。” 郑同应声,容臻望向容心琪:“十妹还是多照顾自己的身子吧。” 容心琪心中微暖,点头谢恩:“谢太子皇兄的关心。” 她说着缓缓的退出去,走到殿门外,长舒一口气,心里忽地便有了期盼,如若太子皇兄真的登位的话,她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的。 郑同恭敬的走到容心琪的身边:“十公主,请跟奴才来。” “有劳郑公公了。” 容心琪跟着郑同去取五千两银票。 寝宫里,妙音手脚俐落的上前侍候容臻起身,她一边侍候容臻一边担心的开口:“殿下,右相回京,皇上这么急巴巴的召了殿下进宫,恐不是好事,殿下要小心。” 她可不想殿下有任何的事情,她江家还指着殿下呢,若是可以,她倒觉得她的一条贱命不值什么钱,若是殿下需要,先牺牲她这条贱命倒可以。 容臻抬手拍了拍妙音的手:“你别担心,本宫不会有事的。” 妙音点头,已经替容臻穿好了衣服,又拉她走到镜前坐下,她动手替她束发。 很快,容臻收拾好了,外面郑同又走了进来:“殿下,奴才已经取了五千两的银票给十公主了。” 容臻点了点头:“嗯,她也是个可怜人,身为皇家的公主,竟然混得如此不济。” 郑同叹气:“殿下又何尝容易了。” 郑同心疼的永远是自家的主子,别人跟他没关系,他的同情心用得过来吗? 容臻已经收拾好了,起身往外走去,身后跟着郑同和妙音两个人,郑同因为担心,飞快的开口:“奴才随了殿下一起进宫去吧。” “不用了,你别大惊小怪的,妙音和元宝跟着就行了。” 郑同还想说话,不过最后忍住了,容臻走到寝宫门前,心中想到什么,又缓缓转身往寝宫走去,同时扔下一句:“你们待在外面别动。” 她进寝宫服了简玉珩给她留下的药丸,刚才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如若老皇帝让那流云大师替她把脉,定然会发现她身上的女脉,到时候她岂不是当场露馅,他这时候召她进宫,摆明了不安好心的,所以她还是小心些为好。 容臻服下药后,又找了一块面纱戴上,最后才不紧不慢的出了寝宫,郑同和妙音望了容臻一眼,不知道殿下进去找块面纱把脸遮住是什么意思,不过两个人没说什么,一起跟着容臻往殿外走去。 一行人刚进大殿,便看到前面有人走了过来,正是荣亲王爷容凛,容凛依旧是一身华丽逶迤的蓝色锦袍,步伐优雅的一步步走过来,虽然看上去随心所欲,可是一身的不怒而威,强大威压却让人小瞧不了。 他走到容臻的面前,眸光闪过一抹稀奇:“殿下这是怎么了?” 容臻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轻笑出声:“本宫觉得戴面纱,别有一番风味,你看俺家的妙音不就别有风味吗?所以本宫也学一学。” 妙音的脸立马抽嘴角,殿下,能不要拿奴才当挡箭牌吗? 容臻微点头,上下的打量容臻,还别说真的别有一番韵味:“殿下,你确实与往常不一样,充满了神秘莫测的高深感,让人意欲一一。” 容凛话没完,容臻立马想起这货的癖好来,赶紧的举手:“打住打住,本宫要进宫了。” 容凛眸光拢着宠溺的轻辉,唇角是潋滟醉人的笑意,现在他是越看这家伙越满意,越来越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病得越来越重了,可是戒不掉啊。 对于这一点,荣亲王爷表示自己很悲伤,原来还想着要戒的,可是现在却知道怎么也戒不掉的,既如此,他还是努力的追求太子吧,谁说男人不可以追男人的,谁说男人不会被男人打动的,若是太子殿下最后被他给感动了,愿意与他,容凛想到这个结果,心跳得便有些快了,望向容臻的眼神炽热异常。 容臻一看,不由得头疼,赶紧的往外走去,容凛紧跟着她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温和的开口:“殿下这是要进宫吗?” 容臻点头,飞快的说道:“右相齐墨回京了,他一回京便进宫去看望老皇帝了,同时他还带了一个老和尚回宫,不出意外,那人定然是什么得道高僧流云大师。” “那本王陪你一起进宫。” 容凛义不容辞的开口,虽然他担心容臻被人算计,有他在,可以保护他,但他更多的心思是这齐墨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得看住自家的东西,有了一个秦灏盯着容臻,已经够他烦的了,不能再让齐墨这货盯上他的东西。 容凛心中的小心思,容臻自然不知道,她想了一下倒也同意了,容凛能力不错,有他跟着,说不定真能帮助自个儿。 “那我们一起进宫吧。” 两个人领着几名手下一路进宫去了。 宫中,承明殿的寝宫里,老皇帝正歪靠在大床上,有气无力的让流云大师把脉,流云大师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相儒雅的男子,虽然剃光了头成了和尚,但是依旧有着仙风道骨的飘逸神容,一袭火红的袈裟,映衬得他面容越发的光彩照人。 此时他正微敛目给皇上诊脉,寝宫里除了这流云大师外,还立着数位朝中大臣,其中最醒目的要数一个身着白色锦袍,俊逸如羊脂白玉的清俊男子,男子神容温润柔和,眉眼拢着和煦的轻辉,静静的望着床前给老皇帝把脉的流云大师。 “大师,皇上怎么样?” 右相齐墨温和的开口,俊逸的面容上隐有担心,他这一回来看到皇上竟然比之前中了嗜睡症还要疲倦苍老,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解了嗜睡症吗,听说是有人在宫中对皇上使用了巫咒之术,所以才会让皇上得了让人查不到的嗜睡症。 可是他怎么看着,皇上却像比从前病得更重了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齐黑的眼神飞快的闪过暗芒,难道说皇上这样,和太子殿下有关,最近虽然他人不在京城,可是京中的消息却一直不断接收到的,尤其是太子竟然火烧了宝芝林,那宝芝林正是他齐墨的产业。 齐墨对于那个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太子殿下升起了好奇心,他实在无法想像,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容臻,会变成什么样子。 齐墨心中想得入神,大床上的容启同样没有闲着,飞快的想着,待会儿定然要让这流云大师替容臻把把脉,流云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医术十分的高深,若是让他把脉,相信容臻定然会露出女脉之相来,到时候流云大师一吭声,他就不相信处不死那个女人。 对,还有蒋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得死。 现在的老皇帝完全是被激怒了的雄狮,只要一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的在容臻手里吃瘪,他就抓狂的想杀人,杀掉容臻和蒋国公府的所有人,可是现在他没有理由,现在就差一个理由。 任何的手脚到了容臻面前,似乎都能被她给揭穿了,而且这个女人还睚眦必报,他总觉得昨儿个晚上的天雷之事,和容臻脱不了干系,因为这其中被殒石砸死的人好巧不巧便是四驸马秋明成,秋明成之前可是得罪过她的。 老皇帝正思绪纷乱的想着心思,那一直替他诊脉的流云大师,忽地睁开了眼睛,眸光炯炯的盯着容启。 “皇上心思太重了,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人不能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皇上之所以如此的疲倦不堪,乃是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所致的,最近皇上之所以如此疲倦,身虚体弱,便是五内焦虑,忧思过重的原因,若是长久这样下去,定然会使自己染上疾病。皇上还是放松心情的好。” 流云大师松开了老皇帝容启的手脉,缓缓起身开口:“老衲开几贴药给皇上调理着,不过这调理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一切还要皇上自我放松,方能身强体健。” 容启听着流云大师的话,心中重重的叹口气,他也知道自己忧思过重伤身伤体,可是那孽种所做的事情,能让他舒心吗,他多少年的筹谋都被她给破了,他能不郁结吗/ 不过这些话容启没办法和这老和尚说,他乃是方外之人,恐怕永远不了解他身在其位谋其事的劳心劳力。 “有劳大师了。” 寝宫里,立刻有太监去取了笔墨纸张过来奉上,流云大师被齐墨招呼到一边去给老皇帝开药方,这里朝中的大臣个个望着皇上,担心的劝解。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是的,皇上,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皇帝容启微眯眼没理会床前的一干朝臣,他想得更多的是待会儿他定要那孽种在所有人面前都露出馅来,这样一来,所谓的太子,所谓的蒋家必死无疑,想到这个,老皇帝总算脸露一些喜色。 恰在这时,寝宫外面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驾到,荣亲王爷驾到。” 容启一听到容凛,瞳眸陡的暗沉,手指紧握起来,心中发着狠,容凛,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胆敢一再的掺合进这件事中,等他收拾了太子,定要收拾这个家伙。 寝宫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寝宫门前,连右相齐墨也抬眸望出去,只见两道风华绝色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一人邪魅妖治,仿如乱世妖花一般,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此等生物,与生俱来拥有惑乱人心的本事,而另外一道身影却如雨后春竹一般的清俊卓绝,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看一眼便觉得身轻气爽。 寝宫里的大臣个个望着脸蒙轻纱的太子爷,不知道这位爷又要搞哪样,反正现在殿下稍微有点不正常的举动,定能让这些朝臣心惊胆颤的,生怕殿下算计到他们的头上。 右相齐墨微眯温润如玉的眼眸,望向容臻,眼前的太子不复从前的雍肿肥胖,更没有从前的怯弱自卑,举手投足自在从容,说不出的华贵。 这人竟然真的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齐墨想着,而他身侧的流云大师,在看到容臻和容凛的时候,不由得眯眼望过去,便觉得此二人都生得天生的贵相,只是一一 流云大师不再多想,寝宫里所有人都恭敬的向容臻施礼。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吧,”容臻挥手,所有人恭敬的起身,容臻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到最后面的齐墨身上,没想到大历朝的右相,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俊逸非凡的风流人物,难怪京城多少佳丽受他吸引。 容臻望齐墨的时候,齐墨也在望她,两个人眸光较量着,一步不退。 容臻身后的容凛,心中立马警觉,大步往前,很好的挡住了容臻的视线,他抱拳邪魅慵懒的开口:“没想到右相大人竟然回京了,这位想必就是天下颇富盛名的流云大师吧。” 容凛望向流云大师的眼光并没多少的尊敬,他总觉得和尚道士都属于神棍一类的人物,左不过使一些招摇撞骗,坑蒙拐骗的手段罢了,偏世人竟然奉这些家伙若神明,真是可笑。 流云大师自然看出了容凛眼中的不屑,不过流云大师并不以为意,抱拳沉稳的开口:“这位想必便是大历有名的荣亲王爷吧,老衲这厢有礼了。” “大师客套了。” 容凛摆了摆手,又望向了齐墨:“右相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连流云大师也请得动,果然不亏为大历的右相大人,一出手便见真章啊。” 右相齐墨瞳眸微眯,望向容凛。 这位爷一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这会子一照面,挟枪带棍的一通扫,他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齐墨虽然不解,不过却抱拳温润轻语:“此乃皇上洪福齐天,所以才会让本相一出马便请动了流云大师,皇上福恩天下,乃是大历的真龙天子,流云大师知道我皇病体不和,自然前来为我皇尽力。” 流云大师抱拳:“这是老衲的荣幸。” “不是说出家人不管红尘俗事吗?”容凛懒洋洋的反问一句。 流云大师和齐墨一愣,这人看来是承心找碴子了。 寝宫里的大臣个个不动声色的看着眼面前的局面,床上的老皇帝容启却有些不耐烦了,望向容臻,发现容臻竟然戴着面纱,瞳眸攸的一暗,这人又搞什么把戏,老皇帝和大历的朝臣一样,对于容臻此人,十分的摸不准她的底,心中既是火大,又是警戒异常。 容臻却已经不理会容凛和齐墨等人,径直上前向老皇帝施礼。 “儿臣见过父皇。” 老皇帝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容臻说道:“臻儿,这流云大师乃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上次你被人下毒,虽然后来解了毒,但是父皇怕你体内依旧有残毒,所以才会宣了你过来,让流云大师替你把把脉,若是有残毒,流云大师定然可以替你解掉,你身为我大历的东宫太子,可千万不能有半点的危险。” 老皇帝容启一副慈父的样子,寝宫里不少人叹息,皇上真是好父亲,对七公主好,对太子殿下也好。 容启不理会别人,他和容臻说完后,便望向流云大师:“有劳流云大师替太子殿下查一下,上次太子被人下毒,虽然事后解了毒,但朕怕太子体内的残毒没有解清,有余毒存在,若是真有余毒,流云大师定要替太子解掉这毒。” 流云大师抱拳应声:“老衲遵旨。” 容臻呵呵冷笑,老皇帝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宣了这么一帮朝臣进来,然后让流云大师给她把脉,再然后是不是就以为可以定她死罪了,她不得不说,他想得太美好,可惜现实太骨感。 不过戏还是演演的好。 容臻想着,立刻脸上露出受惊的失色,沉声拒绝:“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用了。” 老皇帝一看她的神色,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愤怒恼火总算驱散了不少。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这一回朕定要你现真相。 他想着一脸严肃的开口:“太子怎么能拿自个的身体不当回事呢,只有你身体好了,才是父皇之福,才是我大历之福,所以还是让流云大师好好的查一查。” 容臻态度坚决的摇头:“儿臣不需要,上次儿臣让府里的大夫仔细的查过,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了,儿臣的体内没有任何的残毒。” 老皇帝看容臻抗拒,他就兴奋,只觉得今日之事终于可以做成了,心头高兴至极,这就好比自己狩了很久的猎终于可以捕到猎了。 寝宫里,所有人望着这对父子,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容凛则微眯眼望着容臻,不知道这货在搞什么。 不过他知道,他肯定心中又有什么图谋,要不然不会这样推推拒拒的。 齐墨则望望床上的老皇帝,又望望太子容臻,他怎么觉得这父子二人的关系不如从前了呢,这是他想多了吗? 别人心中各种猜想,老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严肃沉着:“臻儿,还不快让流云大师给你把把脉,若是你体内有残毒的话,让流云大师给你解清了。” 容臻似乎对这游戏上瘾了似的,越发执着的拒绝着:“儿臣不需要,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先前已经让府上的大夫诊治过了,什么事都没有。” 她说完顺带的瞪了那老和尚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一般,流云大师则有些莫名其妙,这父子二人搞什么名堂。 事实上容臻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让皇帝先高兴着,然后再狠狠的让他从高兴的喜悦中坠落下来,这就好比猫吃老鼠前必然狠狠的玩弄老鼠一番。 老皇帝想在这些朝臣面前揭穿她女儿身的事情,她岂会让他如愿以偿。 老皇帝看容臻的神色,心中越发的高兴,先前周身的疲倦,虚软,就这么一会儿的空档,他便觉得自己的精神无端的变好起来,整个人精力充沛起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容臻,话里不自觉的带着一些小小的兴奋,虽然别人没觉察,容臻却是察觉出来的,嘴角勾了勾,满是嘲弄之意,她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皇帝会这样的希望她死,她是他的女儿,即便她是一颗棋子,他也应该愧疚才是,必竟自己利用得女儿如此彻底,可是现在她没看到老皇帝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相反的他因为要弄死她,反而格外兴奋和愉悦,真是禽兽不如。 “臻儿,别胡闹了,快让流云大师诊下脉,这可不是小事。” 老皇帝说完望向流云大师:“有劳大师了。” 流云大师恭敬的应声:“老衲自当尽力而为,皇上放心吧。” 他缓缓走过来,抱拳对着容臻施礼:“殿下,请。” 容臻这一次却没有再坚持,望了望床上的容启,又望了望自己面前的老和尚,最后缓缓的开口:“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她说着端庄沉稳的往寝宫一侧的软榻走去,流云大师眼着她的身后一路往旁边走去。 她这一次同意让流云大师诊脉,老皇帝的心却缓缓的有些下沉,这家伙不会是识穿了他的意图,而有所准备吧,如此一想,老皇帝的整颗心都提起来,盯着容臻和流云大师。 除了老皇帝盯着容臻和流云大师,寝宫里所有人都望着他们,太子府的妙音,看到殿下竟然被流云大师诊脉,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提起来,殿下她不会被发现吧,心里担心不已,手心里全是冷汗,至于元宝,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是个女子,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流云大师的手缓缓的搭上了容臻的脉线,慢慢的凝目号脉,整个寝宫里一片寂静,众人静静的等待着。 一柱香的功夫,流云大师忽地睁开眼睛,望着容臻,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殿下,你一一。” 流云大师一开口,床上容启老皇帝急急的开口:“大师,是太子身上有什么事吗?他怎么了?你直说无防。” 容臻嘴角微微的弯起,隐有笑意。 寝宫里的人都望着流云大师,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了,流云大师的神色,分明是太子殿下似乎生病了似的。 容臻缓缓开口:“本宫怎么了?” 老皇帝的声音更是急切:“大师直说无防,说吧。” 流云大师点了一下头,抱拳回道:“皇上,殿下体内并没有残毒,只是他似乎服食了什么过敏的东西,所以殿下的脸上应该起了很多丘疹,脉相有些乱,老衲会开些药给殿下调理着,相信很快就会没事了,所以殿下不要担心。” 老和尚话一落,容臻立刻抬手揭了脸上的轻纱,露出一张脸来,这张脸一出现,立时便叫所有人吓了一跳,一向清卓不凡,明艳动人的太子殿下,此刻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丘疹,看上去甚是骇人。 容臻则不以为意的轻勾出笑来,扫了寝宫里的人一眼:“本宫先前不知道服食了什么食物,引起了过敏,所以才会戴了面纱,另外本宫之所以不想让流云大师诊脉,也是因为本宫知道自己身上过敏,所以才会推拒的。” 众臣哗然,原来是这样。 寝宫里,别人倒也罢了,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倒是老皇帝立时心中淬了一口血,胸中怒火翻腾,只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这孽种给气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忽然的变得这样妖孽,似乎他每走一步棋,她都能事先察觉一般,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未卜先知的人,尤其是老皇帝总觉得这人分明是知道他耍什么把戏的,却偏偏玩弄他于股掌之中,这才是他愤怒抓狂的原因。 老皇帝一双瞳眸,暗潮涌动,血色染于瞳底,若不是极力的忍住,他都想咆哮而起了,最后却生生的死掐着自己的一只手,方才忍住,一张脸僵硬得有些走色,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太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流云大师已经起身,恭敬的说道:“皇上放心吧,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只是寻常的过敏罢了。” 可这话听在老皇帝的耳朵里,却是各种的怒火,哪里这么巧就过敏了,分明是她自己服食的什么东西,其真实的目的就是让流云大师诊不出女脉来,这个该死的东西。 老皇帝在心中怒骂,脸上却极力的维持着慈爱的神容。 “那有劳流云大师了。” “皇上不必客气了,”流云大师自走到一侧去替容臻开方子。 寝宫里,众人的注意力已经由太子的身上转移到了皇上容启的身上,个个沉稳的开口:“皇上保重龙体,若有事,臣等定当为皇上分担。” “是啊,皇上,不要忧民忧国了,有什么事臣等会帮皇上分担的。” “请皇上安心静养。” 寝宫里一片附和之声,老皇帝脸色难看的闭目,靠在床栏上,他之所以找了这些朝臣进宫,不是为了听他们废话,他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一件事,太子容臻是个女的,她有欺君之罪,蒋家有偷凤转龙的大罪,可是现在却什么事都没有,他还有必要听他们废话吗? 老皇帝挥手:“众位爱卿都回去吧,朕会静养的。” “是,皇上。” 众朝臣往外退,落在最后面的容臻,缓缓的抱拳笑望向容启:“父皇你安心将养着,千万不要着急上火的,凡事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不急啊。” 表面上看太子是劝慰老皇帝,事实上只不过只是鄙视老皇帝也就这么点能力了,让他慢慢对付她。 老皇帝听了一口血气阻在心里,差点噎死自己,脸色一片青紫。 寝宫里,流云大师已经开好了药方,递给了太子府的人。 老皇帝无力的望向齐墨:“齐墨,好好的招待流云大师,朕累了,改日再设素斋宴请流云大师。” “臣遵旨,”齐墨领旨请了流云大师离开,流云大师向老皇帝告了安后退了出去,齐墨走到门口,又回身望了一眼寝宫里的人,床上的老皇帝,太子容臻,他们父子二人似乎关系十分的不好,这是为什么呢。 齐墨心中不解,一路走了出去。 寝宫里,容臻眼看着所有人走了出去,便和容凛二人一起上前向老皇帝告安。 容臻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儿臣谢过父皇的爱护,心心念念惦记着儿臣身上的毒,父皇对儿臣的厚爱,儿臣铭记在心,日后儿臣会一一回报给父皇的。” 这句话底的意思,别人听不懂,老皇帝和容臻二人彼此却是懂的。 容臻的意思分明是,老皇帝,今日你对我做的,日后本宫定会还于你的,你且等着吧。 老皇帝听了容臻的话,一口血气控制不住的往上涌,喉间再次的甜腻起来,可是偏偏不想在容臻面前示弱,所以生生的忍了下去,只忍得一张脸泼墨似的红,他身侧的贴身太监吓得赶紧的上前:“皇上,皇上。” 容臻却不卑不亢的开口:“儿臣出宫了。” 容凛缓缓的开口:“皇上,臣也告退了。”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出了寝宫,妙音和元宝赶紧的跟了出去,寝宫里,老皇帝喉间一口血气终于吐了出来,他身侧的太监立刻脸色变了,惊叫出声:“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老太监实在搞不懂皇上究竟怎么了,已经一连两次吐血了,他究竟为了什么这样生气啊。 关于太子容臻女儿身的事情,除了皇帝本人,别人根本不知道,所以实在不懂老皇帝的气结从何而来。 老皇帝吐了一口血,方觉得心中舒缓了几分,只是整个人却虚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冷汗腾腾的冒出来,无力的歪靠在床栏边。 承明宫殿外,容凛紧随着容臻,一双狭长的凤眉微微的眯起,摄人的光芒折射出来,直射向容臻。 容臻掉首望着他:“怎么了?” “殿下脸上的丘疹分明是故意整出来的,本王想问问殿下这样做是什么目的。” 容臻三番两次不爱惜自己身子的行为,让容凛十分的火大,他神容阴骜的盯着容臻,誓要搞清楚这家伙今儿个又唱的哪一出戏。 容臻自然不能说,她这样干是为了使自己的脉相混乱,好让那流云没办法查出来她的女脉。 容臻呵呵轻笑两声:“其实我就是想试试那流云大师的能力,本来我以为他是一个骗人的神棍,所以临时起意打算试试他,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容臻抬手轻揉脑门,然后转身往前面走去。 容凛紧跟着她,一直盯着她,看着本来清卓如水的面容此时布满了丘疹,容凛便有些胃疼,倒不是嫌弃容臻,而是好好的一张脸竟然被他整成这样,让他看着不爽极了,虽然这张脸是他的脸,可也是他的啊。 “殿下,对于你这种自损身体的行为,本王表示不赞同。” 容凛决定以后自己还是强势一点,因为不强势就没人正视。 容臻惊讶的睁大眼,望着他,有没有搞错,这是她的脸好吧,我的脸我做主,还轮到你不赞同啊,你不赞同算什么。 “荣亲王爷,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本宫自个的脸,不是你的脸,若是本宫把你的脸整成这样,你再来不赞同。” 容凛挑高了凤眸,眸光幽幽,黑如矅石,明亮耀眼。 “若是殿下动本王的脸,说不定本王能赞同,但是本王不赞同殿下动自个的脸。” “你的意思,下次本宫可以用药毁掉你这张脸。” 容臻看着那邪魅妖治的容颜,肤色如玉,凤眉弯弯,点漆似的黑瞳,傲挺的鼻子,性感润泽的唇,这样一张华丽精致的面容,让她动手,她不忍心啊。 容凛嘴角抽了抽,为这家伙的话无语,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毁脸。 “反正本王说过了,殿下若是下次再动自个的脸,本王可就一一。” 容臻立刻瞪眼盯着容凛,她这人向来不服管,她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 “若是殿下再不珍惜自个的脸,本王决定以后贴身相随,随时随地的监视着殿下,吃饭穿衣,沐浴睡觉,我们都一起来。” 容凛一想到那画面,便觉得心跳微微的加快,气息微乱,一双潋滟的瞳眸不禁炽热几分。 容臻却因为他的话,惊得一头汗,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阴骜无比的瞪着容凛。 “容凛,你敢。” “殿下要不要试试一一。” 容凛陡的趋身凑过来,一张精致的脸就那么突兀的凑到了容臻的面前,容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近距离的看,这厮脸上光滑得好似剥了壳的鸡蛋,莹莹光泽,令人有一种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不过容臻此时可顾不得去摸他的脸,她光是想到容凛那句吃饭穿衣,沐浴睡觉我们一起来,便觉得一脸的黑线条,如若那样,还不如让她死了的好。 容臻狠剜容凛一眼,转身便走,心中确定一件事,这厮压根就没收敛对她的心意,他这是处心积虑的想爬上她的床吗?做梦吧。 身后容凛魅惑勾魂的声音*的想起:“殿下,你以后再动自己的时候,可记着本王所说的话,若是再让本王发现殿下伤了自个儿一丝一毫,本王可就贴身相随了。” 容臻嘴角再次的抽了抽,尼玛真想回身抽这货一巴掌,她身后的妙音同样的有些无语,若是殿下让荣亲王爷睡了还得了。 容凛慵懒而笑,一笑仿若倾世妖花,乱人心神,承明宫殿门前的小太监,皆齐齐看呆了眼,眸光直愣愣的盯着容凛,容凛感受到别的注视,可就不高兴了,一抬眸,那双凤眸好像妖瞳似的对着小太监扫了过去,顿时间便让那些人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谁也不敢看这位妖孽的爷了。 容凛懒洋洋的一路跟上前面的身影,出宫去了。 太子府的马车里,容臻一直冷着脸,理也不理一侧的容凛,容凛一点也不以为意,只关心的问她:“殿下,你还是快点把脸上这丘疹给解了吧,看着实在是太碜人了。” 容臻听了他的话,忽地勾魂一笑,她记得容凛有洁癖,所以这家伙是看她这样的神容碍眼吗,那她就非留在脸上。 “王爷是看了不舒服吗?那你大可以搬回荣亲王府,本宫可是决定把这丘疹留在脸上几天的,本宫还真是怕王爷吃不下睡不香呢,所以为了王爷好,王爷还是搬回荣亲王府去吧。” “本王舒服,本王一点也不觉得碍眼,本王就是心疼,若是殿下不信的话,今晚本王搬进殿下的寝宫,我们一起困觉怎么样?本王保证不会被吓到。” 容凛话一落,容臻搞制不住的怒瞪双眸,马车一侧的妙音忍不住扯嘴角,殿下的便宜被这个荣亲王爷一占再占,若是日后恢复女儿身,不嫁这位爷,可还能嫁给谁啊。 “容凛,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太子府的马车。” 容臻怒目圆瞪,虽然脸上有丘疹挺吓人的,可是容凛是真的不觉得这丘疹有什么吓人的,他只觉得容臻此时发怒抓狂的样子有趣得紧,又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搂进怀里蹂躏一番,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荣亲王爷只觉得人生怎么会这样苦逼。 难道以后他就必须一个人在苦海之中苦苦挣扎吗? 不,他不甘心,既然他在苦海里挣扎,岂容容臻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所以他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他要追求容臻,他记得花姐说过,这男人喜欢男人和男人喜欢女人是一样的,若是他努力的追求了容臻,会不会有朝一日打动这家伙的心呢,然后他和他一起一一。 容凛越想越觉得未来的人生还是很美好的,他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殿下莫恼了,本王就是和殿下开个玩笑。” 容臻狠狠的瞪了容凛一眼,警告他:“以后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本宫定然把你撵出太子府去。” “好,好,本王以后不再胡言乱语了,”容凛赶紧的答应,他的追求大计还没有实施呢,哪能就这么出东宫太子府呢,出了东宫太子府,以后他的机会可就没有这么多了。 容臻见容凛满口答应,态度很好,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恼,但多少已经好些了,不再理会容凛,马车一路疾驶回太子府。 容凛在太子府门前下了马车,和容臻招呼了一声自离开了太子府,容臻则乐得轻松,懒洋洋的挥手,这家伙早滚早好,有多远滚多远,省得他总是胡言乱语的说些让人心惊肉跳的话。 容凛离开太子府后,立刻坐荣亲王府的马车,一路前往大历最富盛名的酒楼,回春楼,同时命令自己的手下:“立刻去把夏昭请过来。” 夏昭,乃是京城首富夏延之的嫡次子,没人知道这位夏昭和容凛关系十分的好,一次夏昭被人追杀,是容凛救了他,以后他和容凛走得比较近,只是明面上没多少人知道倒是真的。 这位夏家的嫡次子,不但长相风流倜傥,而且在女子堆里很是吃得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所以今儿个容凛让人去请夏昭过来,便是想向夏昭学习几招追求之术,好追求容臻,他就不信他摆不平容臻那小子。 回春楼,二楼的雅间里,容凛刚让小二上了一壶碧螺春,夏昭便赶了过来。 一进来便嬉笑着开口:“容爷,你怎么想起小的来的,往常小的是千请万请的你都不露一面,今儿个刮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夏昭穿一身撒花长袍,粉面朱颜,天生一副风流形像,说话更是没正经。 往常容凛一照面,定然会损他几句,但今儿个脾气极好的什么都没有说,还抬手给夏昭倒了一杯茶,这让夏昭有些受宠若惊。 “我的爷,你别吓着小的,快说快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若是让小的做,小的义不容辞,绝不推托,只要你别吓小的就行。” 容凛望向夏昭,笑容氤氲的说道。 “夏昭,今儿个本王找你来,是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的。” “您说您说,”夏昭一脸认真的望着容凛,能让这位爷重视的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他洗耳恭听了。 容凛端了茶,轻品了几口,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夏昭,你说如若本王喜欢一个人,如何才能打动他的心呢,让他也喜欢本王呢?” 夏昭本来在喝茶,容凛的话一起,直接把这位小爷吓着了,一口茶水全呛进了嘴里,咳嗽不停,他一边咳嗽一边抱怨:“容爷,你能不能不要在人家喝茶的时候说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你这是要谋杀小的啊。” 他咳了一会儿,想起容凛说的事情,不由得睁大眼睛盯着容凛:“爷,你说这天下还有人不喜欢你?这人是谁,是谁,我去会会她,这天下的女子不该是你一个小眼神丢过去,她立马屁颠屁颠的凑过来吗?怎么还要爷你追求啊,这人是谁,太牛逼了,我夏昭决定了,以后这人就是我的偶像,爷,你说,你说,究竟是谁?” 容凛冷睨了夏昭一眼,凉凉的说:“夏昭,你知道吗?知道的事情越多,往往死得越快。” 夏昭的脖子立马缩了起来,不就是一个喜欢的女人吗?至于这么严肃吗? ------题外话------ 荣亲王爷这是打算追求太子殿下了,吼吼。 ☆、第072章 殿下,我们一起困觉吧 雅间里,夏昭求饶:“容爷,小的再不敢了,你问吧问吧,小的保证不再多问一个字。” 这位爷手段可是狠辣得很,别以为他和他交情好,便有所倚仗,他可是六情不认的。 所以为免自己死得难看,夏昭决定不再招惹他。 容凛又开口问道:“如若喜欢一个人,如何打动他的心?” 容凛算是问对了人,这对于夏昭来说,真是小事一桩,他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确实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能做到让那些女人在他离开后,还个个表现出一副爱慕他的意思吗? “容爷,这回你算是问对人了,要说追求女人,让女人心甘情愿的喜欢自己,这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也要费些小心思,女人都是感情动物,你若是能打动她的心,让她喜欢上你,那真是让她们为你死,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征服一个女人首先要做的是征服她们的心,要想征服她们的心,首先你得宠她们,宠得她们无法无天,觉得有你在,任何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你就是她们的天,等她有这个意识的时候,你就成功了,至于这个宠,也是有讲究的,既要满足她任何想要的东西,又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男人的强势,记住女人都喜欢强势霸道的男人,不喜欢百依百顺的男人,如若你对她百依百顺,对不起,你只会成为一个忠犬,不会成为她头顶上的那片天。” “女人有时候会口是心非,嘴里说不喜欢你,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些喜欢你了,若是不喜欢,直接给你一个白眼,理也不理你,掉头就走。” “女人喜欢浪漫,你没事就要给她制造一些偶遇啊,意外相逢啊,好给她一种两个人是天定缘份的感觉,女人喜欢慷概大方的男人,所以你不要小气,古玩珍宝,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什么好的都要送给她,而且你在追求这个女人的时候,一定要让她知道,她是你一生最喜欢的女子,哪怕你曾经游遍花丛,但是最喜欢的人其实只有她,没有别人。” “对了,女人还喜欢小情调,你没事可以送她名贵的玉扇啊,扇坠等东西,然后在玉扇上填上你为她写的情诗,在扇坠刻上两个人的名字,这种种事情做下来,本公子相信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定然会为你心动,然后扑倒在你的裤腿下。” 雅间里,夏昭说得口沫飞溅,眉飞色舞,可是容大爷的眉却蹙得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凝重。 夏昭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一点,停住侃侃而谈的话,神色不安的问道。 “容爷,你这是怎么了?本公子说的可都是经验之谈啊。” 容凛眸光幽深似海,神容布满了凝重,认真的问夏昭:“如若本王喜欢的不是女子呢。” 夏昭一听,拍起大腿,哈哈大笑。 “爷,你别开玩笑逗小的了,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不过一会儿,他笑声嘎然而止,睁大眼望着容凛:“爷你说你不喜欢女人,难道你喜欢的是男人。” 夏昭有些心惊胆颤的,然后飞快的坐得离容凛远一点,难道这位爷喜欢上他了,不要啊,人家性向正常得很。 “爷,你喜欢的是谁,千万不要是小的。” 容凛瞪了夏昭一眼,抬手一巴掌朝夏昭的脑袋拍了过去,阴森森的开口:“你这货色本王还瞧不上。” 若不是容臻,这世上别的男子大抵他是看不上看的,只有他家的小臻儿才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 夏昭被一巴掌拍得嗷嗷叫,这时候,雅间外面的门被人拉了开来,容凛的手下弦月飞快地走进来禀报:“爷,右相大人前往东宫太子府拜访太子殿下。” “齐墨,这个混帐去东宫干什么?” 容凛的脸色瞬间拢上了戾寒之气,周身遍布着血腥,噌的一声站起来,阴狠狠的开口。 弦月摇头:“属下不知道他去东宫干什么,总之他现在已经进了太子府了。” 容凛一听哪里还有心思追问夏昭追求之术,抬脚便往门外走去,弦月转身跟了出去,最后雅间里只剩下夏昭一个人,他张大嘴巴好半天闭不起来,刚才他可是听到弦月的话了,右相去了东宫,这和容爷有什么关系,但看他愤怒火大的样子,分明是极重视东宫那位的,难道这位爷喜欢的是东宫里住着的人,这太吓人了。 夏昭捂住嘴巴,想起最近听到的关于太子的传闻,听说这位爷现在可是神人一般的存在,不过听说他有了太子妃,怎么可能会喜欢容爷呢,夏昭终于知道容爷为啥忧愁了,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的容爷啊。 夏昭在雅间里替容凛叫苦,容凛却大踏步的从甬道往外走去,一路往楼下走去。 不过他们一行人刚转到二楼楼梯扶手的地方,身后忽地有一道细微的嘀咕声小小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说东宫那位有些像女子?” “虽然我只见过一次,但是赫兄应该知道我贾某可是流连花丛数十年,公的母的可是一眼便分得清的,所以贾某虽然只远远的瞧着一眼,可是却感觉那位真的不太像男人。” “嘘,你小声点,不能让人听到你的胡言乱语,若是这事传出去,你贾家可是要被灭九族了,再说如若那位是这个,为什么能欺瞒了这全天下的人,难道个个都是瞎子不成,还有老皇帝那么疼他,如若他是女子,老皇帝为什么没有发现。” 那人的声音更低,先前的声音小小声的嘀咕道:“因为那位的身份太特殊了,所以没人往上面想罢了,不过我等平民百姓,没那么多的心思,自然注意得更多一些,那位说话做事,若是有心人仔细的琢磨,定然可以察觉出分毫。” “快别说了,别说了,别害死你贾家的人,再害死我赫家的人,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可要死很多人的。” 雅间里再无声响,但是二楼拐弯的地方,几个人却石化了,为首的容凛周身拢着狂风暴雨,脸上遍布着阴霾,瞳眸摒射出凶狠的光芒,抬手便想上前灭掉这两个胆敢非议殿下的人,竟然胆敢说小臻儿是女子,分明是找死。 不过很快容凛想到一件事,若是这里他动手。必然要把小臻儿牵扯出来,所以他还是稍后再收拾这人的好。 容凛领着几名手下徐徐的走出去。 一行人走出了回春楼后,容凛命令身后的弦夜:“去,待会儿带几个人跟着这家伙,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还是确实是寻常百姓,另外若是他们是寻常百姓,悄无声息的杀了他们。” “是,爷,属下立刻去办。” 弦夜领命去办事,容凛则领着弦月上了荣亲王府的马车,命令人一路回太子府。 马车里,容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两个人所说的话,小臻儿是女的,他是女的。 这怎么可能? 那人说如若细心观察定然会发现的。 容凛努力的想着容臻平常的一言一动,越想越觉得容臻真有些可疑,例如他总是不让人随便的进他的寝宫,例如他好像不太乐意让人号脉,这种种迹像都表明这事有古怪。 难道他真是女子? 如此一想,容凛只觉得胸中满是惊滔骇浪,大历的东宫太子竟然是女的。 饶是容凛心思莫测,可还是被这事深深的刺激了一下,他此刻的一颗心真正是如一桶吊水七上八下,好半天落不了地。 想到他以为自己是断袖,拼命压抑自己感情的事,他便想冲到东宫把那人给抓住,痛揍一番。 可是随即容凛又想到一件事,如若容臻是女子,她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的死罪,蒋皇后偷凤转龙的把戏也会被揭穿出来,那么正如先前那两人所说的一般,这事要死很多人的。 容凛越想越心惊,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眼下怎么办。 他是举报容臻,还是帮助她隐瞒这件事。 想到举报,想到小臻最后会被处斩,容凛立刻否决,不,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臻儿去死的,所以他不会举报她的。 可如果他帮助她隐瞒了下来,等到小臻儿的身份被揭穿了,他荣亲王府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容凛此时心中翻滚起滔天巨浪,左右权衡,马车里满是暗潮,一侧的弦月望着自家的主子,一声也不敢吭,不知道爷做何打算,连他都惊骇了,没想到东宫太子很可能是一个女子。 眼看着马车便要到东宫太子府了,容凛忽地想到一件事,脸色深沉的望向身侧的弦月。 “这件事不要让太子知道,本王要先查证一下,太子究竟是不是女的,如若不是,岂不是误会一场。” 容凛的一颗心落定了,眼下他要做的是查明小臻儿的真实身份,而不是因为某个人的话,便认定她真的是个女的。 假如小臻儿根本不是女的,而是男的,今儿他遇到的那两个人是别人使出的诡计呢,别人看他和太子交好,而使出这样的离间计来挑拨他和小臻儿之间的关系。 若是小臻儿是男的,他却怀疑他是女的,而这事却被他知道了,容凛可以想像得出,他会何等的愤怒,到时候,定然和他翻脸。 弦月听了自个爷的话,认为爷的话在理,这事需要查证。 其实那人也说是怀疑,并没有肯定说太子是女的。 如若最后太子依旧是男子,这事闹得可就大了,那人岂不是害了爷,说不定那两个人根本就是为了陷害自个的爷。 弦月想到这,沉声开口:“是,属下知道了。” 两个人说话间,太子府到了,容凛收敛了一下上下起伏的心绪,沉稳的从马车上下来,领着弦月一路进东宫太子府。 东宫太子府的栖雪宫大殿内,此时两个人正相谈甚欢。 “今日臣冒昧登门,还望殿下海涵。” 容臻点了一下头,对于举止温雅,温润柔和的右相齐墨,她还是有些好感的。 齐墨为人十分的温和,进退得度,倒是让人愿意和他交往。 他和容凛以及秦灏不一样,那两个家伙太过于咄咄逼人了,而且两个人还是断袖,一直对她有非份之想,她只要一想到这个,便想把这两个家伙撵出去。 “右相大人太客气了,不知道右相大人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喔,是流云大师托本相转一句话给殿下的,所以臣才会登门的。” “流云大师有话要给本宫,不知道是哪句话。” 容臻望向齐墨,齐墨温润轻语:“得饶人处且饶人,殿下要为自己多积福,否则殿下将会有厄运缠身。” 容臻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之哈哈轻笑起来:“这和尚倒有些意思,他这是真当自己是神人了,那你有没有问他,若是本宫饶了别人,别人不饶本宫怎么办?” 不是她不饶别人,而是别人对她不依不饶的,难道她要饶了那些一心害她的人不成,如若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成了圣母白莲花了。 齐墨微愣,说实在的对于流云大师的话,他也不是太懂,只是托转一句话罢了。 听了容臻的话,齐墨笑着开口:“大师是让臣转的这句话,至于其中真正的用意,臣不是太明白。” 容臻点了点头,向齐墨道谢:“谢过右相大人了,这事本宫心中有数。” 齐墨笑意越发的温润,好似暖玉,关心的望着容臻:“太子殿下太客气了,不过殿下脸上的丘疹,似乎还没有好转,殿下没有服流云大师的药吗?下官知道殿下有些不太相信这位流云大师,但是流云大师确实很有能力。” 齐墨说到这个,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有传闻这位大师出自于天山一族。” “天山一族。” 容臻愣了一下,对于这天山一族,她了解的并不多,世人了解的也不多,都是一些很神秘的传闻,说天山一族的人拥有特异功能,修练的乃是灵功,还会奴兽什么的,其实这天山一族并不在大历的境内,而是在开罗以西的天山之上。 没想到这什么神棍竟然出自于天山一族。 容臻有些不太相信,不是说天山一族的人不出天山吗?这什么流云神棍,怎么出了天山。 “他不会是被族人驱散出来的神棍吧,要不然天山一族的人,可是从来不出天山的。” 对于这个齐墨就不知道了,摇头:“反正这位流云大师很有些能力,对了,他在找人,虽然他没说,但是臣知道他在找人。” 容臻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倒是对齐墨告诉她这件事感到兴趣,关于流云大师的出处,这样隐秘的事情,齐墨为什么告诉她。 “这事右相为什么要告诉本宫。” 齐墨轻轻的眨了眨眼,一脸明媚的笑意:“殿下没看出臣这是在向殿下示好吗?” 容臻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如此诙谐的一面,不由得笑起来:“右相大人实在是有趣得紧。” “是吗?其实一一” 齐墨正想说,其实上次殿下毁掉的宝芝林正是臣的产业,不想他话还没有说出口,殿外有脚步声响起,同时有阴测测戾寒嗜血的声音响起来。 “哟,殿下和右相大人这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吗?” 容臻一听这人阴气怪阳的话,就知道这家伙心情不好,谁又招他了,谁没事去招这煞神了。 容凛拢着一身的戾气,步伐沉重的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带着煞气,那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令人一眼便看出这家伙眼下不高兴了,很不高兴。 齐墨无意和这位爷交恶,所以看到容凛从殿外走进来,徐徐起身,温润如玉的笑道。 “原来是荣亲王爷,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见右相大人和太子殿下相谈甚欢,本王不好打扰两位的雅兴,所以便等了一会儿。” 容凛邪魅的面容上满是冷霜,黑瞳暗潮涌动,慑人的寒芒直射向齐墨,齐墨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这位爷了,使得他看自己百般不顺眼。 齐墨忽地想到自己曾听到的一则传闻。 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有断袖分桃之嫌,难道这事是真的,而荣亲王爷此举,乃是因为吃醋。 齐墨一想到这个,不禁一脸的汗水,不至于吧,他可什么都没做。 不过看这位爷黑沉着脸,周身的煞气,瞳眸森森寒芒,怎么看怎么像在吃醋。 齐墨有些无语了,他今日过来一来是托转流云大师的话,二来也是想向太子示好的,身为大历朝的右相,自然不想和未来的储君有缝隙,只是他的无心之举却惹来了别人嫌,他还真是冤枉啊。 齐墨轻笑,温润开口:“本相身为大历的右相,能与太子投缘,实乃是本相福份。” “是啊,太子殿下一向喜欢亲近俊帅的男人,右相这样温润如羊脂白玉的美男,自然是殿下的心头好。” 容凛话一落,上首的容臻一张脸黑了,她怎么好好的到他嘴里便成了好色之徒了,这话实在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齐墨的眉果然轻蹙起来,飞快的望向容臻,不会吧,殿下竟然真的有这种癖好,关键是喜欢亲近俊帅的男人,那殿下不会喜欢上他吧。 齐墨觉得自己有些危险了。 容凛看他神色有些警戒,总算心里舒坦多了,又缓缓的开口:“殿下身边的亲近之人,除了本王外,还有秦王府的世子秦灏,蒋国公府的世子蒋云鹤,宫中的五品御医简玉珩,还有左相府的苏子然等,这些人可个个都是殿下喜欢亲近的人,现在右相大人也投了太子殿下的眼,这倒也不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容凛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多想了,齐墨一向温润如玉的俊逸容颜,此时拢上了黑线条,望向容臻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殿下果然有断袖分桃之嫌,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还网罗了这么一批美男,没想到这么些人都被殿下的魔爪给催残了,齐墨一听周身不自在,他可不想做殿下后宫中的男宠之一,他没有这瘾好。 容臻眼看着齐墨的脸色越来越黑,而那抹黑她的的家伙,越说越兴奋。 不由得黑了一张脸,怒瞪着容凛:“容凛,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好,本王不说了,本王不想坏了殿下的好事,反正谁也越不了本王那一份去。” 容凛此时端出一副高贵大气的样子,脸上满是我就是正宫娘娘,你们要想亲近殿下,靠后排排站。 齐墨再承受不住这份刺激,急急的张嘴,想和容臻道声安离开。 容臻张嘴想缓和一下气氛,偏在这时候,大殿外面有太监急奔进来,飞快的禀报道:“殿下,秦王世子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 容臻没好气的冷哼,容凛在一侧提醒她:“殿下莫不是忘了秦王世子是过来给殿下送银子的。” 容臻总算想起秦灏输给她的五百万两换银票,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是送银票过来,还是送人过来的,若是送人过来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利用反复的利用。 谁让他没事招她了。 若是送银子,秦王府能一下子拿出五百万两的银票呢。容臻表示很怀疑。 容臻挥手:“出去让他进来吧。” 她话刚落,外面响起脚步声,狂放不羁的秦小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大殿内除了容凛外,还有右相齐墨,虽然齐墨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秦灏自动忽略,看齐墨那张温润如暖玉的脸,秦小爷表示很不爽,尤其是这家伙一回京,不往别的地跑,跑到东宫来做什么。 这一阵子秦小爷遇事不顺,经常吃瘪,所以看见碍眼的人心情就不好。 “哟,这不是右相大人吗?哪阵风把右相大人吹进东宫来了?这可真是不容易啊。” “右相大人是和太子交好来了。” 容凛立刻递上一句,秦灏脸色立马黑了,满脸鄙视的开口:“右相大人还知道与太子交好,从前右相大人可是从不正眼看殿下的,现在倒懂得使这见风使陀的本事了,看来右相出去一趟,又长了一些本事了。” 齐墨的脸色暗了,瞳眸深了,这两家伙一唱一合的挤兑他,分明是吃醋来着,看来他们真是太子容臻的入幕之宾,想到这个,齐墨便觉得周身不自在,不想再留下,若是殿下再对他动心思怎么办。 齐墨想到这,理也不理容凛和秦灏,抱拳望向容臻:“殿下,本相告辞了,改日再与殿下聊。” 容臻还没开口,容凛和秦灏二人异口同声的喝道:“来人,送右相大人出去。” 齐墨哪里还要人送啊,自个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那步伐从来没有过的大,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他倒不是怕容凛和秦灏,他身为大历朝的右相,还不至于怕这两个家伙,可是想到容臻乃是断袖之癖,他便觉是不自在,生怕容臻把主意动到他的念头上,必竟容臻乃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若是态度强硬,他总不好和他正面碰上,所以还是乘早避开的好。 待到齐墨离开,容臻一脸黑线的望着下面的两个人,最后眸光幽幽的落到容凛的身上。 “荣亲王爷,你说你故意抹黑本宫是什么意思啊?” “本王没有啊,”容凛坚决不承认,看容臻脸露怒火,赶紧的说道:“殿下,不是本王抹黑殿下,实在是右相齐墨这个人想法太阴暗,本王说殿下喜欢亲近俊帅的男人,这怎么了?人都喜欢美好的东西,可是那右相不知道想什么,竟然脸都黑了。” 容凛说到这儿兀自摇头:“以前人家说右相齐墨为人阴暗,阴沉,本王还不相信,现如今看来似乎真的是这样。” 容凛话落,秦灏立刻接口:“他若不阴暗不阴沉,不耍手段,他能坐上右相的位置吗?年纪那么轻,就爬上右相的座位,你以为那位置谁都可以做吗?这人不但是小人,阴险叵测,而且最主要的是惯会拍马屁,从前他不屑理会太子殿下,每回看到太子殿下都是绕道走的,可是这回看殿下有能力了,立马便过来交好了。” 容凛和秦灏二人少见的合作,两个人使足了劲的抹黑齐墨。 容臻眸色冷冷,阴森森的接他们一句:“那本宫记得从前你们也是不屑与本宫多接近的,有人还让本宫学狗叫呢,有人还说本宫不是真太子,是假太子呢。” 容臻的话使得秦灏和容凛两个人立马自觉的闭了嘴巴,殿下嘴里说的两个人不就是他们吗? 容臻懒得理会他们,望向秦灏,飞快开口:“秦灏,今儿个你过来是送五百万两银票呢,还是要到太子府当奴才了。” 秦灏面容微僵,很快明朗的开口:“殿下,我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的。” “你说。” 容臻好脾气的望着他,让他说,秦灏深呼吸,缓缓的开口:“昨天本世子回秦王府和父王母妃商量了,父王母妃的意思呢,是让本世子过来和太子商量商量,眼下我秦王府先筹一百万两的银票给太子殿下,至于另外的四百万两,每个月给一百万两,殿下认为如何?” 秦灏说完,不但是容臻,就是容凛也睁大了眼睛盯着秦灏。 “你秦王府真是太有钱了,五个月可以筹出五百万两的银票,真是太牛逼了。” 秦灏一听容凛的话,立马黑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 其实他本来是打定主意到太子府当奴才的,没钱就牺牲人,但是他父王母妃知道这件事,坚定的阻止了他,让他前来太子府和太子商量商量,五百万两银票分五个月给,当时他听到都惊呆了,秦王府有这么一大笔的银子吗?不过父王和母妃态度坚决,说钱的事情他们想办法。 只是不知道容臻同不同意。 五个月五百万两,容臻自然是同意的,虽然秦灏不来当奴才有些可惜,不过五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啊,而且看秦灏的神容,秦王爷和秦王妃似乎都没有为难他,容臻有些不了解,这秦王府的人怎么这么惯秦灏啊,若是一般的父母,肯定打断这家伙的腿,竟然胆敢一输便是五百万两,这也养成了秦小爷做事不顾后果的性子,若是寻常人家,断不敢赌得这么大的。 “好,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呢,你提这么个要求,本宫自然答应的,那就按五个月来分付,每个月给一百万两的银票。” “好,”两个人说定了,容凛眸光幽暗的盯着秦灏,猜测着秦灏又搞什么名堂,竟然愿意付五百万两的银票,虽然是分五个月付的,可是五个月便付五百万两的银票,这不是寻常人付得出来的。 容凛一脸好心的问秦灏:“若是你们秦王府付了这五百万两的银票,你说皇上会不会查抄你们秦王府,你们秦家哪里来这么一笔银钱,分明是你父王贪污受贿得来的。” 秦灏一听容凛的话,火大了,怒瞪着容凛:“你才贪污受贿呢,我父王可没有做这种事。” “那你们秦家哪里来的这么一大笔银子。” 秦灏剑眉轻挑,横眉冷对容凛。 “是我父王跟别人借的,关你什么事。” 秦灏脸色十分的难看,想到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结果父王母妃便要背这么一大笔的债务,他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他再也不鲁莽行事了。 容臻对于秦王府哪里来的这么一大笔银子不感兴趣,她平白无故得到五百万两银票,心情正好,所以懒洋洋的开口:“容凛,秦家家大业大,有五百万两银票也不是什么稀憾事,本宫敢说你荣亲王府肯定也能拿得出这笔银子。” “他秦王府能和我们荣亲王府比。” 容凛用鼻子冷哼,秦灏的脸色立马黑了,阴森森的怒指着容凛,两个人互相怒视着对方,早没了先前联手对付右相齐墨的和谐。 “容凛,你荣亲王府家大业大有什么用,现如今整个荣亲王府只剩下你和老王爷一个,家大业大,也不过是一场浮华,没有半点的实用价值,我秦王府是没你荣亲王府家大,可惜我们秦王府子嗣丰厚,家庭和美,这可是你荣亲王府比不上的。” 秦灏的话,使得容凛的脸色瞬间阴沉,秦灏这话算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荣亲王府虽然看着风光繁华,可事实上整个王府阴森森的好似鬼冥幽界一般,寻常人都不敢进荣亲王府,单是这一点就比不上秦王府。 “秦灏,你找死。” “本世子不怕你。” 两个人针锋相对,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容臻脸色十分的不耐,冷扫了两个人一眼,然后提醒秦灏:“秦灏,你不是说要先付本宫一百万两银票吗?还不回去筹银票,本宫同意你分五次支付了,每个月支付一百万两的银票。” 秦灏听到容臻的话,总算暂时的收敛了对容凛的敌意,沉声开口:“好,本世子立刻回府去筹银票,三天内给殿下送来一百万两银票。” 他说着转身便走,看也不看容凛,总之现在他和容凛两看两生厌,两看两相杀。 殿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容凛回身望向大殿下首的容臻,脑海中忽地想起先前在回春楼听到的那两个人说的话,东宫那位很像个女子。 女子,像女子吗?容凛盯着容臻的容颜,发现这张脸虽然清卓俊逸,但若说像女子却略显阳刚了一些,他脸上的眉眼有些过于冷硬了,少了女子的柔媚明艳,却多了男子的明朗阳刚,还有他的刁钻阴狠,这种种迹像实在不像女子能使出来的手段。 容凛的眼神变幻莫测,虽然不动声色,但对于一惯在商场厮混的容臻,却敏感的感受到这家伙看她的眼神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容臻心往下一沉,呼吸不自觉的紧迫了起来,眼神微微的眯起,容凛在想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似乎隐藏了什么。 容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发现这家伙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脖颈,更甚至慢慢的往下移。 容臻心往下突,容凛似乎在怀疑她的身份,之前他还一如既往的没有怀疑她什么事,怎么出去一趟,却怀疑起她来了,难道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或者说老皇帝动了心机,使人在他面前泄露了什么。 容臻心里想着,懒洋洋的起身,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早上起得早,本宫有些累了,本宫先回寝宫去睡会儿。” 容臻说完朝着容凛挥了挥手,自起身往寝宫走去,她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容凛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令她如芒刺在背,周身的不自在。 容臻进了寝宫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妙音见她如此神容,不由得担心的开口:“殿下,你怎么了?” “去,等荣亲王爷出去了,宣郑同进来见本宫。” “奴婢领命,”妙音恭敬的退出大殿,很快把郑大太监给领进了寝宫,郑大太监一进来看容臻脸色不好,飞快的开口:“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本宫瞧着容凛望本宫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有所怀疑,本宫在想,他是不是听了什么话,所以怀疑起本宫的身份来。” “怀疑殿下的身份?”这下郑大太监和妙音二人脸色皆变了,齐齐的盯着容臻。 容臻望向郑同吩咐他:“你派一个人悄悄的出宫去,把简玉珩给本宫领进来,记着,不要惊动任何人。” 容臻确信容凛是真的怀疑她什么了,因为这家伙最近一直和她走得近,他身上稍微有点变化,她便能感受得到,先前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是有所怀疑的。 她现在除了身份一事外,再没有别的事隐瞒容凛了,现在容凛怀疑她,只有身份一事了。 郑同飞快的领命,然后退出去,小心的吩咐一名武功不错的亲信,悄悄的出东宫太子府去找简玉珩。 傍晚的时候,简玉珩进了容臻的寝宫。 “见过殿下。” 最近几天,简玉珩并没有出现,虽然他是容臻的人,但眼下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因为隐在暗处才能更好的帮殿下做事。 容臻望了一眼简玉珩,缓缓的开口:“起来吧,本宫召你进宫是有事找你商议的。” “殿下请说,下官照本就是。” 容臻看简玉珩对她客套的样子,有些太生份了,逐温和的开口:“我们两个是朋友,你用不着一口一声殿下,一口一声下官的,听了耳朵疼。” 简玉珩错愕的挑了一下眉,抬眉望向容臻,迫于容臻强势的眼神,最后缓缓的开口:“是,殿下,玉珩遵旨。” 虽然改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改对容臻的称呼,容臻也由着他了。 “荣亲王可能怀疑本宫的身份了?” “啊,”简玉珩受惊的抬头望着容臻,满脸的惊吓:“这如何是好,若是让荣亲王爷发现殿下的女儿身,只怕这事能捅出天来。” 容凛可不是什么善茬子,简玉珩不由得担心起来,。 一直以来荣亲王府都是保皇派,之前荣亲王爷与太子走得近,对太子好,可以理解成他保护太子,毕竟太子是大历的正统血脉,若是让他知道殿下是个女儿身,却混淆皇室血脉的冒充东宫太子,那人只怕能一怒揭穿这件事,如若是这样的话。 简玉珩光用想便忍不住轻颤,飞快的抬首望着容臻,想着容臻以一介女儿身,力抗大历朝堂上多少人,不由得心疼起容臻来,殿下真是太苦了,若是最后还落得一个身手异处,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我要毒药,”容臻很干脆的说道:“我怕容凛夜探本宫的寝宫,所以本宫打算在这寝宫布下毒药,若是那厮真的胆敢夜进本宫的寝宫试探,本宫就让他有来无回,让他知道本宫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好,我来帮殿下布置。” 简玉珩立刻同意了,总之他不能让容凛发现殿下的女儿身。 容臻点了一下头,示意简玉珩在寝宫布下毒药,以防容凛真的夜进她的寝宫,这一次若是他进来,可是与以往不同的。 寝宫里,一片安静,简玉珩动手脚在殿内布下两三种混合而成的毒药,又给容臻和郑同还有妙音服下了解药,最后他才放下一口气,悄无声息的出了东宫太子府。 是夜,万簌俱寂,天地一片安宁。 东宫太子府,栖雪宫的寝宫里,一片安静。 容臻全无睡意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心里想的是容凛他今晚会不会来。 但是她从亥时一直等到丑时一刻,这人也没有出现,容臻迷迷糊糊间闭上眼睛,暗处立刻传来少卿的声音:“殿下,有人过来了。” 容臻一惊醒了,不过为免被容凛发现蛛丝马迹,她立刻调整自己的呼吸,假装睡着了。 一道幽灵鬼魅似的的身影迅速的从殿外飘进来,一路直奔大床而去,手一抬轻挑起蛟丝纱帐,眸光深邃幽暗的盯着床上的人儿,此时这人似乎睡得正香,可惜站在床前的人,只看了两眼,便幽幽的轻笑起来。 “殿下怎么睡不着,莫不是知道本王今晚会来,所以殿下在等候本王。” 容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知道她没睡,逐飞快的睁开眼睛,没好气的瞪了容凛一眼。 “荣亲王爷,本宫很好奇,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进本宫的寝宫做什么。” “殿下忘了白日本王和殿下说过的话了吗?为了证明本王不嫌弃殿下脸上的丘疹,不会被殿下脸上的丘疹吓到,所以今晚我们一起困觉吧。” 容凛说完手一抬便去揭容臻身上的薄被,顺带的瞄了瞄薄被之下的身材,曲线平坦,根本没有他想像中的那起伏的曲线,再往上移,看到容臻脖子上的喉结突起,虽然不如其他人那般的突出,可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的。 容臻飞快的一伸手夺了容凛手里的锦被,怒火万丈的冷喝:“容凛,你真是不要脸,本宫和你说多少次了,本宫不是断袖,不是断袖,偏你不死心,现在马上给本宫滚出去,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题外话------ 这家伙起疑心了,吼吼。 ☆、第073章 胡萝卜惹的祸 寝宫里,容臻脸色黑沉,瞳眸冰冷的瞪着容凛,容凛则眸光灼灼的盯着她,并没有因为容臻的咄咄逼人,便有所退让,反而更近的欺身而上,容臻的脸色更冷,眉蹙起来,心中忍不住嘀咕,这毒怎么没有效果。 她心中念头一落,床前的容凛似乎察觉了她的心思,笑如夏花的妖娆开口:“殿下在寝宫里下了至少三种毒,本王一进来可就知道了。” 容臻脸色一沉,没想到这货竟然一进来便察觉了这寝宫有三种毒,难怪他若无其事的。 “你一一。” 容臻磨牙,这人比起别人可要难对付得多。 容凛眉眼炽热的继续瞪着容臻,今晚他定要查清楚一件事,小臻儿究竟是女子还是男子,他这一回已经得罪了人,既然得罪人,不如一次得罪个彻底。 如此一想,容凛长臂一伸再次的掀了容臻身上的锦被,抬脚便欲往容臻的床上倒去。 这下容臻脸色变了,没想到这厮竟然不管不顾的打算与她同榻而眠,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他上床的,如此一想,容臻抬脚便朝容凛的身上狠狠的踢去,容凛飞快的一伸手抓住了容臻的脚,手掌一翻,便把容臻的脚握在了手里,仔细的一对照,心里却依旧没底,因为这双脚确实比寻常女子的大,但却又比不得男子的脚那么大,太子究竟是不是女子呢。 容凛飞快的低头去看手中的脚,摸不出来,总会看出来吧。 可惜容臻反应极快的用力的一抽脚,身子往里滚去,容凛上手便抓,可惜这一抓,没有抓住容臻的脚,却抓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容臻的尖叫声立马响起来。 “啊,色狼啊。” 尖叫声响起,容凛瞬间惊呆,随之放开了手,身子急退,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整个手心全是汗水,饶是一向镇定从容的他,还是被先前的一抓给搞得心乱如麻。 先前他抓到的东西,硬硬的长长的,分明,分明就是男人的那玩艺儿,而且还硬了粗了长了。 荣亲王只觉得此生再没有比这件事更糗的事了,尤其还听到容臻尖叫着色狼,这让荣亲王爷更没脸了。 而且寝宫里被人下了毒,先前他是运力抵御,现在他心猿意马时,那毒已被他吸进去了不少。 容凛身子急退,转身便走,再不敢留下,现在他确定了一件事,太子容臻根本就是男的,要不然能有下面那玩艺儿啊,还有那东西好大,没想到这么瘦弱的一个人,那东西竟然那么大,荣亲王爷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心里乱成麻。 不过他退到窗户前,忽地停住脚步,回眸望向床上的容臻,妖魅一笑:“殿下,本王知道一件事了,殿下对本王也是心动的,因为那个骗不了人。” 他说完身形一动,闪身飘了出去,那东西硬了不是说明殿下对他有心思吗,若是没有心思,那东西应该没感觉才是啊。 容凛说完这句话,飘然的出了容臻的寝宫,容臻在容凛的话落之后,赤祼祼的惊呆了,随之再次的尖叫,同时从床上一抽靠枕,直接对着窗户砸了过去,嘴里怒火万丈的咒骂。 “容凛,你可以去死了。” 门外,容凛脑海里,却涌上夏昭的话,女人说不喜欢的话,其实对你有意思了,现在小臻儿骂人,说不定对他有些意思了,虽然他是男人,但心意应该一样的,荣亲王爷越想心情越不错。 不过他因为心猿意马,所以中的毒不轻,一出寝宫便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栽到地上去,弦月和弦夜二人脸色飞快的变了,上前一步扶着他。 “爷,你怎么了?” 容凛飞快的挥手,命令弦月:“去,给本王把简玉珩抓来。” 这货竟然胆敢给他下药,好,他倒要看看是谁给他这个胆子的。 弦月应声而去,弦夜扶着自家的这位主,转身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寝宫里,容臻从身下掏出一个东西来,却原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胡萝卜,她瞳眸阴森的望着这胡萝卜,脸色幽幽暗暗,别提多郁闷了,寝宫外面郑同听到寝宫里面的叫声,早奔了进来。 “殿下,你怎么了?” 容臻抓起手里的胡萝卜对着郑同砸了过去:“谁让你找这么大个的。” 郑同一脸的不解,他就随便找了个尺寸差不多大的,这个也坏事?郑大太监表示不解,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殿下,那荣亲王爷现在还怀疑殿下是女儿身吗?” “看样子是不怀疑了。” 容臻闷声说道,郑同松了一口气,这不是好事吗? “殿下,既然王爷不怀疑殿下女儿身,殿下还这么烦闷干什么。” 容臻气得伸手一拽锦被盖住了脸,气狠难平的开口:“荣亲王爷说本宫对他有感觉了。” 郑大太监眼睛睁大如铜铃,飞快的望向地上的胡萝卜,原来大也惹祸,果然是他做错了,郑大太监赶紧的收拾起地上的胡萝卜,灰溜溜的溜走了。 他刚出寝宫,便看到寝宫外面,迎面走来的蒋云鹤,蒋云鹤这两天在忙商铺的事情,所以没有时间跟着容臻,虽然知道容凛和秦灏二人一直在殿下身边转悠,但是想到这两个家伙,他就更努力的赚钱,努力的变强,唯有这样才可以与容凛和秦灏二人抗衡,否则他的力量太微弱了。 即便不能在家世上胜过这两位,但他要在钱财上胜过这两位,他定要成为像三叔那样钱倾天下的人,他三叔虽然无官无权,但是天下很少有人不敬着他。 正因为如此,现在蒋云鹤顾不上和容凛秦灏斗,他现在要做的是努力的变强,今儿个晚上他本来想和容臻说明儿商铺开张的事情的,但是容臻却早早的睡了,刚才他听到手下禀报,太子殿下寝宫里有动静,他便赶了过来。 “殿下怎么了?” 郑同看到蒋云鹤,摇了摇头,有些心虚的开口:“没事。” 蒋云鹤眼尖的看着郑同手里的胡萝卜,一脸的不解:“这个做什么的。” 郑同心一窒,立刻开口:“殿下饿了,说想吃胡萝卜,所以奴才找了个胡萝卜过来,可是殿下睡了,奴才又把胡萝卜给取了出来。” “嗯,”蒋云鹤满脸不解,饿了要吃胡萝卜吗?殿下这是什么习惯。 郑大太监在心里默念,殿下,你若是知道了,千万不要怪老奴,老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郑同望向蒋云鹤:“蒋世子,殿下睡了,我们走吧。” 蒋云鹤回身望了寝宫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跟着郑同的身后走出了栖雪宫,自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休息了。 寝宫里,容臻经过半夜的折腾,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天亮,不过天刚亮,她便听到外面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人掀了栖雪宫的寝宫一般,容臻受惊的飞快翻身坐起来,一边揉眼一边问从外面急急走进来的妙音。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容凛和秦灏因为凤宸宫外面设大阵的事情,搞出来碰碰的声响,现在栖雪宫外面都没有设大阵,这响声从何而来的。 “殿下,是荣亲王爷,王爷一大早跑到栖雪宫的小厨房里给殿下做甜汤,可是他好像不会做,所以最后把栖雪宫的小厨房给毁了。” 所以刚才的动静是因为栖雪宫的小厨房被某位爷给毁掉的原因。 容臻的脸色立马黑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恨不得掐容凛的脖子,他可真能给她招事啊。 容臻念头刚落,寝宫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还有郑大太监尖细的叫声:“荣亲王爷,还是让老奴端进去吧。” 郑大太监望着荣亲王爷手里端着的黑乎乎东西,嘴角一阵猛抽,难道这位爷打算把这个端给殿下吃,殿下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郑大太监在心中腹诽,手伸出来打算接了容凛手中的白瓷碗,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端过来便给这家伙倒了,殿下不能吃这种东西。 可惜容凛却态度坚定的缩回了手。抬眸丢了一记嗜血的冷眼神给郑大太监,义正严词的说道:“郑太监,这是本王对殿下的一片心意,本王做了一早上容易吗?这是本王第一次做甜汤,所以这头一份是殿下的,若是你给本王碰坏了,或者打翻了,本王的第一次可就没了。” 郑同听得胃疼,你这第一次谁稀憾啊,惨不忍睹啊。 容凛不理会郑大太监,端着托盘一路招摇的进了栖雪宫的寝宫。 寝宫里容臻正端坐床上,脸色难看的生着气,眼看着容凛从寝宫门外走了进来,容臻脸色更黑,阴沉沉的开口:“容凛,你真是好本事,一早便给我把小厨房给毁了。” 虽然小厨房被毁掉了,可是这家伙看上去却不狼狈,依旧衣衫整齐,妖魅不已,若说有哪里不好,就是头发有些凌乱了,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态,反而在以往的邪魅上,更多了一份野性,不过他的眼神可是赤祼祼,火热热的的视线啊,盯着容臻,完全是看到了自己中意的猎物了,以往他还有所收敛,可是现在似乎完全的放开了。 容凛眸光火热,如一片燎原的火焰,若说以前他还纠结压抑,自我煎熬,经过昨夜的一番试探,他却意外的发现一件事,事实上小臻儿,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他都对他有反应了,这是好现像啊,所以现在他只要努力的再激再励,相信定可以打动他的心,让他和自己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事实上容凛对于这事并没有过多的排斥,虽然最初也纠结郁闷抓狂,但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煎熬过后,他已经欣然接受一件事。 那就是他容凛喜欢男人,他是龙阳断袖君,他喜欢太子容臻,想和他成为一对儿。 本来还以为容臻对他无意,可是昨儿个,容凛一想到这个,脸上神容如春风荡漾一般,怎么看怎么淫荡,容臻一看满脑门的黑线条,一看这货的神容,便知道他定然想到昨儿晚上的事了,她这是有多倒霉啊,刚脱了女儿身,便陷入了另外一重身份。 “殿下,本王第一次洗手做羹汤,难免出错,虽然毁了殿下的小厨房,本王事后会叫人过来建一个小厨房的,保证比原来的更大更好,殿下放心啊,不过本王好不容易做了这甜汤,殿下一定要尝尝。” 容凛献宝似的把甜汤奉了上去,容臻瞄了一眼,立马脸黑了,这货不会是要谋害她吧,她怎么看着这一碗所谓的甜汤都是刷锅水啊,这怎么喝啊。 容臻立刻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嘴,沉稳的摇头拒绝。 “王爷,一早上我没有喝甜汤的习惯,这甜汤要下午喝才好。” “殿下一一。” 荣亲王爷无比幽怨的唤了一声,容臻听着这柔软如无骨的声音,生生的抖簌了一下,为什么她觉得这位爷现在已经不正常了,不但弯了,而且还娘了受了,这怎么回事啊。 容凛可不知容臻的心思,还在那里幽怨无比的轻语:“殿下,这是本王一早上的心意,殿下你就喝一口吧,喝一口吧。” “容凛,你会不会在这里下了什么毒药?” 容臻指了指容凛手里的白瓷碗,小心的说道。 这世上可从来不少因爱生恨,求而不得,欲毁之而后快的把戏,若是这位爷因为她不回应他,就给他下毒什么的,也是有原因的事情。 容凛一听容臻的话,精致华丽的面容上立刻拢上了不满,瞳眸深沉幽暗下去。 “殿下,本王怎么可能给殿下下毒呢,从来只有殿下给本王下毒,本王可从来没有给殿下下过毒,殿下好好想想。” 容凛说完,看容臻没说话,他声音不自觉的强势起来。 “殿下是不是太偏心了,上次你可是喝了蒋云鹤的甜汤了,为什么本王煮了一早上的甜汤,殿下却百般的嫌弃呢,难道殿下真的是嫌弃本王讨厌本王吗?” 说到最后,这位爷心情无比的沮丧,不过很快振备精神开口:“殿下,本王决定以后每天早上都过来给殿下煮甜汤,定然要让殿下认同本王的手艺。” 荣亲王爷这是越挫越勇,越挫越有精神了。 容臻听到容凛那句每天早上过来给殿下煮甜汤,她就觉得胃一阵抽搐,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真想一脚把这家伙踹出去,要么就自个儿滚出去,她受不了啊。 容臻心里想着,忽地伸手端起容凛托盘上的甜汤,认真无比的说道:“王爷,不用麻烦每天煮了,其实这喝甜汤讲究的是小情调,若是天天喝就没意思了,偶尔喝一次是惊喜啊。” 容臻本打算喝一口把这事应付过去,可是她望了望手里的甜汤,实在咽不上去,而且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手里的根本不是甜汤,而是一碗刷锅水。 “容凛,你这甜汤煮得还真有些特别。” 容臻咬牙,盯着手里的甜汤,感觉这甜汤根本就是她的仇人,她甚至于看得见所谓的甜汤里满是黑色的东西。 “容凛,你这东西不会是煮糊了,干了,然后又加了水调一调的吧。” 她一开口,床前的容凛一脸惊奇的开口:“殿下,你真是太厉害了,本王煮甜汤的时候,这汤本来干了,还爆了,本王抢在锅爆之前,又舀了一勺水进去,然后装了一碗出来。” 呕,容臻吐了,原来真的是刷锅水啊,她就说这厮怎么会这么好心,竟然给她煮甜汤,分明是故意报复她的。 容臻喝不下去了,伸手又把碗往托盘上放:“算了,我不喝了,没胃口。” “本王知道自己第一次煮,实在是没煮好,这样本王再下去多煮几次,定然能煮出让殿下满意的甜汤,以后本王每天都给殿下煮甜汤。” 容凛看容臻扭曲的嘴脸,总算打算放过这家伙了,不是他故意想让容臻喝刷锅水,实在是想到他煮不出蒋云鹤那样的甜汤他就郁闷,同时他要让容臻以后看到甜汤就想起这刷锅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喝别人煮的甜汤了,。 本王煮不出来甜汤,也不允许小臻儿喝别人的甜汤。 容凛的心思,容臻自然不知道,不过听到容凛说以后每天煮甜汤,容臻脑门上的青筋跳了又跳,最后眸光一闪,伸手端了容凛托盘上的甜汤过来,她不喝,难道还不许出点小意外洒了啊。 容臻打着如意算盘,端着那甜汤便要往嘴里送。 寝宫里,妙音看到容臻的举动,嘴角狠抽了抽,只觉得胃疼,这能喝吗?她算是看出来了,王爷根本就是故意整殿下的,之所以整殿下,大概和之前殿下喝蒋世子的甜汤有关。 容凛看容臻真的义无反顾的去喝甜汤,不由得心里一急,他可没有真想让容臻喝甜汤,若是喝出病来怎么办,他得心疼死,他只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可不是真的想害得他拉肚子。 容凛眼看着容臻的甜汤到了嘴边,他一急,竟然吟出一首诗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个中自有痴儿女一一,。” 容凛正吟得深情并茂,容凛手中的碗哗啦一声打翻到地上了,她被荣亲王爷给生生的惊悚了。 寝宫里,同时惊呆的还有妙音,王爷这就对殿下吟上情诗了,这太吓人了。 寝宫里的两个人被容凛给吓住了,寝宫外面却冲进来数道身影,为首的不是别人,乃是秦王府的秦灏,秦灏身侧紧跟着蒋云鹤,他们两人身后跟着郑大太监,郑大太监一眼看到地上打翻的白瓷碗,心里松了一口气,殿下总算没喝,否则非拉死不可。 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的脸色拢上了狂风暴雨。 秦灏率先发作起来,指着容凛的鼻子大骂。 “你个衣冠禽兽,竟然对殿下吟情诗。” “本王对殿下吟情诗,关你什么事?”容凛抬袖,轻弹了弹身上的蓝色华袍,先前容臻打翻了白瓷碗,沾了他不少的汤水,所以他拂开身上的水渍,看到容臻并没有喝那甜汤,他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至于吟情诗,实在是因为夏昭的话而起,夏诏说若是喜欢一个人,可没事吟吟情诗搞搞情调,先前他看容臻要喝甜汤,心中一急,不知不觉的便吟出了一首情诗,不过这关秦灏什么事啊。 “殿下乃是我大历的东宫太子,你可是大历的荣亲王爷,你大殿下一辈,你是他的王叔,怎么能对殿下动不轨的心思呢,这是*,*。” 秦灏的话让人一听,便知道这话深处的用意,荣亲王爷不能对殿下有心思,那是*,别人是可以的,例如他。 容凛冷哼一声,唇角勾出阴讽的冷笑:“难道你没点心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本世子好歹和殿下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我对殿下有点心思,那也是正常的。” 秦灏的话使得寝宫里一半的人黑了脸,容臻的脸色同样的难看。 他喜欢男人,还叫正常,还叫得理直气壮的。 秦灏丝毫不以为意,他现在已经和容凛一样接受了一件事实,他是龙阳断袖君,他喜欢男人,喜欢太子容臻。 既如此,何必遮遮掩掩的,这天下龙阳断袖君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存在,只是有些迂腐之人不接受罢了。 不过只要他和殿下接受就行。 秦灏的小眼神飞快的落到容臻的身上,那眼神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殿下,你看到我对你满满的爱了吗? 容臻再次的抖簌了一下,赶紧的黑着一张脸挥手命令:“你们要斗要打。全给本宫出去。” 她实在是厌烦了这些,都和他们说了她不是断袖不是断袖,一个两个还盯着她。 容臻越想越火大,朝着郑大太监冷喝:“还不给本宫把他们撵出去,信不信本宫打折你的腿,以后这些人不经过本宫同意便进来,你就拦住他们。” 容臻借题发挥,发作一通,实在是太生气了,自从穿越以后,她就没省心过,本来想一走了之的,结果被容凛给盯上了,然后是秦灏,再然后是老皇帝,一个两个的盯着她,算计她,她也很累,有时候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想想蒋家,想想蒋皇后,想想容离,他们是当她是亲人的,她不能就这么走了,所以才留下的。 容臻发火,寝宫里的容凛和秦灏二人怒瞪了彼此一眼,郑大太监赶紧的过来,恭敬的请了两位出去。 “两位爷,请随奴才出去吧。” 郑大太监已经看出自个的主子是真的火了,若是容凛和秦灏二人留下,只怕她要抓狂。 容凛和秦灏二人自然也看出容臻此刻十分的生气,所以干脆俐落的抬脚出了寝宫,若是他们再胆敢惹这位爷,相信她定然会把他们撵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 往常看她出手对付别人,刁钻又阴险,若是把这些法子用在他们身上,他们未必受得住。 如此一想,两个人蓦的想到一件事,容臻似乎从来没有对他们真正的动过手段,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于太子殿下来说是不一样的呢,两个人立刻想入非非,完全忘了自个儿曾在容臻手里吃的苦头,容臻的手里还有他们欠下的欠条呢。两个人一路欢喜的去外面的大殿坐下。 蒋云鹤望了容臻一眼,看容臻火大,心里十分的心疼,不想再让她心烦,所以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寝宫里,容臻看着所有人退了下去,总算清静了一些,歪靠在床栏上闭目养神,妙音恭敬的开口:“殿下,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容臻摇头,被容凛和秦灏一闹,她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倒不如起床,想着示意妙音侍候她起来,待到她穿戴整齐后,外面郑同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殿下。” “他们走了。” 容臻脸色冷冷的问道,郑同小心的抬眉望了容臻一眼,然后摇头:“回殿下的话,没呢,两个人在大殿外面坐着呢。” 容臻一听,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现在她光是听到他们两个人在,都头疼了。 算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容臻心中打定主意,收拾妥当后,一路悄悄的出了栖雪宫的寝宫,从后面的小侧门溜出了东宫太子府,而前面大殿上两个人还横眉冷对的瞪视着对方,却不知道寝宫里的太子早就偷偷的溜了。 容臻刚上了太子府小侧门外的马车,马车外面又有人飘然而进,她脸色一沉便待发火,却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蒋云鹤,总算忍住了。 “表哥,你怎么出来了?” 蒋云鹤明朗的一笑,温润的开口:“我知道殿下定然会从小侧门悄悄的离开,所以便守在这里了,看来我猜测对了,” “表哥有事吗?” 容凛问蒋云鹤,这话略有些生份,蒋云鹤的心微微的一沉,只觉得心里有些疼,不过却依旧明朗的笑着说道:“我找殿下是因为兰芝阁今日开张了,殿下不去看看吗?” 一听到今日乃是兰芝阁开张的日子,容臻立马高兴了不少,点头:“好,那我们前往兰芝阁去看看,本宫要看看表哥的表现怎么样?” “好,那我们一起去。” 蒋云鹤眉眼欢愉,脸色一片温润,和外面驾车的太监说了一个地址,马车一路往兰芝阁驶去。 这兰芝阁主打的产品是胭脂水粉,当然这些东西不同于一般寻常的胭脂水粉,而是一些别人未见过的高档产品,都是系列化妆品,有补水保湿的产品,有美白祛斑的产品,还有滋润的产品,这些东西都是容臻搞出来的配方,让蒋云鹤拿去做出来的,然后摆在了兰芝阁里卖的。 马车里,蒋云鹤把兰芝阁那边的情况简单的和容臻说了一下,其中包括前期所做的广告,以及精挑细选了一批美丽的少女来做今日脸部的模特等等,容臻听得频频点头,虽然这些先前她和蒋云鹤说过,但现在看蒋云鹤一言不苟的实行到位,她还是觉得蒋云鹤颇有经商的天赋,假以时日,这家伙定然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子。 兰之阁,选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一排四间的商铺,此时商铺门前吊着红灯笼,打着大条幅的标语,上书着标语。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若想貌美如花,请走进兰芝阁,保证时光不老,青春永存。 这幅标语打得极响亮,再加上蒋云鹤早就说动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帮她,蒋国公府的夫人出面,加上太子妃蒋青岚出面,自然吸引了不少朝中诰命妇,以及各家的小姐。 这些妇人小姐的一登门,便有兰芝阁秀丽的女侍应,招待她们免费做一次面膜,感受一下脸部按摩的感受,这些妇人小姐做完后,立刻便感受到肌肤的水嫩光滑来,不少人当场便订下了货。 一时间,兰芝阁生意空前的火爆,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这些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哪一个不想美美的,所以听说这么一家出高档货的地方,立马便赶了过来。 明明有四间大店铺,可是里面却挤满了人。 这里生意火爆,自然容易引起别家没生意对手的报复,所以很快有几人从外面挤了进来,有男有女,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挤进来,为首的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脸上满是红色的丘疹,跟麻子脸似的,这几个人一走进来,便大嗓门的叫起来。 “人呢,你们店里的东西都毁人脸了,竟然还敢大张旗鼓的卖,赶快给本大爷出来,看如何了结这件事。” 这人话一落,兰芝阁里面便走出一个中年妇人来,这妇人虽然有三十多岁,但是肤色柔润光滑,连一点斑都没有,她一走出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个个盯着她,啧啧称赞,不过再看看那满脸丘疹的女人,很多妇人把手里的的东西放了下来,不敢尝试了,她们这可是一张脸啊,不是别的东西。 店内一片寂静,女管事不卑不亢的抱拳:“这位客人,我们兰芝阁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进过严格检验的,绝对不含任何毁脸的成份,这些东西别说擦脸,就是生吃都行。” 女管事一挥手,便有人捧上一瓶雪肤膏,女管事当着大家的面,竟然生吃了几口,而且一点事都没有,四周不少人点头,看来是真的没事的。 那找麻烦的人,本来就是存心来找碴的,一看这阵仗,不由火冒三丈的大吼起来。 “你们是想赖帐是不是,她就是擦了你们店里卖的东西才毁掉脸的,你们今日必须给个说法,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这家铺子给砸了。” 人群里,蒋青岚脸色微愠,意欲走出来收拾这几个家伙,分明是看兰芝阁生意火爆,所以才会来闹事的。 不过蒋国公夫人拉住她,不让她动,现在青岚的身份有些敏感,她还是不要动的话。 不过蒋青岚没动,别人却动了,太子容臻便在门前,本来今儿个容臻的心情就不好,不过看到兰芝阁生意火爆,她心情倒好了一些,只是没想到连她开个铺子竟然也有人来找碴子,这下容臻火大了。 她徐徐的从门外走进来,凉薄的开口:“哟,这是谁啊,好大的威风,来,让本宫好好瞧瞧,这哪里出来的英雄好汉,竟然耍出这么大的威风来。” 容臻一开口,所有人望向他,然后有人认出了她来,飞快的开口:“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会过来的。” 此次彼落的说话声,不过有人过来施礼:“臣妇等见过太子殿下。” 最后所有人都向容臻行礼,连蒋青岚也没有例外,容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然后她抬眸望向面前闹事的几个人,嘴角一勾便是血腥的笑意一一一。 ------题外话------ 哈哈,小臻儿藏个胡萝卜有意思吗?哈哈 ☆、第074章阴谋败露 狗急欲跳墙 兰芝阁里,几个闹事者,看到太子竟然出面了,不由得惊骇莫名,几个人待到反应过来,扑通扑通的跪下,连连的磕头:“小的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容臻眸色冷冷,阴沉莫名的瞪着这几个人,竟然胆敢到兰芝阁来惹事,分明是找死。 她素手指着这几个人,阴骜无比的说道:“本宫难得的出来逛逛,看看热闹,你们这些浑人便出来搅本宫的兴致,真是找死。” 本来兰芝阁店铺里,有不少人怀疑容臻和这家新开的店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这店是太子罩着的,可是听到容臻的话,才知道原来殿下只是偶尔兴趣起,过来瞧瞧热闹的。 容臻说完已不理会所有人,望向身侧的元宝,沉声命令:“给本宫狠狠的收拾这几个家伙,竟然胆敢随便在天子脚下的京都里闹事,真是让本宫看得很火大。” 元宝一听容臻的话,早来了兴趣,大手一握,一拳呼呼生风的便朝最前面的男子袭击了过去,一拳下去,直打得这男人鼻血四流,不过不等这男人有别的反应,元宝的第二拳又下去了,同时别人也遭了殃,被元宝给拳打脚踢了好几下,这几个人不敢还手,只有挨打的份,一边挨打一边求饶。 “殿下,饶命。小的们不敢了,以后再不敢惹事了。” 容臻冷眼望着这几个家伙,并没有说话,她不说话,元宝就不停,一会儿的功夫便让这些人鼻青脸肿,鼻血飞流。 兰芝阁里的各家诰命妇和小姐,虽然认为这些人活该,可倒底没看过如此血腥的一面,不由得脸露惊色,个个往后退。 容臻身侧的蒋云鹤没忘了提醒容臻:“今日可是兰芝阁的开张大喜之日,千万不要惹出事来。” 容臻总算命元宝停手了:“好了,把这些家伙给本宫扔出去。” 元宝大手一伸一手提两个,下剩的一个人用脚踢了出去。 这些人一出去,兰芝阁的女掌柜全发话了:“今日蔽店让各位夫人和小姐受了惊吓,今日所售出的东西全八折售给大家,以勉补大家受惊吓的心灵。” “八折?竟然可以八折,” 这下所有人都高兴了,本来先前有些人打算走的,现在被这女掌柜的话给吸引住了,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她们先前可是试过了,而且还亲眼看到女掌柜的生吃了的,说明这些擦脸的脂膏妆品都是天然的,不伤害皮肤的,她们先前只是简单的用一下,便能感受到皮肤细腻光滑了,还有脸颊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十分的好闻。 现如今人家又是八折优惠,这下所有人都抢购了,有些人本来只是过来看热闹的,看别人占了大便宜似的购买,这些人也动起了买的决心,一时间,店内一团忙碌。 容臻眸光落到那女掌柜的身上,最后和身侧的蒋云鹤开口:“这人你找的不错,确实很有能力,你回头再给她加些钱。” “好。” 蒋云鹤点头,这蓝姨原是替他母亲打理嫁妆铺子的女掌柜,后来被他给挖了过来,自然是有能力的。 容臻转身离开,忽地想到一件事,眸光陡的一沉,飞快的凑到蒋云鹤的身边,小声的嘀咕:“表哥,你立刻领着人跟上先前被元宝打的几个人。” “殿下要做什么,杀了他们吗?” 蒋云鹤沉稳的开口,只要殿下想杀,他便领人杀了那些人。 容臻摇了摇头:“不是我想杀,而是别人想杀,若是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这几人家伙呢。” 容臻说到这个,蒋云鹤明白了,殿下这是怕有人借着这件事算计她,立刻闪身出去:“我立刻去办,殿下放心。” 容臻唤住他:“若是真有人动手脚,你定要把那动手脚的人给抓住。” “嗯,”蒋云鹤走出去,不过没忘了叮咛容臻:“殿下小心些。” 容臻点头,身后蒋国公府的人走了过来,前面是蒋国公夫人,也是她的二舅母,蒋青岚的母亲。 蒋国公夫人领着蒋青岚恭敬的朝着容臻谢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点头,抬手虚抚了这位舅母一把,又示意蒋青岚起身,然后关心的询问蒋青岚:“表妹可有看中的东西,本宫买来送你。” 店内不少人望着这边,看太子容臻对这位表妹温情款款,温柔以对,不由得羡慕蒋青岚的好运气来,本来她们还以为太子之所以娶蒋青岚是出于拉拢母族的原因,现如今看,太子似乎很喜欢这位太子妃,这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蒋青岚没有别人的这些小心思,她心中纠结的是哥哥喜欢太子殿下,殿下知道吗?若是他知道,会不会恼火呢。 蒋青岚虽然忧心,不过却拒绝了容臻:“回表哥的话,岚儿没看中的东西。” 她并不热衷这些胭脂水粉,今日之所以过来,无非是替哥哥拉拢客人罢了,她实在想不通,哥哥怎么会忽然兴起开店的打算,而且还做得这么成功,他是如何做到的,还有他哪里来这些配方的。 这些配方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蒋青岗想不明白,所以最后什么都不想,温顺低调的和容臻说着话。 容臻点了一下头,看店里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她们,她不想惹人注目的,所以和蒋青岚还有自个的舅母招呼了一声,便自领着妙音和元宝二人走出了兰芝阁,身后很快响起一片说话声,大多是恭喜蒋青岚的,说她得了太子殿下的眼,日后进东宫定然和太子恩爱无比什么的。 容臻没理会,上了兰芝阁门前的马车,歪靠在厢壁上闭目休息,外面驾车的侍卫问她:“殿下,现在去什么地方。” 容臻一时想不到去的地方,而且她有些累,昨儿个晚上折腾了半夜,今早一早便被容凛给吵醒了,这会子没什么逛街的精神,所以她命令侍卫:“你随便在城里转转,本宫在马车里休息休息。” 侍卫应声,打马在城里闲转,容臻则在马车里闭目睡觉。 没想到这一觉一直睡到午时,睁开眼睛看到马车还在城里四处乱转悠着,算算时间,那两个瘟神应该走了,所以她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吩咐驾车的侍卫:“回府吧。” 可惜她估算失误,等到她回了太子府后,竟然得到消息,容凛和秦灏竟然还在,中间两个人倒是出去了一次,不过又回来了,更甚至于还带回来不少的东西,当然这些东西是荣亲王爷带来的,现在摆在了大殿上。 “殿下,都是些好东西,奴才先前瞄了一眼,每一个东西都很名贵,好几箱子的好东西。” 郑大太监眸中露出灿灿金光,虽然太子府最近不缺钱,殿下坑了别人不少的银子东西,但没人嫌东西多啊,所以荣亲王爷送来的好东西,郑大太监恨不得立刻送进太子府的小库房里去。 容臻却是一脸黑线条,容凛这货现在已经有些魔症了,他的东西是那么好要的吗?现在他一心一意的想爬上她的床,送她东西能有好事,这东西她可不敢要。 容臻想着,抬脚便欲往后退,既然这两货还在,她再出去躲躲吧。 不过她还没有退出太子府的大门,便听到身后无声无息的响起两道声音:“属下见过太子殿下,我们家爷在栖雪宫里等着殿下呢。” 弦月和弦夜二人早奉自家主子的意思在大门口等着容臻,此时看容臻的举动,如何让她偷溜出去,他们家爷可是等了他好大一会儿了,先前让他们出去找了一圈,可惜没找到这人。 弦月和弦夜二人看容臻时,眸光森森,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来个硬的把太子殿下打晕了送上主子的床,这样多省事,妈的,先睡了再说。 省得这家伙扭扭捏捏的跟个女人似的,知道他们家爷对他有意思,竟然避而不见,可恨。 他不乐意,他们家爷可怎么办?爷容易吗?二十多年没亲近过女人,临了临了发现自己喜欢男人。 可怜的爷啊,两人在心中替容凛默哀一把。 容臻回身望向弦月和弦夜两个人,嘴里的牙齿磨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心头的气愤,冷着脸子开口:“你们爷找本宫做什么?” 容臻一问,弦月和弦夜两个人眼神古怪的望着她,一脸殿下这样是不是不够意思,俺们爷的心思你会不知道。 这赤祼祼的小眼神直看得容臻心头火起,真想一人一巴掌拍到这两人的脸上,和他们的主子一样贱。 容臻虽然气恼,却知道有这两家伙在,她要再想偷溜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她的暗处有隐卫少卿等人,可是她总不能把少卿他们调出来和这两个家伙打吧,若是惊动了容凛一样走不掉,所以还是先去看看这货搞的哪一出。 容臻一甩手,领着妙音和元宝二人一路往太子府的栖雪宫走去。 栖雪宫大殿内,此时容凛和秦灏二人正在互相攻击。 “容凛,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打的小九九,你想用这些东西诱惑太子做你的禁脔,你想都别想,殿下的眼里可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你这纯属痴心枉想。” 一道邪魅懒散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接了秦灏的口,完全不似秦灏的怒火万丈。 “殿下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可惜那个沙子是你,本王可是殿下心中的朱砂痣。” 容凛说到这儿,呵呵轻笑,即便离得远,也能听到这家伙的心情十分的愉悦,此时容臻等人已经走到了栖雪宫的正殿外面,太监正想出声唱诺,却被容臻举手阻止了,她抬脚往殿内走去,身后的几人全都停住了,候在殿门前。 大殿内,秦灏冰冷不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容凛,本世子就没见过这天下比你再无耻不要脸的人了,竟然还是殿下心中的朱砂痣,你是殿下心中那粒鸟屎还差不多。” 容凛不逞多让的声音响起来:“本王若是鸟屎,你又是什么,你连地上的一缕泥尘都不如,你和殿下可是两条路上的人,殿下和你可不会有半点关系,所以痴心枉想的那个人是秦灏你,不是本王。” 容凛说完,秦灏的脸瞬间黑了,周身狂怒,一提到这个,他便想起容臻之前说的话了,他和他不是一路人。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他已经开始查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了,看看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是不是如容臻所说的一般,是老皇帝要害容臻,若是真的如容臻所说的一般,老皇帝要害容臻,他定然会站在容臻这边,到时候他们就是一路人了。 “容凛,你错了,本世子已经在查了,若是查到皇上确实害太子的话,本世子定会选择站在殿下这边。” 这话倒是让门前的容臻愣了一下,停住了。 容凛没想到秦灏会说这话,眸色立马暗了,阴森森的盯着秦灏:“你说站在殿下这边,有用吗,你秦王府可是你爹做主的,你爹一直以来可是皇上那边的。” “这个不劳荣亲王爷你费心了,这是本世子的事情,本世了倒是奉劝你,别对殿下乱动心思,你和殿下之间永远不可能,谁让你是殿下的王叔呢。” “叔叔会比别人更疼他。” 容凛很干脆的来一句。这一次不仅是秦灏骂他无耻了,连殿门前的容臻都听不下去了,直接的骂道:“不要脸。” 她一边骂一边走进栖雪宫的正殿,只见殿内果然摆放着几大箱的珠宝,此时这些箱子全都打开了,最边上的箱子里摆放着的最顶级的南海粉珍珠,粉红色的珍珠,大小颗粒一样,粒粒珠圆饱满,旁边一口箱子里,摆放了很多的夜明珠,这样又大又圆的夜明珠,容臻还真没有看过,这夜明珠可是最珍贵的,晚上还可以拿来当宫灯使用,再看别的箱子里,有摆放玉砚琴台,还有摆放玉佛玉观音的,总之每一样东西都是珍品,随手拿一件出来,绝对的价值不菲。 容臻虽然气恼容凛的心意,不过对于这些东西倒有些眼发亮。 她如此神容,落到容凛的眼里,自然欢喜,看来夏昭说得没错,女人最喜欢这些珠宝了,不对,男人也一样喜欢,看小臻儿发亮的眼神就知道了,如若他那发亮的眼神盯着他的该多好。 荣亲王爷有些想入非非。 秦灏的瞳眸却暗了,心里郁结不已,现在秦王府可是穷光蛋一个,他也想像容凛这样大手笔,可惜秦王府很多值钱的东西都被母妃让人拿去卖了,就为了凑齐五百万两的银票,秦灏一想到这人,心里恼恨得滴血,真想抽自个的手,叫你贱,叫你贱,没事和容臻斗什么,若不是输掉五百万两的银票,他秦王府也有这些宝贝,大可以拿出来讨容臻欢喜一番。 秦灏心中各种郁结,闷闷的,好半天没有吭一声。 大殿一侧的容凛倒是春风得意的缓缓起身,一拢华贵锦袍,优雅的踱步过来,从几口大箱子里挑选了一柄上等的桃花扇出来,缓缓的递到容臻的面前:“殿下,这可是本王特地为你挑选的桃花扇,以玉骨为柄,桃花锦为扇面,端的是高雅风流,殿下这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般的俊逸人物,自该配这样的一柄桃花扇。” 容凛说完啪的一声打开桃花扇,只见桃花扇上数朵桃花殷红似血,闻之隐有桃香之味,这柄桃花扇果然是风雅之物,容臻伸手欲去接,却忽地看到桃花扇上竟然写了一行小诗,白日思君夜念君,吾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此生伴君永不离,容凛著。 容臻看到这首诗,立马脸黑了,这个贱货,竟然这么赤祼祼的对她写情诗,以前还知道遮着掩着,现在竟然这样公开表白了,她现在恨不得抽死他。 “容凛,你个臭不要脸的,赶紧的把这些东西搬出去,你也给我滚出东宫太子府去。” 容凛一愣,瞳眸攸的暗沉下去,心中十分的不解,想着夏昭的话,这些东西小臻儿应该会喜欢啊,这可都是他网罗来的好东西,还有这情诗也是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下面的扇坠上两个人的姓名他还没说呢。 荣亲王爷表示自己受伤了,幽幽怨怨的望着容臻。 偏大殿一侧的秦灏哈哈笑起来,看到容凛吃瘪,他心情大爽,俐落的起身戏讽容凛。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世子先前就和你说了,不要用你那一套试图禁脔殿下,殿下可是冰心玉洁的男人,不会被你这点小恩小惠的愚弄的。” 容凛本就心情不畅,此时一听秦灏的话,周身拢上怒火,阴森森的瞪着秦灏:“我看你的牙齿倒是挺白的,不知道没牙的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秦灏立刻剑眉横挑,阴森嗜血的冷笑:“你以为本世了怕你。” 两个人再次的对上了,容臻看得头疼不已,冷瞪向秦灏:“秦灏,你一百万两的银票筹好了?” 秦灏立刻面露喜色的开口:“一百万两的银票已经交到郑大太监的手里了。” 容臻立刻冷哼:“那你也可以滚了,你们两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就是一桩,都给我出去打,别在我面前碍眼,我看了就心烦。” 只可恨她没有武功,否则她早就把这两货给掀了出去。 秦灏愣住,小眼神比容凛还要幽怨,殿下心太恨了,他这刚交出一百万两的银票,他一个笑脸都不给就让他滚了,他心痛啊。 容臻见容凛和秦灏不动,再次的开口:“你们还不走,难道真要本宫让人撵你们不成?” 容凛眸色暗沉,周身肃冷,抿紧唇盯着容臻,心里把夏昭怒骂了一通,什么狗屁的游戏花丝中,片叶不沾身啊,他依照他的办法来做,小臻儿反而火大了,郁闷啊。 荣亲王爷完全忘了容臻绝不似一般的女子。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谁也没有走,容凛正想命郑大太监把这两货撵出去,殿外忽地有太监奔进来禀报:“殿下,不好了,刑部尚书领着几名官员过来了?” 容臻眉色一挑,眸光闪过犀处的锋芒,这就来事了。 这小手脚可真是快啊,只不知道这一次是谁动的这手脚,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挥了挥手示意那人把刑部尚书朱友升带进来。 容凛和秦灏二人一听到刑部尚书过来,早忘了生气发火抓狂,飞快的望向容臻:“殿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若不是发生什么事,刑部不会来人的。 容臻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还不是那些人嫌死得慢,所以早早的送来让本宫砍杀。” 她说话间走到上首坐下,容凛和秦灏二人各自坐到大殿的下首,因为刑部来人,所以容臻也没有再撵他们两个人。 刑部尚书朱友升,领着刑部的几名官员和一些兵将,当然那些兵将都在太子府的门外,没敢带进来。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朱友升看着上首稳如泰山端坐着的太子容臻,便觉得头皮发麻,太子可不是寻常人,他真的不想招惹这位主,可是为什么总有事围绕在他的身边啊。 容臻倒也没有为难这位刑部尚书,她倒是有些同情这位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这家伙的运气不太好,别人一辈子恐怕都不会遇到他这么多事,偏他上任接二连三的出事。 “起吧,朱大人来太子府有何要事?” “回殿下的话,下官先前接到人的禀报,有两人在洪武街死了,有人证明那两人先前在兰芝阁里被太子的人痛揍了,所以臣前来请太子去刑部一趟。” 容臻眸色微暗,淡淡的问朱友升:“朱大人的意思是,本宫杀死了那两个人吗?” 朱友升一怔,飞快的摇头:“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请殿下前往刑部走一趟,配合下官检查一下。” “你以为本宫是你说请便请得动的。” 容臻冷哼,朱友升的脸上冒冷汗,他知道这位主不好惹,可是偏什么事都牵扯上他,呜呜,他为什么这么倒霉啊,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虽然他没有丢官充爵,可是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他只求别丢了自个和一家老小的命就行。 朱友升抬头抹汗:“殿下,实在是因为出了人命的缘故,所以下官才会斗胆进太子府来的,请殿下不要为难下官,当然下官定会查明这件事还殿下一个清白。” 这一次容臻没开口,容凛阴森的声音响起来:“朱大人嘴里说不会为难殿下,却请殿下去刑部,要知道殿下乃是大历的东宫太子,岂能随便的进出刑部,这样下去,殿下的声誉还有吗,朱大人这是安的什么心。” 容凛冷喝声落,秦灏阴森的声音同样的响起来:“你确定那人在离开兰芝阁后,没有遇到什么事,要知道很可能有人借机重伤太子,若是这样的话,朱大人以为自己还能坐得稳刑部尚书的位置吗?” 朱友升脸色煞白,想想秦灏的话,很是有道理,太子身份敏感,很可能有人借着这件事算计太子,若是有人真的借着这件事重伤太子,那他请太子去刑部,只怕要有大麻烦,可是他不请太子去刑部,这事又不好往下查,查案,相关的涉案人员都要到场,不管是不是太子,都要请了太子去刑部走一趟的,可是太子他不去,怎么办? 朱友升快哭了,容臻难得好心的开口:“这样吧,本宫也不为难朱大人了,你把此案相关人员带进太子府前面的正殿,就在太子府里审吧,朱大人不会反对吧。” 把审案的现场换为太子府,这倒也可行,朱友升飞快的望向身侧的刑部官员,这些人个个都害怕殿内的三个人,此时见刑部尚书望他们,立刻点头:“行,大人这事可行。” 刑部尚书同意了:“好,下官全听殿下的安排。” 众人说定了这件事,刑部尚书立刻命人去把此案相关的人全都带过来。 容臻和容凛以及秦灏三人一起起身出栖雪宫,前往太子府前面用来招待宾客的正殿。 正殿里,众人等了一会儿,相关的涉案人员都被带了进来,除了两具尸体外,还有三个鼻青脸肿的人,此时这三个人对着那死了的人,哭得伤心欲绝,伤痛不已,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两名证人,这两人可证明这几个人先前确实在兰芝阁内被容臻的手下给打了。 殿内,刑部尚书以及刑部的几个官员开始审这个案子,容臻和容凛以及秦灏三人坐在一旁看。 朱友升先问了那两个证人,是否看到太子的手下打了那两个死者,那两人点头,证明这几人先前确实被太子殿下的手下打了的。 容臻眸光微眯,没有吭声,慑人的冷芒对上那两个人,唇角是似笑非笑。 说实在的,这两个人身份值得推敲,因为她身为东宫太子,最近又盛传她十分的难缠,按照道理,没人敢趟这浑水,但现在竟然有人愿意站出来证明这事,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人是有人指使了。 那两个人证,看到容臻慑人的光芒,吓得不敢再看,而容臻身侧的容凛和秦灏二人直接的拿眼杀这两个人,两个人脸色发白,身子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人证的证言过后,刑部尚书又问三名和死者一起的人,问他们离开兰芝阁后,他们可有去过别的地方。 三人俱肯定的摇头,其中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叫起来:“求大人替民妇做主,民妇的相公实在是死得冤啊,因为民妇用了兰芝阁的东西所以毁了脸,相公便带了民妇和自家的兄弟前去兰芝阁讨要说法,没想到正巧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便叫手下婢女痛揍民妇的相公,民妇的相公当时还能撑着,可是我们走了两条街后,他便撑不住了,吐了几口血死了。” “另外一个人也差不多这样的状况。” 大殿内,刑部尚书偷偷的拿眼瞄着容臻,又望向下面的女人阴沉的开口:“大胆刁民,你竟然胆敢污蔑当朝太子,若是待会儿验尸验出此人不是被殿下手下打死的,你们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殿下的人哭得越发的伤心:“求大人为民妇等人做主。” 刑部尚书不再说话,飞快的开口:“忤作何在,把这人抬下去验尸。” “是,大人。” 忤作一挥手命几名手下把两人抬下去验尸,殿内寂静无声,容臻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刑部尚书不时的拿眼瞄着他,殿下的人同样不时的拿眼瞄着大殿内的人,看到太子不慌不乱,胸有成竹似的样子,下面跪着的人却不踏实了,个个心慌慌的。 外面忤作很快验完了尸,急奔进来:“禀大人,这两人身上多处受伤了,至死的原因是脾脏碎裂,所以才会至死的。” 这忤作话一落,那妇人嚎哭起来:“我的夫,你死得冤啊,你若在天有灵,一定要让青天大老爷给你报仇。” 大殿一侧的容臻徐徐的起身,身侧的容凛和秦灏立马起身,紧随其后的护着他,似乎生怕殿下跪着的两个人发狂伤到他。 他们可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太子殿下。 容臻没理会这两个家伙,走到那妇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女人,淡淡的开口:“你说你相公在兰芝阁里被本宫的人打伤后,又走了两条街,然后吐了几口血倒地身亡了。” 那妇人虽然心痛,可是看容臻好像看到鬼似的,格外的害怕,不敢看容臻,只低头回话。 “是的。” 容臻俯身陡的朝着那妇人冷喝:“你在撒谎,一个人脾脏碎裂,当场便会吐血,怎么可能还能走两道街道才吐血。真是个无知的妇人,这点常识都没有,还有我的婢女可没有打你相公的脾脏。” 容臻话落,又朝殿外唤道:“元宝,进来。” 人高马大的元宝从殿外走进来:“殿下。” “告诉刑部尚书大人,你先前打这几个人,是打他们什么地方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没有打他们要害的地方,奴婢知道殿下只是让奴婢教训教训他们,所以便打他们不是要害的地方。” 容臻挥了挥手,元宝又俐落的退了下去,容臻望着那脸色惨白的女人,缓缓的开口:“你说你相公被本宫的婢女打得脾脏碎烈,刑部尚书可派人沿着你们所走过的地方查看,看看这一路上有没有血迹,若是没有血迹便是你在撒谎,若是血迹吐在两条街道外的地方,那么本宫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件事,你相公是在两道街道外的地方被人再次的痛欧了,而这第二次的痛揍才是至他脾脏碎烈的原因。” 她说完望向大殿内的刑部尚书:“朱大人派人去查一下。” 朱友升立刻命人去查这件事。 等到这人离开,殿内的女人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而容臻已经不理会她以及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而是望向了指证她的两名人证,呵呵轻笑,这两人满脸警戒的望着容臻,身子忍不住抖簌,这人太吓人了。 容臻缓缓的开口,话却不是对这两人说的,而是对大殿上的朱友或说的。 “朱大人,本宫想问你,你说这大历有人胆敢出来指认本宫吗?按照你的思维有没有人敢这样做。” 朱友升一听立马摇头了,这大历眼下还真没人敢随便招惹这位爷,谁不知道这爷难惹啊,谁找死去惹他。 容臻不等朱友升回话便又说道:“但这两人却敢,这两人既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也不是什么牛逼的人物,看上去只是两个平民,却能义无反顾的指认本宫,你相信吗?” 朱友升的眼睛眯了起来,容凛率先开口,嗜血阴骜的开口:“这两人分明是假的,他们是故意指认太子的,所以大刑侍候,定然可以让他们交出幕后的指使人究竟是何人。” 容凛说完不等朱友升下命令,他沉声命令下去:“来人,把这两人带下去用刑,定要让他们交待出是谁让他们指认太子的。” 荣亲王府的手下弦夜,兴奋的冲进来,把两人提出去用大刑了,他最喜欢干这种事了,吼吼,太兴奋了。 两个人尖叫起来:“朱大人,救我们。” 落到荣亲王府的人手里,不死也脱层皮啊。 朱友升望向荣亲王爷容凛,眸光幽幽,王爷,这是下官的份内事,你越权了。 可惜朱友升不敢招惹容凛,所以默认了,外面的人如何受得了荣亲王府的刑罚,早惨叫着愿交待,原来是有人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指证太子在兰芝阁对这几个人动了手脚。 容臻笑望向大殿内的那女人以及她身后的三个男人,清幽的开口:“本宫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你们现在交待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你们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但若是等人去查出来的话,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统统都得死。” 最后杀气重重,嗜血异常,三个人心里的一根弦直接的崩断了,吓得扑通扑通的磕头:“殿下饶命啊,我们不敢了,是有人冒出来打死了我家相公和另外一个人,那人不但打死了我相公,还威胁我们,一定要照他们的话做,否则就杀了我们,相反的我们如若照他的话做,他会我们一大笔的银子。” 三个人说完哭得嘶咧哗啦伤心不已。 “那个人你们认识吗?”容臻问,三人摇头,女人回话:“我们不认识,他们一共是五个人,个个脸上蒙着黑布巾。” “那么说话你们听得出来吗?” “这个可以听出来,”必竟这五个人和他们共处了一段时间,还威胁利逼了他们,若是那些人说话,他们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容臻点头,缓缓开口:“那就好。” 她朝殿外唤道:“表哥,把人带进来吧。” 先前妙音已悄悄告诉过她,蒋世子回来了,她便知道表哥把人带回来了。 殿外,蒋云鹤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名手下,每人手里押着一个蒙脸的人,几个人都被押了进来。 “殿下,这几个人被我抓住了。” 容臻点头,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伸手扯了这人脸上的面巾,并不认识,逐沉声开口:“说,谁指派你来害本宫的?” 那人一扬首,粗嘎着嗓音否认:“小的不知道殿下说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不懂吗,待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容臻说完望向身后的妇人,那女人脸色难看的指着那说话的人,尖叫连连:“是他,是他们打死我相公的,他说的话我听得出来。” 那人一听这话,凶神恶煞的盯着那妇人,恨不得吞食了她。 容臻则懒得再理会这几个人,转身望向容凛。 “王爷,你们荣亲王府里的人素来喜欢做这事,不如审这几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看看是谁派他们出来意欲栽脏陷害本宫的。” “好,殿下。” 容凛邪魅懒散的应声,他家的小臻儿让他做事,他岂会不做,容凛一抬手,命令下去:“把这几个人带下去审,一定要查清楚背后指使的人。” 那几个人一听容凛的话,脸色变了,有人飞快的去咬舌,可惜容凛的反应极快,一抬袍袖,劲气荡开来,隔空点穴,很快点了几个人的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而弦夜兴奋的一挥手,领着人把这几人带下去审讯了。 大殿内,刑部尚书朱友升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手脚冰冷,他怎么觉得今日一切皆在太子殿下的掌握之中。 “殿下,蒋世子怎么会抓到那几个打死人的人?” 容臻轻笑,温雅的开口:“本宫知道本宫素来是招人恨的,所以本宫先前在兰芝阁内让手下教训了人,本宫就想着,会不会有人借机动手脚呢,所以便让蒋世子带人跟着这几个人,没想到果然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朱友升脸上汗水流得更厉害了,太子太可怕了,心思太敏捷了,往往一件事出来,连后面的事都想出来了,这样的太子,又有何人是他的对手呢,他这样的人果然是天生的帝王啊,日后大历在他的手上何愁不强大不繁华。 朱友升越想越觉得此子定然会成为大历名垂青史的名帝。 帝皇权谋之术于他来说,恐怕只是吃饭穿衣如此简单的事情。 “殿下真是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朱友升谄媚的拍马屁,大殿一侧的容凛和秦灏立马升起自豪之态,我家的小臻儿能是别人可比的,他历来是独一无二的。 容臻则没什么感觉,挥了挥手:“待会儿这些人交待了幕后的指使人,不管是什么人,朱大人定要重重的惩治,上次父皇的话,朱大人可还记得,若是有人再胆敢故意栽脏陷害本宫,定斩不饶。” “是,下官记住,”朱友升脸上冒冷汗,不知道这次是谁好死不死的栽在太子的手上。 朱大人念头刚落,外面荣亲王府的弦夜走了进来,抱拳沉稳的说道:“回王爷的话,那几人交待了,指使他们的有两个人,原刑部尚书,现奉天府的主事毕大人,还有工部侍郎邱朝阳。” “呵呵,这倒有些意思,既然他们不怕死,就送他们上断头台吧。” 容臻挥挥手,朱龙升哪里敢不遵命,立刻点头哈腰的应声:“下官立刻带人去拿邱大人和毕大人。” “嗯,去办吧,若是办不好你的差事,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住不要紧,不要把脑袋也搞丢了。” 容臻轻飘飘的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朱友升的尿给吓出来,连连抹汗应声:“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处死这两个人,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办理的。” “好,去吧。” 容臻挥手,朱龙升像得了赦令一样,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一挥手命令刑部的人,把所有相关人员全都带回刑部去。 殿内,众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容凛和秦灏还有容臻三人,容凛优雅的竖起拇指,夸赞容臻:“我家的小臻儿是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第一英明睿智的大能人。” “是啊,小臻儿出马,所有人靠边站。” 秦灏同样自豪的开口,心中唯有吾家臻儿不一般的感触,看着这样万事掌乾坤的容臻,心头高兴。 同时秦灏想起老皇帝把容臻当成棋子的事情,秦灏便心中一阵郁闷,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小臻儿当大历的皇太子不是最好吗? 秦灏想不明白,另一侧容凛笑意明媚的开口:“小臻儿,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饿了,我们一起陪你用膳怎么样?” 秦灏一听这话,果断同意了:“是啊,我们陪你一起用饭,你一定饿坏了。” 容臻的眉蹙紧,牙齿都酸了,望向容凛和秦灏,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从前吧,这两人隐晦的表示自己是断袖,现在明确表示自己是断袖,现在连小臻儿这样的名号都出来了,她真害怕后面来个小可爱,小甜心之类的,想想容臻便周身轻颤,脸色发白,饶是她心思深沉,可也架不住这样的手段。 容臻赶紧的打哈欠:“我累了我困了,先进寝宫睡觉。” 身后两道声音同时的响起来,软软的好像撒娇似的:“小臻儿。” 容臻差点栽到地上去,为什么,这两货越来越娘了,妈呀,不要啊。 容臻逃也似的溜进了寝宫,她怕他们了还不行吗? 敬王府。 三皇子容玄先前被皇上下令打了二十板子,一直没有出府门一步,实在是他觉得自己太丢脸了,堂堂皇子竟然被打了二十板子,一想到这个,他便自觉没脸见人,再加上屁股受了伤,所以这两天容玄既没有去朝堂,也没有出府一步。 不想,先前竟然接到了一个消息,容玄的脸立马黑了,派人召了自己的幕僚进府,共同商议事情。 敬王府的书房里,此时坐满了人,个个望着歪靠在榻上的敬王容玄。 容玄脸色难看的扫了一圈,最后狠声说道:“你们知道了吗?工部侍郎邱朝阳和奉天府主事毕大人竟然联手算计太子,现在倒好,不但没算计到太子,竟然把自个儿折腾进刑部了,本王先前一再的强调,不要动不要轻举妄动,你们怎么就听不到呢?” 容玄发火,书房内谁也不敢说话,左相苏锦文等他发过火,缓缓的说道:“那奉天府的主事,因为心中对太子有恨意,所以才会独断专行的,现在他是自个儿倒霉,还把工部侍郎给拖进了火坑。” 左相说完,书房内有人开口:“可是我们这样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太子的能力越来越大,朝中的大臣越来越多人惧怕他的手段,不敢再和他对抗,不少人往他那边靠拢,若是这样下去,我们只怕彻底的失了人心了,还有大历的百姓也个个开始信奉起这位爷了,这样下去对我们只会越来越不利。” 不少人点头附和,总之现在的情势对三皇子容玄十分的不利,容玄岂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可是容臻确实很厉害,算计他往往损害的是自个儿,他哪知道容臻会这么厉害,早知道他早就对他出手了,岂容他变得这么强。 兵部尚书缓缓的望向三皇子容玄。 “王爷,不如我们行最后一着,置死地而后生,就不相信收拾不了这家伙。” 容玄蹙眉想说话,书房里不少人同意这样的事情。 “王爷,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再等下去,前功尽弃了。” “可是一一”容玄犹豫不决,本来他以为要对付容臻这样的人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难缠。 容玄下定不了决心,望向左相苏锦文:“舅舅,你看一一。” 苏锦文想了想,最后缓缓开口:“现在殿下有两条路可走,一放弃帝皇之路,若是这样,我们从前做的前功尽弃,王爷以后千万不要再想着太子之位,以及皇上之位。第二,若是王爷乃想着太子之位,那么只能置死地而后生,孤注一掷了,因为不能再等了。” ------题外话------ 对手指,不知道下章能不能写到容凛发现小臻儿的女儿身,姑娘们,来点鼓励哈,票纸撒撒啊。 ☆、第075章 荣王爷惊呆 是男是女? 太子府里,容臻本来以为那两个家伙会因为她的不搭理,从而一怒离开,谁知道两个人愣是没走,既然他们不走,她就不出来,她和他们耗上了,总之只要一想到容凛和秦灏那软到骨子里的小臻儿,她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不过傍晚的时候,宫里有太监前来太子府宣口谕,容臻终于躲不下去了,只得出来接旨。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皇上口谕,让殿下即刻进宫。” 容臻脸色微暗,想到老皇帝心中对她的恨意,她若安然,只怕老皇帝吃不香睡不好,日日盼着的事情,便是弄死她。 现在他忽然宣她进宫,定然又有什么阴谋诡计算计着她。 容凛和秦灏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两个人一起开口问那太监:“皇上宣殿下进宫所为何事。” “承明宫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他们可不能让小臻儿一个人前往宫中,若是老皇帝在宫中设下什么杀局,杀小臻儿怎么办。 两个人凶神恶煞似的盯着那太监,太监生生的惊悚了,赶紧的回禀:“回荣王爷和秦世子的话,皇上宣了好些大臣进宫了,老奴不知道殿下宣太子和朝中大臣做什么。” 听到老皇帝宣了好多大臣进宫,容凛和秦灏二人松了一口气,老皇帝不会蠢到当那么多人的面杀小臻儿的,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 容凛缓缓的开口:“殿下,我们陪你一起进宫吧。” 容臻望向容凛,发现这家伙现在说话正常多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最后点头了。 有这么两个人跟着总是保险得多,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容凛和秦灏还没有真正的害过她,反而是处处帮衬着她的。 容臻望向那太监开口:“好,进宫吧。” 一行人迅速的进宫,和先一次一样,进宫的时候,有人给容臻送了信,信是蒋皇后让一名亲信送的,说了老皇帝召容臻进宫,乃是为了祭天大典,因为最近大历一连串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所以皇上准备在华音寺做一场祭天大典,告祭祖宗和天地,以求得祖宗和上天的庇佑。 太子府的马车里,容臻眸色冷光莹莹,一侧的容凛望着容臻,缓缓开口:“皇上不会想在祭天大典的时候害殿下吧?” 容臻勾唇冷笑:“你以为呢?” 那老皇帝现在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除掉她,他忽然莫名其妙的搞这么一出祭天大典,很明显的目的,不是真的祈求上天的庇佑和保护,而是想除掉她,所以这次的祭天大典上,肯定别有玄机。 马车里,秦灏脸色幽暗,眸光深沉,一扫往常的嚣张不羁,显得沉稳而凌厉,他缓缓的开口:“皇上为什么非要除掉太子。” 关于这一点他实在想不透,太子这样出色不凡,又足智多谋,按照道理,皇上不是该高兴吗,怎么现在反而一心的想杀掉太子呢。 容凛睨了秦灏一眼,知道秦灏一时间心意难平,必竟那老皇帝和太后一惯宠爱秦灏,秦灏心中老皇帝可是让他敬重的人物,现在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大逆转,他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容凛徐徐的开口:“皇上之所以要除太子殿下,是因为他一开始便只是把殿下当成一颗棋子,一颗牵拌蒋家的棋子,现在眼看着太子能力厉害了,他自然慌了,所以想除掉太子。” “即便想除掉蒋家,也没有必要杀掉太子啊,皇上完全可以削弱蒋家,除掉蒋家,没有必要除掉太子,身为皇上,他不是应该为国为民着想吗,太子乃是未来的储君,目前皇室中,可没有谁越了太子过去,所以他这样做,本世子总是想不通。” 容臻眸色暗沉,幽幽望向秦灏,谁说秦灏顽劣不羁的,其实他的心思十分的敏捷,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性,就算老皇帝想除掉蒋家,也没有必要除掉她这样的太子,如若他们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女的,一个公主,她从出生下来的使命,便是一颗棋子,也许他们就会理解了。 “好了,你们也别纠结了,总之这一次的祭天大典,不同寻常。” 容凛周身拢着肃沉戾杀,眸光摒射出腾腾的血气。 “殿下,你放心,本王定会保护你周全的。” 秦灏虽然不理解老皇帝的做法,不过同样不希望容臻出事,所以他接容凛的口:“殿下放心吧,本世子也不会让人伤到你的,定然会护你一个周全的。” 容臻望着这两个家伙,心底叹气,如若这两个家伙只单纯的把她当朋友,那也是不错的,可是为了什么就弯了呢,多可爱的两个人啊。 看他们弯了,她多少有些惋惜,要不然等到她脱了太子这身皮后,她想个办法替他们俩好好的治一治。 容臻想着,幽幽轻笑起来,容凛和秦灏二看她这样的眼神,说不出的惊悚,殿下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能不能不要这样笑啊。 马车进了承明宫,大殿内此时坐了不少的朝臣,朝中的重臣基本上都来了,不但如此,连那在华音寺挂单的流云神棍也来了,右相齐墨同样的坐在大殿一侧,齐墨因为上次在太子府不愉快的经历,所以容臻进殿他只管和旁边的大臣说话,连瞟都没有瞟容臻一眼。 容臻给上首的老皇帝施了礼后,坐在大殿一侧。 老皇帝望了下首的朝众臣一眼,缓缓的开口:“今年开年后,我大历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朕深感不安,所以先前朕和流云大师商量,打算在华音寺做一场祭天大典,祭告天地祖宗,以求得到上天和祖宗的庇佑,保佑我大历风调雨顺,和顺平安。” 容臻嘴角撇了撇,勾出些许讥讽,老天若是知道这家伙明着在做所谓的祭天大典,求上天的庇佑,实则上却打着杀人的主意,天若有灵,天收他。 大殿上,老皇帝话一落,不少朝臣附和这件事,左相苏锦文最先起身,恭敬的开口认可这件事。 “我皇慈悲,胸怀大历千万臣民,一心为大历的民众造福,相信上天和老祖宗定然可以感受到皇上的心意,从而天降我大历福荫。” “是啊,皇上心怀天下,定得上天庇佑我大历江山。” 殿内所有大臣跪下,齐齐的开口:“皇上心地慈善,心系天下苍生,定能感动上天,得上天庇佑。” 容臻和容凛还有秦灏等人坐着没动,望着殿内黑压压的朝臣,最后望向老皇帝容启,若是皇上真的心系天下黎民百姓,说不定真能得上天的庇佑,可惜皇上他并没有心系百姓,只是想害太子而已,所以老天会庇佑这样的人吗? 大殿内,老皇帝望了望容臻,又望了望容凛和秦灏,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缓缓的开口。 “可惜朕有心无力,最近一直病榻缠绵,未见大好,所以明日祭天大典的事情,朕交由太子亲自主持,太子乃是大历未来的储君,至诚至孝,定能感动天地,为我大历赢来福荫的。” 大殿内,一众朝臣再次的开口:“臣等愿随太子殿下前往华音寺祈福,为大历百姓祈求福荫。” 容臻缓缓的起身,望向老皇帝,徐徐的开口:“儿臣遵旨,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容臻眸光微眯,暗芒涌动。 大殿一侧的流云大师,望着眼面前的太子,只觉得太子身上的黑气更重了,心里不禁重重的叹一口气,此子若是大开杀戒,只怕大历万劫不复啊。 流云大师身侧的右相齐墨,直到此时才望了容臻一眼,不过一眼过后,他的眼神便盯在了容臻的身上,微微的眯起瞳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容臻,瞳眸中满是回忆。 齐墨的眼神令得大殿一侧的容凛和秦灏二人脸色难看,这人先前不是被他们吓到了吗,现在又盯着太子做什么,而且那眼神实在是让人不喜至极。 容臻则没在意齐墨和容凛等人的动静,她想的是明日祭天大典的事情,不用说她也知道,明日祭天大典,肯定会有名堂,她要不要在祭天大典的时候,来个金蝉脱壳之计,乘机离开呢。 如此一想,越发觉得可行,明日她务必召少卿和十七隐卫全程待命,若是得到机会,她就借机隐形遁了,老皇帝爱咋耍咋耍,她不奉陪了,不过老皇帝算计她的事情,她会一一还给他的。 容臻想着,唇角的笑意有些血腥凶戾,说出口的话却温润柔和。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向上天祈祷,让父皇长命百岁,父皇这样宅心仁厚,胸怀天下的人岂能不好,天若有眼,定然善待有情人。” 她这话意思别人不了解,容启老皇帝却是心知肚明的,天若有眼,就惩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老皇帝直气得血气往上涌,大手紧握起来,不过想到明日的祭天大典,他便又舒缓了一口气,先容你开心这么一刻吧。 大殿内,老皇帝微微点首:“太子有心了。” 左相苏锦文等人立刻恭敬的开口:“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乃是我大历之福,乃是我大历朝臣之福。” 容臻翻白眼,说来说去这一套,烦不烦。 老皇帝已经不理会殿下的朝臣,他掉首望向流云和尚。 “大师,明日大典之事有劳大师了。” 流云大师脸色有些凝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劝过皇帝,让他放下杀戒,戒燥戒怒戒动杀气,可惜老皇帝不听劝,他也托人带话给太子容臻,让容臻放下心头冤气,可惜他所说的话,没一人肯听,也许这些人的心里还当他是骗子神棍了。 流云和尚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看来天意如此啊,他缓缓开口。 “贫僧遵旨便是。” 老皇帝容启眼见着这事安排妥当了,不想再看下面的容臻,所以沉声开口:“明日祭天大典由太子代替朕前往华音寺祭天地告祖宗,百官相随,祭告上天,以求上天的庇荫。” “臣等遵旨。” 众人跪安,老皇帝招了招手,示意侍候自己的太监扶了自己进寝宫去了,众人从大殿内退了下去。 容臻缓缓的收回眸光,徐徐的朝殿外走去,身后的右相齐墨抬脚便欲跟上,却被秦灏给拦住了,秦灏咧嘴朝着齐墨冷笑:“右相大人,这是干什么?你那小眼神总是往哪儿瞟呢,右相大人最好记着自己的本份,不该瞟的地方坚决不瞟一眼,否则本世子担心你那漂亮的小眼睛还在不在了?” 秦灏嬉痞的样子,十足一个流氓样,可惜此时齐墨并没有在意,他一双温润的瞳眸追随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出大殿去了。 秦灏拦住了齐墨,容凛则陪着容臻一路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温声细语。 “殿下,你别担心,本王会保护殿下的。”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咧了咧嘴给他一抹笑,其实她并不需要这家伙的保护,她想做的是明天乘机假死遁了,若是有这货掺合在其中,只怕她逃不掉,所以他要不要给这家伙找点事做呢。 容臻盘算着,一路往外走去,后面很快响起脚步声,秦灏追了过来,瞪了容凛一眼,凑到容臻跟前说道。 “殿下,明日大典,本世子定会护殿下一个周全,所以殿下不要担心有人会伤害殿下。” 容臻脸黑了,本来有个容凛她就够烦的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一个,有他们两个掺合,她还能假死吗?所以她定要想一个周全的法子,让这两个人参加不了祭天大典,这样就没人坏她的好事了。 “那有劳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了。” 容臻明媚轻笑,她一笑,身侧的两人如沐春风,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殿下笑得这么的荡漾,真的好吗?看得他们都心猿意马起来了。 不过这人一向诡异莫测,尤其是这么笑的时候,他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不过容臻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容凛和秦灏二人跟上她,一路坐马车回太子府去了。 身后,承明宫的殿门前,一道温雅欣长的身影微立着,眸光微醺的望着那走远了的人,浅浅的蹙眉,太子怎么长得有点像阿颜。 齐墨百思不得其解。 容臻和容凛以及秦灏等人出了承明宫回了太子府,此时夜已深了,三个人都没有用膳,容臻便让人准备了饭菜过来,这一次难得的没有撵容凛和秦灏两个人,两个人都有些不能相信了,殿下今儿个太反常了,难道是殿下想悄无声息的毒死他们不成? 两个人拿着筷子,这个戳戳,那个点点,就是一口不进嘴里。 容臻瞄一眼便知道这两货心里想什么,还不是怕她在他们的饭菜里下药什么的,生怕她下药毒死他们,果然是人不能发善心啊,难得发一回善心,这两货当瘟神。 容臻冷瞪着两个家伙,阴沉沉的开口:“不吃就给本宫滚,本宫今晚心情不好,你们滚得远远的。” 她一发怒,容凛和秦灏二人倒觉得这才是太子,殿下终于正常了,。 两个人立马伸筷子吃东西了,容臻吩咐郑大太监:“去,取点冰雪万年青过来,本宫今晚想喝点小酒。” “是,殿下。” 郑同领命去取酒,很快取了酒和酒杯过来,替容臻倒了一杯酒。 “殿下,你少喝点,酒烈伤身。” “没事,本宫酒量好得很,不会轻易醉的。” 容臻伸手端了一杯酒自顾仰头喝了一杯,桌前的容凛和秦灏,看他自顾自的喝闷酒,知道他心情不畅,任谁知道自个的老子设局害自个儿,心情都不会畅快得了,看到殿下这样,他们很不好受,容凛望向郑同,命令道:“去,再取两个酒杯来,我们陪殿下喝一杯。” 郑同应声又取来两个酒杯,替容凛和秦灏两个人满上。 “殿下,你别太难受了,你身边有本王,本王定会护你一个周全,不叫任何人伤害你的,你就是我们大历的东宫太子,未来的皇上。” 容凛眸光幽幽深邃,举高酒杯望向容臻。 一侧的秦灏不甘示弱的举起了酒杯,凑过来说道:“殿下,若是明天前往祭天大典的路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本世子定会查明真相,若是这背后动手脚的人真是皇上,本世子从此后会追随太子殿下,同时劝说父王,助殿下一臂之力,定教殿下登上大历的宝座。” 容臻望着这两个人,眸光微醺如酒,泛起潋滟波纹,她秋水似的明眸,直看得容凛和秦灏二人心头小鹿乱跳,不敢再她的眼睛。 今时今日,容臻不否认一件事,容凛和秦灏二人确实是当她是朋友的,虽然他们含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不可否认,他们确实没有害过她。 若不是因为这层身份,她倒不介意交这两朋友,可惜因为她的身份,她与他们注定是错身而过的情谊。 容臻轻笑起来,举高酒杯,率先干了一杯。 “好,感谢你们在我最难受的时候还陪在我的身边,虽然我这人嘴比较欠,说话比较狠,但是心里还是很感激你们的,所以你们不要太计较我的恶言恶行。” 她知道有时候她说话难听,行动比较狠,但是至少这一刻,她心中还是当他们是朋友的。 容臻的感概使得容凛和秦灏二人有些受惊,殿下今晚是怎么了? 容臻今晚之所以如此感性,乃是因为她想着,明日过后,也许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了,所以与他们自在一些又如何。 不过这倒搞得容凛和秦灏二人有些吃惊了,频频的猜测着殿下为什么会这样感性,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想想又觉得这应该很正常,殿下今晚被皇上刺激了。 秦灏安慰容臻:“殿下,你别想多了,也许明日什么事都没有,皇上他并没有想动殿下,所以殿下最后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容凛则冷瞪了秦灏一眼:“你这根本是废话,皇上这时候好好的要祭什么天啊,分明是别有用心的。” 秦灏不吭声了,容凛举高酒杯喝了一杯,沉声开口:“殿下,本王再敬你一杯,不要想那些烦心的事了,本王保证,明天什么事都不会有。” 容臻微微的点头,眼光迷蒙:“但愿吧。” 秦灏喝了酒,想到明天的祭天大典上可能会有的阴谋诡计,他只觉得心中郁结,说实在的,他只希望大历平和安宁,什么事都没有,而不是现在这样波光诡谲,阴谋重重的,这让他不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可惜偏偏在这样的氛围中。 秦灏想到这个,自倒了一杯酒,喝起闷酒来。 他实在是不理解,皇上为什么要和太子斗,两个人平安无事的相处不是更好吗? 秦灏一杯接一杯的喝,也没人理会他,容凛倒是不时的和容臻碰一杯酒,不过接下来没人说什么,因为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一切都看明日的祭天大典。 眼看着夜色深了,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郑大太监走过来,恭敬的开口:“殿下,明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前往华音寺参加祭天大典,殿下还是早点息着吧。” 容臻微微的点头,最后端起酒杯来:“容凛,秦灏,来,我们干了这杯,早点睡吧。明日乃是祭天大典,今晚我们早点睡,要不然明日爬不起来。” 容凛和秦灏点头,三人端起酒杯,一起喝光了最后一杯酒。 等到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容凛和秦灏二人都醉了似的趴到了桌子上,容臻唤了两个人的手下进来,吩咐道:“你们家主子醉了,带他们回各自住的地方去休息吧。” “是,殿下。” 弦月和弦夜望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又望了一眼秦王世子,怎么两个人都醉了,这是不是太不经醉了,可是看主子的神态,确实是醉了的。 几个手下不好说什么,架了自家的主子一路离开了。 殿内只剩下容臻,容臻徐徐的起身,神容一扫之前的郁结冷闷,整个人清冷幽暗,先前她之所以装着郁结沉闷,只不过是做给容凛和秦灏看的,她真实的目的是为了灌醉这两个家伙,让他们明日参加不了祭天大典。 因为这两个家伙很精明,所以容臻一直按捺住性子没动,陪着他们喝酒,只到最后一杯酒,她才在酒杯里动了手脚,在里面加了三日醉的迷香,这种迷香下去,相信他们明日定然睡得死死的,即便他们武功厉害,明日祭天大典,他们也醒不过来。 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实行计划,总之,明日若是老皇帝设局算计她,她便乘机遁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殿下,时辰不早了,早点睡吧。” 郑大太监并不知道容臻算计容凛和秦灏的事情,只当两个家伙醉得睡着了。 容臻走进寝宫后,本来想睡觉,最后想想又觉得有必要把明日的事情大概的告诉蒋皇后一声,以免蒋皇后担心,所以她写了一封信,让少卿连夜送进蒋皇后的寝宫去,把她明日有可能借着老皇帝所设的局死遁的事情说了一遍。 写完了信,她就睡了。 第二日一早,她早早的醒了过来,收拾妥当后,领着妙音和元宝还有太子府的几名侍卫一路离开太子府,前往城门口集合。 至于容凛和秦灏二人中了她的三日醉迷香,根本就没有醒过来,依旧在东宫太子府里沉睡不醒。 这时候,他们的手下,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家的主子昨天晚上定然中了太子的算计,才会昏睡不醒的,今日太子殿下前往华音寺参加祭天大典,若是遇到什么事,只怕主子能杀了他们,所以几个手下赶紧的合计着如何弄醒自个的主子,最后合计来合计去,想到一件事,王爷和世子所中的药,定然和那御医简玉珩脱不了关系,太子不懂医术,他身上的东西基本都是简玉珩手里得来的,知道这个原因,弦月和弦夜等人立刻前往简府去抓了简玉珩过来,誓要逼简玉珩交出解药来,否则定然杀了这家伙。 这里众人正忙着给容凛和秦灏二人解三日醉的迷香,那里容臻已经和朝中的各个大臣见了面,礼部尚书已经安排好了各种事议,并按排了千余名兵将,保护太子殿下和朝中的大臣,然后所有人在太子殿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前往华音寺去举行祭天大典。 最前面的太子府车驾里,容臻端着茶杯,轻慢的摇晃着,热气氤氲中,她瞳眸一片迷蒙,唇角是似笑非笑,不知道今日老皇帝安排的是什么样的局,她又如何在这场局中全身而退。 长长的队伍一路往华音寺而去,因为人数太多,所以车队行得比较慢,不过华音寺离得京城不远,所以车行了近一个时辰,远远的便看到了那隐于青郁山林之中的庙宇,香烟袅袅,轻雾弥漫着整个山青,一片祥瑞之像。 华音寺乃是大历的第一国寺,素来香火鼎升,因其祥瑞环绕而深受百姓的喜爱。 先前花朝节,天雷袭击了华音寺,烧掉了华音寺的半边山,这给大历的百姓带来了不少的恐慌,个个对老皇帝怨生载道的,不过现如今看到皇上下旨祭天地告祖宗,这些百姓心中的怨气暂时的压抑了下去。 因今日是祭天大典,华音寺的僧侣早早就接到了礼部尚书送来的禀报,所以早早就驱散了上香的散客,整片山林中,都没有任何的香客,不但如此,山脚下,还排排站着九营兵马司派出来的人,这些人负责检查所有进山的兵将以及朝中大臣,不让任何人带凶器进山,以免亵渎了上天和祖宗。 眼看着华音寺的山脚要到了,忽地官道前方有旌旗飘扬起来,错乱的马蹄声响起来,尘土飞扬,喧嚣怒吼之声响起,数匹快马奔疾而来,跑在最前面的人一面摇晃着手里的旗子,一面朝着后面的人大叫。 “杀啊,今日老子们要杀了这狗日的太子,他老子不让我们白月教的人活,我们就不让他们活,大家杀,见一个杀一个,不要轻饶了这些家伙。” “杀啊。” 眨眼数十名凶狠恶煞的歹徒冲了进来,这些人人人脸上有凶像,残狠异常,一出手便是杀招,呼呼直往人致命的要害杀去,眨眼间便有几人伤亡于这些歹徒的手下,一时间,朝中的大臣人人恐慌起来,个个只顾着逃命,尖叫声,惨叫声,乱成一团。 人群中有人在叫:“快跑,是白月教的余孽。” “跑啊,这些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必死无疑。” 白月教,乃是大历的一大邪魔歪教,因其血腥残杀的手段,使得人人望风而逃,不过早几年,皇上下旨命人巢灭了这白月教,不但如此,还派兵四处捉弄白月教的余孽,这白月教的歹徒憎恨皇帝的心情,众人是理解的,可是大家想不明白,这白月教的人不是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吗,最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白月教还有如此众多的余孽,一眼望去足有近万人。 外面一片厮杀,眨眼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先前礼部派出来保护大家的近千名的兵将,被白月教的凶徒给杀得差不多了,朝中不少人受了伤,有些人只顾着逃命了。 白月教的目标乃是太子容臻,并不是朝中的大臣,所以那些大臣逃命,根本没人理会,不少人往太子府的马车前逼近,意欲杀太子殿下。 马车里,容臻望着容少卿,容少卿沉声开口:“殿下,你脱下外袍,我来当太子,然后掩护你突围出去,后面的事情,属下已经做好了后继的准备,定会让人以为殿下已经死在白月教的手里了。” 容臻凝眉望向容少卿:“你当心点,千万不要受伤。” 容少卿点头:“殿下放心,属下不会有事的。” 容臻点头,伸手便脱身上的衣衫,马车一侧的妙音则俐落的取了女子的衣衫出来,打算替容臻换回女衫,谁会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是女儿身,到时候容少卿身着太子锦袍,与那些白月教的人厮杀一通,然后身着女装的容臻和妙音还有元宝乘乱离开,这些白月教的人只怕盯着的是太子,不会理会她们这些人,当然四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太子府的马车里,竟然出现三个女人。 现在这样的状况,谁会去关心太子府马车里有几个婢女。 等到容少卿把这些白月教的人引走了,便来一个中招假死,而他们先前已经找了一具毁容的死尸,身材样貌与太子容臻差不多,只要给假尸体换上太子的衣衫,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只当太子已经死在白月教的手里。 这个计划是容臻想了小半夜才想出来的,并命容少卿去做好一切准备的,就待今日施展出来,她就可以金蝉脱壳了,容臻想得高兴,手脚俐落的去脱衣服,不过她衣服刚脱了一小半,便听到身后的官道上有马蹄声响起来,来人似乎还不少,随着马蹄声响起,有凌厉的破风之声到,嗜血的冷喝声响起来。 “大胆白月教余孽,竟然胆敢找死,吃本王一枪。” 长枪如黑色巨龙一般脱身而出,直奔最前面那冲向容臻马车的人而来,一枪挟风带雨,凌厉霸气,眨眼袭卷了那人的身子,凌空挑起那人的身子,嗖的一声往远处飞去。 马车里容臻一听到这雷霆震喝之声,整张脸瞬间黑了,脱了一半的衣服赶紧的穿上,她明明给这两货下了三日醉,他们怎么就好死不死的醒了,明明她可以顺利离开的,现在却因为容凛的出现,泡汤了,容臻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拿刀跺了这货,跺跺跺。 容凛话落,另外一道嗜血狠戾的声音同时的响起来:“来人,给本世子杀,一个不留,统统的杀死。” 外面瞬间杀斗成一片,那些先前跑远了的各个朝官,此时看到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带了不少的兵将过来,立刻松了一口气,站定了。 容凛和秦灏二人却不理会这些受伤的朝官,他们只关心容臻,殿下没事吧。 容臻则阴沉着脸,咬着牙朝容少卿挥手,少卿悄无声息的从前面闪身而出,和白月教的人打斗在一起,然后找个机会遁了,因为人数太多,所以没人注意到他。 容凛和秦灏二人已经奔上了太子府的马车,看到马车里的容臻脸色阴沉难看,两个人立刻紧张了。 “殿下,你怎么了?” “难道是被吓的,殿下你别害怕,我们来救你了。” 容臻抬眸望着这两货,磨着牙,她真想一人送他们一个大耳刮子,为什么总来坏她的事情。 容凛见容臻不说话,那眸光幽暗得有些吓人,容凛微蹙眉望着容臻。 “殿下,你怎么了?” 这时候容臻能说什么,总不能说她想溜,被他们两个人给搅了吧,所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我被吓的,太吓人了。” 说着还做了一个抖簌的动静,容凛和秦灏二人倒是不怀疑她,殿下虽然很精明,很厉害,可她倒底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杀人场面,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两个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抓着容臻的手安慰她。 “殿下,没事了,本王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本世子已命人斩杀这些白月教的余孽了。” 也许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白月教的余孽,是皇上借着白月教的名头来杀太子容臻的。 这太可恨了,秦灏的整张脸都绿了,皇上,真是太教他失望了,亏得他一直当他是最英明睿智的人,现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庸人一个罢了。 马车外面,厮杀声越来越激烈,容凛和秦灏带来的人,可不是寻常兵将可比的,这些人一部分乃是荣亲王府的亲卫,一部分人乃是秦灏手中的亲信,此时这么一批厉害的人对上白月教的人,那些人很快便现败像,节节败退下来,一路如潮水般的往后退,荣亲王府和秦王府的人如何放过这些家伙,一路追杀了过去,本想抓数名活口,可是每当他们抓住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便咬破嘴里的毒牙自尽了,最后一个也没有抓住,除了死了的,全都逃了。 马车外面,弦月和弦夜二人飞快的来禀报:“王爷,杀了一部分人,剩余的人全都逃了。” 容凛脸色难看的朝着外面冷喝:“怎么不抓几个活口。” “回王爷的话,这些人嘴里都有毒药,只要被抓,立刻便咬毒自尽了,所以属下等抓不住,不过属下等看得明白,这些人训练有训,很像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不像是白月教的余孽。” 白月教的人都是穷凶之徒,这些人虽然杀人厉害,可是同样的很怕死,而今儿个杀人的人,却个个都不怕死,而且进退有度,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马车外面,议论声一片,个个激动的说着。 马车里,容凛望向容臻,沉声开口:“没想到今日祭天大典,竟然遇到这种事,本王看这日子分明是大不吉的,所以这祭天大典,还是改日再举行。” 容凛话一落,外面有朝官站出来,飞快的禀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皇上已经下旨,今日祭天,若是现在返道而回,分明是对上天的不敬,同时也是对祖宗的不敬,对皇上的不敬。” 这人话一落,另有人开口:“是啊,王爷,皇上已下旨今日祭天,若是现在返道而回,确实是不吉利的,若是日后有事,只怕大历的百姓要怪到太子殿下的头上。” “是啊,臣等请王爷三思。” 外面一片叫声,容臻掀帘往外张望,看到外面跪的朝臣中,最多的是三皇子容玄的人,容臻眸光一闪,如若先前白月教的手脚乃是老皇帝派人搞出来的,那么这后面三皇子容玄一派的人还另有名堂不成。 容臻猜测着,眸光微动,那她不如看看三皇子派的人要做什么,然后见计行事。 “各位大人起来吧,今日祭天大典乃是父皇所下的旨意,既如此,我们便上华音寺吧,流云大师想必都准备妥当了,我们若是不上山,岂不是辜负了流云大师的一番心意,同时也是亵渎了父皇的心意,当然也是懈怠了上天和祖宗,所以我们还是上山吧。” “是,太子殿下。” 所有人又整容待发,留了一些未受伤的兵将掩埋死了的兵将,还安抚受了伤的朝中官员,其余的人又浩浩荡荡的前往华音寺,不过这一次进华音寺的人,明显的比之前少了很多。 因为先前发生了白月教余孽刺杀太子一事,所以气氛显得很肃沉,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直奔华音寺而来,山脚下,九营兵马司的人搜查了之后,便放众人上山了。 流云和尚早领着寺里的和尚迎在了半山腰上,彼此见面后,关心了一场,便一起上山。 容凛和秦灏二人从头到尾都陪在太子容臻的身边,随时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那些白月教余孽很可能就是皇上的手笔,既然是皇上的手笔,这些人要想上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们不能让太子遇到一丁点的危险。 祭天大典在华音寺的门前举行,高大的三足鼎炉里,插着香,流云大师早就为太子容臻准备了祭文,太子代替皇上宣读祭文,然后行三磕九拜之礼,最后和众朝臣一起祷告上天,让大历风调雨顺,万事平安,最后听华音寺的焚文经音,以及流云大师*,最后才算完成所有祭天大典的仪式。 最先是容臻前往祭台宣读祭文,下首跪了一地黑压压的朝臣,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听容臻宣读祭文。 容凛和秦灏二人因为担心太子有什么危险,所以根本没听祭文,他们的眼睛只顾盯着容臻,以防容臻有什么危险。 容臻一边读祭文,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先前三皇子容玄一派的人极力的要上山,说明山上他们要动手脚,那他们会动什么样的手脚呢,容臻一边想一边读。 忽地她感受到一声轰隆隆的声响从地上滚滚而来,同时一股热浪从地下窜起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所站的地方已被冲天的热浪给袭卷了,同时那热浪铺天盖地的朝着她整个的扑下来,天地在这一刻仿佛变了,整个广场都摇晃了起来,几道身影朝着容臻叫起来。 “殿下。” 容臻被巨大的热浪冲击得头昏眼黑,地上被爆破之物炸开了一个大洞,而她被狠狠的抛上天,然后又直坠进那炸开的深洞,她只觉得几乎是眨眼的空档,四周一片黑,而她在昏劂过去后,只感受到鼻端一缕幽香包裹着她,有人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殿下,别担心,什么事都不会有。 听到这个声音,她莫名的心安,然后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那第一时间冲出来抱住容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容凛,容凛和秦灏先前一直盯着容臻,在地下有炸药爆炸开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直扑向容臻,用自己的身子紧紧的包裹着容臻,以防容臻受到伤害。 可是他们两个人都被头顶上方的掀起的巨大泥沙流给填埋进了先前炸出来的深洞,四周一片吼叫之声。 “殿下,荣亲王爷。” 爆炸之声未停,又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整个华音寺都炸得七摇八晃的,喊叫声不停的响起来。 而地下的容凛依旧紧紧的抱着容臻,先前在最后的关头,他几乎想都没有想,直觉的冲过来护着容臻,两个人被填埋进泥沙坑后,容臻陡的一运力,用内力炸出了一个可容纳两个人的坑,然后他心急的低头摸索着,嘴里不停的唤道:“殿下,殿下你没事吧,你醒醒。” 地下没有灯光,虽然他能视物,但多少有些模糊,再加上人在黑暗之下,多少不如光亮之下冷静,再加上容臻一点反应都没有,容凛心头的不安不断的扩大,他伸出手急切的摸索着,很快摸到了容臻的身子,他松了一口气再次的叫起来。 “殿下,你醒醒,你醒醒。” 容凛叫唤两声过后,发现有地方不对劲,为什么他抓到的地方软软的柔柔的,很有弹性,让人摸了又想摸,这好像是人的胸吧,太子容臻的胸似乎和他不一样,怎么会这样,容凛一时间没在意,可是手却舍不得放开,又伸出手揉了揉,捏了捏,更甚至于有一种念头,想把手伸进去狠狠的揉揉,随之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不对啊,殿下怎么会有胸,这分明是女人的胸啊,这是女人的胸啊,啊啊啊,荣亲王爷有些崩溃了,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殿下有棍又有胸,他是男是女一一 ------题外话------ 哈哈,荣亲王爷崩溃了,来啊,姑娘们,票纸投起来。下章继续 ☆、第076章 殿下的秘密被发现 华音寺的地下土坑里,容凛正崩溃的瞪着面前的容臻,一时间脑子乱成一锅粥,令得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太子长着男人的东西,又长着女人的东西,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谓的雌雄双体,如此一想,容凛只觉得周身发凉,好半天动不了。 华音寺上面,此时已经完全的乱了套,爆炸声不断,显示地下埋了大批的火药,这火药接二连三的轰炸,使得整个华音寺都动摇起来了,不少的朝官受了重伤,满山都是混乱。 太子和荣亲王爷被埋进泥沙坑中,九营兵马司的人立刻赶上山来搜索,挖掘,誓要救出太子殿下。 秦灏更是疯狂的命令所有人挖坑,就从先前太子和荣亲王爷被掩埋的地方开始挖。 整个场面一团混乱,哭天喊娘,哀嚎声不断。 地下相对于地上的混乱状况来说,却要安静得多。 容凛在最初的惊骇过后,脑海逐步的清明起来,眸光深邃幽暗的盯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容臻,容臻因为受到火药威力的冲撞,所以此时昏迷不醒,一点动静都没有。 容凛盯着容臻的胸,又望了望容臻的身子下面,然后一咬牙,绿着眼睛下决定,今日不管殿下是什么,他定然要搞清楚,他要看看殿下他究竟是男是女,还是真的是雌雄双体,虽然一想到雌雄双体这样的事情,便让他惊悚得想死,可是他定要查清楚他究竟是什么。 容凛如此一想,伸手便扒开了容臻外面的外袍,露出里面的亵衣,亵衣很快也被他扒了,露出了里面裹胸的白布,一层层的缠绕在胸部,容凛看到这个,眼神幽暗了,殿下用白布裹着自己的胸,分明是想掩盖自己有胸的事情,先前他之所以摸到他柔软的胸,乃是因为在轰炸中,热浪袭卷了他的胸部,烧焦了他的外袍,连带裹胸的白布也被热浪给烧散了,这也是他先前摸到他胸的原因,若是她的白布一直紧缠着他,想必他也不会措到她的胸。 容凛手指有些轻颤,轻解着容臻的身上的白布,一点点,慢慢的解掉了他身上的束缚,只见漆黑的土坑里,某人光祼着上半身,露出完美的胸,让人看了心跳加快,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下一刻变禽兽。 他的手下意识的想摸,却又想到更重要的一件事,光是看殿下的上半身,绝对是个女人,但是下身呢,上次他摸到了那硬硬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容臻的手下意识的往下伸去。 虽然他觉得此刻的自己猥琐得像个流氓,可是不查清楚这件事,他只怕再难心安了,所以今日他是铁了心的要查一查的。 容臻手一伸没摸到自己想像中的东西,不由得再往里探了探,殿下现在昏睡了过去,那东西自然是软的,所以他没摸到也正常,可是他往里伸了几下也没有摸到自己想像的东西,容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没有,那上次他摸到的是什么东西啊,难道是别的什么东西,殿下下面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上次他一触就松手,根本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摸摸究竟是什么东西。 所以说殿下下面很可能什么都没有,也就是殿下其实是个女儿身。 容凛再次的被这事惊悚了一回,不过相较于所谓的雌雄双体,他更愿意接受一件事,那就是殿下是女儿身。 不过上次那件事给容凛心中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所以容凛决定眼见为实,这一次他定要明明白白的看清楚,殿下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下面到底有没有那玩艺儿,所以他一咬牙,喘息着粗重的气息,飞快的动手去扒容臻下面的亵裤,若是有人看到此刻的荣亲王爷,只怕会大骂荣亲王爷是个流氓,只不过这地坑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他不怕。 待到扒光了容臻下身的亵裤等物,赫然展现出修长的美腿,如玉一般的完美光滑,此时一躯曲线完美,修长均匀女子娇躯展现在容凛的面前,至此他不得不确认一件事,太子容臻根本就不是男人,更不是什么雌雄双体,他根本就是个女儿身。 没想到大历的东宫太子竟然是女儿身,容凛不得不感叹蒋皇后的胆大妄为,竟然胆敢把自个的女儿当成太子来养,她这是害了自己又害了小臻儿了。 容凛想到这个,心里对蒋皇后有些火大,可是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老皇帝处处针对着容臻,若是容臻真是太子,身为皇帝他不是该高兴吗,现在他处心积虑的来对付太子,说明他知道太子根本就不是男儿身,他是女儿身,所以老皇帝一早便只当太子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牵制收拾蒋家的棋子。 容凛心里不由得心疼起容臻来,她实在是太可怜了,之所以一直以来韬光隐晦,原来真实的目的是想让老皇帝废她的女儿身,还有他和她相遇的那天晚上,她是想逃离太子府吧。 现在容凛终于理解容臻之后所做的种种事情了,以及对于他和秦灏的忌惮了,因为她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 容凛想通了这层理,虽然谅解容臻,可是想到为了她所受的种种,尤其是自己以为自己是断袖的时候,心中别提多郁结愁闷了,还想着要治自己的断袖之症,事实上他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他是正常的取向,秦灏也是。 他们被容臻吸引,皆因为容臻本来就是女的,虽然他们不知道,但是骨子里还是受到他的吸引了。 这是源自于男人的一种本能,只是他们没有察觉罢了。 想到自己所受的种种,到现在的发现,容凛控制不住的抓狂,真的很想很想揍容臻一顿屁股,他如此想了,也如此做了,下意识的伸手抱了容臻过来,抬手便一巴掌拍了下去。 可是这一拍下去,只觉得手里的触感柔软得不像话,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睛下意识的便往容臻的身上瞟,然后荣亲王爷的心跳更快了,身上烧烫起来,身下越发的坚硬如铁,直顶着容臻圆润光滑的小翘屁,他脸颊不由自主的烧烫起来,幸好容臻眼下没有醒,否则定然要杀了他泄恨。 而他虽然对容臻有感觉,可是却不想在这时候做出什么,若是这家伙醒过来铁定会杀了他。 容凛心里想着,眼睛看也不敢看怀里的这躯娇软的身子,手指俐落的赶紧摸索了地上的白布,开始帮助容臻绑好胸,他知道自己发现容臻女儿身这件事暂时不能让这家伙知道,要不然他铁定恼羞成怒,他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容凛一边想,一边又替容臻穿衣,待到绑好了白布,又穿上了亵裤,再看不到容臻的修长完美的身子了,他才敢低头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望着那闭眼昏睡的容臻,控制不住的俯身便咬上容臻的唇,狠狠的蹂躏了一阵,才放开她,然后赶紧的替她穿上衣服。 地下土坑里没有空气,他虽然仗着有武功,暂时的没事,但是容臻却不行,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一想到这个,容凛整个人慌张了,他不想容臻有一点儿的事情,现在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了,以后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容凛想着,很快替容臻穿好了衣服,然后抱着她四下打量,从什么地方出去。 正在这时,他怀中的容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阵抽搐,先前火药爆开的地方,正是容臻的脚下,那热浪袭卷了她整个人,她被炸伤了,血气在胸中回流,没有流出来,现在被容凛又抱又搂又亲的给一番折腾,这血气便溢了出来。 容凛一看吓坏了,抱着容臻一番摇晃:“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你醒醒。” 可惜容臻没醒,不但没醒,还呼吸微弱了。 容凛越发的紧张,抬手运力便朝头顶上袭去,可惜先前泥沙坑陷得太深了,他打出去的一掌只是让头顶上方的泥沙坠落下来,搞得两个人一身泥,容凛一只手搂着容臻,看容臻依旧没有醒,心里越来越慌,只觉得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似的,心头的恐慌加剧,他俯身凑近容臻的身前,只闻她的呼吸越发的轻了。 容凛更慌了,今日他们不会葬身在这泥沙坑里吧,不,不会的,他不会让小臻儿死的。 容凛想着忽地眼睛一亮,飞快的低头吻上容臻的唇,唇瓣柔软润滑,幽幽轻香,好似盛开的鲜花一般让人舍不得放开,不过容凛没忘了他亲容臻的目的是为了给容臻渡气,容臻本来就受了内伤,现在处于这样闭塞的环境,定然气流不畅,若是没人给她及时的渡气,只怕她撑不过去。 容凛想着一手抱着容臻的腰,一手托着容臻的脑袋,接二连三的给容臻渡了几口真气,直到她的呼吸平稳了一些,他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唇齿间的芳香,让他流连难舍,舍不得松开,最后又仔细的轻琢了一口。 此时的他整个身心已冷静得多,感官的思维明显的强大起来,所以他闻到不大的土坑里有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同时他手托容臻脑袋的地方,明显的感觉到手指上的粘稠感。 这是?容臻流血了,她身上没有伤痕,可是却受了内伤,还伤到了头部,所以空气中才会有血腥气,这也是她一直没有醒过来的原因,现在的她失血过多,若是再不救治,恐怕真的会没命。 容凛一想到这个,心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想到容臻身为女子,面对多少的阴谋诡计,什么事都一个人抗着,他便觉得心疼,就想狠狠的收拾老皇帝,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忍心这样对待自个的女儿,虽然说自古帝皇无情,但是当他伤害的是他在意的人,他就觉得这人罪不可饶恕。 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善罢干休的,容凛的周身拢上了血腥的煞气,可是看着头上流血的容臻,若是现在不给她止血的话,只怕她会流血过多而死的,容凛飞快的想着,然后从身上取出自己的一枚药,虽然不是止血药,不过却是疗伤丹,先给小臻儿服下。 容凛喂容臻服下疗伤丹后,又运力替她疗伤,他运力替容臻疗伤的时候,感受到容臻的体内竟然有一股隐于丹田之内的浓郁气流,这是怎么回事?容凛诧异,不过顾不得深想,眼下他只想救活容臻。 他运力催发了容臻先前服下去的疗伤丹后,容臻的呼吸顺畅多了,可是头上的血并没有止住,依然在流,容凛又伸手撕下自己身上的锦袍。替容臻包扎伤口,虽然血流得不那么猛了,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容臻肯定会没命的,一想到这个,容凛周身的冷戾,整个人抓狂起来,一张华丽精致的面容,狰狞异常。 他若不想她死,谁也别想从他的手里抢人。 容凛想着,伸手抱着容臻,一抬手内力朝着旁边挥了过去,劲气荡开,使得旁边爆出一道深坑,他把容臻放在这个坑里,然后自己站到先前的位置上,以内力凝掌,朝着头顶上方挥击,现在他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上面的人先前看到他们从这个地方轰炸下来,肯定有人在上面挖坑,所以他们若是换了地方,只怕不好找,反而是上下联手更容易出去。 容凛如此一想,抬掌劲气对着头顶上方轰炸了出去,轰隆隆的响声起,头顶上的黄沙泥如沙雨一般的从头顶坠落,容凛眨眼间被掩埋了大半个身子,但是他却不以为意,飞快的掉首望一眼容臻,发现容臻一点事都没有,他才放心的又抬手对着头顶上方的泥土挥出去。 若是再耽搁下去,别说小臻儿了,就算他内力充沛,只怕也要葬身于此了。 他与小臻儿死在一起倒没什么,可是他不甘心,那些害了小臻儿的人竟然可以好好的活着,称心如意的活着,这一次出去,他定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容凛想着,手下劲气再次的爆了开去,轰声再次的响起。 这一次地下的响声,终于引起了地面上人的注意,荣亲王府和太子府的人此时全都围在这个地方挖坑,秦王府的秦灏也带着人在挖坑,此时整个华音寺遍地狼籍,惨不忍睹,不过朝中的大臣谁也没有离开。 太子和荣亲王爷葬身于地下,他们如何能离开呢,而且朝中的大臣有不少人受伤了,此时正有华音寺的和尚在替他们诊治。/ 总之场面极端的混乱,不过听到从地下传来的响声,秦灏和荣亲王府还有太子府的人全都激动了,个个加快挖坑的力度。 “王爷没死。” “是啊,我们家王爷还活着。” “我们家太子呢,殿下怎么样了?” 太子府的元宝和妙音两个人心急的叫起来,尤其是人高马大的元宝,更是哭得嘶咧哗啦的:“殿下,你怎么样了,你在的话应我们一声。” 四周不少人望着她,这姑娘傻的,你家殿下听得到你的话吗?还应一声。 不过上面加大了力度,同时秦灏运用内力朝着殿下吼叫:“容凛,来,我们两下一起运力,炸开这坑,你小心护着些殿下。” 秦灏的话,隐约传到容凛的耳边,事实上容凛因为被埋殿下,此时也有些虚脱了,不过为了容臻,他努力的坚持着,他不能倒,若是他倒了,小臻儿可怎么办? 容凛一想到容臻,便振奋了精神,一运力拔出自己的身子,走到一边的坑里,把容臻抱在怀里,然后抬手轰轰的朝着头顶上方轰炸,这声一起,上面的秦灏立刻运力对着地下的泥土轰炸了过去,两股力道,像两道洪流一般的相撞到一起,泥土炸开,好似漫开的黄沙雨一般,而在那黄沙飞扬的黄沙雨里,一道身影如飞鸟一般的冲天而起,拔节而出,眨眼跃出半天高,然后身子一沉,朝地面落去。 容凛接受到四周新鲜的空气,赶紧的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整个人舒服很多,不过因为在地下呆的时间有些长,所以身子坠落到地上的时候,不由得眼发黑,身子摇摇欲坠。 最先冲到他身边的秦灏一看容凛手中抱着乃是太子容臻,此时容臻双目紧闭,头上被绑了白布,白布上溢出斑斑血迹,而且血还没有止住,还在流血,再加上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说不出的狼狈,这样的容臻,秦灏还从来没有见过,只一眼便心疼死了。 他冲到容凛的身边,手一伸便欲抱容臻,很明显容凛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们两个人都需要救治,所以秦灏想接过容凛手里的容臻,不过容凛立刻紧抱在怀里,愣是不让秦灏接过去,秦灏的脸色立马黑了,还有这样的人,自己都受了伤,他帮他分担一下,至于这样吗?还有太子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抱。 两个人当着所有人面抢夺了起来,一侧的妙音和元宝实在看不下去了,元宝高大的身子一动抢了上去,一把从容凛的手里夺过容臻,飞快的说道:“殿下还是让我来抱吧。” 元宝一开口,容凛便放开了手,容臻落到了元宝的手里,秦灏看到这个,气得火冒三丈,一双眼睛全都绿了,阴狠狠的瞪着容凛,冷声哼:“先前若不是为了救殿下,本世子不但不会救你,还会在上面踩三脚。” 容凛凉凉的开口:“可惜晚了。” 他一声落,身子虚软的往旁边歪去,身后的弦月赶紧的上前一步扶着主子:“王爷,你没事吧。” 主子身上好像也受了不轻的伤,容凛摇头:“本王没事,只是在地下待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呼吸有些不畅罢了,扶着本王些,过一会儿便没事了。” 容凛说完,望向身侧的弦夜:“你身上是否还有止血的丹药。” 弦夜点头,他们身上一般都会带一些备用的丹药,以防有人受伤要救治。 “取一颗出来给太子殿下服下。” 弦夜飞快的取了止血的丹药送到妙音的手里,示意妙音侍候容臻服下。 四周不少人望着这边的一切,眼看着荣亲王爷和太子殿下窜了出来,一时竟然动弹不得了,很快回过神来,华音寺的方丈和寺内的几位老和尚此时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心中直念阿弥佗佛,最近华音寺真是灾祸不断,先是天雷轰炸了华音寺,再是华音寺的山脚下竟然出现了白月教的余孽,现在祭天大典上,太子更是被炸成了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这是天要亡华音寺。 主持和几个长老连死的心都有了,几个人和几位没有被炸死的朝中大臣走了过来,关心的开口:“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容凛听到这些家伙问,眼神一瞬间遍布着阴骜,周身嗜血的煞气,他阴沉沉的说道:“你们没眼吗,殿下现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先前本王说了今日日子不妥,你们疯了似的要来华音寺举行祭天大典,现在好了,太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下你们满意了,你们给本王记着,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本王定然会查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一个也不放过。” 容凛话一落,便朝着刑部尚书朱友升大喝:“刑部尚书呢?” 刑部尚书朱友升脸白如纸,连滚带爬的爬过来,事实上他也受伤了。 可是现在他恨不得自己死过去,现在的他后悔啊,没事要当什么刑部尚书,先前他还因为皇上提了他的职而高兴,现在他恨不得皇上立刻把他这个刑部尚书给贬下去。 “给本王查,一定要查清楚,若是今日之事你还是查不清楚,那么你的脑袋也不必要了。” “下官遵旨,下官一定查明这件事。” 朱友升抖簌如风中的残叶。 容凛命令完朱友升,又望向身侧的弦月和弦夜:“立刻调一千亲卫过来搜山,誓要把华音寺搜个遍,另外地下也要挖,本王倒要看看这华音寺的地下,怎么会有炸药的,这笔手脚可不是小手脚。” “是,王爷,属下立刻去办。” 弦月松开容凛的身子领命而去,秦灏听了容凛的话,不甘落后,命令秦王府的手下:“你们也留在这山上搜山,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说完抬首望向不远处九营兵马司的人:“还有你们,也一并留在这山上搜山,定要查明今天这白月教余孽的事情,还有这山上火药的事情。” “是,秦世子。” 九营兵马司的人点头应声,容凛没理会秦灏,望向容臻,沉声命令:“立刻护送太子殿下回京。” 这事秦灏不赞同了:“不行,殿下现在受伤了,应该立刻救治,流云大师是得道高僧,精通医术,还是让流云大师替太子殿下查一下,殿下为什么不醒。” 秦灏话一落,一侧的流云大师抱拳沉稳的开口:“荣亲王爷,不如让贫僧替殿下查一下,看看殿下受了什么重伤,导致他昏迷不醒的。” 不过流云的话一落,容凛的脑门紧蹙了起来,深沉的说道:“今日发生在华音寺的种种,使得本王怀疑这华音寺的所有人,当然其中也包括你,流云大师。” 容凛的话使得在场不少人脸色变了,右相齐墨望了一眼流云大师,赶紧的说道:“荣亲王爷,流云大师绝不会做伤害太子殿下的事情。” “本王不敢相信任何人。” 容凛话一落,沉声命令元宝:“还不带太子殿下立刻回京。” 妙音飞快的催促元宝:“快带殿下下山回京,不能再耽搁了。” 妙音可不希望流云大师真的过来替殿下检查,如若被他一查,就会暴露殿下女脉的事情来,这样可是麻烦的。 元宝听了妙音的话,早抱着容臻转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后的一众人,容凛示意扶着他的弦夜跟上太子府的人,一众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 身后所有人静默,心中很是不安,今日祭天大典竟然一连串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大历真的多灾多难不成。 反观左相苏锦文等人的脸色,此时个个一片暗沉,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命大,没死掉,虽然现在昏迷不醒,但是没死就是麻烦事,若不是荣亲王爷容凛掺合到其中,今日太子必死无疑,这容凛真是他们的克星。 左相等人心中又气又怕,气的是没有炸死太子,若是杀死了太子,就算皇上察觉到什么,但碍于皇室中最出色的便是三皇子,说不定会假装不知道,这样他们就没事了,可是现在太子没死,若是查清楚今日祭天大典上火药爆炸的事情乃是他们做出来的,只怕? 苏锦文想都不敢想了,脸色一阵一阵发白。 当然三皇子一派的人个个想到这个可能,所以人人脸色不好看,没想到他们搞这么大的阵仗,都没有把太子容臻搞死,难道容臻真的是真龙天子,所以才死不掉吗? 众人眼看着太子和荣亲王爷等人下山了,各人也都挣扎着起身,下山的下山,治伤的治伤,整个山林透着肃杀之气。 秦灏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后丢下所有人追上了前面的人,一路紧随着太子容臻下了山。 太子府的马车里,容凛和秦灏二人都陪坐在容臻的身边。 此刻的容臻依旧昏睡着,一点没有醒过来的迹像,秦灏看得既心疼又担心,伸手便去握容臻的手,一侧的容凛立刻伸出手打掉了秦灏的手,沉声开口:“别随便动她,以防她伤得更重。” 秦灏眼睛都绿了,先前不让抱,现在连碰下手都不给了,凭什么啊。 他周身狠戾的瞪着容凛:“容凛,如若殿下出了什么事的话,也是你害的,先前华音寺的流云大师明明医术高深,你偏不让他出手救太子殿下,你安的是干什么心啊?” 容凛瞳眸暗沉,嗜血的勾出冷笑:“你能确定今日所发生的这种种事情,没有那流云和尚的事情,若是背后有他什么事,你以为他会救太子,我们两个不懂医术,若是他动手脚,我们发现得了吗?” 秦灏一噎,他不敢肯定这流云和尚真的和这些事无关,正如容凛所说,若是那和尚真的别有用心的话,那殿下就危险了。 “可是一一?” 秦灏还想说话,容凛却已经不理会他,直接的朝外面命令:“弦夜,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进京去找简玉珩,然后带他来太子府。” “是,属下立刻派人去做这件事。” 弦夜打马朝后面驶去,很快安排两人快马加工鞭的进京,先去找简玉珩。 马车里,容凛则蹙眉望着容臻,看她此时昏睡不醒,一颗心都快碎了,伸出手轻摸容臻的脸颊,小臻儿,你快点醒过来,别吓人了。 容凛正伸手摸容臻的脸,一侧的秦灏整张脸都黑了,这个贱男渣男流氓,他只不过碰一下殿下的手,他就拦了,现在他摸殿下的脸,这个不要脸的。 秦灏啪的一声抬手朝着容凛的手狠狠的拍了过去,一巴掌过后,他阴沉的说道:“别乱动殿下,以防让殿下伤得更重。” 完全拿容凛的话阻容凛,容凛也懒得计较,静静的望着容臻,不再说话,马车一路直奔京城而去,眼看要到京城了,容凛的眼神忽地摒射出嗜血的杀气来,他朝着外面的弦夜命令:“立刻安排下去,今日太子和朝中的百官前往华音寺祭天,先被白月教余孽追杀,后又被火药轰炸,致使太子殿下现在重伤昏迷不醒,这发生的种种皆因为祸星七公主未处死的原因,若是皇上再不交出七公主来,只怕大历的灾难越来越多。” 马车外面,弦夜立刻领命;“属下立刻去安排。” 这事事关重大,所以弦夜亲自带人去安排这件事,这种事情可是针对皇上的,所以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马车里,秦灏眸色古怪的望着容凛,容凛阴冷的开口:“秦王世子若是不满意本王这么做,那就立刻进宫去禀报皇上,告诉他本王所做的事情。” 秦灏剑眉紧蹙,瞳眸满是痛楚,抬手轻揉脑门,重重的叹气。 “本世子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这样做,为什么皇上和太子之间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他们可是亲父子啊。” 容凛唇角咧了一抹幽暗的笑,亲父子,殿下生下来就是一枚棋子罢了,可怜的小臻儿,她生下来就是一棵棋子,想到这个,容凛便心疼小臻儿。 马车一路回太子府。 等到容凛秦灏容臻等人进了太子府,简玉珩已经被人带了过来,太子府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太子殿下受重伤昏迷不醒,人人大惊失色,郑大太监更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殿下,你怎么了,你别吓奴才啊,你若有事,奴才也不想活了。” 除了郑同外,十一郎也是呜呜的哀嚎着,显得焦燥不安,伤心不已,它趴在容臻的床前,不停的哀嚎着。 至于简玉珩,则心中沉痛,殿下真是太可怜了,明明是一个女子,偏要承受这些。 容凛看简玉珩温润如玉的容颜上拢着复杂的神色,便知道这家伙正心疼容臻呢,以前容凛不知道容凛是女儿身,所以对于简玉珩还算客气,可是现在看简玉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用说这家伙肯定是知道太子是女儿身的,只要一想到这家伙竟然比他还早知道小臻儿是女儿身,容凛便想拿刀戳这家伙两刀。 容凛阴沉着脸,朝着鼻青脸肿的简玉珩命令:“还发什么愣,赶快替殿下查一下,看看她究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还有她体内是不是有什么重伤。” 简玉珩望了容凛一眼,嘴角抽了抽,最近他和这位爷犯冲,已经被他和他的人打了两回了,他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简玉珩没有耽搁,眼下还是救殿下要紧。 简玉珩飞快的替容臻检查全身上下,寝宫里一片安静,个个盯着他,直到简玉珩检查完毕,才一个个紧张的追问。 “殿下,没事吧?”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 简玉珩缓缓的开口:“殿下受到了巨大的撞击,所以体内血气逆流,使得她昏劂了过去,最主要的是她还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除了这两样,别的可有事,”容凛盯着容臻,想到她流了很多血,心中说不出的担心,紧张的握紧自个的手,盯着简玉珩,大有简玉珩若是说出一个不好的字来,他便掐死他。 简玉珩摇了摇头:“王爷放心吧,殿下不会有大碍的,下官立刻给殿下开些药,然后再给殿下施针,相信她很快会醒过来的。” 寝宫里,众人松了一口气,秦灏心急的催促简玉珩:“那你还不快去开药方,然后给殿下施针。” 简玉珩看了看容凛,又看了看秦灏,最后叹口气,殿下的桃花可真够多的,这两朵是最难缠的,不知道最后谁会摘了殿下这朵名贵的花儿。 简玉珩瞄了一眼容臻,不敢再多想,赶紧的起身自去开药方,然后让郑同拿了去抓药,自己又替容臻施针。 栖雪宫的寝宫里一片忙碌,先前容臻头上的伤是容凛简单的包扎了的,现在有御医在,自然要重包扎。 看到那清洗伤口而红了的血水,一盆盆的端出去。 容凛的心揪得快窒息了,秦灏也是紧张不已的握紧手,最后不敢再看,起身在寝宫里来回的踱步。 这一忙碌一直忙到傍晚方安静下来。 寝宫里,众人谁都没有动,或歪靠在容臻的床前,或站在床前,直到床上一声细细的轻呓声响起来,寝宫里所有人都惊动了,个个挤到床前盯着床上的人,容凛率先开口:“殿下,你没事了,你醒了?” 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一时间头有些晕,身子软软的,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以不说话。 床边的人,看床上的人不说话,个个都紧张了,追着容臻问。 “殿下,你怎么了,快看看我是谁?” 秦灏心急的问道,拼命的凑到容臻的脸前,问容臻自个是谁。 容臻嘴角扯了扯,这货真逗,太夸张了吧。 不过容臻依旧没有吭声,她脑海中慢慢的回忆起先前发生的种种,她在前往华音寺的路上遇到了白月教的余孽,其实那些人是皇上派出来的,后来进了华音寺,竟然被地下的火药炸伤了,她被炸伤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有人飞扑过来抱住了她,她知道那个人是容凛,容臻掉首去望容凛,见容凛无事,心里才放了一颗心。 容凛同样的有些担心,殿下不会因为脑子受了伤,真的谁也记不住了吧。 容凛指着自己:“殿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容臻嘴角再扯了扯,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不过倒兴起了玩味之意,容臻摇了摇头,一脸迷茫的望着容凛:“你是谁啊?” 容凛的脸瞬间黑了,一侧的秦灏大叫:“完了,完了,殿下脑子不好了,这可怎么办,殿下记不得本世子了,这下可怎么办。” 秦小爷飞快的拉过容臻的脑袋,容臻头疼得蹙起眉来,瞪着秦灏。 秦小爷还在哪里心急的追问:“殿下,我是谁,你看看我是谁,我是英俊潇洒,尊贵迷人的秦灏,你记得吗?” 容臻快无语死了,还英俊潇洒,尊贵迷人,她看他就是一个泼皮货,不过容臻依旧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你是谁啊,秦灏,不记得,难道是前街卖烧饼的秦阿三。” “殿下,我是秦灏啊,我怎么成卖烧饼的了,”秦灏欲哭无泪了,然后眼光瞄到身侧的简玉珩,他立马火起来,直起身子便朝身侧的简玉珩挥出了一拳,简玉珩没想以这货会突然的发难,所以一时不防,竟然被他一拳击中了,一拳打得简玉珩鼻血飞流,两个人很快打了起来,偏容凛还在后面冷喝:“秦灏,替本王也教训他两下,竟然把殿下治成这样了。” 容臻则头疼的望着眼面前的场景,心中可怜简玉珩,这家伙太倒霉了,怎么好好就成炮灰了,眼见着简玉珩不是秦灏的对手,容臻赶紧的开口:“等一下。” ------题外话------ 吼吼,小臻儿的秘密被发现了。 ☆、第077章 招桃花 寝宫里,简玉珩已经挨了秦灏好几拳,疼得蹙眉,容臻望着他,眸光满是愧疚之意,她没想到秦灏一言不和就动手打人,这个莽夫,容臻冷哼,不过她看着简玉珩的时候,发现简玉珩竟然鼻青脸肿的,先前秦灏打他几拳,容臻可是看得很清楚的,秦灏只打了他脸上一拳,怎么他的脸却鼻青脸肿的,容臻关心的问:“简玉珩,你脸怎么肿成这样了,谁打的你?” 简玉珩飞快的抬头望向容臻床前的容凛,还不是这位爷打的,先一次是因为他在容臻的寝宫里下毒,让这位爷中了毒,另一次就是之前他们两个中了三日醉,他被他们的手下给打了。 容凛的眸光一片凌厉暗沉,隐有警告之意,若是简玉珩胆敢说是他打的,他铁定饶不了他,简玉珩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殿下担心,所以逐摇头。 “没事,我自个摔的。” 容臻狐疑,望了望寝宫里的两个家伙,最后关心的开口:“你小心点。” 寝宫里,容臻关心简玉珩,秦小爷不爽了:“殿下,这不公平,殿下不但不心疼本世子,还假装不认识本世子,可是却关心这货。” 秦灏表示自己吃味了,容臻瞪了他的眼:“你还有脸说,我只不过逗你一下,你出手就打人,现在还有理了。” 秦灏总算不吭声,容臻因为之前失血,虽然现在醒了,不过只说了一会儿的话,便有些虚弱,所以她正打算让人请了这些家伙出去,不想寝宫外面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驾到,十一殿下驾到。” 皇后和十一殿下容离从宫中赶了出来,先前皇后得到消息,容臻在华音寺被火药炸伤了,蒋皇后立马便发疯了,冲到承明宫里,发了一阵疯,差点没有把老皇帝气死,她气完了老皇帝,又赶紧的领着容离前来太子府看容臻。 寝宫里,容凛和秦灏等人自觉的站到一边,把位置让出来。 相较于心急的蒋皇后,另一道小小的身子比蒋皇后还急,一溜烟的从外面冲了进来,飞扑到容臻的床上,便是一通叫唤。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他们说你受伤了,你疼不疼,疼的话离儿给你吹吹,离儿吹一吹就不疼了。” 容臻掉首望向趴在自己床前,关心着自己的小包子,看到小家伙一脸惊吓,满脸心疼的样子,容臻的心软了,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容离的小脑袋。 “我没事。” 容离听到容臻的话,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抬首看到容臻的脑袋上绑了白布,容离伸手摸着容臻的脑袋:“哥哥,你受伤了,是那些坏蛋打伤你的是不是,哥哥,你放心,离儿一定会要父皇查出那些坏蛋,然后替哥哥报仇,那些害哥哥的一个不放过。” 蒋皇后从门外走了进来,扫视了寝宫里的人一眼,然后望向容臻,看到容臻醒了过来,虽然受了伤,好歹没事,蒋皇后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容臻所受的伤,她一口气差点没疼死过去,她的臻儿,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楚。 蒋皇后走到床前,眼里擒了泪花,好半天一声吭不了。 寝宫里的容凛望着蒋皇后,瞳眸不自觉的微眯起来,一抹冷芒隐于瞳底,小臻儿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是蒋皇后的原因,是她害得小臻儿吃了这么多的苦,但是容凛仔细的看,却发现蒋皇后是真的很疼爱容臻的,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把她当成一棵棋子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蒋皇后眼神中那抹痛楚,那种恨不得自己受苦也不要让容臻受苦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 容凛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倒是朝寝宫里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退出去,把空间让给人家母子几人。 所有人在容凛的动作下,下意识的退出了寝宫。 寝宫里再没有别人,只有蒋皇后,容离,容臻。 蒋皇后无所顾忌了,终于失声哭出来,坐到床前伸手拽着容臻,她的身子轻颤着,容臻可以感受得到她心中的害怕。 “臻儿,你想吓死我吗?你是不是想吓死母后,若是你有什么事,母后也不活了。” 容离听到蒋皇后如此说话,哇的一声也哭了,哥哥要是有事,母后不活了,那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 容离一边哭一边呜咽:“若是哥哥和母后不活了,离儿也不活了,离儿陪你们一起死。” 小小的人儿,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睛,长睫上挂着泪珠,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容臻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笑着瞪他:“你小小的人儿,懂什么死啊活的。” 容离伸出手抱住容臻的手臂:“离儿就想和母后还有哥哥生活在一起。” 容臻轻笑:“放心吧,母后和哥哥都不会有事的,所以离儿也不会有事。” 容离点着小脑袋瓜儿,心情总算好多了,一侧的十一郎看到容离,早欢喜的凑过来,摇头晃脑的往容离的身上钻,两个家伙早没了当初的缝隙,撒滚打泼的滚到一起去了,容臻笑着开口:“离儿,十一郎想你了,你陪它一边去玩玩。” 容离过了年,已经八岁了,最近一直努力的学功课,心越发的灵巧了,听了容臻的话,便知道哥哥肯定要和母后说话,所以容离应了一声,抱着十一郎自到一边去玩去了。 这里,容臻望着蒋皇后劝道:“母后不必伤心了,我不是没事吗?” “可是你差点就没命了,本宫想着便觉得害怕。” 从昨天晚上得到容臻送进宫中的消息,她便一夜不宁,今天一直派人留意着华音寺那方面的动静,待到她得到太子被炸药炸进土坑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疯了,完全不管不顾的冲进老皇帝的寝宫里,发了一通疯病,后来知道容臻回京了,她马不停蹄的出宫赶了过来。 现在看到容臻没事,蒋皇后的心总算落地了,可是她只觉得心头恨意难消,紧握着容臻的手沉声喝问。 “那华音寺火药的事情是不是你父皇搞出来的。” 若是容臻出了什么事,她不介意和那个老皇帝容启同归于尽。 容臻摇头:“我怀疑先前白月教余孽的事情是容启老皇帝搞出来,因为那些人训练有素,而且一落到我们手里时便咬毒自尽了,很显然的这些人不是白月教的人,乃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么一大批的人,除了老皇帝的手笔,我再想不出来别的人来。” “白月教是容启的手笔,那火药事件?” 蒋皇后蹙眉,容臻沉声:“不出意外,乃是三皇子容玄的手笔。” “容玄,这个该死的混蛋。” 蒋皇后看着容臻脑门上包裹着的白布,眼神别提多阴骜冷嗜了。 “他竟然胆敢如此狂妄,难道真当我蒋家是吃素的不成。” 蒋皇后起身在寝宫里来回的踱步,然后她缓缓的开口:“臻儿你放心,母后立刻让蒋家人搜查三皇子一派人所做的事情,定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既然他心狠手辣,我们又何必和他们客气,大历的江山正主子都不介意,我们就让他乱上一乱吧。” 蒋皇后阴沉的说道,一股不怒而威的嗜血从周身弥漫开来。 容臻倒是同意了蒋皇后这么做,总之她要在死遁前,先把三皇子容玄给整治了,这祸害绝对不能让他留着。 “好,母后可以让蒋家人开始搜查三皇子一派的罪证,越多越好,到时候全都兜出来,一网打尽最好。” 她说着眼皮往一起粘连,蒋皇后立刻看到了,走过来坐到她的床边,伸手替她掖掖被角:“臻儿,你休息吧,母后在这里陪你。” 容臻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所以闭上眼睛休息,寝宫里一片安静,蒋皇后留了半夜后,抱着睡着了的容离离开了寝宫。 蒋皇后离开后不久,寝宫里便多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容凛,容凛心里一直惦着容臻,但碍着蒋皇后在寝宫里,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来,等到蒋皇后走了,他才飘进寝宫来。 暗处的容少卿想提醒自个的主子,可是想想这位主先前可是从地下救出了自家的主子,他应该没有坏心才是,再加上主子现在累坏了,他就不叫醒她了。 所以容少卿什么都没说。 寝宫里,如水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床上的人儿,俊逸的面容少了往日的冷硬阳刚,却多了一抹柔和明媚,软软的窝在被榻里,小脸没有一丁点的血气,整个人像虾子似的蜷缩着,令人不由自主的疼到心坎里。 容凛坐到床前,伸出手轻轻的摸容臻的脸颊,这脸粉嫩得如婴儿的脸一般,柔滑如丝绸,真好摸儿。 想到这家伙是个女的,容凛觉得心情舒畅,同时心中的那股霸占欲升起。 对于容臻之前隐瞒他的事情,他虽然恼火,不过却并不怪她,不管是谁摆在她这样的角度,都会这样做吧,必竟她身上牵着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性命,是很多人的性命。 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心思婉转曲折,连男子都比不上,容凛便觉得心中很是自豪,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这一次他的笑里少了往日没心没肺的魅惑,而更多一些溺宠心疼。 容凛一直望着容臻,随着时间越来越深,他并不觉得累,看到她没事真好。 想到她曾经的遭遇,他便心疼她,这份心疼源自于,原来她和他一般都是这样的苦,他因为感受过自己的苦,所以知道这种苦是别人不了解的,以后他不会让她再苦了。 “臻儿,你放心,以后本王会保护你的。” 容凛暗语,握着容臻的手。 容臻虽然虚弱,睡得极沉,可倒底被这人又摸脸又握手的给惊醒了,她感受到寝宫床前有人,心中一惊,飞快的一抽手,陡的睁开眼睛冷喝:“什么人?” 容凛慢吞吞的收回手,温醺的开口:“是我。” 容臻听出容凛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先前在华音寺的时候,容凛义无反顾的扑出来护住了她,若不是他护着她,恐怕她真的要死在了这次的爆炸事件事,容臻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先前她还没有向他道声谢呢。 “谢谢你今天在华音寺里救了本宫一命。” 容凛眸光温润柔和,声音更是清醇甘甜:“殿下忘了,我可是你的王叔,救你是应该的,何况我还指望殿下登上龙位呢,只是一桩,殿下登上龙位之日,可不能忘了你王叔的从龙之功。” 容凛的话使得容臻上挑了眉,发现容凛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容凛望着她,脑海不由得自主的想起在地下土坑发生的事情,饶是一向镇定的荣亲王爷,此时脸颊上也染上一抹不自在的红丝,只不过因为寝宫里的光线比较暗,所以看不出来。 容臻呵呵轻笑,两个人同生共死过一次,对于容凛,容臻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忌惮了,她甚至想着,如若告诉他自己是女子之身时,容凛是否会接受。 “难道王叔救我仅仅是因为从龙之功,那若是本宫最后没有当上大历的皇帝,王叔是不是会后悔。” “后悔什么啊,我可是你的王叔,救你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吗?” 他说完望向容臻,声音越发的温柔,容臻觉得今晚的容凛格外的好说话,为什么?她蓦地想到容凛断袖的事情,脸色闪了一下,望向容凛飞快的开口:“可是,容凛,我并不是一一。” 她话没有说完,便被容凛的手给捂住了,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轻捂住容臻的嘴巴,指腹擒着一股幽香,覆盖在容臻的唇上,容臻一时僵住,这一刻的气氛,竟然有一丝丝暧昧涌起。 偏在这时,寝宫外面忽地响起沙沙的打斗之声,同时还伴随着秦小爷的怒骂之声。 “容凛,没想到你竟然半夜不睡觉,跑来骚扰殿下,好啊,这下让本世子逮了个正着,你个不要脸的家伙,你在寝宫里对殿下做了什么?” 原来秦灏因为心系容臻,所以等到皇后娘娘走了后,怎么也睡不着,便跑来看看容臻,不想他刚到寝宫外面,便被容凛的手下拦了,一看到弦月和弦夜两个人,秦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容凛分明在殿下的寝宫里,他生怕容臻吃苦,所以大叫了起来,以叫醒容臻,给容臻提醒,他却不知道寝宫里容臻早就醒了。 只是秦灏一叫,容凛倒是出了声:“放他进来吧。” “是的,爷。” 弦月和弦夜两个人应了一声,放秦灏进来,秦灏从窗外飘进来,见到容凛端坐在寝宫的床前望着他,床上容臻也睁着一双明眸望着他,他观他的神色似乎醒了一会儿,再看他们两个人自然的神色,秦灏只觉得胸中气闷,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们两个似乎较之以往不一样了,容凛似乎和容臻更近一步了,难道是因为先前容凛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救了殿下一命。 而他也扑了过去的,只是因为武功不如容凛,所以慢了一步而已,难道说一步之差,便相隔千万里了,秦灏越想越觉得透心的凉。 容臻动了一下开口:“你们一个两个的半夜跑来看我,然后一个两个的不说话,这很奇怪,说吧,都跑来干什么来了?” 容凛率先开口:“秦灏,既然你来了,便一并坐下吧,本王来找殿下是有话要说的,” 秦灏冷哼了一声,自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倒没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的赖着容臻,实在是因为他有些受伤了。 容凛望着容臻,缓缓的开口:“先前本王护殿下坠入地下的土坑后,看到殿下差点死了,本王的心里很是愧疚。本王在此尊重的和殿下说一声,本王不是断袖,以往对殿下所行所做的事,只是为了捉弄戏耍殿下,所以请殿下看在我曾救了殿下一次,原谅我一次。” 容凛认真无比的说道,神容端庄而凝重,寝宫里两人都有些震憾,容臻虽说恼火,这家伙竟然戏耍戏弄她,不过想到容凛先前义无反顾救她的事情,倒也发不了火。 至于秦灏是完全的被容凛搞糊涂了,这位爷不是断袖,一直以来对殿下的举动,只是为了捉弄殿下,这怎么可能,难道最后只剩下他一个断袖了,秦小爷睁大眼,有些不爽了。 怎么搞到最后,只有他一个是歪的,别人都是正的,都是好的。 容凛说完又望向秦灏,沉痛的开口:“秦灏,本王知道你是断袖,但是你不要把心思动在殿下的身上,殿下她的性向正常无比,她喜欢的是女子,可不是男人,若不然她也不会立蒋青岚为太子妃了,所以你以后别把你那龌龊的心思动到殿下的身上。” 容凛说完,心里只觉得畅快无比,不打击情敌的男人绝对不是好男人,现在他就使劲的抹黑秦灏是断袖的事情,让小臻儿对他深恶痛绝,这样他就轻轻松松的干掉一个情敌了。 秦小爷脸上红白交错,神情别提多难看了,本来容凛也是断袖,大家一起断,丢脸的不是他一个人,可是现在怎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容凛这货还一脸义正严词的样子,似乎自己是正义使者的化身似的,那嘴脸看着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秦灏想不明白,这位主怎么就不是断袖了,先前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这家伙对太子可是有心思的,怎么一眨眼便没心思了。 “容凛,本世子的事情,干你什么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便罢,既然你不是断袖,以后就离得太子殿下远点。” “虽然本王不是断袖,但是本王是大历的荣亲王爷,又是殿下的太傅,本王有责任保护殿下不受到任何人的骚扰,所以以后本王不会让人随便伤害污蔑殿下的。” “你是殿下的太傅,我还是殿下的授武武师呢。” 秦灏冷喝,容凛凉凉的开口:“本太傅不会让一个对殿下心怀不轨的人做殿下武师的,除非你把你那性取向改正常了,不然本太傅怀疑你会借着教殿下武功的时候,乘机对殿下揩油。” 容凛越说越大义凛然,秦灏指着他鼻子发火:“容凛,你闲事管太多了,还有本世了怀疑你是伪装的,事实上你把你的小心思藏在你的心里了,你就是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秦灏,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本王都说了本王不是断袖,你怎么还不相信呢,本王健康得很,本王喜欢的是女人,你不能因为你不健康了,不健全了,你就心思阴暗的以为全世界的人全是断袖,全是龙阳君是不是?” 秦灏脸更黑了,这个贱货,说得自己好像多么正义大气似的,不对,他怀疑,怀疑这家伙是装的。 寝宫里,两个人眼看着便要吵起来了,床上的容臻已累得闭上眼睛休息,最后实在忍不住头疼的开口:“你们两个要吵可以出去吵吗,我要睡觉了。” 没看到她是病人吗? 她一开口,寝宫里两人总算停住了嘴巴,容凛望了一眼容臻,上前一步替容臻掖好被角,然后伸手摸摸容臻的头,温声开口:“殿下睡吧,好好休息,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他说完看了一眼秦灏,秦灏立刻炸毛,指着容凛冷喝:“容凛,你个不要脸的渣男,你吃殿下豆腐。” “本王什么时候吃殿下豆腐了,本王是关心殿下,本王是她叔叔,叔叔自然要疼她,保护她。” 他说得高端大气,然后望着秦灏一摊手:“秦世子。夜深了,殿下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啊。” 秦灏都快被这货气得吐血了,为什么现在这货一副殿下是他所有物自居,还一口一声叔叔,还叔叔疼他保护他,呸。 “凭我的拳头比你的硬,你不想本王把你打出去吧。” 容凛唇角幽幽冷笑,修长如玉的手轻握起来,在秦灏的面前晃了晃,以显示自己的强大,以前他对秦灏客气,以后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若是他胆敢碰小臻儿,看他怎么收拾他。 秦灏阴骜的瞪着容凛,最后望了望床上的容臻,看到容臻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很心疼,所以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狠狠的说道:“容凛,本宫不是怕你,本宫就是不忍心让殿下睡不了觉。”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出了寝宫,容凛一出寝宫便命令外面的弦月和弦夜两个手下:“立刻安排一批人在外面保护太子殿下,记着,殿下要静养,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骚扰到殿下。” “是,王爷。” 弦月和弦夜二人沉声应,同时睨了一眼秦灏,心里长舒一口气,王爷威武,就该这样威武霸气,妈的,等殿下好了,先把他扒光睡了再说。 吼吼。 秦灏听了容凛的话,脸色再黑,容凛口中那个不相干的人分明就是指的他。 “容凛,你个贱男,你凭什么派人守在殿下的寝宫外面,你算老几。” “老大,谁让本王和殿下同生共死了呢,现在本王不但是殿下的太傅,殿下的叔叔,还是殿下的恩人,所以你说本王是老几啊,至于你秦灏,”容凛晃了晃小拇指,满脸可惜的说道:“连这个都算不上了,真是可惜啊。” 他说完优雅的抬脚便走,理也不得身后快吐血了的秦灏。 秦灏喘着气,阴骜的瞪着容凛,想着要不要揍他一顿,可是他知道,他若和容凛打,根本打不过容凛。 所以这才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为什么先前救殿下的不是他,老天,这不公平啊,秦小爷一路心碎的离开。 第二天早上,京城大街小巷人人激愤,一大早便有数不清的百姓聚集在街头之上,昨天太子带领群臣前往华音寺举行祭天大典,发生了白月教余孽残杀的事情,又发生华音寺火药炸毁的事情,听说太子被火药炸进了土坑,掩埋近两个时辰,竟然没有死,这说明太子乃是真龙天子。 可是对于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大历的百姓越来越愤怒慌恐,这都是因为皇上窝藏了七公主所致的,如若当日七公主被斩杀,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的,老皇帝现在还不把七公主交出来,实在是枉为皇帝,这是昏君。 若说之前一众百姓还隐晦,不敢大声非议老皇帝,可是在发生白月教余孽的事情,又发生火药炸毁华音寺的事情后,这些人已彻底的愤怒了,街头小巷个个大骂老皇帝是昏君,甚至于有些人咀咒这昏君早死早好。 街道之上骂声一片,最后竟然有一大批的百姓,联手游街,越来越多的人参加了游街行列,最后这些百姓竟然游到了皇宫的门外,虽然往常皇城附近不准人靠近,有宫中的侍卫把守着,但是今日,看着那些如潮水般涌过来的百姓,侍卫根本拦不住,这些可都是百姓,何况现在这些人几乎疯了,个个大喊大叫着,让皇上把七公主这个祸星交出来,此人不死,大历的灾祸就不会断,只会越来越多的,所以这一回定要让皇上把七公主交出来。 皇宫外面,乱成一力,九营兵马司的人立刻出动维持则序,个个手拿长枪,对准了百姓,百姓一时被震慑,暂时的停住了动作,可是同样的,百姓也没有退走,依旧围在皇宫外面,大声的叫嚷着。 “交出祸星七公主。” “叫出灾星七公主,她是我们大历的灾星,必须把此人交出来,大历才会没有灾难。” 这里的叫声隐约传进了承明宫,承明宫里老皇帝的脸色一片腊黄,一下子几乎老了几岁,他能不老吗?本以为祭天大典这事,容臻必死无疑,到时候她一死,他就让人好好的替她收拾一下,这一收拾肯定有人会发现太子的女儿身,这样一来的话,蒋家同样罪无可恕,他可以顺利成章的除掉了太子容臻和蒋家。 没想到他派出一大批的死士,都没有杀掉容臻,老皇帝一想到这个,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现在懊悔不已,只恨自己没事留这家伙干什么,为什么非要用这家伙做试炼石,若是早点除掉她,哪里来的这些事啊。 昨天容臻被埋进土坑,蒋皇后便来闹了一通,差点把他气死了,事后他又听到容臻没有死,活了过来,只是受了不轻的伤,听到这消息时,容启当场吐了血,吓得宫里的太监赶紧的派人进华音寺把流云和尚给请进宫里来。 流云和尚一看皇帝的神色,便知道皇上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不由得重重的叹气,这根本就是自己不想活了,若是他再不收敛,只怕最后自己能把自己的一条命折腾没了。 所以流云和尚一直劝戒容启。 “皇上,你保重龙体啊,若是一直焦燥不安,上火生气的,皇上的身体只怕?” 流云和尚说到这儿,老皇帝岂会不明白,若是他再这样生气上火的,只怕容臻没死他就先死了,可是他不甘心,留着那家伙难道还等着他死了,让那家伙上位当大历的皇上不成,不行不行,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定要除掉容臻。 流云和尚看得明白,这人是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想想昨夜夜观的天像,大历星像一片混乱,黑气在京城方向盘旋,这显示大历的气数将尽,若是皇上和太子一直这么斗的话,只怕大历的气数真的没了。 可惜偏偏他说了没人相信,罢罢,这也是命中注定的。 流云和尚告安下去给老皇帝开了药方,他能做的也是尽力而为罢了。 承明宫的大殿内,流云和尚刚走不久,容启皇帝便听到外面有喊叫声传进来,他不由得脸色难看的问身侧的太监:“外面怎么这么吵?” 他话刚落,殿外有太监飞奔地来禀报:“皇上,不好了,皇宫外闹事了,不少的百姓拥到皇宫外面,让皇上交出七公主容心雅,说七公主是大历的灾星祸星,正是因为皇上窝藏了七公主,所以才会使得大历频频的出事。” 老皇帝容启一口血气直涌上脑门,喘气立马粗了:“疯了,他们真是疯了,兵部尚书呢,九营兵马司的人呢。” “回皇上,九营兵马司的人已经在外面拦截住了这些百姓,这些人暂时的动弹不了,至于兵部尚书等人,现在挤不进来,宫门被百姓阻了,所以外面的官员根本进不来。” 容启差点抽过去,他急怒攻心的起身,在大殿来回的转悠:“你去,立刻通知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来见朕,朕要见他。” “是,殿下。” 那太监急奔而去,容启望向身边的太监福安:“小福子,立刻调一部分宫中的侍卫去支援外面的九营兵司的人,若是那些百姓敢强行往里闯,便给朕杀了。” 他说着又气又急,竟然咳嗽了起来,福安有些心疼容启,赶紧的开口:“皇上,你别急了,流云大师说了让你不要着急上火的,你一一” 福安话没有说出来,容启已变脸:“还不快去。” 他又如何不知道,只要除掉容臻和蒋家人,他心就踏实了,他就安心静养了,所以再忍忍吧,只要除掉这些家伙,他就安心静养,相信定不会有事的。 福安不敢再说什么,赶紧的出去调宫中的侍卫去皇城外面接应。 宫里,不少的后妃也接到了消息,一时间皇宫里人人害怕恐慌,个个带着各自的宫女嬷嬷的赶来了承明宫。 黑压压的一群人,在承明宫的殿门前七嘴八舌的说着,这叽叽喳喳喳的声音让容启更头疼,直接的朝着殿下的太监怒吼:“让她们都滚回去。” 太监赶紧的奔出去,对着殿门前的一众后妃说道:“皇上有旨,让各位娘娘回自个的宫殿去。” 淑妃,贤妃等人相视一眼,最后望向德妃,德妃挥了挥手说道:“大家都回去吧,皇上够烦心的了,我们还是不要给皇上添麻烦了。” 一众后妃被德妃给说走了,德妃自己也没有留下,领着宫婢离开了。 太监进承明宫大殿,把外面的情况禀报给容启,容启的脸色总算温和一些,想到德妃的贤惠大度,通情达理,他的心里多少好受一些,起码这深宫内宛之中,还有这么一个人温暖着他。 殿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一身白衣,脸戴银制面具的九营军马司的大统领银面走了进来,一进来恭敬的对着上首的皇帝施礼。 “臣见过皇上。” 容启抬眸望着银面,眸光幽幽,好半天没有开口,银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沉声问道:“皇上召臣进宫是为了外面百姓闹事的事情吗?” 容启清醒一些,点头:“是的,你去把外面的大臣给朕想办法带进来,朕有要事与他们商量,看如何解决这件事?” 银面点头,抬首盯着老皇帝,缓缓开口:“皇上,臣立刻去办这件事。” 银面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老皇帝忽地叫住他:“银面。” 银面停住脚步回望过来,等着老皇帝接下来的话,不过老皇帝却什么都没有说,最后才出声:“你小心点那些乱民,别被他们伤了。” “谢皇上的关心,臣会当心的。” 银面说着转身走了出去,一路直奔宫门外,命令九营兵马司的人,拦截住百姓,他则带领一部分人,强行把外面的大臣给接了进来,其中有秦王爷,左相,右相,以及六部尚书,还有御吏大夫等朝中的重臣。 这些人一进承明宫,便扑通扑通的跪下:“臣等见过皇上。” 皇上的脸色腊黄一片,令人看了担心,左相苏锦文等人担心尤甚别人,若是皇上现在出事,那皇位毫无疑位,定然被太子给坐了,所以皇上不能这时候出事啊。 左相苏锦文痛哭流涕的开口:“皇上保重龙体啊,外面的乱民定然是受人煽动了,皇上放心,臣等定会帮皇上解决这次的难题的。” “是啊,皇上保重龙体要紧,万不可心急伤身。” 容启懒得听这些敷衍的话,沉声开口:“朕召你们进宫是为了让你们想一个办法,如何对付外面的乱民。” 这些人若真是乱民,那倒不用这样麻烦了,关键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兵部尚书飞快的出列说道:“皇上,这些刁民聚集在皇宫外闹事,分明是受到别有用心的人煸动的,皇上还是让刑部去查这件事。” 老皇帝瞳眸满是阴骜的望着兵部尚书,眼下这个重要吗?他难道不知道有人煸动了这些民众,关键是眼下如何收拾这些民众。 左相苏锦文飞快的开口:“皇上,让九营兵马司的人出面,撵走这些百姓,若是他们不走,就把他们给抓进刑部的大牢去。” 左相说完,右相齐墨立刻接口:“此事万万不可,这些人乃是百姓,若是伤了这些人,只怕乱套了,他们可不是真正的乱民,而是普通的百姓,若是皇上下旨抓这些人,只怕大历就要乱套了。” 左相苏锦文和右相齐墨素来不对付,听齐墨的话,苏锦文飞快的开口:“那依右相的意思怎么办?” 齐墨没理会苏锦文,掉首望向上首的老皇帝容启。 “皇上,容臣问一句,七公主眼下是否在皇上手中。” 若是七公主在的话,就把这女人交出去,省得惹来这么大的风波,为了一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皇室公主,真没必要和百姓对恃,是好是坏都让那女人受着。 容启眼睛暗了,望向大殿下首,不少人盯着他,似乎都怀疑是他藏了七公主,难怪那些百姓怀疑七公主在他的手上,连他身边的近臣都怀疑七公主在他的手里,所以说那个贱人太厉害了,竟然阴了他这么一把。 容启脸色黑沉,缓缓开口:“若是七公主在朕的手里,你们认为朕有必要惹来这样大的震怒吗?” 老皇帝话一落,殿内众人议论纷纷,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若是皇上手里没有七公主,七公主哪里去了。 容启又沉声说道:“事实上有人从牢中劫走了七公主,眼下七公主究竟在何人手里,朕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你们让朕交七公主,朕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 众人无语,没想到七公主不在皇上手里,不少人想想也是,帝皇本来生性凉薄,若是七公主在皇上的手里,皇上定然会交出七公主,所以说七公主根本不在皇上手里。 那现在怎么办? 右相齐墨飞快的抬首望向皇上:“既然皇上手里没有七公主,那么现在就不存在交出七公主一事。” 齐墨话一落,一名朝中大臣飞快的接口:“我们可以让人假扮七公主,然后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斩杀了七公主。” 这事齐墨并不赞同:“现在七公主这么引人注目,怎么假冒,若是假冒的被人发现,本官相信,这些百姓闹得更大了。” 左相苏锦文望着齐墨冷哼:“右相大人这也嫌那也嫌,那好歹拿个可行的主意出来。” 齐墨睨了苏锦文一眼,抱拳望向上首的老皇帝:“皇上,臣的意思是让臣出去调停,臣和他们说,七公主在大牢里被人劫走了,人并不在皇上手里,但是皇上会在一个月内抓住劫走七公主的人,给大家一个交待。” 齐墨话一落,左相苏锦文挑刺:“那若是一个月没有人怎么办?” 齐墨温润的开口:“一个月可以想到对策了,或者左相大人有更好的办法。” 齐墨一阴,苏锦文不说话了,其实先拖延了再说吧。 最后老皇帝容启同意了:“好,来人,替右相大人护驾,前往宫外和乱民谈判。” 最后齐墨领着数名宫中侍卫,一路出皇宫到宫门外和百姓谈起判来。 右相齐墨在大历京城的百姓心中,评价一向高,此时他出面,倒是没让围阻的百姓反感,个个很安静,齐墨便把七公主眼下不在皇上手里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保证一个月后定然会抓住劫走七公主的人,给大家一个交待。 如此一来,那些百姓倒也退让了一步,不过临离开前,还不停的晃着手里的条幅,发着狠。 “若是一个月后,皇上不把这灾星祸星交出来,我们就闯进皇宫去,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话自然有人传给了老皇帝,老皇帝容启直气得眼发黑,差点气死在大殿上,不过好在这些百姓暂时的先退了下去。 老皇帝脸色血腥阴沉的望向刑部尚书,朱友升此时的煎熬不比皇上好受多少,看皇上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扑通扑通的磕头了。 老皇帝下命令:“着刑部和大理寺查这件事,务必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挑起的这些乱民来宫外闹事,若是查出这背后指使的人,定斩不饶,不管是谁,给朕杀了。” “是,臣领旨。” 老皇帝此时已经撑不住了,眼冒金星,头上冒冷汗,招手让福安过来,扶了他进寝宫。 殿内众人退出去,纷纷出宫去了。 右相府的马车里,齐墨歪靠在马车上,想到太子昨日受伤的事情,又想到太子的神容,他忍不住命令外面的护卫:“去太子府一趟。” 太子府里,容臻经过一夜的休息,此时整个人已经精神了不少,只是依旧歪靠在床上没起来,头上白布也没有拆掉,所以整个人显得很虚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少了往常的凌厉阴狠,更多一些柔媚温软。 看得蒋云鹤心疼不已,蒋云鹤手里端了一碗补血益气的三红汤,特别为容臻补身子的,昨天殿下失了血,正需要补血益气。 不过他刚走进寝宫,后面容凛便得到手下的禀报赶了过来,一走进寝宫,正好看到蒋云鹤温声细语的和容臻说话,容凛看着十分的不喜,立刻走了过去,不待蒋云鹤说话,伸手端了蒋云鹤托盘中的三红汤喝了一口。 蒋云鹤的脸立马黑了,容凛像没看到似的,一边喝一边说道:“蒋世子,你今儿个熬的汤不咋的,幸好殿下没喝,要不然一定嫌死。” 他说着把碗放在蒋云鹤的托盘上,自望向容臻,邪魅温润的轻笑:“殿下,你精神好些没有?” 容臻点头,望了一眼蒋云鹤,看自家的表哥一张脸阴沉得可怕,那样子似乎要和容凛干一架似的,容臻生怕他和容凛打起来,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他。 “表哥,我不渴,睡了一夜没什么胃口。” 容凛关心的接口:“是啊,殿下失了那么多的血,嘴里没什么味道,所以不想喝什么甜汤,以后蒋世子莫要一大早便煮什么甜汤,殿下不好这一口。” 蒋云鹤脸色更黑了,手指紧握,咯嘣咯嘣的响。 容凛好似没看到,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容臻,继续温润的开口:“殿下,你睡了一夜,不如吃点稀粥,我先前命人给你熬了红枣燕窝粥,补血补身子的。” 他说着朝外面叫:“把东西端进来。” 妙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摆放了一碗红枣燕窝粥,另外还摆放了几样清淡的小菜。 容凛轻手轻脚的扶了容臻坐好,又自摆了小案几,把粥和菜摆在容臻的面前,照顾得别提多上心了。 蒋云鹤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瞳眸凌厉寒芒更甚。 容臻昨天失血过多,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此时看到这清淡的饭菜,确实也饿了,所以望了望面前吃的东西,一时间竟顾不得去安抚蒋云鹤受伤的心灵,而且她知道蒋云鹤对她的心意,她正愁不知道如何和他说,现在容凛这番对他,倒省了她去张这嘴。 容臻伸手取筷子欲吃,容凛已经温声问:“殿下,若是不方便的话,我来喂你。” 容臻惊悚,赶紧的摇头:“我伤的是脑子,又不是手,我还是自个动手吧。” “好,”容凛宠溺的应了,两个人相处自然又融洽,尤其是容臻并不排斥容凛,这让身后蒋云鹤感到了一抹危机,同时看到容臻并没有安抚他的意思,心里又失望又难过,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寝宫里,只有容凛暗磁邪魅的声音不时的响起来。 “殿下,这是我荣亲王府的厨子做出来的,与你们太子府的厨子做出来的是不是不一样?” “经常吃一个厨子做出来的东西,就会厌,所以我把荣亲王府的厨子调过来,给殿下做几天饭,对了,这厨子惯会做调养人身体的饭菜,所以相信殿下很快就会没事了。” 容臻点头,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细心,不过他说他不是断袖,这事是真的吗?容臻抬眸望容凛,容凛看她神色,一看便知道她想什么,立马显得无比的高端大气,我是正人君子,我不是小人。 殿门外,郑同奔进来禀报:“殿下,右相大人过来拜访殿下。” “他来做什么?不见,没看到殿下受伤了吗?” 容凛对于右相齐墨十分的不喜,这秦灏刚被他气跑了,不会又来一个齐墨吧,上次这家伙可是被他们吓得落荒而逃的,按照道理,他不应该过太子府才是,现在出现,只怕这家伙有什么目的,所以他自然要阻止。 不过容凛说完,蒋云鹤却冷哼一声开口:“荣亲王爷,这右相大人来拜访的不是你,是殿下,殿下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是殿下什么人,就敢随便做殿下的主。” 蒋云鹤此时胸中醋味滔天,越看容凛越碍眼,能有一个人来气气容凛,他倒是挺高兴的,所以不等容凛开口,他便朝郑同下命令:“去,把右相大人请进来。” 郑同望了望容凛,又望了望蒋世子,有些流汗,这秦王世子走了,怎么这两个人又明争暗斗起来了,殿下可真能招桃花啊。 ------题外话------ 打滚求票纸,没票纸的笑笑伤了,。, ☆、第078章 耍流氓了 寝宫里,郑同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最后决定谁也不理,他又不是他们的奴才,他是殿下的奴才,所以郑同望向容臻,容臻停住喝粥的动作,凝眉想了一下,右相齐墨这时候来找她,难道有什么事不成,所以挥了挥手。 “去把他请进来吧。” “是,殿下,”郑同退了出去,寝宫里,蒋云鹤脸色好看多了,眸光幽亮,略显得意的望着容凛。 容凛则脸色幽眼的看了一眼容臻,然后抬首狠瞪了一眼蒋云鹤,就算齐墨来了又怎么样,你得意个什么劲。 寝宫里,容臻已唤了妙音:“来,把这些东西撤下去。” 容凛看她没吃多少,不由得心疼的开口:“殿下,你没吃多少呢。” “齐墨来了,好歹要装装样子,他可是皇帝身边的人,说不定他今儿个过来便是奉了老皇帝的命令来查探我情况的,我岂能让他看出我已经一点事没有了。” 容臻一开口,容凛高兴了,原来在小臻儿的心里,齐墨是皇帝一边的人,也就是外人,这样一想,荣亲王爷的脸色好看多了,望向妙音命令:“先把东西撤下去,回头再做一份送过来。” “是,王爷。” 妙音恭敬的开口,蒋云鹤看在眼里,心情又不好了,妙音乃是殿下的婢女,为什么容凛理所当然的使唤她啊,而且这丫头竟然对他毕恭毕敬的,这是嘛事啊。 妙音哪里知道蒋云鹤心中所想的事情,端了托盘缓缓的走出去,寝宫里,容臻赶紧的歪靠到床边,一副虚弱无力,受了重伤的样子。 她刚装好,寝宫外面响起妙音的声音:“奴婢见过右相大人。” 齐墨温润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伤势如何?” 妙音伶俐的说道:“殿下伤得比较重,失血过多,所以没什么精神,连东西也吃不下去。” 齐墨长眉微微的挑开,抬脚便走进了寝宫。 他一进来,整个寝宫拢上了春风细雨般的温润,床上容臻望着他,眼里闪过一抹欣赏,这齐墨倒是不错,温润如暖玉,是不可多得的暖男,难怪大历的京都有多少女子喜欢他,和这样的人相处,容易身心愉快。 容臻眼里的欣赏之色,落到容凛的眼里,容凛心中不爽了,看齐墨怎么看怎么虚伪,这家伙可阴险得很,装得这么温润高雅,事实上谁也没有这人阴险狡诈,能如此年轻爬上右相的位置,又得皇上宠信,没有些手段能行吗?偏世上的女人都喜欢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小臻儿,你可不要被这披了人皮的家伙给骗了。 容凛幽幽想着,眸色冰冷的望着齐墨。 齐墨从殿外走进来,率先给容凛施了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抬手示意他免礼,然后虚弱的开口:“右相大人请坐,今儿个有劳右相大人过来探望本宫了。” 齐墨摇头,自在床前不远的座位上坐下来:“太子殿下受了伤,一定要静养,不能劳心劳力的,下官祝太子殿下的身体早日恢复过来。” 容臻点了点头,寝宫里,容凛懒散的开口:“右相大人说话好矛盾,自然想让殿下静养,为什么又过来打扰殿下静养呢。这不是很矛盾吗?” 齐墨掉首望向容凛,温润而笑,高雅的开口:“下官身为朝中的右相,殿下受了伤,自然要来探望殿下,这是臣子们应做的本份,倒是荣亲王爷,身为殿下的太傅,不要总是打扰殿下,以防影响到殿下的休息。” 右相回了一个软钉子给容凛。 容凛潋滟轻笑,魅惑天成,幽暗的眸光射向齐墨,齐墨抬眸和他对恃,两个人一步不退。 寝宫安静无声,蒋云鹤心情却不错,看到有人和容凛对恃,他就各种爽,这家伙实在是让人太不爽了。 容臻则望望这个望望这个,有些无语和郁闷,怎么又斗上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不过她懒得理会容凛,因为和他说了等于没说,所以她懒得再去和他说了。 容臻望向齐墨:“本宫在此谢过右相大人了,劳右相大人亲自跑一趟,本宫想问问右相大人,关于白月教余孽和华音寺地下火药的案件,父皇可下旨让人查了这件事。” 齐墨眼神暗了一下,长眉轻挑,他想起皇上并没有心急的查白月教余孽和华音寺地下火药的案子,倒是让刑部的大理寺查了今天百姓闹事的案子,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受了重伤,皇上似乎并不心急,这和往常皇上疼宠殿下的心一点也不相符。 容臻看右相齐墨的神色,自然知道老皇帝并没有认真的查这两起案子,当然,他是不想查这两件案子的,一件乃是他自个做的,另外一件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想必他也清楚是何人做的,所以不想查吧。 容臻呵呵轻笑,齐墨便觉得他的笑透着一股子寒意料峭。 这下齐墨心有感触了,皇上和太子之间有名堂,绝不会是以往父慈子教的画面,他们两人之间有事,看来他需要让人查一下。 右相心里想着,嘴上缓缓开口:“皇上因为太子殿下受了伤,现如今急病了,白月教和华音寺地下火药的事情自有人在查,所以殿下不要担心。” 容臻咧了咧嘴角,老皇帝那病是为了他生的吗,他是因为她不死,所以急病了吧。 想到老皇帝现在心急上火的,容臻便不厚道的笑起来。 “嗯,本宫不担心,本宫相信父皇自会为查明这件事,为本宫报仇的。” 容臻缓缓道,寝宫里容凛懒洋洋的开口:“右相大人,太子殿下受了伤,现在身子虚弱需要休息,右相大人可以走了。” 容臻抽了抽嘴角,瞪了这货一眼。 齐墨抬眸望了容凛一眼,倒也没有坚持下,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殿下,下官能问殿下一件事吗?” 容臻点头,齐墨眼下和她没有一点的冲突,所以她没有必要和他交恶。 “右相大人请问。” “殿下可认识一个叫阿颜的女子?” 齐墨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一双清润澄明的瞳眸紧盯着容臻,想看看容臻是什么神情。 容臻脸上神色未动,可是心里却被齐墨这句话给震住了,若齐墨不问,她还想不起来,他一问,她脑海里便涌出一些记忆,阿颜,便是前身,前身在十二岁的时候,曾经偷偷的溜出宫过,那时候她还没有那么胖,偷偷穿一袭锦绣云衫,是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她在街市上救了一个被人痛揍的少年,然后偷偷的把这少年藏于一家民宅里,她对那少年说自己叫阿颜,少年叫阿牛,两个人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不过日子并不长,前身再次试图溜出宫的时候,被蒋皇后给逮住了,蒋皇后就着厉害关系和前身说了一遍,终于打消了她再次出宫的意图。 从此她再也没有出过宫,也没有再去试图找少年阿牛,两个人的关系便嘎然而止的断了。 这是前身心中最甜蜜的一段记忆,被她很深的隐藏住了,若不是齐墨提到阿颜两个字,容臻还想不起来这么一段记忆。 只是她不是前身,所以自然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 容臻想着,脸上布上迷茫,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认识,这是右相大人的朋友吗?” 齐墨没有从容臻的神色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不由得失望。 那一年是他初回齐府的日子,因为是见不得光的私身子,所以被整个府里的人欺负,甚至于有人还想杀他,那一晚他被人群欧,满街的人都视而不见,唯有她,俏丽阳光的小姑娘,义无反顾的冲出来,让身边的下人拦住那些伤他的人,自己却带着他七拐八弯的躲起来了,那时候他真想永永远远的和她一起快乐的生活着,只是快乐的时间并不长久,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却像从世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一直担心,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要不然不会不出现的,至少她会和他打一声招呼的。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她,希望她还活着。 第一次看到太子容臻的时候,因为她脸上有红丘疹,所以他没有看到他的真容,第二次再见,他惊然的发现,太子竟然与阿颜长得那么像,这让他惊疑,可是太子乃是东宫太子,他的阿颜,怎么可能是太子呢,但是两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所以他才会如此问。 只是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世上相像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能因为太子和阿颜有点像,他便想多了。 齐墨眼神黯然,心情沉重,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阿颜,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那怕我永远见不到你,但是唯愿你好好的。 “阿颜是下官的一个朋友,是下官唐突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右相齐墨也不再留下,起身抱拳望向容臻:“殿下,安心静养吧,下官告退了。” “嗯,来人,送右相大人出府。” 容臻下命令,郑太监赶紧的过来,送齐墨出寝宫,容臻目送着齐墨离去,想着几年前的少年阿牛,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昔日的少年,一跃身竟然成了大历年轻貌美的右相大人,若是前身还活着的话,会不会和右相大人成为一对如花美眷呢。 容臻正想得入神,忽地脖劲处一片温热,幽淡的热气轻拂在她的脖劲边。 只听得一道凉凉幽暗的声音响起来:“殿下,那阿颜是谁?” 容臻一惊,蓦的回首便对上容凛一张满是黑气的脸,这家伙似乎十分的不高兴,看容臻望他,一咧嘴露出一嘴森森的白牙:“殿下在撒谎吗?” 容臻身子往后一退,不高兴的瞪了容凛一眼:“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可没撒谎,我不认识什么阿颜。” “你最好别认识。” 容凛火大的冷哼,然后气狠狠的走出了寝宫,蒋云鹤眼看着这货走了,便想和容臻好好的说说话,谁知道荣亲王府的弦月和弦夜两个手下,竟然直接的走进来,一左一右的把蒋云鹤给架了出去。 蒋云鹤立马火大了,朝着前面的容凛冷喝:“容凛,你竟然胆敢让手下做这种事。” “殿下昨天失血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殿下失血过多,身子虚弱,需要休息。” 容凛义正言词的说道,然后看也不看蒋云鹤,自走了出去。 寝宫里,容臻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现在她对于容凛说自己不是断袖的事情,抱怀疑态度,为什么她感觉这家伙有吃醋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容臻确实累了,所以躺下便睡了,懒得想伤脑筋的事情。 热闹了一早上的太子府总算安静了下来。 大历京城,已安静了很多,经过先前右相齐墨的调停,大家的情绪冷静了很多,不过大街小巷上依旧有不少人在嘀咕这些事,说着说着便气愤了起来,甚至于有人还吵了起来,有人认为右相大人说的一定是真的,皇上手里没有七公主,不过很多一部分人对此抱怀疑态度,怎么可能,若不是皇上动手脚,谁可以顺利的从刑部把人救出来,而且是主要的是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出去,难道刑部大牢是摆设不成,除了七公主外,还有谁被人从刑部大牢弄出来的。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七公主便在皇上手里,一个月后,看皇上如何交待这件事。 寻香阁,乃是大历有名的青楼,和青雁楼齐名的五家青楼之一。 此时大白天的,本来该没人的,但是二楼的雅间里却传来了说话声,十分的热闹。 雅间里,几个俊逸风流的公子正左楼右抱的调戏姑娘,一边比拼喝酒,一边互相打着趣儿,说不出的热闹。 这一群里人,为首的人却是洒脱不羁,嚣张霸道的秦小爷,秦小爷左手搂一个美人儿,右手又搂了一个美人儿,说不出的春风得意,肆意张扬,不时的招呼着雅间里的朋友喝酒。 秦灏看到苏子然碰也不碰身边的女人,不满的冷哼:“苏子然,你有意思吗?难得本小爷请你们来喝花酒,你拉着张脸给谁看呢。” 苏子然白了这货一眼,肯家这家伙是受刺激了,要不然估计他早跑到太子府去粘着太子殿下了,怎么可能会请他们喝花酒,还大白天的请人喝花酒,这事透着不正常,十分的古怪。 难道是太子让这家伙气受了,所以他才会抓狂发颠的,苏子然猜测着,抬眸望向秦灏。 “你玩你的,我喝我的酒,干你什么事,还有本公子总觉得你今儿个有点脑抽了。” 秦灏哈哈大笑:“小爷我高兴,我喜欢怎么干就怎么干。” 他说着手下力道更大,把手边的姑娘往怀里搂。 不过怀里的姑娘疼得都快哭了,抬着泪眼朦胧的脸望着秦灏,爷,你能轻点吗,你这不是疼我,你这是想谋杀我啊。 可惜秦小爷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感,依旧霸道的搂着姑娘,招呼着雅间里的客人。 他就不相信了,他就治不好这断袖了,哼。 容凛都正了,他若歪着,岂不是要日日受他讥讽,这事他不干。 秦灏心里想着,越发的夸张了,俯身朝着身侧的姑娘狠亲了一口,他的这动作立时便赢来了叫好声,雅间里的公子似乎是受了他这举动刺激,所以纷纷的对着身侧的姑娘上下其手,一时间整个雅间淫声艳语的不断,苏子然的脸暗了,无语的望着秦灏,装什么装,明明不喜欢身边的姑娘,偏还装得一副纨绔不化的样子,他也不嫌累得慌。 秦灏极力的忍受着身侧两个姑娘身上飘过来的脂粉味,浓郁又呛人,快令他作呕了,可是为了不让雅间里的人看笑话,他极力的忍住了,不过一抬首看到对面的苏子然一脸了然的样子,秦灏火大不已,忽地朝着雅间里的姑娘们开口:“姑娘们,今日若是谁哄了苏大公子开心,本公子赏一千两银票。” 此言一出,立时在雅间里引起尖叫,这些生于青楼的姑娘本来就世俗,再加上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个个都眼馋得很。 不少人起身,直奔苏子然的身边而去,碜人的叫声立时响在雅间里。 “苏公子,来,奴家喂你吃酒可好。” “苏公子,人家想坐你的腿上。” 一时间扭腰的,挤胸的,抛媚眼,层出不穷的手段,别的公子受了冷落,不但不恼,反而个个很有兴趣的看热闹,若是有人能把冰清玉洁的苏大公子给办了,他们乐意。 苏子然脸色变了,难看的瞪了秦灏一眼,秦灏哈哈大笑,苏子然瞪向身侧的几个女的,警告她们别过来。 那些青楼姑娘们一看苏家公子这样的势态,分明是童子鸡,越发的往前凑,一时间,所有的姑娘都挤到了苏子然的身边去。 门外有人悄无声息的拉开门走了进来,却是秦灏的手下,这名手下悄悄的走到秦灏的身前,俯耳在秦灏的耳边嘀咕了两句,秦灏的脸色立马变了,不过很快压抑了下去,起身和雅间里的人招呼了一声,自己出去有下事。 雅间里的人看得正热闹,摆手让秦灏出去。 秦灏和自个的手下走了出去,等到他走出雅间,脸色黑沉了,遍布着阴霾:“带我过去看看。” “是,世子。” 那手下应声领着秦灏下了二楼,一路往楼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道:“属下是真的听到了,所以来禀报爷的。” “嗯,”秦灏眼神凌厉,煞气重重,一路跟着手下往后楼走去,这后楼乃是寻香阁的花魁所住的地方,先前秦灏手下因为想小解,所以无意间闯到了这后楼,便在后楼听到两个小丫鬟嘀咕的话,所以赶紧的禀报了自家的主子。 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人说道:“我告诉你一件玩笑的事情,你别乱说出去。” “嗯,什么事,我和你的交情,怎么可能把你的话说出去。” “我们家姑娘先前说看过太子殿下一次,她说,瞧着太子殿下怎么有些不像男人呢。” “啊,太子怎么不像男人,你别乱说,这事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我就是和你说说,你紧张成这样干什么,既然这样,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人停了一会儿,先前害怕的小丫鬟又想听,悄声的说道:“你家姑娘真的这样说过。” “不告诉你了,你不是不想听吗?” “好姐姐,你说给我听听,说说吧,这事我听在耳朵里烂在肚子里。” “好,谁让我和你交情好呢,不过你听过了就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成说,”先头那小丫鬟警告后面的一个小丫鬟。 “行,我知道了。” “你说我们家姑娘身为寻香阁的花魁,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啊,一眼便能看出这人是公的还是母的,上次花朝节的时候,我们家姑娘远远的瞧了太子殿下一眼,便觉得殿下有些不像男人,观其说话神韵,言行举止,虽然和男子无疑,却略显柔和了一些,所以我们家姑娘嘀咕了一句,说,怎么看着太子殿下有些像女人呢。” 两个人说着便走了,那隐身在墙角撒尿的秦灏的手下,一听还了得,竟然有人说太子容臻是女的,这事究竟是真是假啊,爷一向喜欢太子,若是太子是女的,那爷就不是断袖啊,再一个爷身为秦王府的世子,岂能让人随便的污蔑太子殿下,所以手下赶紧把这事禀报给了秦灏。 秦灏一听这事,整个人都受了惊,竟然有人胆敢非议太子这种话,真是找死,所以领着手下下了二楼,一路直奔后楼而去,不过他们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手下所说的两个小丫鬟,不过两个人经过后楼的时候,倒是听到楼里有娇喝声传来。 “你个贱丫头,竟然胆敢传出这样的话来,你是想害死姑娘我是不是,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做什么这样害我。” 绣楼里,传来丫头的哭声,秦灏和手下闪身便欲进去,忽地有人奔了出来,冷喝一声:“什么人?” 秦灏的手下闪身便上,很快擒住了这人,一抬手打昏了这护卫,秦灏已经闪身走进了正厅,正厅里,一身红衣,清丽逼人的寻香阁花魁赵望春,正怒火万丈的对着自个的丫鬟发火,一抬首看到秦王府世子秦灏脸色阴沉的飘了进来,赵望春吓了一跳赶紧的迎了过来。 “望春见过秦王世子。” 秦灏没动,抬眸阴骜的望着赵望春,阴沉沉的说道:“你也别给本世子打马虎眼儿,说吧,你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太子殿下是女的的,你可知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你这寻香阁可就别想要了,还有你也别想活了。” 赵望春的脸色白了,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哀求起来:“望春该死,求世子爷饶过望春一次,望春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了,世子若能饶过望春这一次,以后望春做牛做马的报答世子爷。” “得,本世子也不指望你做牛做马的报答本世子,你与本世子说说,你这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就认为太子殿下是女子了?” 秦灏虽然想一剑杀了这赵望春和她手下的婢女,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想知道,赵望春怎么认定太子殿下是女的的,所以他想听听赵望春的说法。 赵望春跪在厅前,小心的抬眸望着秦灏,这位可是京城中有名的小霸王,若是一个不慎,她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赵望春小心的说道:“其实是贱婢自己胡言乱语的,花朝节的时候,贱婢见过太子殿下一面,虽然只是远远的一面,可是贱妾觉得殿下有些男生女相了,再加上殿下的言行举止,说话神韵,虽然冷冽异常,却是阳刚之气不足的,反倒是那柔媚明艳更甚,贱妾当时看了,忽然便生了一个念头,殿下怎么看着像女子。” 赵望春说完,扑通扑通的磕头:“世子爷饶命啊,是贱妾胡言乱语了,求世子爷饶命。” 秦灏没理会磕头的赵望春,凝着剑眉深思,赵望春乃是寻香阁的花魁,见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差不了多少,这些青楼妓子对男人素来是敏感的,所以她说太子不是男人,是女子,这事还真值得推敲。 同时秦灏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一次容凛和太子埋于地下深坑后,忽地改变了态度,说他不是断袖,他先前的心思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他确实喜欢太子容臻,现在忽地说自己不是断袖,那么会不会是他在地下深坑里发现了太子其实是女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灏手紧握起来,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不会在地下深坑做出什么事吧。 秦灏周身的煞气,正厅里的赵望春和她的婢女吓都要吓死了,扑通扑通的磕着头。 秦灏根本没理会,依旧在想他的心思。 除了容凛的态度外,秦灏还想到一件事,老皇帝和太子容臻之间恶劣关系,他一直想不明白老皇帝为什么要杀太子,太子明明睿智非凡,而且长得又好,这样的东宫太子不是大历人的福气吗?皇上为什么要杀太子呢。 如若太子从来就不是男的,而是女的,她生来就是一棵棋子呢。 如此一想,很多以前他不理解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太子容臻很可能是女的,一想到这个,秦灏心中百味杂阵,既高兴太子是女的,因为殿下若是女的,他的性取向就没问题,他是喜欢女人的,可是他一直对于殿下寄予了厚望,认为他会成为大历最英明神武的皇帝,现在殿下却成了女子,那么大历将会何人来继位呢。 三皇子吗?五皇子还是八皇子,秦灏想了一圈,都认为没人比容臻更适合这样的位置了。 秦灏的心头既沉重又酸楚,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正厅里的赵望春和她的婢女已经磕得快断气了,一脑门的血,秦世子没让她们停,她们也不敢停啊,若是停了,这人一怒能杀了她们。 秦灏已经站起了身,望了赵望春和她的婢女一眼,缓缓开口:“好了。” 两个女人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粘连在身上,秦灏已懒得理会她们两个人,抬脚便往外走去,不过走到门口扔一句:“这丫鬟杀了吧,赵望春,本世子留你一命,若是有一丁点对太子殿下不利的消息传出来,你就受死吧,。/” 他说着走出去,正厅里,赵望春的丫鬟呆愣住了,吓得眼泪流了下来,拼命的摇头,她不想死啊,她所做的都是姑娘指使的,和她没关系,可惜赵望春已经飞快的扑了过来,掐住了自个丫鬟的脖子。 秦灏说了杀了这丫鬟,她就不能留,她若留着她,死的可就是她了。 小丫鬟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真的下狠手掐她,拼命的挣扎,可惜最后还是被掐死了。 赵望春看着被自己掐死的小丫鬟,身子一软往旁边栽去,一动也动不了,以后她再也不要干这种事了,呜呜。 秦灏领着手下往前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叮咛身后的手下:“你派人给本世子好好的盯着赵望春,看看她和什么人有接触。” “是,爷。” 秦灏怀疑赵望春是受什么人指使的,若是真有什么人指使她的,这女人以及她背后的人就别想活。 秦灏眼神一片狠戾,他刚走进前楼,便看到二楼有人冲了下来,撞了他一下后,连招呼都不打便奔走了,身后二楼的栏杆上,有人趴在栏杆上叫:“苏兄,苏兄,你别气啊。” 秦灏抬首望向二楼,便看到沈延安等人趴在栏杆上叫人,他奇怪的开口:“怎么了,刚才怒气冲冲出去的是苏子然,他这是又怎么了?” 沈延安接口:“还不是因为有姑娘把手伸进他下面去了,他就恼了,把东西全砸了,然后跑了。” 秦灏抬手揉头:“这人怎么这样啊,好好的一个聚会,也能闹成这样,罢了罢了,今儿个到此作罢吧,本世子也没什么兴趣了。” 秦灏领着手下走了,身后的沈延安等一众公子眼巴巴的望着秦灏走了出去,有人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怪叫起来。 “今儿个不是说秦灏兄请客吗,现在他走了,谁付钱啊。” “是啊,谁付钱。” 吵吵嚷嚷过后,只好各人付各人的,谁也没有玩的兴致了。 秦王府的马车上,秦灏脸色阴沉,周身嗜血,一言不吭的歪靠在马车上,他越想越觉得太子容臻是女的,现在他迫切的想见他,想好好看看她究竟是男是女的,可是容凛那个混帐现在就在太子府,现在这家伙不准人随便进东宫太子府,所以他要找个名堂才好。 秦灏想着忽地眼睛一亮,朝着外面驾车的侍卫叫道:“立刻去太子府,” 今日他定要好好的看看太子容臻是不是女子,总之不确定下来他不甘心,而且他直觉上认为容臻应该是女的,要不然容凛没道理说他不是断袖啊,他断不断,他看得可是很清楚的。 马车里的秦灏心情激动,起伏不定,恨不得立刻冲进东宫太子府确认这件事,太子究竟是不是女的,他已全然的忘了一件事,如若容臻是女子,他该如何做,不过现在他脑子里没有这个,他想的只是想查清楚容臻是男是女。 太子府里,容臻睡了一会儿刚醒过来,歪靠在床前喝人参乌鸡汤,这是荣亲王府的厨子做出来的,这厨子确实有一套,熬的乌鸡汤不油不腻,清爽无比。 容臻正喝着汤,外面有叫骂声传进来,正是秦灏不满的冷喝声,隐约从外面飘进来。 “容凛,你他妈的太过份了,本世子找殿下说正事呢,你也让人拦住本世子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太子府是你家的不成。你给本本世子让开,你别以为本世子打不过你,就怕了你,容凛,我今天告诉你,本世子不怕你,还有你以后你若是再胆敢随便拦本世子,信不信本世子领人踏平了你荣亲王府,你他妈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外面秦小爷火冒三丈,越看容凛越生气,只要一想到这禽兽不如的家伙很可能在地下土坑里对殿下做出过什么,他就火大得想揍他,竟然还敢拦他。 容凛脸色冷魅,双手懒懒的环胸,一点都没有让开来的意思,暗磁挑衅的声音响起:“哟,秦王世子好威风啊,本王倒想看看你如何领人踏平荣亲王府,这样,你带人去踏平荣亲王府吧,去吧去吧。” “你一一个贱人。” 秦灏磨牙冷喝,手指握得咯嘣咯嘣的响,脸色一片青黑,眼看便要挥拳朝容凛身上袭来。 不过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郑大太监走过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家殿下有旨,让秦王世子进来。” 秦灏狠瞪容凛一眼,抬脚跟着郑大太监的身后往里走,不过看到容凛跟在后面,秦灏转身伸出手拦住容凛的去路,义正言词的开口:“荣亲王爷,本世子有正事要与殿下说,本世子不想让荣亲王爷听到,所以请荣亲王爷在外面候着吧。” 容凛脸色微暗,瞳眸阴沉,唇角是似笑非笑,阴沉沉的盯着秦灏,想看看秦灏打的什么主意。 秦灏身后郑大太监走过来,恭敬的开口:“荣亲王爷,我家殿下有旨,为免两位再打起来,所以只请了秦王世子进寝宫说话。” 容臻是实在不想让这两货凑在一起,因为一凑在一起,两个人便打架,她现在可是病人,不想听他们吼来吼去的。 容凛一听郑同的话,立刻不高兴了,阴沉沉的瞪着秦灏,秦小爷心情十分的爽,哈哈大笑的转身直奔容臻的寝宫,越往里越兴奋,就差摩肩擦掌了,殿下,我来了,我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女的。 寝宫里,容臻歪靠在床前,看到秦灏满脸激动的从外面走进来,脸颊上还晕开一抹不正常的红丝,容臻奇怪的开口:“秦灏,什么事这么高兴。” 秦灏一听,立刻收敛了一些兴奋,他可没忘了这位主是个精明的主,稍不留意,可就露出蛛丝马脚了,所以他还是小心点为好。 “没什么事,就是看容凛憋屈的样子觉得高兴。” 容臻听他如此说,倒也不以为意,因为这两个人一直斗,就没有停过。 容臻问秦灏:“你今儿个来东宫太子府,是有什么事吗?” “先前我接到一个消息,华音寺的地下竟然有密道,虽然被封死了,但是还是被人找到了,这说明什么?” 容臻没吭声,秦灏继续说道:“地下有密道,肯定会有动静,这说明华音寺里肯定有内奸,要不然地下挖出了密道,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所以我们只要认真的查,定然会把这些奸细查出来,若是抓住这奸细就可以查出背后的指使人了。” 秦灏说到这个,兴奋异常,容臻也感起兴趣来:“不错,你让你的人去查,若是查到那奸细一定要告诉本宫。” “好。” 秦灏点头,伸手便去端床前案几上摆放着茶杯,意欲喝一口,不过由于太兴奋,所以手没拿稳,手中的茶杯一歪,茶水竟然直直的往容臻的身上洒了过去,这一下,秦灏慌了,赶紧的放下茶杯,起身便往容臻身上扑,一边手忙脚乱的欲帮助容臻脱衣服,一边乘机把爪子往容臻胸前袭去,是不是女人,摸胸就知道了。 容臻望着秦灏,看他那狼爪子往她的胸前伸,一下子明白了这家伙想干什么了,原来是想查探她是男是女,这么说,有人在秦灏的面前泄露她可能是女子的身份,所以这家伙巴巴的赶了过来,试探真假了。 容臻正想避开来,窗外忽地响起一道尖细的叫声:“耍流氓了,耍流氓了。” 容凛的手下一直不远不近的隐在寝宫外面,秦灏的动作一起,他便看到了,所以尖叫了起来,他一叫,一道蓝色的身影飘然从外面荡了进来,又快又狠,一拳便对着秦灏挥了过去。 ------题外话------ 秦灏这娃够倒霉的,人家容凛吃了那么多豆腐没事,他这刚伸出狼爪子就倒霉了。 ☆、第079章 怒骂 寝宫里,容臻只觉得眼前一花,容凛已经挥出一拳直击向秦灏的腹部,一击便中,下手力道狠辣异常,秦灏防不及防,一拳被打出去三步远,他立马火大了,陡的回身一拳朝着容凛挥了过去,两个人在寝宫之中打了起来。 偏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花姐还坐在寝宫的窗户上,晃荡着自己的一条腿,挥着手尖细的叫骂着:“秦王世子,你禽兽不如,你个死男人,竟然想染指太子,太子殿下是你能染指的吗?杂家最不屑你这种强抢男人的手段了,是男人要让女人心甘情知道吗?像杂家就心甘情愿喜欢我家小同同的。” 秦灏差点被这花姐给气死,妈的,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奴才,手下力道更猛的袭向容凛。 容臻看得头疼,拍着床冷喝:“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本宫还是个病人,病人。” 她一喝,两个人终于停住了动静,不过此时两个人都被对方打了好几拳,容凛也没落到好,虽然他武功比秦灏高,但是在寝宫里,根本没办法施展得开,要不然就要把容臻的寝宫给掀了。 容臻脸色黑沉的望着容凛和秦灏,一字一顿的冷喝:“你们一一给我一一滚。” 两个人看容臻脸色黑如锅底,怒火万丈,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时越发的没有一丁点的血色,两个人的心里一下子心疼了,同时开口:“殿下,你别着急上火的,我们出去了,你睡会儿吧。” 两个人说着往外退,一边退一边还开口。 “别气啊。” 两个人走出去后,秦灏想想便觉得不甘心,本来以为能成功的,结果却没有成功,秦灏想着,心里猫抓痒一般,如若他弄不清楚这件事,只怕吃不香睡不饱了,不行,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可是现在容凛和他的手下盯着殿下,他根本得不了手,这可怎么办,他还是好好的想个办法吧。 秦灏正盘算着,身后的容凛冷喝声响起:“秦灏,本王和你说过了,以后你莫要把主意打在太子身上,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若说以往容凛对这位主还有些客气,因为他毕竟是秦王府的人,秦王秦楚乃是老皇帝面前的红人,他荣亲王府虽然是亲王府,但是并不得皇帝的恩宠,所以他不想和秦王府撕破脸皮,但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容臻,和秦王府翻脸又怎么样。 容凛的话,立刻便让秦灏火大起来,他掉转身阴骜无比的瞪着容凛:“容凛,别以为你对殿下没心思,本世子已经知道你为什么对太子不一样了,哼,虚伪的小人。” 他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容凛蹙眉瞪着秦灏,想像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一沉,难道说秦灏已经怀疑太子容臻是女的,先前袭太子的胸,并不是为了吃殿下的豆腐而是想试探殿下是男是女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容凛如此一想,便猜测,定然是有人泄露太子身份给秦灏了,这人不出意外便是老皇帝。 容凛眼神阴骜冰冷,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殿下女儿身的事情,这不是什么好事,殿下最好来一个假死遁了,可是她该如何假死遁了呢。 容凛头疼的想着,他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没法和殿下说,他知道殿下的女儿身了,如若他现在跑去和容臻说他知道殿下是女儿身,那么殿下问他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怎么说,他总不能说是他扒光了她的衣服,查出来的吧。 看来这事适宜悄悄进行,他得想一个周全的法子,给殿下来一个假死遁了。 容凛领着人自去想主意了。 寝宫里,容臻歪靠着,一双眼睛变幻莫测的,没想到老皇帝竟然把她女儿身的事情泄露给了秦灏,秦灏没有查探出来,只怕不死心,下面还会动手脚,所以她要小心些,另外她女儿身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不是好事,所以她还是想个办法赶紧的来个死遁了好,但是死遁前她要算计一下三皇子容玄。 容臻开始盘算如何收拾三皇子容玄。 敬王府,书房里。 三皇子容玄脸色阴沉,周身的阴骜凶残,没想到连最后一招杀招,都没有杀掉太子容臻,容玄只觉得愤怒异常,他费了多少的心思,在华音寺挖了这么一个密道,在祭台下方埋下了火药,他以为只要这一招使出来,太子容臻必死无疑,可是没想到容臻竟然没死,这都是因为那个容凛,容凛,若是本王日后登上大历的皇位,第一个除的便是你。 容玄发着狠,手一抬书案之上的茶杯被他给摔了下去,门外有人轻叩门,容玄脸色不好的开口:“什么事?” “王爷,户部侍郎叶大人过来了。” 一听到是自己的心腹过来了,容玄冷哼:“让他进来吧。” 户部侍郎叶松洋从外面走进来,一进来满脸的喜色,飞快的一恭身:“见过王爷。” 容玄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然后没好气的问道:“这时候你来做什么。” 眼下刚出了华音寺地下火药的事情,先前他可是警告了所有人不要没事往敬王府跑,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才可以登门,但是容玄想不出这户部侍郎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爷,下官得到一个消息,特来禀报王爷。” 叶松洋欢天喜地的说道,就差手舞足蹈了,整个人兴奋不已。 容玄蹙眉望着他,提不起兴趣来,现在对于他来说的好消息,只除了太子容臻的死,再没有别的事情能让他高兴了。 “说吧。” “殿下,属下听人说,太子容臻是女的。” 容玄眉蹙得更深沉了,阴骜的瞪着叶松洋:“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太子怎么可能是女子。” 容玄冷笑起来,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容臻从小长到大,若是他是女子,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还能活到现在吗?这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还是说这其实是容臻自已泄露出来的,然后好乘机算计他一把,这个家伙可是精明得很的,敬王容玄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容玄脸色越来越难看,瞪着叶松洋:“你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这摆明了是容臻使出来的计谋,他是男是女我不知道啊,他若是女的,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还有父皇那么疼他,岂会发现不了他是女的,若他只是一个公主,父皇岂能如此疼他。” 叶松洋并没有因为容玄的话便有所退缩,反而肯定的说道:“王爷,下官是认真查了的,那泄露消息的乃是宫中德妃的奶娘,因为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所以听到有人夸赞太子殿下乃是真龙天子,她便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一颗偷凤转龙的棋子罢了。” “她嘀咕这句话的时候,被一个有心人听到了,那人想得些银子,便跑来告诉下官了,下官去查,德妃娘娘的奶娘已猝死在家中了,你说,若是这事是假的,为什么德妃的奶娘会忽然的猝死,还有王爷不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些古怪吗,皇上并不像以往那样的疼太子殿下,你看太子在华音寺遇到了白月教的袭击,又遭到火药的轰炸,皇上并没有心急地去查这两件事,还有皇上也没有去太子府探望太子,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并没有那么疼太子。” “这一切似乎说不通,但若太子真的是公主,生来就是一棵棋子呢,你说咱们皇上多聪明啊,他岂会不知道他的疼爱是一柄双刃剑,能给太子带来福荫的同时也给太子带来重重的杀机,可是他依然一副很疼爱太子的样子,还有皇上和蒋皇后关系一直不好,他一直想除掉蒋家,可是却一直没有动手,他为什么不动手,说明他不但把太子当成棋子,还是一个好好利用的棋子,之前太子领着朝臣前往华音寺举行祭天大典,你说为什么会出现白月教,听说那些人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谁能有这么一大笔死士。” 叶松洋说完,兴奋的望着三皇子容玄,这是他想了一夜,悟透了的,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太子容臻根本就是女子,是皇上用来对付蒋家的一枚棋子,还是用来试炼皇子们的一块炼脚石。 敬王容玄听了礼部侍郎的话,一扫之前的阴骜凶狠,满目兴奋,整个人都激动了,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的走动。 他忽地停住脚步望向叶松洋:“你说,若是太子容臻是女子,那么皇室中谁最有资格做大历的太子。” 叶松洋兴奋的叫起来:“我的好王爷,这大历谁能越了你过去,你可是皇室的长子,这太子之位自然非你莫属的。” 这话让敬王容玄高兴起来,整个人显得很兴奋,前一刻他还以为自己陷入绝境之地了,后一刻老天便给他送来这样一份大礼,容玄望向叶松洋:“若是本王顺利登上太子之位,你就是功臣一个。” “臣不敢当。” 叶松洋心里欢喜,高兴莫名,若是敬王顺利登上皇位,他可是首当其冲的从龙功臣,到时候绝对会成为皇上跟前的宠臣,叶松洋越想越高兴。 “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做?” 容玄想了一下挥手:“先把大家召过来,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 “嗯。” 容玄立刻命人去把他名下的党派之臣全都召了过来,很快这些人便赶了过来,书房里坐满了人,这些人现在个个成了惊弓之鸟,无不小心翼翼,可是待到他们看到敬王容玄的时候,却发现敬王殿下春风满面,神彩栩栩,好像发生什么大喜事一样。 左相苏锦文和兵部尚书二人忍不住追问容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要不然敬王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召他们进敬王府的。 敬王容玄心中高兴,也不藏着掖着,吩咐叶松洋把事情说一遍。 叶松洋便把自己先前得到的消息,以及分析的结果又说了一遍,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敬王殿下,太子殿下是女的,这怎么可能? 大家很认真的去想,都不觉得太子是女的,这世间有女子如此有心计有手段吗?不过礼部侍郎分析的结果也是对的,他不说,他们还不敢往深里想,他一说,他们倒是想到了最近的一些细节,确实如礼部侍郎分析的一般,皇上似乎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疼宠太子。 苏锦文飞快的挑眉开口:“你们说这德妃娘娘的嬷嬷传出这样的消息,会不会是皇上指示的。” 左相一开口,别的人连连的点头附和:“很有可能,如若太子真的是公主的话,那就说明皇上从来只是把太子当成一枚棋子,一枚嵌制蒋家的棋子,皇上的目的是想用一个太子把蒋家一锅端了,所以之前蒋家的蒋青岚成为太子妃,皇上才没有反对,下官一直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会同意太子娶蒋家女为太子妃的,外戚过大并不是好事,却原来太子从来就不是太子。” 书房里的人,因为这个消息,个个振备起来,之前在场的人还个个觉得天要蹋了,他们没有活路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空档,他们又翻身了。 如若太子真是公主,那么皇室中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就是三皇子容玄了,容玄虽然不是嫡统的身份,却是皇室的长子,而且素来有建树,相较于皇室的其他皇子,他是最有声望的一个,所以只要太子不是太子,那么敬王就会上位成为大历的东宫太子。 左相苏锦文的一张老脸上拢着笑意,不过姜倒底是老的辣。 苏锦文在高兴之余,想得更多的是:“虽然这事与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你们要知道,太子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所以这事不能就这么毫无凭证的指认出来,我们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或者证据证明太子就是公主,要不然不要贸然的指认太子是公主,别到时候太子没事,我们却倒霉。” 苏锦文的话容玄倒是同意,这事需谨慎。 “这事需好好的合议合议,定要查清楚太子他究竟是不是女儿身,如若我们能证明太子是女儿身,那么我们就不怕他了。” 容玄开口后,书房里有一个朝官站起身:“王爷,下官愿去试探太子殿下,为王爷打头阵。” 这人话一落,另有一人起身:“下官也愿意前往。” 左相苏锦文直接的摇头:“你们不行,太子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你们出马,估计没出手,太子就能看出你们的意图,到时候,别说试探了,指不定栽脏你们一下,来个身首异处,你们可别忘了,不少人死在太子的手上了。” 苏锦文的话一落,书房里不少人点头认同,左相这话说得对,太子可不是寻常人,即便他是女的,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寻常男儿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这事需谨慎。 书房内沉默,没人开口说话,最后敬王容玄开口:“不如让本王前往太子府走一趟,试探一下太子,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 容玄说完,苏锦文赶紧的叮咛他:“敬王殿下要小心些,千万不要着了太子的道。” “本王知道,本王会小心行事的。” 现在太子受伤,他若邀太子出东宫太子府,根本不可能,所以说他只能前往太子府走一趟,眼下太子受了重伤,他自然有理由前往太子府去探望太子,至于如何做,容玄很认真的想了想,若是太子是女儿身,那么喉结一定是假的,还有身为女子,身上的香气和男子不同,是一种含着处子香的*之味,还有女子的皮肤比起男子来细腻光滑,柔如细绸,他相信只要他细心查探,定然可以查出蛛丝马迹来。 容玄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何查清楚这件事,他抬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发现天色已暗了,逐起身说道:“各位出去吧,本王马上前往太子府走一趟。” 苏锦文叮咛了又叮咛:“王爷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太子发现蛛丝马迹。” “嗯,本王知道如何做。” 容玄倒难得的没有嫌苏锦文啰嗦,因为想到太子是女的,他就各种兴奋,太子是女的,那他可就是顺理成章的太子了。 书房里的人,个个都很高兴,起身和容玄告了安后,悄悄的从敬王府的地下密道出去。 容玄则收拾了一番,领着几名手下,带着礼物,一路前往东宫太子府去了。 太子府里,容臻正在寝宫里吃晚饭,难得的容凛和蒋云鹤等人都没有出现,倒叫她吃了一个安稳的晚膳。 不过她刚吃完,外面便有郑同走了进来,恭敬的打千:“殿下,敬王殿下过来探望太子殿下了。” “敬王探望本宫。” 这么晚了这家伙过来干什么,他倒是真的胆敢过来,先前在华音寺的地下埋了成堆的火药,意图炸死她,本来她还以为他不敢出现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出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家伙又跑来算计她了。 不过他来东宫太子府能算计她什么呢。 容臻想着,挥了挥手吩咐:“去把敬王殿下请过来吧。” 她倒想看看这家伙耍什么名堂,正好,她也想好了一个对付他的办法。 容臻幽幽轻笑起来,一笑眸色阴冷嗜血。 寝宫里的妙音走过来,把容臻面前的东西收拾了下去。 容玄在郑大太监的迎领下走了进来,一进来满脸笑的开口:“殿下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容臻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是好多了,劳三皇兄的惦记了,本宫差点就丢了一条小命了,幸好最后荣亲王爷救了本宫,本宫才会幸免于难。” “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愿吧,不过本宫先前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华音寺地下竟然有密道,这说明有人在华音寺的地下挖了密道,这样胆大妄为的行径,实在是可恶,不过能做出这样的大手笔,但凭一些小鱼小虾恐怕做不出来,这挖密道不是小事,动静可不小,本宫若是猜得不错,华音寺里便有奸细,所以先前本宫已命人去查这奸细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的。” 容臻的话一落,容玄的脸色暗了,手指悄然的握起来,他当初明明名人把密道填埋了的,没想到竟然还被容臻给查找出来,这实在是太可恶了,还有她竟然知道华音寺里有奸细,若是,若是被她查出来可怎么办,容玄一想到这个,便透心的凉,手脚都软了,赶紧的强作镇定,自己给自己打气,不要慌,眼下他和容臻比谁的快,若是他能先一步查出容臻女儿身的事情,父皇定然不会怪罪他的,若是被容臻抢先了一步,那么死的就是他了,。 容玄如此一想。脸上笑意越发的温润:“殿下不要操心华音寺的事情了,父皇已交给刑部去查了,殿下还是安心静养吧。” “三哥你是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死在炸药之中,心里便阻了一口气,这胆大妄为的逆臣贼子,若是叫本宫查出来,定然要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阿修罗地狱里受苦受难。” 容臻的骂声使得容玄气血上头,控制不住的想骂人,这个贱人可真是歹毒,不但咀咒他这辈子,还咀咒他下辈子。 容玄的脸色特别的不好看,容臻抬首望着他:“三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身子不舒服吗?上次你被父皇打了二十板子,现在好了吗?” 有些人最喜欢往人心里戳刀子,这人指的就是容臻,怎么让别人不好过,她就怎么来。 容玄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偏容臻还不打算放过他,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幸好三哥不是太子,若是三哥是本宫的话,以后可就没脸面见人了,被父皇打了板子,实在是太丢脸了。” 容玄一口血气涌上来,又生生的压抑了下去,他真的真的想指着眼面前这人大骂,你他妈的还知道丢脸,从前你做了多少丢脸的事情了,还差点在宝芝林学狗叫呢,现在倒知道丢脸了。 不过容玄知道自己今儿个来看望容臻,可是有正事要办的,所以他压抑下心头的一腔怒火,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脸。 “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容玄说着,抬首望向寝宫里候着的郑大太监和妙音两个人:“郑同,你自去外面候着,本王难得的过太子府来,陪殿下说会儿话吧。” 郑同挑了眉,一脸的警戒,这三皇子打的什么盘算,为什么要他们出去,他不会想对殿下做什么事吧。 容臻则示意郑同出去,她倒要看看这容玄搞什么名堂。 郑同接受到容臻的指使,领着妙音缓缓的退出了寝宫,寝宫里只有容玄和容臻两个人。 容臻笑望向容玄:“三哥要与我说什么?” 容玄望着床上的人,慢慢的眯眼打量着,容臻容颜俊逸,此时头上绑着白布,本就失了色的脸色越发的虚弱苍白,少了往日的清冷,倒多了一些柔媚,还别说,这样的他看上去真有几分女子的柔媚之态,再观他的肤色,虽然没有血色,但是却光滑润泽。 容玄的眸光慢慢的往容臻的脖子上瞧去,看着容臻的脖子,他忽地想到一件事,自己这位九皇弟,似乎从来不喜欢穿低领的衫子,他素来喜欢穿高领衫,不管是夏天的,还是冬天的,一律的高领子,从前他胖的时候,也是各种各样的高领衫,明明胖子怕热,可他偏从来不穿低领衫。 容玄想到这个,心中不由得涌起丝丝兴奋,难道说容臻真的是女子。 床上容臻眸色微冷,盯着容玄,看着他深邃的瞳眸一直盯着她的脸,然后看她的脖子,容臻心中咯噔一沉,难道说三皇子容玄也得到了老皇帝的提示,她是女子,所以他今晚巴巴的过来其实是为了查探她究竟是不是女子的。 这个该死的老皇帝,他竟然频频传出她是女儿身这样的消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她不能再等了。 容臻心里盘算着,笑问容玄:“三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本宫?” 容玄一惊,赶紧的收回身,望着容臻满脸心疼的说道:“三哥看殿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三哥看了心疼,殿下可是我大历的储君,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父皇如何伤心啊,所以以后殿下定然要小心行事,做什么事三思而后行。” “嗯,我会的,三哥也是,三哥虽然不是太子,好歹也是皇室的王爷,同样的很多人盯着三哥,所以三哥也要小心些。” 两个人表面上听来互相关心,事实上话底却是刀光剑影不断。 容玄说到这儿,已经没耐心和容臻继续纠缠下去,他想查一查容臻究竟有没有喉结,他究竟是不是女子。 如若他是女子,那喉结恐怕也是假的,只要他查清楚他的喉结,就知道他是男是女了。 容玄想着,手指悄然的捏碎了袖中的一枚药丸,这是一枚有着极淡味道的迷香,很难让人发现,现在他打算迷昏了容臻,然后好好的查一下,容臻究竟是男是女,只要他一查清楚容臻是女儿身,立马便闹出来,就不相信父皇不会杀她。 容玄正盘算着,寝宫大床上的容臻已经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味道,这是一种迷香,以前她跟简玉珩学习辩别药草的时候,简玉珩教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害人的招数,各种的迷香,*药什么的,这种迷香,他也是讲过的,所以容玄一放出来,容臻便闻到了,唇角冷讽的笑,看来容玄这家伙是打算对她下药,然后查探她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了?好,那她就配合配合他。 容臻忽地抬手无力的揉头,努力的睁眼:“三哥,我精神似乎有些不济,没法陪你说话了,三哥你自回去吧,改日等我身体好了,再去敬王府陪三哥说话。” 容臻说完,便朝门外唤人:“郑一一。” 不过她的唤声没起,容玄已经走到床前去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容臻,所以把容臻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如此近距离的看,太子的容颜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华美,这种脸真的很不像男人的脸,越发的像女子了,他恐怕真是女子,想到这个,容玄不由得兴奋激动,他飞快的开口。 “九皇弟,你睡吧,三哥不用人送,我自出去就是了。” “那好,那我睡会儿,” 容臻昏昏欲睡的闭上眼睛,床前的容玄一看她闭眼,早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朝容臻的脖子上摸去,同时弯腰靠近容臻,意欲闻闻容臻身上的味道,是否是女子的体香。 敬王容玄,有不少的女人,女人身上的味道与男人的味道可是有差别的,他一闻便可分辩出来。 不过容玄一动,窗外忽地响起尖锐的叫声:“三皇子禽兽不如,三皇子是畜生,三皇子意图对太子殿下不轨,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窗户外面,一道蓝色华丽的身影闪身便进,一拳便朝着容玄袭击了过去,同时还有几道身子冲了进来,其中荣亲王府的人,有蒋云鹤,还有太子府的人。 大床上的容臻听到动静,费力的睁开眼睛,望了容凛一眼,说道:“容凛,我好困,怎么睁不开眼睛,三哥为什么摸我的脸。” 容臻说完,假意闭上眼睛装睡了,妈的,这迷香她身上便有解药,早在容凛和容玄打起来的时候,她便服下了解药。 寝宫里,郑同和妙音赶紧的打开窗户,郑同冲到容臻的面前,叫起来:“殿下,你怎么样,殿下你醒醒。” 郑大太监陡的调转身望向三皇子容玄,尖叫连连:“三皇子,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竟然胆敢给殿下下迷香,还想乘机,乘机污辱殿下,你个不要脸的男人,你连自个的弟弟都不放过,你真是不配为男人啊,不行,老奴要进宫,老奴要禀报皇上这件事。” 郑同一说话,荣亲王府的花姐早双手叉腰的配合自个喜欢的人:“三皇子,你真正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要让喜欢的人心甘情愿,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打算对太子用强,杂家看到了,杂家要陪小同同一起进宫。” 容玄张嘴便想回嘴,本王什么时候污辱他了,本王只是想查一下他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可是这种话没法说出来,说出来指不定他更倒霉,所以容玄现在完全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而打他的容凛,此时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不管容玄打的什么算盘,他动小臻儿就是不该,他的手胆敢碰小臻儿,那他就废了他的手。 容凛念头一落,手指陡的一握,五指成钩,直朝容玄的一只手抓了过去,一手抓在手,咯噔一声,容凛直接的把三皇子的手给折断了,三皇子容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疼痛使得他吼叫起来,最后疼得昏死了过去,即便他昏死过去,容凛也没打算放过他,还抬脚在他的断手上狠狠的踩了两脚,这一踩再次的把三皇子给踩醒了。 容凛一伸手提起三皇子容玄,沉声开口:“进宫。” 郑大太监也叫起来:“对,老奴也要进宫,老奴要禀告皇上,三皇子不是人啊,他就是畜生,竟然连殿下都不放过,一定要让皇上严惩他,要不然以后让太子怎么见人啊。” 花姐立刻附和郑同:“小同同,杂家陪你一起进宫,定要替太子向皇上讨要一个说法。” 床上容臻抽了抽嘴角,她发现她身边个个都是演戏的高手。 容凛已经提着容玄,带着郑同以及荣亲王府的几个人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等到他们走了,寝宫里,容臻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妙音,沉声开口:“你说容玄为什么要给本宫下迷香?” “他是怀疑殿下的身份了,所以才会给殿下下迷香,目的是想查一下殿下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妙音不卑不亢的说完,容臻点头,重重的叹口气:“现在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本宫的身份了,看来本宫没法再留着了。” “殿下,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妙音心疼的问道,她看得很明白,太子很不容易。 容臻摇了摇头:“以后还没有想好,不过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惩罚那害你江家的人的,另外等到三皇子落马后,便让人去查你江家一门的案子,定然可以替你江家平反罪名。” “奴婢谢太子殿下了。” 容臻挥了挥手:“本宫想静一静,你出去吧。” “是,殿下,”妙音退了出去,容臻朝着寝宫一角叫道:“表哥出来吧。” 先前蒋云鹤和容凛还有郑同等人一起出去了,不过这家伙后来又悄悄的绕了进来,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若是他从寝宫外面进来,肯定要被荣亲王府的人盯上,容臻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打算让容凛知道,因为她假死过后,没打算和容凛再有纠缠。 “殿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先前我已经泄露了一些消息给容玄,说华音寺有地下密道,华音寺里有奸细,先前我看得很明白,他很紧张,明天你找机会,再悄悄的放一些消息给他们,就说目前已经锁定了几个和尚,等本宫身体一好,便打算查这些和尚。” “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杀了殿下。” 蒋云鹤担心起来,容臻轻笑:“我要的就是他们狗急跳墙,我会设局等着他们跳起来,然后我借着这次的事件假死遁了。” 蒋云鹤听了容臻的话,眉色微动:“假死过后,你有什么打算,回到姑姑身边吗?” 容臻想了想摇头:“这个我还没什么打算。” 若照她的心意,她就一走了之了,反正她也算帮了蒋皇后,帮了蒋家的大忙了,她假死遁了,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至少再没有人能用太子之身来要挟他们处罚他们了。 蒋云鹤心往下沉,殿下不会打算离开这里吧。 “殿下若是离开,皇后娘娘只怕伤心死。”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顾眼前的吧,眼下京中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是女儿身的事情了,我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只怕真要给我和蒋家惹来灭顶的灾祸。” 蒋云鹤点头认同这个理,老皇帝现在不做别的,一门心思的泄露出殿下的女儿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早晚会露出蛛丝马迹,所以还是假死遁了吧。 “好,明日我就去找机会散播消息。” 容臻点头,挥了挥手:“我累了,先睡会儿吧。” “行,”蒋云鹤点头,起身正准备离开,外面元宝急急的跑进来,气吁喘喘的叫起来:“殿下,不好了,妙音姐姐不见了。” 容臻陡的坐直身子,望着元宝,一脸的阴暗:“她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先前她还在外面守着,后来让奴婢顶一下,她去小解一下,可是奴婢等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她来,妙音姐姐一向说话算话的,所以奴婢让人去找她,可是栖雪宫找遍了了也没有看到她。” 元宝说完望着容臻,不知道怎么办了。 蒋云鹤脸色难看的望着容臻:“难道妙音是被什么人抓走了,我去查这件事。” 容臻想到十一郎来,立刻开口:“你带十一郎去找她,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看看是什么人把她带走了。” “好,我去办,你别心急了,不会有事的,妙音那丫头知道轻重,就算落到别人的手里,也不会交出殿下些什么的。” 蒋云鹤走出去,唤了十一郎前去追查妙音的下落,寝宫里,容臻一时睡不着,猜测着究竟是什么人劫走了妙音,这人应该很熟悉太子府才是,现在太子府里埋伏了不少人,若是不熟悉太子府的人,不会轻易把妙音带走的,那么究竟是谁呢。 宫中,承明宫里,容凛把手里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又骨折了的敬王容玄给扔到了大殿正中。 老皇帝看到这样狰狞的容玄,吓了一跳,指着容玄问容凛。 “这是怎么回事?敬王这是怎么了?” 容玄挣扎着痛叫:“父皇。儿臣什么都没有做,儿臣只是,只是一一。” 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扑通一声跪下尖叫连连:“皇上啊,你要为我们家殿下做主,敬王殿下他禽兽不如,先前他说来探望太子殿下,还让我们所有人退出去,留他和太子殿下说说话,谁知道他是心藏龌龊心思的,竟然乘寝宫里没人,他给殿下下迷香,还对殿下上下其手,又是摸殿下的脸,又是拉殿下的手,还意图对殿下不轨,皇上,以后太子殿下还怎么见人啊,竟然被自个的兄长这样对待。” “呜呜,我们可怜的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命苦,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竟然接二连三的受到这种对待,先有白月教那些丧尽天良的一门心思的对付我们太子殿下,后又有人缺德的用火药轰炸我们殿下,差点把殿下炸死了,现在更有敬王殿下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殿下她实在是太命苦了。” “皇上,你要替殿下做主啊,你一惯是最疼爱殿下的,殿下接二连三的遭遇到这种事,皇上你一定心疼死了,所以皇上你定要好好的惩治那些背后算计殿下的人,惩治定王殿下。” 大太监郑同连哭带骂,明面上没有骂皇帝,可是字字如刺,句句如枪,直戳老皇帝的心里,这些事的背后都是他搞出来的,这郑同骂的不就他吗?他一个皇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庵人来骂了,这老畜生,可是偏还让他说不出话来,老皇帝一口气塞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脸色一片青紫,身侧的大太监福安吓死了,惊叫连连:“皇上,皇上,你别吓奴才,别吓奴才啊。” ------题外话------ 昨天母亲节,亲们有没有送母亲一份礼物啊…。 ☆、第080章 太子死遁了 承明宫大殿上,老皇帝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来,这一口气差点憋死他,等到喘过这口气,他整个人都虚弱了,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好半天一动也动不了。 郑同看着这样的老皇帝,心里冷哼,活该,最好气死你,谁让你净顾着对付我们太子了,我们殿下倒底怎么得罪你了,她是无辜的。 不过郑同可不敢表现出来,神情说不出的卑躬卑敬。 大殿上,容凛沉稳的开口:“皇上,眼下太子还在太子府里昏迷不醒呢,请皇上重惩敬王殿下。” 容玄现在比老皇帝好不了多少,他知道太子难缠,知道太子不好惹,他已经尽量小心了,可还是中了那家伙的招。 说不定那家伙根本没有中迷香,他就是故意的,他和容凛唱的是双簧,就为了收拾他。 三皇子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让别人去试探容臻了,何苦自己去这一趟,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看父皇的神色,只怕他还要被惩罚,如此一想,三皇子扑通扑通的磕头。 “父皇,儿臣没有对太子殿下不好,儿臣只是关心太子殿下罢了。” 敬王话一落,郑大太监飞快的开口:“敬王殿下的意思是没有对太子下迷香吗?这事我们多少人看到了,难道我们血口喷人不成,当时寝宫里只有你和殿下两个人,不是你下的,那迷香是何人下的,何况殿下现在还昏迷着呢。” 郑同咄咄逼人的冷哼,一侧的花姐就差拍手替他鼓掌了,小同同威武,小同同厉害。 花姐一边祟拜自已喜欢的人,一边附和郑同的话。 “回皇上的话,这事奴才可以证明,敬王殿下确实给太子殿下下了迷香,对了,他还对殿下上下其手,这事奴才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奴才没有冤枉敬王殿下。” “父皇,儿臣一一。” 老皇帝此时头疼欲裂,一双黑瞳嗜冷的瞪向三皇子容玄,只觉此子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能堪当大任吗?所以老皇帝直接的挥手下命令。 “敬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太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人,把敬王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板,从此后,不准敬王进太子府一步。” 殿外立刻有侍卫冲了进来,把敬王拉了出去。 敬王容玄,本就被容凛打得惨不忍睹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被皇上下旨打二十板子,直接承受不住的嗷呜叫一声,昏死了过去,不过板子照旧打,一下也没有少。 敬王容玄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等到二十板子打完,差不多废了,整个人根本就成了一个血人。 承明宫大殿,老皇帝同样快要气死了,看到殿下风华潋滟,魅惑妖治的容凛,越看心中越恨,如若说容臻是他第一个憎恨的人物,那么容凛无疑是第二个,老皇帝现在看见他,便恨不得分分钟的拍死他,都是他,若不是此人一直在里面搅合,说不定他杀容臻要容易一些。 偏他一直在里面搅合,让他得不了手。 老皇帝容启挥手:“朕累了,荣亲王爷出宫去吧。” “是,皇上。” 容凛不卑不亢,华丽潋滟的徐徐退出了大殿,身后阴骜的眼神一刻未离开他。 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花姐不由担心的开口:“王爷,奴才看着皇上似乎把王爷记恨上了。” “记恨就记恨呗,就算他不记恨,我荣亲王府在他的眼里恐怕也是眼中钉。” 容凛不甚在意的挥手,领着几人出宫去了。 另一边,蒋云鹤领着十一郎,一路追踪,终于查到了妙音的下落,她被人抓到了京城僻静的平民宅里。 幽暗昏黄的灯光下,妙音被人绑在架子上,正有人举着鞭子在威胁她。 “你说是不说,我再问你一遍,太子殿下究竟是不是女的,若是你再不吭声,这鞭子就要不留情面的抽下去了。” 妙音抬眸望了举鞭子的人一眼,只见这人周身包裹着黑衣,连脸上都蒙着黑布,分明是不想让她认出来的的。 难道这些人是她熟悉的人。 妙音清冷的一笑:“你们不会是我熟悉的人吧,所以才不敢露出真面貌吧。” “不过你想让我栽脏污陷太子,你做梦,殿下从来就是个男的,根本不是什么女的,你们休得胡言乱语,若是这话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只怕你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妙音说完,那人手中的长鞭狠狠的朝着她抽了过来,一鞭子过来,虎虎生风,妙音只觉得身上钻心似的疼,脸色瞬间白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她咬着牙瞪着这些人。 不管这些人想做什么,她都不会乱说的,她江家一门的人就指着太子平反呢,她相信殿下说到做到,虽然她是女子,但是她这个女子比男人还要睿智精明,所以她所有希望都在太子殿下身上。 那抽打妙音的人,看到妙音咬牙死死瞪着他,不由得火大的再次指着妙音,冷喝出声:“你说是不说,不说的话,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你确定你一个弱女子承受得了。” “要杀要剐,任凭你们,快点,不要废话了。” 妙音狠狠的说着,然后飞快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人。 为首的黑衣人愣了一下后,举高皮鞭,一时竟然没有下手,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手下,对这人耳语几句,这人点头挥了挥手,待到进来的人走了,他放下皮鞭,阴测测的一笑,狠声说道。 “你不怕死是吗,但是我相信有一件事你定然害怕。” 他说完朝门外一挥手,几名身着黑衣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每个人的眼里都升起一股淫秽的光泽,紧盯着妙音,妙音立刻脸色难看了,唇角哆嗦了一下,死死的盯着朝她走过来的几个男人,慌张的开口:“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想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快说,殿下他究竟是不是女人,若是你说了,我们就饶你一命。” 妙音看着这些个摩肩擦掌的男人,不但脸色白,连唇都白了,她当然看出这些男人想干什么,他们想污辱她。 不行,她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污辱。 妙音想着,立刻张嘴便咬舌,那为首的男人脸色陡的变了,欺身便上,手臂一伸捏住妙音的下巴,这娘们的性子怎么这么烈啊。 这黑衣人捏住了妙音的下巴,迫使得她张开了嘴巴,妙音的嘴里已咬了一嘴的血,此时的她,脸上有疤痕,身上有伤痕,嘴里有血,十分的狰狞。 她拼命的摇头,朝着捏住她下巴的人叫:“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你一一。” 屋中的黑衣人还没有说出话来,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这些人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开口:“有人过来了,快去看看是什么人?” 门已经被咣当一声的踢了开来,有一道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正是一身青袍的蒋云鹤,仿若从天而降的英雄,妙音望着他,身子不停的抖簌,她吓死了,先前她真的吓死了。 蒋云鹤一身煞气,出手都是狠招,同时他带来的手下,也都是狠辣的人。 蒋家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家,私下里有不少厉害的可调用的人手,蒋云鹤生怕妙音经不住对方的严刑拷打,说出不该说的话,所以调派了不少武功厉害的手下过来,先前他们跟着十一郎找到了这里,他立刻安排了一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制伏了外面的人,又带着人冲了进来。 现在双双一照面,手下全是杀招。 房间里的几个人很快被打伤了,有人被打死了,有的黑衣人急速的往后退,撤了出去。 蒋云鹤走到妙音的面前,动手替她松掉了身上的绳子,妙音身子抖簌个不停,蒋云鹤看得不忍心,伸手脱掉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妙音的身上,关心的开口:“你没事吧。” 妙音摇头:“我没事,蒋世子放心吧。” 她挣扎着拢了身上的衣服,连路都走不稳了,蒋云鹤示意一名手下过来扶着妙音。 一行人迅速的往外撤,不过他们刚走出去,便看到小院的门前,一众身着黑衣,幽灵似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人,脸上戴着一面黑布的面具,眼神凶狠残酷,周身嗜杀的煞气,阴森森的盯着蒋云鹤等人。 蒋云鹤脸色同样的不好看,指着那为首的人,森冷的冷喝:“你是何人,为何要抓太子殿下的人。” 对面的黑衣人没吭声,不过小屋外面的十一郎倒是跳了起来,朝着蒋云鹤比划了起来,可惜蒋云鹤看不懂它所说的,十一郎不由得着急,指着蒋云鹤大骂,蠢货,爷表示得这么明白你还不知道,这可怎么办。 十一郎猴脑子一想,便来了主意,立刻唯妙唯肖的表演起一个人来。 它一表演,对面的黑衣人脸色变了,身形动了,直扑向十一郎。 不过蒋云鹤已经看出十一郎表演的是谁了,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灏在太子面前的泼皮样,被十一郎给唯妙唯肖的给表演了出来。 蒋云鹤的身形也动了,一掌便朝为首的人袭击了过去,两个人狠狠的对了一掌,十一郎乘机逃了,身子一跃,三下两下的窜上了小院院墙边的一棵大树,吱吱唔唔的大骂。 秦灏,你个死贱男,竟然想动猴爷,你等着,猴爷回去告诉太子殿下,就不信殿下不扒了你的皮。 它说完,猴尾巴一甩,身子如离弦的箭窜了出去,直奔太子府而去。 身后的蒋云鹤脸色难看的怒瞪着秦灏:“秦灏,没想到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以往他看这家伙虽然顽劣,还没有如此可恶,但今儿个这事实在是过份了,竟然对妙音做出这样的手脚,这事传到太子耳里,太子只怕饶不了他。 秦灏脸色不好看了,他哪知道妙音性子如此烈,宁愿被打被污辱也不说出太子是男是女的。 不过那死猴子竟然找到这里来了,那家伙现在恐怕去东宫太子府禀报了,一想到这个,秦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本来和太子关系修复得不错,现如今出了这么一出事,只怕太子饶不了他。 蒋云鹤见秦灏没动,但也没退出去,脸色更冷的指着秦灏:“看来秦王世子是打算与太子殿下为敌了,那好,回头本世子告诉殿下,你是太子对立面的。” 蒋云鹤话一落,秦灏立刻冷喝:“谁说本世子是太子对立面的,本世子可是和太子一条阵线的。” “有你这样一条阵线的吗。你抓了太子殿下的近身婢女,不但毒打她,还差点让人污辱了她,这就是你所谓的一条阵线吗?你知道你所做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难堪和无法承受吗?” 蒋云鹤犹记得妙音先前惨白的脸色,连唇上都没有一点的血色。 秦灏不吭声了,越发的理亏,他就是想让人吓一吓这妙音,逼她交出殿下是男是女的事情,哪知道这丫头的嘴巴竟然这么硬,抽了一鞭子依然不动声色。 若是他真想动她的话,早就大刑侍候了,还这么不痛不痒的抽她一鞭子就算吗。 “本世子可没有真的打算收拾她,若是本世子想收拾她,还如此轻描淡写吗?” 秦灏冷哼一声,蒋云鹤已经懒得和他再说,领着身后的手下,一挥手打算离开,不想走到门口的时候,秦灏一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眼神溢满了凶光,狠狠的瞪着蒋云鹤。 蒋云鹤阴沉的说道:“秦灏,虽然你的人很多,不过,我的人也不少,你确定要动手吗?还有十一郎已经回太子府了,记着,别人不懂十一郎的话,太子可是懂的,现在太子已经知道妙音是被你抓来的,你若是再动我们,记着,你就是太子的敌人,本世子这话你信是不信。” 秦灏一怔,暗咬牙,陡的一挥手,让出了道,身后的手下皆让了开来。 蒋云鹤领着人一路往外走去,身后秦灏的手下忍不住开口:“殿下,难道就这样算了。” 秦灏本就心情不好,抬手对着那人一巴掌扇过去:“不这样算了,你还想怎么着,难道你真想让本世子和太子成为敌人。” 他可不想和容臻这个变态成为仇人。 手下一声也不敢吭。 太子府,栖雪宫的寝宫里,此时一片肃沉,太子容臻歪靠在床上,容凛随意的坐在寝宫的美人靠上,寝宫里立着几名手下。 此时众人正在看十一郎的表演,不知道这小猴子表演的是什么意思,个个望着容臻,发现容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容凛忍不住心疼的开口:“殿下,是谁抓走了妙音。” “秦灏,竟然是这个混蛋抓走了妙音,还打伤了她。” 容臻怒骂,她先前怎么就把秦灏这混蛋给忘了,看来她是慢慢把他当成自个人了,所以才会没往他身上想,直觉的认为抓走妙音的一定是自己的仇人,所以才会想东想西。愣是没想到秦灏,没想到最后竟是秦灏抓走了妙音。 “他好好的抓走妙音是为了什么事?” 容凛暗磁的声音缓缓的想起,一双深邃潋滟的瞳眸盯着容臻,他希望容臻能主动告诉他,她是女子的事情,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和她设计怎么避开老皇帝的局。 但是容臻并没有打算把自己女儿身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摇头:“这要等妙音回来才知道。” 容臻一说完,容凛心中失望了,难道说他们经过生死共处,容臻的心里依旧不能相信他吗?这让他的心很不好受,不被喜欢的人信任,这种感觉特别的不好,容凛有些气闷,一时间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容臻因为心中气愤,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容凛的异状,寝宫里一时安静无声,手下没人敢在这时候出声,连十一郎都看出气氛有些不对劲而一声不吭了。 直到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蒋云鹤领着几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受了伤的妙音。 妙音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若说秦灏让人抓她打她,她倒可以忍受,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那些人淫秽的眼神。似乎扒光了她的衣服一般,让她觉得不堪。 妙音一进寝宫,便跪了下来:“殿下。” 容臻望向妙音,打量了几眼,见妙音除了身上有些伤外,并没有受重伤,才松了一口气,她脸色不善的望向蒋云鹤:“秦灏那个混帐呢,他怎么没有过来。” “回殿下,秦世子没有过来。” “这帐他给本宫记着,本宫不会善罢甘休的。” 容臻脸色难看的冷喝,寝宫里的容凛沉声开口:“殿下,要本王带人去收拾这家伙一顿吗?” 容凛现在心情不好,周身拢着血腥之气,瞳眸一片森冷,整个人阴骜无比。 容臻听他的话,挑眉望着他,虽然秦灏该打,可若是荣亲王府和秦王府对上,荣亲王府也落不得好,容凛对她极好,她不希望给荣亲王府惹来什么麻烦,所以容臻摇头:“这事我会和他清算,你别插手了。” 容凛一听,这下真是火大了,先前不信任他,这会子竟然连这种事也不叫他插手了,她是不是怕他打伤了秦灏啊,容凛周身冰霜,一身煞气的一拢身上的锦绣华袍,阴骜无比的领着手下走了出去。 身后的容臻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这位爷,他好像生气了,好好的生什么气啊。 容臻从床上下来,走到床前,扶起妙音,安抚她:“妙音,你没事吧?” 妙音摇头,站起身:“殿下,奴婢没有事,谢殿下的关心。” 容臻点了点头,唤了外面的元宝进来:“把妙音带下去休息。” “是的,殿下,”元宝拉着妙音两个人走了出去,寝宫里蒋云鹤望着容臻不满的开口:“殿下,秦灏实在是太过份了,竟然这样对一个弱女子,你是不知道,他不但让手下毒打妙音,竟然还让几个人威胁妙音,若是她不交出殿下的身份来,他就让那几个人奸污了妙音,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可怕了。” 蒋云鹤使劲的抹黑秦灏,能打压一个是一个,虽然他最厉害的对手不是秦灏,而是容凛,不过先把秦灏打压死了再说。 容臻蹙眉,对于秦灏,心中火大不已,不过最后摇了摇头:“算了,看在这家伙没有做出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暂时先不和他计较这件事,我们还是做重要的事情吧,眼下没空收拾他了,你明日便出去放消息,我相信敬王定然坐不住。” “殿下,我们做这事,会不会被荣亲王爷发现?” 容凛这家伙十分的精明,若是被他发现,不就被他发现太子女儿身的事情了吗?容臻淡淡的一笑:“他,我自有安排,不必你操心,明日照计划行事吧。” “是,殿下。” 蒋云鹤不再说话,和容臻招呼了一声便自出了寝宫,一路回自己住的地方。 容臻又推敲了一下明天的计划,最后才上床睡觉。 第二日一早,容臻便唤了容凛进寝宫,拜托容凛一件事。 “容凛,先前秦灏和本宫说,他的手下查到一件事,华音寺的地下竟然有密道,轰炸本宫的火药便是藏在密道里的,然后被人启动了机关,炸了起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华音寺里有奸细,要不然挖密道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本来这事本宫想亲自查的,但是现在本宫不好出面,所以想请你出面帮本宫本一下,本来本宫让秦灏暗中带人去查的,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我觉得秦灏此人有些逆骨,未必真的是我们一条阵线上的,本宫不希望这件事被他破坏了,所以想请容凛你帮我查一下。” 容臻的话,使得容凛的心情好起来,郁结了一夜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整张魅惑华丽的面容,染上栩栩的光辉,妖治邪魅,长眉晕开,瞳眸说不出的明亮润泽,好像染了氤氲的薄雾一般的明媚动人。 “既然殿下让本王出马,本王便替殿下走这一趟,殿下放心,本王定会帮殿下查清这隐于华音寺里的奸细,给殿下一个交待。” “嗯,你小心些。” 容臻关心的叮咛容凛,一向冷言冷语的人,蓦然的温柔待人,倒叫人有些吃受不住,容凛真正有些受宠若惊,笑望向容臻,瞳眸满是温柔疼宠。 “殿下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 容臻明媚笑了起来,一笑仿若三月枝头绽放的粉红桃花,说不出的柔媚动人,看得容凛心痒异常,恨不能上前拉拉容臻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脸,可惜偏偏不能动手动脚,现在容臻还不知道他已经知晓她女儿身的事情了。 也罢,等查明了华音寺奸细的事情后,他再找个机会,露出这件事,好让她知晓,他已经知道他女儿身的事情了。 容臻哪里知晓容凛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依旧笑得如花开。 “王叔和我是什么交情,我们的关系深着呢。” 一句话,真正是比蜜还甜,容凛从心里暖到外面,眼睛下意识的盯上了容臻的小嘴巴,这小嘴儿今儿个怎么这么甜啊,让他看一眼,便心跳加快了,容凛不敢再坐下去了,他怕自己再坐下去,会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所以还是快点走吧, 容凛深呼吸两下,起身懒懒的开口:“殿下这样说,容凛更加义不容辞了,殿下放心吧,容凛定会帮殿下查明华音寺里的奸细的,然后带回来见殿下。” 容臻点头,目送着容凛离开。 容凛走出寝宫外后,瞳眸微微的眯起来,眸中一片暗潮,小臻儿往常笑如夏花的时候,便是谋算人心的时候,今儿个她对他笑得这么甜,不会有什么谋算吧。 容凛走出栖雪宫后,命令身后的手下:“弦月,你带几个人盯住栖雪宫,一定要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记着,若是有什么事,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禀报给本王。” “王爷放心吧。” 弦月恭敬的点头,容凛才放心的领着人前往华音寺搜查奸细的事情,虽然他知道容臻心中说不定有什么图谋,但是他派了弦月盯住了小臻儿,相信小臻儿有什么情况他也赶得上,何况他还派了花姐领着几个人盯着栖雪宫,花姐的武功不比弦月差。 这么多人盯着栖雪宫,相信有什么事肯定第一时间传到他的面前。 寝宫里,容臻换好了衣服,正在下棋,棋盘前,妙音和郑同正卑躬卑敬的立着。 容臻没说话,慢条斯理的下着棋,一边下一边问妙音:“妙音,你确定不后悔吗?毕竟昨天你遇到了那样的事情,若是你不愿意,我不强迫你。” 妙音却一扫昨儿晚上的苍白不安,沉稳的开口:“殿下放心,奴婢愿意配合殿下行事。” 今天晚上便可以把三皇子容玄拉下马,她何乐而不为,就算她丢了一条命,她也知足了。 “嗯,那你照计划行事吧。” “奴婢记住了,”妙音退了出去,寝宫里只剩下郑同一个,郑同脸上挂着心疼,还有心痛。 “殿下,若是今晚殿下的计划实施顺利的话,殿下就可以死遁了,可是老奴一想到以后看不到殿下,老奴这心就疼得要死。” 郑同抹起眼泪来,他一直跟着容臻,真的当容臻是自个的孩子的,他没有孩子,把容臻当成自个的孩子,可是今晚过后,他怕是看不到殿下了。 容臻抬眸睨了郑同一眼,淡淡的说道:“那倒也未必,说不定很快又可以相见了,所以你别像个娘们似的哭天呛地的了。” “今晚你可还有事呢,记着你要做的事情。” 郑同一听到殿下提到他的事情,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无语了,殿下竟然让他今晚去迷惑花姐,把这家伙支开。 想想那家伙的变态,郑同便毛骨悚然的,倒一下子忘了伤心。 “好了,你现在去办另外一件事,把太子府里的银票都给本宫存到一家钱庄去,然后把信物交给本宫。” “嗯,老奴立刻去办这件事。” “小心点,别让人看出破绽来,多长点心眼。” 她知道容凛虽然前往华音寺去查奸细的事情,但是他可是派了两帮人盯着她的栖雪宫呢。 “老奴知道怎么做。” 郑同身为太子府的大总管,最近又在容臻身边侵淫了一阵子,所以这脑子比从前精明多了。 寝宫里,终于没人了,容臻捏着一枚白子,久久的没有丢下来,抬首望着寝宫里的一切,她一醒过来便在这里,虽然一直要逃,一直要离开,可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临,她竟然有些不舍了。 罢,还是不要多想了,她还是睡一会儿吧,等晚上的行动吧。 容臻在寝宫里睡觉,三皇子派的人已经闹翻天了,因为蒋云鹤泄露出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三皇子敬王的手里,三皇子一派的人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坐立不安了,没想到太子竟然查到了华音寺里奸细这件事,虽然当初这些奸细被他们杀了不少,可还有几个漏网之鱼没有杀,本来是留着那些人去启动机关的,没想到最后这些人却成为他们致命的杀机。 敬王容玄现在整个人都废了,两个手被木板固定住,一动也动不了,屁股被皇上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几乎打烂了,现在的他趴在床上一动动不了,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可是听到手下禀报上来的消息,三皇子还是心惊,如火焚烧,想到自己的手上的伤,屁股上的伤,都是因为太子容臻,三皇子容玄,虽然一向优柔寡断,但是这一次整个人已经频临崩溃了,血红着眼睛吼叫起来。 “杀,本王定要杀了太子容臻,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本王死,就是我们死。” 容玄说完,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望着床上狼狈不堪的敬王殿下,实在有些无法想像,这样的敬王能顺利当上太子,明明睿智精明的敬王,怎么一到太子的手里便弱毙了,为什么所有人到太子手里都弱毙了,偏偏那家伙还可能是女人。 这,实在是妖孽一枚啊。 众人一致这个念头,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三皇子的观念。 太子容臻留不得,现在众人毫不怀疑,以太子的能力,定然可以轻轻松松的查清楚这件事情,若是被她查清楚了这件事,他们三皇子一派的人一个也逃不了,恐怕人人要倒霉,所以还是杀掉太子吧,可是这人不是那么好杀的啊,不说她身边的人,就是荣亲王府的人也盯着她呢,这怎么下手啊,派人杀进太子府,根本不可能。 敬王容玄瞳眸满是狰狞,怒吼出声:“这事本王自有定夺,今晚我们必须孤注一掷,你们所有人都听从本王的调派,不得有误,今晚过后,不是我们死就是太子容臻死,若是不想我们死,大家全都给我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是,王爷。” 今夜无月,天地一片寂黑,太子府内,各处挂起了灯笼,幽暗的灯光忽明忽暗的拢着整个太子府,给人一种诡异的肃沉之感,栖雪宫的寝宫里,郑大太监恭敬的把一枚印章交到容臻的手里:“殿下,这是钱庄的印章,你可以凭这个取到钱。” 容臻点了一下头,轻轻的把玩着手里的印章,然后系在腰间的绦络上,她抬首望向郑同。 “下午妙音不见了吗?” “是的,一切正按照殿下安排的计划发展。” 郑同恭敬的禀报,下午殿下让妙音去外面买吃食,其实她这是给暗处的人机会,好让他们动手把妙音抓走,然后拿妙音来威胁她,只是不知道妙音的份量够不够,值不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险,也可能出意外,那就是他们逼迫严刑拷打妙音,让妙音交出他女儿身的事情,不过这事不大可能,因为三皇子现在可是极恨她的,一心想让她死的,所以她猜测他们肯定会拿妙音来威胁他。 因为一惯以来她对自个的手下婢女都很好,所以暗处的人定看得很明白。 寝宫里容臻正想着,殿外元宝飞奔进来,飞快的晃着手里的一封信,。 “殿下,有信送来了。” 郑同立刻上前接过信,递到容臻的手上,容臻看了几眼,脸色立马黑了,手指陡的握了起来,周身的煞气,郑同不由得担心了:“殿下,怎么了?” 容臻脸色难看起来:“事情出了点意外。” “什么情况。” “这混蛋竟然抓了宫中的离儿。” “什么,”郑同的脸色变了,没想到三皇子如此丧心病狂,他竟然抓了宫中八岁的十一殿下,本来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是让妙音被他们抓走,然后敬王拿妙音来威胁他,可是敬王容玄摆明了妙音的份量不够,所以抓了宫中的容离来威胁容臻。 信是妙音写的,告诉容臻,他们的手上抓着的确实是十一殿下容离。 “殿下不是让皇后娘娘保护好十一殿下吗,十一殿下怎么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这事肯定是母后安排的,她故意这样做的,让容离落在对方的手里的。” 容臻一想便明白了,这事定然是蒋皇后故意而为的,蒋皇后既然把容离落到对方的手里,很显然的她定然暗中派了很多人保护容离。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怎么能拿十一殿下冒这个险呢。” 郑同不太赞成,容臻已经摆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她飞快的望向郑同:“你去后面把花姐引开。” “老奴去了,”郑同一想到自己临了临了,竟然还扮演了一回美人,当真是死了也值,可是他走了几步,又回望向容臻,心中有不舍:“殿下。” 郑同的眼里流下眼泪了,他好害怕殿下就这样一走了之,殿下再也不要他们了。 容臻白他一眼,这家伙太多愁善感了,都这时候了,还有空多愁善感。 郑同赶紧的奔出去,引诱花姐去了。 这里容臻则望向元宝,让元宝冒充她待在寝宫里,不要出去,不要离开栖雪宫的寝宫一步。 容臻则命令暗处的蒋云鹤,立刻行动。 很快,太子府外面响起了抓刺客的叫喊声,一时间整个太子府乱成了一团。 荣亲王府的弦月哪里防到太子使诈,赶紧的和太子府的人抓刺客,而容臻则抓着这千钧一发的空档,命令容少卿带着她离开。 两个人乘着月色,悄然的离开了太子府,一路往太子府不远的一辆马车疾驶而去。 马车里,端坐着蒋国公府的蒋云鹤。 容臻和容少卿二人一落到马车里,容臻便忍不住担心的开口:“没想到容玄竟然动到了离儿的头上,现在离儿在他们的手上。” “十一殿下竟然在他们的手上,先前不是让姑姑派人保护十一殿下吗?怎么人还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了。” “我猜测母后是故意的,故意把容离落到他们的手上的。” “姑姑的胆子真是太大了,要是容离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蒋云鹤忍不住担心,容臻也担心,所以望着蒋云鹤和容少卿。 “因为容离的出现,所以我要改变一下计划,表哥带领一部分人负责保护十一殿下,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不能让他有一丁点的事外。” “可是殿下。” 先前的计划是蒋云鹤全力保护容臻的,现在蒋云鹤要保护十一殿下容离,那么太子怎么办。 容臻沉着的命令:“你别担心我,我身边有十八隐卫,不会出任何意外的,你只管保护好十一殿下就行了,记着保护好十一殿下后,亲自带人把他送回宫中去,不要让他受到任何的意外。” 容臻不希望容离受到任何的伤害,对于母后所做的事情,她十分的不赞同,她相信,若是母后不同意容离被带走,凭三皇子的人肯定下不了手。 “可是,”蒋云鹤还要说话,容臻已经义不容辞的下了命令:“这事就这么定了。” 马车如离弦的箭般疾射而出,直往城外而去,按照信上的指示,一路往城外最近的象鼻山驶去,象鼻山乃是大历京城最近一座山峰,因其外形像象鼻,所以得名,此山虽然不高,但是却十分的陡峭,山峰下便是宽敞的西城河,河面宽广,整座山几乎倾斜在河面之上。 容臻,蒋云鹤和容少卿等人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太子府门外哒哒的马蹄声响,数匹骏马分东西两路急驶而近,马匹未停,便有人翻身从马上跃下来,为首的人分别是容凛和秦灏两个人。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先前两个人分别接到了一封信,信中容臻向他们二人坦然了她的身份,她是女儿身,她是皇家的公主,从来就不是太子,她生来就是一棵棋子,她这棵棋子并非蒋皇后造成的,而是皇上,皇上需要一枚棋子来制衡蒋家,所以她便成了一棵棋子,她并非有意欺瞒他们两个人的,只是身不由已,在她的心里,他们两个都是她的朋友。 信的末尾,容臻提到了当初秦灏以及容凛欠她的条件,她不求别的,只求一件事,今晚三皇子容玄设下杀局,她要借此杀局脱身,但是她希望他们能最后的帮她一次,帮她抓住这些意欲杀她的人,把三皇子容玄送进刑部的大牢。 容凛和秦灏二人接到信,两个人几欲疯狂了,立刻火速的赶来太子府。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太子府里,弦月和大太监花姐已经发现了太子悄然离宫的事情,至于先前刺客刺杀之事,根本就是太子使出来的手段,太子的目的就是把荣亲王府的所有人都调开,好让她顺利的离开太子府。 栖雪宫大殿,弦月和大总管花姐领着数名手下跪着,谁也不敢说话,爷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他们若说话,保不准他一怒杀掉他们。 秦灏阴骜的盯着荣亲王府的人,冷哼出声:“本世子还以为荣亲王府有多么的牛逼,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容凛身上的煞气浓烈,瞳眸血红而血腥,手指一握便待发火。 郑同已经飞快的跪下开口:“两位爷,我家殿下现在生死未卜,两位爷还是不要斗了。” 一句生死未卜,直接的抽光了容凛和秦灏身上的力气,两个人此时恨不得狠狠的掐容臻的小脖子,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他们定然会帮助她的,他们一定会帮她的啊。 想到她曾经吃过的苦,容凛和秦灏只觉得心痛。 秦灏怒瞪着郑同,吼叫起来:“你明知道你家殿下可能会有危险,为什么不阻止她。” 郑同眼泪便流下来,他也没办法,是皇上,皇上一再的逼殿下,让他怎么办,殿下只能借着今晚之局诈死。 郑同一挥手,大殿一侧有太监走了过来,那太监双手奉上的正是秦灏先前输给容臻的孔雀裘,。 “秦世子,我家殿下说了,这孔雀裘还给世子爷。” 秦灏一挥手打翻了太监手中的孔雀裘,眼下他只想救容臻,他不想容臻有一丁点的事儿。 容凛已经飞快的开口问郑同:“郑大太监,你家殿下现在在什么地方?” 郑同摇头:“奴才不知道,殿下没让奴才看信。” 他是真不知道,殿下并没有让他知道全部的计划。 容凛在栖雪宫的大殿内来回的踱步,最后瞳眸精亮起来,飞快的开口:“十一郎,十一郎一定知道容臻的下落,快,去把它带过来。” 容臻信中让他们帮她抓住设局害她的人,分明是知道他们有办法找到她,而要想找到她,便是让十一郎带他们去找人。 郑同一听容凛的话,赶紧的出去找十一郎。 十一郎一看容凛和秦灏两个,便火大起来,本来不想带他们去找主子的,可是一听到容臻有危险,这家伙总算暂时的放下了和容凛秦灏之间的恩怨,转身便往外奔去,容凛和秦灏带领着荣亲王府和秦王府的人,一路直奔太子府门外而去。 象鼻山,容臻刚带着蒋云鹤和容少卿出现,便有两个脸上蒙着黑巾的人出现了,他们望了一眼容臻身后,除了这三人,再没有看到别的人,这两人冷沉着声音开口:“三位请随我们上山吧。” 容臻微点头,虽然她武功不高,但是还是能感受到这山下埋伏了很多厉害的高手,看来这一次容玄是下足了本钱的,不过这一次他让她有来无回的同时,她也会让他有来无回的。 如若不出意外,容凛和秦灏正带人赶过来,到时候他们就会把这些人抓住,相信定可以让这些人交出幕后的指使者。 容臻嘴角满是血腥的笑意,领着蒋云鹤和容少卿两个人跟着前面的两个人一路上山。 他们刚七拐八弯的绕过几道弯,便听到前方不远不近的响起几道尖细的叫骂声:“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抓本殿下,本殿下乃是皇室中的人,你们这样干,我父皇绕不了你。” 八岁的容离叫骂起来,中气十足,威势不弱,而且丝毫没有被抓的惊吓,容臻听到他的叫骂声,倒是笑了起来,这小子有胆当,好好培养培养有前途。 容臻身侧的蒋云鹤听到容离的叫骂声,不由得心急的冲过去叫起来:“十一殿下,你没事吧。” 前方陡峭的斜坡上,有幽幽光线透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被人吊在树上,此时晃悠晃悠的叫骂着,他身边另外一棵树上,绑着正是妙音。 此时容离听到蒋云鹤的叫唤,陡的愣住了,待到他看到蒋云鹤身侧的容臻时,容离一下子没了先前的强势,咧了咧嘴,眼泪便汪在眼里了,先前他害怕死了,可是哥哥和母后说过,男子汉不能流眼泪,虽然他怕得要死,但也不哭,可是现在看到哥哥,他就想哭了。 容离想忍住,最终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哥哥,他们抓离儿,哥哥,你快抓住他们,把他们全都打死,这些坏蛋,个个该死。” 容离的叫骂声刚落,他身后的山林里,转出数道身影来,一人手中长剑一晃,对准了容离,阴狠的声音响起来:“太子殿下真是兄弟情深啊,竟然真的一个手下都不带,便来送死来了,既如此,你过来换十一皇子。” 冰凉的长剑抵着容离的小脖子,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不解的想着,他是皇室的十一殿下,这人竟然胆敢对他动手,这人是什么人啊,而且他还要让哥哥换他,不行不行,这个人一定想杀哥哥。 离儿不想让哥哥被他们杀,哥哥要是被他们杀了,母后一定会伤心死的,容离想着尖叫起来:“哥哥,你不要过来,他们想杀你,离儿不怕死,让他们杀离儿好了。” 容离拼命的挣扎,然后眼看着容臻走了过来,他忽地朝那柄长剑上撞去,那执剑的人没防到这小子性子这么烈了,为了救哥哥,竟然直往长剑上撞去,这一撞,直撞到脖劲上全是鲜血。 容臻的眼睛立马红了,陡的朝着暗处叫起来:“你们是死人吗?还不救下十一殿下。” 果然她一叫,暗处数道身影直往容离身前疾射而去,快如星矢,眨眼便到了十一殿下的跟前。 那些黑衣人没想到事情突生变故,一时间愣了,随之反应过来,赶紧带了人过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人逃出去啊,尤其是太子容臻。 “来啊,杀,把他们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顿时间喊杀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从象鼻山的山林间窜了出来,直奔容臻身边而来,如潮水一般。 容臻带来的隐卫,眨眼跃了出来,再加上蒋云鹤先前从蒋家调来的一大批手下,一时间整个象鼻山都是打斗之声,蒋云鹤奉了容臻的命令直奔容离的身边奔去,保护着十一殿下容离,容离眼看着容臻被人围杀,早尖叫连连。 “你们,快去救我哥哥,他们想杀我哥哥,你们快保护哥哥。” “表哥,你快去救哥哥,离儿不想哥哥被他们杀了。” 蒋云鹤生怕容离看到容臻后面的情况,赶紧的一抬手打昏了容离,然后望向那抱着容离的黑衣人,这些一定是姑姑派出来的人。 “你们小心护着十一殿下,不要让十一殿下受伤。” “是,蒋世子。” 蒋云鹤领着人朝着身边的黑衣人杀去,他发现这些人不仅仅是想杀容臻,他们还想杀十一殿下容离,想想也了然,容离虽然小,可他乃是姑姑亲身儿子,除了容臻外,容离也是皇室的嫡统身份。 这些人想杀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象鼻山上,残肢断臂无数,血流如注,尸横遍野。 容臻身边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这些人今晚主要的目标就是太子容臻,所以很多人围杀到她的身边,她身边虽然有隐卫和蒋国公府的人,但一时要想脱困是很难的,容臻抬头望了一眼,看到不远处容离被蒋云鹤打昏了,她放下心来,朝着身侧的隐卫使了眼色,然后急切的往后退,身侧的那些隐卫护着她一路往山崖边退去,一众人边打边退,眼看着便退到了山崖边。 忽地外围有黑压压的火把耀了起来,无数的弓箭手隐身在对面的山林里,这些人看到太子容臻领着人退到了山崖边,个个大喜起来,为首的人高兴的一挥手命令:“射箭。” 无数的黑色箭矢直奔容臻身边而来,容臻身前,有隐卫挥剑阻拦,不过因为箭矢太多了,所以很快有人受伤了,而那箭雨如林一般的密密麻麻的射出来,忽地一道箭矢穿透重重的黑幕,朝着容臻的身前射了过来,一箭射中了容臻,容臻的身子忽地朝后面的山崖下栽去。 身前的数名隐卫大叫起来:“殿下。” 有人伸手去救人,可惜最后只来得及拽住殿下的一件华丽外袍,什么都没有拽去。 象鼻山上,蒋云鹤等人朝着山崖边尖叫起来:“殿下,殿下。” 所有人像疯了似的和身边的人狠狠的厮杀到一起去了。 此时容臻朝着崖下坠去,她身子坠到半空的时候,从山腰上闪过一道身影,正是先前乘着别人打斗而隐身于此处的容少卿,按照计划,容少卿躲在这里接住容臻便行,后面的事情再作安排。 可是谁知道容少卿刚闪身,便见到山崖下方忽地亮起了一盏明灯,对着容臻的方向照了过来,有人在下方沉声喝道:“什么人?” 容臻一惊,电光火石间命令容少卿:“快,你快走,立刻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若是让人发现端睨,只怕今晚前功尽弃,所以她不能让人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容臻一边说一边伸手脱掉了身上的盔甲,先前长剑便是射在这盔甲之上的,而她在盔甲里面还穿了一套女子的衣裙,容少卿伸手接过容臻的盔甲,闪身便走,不敢再停留,身为隐卫,他一定要无条件的服从主子的命令。 虽然他担心殿下会出什么事,但是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了,而容臻的身子直直的往山崖之下的西城河坠去,同时她抬手打散了自己的头发,并一抬手抹掉了脸上的妆容,现在的她完全是女子的妆扮,所以就算有人发现,也没人会把她和太子容臻联想到一起去。 扑通,西城河溅起半天高的水花,水花之后,一条不大不小的船只行驶而来,船上此时正负手而立一个身着白衣温润如玉的男子,男子前面站着一名手下,手下的手中提着一盏明灯,先前的喝声正是这手下叫出来的,此时这手下听到扑通一声,赶紧的回首望向身后的白衣男子:“爷,有人落河了,我们救是不救?” ------题外话------ 姑娘们,投票纸庆祝一下,太子终于死遁了,。俺累死了,为了写完这个情节,整整写了一天。 ☆、第081章 阿颜,我是阿牛 幽暗的河面上,漂浮着一个身影,慢慢的往下沉,连一丝儿动静都没有。 容臻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哪里禁受得住,此时早摔昏了。 她估摸着不管如何,这人肯定是救她的,再一个若是这人不救,她身边的隐卫肯定也会救她的,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担心。 先前之所以阻止少卿救她,实在是因为后面还有事情没有做好,再加上也摸不准船上究竟是什么人,若是这人是个精明的,若是发现她被人救了,指不定多想,那她的计划可就落空了,所以为了让自己顺利的死遁了,容臻只得承受这么一次。 此时,大船上的人用灯照了一下湖面之上往下沉的人,不由得叫起来:“爷,是个姑娘,一动不动的,似乎受了重伤,若是不救,只怕必死无疑。” 这艘船,乃是右相府的船,船上的白衫男子正是右相齐墨,齐墨听了自家手下的话,蹙眉望了一眼河面,他也看出那坠河的人正下沉,若是不救,只怕凶多吉少。 他身为大历朝的右相,岂能见死不救。 齐墨挥了挥手,手下放下明灯,一闪身纵身跃进了河里,跟泥鳅似的,眨眼便提住了坠河的容臻,跃上船头,然后飞快的拨拉开容臻脸上的黑发,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这张脸真是说不出的明艳,手下倒是呆了一呆。 正欲禀报自家的爷,这姑娘应该没事。 可是不等这手下禀报,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闪了过来,一把拨拉开这手下的身子,扑了过去。 齐墨紧盯着这张容颜,即便时间过去了七年,他依然还清晰的记得阿颜的容颜,虽然她长开了,比从前越发的动人,但是他依旧一眼便看出来,这人正是阿颜。 没想到他救的人竟然是阿颜,齐墨伸手抱住容臻,担心的叫起来:“阿颜,你醒一醒。” 齐墨的手下小六子,愣愣的望着自家的爷,他们家的相爷,可是一向稳如泰山,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这会子这么失常,真是头一回所见。 齐墨已经沉声吩咐小六子:“快,立刻把船驶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阿颜为什么会从象鼻山坠下来,说不定她正被仇家追杀,所以为免被人发现,他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是,爷。” 小六子应了一声,赶紧的划船离开,同时齐墨命令他:“把灯熄了。” 小六子应声把灯给熄了,河面上一片漆黑,齐墨沉声命令隐身在暗处的手下:“查查四周是否有船只,是否有人发现本相的船经过,若是有,立刻把人打发了,不要让人知道今晚本相的船只经过。” “是,”几名黑衣手下仿似幽灵似的闪身便走,自去料理后面的事情。 齐墨则抬首望着头顶上的象鼻山,蹙眉细听,隐约能听到山上的打斗声,看来山上是发生什么事了,齐墨想着命令一名手下,立刻去象鼻山打探一下,看看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手下领命而去。 这里容臻顺利被齐墨带走了,隐身于暗处的十八隐卫松了一口气,容少卿先前正担心殿下会不会出事,不过看右相大人把主子带走了,他总算放下心里,赶紧的去安排别的事情,把一具穿着太子袍服的死尸坠进了河里,那死尸的身上全是太子的信物,除了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必须把太子的脸毁掉,当然高空下坠,脸撞击到山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这事应该没人怀疑。 至于知道容臻是女子身份的人,只要看到这具尸体就会知道这是假的,可那又怎么样,东宫太子可是在这次的屠杀事件中,被杀掉了,以后世上再无东宫太子。 象牙山的山脚下,无数黑压压的身影包围了整个象牙山,为首的两个男人仿似地狱的幽冥使者一般,周身透着嗜血的杀气,两个人从马上滚落下来,沉声朝着身后的手下各自命令:“弦月,弦夜,你们二人带领两队亲卫包围象鼻山,花姐和其他人跟本王杀进去,若是有反抗者,统统杀,不反抗的人抓了当活口。” 容凛说完,身形如一道黑色的旋风似的直往山上窜去,他身后的秦灏自然不甘落后,飞快的命令带来的秦王府的手下,同时还有一部分他从九营兵马司借调过来的手下,人数不少。 “九营兵马司的人围住这整座山,就是一只苍蝇,也别让他们飞出去,秦王府的人随本世子杀进象鼻山,这些人胆敢动太子,就等着受死吧。” 两帮人直杀进象鼻山,此时山上打得正激烈,虽然蒋国公府的人不在少数,可是象鼻山上,对方的人太多了,何况他们还要抽调出一部分人来保护十一殿下容离,一时间,众人颇觉吃力。 不过蒋云鹤不太担心,因为先前容臻的计划里,容凛和秦灏会带人过来,所以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来了。 蒋云鹤念头一落地,便听到山下传来的杀斗之声,他忍不住勾唇轻笑,人来了。 真是太好了,今晚一切的计划顺利。 只是,蒋云鹤飞快的掉头望向身后的西城河,殿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还有她后面有什么打算,从头到尾殿下都没有和他说以后她的计划,所以他生怕她从此后甩手离开,再不理会他们所有人,一想到这个,蒋云鹤心沉甸甸的,下手更是杀机重重。 身后有人杀将了上来,为首的容凛就好像地狱修罗似的一路杀出一道血浪来,他所到之处,遍地成灾,这家伙今晚有些疯狂,所以杀起人来,根本如砍瓜切菜一般的简单,但凡靠近他身边的人皆遭到了毒手,那些黑衣人看着境况忽地变了,再加上他们先有可是亲眼看到太子被射杀了,所以也没有必要留下来和这些人打,所以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后面有人发撤退的信号,所有活着的人赶紧的撤退。 可惜他们却如何逃得出去,满山都是荣亲王府和蒋国公府以及秦王府的人,这些人一退,自有人合拢到一起过去追杀,先前是这些黑衣人围杀太子,现在却全然的颠倒,成了别人围杀他们了。 整个象鼻山上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不过容凛和秦灏已经不理会这些事,现在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给手下去处理就行了,他们担心的是容臻,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容凛和秦灏二人一左一右的围住了蒋云鹤,沉声喝问:“殿下呢。” 蒋云鹤回身望了望身后的山崖,指了指山崖,沉声开口:“殿下被对方的箭射进了西城河。” 容凛和秦灏心咯噔一沉,虽然他们知道这很可能是殿下的假死之计,但是心里还是担心,若是出了意外呢。 容凛狭长的凤眉一挑,大步跨前,一把拽住蒋云鹤的衣襟,凶神恶煞的喝叫:“本王问的是殿下后面的计划,她现在人在哪里?” 这一点蒋云鹤也不知道,所以摇了摇头。 “本世子不知道殿下后面的计划。” 容凛手指一握,一拳便呼呼生风的直朝着蒋云鹤击了过去,一拳打得蒋云鹤鼻梁差点都断了,鼻血直流,容凛嗜血的声音幽冷的响起:“既然不知道殿下后面的计划,为什么要让殿下这样做。” 秦灏同样看蒋云鹤百般不爽,一想到容臻现在不知道啥情况,他便心急如焚,指着蒋云鹤便是一通骂。 “蒋云鹤,你给本世子记着,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本世子非弄死你蒋国公府所有人。” 蒋云鹤的脸色黑了,阴骜无比的瞪着容凛和秦灏,他现在心里很烦好吧,他还想知道殿下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朝他吼有个屁用啊。 太子府的郑同此时总算从后面赶了上来,看三人几乎要打起来了,他自然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打起来,赶紧的开口:“王爷,世子爷,你们别打了,眼下还是查一下我家殿下的下落吧。” 郑同的话一响起,容凛和秦灏便想起他们还有正事要做,这事前面的容臻做了,后面的他们要替她来完成,至于真正的容臻现在在哪里,他们一定会查到的。 容凛陡的命令身后的花姐:“带人去西城河打捞太子殿下,生要见人,死要风尸。” 容凛虽然知道依容臻的精明,肯定不会有事,可是心里想和眼见是不一样的,还有今晚容臻独自行动,把他给排除在外的事情,让他不爽至极,若是容臻现在在他的身边,他不介意抓了她狠狠的痛揍她一番。 他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她做这样大的事情,竟然不和他商量,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花姐领命自去西城河下打捞太子殿下的身体。 这里容凛和秦灏已经开始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两个人难得一次的合作,总之今晚之事,他们定不会让三皇子容玄一派的人有好下场。 象鼻山参与屠杀太子的所有人都没有逃得出去,杀的被杀,没杀的全被抓起来当了活口,同时太子殿下的尸体也被人从西城河里打捞了上来。 一袭太子惯常穿的华袍,腰身上垂着太子殿下的信物,只脸上毁得太厉害。 不过郑大太监一看到这被打捞上来的尸体,便扑了过去嚎叫起来。 “殿下啊,我可怜的殿下,你实在是死得太惨了,老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咱们家的殿下呢。” 郑大太监哭得惊天动地,演技堪称一流。 荣亲王府的花姐岂会让喜欢的人一个人卖力,立刻配合着郑大总管的哭嚎,尖细着嗓子在象鼻山里呼天呛地,哭一声殿下爷,抹一把眼泪,甩一下帕子,又嚎一声,这两个人真正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容凛和秦灏还有蒋云鹤等人看到这打捞上来的尸体,心里同时的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死尸出现了,那说明真正的太子殿下没有事,殿下没事,他们总算放心了。 可是一想到眼下殿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各个人又焦心了起来。 尤其是容凛,此刻恨不得立刻找到容臻,没有亲眼看到容臻,他终究是不放心,还有这家伙不会一个人悄悄的离开大历的京城,南下江南去一个人逍遥自在去了吧。 如此一想,荣亲王爷心中忍不住凄凉,幽怨,这小没良心不会就这么扔下他不要了吧。 若是日后逮到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准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对了,就是栓也要把她栓在他的裤腰带上。 容凛狠狠的想着,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这后事还有不少呢,至于小臻儿,回头让十一郎带着他去找她就是了。 容凛周身拢着煞气,瞳眸一片凶狠阴沉,朝着四周林立着的手下沉声命令:“来人,把今晚所有被抓的活口,以及太子殿下的尸首,一路带进刑部去。” “是,王爷。” 容凛,秦灏把今晚所抓的活口全数押解着一路进京,后面还有数人抬着太子殿下的尸首,一路浩浩荡荡的进城去了。 虽是夜晚,他们搞的动静依旧很大,京城里虽然很多百姓睡着了,但是依旧被惊动了,不少人起身查看,而容凛和秦灏等人并没有打算隐瞒,所以极短的时间内,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太子容臻被杀了。 那个清越卓绝,精明睿智的太子爷,竟然被人杀了,听说那歹人劫持了宫中的十一殿下,要胁太子爷殿下不准带人,否则就杀掉十一殿下,所以太子一心救弟,独身前往,最后却死于象鼻山上。 后来是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得到了消息,带着大批的手下赶往了象鼻山,截住了那些杀人的手下,可终是慢了一步,太子还是被歹人所杀了,现在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把太子的尸首以及被抓的活口全都送到刑部去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一接到报案,整个人都吃受不住的昏倒了过去,等到他醒过来后,赶紧连滚带爬的带着人进宫去禀报了这起惊天大案,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如此狂妄,竟然胆敢在天子脚下杀太子殿下。 宫中老皇帝接到禀报,一张脸红白交错,变了几变,他实在是难以置信,太子容臻会如此轻易的便被人杀了,她可是个阴险狡诈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这里面分明是有诈啊。 老皇帝容启脸色黑沉的问下首的刑部尚书朱友升:“朱友升,你查过了,确认那是太子尸身无异吗?” “回皇上的话,臣还没有查,实在是太子身份贵重,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带人进宫来禀报。” 老皇帝容启是巴不得这死的就是容臻,不过依他的经验,这不像是被杀,倒像是诈死了。 容臻因为自己三番两次泄露她女儿身的事情,所以这一次她来了一个诈死,所以被杀的人绝对不会是容臻,而他心知肚明,却不能说出太子不是太子。 老皇帝想到这个,直气得差点昏死过去,可是却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昏过去,也不能说出太子不是太子的事情,只能打落了苦水往肚里咽,若是他说太子是女的,朝臣只怕要问他,皇上既知道殿下是女的,为什么到现在不说出来。 “来人,立刻宣朝中的大臣进宫来。” “朱友升,带人回去给朕查,看看太子究竟是不是太子,还有重审那些被抓住的人,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谋杀太子,分明是找死。” 皇帝脸色难看,周身的怒火万丈,下首的刑部尚书只以为皇上是因为心疼太子殿下,所以才会这样雷霆震怒的,却不知道皇上和他心中所想的震怒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朝中的大臣一接到皇上的宣召,赶紧的穿衣整发进宫来了,事实上今晚三皇子一派的人个个都没有睡,人人都在家中等消息,可是等来了太子身死的事情,同时也等来了他们派出去的人被抓的事情,这下所有人都害怕恐慌了,仿似惊弓之鸟一般,此时又听到皇上宣旨让他们进宫,个个身子打飘,腿脚发软,强撑着一路进宫来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连夜升堂问案,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此时还在刑部没有走,两个人如煞神一般盯着朱友升问案,朱友升越发的胆颤动心惊,小心谨慎,先让忤作验尸,查了太子容臻是如何死的,最后确认殿下乃是被箭射死的,又查了太子身上的信物,以及经过太子府内的人辩认,最后证实死者确实是太子容臻。 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后,便开始审讯今晚被抓的黑衣人,不过这些黑衣人倒个个是硬骨头,谁也不肯交待,即便大刑之下也没人肯交待,最后还是容凛下令把这些人交到自家的亲卫手里,才撬开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口舌,知道了今晚指使杀太子的乃是敬王容玄。 那些黑衣人本想抗着,最后看到有人交待了,最后不少的人都交待了出来。 事实上没人知道那第一个交待的人,事实上并不是黑衣刺客,而是荣亲王爷安排的自己的人,这人乃是所谓的引棋,不过这有人开了口,后面的人接二连三的交待了,最后刑部尚书让这些人画了押,最后收监。 此时宫中的承明宫里,老皇帝正雷霆震怒,大发怒火,指着殿下的一堆朝臣发火。 “没想到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太子殿下的身上,好,真是太好了,朕若是查出是何人所为,绝不会轻饶了此人。” 老皇帝是生气这幕后的人太无能,若是真的杀死了太子容臻,他倒可以给他一个奖赏,顺便称赞这人挺聪明的,可是现在杀的却根本不是容臻,反而是顺了容臻的心,让她乘机假死遁了,这是坏了他的计划,以后他拿什么来杀蒋家人,一想到这个,老皇帝脸色别提多阴骜嗜血了。 三皇子一派的人看着上首周身狂怒的皇帝,只觉得心里冰凉,一动也不敢动。 听说刑部尚书朱友升连夜在刑部审讯案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那些人是否抗得住,会不会交出三皇子来,若是交出三皇子来,只怕后面要牵扯出很多事情来,他们这些人还落得了好吗? 大家是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煎熬,个个后悔投靠到三皇子的身边,实在是这三皇子太不够瞧了,根本就不是殿下的对手,所以他们先前怎么没有阻止三皇子动手呢,怎么就那么蠢的答应了三皇子的行动呢。 这里不少人正后悔着,。 外面刑部尚书已经和荣亲王爷还有秦王府世子秦灏等人进宫来了。 容凛和秦灏一出现,老皇帝的眉便蹙了起来,看着下首周身杀气的容凛和秦灏,老皇帝眼疼,恨不得让人把这两家伙先拉出去抽一顿,怎么那里都有他们的事情啊。 容凛和秦灏已经向老皇帝行礼:“臣见过皇上。” 刑部尚书也赶紧的施礼:“臣见过皇上。” 老皇帝很想知道刑部尚书查得的结果,所以挥手示意三人起身,他冷瞪着刑部尚书朱友升:“刑部尚书查清楚了吗?死者可是太子殿下,还有那些被抓住的人可是交待了幕后的指使者。” “回皇上的话,下官已经查清楚了,死者正是太子殿下,下官让忤作验了尸,太子殿下乃是被箭射死的,一箭致命,这和当时的情况是一致的,另外太子殿下从山崖坠落,虽然脸被崖石刮伤了,但是下官查验了殿下身上的信物,确系太子的信物,另外还让太子府近身侍候殿下的人进过辩尸,他们承认死者确实是殿下无疑。” 朱友升话一落,老皇帝手指一握,朝着身侧的龙案砸去,咚的一声闷响,殿内众人谁也不敢说话,大殿下首一片死寂。 不少人心中惋惜,没想到太子殿下那样厉害的人物就这么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大历真是多灾多难啊,最近一连串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难道真的和七公主这个灾星有关。 老皇帝此时真正是快抓狂了,本来他还存着那么一丝儿的指望,希望太子容臻真的死了,但听了刑部尚书的话,他心知肚明这个死的根本不是太子容臻,因为太子容臻是女的,忤作都验过尸了,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说明什么,说明真正的容臻并没有死,现在死的只是一个假太子,可是现在假太子的脸被毁了,又是一箭毙命,还有太子府的人指认了这死者就是太子,难道现在他还能跳出来和大家说,这不是太子,这是假太子吗? 如若他敢这样干的话,只怕整个大历都会有不好的谣传出来,而这谣传最后的结局不是他能承受的,搞不好便因为这谣传而乱了大历的根本,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想必容臻也是知道这个原因的,所以才敢如此高调的假死。 老皇帝不但不能说出这是一个假太子,还要查究竟是什么人设局杀的容臻。 “刑部尚书,你可查清楚了,究竟是何人抓了宫中的十一皇子容离来威胁的太子殿下。” “回皇上的话,那些被抓的杀手已经交待了,幕后指使人不是别人,正是敬王殿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没想到三皇子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先前对太子下迷香,企图污辱太子,现在大概是因爱生恨,所以竟然派了杀手抓了十一殿下,然后用十一殿下威胁太子,更是杀死了太子殿下,这三皇子真是皇室的罪人。 大殿内,三皇子一派的人,人人脸上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不少人当场瘫坐在大殿上,三皇子不是说得很厉害吗,怎么这些人一落到刑部的手里便交待出幕后的指使人了。 老皇帝已经在大殿上首怒骂:“这个该死的畜生,竟然做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人,立刻宣九营兵马司的人,前去敬王府,把敬王府一干人全都抓进刑部的大牢。” 一言注定了三皇子容玄的死路,殿内,左相苏锦文等人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苏锦文扑通扑通的磕头:“皇上,此事需谨慎啊,以防有人污陷三皇子,求皇上明查这件事。” 老皇帝容启的脸色此时黑得像锅底一般,阴骜无比的望着下首左相苏锦文等一干人,阴测测的开口:“你以为朕不会明查吗?” 苏锦文身子一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内不少人同情的望着这位左相大人,看来左相大人这是到头了,没事竟然参与三皇子谋逆太子一事,分明是找死,若是聪明的倒也罢了,没想到却是自挖坟墓,三皇子算是毁掉了。 不少人已经动起别的心思来了,眼下太子已死,敬王也差不多了,那皇室中还剩下五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三位皇子,他们看来看去,最出挑的就是五皇子康王了,不过十一皇子也是有继承权的,因为十一皇子可是皇室嫡统身份。 这太子尸骨还未寒呢,三皇子还没被斩呢,这些人便动起了这些心思,所以人心历来是凉薄的。 大殿下首,有侍卫奉老皇帝的命去调九营兵马司的人去拿三皇子容玄。 殿内不少人心知肚明一件事,敬王殿下这回算是完了,只可怜了太子殿下就这么白白的送了一条性命,大家正在怜悯同情太子容臻,殿外忽地响起一阵痛哭之声,远远的传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声音,殿内的朝臣生生的抖簌了一下,不看人也知道来人是何人。 宫中的皇后娘娘,太子容臻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现如今太子殿下死了,皇后娘娘只怕才是最伤心的一个。 皇上的儿子还有好几个,娘娘的儿子只有两个,何况娘娘还最喜欢太子殿下,这一回太子殿下一死,最抓狂的恐怕就是这位皇后娘娘了。 蒋皇后披头散发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嚎啕大哭起来,呼天呛地的。 “臻儿,我可怜的臻儿啊,竟然死得这样惨,你死了,让母后可怎么活啊。” 蒋皇后从来都是端庄大方,进退得当的,何时如此疯狂撒泼过,现如今一看,众人只觉得皇后真是太惨了,都快疯了。 其实真正要疯的是上首的那位,看着蒋皇后此时又哭又闹,又嚎又叫的样子,真的恨不得下去抽这货两耳刮子,怎么嚎得出来的,今儿个十一殿下被抓,太子容臻诈死的事难道不是她做出来的,这会子又哭又闹的,给谁看呢。 老皇帝气得坐在大殿上一动都动不了,是真正的一句话说不来,可惜偏偏大殿下首的人都当成了皇上这是伤心过度了,所以气大伤身了,蒋皇后依旧在下首撕心裂肺的嚎哭着,这满殿的人只有她是知道老皇帝此刻心中煎熬,明知道那死的乃是假的太子,可偏偏什么都说不了,这才痛苦吧,她这时候不啪啪的打他的脸子,还等什么。 所以蒋皇后越发的尖叫连连,那尖叫声震得老皇帝的耳膜一阵阵疼,头晕目眩,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偏在这时,殿外隐约有叫声怒吼声传进来,一浪高过一浪。 很快殿外有太监急奔了进来禀报:“殿下,不好了,百姓又聚集到宫门外闹事了,他们说是因为皇上不交出七公主,所以才会害得太子身死的,他们说今日若是皇上不交出七公主,他们就不离开皇宫,什么时候皇上下旨处死七公主,什么时候他们就离开。” 老皇帝脸上青筋暴突起来,他这个皇帝实在是太窝囊了,不但被皇后逼,现在连小小的百姓竟然也逼起他来了,真是当他是死人吗? “来人,立刻调两万九营兵马司的人过来,把这些刁民全都抓进刑部大牢去。” 老皇帝的旨意一下,秦王府的秦王爷飞快的起身,恭敬的开口:“皇上,万万不可,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若是皇上下令把这些百姓抓起来,只怕大历就要乱套了,这种时候,皇上还是慎重为好。” 殿内不少的大臣附和,飞快的点头:“是,皇上,请皇上三思。” 下首的蒋皇后唇角勾出冷笑,瞳眸暗潮涌起,全然不理会大殿内众朝臣的进言,依旧嚎哭不停。 “皇上,你定要替太子报仇啊,你若不替太子报仇,太子在地下死不瞑目啊,虽然太子已死,可是大历的千千万万的百姓可看着皇上呢。” 老皇帝气得嘴巴直哆嗦,这一个两个人都反了,反了。 “你,你们一一。” 老皇帝本来最近身体就每况愈下,越来越不行,今天再被狠狠的一刺激,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直直的往大殿一侧栽去。 殿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失声叫起来:“皇上,皇上。” 大太监福安赶紧的扶着老皇帝,殿内乱成一团,此时三皇子一派的人心如死灰,谁也不敢动,以往都是左相大人主持的,现在左相大人如何敢开口,右相齐墨又没有来,所以这殿下最说得上话的便是秦王爷秦楚,秦楚命令太监赶紧的把皇上送进寝宫去,又命太监宣了御医替皇上诊治。 等到安顿好了皇上,一众朝臣才想起外面还有百姓围困着呢,现在怎么办?个个望向秦王爷和荣亲王爷等朝中的重臣。 秦楚想起上次百姓围困在外面是右相齐墨解决的,现在这事还是交给右相大人解决的好,可是秦楚一抬头却发现今晚右相大人竟然没有进宫,秦楚忍不住叫起来:“来人,右相大人怎么没有进宫?” 承明宫的一名太监赶紧的过来禀报:“回秦王爷的话,先前小的们奉皇上的口谕去宣各家大人进宫,但是右相大人不在府上,他出去有事了不在右相府,所以他没有进宫。” 秦楚一听这话,立刻命令这太监:“再去,立刻去右相府找右相大人,让右相府的家奴赶紧的去找他,找到人让他立刻进宫,眼下左相因为三皇子的事情,没办法出来主持大局,这朝中的政事理该由右相主持。” 小太监应声,赶紧的领着两个人出宫去,虽然外面有百姓挡着,好在他们人少,又挑着僻静的地方走,总算顺利的出去了。 此时天色微明,宫中乱成一团,右相府的人在接到小太监的旨意时,便派了人去找自家的大人,可惜一直没找到右相大人的身影,却没人知道,此时右相大人正在西城河边的一艘船上。 他一袭白衣,衣襟和袍摆绣有淡雅的青枝缠纹,说不出的俊雅高朗,仿若中天的晓月一般温雅。 此时齐墨正温润如玉的望着床上睡着的女子,唇角是浅浅的如和风一般的笑意,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忍不住回忆起几年前与阿颜初相见的画面,不曾想,再想见两个人都大了,不知道阿颜是否还记得自己。 右相大人有些担心了,自从救了容臻后,他就一直守着她,先前他给她请了大夫,大夫只说这姑娘血气逆流,一时冲击得昏迷了,但是却无大碍,睡睡应该就醒了,所以他一直守着她。 “阿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老天倒底还是善待我,竟然便这么让你从天而降了,你知道吗?上一次你救了我,这一次换我救了你,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有缘份。” 一向沉默寡言的右相大人,此时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外面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六子,此时抖了抖,这样的主子他都不认识了,不过主子说从前是这位姑娘救了他,这是真的吗? 主子这样厉害的人也要人救吗?小六子表示怀疑。 不过这姑娘忽地从天而降不会是对自家的主子打了什么算盘吧,例如让主子英雄救美什么的,然后以身相许什么的,这戏码在主子身上可是常常会出现的,只不过以往主子就算救美了,也不会多理会那些姑娘,最后姑娘们都是碎了一地的芳心的,自家的爷可是少女杀手啊。 小六子正在心里碎碎念,生怕容臻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房间里,床上的容臻已经蹙眉动了一下,然后徐徐的睁开眼睛,因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房里的灯光,所以神情有些迷茫,望着眼面前俊逸清雅的美男子,好半天才嘀咕一声:“这是哪里?” 右相齐墨看到她醒了,不由得高兴的笑了,一笑越发的温润如暖玉,说不同的流光溢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暖流。 容臻看得呆愣了一下,总算后知后觉的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右相齐墨,没想到先前从象鼻山经过的船只竟然是右相府的船,怎么这么巧,容臻有些无语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她却死死的没吭声,现在她可不能表示自己认识右相大人。 “你是谁?” 容臻一开口,右相大人激动的叫起来:“阿颜,我是阿牛啊。” 屋外,小六子生生的惊悚了,如被雷击了一般,阿牛,阿牛,呵呵一一 ------题外话------ 终于不是男子了,恢复女儿身了。 ☆、第082章 贴身丫鬟 敬王认罪 右相这样清卓高朗,高天明月一般飘渺的人,竟然有一个阿牛的小名,不但是船舱外面偷听的小六子,就是船里床上歪靠着的容臻也被雷了,呵呵轻笑两声,一时接不上话。 偏右相大人不以为这小名有什么不好,依旧认真的盯着容臻:“阿颜,你有没有想起来,七年前我们一一。” 右相大人话没有说完,容臻赶紧的举起手阻止他,她可不想和右相大人有任何的牵扯。 “对不起,我不叫阿颜,我叫凤玉璇。” 容臻用起了前世的名字。 齐墨一时有些不能反应,盯着容臻,又认真的细看了几眼,最后确定眼面前的人确实就是七年前的阿颜,可是阿颜为什么不认他。 右相大人的心,冰凉冰凉的,他伸出手抓着容臻的手。 “阿颜,你知道吗?七年前,我一直在等你来,你后来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遇到什么事了,所以不能来,是因为家里的人不让你来,还是你遇到危险了,你现在怎么不认识我了,难道说你失忆了。” 容臻忍不住呵呵笑,右相大人果然不亏为大历的右相,这想像力绝对不是一般的丰富。 容臻抽出手,一脸认真的说道:“阿牛,我真的不是阿颜,你认错人了,不过,谢谢你救了我。” 说到阿牛两个字,容臻觉得胃疼,这样风华如玉的右相大人,怎么就叫阿牛了,这男神的形像立马拉下去三分了。 虽然容臻否认,右相大人依旧一门心思的认定了容臻便是阿颜,阿颜不认他,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忘了他,或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总之他能再遇到她,是老天厚待他了,所以右相大人不打算逼着容臻一下子认他。 “阿颜一一。” “我叫凤玉璇,”容臻纠正齐墨,省得这家伙真的把他当成阿颜,虽然她前身是阿颜,不过她不打算认是真的,她可不想和这位右相大人过多的纠缠。 “凤玉璇,”齐墨轻念了一声,然后点头:“嗯,好名字。” 原来阿颜的真名字叫凤玉璇,这名字不错。 “玉璇,你怎么会从象鼻山上掉下来。” 右相齐墨先前已经派了手下去查探过了,昨夜象鼻山上发生了一件惨案,太子容臻被黑衣刺客给杀了,现如今太子的尸首还在刑部呢,可怜那样清华卓绝的太子殿下竟然就这么死了,齐墨纠结了一回,想到太子和阿颜长得像的事情,他又抬首望了容臻两眼,认真的细看,才看出阿颜长得明艳动人,肤白如雪,眉如新月,那一双黑瞳像宝珠一样幽亮潋滟,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株怒放的海棠,说不出的娇艳,似毫不像寻常女子的恶俗,太子容臻却略显冷硬阳刚了,所以是他搞错了。 右相大人越看容臻越欢喜,心情说不出的愉悦,眸光溢满温润的光泽。 容臻挑了一下眉,斟酌了一下用词,慢吞吞的说道:“其实最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认识一些草药,所以昨天上山采两味药,可是因为象鼻山太陡峭复杂了,所以我在里面迷路了,本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天亮的时候再找地方出来,可是谁知道半夜的时候,山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来,然后又来了一帮人,双双打斗了起来,而我便被那些黑衣人当成对方的人,把我给打下了山崖。” 容臻说完,齐墨都要忍不住感谢昨儿那帮黑衣人了,要不是他们,他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阿颜了。 不过,那些人胆敢伤到阿颜,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家伙的。 齐墨的眼神陡的阴骜凌厉下去。 船舱外面,小六子认真的分析里面这位阿颜姑娘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怎么好巧不巧便出现在象鼻山上,碰上了杀太子的人呢,这女人不会是坏人吧,或者说是别有心计的人。 看自家相爷对这女人的态度,恐怕是发现不了端睨的,但是他小六子可是眼清目明的,他一定要盯着这女人,若是她企图做什么加害相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答应,还有还有,她若是企图嫁给相爷,他也是不会答应的,别有用心的女人配不上自家的相爷。 何况这女人究竟是不是当年救相爷的女人,谁也说不准。 小六子在外面各种腹诽,里面齐墨已经温和的问容臻:“玉璇,你家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要我送你回去吗?” 若是知道阿颜的家在什么地方,以后他再找她就方便得多了。 不过容臻摇了摇头:“我没家人,只有我一个人,四海为家,浪荡江湖。” 容臻话落,齐墨心中有些欣喜,愉悦至极。 没想到阿颜到现在只有一个人,这说明她还没有嫁人。那他们之间岂不是有机会。 右相大人十分的高兴,外面的小六子却十分的苦恼,一个女人,四海为家,浪荡江湖,这是骗谁呢,骗子,绝对是女骗子,他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这女人就是来骗他们家相爷的,她想嫁给相爷,一定是这样的。 小六子真想冲出去喊一嗓子,相爷,你千万不要上当。 可惜齐墨柔得滴水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玉璇,要不然你跟我回齐府怎么样?” 容臻凝眉,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她是走还是留,走,一走了之,从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先前她打算假死的时候,还让郑同把太子府的银票给她存进了钱庄,她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钱用,若是离开,日子一定过得很滋润。 但是容臻想到了先前在象鼻山上发生的事情,十一皇子容离,为了不让她过去,小小年纪拼命的往剑口上撞去,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她死,若是她走了,小离儿定然以为她的死是因为他所害,这在他心里一定会留下极大的阴影,还有蒋皇后,蒋老头子,他们都是极疼她的,还有太子府里的郑大太监,知道她可能从此后要离开,那家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实在是让她不忍,还有十一郎,这些难道她统统的不要了吗? 容臻想着,便觉得心中酸酸的,她不是无情的人,对于那些爱自己的人,她是狠不下心肠来的。 齐墨感受到容臻起伏的心潮,整个人显得很挣扎,忍不住紧张的问:“玉璇,你哪里不舒服?” 容臻摇了摇头,醒过神,长长的吐一口气,最后决定,暂时的留下,她要留下看看后面的结局,三皇子容玄会不会死,还有她死了,老皇帝会不会再想什么恶毒的主意对付蒋家,若是后面蒋家没有事,容离也没有事,她再悄悄的离京,不看到他们好好的,她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若是日后蒋皇后和容离真的出什么事,只怕自己就落下了心病。 容臻想着望向齐墨,沉稳的开口:“我跟你回齐府,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容臻一说,齐墨便笑了,笑颜如花,眸光润泽柔和,他柔和的声音像轻风一般轻拂过。 “玉璇,怎么会呢,若是没有你从前的相救,又何来我齐墨的今日,你跟我回齐府,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的欺负。” 齐墨保证,虽然说出口的话,依旧如轻风一般的柔润,可是他清亮的瞳眸一闪而过的凌厉,若是有人不怕死找阿颜的麻烦,他不介意好好的整顿整顿齐府。 容臻点了点头,身为大历的右相,位高权重,她跟在他的身边,谁敢欺负她啊,而且她隐身于齐府之中,恐怕也没人知道这件事,正好有利于她静静的观察事情的后续发展。 “好,那我就一一。” 容臻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小六子已经冲了进来,飞快的冲到齐墨的身边,伸手便把齐墨给拽了出去。 容臻默默的望着那冲进来,瞪了她一眼的家伙,这家伙似乎不喜欢她啊。 船舱外,响起齐墨冷然的声音:“小六子,什么事?” “爷,你都没有让人查查这个女人的来历,若是她别有用心呢,你就这样把她带进齐府,若是她以后赖着不走了怎么办,爷,女人的心计可是深得很的,若是她赖着不走,爷你只能收留她了,要不然人姑娘会说你毁了人家声誉什么的,你这样干真的好吗?” 小六子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所以船舱里的容臻听得很清楚,忍不住抬手轻揉了一下脑门。 她怎么好好的就成了别有居心的女人了,看来打这位右相主意的女人很多,所以这小六子生怕她也是别有用心的人。 容臻摇头轻笑,若是齐墨为难,她不去齐府就是了,回头找地方呆着便是了。 容臻正想着,外面齐墨的冷怒声已经响起来:“小六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非议本相的决定,是不是爷最近太宠你了,所以让你有些无法无天了?” 小六子立马不敢了,垂着头赶紧的认错,要不然相爷肯定要罚他。 “爷,小六子知错了,小六子不敢了。” 齐墨冷瞪小六子一眼,沉声下命令:“回齐府后,自去后院劈一个月的柴,若是再有下一次,便滚出本相的身边,哪好滚哪去。” 小六子脸色白了,没想到爷这次气成这样子,看来爷对这位姑娘是真上心了。 可若是这位姑娘别有用心呢,小六子总觉得昨儿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凑巧了,怎么就偏巧不巧在太子被杀的地方,坠下西城河呢,这姑娘说不定是什么坏人,要不然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总之他觉得不是好人。 不过他不敢再挑衅爷的权威,所以委委屈屈的应声:“小六子知道了。” “你还委屈呢,若是委屈就劈两个月的柴。” 齐墨脸色更冷,小六子赶紧的摇头,端正态度:“没有,爷,人家没有。” 齐墨不再看他,转身便往里走去,小六子从敞开的窗户往里望,便看到歪坐在床上的容臻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小六子朝着容臻比了一个手势,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别有用心,咱家的爷若是有三长两短的,你就受死吧,还有别妄想染指咱们爷,咱们爷这样风华无双的人物,定要配一个风华无双的女子。 容臻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想得是不是太多了,虽然他们爷风华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也不代表个个爱上他吧。 不过她倒是看出来,这个小六子是个忠心的手下。 容臻抬眸望向从船舱外面走进来的齐墨,缓缓开口:“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去齐府了,其实我不是一定要去齐府的。” 她一说话,齐墨的脸色便变了,飞快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容臻:“玉璇,你不要理会小六子的话,若是他再胆敢胡言乱语,本相就割了他的舌头。” 一言使得外面的小六子惊吓的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多管闲事了,他可不想做一个哑巴。 容臻抬眸望着齐墨:“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会有事的,我欢迎你住到我们齐家来。” 他巴不得她一辈子住到齐府呢,若是阿颜住到齐家,他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以后两个人好好的相处,说不定会勾起她对他的回忆。 齐墨想得十分的好,容臻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我以什么样的身份进你们齐府呢?” 这可是个难题,齐墨就这么带一个女人进齐府,别人肯定要问,若是一个不慎,必然会引人注目,到时候她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所以这个需要好好的推敲推敲。 齐墨挑开长眉,望着容臻如花一般的容颜,她眼里的神彩,比天边的云彩还要好看。 “不如就说你是本相的未婚妻如何?” 齐墨建议,容臻一脸惊吓,右相的未婚妻,这太夸张了,如惹她以右相的未婚妻身份进齐府,别说低调了,估计只需要一个时辰,整个大历就知道了,到时候她可就受各方人马注意了,所以这绝对不是好主意。 容臻摇头轻笑:“呵呵,这好像不太好,这个还是算了吧。” 齐墨一听容臻推拒,心里微微的失望,不过想到阿颜现在很可能失忆了,他又振奋了精神。 “要不就说你是我娘那边的表亲,表小姐,你看怎么样?” “表小姐?”虽然这建议不错,不过表小姐登门,齐府内的人恐怕个个过来凑热闹,而她最不喜欢这种热闹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容臻挑了眉,很快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要不就说我是你的丫鬟吧,我只是暂时的住到齐府,实在是最近在外面晃荡得有些厌了,也许等我呆一段时间,我又想走了。” 容臻呵呵轻笑,齐墨的心却一抽,想到这么多年阿颜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没有家人,一个人在外面闯,还失忆了,右相大人的心都快滴血了,望着容臻,沉稳的开口:“玉璇,你放心,以后本相不会再让你过那种颠簸流离的日子的。” 有他在,不会再让阿颜过从前的那种日子,他会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 “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就好。” 容臻轻笑,她眼中神思清明,并没有一般女子面对齐墨的爱慕,齐墨看得很明白,阿颜并不是那种企图接近他,想嫁给他的女子,还有,她若是愿意嫁他的话,他定然会娶。 只可惜阿颜似乎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齐墨只要一想到容臻说等她住够了,就离开。 他便觉得心慌慌的,好不容易看到她,她还过得这么苦,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呢,所以他一定要留住她。 齐墨心中打着盘算,眸光越发的温润如软玉。 “不会麻烦的,你和之间何来的麻烦,以后只要你想做的,我一定帮你做。” 他保证,然后想到容臻先前的提议,做他的丫鬟,这虽然有点委屈了阿颜,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阿颜做他的丫鬟,离得他更近了,这样两个人朝夕相处,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让阿颜恢复记忆,记起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意。 齐墨想得愉快,说出口的话也是愉悦的。 “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丫鬟,一个人的丫鬟,你跟我回到齐府后,记着,不要理会任何人,若是有人找你的麻烦,记着狠狠的教训他们,在齐府,你不需要委屈自己一分一毫。” 容臻轻笑,说实在的她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所以这一点右相倒是不必操心。 容臻轻点头:“这个我知道,对了,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她虽然知道他叫齐墨,但是齐墨还没有正式介绍,她总不好直呼他齐墨吧,这就露出破绽了。 容臻一开口,齐墨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她说自己的名字,从前她叫阿颜,他叫阿牛,但现在她叫凤玉璇,他叫齐墨。 “齐墨,以后你可以叫我齐墨。” 容臻点头:“好,” 不过很快嘀咕:“这名字怎么跟大历的右相一样啊,我记得听人提过,好像大历的右相大人也是这个名字。” 齐墨忍不住轻笑,看她自言自语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他伸出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想揉揉容臻的脑袋,不过他的手刚伸出去,便看到外面小六子冲了进来。 齐墨收回手,瞳眸凌厉异常的瞪着小六子:“你真是皮痒了,又有什么事?” 小六子委屈的嘟嘴:“爷,这次不关我的事,是相府有人来找爷,宫里出事了,太子被人杀了,皇上宣了各位大人进宫,听说现在外面的百姓都闹翻天了,让皇上交出七公主,现在秦王爷派了人来右相府找爷进宫。” 齐墨早就知道昨儿个晚上象鼻山上太子被杀的事情了,也知道今儿个可能会有的混乱,只是朝中那么多的大臣,难道少他一个就不成事了,他还要陪阿颜呢。 “朝中无人了,左相呢,往常他不是特别能吗?” 齐墨没好气的冷喝,小六子飞快的说道:“听来右相府的小太监说,好像昨儿个晚上象鼻山的那批杀手,是三皇子容玄派来的,所以现在左相大人动不了。” 齐墨一听到小六子提到昨儿晚上象鼻山上黑衣刺客的事情,周身一下子拢上了冷薄的寒意,唇角是冰冷的笑。 “敬王派出来的人手,呵呵,他倒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回还有谁能帮他。” 齐墨一想到阿颜便是被那些黑衣刺客打下象鼻山的,他就火大不已,招惹什么人不好,竟然招惹他的阿颜。 “好,本相立刻进宫。” 齐墨开口,然后望向身侧的小六子,肃冷严肃的下命令:“你立刻带玉璇回右相府,把她安排进我的朱雀轩,记着,以后她是本相的贴身丫鬟,若是你胆敢招惹她半点不高兴,就不要在本相跟前侍候了。” 齐墨一开口,容臻和小六子皆呆了。 容臻翻白眼,她只是想当一个吃闲饭不干事的丫鬟,怎么一眨眼便成了他右相大人的贴身丫鬟了。 小六子则惊悚的望着自家的爷,完了完了,爷是中这女人的毒了,竟然一下子升她为贴身丫鬟了,这女人一定会爬上爷的床的,很快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就会成为他的夫人了。 小六子都快哭了,他不要这来历不明的女人当他的夫人啊。 “爷。”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若是再有半点让玉璇不高兴的事情,你就等着被扒皮吧。” 齐墨扔了一句话后,转身往外走去,床上容臻动了一下,准备起身,不过她一动,便看到身上干净的衣服,想到昨儿晚上自己掉进河里的事情,再看船上好像就两个男人,容臻的脸一下子变了,不会是右相大人给她换的衣服吧。 容臻忍不住开口:“齐墨一一。” 容臻话还没有说出口,小六子便跳起脚来:“你,你太过份了,怎么直呼相爷的名讳,你要叫相爷。” 齐墨脸色陡沉,冷瞪着小六子:“这是本相准了的,你有意见吗?” 小六子立马弱势的摇头:“爷,没意见。” 果然还是生成女的好,他妈当初为什么不把他生成女的啊,要是他是女的,不也可以唤自家的爷,齐墨了吗,爷真是两眼相看啊。 齐墨不理会小六子,望向容臻,满脸温柔的笑:“玉璇,怎么了?” 容臻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纠结的开口:“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齐墨一听她的话,再看她扭捏不自在的样子,脸颊上还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右相大人的心啊,荡起了阵阵涟漪。 “是本相命朱雀轩的一名管事仆妇帮你换的,后来又让人送她回去了。” “喔,”容臻呼出一口气,一抬首看两个大男人盯着她,立马不自在了,挥手:“你去忙吧。” “嗯,”齐墨轻笑,转身往外走,整个人说不出的风华如玉,优雅的朝外面走了出去。 岸边有数名手下正等着他,他一上岸,便有数人恭敬的垂首:“相爷。” “进宫吧,”齐墨上马车,朝外面命令,数人翻身上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进宫去了。 右相府的船上,小六子一看到自家的爷走了,便恢复了神气活现的神容,走到容臻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狠狠的警告她。 “哼,你倒是有本事,竟然成了我们相爷的贴身丫鬟,不过别以为我们相爷被你迷惑了,你就无法无天,我小六子可不吃你这一套,所以你最好安份些,若是让我抓到你别有所图,看我怎么收拾你。” 容臻好笑的望着这家伙,淡淡的开口:“既然小六子不喜欢我留在相府,那我离开就是了。” 她说着当真掀被下床,事实上先前齐墨说让她成为贴身丫鬟的时候,她便想说她还是走吧,不要进齐府了。 京城这么大的地方,她随便找个地方窝着也是好的,犯不着成为什么相爷大人的贴身丫鬟,这相爷可是香馍馍,她这贴身丫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过容臻一动,小六子的脸色全变了,脸上的汗水溢出来。 这姑娘若是走了,爷非撕了他不可。 不要啊,他不想被爷撕了。 小六子眼看着容臻下地了,赶紧故作大方的挥手:“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人斗,你还是留着做你的丫鬟吧,只要不做伤害爷的事情,你就留着吧,只是,你要记着你的本份,不要企图做相爷夫人就行。” 容臻现在无事一身轻,再不像以前做为东宫太子那样,小心翼翼,现在的她舒畅得不得了,所以看小六子这样的,便想逗他,她一脸为难的望着小六子。、 “我本来打的就是相爷夫人主意啊,你这样说,我还留着干什么,那你多保重吧,我就走了,我去闯荡江湖去了。” 小六子张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理直气壮说打相爷夫人主意的,不是说女人都羞答答的吗?怎么这位姑娘与旁人不一样,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呢。 “你,你一一。” 容臻不看哭丧着一张脸的小六子,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缎织掐花淡粉对襟领短裳,下着水纹八宝立方裙,这衣服柔软舒适,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做成的,肥瘦正合适,因为她身高较之寻常女子略高一点,所以整个人高挑明艳,仿若临水海棠一般的耀眼,看来这上好的衣服是齐墨让人买过来的,容臻整理好了衣服,抬脚便往外面走去。 身后的小六子一看,都快哭了,不是说要当相爷夫人吗?这就走了。 “你站住,”小六子大喝,不过容臻理也不理他,他一看这人真要走了,他到哪里去找贴身丫鬟给自个的爷啊,他不想被抽筋扒皮啊,小六子飞快的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容臻的腿便不放了,哀嚎连连。 “姑娘,你不要走,你走了,爷会扒我的皮的,你走了,我就是死路一条了,好吧,你打相爷夫人的主意就打吧,只要你不要害咱们家相爷就行,呜呜。” 他真是命苦啊,为了给爷保住一个贴身丫鬟容易吗? 容臻无语了,低头便看这家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走了,我就没命了,姑娘,你同情同情我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容臻一头汗,先前不是还凶神恶煞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换了一种形像。 “小六子,我说你这样抱着我,若是被你家相爷看见,你说他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容臻慢条斯理的话,吓得小六子脸一白,飞快的收手,依照相爷的脾气,真有可能跺了他的手,不要啊。 不过眼看着容臻又要往外走,他赶紧的又抱住:“姑娘,求求你了,救我一命吧,姑娘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姑娘好心会有好报的,你一定会成为我们相爷夫人的。” 总之现在不能让这位姑娘走了,走了,别说是他,恐怕他家人都倒霉,相爷嗜血起来,手段可是狠辣异常的。 容臻一脸黑线条,她就是逗他,可没有真要当他们相爷夫人,这位置还是留给别人吧。 “小六子,你再不放手,我可就真要走了。” 容臻瞪着小六子,警告他,小六子一听,抬眸望着她:“姑娘是说自己不会走吗?” “暂时不会走,若是你对我不客气的话,我可就走了。” 小六子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认真的表态度:“姑娘,放心,小六子保证对姑娘客客气气的,哪怕姑娘想爬相爷的床,小六子也对姑娘客客气气的,只要姑娘不害相爷就行。” “我没事害你们家相爷做什么,我和他又没冤没仇的。” 容臻白了小六子一眼,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明,朝阳从东方升起,笼罩着整个西城河,河水潋滟,波光鳞鳞,河面上不时有船只经过,岸边有行人忙忙碌碌的,原来他们的船停靠在一处码头边。 容臻站在船头打量着身遭的一切,说不出的舒适,她终于不用再背负着大历东宫太子的身份,每天胆颤心惊的过日子了,以后她就是凤玉璇,就算有人认为她和太子容臻长得有些像,可她若是不承认,谁又逼迫得了她呢。 总之以后她的日子要舒坦得多。 虽然现在她头上顶着右相府丫鬟的名头,不过依齐墨对她的重视程度,她这个丫鬟,过的日子不会比一个小姐差,只不过容臻想到先前齐墨说的话,还是微微的纠结,为什么就不能是个寻常的丫鬟,非要加上贴身两个字呢。 不过,容臻只纠结了一会儿,便懒得纠结了,这么开心的时候,她不好好的享受享受,纠结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她很快就离开了,所以是普通丫鬟,还是贴身丫鬟,又有什么重要的。 容臻张开双臂,立在船头上,深呼吸,轻风吹拂起她的裙摆,她披散在肩上的墨发轻轻的飞舞着,整个人像一只翩然欲飞的彩蝶,看得小六子都呆了。 原来这位姑娘长得这么美,先前他虽然也觉得她很美,可是现在再细看,才发现她的美是一种随心所欲,狂放大气的美,那种自然张扬的美,好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真是说不出的好看,难怪相爷对她动心,看来这位很可能真是他们未来的相爷夫人,所以他要小心侍候才好。 小六子暗暗打着主意。 容臻在船头上舒展了一会儿,看四周经过的人不时的望着她,总算收敛了一些,回身望着身后的小六子。 “我们回齐府吧。” “好的,姑娘。” 容臻睨了小六子一眼,笑道:“还是叫我玉璇吧。” “好,玉璇姑娘请吧。” 小六子分外客气,完全不复之前的嚣张,他是生怕容臻甩手走人,那他肯定会被他们家爷扒了皮的,所以他现在还是小心些为好。、 容臻轻笑出声:“小六子,我们都是爷的手下,你这样叫,别人会多想的,所以还是叫我玉璇好。” 小六子一头汗,他不敢叫夫人名字啊,若是他敢叫,估计爷回来照样扒他的皮。 所以小六子赶紧的说道:“玉璇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回齐府吧。” 容臻看他坚持,总算不逼他了,跟着小六子上岸,岸上有软轿在等着,容臻上了软轿,一路前往齐府。 宫中,承明宫的寝宫里,此时聚满了人,老皇帝正躺在床上昏睡,床前除了御医外,还有流云大师,流云大师被秦王爷派人接进宫来了,正替容启检查身子。 朝中的大臣齐聚在寝宫里候着,不过左相一派的人都在殿外候着,不敢进来,现在三皇子被抓进刑部大牢,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落不得好,所以大家现在基本上在等死。 右相齐墨已经进了宫,正在寝宫里和秦王府的秦王爷在说话,秦王爷把太子的情况,以及宫门外的情况,简单的和齐墨说了一遍,然后问齐墨眼下如何解决围在宫外的百姓。 现在太子死了,这些百姓愤怒异常,这一次恐怕不如上一次那样好解决。 齐墨蹙眉,瞳眸满是深沉,扫了秦楚一眼,又扫了寝宫里的容凛和秦灏一眼,此时这两个人周身的戾气,目露寒光,好像谁欠了他们钱似的,两个人身上都写着生人勿近。 齐墨懒得招惹这两人,又回望向秦楚:“这事还是等皇上醒过来再说吧,必竟这些事牵扯到太子,敬王,不是等闲小事,我们岂能代替皇上来做决定,若是一个处置不好,只怕要引发皇上的震怒。” 齐墨说完,秦楚望向了床上的老皇帝,最后点了点头:“好吧,那就等皇上醒过来。” 床前,流云和尚重重的叹一口气,皇帝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这样下去只怕要不了多长的时间,自己便先折腾没了,这大历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不过流云想起太子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太子周身的黑气,是凶煞之气,却不是死亡之气,按照道理这人不应该死啊,怎么会死了呢? 流云和尚一边想一边取了银针给皇帝扎穴,一连扎了几针下去,老皇帝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便咳嗽了好几声,只觉得心口抽搐似的疼,他挣扎着望向床前的和尚:“有劳流云大师了。” “皇上还是多保重龙体要紧,太子不幸,皇上更应该保重龙体。” 流云大师本来是安慰老皇帝的,不想这话就像刺一般刺在老皇帝的心里,他的气息越发的不均了,大声的咳嗽起来,脸色一片腊黄,寝宫里很多大臣看得心惊,赶紧的过来跪下:“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 个个当成老皇帝是因为太子之死,所以才会急怒攻心而昏过去的。 老皇帝也懒得多说,他想起外面围着的百姓,抬首望着秦楚和右相齐墨:“外面怎么样?那些百姓走了吗?” 秦楚摇头:“回皇上,还没有撤走。” 老皇帝一听,圆瞪起眼睛来,狠声说:“这些刁民,竟然胆敢如此大逆不道,让九营兵马司的人去把他们抓起来。” 齐墨赶紧的开口:“皇上,万万不可,若是激怒这些百姓,恐怕大历要内乱,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老皇帝脸色更黑了,喘息声更大:“难道由着这些人作乱不成,这大历还有王法还有天吗?竟然由着这些百姓胡作非为。” 齐墨望向皇上沉声说:“臣有事启禀皇上,不过臣想单独和皇上说。” 齐墨一说,容凛和秦灏二人便冷睨向齐墨,只觉得这家伙虚伪又阴险,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偏要和皇上单独说。 不过老皇帝倒是没有拒绝,立刻摆手:“各位爱卿都出去吧,右相留下。” “是,皇上。” 一众朝臣缓缓退出去,最后寝宫里只剩下齐墨和皇帝,连小太监都退了出去。 皇帝望着风华如玉的齐墨,缓缓开口:“右相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上次臣允诺那些百姓,给皇上一个月的时间,皇上会交出七公主,但皇上说七公主不在皇上的手里,臣相信皇上所言定是真的,但是百姓依旧有一大部分的人不相信这样的事实,认为是皇上藏起了七公主,还有之前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使得大历的百姓人心惶惶,民心动荡,皇上何不借此机会,一平民心呢。” “你的意思是?” 老皇帝是何许人,齐墨一说,他便知道齐墨的意思是什么了?把所有的事情推给敬王,眼下敬王已是一个废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有活口了,杀太子之罪,只怕够砍他几回了,所以把什么事都推到敬王身上,正好可平民愤。 “什么事都推到敬王身上,当日皇上身上中巫术,以及七公主从大牢失踪的事情,还有白月教和华音寺火药轰炸案的事情,这种种都栽到敬王身上,臣相信,这定可以给大历的百姓一个交代。” 齐墨脸上神色温融,不过瞳眸凌厉的寒气,敬王胆敢伤害到阿颜,他就让再无翻身之地。 大床上的老皇帝认真的想了,最后倒是同志意了,因为难得有这么一个平息民怒的机会,他岂会不用。 不过敬王他会认罪吗? “只怕敬王他不会认罪。” 老皇帝喘息着开口,齐墨缓缓的说道:“皇上放心,臣愿意前往刑部大牢一趟,定会让敬王殿下认下所有罪名。” “嗯。” 老皇帝挑眉,不知道齐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敬王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下来。 齐墨幽幽轻笑:“皇上忘了宫中的淑妃娘娘了,臣想着,敬王殿下应该知道自己是没有可能活了,但是若是他抗了所有的罪名,淑妃娘娘却有可能活下来,臣相信他定会认下所有的罪。” 齐墨说完,老皇帝闭上了眼睛,说实在的那敬王倒底是自己的儿子,想到他将要被杀,老皇帝还是心疼,好半天挥了挥手。 “太子被杀一案,交由右相处理吧。” “臣遵旨。” 右相齐墨领命走了出去,很快殿外的人就知道太子被杀案,皇上已经交到右相大人的手里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总之他们不想理会这件事,眼下还是明哲保身要紧,既然皇上把这案子交到右相手里,他们安份些就是了。 齐墨领着人出了皇宫,前去皇宫外面调停,请大家给他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定然给大家一个交待,太子被杀案,以及七公主的案子还有最近发生在朝中的几起案子,都会一一的给大家交待的。 百姓听了右相的话,虽然依旧愤懑,不过最后倒也退了出去,因为只要三天,三天后便给他们一个交待了,好,他们给右相大人面子,就给他三天时间,若是三天的时间依旧没有交待,他们绝对会再包围皇宫,让老皇帝把七公主交出来。 刑部的大牢。 敬王容玄被关押在密牢里。 此时的敬王再不复从前的光鲜亮丽,整个人说不出的落魄潦倒,再加上之前手被容凛折断了,又被皇上打了二十板子,现在还没好呢,他不能行走,不能随意的活动,只能像条狗似的趴在牢里,一动也动不了。 想想曾经风光荣华的自己,敬王容玄此时只觉得心如死灰,人生再无一丁点的乐趣,他现在只有等死的份了。 想到死亡,敬王殿下倒底还是流下了眼泪。 牢房外面的甬道上,有脚步声响起,有人过来了。 容玄掉首望过去,便看到一袭雪白锦袍的男子,如玉般站在牢房外面,高雅华美,温润柔和,瞳眸光辉明璨。 “右相大人,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敬王殿下现在说这话恐怕迟了吧。” 齐墨的话等于判了容玄死刑,他一下子明白自己再没有活的可能了,顿时间如死人一般的垂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如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 齐墨并不理会他,依旧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他的话仿如利刃凌迟着容玄的心,不过右相大人仿佛不知道似的。 “敬王殿下犯下这等谋逆之罪,应该知道你是活不了的,不但你活不了,还要牵连到一大批的人,其中就包括敬王殿下的母妃,淑妃娘娘,以及敬王殿下舅家的所有人,本相今日前来,便是想问敬王一声,敬王殿下想不想保下你母妃淑妃娘娘。” 容玄此时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木愣愣的,不过听到齐墨的话,还是掉头看了齐墨一眼。 齐墨温雅轻笑:“敬王殿下只要认下最近京城内发生的几件事情,本相可保下淑妃娘娘一条命,淑妃娘娘生养了敬王,又为了敬王殿下劳心劳力的,一天福没有享到,现在却要受到敬王殿下的牵连而丢了一条命,敬王忍心吗?所以这是敬王殿下的一次机会。” 齐墨说完,容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他知道是谁让齐墨来的,是自己的父皇,是的,是他让他来的,果然自古帝皇皆薄幸啊,除了自己做的,剩下的事情大概都是他父皇做的,所以为了给大历百姓一个交待,要他扛下所有的事情吗? 哈哈,反正他是将死之人,扛一件,和扛几件是一样的,只要能保下母妃,保下母妃也是好的。 “好,我认。” ------题外话------ 相爷打太子的主意了,吼吼,容凛还不来抢你家媳妇。 ☆、第083章 四男抢人 随着敬王容玄的落网,敬王殿下往常所做的恶劣之事一一的浮上水面,牵扯出了一大批犯事的官员,以及做下的冤枉事,其中便有当年兰州知府江家一门被冤枉的案子,朝中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牵扯到自己。 不管别人如何胆颤心惊,左相府苏家的人闭门谢客,等着皇帝的发落,他们身为敬王殿下的舅家,根本不像别人家有侥幸心理,企图皇上能网开一面什么的,左相府只有等候发落的份。 整个大历皇朝笼罩着一片腥风血雨,右相齐墨连同刑部大理寺两寺会审,敬王殿下对于自己所犯下的事情供认不讳,把最近京中所发生的种种民心动荡的事情全都认了下来。 右相大人为了平息民愤,决定三日后当众公开审理此案。 这里众人正忙得热火朝天,那里荣亲王府的容凛和秦灏还有蒋云鹤等人齐聚在太子府里,个个盯着十一郎。 “十一郎,快点带我们去找殿下,磨磨叽叽的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想变成秃尾巴猴。” 容凛的威胁,顿时提醒了十一郎,自己屈辱的时候,十一郎怒目圆睁,指着容凛便是一阵怒骂,吱吱唔唔的,别人虽然不知道它骂的是什么,不过知道它骂人是真的。 容凛现在心情不好,整个人阴骜又嗜冷,瞳眸满是煞气,看上去阴森森的,没人敢招惹他。 偏十一郎对着他怒骂,身侧的人不由得对这只猴子表示无上祟高的敬意。 容凛心中怒意一起,抬手,一道强大的劲气释放出来,手指一抬,十一郎便被他吸纳到掌中,他大掌一合便掐住十一郎的脖子,冷冷的开口:“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既如此便送你去酒楼,当了别人的吃食吧。” 他冷酷无情的话一落,十一郎的脸白了,拼命的摇头,眼泪都快下来了。 爷不要当别人吃食,爷不要,主子救命啊。 十一郎要没命了,你快来救救我啊。 不过最后知道现在指望那个偷偷开溜没良心的主子是不行的,所以十一郎可怜巴巴的一边掉眼泪一边朝着容凛这恶魔表示。 不是俺不去找主子,是主子她不让俺找,她抹去了自个身上的味道,所以十一郎找不到。 它比任何人都想找到主子,呜呜,你们这样欺负猴爷,会遭天打雷劈的。 猴爷仗着没人听懂他的话,所以不时的骂一句。 容凛不懂十一郎的意思,不过一侧的郑大太监多少还是懂些的,再加上他也不想自家的这只猴爷真被荣亲王爷送进酒楼成了别人的吃食,若是主子回来,指不定扒了他们的皮。 所以郑大太监赶紧的奔过来,伸手去扒拉容凛的手。 “王爷,你慢点,老奴还能瞧出一些这小猴儿的意思,我看它并不是骂王爷,它表达的是别的意思。” 十一郎一看有人救它于水火之中,所以立刻配合的点头。 不行了,这家伙再不松手,它要没气了。 十一郎拼命的喘着粗气,容凛望了一眼十一郎,然后略松了一些,十一郎赶紧大口大口的喘气,原来空气如此美好,以后它一定要没事多吸吸。 容凛望向郑大太监命令道:“你问它,眼下殿下在什么地方?” 大殿内,只有郑同以及容凛秦灏,蒋云鹤等人,而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现在刑部死的那个人并不是太子容臻。 现在这几个人都想知道,太子殿下现在在什么地方。 郑同赶紧的问十一郎,眼下殿下在什么地方。 十一郎飞快的表示着,它不知道殿下在什么地方,殿下抹去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它找不到她。 郑大太监看了半天,总算在荣亲王爷发怒抓狂前,理解了十一郎的意思。 “王爷,世子,十一郎的意思是殿下她抹去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它找不到她。” 郑同一说完,十一郎立刻用力的点头,叫了一声娘,妈的,累死猴爷了,这帮蠢货,还是咱家的主子最聪明,可是主子在哪里啊? 十一郎成了没娘的孩子了,苦哇。 容凛和秦灏还有蒋云鹤等人,听了郑同的话,脸色立马黑沉沉的,几个人周身腾腾的杀气。 一个比一个火大,尤其是容凛,几乎肺都要气炸了,这家伙竟然抹去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这是不是说,她不希望有人找到她,也就是她不想见他们任何人,一想到这个可能,容凛真的真的想立刻看到容臻,然后狠狠的揍她一顿,管她是男是女的。 容凛手一松,放过了十一郎,火气冲天的转身往太子府外走去,他森冷的声音阴沉的响起:“本王倒要看看,本王会不会找到她,若是让本王找到她,定然不会让她好过的。” 身后的殿内,秦灏和蒋云鹤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的抬脚朝外走,眼下就比他们谁先找到她。 谁先找到她,谁就得了先机了,所以这一次就让他们比一比吧。 很快,三个人出了东宫太子府。 太子府里,郑同则眼泪汪汪的望着大门口,殿下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给我们,还抹去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看来你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你啊,呜呜,殿下,你的心太狠了。 郑大太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抹着泪,伤心不已的哭起来。 太子府外面,荣亲王府的马车里,一片煞沉阴骜,往常邪魅妖治的荣亲王爷,此时一身的冷煞之气,仿似地狱修罗似的,举手投足都擒着一抹阴冷的气息,这使得身侧的手下颇觉压力,谁也不敢招惹这位主子。 容凛修长如玉的手轻敲着马车里的案之,仔细的分析哪天晚上的事情,容臻从象鼻山坠进西城河,按照后面的设定,她应该被她的隐卫救了,又设计了后面的假太子之死,他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这女人看着冷心冷情,其实对于亲人,她是很有情的,所以眼下这种状况,她应该没离开京城才是,对,她还在京城内。 可是先前他派人去查了,竟然查不到。 他手下的亲卫出手,竟然没有查到她的下落,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此时一定隐身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家里。 绝不是寻常人家,或者是酒楼客栈这样的地方,若是寻常人家,恐怕早就泄露了行踪,因为若是身边忽地出现了这么一个陌生人,周围的人肯定会得到消息,至于酒楼客栈,已经被他的人全都搜过了,所以她根本不可能住在酒楼客栈,至于私人的民宅,他也让人查过了,都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他唯一没有查的地方,却是? 容凛的眼神陡的凌厉嗜寒,朝着外面的弦月冷喝:“弦月。” “王爷。” “本王先前让你命人暗中搜查太子的下落,你可有搜查京城各个官员的府邸。” 弦月微愣,这个他没有下令,太子怎么会进入这些官员的府邸呢,她现在不是应该离得这些人远远的吗? 不过王爷一说,他还真觉得此事有可能,因为他们搜查了客栈酒楼,搜查了青楼楚馆,搜查了民宅,商户人家,但是就是没有搜查朝中官员人家,所以太子殿下很可能真的藏身于某个官员的人家,。 “王爷。” “你命亲卫暗中注意京城各家朝臣府邸,若有来历不明的人,立刻来禀报本王。” 容凛嗜血的话响起,容臻,你最好没做啥激怒本王的事情,否则就别怪本王揍你。 “是,王爷,属下立刻去办。” 弦月命应声而出,容凛命侍卫驾车回府。 这里容凛命人搜查容臻的下落,那里秦灏和蒋云鹤等人也展开了人力,全城搜查容臻的下落。 外面搜查成一团,右相府里的容臻,却老神在在的在右相齐墨的朱雀轩里闲逛着,朱雀轩乃是齐墨住的地方,里面只除了几个管事的仆妇外,并没有侍候的丫鬟,右相大人身边侍候的都是男子,例如小六子之类的,。 容臻没想到这右相大人如此洁身之好,这男人还真是良婿,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右相大人呢。 朱雀轩乃是右相住的地方,占地广阔,内里假山碎石堆叠成的石景随处可见,三步一亭五步一阁,景致说不出的美丽,颇有些江南婉约迷蒙的美,除了石景,亭阁之外,还有专门的花园,此时姹紫嫣红的花儿在风中迎风轻摆,一眼望去,满目娇艳。 容臻逛了一会儿,便找了一个小亭子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外面开得娇艳的的花儿。 这朱雀轩倒是个不错的地方,环境优美,很适合居住。 容臻望向小六子:“我住什么地方?” 小六子一边给她添茶一边小心的说道:“小的给玉璇姑娘安排的是西侧的主居,西侧除了主屋外,还有会客室,书房浴房,总之应有尽有,爷住在正屋里,离得姑娘住的地方不算远。” 容臻挑眉,其实她想问有没有离得远点的地方。 不过看一眼小六子局促不安的样子,又打住了,算了,只是暂时的住一阵子,后面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呢。 “你自去忙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玉璇姑娘若有吩咐,只管叫小的便是。” “好,”容臻没和小六子客气,她从来就不是和人客气的人。 小六子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只要这位姑娘不提离开相府就好。 容臻等到四周没人了,陡的朝暗处的少卿命令:“出来吧。” 八宝亭中,忽地多了一道欣长的身影,恭敬的垂首而立,容臻端了茶杯,悠闲的轻品一口,问容少卿。 “少卿,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敬王被抓进大牢了?” “回主子的话,敬王眼下不但被抓进刑部的大牢,还被定了罪,而且敬王认下了最近京城所有的事情,这回他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认下了所有的罪?” 容臻错愕,停住了动作,她知道京城最近做的事情,有几桩不是敬王做的,而是老皇帝做的,所以老皇帝这样做是想把所有的事情栽到敬王的头上吗?这老家伙果然够狠,连自个的儿子都利用,难怪对她这个女儿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所以自古帝皇皆薄幸,孤家寡人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敬王怎么会认下所有的罪了。 “他怎么会认下所有的罪了?” 按照道理敬王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啊。 容少卿飞快的说道:“是右相大人,右相大人前往刑部牢房走了一趟,然后敬王便认下了所有的罪。” “齐墨,看来他是用敬王的软肋威胁他了,会是什么呢?” 容臻蹙眉认真的想着,忽地便想到了一个人,宫中的淑妃娘娘,右相齐墨定然用淑妃娘娘的命和敬王交换了,敬王知道自己反正一死,不如认下所有的罪,好救自己的母妃一命。 这男人比那老家伙还是强一点的,不过谁让他做这么多坏事的,所以死有余辜。 容臻的瞳眸一闪而过的冷戾,不过想到老皇帝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她心里便又有些气恨难平,同时想到右相齐墨来,不由得心中微恼,这家伙看来是和皇帝一起的。 此时的容臻却不知道,齐墨之所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栽在敬王身上,便是因为敬王下令黑衣人把她打下山崖的原因,齐墨是为了帮助她报仇才这样干的。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情况。” “荣亲王,秦王世子,蒋世子等人都派了人在找主子的下落。” 容少卿禀报,容臻一脸的黑线条,他们找她做什么,真是吃闲饭没事做。 不过这些家伙若是有心找,保不齐他们真能发现她,所以她要小心些才是,幸好她之前有先见之明,抹掉了以往身上的味道,又换了一种味道,要不然这些家伙现在恐怕就找到她了。 “你们随时注意着这些人的动静,还有京城各方的动静,记着,若有什么情况立刻来禀报我。” “是,主子。” 少卿垂首应声,容臻想起宫里的皇后和容离:“皇后娘娘和十一殿下怎么样?” “听说皇后娘娘和十一殿下都病了。” 容少卿飞快的说道,容臻微怔,蒋皇后这是装的还是真的,还有容离怎么好好的病了。 “你悄悄的进宫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我没事,不过不要告诉她我在什么地方。” “嗯,属下去办。” 容臻挥了挥手,容少卿闪身便走,立刻去执行容臻的命令。 容少卿刚走,容臻正想心思,忽地听到朱雀轩外面有嚣张跋扈的怒喝声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拦本小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容臻蹙了一下眉望过去,她所坐的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她也不打算理会,所以又掉头一边喝茶一边欣赏身边的风光,真是不错,令人昏昏欲睡。 偏朱雀轩门前的声音打扰到了她这份清静,那尖锐的叫声再次的响起,这一次不但是尖叫声,还夹杂着打耳光的声音。 啪的一声响过后,便听到一声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表妹,算了,我们还是不要看了,表哥回来肯定会不高兴的。” 容臻不想听也听到了,实在是太干扰人清静了,而且她一听就知道,门前有两个女人,一个嚣张霸道,应该是齐府的小姐,另外一个所谓的表小姐,应该是白莲花型的女人。 不知道两个女人过朱雀轩来要看干什么,她记得先前小六子说过,这朱雀轩没人敢过来的啊。 门前又有声音传过来。 “表姐,不就是一个丫鬟吗,你不要害怕,有我呢,这些狗奴才,等我大哥回来,非收拾他们不可,竟然这点规矩都不懂了,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大哥带进府的丫鬟,他们就拦住了,一个小丫鬟难道比做主子的金贵不成。” 这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容臻微微的错愕,难道说这小丫鬟说的是她不成。 这齐府还真是藏不住事啊,她刚进府便有人知道了,刚进府便有人来找碴了。 她都要考虑,要不要离开这里了。 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可是容臻很快想到眼下容凛和秦灏还有表哥蒋云鹤正在四下找她,若是她出去,只怕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所以还是先呆着吧。 虽然齐府的人知道齐墨带了一个丫鬟进来,但是一个小丫鬟的事情,这家里的人应该不会说出去。 容臻正想着,门口响起小六子冷然的声音。 “哟,这不是三小姐吗,三小姐真是威风啊。” 小六子是齐墨的跟班,平常在齐府里没人敢招他,见到他的面都客客气气的。 门前立着的两个人自然也不例外,一看到小六子出现,赶紧的笑着开口。 “小六子哥哥,我就是想看看那丫鬟什么样子,哥哥的院子里从来没有过小丫鬟,所以人家好奇嘛。” 齐梦对着小六子撒娇,她身侧立着一位身着绣荷白色长裙,柔软娟秀的姑娘,这女人乃是齐梦的表姐,关家的小姐,这位表不姐乃是大夫人齐氏的娘家侄女,齐氏并不是齐墨的娘,齐墨是私生子,他娘去世后,便想办法把他送回了齐家,那时候大夫人齐氏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但在府里打杀这位庶子,还暗中派杀手杀他,不过齐墨命大,三番两次的躲了过去,后来他聪慧睿智,过目不忘的能力让齐老爷心喜,便警告了大夫人,若是再胆敢对齐墨动手脚,便休了她,齐大夫人终于不敢再动手脚了,后来齐墨越来越俊秀睿智,更甚至还得了皇上的眼,成了大历朝的右相。 他们齐家也由小小的京兆府主事,一跃成为大历朝的右相府邸,成为大历的上流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齐墨带来的。 不过大夫人一直对于自己曾经算计齐墨的事情恐慌,虽然齐墨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大夫人总觉得自己若不做点什么,这位爷早晚要收拾她,所以她便动起了让娘家内侄女嫁给齐墨的主意,所以这位关家的小姐便住进了齐府,没事的时候和右相大人来个偶偶,来个巧相逢,只不过齐墨从来不认为这是什么缘份,每回看到这位关家小姐,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这让齐大夫人心急,也让关柔儿失望,不过关柔儿是真的喜欢上了齐墨这样的人中龙凤,所以不打算收手。 今儿个一听到齐墨带了一个丫鬟回来,关柔儿便坐不住了,拾掇了齐梦过来想看看这位丫鬟是何方神圣,竟然得了齐墨的眼,要知道朱雀轩一般人是进不了的,这丫鬟倒轻轻松松的进来了,她立马便觉得不安了。 小六子挑眉望着齐梦,对于齐梦这蠢女人十分的不屑,明明被人当枪使了,还当得这么愉快,这女人不是蠢是什么。 这表小姐柔柔弱弱的,却是极有心计的,每回都拽着这位齐家的三小姐,所以出了事大都是这位三小姐顶着,偏她还能让三小姐察觉不出来,不知道是她太厉害,还是三小姐太无能。 不过对于这位表小姐的心思,小六子却是知道的,不过他可不稀憾这样的人做相爷夫人,心计深层,他不喜欢,爷也不喜欢。 “三小姐都说了只是一个小丫鬟,三小姐身为一个主子,哪有盯着自己哥哥院里小丫鬟的事情,三小姐还是回去吧,若是你一直缠着,让相爷知道肯定会发火的。” 齐梦一听小六子提到齐墨,不由得害怕了,齐家的人都很怕齐墨,因为他并不亲近他们,对他们每个人都很淡漠,这比真正的责罚还要让人不安害怕。 齐梦一退缩,身侧的关柔儿便开口了:“梦儿,我们回去吧,若是你招惹了这位丫鬟,说不定表哥会生气。” 这话一起,齐梦立马火冒三丈,再怎么样,就是一个小丫鬟,若是这女人是哥哥喜欢的女人,她倒有可能不敢招惹她,可一个小丫鬟没道理她也怕吧,这事若是传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在京里混啊。 齐梦盯着小六子,也不撒娇了,也不讨好了,满脸火气的朝着小六子开口:“小六子,即便你在哥哥的跟前走动,但也别忘了你只是奴才,我们才是这齐府正经的主子,我来看看哥哥院里的小丫鬟,是给她面子,你犯得着如此阴阳怪气的吗?” 小六子的嘴角勾了勾,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看来是好日子过久了,便有些妄自尊大了,她莫不是忘了,若不是相爷,她只是小小主事的女儿,何来如今身份,还一口一声奴才,只怕他这个奴才在相爷的心里比她高多少倍。 小六子今儿个是真想教训教训这齐梦了,往常相爷懒得理会她们,但是这些女人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还有这个表小姐,竟然胆敢拾撺三小姐,他今儿个就让他们知道知道相爷有多心狠手辣。 小六子想着,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既然三小姐和表小姐想看,那便进来吧,只一桩,相爷回来若是发火,你们两位可要承受得住相爷的怒火。” 齐梦一怔,有些不敢进去了,不过关柔儿却不甘心,她总觉得这什么丫鬟不是什么好事儿,若是表哥喜欢上这位丫鬟怎么办,必竟表哥这么多年都没有让女人进过朱雀轩,所以这女人很可疑,她一定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媚子,勾了表哥的魂。 所以关柔儿眼看着齐梦害怕,伸出手扯了扯齐梦的衣袖,柔声说道:“表妹若是害怕的话,我们回去吧。” 齐梦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直着脖子叫:“害怕什么,本小姐会害怕一个小丫鬟,走走,我们进去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进我哥的朱雀轩。” 两个人往朱雀轩走,关柔儿经过小六子身边的时候,看到小六子眼神凌厉的盯着她,关柔儿不禁缩了一下脖子,赶紧的低头走过去,两个人一路进了朱雀轩。 朱雀轩是整个相府最漂亮的院子,齐梦和关柔儿还没有进来过,此时一进来,忍不住赞一声好地方,不过齐梦没忘了今儿个她进来是为了什么事的,所以望向小六子说道。 “小六子,让那个小丫鬟过来拜见本小姐。” 小六子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位无知蠢笨的三小姐都快要行膜拜礼了,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能顺利进朱雀轩的人绝对不是寻常人,她还让人家过来拜见她,在相爷心里,她连个屁都不算,那玉璇姑娘可是相爷心坎坎上的人。 小六子可不敢真去叫,所以望向齐梦说道:“小的可不敢去叫,玉璇姑娘现在在那边的亭子里喝茶赏花呢,三小姐若是想见她,便去见她吧。” “让本小姐去见她,她算个什么东西,”齐梦觉得自己被污辱了,即便这小丫鬟是哥哥带进府的,可倒底是一个丫鬟,她是主子,哪有让主子去拜见丫鬟的。 小六子真想捂眼睛,不忍看啊,世上怎么就有这样蠢的女人呢,他蛋疼。 偏齐梦还掉首盯着小六子训斥:“小六子,你好歹是跟着我哥哥的人,怎么这样没出息,她一个小丫鬟竟然可以喝茶赏花,这是谁给她的待遇,她不是该在院子里做饭洗衣服收拾东西吗,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的跑去喝茶赏花了,你带本小姐过去,本小姐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小六子头疼,不过倒底有些担心,玉璇姑娘不会生气吧,她一生气走了怎么办,如果这样,他可就被抽筋扒皮了。 小六子正想找个借口,把这两女人弄走,他也不要想着让她们被相爷收拾了,要是把玉璇姑娘气跑了,他才倒霉呢。 不过小六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便响起幽幽的声音:“这位小姐要教训我吗?” 容臻先前虽然坐在八宝亭里,可是却把这边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的,而且她也懒得再坐在亭子里,便走了过来。 此时她一开口,院门前的几个人一起掉头望着她。 她长发用丝带随手一拢,披散在肩上,依旧穿着先前齐墨命人给她买的衣服,于和风之中徐步优雅的走过来,举止说不出的华贵大气,明艳非凡,这哪里是一个小丫鬟,分明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简单的眼神,便让人感受到那眼神的不怒而威之气。 齐梦看到容臻,咽了咽唾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身侧的关柔儿,却是嫉妒吃味至极,看齐梦没反应,她伸手拖拽了齐梦一下。 齐梦醒过神,抬手指着容臻:“你就是我哥哥带回来的丫鬟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丫鬟不知道做事,竟然跑到八宝亭里喝茶赏花,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你哥哥,”容臻懒洋洋的开口,随意的神情,说不出的好看,齐梦看得又是一呆。 容臻已经懒得理会她们了,转身便自离去,后面的齐梦一看,脸色变了,她都没让她走呢,她便走了。 “你站住,没有本小姐的同意,你竟然胆敢就这么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容臻有些厌烦了,她喜静,不喜吵,这聒噪的女人,真烦人。 “我是你哥哥的丫鬟,我需要向你打招呼吗?还有我若是你就快点离开这里,我记得你哥哥可是说过的,这朱雀轩不准人随便进来,若是你再不走,保不准他回来,让人打你二十板子。” 齐梦本来以为这女人会过来向她道歉的,没想到她一个小丫鬟,却比她这个正主子还理直气壮,不但理直气壮,还威胁她,这下齐梦真的火大了,指着容臻发火:“你,你竟然如此狂妄,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撵出去。” 容臻的眼神冷下来,睨着齐梦,以前她做为太子的时候,因为男儿身,不太和这些闺阁小姐接触,看这齐梦还没看出来哪里不好,这会子一看,这女人真是个白痴。 “把你的手收回去,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这只手给废了。” 若是按照她之前的脾气,她早让人扇这女人两耳刮子了,并让人跺了她的手。竟然敢用手指着她,不过现在容臻没忘了这里乃是右相府,这女人是齐墨的妹妹,她总要给主人家一点面子。 不过饶是这样,她也没忘了狠狠的警告齐梦。 容臻浑然天成的威压,使得齐梦吓了一跳,赶紧的收回手,可是眼看着容臻转身又往里走去,理也不理她们,齐梦几乎气疯了,这个女人竟然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实在是太狂妄了。 “你个小贱人一一。” 齐梦还没有骂完,迎面便看到一道月华白的身影飘过,随之一人朝着她脸上扇了过来,响亮的一巴掌毫不留情面,狠狠的对着齐梦扇了下去,随之还有一道阴冷凶狠的冷喝声响起:“谁准你们进朱雀轩的?” 齐梦被一耳光扇懵了,耳朵嗡嗡响。 容臻本来听到齐梦骂她,火大不已,正想让小六子收拾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不想却有人抢先一步教训这小姐了,她总算暂时的停住了动作。 齐梦望向打自个儿的人,待到看清是什么人后,眼泪哗的一声流了下来,颤抖着唇害怕的叫起来。 “大哥。” “闭嘴,”齐墨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此时拢着冰霜之寒,森冷的瞪着齐梦,听到齐梦唤他,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齐梦,看来你这相府小姐是做够了,要不要本相让人把你和你那个娘一起撵出去。” 一听到大哥要把她和她娘撵出去,齐梦吓得簌簌发抖,脸色一片苍白,不要啊,若是她和她娘被撵出去,以后就不是相府小姐了,正因为她是右相府的小姐,所以在京城里,很多人尊敬她,若是她被撵出去,别说以后嫁不到好人家,只怕还会成为别人的笑料。 齐梦知道,现在右相府,他大哥就是天,若是他一句话,她和她娘就会被撵出去。 齐梦没想到一个小丫鬟便引来她大哥如此大的震怒,看来这个女人在她大哥心中的地位很大,可是她不知道啊。 齐梦哗哗的流眼泪,一边哭一边求饶:“大哥,不要啊,梦儿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来朱雀轩了,求大哥别把梦儿和我娘撵出去。” 齐墨阴骜的瞪着齐梦,齐梦拼命的磕头。 一侧的关柔儿吓得不轻,不过还没忘了展现自己柔弱的白莲花特质,往常她想见齐墨,轻易见不了,这回总算见到了,所以关柔儿我见犹怜,仿似柔弱无助的菟丝儿一般柔软的开口。 “大表哥,你饶梦儿表妹一回,她不是有意的,实在是一一。” 齐墨唇角勾出讥讽的笑,望向关柔儿的眼神别提多阴冷了,那阴冷的眼神吓得关柔儿生生的止住了后面的话。 大表哥的眼神好吓人,好像一双食人的蛇瞳,阴冷得令人腿脚发软。 齐墨冰冷的声音不留情面的响起来:“谁是你的大表哥,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这是拿别人当枪使,使上瘾了是不是,竟然在本相面前也耍这种心计。” 他一言落,朝着朱雀轩门前的侍卫命令:“把这个女人拉下去仗责三十板子,扔出齐府去,另吩咐管家,若是以后再有关家的人来,一律乱棍打出去。” 关柔儿脸色瞬间失色,连唇都失了血色:“大一一” 她刚开口,想起齐墨的话,赶紧的咬住下唇,飞快的改口:“右相大人,柔儿不知道右相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齐墨呵呵冷笑:“蠢女人,你以为你那点心计,本相看不出来,你的心计只能骗蠢女人,骗到本相面前,真不知道你是胆大还是愚蠢。” 他说完一挥手命令护卫把人拉下去打板子。 两名护卫俐落的进来,提了关柔儿便下去打板子。 齐梦吓得脸色越发的白了,牙齿打着颤:“哥哥,饶命啊。” 齐墨冷哼一声:“齐梦,这是第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和你娘还有你那个哥哥,全给本相滚出去右相府去。” 齐梦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以后她再也不要招惹哥哥以及他的女人了,她不想被撵出右相府。 不过齐梦一口气还没有落到底,齐墨的声音又响起来:“三小姐,胆大妄为,私闯朱雀轩,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又有两名护卫冲了进来,把齐梦给提了出去,齐梦吓得求饶不已,可惜齐墨却不理会她。 两个女人很快被带下去打板子了,这里小六子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两个女人招惹上玉璇姑娘,肯定要被爷收拾,小六子正洋洋自得,便听到耳边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小六子,本相留你在这里照顾玉璇,你竟然让人骚扰她,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自去领二十板子,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就直接给本相滚。” 小六子这下笑不出来了,容臻望了望小六子,想着要不要替小六子求情。 小六子却早已奔出去了,他就是害怕玉璇姑娘给他求情,若是她一求情,主子定然会加大惩罚。 朱雀轩里,容臻眼看着因为自个儿,三人挨了罚,不由得凝眉轻语:“看来我真不该来这里,要不然,我还是走吧。” 她是真不想给齐墨惹来什么麻烦的,可是偏一来便招惹上了这样的是非。 齐墨一听她的话,清风高朗的面容上,立马拢上了不赞同,紧走几步走到容臻的面前,望着她温柔的轻笑。 “玉璇,你胡言乱语什么,这不干你的事情,这些人早就该收拾了,一个两个蹦哒得厉害,以为自己是个东西呢,却不知在本相这里,她们就是跳梁小丑,什么都不算。” “可是一一。” “没可是了,走,你是不是饿了,我陪你吃东西。我右相府的厨子烧出来的菜可是一绝。” 容臻确实是有些饿了,听到齐墨的话,倒也不拒绝,何况她这刚进来,便坚持要出去,于情理也不合,暂时先留着吧。 容臻和齐墨两个一路往里走去,一个温润如玉,似高天的晓月,一个明艳动人,仿似怒放的海棠,上看下看,里看外看,都十分的契合。 齐墨不时的侧首望身侧的容臻,看着容臻眉眼如画,举手投足不经意间便带着一股洒脱张扬,完全随行所欲,偏这样的随心所欲,率性大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人看一眼便被她吸引住了,这样的阿颜,真的是他梦魅以求的女子,看来他是等到她了,齐墨眸光越发的温柔,唇角笑意如水。 容臻看他不时的看她,那眼神温柔得吓人,实在有些惊悚,右相大人的眼神,让她颇觉吃力,右相大人不会依旧喜欢她吧。 这也太长情了,求别长情啊,忘了从前吧。 容臻祈祷,然后赶紧的转移话题。 “齐墨,你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先前生生的吓住我了。” 齐墨一听容臻的话,可就着急了,这怎么行,阿颜怎么能被吓住呢。 他笑得越发的眼神滴水,声音温和又柔软。 “玉璇,不是我不怜香惜玉,实在是她们既不是香,又不是那个玉,若是我遇到我的香,我的玉,我也会怜惜的。” 右相大人含蓄的表示着,容臻听着右相大人的话,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出来,赶紧的朝前走去,假装没听懂,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快点离开右相府了。 齐墨看容臻样子,眸中有一些失望,不过很快便振奋了精神,飞快的跟上容臻的脚步,两个一起去吃东西去了。 右相府,齐梦挨了二十板子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听说还是为了一个婢女挨的打,右相大人不但打了齐梦儿,听说还打了齐氏娘家表姑娘,还把这女人撵出了右相府。 可见这右相府的丫鬟对于右相大人是多么的重要。 这消息虽然没有在大历京城盛传,只是小范围的传了一些。 不过这对于紧盯着京城动向的荣亲王爷来说,却绝对是好消息,他几乎肯定那右相府里的丫鬟,很可能就是容臻,因为荣亲王爷想起上次右相问容臻关于阿颜的事情,难道说那个阿颜其实就是容臻。 容臻喜欢的是右相齐墨,所以她最后隐遁时没找别人,却是找了这位右相大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容凛何止是抓狂,整个人阴骜森冷得吓人,有眼的人都看出这位爷有杀人的冲动,所以谁也不敢招惹他。 这天晚上,右相府朱雀轩里,众人早早便睡了。 齐墨和容臻两个人也早早的睡了。 因为明日便是齐墨和刑部大理寺一起当众审敬王的日子,所以齐墨陪容臻吃完晚饭后,早早的便息下了。 容臻在朱雀轩里逛了一圈后,也早早的便睡下了。 整个朱雀轩一片安宁,半夜的时候,忽地有杀气逼近朱雀轩,杀气浓烈,几乎眨眼间便包围了朱雀轩,右相齐墨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这股煞气,所以飞快的翻身起来,他刚走出去,便看到数道黑色的身影从朱雀轩外面闪了进来,这些人身手极端的厉害,眨眼间穿透朱雀轩外面的层层布防,包围了整个朱雀轩。 不过齐墨并不慌张,身为大历的右相,若是没点本事,他也不用当什么右相了。 “什么人,竟然胆敢夜闯右相府?” 齐墨身着白衣,玉树临风的负手立于门前的石阶之上,冷瞳擒满阴寒之气,紧盯着那从半空降落下来的数名黑衣人,这些人既不用黑布遮脸,也不防备,个个脸色坦然,不过神容却是漠然至极,听到齐墨的冷喝,这些人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过数道黑色身影却缓缓的让了开来,后面走出一个身着蓝色华袍,邪魅妖治的男子,只不过这男子周身拢着嗜血的戾气,一扫往常的慵懒懒散,整个人说不出的阴骜,他抬眸望向右相齐墨,呵呵轻笑两声,幽冷的开口。 “听说右相大人府上忽地多了一个婢女,本王前来查探,那婢女是否就是本王府中走失的那一个婢女。” 容凛话一落,齐墨的脸色立刻沉了,阴森森的开口:“荣亲王爷不要欺人太甚,你府上丢失婢女,为什么到本相的府邸里找,难不成本相还拐了你府上的婢女不成?” 容凛咧了咧嘴,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那可说不定,说不定我家小婢女被右相大人迷惑了,认定了右相大人是她的良人,她就死心蹋地的跟着右相大人了,但要知道这人可是我荣亲王府的人,本王岂能让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王的东西岂容他人染指。” 容凛霸道阴狠的开口,低手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望着这如玉的手指,他缓缓的握了握,若是容臻今晚被他抓住,他是否要掐死她呢,容凛光是想到,此刻便想掐她了。 他和她的交情多好,她不找他,竟然找这位右相大人,难道就因为这虚伪的小人会装会骗吗? 容凛一双黑沉的瞳眸紧盯着齐墨,越看齐墨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越碍眼,真想毁掉这家伙的脸,省得出来祸害别人。 齐墨听了容凛的话,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沉声开口:“荣亲王爷,你休要胡言乱语,本相可从没有和你荣亲王府的婢女有什么干系,更没有带她回右相府。” 齐墨说完,忽地想到了住在西侧主屋的玉璇来,他的脸色微变,难道荣亲王爷说的乃是玉璇,玉璇是荣亲王府的人不成。 齐墨如此一想,自己便先难以接受,赶紧的摇头,不,阿颜不会骗他的,她既然说了自己一个人,肯定就是一个人,她怎么会是荣亲王府的小婢女呢,再说一个,若她真是荣亲王府的小婢女,容凛会动这么大的阵仗吗,左不过一个婢女罢了。 齐墨如此一想,心略定,抬首冷瞪着容凛,不等他开口,又狠狠的说道:“容凛,别以为你是荣亲王,便当我右相府好欺负的,你赶快给本相出去,否则别怪本相不客气。” “本王可从来不认为你右相府好欺负,眼下你右相府正如日中天,深得皇上的恩宠,怎么会好欺负呢,本王可不敢欺负你,本王只是找自家的小婢女罢了,希望右相大人不要阻拦,否则本王就当你真的窝藏了本王的小婢女。” “容凛,什么小婢女,分明是你的借口,你这是看本相不顺眼,所以便编排了一个理由出来和本相针锋相对是吗?你以为本相会怕你吗?你夜闯右相府,真是太狂妄了。” 齐墨话一落,陡的朝暗处冷喝:“来人。” 一声令下,朱雀轩外面黑压压的弓箭手伏在墙头上,无数弓箭对准了容凛和他的手下,两方人马针锋相对,一触及发,眼看着便要杀将了起来,偏在这时,一道冷笑声响起。 “今晚这里可真是热闹,小爷素来喜欢凑热闹,所以你们打吧打吧,小爷我给你们当裁判,看你们谁胜谁负。” 城墙一角,竟然又出现了一帮人马,秦王府的秦灏是也,秦小爷坐在城墙上,翘起二郎腿,晃悠晃悠的望着下面针锋相对的两帮人。 他还是坐收渔享之利吧,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了,他正好去找小臻儿,然后把小臻儿带回秦王府,秦灏打着如意算盘。 不过他话一落,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来:“本世子也是喜欢瞧热闹的,便陪秦世子一起瞧瞧热闹吧。” 秦灏掉头望去,看到蒋云鹤坐在他不远处的高墙上,老神在在的望着下面,看到这家伙来和他抢人,秦灏的脸色不好看了,指着蒋云鹤:“蒋云鹤,真是哪里有事哪里有你啊。” “彼此彼此。” 两个人斗嘴,完全无视下方的两路人马,齐墨望了望对面的容凛,又望了望墙上的秦灏和蒋云鹤,不明白这些家伙一起出现,究竟为了哪般,难道这些人都是为了玉璇,玉璇她究竟是谁? ------题外话------ 哈哈,不知道小臻儿会被谁抢去…还是谁也没抢到… ☆、第084章 逮人 朱雀轩内,齐墨抬头冷瞪向高墙之上的两人,冷喝出声:“秦灏,蒋云鹤,你们两个夜闯我相府是什么意思?” 秦灏一听齐墨的话,收起了对蒋云鹤的恼火,掉头望向齐墨,抬手打着哈哈:“本世子听说荣亲王府走失了一名婢女,又听说相府多了一名婢女,所以本世子很好奇,就过来看热闹了。” 秦灏说完,蒋云鹤接口:“本世子也一样。” 秦灏一听蒋云鹤的话便不爽:“你是鹦鹉吗,总跟着本世子学舌。” “彼此彼此。” 蒋云鹤不恼不气,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秦灏,秦灏气得磨牙,不过今晚他们主要的任务是看齐府这丫鬟,究竟是不是太子容臻,还是别的什么人。 齐墨一听秦灏的话,心里火大不已。 不过看着对面这么三个人,他若是和他们打起来,定然打不过他们,若只是和荣亲王府的人交手,他未必吃多少亏,但和这么三人交手,他肯定讨不了好,所以齐墨是又气又恼,却又无计可施,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示弱,沉声开口。 “你们真是太狂妄了,竟然公然闯进我右相府来生事,看来在你们眼里,大历的王法形同虚设,本相就不相信,这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 “来人。” 右相一言落,沉声唤人,一名手下迅疾的出现,齐墨沉声命令这人:“立刻去通知九营兵马司的人,今晚有人来相府闹事,意图杀我右相府的人。” 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容凛脸上神色不变,反正他是料定了容臻便在右相府,到时候就算九营兵马司来人,他依旧可以理直气壮的和九营兵马司的人说,是右相大人引诱了他家的小婢女,倒要看谁更倒霉,容凛冷哼。 不过秦灏仔细的分析过后,认为这事还是不要闹大为好,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小臻儿都好。 所以齐墨话一落,秦灏飞快的笑着开口:“右相大人何必如此生气呢,其实只要让我们看一下相爷新收进府的小婢女,是不是荣亲王府的婢女,我们自会离去,绝不会为难右相大人的。” “难道我右相府的人这么好欺负,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是非要把我右相府的脸踩在脚下了,你以为本相会同意,。” 齐墨狠声说道,秦灏挑高剑眉缓缓开口:“若是那小婢女不是荣亲王府的丫鬟,我想荣亲王爷定会向右相大人道歉的,所以右相大人的脸面可一点没失。” 秦灏完,容凛直接一记冷眼过去,贱人,你怎么不道歉,竟然让本王道歉。 秦灏看也不看荣亲王爷,依旧笑望向右相大人。 “本世子看右相大人很紧张府上的那位婢女,那么本世子送右相大人一个意见,若是你为你家小婢女好,那就爽爽快快的让我们看一眼,很快就没事了,这又不是多大的难事,若是你这么闹,为难的可是你们家这婢女。” 一听到这事对阿颜有影响,右相大人迟疑了,虽然他相信阿颜没有骗他,但是阿颜究竟是什么来历,他还不知道,若是自己这么闹,为她引来仇家什么的,可就麻烦了,所以右相大人挥了挥手,身侧的手下退了出去。 他冷眸瞪向对面的容凛,沉声开口:“荣亲王爷,若是我相府的婢女不是你家的婢女,你记着,要向本相道歉,否则本相不会善罢干休的。” 容凛此时心中认准了相府里的就是容臻,所以要道歉,根本轮不到他,所以挑了眉,冰冷的开口:“若是相府里的人不是本王王府的婢女,本王自会向右相大人道歉,不但是本王,就是秦王府世子,还有蒋世子都会向右相大人道歉的。” 一言使得高墙上的两个人黑了一张脸,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心中大骂容凛,明明可以自个道歉的,偏要拖他们下水。 不过齐墨和容凛已经不理会他们两个人,齐墨转身领着容凛往朱雀轩的西侧一排主屋走去,一行人穿花度柳,行动迅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行到了容臻住的主屋外面。 齐墨亲自走过去,温声叫人:“玉璇,你醒了吗?有人来拜访你。” 门里没人应声,齐墨脸色微暗,又轻唤了一声:“玉璇,荣亲王府的荣亲王爷来拜访你。” 容凛看齐墨温柔的神态,越看越碍眼,这死贱男,渣男,竟然对小臻儿这么温柔,摆明了是宵想小臻儿的。 可恶的东西,他一气抬手一掌便对着那紧闭不开的门挥了过去。 屋里,一道惊呼声响起,随之一道冷喝声传出来:“什么人半夜闯人闺房。” 容凛已经闪身往里闯去,身后的秦灏,蒋云鹤早不等齐墨说话,抢身挤了进去。 身后的齐墨瞳眸一闪而过的暗潮,因为他已经听出,屋里说话的人不是玉璇,而是别人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玉璇她真的是荣亲王府的婢女,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待在荣亲王府里当一个婢女,并没有去闯荡什么江湖,如若不是这样,她为何要躲起来不见这位荣亲王爷。 齐墨心思百结,不过却不动声色的紧跟了进去。 一众人绕过外面的屏风,径直的走了进去,只见房里雕花大床边,一女已穿好衣服,正弯腰在穿绣花鞋,此时听到动静,飞快的抬首望过来,一看到门前闯进来的数人,脸色便难看了,冰冷的瞪着几个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夜闯女子闺房。” 容凛,秦灏,蒋云鹤,齐齐的呆了,因为房里的女子虽然生得明眸皓齿,娇丽动人,但此女却不是太子容臻。 这女人看着房前几个呆看她的男人,朝着落在最后面的齐墨开口:“相爷,你不是说我住进右相府,没人打扰我吗?为什么这些人半夜闯进我的闺房,这可是有辱女子声誉的事情。” 齐墨立刻回神,赶紧的上前,温声开口:“玉璇,本相立刻让他们出去,你不要生气了。” 齐墨说完,冷瞪向身后的几个家伙:“你们还不赶快出去,否则别怪本相不客气。” 容凛等人已经回过神来,又再次的望了望床边坐着的女子,想看看此女是不是易容或者做了什么改扮,太子容臻可是极端狡猾的人,他们可不要上她的当。 容凛心思一动,忽地一挥手沉声命令:“搜。” 说不定容臻用一个假女人来骗他们,而她便躲在这个房间里。 门外,弦月和弦夜二人闪身冲进来,身形一动,直扑房间的各个角落。 房里,那女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指着翻房间的弦月和弦夜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不过弦月和弦夜眨眼便搜了整个房间,最后迅速的退回来,恭敬的禀报:“爷,房里没人。” 容凛和秦灏还有蒋云鹤说不出的失望,同时还有深深的不甘心,不过房里没人,他们没必要再留下。 几个人迅速的往后退,齐墨倒是没有退出来,而是在房里安抚房间里的女人。 “玉璇,你别气,我立刻让他们离开。” “齐墨,你跟我说不会让人打扰我的,现在竟然这样,我还是快点离开你右相府吧。” “玉璇,以后本相不会让人随便闯进来了。” 外面容凛秦灏等人没兴趣听房里右相大人安抚那女人,三个人蹙眉冷望着对方,难道容臻真的不在右相府里,可是容凛总觉得容臻应该就在这右相府里,这感觉很浓烈。 所以他沉声命令弦月和弦夜两个人,飞快的开口:“你们立刻带人搜查整个朱雀轩,本王不相信没这么个人。” 弦月弦夜一挥手,身后数名手下迅速的直奔朱雀轩的四周,搜查太子容臻去了。 房间里的齐墨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以为容凛和秦灏等人确认了房里的人后,自会离去,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不但不离去,竟然下令让人搜朱雀轩,这下齐墨心急了,赶紧的走出来,脸色难看的朝着容凛冷叫。 “容凛,你欺人太甚了。” 秦灏立马走过去,抬手搂过右相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边说话一边拍肩:“右相大人不要这么生气,反正来都来了,就让他搜搜吧,要不然他会不死心的。” 齐墨冷睨着秦灏,抬手拍开秦灏的手,他们分明是穿一条裤子的。 容凛懒散的睨了齐墨一眼,一副完全不把右相大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更是让齐墨火起了两分。 往常这位右相大人很少生气,但是今晚的事情,真的让他火冒三丈,这叫什么事,莫名其妙的半夜领人冲进右相府,跟他要丫鬟,然后让人搜查了他整个院子。 “容凛,本相请你们立刻滚出朱雀轩,若是你们再不走,本相立刻进宫禀报皇上,你身为大历的荣亲王爷,竟然如此欺凌臣子,实在是令人不齿。” 容凛幽冷的声音响起来:“右相大人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 若是往常,这位爷还能应付两句,今儿个他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明明他的感觉是容臻便在这右相府里,可是偏找不到这么个人。 她这是死躲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不在右相府,是他想多了。 容凛正想着,弦月和弦夜二人已经领着人走了过来,恭敬的禀报:“王爷,朱雀轩里各处都搜了,没有。” “是的,没有。” 容凛心情越发的不好了,一挥手领着人便走,秦灏和蒋云鹤二人心情同样不爽了,好好的来逮人,竟然没逮到,难道说容臻竟然没在右相府,是他们想多了。 三帮人火速的离开,身后的齐墨脸色再黑了三分,冰冷的开口:“荣亲王爷,秦王世子,蒋世子,你们还欠本相一个道歉呢。” 容凛挥了挥手,懒洋洋的说道:“右相大人等着吧,等本王心情好的时候再来道歉。” 齐墨眼里冷芒摒射,偏秦灏和蒋云鹤二人还火上浇油:“什么时候荣亲王爷道了歉,我们也一并把这歉倒了。” 说完三帮人眨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结果谁也没有道歉。 齐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他想到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房里的女人是谁,玉璇哪里去了? 右相大人顾不得生气,赶紧的进了房间去问房里的女人,她是谁。 再说容凛领着数名手下出了右相府后,并没有急着离去,双臂环胸望着右相府,好久没动一下,他身后的手下上前:“王爷,怎么了?” “本王有一种感觉,她便在这右相府,可是为什么就搜不到呢。” 人躲哪里去了。 容凛话落,弦月飞快的上前禀报:“王爷,我们没搜相府别的地方,只搜了朱雀轩,你说殿下会不会被右相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容凛摇头:“先前我观察了,右相大人并没有藏人,而且我们来得迅速,外面有人包围着,按照道理没人可以避开防守溜出去,要知道殿下的武功可不怎么厉害。” 弦月不吭声了,容凛脸色阴骜的瞪了右相府一眼,转身离开,一路上了荣亲王府的马车。 外面驾车的侍卫打马驾车离开,不过车一动,容凛忽地喊了一声停,他的脸色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瞳眸拢上了凌厉的寒气,沉声喝问外面的弦月:“本王记得右相爷的朱雀轩里好像有一座碧湖,这湖里你们可搜查了。” 弦月一怔,不会吧,太子藏到了湖中,这不太可能吧。 这三月份的天气,虽然不似冬日,可是湖水依旧很冷,若是她藏身湖里,可够她受的了。 “王爷,没有。” 弦月的话一落,马车之中的人化作一道流光,疾射了出去,同时下命令:“走,人一定藏在湖中,立刻去搜查。” 数道身影如黑色的幽灵似的疾射而出,眨眼飘出去数米远,很快又飘进了右相府的朱雀轩,而且这一次数道身影毫不迟疑的,直接的落入了朱雀轩内的一座碧湖中,容凛冷眼望着幽光潋滟的湖水,静等着手下搜查的结果。 容臻,你最好别让本王找到,若是你被本王找到,本王不介意当众狠揍你一顿。 你这是有多不想看到本王啊,竟然一躲再躲。 这里的动静,早惊动了右相齐墨,齐墨正逼问房里的女人,究竟是谁,可惜这女人什么话都不说。齐墨问不出所以然来,正想收拾这女人一顿,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听到外面又有动静,手下飞快的闪身进来禀报。 “相爷,荣亲王爷又回来了,这一次他让人进朱雀轩的碧湖里找人了。” “什么,这个混帐,欺人太甚了。” 齐墨再也控制不住怒火,闪身冲了出去,领着人直奔朱雀轩的碧湖,果然人未到,便听到湖水之中哗啦哗啦的声音,待到他走过去,看到一身蓝色华袍的容凛,周身拢着煞气,阴沉沉的立于碧湖边等候情况。 齐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去,直朝容凛身上击去。 容凛虽然没回头,却知道身后有人袭击而来,蓝色的袍袖一抬,一道强大的劲气挥发了出来,直朝着齐墨面门而来,两道劲气碰的相撞,劲气爆开,在碧湖边炸了开来,花草被炸了一地,碎沫残屑的飞散而开。 齐墨不退反进,白色的袍袖一挥,身形飘然而至,再次的朝着容凛逼了过去。 容凛本来心情就不好,看齐墨上来,自然不和他客气,身形一动,蓝色的身影如一道华丽的壮锦,翩然而起,跃上半空,两个人便在黑夜之中,啪啪啪的几掌对击了开来,强大的劲气,在碧湖上空炸开来,水气激荡而开,哗啦哗啦声响不断,而荣亲王府的亲卫,已从碧湖之中跃然而出,很快对着半空的容凛开口:“王爷,什么都没有。” 容凛手下力道没停,依旧不停的朝着齐墨挥打了过去,同时他嘴里狠狠的下令:“再搜一遍朱雀轩,本王倒看她是不是上天了。” 手下身形一动,直奔朱雀轩而去,齐墨岂能让他们如意,沉声开口:“来人,拦住他们。” 朱雀轩内,跃然而起数道身影,迎上了荣亲王府的亲卫,两帮人劈咧啪啦的打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朱雀轩都被毁坏了。 齐墨差点气得吐血,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竟然半夜被人打上门,容凛,老子和你誓不两立。 荣亲王府的亲卫和右相府的人打斗成一团,弦月悄然的一挥手,领着几名手下乘乱直奔朱雀轩的院落,动作俐落的再次搜查起了朱雀轩的院子,最后又搜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人,还是那个叫玉璇的女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下弦月认准了,这相府确实没有太子容臻。 弦月回身领着人去禀报自家的爷。 “王爷,属下搜查了整个朱雀轩,确实没人。” 容凛立刻一收手,华丽身影如流光,转身就走,理也不理身后的齐墨,荣亲王府的人眨眼间走得一空,只留下右相府的人,满脸黑气的望着朱雀轩,好好的一个院落,此时被毁得惨不忍睹,齐墨心里的那个怒火,恨不得杀了容凛才解恨,可是先前两下交手,他并没有从容凛的手里讨得了便宜,反而是自己吃了几下,而容凛吃的亏却比他少得多。 右相大人越想越气恼,不过眼下他最关心的是玉璇哪里去了? 不但是容凛,就是他也奇怪起来了,这人明明就在朱雀轩里,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呢? 齐墨四下打量着,忽地听到身后的碧湖里,有细细的水声响起,他飞快的掉头望去,便看到湖岸边,一条手臂伸了出来,扒拉住了岸边,有人慢慢的从碧水之中探出了头,大口的呼吸。 齐墨一眼,不由得呆了,这人不是玉璇又是何人?可为何刚才荣亲王府的人下水没有找到她呢? 齐墨赶紧的挥手,让身侧的手下全都退下去,他自己飞快的走到湖边,伸手把容臻拉了上来,看她冻得直哆嗦,忍不住心疼的开口:“你怎么进碧湖了,这大冷的天,非冻出病来不可。” 他说完欲抱容臻,容臻赶紧的阻止他:“别,我自己能走。” 她说着抱了抱身子,转身便走,齐墨也没有强行抱她,必竟人家是女子,他和玉璇没名没份的,他自然不能沾玉璇的便宜。 齐墨很快送了容臻进她的房间,房里先前出现的那个女人依旧在,此时一看到容臻进来,赶紧的走过来。 “主子,你没事吧。” 容臻摇头:“没事,去找套衣服过来给我换上。” “是,”那女子飞快的走到一侧去从衣橱里找了一套衣服过来,给容臻换上。 容臻换好衣服,擦干头发后,赶紧的上床窝被窝里,先前在湖里躲了那么长的时间,她身子现在冷着呢,若不好好的暖暖,只怕要生病,房里的女子看容臻上床,恭敬的开口:“主子,奴婢去给你煮一碗姜汤。” “行,你去吧,顺便让右相大人进来。” 容臻知道齐墨现在一肚子疑问,她若不说,他只怕不会走,所以便吩咐让齐墨进来,至于这忽然出现的女子,乃是容臻身边的隐卫,今晚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早就猜估到了。 先前容少卿说容凛秦灏蒋云鹤盯住京城的动静,后来右相府齐梦等人挨打板子,她就知道,她的事情肯定要泄露出去,而她之所以没有叮咛齐墨,不让这事泄露出去,就是为了让容凛秦灏还有蒋云鹤过来查探一番,因为只有他们查探过了,他们就不会盯着右相府,而她也就暂时的安全了。 不过右相齐墨现在对她的身份恐怕有所怀疑了,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容凛想着咳了一声,门外走进来的齐墨正好看到了,立马紧张的走过来:“玉璇,要不要本相派人去宣大夫过来。” 容臻摇头,这倒没必要,待会儿她喝一碗姜汤应该会没事,虽然躲在湖中,但她可是运力抵御了,虽然她的功力低得可怜,不过好歹可以挡挡事。 不至于让自己真的病了。 “你坐下吧。” 容臻示意齐墨坐下,齐墨眸子里依旧有担心,他是生怕容臻生病了,他可不想阿颜生病了。 “要不,本相还是让人传大夫过来,给你开些汤药。” “没事,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我已经让小婉去给我煮姜汤了。” “小婉,她是谁?” 齐墨想起先前走出去的女的,十分好奇她的身份。 容臻轻笑:“其实她是我的丫头。” “丫头?你不是说你无依无靠一个人吗?”齐墨忍不住蹙眉,容臻轻笑:“她是我救的,所以便跟着我了。” 虽然她不想骗齐墨,可是总不好和齐墨说,我是太子容臻,这人是我的隐卫,若是齐墨立马把这事禀报给皇上呢,就算他不禀报给皇上,容臻也不想再说从前的事了,她是重生后的凤玉璇,不是从前的太子容臻了。 齐墨点了一下头,不再纠结那小婉的事情,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今晚,荣亲王爷领着人过来找荣亲王府的婢女,你为什么要躲,难道你真是他荣亲王府的婢女不成?” 齐墨想到这个,满脸惊惧,若是玉璇真的是荣亲王府的婢女,那他要和容凛抢人吗? 容臻摇头,轻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不是荣亲王府的婢女。” “可你为什么要躲他呢。” “齐墨,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荣亲王府的婢女,至于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说,不过若是你觉得我留下给你添了麻烦,我立刻离开,至于你朱雀轩里毁坏的东西,我会负责赔偿的。” 容臻脸色严肃,认真的望着齐墨说道。 她不想骗齐墨,但也不想说之前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说。 齐墨听她说不是荣亲王府的婢女,便松了一口气,只要玉璇不是荣亲王府的人就好。 他松口气,温柔的望着容臻:“玉璇,我不问你以前的事情,谁没有点以前的事情呢,只要你不是荣亲王府的丫鬟便好。” 容臻冷笑,容凛这个不要脸的也敢说,他怎么不说她是他家的洗脚丫头,还丫鬟。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确实不是荣亲王府的丫鬟。” 齐墨没来由的相信容臻,她既然尊重其事的说了,那么她就不是荣亲王府的丫鬟,再一个如果她是丫鬟的话,为何还有自个的婢女呢,所以容凛要找的人肯定不是自家的这一个。 齐墨心里想着,怒气又升起来,今晚容凛带人毁掉了他的右相府,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齐墨想着,关心的问容臻:“先前荣亲王府的人下湖找你,怎么没有找到。” 容臻抬手轻拂了一下头上的墨发,淡淡的说道:“我压根不在河里,他们如何找到。” “呃。” 齐墨错愕,他明明看到她从河里出来的。 容臻看右相大人错愕的样子,有些好笑,倒也没有瞒他。 “事实上在他们进朱雀轩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有人过来了,为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唤出了我的丫鬟,假扮我,我则躲进碧湖里,所以他们自然在朱雀轩里搜不到我,不过我猜测他们会返回头进碧湖搜查,所以我便上岸,躲在岸边的草丛里,没想到他们真的过来搜查碧湖了,而我不在湖里,我在岸上,不过等他们搜完了,你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乘着这打斗声,又下了水,而他们又去搜查了整个朱雀轩,所以没有搜查到我。” 容臻轻描淡写的说着,右相齐墨却听得心惊不已,要知道这事看似说得简单,可是从猜摸别人的心思,到每一步的实施,可都是步步精准的,稍不留神,便会泄露出自己的踪迹,玉璇真是太厉害了。 齐墨正想着,门外有人走进来,正是小婉端了姜汤走了进来。 齐墨看到她进来,赶紧的起身让开,他一边起身一边叮咛容臻:“你喝了姜汤好好的发发汗,若是夜里觉得不舒服,立刻派这丫头告诉我,我传大夫进来给你开些汤药。” “嗯,我知道,你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容臻柔和的轻笑,挥了挥手,齐墨走了出去。 屋里,小婉把姜汤端了过去,侍候容臻服下,便自侍候她睡下发汗。 屋外,齐墨得了空仔细的想着容臻先前所做的事情,越发觉得这家伙不是简单的人物,出手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手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人来。 太子容臻,一想到这个,齐墨受惊,然后飞快的深想下去,慢慢的一些东西跃然跳了出来。 例如太子容臻和玉璇长得很像。 例如容凛明明喜欢的是太子容臻,却为何巴巴的过府来搜查一个丫鬟。 例如玉璇坠崖,偏偏是从象鼻山上坠下来的,而那天晚上,正好是太子被人射死了。 这种种迹像若是不深想倒也没什么,但是一深想,便可联合在一起,得出一个惊天的结论。 他朱雀轩里待着的这人不是别人,乃是东宫太子容臻。 原来太子从来就不是男子,她是女的,也就是他的阿颜,也就是现在的凤玉璇。 齐墨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件事了,转身自进自己的书房。 他一直以为敬王容玄杀死的便是太子容臻,却没有想到,太子并没有死,不但没死,还住在他右相府上,她容身于右相府,是想看看接下来京城的发展情况。 这件事他该怎么做,捅到皇上面前吗?如此一想,齐墨立刻否定了,不,她是他的阿颜,现在他终于了解,当年阿颜为什么不出现了,定然是蒋皇后阻止了她,因为她是太子,如若被人发现太子乃是女儿身,不但是太子,就是蒋家恐怕都会万劫不复,所以后来她没有出现,但是他永远不会忘了她笑颜如花的模样,那一个月的时间,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以至于后来几年,他受到什么气的时候,便会想想她快乐明朗的笑颜,周身便充满了力气。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把阿颜送到皇上的面前呢,所以一切就这么发展下去吧。 齐墨轻笑,心里放松不少,想起容凛来,眸子几不可见的微眯起来,冷芒幽幽,这货真是不要脸,明明阿颜是太子容臻,他竟然说是他们荣亲王府的丫鬟,他咋不说阿颜是他们荣亲王府的洗脚丫头呢。 这一刻右相大人的想法和容臻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二天,容臻竟然没有生病,虽然有些虚弱,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发了半夜的汗,早起精神清爽多了,她想起今天乃是敬王当众受审的日子,所以想去看看往常不可一世的敬王殿下,现在是何等的凄惨,吃早饭的时候,她便和齐墨提了这事。 齐墨一听她的话,直觉上想反对,因为他知道今儿个这样的日子,容凛和秦灏也会去,他们若是发现阿颜,肯定会想办法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的,自从肯定阿颜就是当朝太子后,齐墨比从前越发的小心了,因为他知道,很多人盯着阿颜,他们似乎都喜欢阿颜,但是他喜欢阿颜的心不比他们少,所以他不会拱手让人的。 “玉璇,今日本王乃是负责主审的,没办法照顾你,你身子不太舒服,还是留在朱雀轩吧,晚上我回来,把今天审讯的结果告诉你怎么样?” 齐墨温润柔和的开口,一边伸手挟了容臻喜欢吃的菜递进容臻的碗里。 容臻抬眸望了一眼齐墨,发现这家伙今天的神色与往常有些不一样,比起先前,除了温柔似水外,还多了一抹担心,似乎生怕她被什么人抢走似的。 容臻想了一下,笑起来,定然是她想多了。 “没事,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不要担心。” 容臻低头吃饭,齐墨还想说话,最后却住了口,因为他若说得多,肯定会让阿颜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那她知道这个事实,会不会悄悄的离开呢,所以齐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挟菜给容臻,等到两个人吃完早饭,他才开口。 “今日公开审理敬王殿下,百姓来的人很多,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让人伤到你,必竟你身子比较虚弱。” “嗯,我会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娇弱。” 容臻轻笑,齐墨想了想依旧不放心。 “要不,我派几名手下在你的跟前保护你。” 容臻赶紧的摇头,瞪着齐墨:“相爷,你快去忙你的事吧,你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那一一。” 齐墨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他该前往刑部了,最后只得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开口道:“待会儿我让人去给你买套男装送来。” 他这是让容臻女扮男装前去刑部观审呢,容臻倒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知道了。” 齐墨走了出去,很快吩咐了下人去买套小厮衣服送进来,不但有小厮服,还有一顶小厮戴的帽子,容臻往身上一穿,脸上再涂一些灰东西,立刻便成了寻常人家府里不起眼的小厮了。 她手下的隐卫小婉则有些担心:“主子,今儿个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也在刑部那边,主子去了,会不会让他们发现呢?” 容臻摇头:“别担心,我会小心的,何况我这样,也没人发现得了啊。” 容臻笑眯眯的转个身,一身灰色的小厮服,头戴小厮帽,脸上脏兮兮的,一点也看不出她和曾经风华卓越的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小婉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最后总算放下心来。 “嗯,你小心点。” 容臻点头,愉快的出正厅,往朱雀轩外面走去,一路从侧门出了右相府,步行前往刑部。 大街上,人很少,生意很冷清,因为很多人都去刑部看审讯敬王殿下的事情了,不少做生意的人都跑去看热闹了,连自家的商铺,摊子都不管了。 容臻难得这么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慢条斯理的一路逛一路往刑部走去,路上还碰上两个寻常的百姓,两个人中一人伸手便来拉容臻。 “兄弟,你走得太慢了,刑部那边已经开始审了,你还在这里慢悠悠的走,你这样走,等你到那边后,可就看不到精彩的地方了,快走快走,现在还赶得上。” 容臻望着拽着自己的家伙,有些哭笑不得,她难得得了这么一个机会,好好的溜哒溜哒,怎么连这个都有人盯上啊。 不过倒也没有推拒,跟着那人的身后,一路前往刑部而去。 今日审讯敬王殿下,右相大人早就帖出公文,公开审理此案,所以审汛是在刑部门前的空地上审讯的,此时这门前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里面被兵将隔了一块空地出来,靠里面上首的位置上坐着右相齐墨,刑部尚书,大理寺寺卿,还有朝中的几位重臣,下面的地上跪着敬王殿下,此时的敬王殿下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光,整个人显得凄惨不已,哪里还有半点王爷的风范。 本来这皇子犯法,不该公开审理,必竟让皇家没了体面,但现在百姓对皇室颇多意见,所以老皇帝为了平息民愤,只好同意右相齐墨提议的公开审此案。 里面,审讯已经开始了,刑部尚书按照之前私下审讯的口供再审了一遍,无非是把京城最近的几起事情全都推到敬王容玄的身上,容玄没有不承认的,桩桩认了,其中中包括七公主容心雅被他给劫出大牢的事情,本来他救出七公主容心雅,想让七公主帮他做事的,没想到七公主竟然不同意,所以他一怒让人杀掉了七公主。 听说七公主已被敬王杀死了,百姓中顿时发出欢呼声,热闹不已。 里面的审讯很顺利,一桩桩的落了笔,让敬王画了押签了字,最后右相下令,判敬王斩首示罪,做出如此多的逆天大案,罪该万死,另外,敬王一党的很多人也受到牵连,几名重要的大臣被斩,家眷中男子充军,女子充妓。 敬王娘舅家苏家一门的几个男子,皆斩首示众,余者同样男子充军,女子充妓。 听到这里,人群之中的容臻忽地想到了苏子然来,其实这个家伙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自己还从他手里坑过几次银子呢,想到这个,容臻心酸,一时怔住不说话。 她正愣神想事情,忽地感受到前方一道摄人的视线对着她的方向直射了过来,她飞快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本来歪靠在椅子上,懒散而坐的荣亲王爷,大踏步的起身,笔直的从前面的位置里走了过来。 容臻的眉色一皱,脸色自不好看了,不过一时间她倒也不急,因为她身着普通小厮服,戴小厮帽,隐在人群里,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容凛想发现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他若过来,保不济能发现她。 容臻心思一定,身子往下一蹲,便隐在人群中。 身后的容凛已经大踏步的从里面的位置上走了过来,完全无视刑堂上审讯之事,更甚至于完全无视围观的百姓,就这么直忤忤的走了过来,虽然他没有看到容臻,不过先前他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容臻既然在京城,今天这审讯她定然会前来观看,所以她此刻便隐在这百姓当中。 想到这家伙隐在百姓当中观看,却愣是不冒一下泡,这是不是说明,她不打算和他见面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容凛便觉得胸中一腔怒火喷薄欲出,恨不得立刻揪住这家伙,对着她一通吼,还有没有良心了。 容凛心里想着,飞快的走了过来,他一走过来,外围的百姓自动的分了开来,容凛一双狭长凌厉的凤眸,摒射出慑人的光芒,对着四周扫了过去,不过很快越过人群,直奔外面走去,他刚走出人群,便看到人群之外,有一个不高不矮的身影,急速的离开,似乎很着急似的,容凛的眼睛一下子冷了,紧走几步瞪着前面走得飞快的家伙:“站住。” 可惜那人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大踏步离开,荣亲王爷火大了,再次的冷喝:“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是不是想让本王当众揍你一顿。” ------题外话------ 求票纸,求求更健康。 ☆、第085章 容臻挨打 前面的人轻颤一下停住了脚步,似乎很害怕似的,后面的容凛眸光微眯起来,瞪着那背影,心咯噔往下一沉,要知道太子容臻无论何时何地,可不会有半点害怕的动作,所以这人恐怕? 容凛身形一动,直奔过去,一把扳过那轻轻抖簌着身子的人,只见这人慌慌然的抬头,一看到容凛扑通一声往地上跪去:“王爷饶命,小的只是想起小摊子没人看顾,怕人拿了小的东西,所以才急忙忙走的,小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容凛一看这人,肺都要气炸了,抬脚踢了这人一脚,狠狠的冷喝:“滚。” 这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走了,容凛回身望一眼身后的人群,不少百姓正齐刷刷的望着他,不过一对上容凛肃冷阴沉的眼神时,个个吓得掉转头去看里面的审讯结果,不敢看这位爷,虽然很多人猜测着,荣亲王爷这是搞什么名堂,但没人猜得出来。 容凛扫了一眼眼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肯定一件事,容臻绝对不在这些人里面了,她恐怕乘机溜了,而先前走出来的人,不出意外便是她的手脚。 容凛想到这些,呵呵轻笑起来,笑意说不出的阴寒。 容臻,你好样的,别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本王就来看看,本王究竟拿你有没有办法。 容凛手一握,煞气重重,转身便要走。 偏身后响起脚步声,一身白色银丝勾勒海水纹锦袍的右相齐墨,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一路走到容凛的身边,右相大人温文尔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徐徐的响起来:“荣亲王爷,你是否找到荣亲王府的丫鬟了?” 容凛一听,陡的转身望过来,森森的瞪着齐墨。 齐墨唇角一勾便是皮笑肉不笑,两个人冷芒对恃,好半天没有移开一步。 一会儿功夫,容凛收回视线,阴沉的开口:“右相大人还是看好自家的小婢女才是真的,不要哪天搞丢了,满街找。” “呵呵,这个不劳荣亲王爷操心了,那丫头就是本相甜蜜的负荷,本相愿意为她操心,也不会随便便把她搞丢了的,荣亲王爷的教训让本相牢牢记住了,所以本相要把家里的宝贝看牢了。” 齐墨笑意温润,一双瞳眸溢满似水柔情,容臻看着他这样的神容,只觉得刺眼至极,恨不得一拳打花他的脸,不过他知道齐墨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他对着他出手。 先前他进右相府找人,必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右相大人没有把柄进宫告状,可若是现在他打右相大人,这么多人面前,右相大人自然有理由进宫告状了,不过别以为他容凛是没脑子的人。 “恭喜右相大人找到自个的宝贝,千万不要乐级生悲才是真的。” 容凛一甩手转身大踏步的离去,身后的齐墨瞳眸眯了起来,望着走远了容凛,这个家伙能力不凡,是个强大的对手,所以他不能让他知道阿颜的存在,否则这人定然会从他的手中夺了去。 齐墨想着,回身望向身后的人群,同样的猜估出,阿颜肯定已经离开了,望着人群,齐墨忽地想到一件事,阿颜为什么一直躲着容凛,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容凛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者说她厌烦容凛这样的存在,所以才会避而不见。 齐墨想到这个,不禁轻笑起来,眼神越发的温柔似水,不过随即他想到另外一件事。 阿颜似乎对他也没有多余的感情,所以她会不会离开他,离开右相府呢,如此一想,右相大人担忧了,也不理会里面的审讯结果了,赶紧的去找人。 这里别人正焦头烂额的找着容臻。 那里容臻已经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先前她看到容凛过来的时候,确实给了那人十两银子,让他走出去,以吸引容凛的注意力的,待到容凛追着那人,她却乘机离开了人群。 容臻想到容凛一直锲而不舍的追着她,便觉得苦恼,这家伙一直追着她干嘛。 他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情,不该恼羞成怒吗,必竟先前自己是欺骗他来着,或者他之所以追着她不放,乃是因为她先前欺骗他的事情,所以他火大的追着她,是要收拾她,所以她更不能出现了。 容臻想到容凛,秦灏,蒋云鹤都在找她,便觉得有些烦,她现在只想安静的过日子,但是在这京城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还是离开这里吧。 至于蒋皇后和蒋家还有容离,她留人在京城留意他们的动向,若是有什么动静,她再回京城来也是一样的。 容臻打定了主意,立刻转身往右相府走去,小婉现在留在右相府里。 她回去带了她一起离开。 不过等容臻回到右相府后,右相齐墨却已经回来了。 “玉璇,你可回来了?” 齐墨看到容臻,松了一口气,先前他回来,没看到她的身影,都吓死了,生怕她悄悄的溜走了,好在看到了那个叫小婉的丫鬟,留在朱雀轩里,她才略略的放心一些。 容臻没想到齐墨竟然回来了,错愕的问道:“你不是在刑部那边审案子吗?怎么回来了?” 齐墨温润轻笑,看到她回来,他就松了一口气。 “审得差不多了,我把接下来的事情交到了刑部尚书朱友升的手里,让他去审了。” 容臻点了点头,坐到齐墨的身边,问他一些关于此案牵扯的人员,齐墨便说了一些人,这些人大都是三皇子一派的人,随着敬王落网,这些人平时为非作歹的事情都露了出来,自然落不得好。 容臻想到了兰州江家一门的案子,她望向齐墨:“齐墨,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只要是阿颜的事情,自然是他的事情。 容臻认真的说道:“户部侍郎叶松洋当年任钦差前往兰州,当时的兰州出现水患,朝廷拨了灾银到兰州,可是后来灾银不见了,其实这些都被叶松洋贪了,他把钱贪了送给三皇子敬王殿下,用来拉拢朝廷中的官员了,可是最后他们却把这事栽脏陷害到兰州知府的头上,现在江家一门头上还顶着贪污犯的名声,事实上兰州知府一家早就死了,所以请你还他们一个清白,可以吗?” 齐墨挑了挑眉,这件事确实牵扯出来了,不过阿颜特别的说出来,她和这江家是什么关系。 “你和江家什么关系?竟然想帮他们家平反这罪名。” 说实在的,若不是阿颜提出来,没人会理会兰州的事情,即便知道他们家是被冤枉的,也没人想为他们平反,但现在容臻提出来,这事齐墨自然会帮助他,眼下皇上正需要树立百姓心中的好感,这事他可以拿出来和皇上说,应该没什么不可能的。 只是齐墨好奇,阿颜为什么要帮助江家。 容臻挑眉轻笑:“江家的一个女儿,和我有些交情,我很同情她,曾答应过她,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定帮她们江家昭雪,洗清这莫需有的罪名。” 一听说是江家的女儿和容臻有些交情,右相大人立刻便同意了。 “好,我帮你办这件事。” “谢谢了。”容臻轻笑,她答应妙音的事情终于帮她办了。 齐墨则温声软语:“你和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好,不和你客气了,不过你是不是该进宫把此次审讯的结果禀报给皇上,我昨天晚上进湖泡了那么长时间,先前又跑出去溜了一圈,现在可是很累的了,所以我要睡会儿。” 齐墨听到容臻没有提到要离开的事情,心里终是高兴起来:“好,那你好好的休息,我进宫去了,你放心,兰州江家的事情,我定然帮他们平反。” 容臻挥了挥手,打了一个哈欠,等到齐墨离开,她也起身领着小婉进了自己住的地方。 等到确定四周没人了,容臻一扫之前的劳累虚软,精神抖擞的看向小婉:“我们离开右相府吧,先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如若京城有什么事,我们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小婉立刻点头:“好,现在白天不太好走,因为朱雀轩里,有不少的高手,晚上我们布置布置悄悄的离开。” “行,那我睡会儿。” 容臻还没有睡着,便接到了容少卿传回来的消息。 “殿下,不好了,宫里的十一殿下生病了,听说病得还挺重的。” “离儿病了,”容臻一惊醒了,现在她对容离是真的有姐弟情份的,当他是自个弟弟的,若不是因为容离,她还不至于留下呢。 不过容臻想到最近京城正在找她的几个人,怀疑这事是不是有诈,想着命令容少卿。 “少卿,你悄悄的进宫去查,看看十一殿下是真的病了还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对了,你去找御医院的简玉珩,问问他十一殿下的情况。” 别人有可能会做作,简玉珩绝对不会帮助别人来骗她的,这事问简玉珩便对了。 容少卿应了一声,闪身便出去了。 容臻却睡不着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一直是那天在象鼻山上容离自撞刀锋的画面,他那么小,却已经知道不让她死,不让她受伤了。 这种唯护她的事情,从前世到今生又有谁为她做过,现在小离儿却为她做了。 所以容臻的心一片柔软,她真想立刻进宫去看看容离,告诉他,她这个皇姐并没有死,可是她又害怕这是别人设下的圈套,所以忍住了,不过最后却再睡不着了。 静静的等候宫中传回来的消息。 傍晚的时候,少卿从宫里出来,带回了从宫中查到的消息。 “主子,十一殿下确实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听说发了高烧,不停的说胡话,说的好像都和殿下有关,皇后娘娘以及宫里的御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属下偷偷的去问了御医院的简御医,他说十一殿下确实是病了,自从象鼻山上回来后,便有些精神不济,前两天不知道听哪个碎嘴的奴才说了,太子从象鼻山上坠崖,现在已经死了,所以十一殿下连饭也不吃了,昨天夜里还跑出去给殿下烧纸钱,然后便发了高烧,因为烧得太厉害,所以一时间这烧都退不下去。” 容臻一听,一颗心立马揪紧了,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了。 想到萌萌的可爱的容离,她再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里来回的踱步。 容离生病这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要进宫走一趟,她要亲眼看看小离儿,告诉他,她没有死,虽然她把这事告诉小离儿,有很大的风险,必竟小离儿今年才八岁,若是被谁拾撺了,指不定说出她来。 但是容臻却不想让容离心中有阴影,若是她不出现,他只怕从此后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她不想让他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开心。 容臻想着,最后一握手,沉声:“我要立刻进宫一趟。” 小婉担心的开口:“十一殿下的病会不会是有心人搞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引殿下出来。” 容臻点头:“也许吧,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做不到不出现,即便是别人用的计策,我也想亲眼看看小离儿,看看他一点事没有,我才放心,而且我要告诉他,我没死。” 容臻说完,容少卿和小婉两个人心里了然,别看殿下以前冷心冷情,其实却是真正恨不下心肠来的人。 “好,那我们陪你进宫吧。” “嗯,不过这朱雀轩里有不少人盯着,少卿,你领几个人到朱雀轩的东门假意放火,必然引起混乱,然后我们进宫。” “属下立刻去办。” 容少卿闪身便走,容臻和小婉则在房里等候,很快,朱雀轩的东门耀起了火光,有人大叫起来:“救火了,救火了。” 一时间,朱雀轩有些混乱,不少人冲过去救火,朱雀轩的手下自然不会想到容臻这时候会离开,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留意容臻所住的地方。 容臻逮着这空档,让容少卿带着自己离开,一行三人一路出了朱雀轩,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皇后住的长宁宫,偏殿内,此时一片闹腾,十一殿下高烧未退,蒋皇后心急如焚,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先前容臻的事,便让她操碎了心,虽然她知道容臻不会有事,可做为母亲的还是担心,而且她总觉得自家的闺女吃了天大的亏了,明明是皇室的嫡亲公主,最后却落得在外面流浪的下场,蒋皇后心里能好受得了。 本来就够憔悴的了,没想到小儿子又发烧生病了。 本来蒋皇后还想着,这是不是有人对自个的小儿子动手脚了,毕竟眼下没了太子,自个的小儿子也是有继承太子权利的,他可是皇家嫡统的身份,朝中有不少人可是认他的。 有人害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蒋皇后查了一圈,最后又让御医检查了半边,愣是没查出来被人害的迹像。 可是容离这烧,愣是没退下去。 这让蒋皇后火大不已,朝着大殿下首的三位御医发火。 “难道你们连退个烧都没办法,那你们一个个平常都传得神神乎乎的干什么,你们三个可是御医院最得高望重的御医,一个小小的高热就退不了。” 小孩子最不能生的病就是高热,因为这发烧发热的容易烧坏脑子,她可不希望离儿的脑子被烧坏了啊。 蒋皇后越想越生气,脸色黑沉沉的,大殿下首的三名御医,谁也不敢吭声,一句话也说不了。 蒋皇后起身在大殿下首来回的踱步,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来,五品御医简玉珩,别看简玉珩年轻轻的,医术却很高明,虽然他在御医院不是最有名的御医,不过他的医术却是十分高超的。 “去,立刻去御医院把简御医宣过来。” “是,皇后娘娘,”有太监领命去找简玉珩,这里皇后转身往偏殿侧首的内殿走去,不过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因为她不敢进去看小儿子,看到他那张烧红的小脸蛋,她就害怕,生怕他再出什么事,还有听到他自责的说自己害死了哥哥的话,都让她心酸,让她想告诉他,哥哥没死,可是她又害怕若是告诉他,容离会不会泄露出什么。 所以简皇后左右为难。 寝宫里一名大宫女端了水走出来,一抬首看到皇后娘娘立在门前,赶紧的一福身:“娘娘。” “怎么样,可有退烧。” 大宫女红袖赶紧的摇头:“娘娘,没有,奴婢瞧着怪吓人的,若是再不退烧,十一殿下今夜怕是一一。” 红袖不敢说下去了,蒋皇后的手紧紧的抓住门框,差点支撑不下去,转身又走回偏殿,朝着下面的太监大吼:“还不去找人,快点去找人,马上找到简玉珩,让他立刻过来。” “是,是,”几个太监奔了出去,蒋皇后在殿内来回的踱步。 偏殿寝宫外面,此时容臻和容少卿还有小婉正隐在窗棂外面,容臻自然听到了蒋皇后心急如焚的话,再听着寝宫里,容离不时低喃的话,她不由得心焦起来,闪身便要进寝宫。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一定要和容离说,她没死。 不过容臻刚动,小婉便拉住了她,轻声说道:“主子,先让我进去看看,若是没人,主子再进去。” 容少卿也支持,若是寝宫里有诈,小婉出现,说不定暗处的人会当她是容臻而动手脚,那样就暴露了目标。 如若小婉进寝宫没事,容臻再进去也是一样的。 容臻正想拒绝,小婉已经闪身飘进了寝宫,她一进寝宫,便有幽香浮起,很快寝宫里侍候容离的几个丫鬟都昏了过去,小婉抬脚走到了床前,望着床上的十一殿下容离,果然看到容离粉嫩的脸颊上一片血红,不时的胡言乱语,时不时的还伸出手朝着半空抓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似的。 “哥哥,你不要死,呜呜,哥哥,是离儿不好,离儿是个坏孩子。” “哥哥,你死了,母后也会死的,离儿不想你们死。” 小婉听得心酸不已,看来当日主子从象鼻山坠崖而亡的事情,给十一殿下的心里带来了很大的阴影。 小婉伸出手握着容离的手,注意着暗处的动静,可惜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寝宫四周真的没人,她都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气息,若是埋伏了人,她应该可以感受得到的。 这说明十一殿下的高烧是真的。 小婉想着朝外面轻唤:“进来吧。” 容臻闪身飘了进来,直奔床前的容离而去,她一冲到容离的床前,便伸手抓着容离的手。 “离儿,离儿你醒醒,哥哥来看你了,哥哥没死。” 容离此时神智昏迷,哪里听得到容臻的话,依旧不时的说着胡话,容臻看得心疼不已,伸手欲抱他入怀。 不想,寝宫里忽地一道幽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了整个寝宫,这气息幽幽凉凉好似地狱阴冷的气流,令人毛骨悚然。 小婉和容少卿脸色飞快的变了,陡的沉声开口:“主子,小心。” 容臻还没有来得及动,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幽幽如幽灵似的声音:“阿颜,想本王没有?” 容臻一惊,身子往后一退,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这张脸华丽精臻完美,不过此刻一扫往常的慵懒邪魅,满是腾腾的煞气,一双漆黑深邃的瞳眸,更是遍布着森冷的气息,不过他的唇角偏偏露出温柔无比的笑,再加上他所说出口的话,真正是让容臻毛骨悚然的。 “容凛,你搞什么鬼。” 容凛唇角的笑意更浓烈了,如酒一般:“阿颜,右相府是不是很好待,比起太子府,比起荣亲王府好待多了。” 这话听着温柔,实则却阴骜无比的,他的一双瞳眸更是拢着浓浓的戾气瞪着容臻。 容臻知道他这是在秋后算帐呢,如何会承认,直接的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她说完掉首望向床上的容离,想到容离的高烧,想到容凛忽地出现在这寝宫里的事情,容臻的眼睛陡的睁大,声音都尖锐起来。 “容凛,离儿的高烧不会是你搞出来的把戏吧,你这黑心黑肺的家伙,他只是一个孩子,你连孩子都利用,真是太无耻了,你赶紧给他解药。” 容凛咧了咧嘴,阴森森的话响起来:“是啊,本王是无耻不要脸的人,那右相大人可是光明磊落,风霁雪月的人,所以你宁愿待在右相府里,也不和本王联系吗?这么说你是喜欢上右相大人了。” 容臻咬牙,狠瞪着容凛:“放你娘的臭屁,这时候你竟然说这种话,赶紧给容离解了,否则别怪我和你翻脸,容凛。” 容臻是真的火大了,他再想找自己秋后算帐,也犯不着拿容离开玩笑,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容凛怒瞪着她,不过看她头顶冒烟,杀气腾腾的样子,倒底还是松软了一些,惹毛了这家伙,只怕她能记他一辈子,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容凛取了一枚药丸喂进容离的嘴里。 容臻望了一眼床上的容离,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想到这家伙现在看上去很火大,自己落到他的手里,只怕没有好果子吃,所以还是乘机先走吧。 不过容臻念头一落,便听到身后的容凛冷哼:“你以为现在本王还让你有机会逃。” 他一言落,蓝色的袍袖挥了出来,一道劲气对着容臻撞了过来,容臻身子一麻,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她知道他被容凛给点住了穴道。 “容凛,你个混蛋,你想干什么?” 容少卿和小婉,看容臻被制,如何不动手,两个人身形一动便欲冲过来解救自家的主子。 容凛慢条斯理的话响起来:“别动,你们若是想让人知道你们家主子没死,你们就动吧。” 两人果然不动了,安份的站着。 容凛长臂一伸,揽住了容臻的腰,对着她的耳朵吐气如兰的开口:“这下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逃。” 他搂着容臻纤细柔软的腰肢,闪身出了偏殿的寝宫。 容少卿和小婉二人不敢大意,赶紧的跟上前面的身影。 容臻在夜色之中怒骂:“容凛,你他妈的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还有容离若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还有给他下药的事情,是经过他同意的,因为本王答应他,会让他见到自个的哥哥的。” 两道声音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长宁宫,寝宫里几个被下药的丫鬟,慢慢的醒了过来,满脸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倒在地上,难道是太累了,所以累得睡着了。 寝宫外面,简玉珩已经被人找了过来,一进来,皇后便心急的开口:“简御医,你快进寝宫帮本宫查一下,看看十一殿下的高热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办法退掉。” “好,臣立刻进寝宫替十一殿下检查一下。” 简玉珩毫不迟疑的起身,跟着蒋皇后进了寝宫。 其他的三名御医相视一眼,也起身跟了简玉珩进寝宫。 寝宫里几个小丫鬟一听到脚步声,不敢大意,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她们偷懒,她们必死无疑,所以几个人谁也不敢乱说话,赶紧的忙碌起来。 蒋皇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异色,心急的催促着简玉珩:“简御医,快点替离儿检查一下,看看他有没什么事?” 简玉珩点了一下头,飞快的给十一殿下容离检查身体,不过检查过后,发现十一殿下体内的高热竟然开始退了,这是怎么回事,简玉珩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发现十一殿下的高热似乎是服了一种药造成的,他之所以能发现,乃是因为这高热正慢慢的退下去,要不然他还查不出来这是服了某种药物造成的。 不过简玉珩并没有当场表现出来,而是细心的检查一遍后,缓缓的放开:“皇后娘娘,下官愿意开一剂汤药给十一殿下服,若是殿下的烧退了,说明下官的汤药是有用的,再让殿下服第二贴第三帖,相信十一殿下会没事的。” 简玉珩如此一说,蒋皇后自然放下心来,飞快的点头:“好,你立刻去开汤药。” 简玉珩起身走到一侧开汤药,寝宫里的三名御医想问问简玉珩,十一殿下倒底是因为什么发的烧,不过三人看看皇后难看的脸色,最后没敢问。 饶是这样,蒋皇后已是脸色不善的望向三名御医:“三位大人回去吧,这里有简御医就行了,本宫相信简御医定可以退了十一殿下的高热症。” “是,” 三人不敢说话,小心的退出去。 蒋皇后又挥手让寝宫里的人退出去,最后她望向简玉珩:“怎么回事?” 先前她看简玉珩说去开汤药,可是却没有下笔,而是不时的望她一眼,她便知道简玉珩有话要说,所以才会撵走三名御医。 简玉珩飞快的起身禀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十一殿下的热已退了,他并不是真的发高热,而是服用了某种使人发热的药草,现在没事了。” 蒋皇后发怔:“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要害十一殿下吗?” 简玉珩摇头:“应该不是为了害十一殿下,因为十一殿下服的药草虽然有发热的症状,但是却对人体无大碍,这人若是想害十一殿下,肯定不会下这种草药,他给十一殿下下草药,肯定是别有目的。” 简玉珩一说,蒋皇后便失声的冷喝:“难道是一一。” 蒋皇后此时已猜测那背后下药的人是为了逼容臻出现,因为容离发高热,容臻一定会出现,也就是今晚容臻其实已经出现了,被那人带走了,所以那人目的达到了,便给容离服下了解药,这人是谁? 蒋皇后越想越心颤,腿脚都有些发软了,因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带走的容臻,她都快要吓死了,若是老皇帝干出来的怎么办。 蒋皇后望向简玉珩:“这事你不要泄露出去,就对外说十一殿下是服了你开的汤药退了烧的。” “下官知道了,下官开些寻常的药给十一殿下服下。” 蒋皇后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让简玉珩去办,她自己则转身走出偏殿,立刻命太监去请蒋家的蒋云鹤进宫来商量对策,她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她的臻儿。 荣亲王府。 玉碧轩主屋,内外寂静无声,仿似无人之境。 不过若是有人细探,却可感受到这座幽静的院落四周,潜伏着无数高手,这些高手潜伏在整个院落周围,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任何人都闯不进来。 主屋一排共五间,雕梁画栋,长廊玉阶,说不出的华丽,此时主屋上首的房间里,传来幽幽鬼魅的说话之声。 “阿颜,来,与本王说说,你是怎么进的右相府?本王实在是好奇。” 房里有一张宽大的软榻,软榻上一人正动也不动的斜躺着,此时听到这鬼魅的说话之声,冷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的横梁,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理也不理问话的人,很明显的她生气了。 可惜问话的人不依不饶的,依然一板一眼的追问着:“阿颜,本王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进的右相府,难道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右相大人也参与了。” 如若是这样的话,他不在意打残右相齐墨。 容凛看似温声软语,可惜一双瞳眸却暗沉至极,斜着身子歪靠在软榻边,双瞳一眨不眨的盯着睡在他身边的容臻。 容臻听着他明是温柔,实则上讥讽至极的话。 “容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快点解开我的穴道。” 若不是穴道被点,她真想挠他一脸血,竟然胆敢对小离儿做那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可饶恕。 “别,还是你先说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是怎么进的右相府。” 容臻掉首瞪着那离自已一尺距离不到的脸,此刻眉轻挑,暗沉的瞳眸阴森森的煞气,唇角是幽冷的笑,望着她,摆明了十分的火大。 “容凛,事情都过去了,你有完没完,是,我是没有告诉你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也是因为我本来是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容臻话一落,容凛的眼神陡的黑沉,瞳眸中跳跃着两小簇的火花,这么说,这家伙无论如何都是把他排除在外的,这让他抓狂。 “既然你决定悄无声息的离开,可是事后怎么就进了右相府了?” 如若说她一个也不见,他即便生气,也不至于如此生气,可是她却进了右相府,难道说齐墨比他好。 “那天坠崖,正好右相府的船经过,我生怕露馅,让右相齐墨发现我是太子容臻,所以不敢妄动,任由自己从山崖坠进了西城河,是齐墨救了我,当时我摔昏了,事后醒过来,便进了右相府了,本来想离开的,后来不放心母后和容离,便暂时的待在了右相府。” 容臻把事情的经过一说,容凛的心瞬间好受得多,原来不是小臻儿前去投靠齐墨的,是无意间撞上的,这倒还情有可原。 不过容凛想到那天晚上他进右相府的事情,这家伙分明是躲起来的。 “那天晚上,本王进右相府去找你,你为什么躲起来。” 容臻磨牙,都想咬这家伙了:“难道我看着你们打起来吗?” 当时出现的可是好几个人呢,她若是了出现,估计当时打成了一锅粥,所以她自然不出现,不过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见任何人。 当然现在她不会傻到告诉容凛。 这家伙摆明了在秋后算帐。 “你知道本王当时说了什么?” 容凛忽地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容臻,眸光幽光明灭,容臻轻颤了一下,怎么看这家伙的眼神那么的不怀好意呢。 “你想干什么。” “本王说了,若是抓到你,肯定要痛揍你一番,所以现在你落到本王的手里,本王岂会不揍你。” 容凛说完,长臂一动,伸手便提了容臻的身子起来,然后啪的一声,容臻被他压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大手毫不留情的对着容臻的屁股痛揍了下去。 “这是让你长记性的,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这么没有良心,你可记得,当时是谁在华音寺救的你,若是没有本王的相救,你当时恐怕早就死了,可是你呢,是如何报答本王的?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吗?” 容凛说完,大手啪啪的对着容臻的屁股上打下去,下手一点也不客气,容臻一时间呆了,随之又痛又羞,她这么大个人,竟然还被人打屁股,这事传出去实在是太丢脸了,她没脸见人了。 容臻一想到这个,控制不住的破口大骂:“容凛,你个混蛋,你个死表不要脸的,赶快住手。” “你骂人就多打几下,若是求饶,说不定本王还能饶你一次。” 容凛威胁,可惜容臻历来就不是服软的性子,所以骂得更凶了:“容凛,你他妈的最好打死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题外话------ 可怜的小臻儿挨打了…后面会报复回来的。 ☆、第086章 贴身小婢女 屁股疼吗 屋子里,容臻恼羞成怒的大骂,容凛看她又气又急的样子,一时心又不忍了,修长的手高高的举起,一时停住了动作,慢条斯理的问道:“这几下你可是长了记性了,以后还躲不躲着本王了?” 容臻气急败坏的冷哼:“容凛,你立马给我解开穴道,否则我和你没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打死我,二,马上解开我的穴道。”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嘴角抽了抽,这世上大概只有这小没良心的才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若是别人,他立马一掌击毙了她,不过对于她,他还真没办法下狠手,就是打这几下,看她又恼又急的样子,他已经心疼了。 容凛心里想着,倒没打算再打容臻,手一伸便给容臻解开了穴道。 容臻一得到自由,完全化身为小母老虎了,身子一动直朝着容凛扑了过去,逮住容凛的手张嘴便狠狠的咬了下去,毫不客气,一口照死里咬,谁让这家伙竟然胆敢打她的,而且什么地方不好打,竟然打她的屁股,。 这个臭表要脸,她是女人,女人。 容凛被咬得蹙眉,不过却没动,看来这丫头真是被他打急了,所以才会如此的火大,既如此,让她出出气罢了,否则只怕这睚眦必报的性子,真能记他一辈子仇。 容凛想着不动让容臻咬,只一会儿的功夫,容臻便感受到嘴里一股血腥味,立马松开了口,一脸嫌弃的吐了两口,然后抬首冷瞪向对面的容凛,似笑非笑的开口:“容凛,这回可长记性了,下次还敢随便动手脚不?” 容凛抬眸望过去,一双深邃潋滟的瞳眸锁着面前的女子,春日般明媚娇丽的容颜,因为她的个性自我,绽放着一抹张扬自信的美丽,好似枝头怒放的炽热海棠,泼墨似的长眉,晕开醉人的神韵,瞳眸好似擒了一江春水,说不出的迷蒙诱人,性感的唇,此刻勾出似笑非笑,周身上下端的是傲气凛然,这样的她,直直的撞进他的心坎里,让他的心化成一江柔软的春水。 容凛真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给她一个宠溺的笑,不过这时候,他可不敢再有进一步的行动了,现在人已经到他的手里了,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急,有的是时间来磨她。 容凛想着低头望自己的手,然后抬起血淋淋的手晃了晃。 “容太子。容公主,我想问问你,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留一个记号给救命恩人,呵呵,谢谢了,本王心领了。” 容臻一听,咧了咧嘴,前半段让她心虚,后半段又让她觉得这人无耻,逐冷哼了一声:“若是你不动手不脚的,我不至于对你下狠手,还有这次是咬你一口,下次若是再对我动手,我非咬掉你一根手指头。” 容臻冷冷的警告着,容凛抬眸和煦似的轻笑:“在下记住容公主的话了,定然牢记在心,还望容公主下次手下留情。” “哼,油嘴滑舌。” 容臻冷哼,屁股上传来的痛意,让她知道容凛先前下手绝对没有手软,虽然只打了几下,可是她的屁股却很疼,这让她火大得很,脸色阴骜的起身,下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便打算离开。 身后的容凛慢悠悠的说道:“阿颜,你这是打算去哪儿,不会又想回右相府了吧。” 一听到他叫她阿颜,容臻簌簌的抖了两下,然后没好气的开口:“我打算离京了,没打算进右相府,还有别叫我阿颜,我不是,右相大人认错人了。” 容凛正想说话,外面忽地响起激烈的打斗声,门外,弦月闪身进来:“爷,有人闯玉碧轩。” “谁?” 弦月望了一眼容臻,飞快的说道:“好像是小姐的人。” 眼下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又没办法叫公主,所以弦月叫容臻小姐。 容凛没有反对,只是挑了一下眉望向容臻:“小臻儿,若是不想你的人折损了,你最好让他们不要硬闯,否则被打死了本王可不负责赔偿。” 容臻一听,冷瞪了他一眼,抬脚便走了出去,软榻上容凛缓缓起身,一拢身上华丽的软袍,优雅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弦月松了一口气,爷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果然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克星,外面的主就是爷的克星。 不过弦月一眼瞄到容凛手上的伤痕,不由得心惊的叫:“王爷,你的手。” 容凛冷哼:“死不了。” 这可是小臻儿留下的印记。 一先一后三道身影走了出去,玉碧轩门外,果然打了起来,容少卿的冷喝声夹杂在其中,容臻生怕他们受伤,虽然她武功不是特别的厉害,但是容臻却知道,这地方有不少的高手,好像有一层细密的大网,牢牢的包裹着这个地方,少卿他们要想闯进来是不可能的。 “少卿,不要打了,自在外面候着。” “是,主子。” 容少卿领命,迅速的撤退,当然负责保护玉碧轩的手下也隐了下去,并没有再追杀容少卿他们。 容臻松了一口气,然后掉头望向容凛,抱拳明朗的开口:“多谢荣亲王爷的招待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打扰。” 容臻说完抬脚便打算溜,可惜羊入虎口,从来就没有逃得掉的意思。 容凛笑意邪魅的声音响起来:“小臻儿,来,来,告诉本王谁告诉你可以走的。” 容凛一抬袖,劲气好似磁石似的吸住了容臻,把容臻给吸了回来,落到了他的手中,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搂着容臻的肩,温柔无比的笑望向容臻。 容臻真想再给他一拳,最好打黑他这张笑得无比邪恶的脸。 “难道荣亲王爷打算软禁我。” 容臻脸色冷冷。 “小臻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叫软禁呢,本王是请你在王府做客,知道吗?你和本王交情这么好,本王不忍心你在外面受什么委屈,所以本王打算好好的照顾你,必竟你是本王救的,别说救一个人,就是救一个阿猫阿狗的,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外面流浪,是不?” 容凛笑得说不出的明艳,本就华丽精致的神容,此刻好似晕开的醉人桃花,魅惑诱人,可惜容臻此刻只想揍他两拳,她是阿猫,她是阿狗? “容凛,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打算离开京城了。” “你离开京城就没事了?虽说有隐卫,隐卫也不是万能的,而且你以为老皇帝真的放了你吗。他可没有放弃搜查你的下落。” 容凛懒洋洋的说道,容臻冷哼:“就算他搜又怎么样,难道他能和天下人说,我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是前太子容臻,他说人家就相信吗?除非他想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我也不是他想搜便搜到的。” 容臻不以为意的说完,又望向容凛:“容凛,你最好放我离开,否则我待在你身边一日你就别想安生。” 容臻冷冷的警告。 她话落,容凛刚想说话,玉碧轩外面忽地响起轰隆隆的响声,有人强闯进来,和他的手下强硬的对撞了一下,所以引来了轰炸之声。 容凛瞳眸攸的一暗,周身拢上了嗜冷的气息,阴森森的抬眸瞪着玉碧轩外面,命令弦月:“去查一下,什么人闯了进来。” “是,王爷。” 弦月领命便走,不过他刚走,便听到外面响起秦小爷嚣张不羁的声音:“容凛,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身为大历朝的王爷,竟然公开入右相府强抢人家府邸的小婢女,这事说不过去啊。” 蒋云鹤的声音也响起来:“嗯,这事是说不过去,所以我们陪右相大人来找人了。” 玉碧轩里面,容臻似笑非笑的望着容凛:“这下你想留也留不住我了,虽然你荣亲王府很厉害,但是他们三个联手,可不代表破不了你荣亲王府。” 容凛呵呵冷笑,望着容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小臻儿,你这是巴不得他们破了荣亲王府是不是?” 容臻冷瞪着他,这还用说吗?等你们打成一团的时候,我正好离开,管你们怎么斗,横竖不关我的事。 容凛自然看懂了容臻的神情,瞳眸阴沉沉的,恨不得咬这小没良心的一口,从前人人都说他黑心黑肺,现在他倒要说,这天下没良心的却是眼前这小没良心的东西。 不过别以为他没招对付她,容凛忽尔和风似的轻笑出声:“小臻儿,如若你走了,蒋家以及蒋皇后还有十一殿下肯定落不得好,你信是不信?别忘了皇上可一直没打算放过蒋家还有蒋皇后,若是他们死了,你以为十一殿下容离能活得过去。” 容臻一怔,倒是安份了很多,不似先前的嚣张了。 容凛诱惑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小臻儿,若是你留在荣亲王府里,本王答应帮你对付老皇帝,让蒋家不灭,蒋皇后不死,容离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这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容臻一下子愣住了,这些事说起来简单,看起来容易,可是事实上要做起来不是容易的事情,虽然她聪明,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微薄了,虽然有蒋家,可是她知道蒋家一直被老皇帝盯着,根本没办法施开手脚,所以现在容凛说帮她,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解决了她心中最大的难题。 容凛继续再接再励:“你可以住在我荣亲王府,你看荣亲王府家大业大,而且主子也少,你住在这里自由自在,没人约束没人管你,还有本王帮助你,何乐而不为呢。” 容臻知道容凛说得没错,不过这家伙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她,难道说他真的喜欢她,可是容臻总觉得在容凛华丽的面纱下,隐藏着另外一种真相,这也是她不愿意和容凛过多接触的原因。 但是现在他开出来的条件无疑是诱人的。 容臻心动了。 “你这样不遗余力的帮我,说吧,为什么这样帮我,你想得到什么?” 容臻一开口,容凛眸光深邃幽怨:“小臻儿,本王的心思难道你猜不出来?” 容臻一顿,随之挑高长眉,坚定的说道:“荣亲王爷,你不会想对我说,你喜欢我,所以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帮我吧。” 容凛虽没有说话,不过那潋滟的瞳眸中散发出来的炽烈神彩,显示容臻说的话没错。 容臻有些头疼,飞快的开口:“容凛,我和你说一声,眼下我不打算谈感情,我不想谈。” 前世父亲的风流花心,以及对母亲的狠心,使得她明白一件事,男人若是狠起心来,别说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视而不见,所以她从骨子里不相信男人,何况现在还是古代,容凛这样风华无双的男子,也许眼下他对自个儿有兴趣了,想追求追求她,逗弄逗弄她,可是等追到她了,是不是就注定了她要坠入地狱了,所以她不敢偿试,也不打算偿试。 容臻神容从未有过的淡漠,瞳眸之中满是冷心冷情,这样的一双眼睛,令人心颤,似乎她曾经被什么人伤害过似的。 容凛心一沉,小臻儿是受了什么伤不成,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一双冷心冷情的眼睛。 可是容凛实在想不出容臻身为大历的东宫太子,能被什么人伤,难道是被老皇帝伤了,容凛只能如此想。 容臻的冷心冷情他早已知道了,并不意外,所以现在他只是要一个机会。 “小臻儿,本王并不逼着你谈感情,本王只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和平共处的机会,还有本王太寂寞了,想要一个人陪陪,你留在荣亲王府好不好?本王答应你,只要一年的时间,一年后若是你依旧不喜欢本王,本王可以放你离开,保证不会为难你,勉强你,但是这一年,本王却可以帮肋你对付老皇帝,帮助蒋家,帮助容离登上太子之位。” 容凛的话,使得容臻再次的心动,不过想到容凛的恶劣,脸色不善的指了指他的手:“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若是再有今天的举动,那我们的一年之约就作废了,另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咬断你的手指头。” 容臻狠狠的说道,一想到容凛打她的事情,便心里火大,若是打她别的地方倒也罢了,哪有打女人屁股的,还下手特别的重。 容凛眉眼潋滟轻笑,神容说不出的魅惑:“好。” 这里两个人正谈着条件,玉碧轩外面已经打斗成了一团,虽然荣亲王府的亲卫很厉害,可架不住今晚来的人太多了,秦王府,蒋国公府和右相府都来了一拨人,这样一来,若是认真打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的事情,谁也讨不了好。 所以容凛笑望向容臻:“既然你答应了要留在荣亲王府里,待会儿他们进来,你便和他们说,你是我荣亲王府的人,就说你是本王的一一。” 容凛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笑意明媚的说道:“你就说你是本王的未婚妻。” 容臻直接的翻了一下白眼,冷哼一声:“不稀憾,我只是答应你住在荣亲王府一年,可没答应做你的未婚妻。” 她说完补了一句:“你就说我是你的丫鬟好了。” 眼下她不想高调,这太子刚死,敬王还没有斩,若是节外生枝,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变化,所以她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若是她说是容凛的未婚妻,只怕整个京城的人都会注意到她。 容凛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眼下还不适宜如此高调,刚才他也就是逗容臻一下。 不过人已在他的碗里,还会让她跑了不成,现在他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还是容臻心甘情愿留下的,一年之期,他相信他定然可以抱得美人归。 容凛笑得春心荡漾,眉眼诡谲,容臻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你真准备和他们两败俱伤了。” 一言使得容凛回过神来,朝着玉碧轩外面命令:“退下去。” 瞬间,荣亲王府内的亲卫都撤了出去,容凛则伸手推了容臻进屋。 “你先进去休息下,等需要你,你再出来。” 总之他就是不想让这些家伙看到小臻儿,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 想到现在容臻自愿留在荣亲王府里,容凛一扫先前的阴沉嗜血,整个人显得春风得意,风霁雪月,说不出的风华潋滟。 暗夜之下,蓝色的华袍轻拢在修长挺拔的身躯上,那一张精致华丽的面容就像上等的美玉一般完美无暇,连笑意都明媚润泽,一双眼睛波光莹莹的望着从玉碧轩外面飘地来的数道身影。 前面三人一起飘进来的,中间的是右相齐墨,齐墨身上一袭白色绣雅竹的锦绣华袍,墨发轻泻,整个人如一幅山水画一般的清逸。 齐墨一侧是秦王府的秦灏,秦小爷身着紫色的撒花长袍,眉眼刚毅洒脱,一双不羁的瞳眸闪着幽暗的冷芒,唇角却是张扬的笑意。 蒋云鹤相较于两位,则低调得多,端的是温润明朗,高山青竹一般的优雅。 三个人一飘进来,秦灏嚣张不羁的声音响起来:“容凛,本世子听说你把右相大人家的丫鬟给掳进了荣亲王府,不知道是否有这事?若是真有这事,你做的这事可就过了。” 蒋云鹤认同的点头,想到容臻很可能被容凛软禁于荣亲王府,蒋云鹤脸色十分的难看,阴沉的说道:“是啊,荣亲王爷做的这事实在是太过份了,堂堂大历国的荣亲王爷,怎么能强抢别人家的丫鬟呢。” 蒋云鹤今晚进了宫的,姑姑说容臻进了宫,但是被人劫走了,当时他就怀疑是容凛动的手脚,正想联合秦灏来荣亲王府找人,不想右相齐墨却找到他们两个,说他府上的丫鬓被人给掳了,不出意外是被荣亲王爷想办法掳走了。 齐墨虽然没有指明他府上的丫鬟是太子容臻,但他找上他们,他们就知道,当日在右相府的女子正是太子容臻。 想到这家伙当时便在右相府,却不出来,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恼火得牙痒痒的。 不过三个人倒是一起来了荣亲王府,今晚若是再见不到容臻,他们三人决定硬闯荣亲王府,看看容凛能耐他们何,也许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过来,他容凛不当回事,但这一次来的是三个人,就算荣亲王府再牛逼,恐怕也要惦量惦量,这也是先前右相齐墨找上秦灏和蒋云鹤的原因,因为凭他一人之力,根本进不了荣亲王府。 此时,三个人齐刷刷的盯着容凛,个个横眉冷瞪着容凛。 容凛心情好,也不计较三人的怒气冲天,谁让他是赢家呢。 “秦灏,你听哪个乱嚼舌根子的人说本王把他们家的丫鬟给掳了,本王只是找回了自家的丫鬟而已。” “喔,你们荣亲王府的丫鬟,本相倒从没有听说过你荣亲王府有什么丫鬟,竟然让荣亲王爷如此费心。” 齐墨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只要一想到阿颜落到了容凛的手里,他便火大不已,恨不得冲上去教训容凛一顿,不过他和容凛打,根本没有多少胜算,所以才按捺下心头的怒火。 “右相这话差矣,难道本王王府里的一个丫鬟,还要四处招摇去告诉别人,这是本王王府的丫鬟。那如此说来,本王还从来没听说过你右相府有什么丫鬟呢,你右相府怎么忽然就冒出一个丫鬟来了?” 容凛冷讽齐墨,一想到齐墨唤容臻阿颜,他就火大,不过现在他是赢家,谁让小臻儿答应留在荣亲王府呢,留在他身边一年呢,想想便愉快,容凛唇齿潋滟轻笑,心情说不出的好。 他这样的神容落在对面的三个人眼里,三人皆心头恼火。 秦灏冷瞪容凛一眼,缓缓开口:“容凛,是你家的丫鬟,还是右相府的丫鬟,这事不是凭你此说的,还是把人带出来见一见,我们见了自然明了。” 容凛正想冷讽秦灏两句,不想身后响起脚步声,容臻已经走了出来,她实在是厌烦了这没完没了的争斗,她和他们什么关系啊,什么关系都没有,搞得跟她是他们什么东西什么人似的,这感觉让她厌烦。 她不欠任何人的东西,偏个个好像她欠他们似的。 容臻缓缓从屋里走出来,身着一袭青色的摇拽拖地的长裙,墨发轻挽成云髻,一枝玉簪别在髻上,玉簪的顶上垂吊着两颗珍珠,随着她的行走,轻轻晃动着,虽然从上到小没有过多的装饰,可是因为容颜艳丽,神容华贵,一举手一投足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华贵大气,整个人说不出的艳丽无双,一走出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来。 “阿颜。” “小臻儿。” 容臻蹙眉望了望容凛,又望了望外面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定定的开口:“不知道各位争什么?” 齐墨率先开口:“阿颜,你与本相说,是不是容凛软禁了你,你别担心,本相不会让他胡作非为的。” 容臻望向右相齐墨,说实在的这位右相爷是皇帝的人,她并不十分的放心他,虽然他有可能猜出了她的身份,而且没有进宫禀明皇帝她是太子容臻,但是他恐怕做不到容凛所说的事情,帮助她,帮助蒋家,帮助容离登上太子之位,所以她是不可能会再随他进右相府的,就算没有容凛,之前她也打算离开了。 容臻心中想着,抬眸望向齐墨,轻笑开口:“齐墨,谢谢你先前救了我,但是我说了,我不是阿颜,我是凤玉璇,所以你不要总把我当成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不是那个人。” 容臻说完,齐墨心咯噔一沉,玉璇为什么这样说,她是不想跟他回右相府,她是想留在荣亲王府吗? 容凛看右相受到打击,立刻心情舒爽不已,飞快的开口:“齐墨,原来先前你救的人真是我家的小丫鬟,不是本王说你,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明明救的就是本王的丫鬟,先前本王进右相府,你还骗本王,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齐墨此时深受打击,盯着容臻,缓缓开口:“玉璇,你先前明明说和荣亲王府没有关系的。” 容臻望着他,无奈的开口:“齐墨,你就当我先前骗了你,我在此给你道歉了。” 容臻话一落,容凛立刻如影附随的紧接着她的话。 “右相大人,小玉璇可是本王的婢女。” 荣亲王爷说完,很好的引起了秦灏等人的震憾,几个人皆瞪着他,容凛似乎还嫌不够震憾似的,补加了一句:“对了,她是本王的贴身丫鬟小玉璇,以后希望大家对她多多担待,不要欺负我家小玉璇,若是有人欺负我家的小玉璇,那就是与本王做对,本王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后一句说得煞气重重,阴风阵阵,让人看得很明白,这位玉璇姑娘在容凛的心中地位极高。 可即便这样,秦灏和蒋云鹤二人依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听到秦灏干巴巴的开口:“玉璇姑娘,你真的是容凛的贴身小婢女吗?” 不怪秦王世子震憾得下巴差点掉了,因为从前的容臻是多么的高大上,怎么眼下摇身一变,便成了容凛的贴身小婢女了,再怎么样,至少也该混个小姐啥的当当吧。 秦灏话一落,齐墨紧盯着容臻,沉声接了口:“玉璇,你别担心,若是荣亲王爷用什么要胁你,我们几个都在,你说出来,我们自有办法对付他。” 容凛呵一声冷笑,望向齐墨,看他既担心又心痛的样子,心里越发的舒爽。 他笑意潋滟的望向容臻:“小璇儿,告诉右相大人,你是不是本王的婢女?” 容凛本来想说是贴身小婢女的,接到容臻一记冰冷的眼神,总算把到嘴的贴身两个字给去掉了。 他可不想招惹这小没良心的,若是她一怒变卦,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容臻微微的点头,掉首望向齐墨和秦灏等人,温和淡雅的开口:“各位大人见谅,我确实是荣亲王府的婢女,先前对不住右相大人了,所以请右相大人多担待。” 名义上是小婢女,可惜那说话的气势神容,却悠然自得,一派从容洒脱,比正经的主子还主子,何来的小婢女形像,而且秦灏蒋云鹤等人心知肚明,即便容臻待在荣亲王府,只怕容凛也讨不了她多少便宜,这人就不是受得了委屈的人。 不过眼看着容臻自愿待在荣亲王府里,他们所有人还是慢了一步,秦灏蒋云鹤二人心酸不已,他们明明和容凛一样和太子走得很近啊,怎么一眨眼,太子便成了容凛的贴身小婢女了,他们却还在原地打转呢。 容臻说完,转身自往屋里走去,身后秦灏还想说话。 却被容凛给拦住了,只听得这位荣王爷面色好似拢上春日的光辉,灿烂明艳至极,他笑意潋滟的望向齐墨,秦灏和蒋云鹤:“各位现在还有话说吗?本王府里的这人可是本王的贴身丫鬟,她可不是右相府的那位,所以各位还是请回去吧,还有一一。” 容凛望向齐墨,笑容越发的惹人嫌。 “右相大人也赶紧的去找找自家的小婢女,不要跑到本王的府邸里找,本王可没有右相的癖好,不是本王的东西,本王向来不惦记。” 容凛说完,望向齐墨和秦灏等人,陡的沉声命令身后的手下:“来人,送客,若是他们不走,立刻派人火速去九营兵马司,调兵将过来,就说今晚有人到荣亲王府来闹事来了。” “是的,王爷。” 弦月闪身落到对面的齐墨,秦灏和蒋云鹤的面前,不卑不亢的开口:“三位爷请。” 齐墨此时脸色发黑,说不出的恼火,可是他却又没办法,因为若是阿颜不承认她是容凛的婢女,他们三人自有办法带她出荣亲王府,现在她自个承认她是荣亲王府的婢女,他们三人若是闹下去就是失礼,何况他们这样闹,于阿颜的身份不好。 眼下敬王还没有被斩,太子还没有入皇陵安葬,若是闹大了,指不定生出什么变故,所以齐墨才强忍下心头的一腔怒火,同时他确认一件事,阿颜不会无缘无故的留在荣亲王府的,她就不是那样安份的人,就算容凛很厉害,但若是她不愿意,肯定有法子闹出来。 所以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留在荣亲王府的,那么能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荣亲王府的事情是什么,齐墨略一想便清楚了,定然是容凛要助阿颜一臂之力,帮助她对付皇上,以及保蒋皇后和蒋家,还有可能加上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保十一殿下容离登位。 看来荣亲王府的态度很明确,站在了蒋皇后这一边。 那如果换成是他,他愿意全无顾虑的站在蒋皇后这一边,帮助阿颜吗? 齐墨愣了一下,因为他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 秦灏此时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情:“玉璇,小玉璇,本世子以后能来找你吗?” 看来容臻以后要留在荣亲王府了,那他以后还能来找她吗?秦灏一想到以后容臻要羊入虎口,心里一阵阵的发紧,可是却无计可施,容凛这个禽兽,先前太子是男儿身的时候,他就不放过殿下,现在殿下进了他的荣亲王府,还成了他的贴身小婢女,可想而知小臻儿定然要被他给染指了。 一想到这个,秦灏那颗心啊,揪得疼痛一片,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让小臻儿留在荣亲王府里,他要想办法把她弄出去。 秦灏心里盘算着,盯着屋子,可惜屋里没人理他,秦灏的心啊,再次拔凉拔凉的,小臻儿,你太狠心了,难道连和本世子说句话都不行吗? 弦月再次的催促:“各位请吧。” 齐墨一挥手闪身便走,秦灏,蒋云鹤只得跟着他出玉碧轩,来时三人跟斗志昂扬的公鸡似的,走时却像落水狗,一个个没精打彩的,跟没娘的孩子似的。 看到他们落败离开的样子,容凛忍不住舒爽的大笑两声,转身自进了身后的房间。 他刚走进房间,便看到迎面一个大靠枕对着他狠狠的砸了过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容臻恼火的声音:“容凛,什么时候,我成了你的贴身小婢女了?” 这话说出去,是多么的暧昧,多么的令人暇想,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容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别人脸上那惊骇的样子,真正是让她越想越火大。 她只不过答应他留在荣亲王府里,这一会儿的功夫,便成了他的贴身小婢女了。 容凛伸手接过大靠枕,懒洋洋的歪靠在门框边,邪魅认真的说道:“小臻儿,本王说这话的意思是表示你在荣亲王府的地位,在本王心里的地位,好让别人不敢欺负你,本王可没有别的多余的想法。” 荣亲王爷义正严词,大义凛然的表示着自己的高风亮节,完全是为了容臻着想的意思。 容臻嘴角抽了抽,她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所以甘败下风了。 容臻冷瞪容凛一眼,警告的看着他:“下次不要再加上贴身两个字好吗?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贴身两个字,我不介意和你新帐旧帐一起算,容凛,虽然我眼下住在荣亲王府里,但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是柔弱无助的小白花。” 容臻呵呵轻笑两声,起身往外走去,经过容凛身边的时候冷哼一声:“让开,我今晚住哪儿。” 她先前在房间里看了一下,这应该是玉碧轩的主屋,也就是容凛住的地方。 “你可以一一。” 容凛笑意明媚的开口,不过他没说完,容臻便阻止他往下说:“请不要说我可以住在这里什么的,先前咬了你的手,我不介意再打碎你一嘴的牙。” 容凛立马住了口,原来这小没良心的还有暴力的倾向,从前只知道她刁钻精明,现在再加上一个暴力。 容凛看容臻有些疲倦了,也不再逗她,吩咐身后的弦月:“立刻带小臻儿去玉碧轩的西主居,知道怎么称呼她吗?” 容凛睨向自个的两名手下,弦月和弦歌,两个人心内一颤,这可是爷心坎上的人,他们可不敢招惹她。 两个人齐齐的开口:“回爷的话,属下们应该称呼她玉璇小姐。” “嗯,算你们识趣,”容凛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眼看着容臻转身往外走去,他发现她走路似乎有些不自在,忽地想到自己先前打容臻的事情,难道是他下手太重了,容凛的心立马疼了,瞪着自己的手,爷想跺了你,谁让你下手没轻没重的,看小臻儿疼,他也疼懂不,主要是先前太生气了。 容凛一边想一边心疼的朝着走出去的容臻叫:“小臻儿,屁股疼吗?” 弦月和弦夜二人嘴角直抽搐,爷这话问的可真是赤祼祼啊。 前面走出去的容臻已经冷喝出声:“容凛,你可以去死了。” ------题外话------ 姑娘们,有空可以去看看南湖微风的《宠妻如命之一等世子妃》 这是一个嫡女被害之后回来手刃仇人的故事。 爹爹贪婪狠戾,活活烧死了她的娘亲,抢走了她价值连城的嫁妆? 用计把嫁妆翻倍的讨回来,让渣爹身败名裂,活埋了给娘亲陪葬! 妹妹口腹蜜剑,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得意洋洋的炫耀她的幸福? 那就找来更加妖娆更加勾魂的美女,抢走渣男的心,宠妾灭妻,渣男贱女狗咬狗一嘴毛! 继母狠毒,想要毁掉她的清白让她臭名昭著,成为人人可以唾弃的对象? 用同样的手段反击回去,撕开继母仁慈伪善的假面,将她狠狠的踩到泥泞里! ☆、第087章 小臻儿,你真美 寂静的夜色之中,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离开了荣亲王府,很快后面一辆马车疾驶追上了前面的马车,马车之中的人掀帘往外张望,望着对面的人说道:“蒋兄,难道你就这样算了。” 说话的正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灏只要一想到容臻眼下便在容凛的府邸里,心中各种猫抓痒,各种阻心担忧,若是不把容臻闹出来,估计他以后吃不好睡不香了,时时刻刻担心着一件事。 容臻要被容凛这个禽兽给染指了。 想必蒋云鹤的心里也不好受,秦灏可是看得明白,这位蒋国公府的世子可是喜欢容臻的,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力气应该一起使。 蒋云鹤望着秦灏:“秦王世子有办法吗?” 眼下不是他们不把太子带出来,而是太子自愿留在了荣亲王府里的,他有什么办法。 秦灏挑眉张扬不羁的笑起来:“我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有人有啊,本世子认为世子爷应该进宫一趟。” 秦灏一说,蒋云鹤便明白了,没错,眼下能把太子带出荣亲王府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他的亲姑姑,她可是太子殿下的娘,没有哪一个做娘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待在男人的府上,何况表妹本来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现在竟然成了容凛的小婢女,这若是让姑姑知道,定然不会同意的。 蒋云鹤放下车帘,外面的秦灏也放下了车帘,笑起来,他就不相信皇后娘娘同意自个的女儿待在荣亲王府里,还让堂堂公主做一个人的小婢女。 秦灏冷哼了一声后,飞快的想着,若是容臻成了公主,他第一个抢先进宫请皇后娘娘把容臻指给他为妻。 秦灏越想越愉快,命令外面的侍卫:“回府。” 侍卫应声,秦王府的马车离开了,蒋国公府的马车里,蒋云鹤则命令侍卫:“前往宫中。” 长宁宫里,蒋云鹤把容臻现在在荣亲王府的事情禀报给了蒋皇后。 蒋皇后怔住了,她没想到女儿竟然进了荣亲王府,还成了容凛的婢女。 一想到这个,蒋皇后便心疼得抽起来,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臻儿。” “姑姑,你看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把表妹弄出来?她可是堂堂皇家嫡出的公主,怎么能让她做容凛的贴身婢女呢?” 蒋皇后正想点头,忽地停住了。 她想到了容臻这么做的目的,若是臻儿不乐意,就算容凛只怕也没办法强行留她,她自会想办法离开,或者该说在齐墨秦灏等人进荣亲王府,她就会想办法逃脱出来,但她却承认了自己是荣亲王府的婢女,这说明容凛用什么筹码留住她了,容凛用什么筹码留住她呢,蒋皇后略一想便明白了,容凛定然答应臻儿,帮助她对付老皇帝,更甚至于保住蒋家,推容离上位。 臻儿,蒋皇后身子发软的坐到大殿上首的凤椅之上。 本来她以为臻儿会远离京中的一切,而她也相信,凭她的能力,定然会活得很好,只除了没有公主的身份,别的她会一切都好。 但现在她却为了她们留下来了,还留在容凛的府里做他的丫鬟。 蒋皇后的脸色红白交错,她这个娘真是太没用了,从她生下来就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现在竟然还连累她为了帮助她们而留在了荣亲王府。 蒋云鹤看蒋皇后脸色难看,不由得担心的开口:“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蒋皇后摇头:“我没事。” “那表妹的事情?”蒋云鹤开口,蒋皇后飞快的抬头望着蒋云鹤,看他心焦担忧竟然不输于她,蒋皇后看得心惊,难道说云鹤喜欢臻儿,虽然她不反对这件事,但蒋皇后心知肚明,臻儿那样聪慧自傲的人物,云鹤是配不上她的,或者该说制不住她,一个男人若是制不住女人,又如何赢得她的心呢。 所以臻儿不会喜欢上他的,最多就是把他当成表哥。 蒋皇后不想看到蒋云鹤深陷情网,最后不可自拔,所以还是乘早让他断了心思。 “云鹤,你是不是喜欢臻儿?” 蒋云鹤一怔,没想到姑姑竟然看在了眼里,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话。 蒋皇后语重心长的开口:“云鹤,你还是乘早断了这心思,你表妹她的心里恐怕只当你是她的表哥,没有男女之情,你若是不收手,日后苦的可是你。” 蒋云鹤怔忡,抬首望着蒋皇后,蒋皇后缓缓开口:“其实姑姑倒愿意你们在一起,起码姑姑相信你不会让她伤心,不会让她难过,可是云鹤,这世上的男女之情,不是你喜欢就能如愿以偿的,女人的骨子里,终究还是想依靠一个男人的,她喜欢的也永远是那些比她更强大的能给她依附的男人。” 蒋皇后的话,使得蒋云鹤十分的狼狈,姑姑的意思他明白,他不够强大,不足以给容臻依附,所以她不会喜欢上他这样的男人,女人喜欢的永远是比自己强大的男人,那会给她依靠感,蒋云鹤知道姑姑说得没错,就好像眼下喜欢容臻的几个人,右相齐墨,秦王府世子秦灏,荣亲王府的容凛,他们三个哪一个不比自己强大,所以他真的没有指望吗? 蒋云鹤一想到这个,便懊恼憎恨自己,为什么早几年要听信爷爷的话,安份做自己的纫绔,若是他好好的筹谋,他不至于连一个竞争的能力都没有,若是他能力足够强大,起码可以和他们拼一拼,但现在他连拼的资本都没有。 因为在表妹的心里,他不足以依附,就好比现在,表妹并没有选择和他联手,她似乎选择了和容凛联手,这是因为容凛足够强大。 蒋云鹤忽地明白容臻为什么自愿留在了荣亲王府,乃是因为容凛足够强大,容凛可以和她联手对付老皇帝,可以和她联手帮助姑姑,推容离上位,这才是她留在荣亲王府的真正原因,这件事也足以让蒋云鹤明白,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蒋云鹤急急的起身,蒋皇后看他一脸打击的样子,倒是于心不忍了,这个倒底是她喜欢的侄儿。 “云鹤啊一一。” 蒋皇后想劝慰蒋云鹤两句,不过蒋云鹤心里此刻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急急的摆手:“姑姑,我知道表妹为什么留在荣亲王府里了,我走了。” 他不该只想着争风吃醋,他不该只想着儿女私情,相比较于表妹的大义凛然,他真的是太不堪了,难怪配不上她。 蒋皇后看着蒋云鹤狼狈的离开,倒底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但愿他早日看开,不要一味的把心思放在臻儿的身上。 蒋皇后想到容臻眼下在荣亲王府的事情,心中又郁结起来,虽说臻儿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大局着想,可是她好歹是皇室的公主,怎么就进了荣亲王府为婢女呢,这让她说不出心头的滋味,真想立刻去把臻儿接回来,养在身边。 可是蒋皇后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所以强捺下心头的燥动,认真的想着该如何接臻儿入宫,长乐宫里一片安静。 荣亲王府的玉碧轩,乃是容凛所住的院子。 这院子占地面积极广,而且内里的景致应有尽有,房屋也极多,最正中的乃是主居,是容凛居住的地方,西主居在主居的西侧首,同样一排六间雕梁画栋的房屋,容臻便住了西主居最上首的一间主卧,主卧外面是小型的会客厅,然后出去是书房,再往外便是正厅,正厅另一侧则是偏房浴房等,再过去远一些的还有一些近身侍候的丫鬟们住的耳房。 此时主卧里,容臻正趴在床上休息,房里一人担心的望着她:“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找荣亲王爷讨些药来涂涂,说不定会好受些。” 容臻一听小婉提到容凛那个混蛋,直接不爽的挥手:“不用找他,死不了。” 这货真是下了狠手痛揍她的,虽然事后她又咬了他一口,可是想想还是火大得很。 小婉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看主子火大的样子,总算不吭声了,不过屋外却响起了脚步声,有人人未进,声先到。 “小臻儿,你睡了没有?” 容臻一听外面传来的话,直接的黑了脸,这厮不是容凛又是谁,她现在都想咬他了,他竟然还敢跑来。 容臻没好气的应和外面的话:“睡了,别来烦我。” 容臻话落,房间里的小婉抽了抽嘴角,偏外面的容凛还饶有兴致的开口:“那这位声如黄莺啼叫,十米之内皆闻鸟语花香的姑娘是哪位?” 容凛知道容臻眼下恼火他,所以他是赎罪来的,赎罪的人自然该有赎罪的态度。 房里小婉极力的憋住笑,实在是觉得这两个人太有意思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吗?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便有一种喜感,而且她看着似乎只有荣亲王爷这样的人才能制得住自己这个主子,够无耻够不要脸够圆滑。 门外一袭蓝衣的容凛优雅的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一走进来房里的人便闻到一股清凉的药香之味。 容臻趴在床上,没好气的冷睨着这货,一本正经的问容凛。 “荣王爷,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 容凛一脸认真的说道:“想咬断我的手指。” 容臻点头:“恭喜你猜对了,赶紧的给我滚,否则我不介意咬断你的手指头,让你那破手没事揍人。” “这破手是该死,先前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你看我都不给它上药。” 容凛举高手晃了晃,手上容臻咬的血淋淋的口子还在,虽然血迹没了,可那疤痕依旧在,还能清晰的看到上面上下共四个牙印留在上面,看到他这只破手,容臻的心情总算好多了,小女儿的心态得到了平衡,看容凛脸色好看一些了,只是依旧有些冷:“说吧,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做什么。” “送药,这只破手先前打人了,身为它的主子,我深表歉意,所以本王亲自来给小臻儿送药了,希望小臻儿看在本王诚心诚意的份上,原谅了这只手。” 容臻又望了望容凛的手,最后撇了撇嘴,心头的五分火气又去掉了两分。 “好,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这帐暂时先记着吧。” 容臻说完,容凛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华丽如染了淡粉的桃花一般的醉人,眸光潋滟的望着容臻,那样眉眼传情的笑颜,看得小婉震憾不已,荣亲王爷似乎真的很喜欢自家的主子呢,要不然堂堂荣亲王爷恐怕做不到做低伏小,泼皮耍赖,厚颜无耻不要脸等种种行为,因为喜欢,所以不介意吧。 容臻可没有小婉这些千转百结的心思,挥了挥手让小婉把药收下了。 此时夜已深了,容臻望向容凛:“容凛,赶紧走,我要睡了。” “好,”容凛温软的应声,看到如此温软娇媚的丫头就在自己住的地方,他的心溢满了柔情,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不过他临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又臭屁了一句。 “小臻儿,需不需要本王帮你上药?” 房里,容臻呆了呆,随之脸色难看的怒瞪向容凛,容凛早闪身离开了,身后远远的还传来容臻怒火万丈的声音:“容凛,你来,我保证不打瞎你的眼睛。” 荣亲王爷听着身后的冷怒之声,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勾了起来,心情舒畅得想唱歌了,身后的两名手下忍不住抽嘴角,爷这是什么恶趣味,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招惹玉璇小姐呢,以往没发现他有这癖好啊。 弦月忍不住开口:“爷,你总是这样招惹玉璇小姐,若是把她惹急了,她会不会咬断你的脖子?” 两名手下一致认为有这种可能,必竟玉璇小姐不是别人,她可是太子容臻啊,那个随时随地坑得别人脸发黑的太子爷,现在爷竟然不知死的一再的招惹她,她一怒咬断他的脖子,估计有可能。 可惜容凛一点也不以为意,冷睨了身后的两名手下。 “打是情骂是爱,你们懂不懂?再有一个,本王就是喜欢逗小臻儿,这是一种情趣懂不?” 两个手下赶紧的摇头,不懂,他们怎么看着有些恶趣味呢。 不过爷很喜欢这位太子爷倒是真的。 容凛已经不理会身后的两个手下,一路优雅的往主居走去,待上了玉台石阶,他缓缓的停住,一扫之前面对容臻的柔软玩闹,周身拢着强大的嗜血煞气,整个人就像一个地狱的修罗,鬼冥幽界的鬼差一般的令人胆颤心惊。 “弦月,弦夜,你们不觉得现在的本王才是一个真正的人吗?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孤魂野鬼。” 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儿的感情,随之华袍优雅的轻撩,幽冷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所以对于本王唯一在意的人,若是有谁胆敢伤她半分,本王不介意除他千秋万代,让他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容凛说完,自转身走进主屋,身后的两名手下,飞快的相视一眼,彼此用力的点头,看来玉璇小姐在爷的心里,比他们所能想像的份量还要重,所以他们以后更要尽心尽力的侍候着。 西主居卧房,小婉已经给容臻上了药,屁股上清清凉凉的,原来有的疼痛感已经没有了,不过让小婉给她的屁股上上药,容臻还是觉得很丢脸,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最后倒是睡着了,小婉轻手轻脚走过去,给她盖上了薄被。 第二天一早,容臻还没有起来,便听到西主居她住的地方,有小小尖细的说话声不时的响起来,虽然声音很轻,但依旧吵醒了她。 容臻睁开眼睛懒洋洋的望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天色已不早了,阳光暖洋洋的从窗棂洒射进来,她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虽然她火大容凛,但是她在荣亲王府却又分外的安心,完全没有右相府的不自在,反而是从来未有过的安心,说不定在她的心底,早认准了容凛才是与她一条阵线上的人。 容臻正想着,门外小婉走了进来:“主子你醒了。” 容臻望向小婉:“门外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本来只有她和小婉两个人,并没有别的下人,现在这么吵是怎么回事。 小婉正要解释原因,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一道轻盈的身子走了进来,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花公公,手里捏着一块大花帕子,笑嘻嘻的甩帕子对着容臻施礼:“奴才见过玉璇小姐,小姐睡得可安好。” 容臻望着花公公,咧了咧嘴角:“花公公,你这一早上唱的什么戏?” 花公公笑得见眉不见眼的,满脸小心。 这位可是爷心里的心头肉,爷心里的小祖宗,他得侍候好。 “回玉璇小姐的话,王爷今早下令让奴才把库房里的东西拿一些出来给玉璇小姐布置这西主居,所以奴才便领人搬东西过来,没想到惊着玉璇小姐了,奴才在这里给小姐告罪了。” 花姐满脸赔着笑,容臻挑眉,挥了挥手:“不用这么麻烦了,说不定我很快就走了。”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花姐的脸色立马白了,身子软了,膝盖也弯了,朝着容臻求饶。 “我的小祖宗,你千万不要说这个走字,若是这字传到爷的耳朵里,爷定然以为奴才没有侍候好你,奴才一定活不了了。” 花姐说着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擦眼泪:“玉璇小姐,求你发发慈悲,救奴才一次吧。” 容臻无语,瞪了花姐一眼:“花公公,你真是太夸张了。” “奴才没有夸张啊,若是爷知道,奴才只不过过来侍候一下,就让玉璇小姐动了走的念头,只怕爷能毫不犹豫的把奴才抽筋扒皮了。” 花姐的脸苦哈哈的,光是想着便颤颤的。 可惜容臻却不当回事,那里有这么夸张,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会说的。” “谢玉璇小姐,玉璇小姐就是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转世啊,奴才真是太高兴了。” 容臻无语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养的奴才,和他们主子一样圆嘴滑舌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布置了。” 容臻头疼的挥手,这奴才和他的主子一样的难缠。 不过她说完,花姐并没有退出去,而是恭敬的一福身:“玉璇小姐,昨夜王爷命奴才连夜让京城锦画堂赶制出四套的衣裙,小姐看着今早想穿哪一套?” 花姐一挥手外面四名婢女手捧四套长裙进来,一套淡紫的牡丹花逶迤拖地的长裙,配白色的流苏坎肩,一套白色的撒玉兰花的纱衣,下配天湖蓝的细纹罗纱裙。一套翡翠色烟罗绮云裙,还有一套桃花云雾短衫,配月牙色的凤尾罗裙,四套衣服皆是名贵的衣料尽心裁剪而成的。 锦画堂乃是京城最有名的成衣坊,他们所做的衣服,皆是京中上流社会竞相争抢的目标,每次出一批新货,会吸引得很多人前往抢购,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连夜赶制出这样四套的衣服来,看来是动用了锦画堂所有的大师傅才赶制出来的。 容臻的长眉跳了跳,有些无语:“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花公公立刻恭敬的回话:“回玉璇姑娘的话,我们王爷下令了,这四套是让小姐先穿着的,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锦画堂不接任何的单子,专门给小姐做衣服,王爷下令他们务必要给小姐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赶制出四十八套的成衣出来。” “四十八套?” 容臻的眼睛瞪圆了,望了望四个婢女手里的衣服,每一套都是精心搭配好的,从衣料到配色,再到设计到裁剪,直到完成一件成衣。 花公公似还嫌不够震憾似的补一句:“不但如此,王爷还下令他们给小姐设计出来的衣服,不准出现第二件。” 容臻无语的瞪着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眸光下意识的落在泥带这些又轻又柔又漂亮又好看的衣服上,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女人再怎么坚强张扬,可是心里倒底有女人柔软的一面。 花公公看容臻没有发火,脸上神色温和,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选哪一套衣服?” 容臻看了看便选了一套紫色的缀牡丹花逶迤拖地的长裙,其余的三人退了出去。 花公公又朝外面拍拍手,又有四人手捧着精致的锦盒走了进来,每个锦盒中摆放着的是一件首饰,这首饰是全套的,从头上的珠钗,到耳朵上的耳坠,再到手腕上的镯子,每一套都是上等的精品,例如红宝石的凤簪,配上红宝石的耳坠,然后手上便是一个红色的珊瑚串珠手链,或者以翡翠为主题的一套首饰,总之每一套都是名贵精致的。 “玉璇小姐,你看这首饰,选哪一种?” 容臻在惊讶过后,心境坦然了一些,反正荣王府不缺这些钱,容凛爱送她就送,不要白不要。 容臻指了指四套首饰中的一套白玉为主的首饰,这套白色的首饰正好配她紫色的长裙。 等到首饰选好了,同样的房里其他三人退出去了,花公公笑眯眯的说道:“回玉璇小姐的话,王爷同样命令了京城的宝簪房给小姐打造了四十八套首饰,好配衣服。” 容臻很淡定的点头,不过她床前的小婉姑娘已经张大嘴巴合不拢了。 王爷这是打算宠坏自家的主子吗? 花公公恭敬的一福身子说道:“玉璇小姐先起来,门外还有十二名京城最豪华酒楼里来的厨子,王爷说了,今儿个让他们每人烧一道拿手的好菜,让小姐尝尝,若是小姐吃着觉得好的话,就留下这人在荣亲王府做小姐的专用厨子。” 容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知道点头:“好。你下去吧。” “是,奴才先出去了。” 花公公退了出去,房里小婉姑娘的嘴总算合拢了起来,望着自家的主子。 “主子,王爷这是打算宠坏你吗?” 容臻呵呵轻笑,宠坏她,也许这正是那家伙打的主意,只不知道宠坏她后,会不会很头疼。 容臻一边想一边从床上起来,小婉赶紧的上前侍候容臻起床,换上她选的淡紫色的烟霞裙,裙摆缀着几朵华贵的白色牡丹,说不出的明艳,再配上容臻先前选好的一套白玉首饰,整个人就像天边一抹耀眼的紫色云彩,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高贵明艳,独占群芳。 饶是小婉看惯了容臻,还是看得有些呆,本来就生得极美的主子,此时被这柔软如梦似幻的衣裙一衬,整个人就好像来自于瑶池的紫衣仙子,行走间仿似脚踏紫色的祥云一般。 房里的另外两个小丫鬟,直接呆愣愣的好半天没反应。 容臻则懒得理会她们两个,领着小婉走出去,卧室外面是一间不大的小厅,平时可用来招待客人,此时这不大的厅室已经装点一新,窗棂上换上柔滑的轻纱帘,名贵的三足鼎炉,古董玉瓶,名家山水画,随处可见的都是名贵之物,一眼望去说不出的流光溢彩。 容臻望了半天,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昨儿个还是简单的一个外单间,今儿个一早便变了一个样。 花公公此时还恭敬的一福身:“玉璇小姐,这小厅收拾好了,奴才马上领着人重新装点里面的卧房,定然不会委屈了玉璇小姐的。” 容臻张嘴想说别费那事了,她是真的住不久,不过想想又觉得还是不要惊着花公公了。 所以容臻点了一下头,抬脚欲往外走去,身后花公公赶紧的说道:“玉璇姑娘,我家爷就在外面的正厅里候着你呢,你请。” 容臻的一只脚便那么停在了半空,容凛过来了,她这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想到昨儿晚上自己被他打屁股的事情,她多少还是有些恼火的,但后面他又送了药来,那药涂上去后,很快就没事了,所以还是算了吧,最重要的是这人可是答应了帮她对付老皇帝,推容离上位的,这可是正事。 想着容臻走了出去,她一走出去,正厅里,一道炽热的视线便盯住了她,好半天没有移开一下,就那么大刺刺的火辣辣的盯着容臻,小臻儿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再加上她那独一无二的冷傲气息,真是傲视群芳,干掉所有女人。 容凛越看越爱看,华丽的面容上拢上栩栩神彩,双瞳散发出明珠一样耀眼的光亮,微醺的赞叹声响起来:“小臻儿,你真美。” “谢谢夸赞,”容臻很不优雅的白了这家伙一眼,一早上便给她搞这么大的阵仗,他这是想干什么,贿赂她吗?容臻想到这个噗哧一声笑起来,笑意明媚的望向容凛:“容凛,你一早上搞这么大的阵仗,这是想贿赂我吗?你以为我是那么好贿赂的吗?” 容凛一听,收敛脸上的神彩,无比认真的纠正容臻:“这怎么是贿赂呢,本王这是想宠你,宠得你无法无天,宠得你飞扬跋扈,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你,以后本王便是你最大的依靠,若是有人再胆敢不怕死的招惹你,为难你,本王绝对会替你狠狠的收拾这些惹人嫌的家伙。” ------题外话------ 有闹书荒的姑娘们吗,请看一一<凤还巢之妾本风华> 【宅斗+女强+权谋】 东夏皇朝,辰王选妃。 内定辰王妃,以淑慎有仪,齐庄知礼闻名京都的长兴候府嫡女,容芳华,却在选妃之日被人当众捉奸! ☆、第088章 虚伪皇帝 皇家公主 正厅里,容臻有些呆,被容凛给惊着了,好半天才悠悠的来一句:“你的意思是以后不管我闯多大的祸,惹多大的事情,后面的烂摊子都有人收拾。” 容凛唇角笑意明朗,眸色润泽溢满柔情,沉稳的点头:“是的,所以你做什么事不要有什么顾虑,只管照你的想法去做,就算本王不是大历的皇帝,但本王若是倾力护你,这大历谁也动不了你。” 后一句磅礴大气,砸地有声。 容臻忍不住巧笑嫣然的调侃容凛:“容凛,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若是我招事惹事了,你可不嫌烦。” 本就生得明艳动人的人,再加上此刻的巧笑嫣然,当真是炫人眼目,看得容凛好半天收不回眼神,只瞳眸满是柔情的望着她。 不过容臻却是饿了,所以笑着开口:“花姐不是说有十二个大厨烧了十二道菜肴等着让我试吃吗?” 她一开口,容凛回过神来,笑着点头,朝外面拍了拍手。 门外,鱼贯而进的十二名身着厨子服的大厨,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道菜肴,不过这菜肴外面银罩扣着,所以看不清里面摆放的是什么菜肴。 十二人一字儿的摆开,容凛朝着这些人点头:“把你们的菜肴一一呈上来,本王说了,若是小姐喜欢你们谁做的菜肴,你们就留下做她的私人厨子。” “是。王爷。” 十二人个个面露喜色,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在了容臻的身上,看到容臻时,个个都呆愣住了,这位小姐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真美,难怪王爷如此的宠爱她,把她当成宝贝似的。 若是他们遇到这样美的美人,只怕也想把她捧在手掌心里,不过很快各人心中呸了一声,人家王爷财大气粗,有能力有本事宠,他们有吗? 十二人不敢多想,只恭敬的盯着容臻。 其中一人上前,把他精心准备的菜肴摆上来,同时还报上菜名:“山药虾仁粥,小姐刚刚起来,这山药虾仁粥乃是开胃护脾之粥,小姐若是食了,可使脾胃温和,不受脾寒胃痛之苦。” 这人说完,容凛立刻取了勺子递到容臻手里,笑容温润的开口:“来,你尝尝,看看口感怎么样?” 容臻微微的错愕,她倒是没想到一道小小的粥,竟然还能想出这么多的名堂,开胃护脾,听着倒是不错,就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容臻取了容凛手里的勺子尝了尝,不由得多吃了两口,还别说往常她早上起来不太喜欢吃东西,但这山药虾仁粥,看似普通,实则上却润滑无比,入口即化,山药煮得烂烂的,虾仁保有了虾仁的鲜嫩味,口感十分的爽。 容臻吃了几口后,点头赞道:“嗯,是挺好吃的。” 说来她是比较挑食的人,但这一碗普通的山药虾仁粥竟然挑不出一点不好的地方来。 容凛满意的望了那人一眼,又示意后面的人上场。 今日前来荣亲王府的这十二名厨子,都是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名厨,每个人手艺都很好,所以一顿饭下来,容臻肚子饱饱的都不想动了。 最后留下了三名厨子专门侍候她的吃食。 想到这三名厨子原是各大酒楼的名厨,现在竟然专门的过来侍候她一个人,容臻便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等到下人把正厅里的吃食撤了下去后,她和容凛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容凛,你这样赤祼祼的把人家各大酒楼的厨子给抽调过来,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让人觉得你欺人太甚。” 容凛邪魅懒散的一笑,眸光柔和的望着容臻:“小臻儿,其实本王没告诉你,这十二个厨子并不是别人家的厨子,而是本王自家的厨子,所以一点不存在欺人太甚的话。” 容臻听了。捧着茶一下子忘了喝,好半天才找到声音:“那这意思是你手里有十二家酒楼。” 容凛点头,笑得越发的妖治邪魅:“是的,除了十二家酒楼外,还有别的一些产业,所以小臻儿你别担心本王没钱让你花,你就可尽的花吧。” 容凛抽了抽嘴角,想到了先前花姐说的关于锦画堂和宝簪房的事情,忍不住问容凛:“难道那锦画堂和宝簪房也是你荣亲王府的产业。” 容凛点头,竖起大拇指:“聪明,这两家店是本王的。” “你是何方妖孽,快从实招来。” 身为大历的荣亲王爷,本来就身份贵重了,没想到还如此有经商天赋,别说这十二家酒楼了,就是锦画堂和宝簪房两大家,可都是下蛋的金母鸡,钱财滚滚而来,所以说荣王府的钱只怕比她想像的还要多,容臻想得牙痒痒的瞪着容凛。 容凛看她神色,自然猜估到了,凤眉邪魅轻挑,风情万种的勾引容臻:“小臻儿,要不要考虑考虑一辈子住在荣亲王府里,到时候本王把这些当成聘礼送给你怎么样?” 容臻直接的给他一记白眼,真是瞪鼻子上脸,昨儿个才是丫鬟,这一早上便想娶她了。 “你就做梦吧,你以为这点小恩小惠的能打动我。” 她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刚才吃得太多了,出去消消食。 她一起身,容凛自然也陪着她起身,一个紫衣潋华,一个蓝衣魅惑,两个人无论从身高气势还是言笑晏晏的神容来看,都是分外的契合,仿似一对壁人,看得门外荣亲王府的所有下人皆在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望着那一对仿如画中壁人似的两个人,一路在玉碧轩内闲逛。 幽径通道上,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此时的容凛恢复往常的慵懒魅惑,不过他那深邃幽若碧潭的眸子,拢着的是深深的宠溺,和浅浅的润泽光辉,每当扫到身侧的容臻时,唇角便掀起一抹笑意,这笑意使得他越发的光彩夺目,这样的容凛是从前所没有的,看得身后的手下心里又酸又甜,爷真的和往常不一样了,但愿他以后一直这样快乐开心下去。 容凛慢条斯理的和容臻说着话:“先前那些是小恩小惠的,那本王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容臻一听,停住脚步回望过来,脸色有些稀奇,能担上容凛口中的大礼,想必是什么好东西。 “说。” “本王送你一一。” 容凛还没有说出口,后面响起脚步声,花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王爷,王爷有急报。” 容凛相当不满的瞪了花公公一眼:“若是不重要,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花姐一脸惊吓,望了望容凛又望了望容臻,自动脑补起来,难道我坏了爷的好事,坏了爷向美人表白的机会了。 “爷啊,人家是真的有急事。” 容臻立刻笑着挥手:“那你去忙吧,回头再与我说说那份大礼。” “好,”容凛转身离开,不过想了想又说到:“小臻儿,待会儿有一个人来见你,保管让你高兴。” 他说完神秘的一笑,领着花姐和弦月弦夜二人离开,幽径通道之上,只有容臻和小婉两个人了,容臻不禁好笑的摇头:“这人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还这样神神秘秘的。” 两个人转身自去散步,不过刚走了一半,便听到身后响起稚嫩悦耳的声音:“少卿,王叔说我哥哥没死,他真的还活着吗?” 容少卿规矩的声音响起来:“是的,十一殿下,主子没事,你待会儿便看到她了。” 容臻一听这说话声,正是容离,没想到容凛先前说的人竟然是十一皇子容离。 这些日子,她倒是有些想念他了,所以容臻停下脚步回望过来,看到身后的青径小道上走过来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一人正是容少卿,另外一个小小粉团似的家伙,正是十一殿下容离。 容离过了年便有八岁了,身高抽了不少,显得十分的秀逸可爱,他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前方的容臻,只觉得这位姐姐长得可真好看,又漂亮气质又好,比起他皇家的姐姐,一点也不差,不对,比她们还要好看漂亮。 容离看得呆呆的,好久没反应,容少卿和小婉相视一眼,便自退了下去,只留下容臻和容离两个人。 四周没有一个人,容臻缓缓的走过来,蹲下身子和容离平视。 容离眨着清亮的黑瞳,忽地指着容臻,惊讶的说道:“姐姐,你长得和我哥哥好像啊。” 是的,小家伙发现容臻长得和他哥哥有些像了,可是今儿个他是来看哥哥的,哥哥呢? 容离掉头往身后望去:“少卿,你不是说带我来见哥哥的吗?” 不过他回头没看到人,不由得焦急的四下张望,容臻伸手拉着他的手:“离儿,怎么样,你的病好了?” 容臻想起先前这小家伙为了见他,而和容凛联手的事情,声音不自觉的便有些沉了,她说话的声音使得容离一脸的惊讶,盯着容臻,喃喃道:“姐姐,你怎么连说话也像我哥哥啊,可是我哥哥是男的,你是女的。” 容臻噗哧一声笑起来,伸手牵着他往前面的亭子走去,这事说起来还真有点麻烦,待会儿这家伙肯定要问长问短的,所以还是找个地方好好的谈谈。 两个人进了亭子,容臻和容离坐下。 “离儿,你真的认不出来我了吗?我好伤心啊。” 容臻一脸我受伤了的样子,容离有些受惊了,盯着容臻很努力的想着,这个姐姐是谁,长得和哥哥好像,说话也有些像,他有见过她吗,有吗? 容离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虽然有着单纯的一面,但同样的也有其敏捷的一面,他盯着容臻,看容臻那温润盯着他的眼神,这令他想起哥哥来,再加上这姐姐的容貌以及说话的声音,也和自己的哥哥一样,再加上容少卿说带他来是为了见哥哥,现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眼前的美女姐姐,所以及个人其实就是一一。 十一皇子容离睁着一双黑眸,失声叫起来:“哥哥,你不会是哥哥吧。” 容臻伸手摸容离的头:“嗯,我不是哥哥,我是姐姐。” 容离哪里管是哥哥还是姐姐,直接的哭着扑进容臻的怀抱里:“哥哥,呜,你没事,你吓死离儿了,离儿也不想活了。” 容臻抱着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等他哭了一会儿,才拍着他的背劝他:“好了,离儿,别伤心了,我不是没事吗?既然我没事,这事是不是应该高兴。” 容离抹干眼泪,很认真的点头,眼泪还未干,但已经咧嘴笑:“是的,哥哥没死,所以离儿好高兴。” 容离望着容臻,总算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情。 “哥哥,你怎么变成女的了?” “因为哥哥本来就是女的。” “啊,”容离呆住了,哥哥本来就是女的,那这事若是被别人知道,哥哥岂不是要倒霉,对于这一点,他可是清楚得很的,那些老头子若是知道这事肯定会对付哥哥的。 容离伸出手捂住容臻的嘴:“哥哥,这话不要让别人听到,他们会找哥哥麻烦的。” 容臻点头,倒底是在皇室中侵淫长大的,即便再年幼,其中的弯弯道道的还是清楚的。 容离看容臻点头,放开手抱着她的手臂,满脸欢喜的望着容臻,只要哥哥没死就成,他才不管是哥哥还是姐姐呢,总之哥哥还活着呢。 “可是以后姐姐不就不是东宫太子了吗?” 他觉得身为东宫太子的哥哥很牛逼,很厉害,可是现在哥哥变成了姐姐,以后会不会有人欺负姐姐呢。 “是的,姐姐是女子了,怎么可能再做东宫太子,而且以后有人知道姐姐曾是东宫太子,说不定还会杀姐姐的头呢。” 容离一听,立马像个小大人似的,柳眉倒竖,怒火冲天的冷哼:“他们敢,离儿不准他们杀姐姐的头,离儿会告诉父皇,父皇不会让人杀姐姐的头的。” 容臻听到容离的话,不由得勾唇冷笑,最想砍她头的恐怕就是老皇帝了,以往她不想让容离知道真相,知道老皇帝不是一个好父亲,但现在她必需让容离认识一件事,老皇帝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容臻声音微冷:“如若姐姐告诉你,真正想我命的就是父皇呢?” “什么?”容离睁大了眼睛,摆明被吓得不轻,为什么会这样,父皇为什么要杀姐姐啊,容离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的摇头。 “父皇为什么要杀姐姐?” “因为他想杀母后,想杀蒋家的人。” 这下容离更惊骇了,张着嘴巴合不拢,小脸上满是打击。 “父皇为什么要杀母后,为什么要杀舅舅家的人。” 容臻没办法和容离说那些弯弯道道的帝皇之术,最后化为简单的语言。 “因为他不喜欢母后,不喜欢蒋家人,所以想杀了母后和蒋家人,而姐姐之所以成为太子也是父皇的手笔,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栽一个罪名给母后和蒋家,然后好把我们杀掉。” 容离这下呆了,眼泪慢慢的流下来,他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直以来,容启老皇帝在他的心中是神一样存在着的人物,因为只要他一句话,便可以砍了那些坏人的脑袋,可是现在他不砍坏人的脑袋,他要砍母后,姐姐还有舅舅家的人,容离深深的被刺激了。 “怎么会这样。” 容臻看着容离惊吓的样子,有些心疼,可是这些事越早让容离知道越好。 “离儿,你想母后,姐姐还有舅舅家的人死吗?” 一听到容臻的话,容离哇的一声哭了。 “离儿不想你们死,离儿不想母后死,不想姐姐死,也不想舅舅家的人死。” “但是现在老皇帝想杀我们,怎么办呢?” 容臻一脸苦恼的样子,容离止住了哭声,睁着红肿的眼睛,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然后咬着牙说道:“离儿去求父皇,放过母后,放过姐姐,放过舅舅家的人。” 容臻摇头:“离儿,如果你去求父皇,母后和我还有舅舅家的人会死得更快,还有不要和任何人说姐姐就是太子,若是你和别人说了,姐姐也会死的。” “父皇为什么要杀姐姐,”容离的眼里闪过狠意,不过现在怎么办,他想保护母后,想保护姐姐,不被杀。 “姐姐,怎么办,那现在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谁也不用死。” 容臻镇定的说道,容离盯着容臻:“姐姐,你说。” “若是离儿是大历的东宫太子,日后的皇上,谁还敢杀母后,杀姐姐,杀舅舅家的人呢。” 容离有些愣,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时间有些震憾,不过一想到自己若是成了东宫太子,便可以保护母后,保护容臻,他立马眼睛亮了。 “姐姐,离儿要保护你们,离儿愿意做东宫太子,保护母后和姐姐。” 不过容离很快想到一个问题:“可是哥哥,父皇他会让我当东宫太子吗?” 容臻轻笑出声,伸手摸着容离的脑袋:“这些不用离儿操心,有姐姐和母后替离儿操心,不过离儿要记得,等你登上了东宫太子之位,要好好的孝顺母后,要对姐姐好,记住了吗?” “姐姐,我会的,你放心。” 容离用力的点头,经过和容臻这么一番深刻的谈话,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几岁似的,眼神透着慧诘的光芒。 容臻听了满意的轻笑起来,伸手拉了容离的手:“姐姐陪你在荣亲王府好好的逛逛,回头让少卿送你回宫,记着不要让人知道姐姐在荣亲王府里。” 容离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讲的。” 容臻倒不担心,虽然容离只有八岁,但她可是记得先前在象鼻山上,容离宁愿撞剑自杀,也不想连累她的事情,所以现在他知道,若是他说了她在荣亲王府的事情,她就会死,相信他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姐弟二人在玉碧轩里逛了半天,直到天近中午的时候,容臻才命令容少卿,悄悄的把容离送回宫里去。 用完午膳过后,容臻进房间休息,这西主居现在完全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被荣亲王府的花姐收拾得如梦似幻,完全是按皇家公主的寝室来布置的,不,比皇家公主居住的地方还要名贵华丽,随便一点东西拿出来,只怕都价值连钱,一眼望去,仿佛在瑶池梦境之中一般。 这样的地方让容臻有些不真实,不过看上去倒是挺不错,既如此,不如心安理得的享受享受。 容臻在房间里休息,不过没睡多长时间,便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 街道之上,似乎有什么碾压过一般,隐隐约约喧闹声传进来,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唤了外面的小婉进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这么吵?” “回主子的话,今日乃是敬王以及敬王一派人斩首示众的日子,京城一多半的百姓都去看热闹了,所以有些吵,另外除了这个,太子灵柩也由朝中礼部尚书领着一部分官员送往华音寺去诵经超度了,听说要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后,太子殿下的灵柩才能被送往皇家的陵墓。” 容臻听到这话,眉毛一跳,只觉得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然后唇角便勾出似笑非笑。 老皇帝和她有这么要好吗?竟然诵经超度七七四十九天,送往皇家陵墓安葬,要她说,只怕这老东西是想抓住她,然后把她杀了放进那棺木中,送往皇家陵墓倒是真的。 容臻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的,小婉恭敬的请示:“主子,要不要前往刑场去看斩敬王殿下的事情?” 容臻摇头,人都要杀了,何必去看,不过想到一个人,她倒微微有些遗憾,按照道理,今日苏家的几个主要男丁也要被斩首示众,那苏子然岂不是也要被斩首了,想到这个,容臻脸色微微的暗。不过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人一个命运,她有什么办法,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荣亲王爷呢?” “王爷出府去有事了,现在不在府上。” 小婉禀报,这是先前花公公过来吩咐她的。 容臻没有再吭声,起床后自坐在房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如何和容凛联手,收拾老皇帝,推容离上位,眼下皇室中还有三位皇子,五皇子康王,八皇子容奇还没有封王,然后便是八岁的容离。 容臻看来看去,这最有胜算的就是康王了,康王母妃是宫中四妃之一的贤妃,贤妃出自于永宁候府,永宁候府在京中地位极高,执掌六部的户部,康王又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为康王妃,所以这康王的潜力最大,在三位皇子之中,是最出类拔卒的人物,虽然这位康王爷以往显得十分的低调,从来没有在人前高调过。 可那也是因为前有敬王,后有太子的情况下,他才会如此低调的,再一个这说明康王不是简单的货色,知道低调行事,看人家现在不就出头了吗? 只怕朝中的大臣有不少拥戴康王为太子,只不过容臻相信,朝堂上肯定有不在少数的人拥戴容离为太子,因为容离乃是皇家正统血脉。 容臻想到容离,忽地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陡的脸色冰冷,唤了容少卿出来,沉声命令容少卿。 “立刻进宫去禀报皇后娘娘,加派人手保护十一殿下,不能让十一殿下有任何的意外。” “是,主子。” 少卿闪身便走,这里少卿刚走,门外,花公公领着人到了西主居,在门外恭敬的开口:“玉璇小姐,宫里皇上派人接你进宫。” 花公公的话一落,便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疑惑的响起来:“花公公,不是说这位姑娘是你们爷的丫鬟吗,怎么又成小姐了。” 花公公掩袖轻笑:“福公公你这就不懂了吧?玉璇小姐乃是我们爷的丫鬟,难道这样也担不得奴才的一声小姐吗,要知道爷身边的人,那也是金贵的主子。” “喔,那倒也是。” 福安点头。 屋里,小婉飞快的望向容臻,一脸奇怪的开口:“主子,皇上好好的怎么知道荣亲王府有个婢女的?” 虽然荣亲王爷今早在玉碧轩搞的动静挺大的,又是锦画堂,又是宝簪房,又是十二酒楼的厨子,可这些都是荣亲王手下的人,没有他的吩咐,谁敢把这事泄露出去,所以这事摆明了是有心人进宫向皇上进的谗言,这泄露的人是谁?右相齐墨还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 容臻摇头,她同样的困惑,谁泄露了她的行踪,照她估计,容凛,齐墨,秦灏等人不至于跑到老皇帝面前说她的身份,所以这定然是另有其人,这人是谁呢? 容臻正想着,外面,福安的声音大起来:“花公公,不是洒家说你,你们家这位小丫头的脾气太大了,这都到这点上了,竟然还没出来。” 他身为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平时到哪里不是别人巴结着的,这会子过来宣一个小丫鬟进宫,这小丫鬟竟然如此托大,实在是让福安不爽。 不过福安的话刚落,屋子里响起脚步声,一身淡紫色缀白牡丹花的容臻优雅的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前望着屋外的一行人。 福安听到动静,掉首望过来,一时竟然看呆了眼。 这位就是荣亲王爷的贴身婢女玉璇小姐?长得真是太美了,一双杏眸比子夜的星星还要幽亮,肌肤嫩白好似上等的珍珠,一身的昭华气质,连宫里的公主妃子都比不上,这哪里是一个小丫鬟,根本就是天上的神仙妃子。 福安看得有些呆,虽然他是太监,可还是喜欢美好的东西。 容臻则微微的蹙眉望向花公公,冷冷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花姐恭敬的禀报:“玉璇小姐,是这样的,皇上听说王爷身边新添了一位婢女,所以十分的好奇,便让福安公公前来宣小姐进宫一趟。” 花姐的话一落,福安飞快的开口:“玉璇小姐,是这样的,荣亲王爷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喜与女人多亲近,也不靠近女子,荣亲王府现如今别说正妃,连个侧妃都没有,所以皇上一听王爷身边忽地多了一个近身的婢女,便很好奇,想看看小姐长什么样子,竟然让荣亲王爷破了这例。” “原来是这样,只不过我一个小小的婢女到皇上面前成何体统,所以请这位公公去和皇上说一声,就说玉璇身份低下,不敢到皇驾面前冒犯皇上的龙颜。” 容臻不卑不亢的说着,并没有半点的慌乱不安。 福安看得更稀奇了,这女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实在是太不像一个丫鬟了,要他说,当一个皇室嫡统的公主都足足有余了。 不过福安没忘了正事。 “玉璇小姐,皇上说了,免你无罪,所以请玉璇小姐跟奴才进宫一趟吧。” 容臻眸色冰冷,看来老皇帝已经怀疑她是太子容臻了,所以连后面的说词都想好了。 她若不进宫,似乎不可能了。 虽然之前她想过低调行事,但是现在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她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被皇上召见了,可想而知,今日过后,只怕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好奇起她来了。 看来老皇帝是一心一意想要她死了,她都诈死了,他还不依不饶的紧缠着她。 容臻唇角陡的升起一抹血腥的笑,袖中手指一握,戾寒之气隐于瞳底,既然他不想让她活,那她就看看倒底谁先死。 既然想低调低调不了,那么就正面交锋,她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谁会先死。 “好,既然皇上免了我的礼,那我便随福安公公进宫一趟吧。” 容臻开口,福安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觉得在这小丫头在面前,颇有压力,她一个简单的眼神,便有着震慑人心的作用,让他不敢大意。 “玉璇小姐,请。” 容臻点头,望了花公公一眼,淡淡的说道:“那我随福安公公进宫一趟,等王爷回来你告诉他一声。” “是的,玉璇小姐。” 容臻领着小婉,跟了福安和宫里的几名太监身后一路进宫去了。 玉碧轩内,福安和容臻前脚刚走,后脚,花姐便派出了几名高手立刻去寻王爷,就说皇上把玉璇小姐带进宫里去了,让王爷立刻进宫去帮助玉璇小姐,千万不要让玉璇小姐招了皇上的毒手。 宫中,上书房里,老皇帝脸色腊黄,神容憔悴,最近和容臻的各种斗法中,都是以他失败收场,这使得他奋受打击,最让他生气的是眼下这位主竟然金蝉脱壳了,一想到现在这家伙好好的,而他却还要装得痛苦莫名的样子,他便火大得很。 自从太子被杀后,他便派人在京里查找这人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先前他得到消息,说容凛身边新增了一名丫鬟,容凛从前与容臻关系交好,现在他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个丫鬟,那丫鬟不会是容臻吧,老皇帝一想到这个,便命人去宣这小丫鬟。 不知道这丫鬟是不是容臻。 一想到容臻,老皇帝的眼神狰狞阴沉,嘴角的笑也透着嗜血,现在他已经不指着用这贱人来对付蒋家了,他现在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把这家伙杀了,塞进太子的灵柩里,葬进皇陵中去,若是让这家伙在外面逍遥自在的,他就咽不下这口气,他身为大历的皇帝,竟然败在小贱人的身上,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每回都是越想越气,越气越伤身,所以最近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门外有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皇上,福安公公领了荣亲王府的婢子进宫来了?” 老皇帝一听,立刻挥手:“宣她进来。”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容臻。 门外,福安领着容臻走了进来,小婉留在了上书房外面。 容臻徐徐从外面走进来,老皇帝容启望着她,双瞳一眨不眨,慢慢的他的脸色冷了,眼神暗了,唇角抿紧了,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容臻,而且老皇帝看出容臻连易容都没有易,这就表示这女人是公开向他挑战了,这是赤祼祼的打他的脸子啊,毫不掩饰。 老皇帝猜得一点没错,容臻这就是打他的脸子,现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惜他却无可奈何,他能告诉别人,她是前太子容臻吗?不能,所以这口血气他得咽下去。 容臻之所以没有易容,是不想再和他躲躲藏藏的,这一回就让他们来一次正面交锋吧,双双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上书房里一片肃杀冷沉的气流,福安惶惶的垂首,最近皇上变得有些阴沉,让人很害怕。 老皇帝容启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你就是荣亲王爷的婢女。” 容启虽然火大,但是想到容臻这个堂堂皇室的嫡亲公主,竟然沦落为荣王府的一个小婢女,心情倒底还是舒坦一些。 “是的,皇上。” 容臻不卑不亢的回话,容启眼里的嘲讽,她岂会看不见,可那又怎么样,她倒觉得做为荣亲王爷的婢女,比起什么公主要自由自在得多。 “你叫什么名字?” 容启缓缓开口,容臻从容的回话:“回皇上的话,民女凤玉璇。” 容臻话一落,端坐在龙案之后的容启好像逮到了把柄似的朝着下首的容臻发难:“大胆贱婢,身为荣亲王府的婢女,竟然不自称奴婢,朕的面前岂容你放肆。” 他一言落,陡的命令福安:“立刻把这贱婢拉下去掌嘴二十下。” 福安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忽然的发起狂来,还让他把这位玉璇小姐拉下去掌嘴二十下,福安望了望容臻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容启没看到福安的动静,脸色黑沉得可怕,阴森森的开口:“福安。” 福安一惊,吓得赶紧朝着外面尖叫:“来人。” 数名太监从门外闪了进来,福安赶紧的指着容臻下令:“皇上有旨,把这贱婢拉下去掌嘴二十下。” 几名太监直奔容臻而来,下手便想制服容臻,不过容臻身形陡的后退,抬脚便朝着身前的几名太监狠狠的踢了过去,这些太监没想到这婢女当着皇上的面竟然胆敢动手,一时间竟然呆了,而容臻一点也不客气,抬起脚又狠狠的朝着那些太监踢了过去,几个太监被踢得东倒西歪的。 上书房里,容启整张脸都黑了,颤抖着手怒指着容臻,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竟然胆敢直接当他的面打他的人,太可恨了。 “人呢,立刻召宫中侍卫过来,把这贱人拉下去,竟然胆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立刻把她抓起来押入刑部的大牢。” 福安有些呆,这好好的怎么又上升到押入刑部的大牢了,不过福安不敢再耽搁,赶紧的往外冲去,不过他没走得出去,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福安抬首,看到拦住他去路的不是别人,乃是荣亲王府的容凛。 容凛此时周身阴霾,瞳眸腾腾的煞气,阴森森的瞪着福安,福安吓得倒退一步,容凛已如煞神一般的走了进来。 上书房里,容臻已把冲进来的四五个太监全都踢翻在地了,一个个都被踢伤了,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这些太监平素都手无缚鸡之力,容臻多少会些拳脚功夫,所以四五个人根本制不了她,反而被她打伤了。 可饶是这样,她一看到容凛走进来,便伤心的痛哭起来,直往容凛的身边奔了过来。 “王爷,若是你再晚来一点,只怕再也见不到我了,王爷,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不让别人欺负我吗?可是先前我差点被人掌嘴二十下,还差点被人关进刑部的大牢里去,王爷,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吗?”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周身那个怒火更是火山一般的往上喷发,一双深幽的瞳眸好似淬了毒一般的狠盯着上首的老皇帝容启,他嗜血的声音缓缓响起。 “臣请问皇上,为何要对臣的婢女动这样的手脚,她是犯了什么大罪了,皇上竟然下令让人掌嘴二十下,还下令把她抓进刑部的大牢里,今儿个若是皇上不给本王一个交待,本王不介意让天下人评评这个理。” 容凛一言落,上首的容启老皇帝直气得一口血气涌上头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先前是想让人掌这小贱人的嘴的,可是根本没掌到,反倒是他的人被她打伤了,而现在她竟然倒打一耙。 相信若是他不给容凛一个交待,容凛定然会把这件事捅出去,而他刚刚平息了关于七公主引起祸乱的风波,眼下敬王和敬王一派的人刚被斩,若是现在再生出什么事,只怕大历的百姓真要对他失望了,所以容启知道现在不宜再生出什么风波来,逐缓和了脸色,冷冷的说道。 “容凛,你这婢女该好好的教导教导,小小荣亲王府的婢女,朕问她话,她竟然不知道自称奴婢,在朕的面前大言不渐的称民女。” 容启说完,容臻委屈的抬眸望向老皇帝:“回皇上的话,我没有卖身给荣亲王府,我是自愿进荣亲王府当奴婢的,所以不存在卖身之说,既然民女没有卖身,当然可以自称民女,民女想问皇上,民女这称呼错了吗?” 容启脸色一下子黑了,容凛还嫌容启不够气似的接了一句话:“皇上,臣这丫头不管是自称奴婢,还是自称民女,似乎都没有对皇上不敬,臣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让人把臣的丫头带下去掌嘴,还说要把她抓进刑部的大牢。” 容凛的话意思很明白,直接说容启胡搅蛮缠。 虽然这事没错,但现在被容凛说出来,容启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阴沉的望着容凛,又望向容臻。 他算是看明白了,容凛和容臻两个人就是一条船上的,既如此,他不但不会放过容臻,也不会放过容凛的。 老皇帝心里狠狠的想着,不过眼下这事确实不能闹出去,所以老皇帝努力的压抑住心头的怒气,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来,说实在的那笑比哭好不了多少,甚至比笑还难看。 “喔,那是朕弄错了,朕以为这丫头卖身给荣亲王府了呢,所以她没规矩,朕自然想替老王叔好好的教导教导这丫头,不能让人坏了荣亲王府的名声。” 容启说完,容凛认真的说道:“以后教导丫头这种事,还是不劳皇上费心了,皇上乃是九五之尊,理该处理家国大事,若是皇上处治臣丫头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大历的百姓要编排皇上什么,轻者说皇上因为太子之死,失了心智,乱了心神,所以做事有*份,重者只怕要质疑皇上是否还有能力处理家国大事,皇上请想,若是这些不堪的谣言传出去,我大历只怕又要再乱,若是再乱,定然一发而不可收拾,皇上可别忘了我大历今年可是多事之秋啊,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虽然最后以敬王之死平息了这些事,可后面若是再发生什么事,只怕事态比从前要严重得多。” 上书房里,容凛不卑不亢的说出一堆话,不过这一堆话归根结底只有一个意思,威胁老皇帝,以后若是再找他丫头的麻烦,他不介意把这些捅出去。 容启脸色阴沉得可怕,上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大太监福安都快吓死了,可惜容凛和容臻二人却很坦然,悠然自得的望着老皇帝。 老皇帝自然明白眼下他的处境十分的不妙,今年大历发生了很多事,现在不宜再生出什么事,若是再出事,只怕真要乱了,还有百姓肯定会质疑他是否还能胜任大历的皇帝。 所以此刻不能再有什么不利于他的话传出去,容启想通这个,缓缓开口:“容凛,没想到你倒是护着这丫头,当她是个宝,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容启说完望向容臻,忽地蹙眉,脸上神色激动,凝神望了一会儿,竟然失声开口:“朕先前没有细看,这会儿细看,却发现她竟然和太子长得有些像?福安,你快看看,她是不是和咱们太子长得有些像。” 容启话落,福安赶紧的去看容臻,皇帝不说,福安可不敢胡思乱想,现在皇上一说,福安认真细瞧,还真从这姑娘的眉眼中看出一些太子的痕迹,不过不是十分的像,有那么两三分的像。 福安赶紧小声的说道:“皇上,奴才瞧着确实有些像,不过也不全像,只是隐约有些太子的眉眼。” 老皇帝激动了,似乎十分高兴似的,望着容臻,缓缓的开口:“没想到朕的臻儿走了,这会子又来了一个与臻儿有些想像的姑娘,这真是老天善待朕啊,对了,皇后自从太子死了,她就生病了,现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姑娘,这不是给了皇后一个念想吗?” 容启说完,望向福安:“带凤姑娘前往皇后的长宁宫,给皇后好好的瞧瞧,就说朕说了,若是皇后喜欢这位姑娘的话,可以收她做义女,赐封她为皇家的公主,留她在宫里好好的伴伴她。” ------题外话------ 求个票纸,么么…。 ☆、第089章 白莲花都是二逼货吗? 上书房里,容凛和容臻二人飞快的相视一眼,两个人心知肚明,老皇帝哪来的好心让容臻成为皇家的公主,这只不过是他打的鬼主意罢了,把容臻推上明晃晃的位置,成为明处的目标,这样好对付一些。 不过容凛和容臻的唇角都勾出冷讽的笑,但愿那些不怕死的过来找死的都是一些耐死的,不要三两下便被他们玩死了。 福安已经飞快的恭身:“奴才领旨。” 老皇帝望向容凛:“容凛,你知道皇后自从太子死了后便病了,现如今也是你这丫头有福气的,竟然和太子长得有些像,说不定皇后能喜欢她,这也是她该得的善缘,你和她一起去长宁宫那边走一趟吧。” “是,皇上。” 容凛不卑不亢的开口,然后领着容臻和福安等人退出了上书房。 身后的容启老皇帝,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就不相信他收拾不了这小贱人,指所以让她成为皇家的公主,就是为了更好的对付她,若是单以她荣亲王府小婢女的身份,他要想收拾她根本不可行,因为她待在荣亲王府里,他如何动手脚,但若是她成了什么皇家名义上的公主。 这可就是明晃晃的在明处了,他要想对付她就容易得多。 不过容启老皇帝想到了容凛先前说的话,若是他再对他荣亲王府的丫头动手脚,只怕容凛要和他翻脸,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不动手,借刀杀人来杀这小贱人便可。 容启想着,周身狰狞的气息。 上书房外面,福安领着容凛和容臻二人一路往长宁宫而去,因为有福安在,所以两个人一路上并没有多说话。 长宁宫里,蒋皇后正歪在寝宫里装病,听到贴身宫女的禀报,皇上身边的福安公公过来了,随行的还有荣亲王爷和一位小姐。 蒋皇后一听到容凛和一个小姐,便知道那个小姐就是自己的女儿,心里一个激动,直接的翻身坐起来,便要起身迎出去,侍候她的宫女心急了,赶紧的拉着她:“娘娘。” 宫女朝外面呶了呶嘴,提醒自家的主子,除了荣亲王爷和那小姐外,还有皇上的人呢。 蒋皇后总算回过神来,赶紧又歪到大床上去了,她的脸上涂了一些黄色的染料,再加上头上缠了白布,看上去就是大病在床的人。 “去请他们进来吧。” 蒋皇后挥手,宫女总算放心了,走了出去,请了福安等人进宫来。 几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歪靠在床上的蒋皇后努力的压抑自己不要朝女儿望,只望着福安看:“福安,你过来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才奉了皇上的命,送荣亲王爷和荣亲王府的婢女过来,皇上说荣亲王府的这位凤姑娘长得和太子殿下有些像,皇上心疼皇后娘娘,便让奴才把这位凤姑娘带了过来,皇上说了,若是皇后娘娘看着这姑娘投眼缘,可收她做义女,赐封为公主,这样娘娘也可多一些念想,免得伤了身子。” 蒋皇后蹙眉,掉首望向容臻,一看到风华无双的女儿,她的心激动了,久久的凝视着站立在面前的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臻赶紧的上前一步施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这一声提醒了蒋皇后,寝宫里还有别人呢。 蒋皇后立刻收回视线,咳嗽了两声,低头道:“这孩子还真有两分像太子殿下,看到她我就想到了我的臻儿,” 蒋皇后落泪了,福安赶紧的劝道:“娘娘节哀,太子殿下若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娘娘如此伤心。” 蒋皇后借机抹干眼泪,朝着福安挥了挥手:“你去回子皇上的话,我看着这孩子挺喜欢的,替本宫谢谢皇上,至于认这丫头做义女的事情,本宫会看着办的。” “是,娘娘。” 福安退了出去,寝宫里,蒋皇后望向床前的大宫女,命令她出去守着,别让人打扰到她们。 宫女领命走出去守着,寝宫里没了别人,蒋皇后立刻激动的望向容臻:“臻儿,你怎么进皇宫来了?” 容臻走到蒋皇后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拉着她:“不知道是什么人把我是容凛婢女的事情捅到了老皇帝的面前,所以他宣了我进宫,现在他已经知道我是容臻了。” 蒋皇后脸色立马不好看了,蹙眉盯着容臻:“那他没有为难你吧。” 容臻摇头:“没有,即便他知道我是容臻,也不好和别人说我就是前太子,人家会觉得此事匪夷莫思的,到时候他就是搬石头砸自个的脚,所以他没那么傻,不过后面他恐怕要有动作了。” “那你要小心些。” 蒋皇后沉声开口,容臻劝她:“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眼下你只需要派人保护好容离就行,因为等太子之死的风波过去,朝中的朝臣肯定要建议立太子,康王一党的人肯定会认为容离是个威胁,说不定会暗中动手脚,所以我们不能大意。” “你放心,母后会小心的。” 蒋皇后点头,她还是担心自个的女儿。 “那皇上让我认你做义女的事情,这事可行吗?” 容臻没说话,一侧慵懒坐在软榻上的容凛却开了口:“本王认为此事可行,既然皇上开了金口,皇后娘娘何不顺水推舟,这样一来,臻儿的身份立马提高了很多,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动手前总要忌惮两分,而且她遇事更好做事,这一回我们和皇上之间,可是正面交锋了,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 蒋皇后听了容凛的话,倒是挺高兴的,不管后面有多少暴风雨,至少现在她可以认女儿为义女,日后等容离登上帝位,便正了女儿的名,这样就顺理成章了,而且最主要的,若是她认了女儿为义女,不就可以留她在宫里住了吗? 蒋皇后正想得开心,一侧的容凛却懒洋洋的开口:“不过,即便皇后娘娘认臻儿为义女,她依旧只能住在本王的荣亲王府里?” 说到这个,蒋皇后不满了,眸光不善的盯着容凛。 “荣亲王爷,为什么臻儿必须住在你荣亲王府里。” 容凛呵呵轻笑:“皇后娘娘莫不是忘了,她现在可是我荣亲王府的婢女,即便被皇后娘娘认了义女,还是应该住进荣亲王府里,那里可是她的家啊。” 容凛理所当然的说道,蒋皇后和容臻两个人脸都黑了,狠瞪了他一眼,容臻的家在宫里,怎么就在荣亲王府了。 容凛不待蒋皇后说话,又接了一句:“皇后娘娘认为臻儿住在荣亲王府里安全,还是住在宫里安全,皇后娘娘应该知道,皇上现在一心一意想弄死臻儿,他让皇后娘娘认臻儿做义女,打的主意可就是臻儿住进皇后的长宁宫,这样以后更好的动手脚对付臻儿。” 蒋皇后脸色冷冷,她自然知道老皇帝一心一意想弄死自个的女儿,所以容凛的话其实是有一些道理的,臻儿住进荣亲王府,比住在宫里安全得多,可是想想自个的女儿,竟然住在荣亲王府里,这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容臻倒是无所谓,望着蒋皇后说道:“母后,我有空会进宫陪你的。” “嗯,那行,你就暂时的住在荣亲王府里吧,至于认你做义女的事情,两日后,母后会在长宁宫举办一个赏花宴请各个朝中的命妇进宫,然后当众认你为义女,以后你就是我皇家的女儿了。” “是,母后。” “不过你住在荣亲王府里真的好吗?母后担心你,不会有什么事吗?” 蒋皇后望向容凛,她可没漏看容凛眼里满满的占有欲,自个的女儿住进荣亲王府,真的好吗? 容臻摇头:“母后别担心我的事,我不会有事的,若是有哪个不怕死的找死,我不介意废了他,最后把他的两个爪子给跺了。” 容臻说完睨了容凛一眼,这态度,这说话的语气,容凛抽了抽嘴角,无语死了,他有那么无耻吗? 不过容臻已经不理会他了,而是望向蒋皇后,认真的说道:“母后,接下来我们和老皇帝的交锋,可就走上了正面,鹿死谁手尤未可知,老皇帝一定会借刀杀人,利用别人来谋算算计我们,所以我们除了要小心外,还要狠狠的收拾这些作死的东西,至于老皇帝,暂时先不急着除他,先把外围的一些阻力除掉了,因为若是我们现在除掉老皇帝,朝中大臣说不定会拥戴五皇子康王为帝,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们要先找机会除掉康王一派的人,等到除掉康王一派的人,皇室就剩下两个皇子,八皇子容奇和容离。” “八皇子容奇的母妃势力不大,他母妃只不过是奉天府府尹的女儿,根本成不了气候,到时候气势一面倒,大家只能推容离为皇太子,而我们容离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太子,到那时候再弄死老皇帝,容离不就成了大历的新帝了吗,那时候我们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容臻说完,寝宫里,容凛忍不住要给这丫头鼓掌,真正是想得太全面了,这丫头的心思永远这么的高深。 蒋皇后用力的点头:“好,母后听你的安排。” 容臻点头,然后起身:“那母后,我们出宫去了。” “行,你要小心点,两日后的宴席,我派人接你进宫。” 蒋皇后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多留,反正很快就可以认女儿为义女了,以后她随时可接女儿接宫来。 虽然容凛不同意臻儿住进长宁宫,可是总不可能不同意她接女儿进宫吧,若是那样,她都要和他翻脸了。 容臻应声和蒋皇后道了一声安,转身走出了寝宫,容凛也懒洋洋的起身跟着她出宫。 身后的蒋皇后望着走出去的一对壁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容凛配自己的女儿确实是般配的,想到女儿从前吃的苦,蒋皇后只祈望容凛不要辜负了自个的女儿,好好的善待她,让她后半生过得开心一点。 宽阔的大道上,荣亲王府的马车一路疾驶回荣亲王府。 马车里,容凛和容臻二人神色皆有些冷,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思考一件事,先前是谁跑到老皇帝的面前泄露了容臻的行踪的。 容臻是左想右想想不出来,最后望向容凛:“你心中可想到是谁了?” 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黑瞳中冷气莹莹。 “本王认真想了,秦灏和齐墨是不可能跑到老皇帝面前做这事的。” 虽然他很想打压这两人,但对于这两人的禀性他多少还是了解的,再有蒋云鹤这人,更不可能把容臻捅到老皇帝的面前去,那最后还有谁知道容臻的事情。 容凛认真的想了一遍后,忽地想到了一个人,脸色一下子冷了,瞳眸冷气溢出来。 容臻自然感觉到了,立刻沉声问他:“你想到谁了?” 容凛性感的唇抿紧,一言不吭,周身的嗜沉。 容臻看他不说,冷冷的开口:“容凛,现在我们可是联手一起的,有什么事不准瞒着,你若是有事瞒着我,只怕后面我也没办法和你交心了。” 她如此一说,容凛眉尖微蹙,最后倒底还是缓缓的开口:“我猜测恐怕把这事捅到皇上面前的是我爷爷。” “你爷爷,荣亲王府的老王爷,为什么,我和他没有一点的交集,他为什么要把我的事情捅到老皇帝的面前去。” 容臻一脸的不可思议,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和这位素未谋面的老王爷,一点交集都没有,他为何这么干。 难道是因为这老王爷认为她一个小丫头配不上容凛,所以才会把这事捅到老皇帝的面前去,容臻只能如此理解了。 容凛则伸出手拉着她的手:“小臻儿,这件事交给我,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容臻没吭声,她总不好让容凛出手收拾这位荣亲王府的老王爷吧,何况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和老皇帝正面交锋也没什么不好。 容臻闭上嘴眼睛:“这回是第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定不会轻饶了他。” 这一次也是给了容凛天大的面子了,容凛也明白容臻的退让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所以捏了捏容臻的手:“小臻儿,你放心,本王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容臻没说话,不过感受到手里的温热气息时,睁眼看了一下,发现容凛理所当然的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瞪了这家伙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警告容凛:“容凛,先前我可是与你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看来你是又忘了先前的事了。” 容凛立刻邪魅的轻笑起来:“本王犯规了,该罚该罚,这样罚本王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容凛一说这大礼,容臻便想到他早上说起要送她一份大礼的事情,现在又被他拿来说,容臻的兴致不由得被他勾了起来。 “说说看,你口中的大礼是什么?” 容凛立刻想起上回在地下黑坑里的事情,想到自己扒光容臻衣服的事情,没来由的脸颊有些红,神态有些不自在,容臻一眼便看出这家伙想了什么绮思,立刻冷瞪他一眼。 “容凛,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了,否则我不介意打醒你。” 容凛醒过神,抬头看到容臻正伸出拳头对着他晃,忍不住咧嘴笑了开来,伸手拨拉下容臻的拳头。 “我想什么了,我就是想到之前在华音寺地下我救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没在意,事后我一直想着这件事,然后翻了不少的书籍,最后终于肯定一件事,你体内有异于常人的奇脉,这种脉天生适合练武,常人达不到的功力,到你这里,轻轻松松便可以达到了。” 容凛说完,容臻错愕,随之摇头:“这不太可能吧,如若这么容易便达到了,为什么我的武功一直平平呢。” 她会的只是三脚猫功夫,和真正会武功的人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容凛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你的奇脉被人用内力给温养着了,既是温养也是压制,若是解了这道禁止,你体内的内力就会发挥出来,虽然这温养出来的内力,可能不够强大,但以你的体质,假以时日的练习,这内力只怕突飞猛进。” 容凛说完,容臻激动了,她一直梦魅以求的就是武功,若是真的如容凛所说的她体内有奇脉,还有内力,若是解了这道禁止,不就会武功了吗,而且以后她再认真修练,她可就成为武功厉害的高手了。 凡事靠人不如靠自己,虽然她身边有十八隐卫,可再怎么样也不如自己会武功来得好啊。 这一次容臻是真激动了,望向容凛高兴的说道:“容凛,你是否有办法替我解掉这禁止。” 容凛邪魅的轻笑,眸色醉人。 “这就是本王要送你的大礼,本王查了很多书籍,终于找到了解这道禁止的办法,所以这算不算大礼呢。” 容臻毫不迟疑的点头,这自然是大礼了。 这大礼等于人磕睡送来的枕头,眼下她要对付身遭的牛鬼蛇神,容凛若是给她解掉这禁止,她有武功还怕别人吗? “容凛,真是太谢谢你了。” 容臻高兴的笑起来,笑颜如花,容凛的心温温柔柔的,修长如玉的手忍不住伸出来揉揉容臻的头:“和我说什么谢啊,我不是说了吗,定要好好的宠你。” 容臻也难得的没有和他横眉冷对,更没有冷言讥讽,而是心急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动手替我解掉这禁止。” 容凛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夜已深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替她解。 “明天一早我替你解,今晚安心睡个好觉。” “好,”容臻一扫之前的不高兴,说不出的愉悦兴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想到另外一件事,奇怪的开口。 “容凛,你说我体内怎么会有奇脉的?” “有些人天生异于常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为什么还有人用内力压制着我这道奇脉?” 容臻总觉得这事不单纯,望着容凛问道,容凛凝眉想了想:“这事确实有些不寻常,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你说母后知道这件事吗?还有这奇脉是不是她让人给我压制的。” 容凛想了一下,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叮咛容臻:“这事你千万不要问皇后娘娘,因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牵扯,我们慢慢查,等查清楚这事,再做定夺,别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件事,而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容凛的话,容臻懂,意思是这事蒋皇后不知道,而是另有所为,那么肯定要牵扯出别的什么事,所以眼下暂时不要让蒋皇后知道,容臻想了想,觉得容凛说的没错,所以点头同意了,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进了荣亲王府。 容凛送了容臻回玉碧轩,叮咛她早点休息,自己又出了玉碧轩,容臻看一眼便知道他去哪了,肯定去找那荣亲王府的荣亲老王爷去了,不过她懒得理会这件事,她关心的是明早容凛要替她解禁止的事情,若是真如容凛所说的,她身上有内力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容臻越想越高兴,最后满脸笑容的进西主居去盥洗睡觉了。 荣亲王府,最后面偏僻的院落里,隐沉沉冷森森的仿似地狱一般,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再加上人少,灯光少,所以一走进去,就好像踏进了幽冥鬼界似的,。 这里正是老王爷所住的地方,名忆园。 忆园平时没有老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就是容凛也不能例外,他很少进来,不过今晚他一路嗜血的闯进了忆园。 忆园的管事赶紧的挡住了容凛的去路,被容凛一抬脚狠狠的给踢远了,他一路直往里奔去,同时大叫起来:“你给你出来,别躲着了,若是再不出来,别怪我放火烧了这园子。”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阴沉的冷喝声响起:“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跑到忆园来撒野。” 随着阴沉的说话声落地,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夜幕之中穿出来,直落到容凛的面前,只见此人,身形瘦小,周身上下没有多少肉,形同枯槁,偏一双眼睛又大又阴沉,看上去令人恐怖。 他此时正怒火万丈的瞪着容凛。 容凛唇角勾出嘲弄的笑:“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又或者我把这忆园的事情禀报给老皇帝怎么样?” 他一言落,那形同枯槁的老者,也就是荣亲王府的老王爷,脸色难看的冷喝:“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和你说一遍,这是仅有的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就等着这忆园被烧,或者等着被皇上惩罚吧。” 他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荣亲王府的老王爷阴森森的尖细声音响起:“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吗?听说她并不在乎你,也不把你当回事。” “那又怎么样,这是本王的事情,还有下次不要打探本王院子里的事情,否则别怪我无情。” 容凛说完闪身便离开了,身后的荣亲王府的老王爷,脸色黑得比子夜的星空还要黑,不过最后只能咬牙隐身了下去。 这里发生的事情,容臻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正在做梦呢,梦里容凛正给她解禁止,教她武功。 第二天天蒙蒙亮,容臻便起来了,难得一次的没有赖床睡懒觉,不过她起来后,容凛已经起来了。 “小臻儿早。” “容凛早。” 两个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关系少见的融洽,容臻实在是太高兴了,想到可以解掉自己身上的禁止,恢复武功,她就特别的高兴,若是会武功,以后做起事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她自然高兴,而且她一直很羡慕别人会轻功有内力,没想到自己也可以拥有,而她拥有的好像天外飞来的神笔似的,她都没有练功,却可以拥有内力,这真是老天厚待她。 容凛领着容臻一路往玉碧轩后花园走去,待到走到后花园中间的空地上,他沉声命令弦月和弦夜二人:“你们立刻下去结阵,等我的命令行事。” “是,王爷。” 弦月望了容凛一眼,又望向容臻,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两名手下闪身便退了出去。 容臻自然敏感的捕捉到了弦月的眸光,她忽地担心的望着容凛:“你替我解掉这个禁止,会不会受伤,如若会让你受伤,还是不要解这个禁止了。” 容臻的话使得容凛心里一暖,忍不住慵懒的笑起来,笑意张扬霸气:“小臻儿,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无能了,就这小小的禁止能难得倒我吗?” 容臻盯着容凛的眼睛,见他周身的狂放不羁,霸气侧漏,想想也是,容凛武功如此厉害,连秦灏齐墨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没人见过他真正的身手,所以说她身上的这道禁止应该难不倒他,想到这,她总算脸色好看一些,望向容凛缓缓开口:“你待会儿替我解这道禁止的时候,记着若是有什么危险,立刻撤出去,千万不要让你的功力受损。” 她有没有武功不要紧,容凛却是不能受伤的,眼下是紧要关头,她可不希望他受伤,而且她也不想欠他太大的人情。 容凛抬手轻揉她的脑袋,伸手拉她走到空地中间坐下。 “小臻儿,你操心太多了,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这小小的禁止难不倒我的,好了,我们开始了,待会儿你要配合我,记住了没有,虽然禁止难不住我,但还是不能出差错,若是出差错,只怕我和你都会走火入魔。” “好。” 容臻立刻点头,容凛不再说话,两人缓缓的伸出掌心,四掌相对,容凛开始运力,周身慢慢的溢出白色的气流,气流顺着掌心直往容臻的身上窜去,她瞬间感觉到四肢百骇有电流通过一般,那种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太神奇了,让她觉得整个人身轻气爽起来,眼睛看东西分外的清晰,耳朵的听力也增加了,连那轻风吹拂过的花草之音,都能清晰的听进耳朵里。 容臻正想得入神,对面的容凛沉声开口:“小臻儿,凝神,不可胡思乱想。” 容臻一颤,赶紧的凝神,不敢大意。 容凛开始指挥她:“凝气海。” 容臻应声凝结气海,她感受到气海似乎有东西在跳跃一般,令得她十分的难受,同时一道强大的气流直压气海,和她体内的那道气相撞,两股气流在体内交织,好像打架一般。 容臻只觉得周身一冷一热的特别难受,容凛沉稳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小臻儿,深呼吸,运气,试试冲破气海。” 容臻按照他所说的话一步一步的实施,不过她可以感受到以她的能力根本冲不破气海。 每每要冲出去,却又被一股力道拉了回来,使得她的气海息了气。 容凛自然感受到了,忽地朝着花园四周冷喝:“弦月,启动大阵。” 这是容凛先前布下的,他是想到了以容臻的能力,若是冲不破这道禁止,他便以大阵辅助,运力一击,说不定能攻破这道禁止。 容凛的话一落,花园四周忽地耀起华光,一道四四方方的大阵架了起来,四周共有四人结阵,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内力灌进了大阵之中,然后由四道阵线输送到最正中的容凛身上。 容凛内力陡的一压,一股暴发力极强的内力直冲向容臻的周身,容臻在一瞬间有一种快要被撑爆了的感受,而对面容凛的声音有条不紊的响起来:“容臻,快,待到我的内力冲到你的气海时,你奋力冲破那道禁止。” “好。” 容臻凝神,不敢大意,待到自己感受到那道强大的内力狂冲而至的时候,她陡的一运力,碰的一声巨响,一道气流从气海之中爆破而出,噗的一声,先前那道强大的内力,陡的冲了出来,反噬了回去,直冲向容凛,大阵之外,四人陡的收手,同时飞身而来,心惊的叫起来:“王爷。” 容臻也心惊的叫起来:“容凛。” 对面容凛的脸色有些难看,容臻的心中说不出的担心。 他不会有事吧。 容凛却扬起凤眉,轻笑出声:“小臻儿,我没事,你别担心了,以我的能力,这道小小的禁止能难倒我吗?” 他明朗的轻笑,身后的弦月和弦夜无语的白了主子一眼,明明受了伤,还强撑着,虽说爷的武功很厉害,但是凤小姐体内的经脉十分的奇特,再加上那道禁止也很独特,主子这是用内力强行冲破了这道禁止,所以禁止解除了,他被反噬了一下。 容臻又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容凛受伤了,心底软了一下,望向容凛:“好了,你别强撑着了,我知道你受伤了,你这份情我受了。” 她说完望向弦月和弦夜两个人:“你们立刻扶他进去疗伤。” “是,玉璇小姐。” 两人伸手便扶了容凛要走,容凛还强撑着冷哼:“本王没事,你们扶什么扶。” 弦月小声的轻语:“主子,这是玉璇小姐的命令,你知道吗?女人最不喜欢男人强撑着了。” 这下容凛没声音了,两个人架着容凛回玉碧轩的主居自去疗伤。 身后的容臻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家伙真是让人无语,明明受伤了,还强撑着。 不过自己真的有内力了吗?容臻一脸的稀奇,抬手开始凝气,然后朝着身侧不远的一棵树挥了过去,轰的一声响,那小树竟然应声而倒。 花园前面,小婉奔了过来,一看那轰然而倒的树,忍不住惊喜的叫起来:“主子,你的禁止真的解掉了。” 容臻点头,然后眼睛盯上了小婉:“来,和我过过招,看我这内力比起你来如何。” “是,主子。” 两道身影便在后花园打了起来,容臻刚刚恢复了内力,应用得不是很好,不过她的内力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小婉,不过已是十分厉害了,小婉一边和她打一边高兴的叫起来:“主子,你的内力真的不错,若是假以时日的练习,一定会越来越厉害的。” “嗯,以后我每天早上起来练习,你陪我练。” “属下遵命。” 两个人又打了一会儿,才收手停下,此时再看玉碧轩的后花园,完全被毁掉了,一片狼籍,小婉看得吐舌,望向容臻说道:“主子,你说荣亲王爷会不会生气?” “生气什么,他最不愁的就是钱了,再让人整理出来就是了。” 容臻摆摆手,这个她倒是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容凛真的没事吗?先前他可是强撑着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大碍。 “那我们回去洗盥一下,吃点东西吧。” 两个人经过一阵对打,此时都满头满脸的汗,汗水粘连着衣服,十分的不舒服。 容臻点头,两个人一路往玉碧轩的西主居去洗盥,又换了衣服准备吃东西。 容臻穿了容凛先前送过来的四套衣服中的一套,白色撒玉兰花的窄袖短衫,下着一件天蓝色的细纹罗纱裙,腰间压着一块鸡血玉的佩件,行走着摇曳生动,说不出的好看,再加上她今日挑选的是红宝石首饰,红白交替,映衬得她整个人好像水做的美人一般。 小婉忍不住拍手称赞:“主子,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真正是国色天香。” 难怪荣亲王爷会喜欢主子,实在是主子太漂亮了,不但有个性,能力又好,长得又好看,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不吸引男人呢。 容臻忍不住笑:“我没想到你不但武功好,连嘴巴也甜,今儿个抹了什么蜜,来,让我瞧瞧。”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出房间,一起到正厅去吃东西,吃完东西后容臻因为担心容凛受伤的事情,所以打算前往主居去看看容凛。 不想她刚走出去,便看到长廊之外的花姐领着两个下人迎面奔了过来,一看到容臻,花姐的眼神惊艳了一把,随之恭敬的开口:“玉璇小姐,秦王府的秦小郡主前来荣亲王府拜访玉璇小姐。” “她怎么知道我的?” 容臻奇怪,花公公赶紧的禀道:“昨天皇上召了玉璇小姐进宫的事情,京城不少人知道了,都知道王爷有一个贴身丫鬟的事情,所以一大早秦小郡主便赶了过来。” 容臻想起这秦菲儿喜欢容凛,所以一听到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 不过既然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了,她也用不着神神秘秘的隐藏着了,反正她都打算和老皇帝正面交锋了,那就现身于众人的眼前吧。 容臻想着望向花公公:“好,带我去见见这位秦王府的小郡主吧。” 花公公意外,本来他以为玉璇小姐不会见秦菲儿的,没想到她竟然见了。 花公公赶紧的带路,容臻跟着他的身后,一路往荣亲王府的正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若是待会儿有人再来拜访我,你一并请进来吧。” 容臻轻慢的声音,却使得花公公心头轻颤,这祖宗不会又要坑谁了吧,以往她做太子的时候可没有少坑人。 不过那些胆敢找上门的,也合该让这主坑。 花公公立刻笑眯眯的点头:“好,奴才记住了。” 一行人一路进了荣亲王府的正厅,花公公先请了容臻坐下,然后才吩咐人出去请秦小郡主,荣亲王府可不是随便进的,若是容臻不见秦菲儿,秦菲儿是连门都进不了的。 容臻刚坐下不久,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秦菲儿和另外一名小姐相揩走了进来,空臻看了一眼,自然认得这两个人,一个是秦菲儿,一个乃是忠义候府沈家的小姐沈瑶,两个人一走进来,便盯着坐在荣亲王府正厅里的容臻。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长相狐猸的女人,勾了王爷的心,才会让王爷留她当个近身侍候的丫鬟,可是这一照面,秦菲儿和沈瑶皆呆愣住了,这女人长得可真美,不但没有狐猸样,反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大气华贵所质,优雅的端坐于厅堂上,没有半点丫鬟的不堪和小家子气,反而像正经的主子一般坦然自得。 不过秦菲儿很快醒过神来,心中嫉妒吃味得快抓狂了,她抬手指着容臻,不客气的说道:“你就是荣亲王爷身边的丫鬟?” 容臻微点头,慢条斯理的开口:“嗯,怎么了?” 秦菲儿看容臻的神态,越发的火大生气了,这是一个丫鬟该有的姿态吗?再说,未来她很可能是荣亲王府的女主人,这是一个丫鬟该对女主人有的态度吗? “你知道我是谁?” 秦菲儿怒气腾腾的问道,容臻笑着开口:“秦王府的秦小郡主。” “那你还如此放肆,一个丫鬟,看到客人来了不知道起身招待着,竟然像主人家一般坐着,这是何道理?” “我记得先前秦小郡主是说过来拜访我,既然是拜访,我以为我们是对等的,没想到秦小郡主却是来耍威风的,那么请回去吧。” 容臻冷冷的瞪了秦菲儿一眼,秦菲儿竟然被她森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实在想不透,一个丫鬟哪里来这么强大的气场的,不过既来了就这么回去,她不甘心,何况今儿个她过来,是来打探消息的。 秦菲儿如此一想,压抑下心头的怒火,她还没搞清楚这女人和容凛什么关系呢,若是这女人对容凛很重要,拉拢了她,岂不是可以帮助她说好话。 “呵呵,是本郡主的不对,本郡主给你道歉了。” 秦菲儿的道歉十分的没诚意,容臻也不计较,指了指身侧的座位:“小郡主请坐。这位是忠义候府的沈小姐吧,沈小姐请坐吧。” 秦菲儿和沈瑶坐了下来,自有下人上了茶水。 秦菲儿一坐下来,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凤玉璇。” 容臻简洁的开口,秦菲儿眼神暗了一下,这小贱人,不但人美,连名字也美,容凛不会喜欢上她了吧,这怎么行,如若他喜欢这小贱人,她怎么办? 秦菲儿心中那个怒啊,不过依旧压抑着,她还要打探这女人和容凛的关系呢。 “不知道玉璇姑娘家住何处,怎么会成为荣亲王爷婢女的?” 容臻抬手端了茶,慢慢的喝了一口,一点也不着急,倒是秦菲儿着急得想用茶杯砸这个女人。 可惜容臻好像没看到似的,等到她喝了茶后,她才抬起眼睛瞄了秦菲儿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秦菲儿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这小贱人真刁钻,竟然什么都不告诉她,这怎么行? 秦菲儿如此一想,飞快的从手上退出一个手镯,走到容臻的面前,把手镯塞到容臻的手里,然后热情无比的说道:“妹妹,姐姐初次见你就喜欢得紧,这个手镯你收下吧。” 容臻无语了,抽了抽嘴角,她看过蠢的,没看过这么蠢的,她身上穿的乃是锦画堂的衣服,戴的乃是宝簪房的首饰,周身上下价值不说千金,也要不少的钱,可是她竟然拿这么一个破镯子来拉拢她,这是有多蠢啊,难道所有的白莲花都是*货吗? ------题外话------ 哈哈,这下看过蠢笨的白莲花了吧。 ☆、第090章 皇后认女 阴谋开始 正厅里,个个望着秦小郡主,荣亲王府的花公公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就没看过这么蠢的人,玉璇小姐这样大气华贵的人会看中她一个小破镯子,还有她难道就不看看玉璇小姐身上的穿戴吗?她那小破镯子连配都配不上。 花公公鄙视了秦菲儿一通后,然后看到有下人悄悄的走了进来,附着他的耳嘀咕了几句,花公公便和来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正厅里,容臻拿着手里的镯子把玩着,这镯子虽然不算太值钱,但也不错,回头拿来赏人还是不错的。 秦菲儿看容臻把玩她的手镯,似乎很喜欢似的,不由得鄙视,果然是做丫鬟的命,一个镯子便心动了。 不过她还没有从她嘴里打探到消息呢?这镯子送出去可不能一点功劳都没有。 秦菲儿想着,脸上的笑越发的热情无比,望着容臻说道:“妹妹,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怎么会成为王爷的婢女的?” 容臻把玩着手里的镯子,然后抬眸望向秦菲儿,柔柔的说道:“可是你只给我一个镯子,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啊?” 秦菲儿睁大眼睛,好半天反应不过来,正厅一侧的小婉,忍不住笑起来,她就知道,她主子从来就不是个善人。 容臻没理会小婉,望着秦菲儿认真的说道:“小郡主,你想问哪个问题?” 秦菲儿的眼睛都快喷火了,虽然这镯子不算特别的贵,可也要好几百两银子呢,可到这小贱人嘴里,一个镯子只换一个问题,她的问题这么金贵啊,秦菲儿真想站起身指着她一通大骂,可是却又不敢,因为她是真不知道这女人在容凛的心中是什么地位,若是容凛很看重她,她和这小贱人闹崩了,还能进荣亲王府吗? 秦菲儿磨牙,最后咬牙开口:“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一直在外面流浪的,不存在从哪里来的这种话。” 容臻的回答生生的让秦菲儿吐出一口血来,这说的跟没说一样,临了还坑了她一只镯子,偏容臻还不放过她,抬眸扫视了秦菲儿一眼,一脸和气的说道:“小郡主,若是你还想问的话,可以继续问,只是我的习惯呢,是每回答一个问题,就要得到一件东西,当然银票也行,不过至少要五百两的银票才可以问一个问题。” 容臻说完,秦菲儿就想问她,你穷疯了吗?怎么不去抢啊,不过后来又咬牙忍住了。 正厅里的沈家小姐,沈瑶的脸色也有些黑了,不过沈瑶今日纯属陪秦菲儿过来的,她可不想招事,只是此时沈瑶已经看出这位凤玉璇小姐的不一般,她身上穿的是锦画堂的衣服,戴的首饰是宝簪房的,周身上下加起来恐怕要千两银子,这哪是一个丫鬟,根本就是一个正经的主子,现在她这样和秦菲儿说,根本是故意整她的。 沈瑶想明白,赶紧的起身走到秦菲儿的身边,柔声说道:“菲儿姐姐,我们走吧,改日再来拜访玉璇小姐。” 难道她能眼睁睁的看着秦菲儿被宰吗? 可惜沈瑶的苦心,秦菲儿不明白,她虽然火大,可是她更想知道这女人和容凛是什么关系,还有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她呢。 秦菲儿抬首瞪了容臻一眼,最后一咬牙,把手上另一只名贵的冰种玉镯给摘了下来。 “那你和王爷是如何认识的?” “王爷救了我,留我在他身边的。” 容臻回答完又不吭声了,拿起了那冰种玉镯,对着门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晃着,那神情别提多欠抽了,秦菲儿真的想甩她一耳光才能解恨。 不过她还有话问,最后抬手又摘了头上的一只点翠凤头步摇钗放下:“那王爷是不是喜欢你?” 这回容臻白了秦菲儿一眼,并顺手拿走了她那支点翠步摇钗:“小郡主这话太有意思了,王爷若是不喜欢我,他能留我在身边当丫鬟吗?” 秦菲儿一听这话,心里真正是既嫉妒又恼恨火大,不过她更关心一件事。 “王爷有没有意思想纳你为妾?” 秦菲儿话一落,容臻朝着她摆手:“这问题比较严重,若是想问的话,需要两件首饰,当然一千两的银票也行?” 一侧的沈瑶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拽秦菲儿,这女人摆明坑秦菲儿的,她还留下让她坑吗,再说秦菲儿这话摆明了白问,看这凤玉璇身上的穿戴就知道,王爷极宠她,肯定是想娶她的,她甚至怀疑,王爷不是想纳这女人为妾,而是想娶她为妻的。 不过秦小郡主现在被魔魅住了,一个劲的想知道这件事,所以飞快的抬首去拔头上的一只白玉簪,另外又把耳朵上的耳环摘了下来。 “好,现在你可以说了。” 容臻满意的点头,伸手便把两件首饰拨拉了过去,然后一本正经的摇头:“王爷不想纳我为妾。” 那货是想娶她为妻。 不过她才不会说。 容臻一说,沈瑶的脸色晃了一下,有些明白,王爷不想纳她为妾,却是想娶她为妻的。 可惜秦小郡主没明白啊,心里说不出的欢喜,王爷不想纳这女人为妾,也就是王爷只收她为一个丫鬟,而且王爷还这么喜欢她,若是让这小贱人帮她说话,说不定王爷会同意娶她。 秦菲儿心动无比,一双眼睛盯着容臻,一扫之前的盛气凌人,近乎于谄媚的开口:“那你能帮我在王爷面前说说好话吗?” 容臻睨着秦小郡主,幽幽的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价钱恐怕就一一。” 她没说出口,秦菲儿已经迫不及待在自个的身上搜索,把腰间的玉佩,胸前的玛瑙镶金胸针,再加上身上的银票全都搜了出来放在容臻身边的桌子上。 “妹妹,你看这些可行?” 容臻睨了一眼,兴趣缺缺的说道:“原来秦王府的小郡主就这样的手笔,秦小郡主要知道,现在你求的可是荣亲王妃的位置,难道就值这么点银子?” 秦菲儿一听,掉头望向身侧的沈瑶,认真的说道:“沈瑶,你身上带银子没有?借我点。” 沈瑶都快想死了,这叫什么事,她们今儿个过来就是打探一下消息的,怎么情况失控成这样了。 “菲儿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菲儿一听,不满的瞪着沈瑶:“我问你借的,又不是不还给你了。” 沈瑶看秦菲儿火大,只好把自己身上带的一千两银票搜出来,这还是她的私房钱,本来打算今天出来顺便买两身衣服的,现在倒好,全要拿出来。 其实沈瑶之所以和秦菲儿走得近,乃是因为她想嫁给秦灏的原因,所以才会和秦菲儿走得近。 至于她嫁给秦灏的事情,乃是她的太后姑奶奶的意思,所以她只好和这秦菲儿走得近,好借机树立自己在秦王府的好声名,可是有时候沈瑶觉得这女人真的太蠢了,像现在她一再的提醒她都没用。 不过沈瑶不好和秦菲儿硬拼,只得取出银票。 秦菲儿生怕容臻不乐意帮她,还顺带的取走了沈瑶头上的两件首饰,临了又从她身上扒拉下一个镯子,最后把东西全都放在容臻的身边,笑眯眯的开口:“玉璇姑娘,这下可以了吗?” 容臻伸手拨拉了一下东西,然后懒洋洋的点头:“嗯,行,回头我定然在我们家王爷面前帮你说话的。” 到时候就说这女人有多蠢,有多笨,有多么让人无语,这种女人不配做荣亲王府的王妃。 秦小郡主哪里知道容臻心里的腹诽,听了她的话,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门外,花姐恭敬的走进来,打着千儿禀报:“玉璇小姐,骁骑将军府的秋小姐和内阁大学士吴大人家的小姐前来拜访玉璇小姐。” 容臻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个女人定然也是容凛的爱慕者,一听到她这个丫鬟,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她笑意明媚的挥手:“请她们进来吧。” 花姐退下去请人进来,这里正厅里,秦菲儿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柳眉倒竖,杀气腾腾。 骁骑将军府秋家的秋明月,以及内阁大学士之女吴清霜,可是她的情敌,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武将的女儿,秋家手握二十万的兵权,至于内阁吴大学士,乃是皇上面前的宠臣,所以这两家也是位高权重的人家,这两家的女儿可是一直与她公开互别苗头的,别人家的女儿即便喜欢容凛,也不敢和她互别苗头,只有这两个可恶的女人不买她的帐。 可恨,秦菲儿飞快的掉首望向正厅里的容臻:“玉璇姑娘,这两个女人可是恶毒刁钻的主,你千万不要在王爷面前帮她们说好话,若是日后她们进了荣亲王府,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待会儿她们进来,你一定要狠狠的教训教训她们。” 容臻似笑非笑的望着秦菲儿,她怎么做还用她教,就她这智商都让人捉急了,还教别人。 秦菲儿的话刚落,门外一道冷哼声便传了进来。 “秦菲儿,你们秦王府的教养也就这样了,背后说人坏话,真是无耻至极。” 秋明月和吴清霜早就被花公公请进荣亲王府了,此时就在门外不远,所以秦菲儿一说,她们两个人自然听到了。 秋明月一点不给秦菲儿的面子,当场发难,反正她们两个人都想嫁给容凛,两个人明争暗斗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秋明月话落,吴清霜的附和声音响起来:“是啊,真是想不到秦王府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秦家家大业大,偏就生了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姐,王妃应该好好的领回家去管教管教。” 秋明月和吴清霜二人平素最瞧不得秦菲儿,完全是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女人,还一心想着嫁给容凛,容凛那样风华无双的男人,怎么是这种女人配得上的。 几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除了秋明月和吴清霜外,还有另外两名小姐,当然这两个人是陪着秋明月和吴清霜过来的,虽然她们同样喜欢荣亲王爷,做梦都想嫁给荣亲王爷,但是她们有自知之明,不敢和秋明月和吴清霜之流去争。 此番来荣亲王府,也是陪着这两个小姐进来的。 秋明月和吴清霜等人进来,秦菲儿早怒火万丈的瞪着这两个女人,火气腾腾的冷喝:“秋明月,吴清霜,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胆敢如此与我说话的。” 秋明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她说都说了,这没脑子的女人竟然还问她谁给她的胆子。 “小郡主,你身为秦王府的小郡主,竟然背后非议别人,你都不顾仪范了,难道我们不能说你吗?” “秋明月,你给本郡主记着,本郡主不会善罢干休的。” “呵呵,那我就等着你的不善罢干休,我想看看秦小郡主如何不善罢干休,别又整背后阴暗无耻的那一套就好,有什么本事正面来就好。” “你一一。” 秦菲儿气结,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反击,脸憋得通红。 容臻闲闲的看热闹,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她可是看出来了,这秋家的秋明月的段数比秦菲儿高出不是一点半点的,还有这个吴清霜似乎比秋明月更高,坐山观虎斗,让秋明月和秦菲儿两个人去斗,最后得利的未必不是她。 容臻多看她两眼,吴清霜感受到容臻的视线,立刻温婉的向容臻示好,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 正厅里因为秦菲儿的词穷,而暂时的安静了下来。 容臻望着秋明月和吴清霜等人,缓缓开口:“不知道秋家小姐和吴家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 秋明月和吴清霜二人想起今日前来荣亲王府的正事,她们过来是想亲眼看看,容凛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什么样的人,本来以为是个狐猸勾人的东西,可是现在一照面,却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这女人艳丽,华贵,仿似雍拥的牡丹,更似怒放的海棠,一点没有半点丫鬟的狐猸妖气。 秋明月和吴清霜两个人一下子感受到了威胁,荣亲王爷一向洁身自好,从不让女子侍候,更不让女人随便接近他,先前还有人传出他和太子容臻关系暧昧呢,可谁知道现在他身边竟然多了这么一个女人,真是让人担心啊。 秋明月缓缓的开口:“我们主要是好奇,荣亲王府竟然多了一个女人,所以起了结交之心,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容臻勾唇轻笑,看来还是这位秋姑娘段数高啊。 “喔,那是在下的荣幸,谢秋小姐和吴小姐的抬爱了。” 容臻慢条斯理的说道,然后指了指下首的位置:“秋小姐和吴小姐请坐。” 秋明月和吴清霜二人就这么一会儿的空档,已经把容臻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她的穿戴谈吐,处处都在显示她的与众不同,秋明月和吴清霜看得心里沉甸甸的,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王爷不会喜欢她吧。 两个人忍不住开口:“不知道姑娘怎么会到王爷身边做丫鬟的。” 她们两个人一开口,秦菲儿叫了起来:“玉璇姑娘先前说了,回答一个问题,必须要一件首饰,而且那首饰必须价值五百两以上,否则她不回答。” 秦菲儿一说话,秋明月和吴清霜二人才发现秦菲儿身上一件首饰没有了,整个人清汤挂面似的,再看容臻手边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的首饰,秋明月和吴清霜二人忍不住抽嘴角,这女人真是没脑子,被人坑了,还有脸待在这。 两个人立刻笑望向容臻缓缓的说道:“既然玉璇姑娘不方便回答,我们不问就是了。” 一句话把问题推得开开的,若是她们被人坑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两个人都要成为京中的笑料,她们可不是秦菲儿,秦菲儿从来不怕人笑,因为她追着容凛跑的这几年,已经被人笑死了,现在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秋明月和吴清霜心中所想的,秦菲儿不知道,她听到秋明月和秦菲儿二人的话,鄙视的撇了撇嘴角,两个抠门货,凤玉璇这女人可是在王爷面前说得上话的,现在她们不巴结着她让她帮着说些好话,她们以为自己能嫁进荣亲王府。 不过这两女人不上赶着巴结凤玉璇也好,正好给她好机会。 秦菲儿想着脸色总算好看一些,气狠狠的不看秋明月和吴清霜两个人,而是望向上首位置上的容臻,看到容臻所坐的位置,秦菲儿脸色又不好看了,那明明是女主人才可以坐的位置,为什么这女人坐啊,她只是一个丫鬟,一个丫鬟而已啊。 容臻自然没有忽略秦菲儿的神色,不过她现在压根没把秦菲儿看在眼里,她倒是对于秋明月和吴清霜比较感兴趣,不上当是吗?难道她还制不了她们,容臻忽地潋滟轻笑,一笑容颜如花怒放,看得正厅里的女人嫉妒吃味不已。 容臻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各位来荣亲王府是为了什么,我是知道的,你们这是看上了荣亲王妃的位置了,不过这么多人想做荣亲王府的王妃,这还真叫人不好选择啊,各位应该知道,荣亲王妃日后可就是我的主子,我自然要帮助与我合得来的人上位,要不然以后我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容臻话一落,秦菲儿和秋明月还有吴清霜三人立马在心里补一句,等我嫁进王府,第一件事除的就是你,实在是太晃人眼神了,哪个男人受得了,不过明面上谁也没有表现出来,个个一脸笑的望着容臻。 秦菲儿则是想起容臻先前答应她帮她在王爷面前说好话的事情,她还收了她银票和东西呢。 秦小郡主立刻开口:“玉璇姑娘,你别忘了帮我说好话的事情。” 容臻望向秦菲儿,抬手轻拍了一下脑门,似乎忘了这事似的:“看我这记性,小郡主不说,我还真忘了,是的,我说过帮你说话的,相信我和王爷说,一定会让王爷对你另眼相看的。” 容臻的话一落,正厅里秋明月和吴清霜二人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以往王爷对她们都是视若无睹的,若是因为这女人的话,而对秦菲儿另眼相看的话,她们岂不是输得很冤。 秋明月忍不住开口:“玉璇姑娘身为荣亲王爷的婢女,凡事是不是该以荣亲王爷为主,你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人才配得上荣亲王爷,有些人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仗着出身好,便以为高人一等,玉璇姑娘可千万不要上当。” 容臻一脸的受惊,望向秦菲儿:“秋小姐说的不会是秦小郡主吧,她竟是这样的人。” 本来秦菲儿听秋明月的话,心头便火起了,不过秋明月没有点名道姓,她倒不好发火,可是容臻的话一起,直接的把矛头指向了她,秦菲儿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偏偏容臻还来了一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真要好好的考虑考虑,我自然不想让我们家王爷娶一个刁蛮任性的女人为妻,日后不说是他,就是我也受罪不是吗?” 容臻说完又自言自语起来:“对,这事需要慎重,我不能随便的帮秦小郡主说话,要不然可就毁了爷了。” 容臻的话使得荣亲王府的花姐嘴角狠抽了抽,无语的朝天翻白眼。 这主分明是拿人当枪使,偏偏秦小郡主是个蠢笨的,这下不乱起来才怪。 果然秦菲儿脸色变了,她一心一意想嫁给容凛,先前好不容易从容臻口里得了话,现在因为秋明月的话,而使得容臻不帮她说话,那她还有指望吗,她送出那么多的东西,现在竟然什么都捞不到,如何甘心,秦菲儿此刻眼睛通红,转身狠狠的盯上了秋明月,然后怒指着秋明月尖叫:“秋明月,你个小贱人,竟然胆敢坏我的好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和你拼了。” 秦菲儿话一落,便起身冲了过去,上手一把抓住了秋明月的头发,直往地上按去。 秋明月是完全的呆住了,她没想到这人疯了似的上手便打人啊。 正厅里所有人呆了,只有容臻心知肚明,闲闲的叫道:“啊,秋小姐被打了。” 这话一起,门外秋家的丫鬟岂能不着急,早冲了进来,一看自家的小姐被秦小姐郡主抓着头发压在地上,秋家的人立刻扑了过来,上手便帮自家的主子去打秦菲儿。 一时间乱了套,容臻的声音又响起来:“不好了,秦小郡主被打了,这可如何是好。” 外面秦王府的丫鬟婆子早竖起耳朵听了,一听自家的小郡主被打了,岂能不上,早冲过来,问也不问便照着秋家的人打。 整个正厅乱了套了,那些陪着秋明月和秦菲儿过来的小姐,岂能袖手旁观,赶紧的上前拉架,可惜现在打得一锅粥似的,哪里听她们的,连带她们也被打了。 这个脸上被抓了,那个头发被拽了一大把,有人眼睛被打黑了,有人嘴角被打出血了,最后生怕自家的主子吃亏,更是上演全武行,同时嘴里还怒骂不停。 “秦家的小蠢逼竟然胆敢打我们家小姐,你以为我们怕你们不成,你秦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难道我们秋家不是。” “秋家个贱人,我们是王府,你们秋家再牛逼。也不该打我们小郡主,我们郡主可是受皇上和太后喜欢的郡主,你们竟然胆敢动手脚,今儿个不打死你们,你们还当我们秦家真是摆设呢。” 容臻闲闲的吃着茶,看着正厅里她一手制造出来的灾祸,饶有兴味的看着,眼睛望向秋明月和吴清霜,看到这两女人脸上都挂了彩,头发被扯散了,衣服被扯裂了,再没有先前端庄典雅的样子,容臻咧了咧嘴,冷哼,自然都上门了,还能让你们落了好。 荣亲王府的花姐看容臻兴致好,就想哄这位主高兴,所以不时的在旁边哟喝着:“哎呀,别打了,秦小郡主脸被打花了,身上挨了两拳。” 秦家的人一听,这不了得,小郡主吃亏了,疯了似的朝着秋明月身上扑去。 这架势一起,那边花姐又喊话了:“哎哟喂,别打了别打了,秋小姐被打吐血了。” 这下秋家的人疯了,尼玛啊,小姐都被打出血了,不行。不能饶了秦家的这小贱人,疯了似的反扑过来。 顿时间正厅里,打得天昏地暗,雷虐风号,劈叭有声,容臻还嫌不够乱似的,眼看着有东西砸了过来,抬手一挥,便挥了出去,荣亲王府的正厅,此时完全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一片狼籍。 恰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两道冷喝声响起来:“住手。” “秦菲儿住手。” 这雷霆震喝可是用了内力的,可穿透人心,所以正厅里打得正激烈的人,被这喝声一吼,一时呆痴,然后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等到回过神来,便看到门外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袭蓝衣,邪魅妖孽的容凛,只是此刻的容凛一扫往常的慵懒魅惑,整个人透着嗜沉肃杀,一双点漆似的瞳眸阴风阵阵,冰冷的嗜血杀气溢出来,狠狠的瞪着正厅里的一干人。 他冷硬声音缓缓的响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跑到荣亲王府来打架。” 容凛身侧跟着的人乃是秦王府的秦灏,秦灏其实早就想来看望容臻,可惜容凛这货是绝对不会让他见她的,所以他忍了。 今儿个听说自己的妹妹来拜访容臻,秦灏便借着这个借口来见见容臻。 本来他是挺高兴的,因为荣亲王府守门的侍卫竟然放他进来了,可是待到他一进来,整个脸都不好看了,阴沉得可怕。 秦菲儿竟然作死的跑到荣亲王府来打架,她这是多牛逼啊,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秦灏脸色难看的怒瞪着秦菲儿:“秦菲儿,你胆子又大了,竟然跑到荣亲王府来打架。” 他都要给这妹妹喝彩了,他都不敢跑到荣亲王府打架。 秦菲儿此刻别提多狼狈凄惨了,脸上挂了彩,身上被痛揍了好几下,还有头发被扯乱了,衣服被撕了好几处,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个疯婆子。 秦灏越看越头疼,偏偏这主看到秦灏来了,还委屈的哭起来,直朝秦灏身侧扑了过来:“哥哥,呜呜,她们欺负我,打我。” 秋明月现在真想爆粗口,谁他妈的欺负谁,是谁先上手的,她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她抓了头发往地上按去,现在哭给谁看。 此时整个厅堂里的人都很狼狈,要说完好无损的,大概就是容臻以及小婉,还有就是花姐以及他带来的几个手下。 容凛看容臻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抬眸望向正厅里的一干人时,脸色却比之前更冷更阴沉,煞气弥漫在整个正厅里,谁也不敢动,个个惶恐的望着这位主,到现在众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这里是荣亲王府啊,她们竟然跑到荣亲王府来打架了。 这下有人害怕了,扑通扑通的跪下求饶:“荣亲王爷饶命,荣亲王爷饶命。” 秋明月和吴清霜等各家的小姐倒是站着没动,不过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再加上此刻每个人脸上痛,身上痛,浑身上下都痛,实在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今儿个好好的过来拜访这玉璇姑娘的,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秋明月和吴清霜二人不是秦菲儿,两个人极聪明,此时略一细想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是王爷的这位贴身丫鬟,是她搞出来的,这女人暗算了她们一把,看来她是不想让她们任何人进荣亲王府。 这样刁钻鄙卑的女人,怎么配得上王爷,秋明月想通这个,立刻急急的开口:“王爷,是她一一。” 可惜秋明月的话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容凛冷沉的声音响起来:“各位真是好胆子,竟然胆敢跑到我荣亲王府来打架,还毁坏了我荣亲王府正厅里所有的古董玉器,呵呵,莫不是以为本王好欺负不成。” 他一声落,陡的望向花姐沉声下命令:“花姐,带人把几位主拉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然后派人送信到各家的府邸,让她们每家带三十万两的银票过来领人,若是不领人,明儿一早便杀了。” 秋明月和吴清霜等人脸色一白,直接的身子发软往地上瘫去,二十大板,三十万两的银票。 秋明月和吴清霜倒也罢了,那些陪她们过来的女人才倒霉,她们纯属陪人过来的啊,她们冤啊。 可惜荣亲王府的人理也不理她们,一挥手,数名侍卫直奔进来,把几位小姐全都拉出去打板子,至于奴才全被花姐命人送了回去。 这些侍候主子的奴才,回去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打死的命,胆敢不劝着主子,竟然还上手打人,分明是该死。 很快,正厅里的人被带了下去,哀求声哭嚎声不断,可惜没人理会。 最后只剩下秦王府的秦小郡主了,秦小郡主紧拽着秦灏的衣袖:“哥哥,我不想挨打,哥哥,你帮帮我。” 秦灏直接的一把推开她,冷冷的开口:“你是该好好的被打一顿了,要不然真无法无天了。” 他说完望向花姐:“给我狠狠的打,让她长长记性。” 秦菲儿忍不住尖叫:“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不帮我呢。” 秦灏没好气的冷喝:“我情愿没你这样丢脸的妹妹。” 秦菲儿还想说话,可惜被人拉了下去,最后正厅里,一众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容臻小婉和容凛还有秦灏。 容凛望着一地的狼籍,又望向上首的容臻,懒懒的开口:“小臻儿,你确定这出戏和你无关?” 容臻挑高长眉,懒懒的开口:“我不是帮你赚了钱吗?” 虽然这正厅里的东西很名贵,可是她是转手便让他净得了一百多万两的银票了,究竟是谁比较赚啊。 容凛瞳眸满是宠溺,笑意魅惑:“那我在此多谢小臻儿了。” “不谢。若是你能和我五五分成,说不定以后我还会帮你赚钱的。” “好啊,若是小臻儿想要的话,这银子全送你也行。” 两个人悠然自得的说话,浑然天成仿似一人的轻松论调,使得正厅里的秦灏心惊,同时有一种类似于悲伤的情绪漫延着他整个人,害怕不安,却很无力。 容凛一直在前进,而他却停滞不前,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而他却迈不出一步,生生的被阻止住了。 “容臻。” 他轻叫,一扫往常的洒脱不羁,竟然有些飘渺,脸色更是有些白。 容臻听到他的叫声,掉首望过来,看他脸色不好,立刻关心的问道:“秦灏,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秦菲儿挨打,他心疼。 秦灏摇头,努力的镇定心神,别怕,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容凛只是比他得了一个先机罢了。 “你要当心点,虽然我妹妹有些呆,但是秋明月和吴清霜这两个女人很有心计,她们一定已经猜出来,是你设局让她们打起来的,后面她们怕是要对你不利。” 容臻轻笑:“就算我不对她们动手脚,她们就对我好了,今儿个她们那眼里可是对我赤祼祼的轻视,更甚至大概还在心里盘算着要除掉我。” “虽然如此,但是你还是要小心。” 秦灏叮咛,温声软语,容凛一看,立马心情不爽了,伸手按了自己的胸口,脸色不好的往正厅一侧走去。 他这一动,容臻想起一件事,容凛先前为了替她解身上的禁止,可是受了伤的,她赶紧的起身,走到容凛的身边,关心的询问:“你的伤没事吧。” 容凛立刻无力的说道:“没大碍,只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感觉没什么力气。” “那你不好好休息,过来干什么?” 容臻立刻冷瞪他一眼,既然不好,不好好的休息跑过来干什么,那几个女人她有办法整治她们。 不过容凛温融的轻语:“我怕你被她们欺负,虽然知道你有能力,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容凛话落,正厅门前的花姐和弦月等人真想给自家的爷竖大拇指,爷,你太牛了。 瞧瞧这说词,不感动都不是人。 容臻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心中还是有触动的,必竟容凛受伤是为了给她解体内的禁止,当时她可是亲眼看到他被内力反噬的,所以来不得假,容臻一边想一边伸手拽起容凛:“走,我扶你回玉碧轩去休息,不要逞能了。” “好,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容凛点头,就着容臻的手起身,一副虚软无力的样子,半边身子几乎都歪靠在容臻的身上,容臻虽然知道这爱伙有些装的意思,必竟他和秦灏两个人斗的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看到秦灏过来看她,他能不装吗? 不过她还真不好把他推开去,所以容臻扶了容凛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回身和秦灏招呼。 “秦灏,你自便啊,容凛受了伤,我送他回玉碧轩去休息了。” 容臻说完扶了容凛往外走去,身后的秦灏呆呆的望着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他觉他的小臻儿再也不是他的了,他再也没办法和容凛交手了呢,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待他啊。 秦灏受打击,周身荒凉的气息,门外花姐和弦月等人却不理会他,只觉得心里很高兴,哼,自家的爷终于狠挫了秦灏一次,爽。 花姐走进来恭敬的开口:“秦王世子是留下喝茶,还是回秦王府去筹钱。” 秦灏醒神,抬眸望向花姐,眼神瞬间阴狠仿似苍鹰凶猛的眼神,不,他不会就这么认输的,那就不是他了,他定要想办法从容凛手里把小臻儿夺过来。 秦灏抬脚便走了出去,直奔荣亲王府门外,此刻他早忘了自个的妹妹被荣亲王府的人打了,还被关了起来,他现在只顾着想主意对付容凛。 秦王府的马车上,侍卫问秦灏:“世子爷,现在回府吗?” “去右相府。” 现在他要和右相齐墨联手对付容凛,就不相信他们两个人斗不过他,除了他们还有蒋云鹤呢。 玉碧轩内,容臻哪里知道秦灏心中所想的事情,她正扶容凛回他的房间休息,安置好容凛,她懒洋洋的开口:“这下你可是心满意足了。” 容凛睁着潋滟如澄的瞳眸,一脸无辜的说道:“小臻儿,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容臻呵呵轻笑:“先前出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后来便虚软无力了,我看着你虽然没有大好,但也不至于如此虚弱吧。” 容臻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床上的容凛。 容凛看容臻已发现他的意图,逐不再隐藏,饶有兴趣的开口:“既然你发现我是假装的,却愿意配合我行事,那是不是说你很讨厌秦灏那家伙,眼不见为净。” 容臻白他一眼,虽然她对秦灏没有男女之情,但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 “我就是不忍心拂了你的颜面,好歹先前你可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容臻说完懒得理这家伙,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你好好的休息,不恢复好,不要出来。” 容凛看她走出去,有些不舍,忍不住开口问道:“小臻儿,那你去哪儿?” “我刚刚解除了体内的禁止,这两日潜心练习,把内力练熟,不要遇到事情手忙脚乱的。” 容臻说完这句话,人已经走远了,身后的容凛一脸无语的歪靠到床上去,然后想起自己内力受损的事情,事实上先前他确实很虚软,虽然他内力强大,可是容臻体内的那道禁止,手法太独特了,所以他运力一冲的时候,那道内力反噬了过来,使得他受了伤,现在他体内的内力只是以往的六成,这还是调养好的内力,至于别的内力,只能后面慢慢恢复了。 容凛想着,赶紧的坐好身子,开始运力疗伤。 京城,向来是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便掀起轩然大波的地方,所以秦王府的秦小郡主和骁骑将军府秋明月等人在荣亲王府内打架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城里不少人家对于这样的行径,嗤之以鼻,十分的不屑,其中很多人家把这几个女人都排除出去,不作家族中的媳妇人选,而这几户人家也因为自家女儿在荣亲王府内发生这样的事情,而觉得丢脸。 忠义候府沈家的人,赶紧的拿钱把自家的女儿给赎了回去,然后第一时间把不成器的女儿送庄子上去,名曰,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 秦王府和秋家以及吴家也都拿了钱把人赎了回去,虽然没有把女儿送回庄子上去,不过却也下了禁足令,不准再出自家的府邸一趟。 所以这一次几个前来荣亲王府的人,可谓惨败而归。 外面热闹成这样,荣亲王府内却一片安宁,容凛每天在玉碧轩的正居里疗伤,有空便陪容臻吃饭吃东西。 容臻则一有时间,便让小婉陪她对打,经过两日不停的练习,现在她的内力已运用得十分的娴熟了,虽然武功不如小婉那么高,但是确实不是从前可比的,这让容臻高兴,所以走到哪儿,都是满脸笑,有眼人都看出这位主心情很好。 一晃眼,两日时间便过去了,宫里已传出皇后娘娘的病已好转了,因太子之死,皇后身体欠佳,这两日略有好转,皇后便办了一个赏花宴,请了朝中的诰命妇以及各家的小姐进宫说说话。 皇后的旨意一下,各家命妇纷纷的进宫。 长宁宫里特地派了马车前来荣亲王府接容臻。 容臻收拾了一番,神清气爽的领着小婉出了玉碧轩的西主居,准备进宫,不过她刚出西主居,便看到廊外有人迎面走来,正是一身蓝衣华袍的容凛,容凛的脸色较之之前也好多了,容颜如妖,魅惑诱人,神容懒洋洋的,优雅的从外面走过来,看到容臻,笑意越发的浓烈,如酒一般,瞳眸幽光潋滟,宠溺隐于瞳底。 “小臻儿,走,我们一起进宫。” “好,一起进宫吧。” 容臻没拒绝,两个人一起并肩往外走去,容臻今日穿桃红云雾短衫,月牙白摇曳拖地的望仙裙,配饰是一套翡翠绿的首饰,有流苏碧玉簪,还有水滴型的翡翠耳坠,手腕上是翡翠绿的手镯,整个人说不出的明媚娇嫩,仿若清新的娇花一般,。 容凛眸光潋滟的打量她,微醺如酒的声音响起:“小臻儿,我都不想让你进宫了,这么好看,真想锁在家里。” 容臻呵呵给他两个冷笑,提醒他:“是谁两天前招了那么几朵大桃花进府来,现在还有脸说这话。” 容凛一听容臻的话,笑意愈发的浓烈,忽地开口:“要不我们两个都不进宫了,省得被别人觑觎。” “那你的意思是一辈子不出门了?” 容臻忍不住白这货一眼,容凛很认真的点头:“这也不是不可以。” 容臻懒得理会他,一路往外走去,容凛懒洋洋的不紧不慢的跟上她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说道:“小臻儿,今日进宫你可要小心点。” 说起这个,容臻的脚步慢了一点,等容凛走过来,才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老皇帝会在今日动手脚。” 容凛点头:“依我对老皇帝的了解,他现在恐怕是恨不得立刻杀死你,今日这样的日子,他如何会不动手脚呢。” 容臻冷笑,呵呵两声:“那就让我看看他使什么样的手脚?”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出荣亲王府,一起进宫去了。 长宁宫,玉鸾台内,此时花团锦簇,热闹非凡,三个一群五个一党正在说话,说得最热闹的便是先前几个闺阁小姐在荣亲王府打架的事情,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这几人皆成了上流社交圈的笑料。 玉鸾台内,皇后神色恹恹的歪靠在软榻上,身侧两边分别端坐着几位朝中的一品诰命妇,除了皇后和诰命妇外,还有宫中的几位后妃,五皇子康王的母妃贤妃娘娘,十二公主的母妃德妃娘娘,还有八皇子的母妃昭仪娘娘,几个人正细心的劝慰着皇后娘娘。 林贤妃满脸温婉的开口:“皇后娘娘节哀顺便,还是莫要多想了,想得多了伤身体,太子殿下若是地下有知的话,也不想皇后娘娘如此伤心,殿下那么孝顺,自然不想娘娘为了他而伤身体,我们可怜的殿下啊。” 林贤妃说着擦起了眼泪,似乎十分伤心似的。 德妃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这女人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若真心为皇后娘娘好,又怎么会故意一再的提太子殿下,分明是巴不得皇后伤心死才是,这样康王就可顺利登位了,阴毒的女人。 德妃想着望向皇后,缓缓开口:“皇后娘娘还是多想想十一殿下吧,十一殿下还太小,正是需要娘娘的时候。” 昭仪娘娘开口:“是啊,十一殿下只有八岁,皇后娘娘还是多想想十一殿下吧。” 林贤妃抬眸睨向德妃和昭仪娘娘,心内冷哼,暗自腹诽,等本宫的儿子当上太子,一个个有得你们的罪受。 林贤妃心里想着,脸色不显,连声应道:“是啊,皇后娘娘还有十一殿下呢,还是为了十一殿下保重身体吧,对了,本宫听说今儿个皇后娘娘办这个赏花宴,是为了认荣亲王府的婢女为义女,本宫听说这婢女与太子殿下长得有些神似呢。” 林贤妃的话使得玉鸾台内几人脸色不好看,这些人正是秦王府的秦王妃,忠仪候府的候夫人,袁府的袁夫人,秋府的秋夫人等,几个人一听到林贤妃提到荣亲王府的这位婢女,脸色都不太自在,她们可是听自家的女儿说了,她们之所以打起来,都是因着这婢女挑拨惹出来的,现如今女儿还被关在家里呢,而这位婢女竟然要被皇后娘娘认做义女了,她的命怎么这么好啊。 几人心中不禁生出怨气来,个个脸色不太好看,谁也没有说话。 偏偏林贤妃还嫌事情不够热闹似的,轻笑着抬手掩袖:“说起这位婢女,本宫倒是想起先前在荣亲王府打架的事情了,秦小郡主怎么好好的和秋小姐打起来了?” 林贤妃话落,秦王妃神色僵硬,缓缓起身回禀:“娘娘,就是小女们之间言语不和,所以吵了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被大家传得严得了些。” “是吗?”林贤妃再笑,然后又说道:“那容凛也太过份了,小女孩家家的几句口角,竟然下令每人打了二十板子,还让赔三十万两银子,他实在是太跋扈了。” 玉鸾台内,气氛越发的肃冷,蒋皇后冷眼看林贤妃,看来这女人是闲不住了,她这是开始为她的儿子拉拢队友了吗?蒋皇后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往日贤妃妹妹是个话少安份的,我们还当贤妃妹妹品性如此,却原来贤妃妹妹是个深藏不露的,本宫倒是意外了。” 蒋皇后话落,林贤妃脸色微暗,皇后这话分明是指她别有用心。 “是臣妾多语了。” 蒋皇后并不轻易罢手,又接着说道:“看来贤妃娘娘对于荣亲王爷十分的有意见,对了,待会儿这位荣亲王爷就会陪他的婢女过来玉鸾台,既然贤妃妹妹心疼各家的小姐,要仗义为她们说话,待会儿一定会给贤妃妹妹这个机会。” 蒋皇后话落,林贤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并不想得罪荣亲王府,先前的话也就是顺嘴一说,谁想到蒋皇后竟然拿这话拿捏她,若是这话传到荣亲王府的容凛耳朵里,只怕他要记恨上她们,这可不是好事。 林贤妃脸上立刻堆满笑意,正想说些讨巧的话。 可惜她话没有说出口,玉鸾台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荣亲王爷驾到。” 玉鸾台外面,所有人都望着那迎面走过来的一对壁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分外的耀眼。 男人邪魅华美,妖魅狂放,一路往玉鸾台走来,闲庭信步,优雅而来,仿似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的悠然自得。 再看他身边的女子,举手投足华贵非凡,仪态万千,就像枝头绽放的粉红桃花,微酥醉人,说不出的明艳,看得人嫉妒不已,这女人当真艳丽无双,谁说她是荣亲王府的小婢女的,要她们说,就是皇室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玉鸾台外面,所有人都停住了说话声,个个望着那一对壁人,走进了玉鸾台。 同样的玉鸾台内的众人也惊艳了一把,个个盯着容凛和他身边的女子,这个就是容凛身边的丫鬟吗?这两日京城谣传得很厉害的那个很得容凛宠的丫鬟吗?怎么看着不像呢,这女人举手投足哪里像寻常的丫鬟,根本就一个正经的主子,还是一个高位之上的主了,那一身不怒而威,慑人的气场,可不输于在场的几位后妃。 容凛和容臻二人已经不卑不亢的向上首的蒋皇后施礼。 “臣见过皇后娘娘。”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蒋皇后点头,朝着容臻招手:“来,到本宫身边来坐下。” 容臻紧走几步,走到蒋皇后的身边,不卑不亢的挨着她坐下。 玉鸾台,林贤妃想起先前蒋皇后说的话,生怕蒋皇后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她先前所说的话,那她可就让容凛给记恨上了,所以林贤妃抢先一步开口。 “这位就是荣亲王府的那位凤玉璇姑娘吗?本宫瞧着,这位姑娘和我们太子爷长得还真有些像。” 林贤妃一开口,玉鸾台内,所有人都盯着容臻,仔细打量过后,不少人点头:“确实有些像,不过太子殿下略显阳刚清卓了一些,这位凤姑娘更加的明艳柔美,不过眉眼之间确实有一些像。” 今日容臻进宫的时候,简单的打扮了一下,使自己的面容越发的柔和艳丽,相较于之前的清卓不凡,此刻的容颜,更偏向女性化,说实在的两个人的神容并不十分的像,但是在场的人知道皇后娘娘有意认这位凤姑娘为义女,所以个个只能附和,纷纷点头称赞。 “凤姑娘真是有福气,投了皇后娘娘的眼缘。” “是啊,以后娘娘也有个念想。” 七嘴八舌的说得正热闹,忽地一道尖叫之声突兀的响起来,一道身影狂风般的从外面袭卷了进来,一路直扑向容臻,不过却被站在玉鸾台门前的容凛一抬手给挡了,劲气把那人撞了开去,那刺耳的尖叫声却响在众人的耳幕之中。 “容臻,你不要装神弄鬼了,你就是太子容臻,你根本没有死,我儿根本没有杀死你,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和你拼命。” ------题外话------ 求票纸,不投票纸作废了。 ☆、第091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玉鸾台内内外外的人都呆愣住了,望着那从外面冲进来的人,众人一眼认出这发疯抓狂的人是谁,敬王的母妃淑妃娘娘,左相府和敬王一派的人被斩首后,淑妃娘娘被废撵进了冷宫里去了。 没想到她竟然从冷宫里出来,还大刺刺的闯进了皇后的长宁宫里,她是如何进来的? 蒋皇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虽说她的长宁宫不是铜墙铁壁,但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现在这女人大刺刺的出现在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脚,能在长宁宫里动手脚的,只除了一个人。 老皇帝容启,虽然她有威慑,可是这宫里倒底还是皇帝为大,所以谁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啊。 所以这女人才会出现在这里。 蒋皇后脸色阴沉的朝着外面的人喝道:“一个个都是死人吗,是谁把这废妇放进来的,还不把她拉出去送进冷宫去。” 玉鸾台外面,数名嬷嬷闻声而动,直扑了过来,往淑妃娘娘的身前扑去,谁知道这些人还没有扑到淑妃的身边,淑妃手指一动,手中多了一枚匕首,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朝着蒋皇后吼叫。 “蒋静诛,虽然我是废妃,但是我倒要看看今日若是我死在这里,你这个皇后是否一点责任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你身为皇后逼死一名废妃,是不是一点也不受罚。” 蒋皇后脸色难看的冷瞪着废妃苏灵华,她不能让这个女人胡言乱语,为女儿招来麻烦,她就算逼死了她又怎么样,大不了让别人诟语两句,若是让这女人胡言乱语,说不定能害了女儿。 蒋皇后飞快的朝那嬷嬷命令:“还不把这疯妇拉下去,让她没的污了大家的眼睛。” 苏灵华大笑起来:“蒋静诛,你心虚了是不是,你害怕了是不是,因为你当年生的根本就不是太子,而是公主,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太子,这位就是你的女儿,大历皇家的嫡亲公主是吗?哈哈,你杀我啊,你杀了我就是你心虚了,你害怕了。” 苏灵华猖狂疯颠的说着,玉鸾台内,众人还是被影响到了,个个望向蒋皇后,又望向蒋皇后身侧的容臻,不会这样吧,这位竟是先太子,真正的皇家公主。 本来她们没有多想,现如今一看和蒋皇后还真有些神似,最主要是这女人的神容仪范,实在不像一个小丫鬟,倒像是皇家的公主。 难道她真是先太子容臻,也就是皇家真正的公主,如若是这样,皇后娘娘的胆子也太大了。 林贤妃岂会不逮着机会落井下石,早惊呼了起来:“这不会是真的吧,太可怕了。” 她说完望向蒋皇后:“皇后娘娘,虽然这废妃有些颠狂,但若皇后娘娘真的下令处置了这废妃,别人恐怕真当皇后娘娘心虚了。” 蒋皇后阴狠的瞪向林贤妃,然后眸光阴寒的望向苏灵华。 容臻却适时的伸出手捏了捏蒋皇后,蒋皇后已知容臻的意思,最后缓缓的瞪着苏灵华。 “苏灵华,你给本宫记着,本宫会给你一个机会证实你的胡言乱语的,但是你记着,若是证实了你是胡言乱语了,你也别想活了,胆敢污辱死去的太子,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 最后一句话砸地有声,狠戾异常。 玉鸾台内,众人心惊,望了望苏灵华,又望了望蒋皇后,最后望向容臻,这事究竟是真是假啊。 看苏灵华说得言词切切,似乎真有其事,可是看皇后的神色,却似乎又不像,若是这女人真的是太子,是皇后的女儿,皇后不担心吗?现如今她们看,皇后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是很伤心。 玉鸾台内,林贤妃是巴不得皇后身边的容臻便是先太子,所以皇后话刚落,她便迫不及待的朝外面叫起来:“来人,立刻去请皇上过来,此事事关重大,大意不得。” 林贤妃身边的太监早俐落的一溜小跑跑走了,直跑去请皇上了。 这里林贤妃望向蒋皇后,笑着开口:“皇后娘娘,你不会怪臣妾吧,臣妾就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才会让人去请皇上的。” 蒋皇后瞄了一眼林贤妃,淡淡的开口:“这事如此重大,自然要请皇上来主持公道,只一桩,如若贤妃妹妹不要表现得这么高兴,这么的幸灾乐祸,还能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蒋皇后一点面子都不给林贤妃,林贤妃脸上神容僵硬,一抹笑挂在嘴角还没有收回去。 玉鸾台内,个个望着她,虽然知道她高兴,可是看到她这般表现出来,众人不禁在心里吐了一番糟,这女人是太得意忘形了。 虽说眼下康王有出头之日,可皇室除了康王,还有十一殿下容离呢,这可是皇室的正统身份,是皇后所出。 若是两相比较,朝堂上可有不少人是支持十一殿下容离上位的,真不知道这女人现在这么高兴做什么。 亭外,林贤妃的儿媳妇,康王妃尤文惜,听到里面自家婆婆的话,一张脸早黑了,这个蠢女人,难道不知道收敛些吗,即便认为自己的儿子有把握登上太子之位,可也不该如此高调张扬。 玉鸾台内,一片沉寂,气氛肃冷异常。 废妃苏灵华眼露狠毒之意的盯着那依靠在一起的母女,没错,她现在一门心思的认定了这两人是母女了,所以自个的儿子根本没有杀太子,可是他却死了,一想到儿子的死,淑妃哗哗的哭起来,听说儿子担下了所有的事情,只为了留她一个活口,她倒宁愿和儿子一起死,还有苏家的人,自己的父兄全被杀死了,她还活着做什么,而她有这样的下场,全是因为容臻这个小贱人,这个小贱人设下毒计算计他们的。 今日她定然要她死无葬身之地,若是能弄死这个小贱人,就算死她也能到九泉之下看自己的儿子了。 “容臻,你等着,等着被砍头吧,还有蒋家,蒋家胆敢使这瞒天过海的一出,你们也等着受死吧。” 苏灵华的声音尖刻好似地狱的鬼差似的。 蒋皇后脸色阴沉的指着苏灵华,朝着下首的几个嬷嬷命令:“你们还等什么,立刻塞了这废妇的嘴巴。” 苏灵华虽然手里有匕首,不过因为蒋皇后只是让人塞她嘴巴,所以她并没有反抗去抹脖子,她要亲眼看到容臻这个祸害精是如何死的。 苏灵华的嘴巴很快被两嬷嬷给塞住了,再发不出一句声音。 玉鸾台内外,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只等着皇上的到来。 皇上来的速度很快,除了皇上外,还有数名朝中的大臣也一并过来了,其中便有右相齐墨,还有秦王府的秦王世子,浩浩荡荡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玉鸾台内外的命妇全都起身,连玉鸾台内的皇后也缓缓的起身领着人出了玉鸾台,恭迎皇上的圣驾。 “臣妾见过皇上。” “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启老皇帝精神不错,眼露精光,眸光直落到人群之中的容臻身上,唇角忽尔勾出笑意,那是见猎心喜的感觉,似乎容臻便在他掌心中一般。 此时容臻和容凛站在人群之后,容凛伸出手塞了一个东西到容臻的手里,然后又在容臻手上写道:“待会儿老皇帝很可能要滴血验亲,你把这个涂在手上。” 容臻忍不住笑起来,回手在容凛手心里写道,我猜估他今儿个可能使这一出,所以早涂了东西在手上了,所以你别担心。 容凛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两个人完全不受现场气氛的影响。 老皇帝缓缓开口:“皇后起来吧,众位夫人也起身吧。” “谢皇上。” 众人一起起身,老皇帝走到蒋皇后的身边,眸光高深莫测的望着蒋皇后,蒋皇后唇角勾出轻笑,回老皇帝一个笑意。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往玉鸾台走去,其余的人大部分都停在玉鸾台外,只有宫中的几位后妃,朝中的几名诰命妇,以及朝中的几名重要的大臣一起进了玉鸾台。 玉鸾台内,此时坐满了人。 容启一坐下,便望向了废妃苏灵华,命令身侧的太监福安:“把苏灵华嘴里的布拿了。” 福安领旨上前去把苏灵华嘴里的布给取掉了。 苏灵华一看到皇上,早大哭着叫起来:“皇上,皇上你要替妾身做主,敬王他死得冤枉啊,太子容臻根本没有死,何来的敬王杀死太子一事,求皇上还敬王还苏家一门清白,” 苏灵华扑通扑通的磕头,脑门上很快见了血。 老皇帝冷喝:“好了,你是听谁说的太子容臻没死的?” 苏灵华没来得及说话,蒋皇后倒是哽咽着开口:“皇上,这疯妇真是疯了,竟然如此污蔑死去的太子,太子死了,本宫心都要碎了,现如今这疯妇竟然说太子没死,这是真正要了本宫的命啊。” 苏灵华怒瞪着蒋皇后,抬手指着容臻:“太子便在这里,她怎么死了?皇上你要给我做主啊?”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了容臻,然后望向老皇帝,老皇帝一脸惊疑的望着容臻:“这是太子?” 容臻不卑不亢的望着老皇帝,淡淡的说道:“民女听说皇上和太子感情一向要好,皇上一直很疼宠太子殿下,太子死时十九岁,民妇想问问皇上,这十九年可有发现太子是女的?” 一句话使得老皇帝的脸色难看异常,玉鸾台内,个个点头,交头接耳。 是啊,皇上和太子感情一向要好,十九年来,皇上一直很疼太子,若太子是个女的,皇上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老皇帝容启差点咬碎牙,今儿个就算他处置了这女人,自己只怕也落不了好,因为外面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昏庸无能,太子做了十九年的太子,他竟然没发现这太子是个女的,这人能精明到哪里?他当初一念之错,真是后患无穷啊。 老皇帝现在后悔莫名,可是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吃,而今天设局算计容臻,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等收拾了容臻,再来想办法勉补。 老皇帝打定了主意后,望向苏华灵,冷硬的喝道:“苏灵华,你疯了,你可知道,污蔑太子可是重罪,那怕太子已死,若是证实你的话是污蔑之言,你也活不了了。” “皇上啊,妾身不要活命,妾身只想要一个公道,给我儿洗去罪名,给我苏家洗去罪名,求皇上成全。” 苏灵华又扑通扑通磕头,玉鸾台内外的女眷,个个一脸惊色。 老皇帝望向蒋皇后,又望向容臻,最后心痛的沉声开口:“臻儿真是命苦,死了还要被人污蔑,不过此事若是不查明白,就没办法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若是日后传出这等污垢之言,岂不是毁了太子的声名,毁了我大历皇室的声名。” 容启说完望向蒋皇后:“皇后认为呢?” 蒋皇后嘴角咧了咧,幽幽的开口:“皇上心中应该已有定夺了,何必问臣妾呢?” 其实对于苏灵华的指认,蒋皇后先前是吓出一身冷汗的,可是后来容臻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知道臻儿自有定夺,不用她担心,所以她的心才略定下来。 容启不再理会蒋皇后,扫了亭中的众人一眼,沉声开口:“没想到太子已死,竟然还要受这等污蔑,朕心甚痛啊,不过为了让太子死得安心一点,朕决定查清楚这件事,好给太子正名。” 他一言落,望向玉鸾台内的容臻,缓缓开口:“凤玉璇,我们两个人就来个滴血认亲吧,若是血不相融,你自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皇室的太子,若是你的血和我相融了,那么一一。” 容启后面的一句话未说到底,玉鸾台内众人心知肚明,如若这凤玉璇的血与皇上的血相融,说明她真是太子容臻,本来就长得和太子有些像,还和皇上的血相融,不是太子又是何人啊。 容臻不卑不亢的开口:“皇上多虑了,民女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和皇上的血相融,所以皇上不要担心污蔑了太子的声名。” 她说完后,脸上神容似乎有些不安,飞快的垂首,老皇帝容启的眼睛微眯了起来,唇角阴森森的笑,容臻,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吗,待会儿朕定让你无所遁形,就算你的血与朕不相融,朕也要让我们的血融到一起,反正你死定了。 玉鸾台内,容凛的声音飞快的响起来:“皇上,请三思,皇上龙体贵重,岂能和身份平凡的平民滴血验亲呢。” 容启听了容凛的话,心里却越发的高兴,他是当成了容凛害怕了,不安了。 今日若是查出容臻与他血相融,他不但可以收拾容臻,还可以乘机收拾蒋家,然后是荣亲王府。 老皇帝越想越高兴,不过脸色半丝神容不显,语气沉重的开口:“朕岂会不知这个理,但是事关亡太子的声名,朕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完全一个慈父的形像,不明白的人倒是认为皇上仁慈,可惜知道真相的人,都要吐了。 玉鸾台内,除了容凛外,右相齐墨和秦王府的秦灏此时也担心不已,生怕这滴血验亲,两个人血融在一起,所以容凛的话一起,两个人纷纷出列开口。 “皇上三思,保重龙体要紧。” 秦灏也开口:“皇上身体初愈,实不宜再破血,此事可以派人进行排查。” 容启望了齐墨和秦灏一眼,眼神有些幽暗,不过并没有开口。 玉鸾台内,一些朝中的大臣,也认为皇上此举有些不妥,皇上必竟是九五之尊,哪能因为一个冷宫的废妃,而和一个平民进行滴血验亲的,这传出去却是有碍皇上尊驾的,。 “皇上,还请三思。” 老皇帝容启现在满心都是抓容臻一个现形,哪里理会这些人。 何况容凛和秦灏等人一劝,他就更怀疑这事有鬼,因为容凛和秦灏可是和容臻十分要好的。 老皇帝想着,脸上布满了沉痛,缓缓的举起手阻止别人。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朕不想让已故的太子声名受污,所以为证明太子是清白的,朕决定和凤玉璇进行滴血验亲,以证明太子殿下的清白。” 容启说完,容臻和蒋皇后忍不住嘴角扯了扯,真的想给这老家伙鼓鼓掌,明明想抓她一个现形,偏装得如此伤痛,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玉鸾台内,苏灵华眼神凶狠的盯着蒋皇后和容臻两个。 蒋皇后沉声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皇上证明了这凤玉璇不是太子的话,臣妾想收她做义女,赐封她为嘉宜公主,不知道皇上可允许?今儿这事分明是我们亏了她的,就因为她长得有一些像太子,便被人如此污蔑吗?虽然臣妾心疼太子,同样也心疼这个孩子,请皇上能容许臣妾的请求。” 老皇帝容启眯眼望向容臻,唇角是似笑非笑,待会儿御医一验,这女人必死无疑,所以又何来的嘉宜公主。 想着老皇帝爽气的大手一挥:“好,准了,若是这凤玉璇确实和太子没关系,朕就下旨赐封她为嘉宜公主。” 此话一出,玉鸾台内外,不少人嫉妒这凤玉璇,竟然一下子一跃成为皇家的公主了,虽然不是皇上亲生的女儿,可是这赐封下来,可也没人敢随便的对她不好。 老皇帝已经下旨,让御医院的首辅御医过来,立刻给他和容臻二人滴血验亲。 福安赶紧的领人前往御医院而去,这里众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分外的诡谲,有人高兴,有人担心,各人各样情绪。 老皇帝容启没有看别人,他的一双眼睛似有似无的落到容臻的身上。 此时容臻很配合的给他一点不安的神色,若不这样,如何让这老皇帝从高处跌下来呢。 老皇帝容启哪里知道容臻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只顾着兴奋的等着待会儿让容臻落马呢。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这御医院的首辅御医乃是老皇帝容启的主治御医,名鲁大何,医术倒是不错。 鲁大何一走进玉鸾台便向着老皇帝容启施礼:“臣见过皇上。” “鲁大何,你立刻给朕和这位凤玉璇滴血验亲,废妃苏灵华竟然说这位凤玉璇小姐乃是前太子容臻,朕岂能让人污蔑太子的声誉,所以为了给太子一个清白,朕要和凤玉璇滴血,以证明太子是清白的。” 鲁大何抬首看了容臻两眼,飞快的垂首,容臻自来敏感力超强,所以鲁大何一望,她便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些什么,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 鲁大何恭敬的垂首领命:“臣领旨,谢恩。” 玉鸾台内早有太监准备了碗和水,放在托盘里端了进来,鲁大何取出银针走了过来,一路走到容臻的面前,容臻唇角微勾,笑意幽暗,一双瞳眸慑人的寒芒,鲁大何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控制不住的有些轻颤,总觉得这样的眼神,似乎把人看穿了一般,似乎他想做什么,她全都了如指掌的。 但看她这样的眼神和周身的气度,倒真有些像太子容臻。 不过鲁大何不敢说,小心恭敬的开口:“凤姑娘,你忍着一些,本官要用银针扎手指了,待会儿血会滴入碗里的水中,本官再用银针扎皇上的手指,看看你和皇上的血是否相融,若是不相融,证明你和皇上没有任何的关系。” 容臻微点头:“有劳鲁御医了。” 鲁大何不再说话,他面对容臻的时候,总是奋有压力,所以不敢多看,只小心的用银针扎容臻手。 容臻动也不动,看着手指上的血滴入了碗中,玉鸾台内一片安静。 个个等着看接下来的结局会怎么样? 鲁大何扎了容臻的手后,收了银针便欲回身往皇上的身边走去,不过他刚转身,身后容臻便慢条斯理的开口:“鲁御医,请你等一下?” 鲁大何站住,心里不安加大,为什么他那么害怕,站在自己对面的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为什么他感觉这女人很嗜血呢。 “鲁御医,我发现这碗里的水似乎有点问题?” 容臻一开口,玉鸾台内的人个个一径的望着那小太监手里的碗。 鲁大何的脸色瞬间有些暗,然后赶紧的摇头:“凤姑娘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吗?可我就是感觉这血似乎变化起得太快了,现在似乎都开始凝固了一般。” 她说完,玉鸾台内的容凛,一甩华丽的袍摆,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飞快的俯身望来,便看到那碗水里的血微微的变色,不似原来的鲜红,倒有一些紫暗,这说明血已开始凝,真正的血凝结的速度没有这么快,也就是说这水里被人动了手脚。 容凛伸手取了鲁大何手里的银针,对着自己的手扎了下去,然后那滴血飞快的和容臻的血融在了一起。 容凛伸手夺了那碗,呵呵冷笑起来,把碗端到玉鸾台内每一个的面前,最后端到了皇帝的面前,沉声说道:“皇上,这鲁大何分明是受人指使了的,竟然在水中动了手脚,你看,本王和玉璇难道也是父女不成,我们的血竟然融到一起去了。” 顿时间,玉鸾台内议论声不断,个个脸色古怪的望向了鲁大何,然后望向了废妃苏华灵,猜测着这鲁大何难道是苏华灵的人,今日他之所以动手脚,也是替敬王和苏家报仇。 老皇帝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本来以为此举万无一失,谁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一眼便看出破绽了,这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妖魔鬼怪啊,老皇帝有一种精疲力尽之感,他对付容臻的招数,换做别人,那是轻松死,可是在这妖孽身上,竟然一个都不成功。 蒋皇后看老皇帝难看的脸色,冷笑一声后,沉声朝着鲁大何冷喝:“鲁大何,说,是谁指使你动这样手脚的,你这分明是想污太子殿下的清白,看来你鲁家是不想活了。” 鲁大何腿一软,直接的栽到地上去,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连声的哀求起来:“皇上饶命啊,臣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臣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吗?” 容臻走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鲁大何,淡淡的开口:“不出意外,这药便抹在你的银针上,若是让别的御医验,只怕一验便验出来,你确定要让人验。” 容臻仔细的想过,此事是老皇帝亲自下令的,鲁大何是老皇帝的亲信,这样机密的事情,肯定不会再让第三人知道,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鲁大何的银针上抹了东西,所以银针扎她的血时,便把药性带进了水里,这样老皇帝再扎针的时候,两滴血便融到了一起去了。 鲁大何眼一黑,直接昏过去了。 蒋皇后立刻命令外面的人:“把鲁大何带出去严刑拷打,本宫倒要看看他的嘴巴有多硬,看看什么人交待他做出这样有污太子清名的事情来的,若是查出来定斩不饶。” 外面数名侍卫奔进来,立刻把鲁大何给押了出去,容凛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手下,弦月赶紧的跟了出去,以防那些侍卫杀人灭口。 玉鸾台里,蒋皇后似笑非笑的望向老皇帝:“皇上,没想到这滴血验亲竟然验成这样,皇上,你说接下来还要验吗?” 蒋皇后话落,苏灵华尖叫起来:“验,为什么不验,皇上金口玉言,已经说了要滴血验亲的,为什么不验。” 苏灵华一心认定了容臻便是前太子,现在只想让这女人死。 所以如何会放过这机会。 蒋皇后望向苏灵华冷笑:“苏灵华,看来你是过腻了,既然你想死,本宫就成全你,你给本宫记着,若是查明了这凤玉璇和太子无关,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以祭我臻儿的在天之灵。” 蒋皇后狠狠的说着,周身的杀气让在场的的所有人看明白了,若是真的证明这凤玉璇和太子无关,那么皇后定然会让苏灵华生不如死的。 老皇帝容启对于废妃苏灵华,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同情心,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接下来的事情,本来他想用这药让容臻的血和他融在一起,这样可证明这女人就是太子,她就必死无疑,没想到却出了意外,这样也好,他就让御医好好的验一验,看看这容臻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他一直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老皇帝命令玉鸾台外面的另一名御医地来替他和容臻滴血验亲。 这一次,御医不敢大意,自然也不敢动什么手脚,先前鲁大何的情况他可是看得明白的,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所以他才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容臻的血和老皇帝的血,一先一后的滴在了碗中,两滴血远远的隔开,并没有融到一起,所有人都望着这画面,最后一起望向皇上。 可惜老皇帝此时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拢着狂风暴雨,他的脸阴沉得可怕,周身的杀气,整个玉鸾台谁也不敢说话。 不过个个以为老皇帝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因为凤玉璇和他的血不相融,那这苏灵华可就污蔑了先太子容臻,所以皇上心里不好受才会如此难看的。 可惜没人了解此时老皇帝心中翻江怒海的愤怒之意,他大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的生气愤怒是因为此次滴血验亲证实了他一直以来心中的一件事,太子容臻并不是他的孩子。 是的,从太子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就怀疑一件事,太子容臻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出手便对她动了那样的手脚,若不是怀疑,他再冷血无情,也不会如此谋算自个的孩子。 先开始的滴血认亲,他是想栽脏陷害容臻的,现在却是想证明一件事,太子容臻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如若她是他的孩子,即便她死了,他心里的心结也放下了,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愤怒,周身的怒火滔天。 一侧的蒋皇后看他这样,先是不明所以,后来想到了什么,手指陡的握起来,原来容启今日滴血验亲的把戏,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除了想弄死自己这个女儿外,还想证明一件事,臻儿是不是他的孩子,原来他从一开始便不相信臻儿是她的孩子,蒋皇后忍不住轻笑起来,唇角笑意讥讽至极。 容启老皇帝忽地开口,命令先前替他们验血的御医:“查,看看这里有没有名堂,别发生先前鲁御医的那种事。” 若这是容臻动的手脚呢,若是她为了不死而动了手脚呢。 老皇帝抱着这个念头。 那御医以为容启怀疑他也动手脚了,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臣什么都没有做。” “朕只是让你检查一下,你慌什么?” 那御医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检查滴血验亲的那个碗,检查了一遍后,肯定的禀报:“皇上,臣已经查过了,这碗里没有动任何的手脚,皇上和凤姑娘的血确实不相融。” 玉鸾台内,老皇帝瞳眸狰狞,望向蒋皇后,最后眸光落到了苏灵华的身上,狠狠的命令:“苏灵华竟然污蔑先太子声誉,仗毙。” 苏灵华此时已经完全的呆了,望着容臻,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到这里,竟然出了差错,这女人明明就是前太子容臻啊,怎么到最后却什么都不是了,不,她不相信。 “皇上,皇上。” 容启现在整个人都欲疯狂了,虽然一直怀疑这件事,可是现在却是被证实了的,他能不愤怒不火大吗? 难怪先前蒋静诛和容臻两个人很镇定,看来她们两个人已经知道,容臻并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不担心血和他相融是吗? 老皇帝越想越火大,转身命令福安:“还不把这废妃拉出去仗毙了。” 福安一挥手,有人急奔进来,直扑向苏灵华,把苏灵华拖拽了出去。 玉鸾台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不过谁也不敢说话,倒是右相齐墨和秦王府的秦灏松了一口气。 蒋皇后缓缓的起身开口:“皇上,先前臣妾和皇上说过,要认这位凤姑娘为义女,赐封为嘉宜公主。” “好,好一个嘉宜公主。” 她这是给他戴多大的绿帽子啊,还是这么一大顶的绿帽子,哈哈。 老皇帝因为刺激太大,所以身子撑不住的直接往后倒去,身侧立刻有太监接住了他。 玉鸾台内不少人脸色变了,蒋皇后却不卑不亢的下令御医给皇上检查,御医检查过后得出,皇上是急怒攻心所致。 蒋皇后吩咐人把容启送去他的宫殿承明宫,又让御医开汤药替皇上调理着。 那些先前跟着皇上过来的大臣,一起随着皇上前往承明宫去了,连容凛也随着皇上的身后前往承明宫去了。 最后玉鸾台这边只剩下女眷了,众人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最后又望向容臻,有诰命妇起身向容臻道喜。 “恭喜嘉宜公主了。” “是啊,臣妇恭喜嘉宜公主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嘉宜公主是个有福气的。” 众人嘴上如此说道,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女人一出现,就害得她们各家的女儿打架,又被打板子,现如今出现在宫里,又让苏灵华被仗毙,还害得鲁御医被严刑拷打,分明就是一个灾星。 不过容臻被皇后认做义女,又被赐封为嘉宜公主,她们再不甘心,也不敢明面上得罪她。 所以个个脸上布着笑意,外面,有人急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那鲁御医竟然咬破嘴里的毒自尽了。” 蒋皇后冷笑一声:“他倒是准备充分,罢了,等皇上醒了回了皇上吧,看皇上如何定夺。” 这事败露了,鲁大何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是替皇上做事的,总不能把皇上交出来,所以他只剩下咬毒自尽一条路,而且他在做这件事前已经知道这件事的结局了,所以才会在嘴里藏毒药。 “是,皇后娘娘。” 那人退了出去,前往承明宫禀报皇上。 玉鸾台内,众人因为先前这一出,所有人都没了兴致,蒋皇后也厌烦了这些人,所以便摆了摆手:“好了,今日这赏花宴就此结束吧,改日本宫再设宴请各位进宫赏花。” “是,皇后娘娘。” 众后妃和诰命妇起身,纷纷的向蒋皇后告安,然后退出玉鸾台,一路出宫回府去了。 玉鸾台内,待到众人全都走了,蒋皇后拉着容臻,母女二人一路往长宁宫的正殿走去,身后宫女和太监皆远远的跟着,没人靠近。 “臻儿,你确定现在要住在荣亲王府吗?你可以随本宫住在长宁宫里,先前你头上顶着荣亲王府婢女的身份,自然不好进长宁宫,可是现在你头上顶着嘉宜公主的名头,完全可以住进长宁宫,你一个女儿家,住在荣亲王府里,总是吃亏的。” 身为母亲自然不想女儿声名受累。 容臻则抬眸笑望向蒋皇后:“母后应该知道我若是住进长宁宫,只怕容凛要闹翻天。” 蒋皇后无语的笑起来,容凛先前可就说过了,臻儿即便成为皇家的公主,也要住在荣亲王府里。 这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的把臻儿当他自家的了,罢罢,若是他一直疼着臻儿,她就把女儿交给他也行,只有强大的男人才可以保护女人。 蒋皇后和容臻二人一路走进了长宁宫,迎面看到八岁的容离走过来,容离一抬首看到容臻,欣喜的睁大眼睛,张嘴便想叫,蒋皇后抢先一步开口:“离儿,快过来,母后和你说,这是母后认的义女,以后可就是你的姐姐了。” 容离立刻会意,闭上了嘴巴,规矩的走过来,向容臻打招呼:“姐姐好。” “你好,离儿。” 容臻伸手摸了摸容离的头,容离一下子高兴了,伸手抱住她的手臂欢呼:“姐姐,走,你陪离儿去玩。” “好的啊。” 姐弟二人说着往长宁宫的后花园走去,身后的蒋皇后一直言笑融融的望着她们两个,待到她们走远了,她的脸色却微微的暗了下来。 容启老皇帝先前的神容,她可是看得很明白的,这个人现在是一门心思的认定了臻儿不是他的孩子了,认为她给他戴了绿帽子了,他定然不会和她善罢干休的。 不过她等着就是了,蒋皇后冷笑,抬脚走进了长宁宫的大殿。 容臻和容离姐弟两个人在后花园里并没有玩多长时间,便有人悄悄的来找容臻,这找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灏望着容臻,眸光温融明朗,唇角的笑意氤然。 “见过嘉宜公主。” 容臻白了秦灏一眼:“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这家伙偷偷摸摸的过来找她,定然是有什么事。 秦灏立刻洒脱不羁的走了过来,爽朗的开口:“嘉宜公主果然爽快,好,本世子过来找你是带你去看戏的,你要不要看看?” “看戏?”容臻蹙眉,搞什么名堂,秦灏却已经伸手去拽容臻:“走,我带你去看一出戏,保管好看。” 容臻甩手,瞪了秦灏一眼:“我自己会走,你只管前面带路就是。” 秦灏嘻嘻笑,紧拽着容臻的手不放,而且他施展了轻功,两个人便在半空,容臻这一动,两个人身子往下坠,秦灏赶紧说道:“你别动,当心我松手,把你摔个狗啃泥。” “甩我个够啃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容臻手一凝,一道劲气泄出来,直朝秦灏拍了过去,秦灏没防到容臻竟然会武功,一愣之后,竟然被容臻一掌拍到,一掌震得他手臂发麻,下意识的松了手,容臻赶紧的一提气,缓缓的从半空坠落下来,落到容离的面前。 “离儿,姐姐有事出去一下,你去和母后说一声,回头姐姐再进宫来看望你。” “好,”容离点头,抬首望向秦灏,小心的问容臻:“姐姐,他不会欺负你吧。” “不会的,你放心吧。” 容臻轻笑,放开容离,唤了身后的几名太监把十一殿下带回长宁宫,自己则和秦灏两个人一先一后离开了长宁宫。 秦灏揉着自己发麻的手臂,惊讶莫名的开口:“小臻儿,这才几天没见,你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怎么竟然会武功了,内力还不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秘密,不告诉你。” 容臻冷哼,想起秦灏说带她去看戏的事情,催促道:“倒底看什么戏,快点走。” “你急什么,保管让你看到一出好戏。” 秦灏的嘴角是阴测测的笑意,和容臻一先一后的出了皇宫,直奔宫外而去。 皇宫里,老皇帝昏迷过后,御医用银针给老皇帝扎了穴,又开了汤药让皇帝服下,几番折腾过后,老皇帝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下了命令,让大臣们全都出宫去,自己要休息,谁也不见。 一众朝臣退出了承明宫,出宫去了,待到朝臣全都离开了,老皇帝又让御医退了下去,等到没人了,老皇帝才坐起身。 寝宫里侍候老皇帝的福安,看老皇帝坐起来,不由得心惊胆颤的过来:“皇上,你怎么起来了。” “扶朕起来,朕要前往长宁宫去一趟。” “皇上,你去长宁宫做什么?” 福安越发的不安了,皇上这还没有好呢,去长宁宫做什么。 “朕的事情你也要管吗?” 福安不敢说话,赶紧的上前扶了皇帝起来,两个人没带别的人,悄悄的从承明宫的侧门出去,然后从僻静的道路一路往皇后的长宁宫走去。 长宁宫的寝宫里,蒋皇后正歪靠在寝宫的床上休息,先前的一幕真的太惊心动魄了,实在是吓人至极。 她当时看到皇帝提出滴血验亲,差点没有吓死,以至于忘了一件事。 蒋皇后眸光涌起柔和的光泽,微微的眯上眼睛闭目养神,待到听到寝宫门前有脚步声响起来,她懒懒的开口:“本宫不是说了吗?不要进来打扰本宫,本宫要休息一下。” 可惜没有人应和她,蒋皇后不由得奇怪,掉头望过来,便看到琉璃屏风门前,一道凶神恶煞的身影走了进来,黑沉的面容,狰狞的眼神,阴森森的瞪着她,竟是容启老皇帝,他怎么过来了,还如此恶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蒋皇后缓缓的开口:“皇上,你怎么过来了?” 容启大踏步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怒视着蒋皇后,忽地伸出手一把拽住蒋皇后的手臂,沉声喝问:“你说,容臻究竟是谁的孩子,是不是那个奸夫的,你说,是不是你和那个奸夫生的,你好啊,蒋静诛,你竟然胆敢给朕戴这么大顶绿帽子。” 容启老皇帝越想越抓狂,伸手便把蒋皇后从床上提了起来,阴森嗜血的瞳眸射出如狼般凶狠的眼神。 “你说,那个奸夫究竟是谁,是谁?你给朕老实交待出来。” 老皇帝拽着蒋皇后一阵摇晃,直摇得她头昏目眩,骨头都快散架了。 虽然这容启一副快要抽气了似的,但男人的力气还是很大的,何况蒋皇后没有抵抗,任凭他动手,所以有些吃受不住。 最后忍不住叫起来:“容启,你抽什么风,你究竟发什么疯,你跑这里来发什么疯。” “朕发疯,是的,朕被你逼疯了,你身为皇后,竟然如此不知检点,竟然胆敢给朕弄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戴,你说,你不交出那个奸夫,信不信朕立马下旨杀了你蒋家所有人,还有你生的那个小贱人,朕也不会放过的。” “容启,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我未嫁你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嫁给那个人,我不要做皇后,我只想做一个寻常人,是你,是你用我蒋家一门所有人的性命威胁我的,你威胁我,如若我不嫁给你,你就杀了我蒋家的所有人,所以我嫁了,你还要怎么样?” “所以你就给朕弄了一顶绿帽子是吗?所以你和那个奸夫偷情,还生下这么一个小野种来,是不是?” ------题外话------ 老皇帝要被抽疯了,娃哈哈 ☆、第092章 媳妇养成记 长宁宫的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先前老皇帝过来的时候,让福安把外面的太监和宫女全都弄走了,所以老皇帝此时肆无忌惮的大吼,他心中憋了这么些年的气,似乎要在这一刻完全的释放出来。 蒋皇后本来还想忍着,最后被这个男人都快摇昏了过去,终于用力的一把推开了老皇帝,她从床上跳下来,指着老皇帝容启尖叫。 “容启,你胡言乱语什么,你做的那些好事,还要我说吗?你忘了当日是如何糟蹋我的,现在竟然还怀疑我,你有意思吗?难道你没逼我,没有强逼我做那些事,既然做了,臻儿怎么就不是你的了。” 蒋皇后冷瞪着他。 容启本来身子不好,经过先前一阵怒吼之后,直接的腿脚发软,周身冒冷汗,现在一听蒋皇后的话,气得头顶冒烟,指着蒋皇后,手颤抖着,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他说不出来,蒋皇后却说得俐索,尖叫着开口:“现在你来和我算帐,有意思吗?容启,你有意思吗?我没坑蒙拐骗你,我当初明明确确的告诉过你,我不想嫁给你,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做一个平常人,是你一手造成后来的局面的,你现在来秋后算帐了是不是?还有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对臻儿做的那些事,我都不想说,说了我恶心。” 容启喘得更急促了,咳嗽了好几下,几乎连肺都要咳出来了,他怒指着蒋皇后:“蒋静诛,你不知廉耻,你身为大历的皇后,竟然如此不知检点,朕要让天下人知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朕要让你不得好死。” 容启说完喘着粗气,死命的瞪着蒋皇后。 他的记忆恍然回到某个午后,他去蒋国公府拜访老国公爷,在花园转角的地方,看到一个娇俏美丽的小姑娘,小姑娘坐在秋千架上荡秋千,甜美清纯的笑声就像银铃一般响在午后的天空下,看到她可人的笑脸,他心头的那些愁绪烦恼顿时一扫而空,心灵出奇的静谧,也就是那一刻他动了心思,他要娶她,让她做他的皇后。 后来蒋家帮助他登上帝位,他便提出让蒋家女为皇后的条件,若不是因为喜欢,他怎么会让蒋家人为皇后呢。 可是有谁知道这却是一段孽缘的开始,大婚前夕,她竟然跑来告诉他,她不喜欢他,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想嫁给他做皇后,她只想做个寻常人。 呵呵,他视她若珍宝,一心一意的想她做他的皇后,可是她却跑来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了,她只想嫁一个寻常人,不想做他的皇后。 天下最至高无上的皇后,而她却弃之如敝履,他那么想让她做他的皇后,她却不要。 既然她不要,他偏要让她一辈子坐在这个位置上。 既然他不快乐不开心,他也决不想让她好过开心,他更做不到放手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快乐,让自己一辈子不开心。 后来有了容臻,他看到她那么的爱容臻,他便想到了另外折磨她的法子,他要折磨容臻,让她痛苦,让她这样对他。 可是到头来,最痛最苦的依然只是他一个人,没有别人,没有别人。 老皇帝想到这就不甘心,一双瞳眸拢着嗜血凶残的光,狠瞪着蒋皇后,记忆里那个娇俏甜美的小姑娘早已不复存在了,他记得只是这个女人的背叛。 蒋皇后听了容启的话,忍不住冷笑起来:“好啊,容启,你去告诉别人,告诉天下人,就说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了,我看天下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这么些年,我安份守已,一心一意做一个大度进退得当的皇后,你现在这么一说,天下人就会相信你吗?还有我倒要看看你还要不要你这张破脸了,你去吧,快去吧。” 蒋皇后的话直戳中容启心中的痛口,他痛苦的瞪着蒋皇后,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最后只能咬牙说出一句话。 “蒋静诛,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朕,为什么?朕给你皇后之位,给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你都不要呢。” 蒋皇后听了容启的话,脸色的冷色收敛了一些,认真的望向容启。 “容启,这么些年了,你大概一直想不透,为什么我不喜欢你,为什么不爱你,你怎么不想想,当年你看中我的时候,我还未及笄,你呢,你已经有了很多女人,你快三十岁了,和我的父亲相差无几了,容启,我嫌你脏,你知不知道,是的,我嫌你脏了,所以我不要。” 她说到最后笑了起来,她如花似玉的年华,只想找一个爱自己疼自己的男人,可是到头来,她还是嫁给了他,成了他的皇后,可这却是她不要的,他痛苦不快活,她又开心吗? 蒋皇后大笑起来,冷瞪着容启。 容启的脸色瞬间青白交错,心口蓦的抽疼,几乎抽光了他周身的力气,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她嫌他,从来就是嫌他的,嫌他老了,嫌他脏了,哈哈,却原来是这样的。 老皇帝痛苦的笑起来,面容扭曲,身子轰然的往后倒去。 碰的一声砸到地上去,蒋皇后冷眼望着他,动也没有动,慢慢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冷瞪着倒在地上的容启。 这个人以所谓的喜欢的名义,毁了她一辈子,还指望她爱他,他做梦吗? “来人。” 门外福安太监听了里面的唤声,赶紧的冲进来,一看到皇上倒在地上,脸色难看至极,福安吓了一跳,飞快的惊呼:“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 蒋皇后挥手:“皇上生气昏了过去,你把他弄回承明宫,宣御医好好的给他调理着吧。” 眼下康王一派的人还在,老皇帝还不能死,若是他死了,朝堂上就要乱套了,所以还是让他撑撑吧。 福安飞快的抬头望了皇后娘娘一眼,忽然发现皇后娘娘很厉害,先前虽然他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什么吵起来的,不过却吵得很厉害,皇后娘娘还把皇上气昏了过去,可见皇后比皇上厉害得多。 福安对皇后生出一抹忌惮了,何况眼下蒋皇后身边有十一殿下傍身,所以他还是小心些为好。 “是,皇后娘娘。” 蒋皇后挥了挥手,福安赶紧把皇上扶走,待到这一主一仆离开,门外,蒋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候的大宫女进来请罪:“娘娘,奴婢该死。” 蒋皇后摇头,转身往大床上走去,这里乃是皇宫,谁敢违抗老皇帝的意思啊。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守着吧,本宫要休息一会儿。” “是,娘娘,”宫女缓缓的退了出去,守在寝宫外面。 这里发生的事情容臻并不知道,此时的她跟着秦灏身后一路出了皇宫,落到了暗处一辆低调简约的马车上,秦灏一时并没有下令让外面驾车的侍卫离开,容臻搞不清楚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瞪着他。 “秦灏,你今儿个神神秘秘的究竟抽什么风?” “嘘。本世子说了让你看一出精彩的戏,保管好看。” 他说完忽地指着前方的宫门口叫起来:“出来了,出来了,你们待会儿跟上,记着要小心一些,每过一段路程,便换一辆马车,不要让那人发现了,记住了没有。” 驾车的侍卫应声:“爷,记住了。” 容臻无语,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他这是要看谁的好戏啊,竟然如此谨慎,能让秦灏谨慎的人,这大历可不多,容臻抬首往外看去,便看到从宫门口驶出来的马车,不是别家的马车,竟然是荣亲王府的马车,也就是今日秦灏要看的戏是容凛的戏,容凛身上能有什么戏让他们瞧啊。 “秦灏,你这是皮在痒是不是,竟然没事去找容凛的麻烦。” 容臻翻了一下白眼,想到若是让容凛知道她和秦灏看他的好戏,指不定和她翻脸,所以她还是不要掺合了。 容臻抢了帘子便要下车,不过秦灏抢先一步按住帘子,不满的冷哼:“小臻儿你做什么,说好的看热闹呢,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我可不陪你瞎胡闹,若是让容凛知道,别说你要倒霉,可能连我都要倒霉。” 容臻话一落,秦灏挑高了狭长的剑眉:“小臻儿,你怕他,你从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别拿激将那一套对我,我不上当,我和容凛现在可是一条阵线上的,所以自然要和谐相处比较好。” 容凛虽然不是她的衣食父母,可是他可是和她一起的,他们要联手收拾康王,推容离上位的,至于秦灏,她可不太放心这家伙,必竟秦灏的身后有秦王爷还有秦王妃,变数相对大得多。 “小臻儿,我也可以帮你,我知道你想推十一殿下容离上位。” “那我谢谢你了,既然我们三个都是一条阵线上的,就更该和谐相处了,你这样处处针对容凛,可不是什么好事。” 容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后瞪着秦灏:“好了,我真下去了,你若再拦我,别怪我出手收拾你。” 虽然可能打不过秦灏,不过她有的是法子制他。 秦灏飞快的开口:“容臻,你真相信容凛的话吗,这个人高深莫测,心思叵测,你真的相信他吗?如果我告诉你,他有红颜知已,你信不信?” 这话倒是让容臻停住了动作,望着秦灏:“容凛有红颜知已?” 说实在的一点触动没有是假的,毕竟之前容凛信誓旦旦的说喜欢她,还做了那么多宠她的事情,可是现在忽然的多了一个红颜知已,这让她一时倒不知道说啥了,如若他有红颜知已,那还来招惹她做什么,他可以去找他的红颜知已啊。 “你说的是真的?” 如若这事是真的,那她真要怀疑这人的别有用心了。 “你别说话,我们跟着他,自然知道他有没有红颜知已了。” 秦灏神神秘秘的说道,容臻总算不再坚持下车了,马车一路跟着前面荣亲王府的马车,不过行了一段路程便换了一辆马车,再行了一段路程又换了一辆马车,这样的跟踪法倒是极具智慧,颇有些现代高科技跟踪法的技巧,这秦灏的头脑倒也不差,容臻现在更好奇的是容凛会不会发现呢? 荣亲王府的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后,最后停在了大历最有名的青楼青雁楼的门外,容凛从马车上下来,领着两名手下走了进去。 青雁楼门外,容臻望着秦灏,缓缓开口:“你说容凛有红颜知已,现在他进了青雁楼,难道说他的红颜知己是青雁楼的人。” 这青雁楼里能配得上他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难道是青雁楼的花魁柳香雪。 容臻想起第一次容凛曾经带她来过青雁楼,那时候她记得他和柳香雪并没有半丝暧昧的势态,难道说他是装的,如若是这样,这人也能演戏了。 “难道容凛的红颜知已是青雁楼的花魁。” 秦灏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我们查到的消息,这位青楼花魁之所以卖艺不卖身,便是为了容凛,而且先前我们派人悄悄的打探过,这位花魁也承认了她和容凛的关系不一般。” 秦灏说到最后,忍不住冷哼:“一面装情圣,一面背后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也就这人能做得出来,若是我们这样的人,是做不出这样的姿态的。” 容臻一时无语,直觉上她觉得容凛不是那样的人,可是秦灏查得的消息,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啊,还是? 容臻微眯眼望着青雁楼,难道说这家青雁楼也是容凛的产业不成,那他和花魁柳香雪,岂不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柳香雪爱慕他这事肯定是真的,容臻心头立马不是滋味。 马车里的秦灏看她脸色不好,心里多少有些吃味,小臻儿脸色难看,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上容凛了,知道容凛有别的女人,所以脸色不好看。 秦灏的心啊,凉薄薄的,不过他努力的压抑下去,伸手拽了容臻便下车:“走,我们悄悄的进青雁楼去看看,看看那家伙是不是进了柳香雪的地方?” 容臻没有拒绝,和秦灏两个人悄悄的从僻静的角落里进了青雁楼的后楼。 花魁柳香雪独住在后面的独幢小楼里,小楼里虽有护卫,可惜这些护卫只能防防那些小贼,防容臻和秦灏这种身手的人,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们两个人轻而易举的进了柳香雪的楼阁。 远远的看到一道蓝色的身影领着两三个人飘然进入了柳香雪的阁楼。 容臻远远的看着,便觉得心情十分的不畅快,不管柳香雪是不是容凛的红颜知已,他就这么大刺刺的进一个女人的闺房,便让人觉得他和此女关系不寻常。 偏秦灏还伸手拉她,施展了轻功往阁楼方向飘去:“走,我们去看看容凛和那柳香雪在说什么?” 容臻不想打扰别人的好事,所以使命的甩掉秦灏的手,便欲离开,但是两个人此时已到了阁楼外面不远,秦灏见容臻甩掉他的手,生怕她发什么什么惊响,惊动了容凛,所以嘘了一声,掉首凝神听阁楼里面的动静,可是他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的动静,不由得睁大眼睛,一脸惊骇的开口:“难道容凛,这是已经和那柳香雪上床办事了。” 他故意说给容臻听的,这一次定然要让容臻对容凛死心,以后再也不喜欢这个死渣男。 秦灏话落,容臻脸色越发的不好看,狠瞪了前面的秦灏一眼,小声的催促他:“秦灏,我们快回去吧,若是让容凛发现,铁定没有你好果子吃。” “他都敢做了,难道还怕我看吗?” 秦灏冷哼,不过他话一落,身后幽幽的响起一道幽灵似的冷语:“那要不要靠近点看。” 秦灏立刻下意识的接嘴:“好啊,看看这家伙床上功夫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不过他一说完就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谁在后面说的。 秦灏和容臻两个人齐齐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身后一身蓝袍的容大妖孽,笑得阴森而嗜血,瞳眸闪闪寒光,唇角点点血气弥漫开来。 秦灏和容臻二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与容凛保持距离,这家伙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危险,他们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好。 不过容臻一动,容凛大手一伸劲气漫开,袭卷着容臻直往他的那一边卷去,他伸手揽了容臻的肩,笑容满面的开口:“小臻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一一,他一一。” 容臻看着容凛阴沉沉的眼神,似乎很火大似的,下意识的指了指秦灏:“他带我来看戏的。” “所以你为了看戏,便相信这家伙的话了,这家伙是不是说柳香雪是本王的红颜知已。” 容臻赶紧的点头:“是的。” 秦灏在后面朝着容臻翻白眼,小臻儿,你太没有义气了,哪能这样一照面便背叛朋友的,你还是从前本世子认识的小臻儿吗?呜呜,小臻儿被容大妖孽给荼毒了,现在完全不是从前那个小臻儿了。 容凛没理会秦灏,还在哪里一本正经的问容臻:“所以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相信这家伙的话。” 容凛想到这事便生气,他对她多好啊,宠她爱她帮助她,可是到头来她竟然相信秦灏的话,认为柳香雪这种女人是他的红颜知已。 容凛的脸色瞬间阴沉而难看,周身嗜血的煞气漫开来,容臻自然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怒火,正想开口说话,容凛已经伸手提着她一路往柳香雪的闺楼的正厅走去。 容臻一看容凛提着她,立马心中来火,冷喝道:“容凛,你放开我。” 可惜容凛像没听到似的,依旧提着容臻,并命令身后的秦灏:“秦灏,你是自个儿进来,还是本王让人把你抓进来。” 秦灏在最初的不安过后,此时已冷静下来,他就不相信,容凛能把他吃了。 “用不着费事,本世子自已可以进来。” 青雁楼的后院,正厅里,容凛提着容臻走进去后,便自放开了容臻,容臻本来心中多少还有些愧疚,被容凛这么一提,别提愧疚了,火大不已的瞪着他,冷沉着一张脸。 她又不是故意跑来看他好戏的,是秦灏非说有热闹可瞧,所以她才过来瞧热闹的,谁知道是他的热闹啊。 容凛不看容臻,一双阴沉嗜血的瞳眸望向青雁楼的花魁柳香雪:“说吧,先前是谁让你给本王递纸条,说你有事要禀报的。” 这家青雁楼正是容凛的产业,柳香雪是容凛的手下,负责在青雁楼里打探大历京城的各种消息。 往常容凛很少过来,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柳香雪派人送信给他,他才会过来一下。 今儿个他过来是因为接到了柳香雪的纸条,以为她有什么事,但现在看到秦灏和容臻出现,容凛略一想便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 柳香雪分明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会如此做。 柳香雪的脸色一白,飞快的望了秦灏一眼,她之所以故意给容凛递纸条说有事要禀报,便是听秦灏说王爷很宠一个小丫鬟,她也喜欢爷,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替他做事,求的也不过是日后能成为他身边的一个侍妾。 以往爷对任何人都不高看,现如今忽地很宠一个小丫鬟,她如何甘心,所以便听从了秦灏的小小建议,用纸条请爷过来一趟。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想到却被爷发现了。 柳香雪的脸色一片惨白,飞快的望向容凛,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饶命,属下该死,属下不该动这种小心思,求饶恕。” “饶恕,呵呵,看来你白跟着本王这么几年了,本王身边从不留背叛主子的奴才。” 容凛冰冷的声音不留一点的情面,柳香雪的脸色更白了,豆大的汗珠往一滚落,她想起容凛身边的容臻来,听说这嘉宜公主很得王爷的宠,若是嘉宜公主帮她求情的话,她说不定能有一个活口。 “嘉宜公主,求你救我一命。” 容臻无语的望着柳香雪,她和她什么交情啊,她凭什么救她,何况这是容凛的事情,她有理由插手吗。 容臻笑眯眯的开口:“柳香雪,你求错人了,我有什么理由救你。” 她说完看也不看柳香雪一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神容,使得柳香雪咬碎了一嘴的牙,这样的女人难怪爷会喜欢,原来竟然和爷一样的冷酷无情。 容凛看着求饶的柳香雪,忽地来了兴致的开口:“柳香雪,若是你想活,倒也不是不可能,若是你能让秦王世子开口同意带你回秦王府做一名小妾,本王就饶你一次。” 容凛话一落,秦灏直接的冷喝出声:“容凛,你鄙卑无耻,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让我带她回去当一名小妾啊。” 虽然柳香雪是青楼的花魁,他可不打算让这女人为小妾,他喜欢的是小臻儿,他要为他家的小臻儿守身如玉。 秦灏想着,飞快的望向容臻,表着自己的忠心, “小玉璇,我要替你守身如玉,绝不让别人沾染一丝一毫。” 正厅里,柳香雪脸色一白,容凛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容臻则直接无语的抬头望着头上的横梁,这好像不关她的事吧,为什么什么事都扯上她。 容凛望着秦灏冷喝:“秦灏,今日若不是你煸动了柳香雪,她也不至于行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死了,可都是你害死的。” “我害死的,这是她的贪心吧,她的那点鬼心思以为本世子不知道吗?还有她是你招惹来的大桃花,关我本世子什么事。” 秦灏话一落,便望向容臻认真的说道:“小玉璇,你可要认真的想想清楚,是否继续住在荣亲王府,这人可就是个爱招桃花的,这朵掐了又招来一朵,以后你得累死。” 容凛脸色阴森至极,狠瞪着秦灏,然后朝着门外下命令:“来人,把这柳香雪带下去仗毙了。” 背主的东西他是不会留的。 柳香雪的脸色一片惨白,弦夜闪身冲了进来,十分无语柳香雪做出来的事情,明知道爷心狠手辣,竟然还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柳香雪想动手,却又不敢,因为她知道若是她动手,只会死得更惨,所以柳香雪不敢动,只敢尖叫着求饶。 “王爷,求你看在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做事的份上,饶我一次吧。”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难道本王还留着你,等着你一次再来做一次背主的事情。” 容凛冷酷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待到弦夜把柳香雪提了出去,他已不理会厅里的秦灏,直接的伸手提了容臻便走。 容臻再次的被他上手提着,立时火大的冷喝起来:“容凛,你放手,你凭什么提着我。” 身后的秦灏一看容臻被容凛给提走了,说不出的生气火大,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成功。 他之所以知道这柳香雪和容凛有关系,乃是因为右相齐墨查出来的这件事,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精明,竟然识破了他们的诡计。 秦灏气狠狠的跺脚起身离开青雁楼,一路前往右相府去了。 这里,容臻被容凛一路提进了荣亲王府的玉碧轩,玉碧轩内,此时十分的热闹。 容凛先前下令锦画堂和宝簪房的人日夜赶工,替容臻做一批成衣和首饰出来,现在这些人刚好做了第一批,正好送过来。 玉碧轩内,花团锦簇,不少小丫鬟手里都捧着一个锦绣盒子,里面有放着衣服的,有放着首饰的,一眼望去,五光十色的说不出的好看。 花姐一看到自家的王爷和容臻进来,早笑着迎了过来:“王爷,嘉宜公主,这衣服和首饰送了过来。” 容臻瞄了一眼,足有十二套,听说容凛下令给她做足四十八套,这第一批就有十二套,十二套便有十二种颜色,一眼望去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容臻看着这些美服首饰,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不想容凛看到这些衣服和首饰,便想到了容臻的没心没肺,他对她多好啊,结果她竟然和秦灏二人去看他的好戏,还相信柳香雪那样的女人是他的红颜知已,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他会看中柳香雪那种女人吗。 容凛想到这些,越发觉得容臻没心没肺,所以脸色下意识的冷沉下来,朝着花姐沉声命令:“把这些拿出去扔了。” 花姐一愣,怀疑听错了,飞快的望向容凛。 容臻也错愕,掉首望向容凛,她不认为自己之前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秦灏拐了她去看一出戏罢了,何况那柳香雪是他的人,他为什么不早和她打声招呼,如果说了,她至于被秦灏给拉过去吗,现在这样摆脸色给谁看呢。 容臻越想越火大,她住在荣亲王府里不是为了看他的脸色,她不是没地方住的小孤儿,相反的是他容凛请她住下来的,现在摆这晚娘脸给谁看。 荣亲王府的大总管花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嘴结舌的开口:“王爷。” “本王让你扔了你没听到啊。” 容臻也附和了他一句:“对,都拿去扔了吧。”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容凛,转身便走。 容凛一看她气冲冲的掉头就走,忍不住火大的开口:“你去哪儿?” “容凛,别摆你那晚娘脸给我看,我还不至于厚脸皮的要住在你荣亲王府里,你这衣服先开始说给我做的,现在又说扔下,这是照着我的脸打,既如此,还是不要那么虚伪,以后我们犯不着两看两相厌,老死不相往来吧。” 容臻说完直接的朝外面奔去,身后的容凛有些傻眼了,他就是生气火大她的不信任,所以一时发了火,她这就走了。 “你给我站住。” 容凛眼看着容臻走了,心急的提高嗓音,可惜容臻是真的火大了,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把衣服扔了,既如此还留下做什么。 容臻身后的花姐看得一头汗,我的祖宗,这两祖宗闹什么啊。 容凛身形一动,赶紧的伸手拦住容臻,拽住了她的身子。 容臻是真的生气了,今天纯属莫名其妙,先是秦灏请她去看戏,她压根不知道是看他的戏,后来知道他进了青雁楼,心里难免不自在了一些,先前她也反省了自己一下,可他也有问题啊,明明青雁楼柳香雪是他的人,为什么不说,若是说清楚了,今日哪来的这些矛盾,她都没怪他隐瞒她,他倒打一耙了。 容臻看容凛拽着她,火大的低头咬上了容凛的手,这一次是照狠里咬的。 容凛被咬得蹙眉,不过动也不动,他若是一松手,这家伙就跑了,这一走,只怕他不管想什么办法,她都不会回来了,他是知道她的脾气的,若是这一走,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所以他不能让她走。 容臻狠了心的咬容凛,直到嘴里一股血腥味,才停住了动作,本以为容凛会松开手,谁知道他愣是不松手。 看到她松开嘴,头顶上方的容凛无奈的说道。 “我就是看你不信任,所以生气火大了一下,怎么你比我火还要大,你好好想想,我对你不够好吗,不够宠你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呢?” 容臻一愣,想想从前到现在,容凛对她确实挺好的,挺宠她的,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踏实,她不知道这份不踏实来自于哪里,还是说是因为受到她前世父亲的影响,所以骨子里不相信男人呢。 容臻想着,只是冷着脸,挑高眉:“容凛,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松开,还是让我走吧,既然你火大生气,我走了你就清静了。” 容臻如此一说,容凛眉心跳了跳,一想到她走了,以后再不回来,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他就心慌慌了,哪里会放她离开,而且就这么一瞬间,他已经很认真的反省自己了,明明知道容臻的个性。 她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对她越好,越让她心柔软,你若和她来硬的,对不起,她根本不可能买你的帐的。 容凛如此一想,立刻认真的道歉:“今天确实是我过火了,所以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再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容凛态度诚恳的反省自己,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不是该他生气吗,怎么到最后却是他在道歉了,这世间果然是女人和小孩难养也。 容臻冷瞪着他,看他又自责又道歉的,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若这家伙依旧火大发脾气,她理都不理他就走了,但是现在他又是道歉,又是自责的,倒搞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容凛眼看着容臻不说话,再接再励的举起自己的手保证着:“以后若是再犯就跺手,你看这样可行?” 玉碧轩内的人全都看呆了眼睛,这个低声下气,做低伏小,讨好赔笑脸的男人是谁?她们认识吗? 花姐一脸不忍看的想捂眼,主子,你的节操呢,你这是媳妇还未讨上,妻奴就当上了,老奴不忍看啊。 容臻望了容凛一眼,正想说话,不想玉碧轩的门外,响起几声吱吱的叫声。 一道灰白相间的小身影嗖的一声奔了进来,直往容臻的身上扑去。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十一郎,十一郎一扑过来,便往容臻身上扑。 呜呜,主子,人家想你了,人家好想好想你啊。 容臻看到十一郎,早忘了发火了,低首抱着这家伙,看这家伙装腔作势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嚎,忍不住瞪他一眼。 “十一郎,你胖了,这就是你想我的结果吗?” 十一郎唔的伸手去摸肚子,哪里哪里,哪里有肉,人家明明没有吃多少啊,怎么胖了,这下穿帮了。 容臻忍不住轻笑,玉碧轩门外,又有三道身影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是大太监郑同,郑同一眼看出容臻正是先太子,妙音也一眼便猜估出这位就是死去的太子容臻,只不过现在她有一个新身份嘉宜公主。 郑同和妙音二人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向容臻行礼。 “奴才见过嘉宜公主。” 容臻点了点头,看到他们倒是挺高兴的:“嗯,你们起来吧。” 两个人起身,却迟迟没看到身后的元宝有动静,元宝姑娘正苦恼的站在最后面,看看郑同又看看妙音,不明白这两家伙怎么一转眼便认了这嘉宜公主为主子了,她们的太子才死呢。 元宝姑娘很高尚的想着,不行,她不能认别人为主子,她就是太子殿下的奴婢。 郑同催促元宝:“元宝,还不过来见过主子。” 元宝态度坚定的摇头:“奴婢的主子只有太子殿下一个,太子殿下死了,奴婢愿替殿下守着太子府。” 郑同和妙音忍不住翻白眼,殿下都没死,守个屁太子府,再说一个,那太子府若是有了新主子,早归了新主子,还有她的地方吗? 容臻倒是被这元宝感动了一回,这丫头倒是忠心可嘉,只除了呆一点。 “你就是元宝吗?怎么不愿意认我当主子啊?” “我心里只有我家太子殿下一个人,虽然我们家殿下死了,我心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是我的正经主子。” “那若是我不抢你心目中第一的位置,做个第二的位置,你是否愿意认我这个主子呢?” 元宝一听,倒有些愣了,郑同忍不住冷喝:“元宝,你再废话,信不信以后连饭都没得吃。” 郑同一威胁,元宝有些不安了,认真的望着容臻:“是你说的,你只排第二的位置,我心目中第一的位置是我们家太子殿下。” “行,我第二。” 容臻忍不住笑起来,先前被容凛闹腾出来的火气,因为元宝这么一闹,直接的烟消云散了。 元宝看容臻笑起来,又涎着脸问一句:“公主,以后饭管饱吗?” 四周不少人被这家伙给逗笑了,容臻忍不住点头:“管饱,以后每餐给你加肉包子,同样管饱。” 这下元宝姑娘高兴了,欢呼起来:“公主,你真好,你和我们家太子殿下一样好,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心目中第二的主子,我一定对你像对我们家太子一样尊敬。” “嗯,”容臻满意的点头,眸光从元宝身上收了回来,落到了郑同和妙音的身上,郑同一看到容臻看,便抹起眼泪来,他还以为见不到自个的主子了,没想到现在却是见到了。 妙音则想向容臻说声谢谢,因为她江家一门的案子已被平反了,现在她已经不是罪人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原因,所以她想向殿下说声谢谢,不过碍着人多,所以妙音忍住了。 那边容凛看容臻此时眉色温融,分明是不生气了,心里一颗心放了下来,几大步走过来,笑意魅惑的开口:“你是不是饿了,本王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容臻一听容凛的话,便想起先前的事情来,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过看到容凛华丽的面容上拢着丝丝小心,最后终于没有发作起来,只是冷哼一声:“容凛,今儿这事就算了,以后若是再这样,我铁定和你翻脸,今儿其实我也有错,我决定了,以后会相信你的,不过你要记着,我的信任,不是随意贱蹋的,若是让我发现你贱蹋了我的信任,从此后,你就别想再让我相信你一次。” “好,我保证记得牢牢的,不会再犯。” 容凛赶紧的保证,眼下还是把这祖宗先哄好了才是真的,以防她再翻脸。 容臻总算不说话了,两个人一路往玉碧轩的正厅走去,不过经过那十几个捧着衣服首饰的丫鬟身边时,容臻的脸色倒底还是冷了一下,朝着容凛冷哼:“这个还是收起来吧,或送人或扔了,随便你了,我可不敢再穿你的衣服了,一个不满意再给我扔了,也幸好这衣服没穿过,以后我虽然住在你荣亲王府,但衣食住行,还是我自己的来吧,省得你一个不高兴,就给我扔了。” 容臻说完看也不看容凛,而是望向身后的郑同。 “郑同,以后我的衣食住行,你给我操办起来吧,用不着麻烦荣亲王爷了,省得他一个不高兴,便给我全扔了。” 容凛此时只想咬自己的舌头,瞧吧。自己努力了那么久,两个人关系刚好点,便被他这破嘴给坏了事。 不过别说容臻,就是他看了那衣服也觉得碍起眼来了,不由得瞪了花姐一眼:“立刻把这十二身衣服拿出去扔了,不,烧了。” 虽然是小臻儿不要的东西,可也曾经是她的,可不能被别人捡了去穿。 花姐听得一头汗,不过不敢招惹自家的主,主子那凌厉的一眼,分明是把他算上了,他多冤啊。 花姐赶紧的应声:“奴才记住了。” “另外让锦画堂再重新做十二套过来。” 容凛一说完,容臻便接了口:“王爷可不要这样干,看得心慌慌的,那十二套衣服可要不少钱呢,虽然您老不在乎,可是我看着怪心疼的,别做好了回头一气又烧掉了。” 容凛一听,心口疼,这是直接的戳他的心窝子,和他这么生份疏离,让他都快要吐血了。 “你就戳我的心吧,使劲的戳吧,戳死了也是我活该,不过你先前可是说了相信我一次的,还有你不是指着我帮你做事吗?” 后一句容凛压低了声音,容臻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总算想起了容凛要帮她对付康王,推容离上位的事情,她总算不吭声了,白了容凛一眼,容凛立刻伸手拽着她的手,满脸魅惑讨好的笑。 “别气了,生气了脸上容易长皱纹。”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走进了玉碧轩的正厅里,身后太子府的三个手下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刚才那位爷,是荣亲王府的那位酷霸拽的主吗?不会是假的吧。 正厅里,已摆好了膳食,容凛伸手便给容臻挟了几筷子,笑意氤氲的说道:“小臻儿,你多吃点,待会儿吃完了,我陪你去后院练对打。” 一听这个,容臻眼睛亮了一下,和身手厉害的人对打,有助于她武功的提升,不过容凛的武功可是极厉害,若是他真的和她对打,她肯定落不了好,所以容臻嘴角勾出似笑非笑,闲闲的说道。 “容凛,现在你是认识自己先前做错了吗?” 她一这样问,容凛便有些心颤颤的感觉,为什么感觉那么不好呢。 不过不敢迟疑,立刻点头,义正严词的表态:“我充分认识到我的错误了,以后再不能随便发火抓狂了。” 容臻点点头,很满意的说道:“嗯,这还差不多,先前母后可是提议我住进长宁宫里,我肯定的说要住你的荣亲王府呢,可是谁曾想到你立马便打了我一个脸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的住在皇宫里呢。” 容臻开口,容凛立刻表现出我错了,下次再不犯的认错态度。 容臻眸光灼亮,笑眯眯的开口说出下一句:“所以待会儿对打的时候,你不能还手,只能挨打知道吗?” “啊,”容妖孽张了嘴巴,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她已挖好坑等着他了,他就是一沙包啊。 不过就算做沙包,也不敢抗议,否则他就别想好过。 “行,保证不还手,只挨打。” 容凛坚定的说完,又挟了两筷子菜放进容臻的碗里,看到她眸光灿灿,狡诘如狐的神容,心里柔软一片,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就觉得人生不寂寞,不愁苦,不孤单,不难受。 所以容臻,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本王别无所求,求的也只不过是你一个而已,唯有你一个。 晚饭在愉快的气氛中吃完,饭后散步了一会儿,容凛便光荣的成了不能还手,只能挨打的沙包,在容臻拳打脚踢的一顿的发泄过后,今天的一切算是落幕了,容臻总算不再提之前的事情了,两个人言归于好。 不过代价却是容凛身上多了好几处的淤伤,所以他最后一边沐浴一边下决心,以后千万不要招惹某个小没良心的,要不然以后他身上铁定满身伤啊,这发一通火的代价太大了。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皇上没有上朝,只派太监来说了下旨意,皇上身体偶感风寒,正卧床养病,眼下朝中的事情交给右相齐墨,以及朝中的秦王等几位朝臣,有大事禀报到皇上面前,小事自行定夺了。 这一回老皇帝是真下的病了,偏偏病了还不能和别人说道,只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真正的好像得了大病一般,窝在寝宫里动都不想动了。 幸好朝中最近没什么大事,不用操什么心思,要不然真够他受得了。 虽然朝中无大事,但是抚远将军叶子风班师回朝了。 叶子风乃是朝中最年轻的武将,几番奉旨前往边境去震压暹朱剩余的残兵败将,那些暹朱人都恨死这位年轻的将军了。 暹朱乃是和大历相邻的国家,二十年前,皇帝率兵前往暹朱灭掉了暹朱的皇城,后收暹朱国为大历国,先开始的时候,暹朱国的人很反弹,意图引起暴乱,不过被几番震压过后,慢慢的那心也就归拢了,很多人也当自己是大历的百姓了,但是对于那些誓死效忠暹朱的旧臣残将,自然不甘心,所以在暹朱被攻破的时候,那些残兵旧将,退守到暹朱之外荒凉的地方去了。 二十年过去,这些残兵旧部逐步的壮大,不时的在大历的边境骚扰,发起攻打,给大历的边境惹来很多麻烦。 所以容启每回都会派兵前去巢灭这些暹朱的残兵旧部,好在经过两三次的巢灭,现在暹朱的残部旧部不敢再随意的骚拢大历的边境。 叶子风便是巢灭暹朱残兵旧将的功臣,皇帝赐他为大历的抚远将军。 这两天正好班师回朝了,回京复旨。 本来叶子风和回归的大军,要半个月后才能抵达京城,但是因着叶家的老夫人寿辰到了,所以叶子风下令所有人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所以本来要半个月的功夫,最后竟然只几天便赶回了京城。 回归的军队驻扎进城外的京师大营,叶子风领着数名手下进宫复旨,皇上虽然病重,但因为叶子风是他的爱将,所以还是召见了叶子风,和叶子风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叶子风回府去给府上的老太君请安。 叶老夫人的寿诞是四月初十。 叶家本来并不是大历赫赫有名的名门贵流,其祖上做的官最大的也就是叶老爷子,曾任兵部侍郎,叶老爷子育有两子,长子任外地的知府,很少回京,次子是礼部员外郎。 这叶子风便是次子所生的儿子,但他不是嫡出的孩子,而是庶出的孩子,不过幸得叶老夫人疼爱,不但平安长大,而且十分的聪明,还得了皇帝的赏识,因为叶子风成了大历的抚远将军,所以叶家也水涨船高起来,不少人家起了结交之意。 所以叶老夫人的大寿,十分的热闹。 荣亲王府的容臻也接到了叶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请贴。 既然老夫人相请,她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叶老夫人这样的姿态,多少是向皇后表明,叶家是站在皇后这边的,最起码不是站在康王一边的,所以容臻自没有拒绝不去的道理。 四月初十这日,她收拾了一番,便和容凛两个人坐荣亲王府的马车,一路前往叶府。 叶家的府门前果然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容凛和容臻到的时候,叶家的人早迎了过来,叶子风亲自带人迎了出来。 容臻打量了叶子风一眼,高大出挑,五官阳刚俊毅,不似秦灏的洒脱不羁,反而是一种征战沙场的狂放自如,就像一柄内敛收放自如的宝剑。 容臻打量两眼便肯定了,这人不简单。 叶子风也乘机打量了容臻几眼,虽然他刚回京,但京中的事情,已听说了不少,这位就是和太子殿下长得有几分像的嘉宜公主吗?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过叶子风倒是看不出来她和太子有长得像的地方,只因为叶子风的印像中,太子是一个胖子,而眼前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容凛一看叶子风打量容臻,便不满了,霸道的挡了叶子风的视线,抬眸冷冷的瞪着叶子风。 叶子风总算想起这位主了,忍不住爽朗的大笑起来,然后唤了叶府的管家,带了容臻一路往女宾那边招待,自己则带了容凛前往男宾那边。 容凛不放心容臻,一遍遍的叮咛容臻:“嘉宜,若是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就让人来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容臻无语的点头,她又不是豆腐做的,这几日在荣亲王府里了,她加紧的练习,现在武功更得心应手了,根本不担心有人找她的麻烦,何况她今日还带了郑同和妙音两个人过来。 容臻走了几步,身后的容凛又叮咛一遍:“嘉宜,你当心点。” 容臻嘴角狠抽了抽,这男人日后铁定有当老妈子的本钱。 容凛身侧的叶子风,忍不住撞了撞容凛的肩,调侃容凛:“荣亲王爷,你这是媳妇养成记吗?这样宠媳妇不大好吧。” 这句话倒是容凛愿意听的,脸上神容不再那么冷冽,笑意魅惑的开口:“本王愿意宠,高兴宠,本王就想把她宠成无法无天的小魔女。”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走进去。 容臻跟着叶府管家身后一路往后院走去,她们一行人还没有走到后院招待女宾的地方,便看到前方有人走了出来,却是四公主容心婧,容心婧领着几名丫鬟和仆妇一路走了过来,拦住了容臻的去路,她一双幽暗的瞳眸紧紧的盯着容臻,像一双蛇瞳似的散发着嗜冷的气息。 ------题外话------ 又有不长眼的人来找死了……。 ☆、第093章 睚眦必报 四公主容心婧拦住容臻的去路,一双散发着嗜冷气息的冷眸紧盯着容臻,阴沉的声音幽幽响起。 “九皇弟原来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倒是本宫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容臻坦然的望着容心婧,不知道这女人抽什么风,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容心婧也不用她说话,只自顾的说着话:“你也不用否认,我知道是你,本宫之所以拦住你,就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让驸马和小凤梨那样死,为什么?” 她不心疼驸马之死,可关键是那两个人那样赤身祼体的死法,让她皇家的公主脸面尽失,自家驸马之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开的场合露面了,今儿个之所以出现,也是因为知道容臻会来,同时也知道了一件事,这位新荣升的嘉宜公主,其实就是先太子容臻,当初驸马之死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容心婧一想到这个,便心中堆满恨意,容臻欺人太甚了。 “你让本宫颜面尽失,本宫不会善罢干休的。” 本来她一直以为驸马和小凤梨那样死是天意,没想到却是人为安排的,而这个安排的人就是容臻。 她如何还坐得住。 容臻则微微的蹙眉,猜测着是谁把驸马和小凤梨之死的事情告诉四公主的,是皇上吗?又或者是别的别有用心的人,例如康王一派的人。 容臻正想着,容心婧又愤恨的指着容臻:“容臻,你给本宫记住,本宫不会善罢干休的,你让本宫丢多大的脸,本宫就会让你丢多大的脸面。” 她说着一甩手领着四公主府的人离开了。 叶府的管家一头的汗,小心谨慎的不敢说什么。 容臻身后的郑同和妙音两个人走过来,恭敬的开口:“公主,你看这事?” 容臻摇头:“没事,我们去给叶老夫人请安吧,今日可是叶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别坏了她老人家的兴致。” 叶家出了叶子风这么一个人才,她自然要拉拢,到时候容离登位,总要朝中重臣辅佐,所以不能把谁都给得罪了。 叶府的管家赶紧的在前面领路,一众人前往后院,叶老夫人所住的春华堂,此时坐满了不少的人,朝中不少的命妇都过来了,正陪着老夫人在说话,外面一声通报:“嘉宜公主到。” 所有人便停住了说话声,一起望向门外一道身着翡翠色烟罗绮云裙的艳丽女子,正是刚被皇后认为义女的嘉宜公主。 这女人一走进来,春华堂内立时便明亮了三分,在座的很多人嫉妒吃味,更有些人眼神怨毒的望着她,这些人自然是先前在荣亲王府吃过亏小姐的母亲,不过没人敢表示出来,这位不仅仅是荣亲王府的丫鬟,还是皇后的义女,而且皇后十分的疼她。 她们可不想在这时候上赶着得罪皇后。 虽说眼下康王呼声高,可是皇后身前的十一殿下容离可是皇室的正统血脉。 所以皇后一派自然也不能得罪。 不少人陪着笑脸起身,向容臻施礼:“嘉宜公主过来了。” 容臻微微的点头,上前给叶家的老夫人行了礼,这位叶家的老太君,十分的慈爱温和,不似一般内宅老太太那般颇多算计,反而是眼神中满是仁慈,容臻倒是不讨厌她,叶老太太似乎也很喜欢容臻,招手拉了她过去,好一番夸赞,相较于别人的虚伪,叶老太太的夸赞中,多的是真心。 “嘉宜公主没事多进宫陪陪皇后,皇后丧子心中难受,幸得嘉宜公主入了皇后的眼,这也是嘉宜公主的福气。” 容臻点头,下首一片附和之声。 “是啊,这是公主的福份,公主是有福之人,日后定是贵人。” 在场的有些贵妇,不由得动起念头,要为自家的儿子向皇后提亲,虽说嘉宜公主只是皇后认的义女,可是皇后膝下眼下只有十一殿下,若是十一殿下登上太子之位,日后成了皇上,这嘉宜可是皇上的姐姐,即便是认的义姐,可也是金尊玉贵的,若是他们家的儿子娶了这嘉宜公主,岂不是给家族带来了福荫, 不过不少人很快想到一件事,这位嘉宜公主眼下住在荣亲王府里,听说这位王爷很宠公主,还为了她打了几位京中的小姐,连秦王府的小郡主没有落得了好,这是不是说嘉宜公主其实是荣亲王爷的人,她们和荣亲王爷抢人,岂不是找死。 如此一想,不少人息了念头。 这里众人正说得热闹,春华堂外面,忽地响起一道叫声,远远的传了进来。 “玉璇,玉璇,你快出来见见我,我想你了,求你见见我,你不要对我不理不踩好不好,你忘了我们那些山盟海誓,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了。” 这外面的话一字不顿的传了进来,所有人脸色陡的一变,飞快的望向叶老夫人身边的容臻,众人可是记得这位嘉宜公主的闺名就是凤玉璇。 外面这男人叫的人不会就是公主吧。 叶老夫人脸色陡的冷沉下来,朝着下首的仆妇冷喝:“外面怎么回事,这外男怎么进了内院。” 仆妇吓了一跳,赶紧的回话:“老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竟然让外男进了内院,奴婢立刻去处理。” 不过这仆妇没走出去,迎面便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皇室的四公主容心婧,容心婧的身后自跟着几名京城的闺秀,这几人自然听到了外面男子的叫唤,所以脸上布满了不屑,原来这女人竟然如此的低贱,分明外面有了情人,还装着圣洁高雅的样子,这下荣亲王爷知道她不守妇道,看还要她,还宠她。 四公主容心婧一走进来,便望向容臻幽暗的说道:“嘉宜公主,外面的男人口口声声的想见你,你不见吗?若是不见的话,只怕很快这京城便要升起流言诟语了。” 容臻抬眸望着四公主容心婧,终于明白四公主容心婧先前话里的意思,她让她不好看,她也不会让她好过,所以这忽然冒出来的人乃是四公主容心婧的手笔了。 用一个莫需有的男人,来败坏她的名声,让京城人人唾弃她吗? 容臻瞳眸陡的暗沉,唇角嗜血的笑,望着四公主容心婧的时候,令得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害怕,不过想想自己丢的脸,四公主容心婧又挺直了腰背,冷冷的和容臻对视。 正在两个人对视时候,外面又响起了那伤痛欲绝的叫声。 “玉璇,你知道吗?我尝试过压抑自己的感情,不想断了你的美好人生,可是我真的快疯了,你知道吗?我睡不着吃不香,满脑子想的就是你,求求你见我一面吗,好一解我的相思之苦,哪怕只见你一面,我也知足了。” 屋子里很多女人为外面男人的痴情所感动,因为感动,所以望向容臻的眼神分外的古怪。 原来这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主,明明有了喜欢的男人,却因为荣华富贵而抛弃了自己的爱人,真是虚伪的女人。 也许这女人知道自己和太子容臻长得像,所以才会仗着这两分相像而抛弃了自己的心上人。 对了,荣亲王爷收她做婢女。也可能是因为太子殿下,先前她们可是听说过,这位荣亲王爷和太子可是有断袖分桃之举的,太子死后,这荣亲王爷立马便收了这么一个与太子有几分相像的女人,这不是怀念又是什么。 春华堂,众人脑洞大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合理的安排了一通,然后望向容臻的眼神越发的鄙视了。 容臻则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是从哪里找的男人,实在是太有演戏的天赋了。 她望向身侧的叶老夫人:“老夫人,我还是出去看看我怎么就凭空多出这么一个心上人了?” 叶老夫人一直盯着容臻,看容臻华贵大气的神容,根本没有半点的慌乱,也没有半点的不堪,所以说外面的男人未必就是嘉宜公主的心上人,说不定这就是一出算计。 老夫人虽然慈善,可是生于内宅的她却不是笨蛋,脸色冷冷的开口:“没想到却有人在我叶家动手脚,公主放心,老身一定会查明这件事给公主一个交待的。” 容臻点头,起身往外走去,叶老夫人也唤了自己的丫鬟扶她去外面,这事发生在叶家,若是处理不好,叶家可落不得好。 春华堂内的一众仆妇个个跟着叶老夫人往外走去。 众人出了内堂,到外堂,然后出了外堂走出去,站在廊台玉阶之上,个个望向春花堂的门外,老夫人下了命令:“立刻去把那人带进来。” “是,”有仆妇飞奔而去,很快命守门的婆子,把那叫喊的人带进春华堂。 那人一出现,连滚带爬的往容臻面前扑,痛心疾首的嘶叫:“玉璇,玉璇,你别恨我,别恼我,我真的要疯了,我日日夜夜想着的就是见到你,玉璇,你不要留在京城了,跟我回去吧,求你跟我回去吧,虽然我给不了你公主的身份,不能让你荣华富贵,但是我爱你的心,谁也比不上,我可以为你生,可以为你死。” 在场的不少妇人动容,虽然她们都是高门大宅里的贵妇,可是对于男人的爱却是奢侈,她们得到的只不过是表面的荣华富贵,至于男人的爱,又有几人能真正的享受到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难能可贵,所以个个觉得这男人情深义重。 同时有眼尖的人已经迅速的打量了进来的男人,经过仔细打量之后,又得出新信息,这男人长得欣长高挑,肤白貌美,竟是一个长相十分俊逸的男人,要她们说,这男人配嘉宜公主真正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所以说嘉宜公主喜欢上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可怜了这男人空有一腔深情,却无权无势,所以才会让嘉宜公主舍弃了这人吧。 容臻冷眼望着眼面前的一切,缓缓的抬首望向一侧的四公主容心婧,只见容心婧唇角勾出似笑非笑,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容臻的唇角同样勾出笑意,只不过这笑却一片嗜杀。 身侧忽地响起说话声,有人似乎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嘉宜公主,这人其实看着也不错,只除了没钱没势,别的是不差的。” 容臻掉头望过去,便看到说话的人正是秦王府的秦王妃。 秦王妃看容臻望过来,并没有十分的害怕,因为容臻虽然是公主,可倒底是皇后认的义女,能有多大的能耐。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害得自己的女儿挨打还被罚了三十万两的银票,秦王妃便心有不甘。 秦王妃的话一落。骁骑将军夫人和内阁大学士的夫人便一先一后的点了头附和了。 “是啊,嘉宜公主,这男人的爱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 “有这么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嘉宜公主是有福之人啊。” 除了这几个人说话,别人不敢说话,不过眼神却闪过鄙视不屑,还以为是什么高贵的人,却原来是个水性扬花的破落户,偏荣亲王爷和皇后娘娘竟然当成宝,原不过仗着和太子长得有两分相似罢了。 不过现如今这男人出现,看这女人如何自圆其说。 下首那出现的男人一听到有人附和他,说得越发的动听了。 “玉璇,求你跟我回去吧,求求你了,咱们不要这荣华富贵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参加科举考试,日后定然要让你做上贵夫人。” 四周不少人都快为这男人感动了,稀吁不已, 叶家老夫人望了一眼容臻,便待喝人把这男人拉出去,满嘴的胡言乱语,照她看,嘉宜公主分明就不是那等没有脸色的下作东西,所以这男人根本就是为了栽脏陷害嘉宜公主的。 “来人一一。” 叶老夫人的命令没下完,便被容臻拦了,容臻抬手阻止了叶老夫人的话,徐步优雅的从台阶上下走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伤心痛哭的男人,柔柔的问道:“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四周的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容臻,然后望向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飞快的抬首,看到容臻幽幽的眼神,仿似万年古潭一般的令人心惊胆颤,这人大骇,不过不敢慌乱,力求镇定。 “是啊,玉璇,我是喜欢你的,你忘了从前我们山盟海誓的话了吗,你曾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的,可是自从你知道你和太子长得有一些像以后,你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后来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一直找你,直到有一次无意间在街上见你,才知道你成了荣亲王爷的婢女,还成了皇后娘娘认的义女。” 男人越发哭得伤心欲碎,容臻缓缓的问他:“你说我和你海誓山盟,你还说你为了我可以下科场参加考试,是吗?” 男人不敢看容臻,只用力的的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玉璇,虽然我不喜欢当官,但是为了你,我愿意下科场参加科举考试,日后定然金榜题目,让你做一品贵夫人。” 四周那些闺阁小姐,越发的心酸了,这男人真是痴情啊。 容臻则缓缓的开口:“既然你想下科场,想必才高八斗,这样吧,今儿个老夫人七十大寿,你给老夫人做首诗吧。” 容臻话一落,所有人都望向她,嘉宜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让这男人给老夫人做首诗,她是想考较这男人吗? 可是容臻话一落,那跪地的男人脸上神色有些慌,他根本不会做诗,怎么做啊。 以七十大寿为题做首诗,这怎么做啊。 男人眼神闪烁,脸上有溢出冷汗来。 不过很快他哭叫起来:“玉璇,我现在脑子空空的,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怎么做诗啊,为了找你,我已经一连奔波几个月,这几个月我吃不好睡不香的,现在只觉得虚软无力,玉璇,今日我来找你,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倒底跟不跟我回去?” 这人吼完,还不待容臻说话,便撕心裂肺的叫起来:“璇儿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回去,好,既然你不跟我回去,我也是生无可恋的,不如死了吧。” 他说完陡的用力便要咬牙,站在他身前不远的容臻早盯住他了,看到一咬牙,便猜测这人嘴里有名堂,所以身子一动,手一伸上手捏住了这人的下巴,手指一动,直接的卸了这人的下巴,然后把手伸进这里的嘴里,小心的取出一枚毒药。 容臻冷笑连连的捏着手中的毒药,阴沉沉的开口:“好毒辣鄙卑的招数,竟然一照面便打算来个死无对证,好让我百口莫辩吗?” 四周的人被这惊悚的一幕给惊住了,这男人竟然把毒药藏在牙齿了,看来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此时再一听容臻的话,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男人同样的惊呆了,可是因为被卸了下巴,所以说不出话来,只痛苦的流着眼泪。 容臻冰冷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看来你是活腻了,竟然把主意动到我的头上了,好,很好,看来你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她的话使得那男人身子忍不住抖簌了起来,害怕至极的望着容臻。 容臻抬眸扫视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后眸光从秦王妃和秋家夫人的身上扫过,她的眼神令人害怕不安。 四周一片雅雀无声。 只听得容臻嗜血的开口:“今日我会让大家看看这算计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以后胆子大不怕死的人只管上来,我定然会让这人生不如死,只恨爹娘把你们生出来走这一遭。” 冷风簌簌扫过。 容臻已不看任何人,望向先前又哭又闹的人,瞳眸一片血气。 她素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那男人,缓缓开口:“你一一。” 容臻话没有说出口,春华堂门前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众人抬眸望去,便看到一众人跟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荣亲王府的容凛,陪着他的则是刚刚回京的抚远大将军叶子风,两个人身侧还跟着郑同,先前容臻遇上四公主容心婧的时候,便怀疑这女人今儿个要耍花招,所以便命郑同悄悄地去找容凛查看今天叶府内的动静。 容凛一接到禀报,便把这事告诉了叶子风,叶子风立刻让人下令查这件事。 查完后便赶了过来,而春华堂这边的情况,已有人禀报到容凛和叶子风的面前,此时容凛的脸别提多血腥阴森了,一路从外面走了进来。 容凛一路走过来,直走到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起一只脚便对着那男人狠狠的踢了过去,一脚踢得那男人吐血,饶是这样,他还不死心的想再踢,却被容臻及时的阻止了。 “容凛,别把他打死了,若是打死了,只怕在场的人就要认为这男人真是我的心上人了。” 她说完唇角勾出冷笑,扫了一眼秦王妃和秋夫人等。 容凛一看岂会不明白,眼神阴冷得可怕,直射向秦王妃和秋夫人以及吴夫人几个。 几个女人一看到容凛的眼神,吓得不敢再看,这位爷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他随便动个心机,便可以杀了她们,现在秦王妃等人后悔了。 不过容臻已走到那被容凛踢得吐血的男人身前,一抬手便合上了他的下巴,蹲下身缓缓的开口。 “来,你再与我说说,我和你是怎么海誓山盟的,如何情深意种的,你说我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戏子吗?低贱下作,人人可以踩踏一脚的戏子,我是有多眼瞎啊,还是你太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一个下作的东西竟然跑来企图污蔑我,呵呵,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容臻说完,四周有人小声的嘀咕:“戏子,这人竟然是戏子?” 男人飞快的抬头望向容臻,张嘴还想说话,容臻已经笑意盈盈的开口:“编,你再编,我听着呢,你现在说得越多,后面就越生不如死,还有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诽谤的话,便能抹黑我,便能让我声名落地吗?” 她一言落,飞快的望向容凛:“容凛。立刻找一名画师过来,把此人的容貌画下来,发到全国各地去,他是一个戏子,相信定然有不少人见过他,悬赏若是认识此人者,赏白银一千两。” “好,”容凛话落,正准备下命令,容臻便又说到:“另外查这人家的事情,我要他家里人一个不留,皆为他陪葬。” 一句为他陪葬,使得那男人脸色大变,飞快的扑出来,吼叫起来:“不要,不关我家里人的事情,不关他们的事情。” 可惜容臻冷笑一声:“在你做出这种事的时候,就该知晓,事情若是败露,你家大小将要受你牵连,或者你可以说出实话,说不定我能饶你全家一命,说吧,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男人拼命的摇头,往后退,然后飞快的起身想找地方自尽,可惜在容凛和容臻面前,这一切都是图劳无功的。 不过他这动作一起,春华堂内内外外的人都知道一件事,这男人根本就不是嘉宜公主的心上人,而是有人栽脏陷害嘉宜公主的,一时间众人不禁佩服这男人的胆大妄为。 看来今日这人恐怕落不得好。 容凛走到那欲寻死的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查不出来吗?” 他一言落,陡的朝后面冷喝:“带过来。” 身后叶府的护卫带过来几个叶府守门的丫鬟和婆子,除了这些人外,还另有一人,正是叶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名赵朗,此时这赵朗一脸的死灰,不等人问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关我的事情,是四公主府的管家让我把此人带进来的。” 春华堂内外,所有人都望向了四公主容心婧,只见容心婧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死命的瞪着赵朗,这个成不了气候的东西,明明先前嘱咐他什么都不准说,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爽快的把四公主府的人牵扯了出来。 赵朗一说,四公主府的管家飞快的扑出来,连连的磕头:“请王爷明查,小的什么都没有做,分明是赵朗栽脏陷害小的的,这家伙以前跟小的借过钱,因为小的没有借给他,所以他便污陷小的,王爷若是不信,可去调查这件事。” 四公主府的管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想起了说词。 四公主容心婧此时已冷静了下来,飞快的走出来,冷冷的叮着赵朗,然后望向叶家的叶老夫人和叶子风。 “叶老夫人,今日老夫人大寿,本宫好心好意的来替老夫人做寿,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莫需有的罪名,赵朗说本宫的管家让他做出来的事情,本宫就想问一下,本宫和这位嘉宜公主可有什么仇冤,本宫需要污蔑她的声名吗?” 四公主话一起,四周的人纷纷的摇头,没错,四公主和这位嘉宜公主根本没什么仇,有什么理由栽脏陷害嘉宜公主呢,所以这有鬼的应该是赵朗。 叶老夫人的脸色此时难看极了,没想到自家的侄孙竟然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来,真是打她的老脸,此事竟然还牵扯到了四公主和嘉宜公主,真是家门不幸啊。 叶老夫人赶紧的向四公主容心婧告罪:“四公主请见谅,家门不幸,老身一定严加管教。” 叶老夫人话一落,赵朗像见鬼了一般的吼叫起来:“姑奶奶,真的是四公主府的管家让小的把人带进来的,不干小的事情啊,不干小的事情。” 容臻没理会四公主容心婧,而是徐徐的走到那被人制住的戏子面前,此时这戏子脸色一片惨白,像斗败的公鸡一般,再也没有之前的半点撕心裂肺。此时的他满眼的惊恐,看到容臻走过来,更是吓得连连的往后退,这女人虽然长得美,可是却像地狱的罗煞一样,太吓人了。 容臻居高临下的开口:“现在你还有这么一个机会,如若你交出是谁指使了你的,便可保你自家,若是你不交也行,不过你背后的全家却要因你而死,还有不要怀疑我在恐吓你,我会说到做到。” 容臻凉薄的开口,她一开口,四公主府的管家和四公主容心婧全都担心了,提着一颗心。 她们没想到一件事,这人竟然没有死成,先前的设定可是这男人数落了容臻一通后,便服毒自尽的,这样一来就死无对症了,即便有人查出赵朗来,四公主府的管家也可以否认,而赵朗先前确实向四公主府的管家借过钱,这事一查便知,若是查出这件事,别人只以为赵朗是蓄意报复,最后要死也是赵朗,而扯不上她们四公主府。 至于容臻,因为这戏子的人,这污诟之名,她担定了,可是谁知道这贱女人竟然发现了戏子嘴里藏有毒药,竟然控制住了他。 四公主容心婧越想越恨,却又害怕不安。 她飞快的望向那戏子,眼里一片狠戾。 此时戏子抖簌个不停,十分的害怕,抬首望向容臻,看出容臻眼里的杀气,这女人绝对会说到做到的,而且她让人画出他的画像,肯定会查到他全家的,他不想因为自个儿连累全家,他之所以答应帮助四公主,其实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现如今怎么能让他们死呢。 容臻的冷喝声已响起:“既然你不说,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抬首望向容凛:“立刻让人去查他一一。” “不要,我说,是四公主府的管家,是他找的我,给我五千两的银票,买我这一条人命,我因为自己的妻儿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的银子,所以愿意自卖自身,得这五千两的银票。” 此人一交待,四公主容心婧腿一软,差点没栽到地上去。 四周所有人都望向了四公主,先前还振振有词呢,这下子算是自打嘴巴了。 不过四公主府的管家倒是挺忠心的,一看这人把他交出来,飞快的扑了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是老奴该死,是老奴买的人陷害的嘉宜公主,老奴就是不喜欢这么一个平民竟然成了皇家的公主,与我们公主平起平坐,我们公主乃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她算个什么东西。” 这管家话一落,容凛抬脚对着他狠踹了过去,一脚踹中心窝子。 “你个刁奴,一个狗奴才,有什么资格评价主子们的事情。” 容凛说完,一双狭长幽深的瞳眸紧盯上容心婧:“四公主,你现在有什么话说,你不会也说这人不是你指使的吧,是这奴才的主意吧,一个奴才有这样的胆子做出这种陷害公主的事情吗?” 四公主容心婧望向容凛,又望向自个的管家,最后慢慢的开口:“若是本宫说,本宫没有命令呢,荣亲王爷这是非要本宫认下这罪名吗?” 容凛还想说话,容臻却开口了:“既然公主说没有下令,自然没有下令,何况公主和我有什么仇,怎会无怨无故的下令毁我的名声呢。” 容臻一开口,容凛微微的挑起眉望向她。 容臻的个性向来睚眦必报,容凛是知道的,他都帮了这家伙多少回了,如果遇到事情,她还和他翻脸呢,何况是四公主做出这种污蔑她的事情,她竟然开口饶过了四公主,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四公主后面只怕要倒大霉。 容凛想透这个,自然不再纠住四公主,瞳眸森冷的瞪向四公主府的管家。 “这个刁奴竟然胆敢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污蔑公主,死都便宜他了。” 他一言落,命令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二人:“把这刁奴带下去打死,还有这个胆敢站出来编排公主的戏子,一起乱棍打死。” 弦月和弦夜二人应声领命走了出来,一把提起四公主府的管家和先前冒出来编排容臻的男人。 不过容臻却及时的出声开口:“等一下。” 弦月和弦夜二人停住了动作,望向容臻,容臻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两个人也不要把人带下去打了,便在这里打死吧。” 容臻一言落,春华堂内外一片惊呼之声,个个脸色惨白,虽然在座的手里都有多少条人命,可是谁又亲眼看过打死人命的。 所以此刻一听到容臻如此吩咐,个个脸色惨白的怪叫起来:“嘉宜公主。” “万万不可,今日乃是老夫人寿诞,即便打杀,也不该在春华堂内。” 叶老夫人因为自家侄孙参与此事,已经自觉麻烦,再加上现在公主和王爷并没有把矛头对准自家的这个侄孙,她已是感恩戴德了,所以听到身边贵妇的话,叶老夫人赶紧的摆手。 “无防,此事在我叶府发生,我叶家责无旁贷,别说打杀这些该死的东西,就是打杀老身,老身也绝无怨言。” 容臻素来是人敬一尺,她便敬一丈,所以叶老夫人如此一说,她缓缓的望向叶老夫人:“嘉宜在此和老夫人告罪了,之所以如此行事,实在是在座的很多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此举,只是告诉大家,做事前,一定要先惦量惦量,能不能承受我的怒气,还有我不是善人。” 容臻说完望向叶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嬷嬷:“扶老夫人进春华堂内,其她人一个都不准走。” 先前不是很多人看好戏吗,现在便一并看了吧。 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赶紧的扶了叶老夫人入内,其她人害怕恐慌,却不敢动,即便是秦王府的秦王妃等朝中的贵妇,也不敢此时动,因为她们可是记得先前她们奚落这位公主的事了,若是她翻起旧帐,只怕她们也要倒霉,所以所有人僵持着。 弦月和弦夜二人已经一挥手命人取了板子过来,开始把四公主府的管家押在长凳上,那板子上面绑了好些藤条,藤条之上有倒钩,所以每板子下去,都是连血带肉扯出来的。 只打了几板子,便血肉模糊了,那管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真正是哭爹喊娘,痛苦不堪。 四周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惊胆颤,连死的心都有了。 四公主容心婧眼看着自己身边得力的助手被打成这样,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管家被活活的打死,若是她多嘴,只怕这帐便算到她的头上了。 所以四公主的脸色好像水洗过的一般,除了四公主,在场的人个个脸上豆大的冷汗冒出来,心惊胆颤,手脚没处放。 有些人不敢看,看向别处,可是那挨打的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还是让人害怕得手脚发软。 不少人眸光看向容臻,想看看这位嘉宜公主是怎样面对这场面的,难道她就不怕吗?可是待到她们看到容臻的神容时,个个倒抽一口冷气,只见这位公主殿下,从容悠然,坦然自得的望着那被打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别说害怕了,连一些儿的不安都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位嘉宜公主,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十分的聪明,先前她们都没看出来,她竟然看出那男人是一个戏子,所以对于这个主,她们以后还是小心些,千万不要招惹她。 这一次连秦王府的秦王妃,秋家的秋夫人,以及吴家的夫人也都收敛了算计收拾容臻的心思。 四公主府的管家和那戏子足足被打了近一个时辰,才被打死了,那地上的血,快流成了河,血腥味一片。 容凛和叶子风等人见惯了这等杀戳的场面,所以压根没感觉,女宾这边胆大的人脸色一片惨白,胆小的人已经直接的昏了过去,等到两个人被仗毙过后,大家全都觉得手脚发软,没处放了,最后四公主府的管家和那戏子被打死拖走了,各家的夫人小姐全被丫鬟仆妇的给架进了春华堂内。 个个都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似的,脸色难看极了。 后面老夫人的宴席便有些不尽兴了,众人匆匆忙忙的吃了东西,便告辞回府了,连后面的戏都没有听。 容臻告辞回府的时候,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她倒不想搅了老夫人的寿诞。 可是偏出这种事情,所以她很过意不去。 “老夫人,今日寿宴之事。嘉宜在此给老夫人道声歉。” 叶老夫人不怪容臻,虽然先前在春华堂内打杀了两个人,但同样的嘉宜公主也给了她颜面,把她的侄孙赵朗交给了她来处理,所以叶老夫人一点也不怪容臻。 “嘉宜公主此举,老身是体谅的,所以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谢老夫人了。” 容臻告辞离开春华堂,外面容凛正等着她,两个人一起出叶府,回荣亲王府。 荣亲王府的马车上,容凛脸色拢着冷霜,瞳眸一片暗沉,不过望向容臻的时候,眸色温和下来。 “臻儿,你打算如何收拾四公主容心婧。” 一提到这个女人,容臻脸色便冷了,竟然胆敢做出这种败坏她声名的事情,她岂能轻饶了她,先前之所以阻止容凛把四公主扯出来,是因为她知道,就算把四公主扯出来,最多打四公主一顿,难道还能把公主打死不成。 可是她认为打容心婧一顿板子,实在是太便宜这女人了,胆敢败坏她的声名,她岂能让她好过。 而且她让人打死了这女人的管家,她定然不会善罢干休,所以明知道这女人对她包藏祸心,她总不能每次都等她动手脚,然后事后收拾吧,所以这一次她要抢先一步动手。 容臻唇角勾出血腥的笑意。 “我要让她就算死,都别想太太平平的。” “你打算怎么做?”容凛温声问,容臻身子凑过去一点,靠近容凛低低的嘀咕起来,容凛闻着鼻端的幽香,看她艳丽无双的脸离得自己那么近,连脸上的皮肤都清晰可见,靠近看,她的皮肤更是吹弹可破,嫩滑无比,让他有一种冲动,想伸手摸一摸,不过容凛更高兴的一点是,容臻现在已经下意识的自然的接近他了,这是好现像,容臻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不过不敢走神,认真细听容臻说的细节,听着听着,笑意加大,这家伙果然是睚眦必报,惹上她绝对是自找死路啊。 ------题外话------ 月尾了,有票不投浪费了啊。 ☆、第094章 无耻容凛 公主作死 容臻和容凛二人前脚刚回荣亲王府,后脚便有人过来拜访,这拜访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秦王府的秦灏。 先前在叶家发生的事情,叶子风没让别人知道,所以秦灏和齐墨等人并不知道,但等到宴席结束,很多人便听说了这件事,除了震惊这位嘉宜公主的心狠手辣外,还有对四公主容心婧的无语。 没事去招惹荣亲王府的人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荣亲王是个睚眦必报的主,现在再加上嘉宜公主,她这纯属找死。 秦灏一听到容臻的事情,便坐不住了,赶紧的告辞赶来荣亲王府。 容凛听到秦灏过来拜访容臻,那张脸就拉了下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不等容臻说话,他便喝令禀报的侍卫:“你去和秦世子说,嘉宜公主累了,要休息了。” 那侍卫一看自家爷比锅底还黑的脸,哪里敢说什么,赶紧的往后退。 不过却被容臻唤住了,她凉凉的望着容凛,人家是来拜访她的,干他什么事。 再一个现在的她可不是从前的她了,从前她要低调,不引人注目,现在整个大历京城的人只怕都知道她这个皇后新认的义女了,还知道她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了,所以她以后也没必要低调了。 本来秦灏来找她,她见不见倒也无所谓,可是容凛这势态让她不爽,这是毛病,得治。 难不成以后她朋友来了,他都拉长着一张晚娘脸,把人给拒了,这拒不拒,见不见也是她的事情。 所以容臻发话了:“把人请进荣王府前面的正厅。” 容凛一听,不爽了,回身盯着容臻:“小玉璇,你今天在叶府已经很累了,你不想回去休息吗?” 容凛没人的时候唤容臻小臻儿,有人的时候唤容臻小玉璇。 容臻已经习以为常了,此时听到他的话,挑高长眉,微笑轻语:“虽然我很累,但是谁叫秦灏是我的朋友呢,他巴巴的过荣亲王府来看我,我总不好避而不见吧。” “不见怎么了,那小子可是不按好心的。” 容凛冷哼,一想到秦灏对小臻儿的心思,他就不爽,而且不管他如何打压,那家伙似乎都不放手,这真让他郁闷生气。 容臻已经转身往前面走去,容凛赶紧的跟上,虽然不能阻止,但他也要在一边看着,以免秦灏做出什么打动小臻儿的事情。 容臻看他跟上,无语的开口:“你跟我来干什么,你和秦灏两个人一见面就吵,一见面就吵,你还是回玉碧轩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正想和秦灏聊聊,最近没有和他聊天,有些想他了。” 某人厚颜无耻的说道,容臻扯了扯嘴角,是谁先前一脸义愤填膺,恨不得撕了秦灏的样子,现在又说这话。 容臻白了容凛一眼,两个人一路进了荣亲王府的正厅。 秦灏已被王府的侍卫带了过来,此时正在正厅里喝茶,一听到脚步声,急急的掉头望过来,看到容臻走进来,神容悠然从容,并没有任何的不妥,或者生气,秦灏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容臻身后的容凛时,眼神不知觉的冷了一下。 “小臻儿,你没事吧,我在叶府听到你的事情担心死了。” 容臻摇了摇头,抬脚往秦灏身边走去,容凛一看她的动作,抢先一步走过去,径直坐到秦灏的身边,容臻只好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秦灏看到容凛的动作,心中那个气啊,眼神别提多阴骜了,不过他知道容臻最不喜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恶斗,所以他按奈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唇角勾出笑意,明朗的问容凛:“荣亲王爷,我和你有这么要好吗,你离得我这么近。” 容凛挑了狭长的凤眉,眸色潋滟的轻语:“本王最近心情好,看谁谁顺眼,所以即便讨厌如你,本王看着也比从前顺眼多了,自然要坐得近一些好叙叙旧。” 容凛说完,看秦灏黑了脸色,越发神情愉悦的开口:“秦世子的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秦世子正好和本王相反,吃不香睡不好,备受折磨,所以脸色无光,眼大无神,出气短,说话不俐索,动不动就黑脸。” 容凛唇角擒着笑,心里冷哼,让你上门来找死,气死你活该。 秦灏听了容凛的话,火气再大一点,这几天他确实睡不好吃不香的,一想到小臻儿便在容凛的魔窟里,他就心神焦虑,先前本来以为他和齐墨出手,定可以让这男人吃亏,好让小臻儿住出去的,没想到却被这家伙给识破了,太可恨了。 不过齐墨说了,后面自有人制这家伙,不知道是何人? 秦灏想到齐墨所说的话,心里总算舒缓一些,抬眸望向容凛。 “容凛。几日不见,你的嘴巴倒是练出来了,若是你以为凭几句话的事儿,便想激怒本世子,那你就想多了。” 秦灏笑意明朗的白了容凛一眼,然后望向容臻,关心备至的开口:“小臻儿,你在荣亲王府一切都好吧,若是不好可记得要和我说,我们是什么样的交情,那是最亲密的交情,不管你提出什么事,本世子定然会帮你的。” 他说完,容凛脸色黑了,他本来还以为秦灏会发火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忍下去了,这实在是太气人了,然后再听到秦灏的话,容凛心中更喷火。 秦灏才不会理会他,继续关心的叮咛容臻。 “小臻儿,本世子最欣赏你的就是你当初身为太子的敢做敢当,肆意妄为,现如今住进荣亲王府里,你都快不是你了,小臻儿,你可不能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变成那些只知道闭门绣花的内阁小姐啊,那样的人生有意思吗?” 秦灏这是赤祼祼的当面挖墙角了。 容凛眸色一沉,便待发火,不过很快想到一件事,容凛又笑起来,凉凉的说道。 “秦王世子真是假仁假义,若是你有空关心小臻儿,还是回去和你的母妃好好的说道说道,以后别找小臻儿的碴子了,若是日后她再这样干,本王不保证她还像这回这般好命。” 容凛说完,秦灏挑了眉,今日发生在春花堂的事情,其中详细的细节他还不清楚,所以此时一听容凛的话,这事怎么就牵扯上他的母妃了。 “我母妃怎么了?” 秦灏脸色有些不好,他想起先前妹妹秦菲儿曾经在荣亲王府吃过亏,母妃不会把这帐算到小臻儿的头上吧,秦灏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不由得气闷,他都和母妃说了,不关小臻儿的事情,她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容凛看秦灏脸色不好,越发不满的开口:“今日那男人编排小臻儿的时候,你母妃可是第一个出声,认定了小臻儿就是那等无情无义的人的,贪图荣华富贵的人。秦灏,今儿个是第一次,我们饶了她,若是日后再听到她说小臻儿半个不好的字,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容凛的眼神很冷,今日他是真想出手教训秦王妃等女人的,不过最后容臻阻止了,必竟今天是在叶家,她打杀了两个人,已起到警告的作用了,所以不必要再打杀人了,不过下一次,她可就不会那么心软了。 秦灏听完容凛的话,噌的一声站起来:“我回去问她。” 他往外急走,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住,尊重其事的向容臻道歉:“小臻儿,你别记在心上,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容臻点头,忍不住开口:“你别急了,我不是没什么事吗?” “你以后要当心点,若是有需要,派人去秦王府找我,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秦灏保证,望一眼容臻和容凛,然后咬牙离开,他真不想小臻儿住在荣亲王府里,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便心急如焚的,所以正如容凛所说的一般,最近他是吃不好睡不香,日子十分的不好过。 看来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让小臻儿离开荣亲王府啊。 秦灏走了,容凛的脸色却黑了,这个该死的混蛋,便这么当着他的面,温柔细致的关心小臻儿,这是当他是死人吗? 哼,容凛冷哼一声,抬眸望向一侧的容臻,容臻正好看他,看他望过来,闲闲的扯了扯嘴角。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今日你险胜一局。” 容凛递了一个白眼给她,他也没落到好,好吧,虽然把那家伙气走了。 容臻已经不理会容凛,起身往外走,身后容凛赶紧的跟上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小臻儿,以后你不要理会秦灏这家伙了,他摆明了不按好心的,你这是给他机会,若是你真为他好,就要断了他的念头,不要让他多想,这是为他好。” 容臻停下脚步,望向容凛,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记得我和你还有他全都说过,我现在不想谈感情,不想费劲去喜欢谁,可是你们一一。” 容臻还没有说下去,容凛已经赶紧的阻她的话,伸手搂她的肩,笑意魅惑的说道:“小臻儿,你是不是累了,今日在叶府一定累坏了吧,走,走,回玉碧轩去休息,你忘了今晚我们安排的好事了,今晚还要去看热闹呢,你这样晚上可是没精神看戏的。” 容臻抬头望了容凛一眼,这家伙竟然阻她的话,抬手拍掉他搂着她肩膀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当心我再咬你。” 容臻说完,笑了起来,她想起自己把容凛的两只手都咬了,而且现在他两只手上全有牙印子。 容凛立刻晃了晃两只手,展示她给他留下的印记。 “小臻儿,记着,这是你留给本王的印记,以后不管走到哪里,凭着这印记,你都要一眼认出我来,哪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要一眼从千万人里认出我来。” 荣亲王爷情意绵绵的说道,容臻扯了扯嘴角嘟嚷:“我眼睛又不是雷达,从千万人里一眼认出你来。” 她说完抬脚便走,理也不理身后的容凛,容凛还在后面晃手呢。 可惜某没心没肺的女人早打着哈欠往玉碧轩走去了,根本不看他,气得容凛想吐血。 容臻一路回玉碧轩去睡觉,晚上还有好节目上演呢,她还是睡足了晚上去看戏。 夜凉如水,月色正浓,夜风吹拂着街道边的枝叶,簌簌作响。 寂静的暗夜之下,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蹄之上裹了皮垫,所以踩踏出来的声音并不大。 这辆马车停靠在一辆并不奢华的府邸外面,车上有人徐徐的下来,前面一人戴着黑色的斗篷,所以看不清楚面容。后面一人明显是个丫鬟,伸出手牵了主子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两个人走到门前,丫鬟上前轻叩了门,有人探了头出来开门,然后轻声说道:“主子快进来,夏公子已经过来了。” “嗯。” 戴面纱的人冷哼一声,抬脚往里走去,身后的小丫鬟细心的叮咛守门的人:“好好的守着门,有什么动静叫一声。” “是,小的知道了。” 宁门的人有武功,名是守门的,事实上却是手下。 两道身影踏着清浅的幽芒,一路顺着长径往里走去,穿花度亭的一路往最里面的正院走去。 四周的空气静谧死寂,令人不安。 小丫鬟忍不住有些头发发麻,缓缓的开口:“主子,奴婢总觉得今夜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奴婢想着我们还是走吧,以后再来见夏公子吧。” 黑色斗篷下的女子,抬首望了望四周,心里同样有些不安,可是人已经来了,总不好立刻离开,何况今日她刚受了气,正六神无助呢,夏遥光可是极善开解女人心的,何况他的温柔小意,每每都能让她心神荡漾,现在她根本离不开他,过一段时间便想他了。 最近她有好几日没见他了,所以正想得紧,再加上白天受了气,现在让她走,她根本舍不得,所以缓声:“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个地方谁知道,这是夏遥光的地盘。” 她说着紧走几步往里,一路往正院里走去,身后的丫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跟着主子,两个人如往常一般的直奔正院的主厅里,走到主厅门外的时候,黑斗篷下的人命令身后的丫鬟:“你在门外守着,警觉点。” “是,主子。” 那黑色斗篷的人一路走进了正厅。 幽幽灯光之下,一人正侧坐在正厅的椅子上,面朝里,似乎正在欣赏墙上的画,黑色斗篷下的人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声开口:“遥光,你来了。” 可惜那人似乎睡着了似的,根本没有答理她。 戴斗篷的人伸手摘掉了头上的斗篷,露出斗篷下一张妩媚的脸,竟是皇室的四公主容心婧。 容心婧扔掉手里的斗篷,想到待会儿的私情,禁不住心潮起伏,声音越发的如水一般温柔。 “遥光,你睡着了吗?” 她走过去,从后面伸出手去捂那人的眼,然后还得意的开口:“猜猜我是谁?” 可是被捂眼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似乎睡着了一般,而且睡得很沉,四公主不高兴了,冷哼:“遥光,你太过份了,竟然睡得这么死。” 她说着用力一推歪坐着的男人,然后便见到那男人直直的往地上栽去,即便栽到了地上,依旧一动不动的。 容心婧飞快的望向地上的男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 夏遥光的胸前插着一支匕首,利刃整个的没入他的胸中,胸前一大片的鲜血,地上也是一摊鲜血,他竟然死了,被人杀死了。 四公主容心婧吓呆了,然后反应过来,尖叫起来:“啊。” 门外守着的丫鬟秋梅,飞快的奔进来:“公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秋梅冲进来后很快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夏遥光,细看之下,发现夏遥光竟然死了。 这下秋梅也吓了一跳的惊叫起来:“啊,公主,你为什么要杀夏公子。” 四公主容心婧尖叫起来:“不是我杀的,我进来他已经死了。” “啊,这可怎么办,为什么这样?” 秋梅担心的开口,容心婧心急的站起来,现在她顾不得伤心夏遥光的死,而是现在怎么办,这人好好的死了,若是被人发现,她只怕张口莫辩啊,而且这夏遥光身份不一般,他可是京城首富夏延之的庶长子,夏延之十分的疼这位庶长子,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人杀了,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公主怎么办?” 秋梅都要哭了,四公主容心婧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飞快的想主意。 偏在这时,街道上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有人急涌而来,很快有人包围了这座府邸,四周耀起无数的火把,有人上前拍门,叭叭作响。 虽然在前门,可是依旧传到了后面来,容心婧此时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凉了,从头凉到脚,现在她可以隐约猜估出,今日这事分明是有人设了局等着她的。 她想起了太子容臻来,是她,一定是她,她还奇怪这人白天竟然放过了她呢,原来却是设了这么大的局子等着她,四公主容心婧眼里一腔的恨意。 可是眼下还是先处理了夏遥光的尸首要紧。 “快,立刻把这人的尸体藏起来。” “藏起来,藏哪里去。” 秋梅哭了起来,容心婧一耳朵便扇了下去:“哭什么哭,快点,把人拖出去,从窗户拖出去,藏在后墙根下,然后用东西遮着,还有立刻把这里的血迹除理掉,这事搞不好我们都得死。” “好,”秋梅不敢说话,和容心婧两个人去拖那尸体,两个人一起动手把夏遥光往外拖,因为惊吓过度,所以力气不足,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把人拖出去。 外面,已有人砸开了门,冲了进来,守门的以及守院子的虽然会武功,可是一看来人,竟然是九营兵马司的人,为首的还是脸戴银色面制的银面大人,若是他们胆敢动手脚,直接一个字死。 银面领着一队兵将走地来,一挥手命令下去:“搜查,一个也不放过,全都押过来。” “是,大人。” 银面自己则带人一路直奔后面的正院而来,他一路走一路吩咐下去:“你带人搜查东半边的院落。” “你带人搜查西半边院落。” “你带人搜后面的一一。” 银面的吩咐没有完,一行人已走到府邸最正中的后院,后院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了开来,从门里走出来头戴黑色斗篷的容心婧,容心婧身侧站着丫鬟秋梅,秋梅努力的镇定,可还是害怕得簌簌轻颤,容心婧伸手掐着她,疼痛使得秋梅精神集中一些,看上去似乎一点事都没有。 容心婧镇定了情绪,缓缓开口:“什么人,半夜闯进来?” 九营兵马司的人已经分列站在院门前,此时一听容心婧的话,银面身侧的一名手下报拳沉声开口:“我们是九营兵马司的人,先前我们接到禀报,说这幢府邸发生谋杀事件,所以我们银面大人亲自带人过来查看。” “银面大人?”斗篷之后的人轻笑,随之声音一沉冷语道:“是谁说这里发生谋杀事件的,这好好的怎么会发生杀人事件呢,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和九营兵马司的人开玩笑,再说若是有谋杀事件,这禀报的人不是应该禀报刑部的人吗?怎么会禀报到九营兵马司去了。” 容臻先前之所以让人禀报到九营兵马司,乃是因为这银面素来冷酷无情,不讲情面,但刑部尚书朱友升却未必了,若是发现这杀人的是四公主,只怕他能按兵不动的立刻派人送信进宫,若是这样,老皇帝最后会不会杀四公主可就没数了,所以容臻才会让人去九营兵马司报案,而且还说被杀之人身份贵重,银面立马领人赶了过来。 银面长臂一挥,沉声开口:“有人报案报到九营兵司马,我们就要负责,不管有没有谋杀案,这事本统领搜了再说,若是没有,本统领自会抓那胆敢弄虚做作之人。” 银面话一落,伸手便指着面前的一名手下:“你带人进院子搜查。” “是。”手下应声一挥手领人闪身便进。 四公主容心婧身侧的小丫鬟秋梅,身子抖得厉害,四公主又用力的掐她一下,秋梅才镇定下来。 四公主眼看拦不住九营兵马司的人,飞快的摘掉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妩媚的容颜来。 银面以及他身侧的亲信一看,这不是皇家的四公主吗?数道身影一福,沉稳的开口:“见过四公主。” “起来吧。” 容心婧挥了挥手,数人起身,银面望向四公主容心婧:“不知道公主深夜在此做何事?” “喔,一个朋友邀本宫过来一见,这是他的院子,不过他人没来,所以本宫正打算不离开,没想到却撞上了银面大人。” 银面正想说话,身后有兵将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统领,东面的院子没有。” “西边的地方也没有。” 银面抬首望着散发着淡淡幽光的院落,周身幽冷的气息,难道真是有人故意跟他开玩笑的,那这人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想着抱拳望向容心婧:“公主见谅,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公主不要为难下官。” 容心婧倒想为难他,可是若是她来硬的,这人听吗?她可从来没听说这位主听过谁的,听说他一向冷酷无情,从不买任何人的帐。 所以她还是不要阻拦他们的好,以免节外生枝。 “银面大人尽管搜查好了。” 容心婧让了开来,整个人显得从容不迫,淡然自若,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银面带着人,一路直奔正院,身后数名手下跟着他的身后走了进去,容心婧和丫鬟秋梅也跟着他们进来,银面领人走进来,并没有耽搁,一路领着人往正厅而来,手下也紧随而来。 落在最后面的四公主容心婧紧张得快疯了,手指紧掐着秋梅的手,秋梅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也不敢发出一声唤。 眼看着银面等人走上了石阶,要进正厅。 不想里面有人奔了进来,飞快的恭敬禀报:“大人,里面搜查了,什么都没有。” 四公主容心婧和秋梅身子一松差点没有瘫倒地上去。 银面听了,蹙了一下眉,难道真是报案之人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想着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欲下石阶,偏在这时,身后的正厅里,忽地发出咚的一声响,似乎有人在正厅里打翻了什么东西,银面的脸色瞬间难看:“怎么回事?” 那手下赶紧摇头:“不知道。” 银面闪身便进,直奔正厅而来,身后的数名手下尾随而进。 院子最后面,本来松了一口气的容心婧和秋梅一下子紧张了,秋梅更是慌张的开口:“怎么办,公主,不会被发现吧。” 四公主真想抽这贱婢一耳光,不说话会死啊。 容心婧冷瞪了秋梅一眼,冷喝:“闭嘴。” 她撑着身子扶着秋梅的手,两个人相互扶着一路往正厅走来。 银面率先进了正厅,他一进来看到窗台上有白色的东西一晃,似乎有东西往外窜去,银面立刻沉声问先前的手下:“后院搜了吗?” 手下飞快的报拳:“回爷,后院地方不大,一眼便可看清,所以手下没让搜。” “混帐,立刻让人去搜。” 银面下命令的同时,已闻到空气里有一股血腥味,他俯身便在客厅里转悠,然后眼神如电一般的盯着一处地方,森冷的开口:“这里有血腥气,先前定然有人死在这里了,立刻去后院搜查。” “是,大人。” 数道身影闪身奔了出去,很快后面有人惊叫起来:“大人,不好了,有一具死尸。” 此时恰逢四公主容心婧走了进来,一听这话,身子一软差点瘫到地上。 银面回首冷冷的望了四公主容心婧一眼,然后命令外面的手下:“把人抬进来。” “是,大人。” 两人把后面被四公主容心婧以及秋梅藏起来的尸首抬了进来,摆放在正厅里。 银面只看了一眼,便认出地上的死者身份,京城首富夏延之的庶长子,此人相貌俊逸,风流成性,素来在女子中很吃得开,不想四公主竟然和此人搭上了干系。 “四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银面一指地上的人,沉声问道,容心婧飞快的开口:“本宫不知道这后院有一具尸体。” “是吗?” 银面冷笑一声,他可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逐不看容心婧,沉声下命令:“立刻领人把这小院内的所有人都扣押起来,另派人前往刑部让刑部的朱友升大人赶过来。” “是,”几名手下领命而去。 这里容心婧已恢复一些冷静,沉声开口:“银面大人,这事和本宫无关,所以还请银面大人不要让本宫难堪。” 小丫鬟秋梅飞快的说道:“是啊,这事不关我们公主的事情,所以银面大人还是放了我们公主,若是此事闹出去,皇上定然会责难大人的。” 银面冷眼望着这一主一仆,忽地冷笑出声:“这种时候了,四公主还拿皇家的公主身份来压本统领吗?四公主还是想想待会儿刑部尚书大人来了,四公主如何交待这件事,公主身为皇家的公主,为何深夜出现在这民宅之中,而且四公主应该知道,此人不是寻常人,乃是京城首富夏延之的庶长子,他一向是个公众人物,现在他忽然的出了事,死在这民宅之中了,公主难道不该有个交待吗?” 容心婧脸色难看的瞪向银面,冷声喝问:“难道银面大人的意思是本宫杀了他,本宫为何要杀他。” 银面冷哼:“这事下官可就不知道了,这是刑部尚书大人的事情。” 容心婧不想待下去了,这事闹大了,只怕她脱不了身,而且此事闹出去,她的脸面定然失掉了,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今晚的局是针对她的,若是她再不走,只怕就走不掉了,所以她抬脚便往外走去,冷哼出声:“本宫现在就走,倒要看看谁敢拦着本宫。” 银面看她真的往外走去,直接的冷笑一声,命令外面的手下:“把四公主扣了,待刑部尚书大人过来自行定夺。” “是,大人。” 数人闪身而动,眨眼的功夫便扣住了四公主容心婧。 本来这院子四周容心婧是带了手下过来的,但现在九营兵马司来了不少人,这些人根本不是九营兵马司的对手,所以容心婧没召唤人出来。 不过她虽然被扣下了,倒是不慌张,因为她想着刑部尚书朱友升,恐怕不敢把这件事闹大,闹大了没法向皇上交待,所以她只要等朱友升过来便是了。 不过四公主容心婧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等到刑部尚书朱龙升赶过来的时候,并不是只有刑部尚书一个人,而是来了一帮朝臣。 除了刑部尚书外,还有右相齐墨,六部其他的尚书,御吏大夫,秦王爷,荣亲王爷,总之来了不少的朝官,先前他们正在刑部朱大人家里商量事情,今日秦王爷接到了消息,开罗国的六王爷和宁安候府的小郡主萧月香护送一批礼品前来大历。 开罗和大历一向交好,时不时的会互相送一些礼物,以保持两国的友好关系。 容启之前曾把自己的妹妹,长亭公主嫁与开罗的皇帝为妻,后来长亭公主早逝,容启为了保持两国的友谊,把自个的长女大公主广阳公主嫁给了开罗的皇帝,当时大公主嫁过去的时候,哭成了泪人一般,不过最后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容启送去和亲了,嫁给快可以做父亲的皇帝为妃。 不过这些年,听说开罗的皇帝对于这位大公主不错,而且大公主还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在开罗算是站稳了脚踢。 开罗的六王爷和宁安候府的小郡主护送礼品来大历,眼下皇上正生病,所以右相和秦王爷建议,暂不惊动皇上,此事他们自个商量着办。 正因为如此,所以一众人便聚集在朱大人家商量这件事,谁想到九营兵马司的人竟然前往朱大人家禀报,四公主容心婧杀人了。 刑部尚书一听,当时头就大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专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难道吃闲饭没事做了。 虽然心里火大,却不敢耽搁,赶紧的领着人过来,右相齐墨等人听说了这件事,如何能置之不理,眼看开罗的六王爷和小郡主过来了,他们大历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自打脸面吗,所以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跟着九营兵马司的人赶了过来。 四公主容心婧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彻底的傻眼了,现在事情搞得这么大,她是想捂也捂不住了,四公主害怕不已。 右相齐墨等人一到,便吩咐刑部尚书命忤作验尸,最后验得夏延之之子夏遥光,乃是被利刃刺死的,而那把没入夏延之身体的利器,最后证实竟是四公主府的东西,死者死亡的时间证实正是四公主进房不久的时候,而防守这个院子的下人也证明,四公主经常会来这个院子和夏延之私会。 最后四公主身边的丫鬟秋梅证明,先前是公主一个人进房间里的,她并没有跟着公主进去,她是听到惊叫声冲进去的,彼时夏遥光已被刺死了。 如此一来,所有的人证物证皆指向四公主容心婧,她便是杀死夏遥光的凶手。 容心婧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最后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的昏死了过去。 右相齐墨下令,把这人立刻收监,然后通知夏家来人。 夏遥光乃是夏延之喜欢的女人所生,平时一向疼宠,没想到现在却被四公主所杀,夏延之愤恨不已,立马纠结了一大帮人围阻了刑部,誓要刑部杀了四公主容心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若不然,绝不会善中罢干休的。 一时间,四公主与人私会,并错手杀了自己情郎的事情,遍布了整个京城。 人人鄙视这位出身于皇家的公主,真是*荡妇,自己的夫君才死不久,竟然与人私会,还杀死了自已的情郎,真正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这事传到了宫中,老皇帝本来略好一些的病情更加重了,本想保四公主,可是听到夏延之领着人在刑部大闹,若是保四公主必然惹恼京城的百姓,必竟四公主杀人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杀的还是夏延之的儿子。 老皇帝一时间心意难决,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这件事情。 最后传了右相齐墨和秦王府的秦楚进宫商量这件事。 齐墨的意思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公主犯了这杀人案,论罪当斩,若是皇上不杀她,只怕要引起民愤。 毕竟先前为了七公主的事情,使得百姓对于皇家颇多的非议,若是再保四公主,非议更大。 何况夏延之一向多做善事,此次杀的却是他的儿子,现在他正领着人闹呢,京城不少的百姓追随着他在刑部闹,此事不杀四公主恐不能善了。 老皇帝一听,差点没有心疼死,先前死了一个敬王,又死了一个七公主,若是再死一个四公主,他的儿女是越来越少了。 老皇帝望向秦王爷秦楚,秦楚知道现在的风向,只有处死四公主才足以平息此次风波,因为现在满京城的人都说四公主不知检点,是荡妇*,还犯了杀人罪,若是他们饶过四公主,只怕要起乱。 不过看老皇帝一脸期盼的望着他,秦王爷说不出杀了四公主的话,只好迂回的说道:“要不然让人暗中动手脚把四公主换下来,然后换一个人上去顶死,这样也给别人一个交待了。” 秦楚话一落,齐墨眼神幽暗下去,唇角扯出冷笑,若是四公主出手对付的不是他的阿颜,也许他会保她一命,但谁让这女人谁不好得罪,竟然得罪阿颜,所以她该死。 齐墨的瞳眸一片冷霜,望着皇上缓缓的说道:“皇上要保四公主,臣无话可说,不过微臣只提醒一句,夏延之自然是京城首富,他可是有钱的,听说他素日最喜欢结交江湖豪杰,他身边可有不少能人,皇上要把四公主换走,保不准会被他发现,若是他发现了,皇上可想到这最后的结果,这一次可比不得七公主那一次,可以压下去,到时候恐怕连微臣也无能为力了。” 一言使得老皇帝心疼得想昏死过去,也就是四公主必死无疑了。 老皇帝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罢罢,你们去处理吧,这事不要禀报给朕了。” 这就是同意把四公主斩首了,以平息夏家的怒火,以及阻京城百姓的嘴巴。 秦楚看老皇帝脸如死灰的样子,窝在宽大的龙床之上,好像快死了一般,不由得心疼,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皇室最近频频出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秦楚忽地想到一个人,太子容臻,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因太子而起的,所以皇上最不该的一件事便是招惹太子。 秦楚叹气,和齐墨二人退出了寝宫。 刑部,刑部尚书朱友升对外宣布了此次案件的最后结果,判杀人犯容心婧死刑,三日后执行。 京城首富夏延之,总算满意了这个结果,驱散了追随他闹事的百姓,不过夏延之生怕皇上在四公主的身上动什么手脚,所以邻着几个人守在刑部外面,日夜看守着。 四公主三日后问斩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死牢中,四公主容心雅知道这件事后,整个人疯了,扒拉着栏杆尖叫不已。 她不想死,她不想被斩首示众,她没有杀夏遥光,她没杀。 “我没杀人,我没有杀人,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四公主不死心的拼足了力气的嘶吼着,以为自己的父皇能来救她,可惜根本没人理会她,刑部守牢房的人看不下去了,走进来好心的提醒她:“公主,你省省吧,若没有皇上的指示,朱大人不敢宣布这样的结果,所以公主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容心婧一下子呆了,没错,若是她父皇没有下这个旨意,谁敢下旨处死她啊,所以说是父皇下了旨意。 容心婧整个的软了,眼泪便如雨一般的流下来。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人,容臻,是她,是她陷害她的,她一定有办法救她。 四公主开始求守门的人,并许诺他很多好处,并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这人,这人倒是个诚实人,最后答应帮四公主前往荣亲王府送信给嘉宜公主,四公主想见她一面。 荣亲王府的玉碧轩里。 妙音正把外面听来的消息禀报给容臻,说刑部尚书已经宣布了结果,三日后问斩。 “皇上此时只怕要心疼死了。” “呵呵,就是要他心疼。” 容臻慢条斯理的说道,伸手剥了粟子吃,一边吃一边说道:“后面还有得他疼呢,他且受着吧,但愿他别那么早死。” 花厅里容臻和妙音正说话,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容臻掉首望过去,便看到一身蓝色华袍的容凛,潋滟轻笑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臻儿,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妙音对着容凛福了一下身子,然后退了出去。 对于这两位主,妙音是决计不敢有半点大意的,本来一个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两个凑到一起,根本就是分分钟要人命的节奏。 看吧,四公主的事情,真正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点破绽都没有,堂堂皇室公主又怎么样,若是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容凛望着眉眼如画的容臻,轻浅的开口:“你知道了,四公主三日后问斩。” 容臻点头轻笑:“我是想着皇上怎么就同意了下旨斩四公主呢,他的儿女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了,你说他不心疼吗?估计这会儿他正躲在寝宫里心疼得死去活来的呢。” 容臻说完不等容凛开口又自说道:“按照道理,老皇帝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一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迫使得皇上不得不下旨斩人。” 容臻一边剥粟子吃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身侧的容凛有些无语的睨着她,这家伙的脑袋瓜子是不是太精明了,就这么一点细节都能想到,这是人脑吗? 容凛怀疑的想着,然后看容臻已剥好了一粒粟子,他伸手抓了容臻的手,把粟子送进自己的嘴里,偏容臻还没在意。 容凛忍不住邪魅的轻笑起来。 可是容臻的话,却让他不快了。 “我知道是谁说了,是齐墨,一定是右相齐墨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皇上才会痛下决心,下令斩了四公主。” 容臻刚说完,容凛对准她的手指狠咬了下去,疼得容臻抽气,抬首再看,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指竟然在容凛的嘴里,而自己先前剥的那粒粟子不见了。 容臻看着此刻两人暧昧的姿态,脸色一下子红了,飞快的抽出了手,不满的瞪这家伙一眼。 “你要吃不会自个剥啊,做什么吃我剥的,还有好好的为什么咬我啊,脏死了。” 容凛一听容臻的话,飞快的抓了一个粟子剥起来,然后送到容臻的嘴边,笑意魅惑的开口:“好了,吃你一个,现在剥一个还你。” 容臻翻一下白眼,一点不含糊的张嘴便吃了容凛手上的粟子,只是嘴巴无意间碰到容凛的手,只觉得心头涌起奇怪的感觉,让人好生不自在,脸颊不自在的烧烫起来,偏偏容凛还不死心的把自己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塞进容臻的嘴里。 “好了,我咬你一下,你也咬我一下好了。” 容臻真正的呆了,睁着一双水漾的大眼,呆萌呆萌的望着某男,偏此刻她嘴里还含着某男的手指。 容凛看她此刻呆萌的样子,真正是控制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捏容臻润滑的脸颊,真的好好摸啊。 容大妖孽满足的想哼起来,容臻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一巴掌打掉容大妖孽的手,然后张嘴吐出了嘴里的手,气恨难平的指着容凛:“贱男,以后离得我远点。” 她气狠难平的转身便走,不过身后的容妖孽细看,还是发现那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看来小臻儿对他有感觉了,这真是太好了。 容凛想着望了望自己的手,忍不住轻笑出声,好歹有进一步的发展了,他咬了小臻儿的手,小臻儿也咬了他的手,这算不算情动了呢,容妖孽在正厅里发起了花痴,越想嘴角笑意越大。 外面容臻被风一吹,冷静了一些,按捺下心头纷乱的情绪,想到容凛先前把手塞进她的嘴里,忍不住又呸呸的呸了两下。 正在这时,花姐和郑同两个人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不对,是花姐在调戏郑同。 “小同同,你说你脸总是红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何况人家还没脸红,你脸红什么。” 郑同瞪了花姐一眼,冷哼:“花痴。” “人家不叫花痴,人家叫花姐,小同同。” 花姐咯咯笑,脸皮比城墙还厚,容臻听着他的话,无语的吐糟,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厚脸不要脸。 容臻看花姐和郑同说得忘我,赶紧的咳嗽了一声,花姐和郑同一惊回首看到容凛。 郑同的脸红了,没脸见人了,赶紧的望别处。 花姐则笑眯眯的开口:“奴才见过嘉宜公主。” 容臻点了一下头,摆了摆手:“你过来有事吗?” 花姐乃是荣亲王府的大总管,平时没什么事一般不会来找她,所以他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回嘉宜公主的话,牢中的四公主想见公主,奴才就想问问公主,见还是不见?” 容臻挑高了眉,容心婧想见她,这倒有些意思,这女人现在是认清现状想见她了吗?可惜为时已晚,现在罪都定了,她还想活着不成,何况这女人绝对不是个省心的主,若是她真的放了她,她后面肯定会算计报复她的,所以她可不想多事,不过容臻倒想听听这女人见她想说什么。 “我去见她。” 花姐微愣,他还以为嘉宜公主不会去见四公主呢,没想到她竟然要去。 容臻吩咐花姐备马车,领着妙音和元宝,抱着十一郎前往刑部去了。 等到她们走了,容凛正好出来,找了一圈没看到容臻,便问玉碧轩的下人,才知道容臻竟然前往刑部去了,容凛一下子担心起来,不会有事吧。 容凛赶紧的领人一路前往刑部而去。 刑部大牢,暗沉冷湿,还充满了血腥气和霉烂之气,四公主容心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真正是生不如死。 不过此刻相较于这样的环境,她更害怕的是另外一件事,三日后她将会被杀头。 这太可怕了,容心婧光是想到这个,便冷汗连连,眼睛都不敢合上了,她就怕自己一合眼,便被杀头了。 此时容心婧正在等容臻,她现在能不能活,就看这个女人了。 容心婧的唇角勾出幽暗的别有深意的笑容,一双眼睛紧盯着甬道外,直到几个人走进来,停在她的牢房外面。 为首的正是容臻,穿一袭天湖蓝的菊纹上裳,下着白色云锦裙,腰间压一块凤血玉佩,摇曳生姿,说不出的华贵,再往上看,那天湖蓝的色彩映衬得她的面容,肤若凝脂,眉若笔描,一双瞳眸好似盛满了潋滟的秋水一般,光是一双瞳眸,便染了万千的风华,让人看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可是这样一个潋滟动人的女子,却是天下间最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人,不但残酷还冰雪聪明,每一步都独具匠心,让人防不胜防。 四公主容心婧想到三皇兄敬王之死,想到她此次的在劫难逃,想到父皇的重病,这种种无不与眼前的女子息息相关,可是别人每一个都凄惨不已,却只有她,越发的风华无限,丰姿国色,所以这所有人里面最厉害的唯有眼前这一个。 四公主容心婧扑通一声跪下来,朝着容臻求饶:“嘉宜公主,求你饶过我吧,我先前不该设局害你,是的,是我让管家设局害的你,我该死,不该动歪心思害你,现在我被判了刑,三日后便要问斩了,可是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你救救我吧。” 容臻望着容心婧,眼神幽暗,唇角慢慢勾出笑来:“四公主,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办法救你啊,刑部的结果已经下来了,这是皇上同意了的,我有什么本事帮你免了这死刑呢。” 容心婧听了容臻的话,只觉得一阵绝望,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来,整个人凄惨不已,此刻的她哪里像一个皇室的公主,只像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嘉宜公主,若是你没有办法帮我免我一死,那请你让我做一个明白鬼,之前夏遥光的死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容心婧低垂的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戾寒之气,双手紧紧的抓住牢门。 ------题外话------ 哈哈,四公主打的什么主意啊? ☆、第095章 容离遇险 捉拿凶犯 牢房门前的甬道中,容臻唇角幽冷的笑,望着跪着扒拉着牢门的四公主容心婧,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四公主,你胡言乱语说什么呢?你今日叫我过来,难道就是想让我当你的替死鬼不成,你杀了那夏家的庶长子,还想找一个替死鬼吗?我倒是不懂了,为什么四公主一门心思的想害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容臻咄咄逼人的责问跪在牢门前的四公主。 四公主飞快的抬头望着容臻,脸上有错愕,难以置信,这女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她已经知道她按排了人在外面偷听。 可是她若不交待,她就死无翻身之地了啊。 四公主想到这,又哀哭起来:“嘉宜公主,求你,求你让我死个明白啊,遥光是我的情人,我很喜欢他,所以求你让我知道他死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此刻凄惨不已的公主殿下完全成了一个情深义重的人,哭成了泪人一个,似乎真的只想知道夏遥光是怎么死的。 此时若眼前不是容臻,而是另外一个女人,也许真会被这女人迷惑,这女人原也不过想知道夏遥光怎么死的,指不定告诉她了。 可惜容臻一走进这牢房的时候,暗处的少卿便告诉她了,牢房外面有人,至少五六个人,所以她早就心知肚明,这人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让她亲口说出当日的事情,而把罪名推到她的头上,可惜她岂会让这女人如意。 容臻一脸怜悯的望着四公主容心婧:“四公主,你哭得我心都碎了,虽然我想编个谎话骗骗你,可这倒底是杀人的大罪啊,我总不能骗你说夏遥光是我的杀的吧,若是别的事,我还能骗骗你,让你死得安心一些,可是这种事可不是信口雌黄,随便乱说的。” 容臻说完,她身侧的妙音不客气的冷哼:“四公主,你是不是不按好心,故意这样说的,你不会是故意在这里埋伏下了什么人,然后骗我们家公主承认这件事,然后把这罪名栽脏到我们家主子头上吧。” 元宝直接的翻白眼,冷哼:“真是毒妇,难怪会被判死刑,还有你别以为你骗得了公主,公主可是很聪明的,她是除了太子殿下之外,第一聪明的人。” 元宝的话使得容臻和妙音二人嘴角抽了抽,无语的想瞪这家伙一眼,夸奖就夸奖,哪有前面还加一个人的。 容心婧听着耳边传来的话,愤恨至极,这个该死的贱人,为什么就是不上当呢,难道是她知道了暗处有什么人隐着不成,所以才会不说,可是她不承认的话,她就是死罪啊,三日后她就要被问斩了。 “嘉宜公主,明明就是你设的局子害我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在我死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死得明白呢?” 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女人了,只有这女人承认自己设局害她的,她才有活口。 所以容心婧此时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若说之前她的撒心裂肺还有几分做假,现在完全是真的了,因为她想到了若是容臻坚决不承认这件事,那她可就是死罪了,三日后可就要被斩了。 容臻正想讥讽这女人两句,不曾想,一道凌厉肃沉的声音从牢门前远远的传了进来:“本王倒不知道,四公主临死了还不忘演戏,难道是嫌自己死得太寂寞,太孤单了,所以临死来演一出戏娱乐自己不成?” 数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冷魅的气息瞬间包裹着整个牢房,为首的自然是容凛。 容凛一进来便感受到暗处隐藏着的气息,很显然的是有人埋伏在暗处,准备等着小臻儿说出当日的事情,不过这些人可真是小瞧了小臻儿,连他都不敢小瞧小臻儿,这些人真是痴心妄想,不过这些人胆敢找事,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容凛想着,袍袖轻挥,嗖嗖的几道暗器从窗户飞击了出去,只听得外面惊呼声一片,个个吃疼的叫起来。 不过那些人不敢耽搁,赶紧的从牢门的方向奔了进来,他们都被荣亲王爷发现了,难道还能躲着不见。 先前躲在牢门外面的人,有刑部尚书,还有永宁候府的人,以及朝中的一些拥戴五皇子康王的人,这些人此时一走进来,个个脸色微暗,一个字不敢吭。 容凛没看别人,直望向刑部尚书:“朱大人,本王很好奇,你们躲在牢房外面,究竟想干什么?想坑嘉宜公主吗?” 刑部尚书朱龙升抬手抹汗,他其实并不想坑嘉宜公主,嘉宜公主背后必竟是皇后,皇后手里有十一殿下,他哪里敢坑嘉宜公主。 可是先前永林候府的人来找他,他又不能直接的得罪永宁候府的人,因为永宁候支撑的是五皇子,眼下五皇子康王的呼声可是极高的,虽然十一殿下出身正统,可是十一殿下年纪太小了,今年才八岁,而皇上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皇上若是有什么事,肯定不会把皇位传给十一殿下的,因为十一殿下只有八岁的年纪,他若登位,必然是由皇后掌政,再加上皇后背后的蒋家。 朱友升分析来分析去,皇上最后很可能把康王推上皇位。 这也是朝中很多大臣的想法,所以这些大臣才会拥戴康王,皇上忌惮蒋家的事情,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所以皇上的心里,十一殿下肯定是被排除在外的。 正因为这种种,所以当永宁候府的人找到朱龙升的时候,他便同意了,何况他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只是领着这些人偷听四公主和嘉宜公主的谈话,若是嘉宜公主真的承认了那天晚上是她设的局,那么四公主可就不用死了,四公主不死就是讨了皇上的欢心了。 可惜,朱友升没想到这嘉宜公主竟然十分的精明,不管是不是她设的局,从头到尾她都什么都没有说。 偏偏荣亲王爷还赶了过来,朱龙升周身冒冷汗。 “回王爷的话,下官等人不敢坑嘉宜公主,实在是四公主说这里有隐情,所以下官才会想听听其中的隐情。” 容凛呵呵冷笑两声,冰冷的开口:“本王倒是不知道了,皇上都下了旨意,判了四公主三日后斩首示众,朱大人竟然说四公主这案子里有隐情,那朱大人早干嘛去了,看来朱大人和各位是质疑皇上的旨意了,既如此,那各位就进宫禀明皇上,这案子另有隐情。” 容凛说完不等朱友升说话,便微抬步欲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本王陪各位大人进宫,禀报皇上这案子的隐情。” 容凛话一落,不但是朱友升的脸色变了,就是身后永宁候爷的脸色也变了,皇上都下了旨意,还下了口谕,这案子不要惊动他了,他这是眼不见为净,他们偏还拿这事去烦皇上,若是嘉宜公主承认了夏遥光是她设局害死的,便也罢了,可问题嘉宜公主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他们跑到皇上面前说另有隐情,有什么隐情,他们可不能凭四公主一句话,就企图翻案,如果这样有用,只怕皇上早就干了。 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除非推翻那些人证物证,可是那些事情已经查实了,如何推翻。 一时间,牢房甬道里,几位大人心急如焚,个个望着永宁候爷,都是你拾撺我们的,若不是你拾撺的我们,我们至于吗? 刑部尚书大人赶紧的跪下:“王爷,下官等该死,望王爷饶恕下官一次。” 好几个人都跪了下来,他们不想进宫啊,本来能救四公主,他们在皇上面前还能开脸,可是现在救不了四公主,他们去皇上面前,分明是剜皇上的心哪,皇上恐怕连杀他们的心都有了。 “各位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这事有隐情吗?” 容凛冷冷的撇了这些家伙一眼,一双锐利的瞳眸直扫向人群之后的永宁候爷,永宁候爷立马压力山大,一声不敢吭。 容凛眸子一瞪,一点也不领情,抬脚便欲往外走去,不过他欲走前递了一个眼神给容臻,容臻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他扮黑脸,让她扮白脸,让这些家伙欠着她人情呢,她是皇后一派的人,若是拉拢这些人,对于容离上位,是好事。 容臻立刻开口唤了一声:“王爷。” 容凛停住脚步,回望过来,容臻缓缓的开口:“我看各位大人也是无心,他们是因为受了人的蒙蔽才会这样的,你别去皇上面前讨说法了,若是去皇上面前,皇上震怒,恐怕这些大人要被惩罚,照我看,王爷且饶过他们一次吧。” 刑部尚书一听容臻的话,立刻开口:“谢公主,谢公主了。” 几个人起身道谢,容凛总算停住了,望了望朱友升等人,最后走了回来,一路走到朱友升等人的面前,缓缓开口:“本来本王誓必要和你们进宫的,但是既然嘉宜公主替你们说情,这一次就算了,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们一句,以后站队的时候,最好认清了这人有没有能力保护你们,别成了弃子和马前卒才好。” 他的话使得朱友升和几位朝臣一怔,随之心中了然,有人悄悄的望向最后面的永宁候爷,他们有意上康王这艘船,但是很显然的,遇事了这位候爷并没有能力保护他们,所以以后他们还是安份点为好。 “谢王爷教诲,谢公主。” “起来吧,差不多走了,这里是死囚犯的牢房,皇上都下了圣旨,你们可不要惹事生非,那开罗国的使臣很快就要到我们大历了,最好不要再惹出什么事。” “是,”众人缓缓的起身往外退,连永宁候爷也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看也没看牢房之中的四公主容心婧,容心婧一阵绝望,朝着永宁候爷尖叫:“永宁候爷,让五弟救我,让他救我。” 可惜永宁候爷像没听到似的走了出去。 甬道里,容臻望着容心婧冷笑一声,转身便走,身后的容心婧眼看着自己活不成了,尖叫连连的怒骂:“容臻你会不得好死的,我做鬼也不会饶你的,你这个心狠手辣,歹毒心肠的女人,父皇一定会杀了你的,你就是大历的东宫太子,是的,你是太子。” 容臻回首望过去,唇角清浅的笑,淡淡的开口:“四公主疯了,我在这里等你做鬼来找我,只是,就算你变成鬼,我也一样可以让你下十八层的地狱。” 瞳眸一片血腥之气,那样阴煞的眼神,使得容心婧牙齿打颤,眼看着容臻和容凛等人走了出去,她疯了似的尖叫。 可惜没人理会她,容凛和容臻二人已经往刑部牢房外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小臻儿,你来这里干什么,这女人摆明了不安好心。” “呵呵,不管怎么样,将死之人要见一面,自然还是要见的,不过她临死还想算计我一回,倒让我心中最后一点小小的愧疚消失了,我现在只想送给她两个字,死有余辜。” 幸好她先前给她设的是杀招,要不然这女人以后还会不停的算计她,杀了她是一劳永逸的招数。 “你要见她,可以和我说一声,我陪你来啊。” 容凛不死心的说道,小臻儿这一点太不讨喜了,女人就不能温婉柔弱一点,把什么事都交给男人处理吗? 容臻抬眸望了一眼身侧的容凛,忍不住轻笑起来:“如果你想,下次交给你处理了。”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有什么事都交给本王处理,本王保证处理得妥妥的,不让你费一点心思,你只要看戏就行。” 容臻挑了挑眉,眉眼越发的欢愉:“这倒是不错的主意,好,就这么办了,下次你办事我看戏。” “这才对,”容凛伸手想揉揉容臻的头,不过他手还没有伸出来,便听到刑部牢房外面,刑部尚书的声音响起来:“臣等恭送王爷和嘉宜公主。” 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牢房,容凛讪讪的收回手,瞪了朱友升一眼,然后伸手拉了容臻的手,往牢房外面走去,容臻也由着他了,容凛看容臻没有像往常一般挣开,不由得小窍喜,小臻儿是越来越接受他了,这真是太好了。 刑部尚书把这两位主送上了荣亲王府的马车,然后抹着汗往回走,这一回再也不敢生出什么哟蛾子了。 荣亲王府的马车上,容凛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容臻:“四公主的事情不会节外生枝了,所以你别操心了,我会让人盯住刑部,不让宫里的那个老皇帝动什么手脚,若是他动手脚,我立刻让人告诉那夏延之,那夏延之可不是寻常的角色,岂能让四公主轻易躲过去。” 容臻点了点头,想起一件事:“对了,之前你说夏延之之子交给你来处理,你让谁杀的他。” “夏昭。” 容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温声细语的解释给容臻听:“夏昭是夏延之的嫡次子,夏遥光是夏延之的庶长子,本来夏昭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可惜他哥哥被夏遥光母子二人给害死了,后来连带他的母亲都给这母子二人害死了,夏昭知道真相后,便杀了夏遥光的母亲,这事被他爹知道了,他爹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后,把他撵出了夏府,虽然如此,夏遥光也不想放过夏昭,所以买通了杀手杀夏昭,是本王救了他,后来又想办法让他回到了夏府,他和夏遥光之间有杀母之仇,所以本王就把夏遥光留给他了。” 容凛说完,马车里的容臻好久没有吭一声,她是想到了前世自个母亲的事情,从来男人都是薄幸多情的,苦的都是女人。 不管是现代和古代,男人都可以风流花心,而女人最后要么安然认命,要么就拼死一击,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自己遍体鳞伤,这也是她不敢接受容凛心意的原因,虽然有时候她也心动,可都被她压抑了下来。 容凛看容臻神色古怪,不由得关心的开口:“小臻儿,你怎么了?” 容臻抬眸望向容凛:“这都是男人惹出来的祸,可是最后吃苦受罪的永远是女人,女人求的只不过是一份全心全意的爱,可是为什么最后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呢。” “小臻儿。” “夏昭和他母亲的痛苦,都是因为男人的风流花心,若是他父亲只娶她母亲一个人,又何来后来的种种呢,可是夏昭的母亲死了,夏遥光死了,夏遥光的母亲死了,夏延之却活着,难道他以后不娶别的女人了吗?他恐怕还会娶所谓喜欢的女人吧,所以穷其一生苦的永远是女人吧。” 容凛心一动,心中忽地有些了然,小臻儿是不想自个的男人娶别的女人吧,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迟迟不接受他吧,她这样重的心结,一定是皇上和蒋皇后留给她的。 “小臻儿,我和你说,我一一。” 容凛正想表白,不想外面马车嗖的一声停下了,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有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王爷,不好了,长宁宫有人送了信进荣亲王府,说十一殿下在宫里出事了?” 容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身侧的容臻已经嗖的一声掀起帘子望出去,此时天色微暗,街道边挂满了灯笼,满街灯影重叠,容臻顾不得欣赏外面的风光,只盯着花姐冷喝:“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 因为上次容离和容凛二人合伙骗她的事情,所以容臻下意识的如此问。 花姐飞快的禀道:“回公主的话,确实是真的,娘娘派长宁宫的大太监李云过来禀报的,奴才不敢耽搁,立刻前来禀报你。” 容臻放下车帘子,飞快的命令外面驾车的太监:“前往宫中。” “是,公主。” 驾车的小太监不敢耽搁,一路掉转马车前往宫中,马车里,容臻很着急,容凛伸手握着她的柔夷,温声软语的安慰她:“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宫里那么多的御医,不会让十一殿下出事的。” 容臻不置可否,眼下康王一派的人,专门盯着容离,若是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没什么大事,你说母后会派人送信出宫吗?” 容臻问,容凛一顿,也知道这回问题有点大,若不然皇后不会让人送信通知容臻进宫的。 两个人不再说话,容凛紧握着容臻的手,安抚着她,因着此时容臻心中焦急,所以并不排斥容凛的动作,两个人便一路握着手进宫。 长宁宫,已经乱了天,蒋皇后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般。 偏殿下面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大殿内还有几名御医在诊治,其中为首的御医是简玉珩。 简玉珩替容离仔细的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容离身上有什么中毒现像,当然也不是什么急症,压根查不出来十一殿下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容离小脸通红,身体烧烫,不时的说着胡话,甚是吓人。 蒋皇后都快急哭了,望着简玉珩和几位御医:“你们再查,一定要查出十一殿下是怎么了?” 简玉珩应声又和几名御医去合诊,这一次他是把生平所学的全都用上了。 偏殿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那些太监宫女都要吓死了,连蒋皇后派出来保护容离的暗卫脸色也不好看了,没想到人在他们手里,竟然出事了,可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有人在殿下身边动手脚,殿下怎么好好的便出事了。 暗卫想不明白,太监和宫女自然更想不明白了。 蒋皇后在大殿内来回的转悠,不时的望着偏殿门外,她知道臻儿一向有才智,又精明过人,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发现。 寝宫里,容离的胡话越说越厉害了。 “哥哥,哥哥,你等等离儿。” 这模糊不清的话,听得寝宫里个个心惊胆颤,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虽然蒋皇后知道容臻没死,可是听到容离的叫唤,还是下意识的害怕不安,蒋皇后大步的往偏殿一侧的软榻上走去,看到容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脸上一片红色,现在却隐隐有青色笼罩着他的面容。 “离儿,你千万不要吓母后。” 蒋皇后都快哭了,她被容启打的时候都没有哭,但现在她却是哭了。 正在这时,殿外有太监的呼声响起来:“荣亲王爷到,嘉宜公主到。” 蒋皇后一听到容臻到了,也顾不得伤心,急急的起身迎了过去,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容臻,她上前一把拉住容臻的手,哽咽的开口:“臻儿,离儿他,他出事了?” 容臻心一揪,看蒋皇后眼眶通红,似乎都要哭了,她赶紧的拍拍蒋皇后的手,安抚她:“母后别担心,离儿不会有事的。” 蒋皇后点头,拉着她的手一路往偏殿一侧的软榻上走去,先前发现容离不对劲的时候,便把他放在偏殿的软榻上,后来看他出事了,也不敢挪动他,便放在偏殿的软榻上。 蒋皇后和容臻两个人一路往偏殿一侧走去。 简玉珩和御医院的几名御医,看到荣亲王爷和嘉宜公主等人过来了,赶紧的行礼。 简玉珩则望着容臻好半天没有眨眼,殿下着女装,真好看,他还从来没看过一个女人穿女装,有殿下这样明艳华贵的,就像瑶池之上的女仙子,既有其华贵大气,又有旁人所没有的随心所欲。 简玉珩正看得入神,容臻身后的容凛,却不乐意了,他现在是谁多看容臻两眼,他便不爽,恨不得剜人眼睛。 虽然眼下没办法剜简玉珩的眼睛,但他差不多是用眼神在杀简玉珩。 简玉珩自然没有忽视荣亲王爷杀气腾腾的眼神,心神一荡,赶紧的收回视线,他可没想过和这位爷,以及秦灏还有齐墨等人争。 想到这个,简玉珩自嘲的一笑,就算他想争,他有这个能力争吗? 简玉珩朝着容臻施了礼:“见过公主。” 容臻点了一下头,坐到软榻边伸手握着容离的手,然后试探容离的脑门,发现容离虽然脸颊通红,但是身上却并不热,反而很冷,他不时的打着颤儿,紧握着容臻的手,嘴里的胡话再起。 “哥哥,离儿,冷,好冷啊。” 容臻看他这样,心疼得快抽了起来,抬首望向简玉珩,沉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中毒了还是得了什么病?” 简玉珩飞快的说道:“回公主的话,下官先前和几位御医查了,十一殿下根本没有中毒,也没有急症的现像?” “没有中毒也没有急症,那会是什么?” 容臻挑眉冷凝眼,心里十分的紧张,现在她是真害怕容离出什么事,而不是担心他不能成为大历的皇太子。 “姐姐,母后,离儿会保护你们的,你们等着,离儿很快就会长大/” 容离迷迷糊糊的话越发的让人心碎。 容臻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冷瞪着御医院的几个人。 “这人摆明出问题了,你们现在说他没有中毒,也没有急症,那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好好的总不会这样吧。” 容臻强大的气势,使得御医院的几位御医心惊胆颤,可是谁也不敢吭声,他们是真的查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啊。 一直没吭声的简玉珩,忽地缓缓开口:“公主,下官想着,殿下会不会被人施了什么巫咒之术?” 简玉珩此言一起,容臻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说实在的这种所谓巫咒之术,她一个二十世纪的人是不相信的,但一直听说巫咒巫咒的,似乎这东西真的存在似的,现在容离这样莫名其妙的生病,难道说真是巫咒之术的原因。 容凛已走过来缓缓开口:“本王觉得殿下真的被人实施了巫咒之术。” 容臻一听,不由得着急起来:“这可怎么办?” 若是别的,她还有几分把握,可是这巫咒之术如何处理。 容凛已经沉声开口:“你别担心,这事让本王来处理。” 他缓声安抚容臻后,又紧接着说道:“现在本王立刻让人前往华音寺去请流云大师进宫来,这流云大师不但粗通医术,还是得道高僧,对奇门八卦之术也是精通的,现在殿下中了巫咒之术,看来只有他可解了。” 容臻一听流云大师,立刻同意了:“好,你赶紧派人前往华音寺去请流云大师,务必要把他带进宫来。” 容臻说完,容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殿外有人接声:“公主有所不知,流云大师已于两日前离开华音寺了,” 殿门外几道身影走了进来,右相齐墨,秦灏和蒋云鹤,另外还有一个是蒋青岚。 先前齐墨和秦灏二人正在蒋府说事,不想却得到消息,宫中十一殿下出事了,所以三个人一起进宫来了,蒋青岚因为担心容离,所以也跟着他们一起进宫来了。 先前说话的人是齐墨,齐墨和流云大师走得近,所以知道流云大师的动向。 两日前流云大师和他道了别后,便离开京城前往别处去了。 齐墨的话使得容臻的脸色瞬间青黑,连蒋皇后脸色也不好看了,本来她们的指望都在这位流云大师身上,现在流云大师走了,这可怎么办? 容臻心急的在偏殿内踱起步来。 容凛看得心疼不已,直接的沉声开口:“嘉宜,你别担心,本王立刻带人去追,定然可以追回流云大师的。” 容凛一开口,容臻便点头了:“好,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一定要追回流云大师。” “好,本王去追人。” 容凛抬脚便欲往外走,平时争风吃醋,这会子也顾不得管这些了,总之他知道,若是容离真的出什么事,小臻儿肯定不会开心的,所以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容离一走,齐墨和秦灏三人相视一眼后,同时的开口:“公主别担心,我们分派几路前去追流云大师,定然会把流云大师追回来的,你们看住十一殿下。” 容臻望向齐墨,秦灏和蒋云鹤,三人的脸上都是凝重,容臻朝他们点头,三人转身走了出去。 殿门前,蒋青岚走过来,温声安抚容臻和蒋皇后:“姑母,公主,你们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他们全都出去追人了,相信定可以追到人的。” 蒋皇后和容臻只能如此想。 容凛出了皇宫后,并没有急着去追人,反而冷静的想着,如何最大把握的追到流云大师,而且他觉得齐墨等人一定会也会出来追人,而他绝不会把这机会让给别人,这可是小臻儿的事情,他岂会让别人抢先。 所以一定要有一个稳妥的法子才行。 容凛想完,忽地想到了十一郎来,第一次觉得这死猴子还有点用处。 “弦月,立刻进王府把十一郎带来。” 十一郎的鼻子一向灵敏,他带了十一郎出来后前往华音寺,只要让十一郎进流云和尚曾经住过的地方,相信十一郎定然可以带他追到流云大师。 弦月有些担心:“王爷,若是十一郎不肯帮王爷怎么办?” “它敢,反了不成,若是他不帮,本王立刻送它去酒楼做吃食。” 弦月一头汗,可怜的小猴子,遇到爷真是灾难。 不过弦月没有耽搁,一路直奔荣亲王府而去,容凛则领着数名手下往城门口等弦月,这一次他誓必要抢过所有人,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在小臻儿面前露脸的机会。 而宫门口,齐墨和秦灏还有蒋云鹤三个人正凑在一起,齐墨缓缓的开口:“先前我没有说,流云大师离开的时候,曾和我提过,他想前往合番,不过前往合番有三条道,所以我们兵分三路而行,;定然可以快容凛一步,这一次,我们定然不让他抢先一步。” 齐墨的话赢得了秦灏和蒋云鹤二人的好感,同时的点头认同他的理:“没错,这一次定然不让容凛抢先,我们定然要快他一步。” “不管谁找到了流云大师,便派人通知一声就行。” “好,”反正三个人现在看容凛十分的不合眼,之前太子没死的时候,他们几个人还跟他平分秋色,可是现在太子诈死后,公主直接的被他一个人给霸占了,秦灏和蒋云鹤二人不舒服至极,巴不得联手对付他呢。 “那我们走吧,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追回流云大师,若不然十一殿下很可能真的有危险。” 三道身影,数匹骏马眨眼疾驶出去,如雷霆之剑一般疾驶而出,直奔城门外而去。 长宁宫里,容臻踱步走到软榻边,伸手握着容离的手,喃喃的低语:“离儿,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抬首望向站立在一侧的简玉珩,沉声命令:“简玉珩,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的护住十一殿下的心脉,记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你要护住他的心脉,不能让他出意外,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流云大师,赶回来救十一殿下一命。” 简玉珩望着容臻,沉稳的点头:“公主放心,下官一定会护住十一殿下的心脉的。” 容臻点头后让了开来,把位置让给简玉珩。 她抬首望向偏殿内的几名御医:“好了,这里交给简御医了,你们回去吧。” “是,公主。” 几名御医下意识的臣服容臻慑人威势中,不敢多说话。 待到几人待出去,容臻掉首望向蒋皇后和蒋青岚。 此时简青岚正怔怔的望着她,她已经知道眼面前的这女人就是先太子容臻,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女儿身,还是一个美艳无比的美娇娘,那举手投足的光辉,令人下意识的臣服。 蒋青岚呆呆的望着容臻,好半天没有吭声。 容臻则吩咐蒋皇后:“母后,让殿内不相干的太监和宫女全都退下去,儿臣要审人。” 蒋皇后醒神,没错,她们要审人,要查出究竟是何人算计离儿的,她绝不能让离儿白受这费罪。 蒋皇后一眼望去,命令长宁宫的太监总管李云把殿内不相干的人全都带下去,只留下先前侍候十一殿下的太监和宫女,还有几名暗卫,余者全都撤了出去。 偏殿一下子显得空荡得多,容臻和蒋皇后以及蒋青岚三个人站大大殿上,蒋皇后没开口,容臻却率先开口,其声森冷异常。 “你们可是看见了,十一殿下很可能中了巫咒之术,你们这些侍候他的人,竟然让他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这可是犯了死罪的?” 森冷的话落地,殿内不少太监和宫女吓白了脸,扑通扩通的磕头。 “公主饶命,奴才们没有半点大意的地方,奴才们一直盯着十一殿下。” 暗卫也飞快的禀报:“回公主,属下们也小心的盯着十一殿下,没看到有人对十一殿下动手脚。” 容臻微微的蹙眉望着这些人,这些都是母后的人,按理不敢对容离动手才是,可是现在所有人一致说没人接近过容离,这又是怎么回事,哪怕是巫咒之术也要对容离动手啊。 “你们想想最近十一殿下身边可有发生什么事,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都要禀报上来。” 容臻开口,偏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以及暗卫很认真的想这件事,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名堂。 “回公主的话,前天十二公主找十一殿下玩了,两个人玩了有半个时辰,不过奴婢们一直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一名宫女飞快的禀报,一人开了头后,又有人禀道:“回公主的话,最近几天,八皇子倒是找过殿下几次,不过每次他陪十一殿下玩一会儿就走了,而且都是当着奴才们面的。” 容臻一下子抓住了这条信息:“你说八皇子来找过十一殿下。” 几名宫女和太监飞快的点头:“是的,八皇子找十一殿下玩过几次,不过一直当着奴婢们的面,奴才们没有发现他对十一殿下动什么心思。” 这一次连蒋皇后都听出毛病了,八皇子容奇虽然母妃的位份不高,母族的力量也不大,但他从前一直是敬王殿下的近党,和他们走得比较远,最近怎么会和容离走得如此近呢,这事摆明了有猫腻。 容臻在偏殿内踱步,然后问那些太监:“今天呢,今天可有发生什么事?” “回公主的话,今天八皇子和十二公主都没有找殿下玩,殿下是一个人在后面的荷花池边玩的飞石子。” “飞石子,”容臻提高了嗓音,一名太监赶紧的禀道:“这是八皇子教十一殿下的,就是用一块小石子在水上打出圈来,八皇子玩得很厉害,十一殿下很羡慕,所以没事会去玩,今日他又要去,奴才们便陪他过去玩了。” 这人禀报过后,又有一人飞快的说道:“对了,十一殿下当时还摔了一跤。” 这人说完脸色惨白,因为他们害怕被皇后娘娘责罚,所以隐瞒了这件事,现在不敢再隐瞒了。 容臻的脸色立刻变了,飞快的开口:“说,当时十一殿下可有流血。” 这巫咒之术有些邪门,动不动就要用血施咒,若是有人对离儿施了咒,会不会想要离儿的血。 容臻话落,那太监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是的,十一殿因为头部撞在了石头上,所以流了血,不过因为奴才们求饶,十一殿下便隐瞒了这件事。” 容臻气得脸都白了,指着说话的太监:“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胆敢瞒下,真正是太胆大包天了。” 殿内立刻想起一片求饶声:“皇后娘娘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容臻已经不理会这些人,而是望向蒋皇后:“母后,我们前往那荷花池看看,看是否有人故意动手脚,让离儿摔跤的。” “好,”蒋皇后气得发抖,没想到她千叮咛万叮咛,还发生了这种事。 身侧的蒋青岚扶着她,轻拍着她的手,安扶着她。 一行人跟着几名太监的身后一路往长宁宫后面的荷花池而去,太监很快把容臻和蒋皇后带到了容离先前摔倒的地方,容臻仔细的检查过后,果然发现地上洒了油,而不远处的石头上隐有血迹,但那血似乎被人擦干了,很显然的这血迹被人擦走了,所以容离真的被人施了咒术。 蒋皇后一得出这个结论,直接承受不住的摇摇欲坠,身侧的蒋青岚赶紧的扶住她:“姑母,你别担心,离儿不会有事的。” 容臻已经脸色阴沉的转身便走,一众人又往长宁宫而去,等到进了长宁宫,容臻已经有主意了。 她抬眸,阴沉的瞪向大殿下首的一干太监和宫女:“没想到就在你们眼皮殿下,十一殿下竟然被人动了手脚,你们一个个是不是不想活了?” 偏殿内,众人脸如死灰,个个抖簌个不停,害怕的扑通扑通磕头:“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容臻沉声开口:“要想活命也不是不可能,本宫问你们,今日可看到谁来找十一殿下了?” 这话一起,有聪明的太监自是听出这其中的意思了,立刻飞快的开口:“回公主的话,今日八皇子来找十一殿下了,八皇子和十一殿下在荷花池那边玩飞石子的游戏了。” 容臻立刻满意的点头:“好,你们都看到了吗?” 这下这些太监和宫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公主这是要把此事栽在八皇子的头上,不过十一殿下被人动手脚,大抵也和这位八皇子脱不了关系,所以个个点头:“是,奴才们看到了。” 蒋皇后凝眉望着容臻,容臻已不理会殿内的太监和宫女,还有暗卫,直接的走到蒋皇后的身边,俯身便在蒋皇后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蒋皇后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不管今天八皇子有没有和离儿在一起,但荷花池边的油摆明了是八皇子倒的,要不是他故意引离儿玩什么飞石子,离儿怎么会过去,所以既然这个家伙找死,那她就帮他一次。 蒋皇后嗜血的冷笑之后,立刻转身进长宁宫的寝宫,很快安排下去。 她是皇后,要想在各宫各殿安排几个人自然不是问题,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便是用他们的时候了。 蒋皇后安排好了这些事后,再走出来,脸上嗜杀的煞气,森冷的下命令:“太监总管何在?” 长宁宫的太监总管闪身出来了,蒋皇后飞快的命令:“你立刻带人去通知宫中的侍卫队,前往楚昭仪的宫殿去把八皇子拿来,八皇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竟然对十一殿下动用了巫咒之术。” “是,皇后娘娘,”太监总管身形一动,带领一帮人,去找宫中的侍卫队,很快侍卫队接到消息,八皇子容奇竟然对十一殿下动用了巫咒之术,这可是大事,谁也不敢大意。 宫中所有人都被这边的动静给惊动了,纷纷派出手下的宫女太监出来打探消息,而八皇子母妃楚昭仪的宫殿,很快被长宁宫的太监和宫中的侍卫给围住了,火把照得如同白昼,楚昭仪此时还没有接到消息,所以不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领着人赶了出来,只见外面围了大批的宫中侍卫,还有长宁宫的太监。 楚昭仪镇定的喝问:“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围困了本宫的宫殿。” 长宁宫的太监总管李云冷哼一声道:“昭仪娘娘,立刻把八皇子交出来,他竟然胆敢使用巫咒之术谋害十一殿下,现在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带八皇子过去问话。” 楚昭仪腿一软,周身冒冷汗,皇室之中最怕的就是牵扯上巫咒之术,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是很多人丧身于这种巫咒之术下,自个的儿子怎么会牵扯上这种事,楚昭仪不相信,镇定的开口:“李云,你休得污蔑八皇子。” ------题外话------ 小离儿太可怜了,遇危险了…。 ☆、第096章 流云赶到 长宁宫太监李云,乃是蒋皇后的心腹,不但心思玲珑,而且会武功,面对楚昭仪的责问,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冷哼一声开口:“昭仪娘娘,奴才可不敢污蔑八皇子,眼下十一殿下已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确认十一殿下既不是中毒也不是病,所以大家一致认定了十一殿下是中了巫咒之术了,先前皇后娘娘调查过了,十一殿下今日和八皇子在荷花池那边玩飞石子,先前皇后娘娘命人去查,发现那荷花池的地上泼上了油,所以十一殿下才会摔了一跤,十一殿下摔跤后流了血,那血明显的被人抹掉了。” 李云话落,楚昭仪心惊不已,脸色惨白,身子摇晃起来。 不,不会的,她的儿子怎么这么傻啊,先前她明明和他说好了,一定要按兵不动,按兵不动,让五皇子和十一殿下去斗,若是两败俱伤了,自个的儿子未必不会上位。 但前提是不要卷进他们的皇储之斗中,可是现在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楚昭仪眼发黑,差点昏死过去。 李云已不理会她,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和太监:“立刻进去拿人。” 八皇子容奇,因为还没有封王,所以住在楚昭仪的宫中,先前皇上有意给他封王,分府出去,可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耽搁了,所以八皇子现下还住在宫里。 侍卫和长宁宫的太监一路直闯楚昭仪的宫中,直奔偏殿去拿八皇子容奇。 此时容奇已得到消息,长宁宫的人来拿他,所以他吓得跳窗逃跑。 虽然今天他没有和十一皇弟玩在一起,但是最近他经常和十一皇弟玩,而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教训十一皇弟,可剩下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他只是为了教训他一顿而已,谁让他们害了三哥。 但是没想到现在却牵扯到了巫咒之术,八皇子容奇吓都吓死了,所以赶紧的爬窗溜走。 只可怜还是被长宁宫的人给逮住了,一路往外押。 容奇脸色变了,一片惨白,惊叫连连:“母妃,救命啊,我没有害十一皇弟,我没有害他。” 楚昭仪一听儿子的叫唤,早脸色难看的拦住了李云的去路,尖叫起来:“站住,李云,你个刁奴,八皇子没有害十一皇子,你凭什么拿他。” 李云古怪的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一个小布偶人,上面写的正是十一殿下的生辰八字,在小木偶人的身上扎了不少银针,同时胸口还有一些血迹,分明是阴毒的置人于死地的招数。 李云尖细的嗓子冷喝:“昭仪娘娘,拿人拿脏,这是奴才在八殿下寝宫里搜出来的,当时可有不少人在在场呢,奴才就是想做假也做不了,昭仪娘娘若是不信,可问这些宫中侍卫。” 楚昭仪望着李云手里的小木偶人,直接的身子一软,往地上瘫去。 李云一挥手带着八皇子容奇,一路回长宁宫,同时还带走了八皇子身边侍候的一干太监。 长宁宫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整个皇宫的人。 一时间个个人心惶惶,没人敢乱动,但大家隐约猜出,皇储之争的风波开始了。 只是没想到最先牵扯上的竟然是八皇子,八皇子容奇的脑子真不够看,他没事搅合进去干什么,这事分明是康王和十一殿下的争斗,关他什么事啊,竟然最先栽了进去,真是白痴。 这事除了后宫的妃嫔外,连生病的老皇帝容启也惊动了,容启的脸色难看至极,重重的喘着粗气,不停的捶着床,想到四公主眼下还关在牢里,再有两日便要问斩了,现在八皇子又连牵到什么巫咒之术中。 这一个个怎么都不让他省心啊,老皇帝大力的咳嗽着,忽地嗓子一阵甜腻,竟然咳出一口血来,他看了心凉不已,好半天动弹不得。 大太监福安看了心疼不已的上前:“皇上,你别急,奴才去长宁宫那边看看情况,也许这事不是八皇子做的。” 老皇帝摇头,他的思维已经逐步的清晰了起来,恐怕八皇子想脱身也脱不了了,因为有人一定要他死,他就没办法活。 这个要他死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容臻。 这个贱人,太心狠手辣了,她这是要把他身边的儿女一个个杀掉吗?一想到这个,老皇帝再次的怒火上冲,他一急便咳嗽起来。 福安赶紧的上前替他轻拍背。 容启已经愤恨的捶床大叫:“你去,让嘉宜公主过来,让她马上过来,朕要见她,朕要立刻见到她。” “好,皇上,奴才立刻过长宁宫去宣她,让她马上过来。” 福安退了出去,领着几名太监一路前往长宁宫而去。 此时长宁宫内,容臻阴沉着脸望向八皇子容奇:“八殿下,你还是老实的交待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你说是不是你居心叵测的用巫咒之术害了十一殿下。” 容奇如何承认这件事,他虽然害怕得想死,可是却依旧不松口,这种事若是承认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死,容奇眼泪都流了下来,他不要死啊,他不想死。 “我没有,我没有害十一皇弟,公主莫要妄言,我今日并没有十一殿下在一起,如何会害他呢。” 容奇话落,长宁宫容离身边的太监赶紧的叫起来:“八皇子,你今日可是找了我们殿下的,你最近一阵经常来找我们殿下,还和他玩飞石子的游戏了,今天在荷花池边,你也和十一殿下玩飞石子的游戏了,十一殿下还摔了一跤呢。” 容奇一听这些太监的话,脑子嗡嗡作响,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发驳,然后醒过神来,大叫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找十一皇弟。” 容臻已走到容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笑连连:“八皇兄说没有害十一皇弟,这不是可笑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你以为还能容你撒谎耍赖的躲过去。” 容臻说完,看也不看容奇,命令李云:“立刻通知刑部,大理寺前来抓人。” 李云应声,刚想出去,便听到门前一道声音响起来:“奴才给福海公公请安。” 这叫声一起,众人神色冷了下来,八皇子容奇倒像看到救星似的,尖叫连连:“福海公公,救我,救我,我没有害十一皇弟,我没有害他。” 大太监福海已经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偏殿,只见殿内黑压压的,一片杀气。 蒋皇后和嘉宜公主的脸色黑沉阴森,八皇子吓得面如死灰一般,大殿一侧的软榻上,十一殿下看上去确实不太好。 先前御医院的御医已把这边的情况禀报了过去,十一殿下确实是出了事的。 不过这些事和福海没关系,他飞快的走到蒋皇后和容臻的面前。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嘉宜公主。” 蒋皇后一听老皇帝要见容臻,立马便担心了起来,脸色不善的开口:“皇上要见嘉宜做什么?” 福海小心的说道:“奴才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皇上好好的为什么要见嘉宜公主,明明前一刻还因为八皇子被抓而吐血呢,后一刻皇上便要见嘉宜公主了。 蒋皇后正想拒了,容臻却笑着开口:“既然皇上想见我,我自然不能抗旨不遵。” 容臻说完望向蒋皇后,朝着蒋皇后摇了一下头,蒋皇后舒缓了一口气,沉稳的开口:“那待会儿还有劳福海公公把嘉宜送回来。” “奴才一定负责把嘉宜公主送回来。” 福海公公乖顺的说道,眼下皇上病重,这最后登上皇位的究竟是五皇子还是十一皇子谁也不知道,所以他可不敢得罪皇后娘娘。 八皇子容奇眼看着福海公公来了又要走,不由白着一张脸再次的尖叫:“福海公公,救我,救我,我没有杀十一皇弟。” 福海叹口气,望着八皇子:“八殿下,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现在正宣了嘉宜公主过去问话,你稍安勿燥。” 福海说完往外走去,容臻跟着他的身后往外走,不过只走了两步便沉声吩咐李云。 “李云,还不去请刑部尚书大人和大理寺的人,另外再把监察御吏也请过来,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命案,岂可儿戏,立刻让他们带人进宫,查此案。” 李云应声,一溜烟的奔了出去,前往刑部和大理寺去通知人。 八皇子容奇一听这话,再次尖叫:“我没害人,我没有害人。” 这事惊动刑部和大理寺,就要惊动外面的人,到时候他是想捂也捂不住了。 福海想说话,不过当他的瞳眸对上容臻冰冷嗜沉的视线时,那到嘴的话便生生的卡住了,这位公主的眼神太吓人了,福海吞咽了一下唾液,不敢吭声了,容臻已缓缓的开口。 “福海公公,我们走吧,别让皇上等太久,若是皇上发火,只怕福海公公要受罚。” 福海一惊,这倒是正理,立刻领着容臻离开长宁宫,前往承明宫。 身后八皇子容奇尖叫连连,可惜没人理会他,皇后脸色难看的命令殿内的太监:“来人,把他的嘴巴给阻了,等刑部和大理寺人来了,再拿掉他嘴里的东西。” 殿内,立刻有两三名的太监冲过去,撕了东西便塞住了八皇子容奇的嘴,容奇惊骇莫名的摇头,可是却阻止不了这些人,虽说他有武功,可是在这些太监面前,竟然还不了手,容奇惊讶的发现,长宁宫的太监竟然都会些拳脚功夫。 承明宫的寝宫。 老皇帝眸光幽幽的望着站立在床前的人,慢慢的唇角勾出冷笑,缓缓的开口:“容臻,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出来的是不是?四公主的事,八皇子的事情。” 容臻唇角勾笑,优雅的开口:“皇上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老皇帝气得更厉害了,颤抖着手指着容臻:“你在朕的面前别装了,朕知道你就是容臻。” 容臻没说话,嘴角勾了一抹鄙视的笑,然后走到寝宫一侧坐下,慢长斯理的开口:“皇上让福海公公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我可就走了。” 容启眼神陡的一沉,阴测测的冷笑:“若是朕说你走不掉了呢。” 容臻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我知道皇上的寝宫四周埋伏了不少厉害的手下,不过皇上以为我为什么敢过来,实话告诉你,我也有人,容凛离开的时候,可是派了不少人保护我的。” 她这话没说错,除了自己的暗卫之外,她知道容凛还派了不少的手下保护她,所以她一点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皇上可以让人来抓我,看看能不能杀了我,但是若是杀不了我,我就会让皇上知道抓我会付出什么代价。” 她轻笑,好像谈论天气一般的轻松愉快,可惜老皇帝被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容臻,朕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何方冒出来的妖孽,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就变了一个样。” 容启眯起眼睛,想着从前的容臻,觉得现在的容臻和从前的似乎根本是两个人,他自觉自已不会看错,从前的容臻就是个忍人拿捏的主,现在的容臻却是拿捏人的主,这根本一天一地,为什么会差得这么远。 容臻轻笑:“这世上不是有一个词叫韬光隐晦吗?皇上算计我,我就不能算计皇上一着吗?” “你,你一一。” 老皇帝咬牙,真的想要杀了这个贱人,可是偏杀不了她。 容臻已经起身,拍拍手准备离开:“既然皇上没有事,那我就先走了,长宁宫那边还有事要处理呢。” 容启挣扎着起身,指着容臻,睚眦欲裂的开口:“你是不是非要杀了他们,是不是非要把人统统的杀光才死心。” 容臻抱拳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皇上若不想他们死也可以,现在有一个选择,你可以下旨册封容离为大历的皇太子,若是离儿当上皇太子,说不定我就收手了。” 离儿若是当上皇太子,那些人不找她麻烦的话,她就放过他们,不过前提一定是离儿当上皇太子,若是离儿不当太子的话,她不介意把他的儿女一个个的杀了。 容臻话一起,容启吼叫起来:“不,你想都不要想,你个妖女,朕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你这是想挟十一皇子以令天下储候,你是不是想着先推了十一殿下上位,然后再想办法自己称帝,朕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朕不允许。” 容臻眼睛睁大,望着那频临疯狂的老皇帝,这人脑子没抽吧,她可从来没想过当女皇帝。 “皇上,你需要休息,若是再不休息,我怕你疯了。”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容启吼叫起来:“容臻,你别做梦了,你想当女帝,朕绝不会允许的,朕不会让你登上帝位的,这大历是容家的,你不配。” 容臻已经走到了门前,听了容启的话,挑了一下眉,随之不予理会,这老皇帝脑子越来越乱了。 不过她走出去几步,又走了回来,一脸认真的说道:“皇上,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救八皇子一命,你可以下令让八皇子进皇陵守墓,永生不准出皇陵一步。” 她说完哈哈一笑走了出去,身后的容启直接承受不住怒气,眼翻白往床上倒去,门外奔进来的福海吓了一大跳,赶紧的朝外面大叫:“来人啊,来人,立刻宣御医。” 容臻听了里面的动静,轻轻的叹口气,心情说不出是喜是悲,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容启就是不对盘,难道说她和他上辈子是敌人,所以这辈子才会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掐。 承明宫里乱成一团,好一番忙碌。 长宁宫那边也没有消停,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以及监察御吏等朝中的大臣接到李云的消息,立刻赶进了皇宫。 此时长宁宫门外,楚昭仪正跪在门前,撕心裂肺的大叫:“皇后娘娘,我儿没有害十一皇子啊,求皇后娘娘饶过我儿。” 楚昭仪本来要去找皇上出头的,可是却得知,皇上的病情更重了,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去找皇上出面,所以她只得过来找皇后。 楚昭仪跪在宫门前的时候,正好看到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朝臣进来,赶紧的叫起来:“朱大人,你要明查啊,八皇子没有害十一皇子,大人一定要查明这件事。” 现在朱友升和大理寺卿以及监察御吏等人已经头疼极了,他们觉得今年真正是流连不利,怎么这么多事啊,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事,这如何是好啊? 一众人没理会楚昭仪,一路进长宁宫的偏殿去了。 这些人进了长宁宫后,蒋皇后立刻下令让他们开始查十一殿下被人施巫咒之术的事情。 最后查得的结果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八皇子,除了长宁宫这边的太监和宫女证明八皇子找十一殿下玩外,还在荷花池的现场发现了地上泼了油,石头上摔了血迹,而那血迹还被人抹了,同时在八皇子的寝宫里发现了一个木偶人,木偶人身上恰好有血迹。 另外侍候八皇子的手下太监也在刑部尚书大人的审讯之下交待了一些结果,例如八皇子确实找了十一殿下玩耍,另外他们还看到八皇子鬼鬼祟祟的在寝宫里摆弄东西,不让他们进。 一系列的证词证言都是指向八皇子的,八皇子容奇彻切的被这事给砸懵了,怎么会这样,他没有做,他就是听信了身边太监的话,想教训一下十一皇弟罢了,谁让他们害得三哥被杀呢,他就是心不甘教训容离一下,可是现在怎么就成了他施用巫咒之术害人了。 八皇子大叫,说出了身边的太监,可是待到刑部尚书派人去查这太监,这太监竟然被杀死了,然后有人飞快的出列证明,这太监便是被八皇子杀死的。 至此,八皇子容奇,百口莫辩。 大殿内,容臻坐在蒋皇后的身边,一直安然没说话,有朝中百官在,她身为皇后的义女,自然不便说话的,所以还是让皇后处理的好。 反正事情到此,已顺理成章了。 蒋皇后脸色难看的盯着八皇子容奇:“八殿下,你还是交出如何破解这巫咒之术的秘方吧,若是离儿没事,你说不定可保一命,若是离儿出什么事,本宫不会饶你的。” 容奇此时已经频临绝望了,话都说不出来,哪里有什么破解巫咒的秘方,只知道流眼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蒋皇后已经不看他,而是望向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寺卿还有监察御吏等人。 “各位大人,事已至此,本宫已无话可说,既然八皇子咬死了不说,还是请各位大人公事公办吧。” 刑部尚书朱友升缓缓的起身:“下官遵命。” 朱友升立刻命令了殿外的兵将进来,押了八皇子,把八皇子暂时扣押进刑部的大牢,等候皇上的发落,另外一些相关的证人全都带进了刑部去关押起来。 八皇子容奇此时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昏死过去了,被人像拽死狗一般的拽了出去。 殿外,昭仪娘娘一看到儿子被人拽出来,早疯了似的冲上来,却被兵将给挡了,拽着八皇子一路往外走去。 楚昭仪一路哭一路追,直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人带走。 长宁宫里,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寺卿等人赶紧的告安退出长宁宫,前往皇上的承明宫去禀报皇上这件事。 老皇帝刚服了御医开的药,现下已睡了,所以几名朝官便在寝宫外面候着,等皇上醒过来。 长宁宫这边,蒋皇后和容臻等人处理了八皇子容奇,便一路走到偏殿旁边去看容离。 容离的神色越来越不好,蒋皇后和容臻二人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害怕,害怕容离出什么事。 此时的偏殿内,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没有外人在了。 蒋皇后伸手抓着容臻的手急切的问道:“臻儿,究竟是什么人对离儿施咒?” 这种巫咒之术肯定不是八皇子能施出来的,她们只不过借着这件事把八皇子给抓起来罢了。 因为八皇子容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收拾一个是一个。 现在就剩下五皇子康王了。 容臻缓缓的凝眉开口道:“八皇子容奇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先前在他身边鼓动他报复离儿的太监,肯定是五皇子康王的人,只不过一一。” 康王此人十分的刁钻,竟然抢先一步下手杀人灭口除掉了那名太监,现在就算他们心里知道这害离儿的很可能是康王殿下的人,可是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 蒋皇后望着软榻上的容离,眼泪便流了下来。 “离儿他不会有事吧。” 容臻用力的摇头,给蒋皇后信心,也是给自己信心:“母后放心,离儿不会有事的,若是他有任何事,康王就给他陪葬。” 最后一句森冷异常,蒋皇后身侧的蒋青岚,只觉得透心的凉。 这样一个人,却是女红颜,若是她是太子多好啊。 真正是大历之福,是天下之福啊,举手投足间便有帝皇将相之气,可惜却天生是个女红妆,蒋青岚叹气,伸手握着蒋皇后的手。 “姑母,表姐,你们别担心,荣亲王爷和右相他们已经去追流云大师了,相信他们定然可以把流云大师追回来。” 蒋皇后和容臻没吭声,眼下只能等了,等容凛追回流云大师。 流云大师是她们唯一的指望了。 一夜过去了,虽然时间并不长,可是大家都觉得很难熬,尤其是容离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他粉嫩的小脸蛋,此时完全成了青黑色,身子不似先前的冷,而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的时候直打哆嗦,热的时候却又周身烧烫,不时的喊叫着。 蒋皇后和容臻二人看得心疼极了,尤其是容臻十分的懊恼自己把什么事都推给了蒋皇后,没有亲自过问这件事,所以让容离小小年纪便遭受这番苦,容臻伸手紧握着容离的手,心里很难过。 “离儿,是姐姐太自信了,所以才会害了你,你不要有事,以后姐姐一定会努力的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你遭受这些罪的。” “离儿,都是母后的错,母后只顾着别的事情,没有细心的照顾好你。” 偏殿内一片哽咽之声,不但是蒋皇后和容臻,就连蒋青岚和简玉珩两个人也受到她们的感染,两个人眼眶也红了,蒋青岚想到容离的可爱,想到他抱着她叫表姐的样子,再控制不住失声痛哭。 “离儿,你一定要撑着,你听到我们在叫你了吗?你不会有事的,对,你吉人天像,不会有事的,咱们的离儿以后可是太子,怎么会有事呢?” 可惜她们的伤心,容离感受不到,何况他的情况十分的不好,不但脸色黑了,身子也抽搐了起来,十分痛苦的在床上挣扎了起来。 蒋皇后和容臻等人心惊的叫起来:“这是么回事?” “离儿,离儿。” 偏殿内乱了起来,容臻手一伸便抱起了容离,急切的问简玉珩:“他怎么会这样子?” 简玉珩伸手取了银针扎容离身上几个穴位,可是依旧止不住容离身子的抽搐,简玉珩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飞快的按住容离,沉声说道:“公主,十一殿下这样,很可能是有人在施咒。” 简玉珩刚说完,容离竟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身子抽搐得更厉害了。 容臻只觉得心如刀绞,伸出手紧搂着容离,凌厉的低吼:“容奕,今日离儿所受的罪,我定然要十倍百倍的找回来,你等着,若是离儿出了什么事,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容臻说完,怀中的容离忽地安静了下来,粉嫩的小脸上,青黑之色慢慢的退去,竟然是一片惨白,而他嘴角的血溢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容臻哭了起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吼:“离儿,你不是说要保护母后和姐姐吗?你说过的。” 容离似乎听到了她的话,竟然挣扎了起来:“姐姐,离儿会保护你的,会一一” 他一句模糊的话没有说完,便昏了过去,容臻紧抱着他,朝着简玉珩低吼:“快,你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千万不要让他出事。” 简玉珩飞快的说道:“公主,下官已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了,不过看这情况,恐怕不太好,因为这咒术很厉害,而且是有人现在正在施咒,除非有破咒之术,否则只怕十一殿下他一一。” 简玉珩不敢说下去,容臻已朝着他尖叫起来:“你敢说,你乱说一句看看一一” 偏殿内一片死寂,蒋皇后痛苦的伸手紧拽着容离:“离儿,你看看母后,看看姐姐,你不要有事,你不是说要做太子保护我们的吗?” 容离的脸色越来越白,嘴角的血漫了开来,越来越多,气息越来越微弱,曾经那么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慢慢的消逝,脆弱得像一阵轻烟,容臻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透心的凉,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意他,有多么的喜欢他,无关于太子之位,无关于皇位。 “离儿,你醒醒,你醒醒,姐姐以后没事住在宫里陪你好不好,离儿,姐姐以后会陪着你的,不会让外人欺负你的,你快睁开眼睛来。” 容臻失声哭起来,从来没哭过的人,这一刻终于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她一哭,大殿内的别人也控制不住哭起来。 恰在这时,殿外一道温和安宁的声音响起:“阿弥佗佛,容施主不要再拽着老衲了。” ------题外话------ 小离儿受苦了,流云和尚终于赶到了。 ☆、第097章 小臻儿,你看光我要负责 偏殿内几个人听到门外的说话声,个个下意识的停止了哭泣,一起望着门外,只见数道身影从外面急奔进来,最前面的正是一身蓝袍的容凛,容凛手里紧拽着的自是流云大师,只不过此时流云大师有些狼狈,整个人几乎是被人提了进来的,身上的袈裟十分的凌乱,还风尘仆仆的,当然容凛的身上也不十分的好。 他先前带了十一郎,全力施展了功力,一路追踪上流云大师。 说来也是容离命不该决,这流云大师在青陵小丘遇到了一个生病的小孩,所以为了替小孩治病而停了下来,所以给了他们时间,若是他一直赶路的话,说不定容凛根本追不上他,或者说追上他也没有用,因为已经来不及救容离了。 所以说来说去,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的结果。 容凛和流云大师身后紧随着的还有一人,正是秦灏,秦灏因为先得了齐墨消息,所以三个人分三条道一路朝合番的方向赶进,正好秦灏走的便是流云大师走的线路,所以容凛到的时候,秦灏也赶到了。 可是容凛这个鄙卑无耻的家伙拽了流云大师便走,秦灏自然不相让,两个人一起抢流云大师,可是秦灏的武功不是容凛的对手,所以最后流云大师愣是被容凛给抢走了。 此时秦灏恨不得拿刀砍了容凛,又让他抢先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让他落后一步啊。 秦灏在心中嘶吼。 容凛则拽着流云大师大踏步的走到容臻面前,看容臻泪眼模糊的样子,容凛直觉得心疼,飞快的开口:“嘉宜,你别伤心,路上本王已和流云大师说了关于巫咒之术的事情,流云大师说他有把握替十一皇子解咒,所以你不要担心。” 容凛话落,流云大师喘着气,直翻白眼,老衲什么时候说过有把握解咒,老衲只说可以尽力试一试。 不过流云大师顾不得和容凛理论这个话题,因为他已经看到容臻怀里的容离,此时已命悬一线,而且他一看容离的神色,便知道有人正在作法,以咒术谋算这位小殿下的性命。 流云大师一看来了火,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害人,既让他碰上,如何能忍那些下作的东西行此鄙卑无耻的手段。 流云大师手一伸,用嘴咬破了自己的中指,鲜血流出来,他冷喝一声,手指朝着容离的脑门点去,一抹殷红的血印在了容离的脑门上,雪白的脸,鲜红的血,红白相映,甚是惊心动魄。 所有人看着流云大师,流云大师动作并没有停,而是用那只染血的手在容离的脑门上写了符文,镇压住那背后之人摄取容离的魂魄,然后他沉声命令:“快,立刻去准备作法所用的东西,老衲要开坛破咒。” “是,大师。” 蒋皇后已经反应了过来,立刻命长宁宫的大太监李云,准备流云大师所用的东西。 李云领着几个人上前听命,流云大师立刻说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偏殿内一片忙碌,蒋皇后和容臻两个人看容离的神色,竟然安静了许多,只除了偶尔抽搐一下,再没有先前溢血的现像,蒋皇后和容臻不由得大喜。 流云大师已抱拳开口:“公主,请把十一皇子放在软榻上,老衲要开始施法了,这周围所有的人都退得远一些,不要影响老衲作法。” “是,大师。” 容臻像看到希望似的,赶紧的把怀里的容离放下,放在软榻之上。 她们所有人都退让开来,往偏殿另一侧走去。 这里李云已经把流云大师需要香案几台,以及各种解咒所需要的一系列的东西准备了过来。 流云大师没有耽搁,立刻开始着手施法,因为他若不立刻破解这咒术,只怕十一殿下真的会有性命这险,而且他已经知道十一殿下所中的咒术是什么,乃是摄魂术,这是一种阴毒无比的巫咒之术,摄人魂魄,断其阳元,让人痛苦而死。 偏殿内,很快刮起一股阴风,只吹得锦帘晃荡,烛台轻摇,一些细碎的东西东倒西歪的,不过众人顾不得理会,只盯着流云大师,只见流云大师用自己的血写符文,每写一张,便顺手一挥,染血的符文飘然而出,直往容离所在的软榻方向而去,那道符就像有了灵性一般的悬浮在软榻上空。 很快,软榻上空挂满了染血的符文,那些染血的符文耀出金红的血光,像一道纱罩似的罩住了容离,金红血罩之中的容离,忽地安静了下来,宁静而睡,再没有一丁点的难受和痛苦,好像睡着了一般。 蒋皇后和容臻一看到他不痛苦了,不由得心喜起来,容臻更是下意识的紧握着身侧容凛的手,激动的开口:“太好了,离儿有救了,离儿没事了。” 容凛看她轻靠在自己的身前,激动的握着他的手,整个人下意识的信赖着他,容凛不由得轻轻的笑起来,小臻儿的心里,绝对不是没有他,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容凛想到这,眉眼耀起潋滟光辉,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可相较于容凛的愉悦心喜,一侧的秦灏只觉得心如刀绞,容臻下意识信任容凛的举动,使得他明白,他现在和容凛相差的绝对不是一点半点的,难道他真的没有机会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秦灏便觉得心里很痛,是真的很痛。 他喜欢容臻,很喜欢她,唯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觉得快乐,因为唯有她,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真实的自己,而不是一个虚假的自己。 难道他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容凛不成? 不,他不甘心。 秦灏正千转百结的想着心思,大殿内又有变化,流云大师正用焚文替容离除咒,不想殿内忽生异端,本来正念得好好的流云大师,忽地好像被魔魅住了一般的,整个人痛苦的挣扎着,似乎要挣脱束缚一般,身子不停的晃动着,同时他的脑门上有汗流了出来,容臻和蒋皇后的脸色变了,心惊胆颤的大叫起来:“怎么办?大师好像被困住了。” 容凛脸色一冷,阴骜无比的说道:“对方很厉害,所以开始反噬了,若是流云大师不能挣脱出来,只怕他和十一殿下都会有危险。”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同时他们发现流云大师身遭竟然泛起了黑气,那黑气迅速的漫延,似乎要整个的包裹住了流云大师。 偏殿内众人虽然不懂这解咒之术,可也知道这黑气不是什么好事,如若让它包裹了流云大师整个人,只怕流云大师要倒霉。 一直安静不出声的秦灏。忽地想起一件事,有一次他看到关于咒术的书,说若是被反噬的话,可用处女身上的血破解,想到这,他心急的叫起来:“嘉宜,快,立刻用你的血替大师破解这黑气。” 容臻一听问也不问,直接的抬手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她飞身便上,手中的血滴在了黑气之上,那黑气迅速的撤了下去,而被包裹在其中的流云大师,身子一阵摇晃,猛的挣脱了开来,然后大叫一声:“孽障,竟然一心一意想害人,分明是找死。” 他一言落,陡的抽出随身而带的青铜小剑,抹血喂剑,然后启动反噬*,只见青铜小剑,耀起道道华光,在大殿之内飞舞,流云大师一刻也不耽搁,飞快的再用血写符文,然后符文重叠在青铜小剑上,青铜小剑化作一道巨大的符文,直冲向容凛身前的金纱罩,两下撞击,轰隆隆的巨响过后,所有的符文毁于一旦,然后众人便看到流云大师轰然往地上栽去。 偏殿内一片安静,众人个个心惊的大叫起来:“流云大师。” 所有人都围到流云大师的身边去了,流云大师强撑着开口:“老衲没事,只是这解咒太伤人了,所以老衲元气大伤,需要休息。” 众人松了一口气,容臻担心的叫起来:“大师,容离他。” 流云大师闭上眼睛,不过仍然扔出一句:“咒术已破,十一殿下不会有事了,不过他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说完他便昏睡了过去。 蒋皇后一听,不由得高兴起来,赶紧的让人把流云大师带下去休息。 自己则带着容臻和容凛还有秦灏等人直奔容离的身边,只见容离安安静静的躺在软榻上,没有一丁点的痛苦,蒋皇后伸手摸了摸容离的小脸蛋,发现他身上既不冷也不热,最主要的是气息平和,只不过粉嫩的小脸蛋,一片苍白,摆明了失血过多的原因。 不过只要他没事就好,失血过多不怕,可以补。 蒋皇后欣喜至极,亲自抱着容离进寝宫,容臻和容凛等人跟着她,进了寝宫,一众人陪了容离一会儿便出来了,容离先前受了那么大的苦楚,现在定然是累极了,所以这一睡恐怕要睡一会儿。 蒋皇后安置好容离,便吩咐李云把这事禀报给皇上,虽然她不想把这事告诉皇上,但是这是程序上的事情,所以她自然不能让人挑理。 老皇帝知道容离没死,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就烦心另外一件事。 八皇子容奇施展巫咒之术谋害十一皇子,这罪该如何判,若是判重了就是杀头,说实在的老皇帝现在不想再杀儿子们的头了,他儿子都没几个人,再杀就没了。 可不杀,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虽然老皇帝知道容奇受的是无妄之灾,可外面百姓和朝中大臣不知道啊,若是他包庇容奇,人家就会说他这个皇帝昏庸无能,是昏君,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半辈子声名毁于一旦呢。 所以老皇帝想来想去,最后想到容臻所说的话,把八皇子容奇撵进皇家的陵墓去守皇陵,虽然这惩罚太残酷了,可好歹留了他一条命,若是真正的讲究起来,判容奇死都是应该的。 老皇帝心如刀绞,最后还是下令了刑部尚书,判八皇子容奇前往皇家陵墓守皇陵。 这消息禀报到长宁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坐在大殿上准备论功行赏,这一次容离能没事,多亏了两个人,荣亲王府的容凛和秦王府的秦灏,若没有容凛就没有流云大师,若没有秦灏,先前流云大师和容离两个人定死无疑,所以蒋皇后很感激这两个人,打算赏他们东西。 正好李云把老皇帝的命令禀报了进来,蒋皇后的眸色冷了冷,不过对于容奇的下场,倒是不置可否,进皇陵去守皇陵,那就是一个活死人,所以那家伙再没办法报复算计到她的儿子头上,她何必再理会他。 眼下她要对付的是五皇子康王,今日自个儿子受的这番苦,她会一一还给这位康王殿下的,蒋皇后冷笑,不过很快收回视线,挥了挥手让李云退了下去。 蒋皇后脸色满是温和的笑意,望向大殿下首的容凛和秦灏两个人。 “今日十一殿下能得救,多亏了你们两个,本宫心里很是感激,所以本宫一心想好好的奖赏你们,只不知道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喜欢什么。” 蒋皇后的问话一起,容凛和秦灏二人下意识的望向了容臻,容臻此时正歪在椅子上无精打彩的打哈欠呢,先前因为容离的事情。她们一夜没睡,现在又过去大半天了,她都累死了,很想睡觉。 不过因为母后拉了她过来,她只好坐着,对于母后说要奖赏容凛和秦灏的事情,她没反对。 容离此次得救,多亏了他们两个,按理该奖。 容臻正想着,大殿一侧的秦灏抢先一步站起了身,容凛慢了一步,秦灏已抱拳沉声开口:“禀皇后娘娘,我很喜欢嘉宜公主,请皇后娘娘下旨把嘉宜赐给我做秦王世子妃。” 秦灏的话瞬间惊了一殿的人,连带的容臻也惊醒了,眨了眨眼睛望着秦灏,看出秦灏态度坚决,不像是开玩笑的,容臻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灏一直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想过嫁给他啊,她只当他是朋友的。 难道这是她的错,没有态度坚决的和他说,她不喜欢他,不对,她喜欢他,但只是当他是朋友,不是男女之情。 容臻正心思复杂的想着,秦灏身侧的容凛却发火了,周身的冷魅之息,阴骜嗜血的开口:“你做梦。” 容凛说完,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蒋皇后,抱拳沉声开口:“皇后娘娘,请把嘉宜公主指给本王为妃。” 容凛话一落,秦灏率先冷笑起来:“容凛,你要不要脸,嘉宜公主拜皇后为义母,你是皇后的小叔子,你娶嘉宜公主,这事若是传出去,可是会被人耻笑的。” “谁敢,本王和嘉宜又没有血缘关系,娶她又怎么了?” “可惜百姓以及朝官不会这么想,”秦灏说完,提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后娘娘,此时蒋皇后已经呆了,这一个两个都想娶她的女儿是怎么回事,虽然两个人都不错,可是她没听女儿说想嫁给谁啊。 蒋皇后飞快的望向容臻:“臻儿,你看这事如何处理,或者你喜欢哪个,若是你喜欢他们两个人中的哪一个,母后会为你指婚的。” 容臻眸色微暗,说实在的,她是真没想过嫁人的事情,眼下容离还没有上位,身遭的人对他虎视眈眈的,先前发生的事件,使得她心惊胆颤的,总觉得自己往常想得太自以为是了,所以以后她会更小心,现在她想的就是如何推容离上位,除掉五皇子康王,完全没想过自己嫁人的事情。 所以容臻缓缓起身,正想开口拒婚,便听到秦灏飞快的开口:“嘉宜,请给我一个机会。” 容臻望向秦灏,看出他眼里深深期盼,还有着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她拒他的婚似的。 容臻的心里,恍然回到他们初相见,秦灏是何等洒脱不羁,张扬霸气的人,没想到现如今却如此的小心翼翼,他何苦呢。 容臻叹气。 大殿一侧的容凛看容臻和秦灏二人双目对视,心头火起,陡的冷哼一声说道:“秦灏,你没机会了,因为嘉宜她会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之前无意看了她的身子,所以她是没办法再嫁别人的。” 容凛的话不亚于一记重磅炸弹,殿内,蒋皇后,容臻,以及秦灏和蒋青岚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位扔下炸弹的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容臻的脸色则黑了,秦灏忽而古怪一笑,阴冷的开口:“是不是,是不是上一次你救她时候的事。” 容凛冷骜的瞪着秦灏,他岂会不知道秦灏那古古怪怪的神情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为了让小臻儿恼他,本来他可以不说这件事的,因为说了小臻儿肯定会恼火火大,但他不说,这秦灏就不死心,他说了,至少让蒋皇后明白,小臻儿只能他来娶。 即便小臻儿知道又如何,他绝不会再让她逃避的。 容凛想着,沉声应了:“没错,那一次本王就发现了她的事情,你说本王是如何发现的?” 容凛阴冷的望着秦灏,秦灏脸色瞬间难看,虽然他想让小臻儿恼火,可是想到容凛那么早便发现小臻儿是女儿身的事情,他便心头火大至极。 而容臻此时已经火得不能再火了,原来容凛早就知道她女儿身的事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说看光了她的身子。 想到一个大男人看光了她的身子,容臻只觉得脑门冲血,然后瞳眸阴冷的瞪着容凛:“容凛,你个鄙卑无耻的小人。” 她说完抬脚便走,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不过走到大门前,又扔下一句:“谁也别指望我嫁,都做梦去吧。” 殿内,蒋皇后望了望容凛,又望了望秦灏,最后叹气,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两个也下去吧,看来嘉宜眼下没兴趣提嫁人的事情,这事以后再议吧。” 不过蒋皇后的眼神落到了容凛的身上,做为母亲,想到这家伙竟然看光了自个女儿的身子,蒋皇后真的想扇这家伙一耳光,竟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过他这一招也算是狠招,要不然以臻儿的脾气,嫁他还真不知道等到哪天,但现在挑破了这层,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感情很快升温,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感情迅速下跌。 容凛没理会别人,冷瞪了秦灏一眼,然后抬脚走了出去,当然他不是出宫,他是去找小臻儿,是杀是剐他受了,不过她别想逃。 秦灏阴骜着脸,和皇后打了一声招呼,缓缓的出了宫。 身后的大殿上,蒋青岚望了蒋皇后一眼,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姑母,你说荣亲王爷说的会不会是假的呢,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骗过秦王世子。” 蒋皇后摆了摆手:“若是别人也许会骗,但是容凛那厮,估计他真看了臻儿的身子。” “那表姐不是只能嫁给他了吗?” 蒋青岚叹气,看来这荣亲王爷也是个狠的,竟然抛出这个劲爆的消息,别人要再想娶表姐,恐怕不可能了,而且最主要的表姐只怕也没办法嫁人,自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看光了,她能理所当然的嫁给别的男人吗?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荣亲王爷赢了,只不过他怕是有得罪受。 蒋青岚想着伸手扶了蒋皇后:“姑母,表姐和荣亲王爷的事情让他们去解决吧,我扶你进宫里休息休息。” “好。” 容臻跑出了长宁宫的大殿,并没有走远,便在长宁宫的花园里散步,先前明明是困死了,可是给容凛一刺激,现在她根本睡不着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容凛这货看光了,她就说不出的火大,尤其是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这人给看光了。 容臻一边走一边怒骂容凛,身后的妙音和元宝不敢走过来,主子摆明了心情不好,她们还凑过来找死啊。 此时天色已暗,长宁宫各处挂起了宫灯,幽暗的灯光,好似拢了一层轻纱,朦胧而婉约。 忽地身遭气流涌动,有人靠了过来,一股容臻熟悉的幽魅香气笼在身遭,她一闻就知道来的是谁,所以停住脚步,抬手一掌朝着身后挥了过去:“容凛,你个混蛋,怎么不去死啊,竟然还胆敢跑过来找死。” 她一掌击过去,身后的容凛愣是没躲,也没有用内力,所以自然被容臻给打飞出去三四米。 不过幸好容臻并没有下杀招,所以他被打飞出去三四米远站稳,只是胸中气流激荡,并没有大危险,不过脸色依旧有些微白。 “小臻儿,你别气了,当时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他是故意的,但现在绝对不能说。 “我是无意的,无意间碰到软软的像包子似的东西,我吓了一跳。” 荣亲王爷邪魅的神容展现出当时的惊讶,可是他说出口的话让容臻吐血,双手下意识的便往自己的胸前摸去,可是又觉得不妥,赶紧的放下手,脸色难看的瞪着容凛。 “然后呢,你摸到不妥的地方是不是该放开了,那是君子所为。” “小臻儿,本王不是君子。” 容凛一本正经的承认自己不是君子,容臻差点没吐一口血出来,所以他就扒了她看光光吗? 容凛眼看着容臻要发火,赶紧的解释:“当时我奇怪,殿下的胸怎么不一样,怎么这么软呢,好奇怪,本王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验证一下的,谁知道便看到了看到了一一。” 容凛的眼睛往下瞄,盯上了容臻的胸,想像着当时美好的形态,以及她那曼妙动人的身子,容凛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身子都烧烫了起来,可是现在他可不敢表现出半点来。 容臻一看他的眼神,便头顶冒烟了:“你个臭流氓,眼睛看哪呢,信不信我把你那两眼珠子给挖了。” 容凛立刻抬头,望向别处,不看容臻的胸,倒不是怕容臻挖了他的两眼珠子,主要是怕她气坏了。 容凛认真的认错,态度诚恳至极。 “小臻儿,本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再不犯了,现在你要如何才消气呢。” “消气,”容臻怒极反笑起来,紧走两步走到容凛的面前,双臂环胸挡住了自己的胸,以免这家伙再盯她的胸。 “你确定要我消气。” “嗯,不管小臻儿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只要你消气就好。” 容凛一副争取宽大取理的忏悔神态,使得容臻想发火想抓狂,都找不着点儿,人家现在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要罚就罚,她有一种有气发不出来的感觉,最后化成一股冷笑:“好,要我消气是吗?你是怎么看我的,现在就怎么脱了让我看回来?” 容臻话一落,容凛愣了一下:“你要看我?” 容臻以为他不安了,所以用力的一点头,很严肃的说道:“若是想要我消气,必须让我看回来,这样我们就互抵了。” “这个一一” 容凛扭捏,容臻冷笑一声:“看来你说什么让我消气也是假的了,你以后离得我远远的,若是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看我不撕了你。” 她说完转身便走,不想刚走了两步,身后的容凛身形一动快速的奔了过来,拉起她的身子便跑,容臻火大的抽手:“你抽什么风。” 容凛愉悦的声音响起来:“小臻儿想看,我自然要让你看的,这很公平,我看了你的,你看了我的,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了,不过不能便宜了别人的眼睛。” 容臻有些无语了,嘴角狠抽了抽,有些无法相信,这家伙敢吗,真敢脱吗? 总之她心里有些不相信,一向魅惑霸道的荣亲王爷会脱光了让她看,所以她认定了他是弄虚作假,就为了让她心软下来,不过他做梦。 容臻冷冷的一哼,沉声说道:“你之前看我多少,记着就要脱多少,若是少脱一件,都别指望我消气。” “好,好。” 容凛一点不推辞,容臻看他说得很爽气,不由得蹙眉望过去,发现这家伙眸光幽亮,潋滟如碧,似毫没有半点不安或者担心,这下换容臻担心了,这家伙不会真的要脱给她看吧。 哼,他敢脱她就敢看,看容凛外形完美无俦,不知道内里的身材怎么样。 容臻正想着,容凛已经拉着她停了下来,两个人此时正好停在了长宁宫东侧的一处殿阁,这里正是蒋皇后给容臻准备的殿阁,此时殿门前有人守着,一看到荣亲王爷和容臻过来,那些人赶紧的施礼:“见过王爷,嘉宜公主。” 容凛理也不理这些人,冷声命令:“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是,王爷。” 太监小心的应声,容凛已经拉着容臻,一路往寝殿走去,身后容臻看容凛这样的神态,倒有些不自在了。想到要看容凛的身子,脸颊一阵发烫,前世今生她是真没看过男人的身子,现在一想,真正是不自在,可是她又不想在容凛面前吃了下,所以努力的镇定,瞪着容凛,待到两个人走到寝殿的时候,殿内一个人也没有。 容臻赶紧的选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摆了摆手吩咐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脱了,别以为我会吓得不敢看。” 可惜荣亲王爷一点没有拿乔的样子,上手便脱衣服,一边脱一边用他那双电眼使劲的对着容臻放电。 容臻则有些目瞪口呆,她就是为了惩罚容凛才要他脱衣服,本来以为家伙打死也不脱的,可是现在情况有点失控,堂堂王爷大人,竟然十分的乐意脱衣服,更乐意被她看光光,而且脱衣服的速度十分的快,似乎生怕她跑了看不到。 外袍,亵衣一一去掉,露出堪比黄金分割线的上半身,曲线优美,肤色润泽光滑,好似丝绸一般,胸前两点红梅,鲜艳夺目,比深冬怒放的红梅还要魅惑诱人,本就风华无双的人再加上刻意摆出来的勾魂姿态,容臻清楚的听到自己咕咚咽了一下唾液,心里扑通扑通跳,先前的火气早已化为紧张了,此刻她是想看又觉得自己不敢看,不时的瞄着,脸颊红艳好似泼了血似的,这样的她落在容凛的眼里,很是满意,笑得越发的风华无双,魅惑天成。 看来小臻儿对他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这让他很满足,他抬手又缓缓的去解自己的腰带,反正以后都要坦诚相见的,现在看和以后看不是一样吗,所以荣亲王大人,一点也不藏私,何况小臻儿若是看完了他,以后可是要对他负责的,若是不负责,他不介意嚷嚷得全大历的人都知道,某个女人看光了人家不负责任。 容凛心里的想法容臻不知道,可是眼看着他去解亵裤之上的腰带,某女人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刺激了,虽然她平常自喻胆大,不输于任何人,可是现在她只能说一句,好吧,姐认输了,碰上这么不要脸的人,不认输不行啊。 容臻心里想着,嘴里冷哼:“我去方便一下,你继续。” 她说完兔子似的往外奔,落荒而逃了,身后的容凛提着裤子,对着虎窜而逃的某人叫起来:“小臻儿,记着,现在本王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你千万记得要对本王负责,若是你不负责,本王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风流花心,明明把本王看光光还不负责任。” 容臻差点没栽到地上去,真想回头去找他算帐,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别说得好像姐强了你一样,不过想到他光祼着上身,还欲解下半身的动作,容臻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也不敢看身后煸情的画面。 寝宫里,容凛邪魅轻笑,眉眼梢皆是潋滟的风情,想到容臻落荒而逃的样子,他眸光如水一般的泻出来,看来小臻儿也不是无孔不入的万能之人啊,是人都有软肋啊。 容凛正想着,窗台的方向,忽地响起吱吱的声音,他掉首望过去,便看到十一郎坐在窗台上,两只猴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吱吱唔唔的表示着,羞死人了,猴爷不敢看,猴爷眼疼。 容凛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直接的把十一郎给掀了出去,这是咱家小臻儿的眼福,你一个死猴子看什么,下次再看剜眼。 窗外十一郎双手叉腰大骂,你个闷骚棍,宽衣解带,摆*姿势,勾引谁呢?偏就主子不上当,你脸红不脸红。 寝殿里,容凛手一拢,先前被他脱掉的蓝色华袍加身,他优雅的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窗前走去,从窗口望出去,懒洋洋的开口:“听说最近京城兴一道名菜,烤猴爪,听说味道特别美,又香又嫩十分的脆,不知道稀有的猴子,价格会不会高点。” 他话一落,十一郎再不敢招惹这货,身子一掉逃窜而去,比它的主子逃得还要快,一边逃一边指天骂地的赌咒发誓,下次你个贱男再有事找猴爷,猴爷绝对抓花你的脸,挖了你的眼。 这里容凛心情极好的调戏猴子,那里容臻心情不畅的领着两个丫头逛皇宫,虽然天色已暗,但宫中各处挂着琉璃宫灯,昏黄的灯光拢照着整个雕梁画栋的皇宫,朱栏玉桥,玉壁铜檐,一眼望去说不出的朦胧,美不胜收。 虽然美景如春,但是容臻的心情却有些混乱,本来累极了,可是现在却愣是睡不着,不但如此,容凛那妖魅诱惑的样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让她光是一想到便有些脸颊烧烫,心头有奇异的感觉穿过。 夜风迎面吹拂着容臻的脸颊,使得容臻清醒了一些,她蓦的想到一件事,之前她明明是要找容凛算帐的,怎么最后被那家伙一闹,竟然忘记了他扒她衣服的事情了,还有她很想知道,那家伙先前究竟看了多少,还是全看光了。 一想到这个,容臻脸色黑了,身后的妙音和元宝看她停着不动,紧走几步的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公主,天色不早了,公主还是回去休息吧,先前因为十一殿下的事情,公主已经一夜带一天没有睡了,若是再熬下去,只怕公主要累倒了。” 容臻一听,正是这个理,便点了头,转身准备离去。 不过她刚欲离开,便看到身后一阵劲风吹起,有人过来了,容臻身形一动退了开去,不过她抬首望去,看到来人竟然是秦灏,秦灏眉眼疏朗的望着容臻,手里提着一坛酒,对着容臻扬了扬:“小臻儿,是不是睡不着觉,本世子也睡不着,不如我们两个喝酒怎么样?” “好啊,”容臻一听喝酒,倒是爽快的答应了,放松了身上的警戒,朝着秦灏走了过去,笑意明朗的说道:“走,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两杯。” “好,你的这两个婢女不要跟着了,我们自找地方喝酒。” 容臻没有多想,朝着身后的妙音和元宝两个人摆手:“你们自回去,我和秦世子去喝两杯,回头我自回去。” 妙音和元宝二人自然是放心的,秦世子和自家的主子一向交好,有他在断然不会让主子的受伤的。 容臻和秦灏两个人身形一纵便往皇宫的屋檐上飞去,秦灏提着酒坛子,与她并排飞行,眼看着两个人上了层檐,容臻掉头望向秦灏,哈哈一笑,正欲说话,不想身侧的秦灏手指一伸,一指又快又迅速,一下子点住了容臻的穴道,然后他手一伸便拉着容臻的手,爽朗的开口:“这里喝酒没什么意思,小臻儿,我们找个地方喝酒。” 他一言落,朝暗处的人沉声开口:“你们不要跟着我们了。” 暗处容臻的隐卫一怔,没想到这秦世子竟然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人果然不是寻常人,虽然平常嘻嘻哈哈的。 不过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可不理会他。 容少卿正想着,便看到秦灏拉着容臻的身影已滑出去数十丈开外,等到他往上赶的时候,暗处忽地窜出数道黑色的如幽灵似的黑衣人,这些人一出现便拦住了容少卿等人的去路。 容少卿脸色一变,顿时觉得事情不好了,秦王世子劫持了自家的公主殿下,容少卿的脸色陡变,飞快的一挥手命令隐在夜幕之后的一名隐卫:“快,立刻去禀报皇后娘娘,秦王世子劫持了公主。” 一人闪身便走,自去禀报皇后娘娘,这里容少卿领着人和秦灏的人打了起来。 那边,秦灏拉着容臻的手一路在皇宫上下前后的转悠,很快脱离了皇宫,一路出了皇宫,直奔京城的某一个角落而去。 容臻此时脸色阴沉得可怕,瞳眸森冷阴骜的气息,狠狠的瞪着秦灏,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秦灏点了她的身上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今日她之所以落入秦灏之手,实在是因为她已经完全相信了秦灏的原因,容臻忍不住苦笑起来,她果然还是高看了自己的魅力了,太相信别人了。 她冰冷暗沉的视线让秦灏心凉如水,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紧紧的不想松开。 “小臻儿,我没有办法,我想博一博,也许你恨我,你会一辈子不原谅我,但是我只想让你待在我身边,我没有办法,但凡有一点的办法,我不会这样干,我知道你心中此时十分的愤怒火大,甚至恨不得杀了我,我也恨不得杀了我,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这一次过后,你再也不会信任我了,可是我真的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夜幕之下,秦灏沉痛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暗哑绝望。 “本来我和容凛在你心中是一样的,可是曾几何时,他却比我更接近你了,我看了好心痛,好绝望,却无计可施,你知道吗?在华音寺祭天的时候,我也出手救你了,可是却慢了容凛一步,一步啊,却使得我和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一直想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他让我前半生不好过,难道就不能许我一个幸福安康的后半生吗?” 秦灏的话透着无尽的伤痛。 “小臻儿,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孤独寂寞,多么的渴望有一个人能在我身边陪着我,世人只道我秦灏嚣张跋扈,可是谁又知道我心中的痛苦,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的父王母妃永远对我那么好,你不知道,小臻儿,那是一种好得可怕的神态,我感受不到亲情,只感受到他们的敬畏,是的,就是敬畏,也许别人不了解,可是只有我了解,那是一种敬畏的神态,我不知道是我的感觉出了错,还是他们真的太宠爱我,有时候我希望他们像别人的父母一样,在我犯错的时候惩罚我,在我乖顺的时候哄着我。” “在我不好的时候教训我,在我痛哭流泪的时候安抚我,可是这些从来没有,有的只是宠爱,一种敬畏的宠爱,不管谁招惹了我,都会得到一阵毒打,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远离了我,敬畏着我,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个怪物,后来我长大了,不断的闯祸,不断的惹事,可是依旧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要的一直很简单。有人真心实意的教训我,收拾我,然后关心我,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偏世人个个说我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却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我想引起父皇母妃注意的一种手段轻了,可惜我终究什么都没有得到。” 秦灏说完,容臻蹙起眉,想着秦灏话里的意思,那种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的孤独感,确实很可怕。 秦王爷和秦王妃为什么这样对自个的儿子呢,容臻想不透。 暗夜之下,秦灏如负伤的野狼一般的朝天吼了一句:“后来我放弃了,我再也不想要他们的注意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过我一个人的日子便是了,后来遇到了你,小臻儿,我只想要一个你,为什么老天不成全我。” 秦灏哈哈大笑,忽地狠戾的开口:“既然天不成全我,我便要自个成全自个。” 容臻本来前一刻还同情他,后一刻听了他的话,脸色陡的变了,阴沉的瞪着秦灏,以眼神表示,秦灏你想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秦灏却已不再说话,伸手揽着容臻的腰,一路疾驶,很快落到了一座寻常的府邸门前,容臻望了一眼,这个地方应该是秦灏平常的落脚点,只是这个地方别人知道吗?有人知道她不见了吗?有人来救她吗? 容臻心中几欲吐血,同时火大愤怒,秦灏他想做什么,他不会想对她? 容臻不敢往下想,眼睛拢上了血一样的红丝,若是秦灏胆敢对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便杀了他。 秦灏似乎知道她所想的:“小臻儿,若是你想杀我,尽管杀便是了,我会给你动手的机会的,若是让你最后嫁给容凛,我做不到,我宁愿眼不见为净。” 他低吼,拉着容臻一路进了府邸,空旷的府邸里,一个人也没有,连下人也没有一个,长长的青砖通道两边挂上了灯笼,两个人顺着通道一路往里,然后拐了几个弯,便到了正院,正院的厅房里,此时亮起了灯,秦灏拉着容臻走了进去,安排她坐下来,两个人久久的对望。 秦灏眸光幽沉,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容臻,如果可以,让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只有我和你。 ------题外话------ 月底了,有票的投啊,别浪费了…。 ☆、第098章 桃花来了 情敌上门 昏黄幽暗的灯光下,秦灏和容臻两个人冷冷的对视,只不过一个眸光带着心痛深沉,一个却是满满的冷霜。 虽然容臻同情秦灏,但这个不能成为他劫持自己的理由,若不是因为他是她相信的信任的人,她又何至于会上了他的当,让他给劫持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以后她怕是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秦灏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理的,所以才会心像针扎一般刺痛。 他知道今晚自己之所以能得手,实在是因为容臻相信他的原因,可是他倒底辜负了她的信任。 秦灏忍不住呛然的笑起来,抬手提起酒坛倒了一碗酒,自顾自的仰首喝了一大口。 “小臻儿,我不想你嫁给容凛,我想到你会嫁给他,我就心如刀绞。” 容臻眼神阴骜无比,冷冷的无声的表示着,谁说我要嫁给容凛了。 秦灏看她说不出话来,手一抬解了容臻的哑穴。 容臻的嘴巴一得到自由,便阴冷的开口:“秦灏,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逼我,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你逼我,我不介意我们两个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吗?好,我倒宁愿我们两个人一起死了,生不同床死同穴,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不是吗?” 秦灏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容臻冷讽的开口:“你以为若是我死了,我母后会让我和你同穴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秦灏,我真的很失望很心痛,我没想到你竟然辜负了我的信任,以后我再也不会信任你了。” 她说完轻笑出声,说实在的别人不知道,唯有她自个知道,她从不轻易信任别人,因为被伤害得太厉害了,所以她一直排斥去相信别人,眼下也不过相信秦灏和容凛两个人,之所以相信他们两个人,也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对她的帮助,她的心是肉长的,既然有感觉,所以她会下意识的相信他们两个人是不会害她的,所以今晚才会让秦灏轻易的得逞了。 容臻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冷,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每次放开心中的郁结,决定了相信一个人的时候,老天便要给她沉闷的一棍。 “秦灏,你知道吗?这世上我能相信的人一个手指都没有,本来你是其中一个,但是现在你毁了它。” 容臻哈哈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以后我再也不敢随便的相信人了,哪怕那个人是真心对我好的,谁又知道那份好,是不是掺杂了什么别的心思呢,像你秦灏对我好,其实归根究底还是有私心的,这世上大抵没有一个人对别人是无欲无求的好,所有的好只不过源自于自己心中的一份自私罢了。” 容臻说完,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妹妹,很多画面从脑海里涌过,她的面容从未有过的痛苦。 “秦灏,我的痛苦不比你少,我不敢相信别人,无法做到相信别人,这是一种病,可是我没办法阻止,就是你和容凛对我的好,还是我一遍遍的说服自己,他们对我是真的好,他们是真心对我好的,后来慢慢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也相信了你们会对我好,是没有所图的对我好,可是到头来你还是狠狠的打了了我一巴堂,哈哈,老天玩的从来不是你一个,而是天下所有人。” 容臻大笑,笑完望着秦灏,眼里有一抹绝决,森冷的开口:“你是不是想和我做成既定的事实,然后让我迫不得已的嫁给你,那就快点动手吧,你试过之后就会知道我会不会嫁给你了?” 容臻面容冷冷,明艳无双的容颜一扫往日的温软,带着一抹戾冷的杀气,可惜秦灏只觉得心痛,很痛很痛,尤其是他听了容臻的那句,这世上大抵没有一个人对别人是无欲无求的好,为什么他就不能成为那个对她无欲无求好的人,而非要娶她呢,即便她喜欢容凛,嫁给容凛又怎么样,谁又能阻止得了他对她的好呢,她过得好,过得开心,他的心里一样开心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毁掉她对自己的信任呢。 秦灏陡的抬手一拳砸向了面前的桌子,一拳过猛,桌子裂开,不过并没有散架,他的手上因为他这死命的一捶而染上了不少的血迹,不过容臻并没有吭声,只冷眼望着他,现在她是不会心疼他了。 她的心有多硬,她从来都知道。 秦灏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更痛,如果他没有毁掉她的信任,现在她一定是心疼他的,可是现在他毁掉了她的心疼。 秦灏手一抬解开了容臻身上的穴道,然后沉声开口:“小臻儿,我知道你火大你愤怒,你再也不信任我了,我知道这是我自找的,所以你要打要杀要剐要处罚都冲着我来,我绝对没有半点的怨言。” 容臻冷冷的一笑,望着秦灏:“秦灏,过去你对我的好,我记着的,但这个永远不会成为背叛的理由,今日你劫持了我,就用往日你对我的好相抵了吧,以后我们形同陌路,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说完转身便要走,身后的秦灏痛苦的唤道:“容臻,请你等一下。” 容臻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便看到灯光之下,男人的脸上满是悲痛,沉沉的开口:“我只想告诉你,我绝没有动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抓住你软禁你一夜,造成我们在一起的假像,让皇后娘娘不得不下旨把你指婚给我。” 容臻神色未动,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这有差别吗,我只知道你劫持了我,今日是你好心放了我的,若是你心态稍微的改变一下,我是不是就会成为那个*于别人的女人,我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了。” 她的漠然,她的自责,让秦灏更疼,她打他骂他,他不会如此的痛苦,他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自责,她在懊恼自己的信任,是他毁掉了她心中的信任,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她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要想让她相信,很难,可是她相信了他和容凛,可是到头来,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小臻儿,能不能看在曾经我对你的好上,陪我最后喝一次酒。” 也许她走出去后,他就不是她的朋友了。 容臻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好,就当着是最后一次朋友间的喝酒吧。” 她回身走过去,坐在秦灏的面前,淡然的开口:“倒酒。” 秦灏心痛,抬手提起酒坛便给容臻倒了一碗酒,两个人开始喝酒,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 这里两个人正喝酒,宫中却是乱了套。 长宁宫里,蒋皇后脸色难看的发火:“秦灏,他竟然胆敢劫持了公主,他想干什么?” 殿下,容凛脸色黑沉而阴骜,周身腾腾煞气,此时的他完全化身为一个杀神了,眼神嗜杀充血,十分的可怕。 听了皇后的话,他缓缓的沉声开口:“他劫持了小臻儿,定然是想对小臻儿做不该做的事情,造成既定的事实,让小臻儿不得不嫁给他。” “这个混蛋。他怎么敢?” 皇后都快气死了,这人真是疯了,疯子,他这样干,以后自己的女儿如何在大历立足啊,就算嫁给他,以后也会被别人嘲笑的,难道这就是他所要的。 蒋皇后想起容臻的宠物十一郎来,飞快的开口:“那只小猴子呢,现在在什么地方,赶紧的带过来让它找到臻儿。” 大殿下首的妙音飞快的开口:“皇后娘娘,十一郎说,秦王世子撒下了掩盖他们行踪的紫云香,它根本找不到他们。” 妙音话一落,大殿一侧的容凛,瞬间爆发出怒吼,长臂一挥,一道劲气挥出来,大殿一侧不少的东西尽数被毁掉了。 容凛抱拳望向蒋皇后,缓缓说道:“皇后娘娘娘放心,我一定在天亮之前找到臻儿,让她完好无损的回来。” 若是秦灏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他一定要杀了秦灏。 一行人火速的离去,身后的大殿上蒋皇后也下令,让容少卿以及自己的一部分手下带人出去查,就从秦灏身边开始查,查他往常所有的地方。 一时间所有人都出动去找容臻,而容臻依旧和秦灏二人在喝酒,一坛两坛三坛酒都喝完了,秦灏醉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他的嘴里喃喃低语:“小臻儿,我果然还是拼不过你啊,怎么每一次都拼不过你呢,呵呵,不过输给你我心甘情愿的。” 容臻望着他,缓缓的起身,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她离开后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趴在桌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喃喃的轻语,小臻儿,以后我就做那个无欲无求对你好的人,我定然要让你相信,这世上其实是有无欲无求对你好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容臻走出正厅抬头望了一下天,发现天幕边已经有一些青暮之色,天要亮了,她还是快点回去吧,否则她被秦灏劫持一夜未归的事情,恐怕终究会为她惹来无数流言。 容臻抬脚欲走,忽地院门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铺天盖地的凌厉气息从小院外面袭卷进来,这浓浓的煞气令得容臻一惊,下意识的望去,便看到从院外闯进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挟风带雨袭卷而来的容凛,容凛一闯进来,便急切的直奔容臻面前,他上下打量着容臻,然后大手一伸霸道的搂了容臻入怀,温柔似水的话响起:“小臻儿,你没事吧。” 容臻摇头:“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担心了。” 容凛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此刻心中的愤怒依旧没有减少,对于秦灏劫持了小臻儿的事情,他抓狂得只想杀人。 所以一确定容臻没事,他就放开了容臻的身子,身形一动直奔身后的正厅而去,很快便听到正厅里响起碰碰的拳击的声音,除了这声响再没有别的声音。 容臻回身便走了进去,看到容凛正抓着秦灏狂揍,可惜秦灏却不还手,任凭容凛的怒打,他好像睡着了一般,容臻知道他不可能睡着的,就算烂醉如泥,被人打成这样也会痛醒的,所以说他是甘愿受容凛这番痛打的,不过容臻生怕容凛把秦灏打死了,虽然这家伙可恨,但好在并没有伤害到她,所以她倒不想他死,以后就做个陌路人吧。 容臻飞快的开口:“好了,别把他打死了。” 容凛愤怒火大的冷哼:“这种鄙卑无耻的东西就该把他打死了,留着他就是祸害。” 容凛说话间又两拳狠击了下去,容臻看到秦灏脸上鼻青脸肿的,嘴角竟然溢出血来,若是再这样打下去,肯定要出人命的,她不希望任何人因她而死,若是容凛打死了秦灏,他自个儿也落不得好。 所以容臻再次的开口:“容凛,够了,你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别忘了他是秦王府的世子。” 容凛倒不是怕秦灏的秦王世子身份,而是不想让容臻继续生气,所以终于放开了秦灏,秦灏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容凛瞪了他一眼后转身便走到容臻面前,伸手拉着她就走。 “走吧,别留着了。” “嗯,”容臻没有拒绝,两个人转身便走,身后的地上,被打成重伤的秦灏幽幽的睁开眼睛,唇角是温柔的笑,小臻儿,我知道你其实还是不忍心伤我,我定然会让你再次相信我的。 容凛和容臻等人出了秦灏的院子,抬头看天,天色微明。 容凛手一伸霸道的抱容臻入怀,从未有过的坚决。 以后他不会再让人伤害到小臻儿。 容臻挣扎,缓缓的开口:“我可以走,我又没受伤。” 容凛瞪她,强制的下命令:“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先前你为了容离折腾了一天一夜,现在又因为被这家伙劫持,一夜未睡,现在一定是累极了,所以闭上眼睛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 容臻确实是累了,也懒得再和容凛去纠结,闭上眼睛靠在容凛的胸前睡觉。 容凛施展了轻功,一路直奔皇宫而去,路上,本来一直安静睡着的容臻,忽地嘀咕:“容凛,以后你不要骗我,不要让我不相信任何人,现在我能相信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不要让我再也不相信别人,我害怕那种感觉。” 她说完又睡了,似乎刚才的一番话只是她的低语,容凛瞳眸幽深似海,在微明的晨曦中,泛起暗芒,很快化为乌有,用力的搂了搂容臻,抱着她一路直奔长宁宫而去。 容凛抱着容臻一路进长宁宫,容臻住的地方,把她安置在大床上,容臻因为太累了,也因为全然的信任容凛,所以睡得格外的香。 容凛吩咐了妙音和元宝守着她,便退了出去,前往长宁宫正殿回禀皇后娘娘。 蒋皇后听到容凛的禀报,说容臻找了回来,一颗心才放下来,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不过想到秦灏所做的事情,依旧火大。 “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你没有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蒋皇后沉声说道,容凛点头:“皇后娘娘放心,臣已经教训他了,相信他短期之内是不会出现在臻儿面前的。” “嗯,本来以前本宫还觉得他人不错,若是嘉宜喜欢他的话,本宫会把嘉宜指给他为妃,现如今看来,这人根本不可靠。” 蒋皇后的话一起,容凛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后娘娘已经打消了把小臻儿嫁给秦灏的心思,这真是太好了。 大殿上首蒋皇后望向容凛:“这一回真是多谢荣亲王爷了,先是救了容离,又救了容臻,本宫在此向荣亲王说声谢谢了。” “皇后娘娘太客气了,臣愿意为了小臻儿做任何事。” 容凛郑重其事的说道,然后不等蒋皇后再开口说话,他便缓缓出声:“臣告退了。” “嗯,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是,皇后娘娘,”容凛退了出去,回府去休息,小臻儿在宫中休息,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过来,眼下秦灏已成了小臻儿心中拒绝来往的对象,他还有什么担心的,至于右相齐墨,容凛更不担心了,因为他想起先前小臻儿嘀咕的话,她现在只相信他一个人,这说明她根本不相信齐墨,试问她都不相信齐墨,怎么可能会喜欢齐墨呢,所以荣亲王爷此刻心中从前未有的高兴,只觉得未来的人生很美好,很美好,只不过一一一。 容臻这一睡便睡到下午,本来她还不想起来,若不是听到元宝大嗓门的话,她是铁定不会起来的,但是听到元宝的话,容臻睡不着了,因为元宝说:“公主还没醒过来吗?若是她知道十一殿下醒了,一定高兴坏了。” 妙音赶紧的压低声音叮咛元宝:“轻点,公主先前累坏了,别吵着她,让她多睡会儿。” 元宝想想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喔喔,我知道了,妙音姐姐。” 别看元宝人高马大,但是嘴巴却很甜,知道拍人马屁了,一口一声妙音姐姐,倒搞得妙音很疼她。 “我们出去吧。” 两个人欲往外退去,床上容臻却已开口:“十一殿下醒了?” 妙音和元宝知道她们说的话公主听到了,赶紧走回来禀报:“是的,先前十一殿下醒了,我们本想禀报公主,可是看公主睡着了,所以不想吵醒公主,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公主,公主恕罪。” 容臻摆了摆手,并没有怪她们,倒是有几分心急的催促:“过来侍候我起来吧。” “是,公主。” 妙音上前侍候容臻起身,元宝出去打水,先前在荣亲王府侍候容臻的丫头,又继续做自个的隐卫去了。 寝宫里,容臻很快穿戴整齐,收拾好了,领着人出去,一路往长宁宫的偏殿走去,路上看到长宁宫的宫人们,个个脸上露出喜色,好似发生了天大的喜事似的,想想也是,离儿是蒋家的希望,又何尝不是这些宫人的希望,若是他出事了,这些宫人以后还不知道什么着落呢,但若是容离当上了皇上,这些人可就是太后宫里的人,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 容臻一边想一边往偏殿寝殿走去,待到她走到偏殿的寝殿门外,便看到门前长宁宫这边的大太监李云正领着人守着,看到容臻过来,赶紧的一福身子:“奴才见过公主。” 李云身为蒋皇后的心腹,自然知道眼面前的可不仅仅是皇后认的义女,那是皇家真正的金枝玉叶,虽然现在头上顶着一个义字,可等到十一殿下登上皇位,定然要替这位公主正名的,皇上的长姐,谁敢得罪啊。 所以李云越发的小心翼翼的,因为眼面前这人的手段可不是等闲人受得了的。 容臻点了一下头抬脚往里走去,人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蒋皇后的唤声响起:“嘉宜来了吗?快进来,离儿醒了。” 容臻应了一声,绕过了宽大的屏风,一路走了进去,一眼看到寝宫里有好几个人,除了蒋皇后外,还有蒋青岚和蒋云鹤,蒋青岚和蒋云鹤并不知道容臻昨夜发生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什么过异的表情,看到容臻走进来,两个人缓缓起身轻唤。 “表姐。” “表妹。” 容臻轻笑:“表哥什么时候进宫来了?” 蒋云鹤看她明艳的笑容,眸中隐有眷恋,蒋青岚看了蹙眉,她知道哥哥喜欢这个表姐,可是表姐并不喜欢他,他这样既给别人造成困扰,也给自己带来痛苦,蒋青岚不想自己的哥哥受到伤害,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表姐这样明艳动人,风华无双的女子,是男人都会被她吸引,可关键也要匹配得上她才行啊。 虽然一直以来她哥哥的能力都不错,可是终究比不得容凛,秦灏之流。 除了这两个人,蒋青岚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右相齐墨,她一直以来有一个小心思,喜欢温润如玉,谦谦风华的右相大人,右相大人让她深深的爱慕,可是右相一向对人淡漠疏离,从未把任何一个女人放在心里,可是之前,哥哥竟然劝告她,收起自己的心思,不要让自己白欢喜一场,因为右相大人喜欢的是她的表姐。 想到这个,蒋青岚望着容臻,心情酸涩,倒也生不出什么恼意恨意,因为表姐并没有喜欢右相大人,是右相大人的一厢情愿,就好比她的一向情愿一样。 寝宫里,蒋云鹤明朗的声音已响起来:“爷爷让我进宫来探望十一殿下的,看到十一殿下没事,我就放心了,爷爷定然也会放心的。” 蒋云鹤说到自个的爷爷,忽地笑着补了一句:“表妹什么时候去看望爷爷,他一直念叨着你呢。” “行,回头我去看他,最近一直忙,倒是忘了去看望外祖父。” 容臻轻笑,爽朗的应了,她很喜欢蒋老头,只是最近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倒是把他给忘了,回头找时间去看望他。 寝殿里,蒋皇后看蒋云鹤对容臻的神容,知道这家伙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说收回心思,依旧把一是颗心放在了臻儿的身上,蒋皇后望着蒋云鹤,多少有些心疼,因为她知道蒋云鹤的一腔痴情恐怕注定要错付了,因为有容凛那样的人存在,他是不会让别人染指臻儿,先前她可是得到消息,秦王世子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听说至少要半个月才能下床。 云鹤是她的侄儿,她不希望他受这份苦,看来找时间她再说说他,蒋皇后心里想着。 大床上的容离哪里知道大人们心中千转百结的心思,看到容臻早欢快的叫起来:“姐姐,你来看离儿了。” 容臻走过去,坐在容离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容离的小脸,虽然脸色有些白,但精神倒是不错,小孩子就是有这一点好,稍微睡睡,精神看上去就不错,想到先前容离受到的磨难,容臻握着他的手,温柔的轻笑:“嗯,姐姐来看你了,离儿没事就好。” 容离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容臻,姐姐好温柔喔,以前虽然也对他挺好的,可是现在的姐姐才是最温柔最好看的,容离嘴角的笑怎么也掩不住,伸手拽着容臻的手:“姐姐,那你不要出宫了,你住在宫里陪离儿吧,离儿可想姐姐了。” “好,以后我住在这里陪你。” 容离没想到容臻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一时间倒呆愣住了,然后望向身侧的蒋皇后欢呼起来:“母后,你听到了吗?姐姐说要住在宫里陪我,这真是太好了,离儿有人玩了。” 容离把小脸蛋在容臻的手上噌啊噌的跟小狗似的。 容臻不由得失笑,伸出手捏他的鼻子:“你是小狗吗,这么噌啊噌的,你可是十一殿下啊。” “哈哈,离儿是姐姐的小狗。” 容离得意的说一句,寝殿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蒋皇后满脸的欣慰,她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容离和容臻感情好,因为若是自己不在了,他们两个可以相依为命,蒋皇后满眼的欣慰。 蒋青岚则有些无语了,忍不住一脸受伤的开口:“十一殿下,表姐吃醋了,十一殿下不喜欢表姐了。” 果然是血脉亲情啊,看十一殿下对表姐的懦慕之情就知道了,即便她很喜欢十一殿下,还是不如亲姐姐来得好,这就是血脉相连,蒋青岚望向自已的哥哥,她不希望哥哥受伤。 容离听了蒋青岚的话,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姐,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最喜欢我姐姐,然后才是表姐。” 容臻忍不住再笑,轻弹了他的脑门:“你这样可是公然得罪表姐了,以后即便知道这么个理,也要放在心里知道吗?表面上说出的话,还是要让大家都高兴,要不然你可就得罪人了,而且也为姐姐招仇恨了。” 寝殿内的人一听,全都望向容臻,看出容臻是在教导容离为人处事的道理,谁也没有说话。 容离一向听容臻的话,此时一听,立刻很认真的点头:“姐姐,离儿知道了,以后姐姐活在离儿心里。” 他伸出手拉着容臻的手放在心口,表示容臻以后活在他的心里。 他表示过了,掉头望向蒋青岚笑眯眯的说道:“表姐,你不要生气,你和我姐姐在我心里一样重。” 众人笑倒,尤其是蒋青岚无语的白他一眼,这现学现用的也太快了,她岂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真是的。 寝宫里,众人陪着容离说笑了一会儿,眼看着容离虚弱的打吹欠,蒋皇后便让容离躺下休息,所有人都退出了寝宫,可是容离却拉着容臻的手不让她走:“姐姐,你陪我说一会儿话。” 容臻笑着答应了,蒋皇后和蒋青岚蒋云鹤三人便退出了寝宫,寝宫里,容臻哄容离睡觉。 “好了,你闭上眼睛,姐姐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姐姐你躺上来,我们一起挨着,”容离拍了拍自己旁边空出来的位置,容臻忍不住失笑,眉梢不自觉的挑了挑,然后很认真的想着,若是容离日后成了皇帝,他有事不答应她,她可不可以拿这件事出来说事,皇帝,你当初还让我陪你睡觉呢,容臻想想便觉得好笑,起身躺在容离的身侧,伸手搂着他靠在自己的身边,很认真的给容离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一个花果山,花果山上有个水帘洞,洞里有一个小猴了一一一。” 寝宫里,娓娓动听的声音响起来,直传到外面去。 寝宫外面,蒋皇后领着蒋青岚和蒋云鹤二人一路往偏殿走去,待到进了偏殿,便让太监和宫女守在外面。 偏殿内没有别人,只剩下她们三个人,蒋皇后望向蒋云鹤:“云鹤,你是不是对臻儿还有心思?” “姑母,”蒋云鹤脸色十分的不自在,他没想到姑母又提到这件事:“我一一。” 他知道姑母是为了他好,生怕他受到伤害,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一颗心,他看别人都看不上眼,眼里心里想着的只有表妹一个人,让他收回心思,他真的做不到。 “姑母,不是我不想收回心思,是我做不到,我知道姑姑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喜欢表妹。” 蒋云鹤说完缓缓的起身不想再留下来,抱拳开口:“姑姑,离儿没事了,爷爷还在等我的消息,我立刻回府去告诉爷爷这件事。” 他说完告退走出了偏殿,身后的蒋皇后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非要碰得头破血流才死心吗? 蒋皇后身侧的蒋青岚也叹了一口气:“姑姑,你别担心,我会劝说哥哥的。” “嗯,姑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殿内寂静再没有半点声响。 这一日,容臻大部分时间留在容离的房间里陪容离,给容离讲花果山孙悟空的故事,没想到容离这家伙竟然十分喜欢听,一睁开眼睛便找她,要听她讲孙悟空的故事,结果姐弟两个一直窝在寝宫里,一待便待到天黑。 天黑后,容臻强行命令容离睡觉,这小家伙才意欲未尽的闭上眼睛睡觉,临了还嘀咕:“姐姐,你讲的故事真好听,明儿个再给离儿讲。” “好了,明天再给你讲。” 容臻答应他,缓缓的出了寝宫,一出寝宫的门便看到外面走过来的蒋皇后,蒋皇后伸手拉着容臻:“臻儿,你受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嗯,那我下去休息了。” 容臻轻笑,抬脚便欲离开,不想身后的蒋皇后忽地唤住她:“臻儿,母后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 “今日开罗国的使臣进京了,霁月郡主来了,你要小心些。” 容臻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什么霁月郡主来了关她什么事啊,她又不认识她。 “我又不认识她,她来关我什么事啊?”容臻笑着回应,蒋皇后回身走过来,伸手拉着她,缓缓的开口:“你忘了这位霁月郡主喜欢荣亲王爷的事了,可是现在整个大历的人都在盛传,荣亲王爷最喜欢的人是你,那么这位霁月郡主又岂会不找你的麻烦,这位小郡主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十分的聪明,再加上她是开罗国的使臣,所以极难缠,母后才叮咛你要小心点。” 容臻微微的蹙眉,然后很快舒展了开来,笑着摇头:“母后别担心,这是容凛的事情,我可不想插手他和这位小郡主的事情,既然是他的桃花,他就有理由自己扑灭这朵桃花。” 蒋皇后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这样的事情,容凛定然会处理的。 “嗯,总之你小心些没有坏处。” “我知道了,”容臻点头,转身离开了,领着妙音和元宝两个人一路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妙音忍不住担心的开口:“公主,这位开罗的小郡主不会找公主的麻烦吧。” 容臻勾了勾嘴角,眸色幽幽,找她的麻烦,她岂是可以让人随便欺负的人。 容臻努力的搜索脑海里的记忆,倒真让她在脑海里搜到了之前开罗使臣前来大历的事情,没错,确实有一个生得娇丽动人的女子表示喜欢容凛,想嫁给容凛为妻,不过她记得容凛并没有理会她就是了。 没想到这一次这人又来了,她不来找她麻烦便好,若是来找她麻烦,她岂会让她欺负。 容臻淡淡的笑:“别担心了,你家主子我是任人欺负的人吗?再说不是还有荣亲王爷吗?既是他惹的桃花,他自然有责任负责扑灭。” 容臻话一落,身前不远响起一道慵懒温磁的声音:“什么桃花?” 容臻掉首望去,便看到一道华丽的身影,风华潋滟的轻靠在一侧的高大树杆上,懒洋洋的望着容臻,容臻看到容凛,便想到了他的那株桃花,还是一朵极难缠的桃花,她的脸色不由得微冷,抬脚走到容凛的面前,伸出手轻点容凛的胸。 “什么桃花,你的桃花来了,你最好自己收拾了,若是我动手,保不准把人整废了整残了,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容凛微愣,飞快的开口:“什么桃花?” 先前容臻和妙音说的话,他并没有听全,所以并不知道容臻嘴里的桃花便是开罗国的霁月郡主,所以一脸的茫然。 容臻笑容满面的比划着:“就是那位不远千里来到我们大历的桃花啊,听说长得又好看,又漂亮,还很聪明,一定深得我们王爷的眼。” 容臻说完,容凛总算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不由得挑高了狭长的凤眉,一脸惊喜的望着容臻,伸手便抓着容臻的手,高兴的说道:“小臻儿,你这是吃醋了吗,所以口气才会这么酸,这么的恼怒。” 容臻直接的白他一眼:“这是吃醋吗?我是怕我成了箭耙子,成为某个女人的假想敌,然后莫名其妙的遭到人暗算对付,必竟某人的桃花是一朵又聪明又厉害的桃花。” ------题外话------ 哈哈,容凛的一朵大桃花来了…。吼吼…。 ☆、第099章 情敌找上门 夜幕之下,容凛笑意魅惑,眉眼潋滟,一脸我知道你嘴硬,其实心里正在吃醋的样子,令容臻十分的不爽,又伸手轻点了容凛的胸两下:“记着,自己的桃花自己扫,不要招惹到我的头上,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收拾。” 容凛立刻接口:“臻儿放心,我和那开罗的霁月郡主,可没有半点的关系,我若是喜欢她的话,早就答应娶她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若是她没事找臻儿的麻烦,本王不会放过她的。” 容凛说到最后一句,瞳眸森冷阴骜,不过抬首望着容臻的时候,眸光又不自觉的温软了下来:“小臻儿,你别担心有人找你的麻烦。” 他说完伸手抓着容臻的手往容臻住的地方走去,难得的这一次容臻没有甩开他的手。 荣亲王爷心头欣喜,眉眼越发的愉悦潋滟,一颗小心肝颤了好几颤,臻儿这是慢慢接受他了,这真是太好了,好现像啊,若不是碍于有手下在,他真想抱着容臻狂欢一番。 不过身为他的手下弦月和弦夜二人十分心有灵犀,一看主子的神色,立马一挥手领着人撤了下去,临走时还拉了妙音和元宝退出去。 妙音倒是心思通明的没吭声,反正在荣亲王爷在,主子定然不会有事的。 元宝姑娘却十分火大的开口:“拽我做什么,我要保护公主殿下,以免她再被人欺负了,上次殿下还被一一。” 元宝姑娘的话被人捂住了,一路拖拽了下去,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守在暗处的容少卿和手下的隐卫也退了下去。 容凛一看到四周没人,霸道的一伸手抱起了容臻,然后一阵打转,愉悦的笑声响起来。 容臻被他抱着转得头晕,只得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不满的叫起来:“容凛,你抽什么风/。” “我高兴,小臻儿,我今晚很高兴,小臻儿又是吃醋又是恼火的,这不是说你心中已经有了我吗?” 容凛话一落,容臻眸色一暗,正想反驳,不过想想又觉得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的意思,倒叫自己无从反驳了。 难道她真的开始接受容凛了,慢慢的喜欢他了。 如若不是,为什么一听到母后提到那位从开罗来的小郡主时,心里十分的不满,不乐意,还有一些酸酸的呢。 所以她是真的有些动心了吗?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容臻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而且既然选择了相信容凛,便要坚定的相信他,如若她总是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岂不是活得太累了。 想到这,容臻笑了起来,搂着容凛的脖子,叫了起来:“容凛,你个疯子,我头被你转晕了,快放我下来。” “头晕吗?那我抱你进寝宫去休息。” 容凛一收手,长臂一拢便抱着容臻,霸道的往容臻住的地方走去。 容臻的身高相较于寻常女子要略高一些,足有一七零,所以她不想让容凛受累,便挣扎着欲下地:“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 “不许动,本王抱你。” 容凛霸道狂放的命令,容臻终于没吭声,窝在容凛的怀里,什么都没有做,任凭他一路抱着她进寝宫。 虽然她身形略高,不过对于容凛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抱着她一路轻松的进了容臻住的寝宫,然后把容臻放在了大床上,两个人彼此凝望,眸中有火焰跳动,容凛俯身撑着容臻,一双眼睛下意识的望着容臻,从她的眉慢慢的滑落到她的唇,那柔软闪着润泽的唇,像一朵粉红诱惑的桃花,令得他不受控制的想上前去采摘,容臻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同时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她和容凛的进步是不是太快了,她这刚意识到自己接受他了,便发展到亲吻了,这似乎太快了,容臻眼看着容凛俯身过来,头一偏直接的推开了容凛,然后打了一个吹欠,嘟嚷着。 “太困了太困了,今天给容离讲了一天的故事,我困了要睡觉了,容凛你回去吧。” 容凛的心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不过抬首望向容臻的时候,看她扭捏娇羞的样子,是那样的婉转动人,他知道他这是太急燥了,应该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所以容凛轻笑起来,优雅的一收身轻扰了袍袖,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缓缓的开口:“小臻儿,既然你困了,快睡吧,跑那么远干什么?” 他怎么看她的样子好像防色狼似的,他有那么猴急吗,有那么色吗? “那你回去吧,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我想陪你,”容凛话一落,又接着说道:“我不逼你,只是单纯的想陪你睡觉。” 他说完笑着转身坐到床上,然后轻拍了拍自己里侧的床铺:“过来睡吧。” 容臻有些怀疑,这家伙先前一副色狼的样子,让她甚是担心,她是真的没准备好现在做点啥,前一刻才接受他的心意,下一刻便亲吻做亲密的事情,怎么想怎么怪。 容凛看她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臻儿,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有怕的啊,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容臻一听容凛的笑声,不由得磨牙,然后气狠狠的走过去,爬上床睡觉。 她就不相信没她同意,这家伙胆敢乱动,他若是乱动,她定然咬烂了他的唇,让他后悔不经过她同意便做这种事。 容臻心思复杂,眼珠滴溜溜的转,容凛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正想着什么,举高了自己的一只手:“臻儿,你看这只手还伤痕累累呢,放心,我可不敢招惹你。” 容臻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上上下两个牙印清晰可见,稀奇的拽过他的手细看,怎么也想不透,这牙印怎么就这么清晰的留了下来,按照道理来说,她虽然咬得出了血,但上了药后,应该很轻易消掉了才是啊。 “容凛,你这牙印有些古怪啊,按理不至于这么深,不会是你自个故意留下来的吧。” 容凛轻笑,竖起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小臻儿聪明,小臻儿威武,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自然要留下来的,以后等我们了孩子,就让我们儿子看,瞧,这是你娘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某人说得颇为自豪,容臻脸黑了一半,这叫定情信物吗,若是传出去定然被人笑掉了大牙,还有他想的是不是太远了,这才刚定了心意,他便想到他们的孩子了。 容臻赶紧的闭上眼睛,甩掉容凛的手:“容大爷,你想得太远了,我可没有答应嫁给你。” “哈哈,你不嫁我嫁谁,你都把我看光光了,自然要对我负责的。” 容凛得意的说道,容臻牙痒痒的又想咬他了,是他先看光她的好吧,她都没有和他秋后算帐,他竟然还有脸让她负责。 何况,她只看了他的上半身,没有看到下面,所以不要说什么看光光好吗? “容凛,我记得我只看了你的上半身,没有看到下面的,所以能不要说看光光吗?” 容臻闷声闷气的哼着,脸颊不自觉的便烧烫了起来。 容凛一听这话,立马来兴趣了,睁着一双迷人的电眼,魅惑万千的说道:“小臻儿,你知道我不介意你把下面的也看完。” 容臻喷气,差点要吐血,直接的冷喝:“闭嘴,我要睡觉了。” 此刻的她再没有了往日的冷心冷情,本就明丽动人的脸蛋,更是染了一层淡淡的浅粉,像一株潋上了粉色的桃花,动人至极,容凛望着她,眸光灼灼,唇角是怎么也掩盖不下去的柔情笑意。 “好,那我不说了,不过等你想看的时候,告诉我啊。” 容大妖孽又加了一句,这一次容臻决定不理会他,因为理他只会让自己气死,这家伙太没脸没皮了。 容凛的笑意更是如水一般的流淌出来。 寝宫里,一片暧昧的气流,淡淡的幽香浮在空气中,拢在了整个寝宫。 容臻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闻着容凛身上的幽香,竟然轻而易举的睡着了,而且还是那种十分放松的睡着,一点也不担心的睡着。 这样的她,绵软温柔,像小兔子似的,再加上她的皮肤生得白晰细嫩,一眼看去就是个可爱的小白兔,睡梦中的她还下意识的朝容凛的身边偎了偎,十足依赖他的样子。 这样的她,让容凛的心溃不成军,柔软得一踏糊涂。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容臻嫩滑柔软的肌肤,温柔低魅的声音响起:“我的小白兔儿,本王不会让人伤害你的,这世上没人可以伤害你,不管是谁。” 他俯身亲了亲容臻的脸颊,然后靠着她的身子,靠在床沿上,眸光宠溺的望着容臻,时不时的伸手摸摸她的脸,捏捏她的手,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的小白兔儿接受了他,以后她就是他的。 这世上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大抵就是这一样了,而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属于他的东西,否则他不介意毁掉所有人人。 最后一瞬间的阴骜煞气,使得睡梦中的容臻有些不舒服,容凛立刻收敛自己身上冷魅的气息,伸手摸着容臻的脸蛋,温柔轻语:“我的小白兔儿,你安心的睡吧。” 容臻便舒展了眉,柔软的继续睡。 早上容臻醒过来的时候,只摸到身侧温热的气息,没看到人。 她知道容凛走了,不过走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是刚走。 容臻想到昨夜容凛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让她睡了一个安心觉,本来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最后睡得却格外的香甜,反而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香甜。 以往睡觉她都会提着一份戒心,但是在容凛身边,她全然的放松。 这是不是说明她是真的接受了容凛,全然的相信他了。 容臻轻笑起来,眉眼如画,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其实也挺好的。 寝宫外面有轻手轻脚的脚步声走进来,正是妙音,妙音走进来,看到容臻已醒过来,她立刻高兴的上前一步禀道:“公主,奴婢刚才得到一个消息,听说刑部牢房中的四公主,昨夜在牢中自尽而亡了。” 容臻一愣,没想到四公主容心婧竟然在牢中自尽而亡了。 这事是真的假的,那个女人竟然自尽了。 “确认了消息吗?” 容臻动了一下坐起来,妙音飞快的说道:“是有人送信给皇后娘娘,奴婢听到的,刑部那边已经确认了消息,确实是四公主无疑,昨夜四公主用自己的一条腰带,在牢中上吊自杀了,听说之前四公主就念叨着宁愿自尽,也不要被人当众斩头,所以昨夜真的上吊了,刑部已经派人把此事禀报给了皇上,听说皇上下令低调处理,眼下开罗国的使臣在我们大历京城,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妙音禀报完后,容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这女人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她活着还是会来算计她,所以她倒宁愿她死了。 “侍候我起来吧。” “是,公主。” 妙音上前收拾容臻起来,她刚穿戴好,门外,李云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奴才给公主请安了。” 容臻点了一下头:“说吧,什么事。” “十一殿下一早上就念叨着公主了,皇后娘娘哄了他好一会儿,可是他一直嚷着要听公主讲昨天的故事,皇后娘娘实在哄不下去了,所以让奴才过来看看公主可醒了。” 一听到容离想听她讲故事,容臻笑了起来,果然是大圣爷到哪儿都有粉丝啊,现代的小孩子个个都喜欢看孙悟空,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有人迷他。 “我知道了,你去回皇后娘娘,我一会儿过去。” “奴才遵旨,”李云欲退,不过又回身禀道:“皇后娘娘在十一殿下住的地方设下了早膳,现在正等着公主呢。” “嗯,知道了。” 容臻挥手,李云退了出去,她在寝宫里洗盥一番后,便领着妙音出了寝宫,一路往西边的偏殿走去。 容离住的地方离得她住的地方不算太远,所以只走了一会儿的路程便到了,她人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里面容离欢快的声音响起来:“母后,姐姐讲的故事太好听了,你都不知道,里面有一个孙悟空太厉害了,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打倒,儿臣好羡慕他啊,若是儿臣有他那么厉害的话,就可以保护好母后和姐姐了。” 门外容臻忍不住轻笑,抬脚走了进去,蒋皇后一看到她过来,招手示意容臻过去。 “臻儿。你看,离儿是彻底被你的故意给迷住了,本宫是一句也听不懂,” “姐姐,你继续给我讲。” 容离高兴的朝着容臻招手,容臻却拉着他说道:“吃完早饭后,我再给你讲,身体才是第一重要的,只有身体棒棒的,才可以听故事,还可以保护母后和姐姐。” “好,姐姐我听你的,”容离现在就是容臻的小粉丝,他眼里姐姐长得又好看,又聪明,还会讲这样厉害的故事,姐姐太厉害了。 容臻唤人过来替容离穿上衣服,然后拉着他一起到外面的偏殿用膳,身后蒋皇后跟着他们一起走出来。 偏殿内早准备了各种精致的吃食,燕窝红枣粥,各种点心糕点,以及各种精致的菜肴。 容离因为先前中咒,所以没吃什么东西,此时一看桌上吃的东西,倒是觉得饿了,立刻动起筷子来,容臻赶紧的叮咛他:“你不要吃得太饱,以免撑了,吃个六七分饱就行了。” “我知道姐姐,”嘴里说着,筷子已挟了一块紫云糕进嘴里了,蒋皇后忍不住摇头,示意容臻别管他了,自己也吃吧。 这两天因为容离的事情,臻儿也瘦了不少。 蒋皇后挟了一筷子菜进容臻的碗里:“臻儿,你多吃点,容离现在没事了,所以你别担心了,多吃点,母后看你都瘦了。” 容臻轻笑,望了望蒋皇后,又望了望容离,再想到容凛对她的宠溺,她忽地觉得这样的人生其实也挺好的,若是她真的能推容离上位的话,日后她就是大历的长公主,母后是太后,只要她不触犯帝皇的大忌,她一辈子都会金尊玉贵,荣华万里。 容臻心情愉快起来,低头吃东西,一家三口说不出的温馨。 可是这温馨没维持多久,便被人破坏掉了。 因为殿外,李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德妃娘娘驾到,十二公主驾到。” 李云这是提醒殿内的人来的人是谁,皇上,德妃,十二公主。 容臻和蒋皇后一听到皇上,脸色便不好看了,拢上了暗潮。 十一殿下容离自然也感受到了她们的冷意,而他也在和容臻交谈一次过后,对于自己的这个父皇很失望,他竟然想杀母后,想杀姐姐,他不会再喜欢他了。 容离的小脸蛋也冷了,眸色微冷的瞪着殿门外。 门外,老皇帝容启领着德妃还有十二公主一起从殿外走了进来。 蒋皇后和容臻再不乐意,也不好当面打人脸子,对方可是皇帝。 蒋皇后领着容臻和容离两个人走过去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容启望了一眼蒋皇后,又望了一眼容臻,母女二人的神容并不全然的相似,不过同样的都是引人注目的女人,本来这样的两个女人是他生命中的女人,他应该高兴,可是现在看到她们,容启看到的就是头顶上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这是活生生的打他的脸啊,容启忍不住喘粗气。 身侧的德妃伸手拉了拉他,容启才醒过神来,今日他可是有正事过来的,所以还是不要轻易动气了,以免坏了自己的事,。 容启淡淡的开口:“平身吧。” 蒋皇后和容臻以及容离起身了,容启没理会别人,而是走到容离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容离。 “离儿,你没事吧。” 八岁的容离已脱离了早先的婴儿肥,显出其秀美俊逸来,眉眼和容启有些神似,容启一看这个儿子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才会不忍心在收拾蒋家和蒋皇后的时候,连累这个儿子,他已经为容离安排好了出路。 容启想着伸手拉容离的手,往上首走去。 容离本想挣扎开,不过想到姐姐教过他的话,即便不喜欢一个人也不要摆在脸上,容离想着仰起一抹虚假的笑。 “儿臣很好,父皇放心吧。” 容启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不排斥他,本来他还担心这孩子一直是他母后养大的,会不会排斥他,现如今看来,他是多想了,。 容启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拉着容离坐到了大殿上首,蒋皇后和容臻站在下首,德妃和十二公主也站在下首。 蒋皇后和容臻相视一眼,不知道老皇帝今儿个过来看望容离,搞的是哪一出,逐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容启望着容离,笑眯眯的说道:“离儿,你受苦了,父皇很心疼。” “儿子没事,父皇不要心疼,。” 容离举止十分得体,端庄大方,进退得当,老皇帝眼里浮起赞许,蒋静诛教育的孩子倒是不错,容启想到了容臻,随之又是一股恨意,若是容臻是自个的孩子一一。 容启心绪有些不能平静,不过他想起今日自己的目的,便又按压下心头的怒火,笑着摸了摸容离的头。 容离身子有些僵硬,不过强忍住了。 容启温和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离儿,你喜不喜欢和十二公主玩?父皇前几天赏了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给十二公主,离儿可以和妹妹一起吃一起玩。” 容启话一落,德妃立刻笑着接口:“是啊,十一殿下,本宫那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殿下可以去本宫那里。” 容离眯眼望了一眼自个的父皇,又望了一眼德妃,看一眼便讨厌。 这女人笑得好假的,容离想着直接的拒绝:“禀父皇,儿臣这里也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而且姐姐会给儿臣讲故事。” 容离话落,容启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德妃赶紧的一推自个的女儿,十二公主十分的不满,嘟着嘴巴,不高兴了。 她本来挺高兴的,先前父皇赏了她那么多的好东西,原来父皇是想让她和娘娘腔一起玩啊,她才不要给他玩。 她也不想他住到她们的地方,这娘娘腔很讨厌,总是骂她死胖了。 她才不胖,她就是略微胖一点点。 可是父皇和母妃为什么非要让她说违心之言,让她说喜欢娘娘腔过去玩,还让她提出来,让娘娘腔住到她那儿去,她不要啦。 十二公主瞄到自个的母妃的脸色,只好开口:“十一哥哥,你来玩嘛,我那里好多东西,你来我和你一起玩。” 容离直接受不了的鸡皮疙瘩冒了一身,盯着十二公主:“你没病吧,别吓我,我可不稀憾去你那里玩,我这里也挺好的。” 容离直接的拒绝了,老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偏殿内,蒋皇后和容臻二人到这时候总算知道老皇帝今日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动了把容离弄走的打算了,他想把容离送到德妃身边去养,所以今儿个他才会过来,才会哄容离。 容臻不禁好笑,这老皇帝脑子没病吧,真是异想天开。 他七八年来没问过容离,这会儿来示好,怎么可能让容离就改变了心意。 蒋皇后和容臻二人唇角勾出讥讽的笑意,望着上首的老皇帝,老皇帝还在努力的改变容离的心意。 “容离,这几天你病了,整天躺在床上,一定闷坏了,要不要和妹妹去玩几天,朕可是听说你很喜欢和妹妹玩的。” 容离受不了的大声开口:“父皇。儿臣不喜欢和她玩,她骂儿臣是娘娘腔,儿臣不不稀憾和她玩,儿臣有母后有姐姐,不需要和别人玩。” 容启一听到容离提到蒋皇后和容臻,脸色再次的暗黑了两分,声音也下意识的重了两分。 “容离,你怎么这么说妹妹呢,妹妹可是很喜欢和你玩的,一直想着你呢。” 德妃赶紧的去推十二公主,十二公主差点没有气死,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母妃为什么要叫她说违心的话,她都不喜欢和容离玩,非要让她说喜欢和容离玩。 呜呜,母妃太坏了。 十二公主委屈的眼里都汪上泪水,不过她想起母妃的威胁,眼泪不敢流下来。 母妃说,若是你不哄了十一殿下过来,以后吃的东西全没了。 她不要啊,她最喜欢吃各种美食,要是母妃把她吃的东西收起来,那可是要了她的命了。 十二公主努力的挤出笑,望着容离说道:“十一哥哥,你可不可以住到我的宫殿里,陪我一起玩?我好想你,你生病我吓坏了,以后我再也不骂你娘娘腔了。” 十二公主心里都快吐血了,为什么大人说话总是不算话,母妃之前还说要她不要撒谎不要撒谎,现在就叫她撕谎。 可是十二公主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反而遭到了更强烈的拒绝。 “我不稀憾住到你宫殿里,我喜欢母后和姐姐,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现如今的容离,不比从前了,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后,他变得十分的聪慧精明,听了容启和十二公主的话,已经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父皇想把他和母后还有姐姐分开,所以他不会答应的。 容离的话既是回十二公主,又是回容启老皇帝。 老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可是容离却比他脸色还难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本来就生病,再加上心情不畅,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雪白。 蒋皇后的脸色陡的阴沉下来,走过去直接的从容启的手里牵了容离下来,不卑不亢的朝着上首的老皇帝开口:“皇上这是想让我儿子养在别人的名下吗?如若皇上打了这算盘,那还请皇上先把本宫杀了,或者废了本宫再说,本宫还好好的活着,所以皇上还是不要想了。” 她一言落,又冷睨向大殿一侧的德妃,冰冷无比的说道:“有些人生不出儿子,别净做着抢人儿子的美梦。” 德妃脸色一暗,差点被气得吐血,她根本没有想让十一殿下养在自己的名下,这是老皇帝的意思,关她什么事。 德妃眼神幽幽的望向老皇帝。 老皇帝喘起粗气来,阴骜无比的瞪着蒋皇后,又望向容臻,最后望向容离。 这一刻老皇帝觉得这儿子和他的娘一样的让人讨厌,本来他还想着即便收拾蒋皇后收拾蒋家,这儿子还是留着的,必竟三皇子死了,八皇子进了皇陵,现在他的孩子只剩下五皇子康王和十二皇子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买帐,哼,那他还有必要管他吗? 老皇帝想着,狠狠的一甩手起身:“朕是看皇后连个人都保护不了,所以想找个人替你保护保护,十一殿下可是差点中了巫咒之术死掉的。” 蒋皇后一步不让,冷冷的开口:“皇上莫不是忘了,那给离儿施咒术的还是皇上的好儿子,现在不是正在皇陵里待着呢吗?若是有人算计本宫的孩子,本宫定然要让他不好过,八皇子容奇就是镜子。” 蒋皇后说完直瞪向一侧的德妃,所说出口的话更是浓浓的警告。 老皇帝立刻被气得脸发黑,周身阴沉冷冽的气息,怒瞪着蒋皇后。 德妃赶紧的上前一步开口:“皇上,既然皇后娘娘不想让十一殿下去臣妾那儿住,陛下便让十一殿下还住在这里的好。” 德妃说完,容启不再多说话,直接的狠瞪向蒋皇后以及容臻,然后一甩手抬脚下石阶,但因为身子虚弱,所以有些摇晃,德妃赶紧上前一步扶着他,两个人往大殿外走去,落在最后面的十二公主经过容离身边的时候,狠狠的吐舌头,朝着容离做怪动作。 “哼,娘娘腔,爱哭鬼,你以为我想让你住我那啊。” 她说完便跑走了,落在最后面的容离,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骜,甚是冷冽。 不过蒋皇后走过来拉着他往一边走去:“离儿,别哭了,母后不会让别人把你带走的,你会一直跟母后还有姐姐住在一起的。” “嗯,”容离用力的点头,然后眼神坚定的望着母后:“母后,你之前给儿臣安排的学业,儿臣定会努力的学习,儿臣会快快的长大,然后保护母后和姐姐。” “乖儿子,母后很高兴。”蒋皇后伸手摸摸容离的脑袋,然后温声说道:“今天你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好吗,睡好了才可以快快的长大,身子不好,就会长得很慢。” “儿臣省得。” 容离用力的点头,然后笑望着容臻:“姐姐,等我睡醒了你再给我讲孙悟空智斗妖怪的本事,离儿要像孙悟空一样厉害。” “好。” 容臻轻笑,她看出来容离现在的心理越来越明智,虽然有些拔苗助长之嫌,但是身为皇室中的人,又是要当太子的人,这是必然的。 蒋皇后把容离送进了寝宫去休息,她又领着人出来。 “臻儿,老皇帝好好的怎么会动起念头把容离送到德妃那里养着。” 蒋皇后疑惑的开口,容臻心中已有一些头绪:“老皇帝恐怕要开始对付蒋家和你了,所以他怕事情牵连到十一皇弟,便打算把十一皇帝送到德妃名下抚养着,这样就算到时候母后和蒋家被收拾,十一皇弟也不会受到牵连,老皇帝倒底还是顾念离儿是他的儿子的。” 蒋皇后听了容臻的话,眼神暗沉下去:“他要对蒋家动手脚了,原来他是想在你的身上动手脚,现在看来有些不太可能,他是没办法从你身上找到突破口的,那么想从哪个地方找突破口呢,这些年,我们蒋家早就把身上所有的事情给理干净了,就怕他找麻烦。” 容臻眸光微暗,忽地想到了自个的大舅舅,手握二十万的兵权,老皇帝会不会在大舅舅身上找突破口,若是给大舅舅来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可足够砍蒋家九族的脑袋了。 “兵权,很可能他要在兵权上动手脚。” 容臻开口,蒋皇后脸色一变,飞快的开口:“这事要尽快让你外祖父知道,早做打算。” 容臻想起自己一直没去看蒋老头,正好今天去看看他。 “好,那我去蒋国公府看望外祖父吧,顺便把这事告诉外祖父一声,让他尽快做打算,另外,我会和容凛商量一下,看看这事怎么办?” 容臻说道,蒋皇后倒也没有阻止:“好,那你小心些。” 容臻点头,一路走了出去,让大太监李云备了马车,她领着人出宫前往蒋国公府去了。 大历京城,繁华之中透着一股沉重压抑,说不出的肃沉。 四公主牢中自尽,八皇子给十一皇下下巫咒之术,被皇上贬入皇陵中去了,今年下来,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使得大历的百姓感受到了一股威胁,总觉得大历今年有灾祸,所以个个心情无比的沉重,偏又逢开罗国的使臣进京,众人不好让别国的使臣看笑话,所以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苦闷,这便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景像。 人人脸上布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谁欠了自己钱似的。 大街上百姓也不似往常的高谈阔论,若有人说话,便压低了声音的说几句。 总之处处透着压抑的沉闷,容臻坐在马车里掀帘往外张望,心中很能体会百姓心中的慌恐不安。 先是敬王之死,又是七公主之死,然后是太子之死,现在四公主又在牢中自尽,八皇子被贬皇陵,这发生的种种如何不让百姓害怕恐惶,总觉得大历的天要蹋了一般。 不过历来皇子之争中,总是血流成河的,皇帝生的儿子多了,肯定要经历种种杀戳之争,最后脱颖而出的那个才是未来的新君。 容臻正想得入神,忽地马车颠覆了一下,同时外面骏马嘶鸣起来,马蹄扬起,使得马车里的人直往后面滑去。 妙音赶紧的伸手去拽容臻,容臻已经抓住了旁边的护栏稳住了身子。 元宝气狠狠的朝着外面的太监冷喝:“怎么回事,若是摔坏了公主你们担得起吗?” 前面驾车的小太监喘着气儿,脸色煞白的惶恐开口:“回公主的话,是有人与我们赶巧儿赶上了,所以没法过去。”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对面的街道上果然驶过来一辆马车,后面并排数匹轻骑,马上几名精装护卫正虎视眈眈的瞪着她们,这些人眼神锐利锋芒毕露,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武功很厉害,不知道马车里的是什么人,这样的阵仗,此人应该是个人物,不过容臻看了看对面的马车,倒是看不出内里的乾坤,不过很快里面有一道娇喝声响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停了?” 一只玉一般的手伸出来,轻掀了帘子抬首望过来,一张俏丽明媚满是阳光的面容从车帘之后亮了出来,容臻只觉得此女有些熟悉,然后一蹙眉深思,便知道对面的女人是谁了,天罗国的霁月郡主。 这么快便遇上了,容臻绝对不相信这是意外,而且这女人摆明了知道她从宫里出来,然后在这里等着她呢。 容臻抬眸望过去,对面的霁月郡主不甘示弱的的打量着容臻,唇角慢慢翘了起来,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她仿似不认识容臻似的问驾车的侍卫:“前面是哪家的车驾?” “回郡主的话,这是什么嘉宜公主的车驾。” “嘉宜公主,本宫怎么没有听说过,大历有这么一个公主吗?” 霁月小郡主满脸困惑的问道,依旧是他手下的侍卫回禀:“小郡主有所不知,这位嘉宜公主,因生得和先太子有两分相似,所以皇后认了她为义女,被皇后封了嘉宜公主。” 霁月小郡主满脸的恍然,拖出长长的尾音:“喔,原来是皇后认的义女啊,我还以为是皇室的那位金枝玉叶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容臻只不过是皇后认的义女,不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所以她没必要让车。 容臻眸光莹莹的望着霁月小郡主,既然这女人找上门,就算她让了,这女人恐怕还会找碴子,所以她干脆不动不退,与她对恃着。 两辆马车在街道中间僵持着,后面的车辆,前面的车辆都不得过,所以阻住了,不少人都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 对面的霁月小郡主看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忽地缓缓的开口:“没想到皇后认的嘉宜公主,脾气这么大,遇到使臣的车驾也不让道,既如此,那就本郡主让吧,谁叫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呢。” 霁月郡主话一落,四周观看的人群有窍窃私语声,这声音分明是对容臻的行为不满的。 容臻只不过是一个皇后认的义女,即便被封为嘉宜公主,可是倒底不是皇家真正的金枝玉叶。 再说人家霁月小郡主可是开罗国的使臣,这开罗国一向与大历交好,若是因为这嘉宜公主不合时宜的举动,而得罪了开罗国,那他们大历岂不是要有战事。 所以围观的人群中,忽地有人大叫起来:“嘉宜公主让道,嘉宜公主让道。” 对面马车里的女子唇角浅浅笑意,瞳眸明亮的盯着容臻,她的唇形微微的开合,容臻可清晰的看到她要说的话。 这道你让定了。 容臻眸色微暗的盯着这女人,让个道给这女人倒也无可厚非,谁让人家是别国的使臣呢,可是明知道她找碴,还依旧让道。实在不是她喜欢做的事情。 容臻忽尔一笑,身形陡的跃起,竟然从马车里脱颖而出,让车可以,让人却没必要。 她弃车人先行,谁又能说什么。 容臻身形跃出了马车的同时,命令驾车的太监:“退出去,让开罗国的小郡主过去。” 她话一落,正欲施展轻功跃过人群,不想前方忽地一道蓝色的华光好似流烟似的跃了过来,长臂一伸揽了她的腰,身形一纵,两道身影如流光似的飘然直往前面纵去,四周众人看呆了眼。 有人反应过来不禁稀吁起来。 “荣亲王爷,传闻荣亲王爷很喜欢这位嘉宜公主,果然如此啊。” “嗯,应该不会有假的,你看他们两个人好登对,就像瑶池上的一对金童玉女,真正是好看极了。” “是啊是啊。” 众人早忘了先前让容臻让道的事情,个个兴奋的说道,而容凛轻揽着容臻的腰,在半空飘然而过,华丽飘逸的袍摆,好似烟霞一般的从半空拂过,两个人就好像不染人间烟火的仙人,飘飘悠悠的从半空滑过,很快落到了一匹骏马之上,身后那华丽的马车之中,女子眼神眷恋痴迷,可是看到自己喜欢爱恋的男人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人,把她当至宝一般的呵护着,好似那女人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这让她瞳眸瞬间充血,难看异常。 ------题外话------ 最后一天了, ☆、第100章 龙相初成 热闹的街头,高大的骏马之上,风华无双,魅惑天成的男子,拢着怀中的女子,轻轻的驾马而来,四周的百姓下意识的退让了开去,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容凛揽着容臻的腰,一路往前,纵马行到开罗国的霁月郡主车驾之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轿中的霁月郡主萧月香。 “霁月郡主,虽然你是开罗国来的贵客,我们敬着你是客人,但若是郡主无理取闹,不代表我们大历的人会容忍。” 容凛的话冷酷无情,一双幽深似寒星的星瞳,散发着嗜沉的冷芒,直射向马车之中的霁月郡主萧月香。 萧月香咬着唇,眼眶红红的望着那立于马上拥有天人之姿的男子。 她魂牵梦系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冷漠的对待她呢。 “荣亲王爷此话是什么意思,本郡主何时无理取闹了?” “不是就好,本王只是有感而发,怎么小郡主一来就碰上我们大历的嘉宜公主呢,这事是本王多想了吗。” 容凛嘴里说着多想,神情却微微的有些冷讽,何况他这话一起。 大历的百姓便想起一件事,听说这位开罗国的小郡主很喜欢他们荣亲王爷,可荣亲王爷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嘉宜公主,所以今日她是来找碴的。 如此一想,四周稀吁声不断,这一次个个说的是萧月香。 马车之中的萧月香看外面百姓七嘴八舌的话,个个都说她是故意找碴的。 没错,她是故意找碴的,她就不服,凭什么一个皇后认的义女竟然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而自己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可是看到他如此护着怀中的女子,她只觉得透心的凉,。 萧月香抬眸望着容凛,咬牙冷哼:“容凛,你一一。” 可惜容凛却不再看她,懒洋洋的开口:“郡主自便吧,希望霁月郡主在我们大历玩得开心。” 容凛说完打马转身搂着容臻离开,一路策马奔走了。 身后荣亲王府的手下赶紧的骑马尾随上去,四周不少看热闹的人窍窍私语,说得最多的便是荣亲王爷和嘉宜公主应该好事将近了,你看他们两个人感情多好啊,共骑一乘,十分的亲热。 前面策马狂奔的容凛,嘴角止不住如水的笑意,满目潋滟的风华,紧搂着怀中的容臻。 容臻抬眸望着他,唇角是似笑非笑,容凛悠然的开口:“小臻儿你那是什么小眼神?”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大家知道我们关系的。” 明明可以选择坐马车的,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马,还搂着她共骑一乘,这下恐怕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容凛的女人了。 容凛伸手搂着容臻纤细的腰肢,吐气如兰的气息便在她的耳边,酥酥麻麻,他的声音更是如酒一般的温柔。 “臻儿,你不是肯定了自己的心意吗?我向大历的百姓昭告我们的关系又怎么样,反正我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 容臻白了这家伙一眼,浑身不自在,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姿势,所以忍不住挣扎着动起来,意欲下马,可是容凛却霸道强势的命令:“臻儿,乖乖的坐好,你这样动很容易摔下来。” “我坐另外的马吧,实在是不习惯这样坐。” 两个人耳鬓厮磨,亲昵无比。 可惜容凛却不理会她,依旧紧扣着她的腰,温和坚定的声音响起来:“臻儿,你必须习惯这样,以后我们会比现在更亲密更亲热,你必须习惯我们的亲热。” 容凛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宠她了,怎么办?那就使劲的宠她。 容臻因为容凛的话,倒是愣了一愣,然后便被容凛拉着一路狂奔而去。 身后,开罗国的马车上,萧月香的脸色阴沉得难看,四周的车驾行人已经陆续的散开,不过不少人还在指指点点的,大都说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萧月香手指紧握起来,本来指望今日给这女人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下马威不成,倒是自己得了一个大难堪。 最主要是她从来没想过容凛竟然如此宠那个女人。 “郡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外面有侍卫问道,萧月香脸色冷冷的说道:“回去。” 看来是她把那个女人想得太简单了,所以才会吃了这么一个闷子,不过她后面绝不会如此轻举妄动了。 萧月香冷笑着一摔车帘,总之让她把容凛让给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那女人凭什么得到容凛啊,她配吗? 车驾一路回转,直往城外行宫而去。 容凛和容臻则没有再说到萧月香的任何话题,他们说起了先前老皇帝进长宁宫意图把容离带走,养到德妃名下的事情。 容凛眉色拢着冷霜,略一思索便知道老皇帝的意图。 “难道老皇帝打算对蒋家动手脚了,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容臻微微的点头:“嗯,我也这样想的,只是我在想,他打算如何动蒋家,眼下蒋家一直安份守已的,没做出任何不好的事。” 容凛眸色深沉的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恐怕他要在武德将军身上动手脚,因为一般的事情发生,不足以让蒋家覆灭,只除了一桩足以让蒋家全都毁灭。” “通敌判国。” 容臻接口,容凛肯定的点头,随之脸色陡的一沉:“小臻儿,我们立刻和老国公商量,赶紧的让他命人火速赶往边境,此刻只怕老皇帝的信使已出发了,若是让那信使赶到边关,只怕武德将军真要出事,他若一出事,蒋家定然完蛋。” 容臻一听容凛的话也着急起来,赶紧的催促容凛:“快,加快速度,立刻前往蒋国公府。” “好,”容凛抱着她,一路直奔蒋国公府而去。 一行人火速的从街道上疾驶而过,却不知道街道一角边的茶楼里,正好有人在喝茶,看到楼下经过的人,眉色不自觉得的紧蹙起来,然后眸光幽幽的望着那离去的一众人。 这雅间里端坐着的人正是大历朝的右相齐墨,除了齐墨外,房间里另有几个人,其中一人身着撒花紫云袍,腰束金色腰带,头上金冠束发,整个人说不出的尊贵,这人正是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君赫领人拜访右相大人,齐墨便领他们出来喝茶,不想竟然看到楼下的一幕,心里沉重无比,可是看容臻和容凛的关系,他们的感情竟然十分的要好,难道他真的没机会了吗? 听说秦灏先前找阿颜,还被容凛怒打了一顿,现在容凛俨然成了阿颜的未婚夫,根本不容任何人接近阿颜,所以他是真的没机会了。 齐墨正想着,耳边传来开罗六王爷君赫的话。 “没想到这一趟来大历,竟然物是人非了,大历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皇室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可谓大不吉。” 六王爷满是怜悯的开口。 雅间里陪同的还有一些大历的朝臣,右相齐墨自然不会傻到单独和这位开罗的六王爷喝茶,所以又请了几位大人陪同。 所以这六王爷一开口,雅间里的几人便面如不屑之色,这分明装的,虽然开罗和大历交好,可谁心里没有点算计,别当他们是瞎子。 其中吏部侍郎飞快的接口:“这历朝历代哪家不是如此,大历如此,难道开罗国不是如此吗?开罗国的皇上共育有十三子,听说现在剩下的也只不过五六人而已,我们皇上只不过生的儿子略少一些罢了。” 一句话阻住了六王爷的话,六王爷脸色有些暗,掉首望向一侧的吏部侍郎,最后勾唇轻笑:“也是,历朝历代的皇储之争,都是血流成河的,这不稀奇,不过大历的事差不多该定下来了,眼下皇室只剩下两个皇子了,康王和十一殿下,不知道各位大人是支撑康王呢还是支持十一皇子。” 齐墨蹙了蹙眉,望向六王爷,六王爷却没看他。 房里,几个人不满的望着这位六王爷,难道不知道这是敏感话题吗?适合他问吗? 六王爷一点不知觉似的哈哈轻笑起来:“不会最后是十一殿下得筹吧,不过若是十一殿下登位,这皇室最后姓容还是姓蒋呢?” 右相齐墨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声开口:“六王爷太过了,虽然来者是客,但是有些话还是适可而止吧,不要惹人嫌。” 他说完起身望向六王爷:“本相送王爷回行宫吧,今晚皇上要在宫中设宴招待各位使臣,六王爷还是好好的回去休息休息,晚上才有时间参加宫宴。” “也好,那本王先回去休息了。” 齐墨领人送六王爷下楼,一路送他回行宫去了。 蒋国公府,老国公所住的院落正房里,此时传来劈咧哗啦摔东西的声音。 除了摔东西,还有蒋老头的怒骂声:“这个浑球,当初老子真是瞎了眼,才会助他登上帝位,现如今的一门心思的要害我们蒋家,我们蒋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竟然一心要处死我们。” 容臻和容凛没吭声,看蒋老头发火。 等到他发作够了,一屁股坐下来,抬首望向容臻和容凛说道。 “他不就是因为我们蒋家手握兵权吗,好,他要兵权的话,我们主动把兵权交出来,这样行了吧,若是他还不死心,那就连官也辞了,我们蒋家就做一个寻常的百姓,我就不相信这样能饿死我们。” 容臻叹口气,提醒蒋老头:“外祖父,就算你把兵权交出来,把官辞了,皇上只怕也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蒋家死的。” 容臻看老皇帝的势头,真正是势必要蒋家死的,她实在搞不懂老皇帝为什么一门心思的要蒋家死。 蒋老头这下无话可说了,脸色黑沉沉的,最后拍着桌子懊恼的叹气。 “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早知道当初我就卸了兵权,何至于生出这么多事啊,我们一家子因为这个,没有一个人开心的,一直活得胆颤心惊的,可是到头来,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们,我们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蒋老头又骂又哭,他是真后悔了,后悔多少年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容凛望着蒋老头,不紧不慢的开口:“外祖父,眼下不是骂人时候,还是想想如何做?” 容凛一开口,蒋老头生生的抖簌了一下,望着他:“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怎么了?叫错了吗?”容凛一脸我叫的是对的啊。 容臻直接的翻白眼,伸出手去掐他的手臂,不满的警告:“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你叫什么外祖父。” “虽然我们还没有被赐婚,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不叫外祖父难道叫他蒋老国公,那样多见外,算了,还是叫外祖父吧。” 容凛理所当然的说着,门外,急急而来的一道身影停住了,握着门的手紧了又紧,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想听听表妹的意见,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容臻的拒绝,只听到容臻怒骂:“油嘴滑舌。” 这一声轻骂,带着女儿家的娇软,虽是骂人,却是撒娇,这一句让蒋云鹤只觉得周身透心的凉,心中疼痛无比,他这是输了吗?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本来他听说表妹来了,急匆匆的过来了,不过现在他不敢再看到她。 蒋云鹤退步,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去。 终是他痴心枉想了,以后还是把她当成表妹看待吧,虽然很难,但是这是既定的事实不是吗? 蒋云鹤苦笑,心中酸涩无比。 他却不知道,身后的屋子里,三个人全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只是个个假装不知道,各有所想罢了。 容凛是想一个个掐灭这些桃花,不让别的男人再觑觎容臻。 容臻则是想借此机会让蒋云鹤死心。 蒋老国公也不想自个的孙儿再为情所困下去,虽然他希望臻儿能嫁给云鹤,这样他可以保证,云鹤一辈子只会娶臻儿一个,再不会娶别的女人来让她阻心,她会过得很开心很快乐的,但是现在可以肯定,臻儿不会嫁给云鹤的,因为她不喜欢他。 男女之事,终究逃不脱一个情字。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人离开了,才收回心思。 容凛望向蒋老头,沉稳的说道:“皇上的心计不可谓不深,虽然当初他是想用太子身份的事置蒋家于死地,但是绝对不表示他没有后手,说不定他早就在武德将军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而现在他只要给那人下一道密令,就足以成事,所以外祖父眼下要做的事情是派自己的亲信立刻赶往边境送信,若是迟了,只怕蒋家就要有灾祸了。” 容凛话落,蒋老国公的眼神暗了,沉重的点头,现在发火于事无补,还是尽快派人前往边关送信。 虽然容凛和容臻所说的未必是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再一个他也觉得皇上最有可能动手脚的便是他的大儿子,这样既可以置他蒋家于死地,还可以顺利夺他们蒋家的兵权,还让任何人说不出话来,所以这事必然是真的,而且老皇帝恐怕早就安插了人手在自己儿子身边,这个人眼下在军中的威望一定仅次于儿子,这样他儿子一出事,这人便顺利上位,既能得兵权,又能安抚人心。 蒋老国公忍不住苦笑,蒋家经营了多少年的兵权,难道为的是一已私心吗?他们确实是为了为了保疆卫国,却不想这竟是一把利器。 “好,我立刻派亲信前往边关送信,让正豪立刻装病,然后返回京城,把兵权交出去。” 这样虽然失了兵权,可好歹保住了他的命,保住了蒋家的命。 容臻从身上取出一枚药丸递到蒋老国公的手里:“这个让送信的人带上,交到大舅舅的手里,他服下后,便会身体虚弱,药石无用,若是他生了病,皇上定然会让他回朝静养,这样暂时可躲过一劫,至于后面的我会加快速度,定然让他害不了蒋家的人。” 看来老皇帝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所以一心一意的谋算蒋家。 蒋家若是有事,只怕她也落不了好,所以要好大家一起好。 既然老皇帝要玩,那就一起玩吧。 容臻眸光森森,暗沉无比。 容凛伸手握着容臻的手,沉稳的说道:“臻儿,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嗯。” 容臻点头,蒋老头望了一眼他们,终觉得只有容凛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容臻这样七巧玲珑心的女子,至于自己的孙子,虽然一腔情意,可终究不够强大,当然这也怪他,一直抑制着不让他强大,所以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晚了。 “小子,你对臻丫头好点,以后可千万不要让她吃苦,若是让老头子我知道你伤她的心,我可饶不了你。” 蒋老国公的话,算是承认了容凛和容臻的事情。 容凛一下子笑起来,面容说不出的潋滟。 “谢外祖父了,外祖父放心,我一定会疼她的,不会让她受一点的气。” “好了,快走吧,别碍我的眼,我还要做事呢。” 蒋老头催促,容凛和容臻两人起身走出去,蒋老头目送着他们两个人离开后,便唤出自己的亲信,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往边关去送信,务必要尽快把信送到儿子的手里,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 蒋国公府门外,宫里的马车已停靠在府门前了,容臻和容凛二人上了马车后,马车缓缓而行,慢慢的驶远了。 身后的蒋国公府门前,有一道身影痴痴的望着街道上驶远了的马车,久久的没有收回视线,他的身后慢慢的走出一个人来,望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哥哥,放开吧,不要为难自己了,你这是何苦呢。” 蒋云鹤掉首望向自个的妹妹:“自古情字最伤人,妹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蒋青岚望向蒋云鹤,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哥哥,我们一起努力,努力忘掉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人。” 蒋云鹤苦笑:“谈何容易,我们进去吧。” 兄妹二人走了进去。 宫中的马车,一路往皇宫行驶,马车上歪靠着容凛和容臻两个人,容臻想起先前容凛唤蒋老头外祖父的事情,不由瞪着这家伙。 “容凛,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以后这脸得厚成什么样啊,会不会比城墙还厚。” 容凛明艳的轻笑起来,眉眼如花。 “小臻儿,男人脸不厚讨不到媳妇,所以只能脸厚了。” 容臻白他一眼:“你老人家还愁讨不到媳妇,人家都追上门来了。” 容凛立刻伸手去拽容臻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抱,无奈的说道:“可是那一个不是我要的啊,我要的只不过就这么一个,小臻儿,不如我请皇上下旨把你指婚给我如何?” 容凛一说,容臻心惊,实在是她没有做好准备,随之想到眼下老皇帝根本不可能为他们指婚的,他现在一心一意想除掉她和蒋家,怎么可能会为她和容凛指婚呢,想着容臻轻笑着望向容凛。 “你说眼下皇上会为我们俩指婚吗?” 容臻话一起,容凛的瞳眸陡的暗沉凌厉,手指紧握起来,冷气泄出来,容臻不自在的推了他一下,欲往旁边坐去,容凛却按着她不让她动。 “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宫里我再叫你。” 容臻窝在容凛的怀里,十分不自在的动了动,抬头望着容凛,不满的冷哼:“容凛,我不习惯这样亲热。” “慢慢就会习惯的。” 容凛根本不放开她,他知道容臻不习惯和人太过于亲近,现在他正逐步的让她接受他,接受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两个人之间的亲近亲昵。 容臻还想说话,容凛盯着她忽地开口:“小臻儿,你再说话我不介意亲你。” 一句话使得容臻的脸颊红了,耳垂也红了,赶紧的闭上眼睛,不敢再多说话。 容凛看她又想发火又隐忍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眸光说不出的温柔。 容臻闭上眼睛靠在容凛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包裹在幽香之中,令得她忍不住放松下来。 马车里,容凛不再说话,而是微睑眼睛抬首望向马车一角。 小臻儿说的没错,老皇帝是不会替他和她指婚的,不但不指婚,他现在还一心谋算着小臻儿,所以这个人太可恨了。 看来他们还是要尽快收拾掉这家伙,等到容离上位,还怕他娶不了小臻儿吗? 容凛伸手紧抱着容臻,不再说话,马车里一路进宫去了。 长宁宫。 蒋皇后正和流云大师在说话,流云大师先前帮助容离解咒,消耗太大,所以一连休息了好几天,现在身子恢复了,他便进宫来向皇后告辞,他该走了。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流云大师的心情十分的沉重,茫茫人海中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呢。 “大师救了十一殿下,本宫在此向大师道谢,若是日后大师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找本宫,本宫定然会帮助大师的。” 流云大师抱拳,缓缓的开口:“皇后娘娘言重了,老衲乃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为怀,岂能见死不救。” “大师接下来打算前往何处?” “老衲往该去的地方去。” 流云大师抱拳说着禅语,蒋皇后也没有再追问,必竟这是人家的事情。 不过她忽地想到这流云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对于五行八卦等素来精通,不知道能不能请他看看离儿是否有帝皇之相,若是没有帝皇之相,他们可以另做打算。 蒋皇后如此一想,便缓缓的说道:“大师,不知道本宫可否请大师帮个忙。” “皇后娘娘请说?” “我想请大师帮我看一个人的面像,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帝皇之像?” 蒋皇后一说,流云大师便知道蒋皇后所说的人是谁,十一殿下容离。 流云大师微微的蹙眉,正欲推拒,这可是斟破天机的事情,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做得多了,可是会折损阳元的,所以他很少做这种事情。 流云大师正欲推拒,不想殿外有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打着千儿禀报:“禀皇后娘娘,荣亲王爷送公主回宫来了?” “公主回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蒋皇后挥手,小太监奔出去,殿外很快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容臻和容凛两个人。 两个人一进来便看到了大殿一侧的流云大师。 容臻对于这和尚倒有些好感,谁让这和尚救了离儿呢,所以容臻给蒋皇后施了礼后,便走到大殿一侧向流云大师施礼。 “嘉宜在此谢过流云大师先前出手救了皇弟。” 流云大师的眼睛一直盯着容臻,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看这位公主,这一看,流云大师完全的愣住了,心情激动的一眨不眨的移不开了眼睛,盯着容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臻没看到流云大师异常的神色,倒是容凛看到了,立马不爽起来,虽然这和尚是个吃斋念佛的,可是他倒底是男人,这样盯着小臻儿看,实在让人不爽。 容凛上前一步挡在了容臻的面前,望着流云大师,沉声开口:“流云大师。” 流云大师听到这阴沉的话,总算恢复了神智,抬眸望向面前的人,精致华丽的面容冷若冰霜,一双瞳眸染了嗜沉的冷芒,直射向他。 流云大师忙起身:“阿弥佗佛,老衲只是觉得公主殿下面相贵不可言,所以才会失礼,望容施主见谅。” 流云大师的话使得大殿上首的蒋皇后高兴起来,她从上首走下来,一路走到容臻面前拉住容臻。 “大师这话可是真的,我这女儿的面相贵不可言吗?” 此时挡在容臻面前的容凛不好再挡着,不过眼神中却是冷骜的气息,冷冷的警告了流云大师一眼后,便自退了开来。 流云大师又仔细的打量了容臻几眼,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不过努力的镇定,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他看了一会儿,眉微微的蹙起来,盯着容臻说道:“公主殿下虽然面相贵不可言,可是颇多磨难。” 流云大师一说完,容凛的脸色阴沉了,直接的冷哼道:“流云大师,你确定你真能看面相,不是诳语。” 流云大师赶紧的抱拳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容施主莫要怀疑老衲之语,老衲是根据公主殿下的面相而语/。” 容凛摆明了不相信老和尚的话,容臻则是不置可否,倒是蒋皇后对于流云大师的话深信不疑,一听到自家的女儿有磨难,不由得忧心忡忡的,缓缓的望向流云和尚。 “大师,你可有化解之法。” 流云大师望了望容臻,最后说道:“容老衲想想,看是否有法化解此劫。” “那有劳大师了。” 蒋皇后松了一口气,容臻伸出手拍拍蒋皇后的手,让她不要担心,如若她命中真的注定了颇多磨难,这是躲也躲不掉的,所以倒不如坦然的面对。 蒋皇后想起自己先前问的事,再次的提出来。 “流云大师,你可否帮本宫看一看十一殿下的面像,看他是否具有帝皇之相?” 蒋皇后说的这个,容臻倒也来了兴趣,抬首盯着流云大师:“流云大师,可否请你帮我十一皇弟看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帝皇之象?” 本来先前流云大师准备推拒了这事的,但现在听到容臻问他,他抱拳温和的开口:“既然皇后娘娘和公主都请老衲帮着相看一下,那么老衲怎么好拒绝,请皇后娘娘宣了十一殿下过来吧。” “好,”蒋皇后高兴的立刻唤了太监过来,去把十一殿下带过来。 大殿内,众人端坐了下来,静候容离。 容离很快被人带了过来,一过来看到容臻也在,早高兴的直奔容臻的面前:“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一直等着你给我讲故事呢?” 容臻轻笑:“好,待会儿我讲给你听。” 容离抱着容臻的手臂,高兴的轻晃:“太好了,姐姐。” 容凛看容离对着容臻撒娇的样子,看他们姐弟亲热的样子,容凛忽地十分的不爽,这世上与臻儿最亲热的那个人该是他,怎么变成这小子了,他想想便觉得不痛快,眼神幽幽的望着十一殿下容离,可惜容离现在正高兴,压根不理会这位忧怨的主。 容臻拉着容离温声说道:“离儿,这位大师就是先前救了你的那个大师,你快过去谢谢大师。” 容离一听说这人就是救他的人,早端庄有礼,不卑不亢的走过去,对着流云大师道谢:“离儿谢过流云大师的救命之恩了。” 流云大师仔细的打量着容离,一会儿的功夫抱拳回礼:“十一殿下太客气了,殿下吉人自有天像,不必谢老衲。” 容离又还了一礼,退回到容臻的身边。 容臻望了流云大师一眼,然后哄着身边的容离:“离儿,你先回去,姐姐和这位大师再说两句话,便过去给你讲故事好吗?” 一听到容臻要和流云大师说话,容离十分乖巧的应了,往外走去,这可是救了他的人,姐姐定然是要谢谢人家,所以他回寝宫等她就是了。 殿内,等到容离离开后,蒋皇后容臻容凛等人一起望着流云大师。 “大师,怎么样?离儿他是否有帝皇之气?” 流云大师飞快的起身,恭敬的开口:“恭喜皇后娘娘,十一殿下龙相初成,假以时日,精心雕琢,必成天下有为明君,只是一一。” 流云大师的话未落,蒋皇后和容臻高兴起来:“真的吗?大师。” 相较于母女二人的高兴,一侧的容凛却要冷静得多,他分明看出大师还有话未说,所以他望向流云大师,缓缓的开口:“大师还有话未说吗?” 流云大师抱拳缓缓道:“是的,容施主。” 他停了一下说道:“十一殿下虽然龙相初成,初具帝皇之气,但是他身上皇气太弱,不足以庇佑他,所以他将会遭受到上天给他的考验,磨难重重,若是他能安然度过,日后必是有为明君,若是他因此折损,也是他命该如此。” ------题外话------ 今天一号,抽到票纸的姑娘们,记得投个啊,求姑娘们的爱……。 ☆、第101章 掌上舞 求婚 大殿内,一下子寂静下来,蒋皇后和容臻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盯着流云大师。 流云大师的面容同样凝重:“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唯有经历过涅磐之苦的凤凰,才会展现出非凡的风姿来,这也是十一殿下命中该有的挫折,老衲相信,他定会涅磐重生,成为天下有为明君,这是大历之福,天下人之福。” 容臻和蒋皇后二人虽然心中依旧心疼不安,但听了流云大师的话,多少好受一些了,两个人一起望向流云大师,真诚的向流云大师道谢。 “谢大师了。” “好说。” 流云大师说完又望了一眼容臻,一侧的容凛眸光幽深的盯着流云大师,为什么这个和尚总是看容臻,但他看出他的眼神里并不是惊艳,而是激动。 先前容凛曾得到消息,这流云大师似乎在找一个人,难道那个人其实是容臻。 可是小臻儿与他有什么关系啊。 容凛忽地想到一件事,容臻体内所拥有的奇脉,还有曾有人用独特的手法压制住了容臻体内的脉络,这人不会是流云吧。 容凛只觉得眼前一团谜,看来他要注意盯着这和尚,若是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呢。 大殿内,蒋皇后收敛了心绪,望向流云大师,缓缓的开口:“本宫在此谢过流云大师了,日后大师若是有事需要本宫帮忙,尽管开口便是。” “好说。” 流云大师并不求蒋皇后什么帮忙。 “今晚天色已晚,大师明日一早离开大历吗?” 蒋皇后问道,流云大师却双手合什回道:“老衲想到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所以可能还会再留一段时间,老衲眼下住华音寺内,若是皇后娘娘和公主有什么事,可派人前往华音寺找老衲。” 蒋皇后微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想。 只是容凛的脸色却暗沉了下来,眸光幽幽,这和尚看来真有问题,他可以确定,他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臻儿,他先前进宫来和蒋皇后告别,现在却又不走了,这是因为他看到了臻儿,难道臻儿真和这和尚有什么关系不成。 容凛心思莫测,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蒋皇后和容臻二人已经客气的向流云大师道谢了。 “谢大师了。” 流云大师不再说什么,告安退了出去。 容凛赶紧的和蒋皇后还有容臻二人说道:“皇后娘娘,臻儿,我去送流云大师出宫。” “好,”两人不疑有他,点头同意了,容凛便送了流云大师出去。 大殿内,蒋皇后望向容臻:“臻儿,想到流云大师说的话,母后心里很不安,很害怕。” 流云大师说了臻儿面相贵不可言,可是却又说了她会有磨难,同时说了小离儿会成为天下有为明君,但是小离儿也要吃苦。 “母后一点也不想你们贵不可言,只想你们平平安安的。” 只要一想到这一双儿女可能会有磨难,蒋皇后心里就不安。 容臻伸手拍了拍蒋皇后的手,温和的说道:“母后勿要想多了,说不定流云大师说得并不准,虽然他是得道高僧,但也不表示什么都是准的,另外就算他说的准,这也是我和离儿该走的路,没什么可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什么可怕的,而且流云大师不是说了吗,我的未来贵不可言,小离儿将来会成为天下有为明君。” 说到最后这个,容臻的眼睛倒是亮了一些。 “若是离儿能成为天下有为明君,我是明君的姐姐,岂不是一样风光,受人尊敬吗?说不定后世之人还说有我一半的功劳呢。” 容臻轻笑,蒋皇后被她一逗,倒也忘了不安,陪着容臻笑了起来。 容臻笑了一会儿,想起一件事,她还没去给离儿讲故事呢,做为明君的姐姐,不能言而无信,想着望向蒋皇后:“母后,儿臣去给离儿讲一会儿故事。” 蒋皇后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很快宫宴便要开始了。 她叮咛容臻:“今晚有招待使臣的宫宴,等一会儿母后让人去叫你,你和母后一起参加宫宴。” “嗯,行。” 容臻没有拒绝,眼神灼亮,她倒是想知道今晚宫宴之上,那开罗国的小郡主会出什么样的花样,。 容臻转身往外走去,一路进容离的地方给容离讲故事去了。 宫宴。 十分的热闹,虽然最近一连串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今晚是招待开罗使臣的宴席,所以大家不管是真心高兴,还是假装的高兴,人人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三个一群五个一党说得很热闹。 朝中的大臣皆揩眷参加了宫宴,此时差不多全都到了,只除了一些重要的朝臣,例如秦王爷,右相,兵部尚书等人,这些人皆去承明宫向皇上禀报朝中的事情了,所以暂没有出现。 除了这些人,开罗国的使臣也过来了,负责此次招待开罗国的大臣是吏部侍郎,此时正领着朝臣陪这些大臣说话。 六王爷君赫的身边围着一堆人。 霁月郡主萧月香的身边围着一堆人,其中便有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相较于别人和萧月香的关系,秦菲儿与萧月香的关系,似乎更亲热,两个人好似好姐妹似的亲热的说着话儿。 大殿内众人说得热闹至极,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 殿外一声尖细的叫声响起:“皇后娘娘到,德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 大家一起停下了说话,齐望向殿外的人,只见数道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为首的两人最吸引人眼线,雍拥华贵的正是皇后,皇后身边高桃明艳,潋滟动人的女子正是皇后的义女嘉宜公主,嘉宜公主手里牵着十一皇子,姐弟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两个人一个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一个是秀逸俊美的小公子,让人下意识的盯着她们看。 不过开罗国的霁月郡主萧月香一看到容臻,眼神便暗了。 秦菲儿则直接的套着萧月香的耳边咬耳朵。 “郡主,你要当心这女人,这女人可是很得王爷宠的,王爷为了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这一点萧月香自然是知道的,先前她不是目睹过了吗?不过那又怎么样? 萧月香说着望向身后不远与人说话的六王爷君赫。君赫此时正打量着容臻,一眼便移不开了,只觉得此女风华无双,周身上下浑然天成的气度绝不是常人能比的,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姿态,让人下意识的臣服,这样的女人若是嫁给他,做他的六王妃倒也不错。 君赫想着轻笑起来,望着萧月香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萧月香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掉首望向那跟着皇后身后走过来的容臻。 大殿内所有人都恭敬的对着蒋皇后施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不但是蒋国公府的嫡女,眼下还有十一殿下傍身,十一殿下出身正统,很有可能最后成为太子,那皇后的身份可就非比寻常了,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去得罪皇后。 蒋皇后微微的点头,知道这些大臣是向自己示好,她也不会傻到得罪这些大臣,日后离儿若是登位,还离不开这些大臣的辅佐,所以蒋皇后一扫往常的清冷高傲,频频的对着四周的大臣点头,倒叫那些大臣有些受宠若惊了。 “众位爱卿起来吧。” 蒋皇后等人进去后,很多朝中的命妇便围了过来,簇拥着蒋皇后往里走去。 德妃和贤妃身边自然也不缺人,德妃是太后的侄女,又得皇上宠爱,虽然没儿子,但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贤妃有康王,保不准最后康王登位呢,必竟十一殿下今年才八岁,还太小,说不定皇上忌惮蒋家最后把皇位传给康王也有可能,所以她们自然不要得罪贤妃娘娘。 大殿内,各人各心思,说不出的热闹。 皇后过来,开罗国的使臣也不好随便得罪这位娘娘,所以使臣纷纷起身向蒋皇后施礼,六王爷君赫更是双眸大刺刺的盯着容臻,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容臻,容臻一眼便看出这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冷冷的瞄他一眼,并不多说什么,倒是容臻身边的十一殿下容离不高兴的蹙眉:“六王爷,你一直盯着我皇姐做什么,难道你父王没有教你不要随便盯着一个女人看,这是没有教养的行为吗?” 容离经过一些事情,现在十分的聪慧,而且心中自有一股冷狠之意,性智也比较成熟,所以说出口的话挟枪带棍的。 六王爷身后大历的朝臣皆微愣,没想到十一殿下现在竟然如此的凌厉,不复以往的顽皮,这说出口的话是赤祼祼的打开罗国的面子,偏偏因为他是八岁的小孩子,六王爷君赫和开罗国的使臣没办法发火找碴子。 君赫的脸色暗沉,一个小鬼头竟然说他没有教养,这是直接连他的父皇都骂了。 君赫想发火却又发不了,若是他发火,恐怕所有人都认为他无理取闹了。 气氛一时微冷,一直待在外围观看的萧月香,立刻走了过来,笑着解围:“嘉宜公主生得太美丽,所以我们六王爷才会看呆了眼睛。” 容臻微眯眼望着对面的萧月香,只见这女人巧笑嫣然,似乎先前在街头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这个女人有点厉害。 容臻正想着,容离再次不客气的开口,完全是护赎子的态度,他说过了会保护母后和姐姐,自然要护她们的。 “喔,原来是这样,因为你们开罗国的女人都是丑八怪,所以六王爷才会盯着我皇姐看吗?” 这是直接的打萧月香的脸子,连萧月香都骂了,萧月香偏偏没法发火,一时气闷。 蒋皇后瞄了一眼,对儿子的护赎子行为很高兴,淡淡的说道:“好了,来者是客,离儿,人家是客人,你身为主子要大度,不能心胸狭隘,不能因为对方犯了错就不依不饶的。” “母后教导的是,儿臣明白了,儿臣又说错话了,即便有些事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伤了别人的心是吗?” 容离说完,望向萧月香道歉:“这位姐姐,你别怪离儿,离儿不是有心的,虽然你长得不怎么好看,个子没我姐姐高,皮肤没我姐姐白,眼睛没我姐姐大,鼻子没有我姐姐挺,嘴巴也没有姐姐好看,但是我不该随便的说你,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容离的话使得萧月香想尖叫,明明她长得娇俏美丽,为什么到这家伙嘴里一无是处了。 偏偏大殿内的众人还因为他的话而拿她和那个女人比较,然后很多人暗自点头,认同了十一殿下的理。 这霁月郡主确实比不上嘉宜公主的美貌,难怪荣亲王爷喜欢她不喜欢霁月郡主,有眼的都会比较啊。 萧月香把心中的火气憋了过去,硬生生的僵硬着开口:“十一殿下乃是小孩子,姐姐自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萧月香算来挺精明的,只一句话便为自己找了台阶。 十一殿下乃是小孩子,口无遮拦,她不计较。 容离笑得越发见眉不见眼,说不出的讨喜,不过说出口的话绝对如针扎人。 “喔,姐姐长得丑,但是心地还是挺好的,人说丑人多作怪,原来也不全是,姐姐你放心,你不要自卑不要难受,日后定然有那么一个不看其表,只看内里的男人喜欢上你的,离儿祝你早点找到那个喜欢你的人,虽然这世上很多男人都喜欢貌美如花的女人,但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因为娶不到女人,而降低要求的。” 容离说完,大殿内,众人不由得对这位十一殿下刮目相看了,真的,十一殿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绝对不是无能之辈啊。 他们看着,怎么觉得十一殿下越来越有当日太子的风范了。 此时萧月香已经维持不了脸上的仪容了,呼吸急促,脸色铁青,轻咬着牙齿,眼神阴骜的望着容离,那神容似乎想咬容离一口似的。 偏偏有人还嫌她不够愤怒似的,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手。 “容离,没想到你长得像女人,嘴巴比女人还毒,不过我觉得你没说错。” 十二公主一向与容离不对盘,不过这一回难得的附和了容离一回,因为她实在看不惯这女人,虚伪做作。 十二公主话一落,萧月香的眼神陡的瞪向了十二公主,眼神狰狞可怕得吓人,十二公主吓得哇的一声大叫,飞快的躲到德妃的身后,尖叫起来:“啊,妖怪啊妖怪,好吓人好吓人。” 德妃嘴角狠抽了抽,对这个女儿有些无语。 别看十二公主年纪小,可是很判逆,就算她很多时候说了她也不太理她。 “心菱不要乱说话。” 十二公主一边缩在自个的母妃身后一边大叫:“我又没有说错,她本来长得就丑,还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关于妖怪的理念,是有一次十二公主去瞧容离的时候,容离和她说过的,说妖怪又坏又可恶,还长得丑,最重要的是凶巴巴的会吃人。 容离本来是吓十二公主的,十二公主却记住了,此时萧月香的神容落到十二公主的眼里,她便成妖怪。 萧月香几乎要吐血了,她身为开罗国的小郡主很少吃过这样的亏,此时只觉得胸中翻江滔海的怒火,急欲喷发出来,她恨不得上前扭断十二公主的脖子。 可是偏偏人家只是几岁的孩子。 萧月香忽地醒神,对啊,十一殿下和十二公主都只是几岁的孩子,怎么知道针对她,所以说定是背后有人挑唆的。 萧月香的眼神陡的盯上了容臻,容臻看她望过,只望着她耸了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 萧月香眼神暗沉嗜杀,轻咬银牙。 凤玉璇是吗,你给我等着,我定教你生不如死。 大殿内,不少人都被这边的情况给吸引了,一时寂静,个个盯着这边的动静。 蒋皇后心中虽然恼火萧月香先前街头找自个女儿麻烦,不过好歹人家是开罗国的使臣,所以暂时先饶过这女人吧。 蒋皇后温和的望向萧月香说道:“霁月郡主,你别计较,他们两个就是小孩子,所以口无遮拦了一些。” 皇后说完,德妃娘娘也接了口:“是啊,十二公主今年才六岁,说话一向不经大脑的。” 十二公主一听自个母妃的话,不爽了,伸出头想抗议,被德妃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皇后和德妃都说话了,萧月香再生气再愤怒也不好说什么,只憋着一口血气,强挤出笑脸:“没事,我岂会和小孩子计较。” “郡主果然大度。” 蒋皇后微点头,正准备领人上座,不过殿外太监的声音却适时的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蒋皇后一听皇上到了,赶紧的又领着人转身前去迎驾,德妃贤妃都眼着身后往殿前走去。 容臻拉着容离一路眼着蒋皇后,她经过萧月香身边的时候,萧月香幽幽的开口:“嘉宜公主,是你拾撺他们两个来对付我的是吗?” 容臻抬首笑望过去,慢条斯理的说道:“霁月郡主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说完拉着容离看也不看萧月香,便走了过去,身后的萧月香嘴里都快要喷火了,身后秦王府的秦菲儿挤了过来,小声的说道:“你要当心些,这女人很厉害的。” 萧月香睨了秦菲儿一眼,掉首望向身后的六王爷君赫,轻声开口:“王爷没意见了吗?” 六王爷君赫轻笑点头:“本王会和大历的皇上提这件事的。” 老皇帝容启身后跟着一堆人,有康王容奕,荣亲王容凛,秦王秦楚,还有右相以及朝中的一部分朝臣,众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 蒋皇后赶紧的领着人向皇上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启没看别人,一双眼睛望着蒋皇后,尔后落到了容臻的身上,眼神不自觉的冷了两分,因为心中生怒,便又咳嗽了起来,不过因为之前请流云大师看过,服了流云大师的药,脸色略好一些,咳了几声后便停住了。 “好了,皇后平身吧,众位爱卿平身。” 眼下开罗国的使臣在殿内,老皇帝自然不会傻到当着别人的面对皇后发难,这可是丢大历脸面的事情。 “谢皇上。” 众人起身,老皇帝容启径直往上首走去,皇后紧随其后,然后是贤妃德妃两人,容臻拉着容离,另外一侧跟着十二公主,三个人一起跟着帝皇帝后的身后,向上首走去,他们的位置在皇后娘娘后面的位置上。 至于康王因为已经在朝中领了职,所以自然坐在大殿下首的位置上,康王和秦王以及荣亲王容凛,陪着开罗国的使臣坐在大殿下首最上面的位置,然后下面依次是朝中的右相等人。 殿内按照位置依次坐好后,宫女飞快的上前斟酒。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虽然精神有些不太好,但为了大历的颜面,所以强撑着,率先端了酒杯望向大殿下首开罗国的使臣。 “这一杯酒是谢开罗的皇上想着朕想着我们大历。” 六王爷君赫起身:“我们父皇最是情深意重之人,开罗和大历一向交好,父皇的意思是希望这份友情长久的保存下去,我们两家好了,天下才太平,所以父皇前不久忽地想起有一阵子没来大历了,便派本王送了礼物前来大历。” 他说完和老皇帝容启喝了一杯酒。 容启不能喝酒,他喝的是被太监换了的白开水,当然外人并不知晓内幕。 下首的君赫和容启喝完一杯酒后,一挥手,殿外便有数名手下抬礼品进来,很快陆续的有东西抬进来,摆满了大殿,然后有人打开了各个箱子,只见箱子里摆放的都是开罗国的各式名贵珍稀珠宝。 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有晶莹剔透的鲛人泪,有大颗的红色珊蝴,还有雕刻精细高约二尺的玉佛玉观音,总之一眼望去,满殿皆是宝贝,让人看了眼热。 殿内稀吁声不断,个个一边说话一边点头。 这一次开罗国的礼品比以往哪一次都丰厚。 当然他们送的礼品丰厚,他们回的礼品也要丰厚。 不过大历的国库眼下并不充祫,所以老皇帝看到这些礼品未觉得高兴,反而有一种压力。 只是不便表示出来,反倒是端了酒,举高酒杯望向开国的使臣:“朕在此谢过开罗国的皇上,替朕带去朕的问候,祝我们大历和开罗永结同盟之好,让天下百姓安宁和平。” “我们皇上也正是此意。” 开罗国的使臣个个起身,人人脸上有笑意,端起酒杯和上首的容启喝了一杯。 大殿内,宾主尽欢,个个脸上充满了笑意,就是大历的朝臣,也都开心不已。 他们身为臣子,自然不希望起战火。 二十年前,皇上带兵灭了暹朱国,大伤了元气,现在虽然逐步稳定了下来,但依旧不如开罗富裕,若是开罗和大历开战,大历未必能全身而退,现在开罗愿意和大历永结同盟之好,大家自然开心。 一时间,殿内不少人端起酒杯向开罗国的使臣敬酒。 满殿欢欣,唯有上首的蒋皇后脸色幽暗,盯着开罗国的使臣,一声也不吭。 容臻无意间瞄了一眼,便看出自个的母后脸色有些不太好,不由得奇怪,不过眼下也不好问,便压在了心头。 殿下,有太监举了花名册唱诺,接下来几名表演歌舞的官员千金名单,以及表演的是什么。 这太监唱诺声刚停,开罗国的霁月郡主萧月香徐徐的起身,望向上首的老皇帝明媚的轻笑:“大历的皇上,难得本郡主能来大历游玩,所以不胜感激,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所以本郡主想给大家表演一样才艺,为大家助兴。” 容启岂有不允的道理:“好,正好朕看惯了大历才女们的表演,正想换换口味,既然霁月郡主有意表演才艺为我们助兴,那么便劳烦郡主为我们表演一番了。” 萧月香徐徐的福了一下身子,眼光不自觉的往大殿一侧的容凛身上瞄去,她之所以要表演才艺,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容凛。 自从之前她在大历喜欢上这位王爷后,回开罗后,她便苦心的研究起舞蹈来,这支舞蹈是她从史志上看到的,又经过她的钻研,最后才成功的。 从前到现在,她的舞还没有跳给别人看过,她的这舞是为了容凛所舞的。 当然眼下便宜这些家伙了,可若是她要单独表演给容凛一个人看,只怕他未必看,所以只能当殿表演了。 大殿上首老皇帝已经开口:“不知道霁月郡主要表演什么样的才艺?” “回皇上的话,霁月要表演的乃是霁月所创的一种舞蹈,掌上舞。” 萧月香的话一起,大殿内,不少人被这嘘头给吸引了,议论纷纷。 “掌上舞?人有办法在掌上跳舞吗?” “没听说呢,真稀奇。” “是啊,倒要好好瞧瞧了。” 容臻也被萧月香的话给吸引了,掌上舞?赵飞燕跳的那种舞吗?不知道这舞是真的是这女人自己创的,还是她看了相关的资料所以研究出来的,不过这掌上舞确实不是容易跳的,她倒要好好的看看了。 殿下,萧月香又瞄向容凛,发现容凛正看她。 萧月香不由得激动,这还是容凛第一次正眼看她呢,待会儿她定然要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她要让他知道,她绝对不是别人可以比的。 尤其是他的那个婢女可以比的。 大殿内,老皇帝已经命人准备了伴奏的乐器。 萧月香从案几之后走出来,优雅的轻福身子,往大殿中间走去。 容臻看到今日她所穿的衣服,云袖宽大,裙摆飘柔,原来她是早就打算好了要表演舞蹈的。 她这是打算一舞惊鸿吗?不过容臻轻笑起来。 男人虽然生来爱美色,爱佳人,爱看美女表演才艺,可是容凛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这位姑娘好像没搞懂自己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是注定失败的那一个。 容臻轻笑,心情愉悦。 不过对于欣赏舞蹈她一点也不排斥。 容臻身侧的容离却冷冷的撇了一下嘴巴:“姐姐,这假仙的女人又装了。” 容臻伸手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轻声低语:“安份些,人家倒底是使臣,要知道即便想对付敌人,前提是让自己不受到任何的损害。” 容离想了一下,笑着点头:“姐姐,我知道了。” 他说完注意力不在萧月香的身上,而是捏了一块糕点,递到容臻的嘴边:“姐姐,你来尝尝这个糕点,滑嫩爽口很好吃呢。” 容臻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然后点头:“嗯,确实不错。” 这里姐弟二人亲热,后面的十二公主有些吃味了,各种羡慕嫉妒,咬起手指来,为什么娘娘腔有个这么好的姐姐,她没有,呜呜,她姐姐死了,不对,就算她活着也没对她这么好过,所以还是人家的姐姐好,十二公主吃味得有点想夺过来了。 除了十二公主,殿下的容凛也眼神森森的瞪着十一殿下容离,那是他的专利,为什么他占了他的位置,占了他的事情,他心情郁结啊。 大殿下面,乐声响起,萧月香已经翩翩起舞起来。 她身着一袭红衣,肤色雪白,轻盈灵动的身子旋转如蝶,在大殿内完全化身为一只红色的蝴蝶了。 如梦似幻,轻盈柔美。 殿内众人完全被吸引了,就连老皇帝也看呆了眼,不少人惊呆,这霁月郡主还是有些本事的,跳舞的她,完全化身为一个精灵了,比平常耀眼十倍百倍,她似乎天生就适合跳舞,她的舞让人看了心情不自觉的放松,被她深深的吸引起来。 萧月香此时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状态,完全的化身为一只蝴蝶了。 忽地她身形一动,足尖轻点,红衣舞动,她轻盈的身子如一只鸟雀一般的遍然飘向了六王爷君赫。 君赫立刻伸出手来,萧月香的一只足尖翩然的立于君赫的手上了。 轻盈的舞姿未变,足尖轻点,不时的跳跃在掌心之上,时而如山涧的野鹿,时而如枝头的蝴蝶,时而又如炽热怒放的花朵,大殿内只除了几个人,其他人都看呆了眼睛,就连六王爷君赫也看呆了眼,而痴痴的望着萧月香。 他从来不知道萧月香,如此好看,如此美丽,若是他早知道萧月香如此好看,他早就追求她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不是吗?不过? 六王爷君赫的眼神又望向了大殿上首,皇后身后的身影,那人即便不跳舞,单优雅的姿态,已足够吸引别人的视线了。 所以他真是难以取舍啊。 六王爷正左右为难,在他掌心跳舞的萧月香已经跳完了,身形一飘,轻柔的飘落到大殿正中,微微的收姿,直至乐声停止。 大殿内一下子寂静下来,不少人回不过神来,萧月香很满意,不由得心如小鹿乱跳似的飞快的望向容凛,可惜只一眼,便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只见容凛根本没有看她,一双深邃潋滟的眸子,正恼火的瞪向上首的位置,萧月香飞快的望去,便看到上首的位置上,十一皇子正喂那女人吃东西,而容凛这样似怒含怨,又带着火大的神容,其实是吃醋了。 萧月香一想到这个,只觉得胸中一口血气涌上来,差点没有吐出来。 只觉得心神气息翻滚,好久才压抑下去,她的手紧紧的握起来。 她不甘心,不甘心,她苦练了三年的掌上舞,竟然没有吸引这男人,这让她如何甘心。 萧月香的眼睛飞快的盯上了容臻,阴暗好似蛇瞳,她忽地清冷的开口:“皇上,本郡主的舞可还行?” 大殿上首的容启回过神来,尔后鼓起掌来,皇帝带头鼓掌,殿下一片鼓掌声,所有男人都是一脸的意欲未尽,恨不得再看一遍。 但是所有的女人却在心里大骂萧月香,天生的狐媚子,下作的东西,摆明了是想男人想疯了,哼。 皇帝容启不禁感叹,若是自己再年轻二十岁,定然会把此女纳入他的后宫,没事为他翩然起舞,不过现在,还是罢了吧,他有心无力了。 容启赞叹:“郡主的舞可谓人间一绝,当真是世上少见啊。” 听到老皇帝给她如此高的评价,萧月香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优雅的笑笑,然后恭敬的说道:“皇上,不知道本郡主是否可以提个要求?” “请说。” 老皇帝开口,萧月香抬手一指容臻,沉稳的开口:“本郡主想看看嘉宜公主的才艺,不知道皇上是否同意。” 哼,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什么可取的,荣亲王府的婢女,虽认了皇后做义女,可身份比得上她吗?若是她的才艺再不佳,那么她有什么可与自己比的,萧月香想不透。 老皇帝一听萧月香的话,立马便想同意了,谁刁难容臻,他都高兴。 不过容臻已抢先一步起身,懒洋洋的开口:“恐怕要令郡主失望了,因为我什么都不会。” 她会的东西,在这位郡主的掌上舞前,也显不出什么优势,所以她还是不要拿出来了,何况她可没有当戏子的意思,让这些人指手划脚的评判,当然容臻是坚定不会承认,自己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所以才不比的。 萧月香听了容臻的话,嘴角立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容臻没说话,她身侧的容离噌的站起身冷哼道:“哼,你会跳个舞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姐姐会的,你会吗?她会做各种好玩的玩具,会讲好听的故事,你知道三打白骨精吗?你知道牛魔王的故事吗,你知道红孩儿的故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想和我姐姐比,傻X。” 殿上殿下寂静无声,很多人不太了解十一殿下的话,三打白骨精,没听过,牛魔王,没听过,红孩儿,没听过。 大殿下首的的萧月香,脸色红白交错,眼神幽暗凌厉,狠狠的瞪着容臻,她是认定了这十一殿下之所以如此针对她,都是这个贱女人教的,太阴险可怕了,这样的女人,王爷怎么会看中的。 萧月香一再吃亏,六王爷君赫看不下去了,之前他还不以为意,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看上萧月香了,看她吃瘪,有些生气,立刻掉首望向上首的老皇帝。 “皇上,这十一殿下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虽然是小孩子,可是似乎也不小了。” 君赫一说,老皇帝便要发怒,他心里正恼火容离呢,正好借题发挥一下。 不过蒋皇后可不给他这机会,立刻起身望向君赫和萧月香:“十一殿下因跟着本宫,是本宫太宠着他了,所以才会如此,本宫替他向两位贵客道歉。” 皇后娘娘当殿道歉了,君赫和萧月香即便再气,也没办法,最后只得作罢。 容臻赶紧的拽了容离坐下,然后又乘机教导了容离两句,容离总算安份了下来。 容启看着蒋皇后,心里那个闷啊,他掉首望向身后的容臻,又望向自个的十一子,忽然发现这小子越来越像容臻了,心里更是火大不已。 大殿下首的容凛已经端了酒杯敬向六王爷君赫:“本王敬六王爷一杯,感谢六王爷远道而来我们大历国,希望我们大历和开罗永结友好同盟。” “好,”六王爷笑着和容凛喝酒,大殿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接下来几位在大历京城有名望的千金小姐开始登场表演,众人一边吃一边说话,时不时的向开罗的使臣敬一番酒,先前的不愉快似乎烟消云散了,真正气的人是只有萧月香。 萧月香只觉得满口苦味儿,自己精心为心上人准备的一支舞,苦练了三年的舞蹈,吸引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吸引自己的心上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萧月香想着心里的恨意更浓,紧紧的盯着容臻,最后她掉首望向不远处的六王爷君赫。 君赫接受到萧月香的眼神,最后缓缓的起身,望向大殿上面的容启老皇帝。 “皇上,此番本王前来大历,还奉了我父皇一个意思。” “说,”容启此时已有些疲倦,所以懒懒的歪靠在龙椅之上,望着下首的六王爷。 “希望我们两国再亲上加亲,这样更能保证我们两国的友谊。” “联姻?” 殿内有人开口,上首老皇帝第一个念头就是萧月香想嫁给容凛吗?可是他若强迫容凛娶萧月香,会不会引起容凛的反感,还有一件事是他想收拾了蒋家后收拾了荣亲王府,可若是牵扯上萧月香,他总不好把萧月香杀了,那这可是毁两国友谊的事情。 所以老皇帝不大乐意,望着六王爷懒懒的开口:“不知道六王爷此番想让何人与我们大历的人联姻。” “本王,”六王爷沉稳的开口,然后眉眼满是笑意的说道:“本王喜欢上了嘉宜公主,所以请皇上把嘉宜公主指给本王为六王妃。” 殿内哗然。 ------题外话------ 亲爱的们,这几天俺是累死了,因为这个月要搬家,所以新家要买很多东西,所以文有时候会推迟一些,或者评论没回,请亲们见谅,下个月就好了,么么,有你们……。 ☆、第102章 圣旨赐婚 亭中合欢 大殿上,所有人望向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想看看这位爷说的是真的吗?他想两国联姻,巩固两国的友谊这没错,可是为什么联姻的对象成了嘉宜公主,嘉宜公主说好听了是公主,说不好听了就是个小婢女,六王爷可是堂堂正正的皇亲国戚啊。 不过六王爷此时笑意盈盈的望着上首的人,这神情一看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想娶嘉宜公主为六王妃。 殿内不少人嘀咕起来,然后有人望向了荣亲王爷容凛,她们可是知道的,容凛喜欢嘉宜公主,现在开罗国的六王爷明明白白的提出要让嘉宜公主联姻,荣亲王爷同意吗? 大殿一侧的容凛脸色陡黑,阴沉的望着六王爷君赫。 同时他冰冷的眼神还射向了萧月香,很明显的六王爷要娶臻儿的事情,肯定是萧月香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如果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娶到臻儿,那他不得不说她想得太多了。 上首的容臻眉微挑,并没有变色,淡然的望着下首的六王爷君赫。 蒋皇后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老皇帝容启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还想收拾容臻呢,若是这女人嫁到开罗去联姻,指不定帮助开罗国回头来对付他。 所以这事他不能同意。 老皇帝心里算盘着,不动声色的望向下首的容凛,缓缓开口:“荣亲王爷,你看这事?” 容凛缓缓起身,瞳眸幽沉的望向六王爷君赫,唇角是似笑非笑。 “本王不得不说一句,六王爷想多了,嘉宜她是本王王府的人,所以六王爷想娶她这是不可能的。” 六王爷君赫哈哈一笑:“荣亲王爷的意思是她的身份低下,配不上本王吗?” 容凛的脸色暗了下去,瞳眸戾色更浓,偏对面的六王爷好像没看到似的朗朗一笑:“荣亲王爷不要担心,本王不嫌,本王定会好好待她的。” 容凛冰冷的接口:“六王爷不嫌,可是本王嫌,她是本王喜欢的女人,一直在本王身边侍候本王,本王凭什么把自己喜欢的人让出去。” 容凛的话使得六王爷脸色暗下来,殿内更是有不少人议论起来,萧月香秦菲儿之流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没想到荣亲王爷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喜欢那个女人。 她们这些女人难道就比不上那个女人啊。 容凛对面的右相齐墨脸色黑了,想说些什么,可是此刻却也知道,他说什么对容臻都是不利的,所以最后咬牙忍住了。 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脸色越发的恼火,忽地笑望着容凛。 “虽然嘉宜公主以前是你身边人,但是现在她是皇室中的人,理该有皇上指婚,何况荣亲王爷所说的喜欢,只不过是自己的一腔情意罢了,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所以嘉宜公主的婚事,该有皇上指婚,本王相信皇上知道如何做。” 君赫笑意明朗的望着上首的容启,一门心思认定了容启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两国的友谊,本来他要娶嘉宜公主,只是因为萧月香许下的筹码有些大,萧月香的姑姑乃是宫中四妃之一的梅妃,梅妃以前有一个儿子,后来儿子生了病去世了,她便没有再生下任何孩子,但是梅妃在宫中的地位一直很高,梅妃背后便是萧家,萧月香说了,若是他娶了嘉宜公主为妻,她就让自己的姑姑以及萧家的人支持他登上太子之位。 这可是六王爷君赫梦魅以求的事情,所以他义无反顾的答应了萧月香这件事。 本来他对于嘉宜公主只是有点小兴趣,现在看到容凛喜欢嘉宜公主,六王爷君赫的兴趣浓了,人都有劣根性,总喜欢抢别人手里的东西,六王爷君赫自然也不例外。 他抬首盯着大殿上首的容启,容启此刻左右为难,按理他该把容臻这个小贱人指婚给六王爷君赫为妃,可是他却很不安很害怕,容臻这小贱人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放在眼皮底下他还收拾不了,若是把她嫁给开罗国,他真害怕她立马拾撺了六王爷带兵过来攻打大历。 可若是他不把容臻许给六王爷,六王爷定然会当殿翻脸。 眼下大历正是多事之秋,国内并不平和,民众怨愤甚大,而且国库里的银子也不是太多,若是他惹恼了开罗国,两国交战的话,说不定他们能被灭国,他自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启正左右为难,他身侧的蒋皇后忽地望向大殿下首的容凛,眼神微动,容凛看到蒋皇后的示意,有感而发的沉稳开口:“六王爷怎么说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先前皇后娘娘要认玉璇为义女的时候,本王本来不同意,本王说了,这是本王喜欢的女人,本王不想让她被赐封为公主,除非皇后娘娘答应把她赐给本王为王妃,本王才同意让她认皇后娘娘为义母,所幸皇后娘娘当时是答应了的。” 他一言落,沉稳的望向上首的老皇帝容启:“臣请皇上下旨,把嘉宜公主指婚给本王为王妃。” 殿内,气氛越发的热切起来,不少女人嫉妒吃味不已,萧月香秦菲儿等人嘴都要气歪了,没想到事情竟然急剧直下的变成这样了。 老皇帝容启听了容凛的请求,忽地心思大动,相较于把容臻指婚给六王爷,他更倾向于把容臻指给容凛,这倒不是说他有多爱容凛,而是因为反正他想除掉容凛,容臻嫁给他后,他只要除掉荣亲王府,便可连带容臻一起除去,虽然此事牵扯上荣亲王府,难度更大,但是他定会想出办法收拾他们的。 老皇帝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所以掉首望向身侧的蒋皇后:“皇后,这事一一。” 蒋皇后缓缓的起身,慢慢的开口:“皇上,这事确实是本宫当初答应荣亲王爷的,同意把嘉宜公主指婚给他的。” 容启听了回首望向大殿下首的六王爷君赫:“六王爷,这嘉宜公主乃是有婚约之人,六王爷若是想联姻,可以在我大历的名门佳丽中选,不管六王爷看中何人,朕定然赐封此女为公主,然后嫁往开罗国去联姻。” 皇帝话一起,大殿下首不少女人心惊,个个缩头,虽然开罗国的六王爷长得不错,又是王爷,可是在场的闺秀大都不愿意离家前往开罗国,那开罗离大历的京城远隔了几千里,她们可不想远离自个的亲人。 这些女人害怕,可是六王爷君赫并不想娶她们,他现在倒是一门心思的想娶容臻了。 “皇上,虽说皇后娘娘之前同意了要把嘉宜公主嫁给荣亲王爷,可是皇上还没有下旨赐婚,所以此事还是可以事急从权的。” 容启没说话,容凛冷哼一声说道:“六王爷,本王倒要好好的问问你了,你们开罗国的女人真的那么不堪入目吗,以至于让六王爷跑到我们大历来抢人,明知道嘉宜公主有婚约了,竟然还一再而再而三的欲强娶,虽然皇上可以事急从权,但是本王必须告诉你,嘉宜公主的事情,只有本王才可以做主,因为她是本王王府的人。” 容臻冷硬强势的开口,懒得和六王爷君赫再多说。 六王爷君赫脸色不好看的望向容凛冷哼:“荣亲王爷虽然喜欢嘉宜公主,但是应该以大局为重,事关两国联姻之举,这是重中又重的事情,荣亲王爷这是公然的想毁掉两国友谊。”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殿内不少朝臣脸色变了,老皇帝容启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容凛则没理会他,唇角是讥讽的冷笑。 “六王爷这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难道开罗国的皇帝会因为六王爷没有娶到嘉宜公主便和我们大历大动干戈吗?如若是这样的话,说明六王爷在开罗国的地位重之又重,如果真这么重要的话,为什么开罗的皇上没有赐封六王爷为皇太子呢,本王倒要怀疑六王爷你的用心了,是不是意图毁掉我们两国的友谊,本王倒想立刻派人快马回鞭的送信进开罗国的京都,问问开罗国的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容凛话一落,六王爷君赫的脸色微变,脑门上有冷汗溢出来,因为这联姻之事乃是他和萧月香想出来的,父皇并没有让他前来联姻,当然他若联姻了,到时候便说是大历皇上的意思,但若是荣亲王爷派人送急信进京责问父皇,那他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所以君赫心里胆怯了,不敢再硬抗着,最后沉声说道。 “荣亲王爷,你和我都想娶嘉宜公主为妻,不如问问嘉宜公主,君子有成人之美,若是嘉宜公主想嫁给本王,还希望荣亲王爷不要过多的干予。” 君赫说完,容凛直接的冷哼一声,这位爷还真是给自己长脸,他以为自己脸大吗? “好。” 容凛一口答应了,抬首望向皇后身后的容臻,眸光温柔疼宠,暗磁如酒醇出来的话响在殿中。 “嘉宜,你想嫁给本王做荣亲王府的荣亲王妃吗?” 殿内,所有人望向风华无双的荣亲王爷,只见荣亲王爷此时眉眼如画,眸中潋滟动人的旋旎,紧紧的盯着那慢慢站起来的人。 不等那人说话,容凛又满怀温柔之情的说道:“嘉宜,本王当着满殿之人许诺,终其一生,本王只娶一人,再不娶别人。” 容凛话落,大殿内多少人倒抽气。 尤其是萧月香和秦菲儿等爱慕她的女人,更是嫉妒吃味得要疯了。 荣亲王爷这样风华无双的人物,竟然终其一生只娶这女人一人,她凭什么,这女人有什么资格独得这样一个男人一生的宠爱。 萧月香瞳眸摒射出凶狠如狼的光芒,手指掐进指甲里,掐出深深的血痕,可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痛似的,紧紧的盯着那站在皇后身后的女子。 女子眸光微凝,似在考虑倒底要不要答应这桩婚事。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萧月香更是心中有万蚁钻心,揪痛至极,自己朝朝暮暮思想着的男人,视她如无物,偏偏喜欢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偏这女人还一副若有所思想嫁又不想嫁的样子。 这让她情何以堪。 大殿内,没人理会萧月香的痛苦,个个盯着容凛和容臻这一对,不知道嘉宜公主最后会不会同意嫁给荣亲王爷。 容凛对面的六王爷君赫眼见着上首的嘉宜公主眼露思考之色望着容凛,不由得心一沉,飞快的开口:“嘉宜公主,你可要好好的想想究竟嫁给谁,谁才可以给你带来最大最可靠的风光。” 他虽然眼下是六王爷,说不定后面他能成为开罗国的太子,甚至于皇上,那嘉宜公主最后可就有可能成为皇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六王爷君赫的话,别人自然懂,个个望向容臻。 容臻则不感兴趣的望了一眼君赫,对于他话里的意思十分的不屑,她可不稀憾当什么皇后,她想的是她真的要嫁给容凛吗?说实在的本来她是没打算这么快嫁的,但是容凛当殿对她求婚,而且还当场许诺今生只娶她一人,再不娶第二人,而这也是她做梦没想到的,就是现代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的,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容凛这样的人,既然许诺今生只娶她一个,那么他就会言而有信,她也没有不嫁的理由。 想着,容臻缓缓的轻笑,眸光温柔的望向了大殿一侧的容凛,此时的她就像一朵盛开的明艳海棠,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的魅力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根本不需要像萧月香那样用舞来征服别人,她只用一个人便征服了别人。 容凛看她的神情,自然知道了她的答案,不由得潋滟轻笑,这一刻他的心愉悦得快要飞起来了,先前他真的真的很担心臻儿会拒婚,虽然臻儿不会嫁给君赫,可是同样的她也未必就答应嫁他,但现在看她的神色,他知道,她答应了。 他此刻的心情,欢快得像整个人要飞起来一般。 以往所受的种种磨难,此刻在他的心中忽然不重要了,因为他遇到了她,老天虽然给了他很多的苦,但是最终却许了一个她给他,所以他知足了。 容凛压抑着兴奋,沉着的走出来,跪在大殿正中,望向大殿上首的老皇帝:“请皇上为本王和嘉宜公主指婚。” 这是他的机会,相较于让臻儿前往开罗去联姻,老皇帝定然更愿意把臻儿嫁给她。 因为臻儿是一个危险的人,老皇帝绝对不放心让她嫁往开罗国,所以他肯定他会为他们指婚的,但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他要再找机会要就难了。 大殿上首,容臻徐徐的从皇后的身后走出来,一直走到容凛的身边跪下,缓缓的开口:“皇上,请为我和荣亲王爷指婚,我愿嫁他为荣亲王妃。” 一言使得此事尘埃落定。 殿内稀吁声不断的响起,其中还隐隐有细碎的哭泣声。 秦王府的秦小郡主就气哭了,看着大殿正中郎才女貌的一对壁人,哭得伤心无比。 她伤心的不仅仅是那女人嫁给了荣亲王爷容凛为妃,还有容凛竟然说此生只娶那女人一个,本来她还想着,若是那女人进荣亲王府为正妃,那她就委屈自己做个侧妃好了,日后若是进了荣亲王府,未必不会受宠,可是现在没想到,容凛直接的绝了她的梦想。 她再也没办法进荣亲王府了。 呜呜,秦菲儿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侧的秦王妃只觉得丢脸,赶紧的用帕子捂住自个女儿的嘴。 除了秦菲儿伤心,殿内爱慕容凛的闺秀皆伤心无比。 萧月香的整颗心直接的碎了,望着那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她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撕了那女人的脸。 不过她是绝不会放弃的,就算皇上指婚又怎么样,哪怕是成婚了,还有很多休妻的呢,所以她绝对不会让这贱女人如愿意偿的嫁给容凛的。 大殿内,老皇帝经过权衡利益的盘算,最后认定把容臻嫁给容凛,比让她嫁给开罗国的六王爷要保险得多,虽然嫁给容凛,他依旧心情不畅,可好歹这人在她的眼皮底下,何况现在只是指婚,后面出点啥情况也是正常的。 所以老皇帝望向了开罗国的六王爷,满是无奈的说道:“六王爷,你看他们两个郎有情妹有意,朕总不好拆散他们两个人,最主要的嘉宜公主并不是皇室中的人,她其实是荣亲王府的人,所以这次朕只能为他们两个人指婚了。” 老皇帝说完立刻下旨:“今有皇后义女嘉宜公主,贞淑贤德,堪称女子表率,今指婚给荣亲王府的容凛为正妃,稍后由皇后娘娘令钦天监择黄道吉日,为荣亲王爷和嘉宜公主完婚。” 大殿下首,容凛和容臻二人笑意明媚的向老皇帝道喜。 “臣(嘉宜)谢过皇上。” 这两个人欢喜满面,言笑晏晏。 殿内不少人脸色难看,除了各家闺秀脸色难看外,康王一派的人脸色也不好看。 容凛和容臻两人被指婚,那容凛可完全是皇后一派的人了,荣亲王府虽然没有实权,可是容凛此人高深莫测,再加上他手里有三千亲卫,这可是不小的权力,康王和贤妃等人脸色黑沉阴森,一时个个说不出话来。 大殿上,康王一派的人神色不好,六王爷君赫的神色也不太好,没想到老皇帝竟然把嘉宜公主指给了荣亲王爷为妃,这让他很恼火,虽然最初他本来并不是十分的有意,可是最后看到这样的局面,依旧火大不已。 老皇帝自然知道六王爷不高兴,所以赶紧温和的开口:“六王爷,我大历才貌双全的女子很多,除了这嘉宜公主之外,还有很多这样的美人,六王爷再仔细的看看是否有中意的,若是六王爷有再看中的,本王定然把此女指婚给六王爷。” 君赫抬头扫视了一圈,了无兴致,他开罗国的美女很多,他又不是缺美女,先前提出联姻,只不过是为了帮助萧月香罢了。 不过倒底是被打了脸子,君赫只觉得不舒服,缓缓起身说道:“皇上,本王有些不舒服,可否让右相大人陪着本王在宫里转转。” 老皇帝自然不会拒绝,自已把嘉宜指给容凛,人家不发火已经算不错的了,所以立刻同意了。 “齐墨,立刻领六王爷在宫中的花园转转,好好的陪陪六王爷。” “臣遵旨。” 齐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身上拢了丝丝的冷气,心里更是一团糟。 他能不生气火大吗?那嘉宜公主可是他的阿颜,他一心一意想娶的阿颜,可是现在皇上把她指给了容凛为妃,他却只能眼看着,不能说一句话,因为他若说话,必然为阿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颜被指给了容凛为正妃。 看到这个,容凛心中的愁苦比六王爷可要多得多,而且他也不想看大殿内言笑晏晏的两个人,六王爷的提议正合他意,他便起身领了旨,和六王爷君赫出了殿门。 身后的大殿内,老皇帝也站起了身,吩咐秦王府的秦楚和荣亲王府的容凛等人,好好的招待开罗国的使臣,他自起身领着人离开了,蒋皇后也领着容离从殿上走下来,德妃贤妃等人亦随着皇后的身后起身离开。 蒋皇后走到大殿中间的时候望向了容臻:“嘉宜,我们先回去吧,让荣亲王爷好好的招待开罗国的使臣。” “好的,母后。” 容臻点头,身侧的容凛满目温柔的望着她,唇角是如水的笑意,现在小臻儿可是他的未婚妻了,想到这个,他心中便有小人狂喜的跳跃着。 容臻跟着蒋皇后的身后离开,身后的容凛看到她走远了,才回身走到一边去招待开罗国的使臣,此时的他神彩栩栩,光彩照人,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位爷心情很好。 不少人过来向容凛道贺,殿内再次的热闹了起来,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喝起酒来。 萧月香唤了一名婢女去叫了秦菲儿过来,两个人嘀咕了半天后,纷纷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宫中幽静的宫道上,一行人徐徐的走过,前面走着的正是蒋皇后和容臻,母女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身后的十一殿下容离因为夜太深了,所以累得睡着了,被自个的嬷嬷抱在怀里,一路往长宁宫走去,不过后面的一堆太监宫女很有眼头见识的离得远远的,不敢过份靠近主子们的身后。 容臻想起先前在殿上自个的母后听到容启说的话时,神情很微妙,容臻忍不住开口问道:“母后,先前皇上说到两国永结友谊的事情,母后的神情似乎有些鄙视不屑。” 蒋皇后听容臻的话,倒也不打算隐瞒心中的事情。 “臻儿,你别信开罗国那些使臣的鬼话,本宫觉得他们是包藏祸心的,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不是什么好东西。” 容臻微怔,脸色幽暗,低声开口:“母后的意思是他们别有用心吗?” 蒋皇后瞄了一眼身后,发现没人跟上来,便压低了声音正欲和容臻说,忽地幽静的青砖宫道上有脚步声响起来,蒋皇后停住了说话声,掉首望过去,容臻也掉头望过去,看到远远的有几人奔了过来。 为首的女子竟然是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 这女人过来做什么? 容臻眼睛眯了起来,瞳眸瞬间幽暗,闲闲的望着那奔了过来的秦菲儿,并没有动一下。 秦菲儿气吁喘喘的领着人跑到蒋皇后和容臻的面前,率先朝着蒋皇后福了一下身子:“菲儿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蒋皇后傲然的摆手:“起来吧,你过来有事吗?” 秦菲儿飞快的看了一眼皇后,小心的开口:“我找嘉宜公主说点事,请皇后娘娘恩准。” 蒋皇后一听,便不乐意了,这秦菲儿和自个的女儿素来不对盘,现在来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所以她岂能同意。 蒋皇后正想训斥秦菲儿一顿,不想身侧的容臻却伸手轻拍了蒋皇后的手背,示意她不会有事的。 这女人找自己摆明了别有用心,只不知道她打算如何算计自己,但愿她不要把自己算计进去,容臻冷笑,望向秦菲儿的时候,缓缓开口:“不知道秦小郡主找我说什么事儿?” 秦菲儿一听容臻的话,飞快的说道:“我们能不能另找一个地方说。” 容臻掉首望向蒋皇后,温和的说道:“母后,你先带离儿回去吧,我和秦小郡主说说话,回头便回来。” “那你小心点。” 蒋皇后望了秦菲儿一眼,十分的讨厌这个女人,真该给她些教训,不过她若犯到臻儿手里,臻儿也饶不了她。 蒋皇后领着一堆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最后只剩下容臻和她的两个婢女,元宝和妙音,秦菲儿身后也跟着两个丫鬟。 容臻看看四周,望向秦菲儿:“不知道秦小郡主找我说什么事?” 秦菲儿瞧了瞧四周,眼里隐有亮光,然后伸手拉着容臻往前面走去,一副姐俩好的样子。 “嘉宜公主,我们去前面的亭子说话好吗?站在这里实在不方便。” 容臻望了望自己的手臂,她和这女人有这么好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容臻不动声色的答应了:“好,走吧。” 不过她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她可不习惯和敌人勾肩搭背的。 秦菲儿也不在意,反正这女人答应了她就好。 两个人一路往前面的亭子走去,路上,秦菲儿不忘向容臻道喜:“菲儿还没有向嘉宜公主道声喜呢。” 想到容凛说娶这个女人,还终其一身只娶她一个,这真是羡慕死人了,为什么她就是得不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呢。 “谢谢。” 容臻轻声,因为提到容凛,脸庞上的线条柔和了很多,眸色温柔起来。 这样的她看得秦菲儿更是火大得想抓花这女人明艳动人的脸,笑得这么幸福,难道不知道招人恨吗? 正因为容臻脸上的神彩,使得秦菲儿越发的想毁掉这个女人,同时她试探性的问容臻。 “嘉宜公主,你真的不会让荣亲王爷纳妾吗?” 容臻闻言望向秦菲儿,眼睛微微的眯起来,这女人不会想以自己郡主的身份入荣亲王府为妾吧,若她真是这样想的,她也无语了。 “这事是容凛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你问我干什么?” 容臻哼了一声,秦菲儿不死心的又问道:“那你认为男人真的会终其一生只娶一妻吗?” 秦菲儿有些难以相信,因为她身边实在没有过这样的男人,哪个权贵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世上有男人愿意一辈子对着一个女人吗?那怕那女人变丑变难看,也不在乎吗?秦菲儿盯着容臻。 容臻轻笑出声:“真正相爱的人,别说一辈子对着一个女人,他不止想着这辈子,还想着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想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 容臻说完,径直往前走,身后的秦菲儿已经呆愣住了,她实在是无法想像。 前面妙音上前一步小声的嘀咕:“公主,这女人怕是不按好心的。” 容臻微微的点头:“你们小心些,我倒要看看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好,”三个人往前面走,身后的秦菲儿已经醒过神来,赶紧的跟上容臻的身影,一行人一路进了一座雕飞兽的八宝亭。 秦菲儿和容臻两个人进了八宝亭,丫鬟站在亭外候着。 这八宝亭三面挡着琉璃屏风,一面垂挂着锦帘,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秦菲儿和容臻进入了八宝亭后,满脸歉意的对着容臻道歉:“嘉宜公主,对不起,其实我先前骗了你,是有人想见你,拜托我请你过来的,你不要生气。” “谁要见我?” 容臻抬眸望向秦菲儿,眼神深幽明澈,好像把秦菲儿的所有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秦菲儿惊出一身的冷汗。 “是开罗国的霁月郡主,她想见你。” 容臻微挑唇角:“她要见我做什么。” “她说有事要和你说,所以拜托我请你过来的,所以你不要怪我。” “呵呵,”容臻轻笑,秦菲儿已经飞快的开口:“那你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吗?我去请她过来。” 容臻点了一下头,秦菲儿飞快的退了出去,眼神透着诡谲的光芒,唇角隐有得意的笑容,这女人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上当,等到毁掉了这女人,看她有什么脸嫁给容凛,即便被皇上指婚又怎么样,照样嫁不了。 秦菲儿一想到这个,雀跃的奔了出去,离开后还带走了自个的两个婢女。 等到她婢女一走,妙音便朝里面叫道:“公主,我们走吧,这女人摆明了使诈。” 亭里,容臻悠然的声音响起:“无防,且看看她耍什么诡计。” 妙音还想说什么,最后没听到容臻的话,只得忍住。 亭内再没有动静。 外面,一会儿的功夫,忽地有几道身手厉害的黑衣人闪了过来,飞快的朝着妙音和元宝出手。 妙音虽然有武功,可终究不厉害,这些出来的人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一出手便制伏了妙音,元宝虽然力气大,可不会武功,所以更被这些人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等到制伏了妙音和元宝两个人后,黑衣人往后一退,恭敬的朝身后轻唤:“王爷。” 一道身着华丽锦服的身影从后面走了进来,此人的脸上满是幽冷的笑意,挥了挥手示意身侧的黑衣人退了下去,待到手下退去,这人唇含讥讽的冷笑,望着八宝亭,瞳眸之中隐有狠厉之意。 嘉宜公主是吗?不想嫁他是吗? 等到今晚过后,她即便想嫁他做正妃,他也不会要她这样的女人做正妃,他至多给她一个侧妃就不错了。 六王爷君赫优雅的走进了八宝亭,果然隐约看到亭中有一个女人正端坐着,六王爷心喜,能得到佳人自然是好事,所以六王爷手一伸从后面抱住了端坐着的女子,猛的掉了一个身朝石桌上压了下去,动作粗鲁至极,毫无怜香惜玉之感,他一边狠狠的蹂躏着,一边粗鲁的去扒女子的衣服。 女子拼命的挣扎,可惜却动不了,眼泪流了下来,想叫喊,可是她被点了哑穴,想挣扎,可惜身上的穴道也被点了,所以她只能让这个男人为所欲为的在自己的身上施暴。 六王爷君赫虽然知道身下之人被点了穴,可那又怎么样?他只以为这是萧月香动的手脚,倒省了他的事,省得这女人大喊大叫的坏了他的好事,他先办了她再说。 八宝亭内一片春风雨露,呜咽声起,可惜却被人狠狠的捂住了,亭内狂风暴雨一般肆狂的大动作,男子尤如草原上凶猛的野兽,女子却如一艘小舟被人使命的晃荡着,只晃得几欲昏劂过去。 直到身上的男人折腾够了,才缓缓的放开她来,此时这女人身上的穴道被解掉了,哑穴也自动解了,可是因为所发生的事情,使得她只觉得绝望,最后只剩下嗯嗯的轻哭声。 正在这时,亭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有数道脚步声响起来,有人的说话声响起:“前面怎么回事,好像有人昏倒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不少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是开罗国的霁月郡主萧月香,萧月香身后跟着不少大历的小姐,本来她们是在后花园闲逛的,正好走到这边,萧月香眼尖,看到亭外有人倒在地上,便惊呼出声了。 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有人认出倒在地上的正是嘉宜公主身边侍候的丫鬟,一个叫妙音,一个叫元宝。 人群中有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怎么好好的倒在这里了。” 恰在这时,有人听到亭中有人在哭泣,然后一道欣长的身影从里面走了进来,这人一边走出来一边轻轻的整理身上的衣服,那脸上食足知味的模样让人一看便看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六王爷君赫从亭中走出来,意欲未尽的说道:“本王正好走到这里,看到有佳人邀请本王进八宝亭,本王难挡佳人的邀约,所以便过来了。” 君赫的话一落,四周此次彼落的说话声。 “难道是嘉宜公主,不会吧。” “如果不是嘉宜公主,这两个丫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刚刚才下了指婚的圣旨,这边就出事了,真正是打了皇上一个脸子。” 这最后一句是秦王府的秦王妃,秦王妃是巴不得容臻出事,此时大声的嚷嚷着,似乎生怕别人不明白似的:“嘉宜公主的婢女昏倒在外面,里面基本上是嘉宜公主无疑了。” 秦王妃话一落,人群之外,一道幽冷的声音响起来:“秦王妃说什么呢,什么嘉宜公主就在里面。” 这幽冷的话一起,众人齐齐惊悚,掉头望去,便看到幽暗的灯光之下,一人立于灯光之下,明艳冷魅,勾魂夺魄,在朦胧的灯光之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只是这人却是嘉宜公主,那么亭中人是谁? ------题外话------ 大家一定猜到亭中女人是谁了吧。 ☆、第103章 霸道亲吻 八宝亭外面,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和霁月郡主萧月香,惊悚的望着那从灯光之外走过来的人,这女人不是在亭子里吗?怎么会在亭子外面呢。 这女人在这里,那亭中的人是谁? 两个人同时的掉头望向身后的八宝亭,尤其是萧月香,更是脸色难看至极,她忽地想到一个人,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亭中不会是一一。 容臻已经优雅的从亭外走了过来,一直走到秦王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王妃。 “王妃刚才说什么了?说里面的人是我吗?” 秦王妃这下词穷了,虽然她心中巴不得亭中的女人是这女人,可现在这女人不在亭子里,而在外面,她若再乱说,就是诽谤皇家公主,虽然这是个假的,可也不是她随便可以诽谤的。 秦王妃眼珠一转飞快的指向了八宝亭外面的两个婢女,无奈的说道:“公主,你不要怪臣妇乱说话,实在是臣妇看到这亭外昏倒的两个婢女是你的婢女啊。” 容臻似笑非笑的冷睨向秦王妃,这女人倒转得挺快的,只是但愿她待会儿笑得出来。 容臻冷哼一声望向自己的两个婢女,容色冰冷,瞳眸暗沉的望向那立于亭前的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 “六王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两个婢女会被人打昏在这亭外?” 六王爷君赫在最初的惊悚之后,已经回过神来,心里懊恼不已,原来亭中人不是这女人,亏得先前自己充满了一股征服欲,使命的弄亭子里的女人,其实心底是存了一股征服欲的,没想到亭中竟然不是这女人。 君赫望着容臻的时候,想起一件事,这位嘉宜公主身材略高,而亭中的人分明是纤瘦的,他先前只顾着快活,竟然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 君赫心中懊恼,脸色却没有表示什么,望了一眼容臻的两个婢女,淡淡的开口。 “本王在亭中与佳人私会,这两个女人竟然想一探究竟,本王自然不能让人坏了本王的好事,所以便命人打昏了她们。” “喔,”容臻冷哼,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接下来好戏登场了,容臻微挑长眉冷声:“只不知道这亭中勾引六王爷的是哪位佳丽,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在宫闱之中行此偷鸡摸狗之事,即便喜欢六王爷也不该如此伤风败俗,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这家人的父母实在是无能。” 容臻说完瞄了一眼身侧的秦王妃。 此时四周不少人相视观望,有几名命妇赶紧的找自家的女儿,生怕亭中的女人就是自个的女儿,那她们丢脸可就丢大发了,等到找到自家的女儿,心里松了一口气。 秦王妃这时候也想到了自个的女儿,赶紧的找自己的女儿,可惜却没看到自己的女儿,秦王妃心咯噔一沉,惊颤的望着八宝亭。 容臻冰冷的声音已经响起,她命令身后的大太监李云:“李云,带两个人去把亭中的人拽出来。” “是,公主。” 李云乃是长宁宫的大太监,此时他出面,也没人敢阻止,同时个个都想看看亭中与六王爷欢好,勾引六王爷的究竟是谁。 所有人里只除了秦王妃提着一颗心,别人则个个满脸稀奇的盯着八宝亭。 八宝亭里的女子此时已摸索着穿起衣服,虽然她周身无力,整个人都要瘫了,但是亭外的动静她听到了,她身上还未着寸缕呢,难道能叫别人看到这样子的她吗?所以她颤抖着摸衣服往身上套,可是听到亭外六王爷所说的话时,她真的疯了似的想冲出去掐死这个男人,他竟然说她和他私会,她什么时候和他私会了。 李云冲进去的时候,她衣服还没有完全的穿好,李云可不管她这些,手一挥便有两个太监上前一把拽了这女人往外拉,很快把这女人拽出了八宝亭。 这女人一被拉出八宝亭,看到亭外无数名门闺秀齐站在外面,她只觉得没脸见人了,怪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 这时候已有眼尖的人认出这女人竟是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 “秦小郡主。” 一人叫起来,其她女人认真的看,确实是秦菲儿,虽然她捂住脸,可是这女人一向在上流社交圈里活动,自然不少人认得,一人出声后,不少人辩认后开口。 “真是秦小郡主。” “没想到秦王府竟然出了这样一个斯文败类,这也是长脸了。” “是啊,竟然公然在皇宫里勾引开罗国的六王爷。” “你们看她的手臂,脖子上全是青痕,这分明是欢好的证明。” “不要脸。” 四周所有人都指责着秦菲儿,秦菲儿听了众人的话,只觉得头脑嗡嗡响,忍不住尖叫起来:“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勾引他,是他强一暴了我,我被人点了穴,他强上了我。” 秦小郡主放开手疯了似的大叫了起来。 她的话使得四周的人呆了一呆,不少人望向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 不会真是这样吧,如果真是这样,这开罗国的人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六王爷君赫可不想担这样的罪名,若是他在大历皇宫强一暴秦王府小郡主的事情,传到了开罗,只怕父皇再也不会让他当什么太子了,所以君赫冷冷的一笑。 “秦小郡主,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分明是你邀约本王的,若不是你约本王,本王来这个亭子做什么,还有你一个内宅的小姐,为什么会单独来这边。” 君赫的话使得四周的人纷纷的点头,没错,这皇宫内宛之中,秦菲儿为什么单独一个人,如若她和别人走在一起,相信这六王爷想动手也找不了机会,所以说来说去,还是秦小郡主自己想勾引人。 四周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的。 人群中秦王妃只觉得天崩地裂,身子摇摇欲坠,几欲昏劂了过去,她颤抖着手指向自个的女儿:“秦菲儿,你,你一一。” 秦菲儿听到自个母亲的话,看到母亲煞白的脸,她哇的一声大哭,扑向了秦王妃:“母妃,你相信菲儿,菲儿没有做勾引六王爷的事情,是他是他一一” 秦菲儿说到这儿,忽地停住了,她想到了顶重要的一件事,之前她全忘了。 今晚在亭中被六王爷强一暴的人应该是嘉宜公主凤玉璇才是,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她。 不,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害的她啊。 想到她先前在亭中被六王爷残暴的对待,几欲昏劂过去的事情,秦菲儿完全的疯了,她陡的掉转身,指着容臻尖锐的叫起来。 “是你,是你害的我,是你让让人抓了我,点了我的穴,害得我被六王爷强一暴的。” 秦菲儿双瞳赤红,整个人像疯子似的盯着容臻。 想到自己身上所承受的本该是这个女人承受的,可是现在却让她自个承受了,秦菲儿便想扑过去咬容臻,咬死这个女人。 秦菲儿的话使得四周不少人心惊,其中有人巴不得这两人狗咬狗,一脸惊讶的开口:“这事是真的假的啊。” 秦王妃此时已经盯上了容臻,她觉得女儿绝不会做这种勾引人的事情,她喜欢容凛,不可能会勾引六王爷,如若说她勾引容凛还有可能,说她勾引六王爷君赫,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事摆明了是有人动手脚的,那么谁和菲儿有仇呢,只除了嘉宜公主。 先前就是因为她,菲儿才被容凛打,秦王府还赔了三十万两银子。 秦王妃愤怒的盯着容臻:“公主,你欺人太甚了,本妃一定找皇上讨要个说法,你竟然如此害我的女儿,我女儿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她之多不过是爱慕荣亲王爷,你竟然这样对她痛下杀手。” 容臻听了秦王妃的话,不由得冷笑,幽冷的声音响起来。 “我现在终于懂了秦小郡主为什么如此不知廉耻了,因为实在是王妃做了好榜样了,如此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出口,你说我害你的女儿,证据呢,有什么证据,这不是凭你们母女二人舌灿莲花便可以认定的事情。” 容臻的话使得别人点头,一起盯着秦菲儿和秦王妃,她们有证据吗? 秦菲儿的脸色黑沉,她到哪里去找证据,现在不但是容臻,就是六王爷也一口咬定了是她勾引他的,她就是长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啊。 秦菲儿大哭,一边哭一边指着容臻:“是你,是你害我的,一定是你。” 容臻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秦小郡主,容我提醒你一声,先前是你带着两个丫鬟追上了我和母后,说有事要说,然后把我带到亭子这边,你说有人要见我,然后自己走了,不过你走了后,我觉得亭子里太闷了,当时正好看到八宝亭外开了一株三色牡丹,便跃出亭子去摘了三叶牡丹。” 容臻适时的抬高手,手里果真有一株三色牡丹,先前大家没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 容臻晃了晃手里的三色牡丹后,便又接着说道:“后来我看你所说的人没有到,所以便自顾在后面逛了起来,只是后来逛得有些远,没想到这边出事了。” 容臻的话,使得众人把这件事了解了个大概。 不过其中有不少精明的人,仔细一深究,最后神色古怪的望着秦菲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女人摆明了是想害嘉宜公主。 她这是想让六王爷毁掉了嘉宜公主,最后毁掉的却是自己。 秦菲儿此时整个人快崩溃了,四周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古怪,她只觉得自己快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狠瞪着容臻,颤抖着手。 她知道定是这女人识破了其中的奥妙,所以派人抓了她过来,让六王爷强一暴了她。 “容臻,是你害的我,你太心狠手辣了,竟然这样害我。” 秦菲儿只哭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她的身她的心是容凛的,现在却便宜了六王爷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她可怎么办? 容臻眸光幽幽的望着秦菲儿,胆敢对她动手脚,就要有胆承受她的怒火。 事实上先前她一进八宝亭,便发现八宝亭里有古怪,因为亭中被人下了催情香,很明显的有人要算计她,还是让她*的戏码,所以她不动声色的和秦小郡主周旋,待到她一走,她也从后面离开了,然后命少卿立刻去抓了秦小郡主过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待在八宝亭里,没想到最后这女人果然自食其果。 容臻冷笑着望向六王爷:“六王爷,这后面的事情,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你来说说,秦小郡主是主动勾引你的,还是被人点了穴不得动弹,被你强逼了的。” 君赫瞳眸深沉的盯着容臻,这一刻他觉得这女人心计太可怕了。 自己这是完全的上了她的当了,现在他只能说是秦小郡主勾引他的,难道他能说秦小郡主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被他强一暴的吗/这种事他可不会做。 所以说这女人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这最后的走向是什么样的。 六王爷君赫忽地很后悔一件事,为什么没有坚持娶这个女人,若是他坚持把这女人娶到手,说不定于他的太子之位大有益处。 可是现在?君赫懊恼的同时,只得沉声开口:“秦小郡主怎么可能是被人点了穴,分明是她勾引了本王的。” 这下,所有人都望向了秦菲儿,有脸勾引别人还有脸诬赖别人,当然其中精明的人,已经猜测到其中的奥妙,因此对于这位嘉宜公主的手段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不少的闺秀皆心惊的提醒自己不要招惹这女人。 看秦小郡主的下场就知道了,真叫惨不忍睹,她们以后还是离得这女人远远的。 容臻已经懒得再纠缠这件事,沉声命令身后的李云:“去,立刻带人去承明宫禀报皇上,让皇上派人来处理这件事,。” “是,”李云抬脚便走,直奔承明宫而去。 这里秦菲儿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直接的往旁边倒去,秦王妃赶紧的扶住自个的女儿:“菲儿,菲儿,你醒醒。” 四周的贵妇佳人或同情,或怜悯,或鄙视的望着这对母女,不过人人心中有一个念头。 秦小郡主这会算是毁掉了,即便她能嫁给开罗国的六王爷,只怕也成不了正妃,哪有正妃是勾引上台的,所以她只怕只能屈就侧妃之位了,远嫁千里之外的开罗,还是以一个侧妃的身份,这女人也太倒霉了。 人群之中不少人拿眼偷偷的瞄容臻,容臻则神色坦然,对于发生的事情,似乎没多大的兴趣。 她不理会别人,自顾走到八宝亭外,唤醒了自个的婢女。 元宝和妙音二人醒过来后,一抬眼看到四周全是人,个个望着她们。 两个人皆吓了一跳,赶紧的起身:“公主,这是怎么了?” 容臻摇头:“没事。” 两个人不便多问,便也不吭声的望着四周。 李云带人前往承明宫去请示皇上,皇上没请到,倒是惊动了不少今晚的宾客,不少人跟着李云的身后赶了过来,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其中为首的便是容凛。 因为此事牵扯到了他的未婚妻,他自然比任何人上心,心急火燎的赶过来,看到容臻没有事,容凛才放下一颗心来,李云先前已把这边的事情禀报给了容凛和右相等人,所以此刻容凛和右相等人心中已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此时两个人望向秦菲儿的眼神全是冷意。 最后容凛嗜杀冰冷的视线,直盯上了萧月香。 今晚的整件事怕都是这女人在背后操纵出来的,这女人太可恨了。 萧月香看到容凛嗜杀的视线,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最后挺直背,这些事可没经她的手,她怕什么。 长宁宫的大太监李云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皇上有旨,这事交给右相大人来处理。” 齐墨望向君赫,缓缓的开口:“六王爷,不管是秦小郡主勾引你的,还是你们两情相悦的,你在大历的皇宫行出此事,若是我们派人送信进开罗国,相信开罗国的皇上定然会震怒。” 齐墨温和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凉薄,六王爷君赫不安,手指轻握起来,若是这事闹到开罗国去,确实会引起父皇的震怒,所以他很担心。 “右相大人,这可是她勾引本王的,就算我父皇知道了,也只当本王年少风流罢了,何况本王没说不娶她,只不过她勾引本王,这正妃之位恐怕与她无缘,本王只能许她一个侧妃之位。” 六王爷的心里现在已经有了正妃人选,那就是萧月香。 虽然嘉宜公主此人聪明,但她现在可是荣亲王爷的人,他是夺不过来的。 但是萧月香却也是个聪明的,何况她背后还有萧家,再一个萧月香的那一舞也十分的动人,一直留在他的心间。 虽然萧月香喜欢容凛,但是现在他可是有她的把柄了,若是他捅出今晚的事情是萧月香指使的,其目的是为了对付嘉宜公主,那么荣亲王爷容凛肯定不会放过萧月香,所以他正好可以借这个压迫萧月香嫁他为正妃,。 既然萧月香为正妃,那么这位小郡主只能为侧妃了。 秦王府的秦王妃一听六王爷的话,忍不住抓狂的怒吼起来:“六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对我女儿做出这种事来,竟然还让我女儿为侧妃,我女儿是堂堂秦王府的小郡主,你凭什么让她为侧妃啊。” 六王爷冷冷的撇了一眼秦王妃,对于这女人不识抬举,十分的不满意,逐脸色难看的冷哼:“你女儿不知廉耻的勾引本王,这等水性扬花的行为,你认为她适合当本王的正妃吗,若是她为正妃,日后本王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笑话的,你认为本王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本王娶她为侧妃已经是很给秦王府给大历的体面了。” 六王爷话落,齐墨立刻接了口:“好,那秦王妃还是回去准备准备。” 秦王妃一听,心急的起身:“右相这怎么行,我们家菲儿乃是郡主,她怎么能当人小妾呢。” 秦王妃话一落,四周便是窍窃私语的话,秦王妃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没脸见人了,真想一巴掌抽到自个女儿的脸上,今天这事摆明了有猫腻,偏这蠢女儿上了别人的当。 容凛缓缓的走上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王妃:“秦王妃,六王爷这是已经给秦王府体面了,秦王妃还是赶紧的带了秦小郡主回去准备婚嫁之事吧,等到六王爷离京之时,让六王爷把小郡主一并带回开罗国。” 容凛说完后望向对面的六王爷君赫,眼神森冷嗜血,一片阴霾之色,这一次这男人想动的可是臻儿,所以这帐他定然会和他清算的,不过因为这人眼下在大历的京城,所以暂不宜动他,但等到他离京,呵呵。 容凛冷笑连连的开口:“六王爷,今日之事虽然是秦小郡主勾引六王爷的。但六王爷在宫中行出此等事来,可是有失体统的,本王希望六王爷在离开我们大历前,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若是六王爷再行出什么不识体统的事情,即便皇上不派人送信进开罗,本王也会派人送信前往开罗国,好好的问问开罗国的皇上,此次怎么就派了六王爷这么一个人来大历。” 容凛的话是赤祼祼的威胁,六王爷君赫心里一沉,脸色幽暗,不过却也不敢公然的得罪容凛,他冷瞪了容凛一眼后,掉首望向了右相齐墨,然后沉声:“右相大人派人送我们前往行宫吧。” “好。” 齐墨应声,然后扫向八宝亭四周的人,沉声开口:“夜色已深了,各位赶快出宫吧,若是宫中再出什么事,只怕皇上要发怒。” “是,右相大人。” 不少人应声,纷纷离开,一路往外走去,眨眼少了很多人,齐墨望向了容凛。 “荣亲王爷,夜色已深,王爷还是出宫去吧。” 容凛冷睨了齐墨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齐墨,本王现在可是嘉宜公主的未婚夫,所以本王有义务送嘉宜公主去长宁宫,若是有人谋算嘉宜公主怎么办?” 齐墨脸色暗了,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恭敬的请了六王爷等使臣离开,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容臻。 容臻却并没有看他,齐墨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八宝亭外,所有人都走了,连秦王府的人也走了,秦王妃临离开前,狠狠的瞪了容臻一眼,眼神中满是咀咒之色,不过容臻并未理会她。 等到大家都走了,容凛徐步走到了容臻的面前,伸手扣着容臻的手,紧握在手心里,关心的上下打量容臻。 “小臻儿,你没事吧?” 容臻摇头,心情极好的开口:“我没事,你别担心了,不过虽然收拾了秦菲儿,终究让那萧月香逃了过去,想想便觉得不解气。” 容凛紧握着容臻的手,沉稳的说道:“你别操心,这萧月香我会收拾的,眼下他们还住在大历的行宫里,暂时的先让他们待着,待到他们一离开大历的京城,本王便会让人好好的收拾这两个人。” 胆敢谋算到臻儿的头上,他岂会轻饶了他们。 容臻没吭声,轻笑望着容凛。 想到她和他现在的关系,眸色越发的温柔。 既然确定了心意,皇上又为他们两个人指了婚,她现在算来已是容凛的未婚妻,所以她也不逃避自己的心了。 容凛看她眸色温柔,如水荡漾一般,那艳丽的面容如被桃花晕染了一般的,娇艳欲滴,尤其是那润泽的唇,闪着莹润的光泽,微微的轻启着,好像在邀请他品尝似的,从以前到现在,容凛无数次的对这唇幻想过,可倒底因为他和她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会极力的忍住,但是现在,她可是他的未婚妻呢。 容凛的眼神陡的旋旎幽深,呼吸微微的急促,长臂一伸抱了容臻入怀,霸道的俯身便吻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红唇。 触口的柔软感觉,使得两个人皆齐齐的一怔,容臻则下意识的挣扎,欲推开了容凛,同时她想起四周还有不少手下呢。 不过容凛却霸道的紧搂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强势霸道的深吻下去,缠绵热情,虽然是初吻,可是男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明显的天生有领悟能力,所以很快找到了最好的接吻方式,深深的紧缠着身下人儿的唇舌,只觉得周身的毛细孔都因为这个吻而舒畅了,兴奋愉悦着,因为这一吻,小臻儿可算彻彻底底的是他的人了。 “臻儿,本王的小白兔儿。” 容凛一边深吻一边满足的轻喃,容臻先开始还想反对,可是因为这一吻,直接的被吻软了,双手下意识的攀附在容凛的脖子上,周身娇软无力,任凭容凛霸道的在她口中攻城掠地,一路横冲直撞,她只觉得整个人酥麻麻轻颤颤的,好似在九宵云外一般,整个人只能攀附着他,任凭他带着她飞跃。 两个人皆因为这一吻而眼神迷离,心情激荡,同时呼吸急促,身子烧烫起来,似乎想要更多,更想做的是扒掉对方的衣服。 但是容凛及时的收了手,强行压下心头涌起的*,他要尽快让皇后娘娘给他们择黄道吉日。 虽然现在彼此如此亲密,可是他想要更多,更多。 容凛放开容臻之后,看着怀中的女人完全不复往日的睿智幽冷,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一般的柔软妩媚,而这完全绽放的容颜,全然是因为他,想到这个,他心中便是满满的爱意,伸出大手轻摸容臻的脸颊,心满意足的温柔开口:“臻儿,走,我送你回去,我去见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尽快给我们择黄道吉日,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们一起,以后永远在一起,一起对付坏人,一起揩手助十一殿下登上帝位,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以前我觉得人生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所要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本王有目标了,那就是宠你,宠你,加倍的宠你。” 容臻听了他的话,心一瞬间软到坎里,再也没有半点迟疑担心不安,以后这个人就是她的天,就是她所有。 “好,我们一起。” 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她,她再也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再也不会彷徨无助。 容凛拉着容臻的手,一路往长宁宫走去。 身后先前躲起来的手下,纷纷的走出来,相视一笑,这真是太好了。 王爷总算守得云开见日出了,他这是掳获了嘉宜公主的心了。 妙音和元宝两个人也挺高兴的,王爷对公主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他不但当殿求婚,还许诺一生只娶公主一个人,这样的男人说出口的话,定然会做到的。 所以她们替公主高兴。 一行人一路往长宁宫走去。 长宁宫里,蒋皇后正等着,先前容臻跑来和她借了李云去办事,还和她说了秦菲儿欲害她的事情,这差点没把她气死,本来按她的意思是立马把秦菲儿给抓来问罪,但是臻儿却阻止了,说这事交给她办。 可她倒底担心啊。 直到殿外容凛和容臻等人走进来,蒋皇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发生什么事吧?” 蒋皇后关心的问,容臻摇头轻笑:“没事,母后放心吧,不过秦菲儿只能嫁往开罗国了,还是以侧妃身份嫁去的。” 蒋皇后听了尤觉得不解气:“倒是便宜了这女人。” 容臻挥手:“母后放心,依这女人的禀性,就算嫁往开罗国也是个不省心的,以后日子只怕不好过。” 蒋皇后总算不再说什么,眼看着夜深了,吩咐容臻去休息。/ “夜深了,你去休息,荣亲王爷是不是也该出宫去了?” 虽然眼下容凛和容臻二人是未婚妻,可倒底是未婚妻,这紧紧粘在一起,若是出点什么状况,自个的女儿可会被别人说的,蒋皇后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议论。 容凛自然知道蒋皇后的心思,点头:“是,本王该出宫了。” 不过他嘴里答应,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跪下庄重的对着蒋皇后请求。 “请皇后娘娘尽快给我和嘉宜择黄道吉日。” 蒋皇后眉挑了起来,有些无语了,这家伙太猴急了,。 蒋皇后忽地瞄到容臻的唇似乎都有些肿了,不由得了然,这家伙是食出滋味来了,竟然如此猴急,她好容易养大的女儿就这么便宜了这头狼,真是让人郁结啊。 蒋皇后小小的郁结了一下,最后倒爽快的答应了:“好,不过大婚前,你可不许越了规矩,你要记着,这是你给嘉宜的体面。” 婚前失贞,这可是一辈子让人诟语的事情。 蒋皇后的话让容凛和容臻微愣,容臻想明白这话的意思,脸色忍不住红了,不满的抗议:“母后。” 小女儿家娇态十足,这倒让蒋皇后心里酸酸的,自个的女儿一直是那样的睿智冷静,明明是女孩家,却很少撒娇,这让她心疼,现在她这样的神态,倒让她欣慰,蒋皇后望向容凛。 “容凛,我这是把女儿亲自交到你手上了,所以以后一辈子都要好好的善待她。” “皇后娘娘放心,我此生不负她。” “嗯,那你出宫去吧。” “是,皇后娘娘,”容凛心里欢喜,想到两个人很快就要大婚了,心情舒畅至极,缓缓的退出了大殿,出宫去了。 大殿内,蒋皇后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她伸手拉了容臻往大殿一侧走去,母女二人说着体已话。 “臻儿,容凛是个好男人,你嫁给他,母后放心了,以后他会宠你的,所以你安心的过日子。” “嗯,母后,我会的。” 时至今日容臻已经全然的把蒋皇后当成了自个的母后了,因为她很爱她,她可以感受得出来她浓浓的母爱,其实她感觉得出,蒋皇后爱她比爱容离更多,上次她用容离去引诱敌人,以供她假死脱身,若是让她以身涉险,她感觉她定然不会答应,所以她知道蒋皇后爱她比容离多。 这样的一个人,她如何能不把她当成母后呢。 “总之你和离儿幸福,母后就真正的放心了。” 蒋皇后轻笑,眸神雾一样的迷蒙,神容似乎有些落寞和悲伤。 容臻忍不住伸手反握着她的手:“母后,你怎么了?” 蒋皇后醒神,看容臻关心的样子,心里已是很满足了,摇头道:“没事,你累了吧,快回寝宫去休息。” 容臻想起蒋皇后常常会露出这种缅怀的神色,似乎在回忆某个人,不过她不说,她也不好问,不过容臻想起先前蒋皇后想与她说的事情。 “母后,你先前与儿臣说开罗国的人狼子野心,这是什么意思?” 一听到容臻的提到这件事,蒋皇后顾不得去追忆什么,而是脸色凝重的望着容臻:“臻儿,你还记得你长亭姑姑吗?” 蒋皇后一提,容臻心腔里便涌起一股暖流,脑海虽然不清晰,但似乎总有那么一个人对她温柔细语,那个人应该就是长亭姑姑。 “我记得好像有一个人在我小的时候总是带我玩。” “其实你和你姑姑的感情比母后还要好,那时候母后还吃味呢,你长亭姑姑是皇上最小的妹妹,她天性善良,纯净,对人十分的友善,可是最后却被皇上送去开罗和亲了,” 想到那个美丽动人的小丫头,蒋皇后只觉得心中酸酸涩涩的,那是她进宫后对她最好的丫头,她最初进宫的几年,真的觉得度日年,就是这样的丫头陪伴在她的身边,不但如此,她生臻儿的时候难产,还是长亭娶出了自己母妃留给她的一株珍贵的药材,千年血人参,给她补血,才让她缓和气来的,若不是因为她义无反顾的取出这千年血人参,她和自个的女儿定然会母女同时命丧黄泉的。 “她是母后见过的最善良的皇室公主,皇室的肮脏,没有污染到她分毫,她一直是那么的纯洁快乐,你知道吗?当时母后生你的时候,若不是因为她义无反顾的拿出了千年血人参给母后补血,母后和你必死无疑。” 蒋皇后的话,让容臻对这个姑姑,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那姑姑后来真的因为小皇子的死郁郁寡欢而死的吗?” 容臻对于这位长亭姑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听说这位姑姑嫁进开罗后还生了一个小皇子,后来小皇子生病去世了,姑姑受不了这份打击,便郁郁寡欢而死了。 老天真是不善待好人,这样心地善良的姑姑竟然死了,那些丑凶恶极的人还个个好好的活着呢。 蒋皇后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深邃,慢慢的深吸一口气:“她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她死之前曾经派人暗中送了一封密信给我,告诉我开罗国的人狼子野心,他们想灭我们大历国,所以她让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蒋皇后说完心痛的深呼吸:“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得到她的一点消息,直到她死,可笑我把这事告诉皇上的时候,皇上竟然不相信,这是他妹妹用死换来的消息他竟然不相信,你说这个男人可笑不可笑。” 蒋皇后讥讽的冷笑,她想起当初自己苦苦哀求他不要让长亭前往开罗去和亲,她那么可爱善良,就让她留在大历吧,随便选一个女人前往开罗去和亲吧,可是他却拒绝了,还甚至于因为是她开口的,所以毫不犹豫的把长亭送往开罗去和亲,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想,若是当初她不开口,后来会不会有转机。 所以她总想着,是她害了长亭,那个把她当成亲姐姐对待的小丫头。 蒋皇后的脸上泪如雨下,容臻伸手握着她的手:“母后,你不要伤心了,若是姑姑地下有知,她不会希望母后如此伤心的。” 蒋皇后点头,用帕子擦干眼泪:“是的,她给我送来的信上,末尾还说了,让我一定要幸福快乐的生活。” 容臻听了十分的动容,这样一个女人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蒋皇后伤心了一会儿,压下了心中的痛,沉稳的抬首望着容臻:“臻儿,我相信你姑姑的话,你不知道,她很聪明,从来都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既然她派人送了密信进京,说开罗国的人有狼子野心,那么这件事定然是真的。” 容臻蹙了眉,望着蒋皇后:“母后,姑姑去世多久了。” “八年了。” 蒋皇后沉沉的说道,随之又狠狠的说道:“你姑姑去世后,你父皇便把当时皇室中的最年长的大公主广阳公主嫁往了开罗,你不知道大公主临走的时候,哭得嘶咧哗啦的,跪在殿门外求了你父皇一天一夜,他都没有松口。” “那种人生来便是把任何人当成一颗棋子的,他之所以要把姑姑和大公主嫁往开罗国,无非就是让这两个女人去监视开罗国的动静,必竟这两人是他的亲人,他认为若是开罗有什么动静,这两个女人一定会禀报回来的,他没办法相信别人,可是他想不到,若是开罗真的有狼子野心,又岂会让两个弱质女流发现,或者,姑姑的死也有名堂。” 容臻忽地开口,蒋皇后则摇头:“谁又知道呢。” 容臻想了想说道:“母后,若是开罗国真的有狼子野心,只怕他们早就摆下了各种各样的局,凭我们只怕抗争不了。” 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才过来多长时间,而开罗国和大历之间的关系维持多少年了,若真有些什么名堂,又岂是她能随便扭转过来的,不过开罗若真想灭大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母后没有派人去查吗?” 蒋皇后点头:“派了,我让父兄派人暗中去查这件事,但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容臻眸色幽暗,缓缓开口:“要不我回头想办法派人去六王爷君赫身边打探一下,看看六王爷是否知道这件事。” 蒋皇后点头:“你不要轻举妄动,此事关系到两国的友谊,眼下还没有确认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对了,这件事连容凛暂时也不要告诉。” 容臻望了一眼蒋皇后,最后点头:“好。” 眼下这还是没影的事情,只除了当年姑姑送来的一封密信,再没有别的半点动静,她们总不好凭着一封密信便认定开罗国有狼子野心吧,再一个皇上压根就不相信他们,这有什么办法啊,所以此事还是暂时的压下来为好。 容臻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起身和蒋皇后招呼了一声,便自出大殿回自己住的地方。 她进了自己住的殿阁,盥洗一番后便进寝宫休息。 殿外除了当值的宫女太监,其她人都去睡觉了。 容臻刚上床躺好,看到一抹身影飘然从窗外飘了进来,一进来便带来一股幽香,她一闻就知道来的是谁,除了容大妖孽,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在她的寝宫里来去自如。 何况这人现在是她的未婚夫,更理直气壮的在她的寝宫里来来去去的。 容臻无语的开口:“容凛你不是回去睡觉了吗?这大半夜不睡觉,又跑过来做什么。” 一道天湖蓝的身影华丽飘逸的落在容臻的大床前面,满脸明媚魅惑的笑意,一双深邃潋滟的瞳眸勾魂似的盯着容臻:“小臻儿,今晚我太高兴,实在睡不着觉,想找个人说说话,分享分享我的喜悦,可是这份快乐我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便进宫来找你了。” 容臻有些好笑,睨着他:“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容凛身影一动扑向床上的容臻,伸手便抱着她,霸道的压着她:“因为你是我的了,再也没有别人抢得去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日后是我的妃,永永远远的只属于我一个人,我的,哈哈。” 容凛笑意明媚,眉眼潋滟,好似醉人的艳色海棠,看一眼便让人被他吸引住了。 容臻望着他,心中同样的喜悦,被他给渲染了。 如果说世上有一个男人因为可以娶到你而高兴喜悦,那么被喜欢的人肯定会觉得幸福的,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风华无双的人。 容臻眉色暖人,眼神轻漾着水波,雾蒙蒙的好似江南的烟雨一般的迷蒙,此刻的她神容萌萌,直撞进容凛的心里,容凛立刻紧搂着她,霸道的吻上了。 这一次比之前一次还要缠绵热切,似乎要把自己的所有喜悦,所有热情都吻进这个吻里。 只是容臻差点被他吻得窒息,喘着气推开了他,赶紧的喘几口气,不满的嘟嚷:“容凛你个坏家伙,你这是打算亲死我吗?” “我怎么会亲死你的,我才舍不得,我就是想把你吻进我的身体里,吻进我的血液里,这样我就不担心你会不属于我了。” 容凛头抵着容臻的脑袋,两个人近距离的接触,他融融的温柔的声音响起:“小臻儿,我总觉得这是一场梦,生怕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容臻忍不住白他一眼:“又说梦话,我被你又亲又啃的便宜占尽了,你竟然说是梦,是不是欠打啊。” 她说着当真掐他的腰,得意的冷哼:“这下知道是不是做梦了。” ------题外话------ 哈哈,小臻儿被容妖孽给亲了。来个票纸庆祝下。 ☆、第104章 真正的凶手 寝宫里,容凛笑起来,俯身又亲了一大口,这一次亲在容臻的脸颊上,不敢再亲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实在是小臻儿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但是他答应了皇后一定不让小臻儿担上任何不好的名声,所以他忍住。 “小臻儿,你是不是累了,我陪你睡。” “不用,你快点回去吧,”容臻推他,可惜容凛身子一翻自倚在她的身边,伸手拉了被子往自个的身上盖:“我不走,我就陪着你,哪怕看你睡,我也是高兴的,我不想一个人回到荣亲王府,那里太冷太阴暗了,我宁愿待在这边。” 他说完望向容臻,眨着一双幽黑好看的瞳眸,煸情的开口:“小臻儿,我的好臻儿,你就让我陪你睡吧,你安心睡,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只陪着你。” 容臻无语了,不过她确实有些累了,他爱留着就留着吧。 不过没忘了警告这家伙:“不要吵醒我,还有明儿早上早点走,不要让人发现。” “行,我都答应你,”容凛轻笑,满心满意的幸福,在晕黄的灯光下,如一只极致诱惑的妖精,还是一只功力强大的千年老妖。 只不过此刻这妖孽满目柔情,低首凝视着床上的人儿,伸出手扯过她的头发,在自己的手上绕啊绕的,玩得不亦乐乎,一点也不厌倦,一小揖头发便玩了好一会儿。 他忽地想到一件事,柔柔的开口:“小臻儿,我要与说你一件事,你不要一一。” 可是大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容凛细看,容臻竟然睡着了,他唇角笑意加大,俯身又亲了一下容臻的脸颊,然后伸出手来捏捏她的脸蛋,摸摸她的下巴,感觉每一处都是极好的,每一样都让人喜爱,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合他心意的人呢。 容凛痴痴看着,一动也不动,不睡觉也不觉得累,看着便是幸福。 容凛没睡,容臻倒是睡得很熟,她发现自己若是睡在容凛的身边时,就特别的香,特别的安心。 寝宫里说不出的温馨暖人。 天近亮的时候,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奔了过来,有人在外面飞快的禀报:“公主,不好了,行宫那边出事了,六王爷在行宫里被人杀死了。” 寝宫里,容臻一惊飞快的惊醒了,一时迷糊竟不知道身在何处,待到清醒一些,看到容凛正搂着她,示意她别心急,容臻平息心情,问外面禀报的太监:“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吗?六王爷在行宫里死了。” “回公主的话,是千真万确的事情,现在行宫那边已经闹了起来,不但如此,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带人过来请公主前往行宫一趟,前面皇后娘娘正在和他们交涉。” 寝宫里,容凛脸色一片冷霜,容臻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死了,她是挺高兴的,但是六王爷死了,为什么刑部和大理寺卿过来请她前往行宫一趟,这分明是有人意欲栽脏陷害她。 她身侧的容凛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华美魅惑的面容之上,拢着嗜血的冷气,瞳眸冷冷的阴寒之气。 “看来是有人又不甘寂寞的动起了心机,这一次本王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该死的东西。” 容凛心头火起,本来他还想先让那人快活两天,没想到现在却是上赶着找死,好,真是太好了。 容凛冷哼过后,掉首望向容臻:“小臻儿,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本王在呢,你安心的随那些人前往行宫去一趟,本王率先过去查一下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臻因为容凛的话,心里一下子安定了下来,以前她遇事的时候只能一个人拿主意,现在有人替她拿主意,这感觉真好,容臻放松下来,懒懒的开口:“那你快去吧。” “好,”看到容臻全然信任他的样子,容凛只觉得整颗心都舒畅起来,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起身从窗户闪了出去。 等到他走了,容臻才唤人进来侍候自己穿衣服,并吩咐那前来禀报的小太监去回话,她马上过去。 长宁宫的大殿上,刑部尚书朱友升和大理寺寺卿二人满脸小心的望着蒋皇后说道:“皇后娘娘,不是小的想为难皇后娘娘,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事关两国邦交事宜,所以下官把此事禀报了皇上,皇上命下官等前来长宁宫请了公主前往行宫问话。” “嘉宜公主一直待在长宁宫里未离开长宁宫一步,你们凭什么请她前往行宫去问话,若是她去了行宫,别人会怎么想?” 蒋皇后恼火的冷瞪着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寺寺卿,这两个人脸色微微的暗,一时竟拿皇后没有办法。 若是皇后手里没有十一皇子傍身,他们早就命身后的手下去拿人,可偏偏皇后手里有十一殿下,以后的事情可是很难预测的,他们自然不敢得罪皇后,所以只能陪着笑脸,偏偏皇后不给他们脸面。 这里正僵持不下,殿外有太监轻唤出声:“见过公主。” 容臻轻哼了一声,便从殿外走了进来,蒋皇后一看到她过来,便从大殿上首走下来:“嘉宜,你过来做什么?昨夜你一直待在长宁宫里没有出寝宫一步,就算行宫那边死了人,可关咱们什么事啊,若是你跟他们前往刑部,定然会让不知情的人说三道四的。” 蒋皇后是告诉容臻,咬死不承认出寝宫一步。 不过容臻却轻笑起来:“母后,儿臣是没有出寝宫一步,可是朱大人和大理寺寺卿不会无冤无故的让我前往行宫,肯定是有人说了什么,所以两位大人才不得不过来拿人,我们何必为难两位大人。” 刑部朱友升和大理寺寺卿眼含热泪,公主你真是太仁义了。 蒋皇后却很担心,虽然臻儿有能力,可是眼下行宫那边死的人是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 君赫可是开罗的王爷,现在在大历竟然死了,这事闹出来很麻烦的,说不好两国会大动干戈,蒋皇后重重的叹气,拉着容臻的手:“臻儿,事关两国邦交事宜,此事责任太大了,所以你要小心。” 容臻点头,一点也不担心,以往她一个人就没有怕过,现在还加上容凛,容凛抢先一步前往行宫那边去安排事情了,相信此事定然会有转机,所以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蒋皇后很担心倒是真的,脸上写满了不安。 容臻伸手拍拍蒋皇后的手,柔声说道:“母后,儿臣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母后别忘了,我若不去不就饶过那背后谋算我的人了吗?我岂能让他轻松好过,胆敢谋算我,我定叫他现出原形,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杀了这开罗国的六王爷,不但如此,还栽脏陷害到我的头上。” 容臻光明磊落的话,落到朱友升和大理寺寺卿的耳朵里,不由得相视一眼,看来这事真不是公主做的,那么究竟是何人做的,竟然在行宫里杀掉了开罗国的六王爷君赫,这人胆子真是太大了,不但杀人,竟然还胆敢栽脏陷害嘉宜公主,若是查出来,皇后和公主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只是一一,朱友升想起先前自己得到的消息,那边可是人证物证俱全的,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惊动皇后。 不过现在还是先请了嘉宜公主前往行宫去问话,别的稍后再说。 “公主请。” “两位大人请,”容臻从容端庄的开口,一行人往殿外走去,后面蒋皇后眼神幽深的目送着离开的一行人,然后一招手唤了大殿一侧的一名太监,在他耳边低语两句,让他悄悄的跟着公主前往行宫那边,有事立刻禀报给她,她终究是不放心这次的事件。 臻儿眼下可是四面环敌,不但那开罗国的小郡主虎视耽耽的盯着她,就是大历朝的皇帝也盯着她,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他们岂能不死死的咬住她,一想到这个,蒋皇后焦急的来回踱步,然后想到一个人来,心里总算略定了一些。 容凛一定会得到消息前往行宫的,有他在,臻儿应该不会有事的。 容臻领着两个丫鬟带着十一狼坐宫里的马车一路前往行宫。 马车里,妙音和元宝两个人很是担心,望着那悠然自得盯着十一郎的主子,这种时候了,主子竟然还有心情逗弄十一郎,她不是应该想办法应付眼面前的事情吗,眼下死的可是开罗国的六王爷啊,这事若是处理不好,肯定会引来两国之战的。 容臻一点也不在意,伸手逗弄十一郎的肚子,十一郎四爪朝天,享受似的任凭容臻摆弄,一脸真舒服,舒服死了的神情。 容臻忽地来一句:“十一郎,你又胖了,你这样下去早晚胖成猪。” 十一郎激灵了一下,一翻身爬起来,上下检查自己,哪里胖了,哪里胖了。 它不要胖成猪,它是猴子,狐猴。 马车里,因为十一郎娇憨可爱的样子,先前凝重的气氛略松了一些。 容臻笑了一会儿,抬首淡淡的说道:“你们别担心,这事有荣亲王爷呢,他早就带人前往行宫去查这件事了,所以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妙音和元宝听了容臻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太好了,荣亲王爷插手,公主定然不会有事的,虽然公主有能力,可这一次的事情太大了,现在有王爷帮衬着,再好不过了。 马车一路前往行宫而去。 行宫,开罗国使臣所住的院子,此时站满了侍卫,个个神色森冷,脸色难看。 他们此番前来大历,是奉皇上的旨意给大历送礼物的,他们来是为了表示两国友好的,没想到现在带队的六王爷竟然死了,还是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寝室的,他死的样子十分的凄惨,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被人捅在了自己的床上。 此事若是传到开罗,皇上一定会震怒的,他们这些保护六王爷的人只怕也要没命了。 一想到这个,开罗国的侍卫脸色更难看了。 待到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把容臻带进来的时候,这些开罗国的侍卫,个个眼神凶残如野兽,恨不得扑过来咬容臻一口。 不过容臻并不怕他们,只挑了挑眉,抱着十一郎,悠然的往里面走去。 他们一行人还没有进六王爷所住的寝室,院子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来,容臻掉头望去,便看到右相齐墨以及几位朝中大臣一并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些人很快便走到了容臻的面前。 齐墨眸光露出关怀,温和的问道:“公主没事吧?” 容臻摇头:“没事,劳右相大人费心了。” 齐墨心中酸涩,明明是阿颜,可是偏偏与他相隔千万里的距离,更何况现在的阿颜是荣亲王爷的未婚妻。 齐墨眼社黯然,不过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已经走到齐墨面前施礼:“臣见过右相大人。” 齐墨抬手:“罢了,进去看看吧。” “是,”一行人往里走去,容臻跟了进去。 此时寝室里,站着的都是开罗国的人,个个伤心的望着床上凄惨死去的六王爷,开罗国的霁月郡主萧月香,更是忍不住的啜泣了起来,一听到门外的动静,她泪眼模糊的掉首望过来,待到看到容臻从外面走进来后,萧月香疯了似的站起身,愤怒的指着容臻,尖锐的叫起来。 “是你,是你杀死了我们开罗的王爷,这一次大历的人若不给我们开罗一个交待,我们不会善罢干休的,到时候战场上见吧。” 萧月香的话使得寝室里的很多官员脸色变了,飞快的望向容臻,眼神幽暗至极。 有些人甚至于想着,若是查明了真的是嘉宜公主所为,那么他们就把这女人交出去,交给开罗国的人处理就行了,以免惹火上身,总之他们不希望两国起战争。 寝室里,容臻脸色冷冷的望着萧月香,一言不吭,倒是她前面的右相齐墨淡淡的出声:“霁月郡主,在没有查清楚六王爷君赫是何人杀的,郡主还是慎言的好,这可是事关两国邦交之事的,郡主恐怕担不起这责任。” 霁月郡主萧月香脸色阴沉,瞳眸喷火的盯着右相齐墨,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齐墨,我们是有人证物证的,难道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会胡乱的攀咬不成?” 萧月香的话使得寝室里的几名官员,皆脸色暗沉下来。 齐墨倒是不动声色,缓缓的开口:“既然公主有人证物证,那便让我们看看什么样的人证物证,可以证明六王爷君赫乃是嘉宜公主所害。” “好,你们最好把这个女人交给我们开罗国的人处理,否则我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萧月香说完掉头望向容臻,却发现容臻竟然在她和齐墨说话的时候,走到了寝室的大床前,观看起六王爷君赫的死状,萧月香的脸色忽地难看了,几步冲过去飞快的拦在容臻的面前。 “凤玉璇,你害了我们王爷不够,现在还想做什么?滚,你快滚得远远的,离得我们王爷远点。” 寝室内,开罗国的几位使臣同样脸色难看的瞪着容臻,个个当她是杀人凶手一般。 容臻抬眸望向萧月香,冷冷的警告:“萧月香,在案子没有审清楚前,你最好客气一点,若是你再胆敢污蔑我一句,我不介意教训教训你。” 她话落,萧月香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本来以为这女人会害怕恐慌,没想到她不但不害怕不恐慌,竟然还如此狂妄,萧月香真的快被气疯了,脸色阴森的尖叫。 “凤玉璇,你个贱人一一。” 她的话还没有骂出来,寝室外面忽地飘进来一道幽灵似的蓝色身影,众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听到啪的一声重重的扇耳光的声音响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萧月香的尖叫之声。 众人飞快的望去,便看到寝室里多了一抹优雅邪魅的身影,此时正低首用锦绣帕子轻拭自己的手,似乎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这擦手的正是荣亲王爷容凛,容凛擦完了手后,直接的把帕子扔在地上,从帕子上踩了过去,他走到容臻的面前站定,温柔的望着容臻,说出的话却不是对容臻说的,而是说给寝室内的别人听的。 “听说开罗国的人认定了本王的未婚妻是杀人凶手,那么便拿出证据来,不过在案件未明之前,本王不希望有人污蔑本王的未婚妻,若是再让本王听到有人口吐污蔑之言,本王不介意把此人的嘴巴给封起来。” 一言阴沉嗜杀,寝室内人人感受到了一抹煞气,飞快的抬首望了过去,便看到先前说嘉宜公主的霁月公主,此时半边脸肿得吓人,本来娇媚的一张容颜,此时因为半边脸的肿胀,显得十分的难看。 萧月香睁着一双水雾般的眸子,呆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温柔以待,偏偏对她却凶神恶煞一般,萧月香只觉得心痛无比,不过却再不敢说一句容臻,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神阴毒的望着容臻,她定然要让这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开罗国的使臣看不过去,个个脸色不好看,这些使臣中为首的乃是内阁大学士赵旦,此人是开罗皇帝的宠臣,此番前来开罗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的,本想向大历表达一下两国友好之情,没想到现在却害得六皇子命丧大历,这事肯定要有一个结果,要不然他们没办法回去向皇上交待,不管是谁杀了六王爷,都要交给他们皇帝处置。 赵旦望向寝室内的容凛容臻以及右相齐墨等人,沉稳的开口:“我们身为开罗国的使臣,本是为了修两国之好才来的大历,没想到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历肯定要给我们开罗国一个交待的,否则恐怕两国之间多少年的友情要终结了,不管怎么样,这死的可是我们皇上的儿子。” 赵旦的话使得大历朝臣心里惶惶,一起望向右相齐墨,皇上把此案交给右相齐墨处理。 齐墨望向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沉声开口:“查吧,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的杀死了开罗国的六王爷,而且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凶手。” 齐墨是不相信容臻会杀这位六王爷的,虽然六王爷先前在皇宫里意图毁容臻,但她很聪明,要动六王爷,绝对不会在行宫里动,所以这事另有蹊跷。 右相一声令下,刑部和大理寺开始命人验六王爷的致死原因。 另外众人在寝室内坐下来,最正中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审案之人,两侧一边坐着右相等朝中官员,另外一边坐着的乃是容凛容臻等人。 容凛并没有看别人,一直温柔的望着容臻,他的神容使得齐墨心中刺痛,却无计可施,眼下容臻可是他容凛的未婚妻。 齐墨脸色生暗,容色冷冷,别人只当右相大人是因为这件大案所以才会这样的,根本不知道齐墨是因为心中郁闷。 床前忤作验尸,这里刑部尚书朱友升问开罗国的萧月香:“先前郡主一口咬定是嘉宜公主害死了六王爷,霁月郡主可有什么证据,这出口污蔑之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郡主可要想好了。” 萧月香走出来,神容冷冷的开口:“大人,本郡主可不会那么无聊,随便说人杀人,本郡主是有人证物证的,所以才会说这位嘉宜公主是杀人凶手。” 她说完飞快的取出一个水滴型的翡翠耳坠,沉声开口:“这是先前我在六王爷的手里发现的耳坠,不知道各位是否认识这东西。” 众人看去,其中有人惊呼出声:“这是嘉宜公主的耳坠。” “没错,这是她的耳坠,先前她在宫宴上所戴的耳坠,可是这耳坠为什么好端端的出现在六王爷的手里呢,这说明她在杀六王爷的时候和六王纠缠了起来,六王爷顺手扯掉了她的耳坠。” 萧月香说完瞳眸阴沉的望着容臻,房里其他人也都盯着容臻,容臻轻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那耳坠我掉了。” 宫宴上她确实戴的这耳坠,后来却掉了,她仔细的想了想,那耳坠应该是容凛霸道强吻她的时候,弄掉的,本来她也没在意,只不过一个耳坠罢了,没想到这耳坠竟然落到了萧月香的手里,还被这女人利用上了。 容臻唇角轻轻的扯了扯,并没有多少的恐慌,总不能凭一个耳坠就认定她杀了六王爷君赫吧。 容臻轻描淡写的样子,令萧月香愤怒,尖叫起来:“嘉宜公主真是好气魄,你身上的东西在死者的手中,你竟然说掉了,难道凭你一句掉了,你就没事了吗?” 容臻望着萧月香,唇角扯出似笑非笑:“萧月香,死者会说话的,会告诉我们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你不必要强调这个耳坠,在座的大人会认真查这件事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容臻的话使得寝室内的人眯起眼睛,这位郡主确实是太激动了,难道是因为六王爷君赫之死的原因,可是想想她和六王爷也没怎么要好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女人看到此案牵扯到嘉宜公主,所以才会如此地激动,容臻则微微的眯眼望着萧月香。 这行宫里安排了不少的侍卫,很可能其中还有一部分高手隐着,要想顺利的进行宫来,并不容易,但偏偏六王爷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杀死了,这事有点像内鬼,也就是说开罗国的人最有这个便利条件。 可是谁会有这胆杀六王爷呢,容臻一一扫过去,最后落到萧月香的身上,她发现今晚萧月香有些竭斯底里的,这女人好像被刺激了,难道真正杀人的是萧月香。 容臻眼神跳了跳,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冷笑来,如若真是这样,她这还真是罪喊捉贼啊。 寝室里,刑部尚书朱友升继续问道:“萧月香,除了这耳坠外,你还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公主杀人吗?” “有,人证。” 萧月香一言落,朝外面拍了拍手,外面很快有三人走进来,其中两人是侍卫,一人竟然是秦王府的秦小郡主。 秦小郡主一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然后怒指向容臻,尖锐的叫起来:“是她,是她杀了六王爷,我在窗外亲眼看到的。” 秦小郡主说完,萧月香接口:“各位大人可是看到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是大历的这位嘉宜公主杀了人。” 萧月香说完,开罗国的使臣个个愤怒的叫起来:“把这女人抓起来,我们要带回开罗国给我们皇上下旨处死,我们要把她带回开罗国去。” 寝室内,容凛嗜沉阴暗的声音响起:“谁敢在本王面前抓人?” 一言使得寝室内的人冷静了下来,容凛望向门前地上跪着的秦小郡主,眼神鄙视至极,像看一个脏物,秦菲儿的眼泪便流了下来,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害的她。 容凛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来:“秦菲儿,你说你在窗外看到嘉宜公主杀人了,那么本王问你,你来这行宫做什么来了?” 秦菲儿看着容凛阴骜嗜血的眼神,似乎要生吃了她似的,秦菲儿吓得簌簌发抖,但仍强作镇定的回话。 “因为六王爷君赫先前污陷我勾引他,明明是他强一暴我的,竟然还说我勾引他,我恨我恼,所以我想杀了他,回秦王府后,我便召了我身边的几名高手,让他们带我来这行宫,我想杀了六王爷君赫,可是没想到待到我过来后,竟然发现有人在杀六王爷,这人正是嘉宜公主。”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一看有人代劳了,自然高兴,所以便想离开,不想没走得了,被霁月郡主的手下发现了,她带人拦住了我的人,最后还抓了我,她开始认定我是杀六王爷的凶手,我自然不可能承认,因为杀六王爷的不是我,是嘉宜公主,所以我只能把这人交出来。” 容凛唇角是冷讽的笑,扫了这两个女人一眼,最后眸光落在萧月香的身上,这女人倒是懂得拿人当枪使。 “你们在这院子里打起来,可是本王先前查了,这行宫里的侍卫和埋伏的手下,谁也没有听到动静,本王就想问问你们,你们这是怎么打的,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秦菲儿一怔,飞快的开口:“霁月郡主的手下太厉害了,我们根本不是她手下的对手。” “既然你们如此不堪一击,又是怎么进的行宫,还让人发现不了?” 容凛紧迫的问道,秦菲儿脸色微白,眼神有些慌张,不敢看容凛,只垂首望着地面:“我是先拿到了行宫的分布图,然后小心的绕进来的。” “这张分布图你在哪里拿到的?” 容凛步步相随的追问,秦菲儿有些吃受不住,脸上有汗滴出来,萧月香的眼神暗了,手指紧握起来,生怕秦菲儿坏事,赶紧的开口:“荣亲王爷,真正的凶手是嘉宜公主,不是秦小郡主,荣亲王爷这样逼问秦小郡主实在是太不当了。” 容凛瞳眸陡的一眯,嗜血的冷喝:“闭嘴,本王说话还轮不到你开口,再敢吭一声,本王就命人缝了你的嘴巴。” 萧月香脸色一黑,终不敢再吭声,只紧张的紧握着手望着秦菲儿。 容凛继续问秦菲儿:“行宫这边的分布图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秦菲儿此时已有些接不上来了,只觉得昏昏欲劂,汗越来越多,然后她陡的开口:“我从我哥哥的书房里拿到的。” 她话一落,门外忽地响起一道冷喝:“秦菲儿,你在撒谎。” 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竟然是最近一直没出现的秦王府世子秦灏,秦灏一走进来,眼神便下意识的往容臻身上望去,看容臻神色冷冷的望着他,秦灏只觉得心里难受,几乎有一种掉头就走的冲动,看到容臻疏离冷漠的神色,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也是他最近一直没有出现的原因。 今晚之所以出现,乃是容凛派人送信给她,说他的妹妹竟然来行宫这边污陷小臻儿,他才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过来便听到秦菲儿满口胡言乱语。 秦灏冷瞪着秦菲儿,沉声说道:“秦菲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把这种事往身上揽,你这是有多喜欢被别人当枪使啊,先前你出宫后,明明一直在秦王府里,闹了差不多大半夜,天近亮才睡。你什么时候来行宫这边的?还意图杀六王爷,你脑子没坏吧,父王派给你的那几个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了行宫。” 秦灏的话使得寝室内的人个个脸色难看的望着秦菲儿,这是什么意思,秦小郡主没有进行宫,为什么要说这种事。 大家忽地想到秦小郡主爱慕荣亲王爷的事情,那就是说秦小郡主是故意陷害嘉宜公主的。 不少人脸色难看了,秦灏的脸色更是难看,阴沉的喝道:“秦菲儿你还是快说,是何人让你这样干的。” 秦菲儿咬牙沉声:“我没有,是我看到的,是我看到的。” 她就是想让凤玉璇这个贱女人死,谁让她害得她被六王爷强的,现在六王爷偏又死了,以后谁还会娶她这个女人啊。 不,她不会改口的。 “呵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既如此,那你就进刑部大牢去待着吧,以后再也不用回秦王府了。” 秦灏说完一点不客气的望向刑部的朱友升:“朱尚书,本世子可以证明她并没有来行宫,她就是受人指使栽脏陷害的嘉宜公主,她既然咬着口不说出背后的指使人,那么你也不必客气,把她抓进刑部的大牢去吧。” “啊,我不要进刑部大牢。” 秦菲儿尖叫起来,脸色难看的望着自个的哥哥:“哥哥,我是你妹妹啊。” “妹妹?你一天到晚给秦王府惹事,是不是不把秦家毁了你不甘心啊。” 秦灏陡的怒吼起来,秦菲儿身子摇晃起来。 秦灏再次的说道:“秦菲儿,你要想安安份份的就交出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唯有这样你才可以回秦家,要不然你就进刑部去待着吧,还有别说你来行宫的鬼话,昨夜母妃陪了你大半夜,我可以把母妃叫来,还有侍候你的丫鬟也可以证明,昨夜你一直待在秦王府里,就是后来睡着了,还说胡话了,那侍候你的丫鬟,可是一夜没睡。” 秦灏的话使人明白,秦小郡主确实没有来行宫,她就是故意栽脏陷害的嘉宜公主。 寝室里,个个火大的瞪着秦菲儿,真是胡闹,这是人命,事关开罗和大历两国的和平的大事,她竟然如此儿戏。 刑部尚书也怒了,陡的朝外面唤人:“来人啊,把秦小郡主带进刑部大牢关押起来。” 秦菲儿是秦王府锦衣玉食的小郡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所以尖叫起来:“不要,不要把我关进刑部大牢。” 秦灏冷喝:“那你还不交出幕后的指使人。” 秦菲儿终于抗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尖叫起来:“是霁月郡主让人去找的我,她让来人问我,想不想让嘉宜公主死,我就决定听她安排行事。” 秦菲儿话一落,所有人都盯着萧月香。 萧月香并不慌乱,徐徐的跪下:“没错,是我指使秦菲儿指证嘉宜公主的,可那又怎么样,即便没有秦小郡主的批证,这耳坠也是物证,这是嘉宜公主的东西,所以是她杀了六王爷的。” 萧月香的话落,寝室内一时安静,容臻凉凉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我倒觉得真正的杀人凶手应该是你,萧月香。” 一言使得寝室内所有人目瞪口呆,萧月香脸色瞬间扭曲。 ☆、第105章 惩罚霁月郡主 寝室里,众人个个呆愣住了,萧月香反应过来,尖叫着指着容臻:“凤玉璇,你竟然血口喷人,我为什么杀我们六王爷,我有几个胆子敢去杀六王爷。” 开国罗的使臣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萧月香和六王爷一向交好,她好好的杀六王爷做什么,这嘉宜公主分明是血口喷人,定是因为萧月香先前盯着她,所以她才会攀咬萧月香。 开罗国的使臣赵旦不满的冷哼:“右相大人,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待,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和天理了,怎么随便出来一个人便胡乱攀咬呢,萧月香乃是我们开罗国的郡主,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杀掉我们开罗国的王爷,她是宁安候府的小郡主,有什么胆子去杀六王爷,再说一个,六王爷乃是一个大男人,还身怀武功怎么可能被霁月郡主杀了呢?” 寝室里,容臻冷哼一声,缓缓的望向开罗国的赵旦:“为什么霁月郡主杀不了六王爷,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六王爷,六王爷先前在宫中的做的那些事,他就不担心我吗,怎么就会让我进了这寝室。” 赵旦冷冷的开口:“本宫可是听说嘉宜公主是会一些武功的。” “我还听说这位霁月郡主也是身怀武功的。” 容臻一步不让的紧咬着萧月香,萧月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开罗国的使臣赵旦沉声开口:“公主,你说我们郡主杀人可有证据,你不能红口白牙的说我们郡主杀人。” “那她还红口白牙的说我杀人了呢?” 容臻冷冷的说道,萧月香尖叫:“那是因为我在王爷的手里发现了你的耳环。” “耳环,呵呵,我说过那耳环掉了,你非说是六王爷从我的身上扯掉的,那我就破破你这耳环之说。” 她说完踱步走到了大床前,指着六王爷的一双手,沉声开口说道:“先说这手的形状,若是六王爷真的扯住了我的耳环,那他的手应该是紧握的状态,可是你们现在看到什么了,六王爷的手是松散的状态,这样的手如何握紧一个耳坠,这耳环是如何抓在六王爷的手里的。” 容臻话一落,萧月香的脸色发白,身子轻抖两下,她下意识的紧握着手,以掩饰自己的害怕不安,她努力的镇定着狡辩:“六王爷拽了你的耳环,后来又松了手,这有什么稀奇的。” 容臻讥讽的冷笑,望着萧月香说道:“霁月郡主自认聪明,可是恐怕忘了一件事,人死后很快就会形成尸僵,身体僵硬,怎么可能再松散开来,既然是我杀的六王爷,六王爷若是扯到我的耳环,不该因为愤恨而死死的紧拽着吗?” 容臻话落,寝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个个嘀嘀私语起来。 大历国的朝臣个个来了兴趣,若是嘉宜公主没有杀六王爷,六王爷是开罗国的霁月郡主杀的,那么这件事可就不关大历什么事了。 相较于大历朝臣脸上的喜色,开罗国的使臣个个脸色阴骜,为首的内阁大学士赵旦盯着萧月香:“郡主,这事你怎么解释?” 萧月香一口咬定是大历国的嘉宜公主杀掉了六王爷,说在六王爷手里有了证据,后来说有人证。 他们才会一致认定嘉宜公主杀了六王爷,可现在人证被推翻了,她手里所谓的物证,似乎也有问题,因为正如嘉宜公主所说,如若这耳坠真的在六王爷手里,六王爷的手应该是拳状,而不是松散状的,所以这事是萧月香撒谎了,萧月香为何要撒谎,难道真是她杀了六王爷。 “萧月香,不会真的是你杀的王爷吧。” 萧月香此时冷汗从身上冒出来,周身的沁凉,可是不敢有半点的大意,哭着叫起来:“赵大人,你怎么也相信了这女人的话,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杀六王爷,我有什么理由杀六王爷,我和他交情这么好,至于六王爷手里的耳坠,我是真的看见了啊,当时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现在怎么又说我杀了他,没错,六王爷的手是松散形状的,可是这耳坠是真真实实的在他的手里的,如若不是六王爷从嘉宜公主身上扯下来的,必然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企图借我们的手脚来害嘉宜公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月香的一番痛哭,倒底让赵旦打消了念头,没错,这萧月香与六王爷没有冲突,她没有理由去杀六王爷,所以这事另有蹊跷,他们不能上了大历朝官的当,企图让他们开罗国的人顶罪。 “右相大人,六王爷手里有耳坠,这事不是霁月郡主一个人看到的,还有我们大家,我们一起看到的,即便这事有蹊跷,但是本官可以肯定,这事绝不可能是我们郡主所为。” 齐墨微微的眯眼望向萧月香,缓缓说道:“赵大人和各位大人也不要心急,刑部和大理寺卿的人会慢慢的找破绽,定然可以抓到那背后杀六王爷的人。” “好,我们等着,总之这次你们若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刑部尚书朱友升问验尸的忤作:“怎么样,可有从六王爷的尸首上发现什么证据,六王爷是如何死的?” 忤作恭敬的禀报:“大人我们已经验过了,六王爷身上最厉害的致命伤是胸前的刀伤,一刀致命的,下手又快又狠,而且凶手应该是近距离的刺伤王爷的,这样的话,六王爷身上的血迹应该喷到了杀人犯的身上,还有那把致命的凶刀不见了。” 刑部尚书朱友升听了,脸色阴沉的望向床上的六王爷,六王爷身上除了胸前一大滩血,还有床上一滩血,别的地方倒没有血溅,也就是凶手正面对着六王爷,六王爷身上喷溅出来的血,全喷到了凶手的身上去了,凶手还带走了杀人凶器,从杀人到发现死者,时间并不长,所以说凶刀和血衣很可能还在行宫里。 刑部尚书立刻下命令:“来人,立刻去行宫各处去搜查,查那件血衣和凶刀。” 外面兵将领命,分散去各处搜查。 寝室里,刑部尚书又问忤作:“除了胸前的致命一刀外,别的还有什么情况。” 忤作又禀报:“六王爷的手臂以及胸前,有几道抓痕,但不足以致命,不过却可以确认一件事,凶手是个女人,因为抓痕又细又尖,分明是女子留指甲抓出来的。” 忤作话一落,寝室里所有人都去望容臻和萧月香的手,发现这两女人都留了指甲,除了她们,就是小郡主秦菲儿的手也留了指甲。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东西吗?” “另外六王爷手指甲缝里,还有一丝丝织的东西,小的仔细检查发现他手指甲缝里的东西应该是最后扯床上纱帐留下的。” 忤作说到这儿,恭敬的回禀:“小的查得的就是这么多了。” 刑部尚书点头,开始提审这院子里的侍卫,以及行宫里的侍卫,最后经过提审,发现一件事,死者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霁月郡主萧月香。 萧月香此时分外的冷静,丝毫没有半点的担心,神情坦然的开口:“没错,我最后是来看了六王爷,那是六王爷让人唤我过来说事的。” 她说完,六王爷的手下侍卫叶五走出来回道:“是的,我们王爷让我叫霁月郡主过来的。” 萧月香沉声说道:“我走的时候,叶五在门外送我出去的,我刚走出去,他们爷就躺下睡了,这叶五可以证明。” 萧月香的话一落,叶五点头:“是的,我送霁月郡主走的时候,看到我们王爷正端坐在床上,等到我们走出去几步远,房里的灯熄了,王爷睡下了。” 萧月香说完望向刑部尚书大人:“这下朱大人不会怀疑是本郡主杀了我们王爷了吧。” 刑部尚书眯眼,这案子还真有些棘手,本来有人证物证证明是嘉宜公主所为,可是后来这两样被推翻了,疑点落到了萧月香的身上,可是现在萧月香也有人证证明她根本没有杀六王爷,那这成了无头案了不成。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脸上神色都十分的不好看,大历的朝中官员,脸色也不好看。 这六王爷眼下已死,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给开罗国的一个交待,若是查不到凶手,两国可就有麻烦了。 他们是一心希望这霁月郡主是杀人凶手的,如若霁月郡主是杀人凶手,那么就不干大历什么事,这是他们开罗国自己国家的内争,可是现在萧月香竟然没事,这真是让人懊恼。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寺卿只能把指望放在外面的搜查上,只要搜到血衣和凶器,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查到凶手。 外面搜查的兵将很快过来禀报:“大人,我们在行宫东半边各处搜查了,没有找到血衣和凶器。” 另外又有人来禀报:“大人,我们在行宫西半边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刑部尚书脸色一暗,差点吐血,这事如何处理啊,朱友升望向右相齐墨:“右相,你看这事?” 齐墨正想说话,另外一人抢先一步开口,说话的正是容凛。 容凛慢条斯理的说道:“事实上,萧月香的嫌疑并没有解除。” 一言使得寝室里的人个个望向容凛,萧月香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咬牙盯着容凛,只觉得心里十分的难过,这个男人竟然这样说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心痛的揪紧胸口,一然话说不出来。 容凛并没有因为她的心痛,便没有往下说,相反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只要萧月香杀人后做一出戏就行了,现在她的人证只有一个就是叶五。” 容凛的话使得萧月香,手指轻颤,一颗心提到了嗓眼上。 “叶五,本王问你,你送萧月香离开后,可是你们家王爷命令你送的。” 叶五想了一下飞快的摇头:“不是,是霁月郡主说的,不过属下看得清楚,我家王爷正坐在床上,而且我送小郡主出去后,还从房间的灯影上看到我家爷坐床上,等我们离开后,我们家爷才熄了灯躺下。” 叶五的话虽然是为萧月香解释,不过于萧月香却不利,因为六王爷没有下命令。 六王爷怎么会不下命令呢。 个个怀疑的看着萧月香,萧月香努力的冷静,深呼吸,她不能能让别人看出破绽来。 容凛幽冷的望叶五:“你不觉得此事不正常吗?为什么你们家爷好好的不下命令让你送霁月郡主离开,而是她说,你们家爷让你送她离开。” 叶五心惊,望着萧月香,心中已生疑,本来他是真没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深想下去,还真发现此事有些不同寻常。 容凛继续说道:“既然不是六王爷下令,说明事情便有蹊跷,事实上萧月香杀了人后,只要做出一个假像迷惑叶五就行了。” 容凛话落,萧月香再也撑不住的尖叫起来:“容凛,我只不过喜欢你,有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般陷害我,我只是喜欢你,倒底有什么错。” 萧月香哭倒在地上,伤心欲绝,这样的她倒让别人生出几分同情心来。 难道真是荣亲王爷陷害萧月香。 可惜她这样凄惨可怜的样子,容凛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他冰冷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该谋算本王的未婚妻。” 萧月香抬起泪眼模糊的瞳眸,望着容凛身侧的女人,一个被他捧在手掌心的女子,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别人只是他脚底的泥污。 “哈哈哈,容凛,你说,你说我是怎么做的假像杀的六王爷?” 她就不相信,他能知道,她不相信她就这样败了。 容凛直接的冷喝一声:“蠢才,自以为是聪明。” 他停了一下望向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寺卿:“其实要做假像很简单,先前本王也想不透如何做这假像,但是后来本王打探到了萧月香所使的兵器,就知道这假像是如何做的了。” 他冷冷一笑:“萧月香所使的兵器乃是软兵器银蚕丝,她杀了人后,打开窗户,用银蚕丝一端拢着六王爷,另一端用活扣绑在窗户上,然后她打开房门走出去,这时候叶五看到的就是六王爷端坐在床上的样子,可是因为她打开了房门,前后通风,这时候后窗便会受风力影响而缓缓的关上,所以等到她关上门后,后窗也合上了,后窗一合,那系了活扣的冰蚕丝自然松掉了,掉在后窗台外,而六王爷便躺到了床上,而因为窗户掀了风,房内的烛火便熄灭了,另外六王爷胸前血迹多也是因为坐起来的原因,要不然以那致命一刀,血溅应该很少才是。” 容凛说完,容臻忍不住轻笑出来,睨着他,事实上她也一直在想,萧月香是如何做到这个局的,只是她没想过萧月香的兵器竟然是软兵嚣银蚕丝。 这样一来,可就完全的对上了,说实在的萧月香头脑很聪明,可惜遇到了容凛还有她,要不然真能被她糊弄过去。 寝室里,众人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萧月香的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簌簌发抖,她想不透为什么容凛会发现,好像亲眼看到似的,她自喻聪明,以为天衣无缝的局,竟然这样就破了。 “不。” 容凛的声音响起来:“朱大人派人去查一下后窗的窗棂就知道本王说的对不对,若是萧月香真的把银蚕丝绑在了窗台上,那里必然有痕迹。” 这一次不用刑部尚书大人派人,右相齐墨便派了人:“去,查一下后窗上是否有痕迹。” 齐墨的手下飞快的冲过去查探,很快发现几道极细的痕迹,若是不细查,根本不会发现。 “回大人,真的有细痕,若不细看,看不出来。” 此言一出,算是认定了萧月香的罪,萧月香身子一软坐到地上,忽地她尖叫起来:“我没杀六王爷,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我的,我是冤枉的,我的银蚕丝先前被人盗了,赵大人,你不能让大历朝的人陷害我,他们是故意的,故意把责任推到我们开罗国的头上的,所以你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赵旦微凝眉,望着萧月香,最后望向容凛和齐墨等人:“你们不能单凭这样一件事就认定我们霁月郡主杀人,正如霁月郡主所说的,她的银蚕丝被人盗了,就像你们嘉宜公主说掉了的耳坠一样,如若你们凭这所谓的银蚕丝便认定郡主有罪,那么嘉宜公主也是有嫌疑的人。” 赵旦说完盯着容凛和齐墨,瞳眸森森。 容凛忽地笑了:“赵大人,我是给你们开罗国颜面,没想到你们非要让本王把事实的真相呈现出来,既如此那本王就让你们见见什么叫事实的真像。” 容凛说完,望向容臻怀里的十一郎:“十一郎,去,立刻带人去搜查那凶器和血衣。” 容臻无语的白了容凛一眼,他倒会利用她的东西做事。 不过十一郎有些不买他的帐,容凛冰冷的声音响起:“不想被卖就快点去,再磨磨叽叽的就送去卖了。” 一句话使得十一郎抓狂得想杀人,可是想想容凛的残狠,最后只得认命的跳下容臻的怀抱,飞奔而去。 容凛的手下弦夜飞快的领人跟着十一郎去搜查血衣和凶刀。 房里,容臻瞪他一眼:“你别没事总是吓十一郎,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你当心它和你翻脸。” “它还想反天不成,若是以后再和爷对着干,爷不介意阉了他,以后它若是进荣亲王府,不乖乖听话,看我怎么收拾它。” 想到那只小猴子竟然一直待在小臻儿的身边,他就心情不爽的想收拾它,它竟然还想反天,他倒不介意把它给阉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全然不似寝室里别人的焦心忧虑。 齐墨和秦王府的秦灏看着容凛那意气风发,风华无双的样子,只觉得心头酸涩无比,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知道,小臻儿是他的了,他们不要宵想了。 寝室里,秦小郡主受不住的轻哭起来,秦灏本来心中就有气,此时一听秦菲儿的哭声,直接的发作。 “你有什么脸哭,秦家的脸面全被你丢干净了,你现在还有脸哭,若是一直安份守已的,哪里又生出这么多事。” “都是她一一。” 秦菲儿想说都是凤玉璇这个小贱人害的她。 不过她一开口,便看到容凛嗜血的眼神,吓了一跳,一声不敢吭。 秦灏冷硬的声音响起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斗不过人家就不要斗。” 这一句话本来是说秦菲儿的,可是后来想到自己的处境,只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明明斗不过容凛,偏还要和他斗,岂不是找死吗? 寝室里,除了秦菲儿害怕恐慌,萧月香心里的那层防线也快要被攻破了,现在她的一颗心就像弦一般的崩着,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容凛搜到血衣和那凶器,若是搜出来,只怕她死无葬身之地,不但是她,就是她们萧家都要受到她牵连。 她没想到事情的最后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现在她唯一指望的就是那只死猴子不要找到那件血衣和凶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寝室内所有人都在等候,等候最后的搜查结果。 大历的大臣个个祈祷,能找到血衣和凶器,若是能证明这杀人凶手是霁月郡主,那就没有大历什么事了。 相较于大历朝臣的心思,开罗国的人却不希望自家的小郡主杀人,杀的还是王爷,若真是萧月香杀的六王爷,这事必然在开罗国引起轩然大波,萧月香怎么敢杀六王爷呢。 搜查的弦夜很快过来禀报:“王爷,我们找到了一处水池,然后那只小猴子不走了,围着水池转悠,那东西好像在水池里。” 弦夜话一落,容凛直接的命令:“下水去摸,凶器和血衣肯定就在水池里,十一郎的嗅觉可从来没有出过错。” 虽然看那家伙火大,不过它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一点容凛不否认。 弦夜领命飞奔而去,这里容凛和容臻眸色幽幽的望着萧月香。 萧月香终于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直接脸色惨白的昏了过去。 寝室内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认定了一件事,六王爷是萧月香杀死的。 右相齐墨直接的望向赵大人说道:“这可真是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码。这种时候,赵大人不会还以为这位小郡主没事吧,我想那血衣和凶器定然就扔在水池里,很快就有证据了。” 赵大人和开罗国的使臣,以及侍候六王爷的侍卫,个个都目瞪口呆了,完全的石化了。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萧月香会杀六王爷,她先前和六王爷一直很好啊,为什么要杀六王爷。 房里,容凛幽冷无情的声音响起来:“来人,立刻泼醒这位郡主,让她交待杀人的经过,以及让她划押,竟然在行宫里杀人。” 门外有人应声,乃是荣亲王府的亲卫,手里提着一桶水,直接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哗啦一声直往萧月香身上泼去,萧月香立时被泼醒了,打了一个冷颤,悠悠的醒过来,此时的她别提多狼狈凄惨了,再没有之前的高傲盛气凌人,。 她抬首看到寝室里所有人都瞪着她。 开罗的使臣个个用吃人的眼神盯着她,赵大人更是愤怒的冷喝:“萧月香,你为什么要杀六王爷,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是什么后果。” 赵大人身后的几个朝臣,也纷纷的开口:“郡主,你怎么能杀王爷呢,他是皇室的皇子啊。” “是啊,你杀了他如何向皇上交待。” 萧月香望着这些指责她的嘴脸,又看到寝室里,大历人看笑话的嘴脸,还有自己喜欢的男人那冷酷无情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崩溃了,尖叫起来。 “他是什么王爷,他是什么皇子,他就是个禽兽,他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让人唤我过来,我以为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没想到他竟然说想娶我,我拒绝了,没想到他竟然,竟然想强一暴我,我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抵抗,可是却逃不开,当时正好我身上有一把刀,我一急之下便用刀捅了他。” 萧月香的话使得开罗国的使臣脸色十分的难看,这种时候,他们也不认为萧月香会撒谎,也就是说六王爷真的想娶萧月香为正妃,想想也是,萧月香背后有萧家,还有宫中的梅妃,梅妃娘娘可没有皇子傍身,但在宫中地位却很高,所以六王爷这是想拉梅妃和萧月香入自己的阵营,偏偏萧月香不买帐,她喜欢的是大历的荣亲王。 两个人纠缠起来的时候,萧月香失手杀了六王爷。 内阁大学士赵大人忍不住叹气,这六王爷真是上不了台面,哪有强迫女人做这事的,先是强迫了人家秦小郡主,现在又想强逼霁月郡主,最后还因此丧了命,要他们说,也是他活该。 可是现在人死了,他们就要对皇上有个交待。 所以赵旦飞快的望向寝室房中的大历朝中官员,沉声说道:“没想到我们此番前来大历,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惭愧啊惭愧,不过萧月香乃是我们开罗国的郡主,她杀了六王爷,这事我们必须尽快禀报我们皇上,萧月香我们也要带回去。” 房里的人都望向右相齐墨,皇上把此案交给了右相大人。 齐墨缓缓开口:“这算来也是开罗国的家事,既然赵大人开口,那霁月小郡主就交给赵大人带回去吧,希望赵大人务必向皇上解释清楚一件事,六王爷之死与我们大历可没有半点的干系。” “右相放心,这事下官等人定会说清楚的,必竟谁也不希望两国起战事。” “那好,本相就不留赵大人等人了,霁月郡主也让赵大人带回去。” 齐墨话一落,一直坐在房里的容凛却忽地出声了:“本王还有话要说呢?” 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容凛,开罗国的使臣总算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先前霁月小郡主贼喊捉贼的戏码,她谋算的可是这位王爷的未婚妻,所以这位爷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赵大人抢先一步开口:“荣亲王爷,萧月香乃是我们开罗国的人,她杀的人又是我们开罗国的王爷,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你杀了她,我们要把她带进开罗国的京城去,交给皇上来处理。” 这件事处理不好,不但影响两国邦交,还要引起陛下圣怒,赵旦虽然是开罗国的内阁大学士,但他一惯不主张打仗,所以希望此事尽量的处理完满了,不影响到两国邦交事宜。 赵旦的话一落,开罗国的人个个虎视眈眈的,大有容凛若是想杀萧月香,他们便和他拼命。 但是容凛却明媚一笑,优雅的说道:“谁说本王要杀萧月香了,她是开罗国的罪人,本王可不会把手伸那么长,不过同样的她贼喊捉贼,谋算本王未婚妻的事情,本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开罗国的使臣松了一口气,本就是萧月香做的不对,若是荣亲王爷让人打她一顿板子,也是她该着的。 赵大人缓缓开口:“莫非荣亲王爷想让人打萧月香一顿板子,” 容凛轻笑,慵懒的说道:“打板子做什么,她既然胆敢用她那张破嘴污蔑本王的未婚妻,就要承受本王的怒火。” 容凛顿了一下,朝着外面冷喝:“来人。” 外面飞奔进来几名荣亲王府的亲卫:“王爷。” “把萧月香带下去,用针线把她的嘴巴封起来,三天之内不准折掉,本王要让她牢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寝室内,开罗国的使臣面面相视,这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虽然不要人命,但是却是十足的羞辱,何况让人封了萧月香的嘴巴,这份痛楚,绝对不比打板子轻。 开罗国的使臣正想得入神,荣亲王府的亲卫已经大踏步的冲了进来,直扑向萧月香,把她往外拖拽而去,萧月香虽然有武功,但是在这些武功厉害的人面前,她知道自己那点可怜的武功根本不够看,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想到自己要被容凛缝了嘴巴,萧月香吓得脸色一片惨白,身子簌簌发抖。 “容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该这样对我,我只不过喜欢你,有什么错。” 身后容凛一脸的不耐烦,直接的冷喝:“把她的嘴巴阻了。” 萧月香被带下去缝嘴巴,这里个个神色古怪的望着容凛,这位爷真不是善茬,以后他们要小心点。 门外,荣亲王府的人已经飞奔进来,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件血衣和一件凶器,不过血衣被水冲洗得只剩下一点的血迹,凶器有人认得,正是开罗国萧月香的随身之物,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萧月香就是杀六王爷君赫的凶手。 没想到局势急剧而下,本来还以为是大历的人动手脚杀了六王爷,却原来是自家的人杀了六王爷,赵大人只觉得丢脸,抱拳望向右相齐墨。 “右相大人请带我们向贵国皇上告辞,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我们也没脸留下了,我们立刻启程回国。” “希望赵大人在开罗皇上面前,多多美言,以保全我们两国的友好,这样天下就不会有纷烟战火,若是打起仗来,最苦的就是百姓。” 右相齐墨怜悯的声音响起来,赵旦立刻抱拳:“右相放心,本官也不希望两国起战火。” 赵旦说完,便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自忙碌起来,吩咐人去买棺材装六王爷君赫的尸体,他们必须快马加鞭的把六王爷的尸体带回去,现在的天气已经进入五月份,尸体放不长,不能耽搁,即便尸体里放冰块,也不能拖太长时间。 房里,大历的朝官齐齐的望着右相齐墨,齐墨温润的开口:“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大家放心吧,不过一一。” 齐墨的眼神落到了秦王府的小郡主秦菲儿的身上。 众人一起望向秦王府郡主秦菲儿的身上,不知道这女人如何处理。 “右相大人你看这秦小郡主如何处理?” 齐墨望向秦灏,秦灏沉声开口:“这事交给嘉宜公主处理,无论她怎么处理这件事,本世子都不会有意见。” 秦菲儿一听秦灏的话,忍不住叫起来:“哥哥,我是你妹妹。” “闭嘴,我情愿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他冷喝过后,望向容臻,看着容臻如花的容颜上满是冷霜,神情中满满的疏离,秦灏看到这样的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可是却无能为力,他只能极力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嘉宜公主,这件事由你处理吧。” 容臻望向秦菲儿,这女人现在很害怕,脸色惨白,缩着肩膀,一点也没有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谋算她,所以她绝不能姑息这件事,想着容臻冷冷的开口。 “带下去打二十板子,然后请秦王世子带回去关进家庙,让她在秦家的家庙里度余生吧。” 一言使得秦菲儿脸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进家庙。” “你不进家庙,何处容你,你留在王府就是给秦家抹黑。” 秦灏一点也不和秦菲儿客气,直接的命令手下:“把秦菲儿带下去打二十板子,立刻送往秦家的家庙去,没有本世子的话,不准她出家庙一步。” 秦菲儿张着嘴巴,望着秦灏,只觉得这人陌生的很,他不是她的哥哥,她没有他这样的哥哥,就因为这女人的一句话,他就把打她二十板子,还要把她关进家庙一辈子,她不要。 “秦灏,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凭什么打我,你没有权利打我,除了父王母妃,没人可以打我。” 可惜秦灏的手下可不管这些,早闪身冲了进来,把秦菲儿给提了出去打板子,秦菲儿脸色狰狞扭曲,尖锐的叫起来:“秦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嘉宜公主,竟然连妹妹也不顾,可就算你如此拍她的马屁,她也不会看中你的,她是容凛的未婚妻,所以你是痴心枉想,你根本就是痴心枉想。” 门外,有人赶紧的阻住了秦菲儿的嘴巴,可是她尖锐的骂声还响在寝室内。 不少人望着容凛容臻,又望向秦灏,最后了然,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秦世子喜欢嘉宜公主,所以先前他才会和荣亲王爷打架,可怜了这么一个人。 秦灏一言不吭,抬脚便走了出去,齐墨望向身遭的朝官,缓缓开口:“好了,各位大人都出去吧,我们要进宫把此事禀报给皇上。” “是,是。” 几人想起还有正事要做,纷纷的走了出去,出去后看到开罗国的人正在忙碌,彼此又招呼了一声,才离开。 容凛和容臻落在最后面,容凛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周身拢着嗜血的戾寒之气,只要一想到秦灏惦记小臻儿的事情,他便火大,最主要的是现在大历很多人都知道了秦灏惦记他的未婚妻,这让他一想起来便生气。 容凛望着容臻,气狠狠的开口:“我要问问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让钦天监给我们择黄道吉日,我现在就想把你娶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容臻无语的白他一眼:“你太猴急了,爷,我们还是走吧,和死人待在一起的滋味可不好受。” 身后六王爷君赫死相凄惨的躺在床上,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容凛和容臻二人走出去,正好看到荣亲王府的亲卫架了开罗国的萧月香过来,只见萧月香的一张嘴巴被线缝了起来,嘴巴上血迹斑斑,疼痛使得她整张面容都扭曲了,她身为开罗国的小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萧月香脸上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的恐怖狰狞。 偏容凛没有半点的同情心,还下令手下的亲卫:“你跟着她,三日不准折线。” ------题外话------ 萧月香嘴巴被缝了,这个可比打板子疼多了。 ☆、第106章 将计就计 宫中,承明宫里,老皇帝眼神幽亮,精神竟是比从前好多了,床前德妃正陪着他说话:“皇上精神不错,似乎大好了。” 容启轻笑,眸光说不出的温和,伸手拉了德妃的手。 “朕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那个孽女总算要倒霉了,朕想想便觉得高兴,这一高兴,竟然精神好多了。” 德妃望着容启,轻叹了一口气:“皇上,你别为难自己了,不管她杀没杀开罗国的六王爷,你都不要太忧心。” 她这是怕皇上失望,本来精神好一些了,一刺激只怕又不好了,她不希望皇上这时候出什么事。 老皇帝却一点也不以为意,拍拍她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心病,朕只要一想到那贱人不是一一。” 老皇帝说完,眼神阴骜嗜沉,嘴角满是嘲讽,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朕不打算再留着蒋家了,蒋家女胆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便要承受朕的怒火。” “不管怎么样,臣妾只关心皇上的身体,只要皇上好好的,臣妾就放心了。” 德妃秀美的面容上满是心疼,这神容落在老皇帝眼里,令得老皇帝心里一阵舒坦,温和的望着德妃:“幸好朕的身边有你,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日后你会成为一一。” 老皇帝说到这儿,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来:“皇上,行宫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什么情况,是不是嘉宜公主杀了开罗国的六王爷?” 容启的话里有着难以掩盖的兴奋,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就差拍手称快了,一侧的德妃望着老皇帝,微微的蹙眉,皇上似乎有些魔症了,怎么如此喜形于色呢,还当着一个太监的面。 太监福安心惊胆颤的垂首不敢看皇上,皇上怎么一副很高兴嘉宜公主杀开罗国六王爷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福安想不明白,赶紧小心的禀报:“回皇上,不是嘉宜公主杀的六王爷。” “呃,”老皇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半天没反应,德妃赶紧的拍他的背:“皇上,皇上你没事吧。” 她早就知道这事不会是真的,因为那嘉宜公主乃是先太子容臻,此人十分的精明睿智,怎么会傻到去杀开罗国的六王爷,又怎么会轻易留下破绽呢,所以先前刑部尚书说什么人证物证证明是嘉宜公主杀了开罗的六王爷,这分明是另有蹊跷的,所以先前她才会劝皇上,可惜皇上听不进去。 这下好了,受打击了。 容启慢慢回神,可是一张脸却扭曲得可怕,咬牙切齿的问福安:“那究竟是何人杀了开罗国的六王爷?” “回皇上的话,听说是开罗国的霁月郡主杀的六王爷。” “这个女人好好的杀六王爷做什么?”老皇帝愤恨的喝道,福安飞快的说道:“听说六王爷想强了霁月郡主,霁月郡主不从,便失手杀掉了六王爷。” “人证物证俱在吗?没有冤枉了开罗国的小郡主吧。” 容启恨不得是冤枉了霁月郡主,最好杀人的依旧是容臻这个贱女人,虽然容臻杀人于开罗和大历两国的邦交不好,可到时候他一句话把这贱女人交出去,是死是活便由着这女人去面对,他相信开罗的皇帝定然会杀掉这个女人,省得他动手,这个女人死了,他再来慢慢的收拾蒋家的人,包括蒋皇后这个贱人。 可是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局面,老皇帝血气往头上涌去,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幸好下面的福安垂首不敢看,所以没看到皇上的神色。 不过饶是这样,福安还是觉得古古怪怪的,皇上怎么一心想嘉宜公主死啊,嘉宜公主怎么得罪他了。 “回皇上的话,刑部和大理寺卿已查明白,霁月郡主杀人,人证物证俱全,她自己也交待并画了押承认了自己的杀人行为。” 容启一声不吭,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球一般,再没有一点的力气了,软软的往大床上歪靠过去。 德妃挥手示意福安退出去,待到寝宫里没人。 德妃温言相劝:“皇上,你别气了,这事慢慢的从长计议,不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容启回首望向身侧的德妃:“为什么朕一个皇帝就是杀不了她呢,朕真想立刻下一道处死她的旨意。” “不,皇上这样做只会引起轩然大波,公主什么都没有做,你莫名其妙的下一道旨意,只怕百姓要反弹,何况就算皇上下旨意,就能确保杀了嘉宜公主吗?臣妾认为未必,反而是为引来嘉宜公主变本加厉的报复。” “难道朕这一国之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快活的生活着,然后嫁入荣亲王府吗?” 容启手指紧握起来,为自己的无力而愤怒着。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这个皇帝,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这事从长计议,只要皇上不着急,总有办法的,皇上以往是太急燥了,公主是个很精明的人,皇上又太急燥,自然不易成事,皇上眼下养好身体,只有养好身体才可以对付公主,皇上想想,你是一国的皇上,公主只不过是皇后收的义女,她一直牢牢的在你的掌心里呢,即便你眼下收拾不了他,难道以后也收拾不了她吗?即便她安份的活着,想必也是极累的,因为她知道,头顶上有一把悬着的剑,随时会掉下来要了她的命,她也不好过,相反的,若是皇上生病死了的话,继位的很可能就是十一殿下,到那时候,她这个皇上的胞姐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历的长公主,从此后才是真正的金尊玉贵。” 老皇帝容启难得的把德妃的话给听进去了,想到自己若是倒下了,容臻这个人就会活得风生水响,一想到这个,他就咬牙,不,他绝不会让这女人活得如此开心的,就算他杀不了她,他活着也是她头顶上悬着的一把剑,而他只要找到机会,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容启伸手拉着德妃的手:“朕听你的话,不气,好好的养身体,不过容离想登上帝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朕早有了安排,你放心吧。” “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皇上不要误会臣妾的意思。” 德妃赶紧的说道,容启摇头:“朕知道你的心。” 他刚说完,德妃还没有回话,寝殿外面有人走了进来,福安飞快的禀道:“皇上,贤妃娘娘求见。” 老皇帝一听便不喜了,直接的挥手:“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现在他看见谁都烦,看见谁都没有好脸色,只除了德妃。 福安应了一声欲往外退,德妃忙唤他:“福公公,你等一下。” 福安停住,德妃望向容启:“皇上,贤妃姐姐来,肯定是因为惦念着皇上的病,因为皇上身体不好,宫中姐妹们个个都不安心,现在贤妃姐姐来探望皇上,皇上还是见见吧。” 容启想了想倒也没反对,德妃挥手,福安退出去。 身后寝宫里,老皇帝叹息:“你啊,就是心太善良了,这性子可让朕说你什么好啊。” 德妃温柔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不是有皇上的疼爱吗?” 福安望天叹口气,虽然德妃娘娘得圣宠,可惜却没有皇子傍身,这也是一个遗憾,相反皇后那边倒稳如泰山,因为皇后有十一皇子傍身,说不定最后是十一皇子上位,成为大历的新君,虽然十一皇子年纪小,可是十一皇子是皇后所出啊。 贤妃很快便过来了,一进来满脸心疼的开口:“皇上,臣妾给皇上行礼了。” 容启望她一眼,摆了摆手,十分的不耐烦,这个女人摆明了是在演戏,明明很生硬,还装着一副心疼的样子。 他才不相信她眼下有精神心疼他,她的心思大概都在如何拿到太子之位上,想到太子之位,容启唇角咧了一下,眼神有些鄙视,声音也微冷。 “贤妃,你不在宫中好好待在,跑过来做什么。” 贤妃一听容启的话,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怎么她过来他就摆一副晚娘脸,那德妃在他怎么不摆,她知道他疼德妃,宠这个女人,可是他怎么不想想,是谁替他生下的儿子啊,眼下宫中只剩下两个皇子了,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皇后所生的十一皇子。 不过德妃想到儿子,眼神不自觉的温和下来,恭敬的说道:“臣妾是担心皇上,所以过来看看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皇帝没吭声,倒是一旁的德妃温和的说道:“贤妃姐姐不要担心,皇上身子好多了,很快就没事了。” 贤妃一听,心里立马窝火,不过当着皇帝的面表现得一脸的惊喜:“这真是太好了,臣妾恭喜皇上,祝皇上早点康复。” 贤妃嘴里说着恭喜,眼神却有些失望,容启一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想什么,心里那个气啊,真恨不得抽这女人两耳光,就这么盼着他死吗?连掩饰都不会,就她这样的人生的儿子还想当东宫太子,她做梦吧。 这女人最近暗中小动作不断,与皇后互别苗头,不但如此,还让永宁候府的人四处位拢朝臣,听说连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他们都想办法拉拢,容启想到这个呵呵冷笑两声,不过懒得再看贤妃,这么一个想自己死的人,他连应付她都懒得应。 “贤妃过来是有什么事?” 容启冷着脸问,贤妃笑容满面的说道:“臣妾过来就是想看看皇上身体怎么样了,现在看皇上身体康复了,臣妾很高兴。” “那就回去吧。” 看完了就滚,他没耐心和她打哑谜。 贤妃一听容启的话,怔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走,而是小声的嘀咕:“皇上,臣妾有一件小事想请示皇上?” “说,”容启睨着她,唇角满是冷笑,他就知道这女人过来肯定有事说,果然如此。 “皇上现在康复了,乃是喜事,再加上明日是臣妾的小寿辰,宫中好久没有热闹了,臣妾便想请几个夫人进宫说说话。” 其实就是借小宴拉拢各家的夫人,让他们站在自个儿子这边。 老皇帝眉一蹙,脸色难看,心里早已大怒,不但巴不着他死,现在更是在他还生病的时候,竟然动起了心思要拉拢朝臣,还要过小寿辰,他这半死不活的呢,她竟忙着过小寿辰,这个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容启想着,忽尔古怪一笑,望向贤妃说道:“贤妃的小寿辰到了,倒是朕疏忽了,最近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再加上朕生病了,倒是忘了爱妃们的寿辰了,也罢,既然贤妃想热闹一下,就去办吧,记得和皇后娘娘说一声。” 贤妃愣了一下,皇上之前还一脸的怒火,怎么这会子就满脸温和了,难道皇上觉得亏欠她们这些后妃,所以才会如此。 不管怎么样,好歹她达到目的了,所以爽快的应了:“是,皇上,臣妾会去和皇后娘娘禀报的。” “嗯,你去皇后的长宁宫后不要惹事生非的。” 贤妃一怔,飞快的开口:“臣妾不敢。” 老皇帝点头,一脸放心了的样子。 “皇后宫中的嘉宜公主是个精明人,若是你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被她发现了,可是会给你惹事的,宫中最近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朕每回只要一想起来,便心痛至极,所以不希望再有人受伤,上次八皇子的事情就是嘉宜公主查出来的。” 容启说完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贤妃心里咯噔一声响,上次八皇子对十一皇子实施巫咒之术的事情是嘉宜公主查出来的,这女人可真厉害,她还以为是皇后查出来的,朝中很多人说这位嘉宜公主聪明绝顶,心狠手辣,她都有些不以为意,即便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认的义女,还敢对付她们这些贵勋不成,现如今看来,这女人是个麻烦,有她在皇后和十一殿下身边,就好像多了一个谋士一般,所以这女人留不得。 贤妃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 容启看在眼里,则不动声色的挥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贤妃告安退了出去,一路往长宁宫走去,她还要去皇后娘娘那边请示呢。 身后的寝宫里,德妃望着皇帝,有些无奈的叹气:“皇上这是打算让贤妃去对付嘉宜公主吗?你说贤妃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嘉宜公主呢。” “对付不了是她没本事,”容启冷哼一声,一心望他死的女人,他巴不得让她去送死,不管她死还是容臻那个小贱人死,都合他的心意。 “可贤妃背后牵扯着康王,皇室中的皇子越来越少,皇上不是挺心疼的吗?” 容启脸色凝重。他是不希望自个的儿子再出事的。 “老五只要不犯大的过错,朕不会动他的,到时候等到太子继位,就让他去封地,没有传召不准进京,好歹留着他一条命。” 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全死绝了。 老皇帝望着德妃,重重的叹口气:“好歹留个人帮扶帮扶太子。” 德妃一听,就知道皇上这是打算舍弃了十一殿下了,倒没说什么,当然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伸出手来扶皇上躺下:“皇上还是躺下休息一会儿吧,右相大人和刑部尚书等人恐怕就要进宫来禀报行宫那边的案子了,皇上好歹休息一会儿,不至于太劳累。” “嗯。”容启也有些累了,便闭上眼睛休息,德妃在寝宫里陪着他,接下来一片安静。 长宁宫大殿,蒋皇后拉着容臻仔细询问行宫那边的情况,虽然先前她已经接到消息了,可还是想听容臻说一遍,等到容臻说完,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想到秦菲儿和萧月香两个女人,她便恼恨的冷哼。 “真是便宜了这两个女人,要本宫说就该杀了她们才是。” 容臻挑眉说道:“萧月香乃是开罗的小郡主,杀的又是开罗国的六王爷,开罗国有权利把她带回去受审,我们肯定不好杀她,若是强行杀她,两国邦交肯定出问题,眼下这种时候,两国若是交战,于大历不利。” 容臻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她还想推容离上位呢,若是两国交战,大历未必有多大的胜算,所以最后她才没有坚持要杀萧月香。 “好在萧月香被封了嘴巴,这对她也是一个很重的惩罚,最重要的是就算她回了开罗国,开罗国的皇帝也不会饶过她的,所以母后还是别生气了。” 容臻轻晃蒋皇后的手臂,一副女儿家的娇态,蒋皇后脸色温和一些,可还是忍不住念叨:“你不好杀萧月香,为什么不杀了秦菲儿,这个女人一再而再而三的找你的麻烦,就该让秦灏杀了她。” 容臻轻笑:“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当枪使的蠢女人,论罪也不该杀,我若是杀她,只怕能被口水淹死,所以何必杀她,我让人打了她二十板子,又让她从此后不出秦家的家庙,这样也不错。” 事实上容臻不杀秦菲儿是因为眼下朝中大臣正准备奏请皇上立太子,她若得理不饶人的杀了秦菲儿,必然为容离惹来麻烦,所以她才会没有杀秦菲儿,只让人打她二十板子。 “算了,反正这两个女人也没法蹦哒了,你也没出什么事。” 蒋皇后拉着容臻说话,大殿下首的容凛一直不吭声,懒洋洋的歪在大殿一侧,蒋皇后总算注意到他了,发现这位爷今儿个特别的安静,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容凛,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想到一件事,睡不香吃不好,昼夜难安,精神实在不好。” 蒋皇后一脸奇怪,什么事能难住这位爷,竟然吃不好睡不香昼夜难安了。 “什么事让荣亲王爷如此难安?” 蒋皇后望着容凛,以前对这位爷很少注意,只知道此人邪魅高深,我行我素,素来不喜与人多接近,没想到现在这人却成了她的女婿,蒋皇后仔细的打量容凛,对于他的容貌以及疼爱女儿的心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听到容凛这样说,忍不住关心的问。 容臻看着容凛装模做样的样子,忍不住翻白眼。 容凛幽幽的声音已经响起来:“回皇后娘娘的话,虽然皇上有旨意把嘉宜公主指给我为妃,可是眼下京中惦记着嘉宜公主的人还在,本王只要一想到那些惦记着嘉宜公主的人,本王就吃不好睡不香,日夜难安。” 容凛的话一起,蒋皇后便瞪他了,这是催她尽快给他们定大婚的日子呢,这家伙真是太猴急了。 “荣亲王爷,皇上都把嘉宜公主指给你为妃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人没娶进来,本王便控制不住的担心,生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若是皇后娘娘心疼我,就尽快给我和嘉宜公主定下大婚的日期吧,要不然得折腾死我。” 容凛可怜巴巴的望着蒋皇后,蒋皇后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想骂他两句,可是看他把自个的女儿当成命根子,却又高兴,最后无奈的说道:“本宫先前召了钦天监进宫,问过他们了,他们查了一下,说下个月有一个黄道吉日,六月二十六,可是日子太近了,恐来不及准备,所以本宫拒了这个日子,让他们再另行择一个黄道吉日。” 蒋皇后话一落,容凛便激动的叫起来:“皇后娘娘,六月二十六好,臣喜欢这个日子,就定这个日子吧,臣立刻让人准备大婚的事宜,定然会来得及的,皇后娘娘放心,臣绝对不会委屈了嘉宜公主的,保证让她风风光光的进荣亲王府。” 蒋皇后却蹙起了眉,不太满意这个日子,六月二十六,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了,这么仓促怎么来得及准备啊,容臻可是她亲身的女儿,她怎能委屈了自个的女儿呢。 “时间太仓促了。” “不仓促不仓促,皇后娘娘不知道,其实荣亲王府内,我早就让人准备起来了,只要钦天监的日子一下来,马上便开始布置,所以皇后娘娘不要担心来不及准备。” “可是本宫还没有给嘉宜准备好东西。” 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瞳眸潋滟的开口:“皇后娘娘,你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眼下嘉宜乃是你认的义女,若是你按皇室公主大婚的仪式来,只怕要惹来御吏的非议,到时候连百姓都会议论,这于你的清名不好,于十一殿下的声望也不好,所以皇后娘娘还是从简的好。” 容凛说的是事实,可是蒋皇后却不高兴了。 “无论如何,本宫也要准备得充足一点,本宫不管别人说什么,本宫只想让嘉宜风风光光的出嫁。” 容臻则认同了容凛的理,虽然这家伙想娶她,所以才这样说的,但她知道他说的是个理,眼下她只是皇后认的义女,若是蒋皇后太过于夸张了,一来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二来也会惹来御吏的弹赅,再一个于容离的声望也不好。 “母后,一切从简吧,容离还没有登上太子之位,为免节外生枝,还是不要太铺张了,就按皇室义女的行头准备吧。” “可是一一。” 蒋皇后还要说,容臻已拉着她轻轻的摇头:“母后,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们不能在这时候生出任何的枝节,若是你想补偿我,以后再补偿我也是一样的,等容离登上帝位,母后让离儿立刻恢复我的身份,让我成为皇家的长公主,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最优待的。” 容臻话一落,容凛立刻附和的点头:“是啊,皇后娘娘,以后再补偿也是一样的。” 蒋皇后怒瞪了容凛一眼,都是这家伙惹来的祸。 容凛一点也不惧,依旧笑容满面的开口:“皇后娘娘,你看小臻儿也想嫁给我,她也着急了。” 容凛一句话,惹来容臻的怒目:“我什么时候着急了。” 容凛立刻赔笑脸:“不是你着急了,是本王着急了,本王急死了,本王急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日夜难安,就想把小臻儿娶回荣亲王府。” 容臻被他逗笑了,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容凛一得了便宜就卖乖,再次的望向蒋皇后:“皇后娘娘你就心疼些我吧,就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下个月二十六吧。” 蒋皇后望了望容凛,又望了望容臻,最后缓缓的开口:“好,那就定在六月二十六。” 一言定下了两个人大婚的日期,六月二十六。 容凛顿觉心头舒爽,说不出的愉悦,周身潋滟的风华,抱拳便向上首的蒋皇后道谢:“谢谢皇后娘娘了,本王一定会好好的待嘉宜的,绝对不会让嘉宜伤心的。” “罢了,看你一心对嘉宜的样子,本宫准了你,你回去准备大婚的事情吧,本宫回头和钦天监说一声,便定下这个日期吧。” “好,那本王告退了,本王立刻回王府去让人准备。” 容凛说完便和蒋皇后告安退了出去,身后的大殿内,两个女人都有些无语,蒋皇后倒是挺高兴的,拍拍容臻的手:“臻儿,看到有人如此疼你,母后很高兴,虽然没有让你享着公主的尊荣,但是好歹老天没有亏待你,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容臻想了想点头笑了起来,满脸的幸福。 是啊,虽然没有了公主的身份,可是有一个男人如此的疼她,想娶她,这于她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母后一一。” 容臻的正想说话,殿外,李云飞奔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贤妃娘娘过来了。” “贤妃,她过来做什么?” 现在贤妃和蒋皇后可是两派,连宫中的后妃都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贤妃和康王,一派支持皇后和十一殿下。 贤妃往常看到她可是绕道走的,这会子过来有什么事。 蒋皇后挥手:“宣她进来吧,本宫倒想看看她过来有什么事?” 李云应声退出去,殿外很快响起脚步声,人未进声先到。 “臣妾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不会打扰皇后娘娘吧。” 随着说话声,几道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贤妃娘娘,身后是她的贴身宫女和嬷嬷。 贤妃穿一袭裹胸的丹朱色长裙,虽然年纪不轻了,但依旧风韵十足,举手投足说不出的秀逸,可以看出当年她也是有名的美人。 她一走进大殿,便满脸堆笑的向上首的蒋皇后行礼:“皇后娘娘,臣妾给皇后娘娘见礼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蒋皇后冷着脸望她,这女人惯会装模作样的,她此刻心里只怕恨死她了,偏还堆着满脸笑,真假。 “你来长宁宫有什么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明儿个是臣妾的小寿辰,臣妾想邀请三五个夫人和小姐进宫聚一聚,臣妾过来请示皇后娘娘一声。” 蒋皇后睨着她:“眼下皇上身体不好,你认为你现在办什么小寿辰,适合吗?” 贤妃挑眉得意的一笑,眉眼中满是光亮,声音也略高一些。 “回皇后娘娘,先前臣妾去看过皇上了,皇上身体恢复了大半,臣妾便和皇上提了这事,皇上已经同意了,让臣妾过来和皇后娘娘说一声。” 蒋皇后脸色幽暗,这女人摆明了是来耍威风的,先前直接说了和皇上说过不就行了,偏假装请示她,待到她说了,她又提出皇上来,真是惹人厌的东西。 “既然皇上同意了,那贤妃便只管办就是了,何需于来请示本宫。” 贤妃掩嘴轻笑:“皇后娘娘乃是六宫之主,即便皇上同意了,自然也该向皇后娘娘报备一声。” 贤妃说完,一双细长的眸子落到了容臻的身上,想到皇上先前说的话,贤妃的眼神幽暗了,这个女人很精明,有这个女人在,于他们可是一大麻烦,何况这女人背后还有荣亲王府,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除掉这个女人,只有除掉这个女人,他们才能更好的对付蒋皇后和十一殿下。 想到这,贤妃温和的开口:“明日臣妾小寿宴,不敢让皇后娘娘赏脸,不过臣妾可不可以请嘉宜公主赏个脸去热闹一下呢。” 蒋皇后的眼睛陡的眯了起来,阴沉的盯着贤妃,这女人想干什么。 容臻愉快的声音却响起来:“好啊,宫中太无聊了,难得贤妃娘娘小寿宴,正好可以热闹一下,贤妃娘娘,明日我一定到。” “好,好,那臣妾告退了。” 蒋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她赶快滚,她看见她就心烦,贤妃抿唇一笑,退了出去。 等到她一走,蒋皇后伸手拉着容臻:“臻儿,这女人摆明了不安好心,你还要前往她的宫中去参加什么小寿宴。” “母后放心,儿臣打算使一出将计就计,那女人摆明了想算计我,害我,我何不反击回去,狠狠的算计他们一番呢,他们蹦哒得够久了,现在就让这位贤妃娘娘和康王殿下下地狱去吧,他们若是下地狱了,皇室中只剩下容离一个皇子了,到时候老皇帝不同意也没用了,只能推容离上位。” “可是一一”蒋皇后还是担心,虽然推容离上位是正事,可是她更不想容臻出事,她不想她以身涉险。 “臻儿,母后担心你,我不想让你以身涉险。” “母后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容臻保证着,慢慢的安抚着蒋皇后,直到她放下一颗心,她才起身和蒋皇后告辞,回自己的地方休息,睡了一觉后起来,又去给容离讲名人轶记。 听竹宫,贤妃娘娘所住的宫殿,一早上宫殿各处便忙碌了起来,相较于别处的冷清,听竹宫内一团热闹,不时的响起太监的哟喝声。 “那边摆一瓶花。” “把库里的海棠琉璃杯取出来摆上。” “昨天刚得的荔枝取出来装盘,每个案几上摆一盘。” ☆、第107章 银 面 听竹宫忙了整整一个早上,天近中午的时候,陆续有朝中大员的夫人和小姐进宫来了,听竹宫里很快热闹了起来。 虽然人不算特别的多,但彼此一照面便心照不宣,她们可都是康王一派系的人,因为这一点的牵连,所以双方一见面亲热无比的说起话来,小姐儿也得了家中长辈的提示,热络的上前,姐姐妹妹的亲热成一团。 这些人中,有骁骑将军秋家的人,有贤妃娘家永宁候府的人,还有吏部尚书家的人,有兵部侍郎府的人,总之七七八八的来了七八家的人,这些人是明确支持康王的,这时候若不站出来,等到康王登上太子之位,她们再站出来就迟了,康王定然不会买他们的帐,说不定还会恼他们,所以他们早早站出来,明确的表示支持康王为太子。 虽然康王不是皇室的嫡统身份,但是康王是成年的王爷,又有永林候府和吏部尚书府支持,本身就有一大部分胜算,再加上手握重兵的秋家支持,这使得不少人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康王定然会登上太子之位的。 至于蒋皇后身边的十一殿下,虽然是嫡统的身份,可是十一殿下眼下只有八岁,能成什么事,何况皇上本就忌惮蒋家,是不可能让蒋家女生出的儿子为太子的,所以算来算去,十一殿下不会成为太子的。 皇室中现在只有康王和十一皇子,所以除了康王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至于那些坚持站在十一殿下身后的朝臣,她们就等着看她们哭鼻子吧。 听竹宫醉霞阁,环境十分的优美,假山碎石,小桥流水,应有尽有,命妇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在一起说话,小姐们也自在一边赏花观水逗鱼,好不热闹。 不过等到醉霞阁门前太监的一声叫唤响起,里面热闹说话的人嘎然而止。 “嘉宜公主到,十一殿下到。” 所有人望向门口,怀疑自己听错了,。 嘉宜公主,十一殿下,她们过来做什么,真是讨人厌,她们这里不欢迎这女人。 不少人嘀嘀私语起来,猜测着这两个人过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们这里不欢迎他们吗? 醉霞阁的门前,容臻望向容离,温声轻语:“离儿,怕不怕?” 容离摇了摇头,眸光坚定,神容沉着:“姐姐,离儿不怕,离儿知道姐姐会让人保护离儿的。” 容臻抬手轻摸容离的头,心里很满意,离儿越来越有气势了,临危不乱,不怕不燥不急,不错不错。 “嗯,你放心,姐姐会让人保护你的,所以你不要担心,只管做你自己就是了。” “离儿知道了。” 容离点头,低头拍拍十一郎的脑袋:“十一郎待会儿咱们找地方自己玩自己的。” 十一郎呜呜的点头。 容臻伸出手牵了容离走进去,她一走进去,便看到醉霞阁里的命妇和小姐,个个一脸不满的瞪着她,似乎她是什么天外来客似的,其中骁骑将军府的秋明月,领着两个小姐走了过来,拦住了容臻的去路。 “嘉宜公主你怎么过来了,今日乃是贤妃娘娘的小寿宴,贤妃娘娘只邀请了几个亲近的人,并没有邀请别的人过来。” 秋明月的话很明显,容臻和容离不是贤妃娘娘亲近之人,所以她们不好过来,以免影响到她们。 容臻望了一眼秋明月,以及醉霞阁里的人,发现所有人都警戒的瞪着她,仿似她是什么食人的野兽似的,容臻不禁好笑,收回眸光望向秋明月:“秋小姐搞错了,不是我要来的,是一一。” 容臻话没有说出口,身后有一道声音接住了她的话。 “秋小姐不得无礼,嘉宜公主是本宫请来的客人。” 贤妃娘娘领着数名宫女和嬷嬷走了过来。 贤妃娘娘一出现,醉霞阁里不少的命妇和小姐都赶了过来,一起对着贤妃行礼:“臣妇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安康。” 贤妃扫视了众人一眼,秀逸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今日本妃小寿宴,没那么多的礼节,大家随意一点,本妃宣你们进宫就是为了大家热闹一些,没想束缚大家。” “谢贤妃娘娘。” 众人起身,然后一起望向贤妃身侧的容臻,娘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请这个女人过来,娘娘不是和皇后敌对吗?这女人可是皇后收的义女,她可是一直帮助皇后和十一殿下对付贤妃娘娘和康王的,娘娘为什么还把这女人请过来。 贤妃自然知道在场命妇们的心思,不过只作不知,她伸手拉过容臻的手,一脸亲热的朝着命妇们说道:“最近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皇上一急急病了,幸好皇上的龙体康复了,本妃心中甚慰,所以便借着小寿宴请了几个人进宫热闹热闹,冲冲宫中的沉闷气氛,事实上本来本宫是想请皇后娘娘过来热闹一下的,但是皇后娘娘身份贵重,本宫不好张这个口,便请了嘉宜公主过来玩玩,大家自在些吧。” “是,贤妃娘娘。” 众人应声,其中有一些精明的人便猜测起来,贤妃娘娘特别的请了嘉宜公主过来,是不是想算计这女人。 想想觉得有可能,要不然贤妃娘娘绝对不会请这女人过来的。 在场的人不管愿意不愿意,个个脸上布上了笑脸,林贤妃看了一眼,很满意这些女人的态度,就该这样有见识。 秋明月虽然不愿意,可也不敢冲撞到林贤妃,这位日后可是太后娘娘,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得罪太后,所以秋明月脸上挤出笑容来。 “既然是贤妃娘娘的客人,那就进来吧。” 一众人不再纠结容臻来的事,一起往醉霞阁里走去。 不少人围在林贤妃的身边拍着林贤妃的马屁:“娘娘越来越年轻了,倒比年轻时候还好看。” “是啊,这醉霞阁也是精致无比的,今儿个我们能进这醉霞阁,也是沾了娘娘的福气。” 贤妃听着身边的话,心里多少有些飘,虽然她为皇帝生了儿子,又被封为四妃之一的贤妃,可是往常有敬王和太子的时候,这些诰命妇可不会如此奉承她,个个都巴到敬王身边去了,现如今又转过风向来巴结她,果然是人有权什么都好办。 容臻则眸光幽幽的望着身侧的林贤妃,唇角是似笑非笑。 不过林贤妃倒也不冷落容臻,心满意足了听了一会儿身边女人的奉承,掉转头热情的招呼起容臻来。 “嘉宜公主住在宫中还习惯吗?” 容臻微点头:“还行,就是有些冷清了。” 林贤妃立刻笑了起来:“这倒是,宫中最是冷清,不比外面繁华,虽然外面的人都羡慕宫中的女人,其实却不知道宫中的女人最是寂寞了,要进宫首先要耐得住寂寞,这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一辈子都待在这深宫之中。” 林贤妃说到这个,便想起无数个夜晚,她盼着皇上能来听竹宫,可是每回都失望,最后她也麻木了,没指望了。 不过现在总算要熬出头了,只要她的儿子康王登上太子之位,日后成为皇上,她这个金尊玉贵的太后娘娘,寂寞了便可以宣人进宫来陪她说话,三五不时的便可以办个赏花宴赏荷宴什么的,到那时候就不寂寞了,现在她要办个小寿宴,还要到皇后娘娘那儿报备,想到先前去蒋皇后那儿和蒋皇后说她要办小寿宴的事情,蒋皇后一脸义正言辞的样子,林贤妃便恼火,幸好她先去和皇上说了,要不然那女人肯定不准她宣人进宫。 所以说来说去,任何时候都要有权,手中有权,什么人都不怕,日后她是太后,连皇后都要买她的帐。 林贤妃俨然忘了一件事,眼下太后娘娘还被皇上禁足在她的宫中呢,当然现在她太兴奋,根本想不到这些。 林贤妃的话使得在场的命妇和小姐有些不以为意,能进宫陪王伴驾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若是轮到她们,她们定义无反顾的进宫伴驾,你看林贤妃,虽然只是一个宫中后妃,诰命妇哪个敢不遵她,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做皇上的妃子最风光。 如此一想,在场不少小姐便想到一件事,康王虽然有康王妃,王府里的小妾并不多,若是日后康王登了基做了皇帝,她们也是有机会进宫陪王侍驾的,如此一想,不少人脸颊烧烫的望着林贤妃,容臻冷眼望着这些女人,相当的无语,这些女人怕是已经对康王动起了心思。 这是不是想得太远了,先不说康王能不能当上皇帝,就是太子之位,恐怕都和他无缘。 不过容臻懒得理会她们,各人各命运。 在场的诰命妇,看贤妃娘娘说到宫中寂寞的事情,神容有些落寞,赶紧的说些轻松的话题。 “陛下对贤妃娘娘的恩宠可是有目共睹的,眼下贤妃娘娘又有康王殿下傍身,所以娘娘应该高兴些才是。” 林贤妃立刻高兴起来:“没错,本宫应该高兴才是,难得大家一起进宫为本宫祝贺,本宫岂能扫了兴。” 一行人说着话往醉霞阁的西庭院走去,西庭院前面有人工湖,虽然不大,但胜在波光潋滟,自有一番趣味,再加上庭院中开得鲜艳的花草,倒也是个好地方。 宴席便摆在庭院里,四周绿树成萌,花草环绕,确实别有韵致。 林贤妃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她拉了容臻坐在她的手边,容臻温声说道:“贤妃娘娘,我把十一殿下带了过来,贤妃娘娘不会怪我吧。” 林贤妃瞄着身后跟着的十一殿下容离,眼神幽幽的亮着光。 本来她只想动一个嘉宜公主,没想到现在又送来这么一个小家伙,正好让她一起动手了,若是顺利除掉这两个人,无论如何皇室的皇位,都会落到了自个儿子的手里,林贤妃越想越高兴,笑着开口:“怎么会怪你呢,十一殿下在宫中也是寂寞了,过来热闹热闹也是好的,对了,本宫让人去请了十二公主过来陪陪他吧。” 容臻没反对,容离也没说什么,贤妃便命令身侧的宫女去请十二公主过来。 林贤妃拉着容臻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余者都坐在了下首,其中有一些小姐吃味,贤妃娘娘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么好啊。 林贤妃已笑着和容臻聊起话来。 “先前皇上下旨把嘉宜公主指给荣亲王爷为妃,本宫还不有来得及恭喜公主呢。” “谢贤妃娘娘了。” 容臻懒洋洋的说道,林贤妃又满脸笑意的说道:“皇后娘娘可定了日子。” “先前母后召了钦天监进宫,钦天监说下个月二十六就是黄道吉日,所以便定了下个月二十六做为大婚的日子,只是圣旨还没有下呢。” “下个月二十六?”林贤妃惊呼,下面也响起了窍窍私语声。 林贤妃一脸的不赞同:“这时间是不是太急促了,下个月二十六到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这么紧,怎么来得及准备,皇后娘娘怎么会选这个日子呢。” 林贤妃关切的样子,让人以为这女人有多好心,还以为她和容臻的关系有多好呢,容臻则撇了撇嘴角,假仙的女人,不过如果演技再高一点就好了,她这样的技巧只能骗骗一般人,聪明人一看就看出她的假仙样子来。 “呵呵,我本就是荣亲王府的人,虽然名义上是公主,事实上只是皇后认的义女罢了,所以嫁妆什么的也用不着准备多少,事实上也没什么准备的。” 容臻说道,林贤妃不苟同了:“即便这样,下个月的时间也太急燥了,你是皇后娘娘认的,即便不是皇家的嫡亲公主,也不该太差了。” 下首不少人附和林贤妃的话,气氛较之先前的气板,显得热切了很多。 不过这里正说得热闹,外面忽地响起尖叫声,有人疯狂的从外面冲了进来,身后追着的太监惊慌失措的叫着:“楚美人,你站住,今日乃是贤妃娘娘的小寿宴,你进去干什么?” 楚美人,八皇子容奇的母妃,原是宫中的昭仪娘娘,后来八皇子容奇对十一殿下实施巫咒之术,致使昭仪娘娘受累,她被贬为从六品的美人,这还是皇上怜悯她的原因,要不然她就该进冷宫待着。 楚美人疯了似的冲进来,咬牙切齿的对着容臻尖叫:“凤玉璇,你个贱人,你为了巴结皇后娘娘,便千方百计的害我儿子,我儿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巫咒之术,是你,是你害的他,害他进了皇陵,永远不得出皇陵一步,你个歹毒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 楚美人大骂容臻,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些幸灾乐祸,浅笑盈盈的看着容臻。 容臻没说话,容离倒是冷冷的瞪着楚美人,怒骂起来:“楚美人,你才是贱人,你们一家子都是贱人,我姐姐是为了保护我,是你儿子害的我,他故意和我玩,故意教我扔石子,故意在水池边的地上洒了油,所以我才会摔倒,才会被他害的,你现在还骂我姐姐。” 容离说完朝着林贤妃冷喝:“林贤妃,你请我姐姐来玩,是不是故意让这女人污辱她的,要不然这女人为什么进了听竹宫?” 八岁的容离气势十足,小小少年,身势挺拔,如青秀毓隽的秀竹,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贤妃一怔,心里竟然有些发怵,随之醒神,自己面对的乃是八岁的孩子,她竟然被八岁的孩子给震慑住了,这传出去象话吗? 林贤妃心里冷哼,不过面上功夫却要做,她朝着下面的太监吼叫:“还不拉下楚美人,怎么由着她进了听竹宫,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办事的?” 下首的太监吓得扑在地上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林贤妃嘴一张便想命人拉这奴才下去掌嘴,不想身侧的容离已经命令先前他带过来的几名太监:“把办事不力的奴才拉下去砍了。” 下首小太监张着嘴巴,吓住了。 他身后几名太监一拥而上的把这太监拉了下去,小太监醒过神来,尖叫连连:“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 林贤妃和下首的数名妇人已经完全的呆住了,望着十一殿下容离。 只见十一殿下小小的年纪,周身一股不怒而威的慑人之威,让人看了不敢小觑。 林贤妃脑子嗡嗡响,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这小子长大,不能让他再活下去,若是他再活下去,保不准儿子的太子之位就是他了,这么小就有这等的魄力,再成长一段时间,什么人还能制住他。 下首的楚美人还在愤怒的大骂:“凤玉璇,你个贱女人,我咀咒你下十八层地狱,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祸害怎么不去死,我儿子那么小你就害他,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到报应的。” 楚美人疯颠的大叫起来,十一殿下容离指着下面的楚美人:“还不把这疯妇拉下去看守起来,省得她发疯抓狂的出来害人。” “是,殿下。” 长宁宫那边的太监飞奔而上的冲出来,把楚美人给拖拽了出去,楚美人呜呜大叫着,可惜嘴巴却被人捂住了。 容离微眯眼望着那被太监拖拽出去的楚美人,真想下令人把这女人的舌头给割了,不过姐姐说了,这楚美人眼下是父皇的妃子,他不能杀她,不过等他登上太子之位就可以杀这女人了。 所以他忍。 醉霞阁这边,个个惊讶莫名的望着十一殿下容离,从前她们只当十一殿下是个孩子,现如今看来十一殿下竟然颇有帝皇之气,对了,看到他,她们就想到了先太子容臻,十一殿下现在和先太子很相似,假以时日必然成大器。 所有人望向林贤妃,林贤妃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眼神阴暗至极。 她身侧的容臻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她今日之所以带容离过来,便是想让这女人不安,让这女人害怕,让她对容离动手的,只要她一动手,她就有办法制她,现在看来她要成功了。 醉霞阁的亭院里,一时间寂静,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醉霞阁的门外,有叫唤声响起来。 “容离,听说你杀了一个奴才,真的假的啊?” 十二公主胖胖的身子冲了进来,一冲进来,便大喊大叫的,众人看到一团肉球似的身子从外面奔了进来,一进来喳喳呼呼的叫着。 十二公主的圆脸上满是惊讶,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容离,眨了好几下,最后用力的点头:“以后我再也不叫你娘娘腔了,你太厉害了。” 容离冷瞪她一眼,秀逸的面容上布上了阴暗,十二公主立刻伸手捂住嘴,她看到了容离脸上的阴骜,还有瞳眸之中射出来的戾冷,这神色竟然让她害怕,她下意识的捂嘴,不过倒底是从小和容离一起闹大的,十二公主反应过来,又哈哈笑起来。 “容离,你别吓我,我不怕你。” 她冲过来一把拽着容离,高兴的说道:“我们去玩吧,陪我去吃东西。” 容离也难得的没有甩开十二公主的手,而是回头望了容臻一眼,容臻立刻朝他点了点头,叮咛他:“小心点,别和十二公主吵起来。” “嗯,我知道了,姐姐。” 容离温和的笑着答,身后林贤妃眼神一亮,心里下定了决心,然后望向身边的宫女下命令:“去,带几个人去照顾十一殿下和十二公主,好好的照顾,不要有什么闪失,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是,奴婢知道了。” 那宫女小心的应声,一挥手领着几个人下去了,这里林贤妃已经恢复如常了,望着下首的众人招手:“好了,大家不要太紧张了,都是楚美人那个疯妇坏了我等的兴致。” 下首的各家妇人应和了起来,纷纷的怒斥楚美人,林贤妃伸手拉着容臻:“嘉宜公主,你不要生气,本宫没想到楚美人这个疯子竟然闯进了听竹宫,自从八皇子进了皇陵后,她一度安静得不得了,大家都把她忘了,今日因为人多,太监们便忘了,倒让这疯妇闯了进来。” 容臻轻笑,望着林贤妃说道:“贤妃娘娘娘不必放在心上,那小太监不是被十一殿下命人砍了吗?贤妃娘娘,你知道的,一般扫惹我的人,最后都会没有好下场。” 容臻言笑晏晏,温和又随意的样子,让人想不到她会忽然说这么一句,林贤妃一下子有些呆,下首的诰命妇也有些呆愣,不过很快有人打哈哈。 “嘉宜公主乃是皇后认的义女,谁敢得罪嘉宜公主,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容臻望过去,看到说话的是贤妃娘家的林夫人,林夫人是在打圆场,生怕再冷了场子。 容臻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林贤妃望着身边的女人,忽地有些不安,尤其是想到她最后一句话,得罪她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几乎在一瞬间,她都要收手了,可是想想儿子,想想永宁候府,又咬牙下定了决心,不能,她不能再等了,十一殿下现如今这么厉害,再加上他嫡统的身份,若是再等下去,她就没有时间了。 所以林贤妃笑着开口:“是啊,嘉宜公主乃是皇后娘娘认的义女,以后又要嫁给荣亲王爷,成为荣亲王妃的女主人,如此金尊玉贵的身份,谁若是得罪嘉宜公主不是找死吗?” 下首众人附和,秋明月等小姐,眼里满是嫉妒,没想到这女人命这么好,一个小丫鬟认了皇后当母后,又嫁给了荣亲王爷,她凭的是什么,只不过长得有两分像太子罢了,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里众人正说着话,听竹宫里的大宫女走过来,恭敬的禀报:“娘娘,时辰差不多了,该开宴了。” “好,那就入席吧。” 林贤妃起身,拉着容臻往宴席上走去,身后的几个诰命妇面面相觑,对于林贤妃今日请了嘉宜公主过来的事情,十分的不喜,明明是她们的小圈子,为什么请这个女人过来啊,搞得大家十分的不愉快。 不过在贤妃娘娘面前,她们也不敢表示什么,纷纷的入席,开动宴席,今日林贤妃总共就置办了两桌的宴席,因为皇上身体未康复,即便她小寿宴,也不敢大动作,本来她还想叫舞姬过来表演歌舞的,但是却生了顾虑,所以没有安排,不过今日她宣进宫里来的有好几位小姐,正好可以让小姐们表演表演才艺,这样又亲热又热闹,可问题出在她叫了凤玉璇这个不讨喜的女人过来,使得大家不自在。 不过林贤妃却不在意,拉了容臻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又示决别人坐下,两桌人便开动起来。 贤妃娘娘率先端了酒杯起来,望着身边的人:“今日乃是本妃的小寿宴,难得的各位夫人进宫陪本宫过这个小寿宴,本宫记下了各位夫人的情份。” 这句话算是给各家妇人一个定心丸,贤妃娘娘记下了她们的情份,若是日后康王登位,她们可就在太后娘娘面前得了脸的,几家夫人立刻笑起来,气氛活络起来,个个端起酒杯和林贤妃喝酒。 容臻望着身遭的这些人,挑了挑眉,给她们一个无语的表情,现在一切可都是未定数,她们这么上赶着拍贤妃的马屁,真的好吗? 容臻深思,自端了酒杯轻品了一口酒。 席间众人不再理会容臻,个个示意自家的丫鬟:“去把给贤妃娘娘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林贤妃一听,眉开眼笑,不过依旧客气的说道:“各位夫人太客气了,今日乃是本宫的小寿宴,用不着讲究。” “贤妃娘娘,妾身等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小心意。” 说话的乃是秋家的夫人,随手打开的锦盒中便是一对上好的流光莹润的玉观音,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林贤妃越发笑得开心,挥手示意身后的大宫女收下,其她人家送的人物也都是极名贵的,各家都是使足了劲的拍林贤妃的马屁,搞得这女人有些飘飘然。 这里众人正送礼送得愉快,忽地庭院外有浓烟窜了进来,眨眼的功夫便遍布了整个院子。 同时外面响起了叫喊声:“不好了,有人放火了,快,娘娘她们在里面呢,快救人啊。” 醉霞阁里,所有人都慌了,这烟来得太快太猛了,眨眼的功夫便布满了醉霞阁的庭院,对面都看不清人影,此次彼落的惊叫声响起。 “明月,你在哪儿。” “母亲,你在哪里?” 整个醉霞阁乱成一团,容臻却被林贤妃拉着迅速的往前奔去,她一边跑一边朝着四周嚎叫:“来人,人死哪去了,赶快救火,快点救火啊。” 容臻望着拉着自己的林贤妃,唇角勾出冷笑,这女人还是忍不住动手脚了吗?先前她之所以拾撺了楚美人过来闹一场,其实就是为了栽脏嫁祸给楚美人吧,等算计了她后,她便说是楚美人因为憎恨她所以放火的吧。 至于楚美人,定然是心甘情愿的被她当枪使的,这女人肯定答应了楚美人杀掉她,所以楚美人才会如此义无反顾的跑来找碴。 容臻一边跟着林贤妃身后往前面跑,一边叫道:“贤妃娘娘,我们这是往哪儿,这里到处是浓烟,根本出不去啊,贤妃娘娘你是不是走错了道?” 前面林贤妃则一边跑一边回她的话:“你是皇后娘娘的义女,本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有事。” 林贤妃说着,已跑出去了很远,不过容臻看着她跑的距离,分明是往醉霞阁的后院跑的,不过整个醉霞阁里都是浓烟,根本分辩不出来哪里是哪里。 容臻估摸了一下位置,然后猜测林贤妃今日打算如何算计她。 她正想着,身后有急呼声响起来:“娘娘,你在哪儿?娘娘。” 林贤妃飞快的松开容臻的手,朝着后面大叫起来:“本宫在这里,本宫在这里。” 后面有人急奔而来,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林贤妃完全顾不得容臻了。 正在这时,容臻忽觉身后一道强大的劲风袭来,直朝她狠狠的击了过来。容臻眼神一冷,这女人是派了人潜伏在后院打算杀她吗? 此时容臻已顾不得多想,身子急速的往后一退,避开迎面而来的强劲掌风,那道掌风险险的从她的面门擦了过去,这人身手十分的厉害。 可是她往后一退,忽地发现脚下泥土松动,然后便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深洞,身子急速的往下坠,容臻一提气便欲冲出去,忽地想到后续的计划,她眼神一沉,直接的往下坠落,不想就在密洞机关合闭的时候,又有一道强劲的旋风似的身影冲了过来,这黑影一冲进来,便朝容臻伸手,沉声叫起来:“走,我带你离开。” 容臻却怀疑有诈,手一伸一道劲气朝着来人击了过去,那人急速的后退,避离了开来,再也不动一下,头顶上方机关合闭了起来,密洞里,两个人互相的瞪视着。 上面的林贤妃一看容臻坠下了密道,不由得冷笑一声,不是说这位公主是多么的聪明精明吗,照她看,也不过如此罢了。 “哈哈,”终于顺利的除掉了一个大敌,对了,还有一个人,十一殿下。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浓烟之中,林贤妃兴奋的声音响起来,一名手下飞快的禀报:“娘娘,那边正顺利进行中,娘娘放心,一定会成功的。” “好,真是太好了。” 林贤妃就差手舞足蹈了,这真是太好了,她终于成功了,她成功了。 这里林贤妃正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听竹宫外面则乱成了一团,宫中的侍卫领着人过来救火,容凛也接到了容臻先前送去的信,赶了过来,此时一看到听竹宫里满是浓烟,火势很大的烧了起来。 容凛虽然知道容臻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一看到大火弥漫,以及滚滚的浓烟,他心下一沉,周身拢上了嗜血的煞气,好像地狱的修罗一般的骇人,大踏步的领着荣亲王府的亲卫冲了进来,沉着的下命令:“快,立刻协助侍卫灭火,马上找到嘉宜公主。” 容臻信里并没有说其中详细的计划,只说了林贤妃想谋算她,她会见计行事的,并让他做两件事,这两件事,足以让林贤妃和康王下地狱。 容凛一边安排人去做容臻吩咐的事情,一边胆颤心惊,焦燥不安的往醉霞阁那边闯去。 路上,很多太监奔跑过去救火,整个听竹宫乱成一团。 这里的消息传到了皇后的长宁宫,皇后想到容臻和容离两个人,一口气差点没有抽过去,蒋皇后不担心容离,容臻做事肯定是不会让容离冒险的,可问题她自己呢,她不会有事吧。 宫中怎么会好好的着火呢,分明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放了火,臻儿她不会出事吧。 蒋皇后坐不住了,领着人赶了过来。 德妃娘娘也坐不住了,赶了过来,十二公主还在听竹宫里呢。 听竹宫门前,除了皇后和德妃外,别的后妃也赶了过来,一时间吵吵嚷嚷的一团混乱。 醉霞阁里面有人跌跌撞撞的闯了出来,有不少诰命妇和小姐都快要被浓烟呛死了,不过这些人中一直没看到容臻出现,容凛只觉得周身冰凉,一颗心差点蹦出心口,此时的他懊恼得想杀了自己,他怎么这么蠢就不能早点收拾了康王和林贤妃这个女人吗,若是早收拾了这女人,哪来的这些事,若是臻儿出了什么事,他一一。 容凛不敢想,领着人便往里闯,后面的弦月和弦夜眼看着里面浓烟越来越大,火快烧到房梁上了,主子这时候进去,只怕有危险,弦月和弦夜赶紧的拦容凛:“王爷,让属下进去吧。” “滚开。” 容凛瞳眸血红,一拳便挥开了两个手下,身子一旋,闪身冲了进去找人。 弦月和弦夜二人不敢耽搁,赶紧的跟着主子冲了进去,身后的蒋皇后也冲了过来,意欲进火场,不少人拦住了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火势太大了,你不要进去,你不要进去,荣亲王爷已经进去了。” 蒋皇后抬起一脚对着那拦人的踢了过去,闪身往里冲,后面德妃也往里冲,十二公主还在里面呢。 上面为了找人,乱成一团,下面的密道里。 容臻和对面的人还在冷冷的对恃,她阴沉的开口:“阁下是什么人?” 先前有些不能适应黑暗的地方,现在倒是适应了,所以仔细的看去,只见对面的人,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整个人充斥着一股狠冷绝,光是站着,便有一股冷嗜的气息扑面而来。 容臻打量过后,忽地沉声开口:“我知道你是何人了?银面,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 对面的人没吭声,慢慢的抱拳:“见过公主殿下。” “不知道银面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统领正好进宫,看到这边有浓烟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公主殿下遭人暗算,本想救公主殿下一命,没想到却坠入了这条密道。” 银面说完四下张望,发现这是一条两米高的地下密道。 密道不知道通向何处,一眼望不到头,没想到林贤妃的听竹宫里竟然有一个地下密道,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对面,容臻眯眼望着眼前的这人,传闻中此人心狠手辣,嗜血异常,为何她看他却不觉害怕,反而觉得此人应该不会伤她,还有他似乎不太喜欢正面面对她,这又是为何呢。 容臻一边想一边抱拳向对面的男人道谢:“谢银面大统领的出手相救。” “可惜没有救出去。” 银面轻哼,很不满意这样的结局,不过小小密道想困住他,绝对不可能,他掉头四下寻找,这里应该有开关之类的东西。 “走,我们到前面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机关。” 银面开口,容臻刚想应声,忽地听到哗啦一声响,身后竟然有水声响起,两个人掉头望去,便看到冲天的水注从身后的一柱洞孔里灌了下来,眨眼的功夫水流往这边淌了过来,容臻和银面两人脸色一沉,同时开口:“她是想用水淹死我们。” “好毒的歹计,我们也不用看了,只怕这密道的两头都被她用东西阻住了,根本出不去,她们是打算用水淹淹死我。” 身后水流湍急,急速的涌了过来,银面一看,想也不想的伸手拉了容臻的手往前面奔去。 容臻下意识的抬手挥了过去,她不习惯和别人过份亲近,就是容凛还是经过了多长的时间,她才接受他的。 她一抬手朝着银面挥了过去,银面没防备她这一手,所以头一偏让了过去,可是那脸上的银色面具,竟然应声脱落而下,露出了他里面刚毅俊美的一张脸来,竟然是秦灏。 容臻瞬间惊呆了,秦王府的世子秦灏,一向玩世不恭的小霸王秦灏,竟然是统管着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皇上的心腹之臣。 虽然秦王府很受宠,可是皇上为什么把九宫兵马司这样的兵权交到秦灏的手里,这可是掌管着京机要地的重兵,皇上不担心秦家生出异心吗?怎么就敢把这样的一个兵权交到秦灏的手里了。 容臻望着对面的秦灏,发现秦灏脸色幽冷,瞳眸深沉,周身不怒而威的煞气,这一刻的他完全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秦灏了,容臻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保持着距离。 她现在发现了秦灏的秘密,秦灏会不会动手杀她灭口,必竟她和秦灏真打起来的话,恐怕不是秦灏的对手。 秦灏看她警戒的神情,不由得苦笑起来,眸光中隐有伤痛,小臻儿竟然怀疑他对她下黑手,他怎么可能会对她下黑手呢,他说过以后只会无欲无求的对她好的。 容臻幽冷的声音已经响起来:“秦灏,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不会想要杀我灭口吧。” 秦灏苦笑:“小臻儿,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没错,上次我是伤害了你,可是我的本意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想阻止你嫁给容凛,所以才会做错事,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永远不会。” 秦灏一扫之前的冷冽深沉,杀气重重,整个人说不出的忧伤,他的瞳眸中满是伤痛。 “我不想伤你,真的。” ------题外话------ 祝参加高考的妹纸们都考一个理想的学府。另,笑笑欢迎票纸姑娘到笑笑这里安家落户。 ☆、第108章 贤妃入狱 密谋杀帝 地下密道里,容臻因为秦灏的话,一时怔愣住了,待到脚下被水漫过,她才醒过神来,赶紧的开口:“快走。” 秦灏也顾不得去伤心,掉转身便走,同时下意识的手一伸拽住了容臻的手,往前面跑去,容臻望着拉着她奔跑的人,不由得微微的凝眉,想抽开手,可是手却被秦灏牢牢的抓住,根本挣不开。 容臻望着前面的人,忍不住追问:“秦灏,你怎么会成为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的?” 秦灏听她问,心里升起暖意,明朗的告诉她:“皇上相信秦家,便把九营兵马司交到了我的手上。” 容臻只觉得不可思议,皇上若是相信秦家,这九营兵马司也该是秦王爷执掌,怎么就落到秦灏的手里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灏,听说康王最近正忙着拉拢你,有没有这事?” 秦灏一点也没有隐瞒:“是的,他们最近正热切的拉拢我。” 秦灏说完这句,忽地停住掉头望向容臻,瞳眸之中一抹深邃幽暗,沉沉的说道:“小臻儿,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推十一殿下容离上位,成为大历的太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容臻心中一抽,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灏,他何必做这些呢? 正在容臻不自在的时候,头顶上方忽地有密音传了进来:“公主,公主你在哪儿?” 说话的人乃是容少卿,容少卿先前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坠下地道,本想出手施救,忽地想起主子曾下的命令,便停住了手脚,不过离开了醉霞阁后,他还是压捺不住找了过来。 密道里,容臻飞快的抬头望向上空,凝气沉声开口:“少卿,立刻顺着这条道出去,出听竹宫,离得远一些,我们里应外合,合力的砸出一个出口来。” “好,”容少卿一听容臻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闪身往前奔去,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奔去,容臻和秦灏也顺着密道往前面奔去,秦灏听到上面是容臻的人,忍不住挑眉:“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容臻抬眉望着前面的他,幽暗的密道之中,男子的脸上拢着失望,此刻的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神容,容臻想着他义无反顾的冲进来救他,想着他说不想真的伤害她,她忽地扯了扯唇角,温声开口:“谢谢你义无反顾的冲下来救我。” 秦灏心里一喜,飞快的掉头望过来,盯着容臻的脸,忽尔明朗一笑,仿似整个人被雨露浸湿了一般的温润,完全不似外人面前那个嗜血冷酷的银面大统领,他心情舒爽的开口:“走,再不走真要被淹死了。” 密道里,水没过他们的膝盖了,若是再不走,这水很快就要淹没了整个密道,他们可就必死无疑了。 容臻也轻笑起来,飞快的开口:“快走。”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往前奔,跑了一段路程后,看到前方被大石块给阻住了,秦灏停住了,掉头望向容臻:“我们两人合力炸开这石块。” “好,”容臻答应,手指一凝一道劲气凝于指尖,一掌拍向了秦灏的后掌,秦灏嘴角笑意越发的大,小臻儿还是以前那爽俐的性子,真好,虽然她没说原谅他那晚的举动,但是他知道她已经原谅他了,这已经足够了。 秦灏抬手一掌挥了出去,强霸的劲气排山倒海的轰过去,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过后,拦截着他们的巨石被炸毁了一多半,突出了一个小洞口,秦灏望了望后,飞快的开口:“正好可以容人,走。” 他当先一步闪身从小洞口穿了出去,身后容臻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后面的水流被阻住了,两个人又行了一段路程,听到头顶上方有人在叫唤:“公主,这里已经出了听竹宫的范围,再过去不远便是冷宫了。” “好,那就在这里开始吧,待会儿我发掌,你和我里应外合,炸开这密道/。” “是的,公主。” 容少卿应声,闪了开来,抬起一掌朝密道上方的位置击了过去,容臻一听立刻抬手欲出手,不想身侧的秦灏阻止她:“我来吧。” 他一言落,抬手挥了出去,两股力量狠狠的相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响,飞沙走石的飞溅开来。 秦灏身形一动,直接的挡在了容臻的面前,沉声开口:“你往后躲一点,不要被石头砸到。” 容臻望着前面挡住自己的秦灏,那些碎石都砸到了他身上去,他却一点不以为意。 容臻心里叹气,秦灏,你何必这样呢。 她心里正念叨,头顶上方忽地亮起光亮,一个不大的洞口出现了,秦灏飞快的开口:“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嗯,”容臻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秦灏,你是真的愿意帮我推十一皇弟上位吗?” 秦灏沉稳的点头,抬手戴上了银色的面具,冰冷的气息拢在他的周身,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银面。 “我会帮你的。” “好,谢谢你了。” 这一声谢是发自内心的,秦灏却摇头:“谢什么,我是认为康王不具备当皇帝的资格,最近一阵,我可是查了很多他的事情,他和他那个母妃可是做了不少肮脏事的,明明是皇子和后妃,却偏偏如市井之人一般鼠目寸光,不但没有大的睿智,还贪财敛财,这种人不具备当皇帝,所以我这也是为大历着想。” 康王不具备这种资格,皇室剩下的皇子只有一个十一殿下了,所以他肯定会推十一殿下上位的。 容臻轻笑:“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谢他的这份心意。 两个人正说话,上面容少卿叫起来:“公主,快点,若是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他们后面还有事要做呢。 容臻不再耽搁,朝着秦灏点头:“我们出去吧,后面如果有什么事,你可派人通知我一声。” “行。”两个人说着话,一先一后的出了密道,密道外面,容少卿一怔,没想到密道里竟然还有一个人,竟是银面大统领。 银面看也没看容少卿,只沉稳的开口:“公主,小心。” 他闪身便走,待到他走了,容少卿才问容臻:“公主,这人怎么在密道里。” “他本来想救我的,只是后来和我一起被困在密道中了。” 容臻解释完,望向四周,只见自己身处的位置离得冷宫的范围不远了,十分的幽静,而容少卿选的突破口还是隐在绿树荫里,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容臻松一口气,抬脚往外走去,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容离。 “离儿,没什么事吧?” 容少卿摇头:“没事,他被救了,而且刺杀他的那些刺客也被抓了,现在正有人在那边审着这些人呢。” 容臻点了点头,往前面走去:“走,我们去听竹宫那边看看情况,看看那女人还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听竹宫,此时一片狼籍,醉霞阁那边的火已经被灭了,一大部分的东西全都烧掉了,到处黑漆漆的,袅袅的烟灰轻燃着,一眼望去倒像是战火连天之后的家园,斑驳狼籍。 醉霞阁门前,皇后娘娘脸色难看,手指紧握,臻儿和离儿都不见了。 她只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若不是极力崩住,她只怕自己一口气都喘不过来了。 臻儿,你不会有事吧,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蒋皇后身侧的德妃娘娘紧搂着十二公主,十二公主的小脸满是烟灰,她害怕的哆嗦着,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指着醉霞阁,好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德妃赶紧的抱着十二公主,向蒋皇后施了礼后,带十二公主去救治。 醉霞阁里,容凛领着人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嗜血得可怕,周身的杀气,他一直走到林贤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女人:“你说,是不是你杀了嘉宜公主,是不是你杀了她?” 虽然知道小臻儿可能安然无事,但是一想到醉霞阁里没有她的踪影,他的一颗心便沉甸甸的,手指冰冷,他真的很怕小臻儿出什么事,他好不容易打动了她的心,让她答应了嫁给他,他们大婚的日子就在下个月的二十六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林贤妃惊骇的望着眼面前的男人,似乎想生吃了她一般,林贤妃忍不住心惊胆颤起来,可是看到这男人快要疯了的样子,她知道她成功了,那个女人掉进了听竹宫地下的密道,她让人用水淹死她,现在只怕那女人已经死了,一想到那女人死了,林贤妃忍不住得意起来,望着容凛,不满的冷哼。 “荣亲王爷,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本宫怎么可能会杀嘉宜公主,本宫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杀她呢。” 林贤妃话落,容凛已经不理会这个女人,嗜血的朝着身后的手下命令:“来人,搜查整个听雪宫,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定然要找到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 “是。” 数名手下直奔听竹宫而去,林贤妃并没有阻止,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在她的宫殿失踪了,她若是阻拦,别人肯定要说她包藏祸心,所以她什么都没做。 宫门前,蒋皇后走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林贤妃:“林贤妃,你给本宫等着,若是被本宫查出来你对臻儿和离儿做出了什么,本宫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林贤妃看皇后脸色铁青,周身的狼狈,此刻完全不复往日的高高在上,一片凄惨的样子,林贤妃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嘴角微微勾出得意之色,这个女人很快就要被她踩在脚底下面了。 想想便觉得开心,林贤妃心里想着,脸上布满了委屈之色,眼里还溢上了雾气。 “皇后娘娘,你说什么,妾身一句也听不懂,妾身怎么会对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动手脚呢?” 林贤妃话说完,满脸的伤心,她的脸色忽地一变,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尖锐叫起来:“楚美人,一定是这个女人放的火,动的手脚。” 林贤妃说完,身后秋家的夫人和永宁候府的林夫人等纷纷的点头:“没错,定然是楚美人放的火,先前她还冲过来骂了嘉宜公主一顿呢,绝对是她放的火。” 身后好几个妇人点头,林贤妃脸色阴沉的朝着身后的太监怒喝:“来人,立刻带人去楚美人住的地方搜查,若是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就把这女人带过来。” “是,娘娘。” 几名太监掉头就走,一路直奔楚美人住的地方而去。 这里,蒋皇后阴骜无比的瞪着林贤妃,林贤妃悲悲切切的流泪,一边流泪一边伤心的说道:“皇后娘娘,妾身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皇后娘娘要相信妾身啊。” 这里,林贤妃正演戏,听竹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右相齐墨领着刑部尚书等朝中官员赶了过来。 右相大人一进来便命令身后的兵将:“搜查听竹宫,务必不放过一个地方,定要找到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难道这人还飞了不成?” 听竹宫门前,站满了黑压压的兵将,听了右相大人下的令,一声应,动作迅速的在听竹宫各处搜查了起来。 林贤妃望着那些兵将,心里有些不安,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虽然知道不可能从听竹宫查出什么,可是还是担心。 右相齐墨领着人走到林贤妃的面前:“贤妃娘娘,可知道是什么人在听竹宫放的火?” “右相大人,今日乃是本宫的小寿宴,宴请了几个关系较好的夫人进宫一聚,不想那楚美人竟然溜了进来大吵大闹了一番,楚美人大骂嘉宜公主,后来本宫让人把她押送了回去,她走了没多远,醉霞阁便着了火。” 林贤妃说完想起什么似的朝着四周走起来:“先前是谁送了楚美人回去的?” 人群外面立刻有两个小太监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惶恐的开口:“禀贤妃娘娘,先前奴才们送楚美人回宫,楚美人忽地发起疯病,挣脱了奴才们的手跑了,奴才们还没有来得及禀报给娘娘呢,求娘娘责罚。” “你们这帮刁奴真会坏事。” 林贤妃骂完望向齐墨:“右相大人,本宫已命人前往楚美人住的地方去拿人了,相信很快会有交待。” 右相齐墨眸光温润的望着林贤妃,虽然春风雨露一般,但是林贤妃愣是觉得这男人似乎看穿了她所做的任何事,令得她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多看。 听竹宫门前,所有人都没有动,一起盯着里面,等着搜查的结果。 搜查结果没有出来,楚美人那边倒有了情况,几名太监冲进楚美人住的地方,搜出来一些石流黄,这些石流黄一般极少见,只有在火山口的附近才会发现,平常会用在一时军需的地方,没想到却从楚美人住的地方搜了出来,除了这个,楚美人对于放火的事情供认不讳,还承认了自己花钱找人进宫杀了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 人和东西很快带了过来,众人望着楚美人,个个议论纷纷。 林贤妃望着右相和蒋皇后,大叫起来:“皇后娘娘,右相大人,你们可看明白了,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的事情和本宫无关啊,是楚美人做出来的,现在在她住的地方搜出了石流黄,她也承认了这件事是她做出来的。” 齐墨望着林贤妃,淡淡的道:“她一个不得势的后妃,如可弄到这石流黄的,另外她又是如何在这听竹宫外动的手脚,贤妃娘娘的听竹宫如此不牢靠吗?” 林贤妃听了右相大人的话,一阵心虚,不敢看右相大人,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即便右相大人怀疑她也没有办法,现在他可没有证据,相反的楚美人有放火杀人的证据,还有楚美人自个承认了放火杀人的事情。 “右相大人说的叫什么话,楚美人先前生了八皇子容奇,位处昭仪之位,在这宫中自然有一些势力的,她若想做点什么事,难道本宫还能防得了,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以来很安份低调,谁会想到她要做成这件事,所以大意了。” 林贤妃说完,楚美人扑通扑通磕头:“右相大人,是妾身放火杀人的,右相大人下令把妾身抓起来吧,反正妾身已经报了仇,死而无冤了。” 楚美人只要一想到嘉宜那个女人和十一殿下被林贤妃除掉了,她便甘愿顶死,凭她一个人的能力,要想给自个的儿子报仇,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但是有林贤妃的帮忙,她们就可以杀掉凤玉璇那个贱女人和十一殿下了。 蒋皇后敢把主意动到她儿子头上,就要承受她的报复。 楚美人想到开心处,呵呵的傻笑起来。 右相齐墨冷眼看着眼面前的一切,正想让刑部把楚美人先押下去,不想前面的青砖道上有人疾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一身蓝衣,肩披长发,魅惑勾魂的容凛,不过容凛一扫之前的温软邪魅,整个人阴风阵阵,煞气重重,一双勾魂的瞳眸此刻染着浅浅的血红之色,徐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杀气。 他身后跟着的数名手下,每人手里抬着一个大箱子,足足有四五口大箱子。 林贤妃看着这些抬着东西的人,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响,她的宫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箱子,这箱子她没看过啊。 这是怎么回事? 林贤妃担心起来,手指紧张的握起来。 容凛已经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瞪视着贤妃娘娘:“林贤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私通开罗国的霁月郡主,打算让开罗国兵犯我边境,好达成你的狼子野心,你真是丧心病狂。” 林贤妃一愣之下,害怕的倒退,摇头:“本宫不知道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容凛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竟然是两封密信。 “本王在你的寝宫里查到了两封密信,还在你的库房里查到了一批珍宝,本王经过仔细的查验过后,发现这批珠宝中有几件乃是开罗国的贡物,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落到贤妃娘娘手里的。” 容凛一挥手,身后抬箱子的手下飞快的抬了过来打开,只见他伸手从其中取出一个七彩梅花的鎏金的花瓶。 “这是开罗国的贡物,这种经过特殊手法处理烧制出来的花瓶,我们大历目还没有。” “这个是薰衣服用的绮罗香,这种香料,乃是开罗国宫中后妃的东西,因为绮罗花十分的难得,所以除了开罗宫中后妃能用一些,别人是用不到的。” “还有这个一一” 容凛的话使得林贤妃的脸色越来越白,身子轻颤起来,她拼命的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整个身子掌控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她没有收开罗国霁月郡主的东西,更没有和霁月郡主写这些封。 这信和这批珠宝是容凛,是容凛栽脏陷害她的,一定是这样。 “不,我没有,没有和开罗国的霁月郡主私通密信,没有收霁月郡主这批东西,这不是我的东西,不是,不是。” 容凛已不看林贤妃,而是把手中的信件递到了右相齐墨的手里,沉声开口:“把这两封信交给刑部去查吧,让刑部的人快马加鞭的追上开罗国的人,把霁月郡主带回来,本王相信定然可以证明,贤妃娘娘是被冤枉的,还是真的和这位开罗国的郡主有私信来往,信上写了,她帮开罗国的霁月郡主杀掉嘉宜公主,并派了两个人暗中跟着霁月郡主一路回开罗,向开罗国的皇帝证明,六王爷不是霁月郡主杀死的,而是嘉宜公主用计杀死的,到时候开罗国的皇帝一怒肯定要兵犯大历边境,这样就给了贤妃娘娘和康王机会,他们可以谋算大历的江山。” 容凛说完,四周一片死寂,个个满脸惊骇,这扯到私通别国的罪名,可不仅仅是杀头那么简单,一个搞不好,可就是九族尽灭。 林贤妃自然也知道这个个道理,此刻如一瘫烂泥一般的软在地上,她飞快的望向四周,发现大家都是一脸怜悯的望着她,先前还在她身边奉承她的朝中命妇,个个惊吓的离得她远远的。 现在别说儿子的太子之位,若是她被定了罪名,只怕林家九族都不够灭的。 不,她不能认了这罪。 林贤妃尖叫起来:“不,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是有人栽脏陷害我的。” 她说完望向容凛,可是看到容凛那双闪着赤红的嗜血瞳眸,她吓住了,不敢指控容凛,只能掉头望向右相齐墨,哀求不已。 “右相大人,本宫没有和开罗国的霁月郡主私通密信,这事是有人栽脏陷害本宫的,右相大人一定要查明这件事。” 齐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倒是蒋皇后尖锐的叫起来:“林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私通开罗的郡主,还想挑出这种种事非来,你是不是想毁了我大历和开罗国的友谊才甘心,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么本宫问你,为什么你举办一个小寿宴,好好的会有人放火,还害得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失踪不见了,你说你若是没有和霁月郡主私通,为什么就恰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说是楚美人的手脚,你这宫中多的是精明的太监,若是楚美人在听竹宫外撒石流黄,你会发现不了吗?” 蒋皇后连珠炮的轰炸过后,林贤妃的脸色更白了,拼命的摇头,害怕的尖叫:“不,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的林贤妃后悔了,害怕了,如果她知道事情如此不顺利,她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她错了,她小看了凤玉璇对容凛的影响力,一定是容凛看凤玉璇不见了,所以栽脏陷害的她。 林贤妃看着四周瞪着自己的眼神,脑袋嗡嗡的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这次死定了,她没法活了,不行,她要见皇上,皇上乃是大历的皇帝,九五之尊,皇上一定会知道她没有私通开罗国的小郡主,皇上会帮她的。 林贤妃念头一起,陡的起身往外奔:“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她冲到大门口的时候,被人挡住了去路,听竹宫的大门外有一众人拦住了林贤妃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容臻,容臻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衣衫凌乱,整个人很虚弱,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似的,当然这只是她伪装的。 容臻靠着一名宫女,拦住了林贤妃的去路:“贤妃娘娘,你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想杀我,我怎么得罪贤妃娘娘了,娘娘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她说完喘气,让人看着,认定了这位嘉宜公主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很狼狈。 容臻说完又招手示意后面的太监,身后的太监手里抱着一个昏睡过去的小孩子,这人自然是十一殿下容离,当然容离也是装昏的。 容臻又接着说道:“你不但心狠手辣的害我,你还狼子野心的命暗卫杀掉十一殿下,幸好我先前让母后派了一些人在十一殿下身边,方保住了十一殿下的一条命。” “贤妃娘娘,你为了推康王殿下上位,可真是不择手段。” 容臻话落,四周嗡嗡声响起,林贤妃再也承受不住这重大的冲击,凤玉璇没死,容离没死,不,怎么会这样。 本来她以为她们死了,她去找皇上,皇上看在康王的面子上,一定会饶她一次的,因为若是十一殿下死了,皇室只剩下康王一个了,皇上顾虑康王,自然要对她法外开恩,可是没想到现在十一殿下根本没有死。 “不,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林贤妃此时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楚美人看到自己憎恨的人竟然没有死,直接的咬牙尖叫起来:“凤玉璇,你个贱人,你怎么没死。” 蒋皇后火冒三丈的怒指着楚美人,命令道:“来人,把这个疯妇押进冷宫去,派几个人看住她,不准她再出冷宫一步。” “是,皇后娘娘。” 长宁宫那边的太监飞奔而出,眨眼的功夫拖拽住了楚美人,把她往外拖去。 听竹宫门前,容凛看到容臻出现,一颗崩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虽然他知道容臻不会有事,可是先前看到醉霞阁被火烧了的样子,他都快要疯了,这个小没良心的知道不知道,她若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有多担心,她为什么每次做事都不提前告诉他一声,而让他和她联手安排这些事。 容凛大踏步的往容臻面前走去,眼神阴骜至极,容臻一眼看出,这家伙生气了,想起上次某人生气打她屁股的事情,容臻生怕这人一怒当众做这事,那她的形像可就全毁了,所以看到容凛过来,容臻立马乖顺的开口。 “容凛。” 容凛大手一伸手霸道的抱了容臻:“嘉宜,我知道你很虚弱,所以我送你去长宁宫休息。”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容臻一听便知道这家伙要秋后算帐,赶紧的嘟嚷:“我还不是太累。” 可惜容凛不理会她,抱着她出醉霞阁,不过走到醉霞阁门前的的时候,他停住身子回望向身后的右相齐墨:“右相大人还不把贤妃抓起来,现在可是人证物证俱全,证明贤妃娘娘不但和开罗国的霁月郡主密谋,还谋害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另外你派人快马加鞭的去追开罗国的霁月郡主,定然可以把那女人带回来,只要霁月郡主带回来,就可以证明贤妃娘娘究竟有没有私通别国了。” 容凛说完,容臻伸出头来,冷冷的瞪了地上的林贤妃一眼,然后望向齐墨,温和的说道:“右相,这听竹宫的地下有密道,一个宫中后妃,地下竟然设有密道,光是这一条便够这女人死几回了。” 先前她只想栽脏陷害这女人一把,倒没想到这女人的听竹宫地下竟然有密道,这真是太好了。 容凛和容致的话一说完,身后的林贤妃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怪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容凛阴冷的瞪了她一眼,抱着容臻转身便走,他的手下赶紧的跟上自个的主子。 身后的齐墨眸光幽暗的望着那离开的两个人,心里十分的不好受,不过强行压了,望向地上的林贤妃,一挥手命令下去:“朱大人,立刻把贤妃娘娘扣押在刑部的大牢里,本相现派人去追开罗国的使臣,另外也会禀报给皇上的,你好好的看守住贤妃娘娘。” “是,大人。” 刑部尚书朱友升一挥手,身后的兵将飞奔而上,一把拽起了林贤妃往外拖去,听竹宫里一片哭嚎声,个个撕心裂肺的哭叫了起来:“娘娘。” 蒋皇后则望了望身遭的各家命妇,以及宫中看热闹的后妃:“各自散了吧。” 先前还围在林贤妃身边拍马屁的各家命妇,此时都有一种懊悔莫及的感受,早知道贤妃娘娘成不了事,她们就不该围着贤妃娘娘转,要她们说,最后能登上帝位的还是十一殿下容离。 不过此时没人敢说话,灰溜溜的一路出宫了,宫中的后妃也不敢招惹皇后娘娘,现在情势可明朗化了,贤妃娘娘若是出事,康王肯定落不得好,说不定贤妃娘娘做的这些事,都是康王的主意,所以康王要想登上太子之位,已是不可能了,现在皇室中只剩下十一殿下,所以说来说去,最后登上帝位的只可能是十一殿下容离。 如此一想,宫里的后妃谁也不敢得罪皇后娘娘,个个温顺无比的应声出了听竹宫。 蒋皇后眼看着所有人都走了,便领着数名宫婢走到了容离的身边,看着容离睡在太监的怀里,一脸昏睡的样子,偏偏长睫不时的轻眨着,蒋皇后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没有昏迷过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冷冷的下命令:“走,回宫。” 她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小子,竟然胆敢和他姐姐做出这种事,而不让她知道,难道她们不知道她会担心,会害怕,会不安吗? 现在收拾不了他姐姐,就先收拾这小子。 容离一听蒋皇后的话,立刻睁出一条眼缝,心里暗叫不好,母后生气了。 姐姐,你在哪呢,快来救我啊。 可惜此刻容臻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来得及救他。 长宁宫的东偏殿,寝宫之中,容凛端坐在榻上,冷着脸望着容臻,容臻立时乖乖的道歉:“好了,容凛,你不要生气了,这事是我做的不好,没有事先与你商量,下次绝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容凛扯了扯嘴角:“容臻,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万能的,是天下无敌的,所以不需要旁人的帮忙,或者说你不需要别人,只要自己就行了,我这个未婚夫你也是不稀憾的,是不是这样?” 容臻听着这样严肃的话题,心里越发的理亏了,难得一次的心虚。 “容凛,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时间来不及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时间来不及,今早你有空派人去给我送信,没空和我说做的事情?小臻儿,你知道不知道,我会担心,我会害怕,虽然知道你聪明,你不会有事,可是我控制不住的会担心,先前在醉霞阁里没有找到你,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疼我,不害怕我疯了。” 容凛瞳眸之中隐有红色的血气,这一刻的他,似乎更倾向于魔化的症状。 容臻心惊,赶紧的扑过去,抱着容凛的手臂便是一阵摇晃,此刻的她完全和八岁的容离一样。 “容凛,我知道了,你别难过,以后,我保证再也不单独做什么事了,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我都会让你先知道的,我会告诉你,对了,以后我不做了,你帮我做,这样行了吧。” “你确定?说不定你嫌我没本事,所以不需要我的帮忙,你自己有能力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所以我就是多余的。” 容凛赌气的说道,容臻又抱着他的手臂晃起来:“容凛,你对我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一个,以后我的幸福可就全指望你了,以后我什么事都不问,都交给你去处理,你看怎么样?” 容凛本来还想教训教训她,抬头看到这家伙娇软的模样儿,雾气氤氲的瞳眸,轻轻的眨啊眨的,像小兔子的眼睛一般,脸颊上晕染了桃花的色泽,鲜嫩的唇微微的嘟起,似乎在邀请他品尝一般,看到这样子的小臻儿,容凛再也气不起来了,一伸手便拽了容臻的身子,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俯身给了容臻一个惩罚性的吻。 容臻唇角勾出笑意,慢慢的回应容凛的吻,她难得的回应一下容凛,容凛心中欢喜,早忘了先前想惩罚她的事情,紧抱着她,缠绵亲热的纠缠着,寝宫里一片暧昧的气流。 康王府书房里,此时坐满了人。 最正中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康王,康王此刻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先前他接到宫中太监的禀报,才知道自个的母妃做了什么事,竟然打算动手杀了凤玉璇和十一殿下,那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她杀得了的。 好了,现在人没有杀掉,反而是她自己被别人栽脏陷害了一把。 康王绝对不相信自个的母妃会和什么霁月郡主私通密信,也不相信霁月郡主会送什么珠宝给他母妃。 他母妃一般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若是她和霁月郡主有什么事,肯定会告诉他的,所以这事摆明了是局。 可问题是现在这场局设计得天衣无缝,让他找不到一点的破绽。 正因为接到这个消息,所以他才会让人立刻送信给各个幕僚,通知他们过来商量对策。 康王下首第一个位置上坐着的乃是永宁候府的人,第二个位置坐着的乃是康王妃娘家的人,其他人依次往下坐,此时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个个盯着康王。 康王一时没吭声,永宁候府林家的人率先开口说道:“王爷,现在怎么办?贤妃娘娘现被关押到刑部去了,听说人证物证俱在,这对于贤妃娘娘很不利,若是最后证实了贤妃娘娘真的和开罗国的霁月郡主私通密信,谋杀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殿下定然受到牵连,往重里说,很可能会被杀头,轻了的话,恐怕从此后也和太子之位无缘了。” 康王的岳父重重的叹口气:“贤妃娘娘真糊涂,没事去招惹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干什么,就算要招惹,也要从长计议才是,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呢?”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 康王手支着下巴,十分的头疼,说实在的,自己这个母妃一向听信自己的话,不知道这一次抽了什么风,便打算对那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动起手脚来了,她以为她斗得过宫中的那些人吗?那嘉宜公主,有人说她不输于先太子容臻的,她又如何是这女人的对手。 有人开口:“不如我们派人去杀开罗国的小郡主,只要杀掉她,就死无对证了。” 这人话一落,立刻有人反驳:“你确定霁月郡主的身后没有人盯着,若是有人盯着,我们一动,就落入别人的手里,本来这事只是贤妃娘娘的事情,我们一动手,便牵扯到康王的头上了,王爷只怕再无翻身之地。” “那让贤妃娘娘咬死不承认,贤妃娘娘不承认这件事,他们也不能强迫贤妃娘娘画押认罪。” “你别忘了,若是证据确凿,就算贤妃娘娘不认罪,皇上也会大怒的,定然会一怒惩罚贤妃娘娘的,到时候康王殿下肯定也受累。”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现在倒底要怎么做?” 有人狠声问,忽地有人开口:“不如直接动手杀了一一。” 那人指了指头顶,表示不如直接的动手对付最上面的那一个,这样康王殿下可以直接的登基在成为大历的新君。 ☆、第109章 请封太子 康王逼宫 康王府书房,一片死寂,人人脸色难看的瞪着说话的人,康王容奕的脸更是阴沉沉的瞪着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兵部侍郎潭韦中,潭韦中看个个瞪着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骇人听闻了,逐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好吧,当我没说。” 书房里没人吭声,但是大家的心思却因为潭韦中的这一句话而活了起来。 没错,眼下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乘蒋皇后和朝臣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出手对付上面的那一位,更甚至于说拿到那一位手中的诏书,只要拿到传位诏书,就算皇后和蒋家再厉害,也没办法让十一殿下登位,若是让康王率先登位了,到时候再来收拾蒋家和十一殿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主意倒也不错。” 率先出声的是林家的人,林家人一开口,余者陆续的出声。 “没错,下官也认为此法可行。” “臣也认为可行,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最后所有人都望向坐在上首位置上的康王爷。 康王爷脸色有些白,想到要杀自个的父皇他就害怕,他想到了父皇的威慑,他从小便在这样的威慑下长大的,现在想到自己要杀那个一言九鼎的人,他就手脚发软。 他原来的计划只是让人杀掉十一殿下,然后顺利登上太子之位,等到父皇死了,他顺理成章的当上大历的皇帝,谁曾想现在竟然走到这步田地,要杀自个的父皇。 康王咬牙,望着书房内的幕僚:“难道非杀不可,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吗?” 永宁候府的人缓缓开口:“王爷,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而是不敢随便动,现在我们四周,很可能到处都是局,若是我们动,很可能会碰上荣亲王爷和蒋家以及那个嘉宜公主设的局,那么我们所有人只得死。” 有人点头,附议:“眼下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抓王爷把柄这件事上,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我们敢对皇上动手,这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发现了,我们已经控制了皇上。” “对,皇上别担心,我秋家必保王爷顺利登基。” 秋家开口,眼下秋家手里握有二十万兵权,他们力保康王登基,起码胜算更大一些。 可是康王想到要杀自个的父皇,还是下不了决心。 “难道非要杀父皇吗?本王不忍心。” 康王话一起,书房里不少人蹙眉,都觉得这位爷太过于妇人之仁了,眼下这样的状况,不是皇上死就是他们所有人死,这种时候了,他还有顾虑,这王爷真的是上不了台面的。 他们先前可是听说十一殿下小小年纪便威慑惊人,在德妃的听竹宫里,随便的便砍了一个小太监,听说眼都不眨一下。 这心狠手辣的手段,才具备储君的风范,哪像这位爷,到这种时候还行妇人之仁。 书房里好几个朝中大臣,望着康王,眼神十分的幽暗古怪。 永宁候府的人自然知道这事,赶紧的开口:“王爷心中仁义,不想伤皇上,可是眼下不是王爷想不想杀的问题,而是若是王爷不动手,那么我们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当然其中最受牵连的就是王爷,王爷要三思而行。” 永林候府的人停住了话,吏部尚书接话:“其实王爷不想杀皇上也不是不可行,我们逼宫的时候,若是皇上配合我们行事,愿意下诏书赐封王爷为大历的新君,那我们就不用杀皇上,只把皇上圈养起来,其实也没什么。” 吏部尚书话一落,康王便点头了。 “对,对,就这样,本王认为这条可行。” 他说着停了一下,又缓缓的开口:“可是就算这样,我们要想动手也未必会成功啊,京机要地的兵权本王一个也没有拿下,只除了拉拢了宫中的侍卫队长,别的人并没有拉拢过来,例如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还有京城外驻军将军贾石,这些兵马调动不了,单靠本王手里的一点兵马,根本成不了事,若是被九营兵马司的人发现,只怕我们还没有出手便被他们抓了。” 康王话一落,便听到有人问:“王爷先前不是让人拉拢这位银面大统领了吗?这人是顽石不成,怎么就拉拢不过来呢。” 康王蹙眉,脸色不好看,他是找人拉拢了这银面大统领了,许诺了他颇多好处,可惜他愣是盐油不进,不搭理他。 今晚他还派人去请他过来商量事情呢,其实也是看他态度,现如今看来,他恐怕依旧不屑于站在他们这一派系。 康王一想到这个,便火大不已,心里狠狠的发着狠:“若是本王成事了,第一个收拾的便是这货,定要把他下入大牢,让他生不如死。” 康王正想着,忽地书房外面有人敲门,手下在外面禀报:“王爷,银面大统领过来了。” 书房内,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下意识的站起来,满脸的惊吓,这时候这位爷过来做什么,他不会是带人过来抓他们的吧。 康王惊讶过后,心却一阵大喜,难道真是老天庇佑他登上大历的宝座,先前他怎么也拉拢不了这位大统领,现在他竟然过来了。 他相信,他来不是为了抓人,而是愿意与他成事。 康王立刻激动的吩咐下去:“去,立刻把银面大统领请进来。” 手下立刻去请人,这里,不少人望着康王,有人明白过来,高兴的望向康王:“王爷的意思是银面大统领过来是为了和王爷成事的。” “真的吗?” “这真是太好了。” 一片喜悦之色,康王站起身沉稳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燥,银面大统领过来究竟为了什么事,还有得他试探,若不是,岂不是让他们白欢喜一场。 康王想着望向书房里的人:“各位到暗室避一避吧,本王要看看银面大统领是不是有意与本王合作。” “是,王爷。” 众人起身,缓缓的避入了暗室,他们刚进去,门外,一道嗜冷幽暗的身影走了进来,身着黑色的锦衣,外罩白色的披风,脸戴银制的面具,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气息,这人正是九宫兵马司的银面大统领。 康王一看到他,立刻起身迎了过去,笑容满面的开口:“银面大统领过来了,真是稀客啊稀客,请坐。” 银面也不和康王客气,一甩手,披风簌簌生响,他俐落的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缓缓的开口:“王爷一再的邀请本统领与王爷谋事,只不知道王爷要拿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和银某谈交议。” 银面一出口便谈条件,康王倒也没有不舒服,眼下他最迫切的就是拉拢这位爷。 康王想着沉稳的说道:“若是银面大统领帮助本王成事了,本王定不会亏待银面大统领的。” “这些都是虚的,说实的吧。” 银面冷哼,一点也不买康王的帐。 康王不在意,暗室里的人却蹙起了眉,个个不满的瞪着墙壁,咬牙切齿的暗骂外面这厮太猖狂,若是康王成事了,康王可就是皇上,他竟然对皇上这样无礼,真是混帐。 外面,康王挑眉望着银面,认真的开口:“银面大统领,若是你助本王成事了,本王定给你封王拜相,你说,不管你要哪一种,只要你提出来的,本王定然会答应你。” “封王拜相?” 暗室里的人个个倒抽气,王爷真是太大方了,一出口便答应给这家伙封王拜相,这怎么行。 可惜外面的银面压根不买康王的帐,冷笑一声说道:“封王拜相,本统领不稀憾。” 康王错愕,封王拜相,多少人拼尽一生为的就是这个,到了这人这里竟然不稀憾,那他想要什么。 “那银面大统领想要什么。” “京城调度兵马指挥使,不但可统领九营兵马司,还可调动驻军大营的兵将。” 银面一开口,康王倒抽一口冷气,暗室里的人个个大骂银面奸佞,这人眼下便掌管着九营兵马司,还想要驻军大宫的兵权,这怎么行,如果是这样,以后他即便不是将相王候,也比将相王候还要有实权,就是那些将相王候只怕还要看他的眼色行事,最主要就是皇上也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不行,不行。 暗室里有人憋不住了,推门走了出来,然后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永林候府的人率先开口:“王爷,不行,这事不能答应他。” “是啊,若是答应他,以后整个京城都是他的天下。” “不对,是整个大历都是他的天下,他掌控了京城的驻军大营,又手握九营兵马司,以后就算王爷登基也是要看他脸色行事的。” “这人分明是狼子野心。” 有人冷喝出声,书房内吵闹成一团。 银面冷眸微睨着这些人,唇角是讥讽的笑,果然是物以类似,人以群分,这些人想当皇帝想疯了,没一个能成得了大事的。 银面一脸好心的提醒上书房内的众位大人。 “各位出现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若是本统领一声令下,你们所有人都要进刑部大牢去等死吗?” 一声使得所有人都愣住了,随之个个心惶惶的,他们先前太激动了,所以忘了自己此刻身处康王府的书房,大臣私下和王爷密议,只要银面大统领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这下所有人不吭声了,再没有了先前的激动,个个不安的望着银面,银面缓缓的起身在书房里踱步,逐一的望过去,所有被他望到的人,都哆嗦了一下。 康王张嘴想缓和气氛,银面却沉声开口:“若是没有本统领相帮,以你们这些人估计能成得了事吗?手中没有任何的实质的兵权,也敢密谋议事,这不是找死吗?” 他说完秋家的人怒目,他们怎么没有实质的兵权。 银面望向秋家人,冷笑起来:“喔,我知道了,秋家手里的有兵权,不过你别忘了,秋家远隔千里之外,另外秋家手里的兵权有多少是听信秋家的,又有多少是听信皇上调派的,这个你知道吗?这些兵将是为了国斗,不是为你们秋家而斗。” 他说完,秋家人垂下头不敢吭声了。 银面狂妄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本统领可以这么说,没有本统领的加入,你们谁也成不了事,不但成不了事,你们还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你们还要说本统领要得多吗?” “本统领一对将相王候不感兴趣,二对富贵奢华不感兴趣,三对美人钱财不感兴趣,就爱这么点手握兵权的感觉,你们说,若是本统领帮你们成事,一点利益都没有,本统领有必要帮你们吗?” 银面说完,冷哼一声:“无知老儿,既然不愿意拿出筹码来,以后不要再找本统领。” 他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别人思考的时间,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冷冷的扫了一眼书房:“今日本统领先放过你们一次,但下一次就未必了。” 银面说完再不停留,抬脚往书房外面走去,身后的一干人脸色冒起冷汗来,他们不但没拉拢到银面,反而把此人给得罪了,日后他若是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谁也落不了好。 康王脸色更是变了,难得银面过来,若是今日他走了,以后要想再拉拢他,根本不可能。 所以康王飞快的叫起来:“银面大人请留步,你的要求本王答应了。” 现在假意答应他,日后他身为大历的皇帝,自然可以想办法从他的手里把驻军大营的兵马夺回来,最主要是眼面前如何处理这件事。 “王爷。” 书房里有人惊叫,康王冷沉着脸瞪着:“住嘴,这事就这么定了,依了银面大人的条件。” 银面转身望着身后房里的人,个个都一脸不甘的瞪着他,不过康王倒是满脸的笑意:“银面大人,请。” “请,”银面走进来,自到房间坐下来,大刺刺的开口:“好了,各位继续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吧,本统领定然全力配合王爷和各位大人行事。” “好,爽快。” 因为多了九营兵马司的参与,康王和书房里的各家大人,一下子心定了,开始筹备谋夺皇帝宝座的事情,至于银面则一声不吭的,微眯眼睛靠在软榻上休息,似乎对于康王和各位大人所说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一样。 康王和各位大人也都由着他,自顾商量自己的事情。 宫中。 容凛和容臻亲热了小半天,终于说到了正事。 “染儿,本王打算让朝堂上的朝臣上奏立十一殿下为太子,眼下林贤妃进大狱,不管康王有没有参与进去,他都与太子无缘了,现在正是让各位大人请奏的时候。” 容臻点头,关心的问道:“你说那些大臣会不会不出头,而且就算有人出头,人少了对于皇上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 “你放心,本王手里可掌握了一大批大历朝臣的致命弱点,本王出面,相信定可以让很多大臣出面请旨册封十一皇子为大历的东宫太子。”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总算放下了心,抬首望着容凛:“嗯,那就交给你了。” 容凛点头,俯身便又啄了啄容臻的嘴巴,叮咛她:“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大婚之喜了,所以你只要安心待在宫中就行了,接下来让十一皇子上位的事只要交给我就行了,用不着你再操心。” 容臻点了点头,满脸幸福的笑意:“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容凛满意的摸她的脸:“这样就对了,这些事交给本王处理就行了,本王定教那林贤妃和康王死无葬身之地,你就等着十一皇子上位当上太子吧。” 等这些事处理结束了,他们大婚的时间也到了。 容臻想到了一件事,提醒容凛:“那地下密道的事情,你还是派人好好的查一查,这听竹宫的地下怎么会有一条密道,这密道是通往何处的,若是通往宫外,我看你还是下令让人把这密道阻起来吧,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若是被哪个宵小之辈发现,只怕要生出祸事来。” “好,我知道了。” 容凛轻点头答应了容臻,想到要离开,又不舍的伸手抱着容臻坐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他想起一件事问容臻。 “小臻儿,先前你交给本王的那两封密信,真的是霁月郡主的笔迹吗?” 容凛很好奇,那两封密信正是容臻让人送给他的,让他放进林贤妃的寝宫里的,另外还让他送一些珠宝在林贤妃的小库房里。 容臻轻笑:“这事说来也巧,上次六王爷被霁月郡主所杀,我们过去的时候,我在六王爷的床上看到了一本诗集,仔细看了,竟然是霁月郡主的手抄本诗集,当时一看到这诗集我就想到了谋算林贤妃的事情,所以顺手便把那诗集塞进袖子里,有了萧月香的字迹,我就可以临蓦她的书信了,要多少有多少。” 容臻哈哈笑,不过笑过后,想起从林贤妃宫中搜出来的珠宝,其中竟然有开罗国的东西,这更加坐实了林贤妃的罪名了。 容臻伸出手搂着容凛的脖子问:“我只让你弄些珠宝放进林贤妃的库房,你手里怎么正好有开罗国的东西。” 容凛眼神微暗,然后缓缓开口:“这是前一次开罗国的人送给本王的。” 容臻不疑有他,想到眼下朝中的事情挺多的,所以伸手推容凛。 “你快去忙吧,德妃入狱了,康王等一定会想办法动手脚的,他们说不定会想办法杀开罗国的霁月郡主,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不动则罢,一动定然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容凛瞳眸一片暗黑,因为先前容臻的失踪,使得他再没有留下这些人的念头,他们活着,必然要想方设法的害臻儿和容离,所以还是杀了的好,杀了林贤妃,杀了康王,皇室就安定下来。 他就可以安心的娶臻儿回荣亲王府了。 不过容凛想到了一件事,想到那件事时,他的心缓缓的有些沉,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他一直想告诉臻儿,告诉她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可是他真的有些害怕,害怕臻儿会痛恨他,所以一拖再拖,现在不能再拖了。 “臻儿,我一一。” 容凛刚开口,容臻却跳下容凛的大腿,伸出手推他,把他往外推去:“快去吧,有话回头再说,快去忙你的事情,我累了,要睡了。” 容凛望着容臻,到嘴的话终于又咽了下去,心底轻轻的安慰自己,那就下一次吧,再一次再告诉她。 想着他凤眉轻轻的挑起,心里松了一口气,唇角晕开潋滟醉人的笑意:“好,那本王去忙了,若是有什么情况,本王第一时间进宫告诉你,至于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做,再也不要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嗯,我知道了,我睡了,快走吧,你都要成为老妈子了。” 容臻嘟嚷,艳丽的容颜上满是清甜的笑意,容凛心里一片温暖,总算放心的起身走了出去,一路去做自己的事情。 寝宫里,容臻歪在软榻上想着容凛离开时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由得勾唇娇媚轻笑,还有一个月出头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她终于还是嫁给了容凛。 想着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 今年的大历真是多事之秋,随着敬王之死,太子之死后,七公主四公主也死了,现在林贤妃又被卷进了私通开罗国小郡主,意图行谋逆之事的事件中,整个京城可谓人人自危,每个人都压抑,似乎大历的恶运来临了,只怕后面还会有更大的恶运降临一般。 大街小巷上,个个脸上布着凝重肃沉,没有一个人脸上有笑意的。 整个京城都显得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丁点的活力。 街道上,车辆稀少,行人也很少,很多人待在家里,足不出户,就生怕招惹出什么恶运来。 朝堂上,以御吏大夫袁大人为首的一帮朝臣,忽地上奏表,请皇上下旨册封十一殿下容离为太子。 一人出声请奏,余者纷纷的应和,最后竟然有近二十个朝臣附议,要求皇上下旨立十一殿下为大历的皇太子。 不但是朝堂上,连京城也刮起一股风向,十一皇子容离乃是帝皇星降临,身上有帝皇之气,若是十一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必然改变大历的命数,定可以使大历一扫之前的种种恶运,从而为大历带来繁荣之像。 十一皇子是帝皇星转世,将会成为天下的有为明君,所以京城内外不少人奔走相告,大街上越来越多的百姓走出家门,融入到游街行列中。 整个京城到处都充满了呐喊声。 “请皇上下旨赐封十一殿下为大历的太子。” “请皇上下旨赐封太子。” 宫中,承明殿里,老皇帝接到这个消息,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了,喘着粗气拍着床,愤怒的大吼:“容凛,容臻,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搞出来的鬼。” “他们想让朕下旨册封容离为太子,他们做梦,朕不会同意的。” 寝宫里,德妃正陪在皇上床边,伸手拍着皇上的背,安抚皇上。 “皇上,别急,你不要太着急了,急坏了自个儿。” 容启喘着粗气摇头:“朕恨,朕悔,当初就不该留了这个祸害在人间,若是早早的掐死她,又何至于有今日的种种,朕悔朕恨,可是却没办法回到从前。” 现在他是要动也动不了,老皇帝抓狂得想杀人。 想到朝臣以及百姓的疯狂,他真的有一种频临疯狂的感觉。 这些人想让他立容离为太子,这绝对不可能。 容启望向德妃:“朕决定了,决定让灏儿露面,朕打算向天下人召告他的身份,恢复他的皇太子身份,朕就不相信凭灏儿的能力比不得容离一个八岁的孩子。” 德妃一听,脸色微暗,望着皇上,缓缓开口:“皇上,你决定了吗?” “朕决定了,朕绝对不会让他们得手的,他们想得到太子之位,绝对不可能。” “可是灏儿根本不知道这些,你忽然宣布他的身份,他未必接受得了,若是他,他一一。” 若是他并不想当太子怎么办?这是德妃担心的,可是她不敢说给老皇帝听,因为她怕自己说了,老皇帝也不相信,因为在老皇帝的心里,这天下没有人会不想要太子之位,不想要皇帝的宝座。 可是德妃一直注意着灏儿,她感觉灏儿对皇位并没有多大的热情,所以她才会担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宣布这件事。” “再等几天,朕让他们先高兴高兴,让他们以为太子之位是他们囊中之物时,然后再宣布结果,让他们从高高的云端上狠狠的踢落下来。” 容启森冷的冷笑,德妃点头,不过老皇帝没忘了叮咛她:“这两天你找个机会提点灏儿一些。” 德妃没吭声,久久的没有说话。 …… 朝堂上的动静和百姓的动静,使得康王坐立不安,如坐针毡,没想到现在所有人都叫着让十一殿下容离登上太子之位,如若父皇迫于压力答应了,那他的太子之位不是成了别人的东西了吗? 那他和母妃日后还能落得了好吗? 同时康王得到消息,刑部派出去的人已经追到了开罗国的霁月郡主等人,并把霁月郡主给带了回来,很快就到达京城了。 若是霁月郡主被人收买了,一口咬定她和他母妃私通,那他母妃的罪名不就成立了吗? 如若霁月郡主再咬死了说他也参与其中了,他不但和太子之位无缘,恐怕连一条命也保不住。 所以他不能再等了,务必要抢在霁月郡主回京前,拿到父皇的旨意,册封他为大历的新君 只要拿到父皇的旨意他就不怕了。 康王爷终于真正的下定了决心,沉声的下命令:“让所有人原地待命,听候本王的通知行事。” “是,”手下飞奔而出,一路出去通知康王爷的命令。 …… 请封太子的风波一连闹了多少日都没有个结果,朝堂上的大臣依旧不懈的努力着,努力让皇上下旨赐封十一殿下为太子,可惜皇上既不同意,也没有不同意,皇上对外称病了,待在承明宫里养病,让朝臣们束手无策。 外面的百姓,天天游街奔走,闹成一团,不过并没有让皇上下旨。 这一段时间,最清闲的人莫过于容臻了,容凛把什么事都处理了,而她落得清闲,每天只负责陪容离,正好教导教导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相较于朝堂上和外面的喧闹,宫中却是最安静的。 宫里的后妃现在安份得多,谁也不敢在这时候闹事,而且她们也没有闹的必要,她们没有皇子傍身,皇权之争与她们丝毫没有关系,她们只管安份的待着就是,皇后并不是刻薄之人,只要不招惹她,应该不会有事。 这一晚月黑风高,宫中一片安静。 各宫各殿的人,除了当值的,所有人都睡了。 宫门前,银面大统领领着黑压压的九营兵马司的人潜伏在宫门外不远的地方等候着,朝中的几名大臣从宫门前入宫,康王则带着数名手下悄悄的从地下密道潜进了听竹宫,然后直奔承明宫而去,暗夜之下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似的飘过,无声无息的在皇宫内穿梭而过,时而避开当值的宫人,时而避开巡逻的侍卫,一路直奔承明宫,承明宫内外,一片安静,半点声息都没有,所有人都睡了。 康王一挥手,他带来的数名手下迅速的包围了承明宫外面,他自己则带着几个人从窗户闯进了承明宫的寝宫。 寝宫里,老皇帝并没有睡着,最近一段时日他失眠了,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 这几日他惊悚的发现一件事,他这个皇帝形同摆设,根本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暗处似乎有一双手牢牢的控制了一切,让他这个皇帝成了一个傀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他做什么似乎都是错的,朝臣百姓都不再信服他,都会反对他。 例如朝臣上旨请封十一殿下为太子,百姓竟然游街奔走,试问有哪一国的帝皇像他这么窝囊的,竟然被百姓威逼,那些百姓不该害怕他一怒遍地血流成河吗?可是这些百姓偏偏不害怕,不但不害怕,似乎认准了他不敢随便下旨,若是下旨震压,大历必乱。 现在的大历其实只是表面平静,暗里已是千疮百孔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历竟然变成这样了。 老皇帝心惊莫名,他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这些年他一直有心结,死死的盯着蒋家,盯着容臻,反而忽略了别的很多事情,现在他细想,容臻虽然很厉害很精明,害了宫中很多皇子公主,可是为什么她每每行事都畅通无助呢,好像所有事都特别的顺利,就好像暗处有一双巨大的手帮助她一样。 一直以来他以为那个人是容凛,可是想想,凭容凛一个人能做到那么天衣无缝吗? 老皇帝想得头疼,也想不出来究竟怎么回事,不由得闭上眼睛,努力的想着,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这人究竟是谁? 他的眼前好像有一层迷雾似的,他努力的想拨开黑雾,可是却拨不开。 正在这时,寝宫外面响起一声细响,外面有人进来了。 老皇帝脸色攸暗,心中一沉,森冷的瞪向了闯进寝宫里的人,不会是康王吧。 他一睁开眼,便看到康王容奕站在寝宫,他的大床前,正局促不安的盯着他。 老皇帝一双漆黑的黑瞳,好似刀锋一般的锐利,阴冷凶狠的瞪向了康王,直恨这个儿子成不了大器,明明被人给牵制利用了,竟然还理直气壮的闯进了皇宫来。 “孽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样的后果啊?赶快给朕滚出去。”、 老皇帝急促的喘着粗气,他不想这个儿子有事,所以希望他赶快走。 可惜康王殿下不明白老皇帝容启的心思,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容启:“父皇,你经常生病,病体难安,儿臣请父皇下旨,册封儿臣为大历的新君。” “呵呵,你这样的智商竟然还想为大历新君。” 老皇帝大喝一声之后只觉得精疲力尽,愤恨的瞪着这个儿子。 “你脑袋装的是什么,是烂泥吗?你中了别人的奸计,很快连性命都没有了,竟然还有脸让朕册封你为大历的新君,朕还没死呢,你就着急着想坐上朕的皇位了,你还不快滚出去,若是不想死,就给朕立刻滚出寝宫去,赶快回康王府去。” 康王一愣,看老皇帝心急火燎的样子,似乎真的担心他。 可是康王认真的细想了一下,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天衣无缝,眼下承明宫被他的人包围了,不仅仅是他带来的人,事前他也安插了不少人在承明宫里,朝中的几名大臣在殿外候着,只要父皇同意下旨册封他为新君,他们就会进来做为见证人,何况宫外还有大批的九营兵马司的人守在宫外等候着,若是宫中有人敢反抗,或者有人潜伏在宫中,九营兵马司的人就会闯进来保护他,所以他胜算极大。 “父皇,你赶快下旨,册封儿臣为大历的新帝,父皇你身子已经这样了,让儿臣给你分担着吧。” 容启闭上眼睛,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一直想保留着这个儿子,可是他竟然如此的愚不可教。 “你一一。” 老皇帝刚欲开口,寝宫外面忽地有大叫声响起来:“不好了,康王逼宫了,康王逼宫了。” 一声喊,承明宫外面立刻响起喧闹之声,无数火把耀了起来,把整个承明宫照亮了。 寝宫里,康王惊悚的望着外面,陡的一把拽住大床上的老皇帝:“父皇,你竟然设埋伏。” 老皇帝想到这个蠢儿子,想到他没死,这人就想逼他登上帝位,这个孽子,他一心想保全他,可惜他终是负了他。 其实他知道林贤妃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容臻和容凛真正的意图是逼迫容奕逼宫谋反,只要他一动,必死无疑。 除掉了康王,皇室只剩下一个十一殿下,他们以为十一殿下必然会成大历的东宫太子。 可惜这容奕,竟然真的中计了。 他一直想着,若是容奕心疼他这个父皇,并不理会别人,那么他就算拼了一条老命,也会护容奕一个周全的,誓要让他平安一生的。 没想到这人不但中计了,还想要他的皇位,哈哈,容启大笑。 他这个皇帝是不是太失败了,儿子一个个的都来算计他。 他想做一个慈父都不能够,这究竟是怎么了? 容启正想着,床前的容奕已经脸色难看的朝着容启大喝:“父皇,快,下旨,立刻下旨册封本王为新帝,要不然别怪一一。” 容奕黑着一张脸,颤抖着手怒指着老皇帝,只要老皇帝下旨,他就不会有事,他手里有皇上的圣旨,就不存在逼宫事宜,他不但不会死,还会一跃成为大历的新皇上。 “你以为朕会下这道旨意吗?你认为你有能力做大历的皇上吗?” 老皇帝阴沉的瞪着他,容奕一听,急了,手指一伸拖起了床上的老皇帝,另外一只手一握朝老皇帝的脖子掐去,他的脸色狰狞得可怕,害怕恐惧使得他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他朝着老皇帝大叫:“你下不下圣旨,下不下?” 寝宫外面,乱成一团,宫中侍卫队长带着大批的侍卫赶了过来,和外面容奕安插的手下打了出来,顿时间杀成了一团。 有人朝天放了一枚信号弹,宫外的银面看到了信号弹,立刻领着大批的手下兵将往宫中赶来,只不过他们嘴里喊的是:“康王逼宫了,我们要进宫救驾,闲人滚开。” ☆、第110章 册封太子 九营兵马司的人一路直奔皇宫内宛,马蹄声响彻整个宫道,皇宫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就是皇宫附近的官员也被这样的响声给惊动了,赶紧派人出来打探消息,待到知道康王带人进宫逼宫,这些大臣立刻进宫。 长宁宫里,蒋皇后最先接到消息,康王一进宫她便接到容凛派人送过去的信,所以她是最先赶到承明宫的,身为皇后,她有下旨处理事情的权利,所以蒋皇后人没有进承明宫便下了旨意:“来人,立刻去通知侍卫集合,用最快的速度过来救驾,康王逼宫,意图谋杀皇上。” 除了蒋皇后,德妃等宫中后妃也赶了过来,个个满脸惊慌的站在蒋皇后的身后,七嘴八舌的话响起来。 “康王疯了,竟然冲进皇宫逼宫来了。” “他们母子二人可真是丧心病狂。” “是啊,太大逆不道了,皇上该下旨把他们处死。” 蒋皇后听得心烦,沉声冷喝:“闭嘴。” 这时候九营兵马司的人已经赶到了,为首的正是银面,率领了大批的兵将包围了承明宫,除了银面外,荣亲王府的人也赶到了,当然这只是容凛做做样子,事实上他早就在皇宫里了。 右相齐墨以及朝中的武将都赶了过来,这些人一出现,便命令下去。 “把逆贼给杀了,一个不留。” 九营兵马司的人飞奔而上,眨眼的功夫便把康王带来的手下全都给杀掉了。 齐墨和容凛以及银面不理会身后的人,径直往承明宫的寝宫走去。 寝宫里的康王已经频临崩溃了,此刻的他眼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喘息着,像进行最后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他的手紧掐着老皇帝的脖子,仅有的一些理智使得他没有下杀手,他混乱的朝着老皇帝叫。 “父皇,你快下旨吧,下旨册封我为大历的新君,父皇,眼下皇室中只剩下我和十一皇弟,你不会想我也死了吧,父皇,你真打算把皇位传给十一皇弟吗,他才八岁啊,若是皇位落到他的手里,你能保证这大历的江山最后还姓容吗?” 容启冷眼望着容奕,嘴角咧了咧:“谁说朕只能把皇位传给你和你十一皇弟的,难道我就不能传给别人吗?” 这一次轮到容奕惊讶了,他尖叫:“父皇,难道你宁愿把皇位传给别人,也不愿意传给自个的儿子。” 老皇帝冷笑,但并没有多做解释。 这时候外面有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右相齐墨,齐墨身侧是荣亲王容凛,容凛的身侧是脸戴银制面具的银面。 康王一看到银面走进来,朝着银面大叫:“银面,快。制住他们,立刻制住他们,本王马上就成功了。” 银面冷冷一笑:“康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谋逆夺宫,还不立刻放了皇上。” “你?”康王愣住了,有些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颤拌着手指着银面:“你,你不是说要助本王一一。” “康王爷,你还不足以让本统领真心的臣服,你以为本统领是那种背主弃义的小人吗?你这样的人不配为我们大历的新君。” 康王听了银面的话,整个人气疯了,疯狂的大叫:“啊,啊。” 这一下他知道自己中了银面的招了,银面根本没有追随他,他是假意同意帮他,事实上真正的目的,则是想送他下地狱,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害他。 若不是银面答应助他成事,以他的性格,是决不会有胆进宫逼宫的,可是到头来,竟然中了人家的计,难怪父皇骂他脑子里是烂泥,可是他真的就这么失败了吗? 康王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不甘心的怒吼:“不,本王没有失败,本王是大历的新皇。” 他说完双手用力的掐上了老皇帝的脖子,朝着他尖叫怒吼:“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老东西,老不死的和我作对,若是你下旨册封我为大历的新君,我如何会有事,我不会有事的。” “我掐死你。” 寝宫里的人个个变了脸色,右相齐墨沉声叫:“快,立刻把他拉开,别让他伤了皇上。” 银面身形一动,一掌朝着康王拍了过去,康王直接被他一掌拍昏了过去,老皇帝身子一软朝地上倒去,身侧的银面一伸手扶住了皇上,皇上睁眼望着他,忍不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没事,没事,没有了康王,没有了十一殿下,他还有儿子,还有一个让他喜欢满意的儿子,而且他是命定的帝皇星,他会成为千古一帝,会成为一代明君,会带着大历走上繁荣昌盛,只要他登上帝位,大历的一切磨难都会好的。 老皇帝唇角扯出笑,整个人昏了过去,他本来身子就极端的虚弱,现在再被康王一掐一晃,直接的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寝宫里一片惊叫之声,银面扶了皇帝睡到床上,然后抬首命令下去:“立刻宣御医,马上宣御医过来替皇上诊治。” 很快有太监奔去宣御医。 这里右相齐墨命令身后的手下:“立刻把逆贼送往刑部大牢。” “是,右相大人。” 有几名手下飞奔而上,直扑到康王的身边去把康王往外拖去,康王醒了过来,大声的尖叫起来:“谁敢动我,我是大历的皇上,我是新皇,你们放开朕,否则朕让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寝宫外面,几位随了康王进宫的大臣,有的直接的昏了过去,有的则脸色死灰一样的哀声连连,齐墨命令兵将把今晚随康王进宫来的几名官员全都带进刑部。 今晚康王带进宫的手下尽数被杀掉了,康王和他的党余尽数被下入了大狱。 半夜的时候所有接到消息的朝官都进宫了,个个跪在了承明宫的寝宫门外,皇上被康王逼迫,现在昏迷不醒,个个担心不已,同时不少人猜测这一回皇上恐怕要下旨赐封十一殿下为太子了,闹了这么些天的请封太子风波,终于要结束了。 寝宫里站满了人。 除了蒋皇后和德妃,齐墨和容凛,银面外,还有几名朝中的大臣,个个盯着大床上的皇上。 皇上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脸色一片腊黄,整个人很瘦弱,窝在大床上,十分的令人心酸。 以秦王爷为首的几位朝臣,忍不住心疼皇上,。 虽然皇上是君,他们是臣,可是倒底相伴了多少年,现在看到皇上这样子,他们控制不住的心疼。 几个人沉声开口:“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啊。” 大床上的老皇帝似乎感受到了这些朝臣的呼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扫视着寝宫里的所有人,眼光望到银面时,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下,这让一直盯着老皇帝的蒋皇后和容臻奇怪的蹙了一下眉,老皇帝似乎对银面出奇的好。 容臻看到这一切,想到一件事,秦灏一直深受皇上和太后的宠爱。 以前他是没有深想,现在再看皇上面对银面时的柔和神色,不由得心里一动。 皇上为什么会对银面如此好,难道说这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容臻的心忽地很沉,脑海中电光火石的冒起一些念头。 身为帝皇,老皇帝容启何曾对谁有过情,对自个的亲生儿女也不见得多有情,但是他对银面,也就是对秦灏却好得过份,这不应该,这世上什么人能对不是血脉的人比对自个的儿子还好,只除了秦灏也是皇上的血脉,还是他喜欢的血脉。 如此一想,容臻的脸色忽地变白了,惊悚无比,她不相信自己想的这样,如若她做了这么多,最后却传出秦灏是皇上的血脉,秦灏是皇上中意的太子,这怎么办。 不,绝对不会这样的。 容臻摇头,她不远处的容凛看她的神色,不由得担心起来,不过因为寝宫里人太多,所以他一时没有动,不过心里却十分的焦急,一双眼睛紧盯着容臻,心中猜测着,小臻儿脸色这么难看,为什么,她是想到了什么不成,难道是想到了他的事情,这一想,容凛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七上八下的归不了位,恨不得上前问容臻两句。 他心里想着,脚步也往容臻那边移去,不过刚走了一步,大床上的老皇帝却说话了。 “朕想和嘉宜公主说几句话,你们都退下去吧。” 寝宫里所有人都心惊,个个望着老皇帝容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留下嘉宜公主说话,右相齐墨一挥手,寝宫里所有人往外退去。 容臻微眯眼盯着老皇帝,这个老不死的想做什么,他想害她吗?想借机说自己要谋害他吗?如果真这样,他就想多了,外面可候着很多人呢。 容臻没动,等到身边所有人都退下去后,容启忽地笑了起来,他盯着容臻,眼神森冷。 “林贤妃和康王的事情,是你的手笔,是不是?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林贤妃会算计你,你就来个将计就计,林贤妃宫中的密信和那批珠宝都是你放进去的是不是?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逼康王谋逆,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除掉了康王是吗?” 老皇帝说了这么多话,忽地喘起粗气来。 容臻并没有吭声,她才不会傻到去承认这件事,若是老皇帝派了人在暗处偷听,她若应了,岂不是落人口实了,所以她不会说话的。 容臻不吭声,老皇帝并没有追问她,又继续说道。 “你以为除掉了林贤妃,除掉了康王,皇室中只剩下十一殿下,所以十一殿下就可以顺利的上位了,是吗?” 老皇帝古怪的笑了起来,忽地想到什么似的,眼神幽亮起来,他的精神在这一刻似乎充足了似的,神彩奕奕,他的笑容慈爱而温和,不过这温情的一面,很快消失了,他抬首望向容臻的时候,凶狠恶煞如鬼怪。 “你做了这么多,想推容离上位,只不过为了你的私心罢了,你和你的母后一样,想挟天子以令诸候,不过朕要告诉你,你想多了,朕的皇位绝对不会落到容离的手里,绝对不会一一。” 他重重的说着,因为太用力,所以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一次的大力咳嗽,几乎要了他的命,寝宫里回响着他痛苦的咳嗽之音,随之一口血从他的口里吐了出来,他的脸色越发的腊黄而没有血色,他大力的喘着气,最后再次的昏迷了过去。 容臻蹙眉望着这个人,陡的朝宫外唤道:“来人,皇上又昏迷过去了。” 宫门外有人冲了进来,朝中的大臣以及宫中的后妃,还有太监等人都进来了,挤挤一殿。 右相齐墨下令御医:“快,给皇上诊治。” “是,”御医胆颤心惊的上前给皇上诊脉,诺大的寝宫里鸦雀无声,个个望着床上的容启,然后又抬首望向容臻,不知道皇上和嘉宜公主说了什么话。 容臻则面色坦然,一声不吭。 御医经过诊治后,迅速的回话:“皇上本来身子虚弱,再加上被康王逼宫,整个人身心极度的消耗,现在身体损耗极大,只怕一时两时恢复不了,而且若是皇上再这样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御医的话很简单,皇上这是积劳成疾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回天无术了,现在皇上需要静养,不能再操劳太多的事情。 可是眼下皇室中的皇子只剩下一个十一殿下,十一殿下又不能为皇上分解朝中之事,这如何是好?一时间人人忧心,个个担心的望着床上的皇上。 右相齐墨沉声下命令:“你立刻开汤药让皇上服下,尽快救醒皇上。” 现在林贤妃和康王被抓在大牢里,朝堂之上和京城内外一片混乱,若是皇上再病了,大历堪忧啊。 寝宫里,所有人都脸色幽暗,心情沉重,一起望着大床上的皇上。 蒋皇后冷眼望着床上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虚弱不堪便心疼同情他,他谋算算计她们母女的时候,是那样的冷血无情,她又何至于心疼他。 德妃望着床上的容启时,眸光除了心疼外还隐有愧疚之意。 容臻望了一眼寝宫里的人,最后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了容凛的身侧,朝着容凛示意了一下,容凛立刻明白她的话,有事出去说。 两个人便慢慢的退出了寝宫,自走到大殿外面去,直到四周没什么人了,容凛才问容臻:“臻儿,怎么了,先前我看你的脸色很难看?” 容凛很担心,提着一颗心,心里猜测着先前让小臻儿变脸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小臻儿一向很少变色,这事一定不简单。 容臻瞄了一眼容凛,发现这家伙似乎有些紧张,她倒是没多想,只当容凛是心疼她的,所以小声的说道。 “容凛,你可以陪我悄悄的去一趟上书房吗?” “上书房,你要找什么东西?”容凛压低声音说道,容臻飞快的说道:“我怀疑一件事,现在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所以想前往上书房走一趟。” 她之所以想进上书房一趟,是怀疑皇上早就留下了密旨,或者遗诏等东西,她要看看结果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秦灏其实是皇上的儿子,所以秦王府里的秦王爷,秦王妃才一直不敢惩罚秦灏,因为知道他是皇帝的儿子,还是未来的一国储君,谁敢对这样的人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啊。 不过现在这事她还不想告诉容凛,等走一趟上书房再说。 容凛见容臻不说,倒也没有勉强她,只是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好,那我陪你前往上书房一趟,老皇帝现在一时两时醒不过来,而且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上的身上,我们悄悄的去,待会儿再悄悄的回来。” 容臻点头,四下张望一下,然后伸手拉着容臻的手,闪身出了承明宫的大殿。 殿外,天色暗了下来,遍地狼籍,很多人在忙碌,把先前康王带进宫的那些被杀死的死尸一一抬出去。 容凛和容臻乘着这样的忙碌,悄无声息的出承明宫,直奔宫中上书房而去。 路上,小心的避开宫中的侍卫,两个人一路很顺畅的溜进了宫中的上书房。 上书房一片安静,分外的冷清,最近一段时间,皇上因为生病,很少进上书房办事,他都是在承明宫的书房听取朝臣禀报事情的。 虽然皇上没有来,太监依旧每日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不过因为皇上没来,所以一点人气也没有。 此时上书房里点着灯,幽暗的灯光照着整个书房。 房间很大,宽大的龙椅,雕龙绘凤的龙案,龙案之上摆放了很多的书籍,笔墨纸张应有尽有,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的珍稀古怪摆放在龙案上,容臻一进上书房,便直扑向龙案的地方,飞快的动手翻找东西。 容凛看她一进来便是一阵翻找,不知道她要找什么,奇怪的问道:“小臻儿,你找什么,这样心急,告诉我,我帮你找。” “我想找找看,皇上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诏,或者密旨之类的东西,你帮我找一找。” “找那个干什么?” 容凛挑眉,一脸的不解,不过手下倒是没有耽搁,立刻帮助容臻在上书房里翻找了起来。 容臻回他的话。 “你知道先前皇帝老儿单独留下我,和我说了什么话?” 听到容臻提到这个,容凛倒是感起了兴趣,停住动作,飞快的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就算林贤妃和康王殿下进了刑部的大牢,他也不会把皇位传给十一殿下的。” 容凛惊悚:“你说皇上宁愿把皇位传给外人也不传给十一殿下?” 眼下皇室的皇子中,只剩下一个十一殿下了,皇上不把皇位传给十一殿下,传给谁,如若皇上真的把皇位传给外人,只怕要被天下人骂死了。 容臻轻笑,睨向容凛:“你认为老皇帝那样自私的人会把皇位传给别人,而不传给自己的孩子吗?” “那你说他不会传给十一殿下,这话岂不是一一。” 容凛陡的停住,眼睛飞快的睁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小臻儿,你不会是说,皇上还有一个儿子吧,他真正想传位的其实是那个孩子,所以他才会和你说这话,正因为这样,你才来找遗诏或者密旨的。” 容臻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不过你猜猜老皇帝的儿子有可能是谁?” 她说着把整个龙案都翻了一个遍,最后在角落里翻到了一个明黄的黄皮袋,里面似乎收着什么东西,容臻一激动,赶紧的打开,却发现黄皮袋中放着根本就不是遗诏或密旨,而是一份排兵布防图,容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容凛奇怪的走了过来,俯身就着容凛的手细看了几眼,然后沉声开口:“这是京城排兵布防图,京城各处有多少兵马,埋伏多少暗兵等等。” 容臻点了点头,对于这份排兵图并不感兴趣,随手又塞进了黄皮袋中,顺手扔在角落里,她做好了这些事,抬首往书架的地方找去。 容凛也飞快的跟着她的身后去翻找那道遗诏,他一边找一边想着小臻儿先前所说的话,皇帝的儿子会是谁? 这京城中老皇帝最喜欢的人只有一个,秦王府的世子秦灏,连太后也喜欢秦灏,难道说秦王府世子秦灏,才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因为喜欢自个的儿子,所以生怕他被皇权争斗波及到,所以把这个最喜爱的儿子寄养在秦王府里,不但如此,还让他手握九营兵马司的重兵。 容凛已经查到消息,秦灏便是九营兵马司的那个银面,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脸戴面具,隐藏了真实的身份。 一个是京城中无法无天,纨绔不化的小霸王,另外一个却是手握重兵,心狠手辣的大统领,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往上面想,先前他也派人去查了银面的真实身份,无奈这人十分的狡猾,连九营兵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无从查起,不过先前他多方打探,进过仔细的分析后,终于确认一件事,九营兵马司的银面就是秦灏/。 没想到秦灏竟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大历的皇子,容启最喜欢的儿子,还可能是太子,未来的皇上。 容凛心惊不已,脸色变幻莫测,抬首望向容臻时,眸色深沉。 “小臻儿,你怀疑秦王府世子秦灏是皇上喜欢的那个儿子吗?” 容臻点头:“先前我看皇上看秦灏眼神,分明是极疼爱的,老皇帝一向自私又心狠,什么时候这样看过别人,所以先前我才会惊悚,甚至怀疑银面,也就是秦灏是皇帝最喜欢的那个儿子。”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注意力落在容臻那句,银面也就是秦灏,小臻儿什么时候知道银面就是秦灏的,她知道了竟然不告诉他,真是太过份了。 容凛幽幽开口:“小臻儿,你什么时候知道银面就是秦灏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臻一愣,挑眉笑着说道:“事实上之前我被林贤妃的人打落地下密道的时候,银面曾经出现救过我,当时我发现他就是秦灏。”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凛眸光深邃,神容冷魅,十分郁结。 容臻吐了吐舌头:“我忘了。” 她说完发现他们的话题似乎越扯越远了,眼下要查的是秦灏究竟是不是老皇帝的儿子,若是他们找到遗诏,看到遗诏上皇帝把皇位传给了秦灏,那么秦灏是皇帝的儿子无疑。 “容凛,你要算帐回头算,眼下还是尽快找遗诏,或者密旨之类的东西,我要尽快查明白,秦灏究竟是不是容启的儿子,如若他是容启的儿子,那么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如若秦灏是大历的皇子,皇上推他为大历的太子,她要出手对付他吗?还有这人手握重兵,又精明睿智,她斗得过他吗? 秦灏绝对不是敬王,康王之流的人物,虽然他秦王府世子的身份显得顽劣不羁,可是他的另一重身份可是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这个人这么久没让人发现他的蛛丝马迹,可见他的能力绝对不弱,以往和容凛相对,总是处于下风,说不定他隐藏了真实的实力。 总之容臻不希望秦灏是老皇帝的儿子,她不想对他出手。 可是又不甘心这么久的努力就这么白白拱手送人了。 容凛则和容臻相反,本来正生气,可是他想到一件事,心情一下了愉快起来,若是证实秦灏是皇帝的儿子,那么秦灏就是小臻儿的哥哥,那么他还和他抢人吗,从此后他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所以现在他迫切的想找到那道遗诏,好尽快的让秦灏死心。 上书房里,两个人两种心思,不过手下动作没停,飞快的在书架前面翻找着,顺带在角角落落的位置上搜索一番,看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翻遍整个上书房了,暗处有声音急切的响起来:“王爷,公主,皇上醒了过来,现在所有大臣都进寝宫了,皇上似乎有事要宣布。” 容凛和容臻一停,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两个人相视一眼,心同时的往下一沉。/ 皇上不会想向所有人宣布秦灏的身份吧。 “走。” 两个人顾不得搜索,闪身出了上书房,一路直奔承明宫而去。 因为轻功厉害,所以两个人飘然而过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很快赶进了承明宫,他们紧赶慢赶的刚进了寝宫,便听到寝宫里老皇帝虚弱的声音响起。 “银面,把面具摘下来。” 容臻心咯噔一声响,往下沉去,现在她也不用找遗诏了,秦灏定然是老皇帝的儿子,要不然他绝不会这么干的。 也许秦灏以银色面具遮脸,不让人认出他来,这主意也是老皇帝出的,目的就是让他震慑了九营兵马司的人,以及朝中的大臣,还有京城的百姓,等到银面威慑住所有人,他才在适当的机会让他露面,然后让他顺利的成为太子,直至于后来成为皇上。 寝宫里,所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皇上一醒过来,便下这样的命令做什么,个个望向银面。 不过很多人倒是好奇,银面究竟是谁,一直以来他们都对这人好奇,猜测颇多,没想到今日皇上竟然让他摘下脸上的银色面具,大家虽然奇怪,不过却都盯着银面。 银面眸光深邃幽暗,剑眉紧蹙的掉首望向床上的皇上,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让他摘下面具,不过面对皇上的命令,他自然不好不摘,所以虽然不高兴,但依然抬手摘下了面具,他一摘掉面具,便露出了面具之后的一张俊颜来,竟然是秦王府的秦灏。 这下所有人被石化了,只除了容凛和容臻还有右相齐墨,其他人都完全的呆了。 秦王府的秦小爷,那个小霸王,他竟然是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 天哪,他们都被搞糊涂了,银面大统领是秦王府的秦小爷,皇上为什么把九营兵马司交到秦王世子手里啊,他怎么就放心把守卫京城的重兵交到了秦王府的人手里。 众人怀疑,老皇帝满脸慈爱,眼神中布着温和的光芒,他缓缓的开口:“秦楚。” 秦王府的秦王爷,此时心中酸涩不已,缓缓的跪下来,飞快的朝着秦灏开口:“臣见过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 这次众朝臣更是完全的呆了,这戏剧性的转折太厉害,他们完全跟不上思维。 银面大统领是秦王府世子,秦王府世子怎么又成了七皇子,皇室何时有一个七皇子,只有一个七公主,七公主还是被敬王杀了的。 除了朝臣惊呆了,秦灏也呆了,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王爷,上手便拉他起来:“父王,你胡说什么,什么七皇子。” 可惜秦楚没动,依旧跪着,沉稳有力的说道。 “回七皇子的话,七皇子并非臣之儿子,七皇子乃是皇上和德妃娘娘所生的儿子,当年德妃娘妨娘产下的乃是皇子,并非公主,但是皇上和德妃娘娘慈于一片疼爱之心,生怕七皇子在宫中遭受到什么算计,所以便把臣的女儿换进了宫中,把七皇子换进了臣的府中养着。” 秦楚说完,想到自个的女儿,就那么死了,秦楚心中酸痛不已。 寝宫里,众人依旧呆呆的,努力的消化秦楚的话。 当年德妃娘娘生下的不是公主,而是皇子,皇上是担心七皇子被人谋算了,所以把七皇子养在秦王府里了,现在正式让七皇子露面了,七皇子现在不但精明,还手握九营兵马司的重兵,皇上真是好算计啊。 不少人叹息。 可是当事人秦灏完全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只当自己是秦王府的世子,从未想过他会成为皇帝的儿子,不,他不稀憾当什么皇子,不稀憾。 秦灏正昏乱的想着,躺在大床上的容启忽地开口:“来人,立刻下旨诏告天下,七皇子容灏乃是帝皇星转世,二十年前正因为他的降生,所以朕才会大败暹朱国,带领大批的将士班师回朝,朕为保护七皇子,把七皇子养在了秦王府,今特昭告天下,以正七皇子的身份,今七皇子英明睿智,少年神武,朕赐封他为大历的皇太子殿下,钦旨。” 寝宫里,太监总管领命,立刻去拟指,这里所有大臣目瞪口呆,最后有人率先跪了下来,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最后所有的朝臣都跪下来,齐齐的开口。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秦灏已回神,眸光冷然的望着上书房内跪着的一干朝臣,他缓缓的抬首望向不远处站着的容凛容臻,还有蒋皇后和德妃。 他看到容臻脸上满是冷意,瞳眸一片冰霜冷色,他忽地想到一件事,如若他是皇室的七皇子,那么他和小臻儿,岂不是亲兄妹。 亲兄妹,呵呵,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和小臻儿之间的关系总是差那么一点了,不是老天不厚待他,而是因为老天给了他另外一种身份,所以他才总是赶不上容凛。 秦灏幽幽轻笑,心里特别的难受,特别的痛,对于成为皇太子的事情,并没有半点的欣喜,他想到自己二十年的岁月,一直想着的只不过是父王母妃的疼爱,可是到头来,他才发现,他们并不是他的父母,这真是一个讽讥。 秦灏忽地抬首望着德妃,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可是他从来没享受过她的母爱,还有老皇帝,他虽然宠爱他,可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现在他忽然的来了一道圣旨,说他是皇室的七皇子,还下旨诏告天下,立他为大历的皇太子。 凭什么,凭什么认为他会接受这些,凭什么认定他就会认定他的安排。 秦灏回首望向大床上的老皇帝,古怪的一笑,然后抬脚走出了寝宫。 身后的老皇帝撑着叫了一遍:“灏儿。” 可惜秦灏一步不留的抬脚走了,他不要待在这里了,待在这里让他窒息,让他抓狂,让他愤怒,让他想怒吼,怒骂。 所以他一刻也不耽搁的走了,身后的德妃看到儿子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由得心痛,伸手按着胸口,眼泪流了下来,她不是故意的,儿子,母妃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若是不这样做,你早就没命了,母妃是无奈的。 床上的老皇帝倒是不以为意,灏儿一时难以接受是肯定有的,过几天他就心境平和了,他就会接掌大历的江山了。 等到灏儿登基,他定会带领大历的百姓走上繁荣昌盛的盛世年华。 “你们都起来吧,从明日开始,朝中诸事皆递交到太子手里,右相秦王爷协助太子共同打理大历的朝政。” “是,臣等遵旨。” 众人应声,老皇帝满意的轻笑,掉首望向蒋皇后和容臻,眼里满是讽刺的笑意,那笑分外的刺眼,分明是告诉蒋皇后和容臻,即便她们筹划了很久,谋算了这么多,到头来依旧什么都得不到,他不会让十一殿下登上太子之位的。 蒋皇后手指悄然的握起来,缓缓掉首望向德妃,没想到这个女人隐藏得这么深,明明当初生的是太子,竟然送出宫去,换了一个公主进来。 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一点的蛛丝马迹,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女人心计极深,极有见地,听说当年皇上之所以能大败暹朱国,乃是因为她做梦得到的提示,所以快马加鞭的派人送信前往暹朱的京城,那时候暹朱天降暴雨,皇上和一班将士眼看着支撑不下去了。 不想却接到德妃派人送去的密信,教了老皇帝用水攻之法,并教他从哪个地方开始进行水攻,最后老皇帝顺利的攻破了暹朱京城,灭掉了暹朱国。 皇帝攻破暹朱国的那一日,恰逢德妃娘娘产女,天现红光,一片异像,老皇帝一回朝,便下旨赐封七公主为福星,却原来真正有福的是七皇子。 可是蒋皇后并不太相信什么梦能预言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天现红光之像,虽然这些异像也会发生,但这是不是太巧了,先是做梦,然后天现异像,产下皇子,还说皇子是什么帝皇星转世,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天像异像吗,而不是有心人为之吗?这么多年,七皇子养在秦王府里,她也没看到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虽然搞高深装深沉,执掌了九营兵马司,可这一切都是老皇帝和德妃两个人给他造就的。 蒋皇后眼神微微的眯起来,如若不是天现异像,而是有人为之呢? 如此一想,蒋皇后只觉得心惊,这样的心机,又有几人比得上,这样的胆子又有几人敢比。 如若她猜测的都是真的,那么德妃绝不仅仅是沈家女这么简单,当年她进宫只不过二八年华,这样年轻的内阁小姐,怎么敢动这样的心机,德妃究竟是谁? 寝宫内,老皇帝让朝臣起来,外面有太监手捧拟好的圣旨进来,老皇帝挣扎着取了过来,取了圣旨过去,一个个的对看着,生怕被人动了什么样的心机,从而坏了他的心血,等到看完了,确认了上面没有差错,他摸索着取出玉玺,在圣旨上盖了印,把圣旨交到右相齐墨的手里。 “右相,立刻诏告天下吧。” 圣旨一出,太子已定。 ☆、第111章 德妃来历 太后生疑 寝宫里,皇上宣布了圣旨,又把牢中林贤妃和康王交给齐墨和秦王爷去处理,然后他再次的昏睡过去,这一次一直沉睡。 右相齐墨只留了一部分朝臣守着,其他人皆让回去了。 蒋皇后容臻等人也回了长宁宫。 容臻发现蒋皇后的脸色一直不好看,而且她时不时的看着德妃,神色古怪莫名。 容臻忍不住开口:“母后,怎么了?” 容臻此时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本来以为事情走到这一步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最后却来了个大逆转,大历的太子之位竟然落到了秦灏的手里,现在她该怎么办,是尽全力的和秦灏一博,还是找秦灏谈谈,保全住蒋家和母后他们。 对于前一种,她没有十成的把握,而且一直以来她和秦灏关系不错,她真的要和他成为敌人吗? 后一种虽然暂时的可取,可是谁又能保证,秦灏当了皇帝后,会不会有一日心血来潮的再次收拾蒋家呢。 必竟把自己的安危建立在别人的身上是不可取的。 蒋皇后玉伸手拉着容臻,眸光深邃暗沉。 “臻儿,母后想到一件事,心中震惊。” 她停了一下,伸手端了旁边的一杯茶喝了两口,缓和了一下心境,才缓缓的开口:“德妃很可能不是沈家小姐。” 德妃不是沈家小姐,也就是不是太后的侄女,这从何说起。 容臻惊悚了,德妃若不是沈家女,她又是何人啊。 “母后,这太惊人了,德妃不是沈家女,她是何人,她若不是沈家女,沈家的人,太后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容臻有些难以置信,德妃进宫有二十多年了,若她不是沈家女,又是何人? 蒋皇后知道容臻震惊,她先前想到这个也是极震惊的,德妃不是沈家女,她会是何人?蒋皇后忍不住起身,在大殿内踱步。 她一边走一边说:“本来本宫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可是今晚皇上说的话,让我想起当年皇上之所以能大败暹朱全是因为德妃娘娘做的那个梦,先是梦,然后天现异常,最后顺利的产下小皇子,还为了保护皇子把皇子养进了秦王府,这种种事情,她德妃都是参与其中的,可是这么些年,她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就算她面对儿子,都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出来,这女人绝不是寻常人,沈家女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蒋皇后说着忽地想到了长亭,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子,皇室的公主。 长亭曾经说过,开罗国有狼子野心,他们一直想吞灭大历,这么些年她一直让自己的大哥注意着开罗国的动静,看看开罗是否有异常,可是她大哥没有看到开罗国动什么手脚,她还以为长亭当年也许是搞错了,可是她清楚的记得,长亭是个聪慧绝顶的丫头,如若她说的是对的,会不会开罗国早就动了手脚。 德妃就是开罗国的人呢。 蒋皇后如此一想,脸色瞬间惨白,然后自己都摇头了,。 如若事情真是这样,那么开罗国利用二十年的时间来排布,这大历里里外外只怕早就被他们渗透了。 大历必亡也。 容臻看蒋皇后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担心的开口:“母后,也许是你想多了,德妃如若不是沈家女,她又是何人呢?” “开罗国的人。” 蒋皇后沉声,容臻愣住了,望着蒋皇后好半天才接一句:“德妃是开罗国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大历必亡也。” 蒋皇后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在殿内踱步。 “臻儿,这真是一个笑话,如若德妃真是开罗国的人,那么皇帝得多蠢啊,竟然如此被一个女人愚弄,偏偏他还信任着那个女人,认为那个女人以及她生的儿子是天降福星,怎么可能是福星,是灾星倒差不多,他百般算计,到头来只不过成了一个亡国之君。” “哈哈,我等着,我等着看他最后痛苦的神情。” 容臻没说话,沉默的回想着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似乎都太顺利了,顺风顺水得太顺了,就拿最近一件事来说,六王爷在行宫被开罗国的霁月郡主所杀,她正好在六王爷的寝宫里发现了一本霁月郡主的诗集,若不是因为这个,她又怎么会想起设计林贤妃和霁月郡主私通的事情来呢。 这本手抄本的诗集来得太及时了,当时她没有想到,只当六王爷在看霁月郡主的诗集,现在认真细想,会不会是背后之人放在六王爷的床上呢,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想让大历乱起来,想让大历内里自相残杀。 她们所有人都只是背后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容臻如此一想,倒抽一口冷气,脸色惨白。 这背后设局的人太强大了,这人是谁,德妃吗? 容臻望向蒋皇后:“母后,现在我们怎么做?想办法查清楚德妃的事情吗?这事恐怕不好查。” 蒋皇后摆手:“这事我已经有办法了,我会弄清楚这女人是谁的。” 容臻看蒋皇后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真有办法,逐不再纠结德妃的事情,她关心的是眼下秦灏成了大历的东宫太子,他们接下来怎么做?是继续和秦灏斗,还是和秦灏谈判,让他保证不动蒋家不动容离。 如果她去和秦灏谈,容臻觉得秦灏定会答应,可关键是这答应,能管多长的时间。 容臻一边想一边说道:“母后,秦灏成为太子这件事,我们是继续和秦灏斗,还是和他谈判。” 秦灏不同于皇室中的任何一个皇子,老皇帝之前并没有交给任何皇子实权,可是秦灏却掌管着九营兵马司,这可是京机要营,说来他是手握重兵的,有能力有实权的太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看先前的动静,朝中的那些大臣似乎都接受了秦灏成为太子的事实。 想想也是,这样一个手握实权的太子殿下,又深得圣宠,谁敢去招惹他,招惹他定然会成为第一个被杀鸡儆猴的对象,他们可不想找死。 蒋皇后走到容臻面前,伸手握着容臻的手:“臻儿,先别动秦灏,我先查德妃的事情,如若我能查清楚德妃根本不是沈家人,而是开罗国的人,那么秦灏这个太子,不用我们赶,别人就会赶了。” 只不过一一。 如若德妃是开罗国的人,那么开罗国只怕早就在大历安插了很多人手,那么大历必亡。 后面的话蒋皇后没有说,她望着容臻,柔声说道:“臻儿,天色已晚了,你还是去休息吧,这事不急,急也急不来,至于秦灏是太子这件事,我们需从长计议,不要心急,心急只会陷入被动。” “行,那我先去睡了。” 容臻起身和蒋皇后招呼了一声便自出长宁宫的大殿,身后的蒋皇后想到什么似的唤住她:“臻儿。” 容臻停住脚步,回望过去,看到蒋皇后温柔的轻笑,满脸母性的光辉。 容臻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蒋皇后是疼爱她的,所以她绝不会不管她们。 “什么事,母后。” “德妃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如若德妃是开罗国的人,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恐怕都有可能是开罗国的人,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容凛。” 最后一句,让容臻的心往下一沉。 不过看她脸色不好,蒋皇后又笑道:“你也别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总之暂时没有查出结局的事情,谁也不要说。” “好。” 容臻点头答应了,转身往殿外走去,她的眸子慢慢的深沉,容凛会是开罗国的人吗?他是先帝收养的养子,后被过继到荣亲王府,先帝收养他的时候,定然派人仔细打探过,所这事说来说去是母后和她想多了,草木皆兵了。 她这怀疑人的性子又发生了,先前接受容凛的时候,就说过要信任他,要相信他,她怎么又怀疑起他来了,容凛对她是真的好,所以她绝不能随便的怀疑他。 容臻想着轻笑,抬脚出了长宁宫,顺着长廊一路往东偏殿走去,身后跟着妙音和大太监郑同。 大太监郑同时不时的瞄她一眼,看她心情好不好。 几番下来,容臻忍不住掉头望着郑同:“郑同,怎么了?” “奴才是怕公主心情不好。” 不过看来看去,似乎并没有怎样不好。 容臻忍不住瞪他一眼:“不就是秦灏登上了太子之位吗?这还不至于让我心情不好。” 她刚说完,便感受到暗处有气息逼近,不由得往后一退,朝着长廊外的隐暗处喝问:“什么人?” 一道身影从长廊外飘然而至,眨眼落到长廊中,拦住了容臻的去路,容臻一抬首,看到拦她路的竟然是秦灏,看到秦灏,她便想到秦灏的身份来,忍不住想讥他两句。 “哟,这不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吗?这大晚上的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 说到这个,容臻忍不住想笑,从前她是太子,她百般刁难秦灏,现在秦灏是太子,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刁难她。 容臻的话使得身侧的郑同和妙音两个人脸色变了,郑同赶紧的伸手去扯了扯容臻:“公主。” 眼面前的这位,可是太子殿下,公主这样讥讽他,若是他发怒,公主肯定要吃亏。 不过容臻却不以为意,她倒不认为,秦灏当上太子便对她赶尽杀绝。 秦灏周身冷嗜,瞳眸布满了暗礁,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好,容臻看他的神情,太子之事分明没有让他高兴,反而让他十分的愤怒火大。 他听了容臻的话,心里更难过,眸光幽幽如千年的古井。 好半天才幽幽的来了一句:“公主一定要这样的讥讽我吗?”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说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 容臻冷着脸,想到自己费了多大的劲,除掉了皇室的皇子,可是到最后却便宜了秦灏,让他成了大历的太子,这让她心情十分的不爽。 “太子殿下不喜欢我说的话,那就快走吧,夜深了,我要睡觉了。” “我是来找你喝酒的。” “不奉陪。” 容臻冷哼一声,径直的走过去,看秦灏拦住她的去路,直接的抬手推他:“滚一边去,离得我远一点,我没兴趣陪你喝酒,我现在心情正不好,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我想你应该知道。” 不过秦灏手一伸拽了容臻的手臂,拉着她便走:“小臻儿,陪我去喝两杯酒,。” 郑同和妙音忍不住惊叫。 “公主。” 秦灏冷喝:“不想死住口。” 郑同和妙音两个人捂住嘴巴,现在这秦王世子可是太子了,若是想弄死他们两个,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他是太子,和公主就是亲兄妹,自然不会对公主做什么,郑同和妙音两个人放心了,。 容臻先是一愣,待到反应过来,抬手朝秦灏身上打去,秦灏抬手,两个人在半空打了起来,不过秦灏并没有出全力,生怕伤了容臻,因为他没有尽全力,所以和容臻打了个平手,两个人打了一会儿,只累得气吁喘喘的落在一处宫檐之上。 秦灏朝着身后冷喝:“酒呢。” 一道身影飘然而至,手中提着两坛酒,秦灏伸手接了过来,一坛直向一边的容臻飘去,另外一坛自个儿接了。 那送酒的手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秦灏举高酒坛望着身侧不远的容臻:“小臻儿,来,我们干一杯。” 容臻象征性的晃了晃,仰头喝了一大口,抬袖一抹嘴巴,不客气的说道。 “秦灏,你这是庆祝呢,还是庆祝,想必很快就会有大批的朝臣去给你庆祝了,你还愁没人庆祝吗?” 秦灏听了容臻的话,苦笑一声,再次的提起酒坛,对着嘴灌了一大口,他掉首望向容臻,眸光幽寒。 “小臻儿,你相信吗,我从来没想过要当太子,我只想当好秦王府的世子就好了,等我父王去世后,我当秦王府的王爷,我要庇佑着秦家所有人,只有这些念头,没想到有一日我竟然成了太子。” “哈哈,也许别人都以为我会高兴,可是我不高兴,我很愤怒,我想骂天,为什么这样玩我,我不稀憾当什么太子,因为那样的话,我就成了你的哥哥,我是你哥哥了。” “一直以来我之所以不如容凛,是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他说着抬首,瞳眸亮晶晶的:“小臻儿,来,陪哥哥喝一口。” 容臻冷睨了他一眼:“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哥哥,你以为我哥哥那么好做的,谁想做就做的吗?” 秦灏再次的苦笑:“小臻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我呢。” 她这样刺他,他心里就痛,很痛很痛。 这一次的痛不同于以往的痛,以往的痛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但好歹他还能偷偷的喜欢他,但是现在的痛却是一种扯着皮肉的痛,要把他在意的东西从*上剥离出去。她是他的妹妹,他若再对她动心思,就是禽兽不如,从此后他只能当她是自个的妹妹。 容臻看秦灏不好受,总算难得的闭上嘴巴,可想想又不甘心的嘟嚷。 “谁让你夺了容离的太子之位,我们费了多大的劲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却因为你坏了所有的事情。” 秦灏掉首望着容臻:“小臻儿,我没想过当太子。” “可是现在皇上下旨,你就是大历的东宫太子。” “我不会当这个太子的?” 秦灏干脆的说道,容臻的眼睛忽地亮了,盯着秦灏:“你说你不会当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灏看容臻因为高兴,眼神清亮,好似天上的星辰,不,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 他心里默念,老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用大历的整个江山,只换一个她,只要一个她就行了。 “你忘了当初我答应你要推容离上位,所以大历的皇太子之位是容离的,我不会要的。” “你说的是真的?” 容臻的话都有些发颤了,说实在的她看多了皇室之中的皇子们为了皇位血流成河的画面,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如此爽快的放弃了到手的宝座,这样的事一时竟让她怀疑了。 秦灏肯定的点头:“是的,我不会当大历的太子,所以小臻儿别担心我会夺了容离的太子之位。” “可是皇上已下了旨意,你不当,天下人也知道你是大历的太子。” “若是太子消失不见了,难道皇上还能让宝座空落着,最后自然落到了容离的头上。” 秦灏说起皇室中的那个宝座,就像说一件小物事一般。 他这等视权势如粪土的胸怀,当真是令容臻折服,她抱拳望向秦灏:“是我枉做了小人,怀疑了你,在此向你道歉。” 秦灏却轻笑起来:“你和我道什么歉,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不管哪一天我都会护着你的。” “谢谢。” 容臻轻声道谢,心里倒底还是有一些愧疚,自己一心谋算秦灏的太子之位,可是他毫不犹豫的不要了,相较于他的坦荡胸怀,自己似乎太过于心胸狭隘了。 “秦灏,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容离坐上太子之位,若是你能给我一个保证,保证不伤到蒋家和容离,太子之位让你坐也未尝不可。” 若是能拿到秦灏的一个保证,日后他登上帝位,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算计蒋家和容离,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秦灏听了容臻的话,知道容臻多少有些心疼他,才会如此说。 这个认知让他高兴起来,他举高酒坛望着容臻:“小臻儿,太子之位我不稀憾,我们不谈这个,谈这个太俗,你陪我喝酒就行。” 这一次容臻没有拒绝:“好。” 两个人举高酒坛,对月喝起酒来,不时的说着话,当然大都是秦灏在说,说他从前在秦家的境遇,现如今他才知道为何自个的父王母妃一直以来对他小心翼翼的,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儿子,难怪会这样,难怪啊。 秦灏又说又笑,整个人很颠狂,容臻看着,十分的心酸,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一切都是容启和德妃那个女人搞出来的,其实照她说,即便让秦灏待在宫中又怎么样,哪怕是最后死在了皇储之争中,可他好歹享受了父母的疼爱。 不过这不是她能决定的,而她也没办法劝他,只能听他倒倒苦水。 秦灏越说越大声:“一直以来,我都想着要努力的保护好秦王府,不让秦王府被人动摇了,可是没想到我的努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父母,宫中的那两位吗,我从来没感受到他们的父爱和母爱,所以我没办法把他们当成我的父母,到最后我竟然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秦灏凄冷的笑起来,一直以来他是比较重视亲情的那种人,可是到最后竟然这样。 容臻在心中酝酿了一下,正想开口安慰他两句。 不想却听到身后有风声响起,有人靠了过来,她飞快的掉头望去,便看到暗夜的半空,有人身着蓝衣,仿似驾着蓝色祥云似的飘然而至,人未到,声先到。 “哟,这大晚上的两个人可真是有雅兴,这是庆祝秦王世子荣登太子之位吗?” 秦灏一听到容凛提到太子之位,怒火万丈朝着容凛大喝:“闭嘴。” 他一言落,起身朝着容凛袭击了过去,先前他和容臻打是让着容臻的,现在和容凛打可没让着他。 容凛先前看到他们两个人喝酒,正心中火大,此时看秦灏袭击他,自然不和他客气,抬手迎了上来,两个人交起手来,容臻一看,本来心急的想唤住他们,可是想到秦灏心中的愁苦,便停住了叫声,让他打一场出出心中的郁结也好。 她想着,望向容凛飞快的开口:“容凛,你陪他打一场,我回去睡觉了。” 身后容凛长眉挑了起来,不过看到容臻离开,他多少舒服一些,虽然秦灏是小臻儿的哥哥了,可是他就是不乐意看小臻儿和秦灏再待在一起。 容凛一边想一边挥拳朝着秦灏击去,秦灏抬手迎过来,两个人碰的一声狠斗过后,急速的退开,容凛冷冷的警告秦灏:“秦灏,以后你最好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现在的你可不是从前了。” 容凛话落,秦灏苦笑,胸中一股血气回旋着,久久落不下去。 不过他强颜欢笑的盯着容凛:“容凛,你太嚣张了,记着,本世子现在是容臻的哥哥,若是你再这样狂妄的话,本世子可是有权利阻止她嫁给你。” 容凛根本不买他的帐,幽冷的开口:“秦世子,你想太多了,这个月二十六就是我和小臻儿大婚的日子,到时候欢迎你去喝喜酒。” 秦灏眼一黑,差点没有从宫檐之上栽下去,这么快,竟然这么快就要大婚了,小臻儿要嫁给容凛了,而他答应了她推容离上位,他是不是该走了。 现在他对于秦王府的人,对于老皇帝容启和德妃等人再没有一丁点的留恋了。 “容凛,你好好的待小臻儿,若是你伤了她,记着,我这个哥哥定然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他说完身形一动飘走了,不想再听下去,若是再听下去,怕自己崩溃,倒不如做一个驼鸟,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听到关于她的事情。 容臻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还以为两个人要打一会儿呢,所以她进了寝宫后便自盥洗一番准备休息。 可是等到她从浴房出来,便看到大床上歪靠着一人,正是容凛。 容凛眸光微眯,一抹邪魅之气溢于周身,本就风华潋滟的人,此刻越发的倾城绝艳,唇角勾出魅惑的笑意,一看到容臻穿着浴泡走出来,瞳眸闪着炽热的轻辉。 “小臻儿,过来。” 容臻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动,她可不会傻到走过去,白便宜这家伙。 “容凛,你不是和秦灏打架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本王干掉他便过来了。” 容凛耸了耸肩,想到秦灏最后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心情无端变好。 “过来,”容凛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一双电眼勾魂的诱惑着容臻,容臻看得心神荡漾,不过还有理智把持住,所以坚定的摇了摇头:“既然架打完了,你还是回去睡觉吧,我要睡了。” 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累了。 容凛轻笑,长袖一挥,一道劲气泻出来,吸着容臻直往他的怀里扔,他抬手搂抱住了容臻,还得意的调侃容臻:“小臻儿,我正准备走,你这投怀送抱的,我怎么走啊?” 刚沐浴过后的容臻身上透着一股清新的女子体香,说不出的好闻,身上的肌肤润滑得像鸡蛋,他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她皮肤的细腻光滑,忍不住轻轻的触摸,手下更紧的搂着她,俯身吻上了容臻的嘴,亲亲热热的亲了一会儿。 容臻被亲得晕头转向,逮了个空,抬手捶他的胸,乘机骂两句:“你是流氓,你是土匪啊。” 容凛又阻住她的嘴巴,缠绵的深吻下去,空了还回她:“我是你未婚夫。” 容臻瞪他一眼,下意识的用力推开她,若是再亲下去,恐怕场景要失控,所以还是冷静点好。 容臻一边想一边赶紧爬起来,把自己的浴袍理顺,顺带怒骂容凛:“快滚回去睡觉。” 容凛气息微微的不匀,望着周身好似染了桃花红的容臻,他不由得得意的笑起来,这个小女人是因为他才散发出如此独特魅力的,这让他高兴。 “今儿个先放过你,反正我们很快就大婚了。” 容凛不敢再留下,怕事态失控,缓缓的从床上起来,理了一下衣衫,叮咛容臻一句:“那你早点睡。” “嗯,快滚吧。” 容臻冷哼一声,抬步往床前走去,容凛想抱抱她,又怕自己掌控不住,所以忍住了,一路往外走去,那潋华高贵的背影,直看得容臻叹气,妖孽一枚,容臻忽地想起蒋皇后所说的话,现在她们的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开罗国的人,包括容凛。 “容凛。” 容凛停住了脚步,笑意明媚的望着坐在床上的容臻,温煦的声音响起:“臻儿,怎么了?” “容凛,你没有事瞒着我吧?” 容凛心里咯噔一沉,眸色陡的暗沉下去,小臻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听说了什么吗?他要现在告诉她吗?虽然不安担心,但他不想隐瞒她,还是告诉她吧,容凛正想说,忽地外面响起一声脚步声,很快有人停在寝宫外面,小声的禀报:“王爷,出事了,开罗国的人全部被人诛杀了。” “什么,诛杀,你查清楚了吗?” 容凛幽冷的声音响起,朝着外面喝问。 开罗国的使臣若是尽数被杀,于大历可不是什么好事,开罗国和大历多少年来维持的和平,只怕要打翻了。 “属下得到消息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是这样,开罗国的使臣全都被人杀死了,先前我们派人去查了,一个不剩,所有人都被杀了。” 容凛这下头大了,掉首望向容臻,也顾不得和容臻说他的事了。 “小臻儿,我去解决这件事,开罗国的使臣在大历的境内被人杀掉,只怕开罗国和大历多少年来维持的和平要打翻了。” 容臻望着容凛,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逐摇了摇头:“你去忙吧,有什么消息,派人送进来给我。” “我知道,你别操心这件事,你只管休息,有情况我第一个送进宫里来。” “那你去忙,”容臻挥手,容凛长袖一甩转身走了出去,身后床上的容臻,眸光幽幽的盯着他的背影,容凛,你最好不要有事骗我,若是连你都骗我,以后我怕是再也不会相信别人了。 开罗国的使臣在大历境内被杀,这使得很多人心惊,最后右相和朝中的重臣商量对策。 本来他们想去找太子殿下来主持大局的,可惜太子却不理会他们,拒不出秦王府,只管在王府里睡大觉。 太子不出来维持大局,皇上又昏迷不醒沉睡着,现在皇上的身子极端的虚弱,只要说一会儿话,就会昏睡大半天,各个大臣看这样的情况,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担心。 皇上昏睡,太子不出面,最后只得由右相和朝中大臣来拟定方针,收拾此次的残局。 太后住的宫殿,后面有一座佛堂。 自从皇上下令让太后禁足,太后再也没有出佛堂一步,一直待在佛堂里吃斋念佛。 她是太失望也太心痛了,皇上竟然下令禁她足,虽然事后皇上又恢复了她的禁足令,让她随意走动,可是太后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没了,所以不肯出自己住的地方,即便听说皇上病重了,她也没有出佛堂。 现在的太后,明显的比之前老了很多。 蒋皇后来拜访的时候,太后本来是不见的,但是架不住蒋皇后所说的话。 “德妃娘娘很可能并不是沈家女,而是别有用心的人。” 这话让太后动了容,吩咐人把蒋皇后引进了佛堂。 蒋皇后进了佛堂,仔细的打量了佛堂里的状况,很清简,并没有多少的东西,正中放了供奉观音的佛像,太后手捻佛珠正在念佛,蒋皇后并没打扰她,直到她念完了佛经,缓缓起身走到一边坐下。 蒋皇后才缓缓的上前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望了一眼蒋皇后,神色中满是冷戾,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十分的不喜,之所以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女人不喜欢自个的儿子,她儿子是天下间最尊贵的男人,这女人竟然不喜欢他,这让太后十分的不满,外加火大。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你也别虚伪了,你心里可从来没把我当成你的母后。” 蒋皇后看太后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截了当的开口:“秦王世子成了我大历的太子。” 太后没吭声,蒋皇后一看就知道这事太后是知道的,所以以前她才会疼秦王世子,原来她早就知道秦王世子是她的孙子。 “本宫今日前来,一是向母后禀报一声,七皇子成了我大历的太子,另外一件事,是关于德妃娘娘的,太后确定德妃是沈家人吗?” 这一次太后瞳眸有些冷戾,瞪着蒋皇后。 “蒋静姝,你是什么意思,德妃不是沈家人,又是何人?” “我怀疑她不是沈家女,这么些年来,要说这后宫之中最厉害的人是谁,当属德妃无疑,当年皇上前往暹朱攻打暹朱,德妃竟然做梦梦到皇上有危险,派人送密信前往暹朱,随后又天现异像,产下皇子,后来竟然生怕自个的儿子在皇宫受人算计,从而送进了秦王府,这之后多少年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等胆子和心计,真的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蒋皇后说完,太后冷笑一声,直接的讽刺:“蒋静姝,这天下还有你这样无耻的人,你儿子没登上太子之位,你便百般怀疑别人,你还有脸没脸了?” 蒋皇后脸色微暗,缓缓的开口:“母后可还记得当年的长亭?” 长亭不是太后所生,是别的妃嫔所生,但是她很得太后喜欢,那些年,因为长亭的存在,太后和蒋皇后的关系还不错。 此时太后听到蒋皇后提到长亭,不由得思念起长亭来,虽然她不是自个生的,但是却很贴心,比她的儿子要贴心得多,可是长亭却被送往开罗国去和亲,这件事上,她是阻止了的,因为她舍不得让长亭前往开罗去和亲,可是皇帝心意已决,根本不同意长亭留下。 因为当时皇室中的公主,只有长亭一个,皇上自己生的女儿还很小,只能让长亭和亲。 “怎么了?” 太后望后蒋皇后,蒋皇后飞快的说道:“长亭曾经派人送了一封密信回来,让人交给了我,密信上说,开罗国的皇帝狼子野心,他们想谋夺大历的江山。” 蒋皇后说完把手中的密信递交到太后的手里,太后翻看了一下,发现信上的笔迹确实是长亭的字迹,长亭在信中说了,开罗国的人有狼子野心,他们正在谋夺大历的江山,让大历的皇上早做安排。 太后手指轻颤起来:“你怎么不把这封信交到皇上手里?” “我和皇上说了,信还没有拿出来,皇上便冷讽我别有用心,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后来我让我兄长在边关打探消息,看看开罗国有没有什么动静,可是这么多年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我以为长亭可能估计失识了。” “既然没动静,你还怀疑什么,还有这事和德妃有什么关系?” “母后不觉得最近大历的事情太过于不寻常了吗?接二连三的生出这么些事来。” 太后一听这话差点没有气死,指着蒋皇后:“大历最近接二连三的生出事来,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儿干出来的。” 蒋皇后脸色微冷,原来太后连她当年生的女儿都知道,这母子二人可真是狼狈为奸。 “母后怎么不想想,凭臻儿的能力,真的有这样大的通天本事吗?还是其实暗处有一双手在帮助她,那幕后的黑手,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历乱起来,毁掉大历/。” 太后听蒋皇后的话,惊悚不已,摇着头:“你不要危言耸听了,何况这事和德妃有什么关系?” “臣妾要说的就是如若德妃不是沈家人,那她是谁?” 蒋皇后说到这儿,停住了,望着太后,太后不是笨蛋,听到这里才明白蒋皇后真正要说的话。 德妃不是沈家人,而是开罗国的细作。 太后一想到这个,气得身子发抖,指着蒋皇后大骂:“蒋静姝,你真是无耻至极,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德妃是哀家的侄女,哀家难道还能认错不成,你给哀家滚出佛堂去,不要脏了佛堂净地。” 蒋皇后没动,若是以往她早就一甩袖离开了,但是这一回她没有动,她认真的望着太后娘娘。 “母后,儿臣绝不是为了一已私利,儿臣只是不想做亡国奴。” 一句亡国奴带着沉重的悲壮,太后惊颤的望着她,亡国奴,怎么可能这样。 “你走。” 蒋皇后转身离开,她知道太后已经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所以她也没有留下让人嫌的理由。 等到蒋皇后离开,太后微眯眼想着自个的侄女,越想越心惊,正如蒋皇后所说的一般,自己的这个侄女真的很有心计,这不是一般寻常内阁小姐有的手段,她不会真的是?太后身子一软往后面跌去,她的贴身嬷嬷赶紧的扶起她:“太后娘娘。” “去,悄悄的宣了忠义候夫人进宫,记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件事。” 嬷嬷应了一声,飞快的转身奔出去,身后的太后,眼神幽幽,手指悄然的紧握起来,心里已布满了疑云。 ------题外话------ 妹纸们有票纸的投个啊……。 ☆、第112章 秦灏离京 太后之死 开罗国的使臣在大历的境内,全都遇害了,这事经过查证后,确认所有人确实是被人杀死了,这下手之人出手果断残忍,一刀毙命,不留一个活口,这事在大历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大街小巷,人人心里惶惶不安。 开罗使臣被杀,这预示着什么是很清楚的,两国多年的和平只怕要被打破了,此次前来大历的使臣中可是有开罗国的六王爷的,还有数名朝中重臣,没想到现在全都被人杀了。 这背后杀人的险恶用心一目了然,就是毁掉大历和开罗国的和平,使两国陷入战火之中。 朝中,右相和几名重臣商议,最后决定由右相带几名朝臣前往开罗国去向开罗的皇帝请罪,并保证一定会查出此次杀人的真凶,给开罗国的一个交待。 右相离京后,朝中的大事交由秦王爷和内阁学士等大臣处理决断,若有重要的事情,禀报给皇上,请皇上下指示,安排好了这件事后,右相才放心的带人离开。 现在的大历可谓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寝宫里老皇帝容启接到这消息时,直接的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吓得御医赶紧的又是开汤药又是扎针,皇上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药石无效,现在只不过熬着时间罢了。 老皇帝之所以撑着一口气,是因为他在等,等秦灏接任太子的事情,不看到秦灏接太子之位,他不死心。 这是他筹谋多少年的心血,他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最喜欢的儿子。 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秦灏接太子的事情,更没有等到这个儿子的探望。 老皇帝只觉得心力憔悴,这一刻终于觉得自己失败了,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自认不是无能的皇帝,可是最后却使得所有人厌恶他,使得国不国君不君,现在开罗国的使臣被杀,他这个皇帝很可能就是最后的亡国之君,他就是到九泉之下也无脸见祖宗啊。 老皇帝是醒一阵哭一阵,然后因为激动,又昏了过去。 无论御医和太监总管如何劝都没有用。 宫中,长宁宫里。 蒋皇后一直在等太后那边的情况,不过太后宫中并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蒋皇后不由得失望。 容臻正好和容离过来请安,看蒋皇后失望的神情,不由得关心的询问:“母后,怎么了?” 蒋皇后伸手拉了容臻和容离两个,走到大殿一侧坐下来。 她语气沉重的开口:“臻儿,眼下朝中动荡不安,只怕要出事了?你和荣亲王这时候成婚似乎有些不妥,要不然把婚期往后推推吧。” 容臻没说话,一侧的容离倒率先举高手同意了,因为姐姐若是不嫁就可以陪他住在宫里了。 “母后,儿臣认为可行。” 蒋皇后望着容离,发现容离不但身子拔高了不少,模样儿越发的俊秀了,而且眉宇间有一股睿智自信,小小年纪便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来,眉宇隐有凌厉之气,看到容离,她就仿佛看到了那个眉眼清丽的小姑娘,她笑意氤氲的陪在她的身边,一陪就陪了几年,可是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容离看蒋皇后盯着他,眼里隐有雾气,似乎快哭了似的,容离立刻心疼了,以为自己说的话让母后不高兴了。 “母后,是不是离儿说的话,母后不喜欢。” 蒋皇后清醒,想起容离先前说的话,不上得摇头轻笑:“母后怎么会不高兴呢,母后也想留你姐姐在宫里多待待呢。” 蒋皇后伸手摸着容离的脑袋,想起流云大师说的话,说容离龙相初成,日后必成为有道明君,本来她想推容离成为大历的太子,可是现在太子是秦灏,而且眼下大历风雨招摇,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担心了。 若是开罗真的早就渗透进了大历,那么大历必亡。 大历亡了,容离怎么可能成为明君啊,难道是一一。 蒋皇后心惊的想着,最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望向容臻。 “臻儿,你听说开罗国使臣被杀的事情了吗?” 容臻点了点头,面色有些阴沉:“没想到开罗国的使臣竟然被杀了,这件事是个麻烦事,只怕开罗和大历要大动干戈。” “我怀疑这是开罗国人做出来的事情,其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和大历兵戎相见,他们杀了开罗使臣,就是为了让大历内部更混乱,何况他们不想让天下人说他开罗狼子野心,别有用心,必竟开罗国这么多年和大历交好,若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便对大历动手脚的话,即便他们夺了大历的江山,天下人也会嘲笑他们的,但现在开罗国的使臣被人尽数杀了,其中有六王爷有霁月郡主,还有几名朝中的大臣,这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出兵了。” 容臻惊悚的望着蒋皇后。 “看来真有可能是开罗的手脚,要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被杀呢,不说开罗国使臣带来的兵将,就是我们大历派去保护的兵将,都有不少人呢,现在竟然统统的被杀掉了,这背后盯着他们的人,能力特别的大。” 母女二人都忧心起来,不管是谁,都不希望做一个亡国奴隶。 不但她们,连小小年纪的容离都忧愁了起来。 整个大殿一片愁云惨雾,正在这时候,殿外有太监飞奔进来,飞快的禀报:“禀皇后娘娘,蒋国公府的世子爷求见。” “云鹤,”他这时候进宫来,难道有什么事不成,蒋皇后挥手:“宣他进来吧。” “是,”太监奔了出去,蒋云鹤很快进来了,他一进来便看到了容臻,想到她再过不久的大婚,蒋云鹤只觉得心痛,不过面上却不显出来,满是笑容的向蒋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蒋皇后摆手,示意他起来:“你怎么进宫来了?” “姑母,大伯父回京了。” “大哥回京了?”蒋皇后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急速的起身,因为起身太急,身子一阵摇晃,差点栽到地上去,容臻伸手扶住她,她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大舅舅镇守的边关正是潼阳关,潼阳关是大历和开罗两国的边境,现在大舅舅装病离京,那边关便交到了别人手里,那人虽是皇帝派去的人,说不定还是德妃的人,如若是德妃的人,那么潼阳关必失,大历必亡也。 蒋皇后再也待不住了,望向蒋云鹤,沉声开口:“走,去蒋国公府。” “是,姑母。” 此时此地,蒋皇后已顾不得再去有所顾忌了,眼看着国家都要亡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礼仪。 几个人收拾一番坐宫里的马车出宫,前往蒋国公府。 对外便是武德将军病重,皇后心急去探望自个的兄长,这理由倒也充足。 即便皇上也没有理由责备,何况现在皇上已经自顾不暇了,他的心思全在自个的儿子身上。 京城,一片混乱,不少人知道开罗国使臣被杀的事情后,觉得心里惶惶,甚至于大街小巷上还有不少人竟然举家避难了,时不时的有几大辆的马车拉着家眷,一路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城。 看到这些阵仗,越来越多的人心里害怕不安,整个京城可谓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往日繁华的大历京都,现如今一片清冷,各家店铺冷冷清清,一点热闹的景像都没有。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了一番,不由得叹气,没想到大历竟然成这样了,这样哀败的大历,她还和秦灏争什么呢,还是让他坐太子好了,必竟秦灏还有能力,说不定能力挽狂澜的收拾了这样的残局,若是离儿上位,他又有什么能力收拾这样的破败之局呢,虽然他们可以帮他,但等到他上位成了大历的太子,她们过多的干预他的事情,可就让吏官弹赅了。 容臻正叹气,她身侧的容离却伸出手来轻轻的抚平她的眉:“姐姐,这些不干我们的事情,这些是父皇的事情,他都不着急,我们急什么。” 小小的容离说话已极具智慧,容臻一听,心情舒散不少,是啊,老皇帝不急,他们急什么,若是国亡了家灭了,别人憎恨的是老皇帝这个亡国之君,和他们半毛钱的关系没有。 容臻伸手摸了摸容离的小嫩脸:“我们离儿越来越聪明了,都比姐姐聪明了,怎么办?以后我会不会被欺负啊。” 容臻本来是逗容离的,谁知道小家伙一脸认真的说道:“姐姐,我才不会欺负你,我只会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好,好,以后姐姐就指着你保护了,”姐弟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说着话,不理会外面的愁云惨雾,马车一路前往蒋国公府。 蒋国公府的人一接到皇后娘娘过来的消息,老国公以及蒋家所有人都到议事厅议事。 众人一看到蒋皇后,全都起身向蒋皇后行礼,就是蒋老国公也不例外。 “臣等风过皇后娘娘。” 蒋皇后直接的摇头摆手:“好了,你们也不要穷讲究了,我们大历恐怕很快都要亡了,又哪里来我这么一个皇后。” 蒋皇后的话使得议事厅里的人面面相觑,然后蒋老国公飞快的开口询问:“姝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武德将军也心急的开口:“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要亡国了。” 蒋皇后望着自个的父亲和兄长,看他们如此忧心,分明是一心为国着想的,可是到皇帝老儿心里,偏就成了不忠不义之人,偏偏那真正的祸水女人却成了他信任的人,所以说这国不亡都不行。 “只是我的怀疑,我怀疑开罗想灭我们大历。” “他敢,”武德将军愤怒的一挥手,陡的从座椅上站起来,本来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没有血色,火气冲天的说道:“我要立刻重回潼阳关。” “老皇帝一心想让你死,你回潼阳关也活不了,所以何必费这心。” 蒋皇后无奈的说道,若不是老皇帝一心算计蒋家人,他们又何至于这样处处设防,他若是不把眼光紧紧的盯着她和蒋家,只怕多少还是会发现一些破绽的,可惜偏偏他魔障了,一心一意认定蒋家才是谋逆之臣,不忠不义之徒,到头来却害了整个大历。 蒋皇后轻笑:“一切都是天意。” 是的,天意如此,每一步都是如此的契合,所以即便他们有心也无力。 老国公望着女儿,知道女儿所说的话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姝丫头,你说,倒底怎么回事,你是发现了什么?” 蒋皇后望向自己的父亲,缓缓的开口:“父亲可记得我让大哥盯着开罗国动向的事情,其实在八年前我接到了长亭的一封密信,长亭在信中说,开罗国有狼子野心,要我把此事密报给容启,可惜我和容启说了,容启不相信,还说我居心莫测,妄图破坏两国友谊,最后我没办法才让大哥注意开罗国的动静。” 武德将军飞快的说道:“可是我没有发现开罗国有动静啊。” “那是因为开罗国设这个局用了二十年之久,他们的人已经渗透了我们大历的每一个角落,让我们防不胜防啊。” “二十年,”老国公和武德将军惊骇,齐齐的盯着蒋皇后。 “姝丫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设局的。” “本来长亭来信后,我让大哥注意开罗国的动向,大哥说开罗没有动静,我也就放心了,心里想着,说不定当年长亭搞错了,所以才会写密信给我,可是之前,容启恢复了秦灏的身份,秦灏竟然是皇上和德妃所生,这让我想起当年德妃所做的一连串的事情,做梦梦到皇上命在旦夕,派人写了密信送往开罗国,然后是产子,还天现异像,明明产下的皇子,却换进了秦王府,换了一个公主进宫中。这所有的一切,你们认为寻常内阁女子能做到吗?二十年没有让人发现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实话说,要是我铁定做不到。” 蒋皇后沉声,她一说,议事厅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以往没注意,现在认真细想,姝儿说的确实没错,这样一个心计深沉的女子,绝不是寻常女子,她只怕真有名堂。 “难道她是开罗国的细作。” 蒋皇后点头,想着德妃,慢慢的开口:“我怀疑她不但是开罗国的细作,还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 蒋皇后说到这儿,又开口:“最近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表面上看是臻儿动的手脚,可是她所做的事情一直顺风顺水的,你们说,为什么这样顺利呢,会不会有人希望大历内乱起来,所以在她的背后推波助澜,助她除掉皇室中的阻碍,。” 蒋皇后一说,蒋家议事厅内的所有人沉默下来,心情无比的沉重,个个脸色布着黑霜,谁也不想成为一个亡国奴。 此刻蒋老国公和武德将军二人就想大骂宫中的老皇帝容启,同时懊悔,当初怎么就眼瞎的助了这么一个人上位了,若不是他们助他上位,他未必最后能登上帝位,可是到头来,这人竟然害了整个大历的百姓。 “现在怎么办?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背动的等死不成。” 蒋老国公气得胃疼肝疼,却没有半点办法。 他是真没想到开罗国如此狼子野心,二十年前就密谋大历了。 现在他们若再想翻天,只怕很难。 议事厅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容臻,忽地开口:“现在只有请太子出面,主持朝中大臣,力挽狂澜,若是天估大历,说不定能保大历脱险,若是连老天都不庇佑大历,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好,就这么办,立刻请太子出面。” 蒋老国公也赞成请太子出来主持大局,眼下太子躲在秦王府里避不出面,皇上病重,朝中根本没人主持大局,现在的大历可谓一团混乱,若是再没有人主持大局,只怕大历成了一盘散沙。 “我去秦王府见秦灏,请他出来主持朝中大局。” “你快去,”蒋老国公立刻挥手让容臻赶快去,蒋皇后也站了起来:“我进宫去见太后。” 上次她请太后查德妃的事情,不知道太后倒底查没查,她等了好些天,也没有听到太后宫中那边传来什么动静。 蒋家的人听了蒋皇后的话点头,可是眼下他们要做些什么呢。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若是天意如此,大历等着亡国吧。” 蒋皇后的声音远远的传进来,蒋老国公和武德将军等人一想到大历将有可能亡国,只觉得心痛无比,整个议事厅里都是沉重的气氛,一会儿过后,蒋老国公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望着武德将军。 “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吧,把家里的年轻一辈全都送出去,我们要与国家共存亡。” “是的,父亲。” 武德将军点头,认同这个道理。 蒋国公府里开始忙碌起来。 秦王府大门紧闭,概不见客,因为这几天朝中大臣一直登门,很多人求见太子,请太子出来主持朝中的大局,眼下右相等人前往开罗去了,朝中皇上昏迷,太子若是再不出来主持大局,朝堂只怕成了一团散沙。 可是秦灏一概不见客,下了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他,秦王爷秦王妃现在也不敢让人去烦他。 最后只得紧闭大门,任何人来了也不见。 郑同上前敲门,开门的小厮一愣,这位他自然是认得的,从前太子殿下的大总管,现在公主身边的管事。 “郑总管有事吗?” “我们公主求见太子殿下?” “我家太子殿下留下话了,任何人不准进他住的地方打扰他。” “你进去和他说,就说嘉宜公主过来拜访他,他一定会见我们家公主的,”这个郑同还有点把握,秦灏一直喜欢自家的主子,从前便缠着她,若是知道公主来见他,定然十分的欢喜,绝对不会不见的。 小厮一听这话,倒也信了,他们家的爷很稀憾这位嘉宜公主,他是知道的,还想娶嘉宜公主呢。 小厮应了一声,转身把门关上了,郑同瞪着那关闭起来的大门,真想骂人了,这叫什么事啊? 他回身走到马车前禀报:“回公主的话,秦王府的下人去禀报太子殿下了。” “等吧。” 容臻倒是没有说什么,此时的她十分的后悔先前同意秦灏让位的事情,当时她就该和秦灏说,让他好好的主持大历的朝局,也不至于让现在的朝局一团混乱,一盘散沙。 可是当时她都不知道开罗国意图灭掉大历,这一切只能说都是天意,天要亡大历。 外面的人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此时已是六月份的天气,天气炎热,郑同不时的拿帕子擦脸,一边擦一边骂。 “这该死的秦王府的人,都不知道请我们家公主进去坐一坐,这大热天的竟然把我们晾在这里了,这算什么事啊,难道就因为他们府上出了一位太子爷,他们就狂成这样了。” 郑同骂着骂着再也忍受不住了,这家伙从前可是太子府的大总管,很多人巴结,什么时候吃过闭门羹。 “公主,奴才再去叫门,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把我们晾在门外了。” 容臻点了点头同意了,郑同大踏步的走过去,刚抬手准备敲门,门里冒出一个脑袋里,正是先前那个开门的小厮,小厮并没有打开大门请他们进去,而是飞快的说道:“小的去禀报我们太子殿下了,殿下说了任何人不见。” 郑同一听,下巴差点都掉了,这位爷这是拽上天了,从前巴结着他们家的主子,现在连面都不见了,若不是公主有事要见他,以为他们稀憾吗?可是现在怎么办? 郑同正为难,容臻的声音却从后面响起来:“秦王府里的太子很可能是个假的,郑同,进去。” 郑同一得令,早闪身上前,一脚踹倒了开门的小厮,然后拳打脚的一顿海揍,让你晾着老子,老子都快晒死了。 那小厮被打得嗷嗷叫,朝着里面尖叫起来:“来人啊,打人了,有人打上秦王府的门了。” 门前动静,早惊动秦王府里别的人,立刻有人去禀报管事,又有人去禀报王妃。 容臻已经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郑同把秦王府的小厮给揍得鼻青脸肿的,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不要把人打死了。” 郑同狠瞪了那小厮一眼:“再有下一次,打死你。” 秦王府的王妃已经被惊动了,领着数名丫鬟和仆妇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秦王妃一看到容臻,便来火了,这个女人真是太狂妄了,竟然强闯秦王府,还打伤了秦王府的人。 “凤玉璇,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容臻懒得理会这女人,冷冷的命令:“立刻带我去秦灏住的地方,他很可能已经悄悄的离开了。” “什么,”秦王妃大叫,然后怒瞪着容臻:“你胡说什么,太子殿下好好的在他的院子里呢。” “你看到了,”容臻冷哼一声,秦王妃愣住了,想了想,确实没有看到太子殿下,只听到他下了各种指令,由他的手下来下命令的。 秦王妃这下也担心了,顾不得和容臻计较,转身急急的往秦灏住的院子走去,容臻跟在她的身后,一众人直奔秦灏所住的院子。 院门前有数名手下守着,一看到秦王妃过来,为首的一人飞快的说道:“王妃,太子殿下下了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闯进这院子。” 秦王妃心里胆怯了一下,必竟现在的秦灏是太子,一言九鼎的太子殿下。 “这。” 容臻一把拉开秦王妃,上前一步对着那手下说道:“是我要见你们太子殿下的,你们最好别拦着,否则我不保证你们还能活着,而且你们应该知道,就算我让人杀了你们,你们太子殿下也不会找我的麻烦。” 这些人乃是秦灏的手下,自然知道自家的爷喜欢这位嘉宜公主,若是她让人杀了他们,殿下绝不会杀她为他们的报仇的。 容臻已经推开了为首的人,直接的闯了进去,身后的秦王妃差点气死了,这些人竟然放这女人进去了,先前她过来几回都被挡了,真是太可恨了。 秦王妃心里火大不已,抬脚踢了门前的侍卫一脚,然后领着丫鬟仆妇跟着容臻的身后一路进秦灏住的地方。 秦灏的院子是秦王府最大最好的院子,内里的景致十分的好,不过此时此刻,容臻顾不得欣赏,一路穿花度柳的直奔秦灏所住的正屋,她们刚走过来,便看到一人从门里走出来,这人正是秦灏的手下亲信杨羽。 杨羽看到容臻,眼神有些复杂,不过伸手拦了容臻的去路。 “公主请留步。” 容臻望着杨羽,冷笑两声:“杨羽,你主子呢,别告诉我你家主子就在里面,若是他在里面,是不可能不见我的,所以你倒是说说他去哪了?” 杨羽没想到公主一出面,便知道自家的主子不在秦王府里。 杨羽缓缓开口:“公主猜想得不错,我家主子不在秦王府里,他走了,这个请公主代为转交给皇上,相信皇上定然可以满足公主的心意。” 若是当初公主劝他家主子接了太子之位,他家的主子定然会接太子之位的,可是这女人偏偏想让她自个的亲弟弟当太子,所以主子为了成全她,所以主动舍弃了太子之位,离京走了。 “他走了是什么意思?” 容臻头皮有点发麻,不会是离开京城,连九营兵马司都不要了吧。 “主子他离开京城了,从此浪迹天涯,永世不回京城。” 永世不回京城,这句话让容臻喘不过气来,秦灏,他竟然这样,他何至于这样啊。 容臻没办法说此时她心头的感受,一颗心沉甸甸的,此刻的她从未有过的自责,如若她当时坚持让他接太子之位,他会不会接下了。 可是随之她又想到一件事,如若开罗国的人真的隐伏在了大历,就算秦灏接任了太子之位,恐怕也无力翻天,大历还是会亡的,而他若是坐上太子之位,以他的心性,必然与国存亡,如若大历亡了,他也会死的。 所以现在他舍弃了一切,离开了,这算来也是好的。 秦灏,你的前半生太苦了,以后你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开心快乐的活着。 容臻拿着信转身便走,一路出秦王府,她身后的秦王妃则脸色全变了,灏儿走了,他走了。 虽然他不是她生的,可是好歹是她带大的,虽然她小心翼翼的,可是她也是喜欢他的啊,只是因为知道他是未来的皇帝,所以才会处处小心对待,生怕宫中那位生气发火,为秦王府惹来祸灾,所以一直保持着小心,可是最后竟然这样了。 灏儿。 容臻领着郑同和妙音上马车,一路回宫,不过车行了几条街道后,外面的马车忽地停住了,有人拦住了容臻的马车。 “阿弥佗佛,老衲有事求见公主。” 来人竟然是流云大师,容臻掀帘望了一眼流云大师,看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满是探究,分明是有话要说的。 容臻掉头望了一下,看到街道边正好有茶楼,便温声开口:“大师,不如进茶楼说话。” “如此有劳公主了。” 流云大师抱拳,率先往街道边的茶楼走去,容臻吩咐驾车的小太监跟着流云大师的身后一路进街道边的茶楼,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进了茶楼,就在楼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容臻一坐下淡淡的问道:“大师拦我的马车,定然是有事要说,请说。” 流云大师望了望四周,发现茶楼里分外的冷清,并没有人喝茶,只有她们这一桌的人,所以放下心里,小声的说道。 “公主,老衲先前夜观天像,发现大历命数已尽,所以老衲前来通知公主一声,望公主早做准备。” “大历命数已尽?”容臻挑眉,脸上满是冷霜,飞快的开口:“大师,有没有办法挽救。” “天意如此,不是人力可为的,公主还是不要妄动心思了,还是尽快做打算的好。” 流云大师缓缓开口,容臻重重的叹气,看来真是天意如此,她现在是每走一步都不顺,本来还想请秦灏出面主持朝中大局,没想到秦灏却离京出走了,看来真是天要亡大历啊。 可是她很快想到流云和尚先前曾给容离批过命像,说容离龙相初成,初具帝皇气,难道这帝皇气这么快便没了,还说她贵不可言呢。 “流云大师先前不是说容离龙相初成吗,既如此,为什么大历的命数这么快亡了,若是容离身具帝皇气,可是大历又亡国了,他哪来的帝皇气?” “这个老衲就不知道了,老衲只是看人命数,看不出内里的曲折。十一殿下身上确实具有帝皇气,日后必成有为明君,现在公主不相信,待日后定然会见分晓。” 容臻想了想,现在来说这个毫无意义,她望向流云和尚,这人巴巴的跑来告诉她大历命数将至,让她早做准备。 他和她的交情有这么好吗,所以说他有事找她。 “流云大师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说。” “老衲有话想问公主,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直言。” “行,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定然告诉你。” 容臻倒也不推搪,就冲着上次这流云和尚救了容离,她都会告诉他,只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公主可是太子?” 流云和尚第一次见容臻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思想,后来通过查访,前后盘剥一番,终于肯定了这件事,眼面前的公主事实上就是蒋皇后生的,她是先太子容臻。 容臻没想到和尚问的竟然是这个,现在就算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大历都要亡了。 “是的,我是太子容臻。” “阿弥佗佛,没想到公主竟然是太子,老衲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还是后来查了才知道这位竟然是先太子容臻。 “你就为了问这个吗?”容臻盯着流云和尚,不知道他问这话有什么意思。 “我想问公主认识慕容痕吗?” “慕容痕?”容臻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头:“不认识,我没听说这个人,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么老衲可否请公主帮一个忙?”流云和尚瞳眸微微的有些失望,没想到容臻竟然不知道慕容痕这个人,连听都没听过。 可是皇后认识吗?虽然他很不想这样想皇后,好像污辱了皇后一般,可是容臻长得真的很像他大哥啊,她难道不是他大哥的女儿吗? “请说,”容臻客套的开口,流云大师微笑开口:“不知道老衲是否可以给公主把把脉?” “我没有生病,”容臻挑眉说道,她没生病把什么脉,忽地她想起什么盯着流云大师,这人不会是为了查她体内的奇脉吧,容凛上次还叮咛她,不要让人随便查这件事,若是别有用心的人,恐怕要麻烦,所以容臻立刻警戒了,直接的拒绝:“大师有话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流云大师心一沉,公主先前还很坦然,一听说他要给她把脉,便警戒起来,这说明她是知道自己体内异于常人的,也就是说她知道体内有奇脉。 流云大师一下子激动了,难道公主身上真的有紫鸾奇脉,如若这样,她就是慕容家的孩子,还是慕容家未来的家主。 “公主?” 流云大师正欲开口,茶楼外面有人奔了进来,正是宫里的太监李云,李云一进来心急的开口:“公主,不好了,宫中出事了,皇后娘娘让奴才来接你进宫。” 容臻一听顾不得理会流云和尚了,飞快的开口:“出什么事了?” “太后娘娘薨了。” 太后娘娘薨了,怎么会这样,一直以来没听说太后娘娘有病,怎么会忽地薨了呢,容臻急急的起身和流云大师打了一声招呼:“流云大师,我们回头再说,我先回宫去了。” 流云大师点头,知道现在不是说的时机,不过想想还是激动,没想到他走遍天下,终于还是找到了天山一族的真正传人,天山一族的人有救了,幸好他没有相信自个大哥的话,坚持自己的想法,最终还是保住了天山一族。 佛祖保佑。 容臻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坐了马车一路直奔宫中而去,此时宫中已经乱翻天了。 先前蒋皇后从蒋国公府回宫,准备进宫后立刻去找太后,与太后好好的谈一谈。 可是她前脚刚进了长宁宫,后脚太后宫中的嬷嬷便来禀报:“太后娘娘薨了。” 太后娘娘薨了,蒋皇后难以置信,前几天她去看望太后,太后精神还很好呢,怎么这么回子就薨了,蒋皇后领着人立刻前往太后所住的宫殿,路上她仔细的想了想,最后确定一件事。 太后之死肯定有蹊跷,说不定是因为太后发现了德妃的异常,意欲揭穿她,所以德妃杀掉了太后娘娘。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太后可是一直很宠爱她的,没想到她竟然下得了手。 蒋皇后一边命李云去找容臻,一边急急的前往太后娘娘住的宫殿,路上被一名嬷嬷拦住了去路,此人是太后身边近身侍奉太后的嬷嬷,她飞快的扑地痛心叫起来:“老奴见过皇后娘娘,这是太后娘娘让老奴送给皇后娘娘的一封信。” 蒋皇后飞快的接过来打开,信上并没有写多少话,只有简单的一句:“德妃不是沈家女。” ------题外话------ 最近有闹书荒的姑娘吗,推荐一本书《爆宠火妃之狂医七小姐》 一觉醒来,不但穿越了,还*了?! 呸!错了,是湿身! 刚从水里爬出来,就见到湖边站着一个美得人神共愤的男人,秦岚激动得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上去挑起男人的下颚,邪肆一笑。 “帅哥!多少钱一晚?开个价呗!” 话音未落,四下立刻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第113章 城破,国灭,心伤 蒋皇后握着信,好半天没有动一下,因为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没想到德妃竟然真的不是沈家女,太后还因为发现这个被杀了,德妃既然不是沈家女,隐藏在宫中二十年,说明她是别有用心的,什么人能有这样的用心,只除了开罗国的大计。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其实她宁愿自己猜错了,至少证明开罗国没有狼子野心,但现在看来,开罗早就在大历埋下了各种棋子,大历还有回天之术吗? 蒋皇后茫然,忽地感到脸颊上有凉意,抬头望去,天色竟然微暗下来,天上下起了细雨,雨越下越大,紧跟在她身后的大宫女朱芜,赶紧的上前一步扶着她:“娘娘,你不是要去太后宫中吗?” 蒋皇后摇头,虽然这老太婆活着的时候可恨,但是现在她一点不恨她,因为这女人死时一定极痛苦,自己喜欢疼着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侄女,竟是开罗国的细作,哈哈,这真有意思。 蒋皇后忍不住笑起来,晃了晃手中的信,转身便走,身后的朱芜紧跟着她:“娘娘,奴婢让人回去取把伞来吧。” 蒋皇后摆手:“不用,就这样淋着,倒让我清醒一些,看来连老天也知道我们大历要亡了,所以正流泪呢,我现在就想去看看容启,看看他知道德妃不是沈家女,而是开罗细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蒋皇后一路往承明宫而去。 承明宫内乱成一团,老皇帝容启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后薨了的事情,整个人情绪很激动,拼命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他现在的精力根本没办法支撑,所以重重的跌倒到地上去,吓得太监和御医飞快的上前扶起他,安置到床上,可是容启并不死心,又试图挣扎着下床,他要去看望母后,这世上最疼他的亲人离开他了,再也不会疼他了,想到自己禁了母后足的事情,他就懊恼自责伤心。 可是现在他连去看望母后一眼都不能。 容启血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床前的太监和御医:“滚,谁若是再胆敢阻止朕,朕就下令砍了他的脑袋。” 寝宫里的太监和御医吓得面上冷汗直流,扑通扑通的跪下来:“皇上饶命啊。” “皇上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容启气得用力的捶床:“滚,滚,朕不用你们侍候,朕自己能行,朕要去看望母后。” 太监和御医不敢再说话,只不停的磕头。 寝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淋湿了一身衣衫的蒋皇后从殿外走了进来,她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意,一路缓缓的从殿外走到容启的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容启,容启瞪着她:“你来做什么,这样你开心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蒋皇后抬手,手中的信纸飘然的落到容启的身上,容启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抬手摸了那被雨打湿了的信纸,仔细的看看,还认得纸上的字,德妃不是沈家女,这是什么意思? 容启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头顶上方的蒋皇后讥讽的笑声响起来。 “容启,你知道太后是怎么死的?” 容启心里咯噔一沉,直觉没什么好事,下意识的摇头,此刻的他完全不是一国的皇上,而是一个可怜的男人,没错,一个可怜可悲又可笑的男人。 蒋皇后笑意更浓,望着容启:“她是被德妃杀死的,哈哈,她是被你最信任最喜欢的女人杀死的。” 容启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颤抖着唇,压根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你胡说,蒋静姝你又在胡言乱语了,你自己不贞不洁,不守妇道,你还敢污蔑德妃。” “我污蔑她,我犯得着污蔑她吗,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污蔑她,为什么现在要来污辱她。” “皇上知道她是谁吗?她不是沈家女,她是开罗的细作,我记得我和皇上说过,长亭曾经寄来一封密信,密信中说开罗国狼子野心,意图毁灭我们大历,可是皇上不相信,皇上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这就是天意啊。” 蒋皇后的话使得容启脸色惨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周身开始冒冷汗,不停的流汗,他拼命的摇头:“蒋静姝,你骗朕,你欺骗朕,德妃不是这样的人。” “皇上还真是情深意重,竟然到这种时候还相信德妃娘娘,既然你这样相信德妃,那就让太监宣了德妃过来吧,本宫倒要看看这女人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以她的猜测,德妃只怕已经离开了,所以宫中根本没有这个人了。 她已经功成身退了。 “来人,宣德妃,马上宣德妃娘娘过来。” “是,”太监总管福安赶紧的急奔出去宣德妃过来,这里容启怒瞪着蒋皇后,阴狠冰冷的开口:“蒋静姝,你若是信口开河,朕不会轻饶你的。” “不会轻饶我?皇上,你还在白日做梦吧,你知道现在开罗国的密探已经渗透到我们大历的每一个角落中去了,你还有心思处罚我,你知道我们大历很快就要亡了吗。” “不,你胡说,你这个居心莫测的女人,朕当初怎么就看中你了,怎么就喜欢上你了。” “喜欢,你也配说喜欢二字,你可有为这个喜欢努力过争取过,除了威胁我,嫌弃我,讨厌我之外,你可曾有做过半点的努力。容启,在我嫁进皇宫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做好我的皇后,可是你是怎么对我,冷落我算计我,不停的娶女人进宫来对付我,宫中的女人个个都知道我不得宠,连太后都不喜欢我,那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若非有一个长亭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还是你以为你说过喜欢了,我就必须喜欢你,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就处处的算计我报复我,你怎么不想想当年你是以和我父亲差不多大的年纪来娶的我,我只有十六岁,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纪,我不喜欢你不是正常的吗?你若是喜欢我,不是该努力的疼我宠我,让我喜欢你吗?可是你有做过吗,哪怕一点。” 蒋皇后想起过去的岁月,那时候她也惶恐,她也不安,必竟只有十六岁,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若非有长亭,她怕是熬不过去的,。 可笑这个男人,因为她说了喜欢别人,就百般的算计她,报复她,娶女人进宫对付她,更甚至于后来他娶了德妃进来,更是百般的宠信德妃。 现在他竟然还有脸说喜欢。 “你的喜欢我受不起,不要脏了我的耳朵。” 大床上的容启拼命的喘着粗气,努力的想着,最后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做过一点的努力,哪怕哄她开开心,或者努力的争取让她喜欢上自己,因为大婚之前听到她说有了喜欢的人,他愤怒,他抓狂,所以他不但没有努力过,还从那一刻认定了她的不贞不沾,可是她只有十六岁啊。 如花似玉的年纪,容启软软的倒在床上,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他笑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掉首望着蒋静姝,努力的想着,如若他一直努力的宠她疼她,后来他们是不是会很好,很好,。 可是时光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嚅动着唇,喃喃的问道:“臻儿,她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她是你喜欢之人的孩子。” 蒋静姝一时怔愣,没有说话,殿门外,有人冲了进来,正是太监总管福安,福安一脸惨白的禀报:“皇上,不好了,德妃娘娘不见了,连十二公主也不见了,他们那边已经乱翻了天,一直不敢过来禀报消息。” 容启的脸扭曲得可怕,瞳眸瞬间充血,死死的盯着头上的大床。只知道喃喃的两个字。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当年他娶德妃进宫,开始并没有在意她,可是后来她看到她在宫中荡秋千,她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象极了多年前蒋静姝的样子,他一下子看得入了神,之后便经常去她的宫里待着,喜欢看她温婉明媚阳光灿烂的样子,后来她怀孕了,他御驾亲征的去了暹朱,本来一路顺风顺水的攻打了过去,可是在攻打暹朱京城时,却碰上了麻烦,暹朱京城因为地势的问题,再加上城墙高耸,所以十分的难以攻打,当时天上还下起了雨,他带去的将士都生了病,情况十分的危急,而且他得到消息,暹朱的残兵败将又汇合到了一起,打算从外围围攻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前后受夹,必死无疑。 就是在那时候,他接到了一封密信,正是德妃派人送去的急件,信中告诉他,她做了一个龙困浅滩的梦,除了这个梦,她还梦到另外一个银色的蛟龙,它一出现便对着困在浅滩的那条龙喷起了雨水,德妃想着,这是不是老天给她的警视,皇上眼下困在暹朱国,而那条后出现的银色蛟龙,对着皇上喷雨,会不会是水攻之法呢,所以德妃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信。 容启一接到这封信,立刻将暹朱国的地形进行了观察,再加上正好下大雨,还真适合水攻之法,他当即下令整顿三军,连夜水攻暹朱国的京城,最后暹朱国灭,他办师回朝后,才知道在他大败暹朱的时候,德妃在宫中产下了一个孩子,而她自做主张的把孩子换进了秦王府。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保护自个的孩子,容启知道后,虽然不满,但是想到德妃先前送去的密信,龙困浅滩,有一头银色的蛟龙出现救了他,这不就是自己的儿子吗,何况生儿子的时候,还天现了异像,说明儿子不同常人。 容启正回忆着当年的事情,蒋皇后哈哈笑着说道:“皇上是不是在想当年的事情,现在皇上应该知道当年根本就没有什么梦,德妃是开罗的细作,开罗早就知道了暹朱的地势问题,所以让德妃写了一封信给皇上,借皇上的手灭掉了暹朱国,他们再来图谋大历,这样一来,他们可就一统了江山。” 蒋皇后说完,床上容启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刺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的血。 寝宫之中,福安等太监和御医惊叫起来:“皇上,皇上。” 福安扑过去扶住老皇帝,朝着御医叫:“快,救皇上。” 御医上前欲施救,容启却一把推开了他们:“朕还有何脸面活着,朕是大历的罪人啊,朕是罪人。” 寝宫里面闹成一团,寝宫外面,容臻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听到寝宫里面的动静,赶紧的几大步走进去,看到床上老皇帝在吐血,太监和御医都快吓死了,而自个的母后则冷眼旁观着,理也不理床上痛苦挣扎的人。 容臻看蒋皇后没事,也懒得理会床上要死不活的容启,不过她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所以适时的把手中的密信拿了出来。 “皇上,太子殿下留下了一封密信,离京出走了。” 她说完把信扔到了容启的手边,容启哆嗦着手去摸索着,拼命的喘息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摸了好半天也没有把信摸到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事情这样的糟糕。 容臻不再看痛苦挣扎的老皇帝,而是望向了蒋皇后,发现蒋皇后身上全被雨水打湿了,容臻不由得心疼的扶着她:“母后,皇上病重了,你别也病了,这宫里可还要人主持大局呢。” 她说着不由分说的拉了蒋皇后出容启的寝宫。 老皇帝睁着一双眼盯着那离去两个人,此刻的他连气都不能够了,直接的轰然昏死过去。 太监福安赶紧的叫道:“快,立刻救治皇上。” 御医立刻上前救治皇上。 容臻和蒋皇后出了承明宫后,看到外面天色黑沉沉的,雨越下越大了,天幕密不透风的像一张大网兜头罩了下来,罩住了她们所有人。 妙音已取来了竹青色的雨伞,容臻撑了开来扶着蒋皇后上软轿,蒋皇后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先前和容启对恃的时候,她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所以现在任凭容臻摆弄,容臻先扶了她上软轿,自己也上了软轿,陪着她一起前往长宁宫。 “母后,你怎么了?” 容臻此时还不知道德妃的事情,所以一脸奇怪的问道,蒋皇后醒神,伸手抓住容臻的手,沉声开口:“臻儿,太后派人给我留了一封信,德妃不是沈家女,她是开罗的细作,先前皇帝让太监去宣她,她不见了,不但是她,连带的十二公主也不见了。” 蒋皇后说完认真的望着容臻:“臻儿,母后有预感,大历很快就要亡了,你带离儿出宫离京去。” “母后,那你呢?” “你怎么办?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种时候,容臻已不会再想着力挽狂澜的事情了,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大历必亡。 不过她担心蒋皇后,若是她和容离走了,蒋皇后怎么办? 蒋皇后摇头:“你别管母后我了,我虽然不喜欢容启,但是却是他的皇后,他到死也没有废了我,所以我这个皇后有理由为国守节,。” 一听到蒋皇后的话,容臻脸色暗了,连连的摇头。 蒋皇后又说:“你带容离去找容凛,找到他,让他带你们离开京城。” “母后,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哗哗作响,马车里,容臻心乱如焚,她不想让蒋皇后留下来守节,她想让她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不过蒋皇后有蒋皇后的骄傲:“臻儿,我是蒋家女,我不会做一个亡国逃离的皇后,我到死也会守住我蒋家的这份气节。” 她说完看容臻又要说话,伸手紧握着容臻的手:“臻儿,你别说话,听母后说,有一件事母后要告诉你。” 容臻看蒋皇后的神色有些严肃,所以停住动作望着她。 蒋皇后认真的说道:“先前那流云大师说过离儿龙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气。” 容臻此时听到这话,只觉得这话有些讽刺,龙相初成,帝皇之气,现在大历都要亡了,离儿又如何会有帝皇之气。 流云这一次只怕搞错了。 蒋皇后飞快的往下说:“母后要告诉你,离儿,他不是母后的儿子。” 这下容臻呆愣住了,离儿竟然不是母后的儿子,不是她的弟弟,这是怎么回事,如若离儿不是母后的儿子,为什么会跟老皇帝容启长得有些像啊。 容臻下意识的握起了手:“母后,离儿不是母后的儿子,他是谁的儿子。” “你姑姑的儿子,八年前你姑姑先给我送了一封密信,随后她就遭到了开罗国人的追杀,当时我正好在华音寺上香,她便偷偷的进了华音寺找我,那时候她已经身受重伤了,但是她拼死护住了自个的儿子,那儿子就是离儿,她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离儿,然后她连夜离开,把那些追杀她的杀手给引走了,而我当时之所以上华音寺祈福,是因为我腹中的胎儿,胎死腹中了,因为一直以来的郁郁寡欢,再加上饮食吃不下去,营养不足,所以孩子缺少营养,最后胎死腹中,这件事除了我的主治御医外,没人知道,因为心中愧疚,所以我前往华音寺为死去的胎儿祈福,后来遇到了长亭,我决定隐瞒下我胎儿流掉的事情,反正老皇帝也不重视我,不会过多注意我的事情,所以等我回宫后,我便假意失足早产了,把离儿接回了宫中,离儿便成了我的儿子。” 容臻愣神,好半天才开口:“离儿,其实是开罗国的皇子是吗?” “是的,他是开罗皇室的皇子,先前流云大师说离儿龙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气,其实是有依据的,母后告诉你这件事的意思是,如若离儿真的有帝皇之气,那么他接下来要走的路,自有老天的安排,一切都会水到渠城的,而你就顺水推舟的帮他一把,因为大历亡了,大历的百姓都是亡国奴,地位永远不如开罗国的人,只有离儿上位了,才会善待大历的百姓,五湖四海一视同仁。” 容臻慢慢的消化这则消息,一时没有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超脱她的思维了,一波一折可谓*迭起,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 她正想着,外面软轿停了下来,太监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长宁宫到了。” 容臻想起蒋皇后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赶紧的催促她:“母后,你先去把衣服换了,这事我们回头再说。” “好,”蒋皇后感到身上有冷意,点头同意了,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下了马车。 此时天色已暗,长宁宫里点起了灯笼,幽幽灯光在雨幕之中,仿如幽冥孤灯,说不出的冷清。 此时的宫中一扫往常的热闹,说不出的凄凉,即便是宫女太监也感受到有事要发生了,从而个个不安。 蒋皇后被人扶进去换衣服,容臻则坐着喝茶,想到先前蒋皇后所说的话,依旧有些心绪难平,容离竟然不是母后所生的,是她的姑姑长亭所生,他是开罗国的皇子,那流云和尚说容离龙相初成,帝皇气已现,难道容离最后会成为开罗的皇帝,如若真是这样,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以她是蒋皇后唯一的女儿了,难怪蒋皇后一直很疼自己。 容臻想着,心里盘算着,她真的要带容离离宫避开京城的混乱吗? 可是她不放心让蒋皇后一个人留下,要不然待会儿她出来后,她再劝劝她,让她和她们一起走。 容臻吃了一杯茶,蒋皇后已经换了衣服走出来,头上的头发还未擦干,她就这么披散着一头半干半湿的头发,身上着一袭柔顺的宫裙,整个人说不出的婉约动人,时间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似毫的痕迹。 蒋皇后一过来,便拉着容臻的手,心急的说道:“臻儿,母后越想越觉得大历很快就要出事,你立刻带容离走,离开京城,若是大历没事,你们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她说完,朝着暗处唤人:“容少卿。” 容少卿飞快的闪了出来,恭敬的抱拳:“皇后娘娘。” “你们十八隐卫立刻护送公主和十一殿下离京。” 容少卿沉稳的应声:“是,皇后娘娘。” 恰在这时,一道惊雷从黑幕炸开,惊得长宁宫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蒋皇后望向容臻:“臻儿,快走吧。” “母后,我们一起走吧。” 蒋皇后听了容臻的话,唇角勾出笑来:“身为蒋家女,母后没有逃离的打算,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与国同存。” 容臻接口:“那我和容离陪你吧。” “臻儿,你忘了母后和你说的话了,若是真的心疼母后,就保护好容离,快走吧。” 她说完催促起来,容臻却没有动,外面雨越下越大,哗哗的声音响起来,就在这时候,马蹄声响起来,整个京城似乎都燥动了,远远近近的有人闯进了宫门,一路直奔皇宫而来,拦门的兵将被直闯进来禀报的人给打飞了出去,除了这些兵将外,朝中的大臣有不少也纷纷的赶进了皇宫,皇宫一扫之前的凄冷,热闹了起来,而随着这份热闹而来的还有使人轰然倒蹋的惊人消息。 “不好了,有人包围了京城。” “听说是朝中叶子风大将军带人围困了京城,现在正在攻城。” “九营兵马司的二统领韩浅领兵抵挡这些攻城的兵将。”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被惊动了,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慌张的满街奔跑,尖叫连连。 “不好了,有人杀进来,快逃啊。” 朝中的大臣有的忙着想对策,有的迅速的进宫来,韩浅命令手下的亲信带领一部分人进宫禀报。 宫中,太监和宫女慌乱成一团,很多人再也顾不得照顾宫中的主子,个个都忙着逃命了,不少人不但忙着逃命,还乘机揩带宫中的东西逃跑。 皇宫一片纷乱。 长宁宫里,蒋皇后接到了李云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听说叶子风大将军带人围困了京城,现正在攻城,很快就会攻破了城门。” 蒋皇后手指轻颤:“叶子风,又一个开罗国的人,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 “哈哈,老天果然是要亡大历,要不然怎能让这些人一个个的隐藏得如此的彻底。” “二十年的局果然厉害,今夜大历必亡。” 蒋皇后说完顾不得理会别人,望向容臻命令道:“臻儿,立刻带离儿出宫,以后保护好离儿。” 她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大宫女朱芜取了一个包袱过来,蒋皇后把包袱递到容臻的手里:“这是离儿的东西,记着,若是日后需要了,这些东西就是他身份的证明,你一定要收好了,”蒋皇后叮咛完,伸出手紧紧的握了容臻一下,然后转身便走,容臻心急的叫道:“母后,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了,快走,我有我的路要走,”她是皇后,若是她临阵逃脱,贪生怕死,必然要被人骂,所以她选择和容启一起守节。 蒋皇后大踏步的急奔出去,一路往承明宫奔去,身后的容臻望着漆黑的夜幕,好似一头巨大的凶兽意欲吞噬掉她们所有人。 殿外,妙音和元宝等人奔了进来,飞快的开口:“公主,现在怎么办?” 容臻想到了容离,不管怎么样,她不想让容离落到开罗国的人手里,他现在顶着大历皇子的身份,若是落到开罗国的手里,定然会被杀掉。 所以她不能让容离落到他们的手里。 “立刻去找十一殿下。” 容臻闪身出去,一路直奔容离的寝殿,西偏殿内,容离也已经被宫内的动静给惊动了,正领着几名太监走过来,他一奔过来看到容臻便扑了过来,容离的身边还有一直以来跟着他的狐猴十一郎。 “姐姐,怎么了?为什么那些太监和宫女全都跑了,他们说有人攻城了,我们大历要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容臻顾不得说多少,伸手拉着容离:“走,姐姐带你走,离开这里。” 她拉着容离,提着那个包袱,一路直奔长宁宫外而去,身后郑同妙音元宝还有侍候容离的两个小太监,另外还有一些负责保护她们的手下也都现身了。 除了保护容臻的十八隐卫外,还有负责保护容离的十个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皇宫外。 宫里到处一片混乱,后妃,太监宫女个个慌乱的往宫外奔去,此时的皇宫一团乱,根本没人管这些宫女太监,所以这些人抢了一些宫中值钱的东西,拼了命的往宫外跑。 这时候,谁也不敢留在皇宫里,叶子风将军攻城,等到攻破了京城后,肯定会杀进皇宫来,到时候这宫里的人肯定一个都不放过,他们不想死啊,所以还是逃命吧。 容臻和容离等一行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纷纷的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混在太监宫女的人群中往宫外奔去,不过走了一段路程后,容离想到了一件事。 “姐姐,母后呢,母后哪里去了?” 容离先前因为太紧张,所以跟着容臻一路直往宫外奔去,待到他冷静一些后,他想到了自个的母后,不由得慌乱起来。 容臻听到他提到蒋皇后,心疼的抽搐,她对蒋皇后是真的有母女之情的。 想到她要为大历守节,以她刚烈的性子,只要叶子风攻破了城门,她定然选择自杀,因为若是她不自杀,落到开罗国的人手里,必然会百般羞辱她,所以她是不会让自己活得如此不堪的。 容臻眼里蒙上雾气,望着容离说道:“母后她不走,她让我保护你出城。” 容离一听脸色变了,大叫起来:“不行,我们要走一起走,我们和母后一起,姐姐,我们去找母后,赶快去找母后。” 郑同和妙音二人一听到容离的话,赶紧的叫起来:“十一殿下,不行了,若是再不走,只怕就走不掉了。” 容离冷眸瞪着郑同和妙音,小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来:“走不掉就一起死。” 他说完又掉头望向容臻:“姐姐,我们去找母后吧,带母后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容臻想了想同意了,她也不想蒋皇后死,所以沉声开口:“好,我们一起去找母后。” “姐姐,”容离轻叫,在夜幕之下笑得清甜:“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十一郎也跳着吱唔,是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容臻拉着容离,掉首望着身后的郑同和妙音还有元宝等人:“你们若是不想去,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我不勉强大家。”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郑同立刻提脚跟上了容臻,妙音和元宝也没有迟疑,至于那些隐卫,他们的性命本来就和主子是一体的,主子死他们也会死,所以自动自发的跟着他们身后,一众人直奔承明宫而来。 承明宫,寝宫里,此时完全不同于外面的混乱,竟然分外的安静,大床上的老皇帝容启此时格外的清醒,他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寝宫地上跪着的一帮朝臣,然后慢慢的把眼光从这些朝臣身上移开,望向床前形同枯槁的一人,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一直隐身在荣亲王府里的老王爷。 荣老王爷形同枯槁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满足的笑意,眸光梦幻似的拢上了柔和的光泽,他对着半空轻声的低喃。 “容歌,子衿,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熬了二十多年终于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父王为你们报仇了吗?” “哈哈,我终于为我的儿子媳妇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孙儿报仇了,老天开眼啊。” 大床上的容启满眼的惊骇,望着自己的王叔,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者怀疑过的王叔,可是现在王叔竟然这样的一副神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荣老王爷陡的尖锐的叫起来,他的叫声仿似利刃一般能穿透所有人的耳膜,让人的耳朵发疼。 他指着大床上的容启:“容启,我布置了二十多年,今日终于达成心愿了,你知道今晚攻城的人是谁?他是开罗国的人,不但是他,还有你最相信的人德妃娘娘也是,还有今晚攻城的那些将士有一半是开罗国的人,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吗?二十年来一点一滴渗入进来的,他们可是牢记着自己的使命的,隐身于大历,就是为了灭大历,统一开罗国的大好山河。” 荣老王爷得意的说着,寝宫里不但是容启,就是地上的大臣也都惊骇莫名,没想到二十多年前老王爷便开始谋算起大历的江山了。 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什么啊,他姓容,他是大历皇家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容启此时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似毫没有往常的虚弱不堪,他整个人很有精神,脸颊上有一些红光,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老王叔,喃喃的开口:“为什么,王叔,你是我大历皇室中的人,为什么做出这样叛国的事情出来。” “皇室中的人,我情愿不是皇室中的人。” 荣老王爷尖锐的叫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为什么我要谋算自己的家国,因为我一无所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在乎做背叛家国的事情吗?我的儿子我的媳妇死了,还有我那七个多月大的孙儿,我都没有来得及看到便死了,这都是你父皇干出来的好事,就因为听了一个什么得道高僧的话,便怀疑我的儿子有谋夺皇位之心,所以处心积虑的谋算我的儿子,不但谋算我的儿子,还连我媳妇一起害死了,而他还假仁假义的过继了一个孩子给我荣亲王府。” 荣老王爷说到这个,满脸的鄙视阴森,他掉首望向床上的容启:“你知道那个过继给我的孩子最后是什么下场?” 容启没吭声,他相信他不说话,他的王叔也会说,现在他急欲让别人分享他胜利的成果。 果然,荣老王爷兴奋的说道:“他被我掐死了,活活的掐死了,哈哈,皇帝以为培养出他来,便可以监视我的动静,可惜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孩子早被我掐死了。” 容启听了,惊悚的望着容老王爷,这人真是太残忍了,也太变态了,连小孩子都杀。 不过他当时杀了父皇送过去的孩子,那么现在的容凛是谁/。 容启想到一种可能,整个人控制不住轻颤着,指着容老王爷问道:“那么现在的容凛是谁,他不是我父皇送进荣亲王府的孩子,他是谁?” 寝宫里一时安静。 寝宫外面两三道身影悄然的凝神听着,落在最后面的人,脸色说不出的幽冷,手指悄然的紧握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 先前她带着容离过来找蒋皇后,看到蒋皇后驻足在寝宫门外听里面的人说话,她悄然的走过来,正好听到容老王爷说到荣亲王府当年的那个孩子,如若容凛当年被荣老王爷杀死了,那么现在的容凛是谁? 容臻忍不住轻颤起来,难道,难道容凛他是一一。 寝宫里荣亲王爷得意的话响起来:“他啊,你猜猜他是谁?” 没人理会他,荣老王爷又得意的说道:“你们怕是谁也猜不到他的身份,他是开罗国的皇子,七皇子君渊,他除了是开罗的皇子,还是幕后真正的指挥者,你们想不到吧。” 寝宫里,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全都是惊骇之言,容启老皇帝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身子一软往床上倒去,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荣老王爷。 荣老王爷还在哪里兴奋的说着:“你们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是开罗国的七皇子吧,他从小就聪慧,我一眼便相中他了,选了他进了荣亲王府与我谋事,虽然他那时候只有三四岁,却十分的精明,连你父皇都瞒过去了,你说他是不是很聪明,若是他是我的孙子就好了,可惜他不是。” “他每做一件事都有其目的,步步为营的手段,连我都自叹不如了,正因为有他的统筹,所以大历才会亡得这样快。” 寝宫里面的话使得外面,人人脸上失了色。 容臻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容离和蒋皇后赶紧的伸手扶住她,两个人担心的望着她。 容臻从头上凉到脚上,透心的凉,同时还有一抹绝望。 人生果然处处是陷井,那样宠爱她疼惜她的一个人,到头来只不过是一种虚假的面貌,也许连对她的疼宠,也是一种手段,她终究不过是他手上的一盘棋子,棋子啊。 她竟然狼狈的沦落为一枚棋子,亏她往常还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她是彻头彻脑的笨蛋,傻瓜,有时候明明怀疑他有事隐瞒着自己,可是自己还是选择相信他。 可是到头来,老天还是和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容臻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身上忽地来了力气,转身便往外奔去,冲出了承明宫的大殿,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便是一阵大笑,大笑过后又大哭起来。 她想起前世今生的事情,很多画面从脑海里滑过,她觉得有一双手在撕扯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她想到容凛对她的宠,对她的爱,对她所有的一切,她就觉得自已快疯了,因为她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这样痛,如若不喜欢就不会这样痛了,为什么在她喜欢上那个人时,却要让她知道这样的的真相。 这时候容臻忽地想到一件事,容凛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以往一直紧缠着她的人,忽然几天没有出现,这本身便透着不寻常,可是她呢,却认为他在忙,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现在想来自己多可笑,他在忙什么,忙着调兵遣将,望着如何攻城,忙着灭掉大历,而她竟然还真心的相信了他会推容离上位,多可笑的自己。 这样蠢的自己她不认识,容臻拼命的摇头,她不认识这样的自己,往常精明的人,怎么会这么蠢。 ------题外话------ 头顶锅盖一阵狂奔而过,求别虐……。 ☆、第114章 赌 命 殿门前,蒋皇后看到她这样痛苦,心疼的冲过来,一把抱住她:“臻儿,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侧的容离也心疼的叫着:“姐姐,你别难过,你难过,离儿心里好痛。” 除了蒋皇后和容离,还有郑同和妙音元宝等人也围了过来。 “公主。” 容臻望了望蒋皇后又望了望容离,再听着四周的混乱,她失魂的心一下子归位了,她缓缓的起身,此刻的她周身充满了淡然的冷霜,有什么被她深深的隐藏了。 她起身一把抹干脸上的雨水泪水,沉着的开口:“母后,你随我们一起出宫去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既然他们早有准备,只怕很快就攻进城来了。” 容臻想到了之前的一次,她和容凛两个人进上书房找密旨的事情,那时候他们看到了京城的排兵图,既然他知道了排布图,就知道京城兵力的分布,这城很快就要攻破了,所以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剩城门大开的时候冲出去,只要冲出去就没事了。 蒋皇后听到容臻的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女儿此刻很痛苦,但是有些痛苦会化作一股动力,臻儿不会有事的。 蒋皇后放开容臻的身子,退后一步与他们保持着距离:“臻儿,带离儿立刻出宫去,这是母后最后一次命令你。” “母后。” 容离尖叫:“母后不走,我也不走,我要陪母后一起。” 蒋皇后望着容离,温和的轻笑:“离儿,若是心疼母后,以后就好好的保护姐姐。” 如若离儿日后真的成了开罗的皇帝,臻儿就不会受苦,所以她才会如此说。 容离大哭:“母后。” 容臻也沉声叫起来:“母后,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没法走,若是我走了,我将永远顶着罪后的名声,我丢自己的脸没关系,可是我不能丢我父兄的名声,他们一辈子忠心爱国,生为大历人,死为大历鬼,我虽然不能帮他们,但至少不能丢他们的脸。” 蒋皇后说完看容臻和容离依旧没走,她忽地从袖中拔出一把短刀来,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说着:“容臻,容离,你们是不是想母后死在你们的面前,若是不想母后立刻死,你们就走。” 容臻流泪了,她以为她没有眼泪流的,可是面对这个她喜欢的女人,她还是流泪了。 一侧的容离更是伤心的哇哇大哭:“母后,你不要死,离儿不想你死。” 蒋皇后望着容臻,沉声:“臻儿,保护好离儿,母后相信你能做到的,记着,若不是你长亭姑姑,你和我当年都活不了。” 她说完缓缓的往后退,转身往大殿走去,身后的容离大叫:“母后,母后你不要走。” 容臻一抬手打昏了容离,转身抱起容离,朝着身后的所有人命令:“走,我们立刻乘乱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很快城就要破了,他们若是再迟疑,一个也走不了,若是她们落到开罗国的人手里,别人可能还好一些,容离是第一个活不了的,哪怕她拿出东西证明容离是开罗国的皇子,只怕都阻止不了那些人的杀戳,因为眼下开罗国还没有太子,容离的出现绝对会为他惹来杀机,所以她不能让人知道容离的身份。 一行人迅速的直奔宫门口,此时宫里越发的混乱了,不少人哭天呛天的,一路往外,容臻抱着容离隐身在这些人中,很快出了皇宫。 不但是皇宫,就是大街上也是一片混乱,不少百姓拖儿带女的往城门口冲去,此时完全顾不得别的了,只管逃命要紧。 城门口人越来越多,攻城的动作越来越大,而且是四个城门同时的攻打,连兵力的分派都清清楚楚,若不是见过排布图,谁又能如此精准的布置下来呢。 南城门第一个被攻破了,城外大军直冲城门而进,城前拥挤的百姓,瞬间被踩伤无数,踩死无数,那些兵将手执火把,火把之下照耀着一人,正是年轻英俊的叶子风将军,叶子风身披黑色的披风,威风凛凛的下命令:“不准随便伤了百姓。” “是,将军。” 有人应声,叶子风一扬马鞭指挥着人直奔皇城而去,一边命令身侧的手下。 “守住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告诉他们,安份的呆着,我们不会为难他们的。” 叶子风下了命令后,率领人走了,身后的手下冷声大叫道:“所有人都退回去,我们将军有令,不会随便伤害任何人,若是你们轻举妄动的话,不要怪我们刀下无情。” 那人说的话,隐没在慌乱的尖叫声中,因为先前踩伤踩踏了一批人,此时百姓完全的疯狂了,所有人拼了命的往城外冲去。 那攻破城门的兵将迅速的拦截,可是疯狂的百姓根本不听劝,疯了似的朝外面奔涌而去。 开罗国的兵将,一看这些疯狂的举动,早火大了,挥剑砍了过来,这一砍更是激起了民愤,城门前,越发的混乱,伤亡很大。 容臻隐身在这些百姓中,四周全是隐卫,个个护着她和容离的安全,不让人伤害到他们。 四周尖叫声不断,容臻只顾着容离,今日她定要护容离顺利的离开,之前明明说好推他上位的,她没能兑现承诺,至少要护他一个周全。 忽地人群之外,有尖叫声响起来,随之一道大笑声响起:“快,把她抓起来,她是皇室的十公主,老子认识她。” 这声音落到容臻的耳朵里,容臻只挑了一下眉,并没有吭声,现在她可没有精力去救十公主。 她和她的交情还没有那么好,容臻抬眸往前面张望,看到一名年轻的军官手里提着一个不停挣扎的人,正是十公主容心琪,容心琪挣扎着大叫:“放开我,立刻放开我。” 那拎着她的军官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哈哈大笑:“真辣的娘们,你还以为你是公主吗?待会儿老子保证让你爽歪歪。” 身后一片大笑声。 这时候百姓再次卷成一道肉墙往前冲去,容臻隐身在这些人中,她身侧的容少卿忽地开口:“公主,待会儿我带十名隐卫突然的出手扰乱他们的视线,你领着人乘乱冲出去。” 一听容少卿的话,容臻心头犯难,少卿虽然武功厉害,可这些人太多了,他们留下,只怕凶多吉少。 容少卿自然也知道容臻的担心,飞快的开口:“公主放心,只要你们一冲出去我们就收手,绝不恋战。” “好。” 容臻也不婆婆妈妈的,点头同意了。 此时肉墙再次的往城门前冲击,开罗国的兵将大骂:“他妈的,老子说了,你们退回去,不会有事的,你们一个个这么急着找死吗?” 这人话一落,一支长枪忽地凌空对着他射出去,然后是十道身影冲了出去,对着开罗国的兵将杀了起来。 这下可算是激怒了开罗国的人了,无数的兵将冲了过来,和容少卿等人厮杀到一起去,乘着混乱,百姓疯了似的往外冲去。 容臻也跟着人流往外挤去,她经过城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十公主容心婧望过来,容臻一望过后便掉头,不去看十公主容心婧,可是容心婧还是发现容臻的眼睛有些熟悉,她一想之下知道容臻是谁了,忍不住大叫起来:“救我,救我。” 可惜容臻理都不理她,只顾抱着容离往人群之外挤去,可惜因为人太多了,所以行走的速度并不快,这给了身后的容心婧机会。 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到开罗国的人手里,吭都不吭一声,一股恨意油然升起,容心婧的眼睛盯上了容臻怀里的容离,虽然是寻常百姓的打扮,但是容心婧很快想到了这小孩子是谁。 十一殿下容离,容心婧怨毒的尖叫起来:“军官,那个是皇后娘娘认的嘉宜公主,她手里的是十一殿下容离。” “什么,公主和皇子。” 那军官一听这话,如何会放人离开,认的公主倒也罢了,皇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出去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面可是下了指令的,皇室所有的男子全都杀光。 “来人,抓他们,所有人听令,不许放了他们离开,快抓住他们。” 无数火把对准了容臻和容离,开罗国的兵将飞快的汇集过来,容臻顾不得伤心,顾不得理会别的事情,身子一提,施展了轻功越过了百姓,如飞天的长箭一般的直往城门之外纵去,那下令的军官大叫:“快,拦截住他们。” 所有人都奔涌了过来,一路包抄容臻,那下令的官兵长臂一挥,手中的十公主容心婧被掷到一人手里,那人慌张接住。 前面的官兵已经弃马纵身直奔容臻身边而来。 容臻身后的十多名隐卫,一看这些人要捉容臻和容离,早飞身跃了出来,一边冲一边朝着容臻喝道:“公主,你们快走,我们来垫后。” 容臻顾不得多想,应了一声后,呼的一声直奔城门口而去,而身后的那军官等人被隐卫给拦住了,这给了容臻喘息的机会,她抱着容离施展了轻功,一路从百姓的头顶飞越而过,引得惊叫连连。 郑同和妙音二人因为会武功,施展轻功紧随而上,至于元宝因为不会武功,落在了人群之中,眼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的闪身而走,她也知道公主是没有办法才走的,她不能继续保护公主,却不能叫这些人抓了公主去,所以元宝像疯了似的朝着那些兵将扑去,她本就力大无穷,抬手间一拳挥了过去,直打得开罗兵将鼻血飞溅。 场面越发的混成,不少人又过来捉元宝,而容臻借着这股混乱的空档,飞跃出城门,一路出了城门口。 此时她的身后只跟着郑同妙音两个人,其余的人全在城门口厮杀,她回身望过去,忽地见到暗处一道长枪飞了过来,直奔疯狂打人的元宝而去,容臻忍不住惊叫:“元宝。” 长枪直奔元宝的胸前,一枪射到了她的身上,她啊啊啊的大叫,愤怒的大骂:“你们这些开罗的狗贼,竟然跑到我们大历来杀人,我与你们拼了。” 她身中长枪,犹不退缩,愤怒上前,那狰狞的模样,令得很多人发怵的往后退去。 城门外,容臻看得心痛无比,咬紧牙根发不出声音来,郑同和妙音二人也看得眼泪直流,同时的转身:“公主,我们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容臻忍住心头悲恸,头也不回的纵身便走,郑同和妙音二人一路紧跟着她,十一狼也一步不差的紧跟着他们。 身后不少百姓乘着这混乱的状况,拼命的冲出了城门,这些冲出城门的百姓大声的叫喊着:“快跑啊,开罗国的人杀人了。” “快跑啊。” 容臻三人跑得最快,当先往前方奔去,身后的人群之中,忽地一人急速的弹起,施展轻功直奔容臻的身后,眨眼的功夫便滑行到容臻和郑同等人的身后,容臻心惊的抬手一拳挥了出去,不想那人却惊叫起来:“公主。” 她回头看去,这人竟然是她的老熟人,御医院的五品御医简玉珩。 容臻看到简玉珩,心惊不已的盯着他,她想到了开罗国的人,想到了容凛,所以警戒的瞪着简玉珩。 “简玉珩,你怎么在这里?” 简玉珩飞快的说道:“国破了城灭了,我护送母亲出城,没想到却见到公主。” 他说着望向容臻怀里的容离:“十一殿下还好吧。” 容臻紧紧的护着怀中的容离,生怕这简玉珩想做什么,现在的她真是谁也不敢相信了。 她怕了还不成吗?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狂奔,简玉珩并不知道容臻此时的心结,所以关心的开口:“公主,我帮你抱一抱吧。” 容臻立马变脸,冷声开口:“简玉珩,你倒底是什么目的,你是不是开罗国的人。” 简玉珩一脸的错愕:“公主,我是大历的人,怎么成了开罗国的人。” 容臻不理会他,催促他:“简玉珩,你不是护送你母亲出城吗,赶紧护送你母亲去吧。” 简玉珩望着容臻,都怀疑眼面前的这个人是假的了,怎么这么防备他,他也没做什么啊,他之所以出现,是想保护公主和十一殿下,他们若是落入开罗国的人手里,只怕落不得好。 简玉珩一边想一边说道:“我母亲出了城,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命令了两个手下护送她离开京城,去城外的一座别院住着,我过来是为了保护公主和十一殿下的。” 简玉珩话一落,容臻冷叫:“不需要,你快点去保护你母亲吧。” 她说着又抢先往前面奔去,简玉珩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容臻有些不对劲了。 “公主,你怎么了?” 简玉珩跟着容臻,容臻沉声开口:“简玉珩,你是不是开罗国的人?” 简玉珩再次肯定的开口:“公主,我不是,我是大历的人,我是土生土长的大历的人。” 简玉珩望着容臻,发现容臻似乎是受刺激了,所以小心的开口:“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容臻摇头,不再理会简玉珩,他要跟着便跟着吧,若是她一发现他的不对劲,或者别有图谋,她就杀了他,现在她若想杀他,未必杀不了。 身后的城门口,已有兵将摆脱了那些隐卫骑马追了过来。 容臻和简玉珩等一行人,施展轻功直往前面狂奔,可是后面郑同和妙音二个人武功并不高,跟着他们颇有些吃力,所以容臻和简玉珩两个人不得不放慢一些脚步,这反而有了牵制,再加上后面追上来的人是骑马而行的。 即便轻功再厉害,气海里的劲气还是需要不断的充盈,这就需要稍作停息的换气,这样一来,便给了后面骑马的人机会,骑马的人越来越近。 简玉珩望了望身侧的容臻,飞快的开口:“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抢一匹马,然后冲出去。” 容臻想了想倒也同意了,身后的郑同和妙音二人已经看出来,她们跟着公主分明是拖公主的后腿,想到这,郑同沉声开口:“公主,待会儿抢了马匹,你和简御医一起走,我们来给你们拦着这些人。” 容臻掉首望向郑同和妙音,又望了望手里的容离,此时容离还在昏睡,先前容臻怕他受惊吓,所以点了他的昏睡穴,此时他昏昏沉沉的睡着,根本不知道外面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不是容离,她绝对不会留下郑同和妙音的,但是现在她只能拼尽全力的护容离一命。 虽然她往日自认聪明,但是在面对开罗国的这些兵将面前,她的聪明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躲开这些人。 “郑同,妙音,你们的情我承了。” 郑同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的开口:“公主,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老奴和妙音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去找你的。” “若是我活着,日后定然也会找到你们的,一定会的。” 容臻沉声,虽然不信任别人,但是对于郑同和妙音,她却是信任的。 几个人说话间,脚步微微的放慢了下来,似乎奔跑得累了一般,后面骑马的兵将已经追了过来,为首的军官正是先前抓住十公主容心婧的人,这人一看到前面众人放慢了速度,不由得大笑起来,朝着身后的手下大声的说起来。 “太好了,她们不行了,我们抓到他们了,这下我们立大功了,这逃的两个人一个是十一皇子,一个是听说是皇后娘娘认的义女,虽然不是正经的公主,可是这里倒底还有一个皇子呢,兄弟们,老子若是吃肉,定然让你们喝汤。” “快追啊。” “一定要抓住大历国的这些奸贼,真是太刁钻了,竟然害得我们追了这么远,快抓住他们。” 话落,有数个人纵马直冲了过来,郑同和妙音二人飞快的扔下一句:“简御医,这些人交给我们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公主。” “好。” 简玉珩飞快的应声,郑同和妙音两个人相视一眼,身形陡的冲了出去,那些狂奔而来的兵将,倒被他们俩吓了一跳,笑声嘎然而止,狐猴十一郎更是怒火万丈的直扑向那胆敢嘲讽他们的为首之人,它的猴爪子直奔那兵官的眼上狠狠的抓了下去,一抓便抓住了那人的眼球,十一郎毫不客气的狠狠的抠了出来。 前一刻还放浪大笑的人,后一刻已经疯狂的尖叫。 简玉珩和容臻二人的身子动了,同时的扑向最近的兵将,两个人抬手狠狠的朝那马背之上的人拍去,一掌之下,那被拍到的人惨叫一声,坠落马下,容臻和简玉珩停都没停,跃上马背,打马狂奔而去。 身后惊叫声起:“快,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郑同妙音和十一郎在开罗国的兵将中,上窜下跳,一时竟叫那些人不得动,而容臻和简玉珩二人已经飞奔出去。 她甚至听到身后远远有闷哼声响起,可是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便忍不住回身冲过去救她们。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就是祈祷,祈祷老天保佑他们没有事。 夜幕之下,两匹骏马如离弦的箭般疾射了出去,后面的人很快又赶了上来,虽然郑同和妙音还有十一郎尽全力阻拦这些人,但是一来他们武功太弱,二来对方的人太多了,不过好歹又被他们拦下了一些人,最后还有近千人一路狂追而去。 若是容臻和容离身份寻常,这些人早就放过他们了,可偏偏他们两个,一个是皇室的皇子,一个是公主,所以抓到他们可是立了大功,轻则赏黄金千两,重则封王拜相都有可能,所以这些人血红着一双眼睛,一路狂追而去。 夜色之中,马蹄在雨幕之中响彻而过。 容臻纵马疾驶了一段路程,眼看着身后的马蹄声或远或近的跟着他们,不由得脸色变了,她飞快的想着一件事,难道这一次真的活不成了,不过不管活得成活不成,她都要把容离的东西藏好,这是以防他们都死不了,容离的东西将来就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容臻想着,眼看着骏马驶到一处拐弯的地方,她抱着容离飞身跃下马背,直奔官道边不远的一棵高大的白榆树下面,动作迅速的以手挖坑,很快挖好了一个坑,把手中的包袱埋在坑里,然后又迅速的埋上土,在上面踩了几下。 身后简玉珩跃下马急奔过来,心急的催促道:“公主,后面的人追来了,你在干什么?” 容臻又踩了几下,掉首望着简玉珩说道:“这是我带出来的银票,暂时先放在这里,你可不要动我的银票。” 简玉珩挑眉,郑重其事的说道:“公主放心,我不会动你的银票的。” “好,我们快走吧,后面的人只怕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嗯,快走。” 两个人一先一后纵身上马,因为容臻中间埋了一个包袱,使得他们的时间耽搁了一些,后面的兵将离得他们更近了,马蹄声阵阵,不绝于耳。 容臻和简玉珩一路狂奔过后,忽地看到前方出现了雾蜀山,雾蜀山上常年拢着薄雾,山峰极其的陡峭,经常有人迷失在这座山峰上,所以很多人不敢进此山,更不要说这下着大雨的黑夜,更没有人敢上这座山。 但简玉珩看到雾蜀山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让容臻带着容离上山躲避,他相信容臻定然不会有事的,他把这些人引开,说不定可保容臻没事。 “公主,你带十一殿下上山,我来引开他们。” 简玉珩飞快开口,容臻掉头望向身侧的大山,穿行过去几里,便可以上山,若是简玉珩引开这些兵将,她和容离说不定真有一线生机,可是这对简玉珩来说似乎不公平。 简玉珩看出容臻的为难之处,飞快的开口:“公主,保护十一殿下要紧,你赶快带十一殿下上山吧。” “好。” 容臻应声,朝着简玉珩沉声道谢:“谢了。” 现在国已破家已亡,早已不存在公主的事情,所以简玉珩根本没必要这样对她,他帮她的情她记住了。 两个人话落,便欲分头行事,谁知道容臻刚欲动身,忽地听到前方的大道上远远近近的传来了马蹄声,细听这穿透雨幕而来的马蹄声,分明是来了不少人,这时候什么人会赶来,绝对不可能是大历国的人,难道是开罗国的人。 容臻和简玉珩的脸色陡的变了,两个人彼此相视一眼。 容臻苦笑:“难道真是老天要亡我们不成,连唯一的出路都不留给我们。” “公主,现在怎么办?前有猛虎,后有凶狼,我们怎么办?” “上山。” 容臻一拉马缰,拍马转身往不远处的雾蜀山上奔去。 待到她们奔到了雾蜀山的山脚下,身后追赶的兵将也赶到了这个地方,那追赶过来的人听到了前面急速响起的马蹄声,立刻一挥手阻止了身后一干手下,仔细的评估着前面来的人是谁? 这时候大历的兵将绝对赶不过来,所以这来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人,如若来的人是开罗国的人,那么那个什么公主和皇子绝对不敢往前面去,所以他们没有往前走,而是上了山。 “走,立刻上山。” 下命令的人正是先前被十一郎抓瞎了眼的军官,因为不想别人抢了功劳,所以忍着眼上的剧痛,一路追杀了过来,此时更是毫不犹豫的要求上山,他一开口,身侧的手下飞快的说道:“副将,前面乃是有名的蜀雾山,十分的凶险,我们不熟悉地界,若是贸然进山,只怕?” 那手下的话没说完,便被瞎眼军官冷喝住了。 “住口,既然她们胆敢上山,我们有什么不敢上山的,快点,别让她们逃了。” 瞎眼的军官一声应,打马狂奔而去,直奔雾蜀山而去。 前面已经上山的容臻和简玉珩二人并没有急着往山上奔,一来山路崎岖,上山速度不可能快得了,二来后面的人明显的追了上来,若是就这么上山,她们必死无疑,倒不如好好的报复这些人一顿。 两个人立刻开始设计机关,容臻负责利用地理位置,周围的竹子藤条等物来设计陷阱,简玉珩则利用毒药来设计陷阱,两个人一边设计一边往山上移,既要设局还要小心上山,山上十分的凶险,若不小心,很可能会命丧于此。 两个人从未如此狼狈过,尤其是容臻既要设计陷阱还要照顾身边的容离,有些无暇分身之感,身侧的简玉珩忍不住开口:“公主,你还是解开十一殿下的穴道吧,你这样一直点着他的昏睡穴不是办法,这是有伤十一殿下身体的,还是解开他的穴道吧/” 容臻想了想终于一伸手点开了容离的穴道,容离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时无法面对四周的黑暗,心里十分的不安,记忆仿佛回到了之前,母后让他和姐姐赶快离开的画面。 “母后,姐姐,你们在哪儿?” 容臻出声唤他:“离儿,姐姐在这儿呢。” 容离掉首望着容臻,虽然天色漆黑,但是他一眼便看出这确实是他姐姐,心里安定了下来,可是随之又想到母后来,不由得紧张的问道:“母后她一一。” 容臻想到蒋皇后,心痛的摇头:“离儿,我们大历被开罗国灭了,现在我们就在逃亡的路上,后面还有开罗国的追兵在追杀我们。” 容离一下子咬住了唇,不说话,眼里流下眼泪,想到母后在宫里,他就忍不住的想哭,但是他同样的知道,姐姐很不容易,他不能让姐姐难过,所以即便心痛也要忍住,虽然他好痛好痛,好想哭。 “姐姐,我帮你。” “好,”容臻知道容离心里难过,但现在她顾不得安慰他,因为她听到山脚下那些兵将开始摸索着上山了。 很快有人吼叫起来,看来是中了容臻和简玉珩设计的陷阱了。 容臻和简玉珩不敢耽搁,继续一路上山,一边设计陷阱一边往山上去。 她是打算,把这些人往山上引,除了收拾这些人外,还要造成一个假像,让这些人以为她们一路上山了,到时候他们再悄悄的往山下挪,这样调虎离山的计策,说不定可以让她们乘机离开。 天幕之上越来越暗,不过头顶上方的雨竟然在这时候停了。 先前上山的开罗国的兵将已经打起了火把,火把瞬间照亮了半边的山头。 因为先前容臻和简玉珩设计陷阱的事情,使得开罗国的兵将死伤了不少人,所以这些人现在十分的抓狂,一边往山上来,一边大骂:“所有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给老子搜,定然要抓到这些该死的东西,待会儿看到他们,格杀无论/” “是,副将。” 杀戳声穿透夜幕,遥遥传到半山腰,容臻听到山下的嘶喊声,抬头望天,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竟然一滴雨都不下了。 容臻心中说不出的绝望,难道老天真的要亡他们不成,要不然为什么恰在这时候停了雨呢。 如若天依然下雨,他们还可以乘乱悄然下山,但是现在天上雨停了,这些人打起了火把,火把照亮了半边的山头,她们再想乘乱下山,却是不能够。 容臻掉首望着简玉珩,沉沉的开口:“简玉珩,看来老天要亡我们,连一点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是我们连累你了,待会儿他们杀将过来的时候,你乘乱逃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容臻说完低首望向容离:“离儿,怕不怕?” 容离摇着脑袋,坚定无比的说道:“姐姐,离儿和你在一起,不怕死。” “好样的。” 容臻夸他,简玉珩飞快的说道:“公主,再过去不远便到山顶了,现在雨停了,我们要想乘乱悄然下山,已是不能够了,不如反转下去与他们决战一场,说不定还有胜算,先前我们设的陷阱,他们伤亡定然不轻,我们下去与他们拼死一博还是有机会的,对了,待会儿我和他们拼死一博的时候,你带着十一殿下乘乱冲下山去。” 容臻抬首望着简玉珩,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先前她还在怀疑这人别有用心呢,可是现在他却不顾生死,誓要保她们一个平安,而她一直以来努力相信着的人,却最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容臻哈哈轻笑,忽地望向简玉珩,沉稳的开口:“前面我弃了他们所有人,这一次我不会弃你,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与他们绝一死战吧。” 简玉珩望着容臻,她的眸光里闪着莹亮的光泽,却冷若冰霜。 简玉珩飞快的点头答应了:“好,那就让我们与他们拼死一博。” “姐姐,简御医,还有我。我与你们一起。” 容离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他的功夫已是极不错的了。 “好,”容臻和简玉珩二人应声,两个人手一伸便拉着容离,转身往山下飘去。 既然乘乱走不了,那就让她们与他们正面交锋吧,说不定还能乘机杀掉这些人,杀下山去。 容臻和简玉珩一动,那些摸索着一路上山的人便发现了她们,个个愤怒的尖叫起来:“是他们,快杀死他们。” 现在的开罗国兵将,已经完全的愤怒疯狂了,只不过是抓捕两个人,一个女子一个小孩,没想到竟然害得他们死了这么多人,现在他们只想把这两个人碎尸万段,再也没有了先前抓活的打算。 “杀,杀掉他们。” “冲啊,杀啊。” 不少人冲了过来,喊叫声一片,不过容臻和简玉珩细看下去,还是发现开罗国的兵将并不多,一眼望去大约只有几百人。 容臻和简玉珩二人对视一眼,一下子多了信心。 “走,我们杀下山去。” “好,”两个人沉声开口,伸手对击手掌,然后手凝劲气,一掌便对着那冲上来的人拍了下去,一掌下去惨叫声起。 此时的容臻和简玉珩二人已经完全的化身为愤怒疯狂的凶兽,血红着一双眼睛,狰狞着笑,对着身边的开罗国人痛下杀手,每一招都是杀招,几招下去已经伤了很多人,不过对方的人数还很多,打伤了的人滚落在山林之中,后面的人又拥了过来,虽然害怕容臻和简玉珩这样疯狂的杀招,可是想到抓住这些人可能会有的功劳,这些人又义无反顾的往前冲了。 林中火把照耀着,清晰可见中间的两个人此时完全杀成了一个血人,小小的容离紧紧的跟随着容臻,一步不落,时不时的还偷袭一下旁边冲过来的开罗国的人。 他知道,只有自己不受伤,才会不拖姐姐的后腿,所以他努力的不受伤。 这里所有人厮杀在一团,林外已有人急速的上山,很快一队如幽灵似的人奔涌而来,为首的人一袭蓝色的华袍,在夜幕昏黄的灯光之下,妖治得诡异,他瞳眸如染血了一般,整个人就好像地狱的修罗一般的踏着血气而来,他一出现,一双眼睛便紧紧的盯着那中间已完全杀成血人一般的女子。 他最疼最宠着的小臻儿,此时竟然杀成了一个血人,他们怎么可以,怎以可以这样欺负她。 “尉迟,你找死。” 蓝色的身影仿似幽灵,直往那瞎眼军官身边疾射而去,一掌排山倒海的劲气轰然而出,直接的把那瞎眼的军官打飞了出去,而他身后所有人惊骇的倒退出去,待到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有人飞快的开口:“王爷。”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而容凛掉首望向身后的容臻:“小臻儿,本王来迟了,你受苦了。” 容臻忽地轻笑起来,眼神陌生得让人心痛,她淡淡的望着容凛,仔细的看,果然是个天生演戏的料子,连她都被骗了,这一次他出现要什么,容离是吗?他想要她手上的容离是吗? “容凛,你是天生的戏子,可惜曲终人散,这一场戏该落幕了。” 她说完伸手一拉容离直往身后的雾蜀山跃去,虽然传说中坠崖会死,但是死和不死其实是一半对一半,有很多坠崖的人并没有死,现在她就来赌一赌自己的命,老天是不是连最后一丝机会都不给她和容离,她是绝不会让容离落到容凛的手里的,吃过一次亏,至少要学聪明不是吗? 身后的简玉珩看容臻直接的从雾蜀山上跳了下去,他想也没想的紧随其后的跟着她跳了下去,漆黑的夜幕之下,隐约听到女子冷然的声音:“简玉珩,你疯了。” “我只是怕你路上太孤单了。” 夜风袭来,林间死寂,那身着蓝袍的男子此刻脸色惨白得可怕,他定定的望着那漆黑的夜幕,好似痴了傻了一般的没有半点的反应,待到醒过神来,山林之外已经没有半点的声响,他想也没想冲了过去,身形一动朝着崖下坠去,林间响起他疯了似的吼叫声:“小臻儿,你回来,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离开是为了去拿兵符,是为了阻止开罗攻打大历京城的。” 只是慢了一步而已,在他答应她推容离上位的时候,他就停止了所有的计划。 可是他没想到有人竟然又启动了计划,他立刻马不停蹄的去查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人,待到他查到这个人时,立刻出手夺了他的兵符,可是他没想到那人已经下令攻破了大历京城。 山林间,回响起疯狂的吼叫声,血气涌上喉间,一口血喷洒出来。 容凛的手下弦月和弦夜惊骇的纵身跃下山,眼看着自个的主子频临疯狂,两个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凝掌,一掌对着主子的昏睡穴拍了过去,此时的容凛整个人魔魅疯狂了,血红着一双眼睛,满头黑发在夜风之中飞舞,弦月和弦夜二人的掌风袭击过来,他毫不察觉,被一掌给拍昏了过去。 ------题外话------ 不是不回复留言,是俺不敢看,躲了。 ☆、第115章 命定的帝皇 薄雾氤氲,温暖的日光从云层中射出来,融融的照着清澈的湖面,河水中升腾起浅薄的白色热雾,轻风徐徐吹拂,四周一片宁静。 一只大船迎风破浪的一路往前行驶着。 船上隐有说话之声,慢慢的传出来,分外的悦耳动听。 “小姐,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会不会出事?” “差不多应该醒过来了,”船上二层的房间里,此时正立着两个女子,一个头戴白色的斗篷,身穿白色的宽松长裙,整个人说不出的飘逸柔美,光是一个身形便让人流连。 这斗篷女子身边站着一个长相秀丽的丫头,头上梳丫鬟髻,身穿着粉红绣缠枝荷的褙子,眉眼伶俐,一看就是个活泼机灵的丫头。 主仆二人正歪着头望着床上的女子,女子此时沉沉的昏睡着,她的脸上被层层白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此时眼睛紧闭着,一点苏醒的迹像都没有。 “这些人不知道是谁,竟然昏睡了五天的时间,若是再不醒过来,我都要怀疑他们是死的了。” 小丫鬟口无遮拦的说道,头戴斗篷的白衣女子,冷声呵责:“小玉,不得胡言乱语。” 小玉吐了吐舌头,赶紧的道歉:“小姐,人家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 白衣女子转身走到房间一侧的桌前坐下,小玉立刻伸手替她倒了一杯茶。 白衣女子喝了一口茶后,关心的问小玉:“那个伤得最重的人怎么样?” “回小姐的话,羽公子正在那边看护他呢,听说烧退了,应该不会有大碍了。” 小玉说完望向自家的主子:“小姐,那人为什么伤得最重啊。” “他是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所以才会伤得最重,他自己全身都受了伤,但是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可是只受了脸上的伤,别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受伤。” 白衣女子说完后,小玉忍不住又问:“既然她们身上没受什么伤,为什么还昏睡了这么长时间。” “先前她们定然受到了什么大的刺激,心神伤了,所以久久的醒不过来。” 白衣女子话刚落,门外有温润的声音响起来:“寇寇,你饿了没有?” 说话间一个身着青衫的俊挺身影走了进来,眉眼说不出的阳光灿烂,瞳眸之中满是宠溺,一走到白衣女子面前,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白衣女子名韩寇,认识她的人都叫她寇寇。 寇寇忍不住白了师兄韩羽一眼,每一次一照面便喜欢揉她的头发,总是要她重新整理:“师兄,你又弄乱人家的头发了。” “谁让你是师兄的小宝贝呢。” 韩羽理所当然的说道,寇寇是他捡到的,自从他捡回了寇寇后,便当她是自个的了,所以总喜欢逗她。 韩寇又瞪了他一眼,想起那受重伤的男人,忙问道:“那人没事吧。” “没有生命危险了,”韩羽说完得意的说道:“你师兄出马,就算他要死了,也给他治活了。” “师兄,你这样自夸真的好吗?不怕头顶上的三尺神明吗?” 小玉在旁边窍窃笑,小姐最喜欢损羽公子了,不过羽公子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小玉想到了小姐的脸,不禁心里难过,小姐的脸若是治不了怎么办? 羽公子真的不会在意小姐的脸吗?听说男人都喜欢漂亮的美女,小姐以前虽然长得极漂亮,可是自从她误食了一种毒花后,明明是十八岁的面容,愣是衰老成了五六十岁苍老容颜,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戴斗篷的原因,这些日子以来,羽公子一直陪着小姐四处找药,希望能治好小姐的脸,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在雾蜀山附近救了这三人。 房间里,师兄妹二人正说话,床上的人忽地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时竟不知道身在休处,因为脸颊上被包裹了很多白布,所以有些不舒服,她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脑海中的思绪慢慢的清晰了一些,记忆回到了雾蜀山的场景,她为了不让容离落到容凛的手里,所以拉着他毫不犹豫的跳下了雾蜀山。 “离儿,离儿。” 容臻心惊的大叫起来,翻身便欲下地,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她伤的只有脸,因为脸撞击到了山崖所以伤了。 韩羽和韩寇师兄妹二人一听到床上的叫声,赶紧的掉首望去,看到床上的人急急的下床。 韩寇赶紧奔过去,按着容臻的身子:“姑娘,你别太着急,虽然你身上没有受伤,但是脸上还是受了不轻的伤的,我已经给你处理过了,所以你不要太激动了,这对脸上的伤不好。” 容臻顾不得关心脸上的伤,心急的望着韩寇:“姑娘,他们呢,他们人在哪?” 韩寇赶紧的安抚她:“你别急,他们没有事,都还活着。” 容臻一听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酥软下来,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想起最后的关头,简玉珩伸出手臂紧抱住了她和容离,护住了她们两个,至于后来的事情,她却没有一丁点的记忆了,因为山崖陡峭,他们在极速中撞上了崖壁,三人全都昏了过去。 现在看来老天多少还是怜悯他们一点的,让他们全都活了下来。 容臻望向韩寇向她道谢。 “谢谢姑娘救了我们,大恩大德,日后定然相报。” 容臻话落,韩羽出声:“你要报恩,也不是没有机会,现在便有这么一个机会。” 韩羽话落,韩寇直接的喝住了他:“师兄。” 韩羽住嘴,他对别人从来不屑一顾,但是对于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小师妹却是最无可奈何的。 韩寇掉首望向容臻,温柔的说道:“姑娘,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只是一一。” 容臻一听韩寇的话,便着急起来:“只是什么?” “那个和你们在一起的男人伤得比较重,要恢复恐怕要将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简玉珩,他怎么样了?他伤到哪里了?” “他身上多处骨折了,不但昏迷不醒,而且还高烧不退,是我不分日夜的照顾了他几日几夜,才让他退了烧保住了一条命的。” 韩羽想到后面想这女人帮忙的事情,所以拼命的把事情夸大,当然也差不多。 容臻的脸色变了,简玉珩之所以伤得这么重,是因为他拼死紧搂着她和容离,护住了她们,所以他才会伤得这样重的。 “我想去看看他。” 韩寇一脸的担心:“你脸上也伤了,不适宜太激动。”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现在的容臻不管遇到什么事,心境已相对的坦然,因为最痛苦的已经熬过去了,先前她以为她们三人会死,现在老天怜悯她们,让她们都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 韩寇望了她一眼,最后同意了:“好,小玉,扶这位姑娘去看看那位公子。” “是,小姐。” 小玉过来伸手扶容臻,容臻身上没有受伤,所以行走一点事都没有,她推开小玉:“谢谢姑娘,我没事,我自己可以行,请姑娘头前带路吧。” 小玉倒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姑娘身上没受伤,就是脸受伤了,行动自如,所以用不着她扶。 她在前面带路,容臻紧跟着她身后走出了船舱。 身后的韩寇望着走出去的容臻,忍不住低低的轻叹:“师兄,她真勇敢。” 韩羽伸手摸韩寇的头:“我家寇寇也是勇敢的姑娘。” 韩寇知道他是指她脸毁了的事情,不由得心中苦涩,她怎么会勇敢,她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只是在师兄和师父面前强作欢颜罢了,她不想让这些养大她的亲人为她难过,所以每天她都强颜欢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重视自己的一张脸呢。 不过面对韩羽关心的脸,她做不到苦着一张脸,韩寇欢快的声音响起来:“那是,我是谁啊,我是韩羽的小师妹。” 韩羽心里很痛,寇寇的强颜欢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难过罢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不过话题很快转到别的话题上了。 “师兄,你觉得真的可行吗?若是让那姑娘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会不会愤怒发火呢。” 韩寇一脸的担心,韩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寇寇永远这么善良可爱,明明是他们救了那三个人,她们帮他们一次,不是应该的吗,可是寇寇却担心别人愤怒发火,这样善良的寇寇,老天一定会善待她的,他们一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寇寇,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们云岭山不会有事,那可是我们的家。” 韩寇点头,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伸手挽了韩羽的手臂:“师兄,走,我们去吃东西,一早上好饿,我要红枣莲子粥,还有虾仁饺,水晶糕。” “好,都依你。” 两个人说着走了出去,房间一片安静。 三楼的一间房间里,床上此时安静睡着一个人,这个人显得十分的狼狈,因为身上多处受了伤,所以满身都是包裹的白布,一眼望去,整个人都快成木乃伊了,容臻看得心一抽,简玉珩,他为什么要如此护着她们,现在她已经不是公主了,容离也不是皇子了。 他根本没必要这样拼命的保她们,但他恰恰这样做了。 容臻坐到床前,房里的小玉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容臻端坐在床前,伸手探了探简玉珩的鼻息,发现他鼻息均匀,明显的没有大碍了,容臻心里总算真正的放下了一颗心。 她坐在凳子上陪着简玉珩,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只到简玉珩长睫微微的动了一下,似乎要醒了过来,容臻不由得高兴的凑过去,轻声的叫了起来:“简玉珩,你怎么样了?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疼?” 简玉珩听到耳边焦急的呼唤,慢慢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布满白布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晃,他吓了一跳,一时竟不知道身在何处,慢慢的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知道眼面前的人是谁了。 “公主,你怎么样?” 出口的话带着一丝沙哑,不过话里却满是关心。 容臻听到他嘴里的公主二字,苦笑了一下后,认真的纠正:“你别叫我公主了,以后你还是叫我凤玉璇吧,眼下大历国已灭,母后她一一。” 说到蒋皇后,容臻的胸中血气往上涌,久久难以平息,想到那个女人对自个的爱,想到她恐怕已经死在这次的国难当中了,容臻便心疼,以后这世上恐怕又少了一个真心实意对待她的人了,除了母后,还有少卿,郑同,妙音,元宝等等,他们每一个都是真心实意对待她的,可是他们只怕凶多吉少了。 容臻想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床上的简玉珩费力的挪过手,盖在容臻的手上,温声安抚她:“玉璇,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像,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容臻摇头,摇掉心中的难过,她抬首望向简玉珩:“不管他们了,你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疼痛。” 事实上简玉珩觉得周身疼痛,身上的每一处好像都被车轮碾压过了一般,可是他咬牙忍受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丁点的痛意来,他笑得如沐春风,安抚容臻。 “我没事,我不疼。” 容臻岂会不知道他伤得这样重,是多么的疼痛,看他即便痛还强忍着,安抚自己,她就忍不住心中酸涩,伸出手握着简玉珩。 “谢谢你,玉珩,谢谢你保护了我和容离。” “谢什么,保护你和容离是我自愿做的事情,你忘了我母亲从前还是你救了的,你不是说我的一条命是你的了吗?我岂能让你遇到一点危险。” 简玉珩说了几句话后,便有些疲累,因为伤得太重,所以身子极端的虚弱,就是这么一会儿,还是他拼命的支撑着的。 容臻一看他的倦意,便知道他支撑不住了,立刻动手替他整理好薄被,温声细语的说道:“好了,你睡吧,我们现在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了。” “嗯。” 简玉珩放下心,终于慢慢的闭上眼睛睡了。 容臻望了他一会儿,悄悄的退出去,走到船头上,临风而立,仿似遗世而立的世外仙姝,说不出的虚无飘渺。 她站了一会儿,想起容离不知道怎么样了,正想去看看容离,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来。 小玉从身后的房间里走出来,一路走到容臻的面前,恭敬的开口:“姑娘,我们家小姐有请。” “好,前面带路吧。” 容臻优雅的开口,没有一丁点的窘迫不安,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尊贵大气,虽然看不到脸,可是却无损她身上的华贵大气,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即便是小玉也看出这姑娘身份绝对不简单,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进了二楼的房间,也是先前容臻睡的房间,这是韩寇住的地方,先前让给了容臻睡的。 这会子韩寇正坐在房里喝茶,看到容臻从外面进来,她立刻放下放下手里的茶杯,示意容臻坐下来。 “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姐姐呢?” “我叫凤玉璇,姑娘可以叫我玉璇。” “原来是玉璇姐姐,玉璇姐姐可以叫我寇寇,云岭山上的人都叫我寇寇。” 容臻听着这悦耳动听的声音,想像着这位寇寇姑娘的年纪应该不大,这样好听的声音,人应该也长得极美,不过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蒙着一张脸,不过容臻没兴趣打探别人的*,因为这世上形形式式的人很多,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得已罢了。 “寇寇让小玉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容臻温声问道,韩寇示意她坐下来,待到容臻坐下后,小玉上了茶水后便退了出去,。 韩寇望向容臻一脸抱歉的说道:“玉璇姐姐,我找你来是因为有事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你说。” 容臻看寇寇如此神情,分明是极重要的事情,只是她想不出来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寇寇这样的尊重其事。 “先前我和师兄救了你们三个,那个公子伤得最重,我让我师兄救了他,你和那个看起来是你弟弟的孩子,虽然身上没有伤到,可是脸却伤了,你知道吗,我最擅长的医术是修复容颜的,我师父乃是云岭山的李鬼手,他素有天下第一手之称,他把修复容颜的医术传到了我手里,所以先前看到你和那个孩子,我立刻便替你们修复了容颜。” 容臻怔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位寇寇姑娘竟然替她们修复了容颜,这也可以说明她为什么一张脸被裹得跟粽子似的,原来是因为寇寇给她做了修复容颜的手术。 这所谓的修复容颜就和现代的整容手术一般无二。 可问题是寇寇并不知道以前她和容离的样子,她把她们修复成什么样子了。 寇寇盯着容臻,看她一脸怔愣,立刻不安的道歉:“玉璇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你们当时脸被撞坏了,但你们又昏迷不醒,这容颜修复最好的境界,便是在血未凝固的时候,那样做起来,既不会让你们感到痛,而且还能让你的脸没有一丁点的暇疵,若是等你的脸长好了再来修复,一来难度增大,二来你会很痛苦,所以我才会自做主张的。” 寇寇说完盯着容臻,容臻轻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天意,老天要让她换一副面容重新生活,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一切都是天数。 容臻恢复神容,望向寇寇。 “你也别自责了,这不干你的事情,你也是救人而已,不过你把我修复成什么样子了。” 容臻问道,寇寇一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取出一幅画像来,她轻轻的打开,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动一下,似乎十分的留恋画上的人,容臻有些莫名,寇寇已经一伸手抖开了画,容臻便看到画像上的女子清丽秀逸,仿佛临湖而照的水仙,清幽动人,这女子和从前的容臻完全不一样,容臻从前明艳仿似海棠,这女子却清丽似水仙。 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好半天容臻才开口:“寇寇不会把我修复成这个女人了吧。” 寇寇轻轻的摇头:“不完全是,我只是照着这样的容颜略作修复而已,其实你不会是她,你依旧是你,原形还是你,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当然多少有些像而已,玉璇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容臻抬首望向寇寇,看她眼中满是清澈,没有一丁点的阴谋算计。 不过她不敢全然的相信她,有时候演技好的人,会演得刻木三分。 “她是谁?” 容臻轻问,就这么照着人家的画像修复,终归不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情,这画像的主人知道吗? 容臻话落,上首的寇寇眼神微黯,然后低低的开口:“是我。” “啊。” 这下容臻真的受了些惊,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愿意让别人像自己呢,不是宁愿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吗,寇寇还真些与众不同。 寇寇看容臻受了惊吓,知道她是为什么受的惊吓,她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面纱之后的一张脸,这一回容臻彻底的惊呆了,因为寇寇的脸看上去就像五六十岁的苍老老妇,可是她的眼睛,她的声音,她身上手上的皮肤都是年轻的,为什么一张脸竟然变成这样了。 “寇寇,你的脸怎么了?” “我误食了毒花,所以一夜之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容臻立刻关心的开口:“难道没有解药吗?” 寇寇摇头:“我查遍了医书,都没有找到这种毒花的解药,医书上连这种毒花都不曾记载,自然找不到解这毒花的解药,所以先前替你修复容颜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便把你整成我的样子,玉璇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想再看看我的样子,而不是看到一幅画像。” 容臻看到寇寇伤心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安慰她。 必竟寇寇救了她们三个人,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寇寇,你别难过,一定会找到解药的,这世上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得解,只是你还没有找到而已。” “谢谢你,玉璇姐姐,你不会怪我把你整成我的样子吧。” 寇寇伤心了一会儿,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师兄看到她的伤心。 容臻摇头,脸都修复了,还说什么,何况这一切都是天意罢了。 “你长得这样好看,我被你修复成这样子,是我的荣幸,我气什么,反而是我要谢谢你手下留情,把我修复得这么好看,没有把我修成大胖子丑八怪。” 寇寇被容臻的话给逗笑了,她抬手又戴上了面纱,望着容臻道谢:“谢谢你玉璇姐姐,谢谢你没有怪我。” 容臻一时怔愣,望着寇寇,本来是她救了她,她做什么事都应该理直气壮的,现在反而是她来向她道谢,寇寇要么是心机十分深沉的女人,要么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单纯。 寇寇说完想起另外一件事,慢慢的垂头,低首摆弄起自己的纤纤手指来,十分的局促不安。 “玉璇姐姐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容臻心思陡沉,不动声色的望着垂首的寇寇,只见她不敢抬头飞快的开口。 “我知道我说了玉璇姐姐一定会很生气很愤怒很火大,可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会这样做的,玉璇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气。” 容臻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来:“什么事,你说,你救了我们三个人,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忙的定然帮忙。” 只要不强人所难就好,别因为她们帮不上忙,最后就翻脸就好。 寇寇飞快的抬首看了容臻一眼,看容臻没有生气,心里略松一口气。 “玉璇姐姐,是关于你弟弟的事情?” “离儿,他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容臻心急的起身,先前听到寇寇说她和容离没什么事,她倒是没有过多的注意离儿,现在听到寇寇一说,她不由得担心起来,她还没有看到离儿呢。 “玉璇姐姐,你别担心,他没事。” 容臻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过很快又提了一颗心,警戒的望着寇寇。 “你要对我弟弟做什么?寇寇,你和你师兄救了我们,我们帮你做事是应该的,可是你不要把主意动到我弟弟身上,你要动什么主意动到我身上就行了。” 容臻的话有些尖锐,寇寇有些无法招架,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恰在这时,门外有人拉开门,大踏步的走进来,一进来,便怒火万丈的瞪着容臻,冷冷的提醒容臻。 “这就是你们对付恩人的态度吗?若不是我们救了你们,我可以肯定的说,你们三个人一个都别想活命,现在我们让你们做事是理所当然的报恩,你竟然还这样气势逼人的,若是你不想帮我们做事也行,立刻把你们身上的三条命还给我们。” 韩羽十分的生气,本来这件事他想让他来说的,可是寇寇非要说这件事,现在倒好,这女人竟然气势逼人的对待寇寇,这让他十分的火大愤怒,若不是这些人还有些用处,他直接的让人杀了他们,真是不知好歹。 韩羽一吼,容臻清醒了一些。 没错,她们是人家救的,帮他们做事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她有什么资格咄咄逼人。 房里,容臻没说话,寇寇却不满的朝着韩羽叫起来。 “师兄,谁准你进来的,我都说了让我和玉璇姐姐说,你都答应我了,为什么又进来?” “寇寇,和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说什么,你越说她反倒越是理直气壮的,她有什么可理直气壮的,我们救了她,她们自然要回报我们,这是天经天义的,我也没有强逼她做,她若不做,把三条命还给我们就是了。” 韩羽理直气壮的说道,韩寇恨恨的怒瞪他一眼后,向容臻道歉:“玉璇姐姐,你别气,你不要生气,我师兄就是这样,他没什么坏心眼,他心很好,就是说话比较容易伤人。” 容臻望着这一对师兄妹,对韩羽这样的人没兴趣,她现在关心的是他们究竟想让她做什么,这件事似乎还关系到离儿。 “好了,有什么事你们快说吧。” 这一次韩寇生怕自己的师兄说话太冲,让容臻不高兴,所以赶紧的抢着说。 “玉璇姐姐,我保证,你若是不愿意做,我们立刻就放你们离开,我不会让人伤你们的。” “寇寇,”韩羽无奈的叫起来,韩寇凶巴巴的开口:“闭嘴。” 她说完又掉首望向容臻说道:“我们住在云岭山,我师傅是李鬼手,他是有名的大夫,很多人找他治病。” 容臻听到这儿,忽地蹙眉,想起这李鬼手是谁了,好像秦灏有一次找来的人就是李鬼手,原来那人竟是寇寇和这个韩羽的师傅。 “除了大历的人找他治病,就连开罗国的人也来找他医病,前不久,开罗皇室的一位皇子在宫中被人下药了,任何人都查不出来这毒症,眼看他就要不治而亡了,这位皇子的母妃昭仪娘娘竟然派人快马加鞭的把这位皇子送来了云岭山,还扬言若是我们云岭山医死了她的儿子,她就让人铲平了云岭山,这个皇子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听说皇上很喜欢这位皇子,若是这皇子真的在云岭山死了的话,我们云岭山所有人都要为这皇子赔葬。” “可是那个皇子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命在旦夕了,即便我师傅人称李鬼手,也没办法救他,所以他死在了云岭山了,可是我师傅不敢对外宣布这件事,便假装和开罗国的人说,小皇子的毒比较顽固,治起来十分的麻烦,眼下正让他在云岭山的寒玉池中浸泡,本来这是骗那开罗国的人的,谁曾想,他们竟然相信了,还和我师父定下了时间约定,到时候派人来接十三皇子。” 韩寇说到这儿,小心的瞄容臻,容臻此时已隐约知道韩寇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此时完全的被惊住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数,容离兜兜转转的竟然以这样的身份进入了开罗的皇室。 容臻慢慢的开口:“那个开罗的皇子多大?” 容臻一开口,寇寇有些无法反应,倒是韩羽有些明白过来,看来这女人同意让她弟弟进皇室了,不过她这样快同意,会不会是贪慕虚荣,一听说让她弟弟冒充皇室的皇子,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过做皇室的皇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说不定下一刻就焚身碎骨了。 不过韩羽没有深说,只要这女人同意她弟弟冒名顶替十三皇子君黎就行。 韩羽飞快的说道:“十三皇子今年九岁,无论外形还有身高,都和你弟弟很像,就连脸形都很相像呢。” 这也是他们想找他顶替的原因,若是他长得不符合十三皇子的外形,他们也未必找他,最近他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一个像的人,没想到无意间救了三个人,竟然遇到了,难道说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韩羽身为云岭山的大师兄,他不希望开罗皇室的人铲平云岭山的。 以前他还认为开罗的皇帝对于云岭山多少有些顾忌,因为云岭山属于大历的境地,没想到开罗竟然直接的灭了大历,现在云岭山可就在开罗的境内,若是他救不活十三皇子,可想而知,这开罗的老皇帝只怕会让人一把火烧了云岭山。 “好,我们同意了,同意让我弟弟顶替这位二三皇子,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陪他一起进开罗国的皇宫。” “这个不难。” 韩羽点头,到时候就说这女人是侍候十三殿下的,十三殿下离不开她。 容臻望向韩羽,又说道:“我们做了这件事,你们要记着,我们不再欠你们什么,互不相欠。” 她说完转身便欲走,身后的寇寇直接的哭起来:“玉璇姐姐,你别生气,你不要生气,我知道我们做得太过份了,不该这样对待你们,我们只是没办法了。” 容臻回首,看不远处的寇寇哭得很伤心,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泪水打湿了她的面纱,这样子的她,实在不像是伪装的,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伪装,已经没有必要了,所以说这位姑娘是真的在伤心。 容臻没说话,事实上她并没有怪他们,这一切都是天数。 她还记得流云和尚曾经说过,容离身上龙相初成,帝皇气初现,这说明容离他是命定的帝皇,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不关寇寇的事情。 不过容臻看到韩羽就不爽,这个男人一脸她是贪慕虚荣的女人,这让她很不爽。 “韩公子,不要以为我真是贪那点虚荣,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人情,还有以后若是有什么心思,还是隐藏点的好。” 她说完走了出去,身后的寇寇哭得很大声,这一回她是真的生气了,指着韩羽发怒。 “师兄,你太过份了,玉璇姐姐她们遭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差点都死了,她们本来就够苦的了,你还这样对待他们,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韩羽想哄寇寇,可惜这回寇寇真的生气了,她很喜欢玉璇姐姐,偏师兄把人得罪了。 玉璇姐姐这是帮了他们大忙了,他们应该感谢人家才是,他竟然还认为玉璇姐姐贪慕虚荣,别以为她是傻子,她看得很清楚,玉璇姐姐出身于很好的家庭,那身气度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偏师兄看不清这一点。 寇寇只顾着生气,却不知道韩羽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容臻先前咄咄逼人对待她的态度,才会激怒韩羽的,不过韩羽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听到身后寇寇伤心的哭声,韩羽说不出的心疼,寇寇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吗,她很少喜欢一个人。 房间外面,立于船边的容臻,自然也听到了寇寇的哭声,对于这个姑娘,她是不讨厌的,现在她大致可以确定,寇寇不是一个坏心的姑娘。 容臻正想着要不要回头去安慰寇寇,不想前面有一个丫鬟急急的奔过来,看到包着脸的容臻后吓了一跳,赶紧的说道:“姑娘,你弟弟闹了起来。” “离儿,他醒了,快带我去看看他。” 那来禀报的姑娘,便带了容臻一路往三楼奔去,她们两个人刚走到容离住的地方,便听到容离的声音小刺猥似的响起来。 “我要见我姐姐,我要见她。” “小公子,已经有人去请你的姐姐了,你稍安勿燥,不要着急,很快就没事了。” 这丫鬃安慰的话一停,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个包着脸的姑娘走了进来,容离一时呆愣住,望着包着脸的容臻,好半天没动静。 直到容臻温柔的声音响起来:“离儿。”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容离知道眼面前包着脸的人正是容臻,他的一颗心落了地,急切的便欲朝着容臻扑来。 床前的丫鬟吓了一跳,赶紧的拦他:“小公子,你当心点。” 容臻赶紧的走过去,伸手抱他:“离儿,当心点。” 容离抱着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经历了那样的场景,怎么不害怕不恐慌,此时看到容臻,他心中委屈一下子挥发出来,放声大哭起来。 房里的小丫鬟赶紧的开口:“小公子快别哭了,你的脸不能沾上眼泪。” 容离的脸和容臻一样因为受了伤,所以被白布包扎了,容臻看不到容离的神容,但是多少能猜出,容离的样子,现在大抵被寇寇修复成了开罗皇室十三皇子的样子了。 她抱着容离,感受到他还好好的活着,心里终是长舒一口气,她没有辜负母后的瞩托。 不但如此,容离还会成为皇室的十三皇子,他果然是命定的帝皇,天运如此,大抵从这一刻他开始朝着命定的轨迹走去。 ------题外话------ 继续顶锅盖走……用票纸砸死俺,俺是同意的…。 ☆、第116章 成 亲 大船又连续行驶了十天,十天的时间,容臻脸上包扎的厚重白布已经折掉了,肿胀也消掉了,只除了一些缝合的疤痕还没有完全的消掉,寇寇给她涂了最好的去疤的雪肤膏,又给她蒙了一层薄薄的透气的细纱,这样再过一阵子,容臻脸上便不会有任何的疤痕,她就是另外一副容颜了。 这些日子寇寇一直对她很抱歉,一逮到空便替自己的师兄向容臻道歉,容臻早就原谅了寇寇,不过对于寇寇的师兄韩羽却不怎么待见。 好在韩羽也很自觉,一直没怎么出现。 容离脸上的白布也拆掉了,和容臻一样蒙了一层薄纱,再过一段时间,他脸上的疤痕也会消失。 简玉珩的伤是三人中最重的,不过现在他恢复得不错。 大船经过半个月的行驶,终于到了云岭山。 云岭山,如世外桃源一般,大船行进云岭山的河道,一眼望去,只见满山鸟语花香,空气中满是清幽的香味,远处有飞溅而下的瀑布,好像银色的锦锻一般,近处有成片的绿荫,绿荫之间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煞是好看。 寇寇进入云岭山后,整个人活泼起来,比起先前还要开朗活泼。 “玉璇姐姐,你看我们云岭山是不是很漂亮,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我喜欢这里,爱这里。” 因为爱这里,所以她不在乎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在乎他们当年为什么把她给丢掉了。 她有师父有师兄就足够了。 容臻轻笑望着身边的寇寇,这些日子相处,她知道寇寇确实是没有心计的女孩子,她很善良,这可能是因为她从小生长在云岭山的原因,不知外面人心险恶。 容臻和身侧的容离望着美丽的云岭山,感受到云岭山的气息,确实是不同于别的地方。 这里好像没有被污染一般的清澈明净,就连河中的水都清幽明亮,上面漂浮着粉红的花瓣,一眼望去,就像一条铺着鲜花的锦带。 可惜这个地方却不属于他们,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 这十多天里,容臻已把目前的情况和容离说了,说了让他进开罗皇宫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容离很反弹,不愿意进皇宫。 因为大历老皇帝给他造成了阴影,使得他很排斥皇室和皇宫。 最后还是因为容臻说了韩羽和韩寇救了他们,眼下他们碰到难题了,他们应该知恩图报,所以这一次是她们还他们的恩情。 因为这个,所以容离总算不再排斥,不过虽然不反感,也不怎么热衷。 容臻问了一些关于开罗国十三皇子君黎的情况,然后把这些情况和容离说了,不过为免露出蛛丝马迹,容臻和寇寇商量,决定告诉十三皇子的母妃鹂昭仪,十三皇子虽然解了毒,但是失忆了,这样一来,即便容离以后有哪里对不上,鹂昭仪也不会怀疑。 云岭山的码头边,此时已经等候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男子正是韩羽和韩寇的师傅李鬼手。 李鬼手先前得到消息,韩羽和寇寇两个人找到了一个愿意顶替十三皇子君黎进宫的小孩子。 李鬼手高兴啊,所以一接到韩羽的船进入云岭山的消息,他便带着自个的徒弟迎了出来。 大船一靠岸,李鬼手便扑了过去,拉着容离一阵嘘寒问暖,关心不已。 容离神色冷冷,这人想让他顶替十三皇子君黎进开罗的皇宫,还不是别有用心的,就算先前的韩书和寇寇救了他和姐姐,他们也是别有用心的。 所以容离不喜欢他们,就像姐姐说的,他们救了她们,他们报完恩还完情就两不相欠了。 船上寇寇看自家师父这样子,觉得十分的丢脸,赶紧的走过来。 “师父,你别吓着小离离。” “啊,这就叫上了,”李鬼手听到寇寇的话,以为寇寇叫的是十三皇子的小名,寇寇也懒得解释,李鬼手笑得越发的欢快:“这样好,这样好,尽早熟悉起来。” 他说完望向寇寇身边的容臻,上前一步客气的说道:“这位就是玉璇姑娘是吧,谢谢你,你是我们云岭山的大恩人。” 李鬼手感激涕零的说道,容臻微挑眉,倒是有些意外李鬼手的态度,上次和他只见了一面,并没有深交,所以不知道这人的禀性,现在看来倒也不错,所以看来看去只有寇寇的师兄韩羽最讨厌,不过这些日子容臻已经看明白韩羽是因为喜欢寇寇的原因。 喜欢?一想到这两个字,容臻的脸上便有了嘲讽的冷笑,不知道韩羽的喜欢又能坚持多久,如若寇寇的脸一直这样的衰老,他真能坚持住自己的喜欢而不伤害寇寇吗? 容臻正想着,身侧寇寇已经伸出手挽着她的胳膊:“玉璇姐姐,我们上山吧。” 一行人陆续的下船,上云岭山。 云岭山外看景色优美,内看景色更是如画卷一般的美丽,连容臻和容离都觉得心旷神怡起来。 一路上,寇寇不停的介绍云岭山上的风景,以及山上长着的姹紫嫣红的花朵。 那些好看的花朵其实并不是山间长着的野花,而是寇寇她们种下的毒花,别看长得好看,有的有剧毒,一不小心就会命丧于这些地方,从而做了毒花的肥料,所以一般人不敢随便的上云岭山,除非得到云岭山人的同意,然后派人引上山。 山间有房舍,隐于峰峦之间,远远瞧去像是神仙的居所,难怪寇寇不想让人毁掉了云岭山,这里真的太美了。 容臻总算了解为什么寇寇要找人顶替了,没有人愿意这样的家园被毁掉。 进了寇寇她们住的宅园,里里外外的有不少人进出,不过这些人对于出现的容臻和容离还有简玉珩并不多看,因为他们云岭山经常有这样的人进进出出的。 不过那些人看到寇寇,倒一个个高兴的叫起来:“小师妹,你回来了。” 寇寇抬手和这些人打招呼,然后她亲热的说道:“玉璇姐姐,你住我的地方吧。” 容臻没说话,身后的李鬼手已经开口:“行,行,就让玉璇姑娘住寇寇的丹寇院里。” 他说完伸手抓住容离的手:“小离离,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容离警戒的望着李鬼手:“你想干什么,我要和姐姐住一起。” 容臻也望向了李鬼手,李鬼手拉着容离飞快的走到容臻的面前,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姑娘,放心,我不会害他的,我是打算让他进寒玉池浸泡的,那寒玉池有强身健体之效,同时我还打算教他一些简单的医术,这样一来,他以后危险性会小一些。” 听了李鬼手的话,容臻倒是同意了,她低首望向容离,摸了摸脑袋:“离儿,好好学,姐姐在这里等你。” 容离心里有些不安,母后离开他了,现在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他很害怕容臻也弃他而去,所以他伸手拉着容臻的手,寻求着保证。 “姐姐,你一定要等我,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说出口的话酸楚楚的,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似的。 容臻心中酸涩,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不会的,我把所有人扔下,也不会把你扔下的,快去快去,咱们离儿这样聪明,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姐姐便在这里等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容离听到她这样说,总算笑了,放下心来,用力的点着头。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望向李鬼手,李鬼手拉着他,高兴的走了,容臻目送着他离开。 寇寇安抚容臻:“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师父人很好的,他学些东西进宫总是好的。” 这一点容臻同意,不再看容离,回首望向后面被人架着的简玉珩,简玉珩因为伤得太重,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的行走,靠人架着才能勉强的行走,不过虽然行动不便,但精神已恢复了不少,容臻走过去,关心的问他:“玉珩,你没事吧。” 简玉珩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容臻望向身后走过来的寇寇:“你把他安排得离我们住的地方近一点,我好去照顾他。” “行,那就让他住我隔壁的客院吧。” 丹寇院隔壁有一座客院是寇寇用来招呼病人的,她和这云岭山的师兄妹们,平时都会有自己的病人要照顾,所以各自在自己的院子边留了一座客院。 简玉珩便被安排进了寇寇的客院。不过韩羽有些不高兴,一般遇到这样的病人都是住在他的客院的,这男人竟然住进寇寇的客院。 “寇寇。” 韩羽叫,可惜寇寇像没听到似的,挽着容臻的手转身便走,她一边走一边命令身后的手下:“赶紧的把简公子扶进我的客院去。” 一行人往丹寇院方向走去,只留下身后韩羽咬牙切齿,一脸的郁结,这丫头要气到什么时候啊,他都赔礼道歉了,当然赔礼道歉的对象是寇寇,而不是那女人。 容臻,容离,简玉珩便在云岭山住了下来,这里鸟语花香,仿若世外桃源,一点也没有受到外面灭国的影响,这里的人依旧每天忙忙碌碌的忙着救病医人。 经常会有人上山来求医问药,其中有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一般来说,李鬼手都会让人救的,有钱的付钱,没钱的医好后干活,总之只要上山一般都会出手相救的。 因为这个,使得容臻对于云岭山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于李鬼手和寇寇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至于韩羽,她也看得很明白,他很喜欢寇寇,虽然寇寇的脸毁了,但是韩羽并不在意这些。 不过寇寇对自个的师兄似乎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多想。 时间便在这样不紧不慢的日子中过去了,一个月眨眼的过去了。 容臻和容离的脸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脸上的最后一层纱布终于可以真正的揭开了。 丹寇院的花厅里,此时坐满了人,容臻,寇寇,李鬼手,韩羽,简玉珩,还有容离,此时容臻脸上的薄纱已经被寇寇给亲手解了下来,她解下薄纱之后,盯着眼面前的这张脸,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并不完全是她,但是却有她的一些影子,若说像也就是三四分的像,但是却自有她的特质,眉峰纤长,眼形细长有神,带着一些娇媚,又带着一些清丽,仿若沾了露珠的蔷薇,一眼便让人看出这女人身上带着刺,稍不留神便要被这样的人刺伤。 正厅里,韩羽的眸光有些复杂,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女人进过修复之后,并没有像寇寇,这让他心里舒坦得多,先前之所以处处针对她,就是因为寇寇把这女人整成她的容貌,所以他郁结,现在看来,这女人并不十分的像寇寇,尤其是她一身带刺的冷然,完全不同于寇寇的单纯阳光。 李鬼手对于容臻的容貌倒没有什么想法,他眼下最关心的是小离离像不像十三皇子。 对于这个他一直很担心,若是小离离不像十三殿下,他们就死定了,不过寇寇让他不要担心,她说了,离离和十三皇子大致有些像,再被她稍微的修复一下,一点也不用担心。 花厅里,简玉珩则有些愣神,一时反应不过来,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之前公主明艳似海棠的容貌,和现在的带刺蔷薇一点也不像。 不过不像也好,她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自从知道容凛乃是开罗国的七皇子君渊后,简玉珩便知道公主为什么会那样决绝,头也不回的跃下了雾蜀山,大抵是对那个人太失望,所以头也不回的斩断了两个人的牵扯。 现在她重新换了一副容颜也好,这样很好。 简玉珩轻笑起来,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他的身体已恢复如常了,这一个月来,多亏了容臻的照料,她一直亲手亲脚的照顾着他,这让他心里控制不住的升起温柔,虽然知道以他这样的人配不上她,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以前她宛若高天上的明月,他从来没有过一点的非份之想,可是现在她和他离得这么近,亲手亲脚的照料着他,这让他控制不住的心动。 简玉珩望着改了容貌的容臻,心里一片柔软。 容离望着容臻,一时倒有些无法接受,好半天才走过去,伸手拉了容臻蹲下来,他伸手摸着容臻的脸:“姐姐,还疼吗?” 他知道姐姐的脸毁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和他一样。 八岁的容离已经知道,姐姐之所以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是因为要保护他,当初若不是带着他,姐姐不会这么吃苦的。 “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 小少年眼里一抹坚定,心里升起一抹强大的信念,他要变强,他要强大,强到无人能欺的地步,这样就没人欺负姐姐了。 容臻让他摸着,轻笑着开口:“姐姐等着。” 两个人笑了起来,花厅里的人也笑起来,李鬼手和韩羽还有寇寇知道姐弟俩感情好,但没想到感情这么好,真是令人羡慕。 寇寇柔声说道:“小离离,姐姐也给你解掉脸上的薄纱吧。” “好的,寇寇姐姐。” 容离对于寇寇很友好,寇寇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因为她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用心,很难让人不喜欢。 不说她们三个人,就是云岭山上的人,也都个个喜欢她。 正因为喜欢她,所以想到她的脸,每个人心情都有些低落,更是衷心的希望,能有一种解药,解掉寇寇身上的毒。 花厅里,个个不说话,紧盯着容离。 李鬼手和韩羽生怕容离的脸和十三皇子脸有什么差别,所以十分的担心,若是小离离不像十三皇子,他们可怎么办? 容臻同样担心,只不过她是担心,若是离儿不像十三皇子君黎,只怕他没办法进开罗的皇宫。 不过想想便又放下心来,因为她想起了流云大师曾经说过的话,若是小离儿真有帝皇之气,一切便是水到渠成,若是他不像,说明他就是一个平凡人,她也不强求他,日后她们就过平凡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所有人盯着容离,搞得容离都有些紧张了,寇寇立刻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所以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他:“小离离,不要紧张,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伸手解掉了容离脸上的薄纱,露出了薄纱之后的脸。 花厅里所有人都盯着小离离,李鬼手和韩羽是好半天没有说话。 容臻和简玉珩二人仔细的打量了容离,容离确实变了,可是又没有变,他身上最多的还是他以前的影子,熟悉他的他们一眼便认出,他依然是十一殿下容离。 只是李鬼手和韩羽等人没有看过离离从前的样子,所以这回儿,惊讶莫名,尤其是李鬼手,在最初的呆愣过后,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寇寇,你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这一回连师傅都自叹不如了,实在是太像了,一点也不差啊,寇寇,你厉害,师父佩服你。” 韩羽也点了点头,关于容离的事情,他并没有插手,所以详细的情况他并不了解,此时一看容离,也当成是韩羽的手艺,才会把容离修复成这样的,却不知道容离的容颜并不完全是因为修复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和开罗国的十三殿下君黎乃是同父所生,所以天生的容貌极像,寇寇只是稍加修复罢了。 寇寇听着自家的师傅和师兄夸张的惊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两个不了解真相就不要乱说,事实上我并没有动多大的手脚,小离离和开罗国的十三殿下本来就很像,我只是稍微修复了一下。” “他们之所以像,不是我的手笔,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有几分像。” 寇寇话落,李鬼手立刻双手合什的向老天祷告。 “老天果然还是心疼我们云岭山的人的,太好了,这下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容离已经接受了要进开罗皇室的事情,所以听了李鬼手的话,并没有反弹。 李鬼手已经伸手抱起他,兴奋的转圈:“小离离,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日后若是你需要我们云岭山的人做什么,只管开口便是了。” 韩羽黑了一张脸,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家的师妹为什么那么单纯了,原来全是自己师傅的功劳,瞧瞧,明明是他们先救了这三人一命,现在三人帮他们是应该的,可是现在到了师傅和师妹的眼里,人家却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这叫什么事啊。 李鬼手才不管韩羽的想法,他抱着容离,转了一番圈后,又放下他,拉着他飞快的奔出去。 “小离离走,我送你些防身的东西,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害你的人,可以护身。” 两个人很快消失不见了。 花厅里,韩羽无语的翻白眼,寇寇则看到了一侧的简玉珩一直眸光温柔的望着容臻,她自然不好打扰玉璇姐姐和简公子,所以寇寇立刻起身望着容臻说到:“玉璇姐姐,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回头再来看你。” 她说完顺带的拉走了韩羽,不过一走出去,便想到一件事,玉璇姐姐还没有看到自已的容貌呢,所以她还是让人送个铜镜给她吧。 寇寇想着便命令身后的小玉:“去取枚镜子给玉璇姐姐。” “是的,小姐。” 小玉去办事,寇寇和韩羽一路离开了花厅。 花厅里,容臻正想着容离的事情,容离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若是有人看到他,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大历的十一殿下,不过容臻却知道,容离之所以和开罗的十三殿下像,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所以才会长得像。 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 容臻想着,感受到对面的简玉珩望她,她抬头望过去,正好看到简玉珩温和的眸光。 容臻的心慢慢的有些沉,简玉珩对她的情意,她真是无以为报。 “简玉珩,接下来我和容离要离开云岭山前往开罗京城了,你有什么打算?” 简玉珩想也不想,飞快的开口:“玉璇,你们前往开罗的京城,我不放心,我想陪你们一起进开罗国的京城。” 容臻微眯眼望着简玉珩,好半天没说话,简玉珩不由得有些局促不安。 容臻的思绪飞到了开罗,那人是开罗的七皇子,她带容离前往开罗,必然与他碰上,而她不想与他有半点的纠葛,现在她有一种冲动,阻断了自己的退路,让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对他有半点的心思,既可以阻断自己的退路,又可以还了简玉珩的一片情。 容臻望着简玉珩,忽地开口:“简玉珩,你想娶我吗?” 简玉珩怔愣住了,随之急急的起身解释道:“玉璇,你别想多了,我没有想挟恩要你嫁我的意思,所以你不要担心这件事。” 他只想陪着她,可从来没想过娶她。 她这样的女子,应该配更好的男人,他配不上她。 容臻看他局促不安,脸颊微红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你不要不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在问你,你认真的想想,你想娶我吗?若是你愿意娶,我就嫁你。” 她说完起身优雅的往门外走去,背影坚定执着,没有半点的迟疑。 简玉珩望着她,想着她之所以提这个话题,很可能是为了阻断自己的退路,再不给自己一点机会。 想到她这样,他就心疼,更想陪在她的身边了,哪怕知道她不爱他,他也想护着她,给她一份安宁,若是将来有一天,她遇到了喜欢的人,他也会悄然的退开,成全她,而现在她想寻一份安宁,他就成全她。 “好,我娶。” 门外,容臻轻笑起来,温柔似和风的声音响起:“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们下山去找你的母亲,让她替我们主婚,然后我们前往开罗。” 简玉珩轻笑,整个人温融柔软起来,虽然知道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可是能让她嫁他为妻,哪怕只是短暂的,他也高兴,至少将来他会有这些美好的回忆。 门外容臻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刻她是彻底的阻断了自己的退路了,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她笑着下石阶,打算回自己住的地方,不想小玉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枚铜镜,一看到容臻便笑着开口:“玉璇姑娘,这是我们家小姐让我给你取来呢,你还没有看过自己的脸呢。” 小玉送上铜镜后,又笑眯眯的说道:“玉璇姑娘现在很好看呢。” 容臻举着铜镜轻照自己的脸,仔细的看了后,眉纤细了,眼睛由原来的杏仁眼,变成了细长的眼,带着一些娇媚之态,唇型丰满一些,整体看去,似乎就是以前的自己,不过又不太像,若是以前的人看到她,绝对认不出她是容臻。 之前她的容貌有些像蒋皇后,艳丽似海棠,现在的她却娇媚带刺,仿似枝头的蔷薇,别有一番韵味,不过两个人都是她就是了。 容臻收起了铜镜,抬脚往外走去,她还是想想如何和李鬼手以及寇寇说离开的事情,她要和简玉珩前往大历的京城走一遭,一来是为了和简玉珩成亲,二来是为了打探一下她的母后怎么样了?城灭后的情况她一概不知。 云岭山上的人根本不管外面的情况,她就算问了别人,也都不知道,只说大历现在没了,大历成了开罗国的境土了,不过那些不关她的事情。 容臻对于大历属于谁不感兴趣,她关心的是蒋皇后的下落,还有容少卿,郑同妙音和元宝他们的下落,还有十一郎怎么样了。 最后的生死关头,他们义无反顾的舍弃了自己,拼命的拦截着开罗的兵将,就为了让她安全。 现在她安全了,她想知道她们是不是都没有事。 所以京城这一趟她是必须要走的。 只是李鬼手和寇寇会同意吗?容臻想着回自己住的地方休息。 下午的时候,她和寇寇说了这件事,寇寇立刻同意了,李鬼手知道后也没有反对,只有韩羽坚决反对,他反对的理由是,若是他们跑了怎么办? 容臻冷冷的望着韩羽,提醒他:“先前你不是还认为我贪慕虚荣吗?既如此,我会跑吗?” 韩羽被她一阻,一时没话反驳,不过他依旧不同意容臻和容离还有简玉珩离开。 容臻淡淡的提醒他:“韩羽,你最好少招惹我们,信不信我们什么都不做,或者告诉开罗国的人,十三皇子早已经死了。” 韩羽脸色一下子难看了,阴森森的瞪着容臻:“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容臻手指一凝,一道劲气凝于手掌心,她冷笑一声开口:“韩羽,谁杀谁犹未可知,要不要试试,究竟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这一个月来,容臻除了照顾简玉珩,就是拼命的练功,这一练她发现自己体内的奇脉果然不同寻常,进展十分的神速,可以说现在的她功力比一个月前提升了很多,十分的厉害。 她一直看韩羽不爽,现在真有一种收拾此人的冲动。 不过李鬼手喝止住了韩羽,他掉头望向容臻:“玉璇姑娘,你要和简公子成亲,自然该请他的母亲主持大婚,好,你们走吧,不过一个月后开罗国的人会来接十三皇子,你们若是真想帮我们云岭山的人,就一定要在一个月后赶过来,否则我们云岭山定然被灭。” “若是你们不想帮我们也行,这一劫也是我们云岭山该着的。” 李鬼手说完韩羽立刻跳脚:“师父,你怎么能放她们下山呢,若是她们实在要下山,也要派人跟着他们。” 李鬼手直接的怒瞪着韩羽:“我相信心玉璇姑娘的人品。” 说实在的这一个月来,李鬼手和容离相处后,十分的喜欢他,心中都有一种冲动,想收他做自己最小的弟子了,可是容离要进开罗的皇宫,否则他们云岭山就要被灭。 可是他知道,皇室内的斗争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他真怕这孩子一去就万劫不复。 所以李鬼手现在的心情十分的矛盾,一方面希望容臻和容离出现,这样云岭山就会没事,另外一方面却又希望她们不出现,这样小离离就不会有事了。 这一次就听天由命吧。 容臻望着李鬼手,沉声开口:“我凤玉璇说出口的话,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所以一个月后我和离儿定会准时赶过来。” “好,那我们在云岭山等你们。” 李鬼手说完望向寇寇,下命令:“寇寇,送他们三人出云岭山,一个月后,你同样带人去山外接玉璇姑娘。” “是,师父,”寇寇爽快的应声,过去拉着容臻的手:“玉璇姐姐,我们走吧。” 容臻点头,伸手拉了容离,又望了简玉珩一眼,最后三人跟着寇寇身后离开了。 等到他们一走,韩羽便气得坐到一边去,不时的哀声叹气的。 “师傅,我们这是白忙了,你等着,她们不会出现的,傻子才会出现呢,那皇宫是那么好进的吗?先前我还以为那女人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会答应,现在才明白,她这是以退为进的诓我们呢。” 李鬼手瞪了韩羽一眼后,冷声:“就算她们不来,也是我们云岭山该着的一劫,我们虽然救了他们,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去皇宫送死吗?那当初还要救他们干什么,何况我们云岭山什么时候挟恩图报了,韩羽,你最好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李鬼手说完走出去,抬头看着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管怎么样,且等着吧。 寇寇把容臻容离简玉珩送出云岭山后,恋恋不舍的对着他们一遍遍的挥手:“玉璇姐姐,你多保重,我在这里等你。” 容臻回头望着船上的小姑娘,心里有一丝暖意,寇寇真是个好姑娘,即便毁了一张脸,依然真心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她只愿她早点解掉身上的毒。 容臻爽快的答应了:“嗯,一个月后你来接我们。” 寇寇笑着目送她们上马车,山下有云岭山的人准备好了马车,容臻容离简玉珩三人上了马车,有人驾马车送他们一路离开。 从大历被灭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他们先是一直在船上,然后一直在云岭山,现在从云岭山出来,真正是恍然若一场梦。 先开始在云岭山地界的路程上,他们还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四周都是山道,没多少人烟,所以感觉不大,但是出了云岭山的地界,便明显得多。 随处可见的行人都十分的压抑,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开罗国的兵将欺凌大历的百姓,那些肆意张扬的嘴脸,嘲讽之言时不时的吐出来,什么亡国奴,败国奴隶什么的,不少大历的人被这些兵将欺凌也大多不敢言。 尤其是到了城镇的地方,有驻守的兵将,欺凌的现像更明显,经常会看到有几个兵将围着欺负一个百姓的,大历的百姓敢怒不敢言,连挨了打都不敢反抗,这越发的让开罗国的兵将嚣张得意,大笑不已。 容臻和简玉珩看到这样的画面,心痛的同时并没有出手,因为历来战败的国家,大都会受到这样的欺凌,他们就算救了一个人,还能救千千万万的人不成,以后但凡大历的百姓遇上开罗国的人,都会受到这种欺凌。 容臻想起母后所说的话,若是要想让大历的百姓过得好一点,只有离儿上位,若是离儿成了开罗的皇帝,一定会对大历的百姓和开罗的百姓一视同仁,同时也会允许大历的百姓参加科考,唯有这样,天下才能真正一统,百姓才会真正的安居乐业。 容臻望向容离,眸中满是期盼,她对这个弟弟,期盼很多。 容离也不负她的期望,成长得很快,思维思想都不同于同龄的孩子,十分的聪明又有智慧,而且经过李鬼手的调教,他现在对医术方面的书也很感兴趣,李鬼手把自己珍藏的两本医书送给了容离,容离没事便钻研这两本医书。 容离现在就像海绵一样努力的吸收着各处各样的知识,不但如此,他决断事情的能力越来越强,自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容臻看着这样子的他,很是欣慰。 终有一日,她们都会好起来的。 马车行驶了七八天,离得京城只有一百多里地了,开罗兵将欺凌大历百姓的事情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过份。 有一回容离没办法忍,怒目冷瞪着开罗国的人,便想上去教训这些人。 容臻拽住了他,一脸认真的问道:“今日你上去救了一个,还有无数的人在受苦,你说怎么办?现在你羽翼未丰,若是强行救人,说不定人没有救到,反而是害得自己受了伤,这样你也做吗?你身上系着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命,还有母后的,还有姐姐的,还有那些为了保护我们而死的人。” 容离不吭声了,手指紧握起来,好半天没有吭声,容臻伸手盖在容离的手上,认真小声的说道:“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摆放在我们的面前,若是离儿最终成为开罗的皇帝,那么这些人谁敢欺负大历的千千万万的百姓,谁还敢说我们大历是战败的国家,到时候开罗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替离儿你做了嫁衣,最后成功的人是你。” 容离睁着一双深邃的星月瞳眸,瞳眸之间慢慢的拢上涟漪,他望着容臻,认真的说道:“姐姐,不管多累多难,我都会去做。” 他要变成最强的那个,那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爱的人不受伤,不受责难,还可以让这些被欺负的百姓不被欺负。 “姐姐,我会努力的。” 容臻点头,虽然心里不忍,但是能让离儿有一个努力的目标也是好事。 一侧的简玉珩望着她们两个,心中暗下决定,他定然会保护他们的。 马车并没有进京城,而是驶向了京城一百多里外的一个村庄,这村庄叫慕家寨,因为姓慕的人家多,所以便叫了这个名字。 简玉珩的母亲便住在这个村子里。 大历亡了,这个村子并没有受到多少的涉及,现在开罗国的人顾不上理会这小村子,连麻烦都没有找,所以外面的混乱对于慕家寨的人来说,很遥远。 简玉珩的娘亲住在小村的最东面,她们一进村便看到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小院四周栽着垂杨柳,高大的院墙里隐约可见的花草,一个盘发的老妇人正在亲手亲脚的打理药草,做得认真而细致。 待听到门外老奴的叫声响起来,她直起身望过来,虽然神容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但是眼神还是亮了亮。 简府的老管家大叫着一路过来了。 “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简家现在没什么下人,只有老管家还有几个年老的没地方可去的婆子,此时一听到简玉珩回来,个个冲了出来看热闹。 简玉珩领着容臻一路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远远的看到自个的母亲,他心中酸涩的同时,松了一大口气,母亲没事,这真是太好了。 “母亲在上,不孝儿回来了。” 简夫人伸手扶他起来:“回来就回来,动不动就跪下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跪来跪去的。” 容臻却知道简玉珩为什么跪,因为当初简玉珩毫不犹豫的陪着她跳下了雾蜀山,当时他一点也没有想到家中的老母,这是幸好没事,若是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怎么办,他这是置老母于不顾了,所以他才会一出现便跪了下来。 当然这些简夫人并不知道,她的眼睛从简玉珩的身上抬起,落到身后的容臻身上,容臻穿一袭火红的长裙,裙摆绣着大朵金色的火焰花,一眼望去,满目火焰,而女子娇媚清丽的容颜便开在这火焰之中,说不出的美丽。 简夫人既感概又缅怀,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美人啊,时光一去不复返,岁月有时候最不经老。 看到这样的姑娘,又看了看儿子,简夫人知道儿子是想娶妻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恰好简玉珩温润的话响起来:“母亲,我要成亲了。” ------题外话------ 笑笑现在累成狗了,儿子中考,我陪他住宾馆,结果是睡不着觉,好累好累,一点精神也没有,码字都昏昏沉沉的。等回去再回复留言…。 ☆、第117章 妥协 进宫 轻风从院子里拂过,简夫人的脸上拢上了笑意,望向自个的儿子,说实在的这么些年来,是她亏欠了自个的儿子,一直以来,她因为心头的恨意,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很冷淡,她一直想着这是那个人的儿子,却忘了他也是她的儿子。 因为她对儿子的冷漠以对,导致儿子对于女人总是保持着一种疏离淡漠,她一直很担心他会不成亲,没想到今天儿子竟然主动跑来和她说他要成亲了。 简夫人发自内心的高兴,她望向容臻,这姑娘虽然有点冷,不过举手投足的不卑不亢,一看就是个好教养的孩子,不错不错。 简夫人很满意,走过来伸手拉着容臻的手,温柔的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容臻一时怔愣住了,她该叫什么名字呢,不管叫哪一个,简夫人都会知道吧,这事还真有点难办,本来她可以随便叫个名字,但是她又不想欺骗简夫人,因为简夫人必竟是简玉珩的娘亲,她未来的婆婆。 容臻望向简玉珩,简玉珩飞快的说道:“母亲,她累了,先让人带她下去休息,我来和母亲说这件事,好不好?” 简夫人望向容臻,看容臻和她身侧的容离,确实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是赶了很远的路,自己倒是疏忽了,她善意的笑笑。 “姑娘,你看我老糊涂了,你们先去洗洗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 她说完唤了一个年老的婆子过来:“张妈妈,带这位小姐和小公子先去休息。”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婆子走过来,她是简夫人的奶娘,因为没地方去,所以一直跟着简夫人。 此时走过来恭敬的说道:“小姐,请跟老奴来。” 这位可是未来的少夫人,她定然要恭敬一点。 容臻松了一口气,不用面对这位未来的婆婆就好,她现在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的名字,至于简玉珩如何说,是他的事情,不管照容臻猜估,简玉珩定然不会欺骗他的母亲,也就是他会把她和容离的身份告诉他母亲,不知道他母亲会不会反对这桩婚事,会不会害怕她们拖累她。 必竟容离的身份是大历皇朝的皇子,眼下开罗国人一定在四处抓捕他,以做到斩草除根,省得日后有什么麻烦。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容臻都坦然接受,包括简玉珩的母亲不接受她。 简家的这幢院子并不大,所谓的客房也就是内外两间房,张妈妈领着容臻走进来,一脸不安的说道:“少夫人,你不要嫌弃,眼下是混乱的时候,等到过了这阶段就好了。” 容臻点头:“张妈妈,你放心,我住得习惯。” “好,那老奴去打水来让你们盥洗一下,然后休息。” “行,”容臻点头,张妈妈飞快的出去打水端来让容臻和容离洗盥一番,然后姐弟两个人在房里睡觉,当然容离睡在床上,容臻睡在榻上。 简家不大的正厅里,简夫人坐在上首,笑容满面的望着下首的儿子。 “珩儿,那姑娘看着不错,你眼光不错,竟然挑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媳妇,母亲很高兴。” 简玉珩想到容臻,脸上满是柔和的光泽,瞳眸泛起潋滟的光泽。 简夫人一看自个儿子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看来珩儿是真心实意想娶那姑娘的,这是好事一桩。 “好了,既然是你自个挑的媳妇,以后好好的待她便是,记着一定要疼媳妇。” 简玉珩听了母亲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认真的保证:“母亲,我会的。” 简夫人说到这儿,想起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呢,逐问儿子:“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啊,我们要不要备礼上门去提亲。” 简玉珩眼神暗了一下,不过很快舒展开来,他笑望向简夫人说道。 “母亲,她是公主殿下。” “公主?”简夫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哪一国的公主。” 若说大历的公主,她怎么没见过,可若是开罗国的公主,她是不会同意的。 简夫人的脸色沉下来,指着简玉珩:“她不会是开罗国的公主吧,如若是这样,你乘早死了这条心,母亲不会同意让你娶开罗国的人。” 那开罗可是灭她家国的仇人,虽然她不能为国做些什么,但是断然不能让儿子娶开罗国的公主。 简玉珩听了母亲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望着简夫人:“母亲,她不是什么开罗国的公主,她是大历的公主。” “大历的公主,哪一个?”简夫人想不起大历的皇室公主有这么一个人,皇室中七公主死了,十公主年纪不大,十二公主年龄偏小,还有一位皇后认的义女,可是那女人和现在这位公主不像啊。 简夫人迟疑的开口:“那个皇后认的义女凤玉璇吗?” 简玉珩点头,简夫人脸上神容越发的疑惑:“我曾远远的见过嘉宜公主一面,记得她不是这番模样啊。” 虽然一样的好容貌,可是那嘉宜公主的容貌艳丽无双,可是今儿个这姑娘长得却像一朵带刺的蔷薇花,一眼便看出她不是好招惹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怎么是一个人呢。 简玉珩飞快的开口:“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我与母亲一一细说。” 简夫人不再纠结,既然是皇后认的义女,嫁给自个的儿子,倒也行。 “行,既然你认准了嘉宜公主,你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简夫人笑着说道,想起什么似的又接了一句:“你和她说,我不是难相处的婆婆,所以让她不要担心。”‘ 简玉珩点头,心里十分的高兴,没想到母亲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这真是太好了,不过母亲恐怕还知道,嘉宜公主事实上就是皇后生的女儿,先太子容臻。 想到这,简玉珩缓缓开口:“母亲,事实上她不是皇后认的义女,她是真正的皇家公主。” 简夫人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了一句:“你说她是真正的皇家公主,怎么回事?” “她是先太子容臻,因为老皇帝设局,把她当成太子养着,想算计她和蒋家一把的,后来却被她给假死躲过了,所以其实她并不是皇后的义女,而是皇后嫡亲的女儿,皇室金枝玉叶的公主。” 简夫人的呼吸急促了,脸色慢慢的变白了,如纸一般,她的手紧握了起来,好久一句话不吭。 简玉珩本来挺高兴的,可是看到简夫人的神色,不由得怔愣住了,不明白母亲怎么了? “母亲。” “你不能娶她。” 简夫人忽地尖锐的叫起来,急切的开口,然后她起身在正厅里踱步。 一边走一边再次的命令:“你不能娶她,明天你就送她走,走得越远越好,我是不会同意你娶她的。” “母亲?”这下简玉珩完全的呆住了,母亲先前明明挺高兴的,为什么他说出了玉璇的真实身份后,母亲竟然变了脸,为什么会这样。 简夫人却不给简玉珩说话的机会,紧盯着简玉珩:“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必须明儿一早便送走她。” “母亲,为什么,她很好,虽然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但是她为人很讲道理,定然不会是难缠的媳妇的。” 简玉珩以为自个的母亲是因为容臻的身份,所以才不让他娶她的。 不过简夫人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改变初衷,她坚定的盯着简玉珩:“我和你说话,你听没听到,明儿一早就送走她们。” 她说完忽地想到容臻身后那个孩子,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个是十一殿下,是不是?简玉珩,你真是太胆大了,明天就送她们姐弟二人走。” 简玉珩听了母亲的话,认定母亲是因为害怕,害怕被容臻和容离牵连,所以才会变色的,他的脸色隐隐冷意,瞳眸中却是很少有的坚定。 “母亲,我一定会娶她的,我会娶她的,若是母亲怕受到牵连,我明儿一早便带她们走,母亲不用担心她们会牵连你。” 简玉珩一颗心沉到谷底,本来他回来请母亲为他们主持婚事,心里挺高兴的,现在只觉得失望至极,母亲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竟然因为怕受到牵连,就这样的不顾他的幸福。 简玉珩慢慢的起身,看也不看简夫人,转身脚步沉重的往外走,身后的简夫人看着简玉珩抬脚离开,她尖锐的叫起来:“你站住,我说话你听到没有,你不能娶她。” 简玉珩如何会理她:“母亲,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过你的日子吧。” 早知道他就不回来,不回来受这份气了,他直接请云岭山的李鬼手主持自己和玉璇的婚事就好了。 何苦回来白受这气,简玉珩想着,更坚定的转身走去。 身后的简夫人急得不得了,眼看着简玉珩就要离开了,若是让他走了,他定然义无反顾的娶先太子容臻。 他是不能娶她的啊,他们可是亲兄妹。 简夫人咬牙,整个人簌簌发抖,她不想想多年前的那一晚,可是却不得不想。 那一晚皇后有事需要出宫一趟,临时又找不到人顶替她躲在宫里,她便找到了她的头上,她自然不会拒绝,因为她和皇后曾是帝京二美,而且两个人感情十分的要好,何况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干过,皇上对皇后并不好,所以根本不可能过来长宁宫,她只要在寝宫里装装样子就行了,一切都有皇后身边大宫女处理,可是谁知道那一晚,那个魔鬼竟然出现了,他喝了酒,强行把她给压在身下,反复的占有,直到他死死的睡了过去,那时候她真想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却因为他是皇帝,所以终是没法下手,因为若是杀了皇帝,大历就乱天了。 正因为那一晚,她有了身孕,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才不正眼看玉珩,因为玉珩不是她心爱男人的孩子,而是那个魔鬼的儿子,何况这个孩子是她一个耻辱,代表了她失贞的事实。 那时候她和自已的表兄成亲已有两年,但是一直未有怀孕,后来查过之后,发现他表哥无法让她怀孕,这件事让表哥很内疚,他一直努力的吃药,希望治好自己,和她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没想到她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这对于表哥来说是一个很深的打击,所以他在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便去世了。 因为这个,所以多年以来,她从来不理会这个儿子,直到先太子容臻点醒了她,他是她的儿子啊,不是别人的。 这件秘事,她本不愿意提起,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提起,因为自个的儿子和先太子容臻是亲兄妹,一个是她生的,一个是蒋皇后生的,她们两个怎么能成亲呢。 简夫人心痛的同时,看到儿子态度坚决离开了花厅,若是她不说,他一定会娶容臻为妻的,可是他和她是不能成亲的。 “你们两个是没办法成亲的。” 简夫人痛苦的声音响起来,走出门的简玉珩终是停住了,他回首望过来,便看到自个的母亲一脸的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一滑落,她仿佛承受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般的,整个人那么的虚弱,似乎溺水的人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一样。 简玉珩吓了一跳,飞快的转身走进去,紧张的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简夫人推开他的手,步伐跄踉的走到一侧坐下来,然后望向简玉珩,眸光莹绿,就那么定定的望着简玉珩,好半天才幽幽开口。 “儿子,你是没办法娶她的。” 一听到自个的母亲如此说,简玉珩不由得又生气,虽然他心疼母亲,可是听到她这样说,他依然很生气。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娶她,她其实很好,很善良,虽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一一。” 简玉珩努力的说着容臻身上的优点,试图让自个的母亲接受容臻,可惜简夫人不接受容臻,绝不是他想的那样。 “住口,你不能娶她,因为一一。” 简夫人停了一下,慢慢的又开口,每一字如千斤重。 “你们是亲兄妹。” 简玉珩心里还想着定然要让母亲接受容臻,简夫人说出这句话时,他一时竟然没有反应,然后蓦的想到什么似的睁大一双眼睛,紧盯着自个的母亲,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错愕的问道:“母亲,你说什么?我们是亲兄妹。” 后面的一句话有些轻颤,说完后,他只觉得身子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容臻和他竟然是亲兄妹,简玉珩只觉得人生真是太讽刺了,这叫什么事,兜兜转转的他喜欢的人竟然成了他的妹妹。 “她是我爹的女儿吗?为什么会进了宫成了皇后的女儿?” 直觉上简玉珩认为容臻是他爹生的,所以他娘才说他们是亲兄妹,这时候他脑子很乱,完全忘了一件事,容臻和他一样大,只是相差几天而已,两个人都十九岁,怎么可能是他爹生的。 简夫人痛苦的笑,眼泪滚落下来,声音嘶哑起来。 “她不是你爹的孩子,你也不是。” 简玉珩轻颤起来,没有比这句话更有杀伤人的话了,他不是他爹的孩子,却和太子容臻是亲兄妹,这说明他是皇帝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是简家的孩子,怎么就成了皇上的儿子了,不,他不要这样,一定是他娘不想他娶容臻为妻,所以骗他的,一定是这样的。 简玉珩紧盯着自个的母亲,看到母亲的脸色越来越白,可是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母子二人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他咬牙问:“母亲,是不是你不想我娶玉璇,所以才会编排出了这样的故事,你说,我不娶她就是了,你告诉我真相,我和她不是亲兄妹,我们不是,我和她没关系,我和老皇帝也没关系,我是我爹的孩子。” 看到他这样,简夫人更痛苦,大颗泪珠如雨滑落,她喘息似小兽,没有人比她更渴望,自个的儿子是表兄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可是他确实不是她表哥的儿子。 “儿子,母亲对不起你。” 简夫人垂首,简玉珩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再也没有别的任何想法,他不是简家的孩子,他不是他爹的孩子,他是皇帝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眼神里升起怨恨,盯着简夫人,慢慢的起身走出去,周身拢着死气沉沉,再没有一点的活力,这样的他和之前刚出现时的他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没有了灵魂一般。 简夫人哭得越发的厉害了,可是儿子根本不理会她,那个孝顺的儿子再也不像往常那样紧张的围着她转了。 儿子,这些事不是母亲愿意做的啊。 这里发生的事情,容臻和容离并不知道,姐弟两个人睡了一觉后起来,天色已暗了,不过并没有看到简玉珩,简玉珩一直没有出现,倒是先前侍候她们的张妈妈又端来了饭菜,招呼她们吃东西。 容臻想问问简玉珩怎么没有过来,不过后来忍住了,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真被她猜中了,简夫人知道了她和离儿的身份,所以不同意简玉珩娶她们,她是怕她们给简家带来灾祸,必竟她只有简玉珩一个儿子。 如果这样的话,她不会让她们为难的,容臻想着,终是没有开口问简玉珩。 可是简玉珩一直没有出现,就是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出现,容臻有些坐不住了,就算不同意,好歹也给她一个话,她好带着容离离开。 所以张妈妈又准备早饭过来的时候,容臻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了。 “张妈妈,你们家少爷呢。” 张妈妈望着容臻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敢看容臻似的,容臻脸色冷了,一把拽住张妈妈的手。 “张妈妈,究竟怎么了?你说,你们家少爷呢?” 张妈妈嚅动唇,小声的说道:“我们家少爷昨晚喝醉了酒,现在还没有醒呢。” “喝醉酒了?” 容臻挑了眉,隐约觉得事情很严重,看来简夫人真的不同意她嫁给简玉珩,既如此,她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容臻想着望向容离:“离儿,我们走吧。” 她说完伸手拉了容离离开,不过准备走前,她还是想和简玉珩打一声招呼,必竟他们是经历过生死的。 “张妈妈,带我去找你们家少爷,我和他道声别。” 不管怎么样,简玉珩在雾蜀山陪她跳了下去,然后他护着她们的事情,她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会怪他的。 张妈妈点头,飞快的在前面领路。 “小姐请跟我来,少爷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本来院子就不大,也就是几步地的路程,三个人一路出了房间,顺着门前的小径,直往小院东面走去,两人人走到东面的房间外面停了下来。 “少爷便住在这间房里,不过我不进去了,少爷他不喜欢我们这些人进他的房间,小姐若是找他,便去叫他吧。” 容臻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张妈妈转身便走,容臻和容离说了几句,让容离到小院门口等着她,她和简玉珩说一声便离开。 容离答应了,转身走了,容臻拾级而上,一直走到房间的门口,伸手轻敲了敲门,里面一片安静,一点动静没有,容臻伸手推开了门,因为这一段时间,她一直服侍简玉珩,两个人没那么讲究,。 不过她一走进去,便看到外间的地上满是衣服,那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搅和在一起,一路往里面延伸,一眼看出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容臻的心微沉,必竟前一刻简玉珩答应了娶她的,可是后一刻又和一个女人搅合到一起去了,这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除此也没有别的了。 她一路走到内室,轻挑起门帘,一眼看到房间的大床上,此时正睡着两个人,男人沉睡着,倒是女人此时已醒了过来,正睁着一双美眸伸手轻撩着男人的头发在把玩着,一看到容臻走了进来,这女人吓了一跳后,飞快的从床上爬下来,慌张的开口。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昨夜少爷喝醉了酒,所以我们两个才会这样的,小姐千万不要生气。” 女人的话响起后,床上的人也适时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门前立着的容臻,容臻脸上没有盛怒,只是很淡定的望着他们两个人,慢慢的视线落到了简玉珩的脸上,她缓缓的说道。 “简玉珩,我来是和你道声别的,我要走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她说完转身便走,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样做是因为你母亲不同意你娶我罢了。” 容臻说完大踏步的离开,身后的简玉珩只觉得心被撕裂了一般,玉璇是如此的了解他,她知道他不是拈花惹草的人,就算看到了,她也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却是他的妹妹,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简玉珩真想冲出去,冲出去和她大声的说:“我娶你,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想娶你,只想在你需要的时候陪你一程。” 可是他却什么做不了,不但做不了,他还不敢咆哮,怕她听到,怕她知道真像。 他不想让她知道这样不堪的真像,他竟然是她的哥哥,。 呵呵,老天啊,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我倒底做错了什么。 床下的女子看床上的男人一脸的悲切,那般的痛苦,她忍不住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可惜她的手刚伸出去,却看到床上的男人,陡的面目狰狞的大吼:“滚,给我滚出去。” 这女子是简家唯一的一个年轻女子,是近身侍候她母亲的大丫鬟,他临时叫了来演戏的。 此时戏已落幕,他自然不需要她再留下,她以为她是谁啊。 丫鬟绿珠咬着唇,一路奔了出去,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匆匆的离开了。 小院外面,容臻已经领着容离一路离开了,因为没有马车,所以姐弟二人步行离开,打算先走到最近的小镇,买一辆马车,然后赶往云岭山,本来以为还要耽搁一些时间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回去了,罢,一切都是天意,她还是陪着离儿前往开罗陪着他吧,让他一个人置身于宫廷内闱之中,她实在是不放心。 两个人行了半天的马车,走到了一个小镇子,容臻取了一些银子雇了一辆马车,让人先送她悄悄的进了一趟京城,她是想打听一下自个母后的情况,看母后最后怎么样了。 当听到传言说蒋皇后为国守节纵火烧死自己和皇上的事情,容臻和容离两个人泪流满面,直哭了半天没有动一下。 第二天,两个人上马车,让人送他们一路离开京城,前往云岭山。 马车一路不停,直奔云岭山而去,吃住都在路上,所以去时比来时快得多,当然容臻还是耽搁了一下,她把先前曾埋起来的东西,又换了一个地方埋了起来,这是为了万无一失。 六日后的傍晚她们终于赶到了云岭山,不过云岭山比往常冷清得多,山脚下本来守着的很多人,现在却只剩下两个守门的人,这两个人看到容臻和容离的时候,伸手拦了她们的去路,因为他们不认识容臻和容离,韩寇先前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这两个人不知道容臻和容离对他们很重要。 “师傅有令,任何人不得上山。” 容臻错愕,望了望云岭山,似乎分外的安静,不像往常的喧闹。 容臻问两个守门的弟子:“山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能与我说说吗?我是韩寇的朋友。” “小师妹的朋友,”两个人终于不那么仇视了,飞快的开口:“今日山上来了贵客,师傅不让人打扰,所以令我们守住山,不让任何人上山,所以你们要找我师妹也没办法。” 容臻脑海里留下的只有一句,贵客二字,能让云岭山如此看重的贵客,必是开罗皇室的人,难道他们已经等不及来接人了。 明明说好的一个月,她们这是提前回来了,要不然云岭山岂不是要倒霉。 容臻望向守山的一名弟子:“山上的贵客是不是开罗皇室来的人。” 两名弟子错愕,随之飞快的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容臻一听立刻心急了,想必是宫里的人起了疑心,所以派人来接人了,若是她们现在不上山,只怕云岭山要有麻烦,而她们也失去了进开罗皇室的机会。 容臻想到这个,立刻上前小声的开口:“你们赶快送我们上山,要不然云岭山要有麻烦了。” “啊,”两人惊叫,其中一人不满的冷哼:“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们云岭山怎么会有麻烦。” 容臻指了指身后的容离,淡定无比的说道:“因为他是开罗的十三殿下,现在开罗皇室的人来接人,十三殿下却跟我悄悄的出了云岭山,你想开罗皇室的人会不会大发雷霆之火,一怒灭了云岭山。” 两个人脸色瞬间变了,掉首望向容臻身后的容离,容离自小在宫中长大,再经过这么些事,现在的他身上已具威势,一个眼神便让两个弟子惊悚,两人赶紧的施礼。 “见过十三殿下。” “起吧,”容离冷然的挥手,两个人看他进退得当的气度,越发的相信眼面前的这人就是十三殿下了,先前他们听说十三殿下进了寒冰池,没想到却是已经好了,还悄悄的跟着这位姑娘出去了。 想到山上的客人,两个弟子脸色变了,早飞快的开口:“我们立刻送你们上山。” “好,从后山绕进去,不能让人知道我把十三殿下带出去过,否则开罗皇室的人肯定要震怒。” “好,好,”两个人答应,其中一人立刻请了她们上船,然后一路从后山绕了进去,送她们上云岭山。 云岭山的正厅里,此时剑拔弩张,一触及发的雷霆之火。 正厅上首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华丽宫锦裙的女子,这女子蛾眉皓齿,眼同水杏,整个人说不出的美艳,不过此时的她怒火万丈的瞪着下首站着的人,李鬼手和韩羽还有寇寇三人大气也不敢出。 必竟上首这位坐着的乃是眼下开罗皇室中很受皇上宠爱的鹂昭仪,也就是十三殿下的母妃白蕊,白蕊因为很得皇上的宠爱,又生有十三殿下,所以一直以来在宫中十分的嚣张,先前儿子被人施了毒手,她命御医院的御医医治,没想到所有人都查不出儿子所中的毒。 最后她还召了很多江湖有名的郎中给儿子解毒,可依旧没用,眼看着儿子不行了,鹂昭仪白蕊想起云岭山李鬼手的医术十分的高明,所以她立刻央得开罗国皇帝尧景帝的同意,把儿子快马加鞭的送进云岭山救治。 李鬼手接手了十三殿下,检查过后,并没有一口回绝说自个的儿子没救。 鹂昭仪差点没有当场哭出来,要知道她以后的倚仗可就是这个儿子了。 眼下宫中没有太子,各个皇子争权斗势,她儿子未必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所以这个儿子可就是她的命根子。 正因为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所以鹂昭仪在心急如焚的状态下,才会同意李鬼手提出来的条件。 例如不准平时侍候十三殿下的人留下,不但如此还约定了日子,时间到了才可以来接十三殿下。 本来鹂昭仪也没当回事,可是回开罗皇宫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自个的儿子凶多吉少了,所以她在忍耐一阵后终于忍不住了,便带着一批宫中的侍卫进了云岭山。 现在她就想见到自个的儿子,不管是死的活的,她都要看一眼。 可是这些人竟然百般的阻拦,又说什么儿子还没大好,又说什么儿子暂时不能出来什么的,这让鹂昭仪越看越觉得惊疑,儿子不会真的死了吧,鹂昭仪想到这个,心中火起,狠不得立刻命人砍了下面站着的人脑袋。 若是她的儿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定然会让人砍了这些人的脑袋,不但如此,她还要放了火烧掉这云岭山。 鹂昭仪满脸戾气,阴狠凶残的望着下面的李鬼手。 “李鬼手,你立刻让人把我的儿子带出来,若是再不把本宫的儿子带出来,本宫不介意杀了你们这些该死的混帐,还有这云岭山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李鬼手心一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是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出这样的意外,他和玉璇姑娘和小离离约定的时间可是一个月后,但现在让他交出人来,根本不可能。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鹂昭仪就像醒神了似的,态度坚决的要见儿子一面,哪怕儿子不能说话她也要见一下。 李鬼手到哪里去给她找人,难道真是老天要亡云岭山不成? 李鬼手想着,一侧的韩羽瞪了自个的师父一眼,他就说了,不要让那凤玉璇和她弟弟离开,这下好了,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他们被动了,这开罗国鹂昭仪,一心想见自个的儿子,若是不看到十三殿下,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韩羽无语的想着,难道真是老天要亡云岭山不成,事情竟然这样,眼下这种状况他不得不考虑一件事,若是鹂昭仪真的让人灭掉云岭山,他拼死也要把寇寇救出去,他不会让这些人伤到寇寇的。 正厅里,气氛越来越严谨,鹂昭仪看自己都这么火大了,李鬼手和韩羽依旧站着没动。 不由得越发的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了,鹂昭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儿子可是她的命。 “李鬼手,本宫命令你,立刻马上把我儿子带出来,本宫必须立刻见到他。” 李鬼手还在最后的垂死挣扎:“娘娘,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若是娘娘坚持要见十三殿下,十三殿下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们可担不起这个罪责啊。” 李鬼手虽然嘴上说得诚恳,可是一张不年轻的脸上满是衰败之气,让人一看就怀疑是出了什么事。 韩羽狠抽嘴角,想抽自个师傅耳刮子,能不能不要像死了娘老子似的,这样的他,让人一看就知道十三殿下出事了,何况是鹂昭仪,她可是宫中的人精,看到李鬼手的样子,早抓狂的尖叫起来。 “来人。” 鹂昭仪带来的手下,飞快的走进来:“娘娘。” “带人立刻搜查云岭山各处,若是找不到十三殿下,就把这云岭山所有人都给本宫绑来,一个都不许留,今儿个本宫若是不见十三殿下,本宫定然要杀了这座山上的所有人。” 鹂昭仪恶狠狠的说道,手下立刻应声往外走去。 自带人去搜查云岭山各处,李鬼手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虽然他只是一介江湖郎中,但是在江湖上颇有地位,很受人尊重,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人欺凌到这步田地,心里说不出的窝囊,其实当初那十三殿下本来就要死了,偏鹂昭仪把人送上了云岭山,没错,他是医术高超,可他还没高超到和阎王爷抢人啊。 这鹂昭仪摆明了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把所有的责任赖到他们云岭山的头上。 李鬼手越想越生气,火大的开口:“鹂昭仪,你一一。” 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出口,便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响起:“十三殿下,你去见见你母妃吧,若是你不见她,她定让人毁掉我们云岭山。”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鬼手和韩羽还有寇寇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凤姑娘不是去成亲了吗?她和他们约定一个月的时间的,怎么会这么快便回来了。 正厅里,容离一出现,鹂昭仪便激动了,紧盯着容离,然后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容离。 鹂昭仪抱着容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起来/ “黎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母妃吓死了,这些日子母妃茶不思饭不香,一直想念着你,你可有想母妃?” 正厅里,李鬼手和韩羽还有寇寇松了一口气,随之听到鹂昭仪的话,三个人皆不屑的瞪了鹂昭仪一眼,他们可没看出这女人茶不思饭不香的样子,倒瞧出她活得挺滋润的/。 想想那死去的十三殿下也是可怜,这个亲身的母妃未必就有多真爱他,只不过是当他是自己的一个倚仗罢了。 必竟在宫里,有皇子傍身和寻常的宫妃是不一样的,皇室虽然杀戳颇多,但同样的皇室却希望多产子嗣,这样可保证未来的帝皇聪明又有能力,因为那是从十几个皇子中脱颖而出选出来的。 眼下开罗宫中有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 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乃是八皇子,因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乃是宸妃娘娘,而八皇子出自于宸妃娘娘的肚皮,不过除了八皇子外,下剩的几位皇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想想也了然,尧景帝有十三个皇子,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这么五个,所以这五个自然都不寻常。 事实上十三殿下本来也是死了的,只不过鹂昭仪不知道罢了。 正厅里,鹂昭仪抱着容离一阵乱摸乱亲的,嘴里不停的嚷着,我的乖乖,你没事了,你是母妃的小心肝,母妃想死你了等等。 这些话听得正厅里的人个个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过李鬼手和寇寇说不出的感激容臻,没想到她这么快赶了回来,解救了云岭山的人。 她们真是云岭山的大恩人。 花厅里的容离实在受不了鹂昭仪的热情,忍无可忍之下,用力的挣开了鹂昭仪的怀抱,然后飞快的跑到花厅一侧站在容臻的身后,小心的探出脑袋望着鹂昭仪。 鹂昭仪一看自个的儿子不亲近自个儿,竟然亲近别的女人,鹂昭仪心里火大,指着李鬼手。 “李鬼手,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不亲近我这个亲娘,却亲近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 李鬼手飞快的上前禀报:“回昭仪娘娘的话,小的先前之所以一直阻拦昭仪娘娘,其实是因为想告诉昭仪娘娘一件事,可是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鹂昭仪一脸的疑惑,眯眼看着李鬼手:“什么事?” “十三殿下虽然解了毒,可是他却失忆了,忘记了所有的人,包括娘娘。” 这下鹂昭仪抽气了,望着容臻身后的容离,眼里便溢出泪水来。 “黎儿,我的黎儿,我是你母妃啊,最疼你最爱你的母妃,你想什么都可以弄来给你的母妃啊。” 花厅里的人再次的黑了下来,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想什么都可以弄来,这教育摆明了有问题。 这十三殿下的教育没问题吗?容臻忽地十分同情那死去的十三殿下,摊上这么一个娘,怪可怜的,死了倒好,要不然指不定被这娘祸害成什么样。 鹂昭仪哪里知道容臻心中所想,还在哪里哄着容离:“黎儿,我的黎儿,快过来母妃这边,你想要什么母妃都弄来给你的,你这样母妃心里好痛。” 说着还真流了两滴眼泪,身后的宫女立刻捧上帕子上前,鹂昭仪接了过去擦了擦眼泪,一抬首看到容臻,长得倒是挺出色的,不过看自个的儿子竟然很依恋这个女人,鹂昭仪不高兴了,拉长着一张脸,指着容臻问:“你是谁,为什么我的黎儿会躲你的身后,你不会是蛊惑了我家的黎儿吧,若是这样,本宫绝对不能留你。” 容臻真想甩她一记白眼,妈的能不要这样动不动就盛气凌人的样。 不过眼下还是先编个名字要紧,她总不能把自己凤玉璇的名字报上去,这样遇到熟人,定然会被人认出来,所以还是起个别的名字的好。 “回娘娘的话,我叫紫嫣,十三殿下失忆了,是我一直在照顾十三殿下,所以他才会这样。” 容臻不卑不亢的说道,鹂昭仪听到容臻的话,脸色难看至极,最后又把苗头对准了李鬼手。 “李鬼手,本宫把好好的一个十三殿下交给你,你竟然给本宫整失忆了,本宫不会善罢干休的。” 李鬼手想丢个白眼给她,然后告诉她,什么叫好好的十三殿下交给他,他根本是快死了,不,是已经频临死亡了,结果她往云岭山一扔就要他们负责了,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不过这个他只敢想想,不敢真的和昭仪娘娘说。 “娘娘,十三殿下中毒太深,伤了全身经脉,尤其是大脑的经脉,所以小的虽然解了十三殿下身上的毒,但是到底还是害得十三殿下失忆了,可若是不救十三殿下,十三殿下一条命都没了。” 李鬼手这是提醒鹂昭仪,若是他不治,十三殿下就没命了。 鹂昭仪虽然面有怒色,可是想想自个儿子之前可是个个宣布他没办法治的,现在竟然好了,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不就是失忆吗,她一定要用母爱唤醒儿子心中的爱。 鹂昭仪望向容离,满眼都是温柔的母爱,半蹲下身子朝着容离招手。 “黎儿,你过来,我是你母妃,我是最疼最爱你的母妃。” 容离看到鹂昭仪恶心的样子,差点没吐了,不过忍住了,伸出脑袋看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正厅后面的李鬼手缓缓开口:“娘娘,十三殿下一醒过来便是这位紫嫣姑娘陪着他的,他现在很依赖紫嫣姑娘,娘娘若想唤醒十三殿下的记忆,最好把这位紫嫣姑娘带回去。” 鹂昭仪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看向容臻的眼神布满了刺,这女人长得这么出色,若是进宫,皇上看到色心大动怎么办,不,她才不要让这女人进宫呢,说不定她就是借着自个儿子的事情,顺利进宫。再说,儿子现在竟然亲近这女人,也不亲近她,这让鹂昭仪心里不自在,十分的窝火,所以一听李鬼手的话,直接的拒绝了。 “不用了,皇宫即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十三殿下有自个的奶娘照顾,不需要别的人照顾。” 鹂昭仪说完命令身后的一名奶嬷嬷:“赵嬷嬷,还不去侍候十三殿下。” 这嬷嬷正是十三殿下的奶娘,从前十三殿下很依赖她,为此鹂昭仪还曾经火大过一阵子,不过后来她忙着进行宫斗,倒是忘了收拾这女人,这一次她来云岭山正好把这嬷嬷带来了,此时正派上用场。 赵嬷嬷一脸笑的走过去,试图哄劝回十三殿下,不想她刚张口:“十三一一。?” 对面的容离便不客气大闹起来:“滚,滚,你们给我滚,全都给我滚。” 李鬼手乘机说道:“娘娘,十三殿下不能受刺激,若是他受了刺激只怕能引起他的疯颠。” 鹂昭仪吓住了,赶紧的摆手:“儿子,你不闹,母妃答应你,答应你,让这个紫嫣姐姐陪你一起回宫。” 虽然不乐意,不过还是儿子更重要,若是没有儿子,她什么都不是,而且皇上十分的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儿子皇上也能多来几趟她的宫中,她可不想失去自个的儿子,所以虽然看这女人不顺眼,好歹先带进宫去吧。 容臻松了一口气,轻笑起来,离儿终于可以进宫了。 ☆、第118章 相见不相识 认女 虽然鹂昭仪不喜欢容臻,因为这个女人看上去很有个性,她怕她进宫后动不该动的心思,去勾引皇上,可是自己的儿子摆明了亲近这位紫嫣姑娘,这让鹂昭仪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恨。 因为她不想自个的儿子再出什么事,眼下朝中暗潮涌动,皇子之争只怕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虽然她的儿子小,但是他也是皇子,还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若是前面的几个皇子全都斗死了呢,她儿子说不定就会成为太子,日后的皇上,鹂昭仪只要一想到自个的儿子会成为皇上,她就是皇太后。 她就忍不住想笑,不过一掉首看到容臻的时候,便笑不出来了,因为自个的儿子正亲热的拉着容臻的手。 鹂昭仪深呼吸,领着嬷嬷坐进马车里,狠狠的扔下一句:“紫嫣,你给我照顾好十三殿下,若是十三殿下出什么事,看我不拿你是问。” “是的,娘娘。” 容臻不卑不亢的回道,并不把鹂昭仪的话放在心上,她掉头望向身后脸上蒙着面纱的寇寇,这小姑娘哭得嘶咧哗啦的说不出的伤心,一边哭一边说:“玉璇姐姐,对不起,是我们害你受累了。” 容臻摇头,对于寇寇是真的挺喜欢的。 “寇寇,是你们救了我们,这是我们该做的。” “可是我们云岭山救人,从来不要求别人报恩的,所以你帮我们就是我们的恩人。” 寇寇认真的说道。 云岭山的这一点还是让容臻佩服的,他们救病医人并没有谋取暴利,是有医德的,这样的他们,倒让她多少心甘情愿一些。 虽然前往开罗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容臻想到云岭山的声名,日后指不定还需要他们帮忙,既然他们现在感激她,她何不打好关系,想着容臻轻笑。 “寇寇,你别过意不去,日后我们指不定要来麻烦你们。” 寇寇听到容臻如此说,眼睛亮了,立刻用力的点头:“玉璇姐姐,你放心,只要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努力的帮你的。” “谢谢,寇寇,我也祝你早点好起来。” 说到这个,容臻有些心疼,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老天应该善待她。 寇寇倒是没有多纠缠这个话题,她上前一步抱住容臻,然后退开后,从头上取下一枚流光润泽的玉梳,这玉梳小巧玲珑,光滑若凝脂,一看就是上好的东西,寇寇把玉梳取下来,插在容臻的头上:“玉璇姐姐,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东西,我师兄和师傅说,这可能是我父母给我的东西,今日我把它送给你,让它保佑你此去开罗一路平安,。” 一听到这玉梳的重要性,容臻不想夺人之爱,赶紧的抬手想取下来,却被寇寇按住了。 “玉璇姐姐,收着吧,这是我送你的东西。” 寇寇在心里又补一句,以后我们也许再也见不到面了。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所中的毒,除了毁掉脸后,会不会很快就要了她的命,如若很快要了她的命,她就再也见不到玉璇姐姐了,所以这个玉梳就送给她做个念想。 容臻总算住了手,又伸出手来抱住了寇寇:“谢谢你寇寇。” 这里两个人正话别,鹂昭仪身边的大宫女桃红已经走过来催促:“紫嫣姐姐,我们家娘娘说天黑了,让我们快点赶路,要不然住不了前面的驿馆。” 桃红身为宫里的大宫女,深知宫里风云瞬息,一念荣宠无向,一念万劫不复。 所以虽然鹂昭仪对容臻不喜,她也没有表现出来,这紫嫣姑娘长得漂亮,若是进宫被皇上看中,或者被哪个皇子看中,可就从此一跃成为人上人了,她们还是少招惹些好,就算紫嫣姑娘入不了皇上皇子的眼,她还是十三殿下在意的人,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十三殿下登上了皇位,这位可就是一跃成为人上人了,她们岂能随便得罪。 容臻听了桃红的话,和寇寇道了别后上马车,浩浩荡荡的人群终于离开了云岭山。 身后的寇寇又落泪了,韩羽看得心疼,除了心疼还有些吃味,他养大的师妹,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他,现在却这样亲近别人,还是个女人,一想到这个,韩羽便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现在好了,那女人总算走了,韩羽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寇寇的身边,轻声的开口:“师妹别伤心了。” 寇寇听了他的话,气狠狠的转身便走,理也不理他。 韩羽心情郁结的跟上寇寇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寇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女人。” 寇寇停住脚步,回首望过来,认真的和韩羽说道:“因为她的坚强,从容,即便遇到再大的磨难,她都坦然一笑,看到她,我就有动力坚持下去。” 以前她还想着,这么痛苦不如一死了之吧,可是自从看到玉璇姐姐后,她就没了这些心思,她知道玉璇姐姐身上发生的事情,比她遇到的要严峻得多,可是她从来没有忧天怨地的,一直很从容,很坦然,很坚强。 韩羽愣了一下,寇寇转身便走了。 十天后,鹂昭仪和容臻等人终于到达了开罗国的京城闵京。 闵京繁华昌盛,街道上人流如炽,热闹异常,说话声不时的飞进马车里,容臻和容离两个人听到外面说得最多的便是开罗灭大历的事情,其中还说到不少潜伏在大历的少年奇才,正是因为他们的潜伏,所以才会如此顺利的灭掉了大历。 马车之中,容臻和容离两个人听着这些话,周身拢着冷意,容离更是咬牙:“姐姐,我们一定要报仇,那些害了我们国家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容臻伸手握关容离的手,一时没有说话。 她没有告诉容离,事实上他不是大历的人,他是开罗国的皇子。 “离儿,记着,以后你是开罗国的十三殿下,不能形式外露,若是让人发现你是大历的十一殿下,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的,所以我们要小心。” “姐姐,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报恩,那我们什么时候报完恩呢。” 容离凝着眉说道,不能报一辈子的恩吧,难道他要一辈子伪装成开罗的十三殿下不成。 容臻摇头:“我们暂时不能让鹂昭仪发现你是假的,然后等我们报完了仇,就悄悄的离宫,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随便做什么。” 容臻生怕容离做出什么伤害自个的事情,所以叮咛他,容离点头。 “我知道了。” 两个人说完,轻掀轿帘往外张望,便看到街道上热闹的人群,车水马龙的很是繁华。 容臻细看,发现开罗国的人更倾向于盛唐之时的风尚,大街上的女人都穿束腰长裙,露出雪白的脖子,大街上的男女也没有那么拒谨,言谈笑语间,相处和谐,而大历的风尚却相对严谨得多,女子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即便出门也都是穿戴整齐,不露一点不该露的地方的。 容臻正看着,忽地听到前方的街道上响起马蹄声,整齐有序,街道边热闹说话的人群,忽地便肃静了,个个脸上拢上了不安凝重,似乎来了什么不可招惹的人物一般,那神情分明是极怕来人的,容臻不由得猜测,究竟是哪一号人物,让这些百姓寒蝉若惊,就是先前她们的车驾进京,也没看到这百姓有多大的动静,这开罗京城达官显贵很多,一般人根本不足以让这些百姓大惊小怪的。 鹂昭仪虽然身份贵重,可还不至于到让人胆颤若惊的地步,所以百姓至多小声的议论几句便罢了,可是现在他们的严肃姿态,不亚于君主降临,很显然的来人让他们忌惮,容臻不由得奇怪,掀高锦帘往外看,可惜因为离得远,所以看不到,不过只隐约看到一些身穿黑衣的黑色铁骑,远远望去,就像是黑色的雷霆之剑,让人不敢轻动。 难怪这些百姓寒蝉若惊,这些人看来来头不小。 前面,黑色铁骑已经嘶鸣着停了下来,但是没人说话,反倒是坐在最前面的豪华马车里的鹂昭仪开了口:“这不是睿王殿下吗?殿下这是打算让本宫让道吗?” 鹂昭仪的话里有一丝怒意,不过强行忍住,这位睿王殿下可是开罗的功臣,一直隐身于大历京中,就为了灭掉大历,现在班师回朝,皇上特别的赐封他为睿王,何况睿王殿下的母妃乃是梅妃,梅妃身后有宁安候府,这位可是准太子的人选之一。 朝中很多人支持立这位睿王爷为开罗国的太子,不过皇上并没有下旨,鹂昭仪知道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选其实是宣王殿下,谁让宣王殿下出自于宸妃肚皮呢,宸妃是皇上最爱的女人,也许除了她,皇上没爱过别的女人,别人都是他稳固开罗江山的棋子罢了。 所以最后究竟是谁上位成为太子,犹未可知。 不过除了这两位,还有一位五皇子怀王,怀王上面的皇子全都在皇权之斗中陆续的落马,现如今的皇子中,怀王是占第一位的,所以顺理成章的怀王也是极有份量的一个人。 鹂昭仪前思后想一番,还是决定隐忍,因为眼面前的这位睿王殿下,完全不同于皇室别的王爷。 别的王爷看到她鹂昭仪,还能尊重一些,可是这位睿王殿下,却完全不会当她是回事,他在京中一向我行我素,谁若是招惹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先前朝中的王大学士因为看不惯他的无法无天,所以说了两句,当场便被这人下令打了五记耳光,生生的打出血来,连门牙也打掉了两颗。 朝中人人震惊,王大学士伙同几位朝臣进宫去告御状,皇上召了这位爷去问话,他只扔下一句话,便噎住了皇上。 “若是父皇不怕天下人心凉,只管惩罚儿臣就是了。” 一句话使得尧景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人家可是灭掉大历的大功臣,在大历潜伏了二十年,吃了多少的苦,最后还得这样的对待,皇上岂不是让百姓心凉,所以尧景帝立刻挥手让他出去了。 正因为此举,所以朝野上下,再没人敢随便的说这个爷。 何况他身边还有三千亲卫,听说这三千亲卫,人人以一挡十,个个身手厉害,若是得罪这位爷,指不定便遭人暗算。 正因为这种种的一切,所以一向在宫中横行无忌的鹂昭仪,此时竟然隐忍了下来。 不过想到自己一个皇帝的妃子竟然要给一个皇子让路,她就不甘心,所以才会忍不住出声。 鹂昭仪话落,外面的人群更安静,个个望着那高据马上,一袭刺金色云藤黑衣的男子,男子精致立体的面容上肤白如雪,浓黑的眉微扬,一双深邃的瞳眸布满了黑沉沉的戾气,那双眼里除了戾气之外还有一触及发的杀气,似乎随时都能要了人的命,除了一双眼睛能杀人,就是他周身环绕着的也是阴森森的嗜血煞气,那煞气似乎形成了一团黑色的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团团的包裹着他,让人看到他忌惮三分,他就那么定定的高据在马上,俯视着四周的人群,好似地狱的修罗一般。 一双瞳眸拢满了三千冰丝,只要看一眼,便使人周身的血液全都冻结起来,而他此时一双幽冷嗜血的瞳眸正望向鹂昭仪,鹂昭仪立刻感觉到整个人都浸在寒潭冰窟之中,立时身子轻颤起来,她不由得后悔自己先前说的话。 对面高据马上的人,此时幽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鹂昭仪这是打算让本王给你让路吗?” 幽冷的声音幽幽如鬼魅,没有一丝儿的温度,仿似地狱窜上来的鬼音,使得四周的人簌簌抖了一下。 鹂昭仪更是脸色惨白,她一个宫妃,即便是皇帝的后妃,可若是让为开罗立下大功的睿王爷让路,这事传出去,只怕她立时便要被天下人骂,不但如此,就是朝中的朝官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鹂昭仪咬牙,好女不吃眼前亏,还是赶紧的让路要紧。 想到之人,鹂昭仪立刻朝着外面驾车的太监命令:“给睿王爷让开,让他们过去。” 她毫不怀疑,若是她说一句让这位爷给她让路,相信这位爷能让手下的这班亲卫从她们的人头上踏过去。 鹂昭仪的命令一下,马车开始避让,个个往旁边避让去。 睿王爷并没有丝毫的客气,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正好经过容臻和容离的车驾,容臻因为之前听到说话的声音,所以完全的呆愣住了,掀着锦帘一动不动,直到听到马蹄声响起,她慢慢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那高据马上,云端高阳的男人,两个多月不见,此时再相见,竟然恍然若一梦,他依然那样的出色,只是不复以往的妖魅张扬,而是更多一些嗜血煞气,举手投足的霸气狂妄,我行我素,更甚从前,今时今日他是否达成了他所想的,所要的。 容臻轻笑,眉眼如画,恰巧那一双布满黑色深渊的瞳眸望了过来,容臻面容如常,淡然而笑,轻巧的放下手中的锦帘,两辆马车错身而过。 这样挺好,相见不相识。 马车外面的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一眼便有所动作,而是驾马迅速的离开。 待到他们一走,外面的议论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 “睿王殿下的气场太强大了,真是吓死人了。” “是啊,是啊,每次我看到这位爷都吓得半死,而且这位爷为什么总是一副所有人欠他十八万两银子似的。” “也许是因为皇上未立他为太子,所以他不高兴吧,你想啊,明明努力了那么久,立下了不世之功,可是皇上只封了他为睿王,却未封他为太子,他能不火吗?” “这话对,所以我们要小心些,快散了吧,散了,不要让睿王府的人听到这些话,否则我们就要倒霉了。” “是,是,快散开。”外面一众百姓迅速的散开,再也不敢非议这位立下大功回京不久的睿王爷。 后面的马车里,容离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经过马车的人,他俊秀的脸上满是愤怒恼火,握紧手沉声说道:“姐姐,是他,是这个坏人,是他毁掉了我们的家,他是个坏人。” 亏得以前他还喜欢他呢,没想到他却是个坏人,而且是个阴险的大坏人,明明是开罗国的人,竟然冒充他们大历的王爷,最后还害得他的家国被灭。 想到这个,容离哭了起来。 容臻伸手拍了拍容离的背,温声说道:“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离抬手抹干眼泪,坚定的说道:“姐姐,我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替母后还有那些死了的人报仇的。” 容臻没有劝他,只是提醒他:“离儿,你总是这样喜形于色的不是好事,若是被人发现,只怕要麻烦了。” 容离抽了抽,努力的平复心绪,然后开口:“姐姐,我知道了。” 前面马车上的鹂昭仪,此时同样的十分火大,正在发火,不停的骂着。 “这狂妄的家伙,多早晚本宫非收拾了他不可,他以为他真的会成为东宫太子吗?哼,皇上心里喜欢的人可是宣王,宣王才会上位成为太子。” 鹂昭仪说完,身侧的大宫女桃红轻声说道:“娘娘,宣王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鹂昭仪冷哼:“我知道他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又怎么样,刚才那位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二虎之争两败俱伤,到时候可不就轮到我儿子上位了吗?” 鹂昭仪说完脸上神色好了一些,她似乎看到了自个的儿子成为太子的时候了,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好看,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 “桃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收拾紫嫣那个小贱人,若不收拾了她,我心里这口气出不来。” 一个贱丫头竟然让她的儿子看得比她重,这怎么行,若是日后她儿子上位成为皇上,对那个女人比对她好,这是她受不了的。 桃红眸光微暗,慢慢的开口:“娘娘,这事需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若是现在算计她,一个搞不好,害了十三殿下,娘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鹂昭仪一听这话,真正是气得心口疼,拍着心口叫唤:“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竟然对别人比对我这个亲娘亲,我的日子没法过了。” 桃红没吭声,她们娘娘也就是装装罢了,她已经装习惯了。 果然很快便看到鹂昭仪拿帕子擦脸,一脸没事人似的望向桃红:“回宫吧,我出宫这一段时间,不知道哪个狐媚子又勾引了皇上的心,若是我再不回来,只怕皇上都忘了我们娘俩了。” 她可不允许任何人勾引了皇上的心。 她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宠妃。 “是,娘娘。” 豪华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睿王府,景色秀丽,环境优美,府邸不但华丽,还占地十分的广,一眼望去亭台楼阁,水榭重楼,说不出的美丽。 这是皇上赐给睿王殿下的,因为睿王立下了大功,所以皇帝不但赐了府邸,还赐了好些个美人在王府里,除了美人外,还有许多的金银珠宝,眼下开罗国,没有一个人的功劳能越了他去,他这是头一份。 正因为皇上看重他,所以朝中的大臣不少人巴结他,又是送奇珍异宝进府,又是送美人进府。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睿王府的醉风亭里,一人正在猛烈的灌酒,大口大口的喝酒,很快半坛酒便下去了。 亭中的两个手下亲信,忍不住心疼的开口:“王爷,你不要这样,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若是公主地下有知,会心疼的。” “心疼,臻儿她还会心疼我吗?她再也不会了,她一定认为我骗了她,所以她到死都不相信我,是我,是我该死,没有早早的告诉她我的身份,才会害了她一条命。” 容凛又抬头灌酒,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不敢夺酒,上一次夺酒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被主子踹断了肋骨,所以以后他们再不敢随便的夺他的酒了。 两个人不敢夺酒,只一径的在旁边劝着。 “王爷,你也是没办法,公主地下会想明白的,不会怪你的。” 容凛没理会两个手下,端着酒坛对着半空晃着,痛苦的笑着:“臻儿,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我是害怕你不相信我,因为我确实是开罗国的人,确实是有意灭大历的,可是我遇到你后,答应了你要推十一殿下上位后,我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我想着,若是我告诉你的身份,你一定极恨我,所以我打算亲手推了十一殿下上位,这样即便你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可是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是慢了一步。” 他说完,哈哈大笑,笑声凌厉至极。 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竟然咳嗽了起来,身侧的弦月和弦夜忍不住心惊的叫起来:“爷,你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御医说过,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再这样不珍惜身体,多早晚都会出事的。” “出事吗?”容凛摇头,梦幻似的笑起来:“本王不会出事的,因为我还有事没有做,我答应了臻儿,要推容离上位的,可是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所以我不会死,我会实现诺言的。” 他说完忽地趴到桌上一动不动的睡了,弦月和弦夜二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两个人好半天没吭声。 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会实现诺言的。 当日他们在雾蜀山的时候,明明搜到了公主和十一殿下的尸体,他们两个人都死了,现在爷竟然说这话,他不会是想,是想一一。 弦月和弦夜两个人惊悚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心情无比的沉重。 醉风亭一片冷寂,谁也没有说话。 …… 临华宫乃是鹂昭仪所住的宫殿,鹂昭仪一回宫,宫里便有人禀报最近宫中皇上的动向,皇上去哪宫哪殿了,皇上最近又宠幸了哪个美人,皇上最喜欢去哪里。 最后禀报出来的结果是皇上最近一阵经常去的是宸妃的椒宸宫,因为宸妃娘娘身体不好,所以皇上经常去椒宸宫。 鹂昭仪听到这话,心里酸溜溜的,不过即便她酸也没办法,这是宫里大家明白的事情,皇上最喜欢的女人是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一向深得皇上的宠爱,若不是宸妃娘娘坚持不封后,现在皇后就是她了,虽然她不愿意坐上后位,可是皇帝却为了她空悬了后位多年。 这么多年,这宫里进进出出多少美人,还没有哪一个美人越了宸妃娘娘去。 只要皇上没有被别的女人勾了就好,除了这宸妃她没办法比,别的女人她还是有办法比的。 鹂昭仪想着停下脚步,宸妃娘娘病了,她该去看望宸妃娘娘才是。 这宫里有一个铁律,不管谁要想讨得皇上的欢心,都必须对宸妃娘娘好,若是有谁对宸妃娘娘不敬,那么即便她长得再美,再好看,皇上也不会宠幸这个女人的,不但不会宠幸,还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所以即便鹂昭仪在宫里得宠,但对宸妃娘娘也不敢有半点的不敬。 “黎儿,我们去椒宸宫看看宸妃娘娘。” 这一回容离没有反对,以后他在宫里还需要这个女人,所以不能太排斥她。 容离没反抗,鹂昭仪高兴极了,立刻拉着容离的手往外走去,容臻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的身后,一众人又从临华宫转驾往宸妃娘娘的椒宸宫。 椒宸宫,是以宸妃娘娘的字为名的,可见皇上是极宠她的。 宫里栽种了很多的桂花,花香味郁浓,此时正有不少的宫女围在桂花树下采摘桂花,这些宫女看到鹂昭仪也没有行礼,只管自忙自的,而鹂昭仪也很坦然,看来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落在最后面的容臻,心里已有了计较,这位宸妃娘娘在宫里地位极高,连她宫里的宫女都高人一等的样子,尤其是鹂昭仪这样嚣张的女人也不敢挑刺,她以后还是和这位宸妃娘娘打好关系。 容臻想着,一众人穿亭过桥的往里走,远远的看到十几间雕梁画栋的房屋,中间是正殿,两侧有偏殿,还有耳房之类的房屋,整个错落有致的抱拥成一团,看上去十分的气派华丽。 殿门前立了几名太监和宫女,这些人是宸妃宫里的人,看到鹂昭仪领着人过来,为首的一名太监便领着人过来。 “奴才见过昭仪娘娘。” 这太监说完一抬首看到鹂昭仪身侧的容离,立刻一脸惊喜的叫起来:“这是十三殿下吗?十三殿下竟是好了,奴才恭喜昭仪娘娘。” “谢夏公公了,黎儿他确实好了,本宫亲自前往云岭山把他接回来了。” 说到这个,鹂昭仪很高兴,因为她又有儿子傍身了,这一回她定然要派人好好的保护自个的儿子,不让别人再下手。 之前她一直在查是谁对她的儿子动的手脚,可是每查到关键的时候便死一个人,最后相关的人全都死了,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但是她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若是查出来,定然饶不过那害她儿子的人。 鹂昭仪心里盘算着,脸上笑意越发的温和。 对于宸妃宫里的这些奴才,她可不敢摆脸子。 这些人是皇上派出来的人,直属于皇上,有什么事可禀报给皇上。 她又不想找死。 鹂昭仪想着,笑言道:“宸妃娘娘没事吧,听说她病了,我一回来就过来看望她了。” “娘娘精神好多了,之前就是感染了风寒,所以身体报恙,现在已经没大碍了,靖江候府的人进宫来探望娘娘,正好陪着娘娘说话呢。” 靖江候府,正是宸妃娘家的人。 鹂昭仪一听宸妃娘娘与娘家人说话,自己若是进去,岂不是招人嫌吗,所以鹂昭仪立刻开口:“既然宸妃娘娘有客人,那我就不进去打扰娘娘了。” 夏公公正想说话,身后的殿门内却有人走了出来,正是宸妃身边的宫女绿萝,绿萝对着鹂昭仪施礼,笑眯眯的说道:“娘娘正醒着呢,听说昭仪娘娘接回了十三殿下,她正想着十三殿下呢,让昭仪娘娘带了十三殿下进来。” “好,那有劳绿萝姑娘了。” 别看绿萝这小蹄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却是个笑面虎,十分的精明,这宫里多少人着了她的道,所以鹂昭仪现在在这女人面前,可不敢大意。 绿萝没再说话,领着鹂昭仪和容离等人进去。 椒宸宫大殿的凤榻上歪靠着一人,神色有些恹恹的,不过一张秀逸的面容仿似春晓之花一般的柔美,娴静美好,仿若一副画卷,容臻看得有些呆,本来她以为冠宠六宫的女子,定然是极媚极妖的,或者该说美艳不可方物的,当然不是说宸妃不美,她依旧美,时光不曾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她的美,却含着书香之气,仿佛一副隽香幽久的画作,更似一坛冰封十年的美酒,看着她,只想到两个字,美好,让人控制不住的想珍惜。 难怪开罗国的尧景帝会宠爱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女子生来就该被男人捧在手掌心的。 宸妃完全没有冠宠六宫女子的嚣张跋扈,相反的十分的温和。 她望向鹂昭仪和她身侧的十三殿下,笑意温柔的开口:“十三殿下果然没事了,看上去不错。” 她说完抬首望向鹂昭仪:“以后你也悠着些,别净顾着争宠夺利的,还是多看顾十三殿下要紧。” 宸妃随意的说着话,可是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股娴静的美好,让人移不开视线。 鹂昭仪虽然在别人面前嚣张,但是在宸妃面前却不看。 不说皇上宠爱这位主,就是她的儿子宣王殿下也深得圣宠,宣王殿下是皇室中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到时候这位可就是太后娘娘了,她是仰着她的鼻息过日子的。 虽然她私下里也期盼,睿王和宣王二人能两败俱伤,最后让她的儿子上位,可是倒底这是期望。 鹂昭仪一边想一边恭敬的应着:“是,宸妃姐姐,以后我会小心看顾黎儿的。” 宸妃又唤了容离上前说了几句话,因为身子不好,也没什么心情留人,便挥了挥手:“你们有心了,我身子不舒服,你回去吧。” “是,宸妃姐姐,那我回去了。” 鹂昭仪说着拉着容离转身,身后的几个宫女也转身往外走去,容臻依旧安静的落在最后面。 不过她转身跟着鹂妃离开时,头上的玉梳因为光线问题而耀出丝丝莹润的光泽。 这不起眼的光线,却引起了宸妃身侧的一个夫人的注意,这夫人乃是靖江候府的夫人赵氏,赵氏盯着容臻头上的玉梳,身子控制不住的轻颤着,手指抖簌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她陡的大叫一声:“站住。” 这一声叫不但吸引了鹂昭仪等人的注意,连宸妃也感觉到了自家嫂子的异常,抬头望着靖江候夫人赵氏。 “大嫂怎么了?” 赵氏是宸妃的嫂子,这姑嫂两个人的感情不错。 赵氏指着容臻:“你,过来,快过来。” 她想扑过去的,可是她的腿脚都软了,她只能让那个女孩子过来。 宸妃望向赵氏所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长相清丽娇媚的女子正望过来,这女子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宸妃眯起眼睛,很快想起什么,掉首望向身侧的赵氏。 这姑娘长得竟然和自己的嫂子赵氏有些像,她不会是一一。 这下连宸妃也激动了,指着容臻命令:“你过来一下。” 鹂昭仪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指着容臻:“宸妃娘娘让你过去,还不过去。” 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灵活性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配留在黎儿的身边,看来她还是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这女人的好。 鹂昭仪正想着,容臻已经走到了宸妃和靖江候夫人的身边。 靖江候夫人盯着她,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很像自己,她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既激动又害怕,生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她已经无数次的失望过了。 靖江候夫人喘着气压抑自己的紧张,缓缓的开口:“你把头上的玉梳拿下来给我看看。” 容臻错愕,不过安静的取了头上的玉梳下来递到了靖江候夫人的手里。 靖江候夫人飞快的动手在玉梳里翻找,很快在梳齿一角发现两个字,赵蝉。 她竟然真是她的女儿赵蝉,靖江候夫人腿一软直接的往地上栽去,身侧的嬷嬷赶紧的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 靖江候夫人哭了起来,指着容臻叫唤:“蝉儿,我的乖女儿,娘总算找到你了。” ☆、第119章 狠心薄情的父亲 椒宸宫大殿,个个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是容臻也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位靖江候夫人唱的是哪一出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宸妃娘娘,宸妃娘娘温婉的问容臻。 “你叫什么名字?” “紫嫣。” “怎么会进宫的?”宸妃细细的问道,一侧的靖江候夫人只知道抹眼泪了,激动的盯着容臻的脸,她是越看越觉得这就是自个的女儿啊,这小玉梳还是她当年的陪嫁之物,因为女儿喜欢这个,她便送了女儿,还在玉梳上刻下了两个字,赵蝉,当日女儿失踪的时候,她头上就是戴着这个小玉梳的。 不仅是小玉梳,就是这模样儿也和她有几分相似的,有玉梳又有人,这不是她的女儿是谁。 靖江候夫人赵氏认准了容臻便是她的女儿,她找了十五年的女儿,没想到一朝竟然这样完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现在是完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容臻并不知道靖江候夫人的激动,她安份的回宸妃娘娘的话。 宸妃娘娘深得皇上的深宠,她还是和她打好关系的要紧。 “回宸妃娘娘的话,我是跟着昭仪娘娘进宫的。” 容臻话一落,宸妃没说话,身后的鹂昭仪却像逮到了把柄似的冷喝出声。 “大胆,宸妃娘娘面前,哪里还有我啊我的,你个不知好歹的刁奴才。” 鹂妃话一落,靖江候夫人第一个就不答应了,她冷瞪着鹂妃喝道:“昭仪娘娘骂谁是个刁奴才,你骂谁呢?” 鹂昭仪有些懵,这靖江候夫人怎么护起紫嫣这贱人来了,不过鹂昭仪想起先前靖江候夫人唤女儿女儿的,不会这人正是靖江候府失踪十多年的女儿吧。 这样一想,鹂昭仪心里咯噔一下响,不安极了。 她实在是因为太憎恶这女人,所以忘了先前的事情了。 可是这女人怎么会是靖江候府失踪多年的女儿呢,肯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靖江候夫人认错了。 鹂昭仪在心里嘀咕着。 宸妃脸色已有些不好了,白了鹂昭仪一眼:“你这咋咋呼呼的毛病得改改。” “是,宸妃姐姐,妾身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鹂昭仪赶紧的道歉,她可不敢对宸妃不敬,她不是皇后,和皇后差不多少。 宸妃不再理会她,伸手拉着容臻,温声说道:“你别怕她,没事。对了,你怎么会跟在鹂昭仪身边的。” 容臻依旧不卑不亢的回着话:“之前我因为生病被云岭山的李大夫给救了,我在山上养病的时候,正好看到昭仪娘娘把十三殿下送进了云岭山,十三殿下中毒太深,进了云岭山后被李大夫送进了寒冰池去解毒,可是十三殿下毒入脑脉,所以失了记忆,他很害怕,当时正好我看到,便出面哄了他,他竟喜欢上了我,我便帮李大夫照顾他,先前昭仪娘娘进云岭山接十三殿下,因为十三殿下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我便陪他一起进宫来了。” 容臻优雅从容的回了话,宸妃眸中不由多了几许赞赏,如若这丫头是她的侄女,倒是挺不错的,比她的嫂子强多了。 宸妃正打量容臻,一侧的靖江候夫人听到容臻受伤的话,不由得紧张的上手便拉了容臻的手。 “婵儿,你告诉娘亲,哪里不舒服,怎么好好的病了?” 容臻听到靖江候夫人再一次的叫她婵儿,不由得深思起来。 靖江候夫人是看到她的玉梳所以才会有了反应,然后看到她的脸便肯定了她的身份。 可是这玉梳是寇寇的,连她的脸也有些与寇寇相似,难道说这靖江候府曾有过一个女儿,而那女儿失踪了,那个女儿是寇寇。 寇寇是靖江候府的女儿,也就是宸妃娘娘的侄女。 那现在她怎么办,她一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告诉靖江候夫人,其实她的女儿另有其人,是寇寇。 寇寇一定极高兴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容臻想着,可是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寇寇的脸,这时候的寇寇一定不会想以这样的面貌回来见自己的父母,所以她不能说。 可是她不说的话,如何解释这玉梳和她容貌与靖江候夫人相似的原因。 容臻正想着,宸妃已经开口喝止自己的嫂子了。 “大嫂,你别吓着紫嫣,等我问问再说。” 赵氏听了宸妃的话,总算忍住了,心痛的望着容臻,心里想着,女儿一定是极恼火她,极憎恨她的,憎恨她们丢了她,所以她才会不认她的,可是她没有啊。 赵氏想到当年的事情,她就说不出的痛。 当年靖江候爷瞒着她这个做妻子的,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参加皇上的种子选拔,这些种子会被埋进大历去,她却是不知道的,等到她知道后,儿子已经被皇上任命为种子了,很快就要离开家前往大历去潜伏下来。 那时候他才多大,只有八岁啊,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频临疯狂,和候爷大吵大闹了一通,可是却改变不了儿子离开家的事实,可是谁知道另外一场恶梦还在等着她。 只有三岁的女儿,一向最喜欢自个的哥哥,哥哥离开家门的时候,她竟然突发其想的和哥哥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躲进了随行护送车队里,待到靖江候府的人发现这件事追过去的时候,车队里早没了她的影子,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自己悄悄的下了车队,可是却在那时候失踪了。 从此后靖江候夫人再也没有和靖江候爷说过话,一直恨着他,就是现在她都没有原谅候爷,这么些年她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斋念佛,就指望女儿能遇到一个好人家,能善待她的好人家。 没想到现在女儿忽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怎能不高兴不激动,她坚信一件事,这都是这么多年她吃斋念佛,做尽好事的原因。 宸妃望向容臻,细细的问道:“这玉梳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容臻就在刚才的空档里,已经有了算盘,寇寇眼下中毒是不适宜回来认父母的,所以她暂时的替她应下了,这样的话,她在开罗就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行起事来要方便得多。 靖江候府乃是宸妃的娘家,看这靖江候夫人和宸妃关系交好,若是自己认了靖江候夫人的话,宸妃肯定会帮衬她一把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鹂昭仪一直看她不顺眼,恐怕心里正盘算着算计她呢。 所以她若是找到靖江候府这么大的倚仗,谁又敢随便出手对付她呢,而且因着她和容离这一层关系,宫中宸妃定然会护着容离一些,想来想去,百利无一害。 所以她决定了,暂时顶替寇寇的身份进靖江候府,等到寇寇的脸好了后,她便告诉她,让她回到靖江候府来,到时候她再跟靖江候夫人和宸妃娘娘赔罪就是了。 容臻想着望向宸妃娘娘时,脸上已是温和的笑意。 “听我养父母说,这玉梳是我小时候便在身上的东西,她说有可能是我父母的东西,所以我才会一直戴在头上。” 容臻话一落,赵氏伸手紧拉着她叫道:“婵儿,娘亲对不起你。” 宸妃张嘴还想问一些细节,可是看看容臻的脸,什么都不说了,实在是这张脸很像自个的嫂子,这还要说什么呢,一看两人就是母女。 容臻则满脸迟疑的望着靖江候夫人。 “夫人,你一一。” 她话没说完,靖江候夫人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哭得撕心裂肺,伤心不已。 “婵儿,你在怪娘是不是?是不理?当年是娘的错,所以才会害得你离家这么多年的,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宸妃叹气,望向容臻说道:“婵儿,别怪你娘,当年她不知道你偷偷的躲进车队里,所以才会让你失踪不见的,这么些年她一直自责,从来没有好过,你就原谅她吧。” 容臻看赵氏,确实是爱女心切的人。 看到赵氏,她想到寇寇,寇寇那么善良,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原谅自个的母亲吧,所以容臻轻声开口:“算了,过去的事情都算了吧。” 赵氏一听到容臻如此说,睁着一双泪眼,望着容臻:“婵儿,你真的原谅娘亲了吗?” 容臻点头,温声开口:“娘亲,你不要难过,这么些年我过得很开心,养父母待我是极好的,后来他们离世了,可我也长大了,并没有受多大的罪,所以你别难受。” 容臻细细的说道,宸妃娘娘松了一口气,心里舒坦得多。 这些年赵婵失踪的事情,使得她一直觉得亏欠自个的嫂子,因为当年若不是她的原因,哥哥未必会让子风做种子,埋进大历国,还连带的害得自个的侄女失踪,现在侄女回来了,她还原谅了嫂子,这使得宸妃心里很喜欢容臻。 赵氏更是激动的拉着容臻的手,听着她的话,她是真正的高兴起来,想到女儿这些年没有吃苦受难,她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下决定,以后继续吃斋念佛,多做善事,为儿子和女儿祈福。 “婵儿,走,跟娘亲回家,以后你可就是靖江候府的嫡小姐了,看哪个再敢说我家婵儿是刁奴才。” 赵氏还记着先前鹂昭仪的话,此番脸色不善的瞪了鹂昭仪一眼。 鹂昭仪虽是宫中后妃,但因着宸妃的关系,所以连带的赵家人也高人一等。 鹂昭仪平常是不得罪赵家人的,可是这一眨眼的功夫,贱女人便成了赵家的大小姐,这让她有些无法反应。 直到赵氏瞪她,她才醒过神来,这叫什么事? 咸鱼翻身得是不是太快了,她随便带个人过来,怎么就成了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了,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假的。 不过她不敢再在赵氏面前说什么,生怕赵氏发火抓狂,她不是害怕赵氏,主要怕宸妃。 椒宸宫的大殿上,赵氏拉着容臻便欲回家,容离看到自家的姐姐忽地成了赵氏的女儿,不由得心慌慌,让他一个人呆在这宫里,他不安,所以忍不住叫起来。 “紫嫣姐姐。” 容臻看到容离的脸色有些白,赶紧的放开赵氏,走到容离的身前,伸手握着容离的手,柔声说道:“十三殿下,若是你想我了,就命人宣我进宫来陪你。” 容离听着容臻柔柔的话,一颗心忽地安定了,同时他想到了先前鹂昭仪对姐姐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强留姐姐,她肯定留下来,不过姐姐以后肯定会受到鹂昭仪欺负,但是姐姐若是认了靖江候夫人为娘,鹂昭仪就不敢欺负她了。 想着容离轻笑,朝着容臻点了点头:“紫嫣姐姐,我会想你的,你没事便进宫来看望我。” “我会的,放心。” 容臻伸手握了握容离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即放了开来。 身后的赵氏走了过来,伸手拉着容臻的手:“婵儿,我们回去吧,娘亲带你回家。” “嗯,”容臻点头,又望了一眼容离,看容离眸色坚定,她的一颗心总算落定了,跟着赵氏离开,她之所以离开容离,便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他,以后她成了靖江候府的嫡小姐,就能更好的照顾到容离了。 赵氏和容臻一离开,鹂昭仪凑到宸妃身前小声的嘀咕:“宸妃姐姐,你怎么不阻止赵夫人啊,那紫嫣究竟是什么来历,你们也不知道,若她是别有用心的人,怎么办?” 宸妃恹恹的挥了挥手,说了这么一回儿话,她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你回临华宫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至于紫嫣是赵婵的事情,你还是莫费心机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动不该动的心思,你就当心点吧。” 宸妃警告完后挥了挥手,鹂昭仪只得退出去。 殿内歪靠着的人等到鹂昭仪等人离开后又缓缓的睁开眼睛。 紫嫣动不该动的心思吗?那她就看看她会动什么心思了,若她真别有用心,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的。 眼下就让自个的嫂子高兴高兴吧,这么多年来她太苦了。 宸妃闭目养神,不再多想。 靖江候府的马车里,靖江候夫人赵氏一直紧拉着容臻的手,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容臻的话,她现在是既高兴又愧疚,高兴的是自己盼了十多年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伤心的是这么多年女儿都在外面流浪,虽然她说没吃苦,可是养父养母的条件能比得上赵家吗? “婵儿,娘对不起你,娘只要一想到这么些年都因为娘的疏忽而让你在外面吃尽了苦头,娘就心痛。” 容臻想到了寇寇,不自觉的便对眼面前的夫人升起一股亲切之意来,所以说出口的话也是温柔和善的。 “娘,你别难过了,我不是说了吗,这么些年我都没有吃苦,所以娘不要这样自责了,若是你一直自责,搞得我的心情也不畅了。” 一听到容臻的话,赵氏立刻抹干了眼泪,欢喜的笑着:“娘不哭了,娘也不说了,咱们婵儿回来了,这是最高兴的事情,以后你就是我赵家的大小姐,娘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赵氏想到鹂昭仪骂自个女儿的事情,心里便阻得慌,她赵家是靖江候府,宫中又有荣宠不衰的宸妃,现在她儿子又立了大功,眼下进了宫里当上了皇上跟前的一品带刀侍卫统领。 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的女儿竟然被鹂昭仪当成了刁奴才,赵氏若不是修养好,她都想骂人了。 不过不想让女儿心情不畅,赵氏又忍住了,拉着容臻的手,越看越喜爱,越看越觉得这就是她嫡亲的女儿,要不然能长得这么像吗? 靖江候府的马车,一路回府。 候府里,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赵家失踪的大小姐找到了,眼下正回来。 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奔走相告,然后所有人赶往往大门口迎接大小姐。 这么些年夫人一直惦念着大小姐,连带的连候爷也恨上了,从不准候爷踏进她的院门一步,而她自己一直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吃斋念佛,正因为这样,所以王府大权旁落,落到老夫人手里了,老夫人便给老爷做主,纳了三房妾室,其中有一房妾室却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这女人嫁进候府后,很快怀上了子嗣,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倒是另外一个妾室生了一个庶子。 这么些年,候夫人一直不理俗事,只除了偶尔进宫去看望宸妃娘娘,她再不理会别的什么人。 候府上上下下几乎都忘了这正主子了,不但如此,对她也是多有怠慢的,可是忽一日夫人的儿子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立下了大功,成了开罗国的大功臣,直接被皇上赐封为一品带刀侍卫统领,皇上面前的红臣。 这下候府里的人不安了,谁也不敢怠慢夫人了,连老夫人也担心起来,生怕这个孙子和她秋后算帐。 不过好在世子爷并没有这么做。 本来这已经是一件大喜事了,没想到现在又出了一桩喜事,大小姐竟然找到了。 这下夫人终于扬眉吐气了。 靖江候府的大门前,很快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个个翘首张望着,人人都想看看大小姐,这么些年没回来,大小姐是不是被养成了乡野村妇。 马车很快出现在门前了,后面车上两个小丫鬟率先下来,恭敬的过来掀帘,请了赵氏和容臻下来。 赵氏先下来,然后牵着容臻的手,满脸笑意的从马车上下来。 两个人往门前一站,立马有不少人偷偷的抬眸看容臻。 这一看之下,人人惊为天人,大小姐长得可真是好看,身着一袭青色的长裙,头上只插了一株银簪,外加一柄小玉梳,可是这样简单的衣着,却掩饰不了她的明眸皓齿,一颦一动,无不透着动人的神韵,而且大小姐举手投足都带着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像是乡野长大的人,看来这位真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即便失踪了这么多年,依旧有着靖江候府的傲骨。 她身上的这份随心所欲和清丽美好,和宫里的宸妃娘娘有得一比。 赵氏此时的精神一扫往常的病态,反而十分的精神,她拉着容臻的手笑眯眯的站到众人的面前:“你们可看清楚了,这位就是大小姐,以后可精心侍候着大小姐,对了,若是谁敢怠慢了大小姐,别怪我不客气,把人撵出赵家去。” 她说完,下首所有人都恭敬小心的应声。 “是,夫人。” 以前这些人可不会如此恭敬,一直对赵氏的话爱理不理的,因为掌家的是老夫人的侄女林姨娘,赵氏的权力早被架空了,这候府里很多人都是林姨娘调拨过来的人,但是现在随着大少爷的回归,这些人安份了很多,谁也不敢得罪赵氏。 赵氏看着这些人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然后伸手拉着容臻一路往候府走去。 身后的众人纷纷起身,尾随着赵氏往府里走去。 只不过赵氏拉着容臻刚走进去,便听到前面响起脚步声。 一众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身着一袭华贵绣牡丹图的长褙子,下着粉色的的裙子,头上戴着镏金镶红宝石的珠钗,又在鬓边压了两朵珠花,手上戴着成色极好的冰种玉镯,那柔润的玉色映衬得她的手腕,纤白细腻,整个人说不出的风光华丽,一边和身后的人说话,一边轻摇着团扇走了过来,娇声连连,笑语吟吟。 容臻错愕的望着这画面,想着这靖江候府里的主子不是她身边这位夫人吗?这女人是谁啊? 她正想着,对面的一群人已经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摇着团扇,上下打量了容臻一眼,然后嘴角撇了撇,一脸的不屑,她望向赵氏的时候,温婉的说道:“姐姐,你确定这位就是我们赵家的大小姐吗?千万不要又冒出一个假扮的,白欢喜一场,大小姐失踪了这么多年,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赵氏一听,气得浑身轻颤起来,怒指着对面风光无限的女人,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一直不过问府里的事情,都是这女人在过问,她似乎忘乎所以了,一直拿自己当正经的主子了。 却忘了她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但是赵氏因为身体不好,此时被这林氏一气,直接的说不出话来。 林氏越发的得意了,吃吃的轻笑。 她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皆望着赵氏,两个姨娘不敢多说话,她们是迫于林氏的淫威,不敢过来。 林氏的两个女儿陪着林氏一起笑。 四周所有人都望着眼面前的画面,心里暗自嘀咕,看来林姨娘这是想给大小姐一个下马威。 容臻挑了挑眉,望着对面的女人,倒有些无语,做姨娘做到这份上,也是头一份了。 这女人可能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而来挑衅当家做主的夫人。 “娘,这位是谁?” 赵氏听到女儿问,精神俐索了一些,指着林姨娘不客气的说道:“这位是你爹的姨娘,林姨娘,她身后的两个一个是夏姨娘,一个是宋姨娘。” “喔,原来是姨娘啊,我以为是那个正经的主子呢,不过开罗竟有这样的风尚,姨娘可以爬到正经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耀武扬威,果然我是小地方来的。” 容臻话落,对面的林姨娘脸色有些变了,气狠狠的瞪着容臻。 容臻凉凉的扫视了四周的人一眼,不少人在看好戏,她若不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只当她好欺负的呢。 何况她既然暂时的借用了寇寇的身份,就有责任保护寇寇的娘亲。 “娘亲,你派个人立刻前往朝中御吏的家里走一趟,请御吏过来,我想问问开罗朝是不是订了这一条,姨娘可以爬上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赵氏听了容臻的话,再看林姨娘白了的脸,立马心情大快起来,以往她被她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女儿完全一面倒的逆转了局面,真是大快人心。 对面的林姨娘尖叫了起来:“你敢。” 容臻唇角擒着笑,徐步走前两步,眸光嗜杀阴冷的盯着林姨娘:“我不敢吗?你试试看。”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赵氏:“娘亲,立刻派人去请御吏。” 林姨娘一听急了,如若真是这样的话,老爷第一个就打杀了她。 林姨娘尖叫:“你这样会毁掉了赵家的。” 这事若是传到皇上面前,皇上定然治候爷一下治下不严,候爷的前途定然受影响。 “毁掉赵家的不是我,是你林姨娘,关我什么事啊,对了,我想想啊,若是御吏真的弹赅了我爹,我想你的下场就是窖子,不过看你长得还挺不错的,也能买几个钱。” 四周所有人听着这样的话,一声也不敢吭。 只一照面,林姨娘便溃不成军,大小姐似乎特别的厉害。 这下夫人真的翻身了,有一个当一品侍卫统领的儿子,又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大不姐,林姨娘的好日子过完了。 不过这些人的认识,不代表别人的认识,赵姨娘的两个女儿,此时就红了眼睛,尖叫起来:“赵婵,你真是个祸星,一回来便这样整治我娘。” “你娘?”容臻轻笑,望向林姨娘:“你一个姨娘,竟然让府里正经的主子叫你娘,你这是嫌毁赵家毁得不够啊,看来这又多了一项罪名,教唆候府的主子不学好。” 林姨娘脸色难看至极,可是看着眼面前的局面,她知道自己理亏了,若是真的让大小姐请了御吏来,老爷第一个就发卖了她。 林姨娘迫于压力,终于服了软,跪了下来。 “大不姐,是我太猖狂了,奴婢该死,不该如此猖狂。” 容臻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林姨娘:“知道就好。”’ 她说完伸手摘了林姨娘头上的红宝石镏金钗,认真的说道:“一个姨娘,要有姨娘的派头,你这样容易让人误会,你才是候府正经的主子,记着,候府的主子从来只有一个,就是我娘,你就是我娘手里一个的奴才。” 赵氏看到林姨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她身后的下人也个个扬眉吐气起来。 爽,大小姐果然厉害,不亏为赵家的大小姐。 林姨娘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心里恨得快吐血了,却无计可施,因为若是她抗议,这女人真让人请了御吏家来,她就完蛋了。 容臻并不看林姨娘,而是望向身后的一名管事模样的人。 “这位想必就是候府管事吧。” 赵氏立刻开口:“这是李管事。” 容臻点了点头,望向那矮胖的男子,男子虽然只是一个候府的管事,不过却养得体宽腰肥的,一张脸跟猪头似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此时见容臻望着他,一时不安,赶紧的点头哈腰的。 本来先前他也有些轻瞧这大小姐,可是这会儿他可不敢了,李管事赶紧恭敬的听命。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姨娘,不尊重候府的主子,以下犯上,主子归来,不但不早早的过来迎接主子,还姗姗来迟,摆明了不将主子放在眼里,另外,身为姨娘,穿戴太华丽,容易让人误会,若是这些事落到御吏的耳朵里,我父亲只怕要落得一个宠妻灭妾的罪名,到时候赵家可就大难临头了,这种事若是被御吏弹赅,皇上定然会想,父亲连内宅都掌管不好,如何立足于朝堂之上。” 朗朗之音响起,人人脸上有冷汗,大小姐这话如重锤压了下来,。 他们都是候府的奴才,若是候府出事,他们全都要陪着候府一起落难的,一时间谁也不敢吭声了。 容臻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林姨娘以及今日姗姗来迟的几位姨娘,全都罚跪一个时辰,李管事派人盯着她们,这一次是个教训,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轻的了。” 容臻不想第一次进赵府便惹出太大的风波,所以只是敲打敲打林氏,不过依她对这女人的了解,只怕不会悔改,那她后面就不用对她客气了。 总之她眼下顶着寇寇的名头,就有替她守护赵氏的必要,不能占了人家的身份,却什么都不做。 容臻话落,林姨娘的脸色变了,她身后的两个姨娘,谁也不敢吭声。 有眼的人都看出来,这位大小姐不是寻常角色,以后这候府绝不会只是林姨娘的天地了。 以往是夫人不管事,所以由着她了,但现在大小姐回来了,只怕夫人以后也要重新掌家了,所以这林姨娘算是失势了。 林姨娘的一双眼睛满是恨意,可是她知道自己身为姨娘没有立场反驳,若是她反驳,这什么大小姐的说不定能立刻让人收拾她,所以她不敢反抗,只能挣扎着开口:“大小姐,奴婢这么多年打理着靖江候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我知错了,望大小姐给我一个机会。” 她若是真跪一个时辰,以后就别想再在下人面前立威了,所以这跪她不能跪。 不过容臻冷笑着望向她:“林姨娘,这些年你辛苦了,不过以后恐怕用不着你了。” 她说完望向赵氏,赵氏立刻醒过神来,飞快的接口:“以后这候府由本夫人来打理,你立刻把候府各处的钥匙交出来。” 女儿回来了,还这么厉害,她岂能拖女儿的后腿,赵氏立刻精神抖擞的望向林姨娘,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林姨娘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到掌家权要被夺,赵姨娘的一颗心几乎碎了,呼吸都急促了,喘着粗气叫道:“夫人,你不能这样干,这是老夫人交给我的。” 赵氏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了,这候府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我是候夫人还是老夫人是候夫人?” 赵氏说完,林姨娘身侧的女儿赵雪,绿着一双眼睛大叫起来:“你们欺人太甚了,我要去找老夫人。” 她说完转身便跑,要去搬救兵。 不想候府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走了进来,一道冷喝声响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全都围在了候府大门口,这成什么体统。” 众人一听冷喝之声,纷纷的退让了开来,候爷回来了。 这下更热闹了,不知道候爷是维护夫人,还是林姨娘。 这么些年,赵氏不管事,又不亲近候爷,候爷再热的心也凉了,反倒是林姨娘,不但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候爷,还哄着候爷,最主要的是林姨娘还给候爷生了两个女儿。 候爷他舍得惩罚林姨娘吗? 所有人都望着眼面前的情况,靖江候赵傅明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他身侧还跟着一个俊朗高挺的身影,两个人一先一后走进来。 容臻望向靖江候爷,五官刚毅,线条冷硬,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个凉薄心硬的。 容臻想着望向靖江候身侧的男人,这一望,整个人石化了,呆呆的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因为这个人是她熟悉的人,曾经大历朝的叶子风将军,看到他出现在靖江候府,容臻蓦的明白一件事,叶子风也是开罗国的种子,呵呵,容臻轻笑,世界还真是小,她竟然一再的遇到他们。 对于这些害死她母后,害死她身边亲近的之人的仇人,她该如何向他们伸出屠刀呢。 容臻正想得入神,前面先前起身跑去搬救兵的赵雪立刻转身扑过来,直扑到靖江候赵傅明的身边,一把抱住赵傅明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爹爹,你可回来了,她们欺人太甚了,她们欺负娘亲,要罚娘亲跪一个时辰,还要夺了娘亲的掌家权,爹爹,求你救救娘亲吧。” 赵傅明望向地上的林姨娘,林姨娘立刻梨花带雨的望着赵傅明,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林姨娘陪了赵傅明十多年,赵傅明对她是有几分感情的,所以听了赵雪的话,直接蹙眉望向赵氏:“你这是一出来就生事,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赵氏脸色一白,望着赵傅明呵呵的轻笑起来,曾经她和赵傅明也是恩爱夫妻,可是自从婵儿丢了后,她便再不许他进她的院子,两个人从此不相往来,可是赵傅明只不过隔了三个月,便听从老夫人的安排,纳了他的表妹为妾,后来又纳了两房妾室。 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能凉薄到这种田步,那失踪的是他的女儿啊,他竟然只用三个月的时间便又纳了妾,还另生了女儿。 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妾室责问她,哈哈。 赵氏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伤心了,可是倒底还是再伤了一回心,以后她再也不用为这样凉薄无情的人伤心。 赵氏笑,赵傅明脸色越发的难看,瞪着她。 赵傅明身侧的赵子风微微的蹙眉,本来他身为男子不想掺合内宅的事情,但这些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当着他的面便欺负他的娘亲,难道真当他是个死的吗? “爹爹,你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母亲一出来便生事,她林姨娘只是一个小妾,小妾等于奴才,别说母亲问她的罪,就是打杀了她也是小事一桩,父亲身为男人,难道还要管内宅妇人的事不成?” 赵傅明没想到自个的儿子竟然如此责问他,顿觉没脸,火大的掉首望向赵子风。 “你一一。” 赵子风冷冷的望着赵傅明,虽然这个父亲成就了他,但是同时他认清了做父亲的冷血无情,他送他去参加种子选手的选拔没错,可是当时他只有八岁啊,有哪一个父亲会亲自送自个的儿子去做这种事情的,只除了自个的这个父亲。 他的心里永远只有家族的荣耀,只有他自己,而没有别人。 赵傅明看着赵子风冰冷的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个儿子对他没什么感情,所以自己若是逼急了他,指不定他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赵傅明收回视线,瞪向了靖江王府的李管家。 “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管事望望赵氏,又望望林姨娘,最后望望大少爷赵子风和大小姐,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他没胆扯谎啊,虽然他是林姨娘的人,可是现在不同以往了。 “回老爷的话,大小姐回府,夫人早早的派人送了信过来,然后我吩咐候府的所有人都到府门外迎接,但是林姨娘和邓姨娘还有江姨娘可能有事,所以没有赶得过来,大小姐就生气了,罚姨娘在门前跪一个时辰,姨娘说她这么多年打理靖江候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便说要收回掌家权。” 李管事一板一眼的说完,头上直冒冷汗,他看到林姨娘怒瞪着他,又看到夫人和大小姐怒瞪着他,他这奴才命怎么这么苦啊。 李管事的话一落,赵傅明好像逮到了把柄似的,一双森冷的瞳眸便对上了容臻,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赵婵,你是赵婵吗?还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来毁坏我候府的。” 赵傅明话一落,容臻便知道这赵傅明只怕早就忘了寇寇这个女儿,或许说他不缺女儿,所以对于曾经失踪的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 容臻庆幸这一次出现的不是寇寇,否则寇寇一定会伤心死了,她那样善良,若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冷血的父亲,她的心得有多痛。 容臻正庆幸着,一侧的赵氏却疯了似的冲过来,指着赵傅明尖叫起来:“赵傅明,你竟然这样对待我们的女儿,我受够了,赵傅明,你既然一心一意护着这个女人,你就和她过日子去吧,我和你恩断义决,从此后两两不相见。” 赵氏话一落,赵子风沉声开口:“既如此,那我就进宫奏明皇上,让我另行开府吧。” ------题外话------ 求票纸,后面所有人陆续都会出现的……。 ☆、第120章 国色天香 赵子风的话一落,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向了候爷,只见赵傅明的脸上满是阴沉,一双瞳眸说不出的幽暗,他紧盯着赵子风咬牙。 “你竟然说要出去另行开府。” “是的,”赵子风不避不让,冷冷的又补了一句:“我母亲身为候府的女主人,竟然要遭受这种罪,做为儿子的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所以我自愿出让世子之位,自请出府,另行开府。” 赵子风说完,不远处的林姨娘不由得高兴起来,如若真能把这娘三挤出候府,以后谁还敢不听她的话啊。 可是她心中所想的,不代表赵傅明所想,赵傅明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赵子风这个嫡子离开候府的。 靖江候府虽然表面上风光,但事实上他只领了一个闲职,并没有多大的实权,他们家之所以风光,是因为沾了宫中宸妃娘娘的光,皇上时不时的赏赐一些东西进靖江候府,这动作让朝中很多人心知肚明,皇上是惦记着靖江候府的。 其实不是皇上不重用赵傅明此人,而是皇上觉得赵傅明此人不堪大用,文不文武不武,没有一样精通的,而且为人还自负清高,一副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能人的样子,却不知道这样的他完全是固步自封了,偏他自己还怪皇上不重用他,又怪宸妃没在皇帝面前替他说好话。 总之他就是那种错的永远是别人,委屈的永远是自己的那种人。 这种人永远不会有大的出息,正因为自己出不了头,受不了重用,所以十多年前,他才会让儿子去参加种子选拔,希望儿子能受到皇上的重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确实是有出息的,不但被皇上选为种子,还立了大功班师回朝了,眼下在皇上面前是红人。 他赵家就指着这个儿子光宗耀祖呢,若是赵家没了这个儿子,只怕要没落下去,即便有宫中的宸妃,没有好的子嗣也是白搭,这一点赵傅明很清楚,至于府上自己还有的一个庶子,赵傅明直接没什么指望,一个姨娘生的庶子能有什么大的出息。 所以说来说去,这靖江候府离不开自己的这个儿子。 赵傅明在极短的时间内做下了决定后,终于缓和了脸色开口:“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婵儿刚回来就闹出这种事来,传出去会被人诟语的。” 容臻很轻巧的接了赵傅明的话。 “靖江候爷言重了,事实上对于我是不是候府的女儿,我并不在意,赵家这样高贵的门弟,我也高攀不上的,所以今儿个算是我自取其辱了。” 容臻说完直接的转身便走,毫不迟疑。 本来她是想借着寇寇的身份好帮助离儿,可是现在发现赵子风竟然是靖江候府的世子爷,寇寇的兄长,而赵子风和她却是有仇的,若是今日留下,日后她若向赵子风报仇,恐怕下不了狠手,所以还是干脆的离开,日后下手定然毫不留情。 容臻心里想着更是看也没看身后的一干人。 秦氏完全的惊呆了,她眼看着容臻转身便走,直接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追着容臻后面跑:“婵儿,你别走,婵儿,娘和你一起走,你别扔下娘。” “啊,啊,”秦氏像个泼妇似的大骂赵傅明:“赵傅明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跪御吏家的大门,定要让御吏知道你赵傅明是个什么货色,你宠妾灭妻,你让小妾爬上正室夫人的头,你不亲女儿,却亲小妾生的庶女,你这种不明事理的男人不配为臣,我不好过,你赵家一个也别想好过,我要你们统统的去死。” 秦夫人完全是疯了,不管不顾的大骂,赵傅明的一张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别看他没有什么实才,不过却很自傲,一向以身份贵重说事,什么时候吃过这样下脸子的亏,一时直气得差点抽过去,怒瞪着秦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狠狠的说道:“泼妇。” 赵子风立刻接父亲的话:“她是被你逼的。” 前面,秦氏已经追上了容臻,一把拽着容臻不放手,哇哇大哭:“婵儿,你不要走,你要走就带娘一起走,你不要离开娘亲,若是你再离开,娘亲没法活了。” 呜呜,她哭得像个小孩子。 容臻一时脚步迟疑,望着抱着自个大哭的秦氏,好半天动弹不得。 后面赵子风望着赵傅明:“父亲,今日要想息事宁人是不可能的,林姨娘身为一个姨娘,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若是不处罚她,今儿个这种事传出去,我们靖江候府便会成为闵京城里的笑谈,父亲难道想丢脸不成?” 一句话,使得赵傅明变了脸色,他是最看重脸面的,此是一听赵子风的话,知道他说的是个理。 赵傅明此人对别人从来不重情,就是林姨娘在他的心里也就是稍微与别人有点不一样罢了,这也是因为林姨娘一惯在他面前,把他高高的捧起,满足了他心头的各种自傲才会如此。 此时眼看着这事没法收场了,赵傅明便没了维护林姨娘的心了,他挥了挥手望向前面抱着容臻痛哭的秦氏,缓缓的开口。 “好了,今儿个的事情确实是林氏招惹出来,林氏交由夫人处理,以后候府的掌家权也一并交了吧。” 此话一落,四周的众人轻吁,看来林姨娘真的失势了。 得势了多少年,终究还是一遭落空了,谁让人家候夫人有子有女,还都如此有出息呢。 林姨娘听了赵傅明的话,整张脸都白了,颤抖着身子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以为自己在赵傅有心里是有些不一样的,没想到候爷竟然如此的狠心狠情,她心痛莫名的叫起来:“候爷。” 赵雪和赵柔两个女儿也尖叫起来:“爹爹。” 前面秦氏已经放开了容臻的身子,拉着容臻的手回走过来,她一边走一边和容臻说道。 “婵儿,你别气,都是这贱人惹你生气的,你瞧着,今儿个娘亲收拾这贱人给你出气。” 她说着走到林姨娘的面前,指着林姨娘命令下去。 “来人,这狐猸子勾引候爷,害得候府家宅不宁,不但如此,她还欺凌到本夫人的头上,把她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板,从今日起交出掌家权,不准出院门一步,在院子里好好的反省自个。” 秦氏说完,林姨娘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这二十板子打下去,她还有命在吗? “候爷,救我,救我。” 赵傅明听到秦氏的处罚,也觉得太重了,可是随之想到先前赵子风的话以及赵子风强势的态度,赵傅明不好说话了,冷着脸挥手。 李管事立刻一挥手命令人过来带姨娘下去打板子。 这里秦氏还不放心,生怕打板子的人放水,所以命令自己身侧的嬷嬷:“去,盯着些,若是有哪个刁奴敢放水,立刻给我拉出去发卖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惊胆颤,谁还敢放水啊。 看着秦氏如此强势的一面,众人恍惚回到了从前,秦氏同样出身于大户人家,治家颇有一套,从前的她可没人敢小瞧她半分,只不过是十几年不过问事情罢了,众人便忘了她的手段了,现在她终于又展现了自己强势的一面。 林姨娘被两个下人往外拖,尖叫连连:“候爷,你救救我,救救我。” 赵雪和赵柔两个做女儿的也哀求不已,泪水涟涟。 “爹爹,你救救娘亲,救救娘亲,要不然她会被打死的。” 赵傅明望向林姨娘和两个女儿,说实在的这十多年多亏了林氏陪着他,又有两个女儿承欢膝下,他才过得如此开心,现在看到林氏被拉下去打板子,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可是掉头看赵子风强势的态度,到嘴的话便住了口,可是赵傅明的心里同时升起了对秦氏的憎恨,因为他一向认为自己女人头顶上的天,没想到现在秦氏竟然全然不把他瞧在眼里,这让赵傅明心里恼火不已,却碍着儿子忍了下去。 那边林姨娘眼看着被人拉了下去,赵雪和赵柔两个人便扑了过去,抱住林氏又哭又闹的,尖叫连连。 “爹爹,你若是让人打娘亲,就连我们一起打吧,你连我们也打死吧。” 林氏虽然霸道嚣张,但是对自已的两个女儿一向好,所以看到她被惩罚,赵雪和赵柔如何不心疼,早扑过去抱住了林氏。 靖江候府门前,顿时乱成一团,闹哄哄的,赵傅明看得头疼不已。 内宛的通道上浩浩荡荡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正是靖江候府的老夫人,她人没有走过来,脸色却已变了,手中的龙头拐仗在地上磕得咚咚响,一路走过来一路叫着:“谁敢打雅娴。” 雅娴是林氏的名字。 林氏一看老夫人出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赵雪和赵柔两个女儿看到老夫人早扑了过去,哭得跟死了娘老子似的。 “老祖宗,你快救救娘亲,娘亲要被她们打死了,老夫人你再不来,我们就没命了。” 老夫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满身威势,好像真正的上位者一般的威武。 她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眸光落到了秦氏的身上,阴沉沉的开口:“我倒要看看这候府内,谁敢动雅娴。” 老夫人的话使得秦氏的脸色难看起来,瞳眸满是冷寒,她冷讽的一笑:“我倒不知道为了一个小妾,全家出动,闹成这样,这大概也是闵京城内的独一份了,我们靖江候府果然是与别家不一样的。罢罢,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爱耍威风的耍威风,爱演戏的演戏,爱充情深意重的充情深意重,这些与我们没关系。” 她说完望向赵子风,沉声下命令:“风儿,还不走。” 赵子风立刻应声:“是的,母亲。” 身后的赵傅明脸色变了,阴狠的瞪着秦氏,她这是誓要把赵家的嫡长子带走了。 她安的什么心哪,亏得他从前认为她知书答理,识大体,现如今看来,这理都进狗肚子去了,完全是泼妇一个。 不过赵傅明看赵子风真走,心里不安了,心里又有一些怨气,不满的望向老夫人,本来只是打二十板子的事情,现在被她这么一折腾,只怕后面更有别的事情要发生。 老夫人犹不自知候府眼下的风向,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冷哼:“子风,你是候府的世子爷,你跟着这女人疯什么,你若是出了这靖江王府,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老夫人的话里有威胁之意,若是赵子风出了靖江候府可就不是世子爷了。 这话没的可笑,赵子风率先笑起来,望向老夫人,一脸的阴险,老了老了还不安份,这种人就该好好的挫磨挫磨。 他心里想着,脸色神色淡淡:“老祖宗真是言重了,我不是靖江候府的世子爷,我还是皇帝面前的一品带刀侍卫统领。” 赵子风的话使得赵傅明的脸色白了,就凭着这一品带刀侍卫统领几个字,就可以看出来赵子风在皇上面前的份量,这么多年,这一品带刀侍卫统领又有几人,他的儿子就是其中一个,可惜他现在却要分府离家,他如何答应,赵傅明张嘴便欲说话。 偏老夫人抢着说:“若你不是靖江候府的世子爷,皇上未必赐封你为一品带刀侍卫统领。” 这话一落,四周多少人忍不住想笑,果然是人老便傻了,这话说得太不要脸了。 世子爷这一品带刀侍卫统领可是自己实打实争来的,要不然皇上会赐封他为一品带刀侍卫吗。 再一个靖江候府只不过是表面上风光,私下里并不是实权派的候府,老夫人真是眼瞎。 赵傅明听着自己母亲的话,实在受不了这女人的愚蠢,忍不住出声:“母亲,你说什么呢。” 老夫人冷着脸:“我说得有错吗,若他不是我靖江候府的世子,不是有宸妃娘娘这样的姑姑,皇上会赐封他为一品带刀侍卫统领吗?他占的是靖江候府的光。” 秦氏实在受不了这么白痴的女人,好心好意的提醒老夫人。 “即便我儿沾了她姑姑的光,似乎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宸妃并不是老夫人生的,她是候府姨娘生的,后来因为她入了宫,姨娘被皇上下旨赐封为候府平妻,只不过这姨娘寿命有些短,早早的便撒手离世了,宸妃和靖江候府的人交情并不好,她只和秦氏这个嫂子比较近一些。 老夫人从前对宸妃娘娘并不好,偏现在动不动就拿宸妃说事,真是不要脸。 赵傅明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不想再闹下去,便挥手下命令:“还不把人带下去打板子。” 林氏一听脸又白了,本来以为老夫人来了,她就没事了,可是候爷竟然再命令人打板子,她朝着老夫人哀求。 “老夫人,救我。” 老夫人望向赵傅明:“我不许你打她,雅娴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打理着靖江候府,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候爷怎么忍心让人打她。” 林氏立刻配着老夫人的话哭得那叫一个泪花带雨。 秦氏看着这恶心的一幕,实在受不了的想吐,她左手拉着容臻,右手拉着赵子风,直往外走去。 身后的赵傅明喝住:“秦氏,你究竟想怎么样?” 秦氏停住脚步回望过来,冷笑一声说道:“我想怎么样,我这不是给她腾位子吗,你写封和离书给我,然后把这个女人扶正就是了,这样就皆大欢喜了,省得演得这么恶心,我看得想吐了。” 她说完当真故意吐了两口,赵傅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胸口起伏,从来没受过气的人,此刻差点没有被气死,指着秦氏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秦氏却带着两个孩子真走了。 赵傅明气得身子轻颤,可还得喝止住这些人。 “秦氏,你打算闹到什么程度,好,你说,今天你想怎么做才能息事宁人。” 一听到赵傅明的话,秦氏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最后放开两个孩子的手,笑意盈盈的走到赵傅明的面前,认真的说道。 “要想息事宁人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一,从此后这女人就是我的人,我要好好的调教调教她,这样没有规矩的东西丢的是我靖江候府的脸面,二,以后候府我掌家,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那些自认为自己身份贵重的,其实什么都不是的人。” 这话把老夫人气得眼翻白,秦氏口中自认为身份贵重,其实什么都不是的人,不就是她吗? 这个贱妇竟然这样说她,老夫人眼睛都绿了。 秦氏又说道:“三,以后候府内宅就是我的事情,候爷不得干涉,若是候爷答应我这几个条件,我便留下,若是候爷不答应,那就写一封和离书给我,从此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这么些年对赵傅明她已经绝望了,没有一丁点的想法了,不过若是赵傅明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也不打算走,因为这靖江候府乃是她儿子的,她没有走了白便宜别人的理,不过前提是赵傅明答应这些条件。 不过依她对赵傅明的了解,他肯定会答应的,因为儿子眼下就是他的脸面,这个人没有脸面是没法活的。 秦氏的话落,赵傅明没说话,林姨娘脸色却变了,望着老夫人叫起来:“老夫人救我,救我。” 老夫人此刻心里那个气啊,狠不得上来扇秦氏的耳光,贱人,竟然胆敢这样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自个的儿子立了大功吗?那又怎么样,这候府的当家人可是她的儿子。 老夫人望向赵傅明下命令:“候爷,这种女人我们赵家要不起,立刻休书一封,让她滚出赵家去。” 秦氏唇角勾出冷笑,望着老夫人。 这么些年,这女人从来没有看上她过,不就是因为她一嫁过来的时候,没让她动她的嫁妆吗,这么多年她都记心上了。 秦氏鄙视的望了老夫人一眼,这女人对她的儿子期望太高了,这么多年都没看清自个儿子的真面目吗? 秦氏正想着,赵傅明的话已经响起来。 “好了,这件事照你的意思办,以后你是我靖江候府的候夫人,内宅的事情全都交由你负责。” 赵傅明虽然火大,却坚决不会在这时候让自个的儿子开府住出去的。 说实在的,他靖江候府现在表面的风光,完全是靠宸妃娘娘给维持着,现在又加上一个儿子,如若儿子出去开府,宸妃娘娘本来就与他们不亲近,若是秦氏走了,只怕宸妃以后也懒得理会他们了,那靖江候府很快就会没落下来。 赵傅明虽然才能不大,但是对于事情还是看得很透彻的,所以果断的下了决心。 赵傅明话落,林姨娘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老夫人的脸色也难看了。 “候爷,你怎么能让这女人胁迫了呢,你可是我靖江候府的候爷,今日这刁妇胆敢胁迫你,他日便敢爬上你的头,你难道以后都要屈居于一介妇人之下。” 老夫人挑拨里间,虽然办法笨拙了一点,不过很显然的赵傅明受到了影响,他心里不痛快至极,真想回头掐死秦氏,不过他还记得秦氏的儿子可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所以他不能这样做。 不过不能明着做,难道还不能暗着做吗?若是秦氏生个病什么的死了,看这儿子还怎么提出分府出去。 赵傅明唇角是阴测测的笑,不过这笑没有逃过容臻的眼睛,容臻微微的蹙眉望着赵傅明,心里骂了一句,这个渣男。 赵傅明不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人发现,还自认为高明,没人知道,他脸色平缓的望向自个的母亲。 “母亲,秦兰乃是我靖江候府的候夫人,候府的事情本该她来打理,雅娴身为姨娘,却以下犯上,不尊重当家主子,是该罚的,还有你现在年纪大了,以后不要操心候府的这些事了。” 赵傅明说完,看也不看老夫人气白的脸,说实在的,在他这样的人心里,即便是母亲,也重不过他自己,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李管事,还不把林姨娘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是,候爷。” 李管事虽然是姨娘的人,可是眼下候府风向已变,他可不敢顶风而上,所以乖顺的一挥手,便有下人把林姨娘拉下去打板子,而先前秦氏派出来的人,也紧跟着出去看着林氏打板子,以免有人放水。 林氏的惨叫声很快从不远处传来,听到的人个个脸色白了,现在连最得宠的姨娘都被打了,他们还敢惹事生非,不听夫人的调派吗。那下场只怕更惨,不少人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到秦氏等人。 林氏挨打,两个女儿心急如焚,本来以为老夫人过来,母亲定然不会被罚,谁知道现在老夫人出面也没有用了,赵雪和赵柔伤心的朝着秦氏跪了下来:“夫人,你饶过我娘吧,求求你饶过我娘亲吧。” 秦氏眸光微暗,并不看赵雪和赵柔二人,而是望向了赵傅明,冷笑开口:“赵傅明,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女儿,真是大家做派啊,一个小姐竟然叫姨娘为娘亲,叫嫡母为夫人,我倒是见教了。” 她说完停了一下,继续开口:“既然候爷承认了我这个夫人,那么我就不能让闵京城的人看笑话。”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一名婆子,乃是秦氏的奶娘,素来严厉,她缓缓开口:“贺妈妈,立刻给我去请教养妈妈进府,好好的教导教导两位小姐礼仪,以后教养不好了,不准她们出自个院子一步。” 赵雪和赵柔二人脸色白了,朝着赵傅明和老夫人叫起来:“爹爹,老祖宗。” 赵傅明此时脸色已经青了,他被秦氏当着候府下人的面一直打脸子,此刻已呆不下去了,最主要的是他心中狂怒不已,他怕自己再留下来,忍不住扑过去掐死秦氏,所以还是乘着还有理智的时候先离开。 赵傅明一甩手直接的离开了,老夫人一看儿子走了,她留下来也是受秦氏羞辱,只得满脸愤恨的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大骂秦氏,可是想想自己今儿个脸丢大了,老夫人便气恨难平,以后她还有脸吗?心中想着,忽地便往后倒去,假装昏倒了。 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人忍不住惊叫起来:“老夫人,你怎么了?” 好一通忙乱,赶紧的把老夫人弄进了她住的院子。 靖江候府门前的闹剧总算结束了,林姨娘被打了,二位小姐被人带进了院子,以后没有夫人的吩咐不准随便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风向了,这靖江候府最厉害的不是候爷,而是夫人,因为夫人有世子爷撑腰,世子爷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连候爷也不敢招惹世子爷,他们以后还是悠着些。 众人个个小心翼翼的,秦氏一挥手命令下去:“各自散了吧。” 所有下人散开,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再不敢动任何的鬼心思,或者不把夫人看在眼里。 秦氏抬头望着自个的儿子,俊郎挺拔,高大威武,不但长相好,就是心地也是极好的,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维护她这个母亲。 秦氏的眼睛红了:“风儿。” 赵子风上前一步握着秦氏的手:“母亲,你放心,以后我会护着你,不让人伤到你的。” 秦氏用力的点头,然后掉首望向身后一直没动的容臻。 容臻现在是进退两难,进吧,她有些不甘心,因为眼面前的赵子风就是大历朝的叶子风,他就是毁大历国的罪魁祸首。 说实在的,容臻对于大历被毁的事情没多大感觉,因为这必竟是国与国的争斗,大历亡了,是大历皇帝容启的无能,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她憎恨的是他们害死了蒋皇后,以及她亲近的人,这是她不能容忍的,所以这仇她定然要报的。 至于怎么报,何时报,她不着急,因为眼下离儿在宫中还未站稳脚跟,她这个做姐姐的不敢有丝毫的差池,若是她出了差池,自己死无所谓,可是离儿从此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她答应过他,不会离开他的,做人要言而有信。 容臻想着,最后一咬牙,决定暂时的留下来,即便赵子风是寇寇的哥哥,她也绝不会放过他的,谁让他们害死了她的母后,害死了她亲近的人。 若想她不出手,只有她在意的人都没有死。 容臻暗咬牙,脸色十分的不好。 她前面的秦氏回首正好看到她不好的神色,以为她是被赵傅明和老夫人给气的,立刻心疼的走过来,伸手拉着容臻的手:“婵儿,怎么了?是不是伤心了,你放心,只要有娘亲在,娘亲绝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容臻看着秦氏,虽然憎恨赵子风,但她对秦氏却有好感,想到先前看到赵傅明阴毒的神色,她忍不住开口:“娘亲,我留下来真的好吗?我看到候爷一脸阴毒的望着你,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一一。” 容臻话落,秦氏愣住了,随之想到赵傅明的个性,一向自我,要脸面,今儿个被她当众打脸面,这个人只怕记恨上她了,暗下里做出些什么也是正常的。 秦氏轻笑,眼神幽冷。 “他要害我,尽管来好了,我接着就是,我倒要看看他打算如何的害我。” 赵子风接口:“母亲和妹妹放心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 赵子风说着话走过来,瞳眸幽深的盯着容臻,他深邃的眼神中有探究,有猜测,有细细的考量,容臻看得明白,赵子风并不全然的相信她这个妹妹,他承认她这个妹妹,只是出于安抚自个的母亲。 容臻面容坦然的望着赵子风,赵子风想到妹妹失踪的事情,这么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心里终究升起了愧疚,望向容臻温和的轻笑。 “妹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放心,我和母亲会保护你的,你别担心在靖江候府里不受人欢迎,没人可以欺负你的。” 容臻不动声色的开口:“你在怀疑我,怀疑我冒名顶替你妹妹进的靖江候府,我不明白你们靖江候府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竟然一再怀疑别人的用心,说实在的我从未想过进靖江候府,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只不过是因为十三殿下的原因,进了一趟皇宫,便被夫人认准了我是靖江候府的小姐,其实是或不是对于我来说,压根就没有差别。” 容臻说完,秦氏的整张脸都变了,她听到容臻唤她夫人,只觉得剜心,为什么,为什么个个怀疑自己的女儿呢,她身上有她的东西,长得和她很像,这一眼就看出来的事情,为什么要怀疑,赵傅明怀疑。现在连她的儿子也怀疑,秦氏只觉得伤心,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风儿,这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怀疑你妹妹呢,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她,她失踪了这么多年,受了多少的苦和罪,现在回赵家来了,你爹爹已经伤了她的心,难道你也要伤她的心吗?” 秦氏哭得伤心,赵子风赶紧的安抚母亲,同时反省,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还有正如妹妹所说的,这靖江候府有什么好图谋的,不要看靖江候府表面风光,事实上内里根本没什么实质的东西,自个的父亲也不过领了一份闲职而已,只不过因着宫里的宸妃娘娘,所以看着风光些罢了。 赵子风如此一想,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望向容臻道歉:“对不起,妹妹,哥哥以后不会怀疑你的,你在靖江候府安心住下来。” 秦氏紧张的拉着容臻的手:“婵儿,你留下来,留下来陪娘亲好不好,娘亲以后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人再伤害你的,你相信娘亲,以后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秦氏心里想着,若是以后谁再伤害到婵儿,她定然会和那些该死的东西拼命,别以为她忍了十多年,就好欺负了。 容臻望了望赵子风,又望了望秦氏,本来她是想挑拨里间的伤害赵子风的,可是看到秦氏这样的神情,她忽地开不了口,最后温柔的轻笑:“娘亲,我知道了。” 秦氏一听容臻又唤她娘亲,立刻高兴了,伸手拉着容臻的手往靖江候府里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说道:“婵儿,走,娘亲带你去你的院子,以前你最喜欢的一幢院子,那时候你就说长大了要住那个院子,娘亲一直给你留着呢。” 秦氏精神抖擞,从未有过的高兴,拉着容臻一路往里走去,身后的赵子风望着自个的娘,忽地笑起来,即便这女人是假的,能让自个的娘亲这么高兴,他也乐意认了这个妹妹,如此一想,心中轻快不少。 前面秦氏没听到他的脚步声,回首催促起来:“风儿,快过来看看你妹妹的院子。” “是,母亲。” 赵子风跟上去,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画面,实在是太美好。 靖江候府里,冰火两重天,有人高兴有人愤怒,有人心情大好,有人却心情郁闷。 秦氏是最高兴的一个,自从看到容臻后,本来不好的身子也大好了,不但身体好了,还重新执掌了候府,并把候府的大权掌握在手中,这一接手她才发现,自己的陪嫁之物竟然被动了一半至多,很多东西都被林雅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拿去孝尽老夫人了,老夫人房里摆着的不少东西都是她的陪嫁之物,不但是老夫人动了,就是林雅娴这个女人也动了,连带她两个不要脸的女儿也拨拉了她不少的东西进自己的房里。 秦氏不禁气笑了,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东西啊,不要脸到家了,难怪这老不脸的护着林雅娴这个女人,原来是这不要脸的女人拿人做人了。 秦氏立刻命令身侧的贺妈妈带着几名仆妇前往各房各院把她的东西拿回来,按照她的嫁妆单子一一比对,只要是她的东西,不管在谁的院子里都去取了过来入她的小库。 一时间,整个候府都惊动了,不少下人看到贺妈妈领着人进了老夫人的院子,然后便是一件件名贵的东西往外抬,看得人瞠目结舌,众人私下里不由得鄙视老夫人,明明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竟然偷偷的动儿媳妇的嫁妆,这真是不要脸的偷盗行为。 这件事再次狠狠的打了老夫人的脸子,老夫人自觉没脸见人了,急怒攻心,直接的气昏了过去,这一回她是真的被气昏过去的。 不过秦氏懒得理会她,搬空了老夫人院子里的东西,又去搬林氏的院子,然后是赵雪和赵柔的地方,如此一番下来,东西全数回了秦氏的手里,别的院子里差不多全空了。 秦氏一方面把自己的嫁妆收入库,一方面又尽心尽力的给容臻打造了一个精致又华丽的院落,不但如此,靖江候府里什么好的东西都流水似的往容臻住的院子里送。 闵京最名贵的华丽衣衫,最精致的首饰,最好吃的吃食点心,一样一样的都是秦氏亲手过问,然后送进容臻的院子里的。 整个靖江候府的人都看出夫人有多宠这位大小姐了,个个对容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就是容臻现用的两个大丫鬟,也是秦氏从娘家那边搜罗过来的,因为她怕府里的人是林姨娘的人,从而生了害容臻的心思。 本来秦氏的意思是容臻必须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的丫鬟,八个小丫鬟,再加上仆妇婆子十二个听用。 这一番算下来,整个院子里一堆人。 容臻实在是不习惯这么些人,再加上她现在觉得受之有愧,真怕哪一日秦氏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儿,会生气发火,还有若是她真的对赵子风下手,秦氏若是知道,定然会伤心。 所以容臻许多时候不敢接受秦氏的好,不过秦氏可不管她,除了在大丫鬟的选择上依了她,别的依旧照她的规矩来,什么好的都往她的地方送。 现在她的日子可谓调了蜜似的甜,不过她知道这样的日子终不是她最终所要的。 靖江候府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是却颇受闵京城贵人的注意,因为他们是宸妃娘娘的娘家。 宸妃有宣王殿下傍身,宣王很可能会成为开罗的太子,那靖江候府这样的外戚,多早晚肯定会受到重用的。 果不其然,现在靖江候府的世子爷便受到皇上的重用了,成为皇帝身前一品带刀侍卫统领,这可是正经的宠臣。 最近外面人人都知道靖江候府失踪了十多年的大小姐回来了。 人人对于这大小姐好奇不已,不少人家派了人出来打探,有不少的贴子送进靖江候府,要来拜访大小姐。 不过都被秦氏一一的挡了,秦氏是打算选一个好日子把自个的女儿高调的推到众人的面前,让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的出色。 别以为她不知道,很多人家等着看好戏,认为她的女儿流落乡野,定然是个乡野村妇。 哼,等到她女儿真正的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只怕所有人都要瞪破了眼珠子。 这就是她所要的。 这一日终于还是到了,靖江候府正式向各家夫人发放请贴,邀请各家的夫人小姐前来靖江候府参加赏菊宴。 这宴名曰赏菊宴,其实就是把大小姐推到众人的面前,身为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总不可能一直躲在人后面,总要出现的。 一大早靖江候府便忙碌了起来,秦夫人亲自领着人打点着朱纱轩,今日的赏菊宴便在朱纱轩里举行。 朱纱轩栽种了很多的菊花,其中有不少名贵的罕见品种,被秦夫人命令了一一摆出来。 一眼望去满目全是鲜艳的色彩,清幽的花香味漂浮在半空,身穿粉衣的丫鬟穿梭在其中忙碌着。 朱红案几,琉璃器皿,鲜嫩的瓜果,精致的菜肴,每一样都是精心摆布出来的。 秦氏忙碌了半天,脸上终是布上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她吩咐贺妈妈继续盯着,她去换一套衣服,拾掇拾掇。 秦氏本来生得极清丽娇妍,只是十几年来懒于梳妆,再加上身子不好,所以显得有些老,但是女儿回来了,她心情好起来,所以一收拾,竟然十分的妩媚。 身侧侍候的丫鬟一连夸了她几句,秦氏忍不住笑起来,想起女儿,她就心情好。 门外,二等丫鬟进来禀报:“夫人,宁安候府的候夫人过来了。” 听到最先来的是宁安候府的夫人,秦氏挑眉,嘴角撇了撇,这宁安候府乃是宫中梅妃娘娘的娘家,宫里梅妃一直和宸妃互别苗头,宫外萧家也和赵家互别苗头。 这宁安候府的候夫人一直不待见他们赵家人,这会子来得这么快,不就是想看看她女儿落魄样吗?哼,她还真是想多了。 秦氏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衣着,便出去迎客。 随着宁安候府萧家人的来到,京中的达官显贵陆续的全都到了,有文伯候府的人,有兵部尚书府的人,有御吏大夫家的人,总之来了不少人。 有些人和秦氏交情好,便过来祝福,有那些交情不好的,完全是来看好戏的。 听说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在外流落了十多年,不知道长成什么样的歪瓜裂枣样,想想便觉得开心。 朱纱轩里,众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说笑着,秦氏春风得意的招呼着这些夫人小姐,眉眼都是喜色,想到女儿待会儿的惊艳亮像,绝对可以闪瞎这些人的眼睛,她就心情舒畅。 秦氏正想着,那边的宁安候府萧家的人就坐不住了,宁安候夫人掩鼻轻笑。 “秦夫人,快让大小姐出来,让我们好好的瞧瞧,看看是什么样国色天香的女娇颜,最近京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她了,说她貌比天仙,倾国倾城,这些话勾得我们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她了。” 秦氏心里冷哼一声,转身便吩咐身侧的丫鬟去请大小姐。 不过她身侧的小丫鬟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朱纱轩的门外,有人叫起来:“大小姐过来了。” 秦氏一听,立刻满脸高兴的朝门外迎了过去。 众人听到大小姐过来了,一起停住说话,往府门外望去,便看到一个婀娜多姿,娉婷优雅的女子从朱纱轩外面走进来,女子着一袭绣牡丹的粉红束胸长裙,外罩一层白色的轻柔烟霞纱衣,那柔柔的纱衣,衬得她的面容明眸皓齿,说不出的清丽动人,本就生得极出色的人,此时唇角擒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澄亮的瞳眸好似汪了一池碧水在里面,波光莹莹,再加上她的优雅从容,真正好似画上走下来的天仙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题外话------ 赵氏改成了秦氏,么么哒,接下来美男陆续登场了,旧友相逢啊,期待啊。 今天留言不回复了,因为今天搬家请客吃饭,要忙一整天。 ☆、第121章 我娶你 朱纱轩内,众人全都看呆了眼睛,久久的反应不过来。 靖江候夫人秦氏得意的一笑,拉着自个的女儿在众人面前高调的介绍着。 “这位就是我的女儿婵儿,婵儿在乡野长大,若是言行举止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夫人多见谅。” 秦氏这是拿话噎人,先前这贵妇中便有人偷偷的嘀咕,她的女儿是乡野长大的村姑,现如今就让她们看看她女儿这村姑怎么样? 秦氏话落,不少人被噎,尤其是宁安候府的夫人,看到光彩照人,貌若天仙的容臻,便想起自个的女儿萧月香来,女儿前往大历国后便和六王爷一起遇害了,她现在是每每看到人家漂亮的女儿便想到自个的女儿,也幸好自己的名下还有一个小女儿,要不然她真的要伤心死了。 宁安候夫人黯然,人群里,御吏夫人早笑着开口:“大上姐果然如传闻的一般国色天香,这通身的气派,哪里有一点村姑的落魄,若是大小姐这样的都是村姑气派,那我们家的女儿更是见不了人了。” 张御吏的夫人和秦氏旧年在闺中交好,所以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赞美。 她说完还推了推身边自个的女儿:“蔷儿,你可被人家比下去了。” 张蔷是张御吏的女儿,因着御吏清廉,故而家教甚严,这张蔷全然不似一般女子的嫉妒吃味,反而是心思通明,听到自个母亲说的话,立刻爽朗的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可是知道这道理的。” 张蔷长像娇俏可人,看她的外形温柔可爱,十足的小女儿,但是听她说话,却又脆生生的干脆俐落,一看就是个心直口快,不喜龌龊心思的。 这张蔷身为御吏的女儿,因为从小其父善教养,所以在闵京城内素来有才女之名,再加上其家族的兴旺,所以一直是闵京城男子求娶的对象。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传出她要嫁人事情。 她和自个的母亲说完,一双杏仁大眼便望上了容臻:“赵姐姐,你好,我是张蔷。” 容臻轻笑,朝着张蔷点头,秦氏看自个的女儿不反感张蔷,立刻拉着容臻走到张蔷的面前,爽朗的说道:“蔷儿,今日你赵姐姐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的带着她。” “好的,秦姨放心吧。” 张蔷爽快的答应了,容臻不但长相出众,就连通身的气派也是出众的,物以类似,张蔷一看到容臻便心存了结交之意,所以自然不拒绝,她答应了秦氏后走过来,伸手拉着容臻。 “赵姐姐,你刚回来,对闵京城内的夫人小姐还不熟悉吧,我来告诉你。” 两个人自到一边去说话去了,秦氏看得满心高兴,望向御吏张夫人笑道:“妹妹果然还是如旧年一般的善教养啊。” 若不是这样,如何会教养出张蔷这样有度量的女子呢。 张夫人起身走到秦氏的身边,和她说起话来,这么些年秦氏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张氏也曾来府上看望过秦氏几回,开始秦氏还见她,后来就不见她了。 现在看到秦氏走出来,张夫人也很高兴。 宴席上,一时间热闹了起来,先前还想看容臻笑话的女子纷纷收回念头,不过其中有些善嫉妒的小姐,心里直冒酸水,不但如此,脸色也不太好看。 因为在场的闺秀,有很多目前还没有相中人家,现在出现这么一个劲敌,自然让人心情不爽。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心思通明的,不屑于用龌龊心思对人的人。 这几个便是张蔷平时结交的对象,有郑将军的女儿郑明裳,有闵京知府的女儿古玥儿等人。 现如今张蔷自动自发的把容臻介绍到这个圈子里,容臻一被介绍进来,便受到了欢迎,因为容臻的言谈举止无不透露出大家的气派,不似一般小家小气的女子,所以众人个个有结交之意,现如今张蔷一介绍过来,几个人便交换了名字,彼此热切起来。 今日的主人翁秦氏一边招待客人,一边观察不远处的动静,看女儿和张蔷等人交往十分的顺利,秦氏越发的高兴,招呼着客人。 这里热闹成一团,外面却有一众人翩然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人正是一身俊朗洒脱之气的赵子风,赵子风身侧跟着的却是七皇子睿王,除了睿王外,还有朝中一些年青的新贵,其中便有刚被皇上提上来的内阁侍学士萧墨,萧墨本是萧家庶子,后来被皇上选为种子,顺利的潜进了大历,这次的大历灭亡,他在其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大历灭亡后他这个萧家的庶子,一跃身成了皇帝面前的新贵,四品的内阁侍学士。 内阁素来是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何况皇上的用意很明显,萧墨先进内阁磨练磨练,最后定然会成为皇帝面前的谋臣,内阁大学士的位置非他莫属。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眼下他在开罗非常的受欢迎,当然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内阁侍学士的身份,还有他长相俊美的原因,萧墨翩然温润,完全不似别的男子那般难以亲近,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中舒畅,愿意亲近。 所以京城不少的大家闺秀有意这位萧大人。 朱纱轩内。 秦夫人正招待客人,忽地听到下人过来禀报,她脸色微暗,望向不远处的女儿,随之翩然一笑,朝着那下人点了点头。 开罗不似一般的国家那么保受,相对的要开明得多。 男未婚女未嫁的情况下,很多男女都可以在婚前相看,若是看中了可以请媒人上门说亲,所以往常若是有谁家开赏花宴,或者什么重要的宴席,那些未娶妻的男子便会出席相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秦氏先前听到人禀报,虽然脸色不好,随后却也坦然。 自己的女儿今年十八岁了,看着年龄大了,也差不多该相看了。 今儿来了不少青年才俊,她正好看看怎么样?秦氏想到了最近朝中涌起的新贵,最得意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儿子赵子风,另外一个就要数萧家的萧墨了。 这位萧大人不但人长得俊美无俦,就是说话谈吐也是温和柔润的,这样的男子对自个的妻子定然温柔以待,秦夫人倒有些意动。 她正想着,门外一群人已经到了。 那下人早就在朱纱轩门前叫起来:“睿王爷到。” 一声叫喊,使得朱纱轩内的各家夫人小姐,全都提高了精神,很多人知道除了睿王爷,定然还有别的人,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不少女子上下检查自己的仪容,生怕出了错,在心仪的人面前落了下乘。 人群之中,容臻的身子微微的一僵,瞳眸瞬间幽暗下去,深深沉沉好似拢了一层迷蒙一般,不过很快一片清明,什么都没有。 身遭的人,谁也没有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这几个人虽然不是花痴,但是少女怀春,个个也有自己的心思,所以听到门前的叫唤声,个个都掉头望了过去,正因为如此,没人注意到容臻先前一瞬间的变化。 张蔷小声的朝着容臻嘀咕。 “赵姐姐,你要小心点这个睿王爷,睿王爷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他此人十分的难缠,永远一副全天下人亏欠他的样子,而且他十分的厉害,听说上次连朝中的大员都打了,皇上也视而不见的,所以现在整个开罗国的人没有敢招惹这位主,说他是地狱的鬼使也差不多,虽然他长得挺好看的,不过这开罗没多少人敢动嫁他的心思。” 容臻的眸光已落到朱纱轩走进来的一众人身上,至于张蔷所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几道轻裘宝带,华贵非凡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一袭黑色的绣金蟒的锦衣,腰束镶东珠的玉带,腰间玉佩随着他的行走,左右晃荡,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狂妄霸气,我行我素,全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过他那精致立体的面容上,隐有一些没有血色的白,整个人凌厉得没有一点的温度,周身包裹着浓浓的黑色煞气,虽然人如冠玉,美不胜收,可是那凌厉嗜血的杀气,却使所有人却步,不敢靠前。 容臻望着他,淡淡的一笑,然后掉转视线,仿佛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可是随着她的头一转,她竟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华贵公子,身着一袭绣青枝攒叶的直襟长衫,步伐从容,举止尊贵,她望着这个人,整个人都有些虚弱了,一时间竟然呆呆的没有反应。 她此刻的反应落入到张蔷的眼里,张蔷以为她是对温润如玉的萧大人动了心,所以凑到容臻的耳边小声的嘀咕。 “赵姐姐,这位是宁安候府的庶子,因为被皇上选为种子,派去大历立了大功,所以现在回来后受到皇上的重用,成了内阁四品的侍学士,他眼下可是京城内炙手可热的人物,你看上他的话,对手可是很多的。” 张蔷望了一眼萧墨,这个人就像山水画一般的令人欣赏,不过并不是她的菜,她喜欢的人是一一。 张蔷的眼睛落到了一侧的赵子风身上,俊朗阳光,眉眼如高天的星月一般,令人看了怦然心动。 只是张蔷想到赵子风对她的无动于衷,不由得微微的苦笑,说不定自己落花有意,人家是流水无情了。 罢罢,一切随缘吧。 张蔷正自叹,一侧的容臻慢慢的收回视线,心中的震憾也消退了下去。 她现在已经心情淡定了,不就是一个齐墨吗,齐墨也是开罗国派去大历的种子,要她说,这人也确实牛,一个种子竟然能混成大历的丞相。 这容启得有多失败啊,人家安插了这么多的种子进去。 他一无所察,竟然还只管动心思收拾自个的女儿,这国不败家不破都不像话。 她不管国败不败,但是她不能容忍他们害死了蒋皇后和她亲近的人,所以这仇她定然会报。 容臻冷冷一笑,掉转了视线,不再看对面的三个人,而是伸手端了茶过来喝。 这时候,秦氏已经领着不少人迎了过去,当然也有不少人没动,这种私人小宴,本就没那么多的讲究,当然做为主人家的秦氏自然要招待好客人。 秦氏领着几个贵夫人走到容凛的面前,恭敬的福身开口。 “臣妇等见过睿王爷。” 容凛狭长凌寒的瞳眸微眯起来,望了秦氏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抬起一双眼睛扫视了朱纱轩内一圈,最后他的眸光落到了一个若无其事喝茶的女子身上,女子身着一袭绣牡丹的束胸长裙,外罩着烟纱短衫,头上挽凤髻,插着碧玉流苏钗,再没有别的饰物,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却清丽出尘,美好动人。 看到她,容凛的心缓缓的沉下去,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如果有人靠近看,便会发现他本就苍白的脸,血色更少了。 不过因为他的凌厉嗜杀之气,所以没人敢看他,也就没人发现这种事。 容凛之所以这样的反应,乃是因为想到了容臻,她本来也该享受着这世间美好的一切,可是却因为被人追杀而坠崖身亡了。 想到这个,容凛眼里便布满了恨意。 自从容臻出事,他再也没有开心过,一直痛苦的活着。 他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活着收拾那些不顾他的意念,私自调兵攻城,致使城破国灭的罪魁祸首。 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的,大家一起不好过吧。 哪怕这其中牵扯到他的父皇,他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容凛血腥的一笑,忽地抬步径直的越过秦氏和她身后的一干妇人,直往后面走来,随着他的行走,所有人都小心起来,下意识的往旁边缩去,不知道这位睿王爷想做什么。 有些胆小的女子已经吓得脸上全无血色,生怕这位爷一怒对她们做出什么。 不过容凛并没有理会别的女人,而是径直的往人群一侧的一群人走去,最后停在了一名女子面前。 这女子正是靖江候府新认回来的女儿赵婵。 所有人望着睿王爷,不知道他要对赵婵做什么。 容臻感受到有人走过来,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不过她没动,她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最后抬眸时,眼里已全然是漠然,就好像看到不认识的人一般,她缓缓的起身,对着容凛福了一下身子。 “见过睿王爷。” 容凛望向容臻,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直截了当的沉声说道:“我娶你。” 此话一出,整个朱纱轩雅雀无声,个个怀疑自己听错了,然后彼此相望,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自己听到的没错。 秦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她飞快的冲过来,拦在了容臻的面前:“睿王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刚回来,王爷怎么就想娶我家的女儿了。” 容凛并不看秦氏,一双苍鹰似的瞳眸紧锁着容臻,又重复了一句:“我娶你。” 容臻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想娶她,下辈子也轮不到他。 “我不嫁。” 随着她的拒绝之声响起,另外两道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不同意。” 朱纱轩内的人本来就被雷得够呛,个个猜测这睿王爷抽的什么风,怎么一照面就要娶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若是说他对大小姐动情而要娶她,她们还能理解,可是看他那一脸别人欠他十万八千两银子的样子,哪里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不过相较于睿王爷的古怪,赵家的这位大小姐也够牛的,竟然直接的当面拒绝了。 睿王妃啊,虽然她们害怕睿王爷,但同样的人人都知道一件事,这男人压根就没有正眼瞧她们,更别提说娶她们了,若是他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求婚,她们定然会嫁。 本来赵大小姐拒绝,她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偏偏还有人出声阻止。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出声阻止的人。 一个是靖江候府的赵子风,赵子风拒绝,她们是理解的,因为他必竟是赵婵的哥哥,不想让妹妹嫁给冷血阎王一般的睿王爷,是正常的心理。 可是为什么宫里的十三殿下也阻止。 没错,另外一个出声阻止的人就是十三殿下容离。 容离在宫中得到消息,今日靖江候府举办赏菊宴,他便动了要见容臻的心思。 一开始鹂昭仪是不同意的,看儿子和别的女人亲近,她觉得剜心,可是架不住容离的闹腾,最后只得同意了,派了十几名宫中的侍卫护送了容离前来靖江候府。 没想到容离刚走到朱纱轩的门外,便听到容凛这个不要脸的说要娶他的姐姐,这个坏人怎么敢说这话。 他害死了他的母后,害死了大历国那么多人,他是绝不会让他娶自个的姐姐的,所以容离才会阻止。 随着阻止声,容离领着两名太监,两名侍卫从朱纱轩门外走了进来,其他的侍卫守在外面一直没有进来。 容离一走进来,便引起了窍窍私语,个个小声的嘀咕,十三殿下为什么要阻止赵家大小姐嫁睿王爷。 容臻看到容离,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若是离儿情绪外露被人发现怎么办,她正想开口提醒容离,不想容离已聪明的率先出声了:“婵儿姐姐,你不要嫁给别的人,等我长大了嫁给我。” ------题外话------ 今天有点少,原因是家里有客人,我要招待,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另下个月一定要给亲们来个二更,所以等着啊,姑娘们, ☆、第122章 请旨指婚 朱纱轩内,轻风吹过,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得话,睿王殿下要娶赵家这位大小姐,倒也罢了,连带的十三殿下竟然也想娶赵小姐,这太搞笑了,十三殿下今年才九岁吧,赵婵可是十八岁了,这大得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容臻面前的容离可不理会别人,他之所以开口说要娶姐姐,完全是扰乱别人的视线,先前他说不同意姐姐嫁,人家肯定会怀疑,所以他就紧跟着来一句,等他长大了嫁给他。 容离俊秀的脸蛋上,满是光泽,完全不看朱纱轩内的人,又执着的补了一句。 “婵儿姐姐,你要等我,我快快长大,然后娶你。” 容臻忍不住发笑,若不是因为眼面前一个男人盯着她,她都要笑起来了。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过于亲近而引人怀疑,所以容臻微微的一福身子:“赵婵得十三殿下看重了,殿下若想娶我就快快长大吧,说不定到时候我真能嫁给十三殿下。”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直接的把睿王殿下给晾着了。 众人看得很无语,个个望着容臻和十三殿下容离,难道这表示十三殿下完胜睿王殿下了。 所以说赵家的这位大小姐宁愿等十三殿下长大,也不愿意嫁给人中龙凤的睿王爷。 今日宴席中有一部分害怕睿王,心有戚戚,觉得赵家的这位大小姐之所以不愿意嫁睿王爷,乃是因为睿王爷太可怕的原故,她们不也怕得要死吗?所以赵婵只是拿十三殿下做挡箭牌罢了。 宴席上,所有人盯着睿王爷,只见他精致无双的华丽面容上,拢着似笑非笑,眸光幽幽的盯着赵婵,并没有看别人。 一会儿的功夫后,他又扔下一枚惊雷。 “本王娶你,不是问你是否同意的,而是告诉你这是本王的决定,本王说了会娶你,就会娶你的。” 他说完再不看容臻一眼,掉转身往外走去,连带的也不理会别人。 似乎他今日之所以过来,便是为了要说这句话。 靖江候府的秦氏脸黑了,赵子风的脸也黑了,眼看着睿王爷往外走去,赵子风紧跟着容凛的身后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一路出了朱纱轩。 身后的萧墨和一帮朝中的青年才俊,忍不住多看了容臻两眼,最后几个人跟着转身往外走去。 他们今日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听说靖江候府多了一个大小姐,所以好奇过来看看的,现在人已经看到了,自然该走了,何况先前因为睿王爷说的话,使得整个宴会有些肃冷,他们再留下,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几个人才转身往外走去。 朱纱轩内的闺秀窍窍私语的说起话来,个个说的都是睿王爷,猜测着睿王爷为什么非要娶赵家的这位大小姐,没看他对赵家这位小姐看重啊,也不像是对赵家小姐一见钟情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呢。 个个想不明白,容臻则根本没把容凛的话听进去,想娶她,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轮不到他。 她伸手拉了容离自到一边去说话。 “十三殿下怎么会出宫的。” “婵儿姐姐,我想你了,听说靖江候府今儿个举办了赏菊宴,所以我过来看望你。” “谢十三殿下了,你在宫中最近还好吗?” 容臻微笑着轻问,看到容离沉稳冷静的样子,她十分的欣慰,离儿他经过这么多的磨难,越来越进退得当,沉稳有度了,虽然他今年只有八岁,但是有时候她会觉得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葱少年,不过他这样挺好的。 身为未来的帝皇,就该如此胸有丘壑。 容离一板一眼认真的回道:“婵儿姐姐,我在宫中挺好的,你不要担心,我就是有点想你了,所以出宫来看看你。” 容臻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夸奖他:“十三殿下好样的。” 两个人正说话,身后响起脚步声,正是张御吏的女儿张蔷,张蔷听了几句容臻和容离的对话,不由得插嘴。 “十三殿下和从前真是不一样了。” 这个小子从前可是很讨厌的,仗着宫里皇上和自个娘亲的疼爱,整天无法无天的戏弄别人,人见人厌说不上,反正十分的不讨喜,可是现在走了一趟云岭峰后,竟然完全的变了一个样,她先前听他说话,真正是又乖巧又温顺,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容臻不紧不慢的接口:“十三殿下失忆了,所以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后来他中了毒进了云岭峰,是我一点一滴的教导他的。” 容臻的意思很明显,十三殿下和从前不一样,都是因为她教导的。 容离立刻配合容臻:“是的,婵儿姐姐对我可好了。” 张蔷笑起来,了然的点头:“原来这样,难怪十三殿下现如今和从前不一样了,不过十三殿下这么小就想娶妻了吗?还要娶你赵婵姐姐,你不怕等你长大了,婵儿姐姐已经老了吗?” “我不嫌,我喜欢婵儿姐姐,我会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容离强势的开口,张蔷看得直发笑,不过并没有把容离的话当真,反倒是望向一侧的容臻:“赵姐姐你要小心些,睿王爷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娶你为妻,你可要想好对策,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睿王府之前是有女人的,皇上赐了几个美人进睿王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那些女人都被人杀死在睿王府里了,而且死得特别的惨,后来每回有女人进睿王府,便会被人杀掉了。” “很多人怀疑这是睿王爷的什么毛病,是他杀了那些女人的。” 容臻听了不以为意的挑眉,淡淡的说道:“没事,我不会嫁他的。”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这个男人的,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的了。 朱纱轩内,很快又热切了起来,睿王爷造成的气压很快过去了,秦氏素来有交际手腕,所以很热切的招呼人赏菊花,众人的注意力终于不在睿王爷和容臻的身上,自顾去赏菊去了。 朱纱轩外面。 靖江候府的赵子风拦住了容凛的去路,他阴沉着一张俊朗的脸盯着容凛,沉声说道:“容凛,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娶我的妹妹,你想报复,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容凛唇角是幽冷的笑意,盯着赵子风,一声也不吭,赵子风自顾说道。 “因为你喜欢的是大历的嘉宜公主,但是那嘉宜公主事实上是先太子容臻,因为我的攻城,所以公主最后坠崖而亡了,所以你心里憎恨我,打算报复我,听说我妹妹回来了,又得我母亲喜爱,你便想娶我的妹妹,好让我母亲和我痛苦,我说的对不对?” 赵子风说完又补了一句:“你真的很鄙卑,我母亲是无辜的。” “你母亲是无辜的,你忘了大历那些人也是无辜的了吗?我明明停止了一切行动,你为什么还要攻城。”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使命吗?” “使命,呵呵,该死的使命。” 容凛陡的血红了眼睛,抓狂的泻出内力,轰的一声炸开了赵子风身后的巨石,巨石粉碎。 他犹在抓狂的怒吼:“为了这该死的使命,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三岁便进了荣亲王府,为了训练我的胆识,你知道荣亲王府那个变态的老怪物是如何训练我的吗?把我关在黑暗的屋子里,留一盏灯,放满了老鼠蜘蛛,那些怪物在我面前爬来爬去的,爬到我的身上,爬到我的脸上,我吓得尖叫,嗓子都喊哑了,都没人理我,直到我吓得麻木不仁了为止,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难道就为了所谓的灭国吗,如若是真的灭国,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宣战,便要行此鄙卑的手段。” 赵子风的脸色有些暗,事实上他也很苦,他离家的时候才八岁,同样很小,同样的吃了很多苦才潜伏下来的。 想到那些岁月,他都不敢去想,因为每回一想,他便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恶梦。 可是每每绝望的时候,他便想到这是为了家国,为了一统天下。 “可是我们眼看要成功了,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停下一切,那我们多年的努力不是功亏一篑了,你最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是因为你不想灭大历,而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先太子容臻,你不想灭掉她的家国,所以才会停下一切动作,若是你不爱容臻,你会停下一切动作吗?” “是的,我爱她,这大概是我一生当中唯一一次想要一样东西,可是却被你们给毁掉了,所以赵子风,我不好过,你们也不想好过。” 他说完哈哈笑,笑得悲苦而绝望。 若是小臻儿还活着,哪怕他受再多的苦,受她再多的气,哪怕她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不嫁他,他也甘愿的守候着她,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痛苦,这样一想起来便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 “君渊,你疯了,你为什么要为难我的母亲,我的妹妹,你应该知道,攻城不是我的决定,我是奉命行事的,有人用兵权调用了我手里的兵将,所以我才会攻城的,这不干我的事。” “那又怎么样?赵子风,你记着,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他转身往外走,背影说不出的凄冷绝望。 身后,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来:“赵统领,你怎么了?” 容凛回首望过来,便看到萧墨和几个朝中的青年才俊走了出来,围到了赵子风的身边,安慰赵子风。 看着容颜如玉,温润柔和的萧墨,容凛忽地笑了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灭了大历又如何,开罗也热闹了起来,呵呵,他转身离开靖江候府。 身后的萧墨望向走远了的容凛,眉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深深的思索着,先前睿王爷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似乎别有深意的,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墨和身侧的几个人安抚了赵子风后,转身便离开了。 朱纱轩内的赏菊宴,一直继续到午时方休,各家夫人和小姐也都尽兴了,纷纷起身告辞,张蔷拉着容臻温声说道:“赵姐姐,过几天我办个小宴,请你过府玩玩,你可不能不赏脸。” “行,你都开口了,我怎么会不赏脸呢。” 容臻轻笑,郑将军的女儿郑明裳等人也过来和她打招呼。 容臻一一温和的还礼,因为这些人日后很可能是容离的大臣内眷,她自然不能把人都给得罪了。 朱纱轩内的客人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容离没走了,实在是他舍不得走,他好想和姐姐住在一起啊,因为和姐姐住在一起,他的心就不害怕,就有了安全感,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一般,像现在这样离得远远的,有时候他会害怕不安。 不过他不会和姐姐说这个,省得她担心。 容离的身后,一名太监小心的开口:“殿下,我们差不多该回宫了。” “嗯,”容离点头,抬首望向容臻的时候,容臻已经温声叮咛他:“十三殿下,路上小心点,你放心,一得了空我就进宫探望你。” 听到容臻的话,容离心里放心了一些,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件事:“婵儿姐姐,过两天我母妃准备在宫中举办一场宴席,到时候会召各家夫人进宫参宴,你一定要跟秦夫人进宫来看我。” “好,你放心吧,我会跟我娘亲进宫看你的。” 容臻答应容离,容离才心满意足的领着太监转身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身后的秦氏走了过来,伸手拉着容臻的手,不无担心的开口:“婵儿,你和十三殿下这样亲近,不是好事,你知道吗?” 十三殿下如此的依恋婵儿,这并不是好事,鹂昭仪本就是个难缠的人,虽然忌惮宫中的宸妃娘娘,可不代表她不背后下黑手,所以秦氏很担心。 容臻自然知道这么个道理,可是想到容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宫里,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与他保持距离,现在母后已死,只有她和离儿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她是绝不会弃他不顾的。 容臻想着望向秦氏时,眸光坚定。 “娘亲,我会小心的,不过我很不放心十三殿下,我没办法不管他。” 容臻的话,听到秦氏的耳朵里,秦氏只当自个的这个女儿心软,心疼十三殿下,叹口气叮咛道:“婵儿,你千万要小心那鹂昭仪,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鸟,仗着宫中皇上的疼宠,一向为所欲为的,宫里不少宫妃可是吃了她的亏的。” “娘亲放心吧,我会小心这个女人的。” 秦氏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先前睿王爷当众说要娶女儿的事情。 相较于十三殿下的事情,秦氏觉得睿王爷求娶自家女儿这件事才比较麻烦。 睿王爷是眼下开罗最难招惹的人,他先前一口言定要娶婵儿,他说过的话,恐怕不是玩笑话,所以他肯定会有所动作,他会有什么动作呢。 秦氏一边想一边说道:“婵儿,你说,睿王爷说要娶你,不会是真的吧/” 容臻缓缓开口,肯定秦氏的话:“肯定是真的。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说假话,何况他先前不是说了吗?他不是询问我的,他是通知我的,通知我他要娶我的事,也就是说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秦氏呆了一呆,这男人还真是恶霸,真是太可恨了。 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事情,婵儿说过不嫁他了,他竟然还强迫她嫁,。 “婵儿,那你说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容臻想了一下,最后掉首望向秦氏:“娘亲,你也不希望我嫁吧?” 秦氏点头,容臻伸手握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你进宫一趟,和姑姑说,请她去和皇上说一声,就说她允了我的要求,我的婚姻让我自主,我想这位睿王爷,不出意外定然会进宫请皇上给他指婚,把我指婚给他。” 秦氏一脸的受惊,不过想想也觉和是容臻说的是这个理,所以她现在需要立刻进宫,不能耽搁了,因为等到圣旨一下,她们就不能反抗了,那样就是抗旨不遵。 秦氏飞快的望向容臻:“婵儿,你别担心,娘亲立刻让人送我进宫,我定要让宸妃娘娘阻止皇上这样做,宸妃娘娘的话,皇上多少还是听的。” 容臻听了点头:“娘亲,你小心点。” 秦氏顾不得说话,掉头便走,直往朱纱轩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便碰上脸色不太好看的赵子风,赵子风看自个的母亲心急如焚的往外走去,不由得关心的询问:“母亲,怎么了?” 秦氏摇头:“我回头再和你说。” 她说着领着人走了,赵子风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容臻的面前,微眯眼盯着容臻。 容臻心里暗沉,难道赵子风知道什么了不成?不过不动声色的望着赵子风“怎么了?” 赵子风重重的叹口气,竟然跟容臻道起歉来:“婵儿,哥哥对不起你,睿王爷想娶你,都是因为我,他想报复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容臻噗哧一声轻笑,如果细看就看出她的冷笑,可惜赵子风没注意看她,自然忽略了。 他犹在自责的说道:“那个人虽然长得好看一些,但是心却是狠的,你若是真的喜欢上他,吃苦的就是你了。” 容臻听不下去了,她这辈子大抵喜欢上谁,也不会喜欢那么一个人了。 “你想多了,我不会喜欢上他的,他那样阴沉的人,有人喜欢吗,有人敢喜欢吗?” 赵子风听了容臻的话,总算放下心来,又缓缓的说道:“其实先前皇上曾经指了几个美人进睿王府,可是后来都被人杀掉了,死状十分的惨不忍睹,总之每一个进睿王府的人都会被人杀掉,他想求娶你,只不过是因为想让你死罢了,这样我和母亲就会痛苦,而他就称心了。” 容臻对于这个人的事情不感兴趣,蹙眉冷声。 “这个人的事情应该不干我的事情吧,我不想听他的事情。” “好,不听就不听,我只是告诉你,喜欢他,或者嫁给他是没有好下场的,既然你如此肯定自己的心意,那就好。”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扔下一句话:“你放心吧,哥哥不会让你嫁给他的,我进宫去和皇上说,让他同意你婚姻自主。” 容臻生眯眼,望着那走远了的高大身影,慢慢的收回眸光,一路回自己住的院子孙去了。 宫里,尧景帝正在勤政殿处理朝中的奏折,因为灭掉了大历,现在开罗国的疆土虽然变大了,但是随着疆土的扩展,一连串的事情也生了出来,各地官员的委派就是一大头疼的问题,大历朝的旧官员不能用,以防这些家伙造反,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忠心爱国之士,若是碰上几个,有得他头疼,所以他只能委派开罗国的朝臣前去驻守,可是这开罗国的官员,个个不愿意前往大历的疆土,。 现在大历的地界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了流寇,贼匪,其实都是大历朝堂上的一些残兵败将组织起来的,这些人组织起来,不时的搞搞偷袭,颇叫人头疼。 除了这些外,地方上百姓的安抚工作也要做,因为若不能平百姓的民愤,他们就算得了大历也没用,难道还能把这些百姓全杀了不成。 所以说来说去,现在的尧景帝很忙,每天看不完的奏折,每天都要召朝中的大臣进勤政殿议事。 一议是半夜,一拨拨的人手派了出去,一道道的指令飞向全国各地。 好不容易逮了空档在勤政帝休息一会儿,便听到有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勤政殿,这人进来好久没有说话,尧景帝忍不住轻声哼:“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睿王殿下进宫来求见皇上。” “君渊,他进宫来做什么?” 尧景帝眉微蹙,对于这个儿子十分的恼火,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了,虽说他在大历立下了大功,可是他没忘了他在最后的关头却停止了各项的指令,若不是他把下剩的一块兵符交到另一个人手里,让他执行接下来的任务,只怕大历还未必如此快灭掉。 他为了顾全他的颜面,所以没有对外宣布他最后暂停了各种指令的事情,他竟然一点不自知,还变本加厉的狂妄,实在是让他火大。 不过对他,他多少还是愧疚的,因为是他害得他在大历潜伏了二十年,可想而知这二十年他过得一定极不如意,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每每尧景帝要发火的时候,想起这些事,便忍了下去,。 现在听到大太监安生的禀报,虽然不喜,却也忍耐下去的挥了挥手。 “宣他进来吧。” 尧景帝最近一连番的忙碌,整个人有些累,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休息一下,没想到还被人打扰,心中倒底不畅快,脸色自然不好。 容凛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尧景帝脸上满是不耐,一脸他不受待见的样子。 容凛只当没看到,缓缓的施礼:“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 尧景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然后直截了当的问他:“有什么事非要见朕不可?” 容凛缓缓的开口:“回父皇的话,儿臣有一事禀报父皇。” “嗯,什么事?”基本上能满足的,尧景帝都会满足他,因为倒底是自个的儿子,倒底是他亏欠了他的,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个儿子在开罗百姓心中是大功臣,自己若是对他做出什么,定然会引起天下人的震怒,所以只要不过份,尧景帝都会答应他。 “儿臣想请父皇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指给儿臣为睿王妃。” 容凛说完,尧景帝脸上拢上了薄怒,他都忙死累死了,他竟然在这时候只想着娶妻,真是让他说不出的火大。 “你不知道最近大家都要忙死了吗,你怎么只想着成婚的事情。” 容凛唇角一抹嘲讽的笑意,淡淡的开口:“父皇和朝臣们是忙死了,可是儿臣很闲啊,所以只能忙碌自己的终身大事。” 说来这件事还真是可笑,他这个潜伏大历二十年的皇子一朝班师回朝,表面上得无数荣耀,又得各种赏赐,事实上真正实权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得到,反倒是当初被当成种子的几个人,全都成了父皇手中的宠臣,例如齐墨成了内阁四品的侍学士,赵子风成了一品带刀侍卫统领,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可是他呢,只得了一个睿王的封号,而真正的实权什么都没有,偏老皇帝还大义凛然的说什么,他这些年在大历受了很多的苦,让他好好的休息。 容凛只想笑,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这么的可怜。 此刻他十分的庆幸,庆幸一件事,当初停止了攻城的指令,这样至少还好受一些,要不然是他亲自下令攻城除掉大历的,最后事办师回朝竟然得到这样的对待,他一定抓狂得想杀人。 勤政帝里,容凛清浅的声音响起来,老皇帝的面色微微的暗了下来,他想起自己并没有给容凛什么实质的权利,所以这整个开罗国,他是最闲的一个人。 尧景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面色温和了很多,飞快的开口:“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不是失踪了十多年吗?怎么会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大小姐的。” “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已经回到了赵家,儿臣看到她,便动了想娶她为正妃的心思,所以请父皇把她指给儿臣为妃。” 尧景帝认真一想,靖江候府并没有什么实权,虽说赵子风是他身边一品带刀侍卫统领,但是必竟刚回来,根基不深,再一个赵子风这个人很耿直,所以他不担心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再加上这位大小姐十几年没在身边,赵子风对于这大小姐又能有多少感情呢,所以说来说去,这指婚倒也可行。 尧景帝想到容凛在大历潜伏了二十年,虽然最后的关头停止了所有的指令,可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所以他不能逼他太甚了。 想着尧景帝微微的清了一下嗓子,面色和善的开口:“既然你一一。” 尧景帝没说完,便听到外面响起太监的诺声:“宸妃娘娘到。” 这勤政帝内,宸妃娘娘一般不需要禀报,可以直接进来,这是尧景帝当初下了命令的。 所以此时太监只唱喏了一声,并没有进来通报。 勤政帝里,尧景帝一听到宸妃过来,脸色立刻好看多了,唇角擒着笑意,满目温融的望着门外的女子,看她举止优雅的从殿外走进来,看见她,他的心情便变好起来,笑意加深,声音温和。 “阿芷,你怎么过来了?” 阿芷乃是宸妃的小名,她全名赵芷,皇帝最喜欢叫她阿芷。 宸妃秀美的面容上,拢上笑意:“臣妾听说皇上最近一直待在勤政帝里,不分日夜的为国操劳,臣妾担心皇上,所以过来看看皇上的。” 她说完对着上首的皇帝福了一下身子,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 他和宸妃之间不似皇帝和后妃,更似寻常百姓家的夫妻。 宸妃缓缓的起身,然后望向身侧的容凛,微笑开口:“没想到睿王爷竟然进宫来了,本宫和睿王爷还真是有缘。” 容凛眸光幽暗下去,唇角紧抿,宸妃这时候出现,难道是为了阻止父皇把赵家的赵婵指给他的,这赵家还真是厉害,竟然知道他直接的进宫请求指婚。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听从这女人的话,不给他指婚。 容凛深想,站在他对面的宸妃,却眸光幽幽的盯着容凛,眼神一闪而过的黯然,随之恢复如常的转身往上首的老皇帝身边走去,她走到尧景帝身边的时候,尧景帝已伸手拽了她坐了下来。 “阿芷,最近朕太忙了,所以没有去椒宸宫看望你,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尧景帝关怀的问道,宸妃微笑着轻语:“好多了,就是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将养好,不过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慢慢调着吧。” 尧景帝立刻叮咛她:“你让御医多开些调补的方子,不能大意了,若是你有什么事,朕得伤心死。” 两个人便在大殿上首秀恩爱,似乎完全的忘了容凛。 容凛看着这两个人,忽地便想到了小臻儿,其实他求的从来就不多,只要一个小臻儿而已,只要她和他相濡以沫。 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陪她去做,可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 别的所有人都好好的,成双成对的。 他忽地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杀杀杀,杀掉所有人,毁掉的所有人。 可是杀真的能解决一切吗,能让他的心痛好受一些吗,不,他痛苦,也要让别人也痛苦。 容凛忽地一笑,朝着上首的老皇帝开口:“父皇,儿臣的事情还没有办呢。” 尧景帝总算想起下面还有一个看戏的人,立刻回身望向容凛,想起他先前让他指婚的事情,尧景帝正想答应容凛,身侧的宸妃娘娘忽地便开口了:“皇上,臣妾有一事请皇上答应。” 尧景帝望向宸妃,宸妃虽然受宠,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开过口请他帮忙过,此时一听,尧景帝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阿芷,你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先前我嫂子进宫来了,说婵儿刚认回来,还不想让她嫁人,所以她求我给她一个恩典,以后婵儿的婚事,能让她自个做主。” 宸妃说完,尧景帝没吭声,容凛倒是冷笑一声,果然是请了宸妃来说事了,他倒要看看,自个的这个父皇究竟有多不重视自己,先前明明打算指婚了的,现在是不是要反悔了。 尧景帝一听到宸妃的话,愣了一下,这前一刻他还想给儿子指婚呢,后一刻宸妃就提出这个要求,这是不是说赵家的小姐其实不想嫁睿王,所以才会请了宸妃来求恩典。 可是这让他怎么办呢?答应睿王,宸妃必然心里难过。 答应宸妃,睿王必然心中愤怒。 他这是落得左右不讨好的局面啊,尧景帝不由得郁闷,他这是有多倒霉啊,忙政事都累死了,竟然还要操劳这么些事。 尧景帝望向下首的容凛,容凛沉声:“父皇,儿臣从大历回来,父皇虽然赏赐儿臣很多东西,但是儿臣自己从没张口求过一样恩典,现在只是请父皇把赵家的小姐指给儿臣,父皇不会不同意吧。” 尧景帝心沉,想想自己对睿王所做的事,确实是有些过份了,所以他是该给他一些补偿,现在他求娶这赵家的小姐,也不是坏事。 尧景帝望向宸妃。 宸妃立刻望向容凛开口:“睿王爷,你别为难皇上了,婵儿她初回赵家,我大嫂想多留她一些日子,所以睿王爷恐怕要失望了。” “只是指婚罢了,我不急着大婚,若是靖江候夫人想留她,可以多留一些时候,又或者我们大婚后,她没事也可以回靖江候府陪夫人。” 容凛完美的回话,不让宸妃再有任何的借口。 容凛说完,又望向尧景帝:“请父皇下旨给儿臣指婚。” 宸妃心急的轻叫:“皇上。” 主要是她在大嫂面前打了保证,说肯定可以保下婵儿,若是婵儿依旧被指婚给容凛,大嫂一定会很难过。 她自己也没什么脸面,所以宸妃不由得焦急,她一急,脸色便有些白,尧景帝立刻心疼了,可是看看下面跪着的儿子,也头疼。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下这道旨意了。 不管哪一种都不讨好。 正在这时,殿外太监常广飞快的奔进来:“皇上,靖江候府的世子爷进宫求见皇上。” “赵子风,”老皇帝望向下面的容凛,最后挥手:“让他进来吧。” 这赵子风进宫来,不会也是为了自个的妹妹吧,不同意妹妹嫁给睿王吧。 常广退出去,殿外很快有高大俊朗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跪拜:“臣见过皇上。” 尧景帝点头,示意赵子风起身,赵子风并没有动,而是恭敬的开口:“皇上还记得上次臣初回开罗,皇上和臣说过的一句话吗?” 尧景帝点头:“朕可以给你一个恩典。” “是的,请皇上同意臣一件事,让我妹妹赵婵婚姻自主,若是她不想嫁,就不强迫她嫁。” 尧景帝真正头疼了,本来有个容凛和宸妃就够头疼了,现在又加上赵子风,这事更麻烦了。 宸妃一看尧景帝头疼,立刻温柔的说道:“皇上,其实你也不要头疼,这事很容易处理,我开罗一向民风开放,男婚女嫁都是自主自愿的,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睿王想娶婵儿,可是婵儿并不想嫁他,皇上若是指婚。婵儿出了什么事的话,这事于皇上声名也不大好,不过睿王爷乃是立了大功的人,难得的请皇上给他指一门婚事,若是皇上不答应,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所以臣妾愿意替婵儿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公开公平的追求她,若是最后婵儿同意了,皇上就给睿王和婵儿指婚,若是婵儿最后依旧不同意,睿王殿下也不要做这强买强卖的事情,传出去终究于睿王爷没脸。” 宸妃这是采取迂回的方式,婵儿若是最后真的同意嫁睿王,他们也没什么话说,若是她不同意嫁的话,那么睿王也没有理由怪别人,这都是心甘情愿的事情。 宸妃一说,尧景帝便同意了,望向下首的容凛:“宸妃娘娘所言极是,你要娶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至少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嫁你,若是她不同意,你娶来也不会幸福的,所以你还是先让赵家大小姐同意了,再来让朕给你们指婚,到时候朕一定会给你们指婚的。” ☆、第123章 容凛怀疑容臻的身份 勤政殿里,皇上的意思一下,饶是容凛也没办法反驳,必竟上面坐着的乃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不过他看着尧景帝,就像看一个笑话,这个男人也许自以为天下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不知道其实有些事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现在笑大历的老皇帝,很快自己就要成为大历的那个老皇帝了。 想到这个,容凛的心情舒畅了很多,又在心中默念一句。 臻儿,你死了,我要让这开罗替你和容离陪葬,我说过要推容离上位,既然大历灭了,我就送你们一个开罗,即便你们在地下,我也要完成我的诺言,到那时候,也许我就会去找你们了,我就有脸面对你们了。 他说完缓缓起身。 “父皇,儿臣遵旨就是了。” 让他追求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吗?呵呵,追求,这天下能配得上他追求的永远只有一个,可惜那人已经不在了。 尧景帝挥了挥手,容凛缓缓起身往外走去,其背影说不出的孤绝,身后的皇帝忽地便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儿子,只不过要求指一门婚事,怎么就不能成全他呢,如此一想,尧景帝心情不畅了,一声不吭。 他身侧的宸妃自然也感受到了尧景帝的心思,不过她的眸光还在容凛的身上,从容凛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个疼她捧着她的男人,可惜一一,宸妃只觉得心口疼,脸色微微有些白,不过当她掉首望向身侧的男人时,脸色便恢复如常了,伸出手来扯了扯尧景帝的衣袖,温声说道。 “皇上,是臣妾让皇上为难了,以后臣妾不会了。” 温婉的声音没有一丁点的委屈,却更让尧景帝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的说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不就是一门婚事吗?再说朕不是说了吗,只要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同意,朕定会把她指婚给他的,这婚事本来就该你情我愿才是。” 尧景帝的话,使得一直静坐着的宸妃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来,她很想问一句,皇上你做到了吗? 不过她并没有问,下首的赵子风看上首皇帝和宸妃娘娘夫妻融洽的在一起,他自是不好再留下,赶紧的起身告安。 “皇上,臣告退了。” 尧景帝点头,叮咛赵子风:“你和你妹妹说一声,若是她喜欢上睿王爷,朕自会给他们两个人指婚。” “臣遵旨。” 赵子风应声退了出去,背后又响起皇帝细细的关怀之音,赵子风抬头,脑海中闪过一双绝望的眼眸,她还好吗?他一直派人在查她的下落,但愿她活得好好的,他自会给她一个交待的。 赵子风甩了一下头,抬脚离开了宫中,一路回靖江候府去了。 当晚,容臻便得到消息,宸妃和赵子风二人两个人同时出面,总算阻止了皇上把她指给睿王爷,不过皇上下了旨意,若是她喜欢上睿王爷的话,他就给他们两个指婚,容臻冷笑,她是眼瞎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不过容臻没忘了容凛此人的阴险,他若想做成一件事,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要不然也不能够潜伏在大历二十年之久,一面和她谈着情说着爱,一面背后谋算大历的万里河山。 何况先前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说了,他娶她,不是征询她的意思,而是通知她的。 先前他进宫请求指婚,被宸妃和赵子风阻止了,那么接下来他的手段恐怕有些激烈。 其中最直接最阴毒的招数,便是毁坏她的声誉,到时候不是他娶不娶,而是靖江候府要求着他娶。 呵呵,容臻轻笑,真正是打的一手好如意盘算。 如此一想,她便有了主意,立刻招了身侧的两个大丫鬟商量,这两个大丫鬟不是靖江候府的人,乃是秦氏娘家那边的人,对秦氏自是忠心耿耿的,因为这两人的一家子全在秦府里。 两个丫鬟,一个叫丁香,一个叫月季。 丁香活泼伶俐,月季沉稳聪慧,两个人十分的有默契,是容臻目前的得力助手。 容臻吩咐丁香月季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两个大丫鬟什么都没有问,直接的执行了容臻的指令,安排了下去。 是夜,整个玉华轩一片寂静,月光如水,泻在了姹紫嫣红的花草之上,空气中是香浓的花香味。 忽地几道幽灵似的身影窜过玉华轩的外墙,直奔容臻所住的地方而来,眨眼的功夫便滑行到了主居外面,其中一人身影悠然的闪身进了房间,其余四名手下皆在房外候着。 黑漆漆的房间里,幽幽的泛起一丝光亮,绣牡丹图案的粉红纱帐之中隐约睡着一个人,先前滑进房间的人并没有往前走一步,而是定定的望着床上的人,漆黑深邃的瞳眸泛起幽寒嗜冷的暗芒。 可是床上的人睡得很死,似乎一无所察似的。 房里站着的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勾出一丝嘲讽之笑,一个无知的蠢女人罢了,赵家竟然捧成至宝,至于吗? 他退后一步,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今晚他过来,可没打算对这女人做什么,只不过来待一会儿,明日整个闵京就会传出谣言,睿王殿下夜会靖江候府的嫡女,若是这事传出去,相信赵家的人会着急,到时候不是他想娶,而是赵家求着他娶。 不过容凛还没有坐下来,忽地看到窗外耀起了无数的火把,一下子照亮了整个玉华轩,而床上的人,忽地动了,一掀纱帐朝着外面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杀人了。” 容凛清晰的看到床上尖叫起来的人,根本就不是赵家的大小姐赵婵,而是一个年老的满脸皱褶子的女人,偏这女人还擦脂抹粉的,连口红都擦了,她一笑的时候,就像一个碜人的老妖怪,这对于容凛这样一向有洁癖的人来说,真正是恶心得想吐了。 他的眼神瞬间布满了阴骜,这老妖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外面又围满了人,很显然的这是赵家大小姐的手笔,不但阻止了他毁她声誉,还让这么一个老妖婆来恶心他,他可以说,她成功的办到了。 容凛周身的幽冷寒气,身形一动飘然而走,身后的老妖婆,大声的叫唤着:“采花贼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愿意的,我愿意被你踩。” 那飘然而走的身影控制不住的握紧了拳头,胃一阵翻滚,若不是忍着,他都要吐了。 赵婵,他记下了,看来这位赵家的大小姐还有些智慧。 今晚这一出,明显他失利了。 容凛想到先前他进宫时,赵家的人紧跟着也进了宫,若是他们家手脚略慢一点,他就成功了,到时候圣旨一下,他们想不同意也不可能,就算宸妃出面,皇上也不可能废这圣旨,他可是金口玉言。 但偏偏人家抢先一步知道了他所想所要做的,所以紧跟着他之后进了皇宫,找宸妃出面。 原来他没有多想,现在深想,看来这让靖江候夫人进宫的人,应该也是这位赵家的大小姐。 好,他倒要看看这人有多厉害。 容凛看到靖江候闹腾得十分的厉害,不少人大叫:“抓刺客,抓刺客。” 今晚他们这一闹,明儿个他本来要传的谣传,根本没用了。 容凛身后的弦月沉声问道:“爷,那谣言不需要传了吧。” 容凛点头,冷硬嗜杀的命令:“立刻回睿王府去。” “是,王爷。” 一行人直奔睿王府而去。 靖江候府里,此时一片闹腾,秦氏听到女儿的院子里闹起了刺客的事情,早吓得惊慌失措的赶了过来,知道容臻没事后才放下了一颗心。 容臻看到秦氏对她的关爱,便想起了蒋皇后来,她也是爱自己的,最后却死了。 现在秦氏又这样的关爱自己,可是自己却是想杀赵子风的,若是以后她知道,会不会很心痛。 容臻不敢往深里想,只能眼下尽可能的关心秦氏,把她当成自己的娘亲,让她好过一点。 正因为容臻的这样的心情,所以两个人像亲母女一般的亲厚。 玉华轩出了刺客事件,倒是让府里别的地方的人高兴坏了,林姨娘和赵雪赵柔立刻派了人出来打探消息,看看赵婵这个小贱人有没有被杀掉,若是赵婵被杀掉,她们就烧高香了。 老夫人的院子里,一样派了人出来打探消息。 当听到下人禀报,说大小姐一点事都没有,不但一点事都没有,还差点抓住了刺客。 老夫人和林姨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气了个仰倒,只恨老天不开眼,为什么不让刺客收了那小贱人的命,若是刺客收了小贱人的命,秦氏必然气倒,到时候这靖江候府可又是她们的天下了。 这刺客事件使得秦氏不放心至极,让儿子加派了很多人手在玉华轩四周保护自个的女儿。 不能再让任何人靠近玉华轩,赵子风遵母命派了大量的护卫来保护容臻。 先前的刺客之事,他猜测多半和睿王爷有关,难道是那个人派人来刺杀的臻儿,那他真是混帐。 这人疯了不成,竟然对一个女人下黑手。 赵子风现在就有一个念头,这人因为太子之死已经疯魔了。 可是以他对他的了解,他该痛下杀手收拾他才是,或者说毫不犹豫的杀掉他,可是他却没有杀他。 他可是知道的,大历皇室的十公主,因为在城门前认出了太子容臻,从而害了太子容臻,因为这个,他命人抓了十公主,不杀十公主,却把十公主送进了开罗最大的妓院接客,每天十个客人,这十个客人还要符合几个条件,老,丑,穷,残疾,总之现在那女人完全的生不如死,偏偏睿王还下令了人看住了那女人,不准她死,要让她活着,生生承受这些痛苦。 赵子风一想到这人残忍血腥的手段,便觉得他对他,恐怕有更大的谋算。 这说明他在筹谋什么,或者说他在做什么惊天的大阴谋,赵子风忽地想到一种可能,这人既然疯魔了,他不会想毁掉开罗吧。 如此一想,顿觉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惊骇得无以复加。 这人之所以不杀他,不是不杀,而是等他毁掉了开罗,让他们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开罗被毁掉了,然后他再来杀掉他们,他就是让他们看清楚了,他们尽心尽力保护着的开罗,最后和大历一样的下场。 可是凭他和手中的三千亲卫,有可能办到这件事吗? 赵子风认真的想过,随之心惊的想到一件事,睿王之所以不动手杀他和当初进大历的种子,是因为他在布署,他把他的人安插到开罗各个地方去,所以他才会表面风平浪静的,其实他已经动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赵子风惊骇的脸色都变了,偏偏他还没办法进宫禀报皇上这件事,因为他若告诉皇上,皇上定然不会相信的。 …… 两日后,临华宫的鹂昭仪在宫中设宴,招待朝中的一些贵妇和小姐。 因十三殿下大难不死,所以鹂昭仪拿到皇上的旨意,在自个的云华宫里举办了宴席,庆祝十三殿下平安无事。 靖江候府也接到了贴子,秦氏拿着贴子,满脸的迟疑,因为她知道这个鹂昭仪摆明了对自个的女儿不满,这一次宴席,她不会借机找女儿的麻烦,或者让她难堪吧。 这样一想,秦氏便想拒绝,可是鹂昭仪再怎么样,也是皇上的后妃,都下了贴子了,她若拒绝进宫,这就是直接的打鹂昭仪的脸子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女儿也想见见十三殿下。 自个的这个女儿心肠太软了,一直惦念着十三殿下,先前她还答应了十三殿下进宫探望他呢。 罢罢,她就陪她进宫一趟吧,不过她定然要小心些,不能让女儿中招。 秦氏前思后想一番后,便梳妆打扮的准备进宫。 她还没有收拾好,容臻便穿戴整齐的过来了,今日她穿一袭素白掐花束腰长裙,裙摆缀满了蛟人泪,不过束胸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艳红的烟纱短衫,红白相映,映得她肤白如雪,眉若弯柳,眸如桃花,微微一笑,便似笑弯了的桃花一般让人未酒微醺。 秦氏忍不住赞叹:“婵儿真好看,娘亲看到你这样,真是死了也甘愿了。” 秦氏感叹至极,竟然抹起了眼泪,她是真的欣慰得就算自己现在死,也知足了。 因为实在不敢想,有一日女儿会长得这么好。 容臻眸色暗了暗,想到寇寇来,也幸好自己冒名顶替了寇寇,若是她真的让寇寇回来认亲,寇寇的脸让秦氏看到,只怕秦氏连死的心都有了,她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害得寇寇这样的。 不过寇寇一定不会回来的。 这一点容臻可以肯定的。 “娘亲,你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想你长命百岁呢。” “嗯,过那么长做什么,娘亲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得遇到个良人,真心待你,此生不负,若是真的看到了,我也知足了。” 做母亲的心,最害怕女儿所嫁非人,秦氏想到了靖江候赵傅明,冷心薄情的男人要不得啊。 容臻一听到秦氏提到这件事,便赶紧的转移话题:“娘亲,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进宫了,不能让鹂昭仪挑刺。” “这倒是,”秦氏终于不再纠结别的事情,收拾好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仪容得体之后,逐起身拉着容臻的手一路往外走去。 两个人一路出了秦氏住的院子,上府门外的马车。 马车里,秦氏没忘了叮咛容臻几句:“待会儿进了临华宫,你要小心些,临华宫里的东西,你轻易不要碰,碰前仔细的观察那些宫女的神色,自己也要仔细的闻闻看看,不要着了鹂昭仪的道,若是发现了,一定要大声的说出来,鹂昭仪敢算计我们的话,我们就闹大了让皇上去处理,总之宫里有宸妃娘娘,只要她做的坏事,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就反咬她一口,让她落不得好。” 秦氏说到最后,还是担心的叹气:“其实若不是你要去看十三殿下,我就找个借口不去临华宫了。” 不过容臻答应了离儿,就不可能不去。 言而无信可不是她的作风。 她伸手握着秦氏的手:“娘亲,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让人随便欺负的人,再一个鹂昭仪若是一心想算计我,即便我躲了今儿个,回头她还会算计我,倒不如正面和她交锋。” 秦氏想了想是这么一个理,可是她还是担心啊。 但看女儿坚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路上又仔细的说了临华宫里的事情,以及鹂昭仪的为人。 马车一路驶往宫门口,宫门口有侍卫盘查,一辆辆的放行进宫。 今日鹂昭仪邀请了不少的命妇进宫,这是皇上给她的体面,她自然要多请些人,好让众人知道她是宫中除了宸妃之外,最受宠的后妃了。 除了明面上这个,鹂昭仪也想看看有多少朝中命妇愿意和她走得近的。 虽然眼下皇室有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十二皇子还有她儿子,可是不代表她儿子没有机会。 最近这几天,她发现自个的儿子变聪明了,这可是好事一桩,说不定儿子最后真能上位。 如此一想,鹂昭仪高兴了,不过想到最近儿子最亲近的人不是她,而是靖江候府的那个女人,鹂昭仪的眼神便有些阴冷了,这个女人她绝对不能留,要不然她儿子上位,亲近那女人,她岂不是白忙一场,所以那个女人必须除掉,当然这事不能让宸妃以及靖江候府的人看出来,否则她的麻烦也很大。 鹂昭仪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定下了计策,静等容臻进宫。 靖江候府的马车很快进了宫,一路从外宫门往内宫门行驶,行到内宫门又有太监盘查,最后马车留在内宫门的门外,所有人都必须步行入后宫。 秦氏和容臻二人领着几个丫鬟刚下马车,便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御吏家的张蔷,笑眯眯的和容臻打招呼。 “赵姐姐,你来了。” “嗯,一起进去吧。” “好,”几个人说着话一路往里走去,容臻和张蔷以及两个官家小姐说话,身后秦氏和御吏夫人等说着话,众人热热闹闹的往临华宫走去。 不过走了一段路程后,容臻被人拦住了,来人是一名太监,恭敬的福身子向容臻行礼。 “奴才见过靖候府的小姐。” 容臻点头:“你是?” 秦氏在后面看到动静,紧走几步走过来,一眼便认出这太监乃是宸妃宫里的亲信太监杨信,逐笑着问道:“杨公公这是?” “回靖江候夫人的话,宸妃娘娘想见见赵小姐,命奴才过来带小姐过椒宸宫一趟。” 秦氏一听宸妃要见女儿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原来是娘娘想见我们家的婵儿,那我陪她一起前往椒宸宫走一趟吧。” 其实她是巴不得躲在椒宸宫里不出来,省得在临华宫里生出什么事来,反正她有一种感觉,鹂昭仪那个女人肯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秦氏话落,对面立着的杨信立刻回道:“回靖江候夫人的话,我们娘娘说了,只召见赵小姐一个人,有话要和她单独说,让奴才和夫人打一声招呼。” “喔,这样啊,”秦氏点了一下头,不疑有他的望向容臻:“婵儿,你姑姑有事找你说,你过去一趟吧。” 容臻一直注意着说话的杨信,发现这人进退得当,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样子,自己找不到这人的破绽,这人又打着宸妃的旗子要见她,她就不能不过去,要不然定要落得一个藐视宸妃娘娘的罪名。 容臻想着点头:“嗯,娘亲放心吧,我过去一趟。” 她说着领着丁香和月季两个人跟着杨信的身后离开,一路往宸妃所住的椒宸宫而去,椒宸宫和临华宫是两个方向。 相较于临华宫,椒宸宫更富丽堂皇,离得皇后的正宫更近,本来尧景帝想赐封宸妃为皇后的,可惜宸妃拒绝了,他便把离得皇后最近的宫殿指给了宸妃,这份荣宠除了宸妃,宫中再没有第二个人能享受到。 宫道寂静,一行人往宸妃的宫殿走去,容臻对于开罗皇宫的地理位置图虽然不了解,但是却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因为他们走的路线越来越冷清,几乎一个人没有。 这分明是有古怪的,容臻停下脚步不走了,唇角浮出幽冷的笑意,停着前面的杨信杨公公,她几乎可以肯定前面的人绝对不是宸妃宫里的亲信太监,这人一定是假冒的,说不定是易容的。 如此一想,她冷声开口:“别走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宸妃娘娘宫中的亲信太监,把我领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容臻一开口,身侧的丁香和月季二女脸色有些难看,两个人飞快的一左一右的护在容臻身侧,紧张的注视着四周。 前面本来一直行走的杨信杨公公听了容臻的话,嘿嘿冷笑两声,转身望过来,只见他慢慢的抬手掩面,很快从脸上摘下了一张易容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容。 他冷笑两声说道:“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果然不同凡响,这么快就认出我这个假太监来了。” 容臻幽然的开口:“事实上你一出现,我便怀疑你是假的,只不过你打着宸妃的旗子,我找不到破绽,所以不能拒绝。” 对面的人明显的呆了一呆,容臻又说到:“我不但知道你是个假的,还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睿王爷,还是请你的主子出来吧,不知道他搞这么一出意欲何为?” 容臻话落,浓密的青幽通道边飘然而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仿似幽灵似的,缓缓的立于容臻对面的宫道之上,他身后先前领着容臻过来的手下,闪身便退了下去。 容臻这边的丁香和月季两个人却齐齐的开口:“睿王爷,你意欲何为?” 容凛眉色满是戾气,唇角是血腥的笑意,看上去甚是残忍,他一抬手,强大的劲气荡了开来,对着丁香和月季毫不怜香惜玉的横扫了过来,丁香和月季两个人被他的劲气荡了开去,扑通一声直接的扔出去几米远,两个人胸中一股血气翻腾,承受不住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容臻脸色冰冷,手指一凝一道劲气凝在指尖,便想对着对面的男人挥出去,可是到手的劲气硬生生的忍住了,因为她所练的功力,乃是当日容凛破解禁止而练成的,可以说他清楚她的内力,虽然现在比过去厉害得多,但是所使的方法,容凛是知道的,她若一动手,容凛便知道她就是容臻。 容臻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现在的她,因为她不想让这人知道她和容离已潜进开罗,若是他知道,说不定能杀了容离。 所以她不能动。 容臻硬生生的忍下了指尖上的劲气,冷眼望向对面的容凛,只见他徐步优雅的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眸光森冷血腥,整个人充满了阴邪之气,仿似地狱窜起来的鬼差一般,周身都是阴暗嘲湿之气,没有一点的暖意。 容臻冷冷开口:“睿王爷,你想做什么?” 容凛幽幽的开口:“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不是很聪明吗,第一次猜出本王会进宫请旨,第二次想到本王会夜探香闺,那么现在你来猜猜本王想做什么?” 容凛瞳眸泛起血一样嗜杀的气息,浓浓的好似一张大网包裹着容臻。 此时若是别的寻常女子,只怕早就吓得尖叫连连,更甚至于昏迷过去了,可是眼面前的女子,气势冷然,不卑不亢,整个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卑睨不安,容凛知道自己此刻嗜血的气势有多么的骇人,就是一般的男子都承受不住他的冷戾之气,可是眼面前这个女人却很镇定很坦然。 容凛先是满是戾气的望着对面的容臻,慢慢的他的瞳眸起了微微的涟漪,一丝暖色融于瞳底。 他似乎看到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冷冷的不满的瞪视着他,即便她满脸怒色,可是他的心一刹那几乎飞上了天,怦怦的跳动了起来,这是继小臻儿死后,他的心第一次跳得如此热切,他贪恋的盯着那娇颜。 小臻儿,小臻儿。 容凛激动的在心里呐喊,想走上前去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思念她,有多么的想她,若不是为了替她报仇,他一定忍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一定会追随着她而去的。 无数次的睡梦中,他努力的入睡,就想看到小臻儿来到他的梦里,可是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有。 他知道小臻儿恨他,当时她宁愿跳进雾蜀山也不愿意相信他。 想到这个,容凛只觉得心脏被撕裂了一般的痛,他的手指下意识的去抓自己的心口。 这世上没有人能承受心爱的人,因为不相信自己,宁愿跳进雾蜀崖的举动。 当时他犹记得自己好像活死人一般,不吃不活的足足躺了十天,整个人好像死过去一般,最后还是花姐在他的耳边喃喃的低语。 “王爷,难道你不为嘉宜公主和十一殿下报仇吗?若不是攻城的人,他们不会死的。” 这一言给他重新的动力,他又活了过来,没错,他活着就要让这些人下地狱,统统的去陪她,他要让他们全去地下向臻儿解释,不是他下旨攻城的,不是他做的。 容凛脸色变幻莫测,心中掀起滔天的巨浪,浮浮沉沉,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的耳边忽地响起清冷的声音:“睿王爷打的算盘难道不是想给我安一个私会男人的名声吗,这样我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一言使得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容凛,忽地清醒过来,他一醒过神来只觉得周身窜起冷汗,整个人虚脱得可怕。 以往他是不敢想的,因为每想一次,便是钻心般的疼痛,他就像死过去一般。 可是今日面对这靖江候府的小姐,他竟然再次的想起了小臻儿,而且先前他面对这位赵小姐的时候,竟然错以为她是他的小臻儿。 容凛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周身的戾气瞬间爆涨,双瞳凶残的盯着容臻,缓缓的一步一步走走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应该知道,本王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容许人反驳。” 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呵呵,容我提醒睿王爷一下,你最好停下来,不要再往前走一步了,要不然你中毒了,可怨不得我。” 容臻轻声冷语,眉色拢着薄怒,眸间幽暗至极。 对面的容凛忽地停了下来,此时离得她也不过几步之遥,他停了下来,脸色布满了黑沉沉的气息,鼻端间充斥的幽香之息,让他明白,这女人没有说错,她竟然再一次的有了防备,她事先猜测到他可能会在宫中动她,所以在自个的身上放了毒药,现在他若是靠近她,必然会中毒。 这个女人?容凛眸色嗜杀的盯着对面的女人,只见她不卑不亢的说道:“睿王爷,你身为开罗的大功臣,名满天下,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声,你真的很鄙卑,用这样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一个女人,你认为你配为男人吗?” 容臻的话,使得容凛心中怒火狂炽,杀气更浓,不过他抬首望向对面的女人时,看着她不卑不亢的举止,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还有那身从骨子里折射出来的华贵神韵,这样的她,真的很像一个人。 容凛的心咯噔往下一沉,他的气息瞬间乱了,呼吸急促了,他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女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对面的容臻没在意他的心思活动,她依旧冰冷的说着:“何况你想娶我,是真的想娶我吗?我听我哥哥说过,你想娶我是为了报复他,其实我猜测,你娶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让我作为一枚棋子钓出背后杀你睿王府女人的真凶,有一个人一直在背后杀你府里的人,你想抓住这个人,所以便把目光盯上了我,一来报复赵家的人,二来抓住背后那个杀人的人。” “我不得不说,你打的真是好如意算盘。” 容臻冷讽的笑,她却不知道,她此刻的神容和从前的她无比的吻合,虽然她极力的表现得平和一些,不要和从前吻合,可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说话方式,行事准则,无论如何都有些想像的,如若是不熟悉她的人,倒也罢了,可是对于熟悉她的容凛来说,真的是如遭了雷击一般。 他身子往后一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完全的石化了。 容臻却以为这人是被她的话给震慑了,所以不打算再理会他,转身便走,一路走到先前被打昏的两个婢女身边,轻手拍了拍两个丫鬟的脸,直到两个人醒过来。 “小姐。” “我们走吧,”容臻开口,丁香和月季两个人赶紧的起身,一路前往临华宫而去。 身后的容凛呆呆的望着那慢慢走远的身影,小臻儿的身影他是看了无数次的,此时记忆中的身影和眼面前的身影无比的吻合,身高和走路的姿势都很像。 容凛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跳出了胸腔,他几乎承受不住的身子发软,往宫道一侧的绿荫树上靠去,身后两名手下冒出来,紧张的开口:“王爷,你怎么了?” 主子的脸色好难看,惨白得吓人,可是一双眼里却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闪闪发亮/。 “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他要好好的捋一捋其中的细节,从头到尾的捋一遍,看看有没有一种可能。 小臻儿,她并没有死。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整个人很激动,很狂喜,他想大声的呐喊,叫唤。 可是他更害怕一件事,如若这个人只是有些像小臻儿,怎么办。 如果他的希望太高了,最后却发现其实这赵家小姐不是小臻儿怎么办?他一定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冲击,所以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他不能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容凛用力的按捺下心头的滔天巨浪,可是他怎么也按压不下去,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小臻儿还活着,他就觉得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完全的没办法冷静。 这世上大抵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软肋,而小臻儿便是他的软肋。 他愿意她是他的软肋,现在知道她有可能活着,他就觉得原来人生并不是那么的了无希望。 哪怕她恨他,不愿意认他,不愿意与他交缠,但是只要她活着啊,他就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容凛抬头看天,忽地便觉得整颗心都是暖暖的,不似之前的冰冷。 他要查清楚,查清楚这赵家的小姐究竟是谁。 如若她是小臻儿,她的脸是易容了,还是戴了易容的面具,这个应该不难查。 同时容凛想到了顶重要的一件事,如若小臻儿没有死,当日在雾蜀山下他们找到的两具尸体是谁的,是谁动了这样的手脚,。 当时的他因为整个人失了心智,所以完全的疯魔了,只知道抱住那尸身,整整三天没有松开手,直到最后有人击昏了他,把那两具尸身给葬了。 以他当时的心智,完全不能够分辩那尸身究竟是不是小臻儿的,他只是从衣物上辩认出来的。 现在想来,那两具尸体有可能是别人弄出来的假像,这个人是什么目的? 容凛认真的想着,忽地朝身后的弦月冷喝。 “弦月,我让你安排人手盯着萧墨,先前我好像听到你们说,萧墨一直在找人。” “是的,属下派出去的人禀报,这位萧大人确实一直在找人,但是属下们不知道他找的是谁,而且他也没有找到人。” 容凛脸色狰狞,冷笑连连:“呵呵,果然是他的动的手脚。” 当日的两具尸身很可能就是这位萧大人的手笔,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以为小臻儿已经死了,而他抢先一步找到小臻儿。 真是打的好如意算盘。 容凛手指紧握,脸色黑沉阴骜,朝着半空阴森森的开口:“萧墨,本王留你,是因为有你的用处,你等着,很快,本王就撕破你的嘴脸。” 他说着抬脚往前面走去,这一刻的他完全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那死寂的心似乎注入了一抹活力一般。 弦月不禁奇怪,爷先前明明想算计赵家这位小姐的,现在不但没算计,怎么还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爷,那赵家小姐的事情。” “暂停所有的动作,另外你派最得力的手下去保护她,记着不要让她发现,也不要让她出事。” 这下弦月震惊了,爷这是怎么了?可惜前面的容凛已经抬脚往临华宫走去,他要看看,看看这位赵家大小姐是不是就是他的小臻儿。 他的小臻儿没死,老天真的这么好吗,这么善待他吗? 容凛抬头望天,心中轻喃,老天,你给了我二十多年痛苦的人生,总要善待我一些吧,只要小臻儿没死,我再也不会心中有怨恨了。 他说完一路前往临华宫而去,这一次他定要查清楚,这位赵家的小姐是不是就是他的小臻儿,若是他的小臻儿还活着,他将倾尽所有的保护她,哪怕她恨他,他也不介意,就算她不认他,他也不在乎,只要她活着就好。 临华宫,布置得十分的华丽气派,此时宫殿西侧首的小花园里,搭建起了宴席,花朵锦簇中。 三三两两的人群正聚在一起说话,十分的热闹。 容臻领着丁香和月季两个人刚进去,便看到秦氏正和御吏张夫人等命妇在说话,不过秦氏的眼睛一直盯着花园的圆形拱门口,一看到容臻的身影出现,她便和身侧的几位夫人打了招呼,带着人走过来。 “婵儿,怎么样,宸妃娘娘找你说什么话了?” 容臻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不是宸妃娘娘找的我,是睿王爷找的我。” “睿王,”秦氏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他想干什么,不会使什么鄙卑的手段吧。” 容臻看秦氏的脸色变了,生怕她担心,所以并没有把容凛要使的鄙卑事情告诉她:“没事,他就是找我过去说两句话。” “这个人真是太无耻了,。” 秦氏怒,女儿明明不喜欢他,偏还缠着自个的女儿,关键是女儿不喜欢他,若是女儿喜欢他倒也罢了。 “婵儿,你离得他远些,这人很阴险鄙卑,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你要当心些。” 容臻点头,秦氏又回望了身后一遭,轻声的叮咛:“待会儿你注意着些,这临华宫里的东西能不碰的尽量不要碰,先前我已经使了人去宸妃娘娘那边,等会儿宸妃娘娘定然派人来宣我们过去说话,这样我们就不用待在临华宫里了,省得鹂昭仪这个女人算计你。” “嗯,我知道,”容臻伸手挽住秦氏的手臂往人群里走去,身后的暗处,有一双闪着光辉的眼睛紧盯着她,不过很快又移开,以免被她发现,如若她真的是小臻儿的话,就绝非是寻常女子可比的,所以他要小心,不能让她发现了。 ------题外话------ 容凛终于怀疑小臻儿的身份了,求票纸庆祝一下啊。 ☆、第124章 容离落井下石 秦氏和容臻两个人一过去,便有人过来和她们打招呼。 靖江候府本来就是宸妃娘娘的娘家,虽然靖江候没什么能力,手中没有实权,可是宸妃娘娘名下的宣王可是很有能力的,是皇上目前最看好的皇子,不少人猜测宣王殿下很可能会成为开罗的太子,日后皇位的继承人,靖江候府可是皇帝的娘舅家族,这不容小觑,另外一点是靖江候府出了赵子风这么一个当红的侍卫统领。 赵子风不但人品好,而且目前候府内还没有任何的女人,他又是皇帝眼面前的宠臣。 京城不少的闺阁小姐把眼光盯住了他,他是开罗上流社交圈颇受人注目的青年才俊。 在座的不少女人都想嫁进靖江候府为世子妃,那么对秦氏这个母亲和容臻这个妹妹自然热情,个个围拢了过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人人脸上堆着笑,奉承着秦氏和容臻两个人。 两个人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去,自找了地方坐下来。 身侧立刻有宫女过来上茶水,容臻瞄了一眼,并没有碰那些茶水。 正如秦氏所说的话一样,鹂昭仪这个女人摆明了不安好心,所以能不碰的她还是不要碰了,以免中了这女人的算计。 容臻只管和身边的人说话,不远处的几个宫女看着眼面前的一切,不由得头疼。 她们可是在茶水里下了让人神智昏乱的药的,若是这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喝了,定然会抓狂撒野,如此一来,她有失检点的行为,定会让皇上震怒,到时候皇上肯定会下旨,不准她再和十三殿下接触。 这样一来就绝了十三殿下的心思,至于这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日后再来图谋她,总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她和十三殿下走得太近。 可是这女人竟然不碰临华宫里的东西,这让她们颇有些挫败之感,又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看来第一计划失利了,一名宫女立刻前往昭仪娘娘的宫中去禀报。 昭仪娘娘住的宫中,十三殿下容离正满脸不耐烦的望着眼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停的拉着他说话,不让他去见自己的姐姐,这女人不会想害自个的姐姐吧。 容离十分的担心,一看到殿外有人进来,便紧张的望着奔进来的宫女,看宫女贴着鹂昭仪的耳朵禀报什么,容离立刻竖起耳朵偷听,不过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就听到那宫女说什么她不碰,什么什么的。 鹂昭仪的脸上一丝怒色,这女人真是太烦人了,怎么不碰她准备的东西呢。 其实她不会蠢到在自己的宫里杀这个女人,但是让她来个失心疯之举,到时候皇上定然震怒,不让这女人再和十三殿下在一起,以后她再动手脚杀她也是一样的。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如此难缠。 鹂昭仪皱了眉头,一计不成又想出一计,她抬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笑眯眯的说道:“黎儿,你是不是想见你婵儿姐姐。” 容离想点头,不过看这女人的神色,分明是不按好心的,所以他警戒的望着鹂昭仪。 “母妃你想干什么?” 鹂昭仪看到儿子防备又警戒的样子,只觉得心痛,这是她的儿子啊,他却护着别人而怀疑她这个母妃。 这一切都是赵婵这个贱人的错,不行,她绝对不能再留着赵婵了。 今日先搞烂她,回头再搞死她。 鹂昭仪狠狠的想着,脸上却满是笑意,望着容离,温声说道:“黎儿,你这样母妃很伤心,母妃只是看你想你赵婵姐姐了,所以打算让人请她过来陪陪你。” “请她过来陪陪我,”这女人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分明就是别有用心的,不过他真的很想见见姐姐。 容离十分的为难,不过想想姐姐的安危,他决定不见姐姐,总之不能让这女人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 不过鹂昭仪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吩咐身侧的宫女:“去,请赵小姐过来陪十三殿下说说话,就说十三殿下想她了。” 宫女转身便走,容离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母妃,儿子累了,想去睡了,不想见婵儿姐姐了。” 容离这番话看上去很合理,可是鹂昭仪在宫中待了多少年,自然很精明,听容离一说,不禁猜测到,儿子这是为了保护赵婵那个小贱人啊,他分明是担心自己对赵婵下毒手。 鹂昭仪想到这个,差点气得吐血,狠盯着儿子,可是看儿子睿智沉稳的样子,却又舍不得发火,这个儿子可是她的指望,而且现在他很聪明,绝不似以往的贪玩胡闹,她是越看越可心的,所以她自然舍不得对这个儿子发火。 鹂昭仪把一腔恨意全算到了容臻的身上,越发的下定了要除掉容臻的决心。 不过当着容离的面,她表现得很亲近,可爱,不想让儿子发现这件事。 可惜她小瞧了容离,容离已经怀疑鹂昭仪这个女人想害自个的姐姐,他不禁认真的盘算起来,要怎么收拾这女人。 容离的眼神绿莹莹的,甚是吓人,可惜鹂昭仪的思绪只在自己的心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西侧首的花园外面,鹂昭仪派出去的宫女已经走到了容臻的面前,恭敬的说了十三殿下想见容臻,娘娘请赵家的小姐去陪十三殿下说说话。 容臻没说话,不远处的秦氏却着急的走了过来,想开口阻止。 容臻却已经站起了身,一来她想见见离儿,二来这鹂昭仪既然一心想谋算她,那么她倒要看看究竟谁谋算谁。 这里乃是临华宫,鹂昭仪是不可能会要她的命的,她既不要她的命,无非就是毁掉她的声名,好让尧景帝下旨阻止她日后再靠近容离。 想到这个,容臻的脸色十分的幽暗冷寒,唇角紧抿,看来她该给这鹂昭仪一个血的教训。 容臻想着便跟着来请她过去的宫女身后离开,秦氏在后面首急的叫道:“婵儿。” 她就差大声的叫喊,婵儿,你要小心那女人。 不过倒底还是把后一句忍住了,再怎么样,在鹂昭仪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她就不能胡乱说后宫的妃嫔。 容臻掉首朝着秦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有事的。 秦氏看她淡定的眼神,心里总算放心一些,目送着容臻离开。 临华宫的大殿上,鹂昭仪正和容离在说话,她一脸欲哭欲泣的样子,望着容离,伤心的说道:“黎儿,自从你从云岭山回来后,你与母妃就不亲近了,母妃好难过,黎儿你是不是不爱母妃了。” 容离真想点头,给她来个赞,不过想想眼下他所处的位置,最后总算忍住了,他望着鹂昭仪一脸困惑的说道。 “母妃,不是离儿不爱母妃,主要是离儿不记得母妃了,母妃对不起。” 容离一脸自责的样子,倒令得鹂昭仪十分的心疼,她一脸无奈的说道:“黎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母妃来啊。” “母妃,你别难过,我想应该很快就恢复了。” 容离敷衍鹂昭仪,鹂昭仪现在特别的希望从前那个粘着她缠着她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儿子能回来,可是心底还是害怕从前那个儿子回来,现在这样聪明可爱的孩子会变回去,她的心情说不出的矛盾。 这里鹂昭仪正纠结,殿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名宫女领着容臻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路走到鹂昭仪的面前。 鹂昭仪满脸笑意,不等容臻开口便说道:“赵婵,你过来了,黎儿他想你了,你陪他说说话吧。” 容臻点点头:“好,臣女遵命。” 一侧的容离赶紧的朝着容臻使眼色,告诉容臻,姐姐她想算计你,这女人没安好心,你快走,你快点走。 容臻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女人一心谋算她,难道她会等死不成。 鹂昭仪已经缓缓的起身往殿外走去,先前领着容臻过来的宫女跟着鹂昭仪的身后一路离开了临华宫的大殿,往内殿走去。 两个人走进内殿后,鹂昭仪望向身侧的宫女挽秋:“怎么样,你可得手了。” 挽秋点头:“是的,娘娘,奴婢得手了。” 挽秋有些武功,所以仗着自己会些武功,自认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了鹂昭仪交待的事情,此时高兴的点头回应。 鹂昭仪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好,回头事成了,本宫定然重重有赏。” “谢娘娘。” 大殿外面,容离看到殿内没人,紧张的走过来拉着容臻的:“姐姐,你快走,那个坏女人要算计你,你快点走。” 容臻则缓缓的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做工精细的点翠凤头流苏钗,这首饰贵就贵重在凤头之上镶嵌了一枚紫色的鲛人泪,这种大颗的紫色鲛人泪极稀有,是朝中大员献进宫里的,总共就那么一些,尧景帝赏了鹂昭仪一粒,便被她命人镶在了凤头流苏钗上,这枝钗是她最看重的首饰之一,今日之所以把这钗拿出来陷害容臻,也是因为这紫色的鲛人泪是御赐圣物,若是这事做成了,容臻必然要引起皇上的震怒,那么鹂昭仪的心思也达成了。 殿上,容臻仔细的观看这紫色的鲛人泪,唇角是讥讽的笑。 鹂昭仪这是当她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想出这样一个栽脏陷害的办法吗?当然,在这临华宫里,她不好痛下杀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宸妃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的。 所以这女人只能使这种手段来败坏她的名声吗,当然若是坐实了她的罪名,以后她要想再进宫恐怕不能够,而且从此后她的声名就臭了。 这招数不可谓不毒,只不过遇到她了而已。 她知道先前宣她过来的那名宫女会武功,所以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枚鲛人泪塞进她腰间的荷包里,可惜她们打错了算盘,因为她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不低,所以当那宫女一动,她就知道她塞了一个东西进她的荷包,之所以没有动,是为了给她们狠狠的一击。 容臻轻笑,当初她离开云岭山的时候,寇寇可是送了不少的好东西给她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容离看容臻笑,一脸担心的开口:“姐姐。” 容臻伸手摸了摸容离的脑袋,笑着安抚他:“没事,姐姐不会有事的,离儿放心吧,她想害姐姐,我们岂能坐义待毙。” 容离的眼睛亮了,他知道姐姐一向聪明,所以说姐姐有办法收拾那女人了,这真是太好了。 容离放下心来,紧挨着容臻的身侧坐下来,容臻则收起了那枝鲛人泪,仔细的询问容离在宫里的情况,鹂昭仪这个女人虽然可恨,但是倒没有慢待容离,央了皇上的口谕,请了朝中的官员来做容离的夫子,教导着容离。 容臻叮咛容离一定要认真的学习夫子教导的学业,以及功课。 姐弟二人正说得高兴,忽地大殿后面的内殿里,一众人急急忙忙的奔了出来,为首的宫女正是先前领着容臻过来的宫婢,此时这一行人个个脸上布着紧张之色,飞奔过来,在大殿内一阵翻找,个个脸色满是惶恐。 最后那为首的宫婢一双眼睛落到了容臻的身上,她迟疑的小心的开口:“赵小姐,你可有看到一枝镶着紫色鲛人泪的点翠流苏钗,那是我们娘娘最喜欢的东西,先前还戴在头上呢,可是这么一会儿便不见了,赵小姐可有看到?” 容臻望着那宫女,冷笑一声说道:“你这话说得真可笑,娘娘的东西没有了,好好的问我做什么?” 宫女挽秋脸上越发的小心,还布着赔罪之色。 “赵小姐,那鲛人泪乃是皇上的圣赐之物,十分的珍贵,赵小姐若是看到了,可否交给奴婢们,奴婢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好像容臻是贼似的,还当什么都不知道。 容臻笑意更冷,阴沉沉的开口:“我都说了没看到,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说的什么话。” 容离也适时的出声:“婵儿姐姐没看到你们说的什么鲛人泪,我也没看到,你们胡说什么。” 挽秋领着几名宫女扑通扑通的跪下来:“赵小姐,请你把那鲛人泪交给我们吧,要不然娘娘生气发怒,一定会打死奴婢们的,赵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这里几个宫女扑通扑通的磕头,外面的太监挤在殿门前观看,很快越围越多,议论纷纷。 今日的宫宴便设在西侧首的小花园里,离得正殿不算太远,所以这边闹出来的动静,那边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秦氏一听到这里的动静,再按捺不住的领着人赶了过来,本来她就担心鹂昭仪这个女人给自家的女儿穿小鞋,果然女儿过来一会儿的功夫,这边便出事了,秦氏一想到这个,便心急如焚的。 除了秦氏,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也赶了过来。 大殿上,挽秋还在声泪俱下的哀求着:“赵小姐,求你把凤头流苏钗拿出来吧,要不然奴婢们肯定没法活了,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昭仪娘娘的啊,赵小姐即便喜欢,也不应该拿着,若是这事闹大了,赵小姐可是大罪啊。” 容臻呵呵冷笑,望着下首磕头的几个女人,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可惜她们出手对付的是她,不是别人,若是别人也许中招,她却是未必了。 容臻起身冷瞪着挽秋:“我都说了,没有拿你们家娘娘的东西,你凭什么一口认定是我拿的。” 容臻话落,身后的内寝方向有不满的话响起来:“怎么回事?挽秋你做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鹂昭仪,鹂昭仪脸上满是怒色,似乎也因为鲛人泪的失踪而大动肝火。 挽秋看到自家的主子过来,脸色更白了,飞快的开口:“娘娘,奴婢没找到皇上赐给娘娘的鲛人泪,先前娘娘明明戴着头上的,娘娘一直在大殿内,并没有离开这里往别的地方去,所以奴婢大胆猜测,这鲛人泪会不会是因为赵小姐看着好玩,所以收了起来,奴婢只求赵小姐拿出来就当没这事。” 鹂昭仪满脸的黑沉,阴森的怒训挽秋:“你胡言乱语什么,赵小姐的眼皮子怎么会那么浅,即便那鲛人泪值些钱,还不至于让赵小姐藏起来。” 鹂昭仪说完,挽秋大哭起来:“娘娘,现在鲛人泪不见了,奴婢们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啊,奴婢只不过想让赵小姐让我们搜一下身上,若是没有,奴婢也不会胡乱的冤枉赵小姐的。” 挽秋哭完,殿外有人尖叫起来:“你说搜就搜吗?你这是把我的女儿当成小偷了是不是,没错,鲛人泪是名贵,可是还不至于让我的女儿眼馋到藏起来,我们靖江候府别的没有,但皇上还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的,我女儿什么没有,偏要去拿昭仪娘娘的鲛人泪。” 秦氏从人群之外挤了进来,脸色铁青,别提多生气了,容臻慢长斯理的起身,走到了挽秋的身边,居高难度临下的俯视着挽秋,她的瞳眸一片慑人的寒芒,挽秋直看得头皮发麻,心里胆颤,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能硬着头发往下走,何况那鲛人泪是她亲手放进赵家小姐的荷包里的,她应该没有发现,待会儿若是搜身的话,定然会搜出来的,这样她就完成了娘娘指使的差事了。 挽秋想得很美好,却不知道容臻缓缓的蹲下身时,手指一动,荷包之中的鲛人泪便被她动了手脚,落到了挽秋的荷包里,而此时,挽秋只顾着盯着容臻,根本没有发现这件事,而别人因为离得远,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容臻俯身望着挽秋:“凭你一个小小的宫婢便想搜我的身,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皇上亲自过问这件事还差不多。” 容臻话落,外面响起太监尖细的叫声:“宸妃娘娘驾到。” 皇上没有来,宸妃娘娘却是来了。 宸妃娘娘可是做得了后宫之主的,所以殿门前围着的命妇小姐全都让开了道,殿外,一身逶迤长裙的宸妃悠悠的走了进来,殿门前的一众人立刻施礼:“臣妇等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点了点头:“起来吧,本宫听说这边发生了事情,所以过来看看,你们既然都在,也一起进来听听吧。” “谢娘娘,”众命妇本来就好奇,听了宸妃娘娘的话,自然高兴,一起进殿来。 临华宫的大殿,一时间站满了人,个个望着鹂昭仪。 鹂昭仪没想到惊动了宸妃,心里有些不安,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安排得天衣无缝的,就算宸妃想护着赵婵也没有用,今日赵婵的脸面铁定丢干净了。 想到这个,鹂昭仪便觉得心情舒爽,飞快的领着几名宫婢过来向宸妃施礼。 “臣妾见过宸妃姐姐。” “嗯,起来吧,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闹得这么大,连我的椒宸宫那边都惊动了。” 宸妃望向鹂昭仪,眼神微微有些冷,这女人还真是按捺不住手脚,竟然把主意动到赵婵的身上,好,真是太好了。 鹂昭仪飞快的禀道:“回宸妃姐姐的话,先前我戴了皇上赏赐的鲛人泪凤头钗在大殿这边陪黎儿玩耍,黎儿这小子想念靖江候府的赵婵,所以妾身便让挽秋去请了赵小姐过来陪黎儿说说话,妾身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所以便进内殿换一下衣服,前往西侧首去招待各家命妇,谁知道待本宫进了内殿,才发现头上的鲛人泪不见了。” “按说这首饰也没什么打紧的,最主要的是皇上赏赐的那颗鲛人泪,十分的罕见,乃是我的喜爱之物,挽秋等人怕我发火,所以便到大殿这边来寻找,然后找来找去也没有,这首饰我只戴了一会儿,并没有去别的地方,但现在却不见了,所以挽秋便想着会不会是赵小姐看着喜欢收了起来,她就恳求赵小姐把鲛人泪交给她,赵小姐坚决否认,挽秋便说想搜一下赵小姐的身。” “搜身?” 宸妃轻笑,望向鹂昭仪不紧不慢的说道。 “鹂昭仪,你认为搜靖江候府嫡小姐的身这事妥当吗?” 鹂昭仪一惊,这事确实不妥当,可是现在这东西就在赵婵的身上,若是当众搜身,必然让这女人从此后抬不起头来,皇上若是知道这件事,定然会下旨,不准赵婵再接近她的儿子,至于收拾这女人的事情,以后她有的是机会。 鹂昭仪心里想着,眼里便布满了泪水,轻声的啜泣了起来。 “宸妃姐姐,臣妾知道这事不妥当,可是这东西确实不见了,而且宸妃姐姐应该知道,皇上送给妾身的东西,妾身都一一珍藏起来的,若是这东西没了,妾身只怕难以心安。” “那也不能凭你的想像便搜堂堂靖江候府小姐的身啊,何况这大殿内来来往往的可不是只有赵婵一个人,例如你的宫女,还有昭仪你不也在大殿上待过吗?” 鹂昭仪有些愣,随之颤颤的开口:“宸妃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妾身的东西丢了,怎么会在妾身的身上呢。” 大殿上,本来有不少的命妇认为这东西说不定真在赵婵身上,虽然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那鲛人泪却是十分珍贵的,说不定她因为相中了,所以真拿了。 不过此时听到宸妃的话,不少人又是另外一番心思了,这赵家的小姐不会蠢到直接在临华宫拿鹂昭仪的凤头流苏钗,说不定这内里有名堂。 这其中有人想到了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听说这赵家的小姐之所以会回到赵家,也是因为护送十三殿下回京的原因,听说这十三殿下亲近赵家小姐,比亲近鹂昭仪要多得多。 所以说鹂昭仪是出于母亲的嫉妒心而设局陷害赵家小姐吗? 众人正想着,挽秋扑通扑通的磕头:“宸妃娘娘,奴婢愿意和赵家小姐一样被搜身。” 挽秋说完,身后的宫婢全都叫了起来:“奴婢们也愿意和赵小姐一起被搜身。” 可惜宸妃并不买挽秋等人的帐,只冷冷的望着挽秋:“你们一帮奴才,比得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吗?记着,你们只是奴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可是正经的主子。” 宸妃说完懒得再和鹂昭仪纠缠,她望向鹂昭仪:“鹂昭仪,你若想搜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也行,不过你必须陪她一起被搜身。”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一片死寂。 鹂昭仪好像被污辱了一样的眼泪都溢出来了:“宸妃姐姐,你怎么这样羞辱妾身呢。” 宸妃冷冷的睨她一眼:“搜你的身就是羞辱你了,搜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就不是羞辱她吗,难道就因为你是皇上的后妃,便可以随心所欲的羞辱朝中大臣的小姐吗,你记着,皇上爱民如子,每一个臣子都是他的子女,你一个宫中后妃,又岂比得上他的子女。” 宸妃的话真正是让人叹为观止,一直以来她很少理会俗事,大家都以为宸妃是个娴静美好的,现如今一开口,才发现这女人其实很厉害。 明明是她让鹂昭仪和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一起搜身,偏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些话传出去还能赢来天下百姓的称赞,所以说鹂昭仪这样级别的和宸妃相斗,根本就不够看。 鹂昭仪此时气得快吐血了,可是她却知道,这事捅到皇上面前,皇上说不定还能赞宸妃娘娘处事公道。 宸妃看鹂昭仪眼泪巴拉的可怜样,一点也不同情她,缓缓的开口:“鹂昭仪,你倒是搜不搜?不搜的话就都散了吧。” 一听到散了,鹂昭仪不干了,她都设好局了,凭什么散了啊。 “妾身愿意陪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一起搜身。” 鹂昭仪话落,大殿内多少人要掉下巴了,这女人疯了不成。 不就是一枚鲛人泪首饰吗,她回头跟皇上再求一个就是了,现在竟然愿意被人搜身,她可是堂堂后妃啊。 光这一点她就不如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先前可是给了她台阶下的,她完全可以就此息事宁人,但她不干,这是自掘坟墓。 宸妃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再加上她是生怕容臻身上真被鹂昭仪宫里的人塞了那首饰,心中担心。 本来她以为自己这么一吓唬,鹂昭仪会被吓住,谁知道这女人根本就是魔怔了。 宸妃唇角是冷笑,白蕊这女人是疯了,她难道不知道,她今日这样的举动一出,只怕很快被开罗国的臣民传为笑谈。 可是正因为白蕊如此的绝决,宸妃知道一件事,那鲛人泪的首饰定然在容臻身上,要不然她不会如此坚持要搜赵婵的身。 宸妃不由得担忧的望向容臻,却看到后者眸光悠然,周身的从容不迫,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件事。 宸妃看到这样的赵婵,忽地心便安了。 她招手示意身侧的两名嬷嬷,吩咐下去:“把今日在殿内的人一并带下去搜身。” “是,娘娘。” 两个嬷嬷是宸妃身边的得力助手,此时得了令,飞快的走到鹂昭仪等人面前,沉稳的开口:“昭仪娘娘请,赵小姐请。” 鹂昭仪瞪了容臻一眼,然后气狠狠的转身往大殿一侧的屏风后面走去,此时已有宫女拉开了屏风。 大殿内,鹂昭仪容臻等人进屏风后面搜身,这里宸妃正敲打下首站着的命妇和各家小姐。 “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准泄露出去,若是发现有人泄露出去,本宫绝不轻饶,相信皇上也不会轻饶了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色有些幽暗,心里嘀咕,今日还真晦气,本来好好的宫宴,竟然成了鹂昭仪和赵家小姐斗争的戏码了。 这里众人齐齐的小心的应声:“臣妇等谨记宸妃娘娘的话。” 宸妃满意的点头,掉首望向琉璃屏风,忽地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怪叫之声。 众人竖起耳朵细听,分辩出这尖叫之声,好像是鹂昭仪身边的那个叫挽秋的宫女,并不是赵家的小姐。 屏风里面,有一个嬷嬷急急的奔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鹂昭仪一直戴着的鲛人泪凤头流苏钗,这嬷嬷一过来便恭敬的跪下:“娘娘,这凤头流苏钗是在挽秋的身上搜到的。”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大家想不透,鹂昭仪这是唱的哪一出,。 相比较殿内众人的议论,鹂昭仪和挽秋二人的脸色难看至极,尤其是鹂昭仪,自已顶着被人笑话的局面,陪着赵家这位大小姐一起被搜身,可是最后搜得的结果,却在挽秋的身上。 鹂昭仪完全气疯了,她抬手狠狠的扇了一下挽秋的耳光:“废物。” 她说完凶狠的瞪了容臻一眼,转身便往外走,身后的容臻冷笑一声,昭仪娘娘,你想害我,我岂能不还你一下,她唇角的笑诡异至极。 忽地一道尖叫声响了起来,惊得大殿内所有人都抖簌了一下,惊骇的想着,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一人飞快的奔出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叫:“好热啊,我的头好昏,我好难受,我想脱衣服。” 这装疯卖傻的不是别人,正是容臻,容臻一边跑一边假意去解衣裳,身后的丁香和月季两个人脸色变了,赶紧的追上前去,紧拽着容臻:“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容离看到容臻这样,也受了惊,吓得惊叫起来:“婵儿姐姐,婵儿姐姐。” 容臻一边缩在丁香的怀里,一边试图挣扎着去脱衣服。 秦氏早大哭起来:“我的天哪,我们靖江候府倒底做了什么孽,竟然受到这种对待,我女儿好好的进趟宫参加一会宴席,竟然这样了,我不活了,让我死吧,” 秦氏是真的心痛至极,她以为自个的女儿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这样的。 一颗心都快要碎了。 丁香和月季紧挽着容臻,触手可及的皮肤,烧烫得吓人,两个人脸色难看的望向宸妃:“娘娘,我们家小姐好像被人下药了,浑身烧烫,甚是吓人。” 宸妃是真的怒了,朝着身后的宫女命令:“立刻去御医院宣一名御医过来,替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检查一下,看看她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宫女应声便走,身后的鹂昭仪,望着那在大殿上拼命挣扎的赵婵,似乎真被人下药了一般,可是她没有下药啊,先前她倒是想下的,可那也是在人多的地方,到时候来个死不承认,也没人奈何得了她,可现在这是在她的宫殿里啊,若是她真的出事了,只怕一一。 鹂昭仪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只觉得透体的寒意,她好像掉进了冰冷的冰窖里,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偏偏在这时候,自个的儿子还来了一句:“母妃,是不是你给婵儿姐姐下药了,你为什么一直讨厌婵儿姐姐,是她一直陪着我,教导我的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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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昭仪心里恨得快吐血了,可是眼面前的难关还没有过去呢。 “宸妃姐姐,妾身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白蕊,别把别人当傻子,你什么都没做,你先前为什么不惜自毁声誉也要陪着赵婵搜身,这分明是你做了什么,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宸妃说完,懒得再和鹂昭仪说话,飞快的下命令。 “鹂昭仪,现在开始你给本宫安静的待着,本宫会把这事禀报给皇上,皇上如何处理这件事,很快就会有定夺。” 宸妃说完,鹂昭仪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往地上栽去。 容臻身侧的容离,在接受到容臻的示意后,他飞快的上前一步,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拉鹂昭仪:“母妃,你怎么了?” 本来他是不想理会这女人的,可是姐姐让他给这女人服下软,因为若不服软,这女人肯定不放过他。 可惜容离刚扑到鹂昭仪的身边,便被鹂昭仪抬手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啪的一声十分的响亮/。 大殿内,众人呆住了,容臻的眼睛瞬间红了,紧盯着鹂昭仪这个贱女人,真想冲上去和鹂昭仪拼命,倒是容离生怕她抓狂,赶紧的开口叫道:“母妃,你一一。” 容离哇的一声哭了,殿内不少人心疼了,个个责怪鹂昭仪,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到十三殿下的头上了。 这女人真是没救了。 宸妃的脸色也不好看,掉转身望着大殿内的众人:“各位出宫去吧,今日的宫宴到此结束了。” “是,宸妃娘娘。” 结果是谁也没有吃一口东西便出宫去了。 宸妃又命令御医给容臻解掉身上的药,御医用银针扎穴后,又开了一道药方让容臻回头服一贴,等到殿内众命妇离开后,宸妃也带了容臻前往她的椒宸宫。 容臻回首望着容离,看他脸颊上有五个鲜红的指印,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上,心忽地紧揪起来,恨不得回身跑过去抱住他,安抚他。 可惜她什么都不能做。 现在的她根本无势力,无能力。 容臻极力的忍住心中的揪痛,认真的想起一件事,要想助容离一臂之力,单靠她和容离两个人是不容易成事的,所以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手,可是当初她身边的人手全都死了,现在这样的状况下又如何培养自己的势力呢,想着这个,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一侧的秦氏则心疼的拉着她,不时的安抚着她。 等到了椒宸宫后,宸妃下命令,让秦氏留在殿外等一会儿,她要和容臻说话。 待到两个人进了大殿,宸妃才训斥容臻/。 “赵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动这样的心机,你可知道,若是你这样的手段被人发现了,赵家一门上下一个都落不得好。” 原来宸妃已经发现,容臻之所以会发疯,分明就是自个动的心机。 鹂昭仪那女人是蠢,但还不至于蠢成这样,所以这事摆明了是赵婵使的手脚。 容臻望着宸妃,倒也不否认,既然她在临华宫替她隐瞒下了这件事,说明她没打算说出来。 “没错,是我的动的手脚,我就是生气火大,那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所以我才会出手算计她的。” “你虽然很聪明,但也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这件事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赵婵你做什么事要想想赵家,若是你做的事情一个不慎,就会为赵家带来灭顶之灾。” 宸妃严肃的说道:“宫中瞬息风云,人人都说我是宠妃,可是这么多年我如临覆冰,不敢行差将错一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你知道吗?” 容臻望着宸妃,知道这个女人是担心赵家,担心她,所以逐也没有多说。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随便行事的。” 宸妃望着容臻,微微的蹙眉轻声说道:“赵婵,我发现你对十三殿下的感情似乎有些与常人不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容臻心惊,她知道眼面前的宸妃娘娘,十分的精明,所以不敢大意,不卑不亢的开口。 “我当日受了伤进了云岭山,明着说是我帮助了十三殿下,可是谁又知道,十三殿下同样温暖了我的心,因为帮助他,我完全的把他当成了我的弟弟。” 听到容臻说到过去的事情,宸妃终究愧疚了,抬首望向容臻。 “婵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有母亲,哥哥,还有我们这些亲人。” “谢谢姑姑了。” 容臻轻说,宸妃摆了摆手,温声说道:“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白蕊那个女人确实是该受些教训了。” 宸妃说完唤了秦氏进来,又和秦氏说了一些话,才命令人送她们母女二人出宫。 等到她们一出宫,宸妃便命人前往勤政殿,把临华宫内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一听大怒,直接的下旨,仗毙挽秋等一干奴婢,鹂昭仪禁足三个月,不准出临华宫一步。 这次的闹剧便以鹂昭仪失利而收场。 靖江候府的马车,一路出了皇宫,回靖江候府。 母女二人坐在马车上仔细的说着话儿,秦氏大骂鹂昭仪,容臻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想的是如何建立自己的势力,现在开始建势力,根本来不及,所以她需要找的是以前的旧势力,但是她的隐卫和手下可能全都死了,所以她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到蒋家人。 虽然她之前得到消息,自个的母后死了,可蒋家的人消息却不那么确切,她现在要找到表哥的下落。 找到表哥,于她来说就是一大助力。 容臻正想得入神,忽地马车颠簸了一下,陡的嘶鸣起来,外面马蹄声响起来,急切而狂乱。 前面驾车的小厮已经心急的叫起来:“不好,夫人小姐,我们遇到劫匪了。” “劫匪?”容臻一惊惊醒了,这好好的回府竟然能遇到劫匪,这劫匪究竟是什么人,好好的拦截她们的马车做什么。 容臻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她们此番所行的街道冷清寂静,根本没什么人。 只见前方数匹骏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男人内里一袭玄色锦衣,外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高居马上,披风簌簌生响,不过容臻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因为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獠牙的鬼面面具,甚是骇人。 容臻望着这人,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秦王府的世子秦灏来。 秦灏曾是掌管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银面,他喜戴一张银制面具。 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容臻想着望向外面,她身侧的秦氏虽然害怕,却强壮着胆子朝对面的人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我靖江候府的马车?” 对面为首的男人冰冷暗沉的声音幽寒的响起:“只怪你们靖江候府的人命不好,犯在我的手里,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那为首的人一言落,也不多话,长臂一挥,身后数名黑衣手下纵马跃了过来,直杀向靖江候府的马车。 马车后面的护卫,乃是赵子风派出来的,个个身手不错,此时一看到有人劫杀夫人和小姐,赶紧的打马上前迎了过去。 街道上顿时厮杀成一团。 容臻不由得蹙眉,紧盯着外面打斗的人,很快发现这劫匪个个都身手不凡,武功厉害,靖江候府的这些护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们要想打过他们,几乎不可能。 靖江候府的护卫很快落下风。几人受了伤,还有人被杀了。 那些人打伤打死了这些护卫,直逼向容臻和秦氏的马车。 容臻望着这些逼近马车中的人,瞳眸暗沉,杀机陡现,手指一凝便是一抹劲气凝于指尖。 既然躲不开,她总不能等死,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听到暗处有破风之声疾射而来,随之一道冷喝之声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当街行凶,真是好大的胆子,让本王来会会你们。” 容凛及时的赶到了,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抢攻了过来,两帮人眨眼的功夫厮杀到一起去了。 容臻望着那赶过来的容凛,又望向那和容凛厮杀到一起的黑衣人,忽地便明白这些人是何人了,这些人应该就是一直杀睿王府人的人。 容凛利用她,大概也是想钓出这些人来。 容臻唇角冷笑,打的真是好算盘。 容凛和脸戴鬼面的人杀将在一起,两个人直打得天昏地暗,不过两个人交战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分出胜负,黑衣人终究不是容凛的对手,败像渐现,容凛一个快击,手中长剑如银龙似的飞了出去,直直的挑开了那脸戴鬼面面具的人,鬼面面具应声而裂,露出了面具之后的一张脸。 只见这张脸,俊逸立体,眉眼冷睿,瞳眸煞煞的杀气。 眼看着容凛挑开了他的面具,他不再遮掩,森冷嗜血的开口:“容凛,你害死了小臻儿,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光你睿王府的所有女人替小臻儿陪葬,我要杀光你开罗皇室的所有人替她陪葬。” 这人竟然是失踪了好久的秦灏。 秦灏不复以往的顽劣不羁,周身布满了冷戾的寒气,他眉宇间满是阴霾之气,瞳眸森森血色。 看着容凛,他便想到当日所有的事情,小臻儿成了他的妹妹,他一心成全他和她,从心里祝福她们,他连夜出了大历的京城,隐姓埋名,只为了不防碍到他们,可是谁会想到,后来,叶子风竟然率领兵将攻破了大历的京城,占领了大历的京城,听说皇室中的人无一幸免,全都死于攻城之中。 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的惊呆了,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待到反应过来,他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 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小臻儿呢,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影响。 待到他赶到京城,才查得消息,雾蜀山上,小臻儿和容凛一战,坠崖而亡。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频临疯狂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撒手离开,如若那一晚攻城之时,他仍然待在京城,城绝对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攻破的。 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可是他最恨的是容凛竟然逼死了小臻儿。 所以从最初的痛楚中走出来后,他立刻开始暗中寻找自己过去的旧部,他曾任九营兵马司的大统领,手下兵将无数,这些人可是一直很信服他这个大统领的,此次开罗攻破了大历的京城,很多人都死于这一场劫难之中,可是还是有一部分残兵旧将有幸逃了出去,后在他的召唤之下,陆续的回归到他的名下。 他组建了一队铁血精兵,名‘残狼’。 这些人都和开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誓死也要和开罗的人决一生死。 他带领他们赶来开罗,如残狼一般埋伏在开罗隐暗的角落,就等着开罗的这些人不注意的时候,嗜血凶狠的狠咬他们一口。 首先倒霉的便是容凛后院的这些女人,没想到小臻儿死了后,容凛竟然还接受了皇帝赏赐的女人,看到这个,他就控制不住的憎恨,所以才会出手杀掉了容凛后院中的女人。 当然除了这些,他们还杀了几名开罗的官员,不过这只是小试身手。 目前他们还没有对最想杀的人动手,因为这些人才是他们真正想杀的,残狼第一号目标,开罗国的睿王爷,残狼二号目标,靖江候府的世子爷,残狼三号目标,宁安候府的萧墨。 最近他们一直在筹谋暗杀睿王爷的事情,可是却又传出一则谣传,睿王爷看中了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赵婵,意欲娶赵婵为睿王妃,一接到这个消息,秦灏几乎愤怒了,这个男人怎么敢这样干,他这是置小臻儿于什么地位。 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拦截了靖江候府的马车,就为了杀掉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坐上睿王爷的王妃之位。 因为这个位置是小臻儿的,即便容凛死,这个位置也必须空着。 不过秦灏看到出现的容凛,便心知肚明一件事。 容凛之所以要求娶靖江候府大小姐的事情,其实就是设的一出诡计,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抓住他们。 秦灏轻笑,就算设局又如何?他们残狼内的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秦灏,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容凛冷喝,秦灏唇角是嗜血的煞气,瞳眸暗潮奔涌,他陡的朝着身后的手下大喝:“结阵。” 一言落,身后数名手下迅速的弃马跃起,人人手持长剑飞速的列入阵营之中,人未入阵,手中的长剑果决的朝着自己的手指划去,血色弥漫在阵中,一座血色的大阵赦然跃起,竟然是‘死亡血阵’,以命为契,以血为约,置生死于九天之外,人人执命而上。 此阵乃是置死地而后生之阵,阵中之人必须人人视生死为粪土,若有一人惜命,此阵便为失败之阵。 可是看此阵血雾弥漫,分明是一座成功的大阵,所以说阵中之人,个个将生死置于身外的,所以此阵才会成功。 这死亡血阵一旦成功,威力无穷。 秦灏挟死亡血阵,迅速的围住了容凛,眨眼的功夫,容凛困于阵中,难以挣脱,即便是他身手厉害,也挣脱不开这死亡血阵,在阵中尤如困兽一般。 不过容凛倒底不是寻常人,在受了几次伤后,很快便看到了死亡血阵的破门之处,立刻命令阵外的数名手下。 “袭东门,击西门,错前两步,退后三步便是阵心,击杀阵心之人可破血阵。” 手下领命,闪身击杀过来,秦灏眼看自己的手下要受伤,忽地收手,这些手下他是分外珍惜的,不想他们有丝毫的伤亡。 他陡的一挥手,身后数名手下急速的撤阵,而他一抬手,一掌便朝着容凛拍了过去,一掌击飞了容凛。 容凛被打飞出去几米远方站定,嘴里一口血气往外涌来。 身后的手下齐齐的奔涌了过来,人人脸色惊骇,飞快的开口:“王爷。” 容凛却不看这些手下,抬首望向不远处的靖江候府的马车,车帘紧闭,马车内纹丝不动,车内坐着的乃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她若是他的小臻儿,她是否为他心疼,是否有一丝心痛? 可惜马车上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容凛对面的秦灏看着眼面前的状况,知道今日要杀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或者要杀容凛,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一挥手迅速的撤退,今日伤了容凛,已是不错。 “撤。” 数道身影闪身便走,等到他们急速的退了开去后,睿王府的容凛已强压下心头翻滚的血气,缓缓的往前走去,一路走到靖江候府的马车之外,他抱拳沉声开口:“不知道靖江候夫人和小姐可安好?” 秦氏此时完全的被惊吓住了,她一介妇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恍若如一梦,此时一听马车之外的声音,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想起今日她们之所以没事,便是因为外面的睿王爷出手相救所以才会没事的,所以秦氏缓缓的向睿王爷道谢。 “谢过王爷的出手相救了。” “好说,本王派手下护送夫人和小姐回靖江候府。” 容凛暗哑的声音响起来,靖江候夫人又道谢:“谢王爷了。” 容凛一挥手,身后数名手下过来,一路护送靖江候府的马车回去,马车之内,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马车车帘也没有动一下。 容凛眸光深邃的望着那慢慢离开的靖江候府的马车,只觉得心痛无比。 马车之中的赵婵究竟是不是他的小臻儿呢。 如若她真是他的小臻儿,见他受伤,却纹丝不动,可见她心中是多么的恨他。 不过不管小臻儿恨不恨他,他都想查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小臻儿,因为若她是小臻儿,十三殿下君黎便是容离,他便要调整所有的计划,以前他的计划是毁掉开罗,如若十三殿下是容离的话,那么他就要扶十三殿下上位。 开罗不似大历千疮百孔,单凭小臻儿和容离两个人,要想在开罗上位,难如登天。 容凛心中想着,身后的手下看他一脸的惨白,不由得心疼的开口:“王爷,你没事吧。” 容凛摇头:“我没事。” 他手指紧压自己的胸口,先前在死亡血阵中,他中了好几掌,可是现在他不想管自己受伤的事情,他只想查清楚一件事,赵婵究竟是不是小臻儿。 要想查赵婵是不是小臻儿,从赵婵的身上是查不出突破口的,因为她若真是小臻儿,她的能力是十分厉害的,绝不会让人查出破绽来的。 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可以,十三殿下君黎。 如若赵婵是小臻儿,那么十三殿下君黎,很可能就是容离。 因为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太要好了,而容离即便再聪明,倒底只有八岁。 他从他的身上定然会查出来,他们究竟是不是小臻儿和容离。 容凛想着,眼神陡的深邃幽暗,朝着身后的手下命令:“走,立刻进宫一趟。” 弦月和弦夜二人忍不住失声叫起来:“王爷,你的身体。” “我无大碍,”容凛抬袖抹干了唇边溢出来的血迹,强压下心头的内伤,转身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二人相视,只觉得心头难受异常,爷这是完全的不要命了,他这样下去,只怕一一。 两个手下不敢多想,赶紧的跟上前面的身影。 僻静清冷的街道之上,数匹骏马急速的奔驶而过,骏马奔驶了几条街道后,忽地弃马施展了轻功,飘然的往远方滑去,而先前弃了的马,又自有人跃马上前,疾射而去,眨眼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而先前弃马施展轻功而行的秦灏等人行了一段路程后,总算停住了,数人围聚在一起,所有人望向秦灏。 “爷,先前我们就不该住手。” 秦灏望向说话的人,幽幽开口:“不住手的话,我们就会有伤亡,我们身边虽然有不少人,但是记着,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死一个便少一个了,我们要做好打长期的持久战,我们要让他们日夜难安,要让他们度日如年,所以我们要做的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虽然死亡血阵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同样的,有活的机会,我们就要活着,我们活着便是为了杀更多开罗国的人。” 秦灏的话使得身侧的人个个垂首,没错,他们不能轻易死了,他们要杀光这些狗日的开罗国的人,若是他们死了,还有谁来杀他们。 四周一阵沉默,忽地其中一人想起什么似的,飞快的开口:“爷,先前你和开罗国的睿王爷交手的时候,有人扔了一个东西给我,本来我以为是什么暗器,可是没想到却是一块绢帕。” 他说着把手中的帕子递到了秦灏的面前。 秦灏伸手接了过来展开,只见绢帕上用血写着几个字:“秦灏,我是容臻,我需要你的帮忙,若是我有事,会在来源米行门外挂上红灯笼。” 秦灏望着手中的帕子,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完全的呆怔住了。 他身侧的手下看主子这样的神情,很是奇怪,主子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神情。 自从知道公主死了后,主子就恨死开罗的这些人了。 他们这些人现在全都知道了,原来嘉宜公主根本不是什么皇后认的义女,她是先太子容臻,皇家真正的嫡系公主。 “爷,你怎么了?” 秦灏回神,又仔细的把手中的血字看了一遍,最后确认这血字真有可能是小臻儿所写的。 如若是这样的话,当日雾蜀山小臻儿并没有死,她不但没死,而且就在开罗国内。 秦灏急急的望向那说话的手下:“你先前在什么地方发现这张绢帕的。” “就是你和开罗睿王爷打起来的时候,我正和睿王爷的手下打斗,忽地感受到后方有凌厉之气袭来,我本来还以为是暗器,所以伸手去接,不想却接到一个绢帕,我打开一看,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所以留下了。” 秦灏忍不住仰头看天,他的心情此时十分的激动,情绪难以自控,一会儿抬头看天,一会儿又望向身边不远的街道,总之这样情绪外露的他,是很少见的。 身前的数名手下不由得满脸的迟疑,最后一起盯着秦灏:“主子,怎么了?” 秦灏激动了一会儿,按压下心头的兴奋激动,他扫视了周遭的人一眼,最后沉声开口:“嘉宜公主没死,她还活着。” “公主还活着。” “真的假的啊,当时不是个个说她死了吗?” “那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来,秦灏一摆手,所有人停住了动作,齐齐的望向这秦灏,秦灏认真的细想,先前他和容凛打斗,小臻儿定然就在附近,不但如此,她现在还是女儿身的装扮,要不然不会用绢帕写血字,这绢帕乃是女子所用,另外,当时她的手边没有文房四宝,所以她没办法写字,所以最后用血写了这字。 小臻儿怎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附近呢,秦灏忽地望向身侧的一名手下:“先前是你负责清理这条街道的,你可有发现附近有什么人靠近。” 手下立刻摇头:“回爷的话,没有,属下很认真的查过了,确实没有任何人靠近。” “也就是说,今晚经过这条街道的只有靖江候府的马车,那么臻儿很可能就隐身在靖江候府中,靖江候府进宫的马车里,除了大小姐外还有一位夫人,以及三四名丫鬟,难道臻儿是靖江候府的丫鬟,这样既不引人耳目,也不引人注意。” 秦灏仔细的分析过后,肯定容臻就在靖江候府之中,此刻的她很可能就隐身在靖江候府小姐或者夫人身边当丫鬟。 “她很可能是赵大小姐或者靖江候夫人的丫鬟。”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杀人。” 一名手下飞快的问道,秦灏却摇头:“不用,暂时按兵不动,我现在要查清楚臻儿现在究竟是谁,然后想办法和她见一面,再做接下来的事情。” “是。” 众人应声,秦灏一挥手,数道身影迅速的离开。 夜幕降临,开罗的皇宫,一片寂静。 今日临华宫里发生的一切,倒叫宫中的后妃看了一出笑话。 临华宫的几个奴才被仗毙了,连鹂昭仪也被禁了三个月的足。 往日里风光无限,以宠妃自居的鹂昭仪,一瞬间从天堂坠落到地狱,这会儿她才明白一件事,所谓的宠妃,在皇权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要老皇帝一句话,她就可以由天堂坠入尘埃,什么宠妃,根本就是个笑话。 她不出去,也知道现在整个后宫都把她当成了笑料,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心里难过,再想想自己身边得用的几个宫女全都被老皇帝下令仗毙了。 鹂昭仪一想到这些,便觉得凄惨。 想到自己的凄惨之后,便想到了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赵婵来,自己今日所受到的罪都是拜赵婵那个女人所赐,这个女人太阴险了,先哄得她儿子贴了她的心,现在又来谋算她/ 鹂昭仪此刻完全的忘了一件事,是自己谋算赵婵的,她现在满心满意的恨着赵婵,认为是赵婵谋算了她。 “赵婵,我不会放过你的。” 鹂昭仪咬牙切齿的发着心中的恨意,手指狠捶床沿。 门外,一名宫女走了进来,这是刚由二等宫女提上来的一等大宫女,不过这一等大宫女脸上没有喜色,因为跟着鹂昭仪这样没脑子的主,没什么可喜的,搞不定下一刻她就要掉脑袋了,所以大宫女没有喜色,只有忧色。 不过她不敢有什么别的表示,因为眼面前的女人虽然被禁足了,但还没有被降位份,依旧是宫中的鹂昭仪,又有十三皇子傍身,所以她还是小心侍候着为好。 “娘娘,十三殿下在外面跪到现在了,要不要让他进来。” 皇帝命人仗毙了她的人,又禁足了她三个月,所以她气不过,便下令让自个的儿子跪在临华宫的殿门外,这一跪便跪了两个多时辰,现在天色已晚,鹂昭仪虽然依旧火大,不过想到那倒底是自个的儿子,逐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休息吧,我不想见他。” 想到儿子,她对赵婵的恨意更多一分,都是这个女人蛊惑了她的儿子。 她一定要想办法杀掉这个女人。 鹂昭仪在心里打定主意,大宫女看她扭曲的嘴脸,十分的骇人,不敢说话,小心的退出去。 “十三殿下,娘娘让你回去休息呢,今晚她不见你。” 容离慢慢的起身,身后陪他跪着的两个太监赶紧的上前来扶他。 实在是他年纪太小,又跪了两个多时辰,一时间腿都僵了,站都站不直,小脸煞白。 两个太监扶着他往自己的宫殿走去,身后的大宫女望着离去的十三殿下,摇了摇头叹气,十三殿下又聪明又可爱,怎么偏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娘亲,真是够倒霉的。 容离和几个太监一路往临华宫的西偏殿而去,眼看着要到了西偏殿,偏在转弯的时候,听到有小太监的嘀咕声传了过来。 “你知道吗,先前我听到前面有侍卫说,靖江候府的马车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劫匪吗?太可怕了,靖江候府的人没事吧?” “这个,我听说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好像一一。” 这太监说到这儿停住了,啧了啧嘴巴,身后的容离恰好的走过来,听到了这两个太监的话,他的大脑一下子懵了,整个人慌神了,只觉得天蹋了,地陷了,他疯了似的挣脱开身侧两个扶着他的小太监,拼了命的冲过去,绕过一条道,便看到有两个太监正坐在长廊栏杆边说话。 容离一冲到这两个人的面前,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人尖叫:“你们先前说靖江候府的人遇到了劫匪?” 那被抓住的人,慌忙点头:“是的,十三殿下,靖江候府的人确实遇到了劫匪,听说那劫匪还不少?” 容离身子发软,差点栽到地上去,他害怕极了,姐姐,姐姐没事吧。 “有没有人受伤,赵婵姐姐怎么样?” 说话的太监一脸迟疑的望着容离:“十三殿下,这个我们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劫匪不少一一” 这太监话还没有说完,容离已经尖叫着开口:“带我去靖江候府,带我去,我要去看她。” 他此时完全的疯了,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姐姐出事了,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容离只觉得自己的天完全的蹋了,他抱住其中一名太监,撕心裂肺的叫起来:“求求你,带我去见见赵婵姐姐,带我去见她。” 谁也没有发现,抱着他的人,此时紧盯着他,仔细的打量着他,然后心陡的抽疼起来,他呼吸微微的急促,俯身抱着容离,温声说道:“十三殿下,你不要心急,昭仪娘娘不会让你出宫的,再说,她只不过是靖江候府的人,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不要为了她触怒了昭仪娘娘,十三殿下忘了刚才还跪下了两个多时辰呢。” “我不怕,我不怕跪,求你带我去见她吧,”容离哭倒在太监的怀里,同时他呜咽着说道,她是我姐姐,她是我的姐姐。 别人没有听到,可是抱着他的太监却听到了,他整个人僵硬住了,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唯有一句话,她是我姐姐,她是我的姐姐,所以那个靖江候府的大小姐,真的真的是小臻儿,小臻儿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一一。 ☆、第126章 皇子选妃宴 寂静的宫道之上,容凛紧抱着失声痛哭的容离,整个人好似石雕僵立着不动,他此刻周身充斥着喜悦,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遍布在他的周身,他的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小臻儿,她果然没死,她还活着。 只要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哪怕她恨他,只要知道她活着,他便觉得人生原来还是充满了希望的。 容凛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容离,现在就是容离,他也觉得很亲切,听着容离的哭声,他忽地很心疼,他俯身望着容离,温声安抚他。 “十三殿下,你别急,我也不知道靖江候府遇劫的真实情况,我是听另外一个公公说的,不如我带你去找那个公公,好好的打探一下,看看靖江候府遇劫的真正情况,你看怎么样?” 容离一听容凛的话,立刻欣喜的抹干眼泪,飞快的点头:“好,你带我去。” 容离开口,容凛抱着他转身往前面走去,身后的两个太监却脸色变了,这两个是谁啊,他们都没有见过,若是他们是害十三殿下的怎么办? “十三殿下,你别去,你别相信他们,他们不是我们临华宫的。” 容离一下子警戒了,盯着容凛,飞快的问道:“你是哪宫的太监,叫什么名字?” 容凛看着容离,虽然他容貌与从前不一样,但大致上还能看出从前的样子,而且他的脸并不是易容或者戴面具的,而是真实的这样一张容颜,容凛心咯噔往下一沉,这张脸是被人做了修整的,这该多疼啊。 容凛心中揪疼,紧接着他想起小臻儿,她的脸并不是从前的容貌,难道小臻儿的脸也做了修整的。 他曾听说世上有一种修复容颜的医术,不过听说做这种修复容颜的医术,很疼。 光是想到当时的画面,他便有一种窒息似的疼痛,似乎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小臻儿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容凛越想越后悔,如若时光重来,他一定把自己的事情毫不犹豫的告诉小臻儿,哪怕她恨他,但她至少不会受这些罪。 容凛正想着,怀中的容离已不安的挣扎着欲下地,因为他没等到容凛的回答,以为容凛真的是什么不安好心的人。 容凛醒神,望向容离,笑着说道:“十三殿下,我是梅妃娘娘所住的关瞧宫的跑腿太监,名叫小渊子,十三殿下别担心我,我不会骗十三殿下的。” 容凛说完,容离身后的两名太监立刻很认真的想着,关睢宫里是否有这么一个太监,不过还真没听说这么一个人,所以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十三殿下,奴才们没听说过宫里有什么叫小渊子的太监,所以你别上当了,说不定他是不安好心的人。” 这两个太监侍候容离可不敢大意,别看鹂昭仪不见十三殿下,可倒底子是母子,若是十三殿下发生了什么事,鹂昭仪定然第一个不放过他们,所以他们还是悠着些吧。 两个人紧盯着容凛,生怕他做出什么对容离不利的事情。 容离因为两个太监的话,逐也迟疑起来,挣扎着要下地,容凛也由着他:“自然十三殿下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那我走了。” 他之所以要带容离找人证明一下,就是怕他太伤心了。 既然他不去,那他也没办法。 不过容离眼看着容凛走了,想到姐姐的事情,容离大叫起来:“好,你带我去找那个太监,我要见他,我要听他说靖江候府的事情。” 容凛转身又走了过来,他先前让容离伤心,现在看他心急,于心不忍,所以决定找个人安抚他一番。 想着他笑望向容离:“好,既然十三殿下相信我,那我就带十三殿下去一趟,十三殿下放心,我不会害十三殿下的。” 他不但不会害他,从此后还会助他上位。 因为这是他答应了小臻儿的事情,从前他没有做到,今时今日他定然要做到。 “好,我信你一次。” 容离咬牙,虽然他知道这很冒险,可是现在他太担心自个姐姐的安危了,所以决定去问问那听说此事的人,看看姐姐究竟有没有受伤,若是姐姐没受伤,他就放心了。 容凛伸手拉着容离的手,一路直奔临华宫外而去。 身后的两个太监脸色难看极了,赶紧的跟上前面的人,同时赶紧的招手唤了一名太监去多叫些人来跟着。两个太监生怕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太监害了十三殿下。 一行人出了临华宫,并没有走远,只行了一段路程,便到了十二皇子母妃所住的宫殿附近,容离朝着身侧的一名太监示意:“去,把小李子悄悄的叫过来,就说十三殿下有事问他。” “好的,”另外一名太监闪身便走,容离伸长了脖劲的张望,容凛在身侧安抚他:“十三殿下你不要着急,小李子马上就出来了。” 容离没应声,他都快要急死了,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好害怕听到姐姐出什么事,若是姐姐出事了怎么办? 不大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个正是先前的太监,另外一个却是不认识的,容离一看到这人出现,便心急的挣开容凛的手,冲了过去。 “你先前听谁说的,靖江候府的马车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他们家有没有事,有没有人受伤?” 那被追问的太监其实就是弦月假扮的,此时听到容离追问,赶紧一板一眼的回话。 “回十三殿下的话,奴才先前送东西去外面,听到侍卫们正在议论这件事,好像是今儿个靖江候府的马车回府的时候,遇到了劫匪。” “那你听到他们说,有没有人受伤,有没人被劫匪伤到。” 容离急切的追问,弦月赶紧的摇头:“回十三殿下的话,奴才听说没人受伤,好像是后来睿王爷的人出现了,所以救了靖江候府的人,他们没有事。” “他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容离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也顾不得去讨厌容凛了,只要姐姐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就好。 可是刚松了一口气,容离又担心上了。 “你确定吗,你确定她们一个也没有事吗?” “奴才听那些侍卫说,靖江候府的人没事,睿王爷救了靖江候府的人后,还派人护送她们回靖江候府了,所以她们应该不会再出事。” 弦月如此说完,容离总算不吭声了,安了一颗心。 可是他还是想出宫去看望看望姐姐。 “我想出宫去靖江候府。” 容离嘟嚷,身后的两名太监立刻叫唤起来:“十三殿下,使不得啊使不得,你忘了昭仪娘娘眼下正在生气,若是十三殿下现在再出宫,娘娘定然会大动干火的。” 太监的话落,容离身侧的容凛眉峰一蹙,一抹凌厉之气隐于瞳底,戾寒之气遍布着周身。 鹂昭仪竟然胆敢出手对付小臻儿和容离,分明是找死。 呵呵,自然她找死,他不拦着她,看来这个女人不用留着了,留着她,一来她处心积虑的想对付小臻儿,二来若是让这女人发现眼面前的十三殿下君黎根本不是十三殿下,而是容离,只怕这女人不会善罢干休,而且有这女人在,小臻儿想和容离在一起都不能够,但若是除掉这女人,小臻儿就可以进宫陪着十三殿下,这样姐弟两个就可以团聚在一起了,所以还是除掉鹂昭仪这个女人好。 容凛想着,心中已下定了决心,决不留此女。 容凛身侧的容离听到两个太监的话,脸色像焉了的茄子,没精打彩的。 容凛不忍心,伸手拉着容离,笑着安抚他:“十三殿下不要心急,就这几天,宫里要举办皇子选妃宴,到时候靖江候府的人定然会进宫,你就又可以见到她们了。” “选妃宴?” 容离错愕,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什么皇子选妃宴,他关心的是他姐姐真的可以进宫吗? “小渊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容离高兴的问道,容凛郑重其事的点头:“没错,十三殿下放心吧。” 容离欢喜的笑了,伸手拉着容凛:“小渊子,你这人挺不错的,以后我有事可以找你吗?” “好啊,以后我有空便来看望十三殿下,十三殿下若是有事可以告诉我。” “好,”容离高兴的点头,却不知道身遭的弦月和另外一名易容成太监的手下,嘴角直抽搐,无语至极,同时他们也想不明白,自个的爷这是搞什么名堂,怎么又和十三殿下扯上什么关系了。 难道爷没办法从靖江候府大小姐身上打开突破口,所以他要从十三殿下身上打开突破口不成。 手下猜测着,容凛却已经和容离挥手道别,等到容离带人离开后,容凛立刻一抬手摘掉了脸上的易容面具,他唤了弦夜出来后,命令弦夜:“你带几名手下暗中保护十三殿下,不要让任何人伤到他,若是有什么情况,记住,立刻来禀报本王。” “是,”弦夜虽然奇怪,不过不敢过问主子的事情,赶紧的领命去办事。 这里弦月跟着容凛一路离开皇宫,路上他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问道:“王爷,你让人保护十三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们和十三殿下可没有半点的干系,怎么王爷想起派人保护十三殿下了。 爷现在做事,连他们也吃不准了。 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总之现在他有什么事,不和他们说,只闷在心里。 “你别管了。” 容凛挥手后,沉声下指令:“你立刻带人前往晏山,把他们都带过来吧。” 一听到容凛的指令,弦月眉微蹙起来:“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不会来的,若是我们强行带他们过来,他们定然会咬舌自尽的,他们现在个个都很恨王爷,所以王爷何必去招惹他们。” 弦月叹口气,想起那些人,虽然王爷救了他们,但是没有一个人不恨王爷的,说起王爷,个个恨不得咬王爷一口才好。 “告诉他们,公主没有死,他们就会来了?” “公主没死?”弦月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王爷,哪个公主?” “嘉宜公主。” 容凛说到这个,只觉得心中既痛又甜,痛是因为小臻儿恨他,甜是因为小臻儿活着。 只要她活着就好,他想想也是开心的。 弦月生生的被容凛吓了一跳,然后怀疑自家的爷是不是脑子不好了,要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说嘉宜公主还活着。 公主当日明明死在了雾蜀山,怎么会还活着呢。 “王爷,你没事吧?”弦月担心死了,最近王爷所做的事情,都叫人摸不着头脑,再加上刚才的一句话,他都怀疑自家的爷脑子不好了。 事实上自从嘉宜公主出事后,他一直认为王爷的脑子有些不太好了。 可是他不敢说。 弦月的话容凛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淡淡的笑了,望向弦月,眸光温柔润泽。 “弦月,她是没有死,她还活着。” 弦月愣神,随之反应过来,激动的叫起来:“你是说嘉宜公主没有死,她没有死吗?” 容凛点头,现在的他满心喜悦,急欲和人分享此刻心中的欢喜,所以并没有隐瞒弦月,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弦月,那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就是小臻儿,他不能随便说出小臻儿的下落,因为目前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份是她的一个保护衣。 “这真是太好了,爷,那我们去找她,告诉嘉宜公主,当日攻城不是你下的令,不但如此,你还救了郑公公,元宝他们,你还一一” 弦月正激动的说着,容凛却阻止了他。 “即便我没有攻城,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布署的,最重要的是我隐瞒她我的身份,她是最讨厌有人欺骗她的,”现在他了解了当日她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容凛,我不敢随便的相信别人,所以你不要让我不相信任何人。 现在的她恐怕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是他毁掉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信任。 所以即便找到她,只怕她也不会原谅他的,到时候反而是两个人都痛苦,现在这样挺好的,她不知道,就不会那么痛,所有的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好了。 “弦月,你不要管其他的事情了,现在派人去接他们过来,另外,派一部分人去查蒋皇后的下落,看当初是谁带走了她。” 当日他本来可以救走蒋皇后的,却慢了一步,有人抢先一步动了手脚,把蒋皇后带走了,大历皇宫里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蒋皇后。 “好,属下立刻去办。” 弦月对于这后一件事,比较心急,若是蒋皇后出现,说不定自家的爷和嘉宜公主之间的关系会好得多,所以现在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蒋皇后的下落。 容凛点了点头,然后闪身没入黑暗之中。 靖江候府,容臻住的院子里,幽幽的亮着灯光。 寝室里,所有人都睡了,只有容臻没有睡,她的心情此时十分的复杂,脑海中思绪纷乱,有容凛的有秦灏的,曾几何时,他们三个人斗成一团,可是此时已形同陌路。 不过看到秦灏,她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秦灏出现了,她就有助力了。 秦灏现在和她可是一条阵线上的,而且先前听他的话,他之所以杀容凛还是为了替她报仇。 所以她相信只要她开口,秦灏定然义无反顾的帮助她,帮助容离上位,不过在事情未明朗化前,她不会泄露容离的身份。 想到秦灏,容臻又想到先前死亡血阵的事情,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清楚的知道,死亡血阵中,容凛是受了内伤的,当时她的心往下一沉,不过她不准自己多想,她现在最不该想的就是这么个人了。 容臻想着,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绪,然后躺下休息,她未来要面对的人和事很多,而且她们现在完全不同于在大历的时候,现在可谓步步小心,一步走错,很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第二日一早,容臻还没有起来,便有人过来拜访她。 这来人不是别的人,乃是御吏府的张蔷,昨夜靖江候府遇劫匪的事情,一大早便传遍了京城,虽然听说靖江候府的人一个也没有出事,可是张蔷还是不放心的跑过来探望容臻。 容臻听到丁香的禀报后,便吩咐两个丫鬟侍候她穿衣起来,收拾了一番前往花厅。 花厅里,张蔷正在喝茶,听到脚步声掉头望向门口,看到走进来的是容臻后,张蔷立刻激动的扑过来,拉着容臻的手说道:“赵姐姐,你没事吧,听说昨夜的劫匪差点伤到了你们?” 容臻摇头安抚她:“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张蔷打量了她一番后,点头:“没事就好,我一听到这件事,便担心死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谢谢你的关心,”容臻不卑不亢的道谢,两个人在花厅说起话来,一会儿的功夫,张蔷说到一件事。 “对了,赵姐姐,三日后宫中皇子选妃宴,你要去吗?” “皇子选妃宴?”容臻微愣,她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 张蔷看她神色,知道她并不知道这件事,逐认真的告诉她:“这个选妃宴,本来是为了给八皇子宣王举办的,可是后来发生了开罗攻打大历的事情,这件事便暂停了,虽然后来开罗攻破了大历,但是朝中的事情一直很多,宣王帮助皇上处理政务,一直很忙,所以选妃宴是一拖再拖,不过之前皇上下了旨意,要给宣王选妃,日子便是三日后。” 容臻微微的挑眉,对于八皇子宣王,一直只听其名不见其人。 此人应该是容离上位最大的对手,因为眼下开罗皇室中的人大部分都支持这位宣王殿下为太子。 再加上皇上如此尊重其事的给他挑选宣王妃,这不难看出皇上是把他当作未来储君培养的,所挑选的宣王妃也是极其讲究的,很可能是按照皇后的标准来挑选的。 容臻正想着,一侧的张蔷小心的瞄了容臻一眼,轻声说道:“赵姐姐,你不是不喜欢睿王吗,若是你被宣王殿下相中,我相信睿王绝对不敢再为难你。” 容臻有些失笑,容凛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无所顾忌的,他会因为她被宣王相中,而不为难她吗?根本不可能,而且她也没想过嫁给宣王,流云大师可是说过,离儿才是帝皇星,那么这什么宣王最后定然会成为炮灰,虽然现在看来她和容离的机会有些渺茫,和宣王殿下的能力无法相比,但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就好像她本来以为自己山穷水尽了,忽地便看到秦灏一般。 现在虽然秦灏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相信秦灏一定愿意助她一臂之力,所以现在她手中算来已经有人了,后面只会越来越好,一切自有天注定。 容臻轻笑着望向张蔷。 “皇上如此尊重其事的为宣王挑选宣王妃,我想我是不会入皇上眼的。” “赵姐姐,你怎么会入不了皇上的眼,你是宣王的外祖家,又是赵统领的妹妹,再加上自己长得如此出色,才貌双全,配给宣王当宣王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容臻哑然失笑:“张蔷,你太夸张了,皇上不一定相中我,宣王也不一定相中我。” “说不定他们都相中了呢,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怕睿王了。” 对于张蔷的话,容臻不敢苟同。 不过却也从张蔷的话里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容凛多年的筹谋,最终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她真想问问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 自己潜伏大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不过为了有朝一日班师回朝后,受到重用,甚至一跃成为天下之主,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真的值得吗? 容臻唇角笑意扩大,转移话题:“说不定皇上没有相中我,宣王殿下也没有相中我,他们相中了你,到时候张蔷妹妹你可不要装不认识我。” 张蔷的脸一下子红了,不满的推着容臻:“赵姐姐,你净胡言乱语,皇上和宣王怎么可能会相中我,宣王我又不是不认识,他可从来没喜欢过我,何况我也没想过嫁给他。” 容臻看张蔷一脸的娇羞,摆明有了喜欢的人,不由得好奇的开口:“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说说,是谁,是谁?” 张蔷不依了,跺着脚伸手往容臻的小蛮腰上掐,厅外有脚步声响起来。 一身锦衣的赵子风拢着满身的阳光站在门前,看到花厅内的情况,赵子风一时僵持住了。 张蔷一看赵子风,一下子脸色红了,急急的起身扔下一句便跑了:“赵姐姐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她奔出去的时候,经过赵子风的身边,抬首看了赵子风一眼后,脸颊好似充了血似的,一路飞奔出去,身后的容臻看得很清楚,张蔷面对赵子风的时候,分明是满心爱意的,原来她喜欢的人竟然是赵子风。 容臻的心陡的一沉,她并不想张蔷嫁给赵子风,这是因为若是她们最后动手杀了赵子风,张蔷就会成为寡妇,这个她进入开罗第一个结交的女孩子,纯真又不失善良,她不想她成为一个寡妇。 赵子风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容臻面色恢复如常,对于赵子风,她从来不亲近,保持着一段距离,虽然赵子风一直很关心她,但是她依旧不卑不亢的,既不亲近也不热络。 “你怎么来了?” “你们昨夜遇到了劫匪,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受到惊吓,现在看来没什么事?” 容臻点头:“是的,没什么事,所以你可以走了。” 赵子风眸色有些暗,望着容臻轻叹口气:“婵儿,我发现你对我有一股敌意,是因为我最初怀疑你不是我妹妹的原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 自从婵儿回家来,母亲整个人好像变了,充满了活力,所以现在他已经不计较婵儿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妹妹了。 不过很显然的婵儿记仇了。 容臻撇了撇嘴,如若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点小事她根本不可能放在心上。 “你想多了,”容臻不看赵子风,吩咐一侧的丁香:“去把早膳摆上来吧。” 丁香走出去吩咐人传膳过来,赵子风径直走到容臻的身边坐下来:“婵儿,我过来是有事问你的,听说昨天晚上的劫匪是叫什么秦灏的人,是这样吗?” 容臻听了赵子风的话,掉首望过来,唇角是似笑非笑。 “是的,你认识这人吗?” 赵子风点头,周身布满了无奈,现在似乎所有人都盯上了他,容凛,秦灏,还会有谁。 他其实并不想攻打开罗,他更想待在父母的身边,可是他只是一个棋子,他只能听命行事。 为什么最终这些人都把帐算到他的头上。 赵子风心情不好的开口:“这个人是大历的皇子,他现在出现在开罗就是为了报复,报复我们攻破了大历,所以你要小心些。” “你的仇人可真多。” 容臻冷哼一声,对面的赵子风无力的说道:“大历被灭并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历荣亲王府的老王爷布署的,因为大历的先帝杀掉了他的儿子和媳妇还有未出世的孙子,所以荣老王爷誓要毁掉大历,他前来我开罗秘密的见到了我们开罗的皇上,和皇上订下了同盟之约,然后开罗出兵力人力,由这位荣老王爷布署,这荣老王爷是个很能忍的人,足足用了二十多年来筹谋这件事,最终还是让他做成了。” 赵子风停了一下又无奈的说道:“我们都是一枚棋子,我们这些被选进大历的种子,哪一个是心甘情愿过去的,我去的时候才八岁,和我一起去的也大部分是这个年岁,最可笑的是睿王爷,他去的时候只有三岁,作为一个棋子进了荣亲王府,成了那个过继给荣亲王府的继子,你知道吗?那时候先帝爷还没有死,稍不留意很可能就是死,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啊。” “你说我们倒底有什么错,为什么最后这些罪要算到我们的头上。” 容臻微愣,好半天没有吭一声,如若不是母后之死,身边人之死,她不会怪他们,真的不会怪他们,就是现在她也知道他们没有错。 可是她身为蒋皇后的女儿,她那么的宠她,最后竟然死了,她岂能什么都不做,她做不到。 门外丁香领着人端了早膳进来,一一的摆下,容臻伸手取了筷子来吃,抬首看赵子风满脸的伤痛,她慢条斯理的说道。 “虽然你是无辜的,但是你别忘了,你杀了很多人,若是老天有灵,你也会遭到报应的。” 即便是无意识的,但不可否认,赵子风此番攻城,杀死了很多人。 若是有因果报应,他不会善了。 赵子风听了容臻的话,低首望着自个的手,最后幽然轻笑:“是啊,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终究杀了很多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有什么样的果我都该受着。” 他说着站起身打算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婵儿,这两天你不要出去,以免那秦灏再把主意动到你的身上。” 容臻点了点头,没拒绝。 不过眼看着赵子风走了出去,她想起张蔷的事来,抬首问道:“赵子风,你喜欢张蔷吗?若是不喜欢人家就不要让人家误会。” 若是赵子风喜欢,她也不会说什么,必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运。 但若是赵子风不喜欢张蔷,最好快刀斩乱麻的乘早断了,以免伤害人家女孩子。 赵子风脚下停顿了一下,然后苦笑:“我没心情去招惹谁。” 他自己的事情都应接不暇了,哪里有时间去招谁惹谁。 容臻望着他走出去的身影,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张蔷是一头热,赵子风并不喜欢她。 虽然这事有些伤人,但容臻倒是松了一口气,又自顾埋头吃起饭来,理也不理门外走了出去的赵子风。 花厅里的丁香,看自家小姐这样,张嘴便想劝两句,让小姐不要和世子爷闹得这么僵,必竟小姐以后嫁人,靠的还是世子爷,要她说世子爷对小姐其实是不错的。 丁香不知道容臻和赵子风之间有一个无法化解的结。 接下来的时间,容臻没有出靖江候府一步,因为秦氏生怕她出府有事,所以派人盯着她,再加上她对闵京并不十分的熟悉,只除了之前有两次跟着秦氏去逛街,所以知道了自己以后的陪嫁之物中,有一间米行。 这也是先前容臻和秦灏留下主行信号的原因,因为这米行,就是她以后的陪嫁之物。 当然她是不可能真要这间米行的,这是寇寇的东西,她只是暂时的借用一下她的名字而已。 三日后,皇子选妃宴。 整个闵京都热闹了起来,因为不少人心知肚明一件事,宣王是皇上相中的太子人选,这宣王妃是日后的皇后人选,所以皇上才会慎之又慎,一直没有给宣王选妃。 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皇上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正是宣王。 谁让宣王的母妃是宠妃呢,宣王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起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皇室没有嫡出的皇子。 目前皇室的皇子只有五皇子怀王,七皇子睿王,八皇子宣王,剩下的另两位皇子都还小,一个是十二皇子,一个是十三皇子。 怀王的母妃是兰妃,兰妃娘家是后起之秀,根基并不稳固,睿王的母妃梅妃,梅妃娘家萧家倒是根基深厚,可是目前萧家并没有任何的举动,显得很平和,一点也没有要支持睿王上位的意思,再观八皇子宣王,宣王的母妃乃是冠宠六宫的宸妃,娘家虽然不给力,但是现在出了一个赵子风,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皇帝这一手更说明了宣王要上位,因为皇上在给宣王培养势力,所以比来比起,最后最有可能胜出的就是宣王了。 因为太子人选目标明确,所以朝中很多人指望自家的女儿能选上宣王妃,这样一来,自家以后可就更上一层楼了。 出了皇后的世家,自是与寻常家族不一样,定会成为开罗的权贵之家。 因了这一层原因,所以今日选妃宴十分的热闹。 大街上车辆川流不息,一辆一辆的豪华马车往宫里行驶,虽然宣王妃只有一位,可是说不定宣王便相中了自家的女儿呢,因着这一层意念,人人脸上红光满面。 不过相较于这个喜事,还有一部分人心中担心。 原来皇子选妃宴,只给宣王选妃,但是现在睿王回京了,。 睿王府里一个女人也没有,之前皇上赏赐的女人,都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死了,不出意外,今日皇子选妃宴,皇上定然也要给这位睿王选一位正妃。 不过有人知道睿王想娶靖江候府大小姐的事情,既然睿王想娶靖江候府的大小姐,那么今日他肯定不会选别人为妃的。 这样一想,放下心来。 靖江候府里,秦氏和容臻二人本来不想进宫,因为容臻没有意愿参加什么皇子选妃宴。 秦氏是完全依着容臻主意的,但是靖江候爷赵傅明非要让她们两个进宫赴宴。 赵傅明不但让容臻进宫参加选妃宴,还让秦氏带了赵雪和赵柔两个人一起进宫。 秦氏本来不想理会赵傅明,但是架不住赵傅明说的话。 “你若不进宫,这是赤祼祼的打宸妃娘娘的脸子,亏你往日和宸妃娘娘交好,她儿子的选妃宴,你竟然不参加,不但你不参加,你连自个的女儿也不进宫里去,这传出去可是个笑话。” 秦氏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她可以不顾忌赵傅明,却不能打宸妃娘娘的脸子,这么些年,宸妃娘娘可是一直很关照她的。 最后秦氏同意了,又劝说了容臻,容臻想了想,决定进宫见见这位传闻中的太子人选,顺便再看看离儿。 想到三天前,她离宫时,离儿那可怜又孤单的身影,她心里就难过。 若不是鹂昭仪那个阴险的女人,她真想带离儿来靖江候府待两天,但是现在有鹂昭仪那个女人在,她是不会同意的。 最后秦氏带了容臻还有赵雪赵柔二姐妹一起进宫赴宴,按照道理,这样的盛宴,身为靖江候府的庶女,不应该出席,可是赵傅明偏认定,鱼多好撒网,一个女儿进宫说不定宣王看不上,若是三个女儿全进宫呢。 指不定便有一个让宣王看中呢。 赵雪和赵柔两个虽说是庶女,可是宣王可是要当太子的人选,即便不能为宣王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日后宣王上位,赵家可是他的外家,他再不看重赵家,也要给他女儿四妃之一的位置坐坐。 如若这样,谁还敢小瞧了他赵傅明,儿子是宠臣,女儿又是宫中的后妃。 赵傅明想到这个觉得未来人生很美好。 可惜秦氏和容臻二人齐齐冷笑,宣王能看中赵雪和赵柔吗?脑袋又不是被门挟了。 身处在宣王的位置上,哪怕他娶个小妾,只怕也是为了稳固他的地位,再不济,也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赵雪和赵柔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这两女人被林氏养得十分的小家子气,一听到自个的父亲说让秦氏带她们进宫参加皇子选妃宴。 两个女人是拼足了命的打扮自己,脸上涂满了粉,身上穿戴得极华丽,再加上头上戴了不少的首饰,一眼望去看不出人怎么样,只觉得珠光宝气,俗气得不得了。 相较于她们两个,容臻则素淡得不得了,可正因为这份素淡,却更衬得人清丽夺目,再加上她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从容悠然的神韵,整个人就像一枝开在墙头的蔷薇,娇艳而夺目,却又带着不容人亲近的刺。 她疏离的神容,让人不敢过份的亲近她。 容臻却浑然不在意,坐在马车里和秦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马车一路进宫,依旧和先一次一样,在宫门前检查,然后放行,行到内宫门前的时候,所有人下马车,步行往里。 秦氏和容臻刚下马车,便有人过来打千。 “奴才见过靖江候夫人,见过大小姐。” 秦氏掉头看了一眼,认得这小太监是梅妃宫中关睢宫的跑腿太监。 梅妃此人十分的严谨刻薄,平素宫中没多少人喜欢她,秦氏也不喜欢她。 不过因为她生了七皇子,外家又根基深厚,所以一直稳坐宫中妃位。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命人来宣她的女儿去关睢宫,秦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逐蹙眉挥手:“起来吧,不知道这公公有什么事?” 小太监麻俐的说道:“回靖江候夫人的话,我们家娘娘有旨,请大小姐前往关睢宫说说话。” 秦氏直接的开口:“公公,这恐怕不好吧,你知道今日乃是皇子选妃宴,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我们若是再不去,误了宣王的选妃宴,只怕宸妃娘娘要说话。” 她说着话盯着小太监,上次可是有人假冒太监的,这回不会又是假冒的吧,不过看来看去,认得这确实是梅妃宫里的跑腿太监。 小太监陪着笑脸:“靖江候夫人放心,我们家娘娘说了,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只是说两句话的功夫。” 秦氏还想再说,容臻怕梅妃知道恼火,所以伸手拦了秦氏,最后她望向小太监:“这位公公,既如此,请前面带路吧。” “好,大小姐请跟我来。” 小太监心里感叹,这大小姐倒是个识大体的,只是听说她不想嫁给他们殿下,不知道是真是假。 娘娘这几天心情可不畅快,这大小姐过去恐怕要有得气受。 容臻跟着小太监离开,一路前往关睢宫,身后秦氏着急得不得了,掉首急急的往宸妃的椒宸宫走去,她要请宸妃娘娘派人去把婵儿叫过来。 容臻跟着小太监身后一路前往关睢宫,路上小心谨慎的注意着四周,倒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不过她不担心在梅妃的宫里发生什么事,之前发生了鹂昭仪的事情,相信宫里的这些后妃不敢随便的再乱动手脚。 所以她不担心梅妃会在她的宫殿里动手脚。 一行人进入了关睢宫,门前正有人候着,这是梅妃的亲信太监何安。 何安看到容臻,虚伪的假笑:“这位就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果然是通身的好气派,难怪我们家殿下念念不忘的想娶。” 容臻一听便知这家伙奚落她,不卑不亢回道:“我总共和你们殿下见过一两次面,如若这样便对我念念不忘,想必睿王府里早就住满了女人。” 何安恼火,瞪了容臻一眼,生怕自家的娘娘等急了,领着容臻进大殿。 大殿内,上首坐了一个穿华贵锦锻长裙的女子,女子面容冷厉,瞳眸嗖嗖寒气,直射向下首的容臻,一看便知道这女人极其的不喜欢她。 当然容臻也不稀憾她的喜欢,不卑不亢的施礼:“臣女见过梅妃娘娘。” 上首的梅妃并不叫容臻起来,只管定定的打量着她,好半天才悠悠的来一句:“我以为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却原来也不过是寻常人。” ------题外话------ 婆婆找碴了,自古婆媳是天敌啊……。 ☆、第127章 容臻初显锋芒 关睢宫大殿下面,容臻一听便知道这女人是存心找碴,而且是因为听说了自己不想嫁给她儿子的原因。 在每个母亲的心里,自个的儿子是最好的,所以听到有女人不想嫁给自己的儿子,还是那样出色的儿子,自然会生气。 不过生气便找别人的碴,这事容臻不能苟同。 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回梅妃娘娘的话,臣女本就是蒲柳之姿,何来的国色天香之说,娘娘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这种谣传娘娘怎么相信了。” 这话摆明了是一个软钉子,说梅妃耳根子浅,竟然相信小道消息。 梅妃本就冷厉的脸,瞬间更阴冷了,瞳眸一片寒气,瞪着容臻,呵呵冷笑着又开口。 “人长得不怎么样,不过嘴巴倒是蛮利的,果然不亏是乡野长大的。” 这是说容臻没有教养,是从乡野里走出来的。 容臻眸色微暗,不卑不亢的又回道:“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正因为有了乡野长大的千千万万的子民,才有了皇上的万里大好河山,娘娘你说臣女说得对吗?” 容臻的话使得梅妃气急,这女人说话可真利,自己若是再继续这话题,只怕此话传到皇上耳中,她落不得好,所以摆了摆手示意容臻起身。 “平身吧。” “谢娘娘了,”容臻从容坦然的起身,梅妃微眯眼望着这女人,面对她竟然一点怯色都没有,这女人倒也有些本事。 不过想到宸妃拒了婚的事,她就来火。 宸妃那个女人她是知道的,一向不做拆人姻缘的事情,如若这女人愿意嫁她儿子,宸妃不会出面的,所以一定是这个女人不愿意嫁,她凭什么不嫁啊。 只不过是小小靖江候府的嫡女,她儿子可是开罗的皇子,天子骄子,她竟然不想嫁,莫非她想嫁给宣王。 梅妃想到这个,瞳眸陡的收缩,随之便冷声开口。 “本宫问你,睿王有意娶你为睿王妃,宸妃为何阻止,是不是你不愿意嫁?” “娘娘,臣女和睿王爷不熟悉,所以不想嫁。” 容臻直截了当的回道,她就是不想嫁,怎么了?现在皇上已经同意不强迫她嫁给睿王,难道这梅妃还想强迫她嫁不成,这也要问问皇上同不同意,容臻脸色淡淡。 大殿上首的梅妃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直截了当的回不想嫁,气得脸色都变了,她咬牙问容臻。 “今日乃是皇子选妃宴,你说,你是不是相中了八皇子宣王,想嫁给八皇子宣王?” 容臻错愕,抬首望向上首的女人,发现这女人眼神森冷异常,紧盯着她。 容臻发现这女人的脸太过于冷厉刚硬,而且五官不柔和,一看就是那种过于严肃的女人,这种女人往往不讨男人以喜欢/。 难怪得不到尧景帝的宠爱,她之所以稳居宫中后妃之位,应该和她背后的宁安候府有关。 宁安候府可是闵京有名的世家大族,梅妃便是出自于这样的世家大族,又命好的生了一个儿子,所以才稳坐了宫中的妃位。 容臻想着,淡然的回道:“娘娘想多了,臣女谁也不想嫁,臣女无意入宫为妃。” 她的话使得梅妃的脸色好看得多,她松了一口气,望向容臻又说道:“若是宣王殿下相中了你,你难道也不嫁?” 容臻蹙眉望着梅妃,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八皇子宣王会相中她呢,先前张蔷这样说,现在梅妃又这样说。 她怎么会嫁给宣王呢,目前她可没想过嫁给任何人,不过即便不嫁,宣王的事情也轮不到这女人过问。 “娘娘,这是宣王的事情,好像和娘娘无关。” 容臻说完梅妃脸色又不好了,阴骜无比的瞪着她,最后沉声:“你不嫁我的儿子,就不能嫁给别的人,否则本宫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所以梅妃娘娘这是心里不平衡,若是她不嫁她儿子,就别想她嫁给皇室中别的人吗? 事实上她谁也不想嫁,容臻想着正欲张嘴回话,不想她还没有来得及说,殿外有太监急急的唤声响起来:“奴才见过睿王殿下。” 容臻眸色一暗,手指悄然的一握,她并不想和这人过多的交集,为什么却一再的碰到他,难道这闵京城真的这么小。 不过再抬首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容臻神色如常,上首的梅妃脸色却不好了,抬首望着殿外走进来的身着一袭黑色华丽锦衣的男子,男子五官精臻立体,鬼斧神功雕刻成的一般,黝黑如黑矅石似的瞳眸,幽幽沉沉的暗芒,傲挺的鼻子,性感的唇,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华丽,再加上他举手投足的狂妄霸气,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下意识的让人臣服,。 这个儿子如此出色,做母亲的本来该高兴,可是她却知道,自从这个儿子回来后,皇上就不待见她了,看她的眼神都古古怪怪的。 梅妃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她这个儿子长得竟然和已逝的贤王爷十分的神似,贤王爷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在一次皇上出巡遇到刺客的时候,替皇上挡了剑,不幸丧生于刺客之手。 这是皇上心中永远的一个痛,这么多年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到贤王爷。 儿子三岁离京,根本就看不出来像谁,这么多年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可是这一回京,发现他竟然和贤王爷长得很像,这让她有一种有口难言的感觉,同时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儿子也不受皇上待见。 虽然他在大历立下了大功,可是皇上并没有重用他,或者给他实权,反而只是赏赐了一些有名无实的东西。 梅妃正想着,殿外的容凛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不卑不亢的向上首的梅妃施礼:“儿臣见过母妃。” 梅妃醒神,挥了挥手示意容凛起身,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望了望大殿下首的容臻。 儿子和她的关系并不好,现在竟然前来关睢宫,莫非是为了这个女人,他还真是心疼这女人,人家明明不想嫁他,他还这样紧张,值得吗? 梅妃冷哼一声问容凛:“你过来做什么?怎么不去颐华宫,宫宴差不多该开始了,别忘了今晚皇子妃宴,你父皇除了有意给宣王指一门婚事,还有意给你指一门婚事,你好好的挑挑,以你的人品,在开罗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娶,眼光放得高一点,不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择口的选了来当睿王妃,睿王妃不是谁想做就做的。” 这话摆明了就是说容臻的,容臻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像没听到似的,嘴巴长在这位梅妃娘娘的脸上,她爱说什么她能阻止得了吗? 再说一个睿王爷娶谁做睿王妃,与她何干? 容臻看也不看身侧的容凛,容凛倒是看了她好几眼,仔细的看她,才发现,她虽然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多少还是有些像的,只是他直觉上认定了小臻儿已死,所以才会不加以多观察,从而没有认出她来。 不过看她漠然不理会的神态,他知道她的心中,他只怕已形同陌路之人。 想到这个,容凛心里疼痛,不过最后强行忍住了,望向上首的梅妃说道。 “母妃,儿臣的事情,儿臣自己会处理,母妃就不要操心了,母妃莫不是忘了,儿臣在大历二十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操心的。” 这话是提醒梅妃,他的事情不需要假手他人,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过问的,所以现在也用不着别人来操心。 梅妃听到这个,脸色立马不好了,瞪着容凛:“你真是不识好歹。” “母妃,宫宴差不多该开始了,儿臣要带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前去颐华宫了。” 他说完望向容臻:“赵小姐,走吧。” 容臻没吭声,和上首的梅妃道了一声安后便随了容凛往外走去。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出了大殿,身后传来梅妃气狠狠的声音:“何安,你看他,你看他。” 摆明了被气得不轻,不过容臻懒得理会这女人,走出宫殿后,领着丁香和月季二人看也不看容凛,抬脚便往颐华宫走去。 身后的容凛出声:“赵小姐。” 容臻停住脚步,不过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等着,只听到容凛压抑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我向你道歉,先前利用你抓幕后之人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 “能被睿王爷利用,其实也是我的一种福份不是吗?” 容臻轻笑,抬脚便离开,身后的容凛听着这样的话,心如刀绞,脸色变了几变,血色从脸上退了下去,一片惨白,虽然做好了各种准备,可是听着她这样的诛心之言,他还是心痛到无以复加,恨不得从此死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前面容臻已经徐徐的离开了,身侧的丁香小声的说道:“小姐,我看到睿王爷的脸色白得吓人,他这是怎么了?” 容臻懒得多想,不是不想,她是怕想了心痛,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要想。 “关我们什么事。” 她说完,听到前面的宫道上有脚步声响起来,容臻抬眸望去,便看到椒宸宫的大太监杨信领着几个人急急的赶了过来,杨信远远的看到容臻领着两个婢女过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什么事。 杨信是宸妃派来接她的,宸妃怕别的太监办不成这事,所以派了自己的亲信大太监杨信来办这件事。 杨信一走过来,便恭敬的施礼:“奴才见过赵大小姐。” 容臻摆了摆手:“起来吧,有劳杨公公过来接我。” “是娘娘命令奴才的,大小姐请吧,颐华宫那边的宫宴差不多要开始了,”杨信说完在前面带路,容臻忍不住轻笑起来:“本来我们还不知道颐华宫怎么走,杨公公来了倒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容臻的话使得杨信笑了起来:“看来老奴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本来娘娘是派他过来接赵大小姐,以免梅妃为难大不姐的,没想到她竟然全身而退了。 容臻笑着说道:“怎么有点用处,是很有帮助,日后我要仰仗杨公公的地方多着呢,还请杨公公多担待一些。” 容臻说完望向月季,月季立刻取了一个装满金叶子的荷包递到杨公公的手里,杨信立刻推托:“奴才是听命娘娘的指示行事的。” “公公这就见外了,虽然是姑姑指示的,可是还不是要劳烦公公跑腿吗,这是吃酒钱,就算姑姑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杨信听到容臻如此说,终于不再坚持,收下了金叶子。 一行人往颐华宫走去。 颐华宫里,十分的热闹,朝中的命妇和上三品大员的小姐都来了,皇室的一些成员也来了,五皇子怀王和怀王妃来了,十一公主君瑶也来了,宫里的一些后妃也都过来了,只除了几位重要的妃嫔未到,别的该来的都来了。 大殿内说不出的热闹,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到一起说事。 容臻跟着杨信公公身后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们,因为在这些朝中大员夫人和小姐眼里,靖江候府的小姐身份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即便有人看到,也没什么过大的动静,只顾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倒是靖江候府的秦氏,一看到容臻出现,便扔下别人,领着赵雪和赵柔两个走了过来。 “婵儿,怎么样,梅妃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秦氏说不出的担心,生怕梅妃为难自个的女儿。 容臻摇头,并不想让秦氏着急。 “娘亲放心吧,梅妃娘娘只是叫我过去问几句话,并没有为难我。” 秦氏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了然,知道女儿不想让她担心,心里十分的甜蜜,因为梅妃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这个女人一向刻薄,从前在闺中的时候就是个有心计,又刻薄得要命的女人,后来进了宫,更是心思莫测。 虽然女儿心疼她,她很高兴,但是秦氏想到这宫中一个两个都算计着她的女儿,她就恼火得很。 “婵儿,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进宫的好,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坚决不要再进宫来。” 容臻却不置可否,她知道秦氏心疼她,可是同样的她心疼宫里的容离,离儿一个人待在宫里,她不放心。 “娘亲,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容臻安抚秦氏,身后的赵雪走过来,飞快的说道:“大姐姐,先前十三殿下悄悄的过来找你了。” “十三殿下,他在哪儿?”容臻一听到容离,立刻关心的追问,赵雪掉头望了一圈,指了指大殿的偏门:“就在那个地方,先前我在哪里看到了十三殿下,他就躲在门后面偷看。” 容臻知道鹂昭仪现在被皇上禁足了,这女人说不定会把怒火发泄在离儿的身上,想到这个,容臻站不住了,望向身侧的秦氏:“娘亲,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秦氏点头,这里乃是颐华宫,婵儿又没有走远,所以秦氏不担心,挥了挥手:“你去吧,不要走远了,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 容臻应声,领着两个婢女走了过去,身侧的赵雪也跟着容臻的身后往大殿的偏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先前我看到十三殿下在偏门这边。不过他没有进来,只偷偷的躲在偏门边看着,我看到了,所以才告诉大姐姐的。” 容臻抬头望了一眼赵雪,这女人的心有这么好吗? 殿内热闹,大家说得热切,容臻略听了一下,说得最多的就是八皇子宣王,个个在猜测着今晚宣王会选谁做宣王妃。 同时还有人提到了七皇子睿王,不过一提到睿王,不少人声音都变了。 其实睿王妃的位置还是有人眼红的,可问题是睿王此人太高深莫测了,难以让人亲近,再加上个个看出皇上不宠信睿王,还有睿王府里的女人个个都被人杀了,若是她们进睿王府,会不会也被人杀了,因着这个,所以谁也不敢嫁进睿王府,但是今晚的皇子选妃宴,皇上说不定还会给睿王选妃,所以她们很担心。 容臻不理会这些人,大步走出去,几个人走出偏门,偏门外有几个太监正守着,容臻问他们:“先前十三殿下是否过来了。” 几个人一听到容臻问,面面相觑,最后点头:“是的,不过只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容臻心急了,沉声问:“走了多长时间。” “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小太监回道,容臻听了,紧走几步的追出去,身后的丁香和月季生怕容臻出什么事,所以赶紧的跟上前去。 赵雪和身旁的丫鬟望了一眼,然后也紧跟了上去。 不过容臻追了一段路程并没有追上容离,身后的丁香生怕她们跑远了,再中了别人的诡计,所以她叫起来:“小姐,别追了,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回去吧,回头再去看望十三殿下也是一样的。” 容臻停住了脚步,想了想终于不再追了,其实她心里很担心容离,可是宫宴的时间确实要到了,所以她还是先顾着宫宴要紧,待宫宴结束后,她再想办法去见离儿。 打定主意,她缓缓的转身,打算依旧从偏门回颐华宫的大殿,不想她掉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赵雪身边的丫鬟举起刀狠狠的刺向了赵雪,然后不等她们反应过来,那刺人的丫鬟转身便跑走了,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身影,最后只听到赵雪痛苦的声音响起来。 “赵婵,你太狠了,你为什么杀我?就算我娘对夫人不敬,你也不该杀我啊。” 赵雪身边的丫鬟飞快的大叫起来:“来人啊,大小姐杀人了,大小姐杀人了。” 容臻冷望着赵雪,她就说这女人怎么那么好心,原来是存了心的要害她。 不过单凭赵雪一个人是不可能有这胆谋算她的,所以说有人给她撑腰,这人是谁。 宫中这个地方,她进来过没几次,要说最想害她的只有一个,鹂昭仪白蕊,所以给赵雪撑腰的是鹂昭仪这个女人了。 容臻唇角是冷讽的笑,眸色暗沉无比,鹂昭仪这个女人可真是不悔改,明明被皇上禁了足,竟然还借刀杀人,好,她不除掉她都对不起自己,若是以前,她还可能没办法收拾她,可是现在她手里可是有秦灏他们的。 相信秦灏定然乐意杀掉白蕊这个女人。 只有杀掉白蕊这个女人,她们才安全,因为这个女人若是不死,一心谋算着她,离儿肯定会心疼她而和白蕊对上,这个女人可是连自个儿子也不放过的,另外一点若是这女人发现离儿不是她的儿子就麻烦了,但若是这个女人死了,这世上再无人知晓离儿根本不是十三殿下君黎。 所以这女人一定要杀了,容臻正盘算着怎么向秦灏下指令。 那边赵雪身边的丫鬟夏紫尖叫着:“大小姐杀人了,快来人啊。” 此地本就是颐华宫的地方,又离得偏门不远,所以夏紫这叫声一起,很快惊动了颐华宫内的人,不少人奔了出来,很快围了黑压压的人。 秦氏也挤了过来,望了望地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赵雪,又望向自个的女儿,最后她望向赵雪阴沉的开口:“夏紫,你鬼嚎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是大小姐动手杀的小姐,求夫人为小姐做主啊。” 赵雪此时整个人已经极虚弱,挣扎着开口:“夫人,大姐姐是因为我娘对你不敬,所以才会发火的,我不怪她。” 赵雪眼看着不行了,还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身遭不少人都赞她善良,相比较她的善良,个个觉得容臻太恶毒,竟然连庶妹都容不得。 靖江候府内的情况她们是知道的,因为秦氏一直以来的不管事,所以一个姨娘当了家,可这也怪不了人家,是秦氏自己不理事的。 四周嘀咕声不断,夏紫朝着四周叫起来:“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啊,求求你们了。” 人群里立刻有人下命令,去请御医。 这里赵雪已经昏迷了过去,秦氏是不相信女儿会杀赵雪这个女人的,这女人在她女儿眼里就是一个蝼蚁,犯不着为她脏了手,所以女儿是不可能杀她的。 但是现在这女人一口咬定了是女儿杀她的,女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氏不由得心急起来,此时十分的后悔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不除掉林氏,赵雪赵柔等人。 人群之外的靖江候赵傅明终于听说了这件事,从人群外挤进来,一进来便脸色难看的瞪着容臻:“赵婵,你竟然对自个的妹妹动这样的手脚,你真是丧尽天良,还有你的胆子好大,在宫廷之中便动了这样的手脚,你莫不是以为有宸妃娘娘护着,便没人奈何得了你?” 赵傅明本来就不喜容臻,这会儿像得到了把柄似的,吼叫起来。 这回若是除掉了赵婵,秦氏必然受打击,到时候赵家又是他说了算的。 容臻唇角是冷讽的笑,并不见半点的害怕,她淡淡的问赵傅明:“靖江候爷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了她的,就凭她一句话就认定我杀她吗,那我要说我没杀呢?” 容臻话落,夏紫叫起来:“大小姐,是你杀我家小姐的。” 容臻淡淡的回道:“你说我杀的,我的丫头还要说不是我杀的。” 此时丁香和月季已经醒过神来,飞快的开口:“回候爷的话,我们家小姐没有杀二小姐,是她身边的丫鬟杀了她的,然后跑走了。” 丁香一说,夏紫便叫起来:“小姐身边只有奴婢和夏绿,我们两个都在,我们两个哪个敢杀小姐啊。” 容臻望过去,看到赵雪的身侧陪着两个丫鬟,正是夏紫和夏绿,先前她们明明看到赵雪身侧有一个丫鬟闪出来杀了赵雪,那个人应该就是夏绿,可是现在夏绿竟然在,这说明先前赵雪身边的那个夏绿是假扮的,待到她刺伤了赵雪后,她就跑走了,然后乘人多的时候,这真夏绿再悄无声息的站到她的身后。 容臻呵呵轻笑,要说鹂昭仪脑子也不笨,可惜她们不知道一件事,她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赵雪。 所以想害她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容臻没来得及说话,身侧的赵傅明已经叫了起来:“赵婵,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的丫鬟说是雪儿的丫鬟杀人后跑走了,可是现在夏紫和夏绿二人全都在。” 容臻正欲说话,好好的打赵傅明一个脸子,不想人群之外,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皇上来了,赶紧的让了开来,同时跪了下来。 “臣等见过皇上。” 尧景帝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从人群之外走了进来,今日可是给宣王选妃的选妃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尧景帝恼火得想杀人,所以一进来,便阴沉着脸瞪向了容臻。 容臻从容淡然的望向尧景帝并没有说话,她的眼光慢慢的从尧景帝的身上移到他身侧的人身上。 尧景帝身后除了宸妃外还有梅妃以及几个宫中后妃,另外还有睿王,不过容臻看到睿王后,直接的收回视线,望向皇上。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辩解,身侧的赵傅明忽地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的哭诉道:“皇上,臣有罪,臣教女无方,请皇上下旨处罚这孽女。” 赵傅明说完,秦氏脸色难看的尖叫:“候爷,你胡说什么,这人不是婵儿杀的。” 容臻望着赵傅明,无语的撇了撇嘴,这男人真虚伪,女儿被刺伤后都昏迷不醒了,他不关心,竟然只关心处罚自己的事情,她真是鄙视他。 正在这时,御医赶了过来,老皇帝命令御医立刻救治赵雪,今日乃是皇子选妃宴,万不能让人死在这颐华宫里。 御医领旨上前救赵雪,这里老皇帝阴沉着脸望向容臻,正想下令人把容臻拉下去关押起来。 不过老皇帝身侧的宸妃却扯了扯皇上的衣袖,说道:“皇上,还是给赵婵一个辩解的机会吧,我想她肯定有什么说法。” 宸妃说话,老皇帝虽然恼火,不过倒也没有下令让人立刻押了容臻下去,而是望向容臻说道。 “赵婵,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容臻缓缓的点头,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施礼,然后说道:“皇上,我一一。” 她话没有说出口,便被人挡了,另外一道沉稳内敛收放自如的声音温煦的响起来,仿若和风拂过一般。 “父皇,儿臣知道这件事。” 一道俊挺秀雅的身影从容臻身后的暗影处走了出来,剑眉星目,五官阳光灿烂,举手投足尊贵大气。 此人一出现,容臻便听到身后有人激动的嘀咕声响起:“宣王,宣王殿下。” 没想到这出声的人竟然是八皇子宣王,一直以来神龙不见尾的宣王竟然在这时候出现了。 容臻微微的凝眸,这男人就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但是她一直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这说明他的武功在她之上,再看此人举手投足的内敛自如,浑然天成的威仪,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 此人不可小视,第一眼容臻便下了这样的评语。 同时看到宣王殿下,容臻终于了解为什么尧景帝会宠宣王殿下了,因为宣王殿下和尧景帝就好像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一般,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那周身的气度,统统的都很像,若是谁说宣王不是老皇帝的儿子,都没人相信。 尧景帝看到宣王殿下心情也很不错,本来难看的脸色,忽地便舒展开来了。 “冥儿,你怎么在这里?” “回父皇的话,儿臣先前和高大人还有原大人嫌殿内有些吵,所以便出来说说话,正好看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喔,是靖江候府大小姐杀人的事情吗?” 宣王温煦的说道:“父皇,不是大小姐杀的人,是有人栽脏陷害的她,这事高大人和原大人也一并看到了。” 随着宣王的话落,不远处又走出来两个人,正是开罗朝中年轻一辈官员,一个是吏部侍郎高大人,一个是内阁学士原大人。 皇上是有意让宣王多接触这些臣子的,此时看到倒是高兴,点了点头望向高大人和原大人:“你们先前看到了什么,说来朕听听,。” 内阁学士原大人站出来说道:“回皇上的话,先前我们正和宣王殿下说话,忽地听到这边有脚步声,所以调过头来看,便看到有人在找人,当然我们不知道这位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这边有叫声,我们望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位二小姐身边有一个丫鬟拿出一把刀狠狠的刺向了二小姐,然后跑走了,至于大小姐,则什么都没有做。” 原大人说完,高大人连连的点头:“这事臣也看到了。” 随着两个大人的话落,四周议论声再起,个个望向地上的二小姐赵雪,赵雪身边的丫鬟刺伤她的,现在她身边两个丫鬟都在,那么先前刺伤她的究竟是何人?还有那人靠得了她的身,她肯定是知道那人是谁的,所以说赵雪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是想害自己的大姐姐。 在场的很多人是人精,如此一想便想通了,个个鄙视这赵二小姐,然后鄙视靖江候赵傅明,这赵候爷可是一口咬定自己的大女儿杀二女儿的,所以这靖江候不受皇上重用,也是有原因的,实在太没有能力了。 赵傅明差点没气死,本来以为能收拾了这赵婵的,顺带的收拾秦氏,没想到现在赵婵竟然没事,反而是自个的二女儿有事。 赵傅明看到皇上瞪过来,吓得赶紧扑通扑通磕头:“皇上饶命,臣教女无方啊。” 尧景帝冷喝:“你是教女无方,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竟然容许一个庶女进宫,你眼里还有朕还有王法吗?” 赵傅明脸上冷汗往下滑落,身遭的各家官员个个脸上有鄙视,不过看到皇帝身侧的宸妃娘娘以及宣王殿下,这些人不敢太过份。 赵傅明再不好,也是宣王的舅舅,也是宸妃的娘家人。 这里,老皇帝正训斥赵傅明,那里赵雪在御医的救治下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便听到身边有人开口:“赵二小姐醒过来了?” 赵雪心喜,以为定然会看到赵婵这个贱女人受惩罚,不想睁开眼睛,便看到老皇帝一脸怒意的瞪着她,森冷的大喝:“赵雪,你说是什么人和你联手动的手脚,陷害你姐姐的?” 老皇帝话,使得赵雪周身的恐惧,前一刻的欢喜还没有退下去,后一刻便遭到雷霆震喝,直吓得脸色发白,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老皇帝真想下旨把这女人拉下去砍了,不过今日乃是皇子选妃宴,这样重要的日子,他不想坏了心情,逐望向赵傅明:“本来这赵二小姐是要下大牢关押住的,但看她受了重伤,你先带回去救治,等到她醒过来,定要严加盘问是什么人指使她这样干的。” 赵傅明立刻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应声:“臣遵旨。” 四周的人松了一口气,这样结束甚好,省得再牵扯出什么不免要的麻烦,可惜容臻从来就不是吃亏的料子,所以老皇帝话一落,她便不卑不亢的出列施礼:“皇上容禀,臣女知道是什么人对臣女下的杀手。” 老皇帝微眯眼望着她,看她举手投足不卑不亢,从容悠然,不由得深看了两眼。 不远处的宣王君冥直到这时候才有空认真的打量容臻,这一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容臻,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 君冥的神情很快落入到老皇帝身侧的容凛眼中,容凛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厉,暗潮涌动。 容臻没理会别人,她不急不燥的说道:“皇上,臣女只要做一件事,就会知道这凶手是何人?” 四周所有人都一脸的稀奇,盯着赵家的这位大小姐。 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让凶手露出真容,。 老皇帝也来了兴趣,当然他更想查出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这样的日子,做出这等事情来。 “你说来听听。” “皇上下令所有人原地不动,然后用黑布蒙住所有的光亮,真凶自会现身。” 老皇帝一时摸不着容臻话里的意思,不过倒是下令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动,又命令太监把所有有光的东西全都遮住,一时间四周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光亮,就在这没有黑暗的空间里,却有几个人的身上散发出幽幽的光亮,在黑暗之中分外的醒目。 容臻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来:“赵雪和我关系一直不好,今晚忽地交好,我早就怀疑她别有用心,所以在她的衣袖上撒了一种发光的莹光粉,这种莹光粉在黑暗的地方容易发光,和赵雪联手的女人定然要和赵雪接触,经过接触她肯定会沾上赵雪衣袖上的莹光粉,而这人在刺伤赵雪之后,肯定还想看看最后的结局,所以她并不会走,一直隐在人群之中,现在除了赵雪的亲近之人,下剩的沾了莹光粉的人便是真凶。” 容臻话落,皇帝身侧的手下侍卫,一拥而上,把所有沾上莹光粉的人给拽住了,。 除了赵雪外,还有赵雪的妹妹赵柔也有,其余的便是两个丫鬟,另外一个竟然是鹂昭仪身边的宫女知音。 一看到知音,不用她交待,别人便知道这事是谁指使的了。 鹂昭仪因为和赵家大小姐斗法,害得自己宫中的宫女被仗毙,现在竟然再次的动了手脚。 下首的知音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只知道磕头,老皇帝盛怒的下令:“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仗毙。” “鹂归仪从即日起贬为贵人,禁足一年,以观后效。” 知音被人拉下去仗毙,送旨的太监立刻前往鹂昭仪的宫里送圣旨,圣旨送到鹂昭仪的宫中,鹂昭仪直接的瘫了,然后反应过来大叫着要见皇上。 可惜却被太监给拦了,以后她不准随便出临华宫一步,不但如此,临华宫的正殿她也没办法住了,从此后只能住偏殿。 ------题外话------ 哈哈,小臻儿出手,定然叫她有来无回…。 ☆、第128章 偷情被抓 颐华宫的宫宴很快开始了,对于先前的插曲,很多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对于鹂昭仪,不,从此后是白贵人,对于白贵人的境遇有些同情,可是因为白贵人以前过于嚣张,所以这同情也没维持多久,众人便把注意力放在今晚宫宴的主要人物身上。 八皇子宣王殿下,宣王长相俊朗阳光,因为深得圣宠,事事顺心,所以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润高洁,让人看一眼便乐意亲近。 相较于八皇子宣王,七皇子睿王,便要阴沉得多,虽然睿王殿下比宣王殿下要俊美得多,可是两下比较,很多女人还是愿意接受宣王殿下,何况宣王还得圣宠,睿王殿下却是摆明不受宠的。 所以大殿内所有人都把眸光盯在了宣王的身上。 其中一些有眼睛的人看着宣王殿下,发现一些端睨,宣王的一双眼睛总是落在靖江候府的赵婵身上。 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看到宣王眼神的人,心咯噔一下往下沉,说不出的憋闷,宣王殿下不会是相中了这位靖江候府的小姐做宣王妃吧。 这女人先前露出来的一手,确实挺厉害的。 再加上长得出众,难怪宣王殿下盯着她。 其中甚至有人怀疑,先前那杀人的戏码,究竟是白贵人的手段,还是这位靖江候府大小姐的手笔,她这样做就为了吸引宣王的注意力。 她们怎么没想个办法,做些什么吸引宣王的注意力呢。 个个心中腹诽,焦急不已,可是又无计可施,最后眼光下意识的望向了睿王,发现睿王爷神色不变,只一双瞳眸暗潮峰涌,变幻莫测,那些看中宣王的闺秀,便暗暗想着,若是睿王殿下坚持要娶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说不定宣王殿下会放弃。 宫宴在老皇帝的一声令下,正式的开始了。 老皇帝率先端了一杯酒,和下面的朝臣以及所有人喝了一杯。 待到一杯酒尽,尧景帝说了一些场面话,然后是歌舞表演。 虽然下面歌舞跳得热闹,但是宣王君冥的一双眼睛一直落在容臻的身上,看到容臻挑眉望过去,宣王便微笑点头,端了手中的酒杯朝着容臻晃了晃,意思是和容臻喝一杯。 容臻微微的眯眼,伸手执了酒杯,和对面的宣王喝了一杯。 看宣王那温柔遣倦的眼神,分明是隐着些什么的,容臻不由得挑高了眉望着这位宣王殿下,阳光般明朗,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尊贵,却又收敛自如,脸上的神色是得体而优雅的,连笑都是无可挑衅的。 这个家伙是个难缠的角色,容臻想着又多看了几眼,发现宣王一直盯着她,温柔轻笑。 这笑笑得容臻莫名其妙,宣王殿下一直朝着她笑,还满目温柔的样子,似乎很认识她,而且交情十分好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容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头不看对面的宣王殿下。 大殿正中,一曲歌舞毕,尧景帝轻咳嗽了两声,大殿内所有人都望向了尧景帝,今晚的重头戏来了,大家全都振备了精神。 尧景帝沉稳的开口:“今晚的宫宴,大家应该知道是什么宴席,这是朕为未婚皇子们举办的皇子选妃宴。” 他停下,望向七皇子睿王,眸色有些暗,不过很快望向宣王的时候,眸色又亮了不少。 “皇室中,七皇子睿王和八皇子宣王都还没有正妃,所以朕打算替他们两个人指两个正妃。” 此言一出,下首一片喧哗,不少人激动起来,当然也有不少人担心起来,生怕自己被睿王看中。 下面说得热闹,今晚的两位主角却稳如泰山,两个人的都望着大殿对面的容臻,容臻则不置可否,对于前一个人的眼光,只当没看到,对于后一个人的眼光,却又满是不解,宣王为什么盯着她,他不会是想选她为正妃吧。 容臻自个想完,便觉得好笑,她和宣王只见过一面,宣王不会这么无聊,所以她纯属想多了。 上首的尧景帝又咳嗽了一声,所有人安静下来,个个望着皇帝,皇帝开口:“好了,接下来是众女的才艺表演/。” 皇帝话落,礼部侍郎站了起来,主持接下来众女的才艺表演,礼部按照朝中官员的官职,以及家族的繁华程度,拟定了人选,此时便按花名册上的人逐一上台表演。 礼部侍郎手捧花名册,叫了今晚的第一个人:“萧月霜。” 萧月霜,宁安候府的嫡女,萧月香的妹妹,今年刚刚及笄。 从这花名册上不难看出萧家的荣宠,萧家是开罗第一世家大族,名下子弟遍布在开罗各地,皇帝登基的时候,萧家出了全力,助当今皇上登上了帝位,后来皇帝登基后便纳了萧家女为嫔,后来萧嫔又顺利的怀上了七皇子,所以被封为梅妃。 因为萧家的荣宠,所以梅妃即便在宫里不讨喜,依旧地位稳固。 从今晚的架势来看,这萧家女是最有可能为宣王妃的,不过众人望了望十五岁的萧月霜,倒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像一朵娇嫩的花儿,柔润鲜艳,可是让她做宣王妃,似乎并不能担当宣王妃的重任。 想到这,众人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萧月霜已经满脸娇羞的走了出来,对着上首的老皇帝和宸妃娘娘施礼:“臣女萧月霜,表演才艺是弹琴,臣女所弹的曲子名《春江夜》” 萧月霜说完往大殿正中走去,那里早就有宫人布下了古琴,萧月香走到古琴前,温雅的跪坐下来弹琴。 琴声悠悠的响在大殿上,不少人微微的睑目品味萧月香的琴。 容臻也微睑眼目听着萧月霜的琴,发现这女人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琴艺造诣却是不差的,十分的悦耳动听,听了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心情不自觉的变好。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望向了宣王,却发现这个儿子并没有听萧月霜弹琴,反而是盯着某一个人看,老皇帝微微的蹙眉,顺着宣王的眼光望过去,便看到自个的儿子看的竟然是靖江候府的小姐赵婵。 尧景帝的眉挑了起来,眼睛中满是评估,此女若是为宣王妃,倒是也不差,一来是宸妃娘家的侄女,二来自己又是才貌双全的,先前露出来的一手也看出此女十分的聪明。 可是尧景帝想起一件事,之前七皇子睿王可是求娶靖江候府这位嫡女的。 若是他把这女人指给宣王为正妃,睿王肯定不会答应。 尧景帝不希望自个的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闹出什么矛盾来,虽然他不重用睿王,可是却知道睿王此人的能力是不可小觑的,若是他成了宣王的敌人,于宣王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所以老皇帝前思后想,否定了容臻,不打算把这女人指给宣王,他又把眼光移到别的女子身上,开始逐一的评估着,盘算着,什么人嫁给宣王为正妃好,什么人嫁给宣王为侧妃好。 今日他打算给宣王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这些女子日后可是进皇宫的,每一个都要严格要求,绝对大意不得。 老皇帝正盘算着,大殿中间的萧月霜已经弹完了琴,殿内有鼓掌声响起来,不少人还是买萧家脸面的。 虽然梅妃在宫中受宠程度不如宸妃,可是谁也没有忘了,宁安候府的权力可不是靖江候府可比的。 萧家子弟有能力的很多,可是再观靖江候府,有能力的实在是太少了。 只除了现在出现的一个赵子风,家族中几乎没出什么能人,这就是赵家比不上萧家的原因。 萧月霜弹完,尧景帝还是很给面子的说了一句:“不错,赏。” 太监立刻捧了四样赏赐物赏下去,萧月香赶紧的谢恩归座,接下来又有第二个女人上前表演才艺,乃是护国将军郑大将军的女儿郑明裳。 护国将军郑明裳手握十万的兵权,在开罗国的地位不小,所以第二个上台表演的便是这位护国将军府的嫡女。 郑明裳表演的才艺是舞剑,因为出自于护国将军府,所以这位郑明裳小姐擅长武功,功夫虽然不是特别的厉害,但也不弱,舞起的剑密不透风,剑花朵朵,看不见人,只看见大殿中间,一朵硕大的莲花,幻化出千百朵的银色浪花,大殿内响起了一片叫好之声,上首的尧景帝同样赞许的点了点头,待到郑明裳的长剑缓缓收起。 尧景帝同样的赞了一声好,然后赏赐了礼品。 接下来又陆续的有各家的小姐上台表演才艺,这靠前出来表演才艺的都是闵京城内权贵大员的千金,靖江候赵傅明虽然一直没有实权,也没什么能力,但是因为是宸妃的娘家,再加上出了一个赵子风,所以容臻的名字也比较靠前,等到前面的几位大员千金小姐表演完后,便听到礼部侍郎的声音响起来。 “靖江候府的小姐赵婵。” 刷的一声,所有的眸光都落到了容臻的面前,这些人之所以注意到赵婵,乃是因为宣王殿下一直盯着她,这引起了别的女人的嫉妒,所以个个想看看这女人有什么本事,听说是乡野长大的,会什么才艺啊,很多人抱着看好戏的眸光盯着容臻。 容臻扫视了四周一下,又望向上首的尧景帝,满殿的人都盯着容臻,容臻挑了一下眉,对于表演才艺,她实在没什么兴趣,逐缓缓的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今日宫宴,乃是皇子选妃宴,臣女无意选妃所以请皇上免了臣女表演才艺的机会。” 容臻话一落,四周嗡的一声响,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议论着,然后有人便不屑的撇嘴,这女人真有心机,这招以退为进使得实在是太好了,只怕宣王想不注意她都难。 尧景帝微微的蹙眉望着容臻,十分不满意容臻这样的态度。 再怎么样,好歹表演一样才艺以示尊重,这女人竟然直接的拒绝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他的两个儿子她都看不上吗?、 尧景帝有些火,容臻岂会不知道,沉稳的说道:“皇上,不是臣女拒绝表演才艺,实在是臣女不会什么才艺,臣女从小没接受过才艺培训,所以什么都不会。” 容臻的话使得秦氏心疼了,想到女儿之所以这样,若不是失踪了,又岂会不会才艺,秦氏站了起来,心痛的说道。 “皇上,是臣妇该死,若不是臣妇没有看好婵儿,她也不会走失了,也不会学习不了才艺。” 殿上,尧景帝叹口气,倒是没有再怪罪,这赵婵已经够可怜的了,他若再怪罪实在是说不过去。 “好了,既然你不会才艺,那就坐下来吧,下一位上场。” 尧景帝下令,宴席上很多女人高兴起来,兴奋的小声嘀咕着,这女人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宣王殿下只怕看不上他。 可是下一位表演者还没有上场,八皇子宣王便站了起来,缓缓的望向上首的尧景帝:“父皇,儿臣想问父皇一件事?” “说。” “父皇,今日选妃宴,这宣王正妃是不是儿臣说了算?” 宣王君冥一开口,尧景帝的心便沉了下来,望向君冥,最后望向容臻,冥儿不会真看中这女人了吧。 尧景帝虽然不安,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坦定的开口:“朕希望冥儿选一位相配的宣王妃。” 这话是有含义的,什么叫相配的宣王妃,就是指对君冥有帮助的女人,而不是那些无帮助,甚至于为他惹来麻烦的女人。 宣王君冥一向聪明,岂会不知道尧景帝的意思,若是之前,他倒也不在意,但是现在他想娶赵婵为妃。 宣王君冥眸光幽深,不急不燥的开口:“父皇,儿臣认为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可为宣王妃。” 一言落,大殿内响起热切的议论声,最多的是嫉妒的话,个个眼睛微红的望着容臻,凭什么,这女人凭什么坐上宣王妃的位置,再一个,为什么皇室的两位男子都想娶她为妃啊。 不对,还有一个十三殿下还扬言要娶她为妃呢。 这些让在场的女人越想越嫉妒吃味,个个瞪着容臻,恨不得在容臻的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洞出来。 宣王的话使得大殿内多少人心沉,除了那些对宣王妃位置势在必得的女子外,还有皇帝和睿王的心沉甸甸的。 尧景帝望向了睿王,睿王狭长幽深的凤眸之中,隐有寒光,波光诡谲的盯着八皇子宣王,然后慢慢的收回视线,望向了上首的尧景帝,他唇角边一抹讥讽的笑,这样的他,忽地唤醒了尧景帝心中沉睡的某一处角落,他满心惊惧的收回视线。 曾经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眸望着他,可是今时今日他竟然再见到这样的一双眼眸,那么的神似当年的那个人。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尧景帝心情沉重的想着,不过他却是心知肚明,梅妃虽然不讨他的喜,但这个女人心中一心认定了他,喜欢他,正因为她的坚持,所以当年萧家才会捧他上位的,所以说这个女人不可能背叛他,和贤王搞到一起,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这么像死去的贤王爷。 尧景帝曾经询问过御医,御医说,因为他和贤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血缘浓厚,所以像是很正常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死去的贤王在向他报复。 尧景帝心越发的凉,大殿下首的宣王殿下再次坚定的开口:“父皇,儿臣愿意娶靖江候府的嫡女赵婵为宣王妃,请父皇下旨把赵婵赐给我为正妃。” 尧景帝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掉首望向宣王时,直接的沉声开口:“不行。” 一言使得宣王沉寂下来,他一时有些无法反应,父皇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说他的婚姻他可以做主吗?现在又能怎么回事。 尧景帝一直对宣王很好,可谓父子情深,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宣王什么要求,所以此时一看儿子受伤的眼神,尧景帝心疼了,缓缓的开口:“冥儿,靖江候府的小姐,你七皇兄先前已经求娶过了,所以朕不能把她指婚给你。” 君冥眸色陡的一沉,几乎是下意识的望向了自己的七皇兄。 先前看到容臻的喜悦使得他忘了七皇兄也曾求娶过这位靖江候府的小姐。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可他先前不知道一件事,这表妹曾是救过他的人,他还曾经无意间冒犯了她,今日再相见,说明他们两个人有缘份,他岂能轻易收手。 君冥想着笑着向睿王容凛打招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七皇兄不会介意我们两个人公平兑争吧,我们一起追求靖江候府的小姐,若是赵小姐愿意嫁给谁,另一方便放手怎么样?” 君冥话一落,容凛瞳眸陡的摒射出嗜杀的寒气,阴森森的盯着君冥。 看这男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分明是坚持要娶小臻儿为妻的,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臻儿嫁给别人呢,就算她不原谅他,不接受他,他也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何况这嫁的人还是宣王,宣王此人心机深沉,惯会使手段,小臻儿嫁给他,未必就有好的后果,即便做皇后又怎么样,那蒋皇后一辈子都不快乐。 所以他绝不会让小臻儿嫁给君冥的。 容凛想着,嗜煞的一笑:“八皇弟这是打算从你皇兄手里抢人吗?” 君冥心微沉,七皇兄这是动了杀机的,本来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这位皇兄的,那样太不值当了,但是若这女人换成了赵婵,这又是值当的了。 因为赵婵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既喜欢她的从容淡定,睿智不凡,又喜欢的大胆自信,再加上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定然会娶她做他的宣王妃,更甚至于愿意让她做他的皇后。 “七皇兄言重了,赵小姐还没有同意嫁给七皇兄,自然不存在什么七皇兄的女人,而且父皇还没有下旨指婚,这桩婚事就还是未知数。” 容凛呵呵轻笑,满目讽刺。 “可是八皇弟不要忘了,父皇让我和赵家的小姐培养感情,虽然没有下旨赐婚,可是却下了指示让我们两个人培养感情的,莫非八皇弟要横插一脚不成?” 大殿内,睿王和宣王两个人针锋相对,一步不让,竟然争着抢着要娶容臻。 殿内不少人嫉妒得快抓狂了,这样两个出色的男人,竟然全都要娶赵婵这个女人。 这女人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这两个男人竟然都要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的男人喜欢无才无德的女子吗?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已经火了,这成什么体统,自己两个出色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争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尧景帝望向容臻,这靖江候府的小姐人是长得不错,也有点小聪明,可是这至于让他的两个儿子争着抢着要娶吗? “冥儿,先前父皇确实是同意了你七皇兄和赵家的小姐培养感情的,所以你另选一位正妃,不准掺合到你七皇兄和赵家小姐之中。” 尧景帝下令,殿下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皇上下了旨,看来她们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谁知道尧景帝话落,宣王扔下了一枚炸弹。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仅仅是想娶赵婵为妻,儿臣还想报恩,父皇还记得半年前,儿臣有一次受重伤的事情吗?那一回,若不是赵婵,儿臣就没命了,所以她不仅仅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她还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大殿嗡的一声响,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尧景帝满脸的不可思议,望向下首的赵婵,这是怎么回事?赵婵怎么会是救了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呢。 容臻则了然,宣王殿下遇到的女子不是她,定然是寇寇,寇寇擅长医术,所以救下了君冥,现在君冥错把她认成了寇寇,以为她就是救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容臻深知一件事,自己和寇寇并不完全的像,只是有一些像罢了,这宣王爷怎么会认错的。 或者当时他受了伤,神智不是很清醒,所以只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所以今日他才会错把她当成了寇寇。 容臻正想着,大殿一侧的宣王殿下飞快的开口:“儿臣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可以报答赵婵,要不然儿臣定然会成为天下人人唾弃的王爷。” 尧景帝犹豫了,望了望睿王,又望了望宣王,两个人都是一脸坚定的神色,坚持要娶赵家的大小姐。 尧景帝望向下首的容臻,容臻缓缓的起身禀道:“回皇上的话,臣女从小在乡野长大,无意嫁进睿王府和宣王府,所以请皇上下旨给两位王爷赐婚吧。” 容臻再次的拒婚,这一次惹得尧景帝心头火起,他两个出色的儿子竟然争抢着要娶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呢,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婚,实在是太可恨了。 尧景帝盯着容臻正想发火,一侧的宸妃伸手扯了扯尧景帝,温声细语的说道:“皇上,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想娶赵婵,就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让赵婵长得这么惹人爱呢?” 宸妃轻松的语调,一下子使得老皇帝恼火的心安逸了下来,他望了望下首的两个儿子,又望了望容臻,最后冷沉的说道。 “好,今日皇子选妃宴,朕不强求你们娶正妃,就给你们两个人一个公平兑争的机会,但是今日上选妃宴,你们两个必须先迎娶侧妃进门。” 尧景帝说完,睿王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轻松的说道:“父皇想赐多少都行,不过容儿臣提醒父皇一声,眼下儿臣被人给盯上了,凡是嫁进我睿王府的人,最后都会死于非命。” 容凛此话一出,大殿内人人惊叫,个个脸色不好看,一脸受惊的往下缩身子,生怕皇帝把她们指婚给睿王为侧妃,她们不想死啊。 尧景帝眯眼望向容凛,沉声开口:“你可查清楚是谁盯着你的?” 容臻心一提,容凛不会说出秦灏来吧,按照道理,他应该会说出来,必竟当日他连她都利用了,还有什么是这个男人不敢利用的。 容臻想着,对面的容凛的轻笑声响起,慵懒随意的开口:“父皇这话问的,父皇应该知道,我回京后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杀不了我,杀杀父皇赐进我睿王府的女人,这也算是给我一个警告吧。” 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的,尧景帝飞快的望向了下首的怀王,又望向了宣王。 眼下开罗就这么三个成年的皇子,还有两个小的,小的在这种时候是不可能参与到皇权争斗之中的,所以说杀睿王府女人的不是怀王就是宣王? 其实要说尧景帝多关心容凛,那是不现实的,这男人只不过认为自己赐的女人竟然有人胆敢杀,分明是不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所以有些火大。 整个大殿一片肃沉,殿下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吭声了。 尧景帝望了望怀王,又望了望宣王,最后便把目光盯上了怀王。 因为宣王做事向来心思细腻,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所以说这事是怀王做出来的吗? 尧景帝的眼神冷冽异常,怀王心惊胆颤,坐立不安,拿酒杯的手都有些端不稳了,歪歪洒洒的,这让尧景帝更生气,其实尧景帝对于这几个孩子,除了宣王之外,他看谁都不喜欢,不过对十三皇子君黎也挺宠爱的,因为是自己的小儿子,终归比较疼宠的,别的基本上差不多。 此时尧景帝看怀王被自己的一看便吓成这样,真正是成不了气候,心里越发的火大,便想张嘴训斥两句,可是他身边的宸妃却扯了扯尧景帝的衣袖,温声说道:“皇上,今晚可是选妃宴。” 这是提醒尧景帝别忘了正事,尧景帝总算醒神,从怀王身上收回视线,望向大殿下首的一众人,最后沉声开口:“今晚乃是皇子选妃宴,赐萧家嫡女萧月霜为宣王侧妃,护国将军郑将军的嫡女郑明裳为宣王侧妃,另赐一一。” 尧景帝本来打算赐两个女人进睿王府的,不过他话没有说完,下首的容凛已经徐徐的站起身来,缓缓的开口:“父皇,儿臣不想害任何的女人,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尧景帝一听,不由得火大,怒瞪着容凛,下首的容凛不卑不亢的提醒自己的父皇。 “父皇看看这大殿上的女人,有哪一个愿意进我睿王府为侧妃的,所以别强人所难了,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没有鄙卑无耻到这种地步。” 容凛的话带着浅浅讥讽的尾音,不知道是讥讽尧景帝,还是讥讽下首的这些女人。 尧景帝听着这话声,便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喜欢,因为这个儿子说话的神情,样子,实在是像极了自己死去的皇弟,在他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带着讥讽奚落的神情和他说话的。 不过即便不喜,尧景帝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掉首望向大殿下首,便看到殿下不少女人脸色惨白,其实倒不是她们不愿进睿王府为妃,主要是被睿王殿下的话给吓住了,一想到自己进睿王府,就会被杀,这些女人不敢嫁啊。 老皇帝自然也看到了下首这些女人的表情,不由得心情郁结,今晚的宫宴实在是不怎么开心。 先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一心一意的要娶赵家的赵婵,要他说,他没看出来赵婵有什么好的。 可这是自己心疼的孩子,他也不好当场不给他脸子,因为他是日后要做皇帝的人,自然不能太过于剥了他的面子。 尧景帝忍下一口气,最后脸色不善的起身,冷冷的喝道:“今晚选妃宴到此结束。” 他说完伸手扶了宸妃,两个人离开。 宸妃经过容臻身边的时候,抬眸望了她一眼,容臻知道宸妃眼神之中隐有善意。 再看宸妃身后的梅妃,脸色别提多阴骜难看了,寒芒阵阵的直往容臻身上扫来,随之一甩手冷哼着离开了。 大殿内的皇子后妃紧跟着皇帝宸妃等人的身后离开了,容凛经过容臻身边的时候,脚步略停,一双深邃潋滟的瞳眸布满了暗潮,让人探不清他心中所想。 容臻微微的失神,先前她以为容凛会说出秦灏来的,没想到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做什么?容臻不由得深想。 容凛身后的宣王君冥,则直接的走了过来和容臻打招呼:“赵婵,你还记得我吗?当日在乌湘镇可是你救了本王的。” 容臻直接的蹙眉,看来她猜得没错,当日寇寇救了这位宣王爷,现在宣王却认定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她可不想和这位宣王爷有什么过多的纠缠,逐缓缓的起身轻语:“宣王,我不记得了。” 她说完和身侧的秦氏往外走去,看也不看身后的宣王,宣王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便有所恼色,相反的唇角满是温醺的笑意,目送着她离开,等到容臻离开后,宣王一抬首便看到不远处的七皇兄正盯着他,一双深邃黑沉,好似万丈深渊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宣王走过去笑着开口:“七皇兄,我们各凭本事赢得佳人心吧。” 他其实并不想和七皇兄为敌,这个皇兄能力非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做事无所顾忌,反而没什么束缚得了他,而他却正好相反,一惯不会出父皇的范围,今晚自作主张的要娶靖江候府的小姐为妃,是他唯一一次的自作主张。 当然这件事他坚持。 宣王走了出去,身后的容凛也缓缓的往外走去,容凛身侧的手下看着宣王竟然和自个的主子抢人,不由得着急和心疼。 眼下嘉宜公主还恨着他们主子呢,她不会一怒最后同意嫁给宣王殿下吧,那他们主子怎么办。 主子对皇位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喜欢嘉宜公主,若是嘉宜公主最后嫁给别的人了,主子只怕也活不了了。 弦夜忍不住小声的问容凛:“殿下,临华宫那边的事情还继续吗?” 容凛精神一振,立刻点头道:“继续。” 说着他大踏步的走出去,他还要除掉白蕊那个女人呢,唯有除掉了白蕊,才可以让小臻儿顺利的进宫陪着十三殿下容离,只有让他们姐弟两个在一起,小臻儿的心才会安定。 大殿内,所有大臣也都起身离开,一路出宫去。 对于今晚发生的种种,个个很无奈,本来各家都想当上宣王妃,对于宣王妃的位置也抱了极大的希望的,没想到最后宣王竟然相中了靖江候府的赵婵,说实在的,这让很多人不甘心,赵婵不就是个乡野长大的女孩子吗?怎么就让宣王相中了,这女人真是妖女,个个心中这样想着。 萧家更是心情不畅至极,他们家的嫡女竟然沦为侧妃,而赵家的那个女人竟然可能会成为正妃,这叫什么事,宣王莫不是糊涂了不成,他上位难道不想指着萧家捧他上位。 寂静的宫道上,浩浩荡荡的走着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尧景帝和宸妃,尧景帝心情不畅的发着牢骚。 “我说冥儿是怎么回事,一向是个知进退的孩子,可是你看他今晚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朕失望。” “那赵家的小姐有什么好的,非要娶她为妃。” 宸妃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想娶赵婵也不是不好的事情,我看那丫头聪慧至极,若是冥儿娶了她,说不定于他是一大帮助。” “可问题是他七皇兄也想娶,他不该和他七皇兄抢人,朕不希望他们兄弟不睦,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尧景帝的话使得宸妃嘴角勾出浓浓的讥讽,不过一闪而逝,她又温顺的开口:“好了,你也不要心烦了,嫁谁不嫁谁,赵婵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说不定她最后相中了睿王,而不是冥儿,这事不就完满解决了吗,到时候,你再给冥儿指一门合心的正妃,一切还是圆满的。” 尧景帝想了想,最后点头认同:“嗯,只能这样了。” 不过他想到另外一件事,慢慢的凝眉,望着身侧的宸妃:“芷儿,你觉得君渊像谁?是不是很像老九。” 宸妃心一震,只觉得胸口很疼,好像有人拿刀扎她的心,往日的画面一一浮上脑海,她身为靖江候府的庶女,从小就不得宠,总是受人欺凌,直到遇到了那个小小少年,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宫里的九皇子,她只知道这个哥哥待她真好,他送她最好吃的食物,送她最好看的衣服,并因为她警告靖江候府的人,不准欺负她,因为她有他保护着,若是他们胆敢欺负她的话,他一定拿刀杀了他们。 他疼她就像疼心尖上的宝贝,他总是摸着她的头,柔声说:“小芷儿,你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娶你回来,我会疼你一辈子的,再也不叫人欺负你一下,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定然要让这人生不如死。” 那时候她快乐得像天上的小鸟,人生最美的时候,便是他们的青葱岁月,直到遇到了身边的这位,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宸妃心痛,不过在眼面前的这人身边,她不敢露出过多的情绪,只微微的蹙眉开口:“皇上是说睿王像九皇子吗?是很像,之前我看到他吓了一大跳。” 宸妃脸上有回忆,这样的她倒让尧景帝放下心来,看来宸妃对当年的事早已释怀了。 “你说为什么朕的儿子会像九皇弟呢?” 这事尧景帝无论如何也想不透的事情,先前第一次见君渊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甚至于怀疑梅妃背叛了他,但是后来查了查,梅妃年轻时候和九皇弟并没有接触,或者说自己那个貌若天仙,心比天高的九皇弟,根本不屑于梅妃。 他只喜欢一个人。就是赵芷。 不过赵芷最后终究还是属于他的,这天下最美好的东西,应该属于他这个皇帝不是吗?否则谁还愿意争着抢着要当皇帝。 宸妃轻语:“这兄弟之间,血脉亲情的事情是很难说的,皇上不要总是因为这个而冷落睿王,臣妾看他虽然和九皇子有些像,但是和皇上也有些像的。” 尧景帝疑惑:“真的吗?” 宸妃肯定:“主要是你想得多了,你越想便越像,若是你平心静气的看看,就会发现,睿王他还是有些像你的。” “喔,”这话尧景帝听了多少舒心一些,不过对睿王君渊依旧提不起兴趣来,神色有些恹恹的,宸妃张嘴便想帮君渊多说些好话,不过她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宸妃停住说话,和尧景帝一起望向身后,。 “奴才见过皇上。” “你是哪个宫的,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尧景帝脸色难看的开口,那小太监一脸惊吓的扑通扑通磕头:“回皇上的话,奴才临华宫的太监,白贵人以死相胁,要见皇上。” 尧景帝一听这话直接的火大了:“她想死让她去死好了,不要来禀报朕了。” 小太监吓得连声应是,心知肚明一件事,白贵人是真的失宠了。 其实当初白贵人得宠他们也是看得明白的,她之所以得宠,是因为眼睛像宸妃娘娘,十分的像。 尧景帝脸色不好的冷喝:“滚回去。” 今晚他本就心情不畅,没想到竟然还遇到这种烦心事,自然没有好脸色对人。 小太监不敢再吭声,谢了恩后爬起来就走,待到他跑走了,宸妃才缓缓开口:“皇上,你还是去看看吧,要是真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她敢死吗?这一哭二闹的手段是她最惯常使的,”尧景帝冷哼,宸妃无奈的说道:“皇上不心疼她,还要顾忌些自己的名声,你之前那么宠她,现如今她要死要活的你都不去看一眼,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轻的说本宫狐媚惑主,重的只怕说皇上凉薄无情了,皇上还是去看一眼,安抚两句吧,这后宫多少年的平稳,可不能乱了。” 宸妃的话,尧景帝终于听了进去,想了想最后和宸妃说了一声又安排几个人送宸妃回去,自己只带了三四个太监便前往白贵人住的地方走去了。 临华宫里,一片安静,先开始的时候,白贵人闹腾得很厉害,寻死觅活的想见皇上一面,待到那小太监回来禀报过后,她也死心了,果然是帝皇最薄幸无情,宠她的时候,宠得跟什么似的,不宠的时候,连一面都不想见啊。 “哈哈,”白蕊大笑,不过外面有宫女走进来,飞快的递了一张纸条给她。 白蕊看了两眼后,便抹了眼泪起身,又走到镜前收拾了一番,换了一套衣服,走出了自己住的偏殿,虽然她被禁足了,但在临华宫里可自由活动,而且因为她失宠的原因,所以这以往在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少了不少,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想门路去了。 白蕊看着更觉得宫中甚是可怕,一瞬上天堂,一刹那又跌入地狱。 身后的宫女紧跟着她,她挥了挥手阻止她:“我就在偏殿西边的小花园散散步,你别跟着我了。” “是,贵人。” 听到这贵人二字,白蕊只觉得刺耳,前不久还是昭仪,这一会儿功夫便成了贵人了,真是有够讽刺的。 白蕊甩掉了所有人一路直奔西边的小花园,很快便在花树之下看到一个俊挺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影让她受伤的心一瞬间找到了暖流,她飞快的走过去哽咽一声轻唤:“戴堂。” 前面的人缓缓的转身望过来,眸光之中擒着怜悯,白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委屈的心,飞扑向对面的男人,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他,男人没有动,只有她死死的抱住他,失声大哭起来:“戴堂,你怎么来看我了,我好感动。” “你怎么那么傻,没事和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斗什么?” “我就是不甘心,那是我生的儿子,凭什么亲近她,这个贱女人,竟然利用我的儿子,我恨死她了,可是我连害她都不行,还好死不死的被发现了,呜呜,这贱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白蕊哭着,抱着戴堂大骂容臻,却全然不知道身后的幽道之上,站立着几个人,为首的人瞳眸之中嗖嗖的杀气,周身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冲上去杀了这个贱人,竟然胆敢,胆敢在宫闱之中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胆敢给他戴这么大顶的绿帽子,他要杀了她。 尧景帝心中如此想着,冷喝声已经响起:“白蕊,你个贱人,竟然胆敢在宫闱之中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尧景帝十分的庆幸今晚过来发现了这件事,如若,如若他没有过来,岂不是要戴一辈子的绿帽子,这个贱人竟然胆敢在临华宫勾引男人。 尧景帝此时已经快气疯了,胸中气血翻滚,十分的难受,他脸色狰狞得可怕,白蕊这个女人是他曾宠爱的女人,现在竟然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白蕊本来正跟戴堂大骂容臻,忽地听到身后响起的怒骂声,这分明是皇上的声音,白蕊的脸上血色一点一点的退了下去,她慢慢的掉首望过来,便看到不远处,幽暗的宫灯之下,尧景帝狰狞的面容可怕的瞪视着她,那眼神似乎想吃了她一般,白蕊的身子一下子软了,慢慢的往地上瘫去,此时的她大脑一片昏沌,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来,皇上先前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好好的会来。 “皇上。” ☆、第129章 死人复活 幽静的黑夜之下,宫灯诡异,白贵人白蕊眼里满是绝望,周身冷汗往下冒,前面那高大的身影像凶狼一般的大踏步走过来,他上前一步对着白蕊狠狠的踢了过来,毫不留情。 “贱人,你竟然胆敢在宫廷内闱中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真是水性扬花的荡妇*。” 他说完又对着白蕊狠狠的踢了几脚,每一脚都很重很沉,尧景帝早年是武将的身手,现如今虽然年老了,可是脚下的力道很大,所以几脚下去,白蕊被踢得口吐鲜血,翻滚不已,此时的她完全害怕了,她即便胸口疼痛难耐,还是紧紧的抱住了尧景帝的腿,放声大哭:“皇上,不是妾身的错,是戴堂,是他跑来勾引臣妾的。” 身后的戴堂瞳眸一闪而过的伤痛,曾经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的女人,可是她却被家人送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在过去的几年岁月里,他一直很心痛,甚至于在她受了委屈,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他也曾悄悄的进宫陪她说说话。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心中是爱他的,只不过为了家族的繁荣,所以才会被逼进宫中的,可是现如今,这女人在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推了出去,这使得他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沉了下去,心如死灰。 罢罢罢,为了不连累家族中的人,他还是一死了之吧,能和她一起死,也算是一种缘份。 戴堂轻笑,轻轻的跪了下来,身前的尧景帝狠狠的抽出了被白蕊抱住的腿,凶狠如狼的眼睛盯上了戴堂:“你一个小小的闵京主薄,竟然胆敢和宫妃厮混,你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戴堂不卑不亢的回道:“皇上,臣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做,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的不成,你和白贵人搂抱在一起做什么的。” “回皇上的话,白贵人因为受了委屈,所以找臣倾诉的,并没有其她的。” “好一个并没有其她的,你一个朝臣秘密的潜进宫中和宫妃厮混,竟然说没有其他的,戴堂,朕饶不了你。” “皇上,请皇上相信,臣真的没有和白贵人做什么,臣和她曾经是恋人。” 戴堂的话,使得白蕊脸色惨白,身子摇晃,无力的往后面倒去,她朝着戴堂尖叫:“戴堂,你竟然这样对我,我真后悔认识你。” 戴堂苦笑,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说这句话,可是若他不说,戴家就要一门尽灭,所以他只能如此说。 本来他是不忍心的,可是在这女人先前毫不犹豫舍弃他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冷了下来,他要保全住戴家所有人。 今晚他之所以出现在临华宫,乃是因为睿王查到了他和白蕊私下来往的事情,不但查到了,他还掌握了证据,那人威胁他,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死自己一人,保戴家满门,不但如此,他还答应他,日后定然会提揩戴家,二,他不死,他把证据呈到皇上的面前,那么他同样要死,但是这事摆在明面上,戴家所有人都要死。 所以他全无退路,或者该说,他早就应该在白蕊进宫后,与这女人断绝来往,而不是在她在宫里受委屈,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为她出谋划策,教她如何赢得皇上的心,这么些年来,看到她一步步的成为皇帝的宠妃,他心中是多么的痛心,可是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是爱他的,到头来却发现这只是一场笑话。 他此生生无所恋。 戴堂抬眸望向白蕊,清浅的开口:“但愿来生相逢不相识。” 她后悔,他又何尝不后悔呢,本该在他这样的年纪娶妻生子,可是却因为她说不想让别的女人靠近他的身,而守身如玉,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亲人,所以让他到死也为他们做一些好事。 他知道,只要他死了,那人定然说话算话,不会亏待戴家的人,所以此生足够了。 戴堂忽地伸手从袖中取了毒药往嘴里塞去,速度十分的快,待到尧景帝反应过来,他已经吞下了毒丸中毒了。 他凄冷的轻笑,神容飘渺:“皇上,除了她是我的恋人外,我们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请皇上相信我们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于礼的,我愿以死向皇上证明这件事。” 他说完嘴角溢出血来,睁着一双瞳眸望着一侧的女子。 可惜白蕊看到他死,根本不心疼,她现在害怕的是皇上赐她死罪,所以她努力的往皇上的脚边爬,一边爬一边说道:“皇上,求你,求你相信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们真的是发乎情止于礼的,所以求你饶了我的一条贱命吧。” 这一刻她宁愿活着,哪怕是成为废妃,活在冷宫之中,她也甘愿。 可是她真的不了解皇帝,皇帝岂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玩感情,哪怕仅仅是暧昧,他也绝不会轻饶,绝不能容忍。 戴堂听着耳边的话,眼神涣散,慢慢的闭上眼睛,他的嘴角一抹绝决的笑。 尧景帝气狠狠的瞪着倒地而亡的戴堂,虽然心中火大,但是因为戴堂的话,他心里多少好受一些,至少他们没有做出龌龊的事情来恶心他,不过即便是单纯的玩感情玩暧昧,他也没办法容忍。 他的女人哪怕是不要了,也容不得别人染指。 尧景帝想着抬起脚,又狠狠的踢了过去,白蕊被踢飞了出去,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尧景帝看也不看这可怜的女人一眼,直望向身侧的大太监安生,他不说话,大太监安生也知道怎么做,一挥手领着两个太监朝着白蕊走去,白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满脸惨白的挣扎着往后退,可是眼面前凶神恶煞似的人仿似夺命的阎王一般的迫了过来,两个太监上前一步按住白蕊的身子,大太监安生上前一步用帕子捂住了白蕊的鼻子,死死的按住。 白蕊惊骇的睁大眼睛,盯着安生,拼命的摇头,可惜却挣脱不了安生的手。 她祈求的眼神望向身后那一动不动如冰冷玉雕的男子,那么冷血无情,她当初为什么要入宫,为什么要入宫。 意识渐渐消失,直到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安生收回手,一挥手命令身前的两个太监:“你把戴堂的尸体悄悄的运出宫去,送回戴家,别让任何人发现。” “是,安公公。” “你把白贵人的尸体送回临华宫的寝宫去,记着,白贵人是半夜发急病而亡的,若是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是,”轻声应命,飞动的去办这差事。 安生安排好了这件事,回身走到尧景帝的面前:“皇上。” “走吧,真是晦气,”尧景帝轻摆手,脸色不好看的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死不瞑目的女人。 等到尧景帝消失,以及戴堂和白蕊的尸体被挪走,漆黑小花园里,忽地冒出来几名幽灵似的黑衣人,为首的男子精致的面容在幽光之下,嗜血异常,唇角是讥讽的冷寒笑意。 身侧的手下弦夜忍不住开口:“爷,皇上真是好狠的心。” 明明戴堂说了,自己和白贵人只是发乎情止于礼的,可是皇帝还是眼不眨的让人捂死了白贵人。 “自古帝皇皆薄幸,所以嫁给皇帝的女人,都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因为哪天一个不介意,很可能就会被这男人命人给杀了。” 弦夜点头,认同这个理,不管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爷,之前你为什么不让戴堂栽脏陷害白蕊一把,好狠狠的打老皇帝一个脸子。” 想到老皇帝对自个的主子不好,弦夜便十分的火大,恨不得狠狠的收拾老皇帝一顿,哪怕戴堂和白蕊真的没有出轨,也让戴堂栽白蕊一把,这样就是给老皇帝戴了一顶绿帽子。 容凛摇头:“你忘了白蕊还有一个十三殿下,若是戴堂栽脏陷害白蕊,那么以后皇上看到十三殿下只怕心中便有火气,说不定还能暗中算计十三殿下,但现在白蕊只是单纯的受了委屈找戴堂诉诉苦,老皇帝不会把对白蕊的怒火迁怒到十三殿下的身上,顶多就是不太高兴见到十三殿下,但这正是十三殿下目前需要的。” 十三殿下君黎乃是容离,若是让他和老皇帝过多的接触了,说不定能露出什么破绽,所以最好不要和老皇帝过多的接触。 现在发生白贵人的事情,相信皇上短时间内是不会想见这个儿子的,那么容离就安全了。 但是既要让皇上不想见容离,又要让皇帝不迁怒到容离头上,这事多少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戴堂必死,他若不死,皇上又如何会相信他的话呢。 容凛眸色暗沉下去,正因为这个,所以戴堂必须死。 容凛身后的几名手下看得叹气,爷尽心尽力的帮助嘉宜公主,可是公主并不知道这一切,心里还恨着殿下呢。 弦夜忍不住嘀咕起来:“爷,你做了这么多,公主又不知道,你这是何苦来着。” 容凛冷冷的瞪视了弦夜一眼:“这是我从前答应嘉宜公主的事情,既然答应就要做到,有什么可委屈的。” 容凛说完闪身便走,一路离开皇宫。 夜色越来越深,夜风之中浓郁的花香味,靖江候府里一片安宁。 容臻睡得正香,忽地感受到暗处有凌厉的气息迫近,她一跃而起的坐了起来,对着那逼近过来的气息冷喝:“什么人?” 她一喝,外面一道俊挺的身影从窗户闪身飘了进来,来人一张鬼面面具,一袭黑色的披风,从窗外飘进来后,一双瞳眸幽幽的望着床上的女子,好半天没有移开,最后心疼的开口:“容臻,你搞什么鬼,为什么变了一张脸?” 来人是秦灏,秦灏经过逐一的排查,最后查得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赵婵才最有可能是小臻儿。 所以今晚他过来主要是试探一下的,没想到他一靠近,小臻儿便感受到了,这让他多了一份信心。 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说不定真是小臻儿,待到听到容臻的喝声,他才肯定,这人就是小臻儿。 这倒不是说小臻儿现在的声音和以前一样,事实上她已经经过变声了,他单靠声音听不出来,但是她冷喝时的气势却是别人怎么模仿也仿不来的,从前在大历的时候,她也曾经这样冷喝过他,他一听便知道她是谁了。 当然容臻也没有刻意隐瞒他倒是真的。 容臻轻笑:“我还以为你变得迟钝了呢,正想着找个办法通知你一下呢,现在看来也不是太差。” 容臻说完后,秦灏彻底的肯定她就是从前的太子容臻。 秦灏这一刻,心缓缓的落定,再也不痛不难过了。 看到小臻儿活着,他全心全意的高兴,可是抬首看到小臻儿的脸,秦灏还是觉得怪怪的,指了指容臻的脸。 “小臻儿,你的脸怎么回事?” 秦灏说话自然又亲近,从前他们之间算不得多亲近,可是现在却仿若亲人一般的亲近。 容臻也不排斥他,听他说的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的说道:“当日坠崖,我摔伤了脸,所以被人修复了容颜,当时那人并不知道我的脸,所以便随便修复了一张脸。” 容臻没有说寇寇的事情,因为没有征得寇寇的同意,她是不会把她的事情随便说的。 秦灏望着她,想像着当时的境况,心中便升腾起一股火焰,恨不得杀了容凛,若不是他,小臻儿会吃这样的苦吗? 容臻看他神色,已知他心中所想,摆了摆手:“你别担心了,当时昏迷不醒,所以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秦灏没吭声,望着容臻,想到容臻眼下的身份,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小臻儿怎么会成为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呢。 “小臻儿,你怎么会成为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呢,你不知道赵子风就是叶子风吗?他灭了大历。” 秦灏眼神充血,手指紧握,容凛,赵子风,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容臻脸色凝重,飞快的开口:“我知道,只是眼下还不能动他,因为我有事要做。” “什么事?”秦灏追问,看容臻望过来,他又加了一句:“我帮你。” 容臻望着他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这件事说来有点话长,我来慢慢告诉你。” 容臻把自己和寇寇他们相遇时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当然她隐瞒了一件事,离儿本身就是开罗国皇子的事情,因为若是让秦灏知道离儿是开罗国的人,只怕他能杀了离儿。 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离儿是开罗国的皇子。 秦灏听着容臻的话,只觉得惊奇无比,最后脸上满是凝重。 “你是说你想推容离上位,成为开罗的皇帝。” “不是我想推他,是当初流云大师说他身上龙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气,后来的事情都是水到渠城的,既来之则安之,我总不能把这些推拒出去,若是离儿没有帝皇之气,那么我也不一定非要他当什么皇帝,但若他真是帝皇星,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容臻说完,秦灏立刻拍案叫好。 “这事实在是太妙了,开罗的老皇帝灭我大历,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大历的人又潜进了开罗的皇宫,所以我们必须助容离上位,只有他上位了,我们大历的人才会得到善待。” 容臻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意思,只有容离上位了,开罗和大历才会一视同仁,要不然开罗的百姓永远高人一等,不但如此,他们还不许大历的百姓参加科考,这是摆明了把大历的人当成低等的贱民,所以我才会下决心推容离上位的。” 容臻说完,秦灏神色坚定的开口:“好,我助你,我手里有一批人,正好可以帮助你来成事。” 容臻点了点头后,又叮咛秦灏:“关于容离就是十三殿下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别乱说出去。” “好,”秦灏自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适宜把容离现在的身份说出去,所以尊重其事的点了头。 容臻想起有一件事需要秦灏去做,所以沉声说道:“我本来正想去找你呢,你却来了,正好我有一件事让你去做。” “什么事,你说?”秦灏开口,一双瞳眸盯着容臻,虽然小臻儿的容貌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知道她还活着,这让他很高兴,心情十分的好。 “宫里的白贵人,一直找我的麻烦,而且我也害怕她发现容离不是十三殿下的事情,所以我想让你去一一。” 容臻没有说完,门外有急急的脚步声响起来,容臻立刻听到了,挥手让秦灏出去:“你先出去,有人来了。” “好,”秦灏闪身飘出窗户,隐于窗外。 他前脚消失,后脚便有人走过来,竟是靖江候府的管事。 他领着人在外面禀报:“大小姐,宫中来人接你进宫一趟。” 容臻脸色一下子暗了,这好好的接她进宫做什么。 容臻住的房间外面,丁香和月季两个已经惊醒了,披衣走了进来,飞快的开口:“小姐,宫里好好的接你进宫做什么?” 容臻摇头,心里倒也没有担心,她不认为有人在先前陷害她过后,这么急就又跑来陷害她。 两个小丫鬟自己穿好衣服,赶紧的帮助容臻穿衣服,很快又动手帮助她梳好了头发,洗盥了一番,最后三个人走出房间,外面的廊阶下,立着的正是靖江候府的管事,他恭敬讨好的禀报:“大小姐,奴才先前打探得消息,宫里的白贵人没了。” 容臻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刚想派人去除白贵人,这女人就死了,怎么这么快。 “怎么回事?” 下首的管事小声的说道:“好像说什么突发疾病,所以死了,十三殿下在临华宫内大哭不已,皇上便下旨让太监接你进宫去照顾一下十三殿下。” 容臻一听,不由得欣喜起来,这真是太好了,她终于可以进宫陪离儿了。 白蕊怎么就这么顺利的死了,说什么突发的疾病,她实在有些无法相信,那女人之前还害她呢,怎么就会突发疾病了,不过一时想不出什么名堂,所以她也懒得想了。 只吩咐下面的管事:“你去让公公稍等一下,我让丫鬟收拾两件衣服带上。” “好,那奴才去前面照应一下。” 管事领命走了,容臻吩咐丁香和月季进房间去收拾东西,待到两个丫鬟一走,秦灏便现身了,之前管事说的话,秦灏也听到了,此时沉声开口:“小臻儿,宫中会不会有诈,我陪你一起进宫吧。” 容臻摆手:“我若是需要人,派人去找你。” “不行,我必须跟你一起进宫保护你,宫中诡异莫测,没有人保护怎么行?” 秦灏坚持,容臻回首望他,只见他瞳眸幽幽,却隐有温润的光泽,唇角是明朗的笑意,看容臻望过来,他温和的说道, “我必须要保护你和离儿,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亲人。” 现在他在经历过失去小臻儿的痛苦之后,心境平和得多,他只想保护好她和容离,再不做他想。 容臻看他坚持,终于没有再反对:“好,那你要小心些,没有我的指示不准在宫中随便动手脚。” “这个我知道。”秦灏点头,立刻闪身去安排人手,这里容臻则领着两个丫鬟,一路出了住的地方,准备前往宫中。 她刚走了一半的路,迎面便看到急匆匆领着一队人走过来的秦氏,秦氏此时焦急不已,一看到容臻便慌慌的拦了她的去路。 容臻看到秦氏才想起她因为要进宫见到离儿,所以高兴,倒忘了去和秦氏打声招呼,这真是不该。 秦氏伸手拉着容臻:“婵儿,你要进宫吗?娘亲担心你,若是宫里那些人为难你怎么办?” 虽然死了一个白贵人,可是宫里有好多后妃呢,白贵人嚣张跋扈没错,可是论手段和脑筋,根本比不上宫中的那些女人,所以女儿进宫很危险,她不想让她进宫。 “婵儿,咱们不进宫去吧,让人把十三殿下接出来,接到我靖江候府来怎么样?” 秦氏话刚落,身后响起一道冷喝声:“住口。” 赵傅明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他是得到消息赶过来的,赵傅明虽然讨厌容臻,但是想到容臻被睿王和宣王相中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期盼的,若是容臻最后嫁给宣王,日后可是宣王妃,更甚至于会成为皇后,那赵家可就一跃成为人上人了。 赵傅明想到这个兴奋,所以认为容臻进宫,正是一个机会。 宣王殿下肯定会经常进宫去给宸妃娘娘请安,自个女儿住在宫里,不是有了机会吗?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指不定真成。 所以赵傅明听到秦氏的话,立刻便喝止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十三殿下乃是宫中皇子,岂能委屈自己住到我靖江候府,若是他在我靖江候府出什么事,我们靖江候府所有人都要陪葬。” 他说完望向容臻:“你进宫去陪十三殿下吧,不要听你娘亲的妇人之言。” 赵傅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家长嘴脸,容臻看得嫌弃不已,十分的讨厌这个男人,既然讨厌他,又怎么会领着容离住进靖江候府呢。 这满府她只喜欢秦氏一个。 容臻伸手握着秦氏的手,温声说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自个儿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吃了亏,若是有人给你亏吃,你就告诉我,我定然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容臻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若是赵傅明胆敢欺负秦氏,她定然要替秦氏讨回公道。 赵傅明眸色微沉,手指轻握,心里十分的恼火,不过却因为容臻背后的睿王宣王等人,而压抑了下去。 他沉声催促容臻:“时辰差不多了,快进宫去吧,千万不要让公公等着急了。” 容臻点头,放开秦氏的手,秦氏直接的哭了起来,她太害怕自个的女儿在宫里遇到什么事。 容臻看得不忍心,温声开口:“既然你担心我,就跟宫里的宸妃递牌子,让宸妃娘娘接你进椒宸宫住两天,这样我们母女不是又见到了吗?” 秦氏一听立马高兴了,连连点头认同:“嗯,这话是正理,天一亮我便跟宫里递牌子。” 她说完又不放心的叮咛容臻:“在宫里你小心点,若是有事便让人去找宸妃娘娘,娘娘心地很好,会善待你的。” 容臻点了点头,然后领着丁香和月季离开。 靖江候府门前,尧景帝身边的公公常广,正焦急的等候着,一看到容臻出来,他赶紧的过来施礼,然后请容臻进宫。 容臻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两个婢女上了这里的马车,马车驶动时,她回首望去,看到秦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靖江候府的门前张望,容臻心情微微的沉,十分的不忍心,同时她想起靖江候府里的牛鬼蛇神,心里总有些不安,逐唤了秦灏进来,命令秦灏派两个人去保护秦氏,一有消息便禀报给她。 秦灏领命闪出去派人去保护秦氏。 马车里的丁香和月季两个人皆有些目瞪口呆,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手下的。 “小姐,刚才那人,那人是?” “喔,他是我救过的人,这回碰巧遇上了,他便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一阵子。” “原来是这样,”丁香点头,随之轻声说道:“这个人长得好俊。” 容臻轻笑,秦灏是挺俊的,他的俊充满了洒脱不羁,从前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可是一朝国灭,他现在变得沉稳起来,整个人说不出的内敛。 “你不会是相中他了吧,要不要我回头和他说说。” 容臻逗丁香,丁香直接的羞红了脸摇头:“小姐,人家只是随口说一句你就这样取笑人家。” 容臻眸光拢上轻雾,满脸的若有所思,不知道秦灏现在是否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按照道理他应该是放下了,因为她们是兄妹。 容臻甩了甩头,甩掉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现在她该高兴,因为她终于可以和离儿住在一起了,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在宫里受人欺负了。 马车一路顺利的进了宫。 临华宫里,一片冷清,白贵人的死并没有引起后宫多大的震动,皇帝下了旨意,自有人去操办白贵人丧葬之事,并不用别人操心。 宫里倒是有不少人打起了十三殿下的主意,眼下十三殿下只有九岁,若是能认了十三殿下到自己的名下,说不定她们的身份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白贵人前脚死,后脚便有几拨人过来看望过容离了。 一拨一拨的来了,对容离上嘘寒问暖的表示着自己的关心。 容离直接没兴趣看这些女人演戏,这些女人想干什么,他看一眼便知道了,还不是想让他过继到她们的名下,用他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呸,他不做一枚棋子。 每回有人过来探望他,容离便放声大哭,哭死去的白贵人,这哭让那些女人张不了口,最后安慰了容离几句后便走了。 待到寝宫安静下来,容离催促身侧的一个太监:“你快去看看赵姐姐有没有进宫?” 小太监一脸的菜色:“殿下,奴才已经去看过两回了。” 容离脸色立马冷了:“你的意思是看过两回就不用看了吗?” 别看他年纪小,可是气势足,而且眼神森冷异常,身边的这两个小太监都看得明白,十三殿下不是个好招惹的角色,所以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容离。 此时被容离训斥的小太监叫小豆子,另外一个叫小华子。 小豆子被容离一瞪,心里直叫祖宗,赶紧的奔出去看,不过这一次没让他跑空腿,他看到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过来了,小豆子心里高兴,转身便跑往寝宫里跑去。 “殿下,赵小姐过来了。” “真的,”容离欢喜的噌的一声站起来,随之想到一件事问小豆子:“有人跟着没有?” 小豆子赶紧的回话:“有,皇上身边的常广公公。” 容离一听,立马挤了挤眼睛,眼泪便汪在了眼里,呜咽声响起来了:“小豆子,我想我母妃了,呜呜,母妃,你不要死啊,你不要丢下离儿啊。” 小豆子表示自己很淡定。因为他已经见多了殿下这样的手笔,殿下真的不是寻常人。 小豆子心里想着,和一侧的小华子两个人赶紧的劝着容离。 “殿下,你节哀顺便吧,不要太伤心了,贵人若是地下有知,也会心疼的。” “小豆子,我不想活了,我想去陪我母妃。” “殿下,千万不要,你没了贵人,还有皇上呢,皇上一听到殿下伤心,立刻便派人前往靖江候府去接赵小姐过来陪你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想我母妃啊。” 容离说完哇哇的大哭着,其声伤心至极。 听得外面的常广心酸酸的,送了容臻到门前,轻声说道:“赵小姐,你好好的陪陪十三殿下,奴才回皇上那儿去回禀了。” “公公你去吧,”容臻客套的说着,等到目送着常公公离开后,她才领着人进了容离住的寝宫,一走进寝宫便看到这家伙正伤心的哭呢,绝对是实力派的演技,容臻挑眉,这小子,真应该生到现代去,绝对是超一流的小童星。 小豆子和小华子二人一看到容臻领着人走过来,赶紧的松开容离,恭敬的过来施礼。 “奴才见过靖江候府的大小姐。” 容臻摆手:“你们起来出去守着吧,我陪十三殿下说说话。” “是,赵小姐,”小豆子和小华子两个人赶紧的应声,能不侍候这小祖宗真是太幸福了。 丁香和月季二人也退了出去,寝宫里终于只剩下容臻和容离了,容离一看到没人,早抹干脸上的泪水,冲了过来,伸手拉着容臻的手,便拉着她往一边走去。 “姐姐,你进宫来了,这真是太好了,以后你陪我一起住宫里。” “嗯,皇上接我进宫,我暂时的住宫里陪你,不过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白贵人乃是容离目前身份上的母妃,若是容离不在意的露出些什么,肯定会惹起别人的怀疑,再怎么样,也要装得伤心一些。 “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容离睿智的说道,眼看着容臻便在眼前,他欢喜的扑过来,搂住容臻的怀抱,夸张的噌了噌容臻的手臂:“姐姐,我想你了,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宫里好害怕,可是我不想让你担心,假装什么都不怕,其实怕死了。” 容离拍着胸口,一脸后怕的样子,容臻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认真的说道:“以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啊,现在就已经好多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以后有姐姐陪我,我就不怕了,我再也不害怕了。” 容离傻笑,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还是希望生活在亲人的身边。 容臻一直知道,所以先前才会想杀掉白贵人,进宫陪容离,不过这女人倒是自己先死了,这太让她高兴了。 容臻暂时的在临华宫偏殿住了下来,一切正如容凛所说的那样,老皇帝因为白蕊这女人的背叛,十分的不待见容离,但是也因为白蕊并没有出轨,所以对于容离,他还是有些心疼的,正因为这一份心疼,才会让人接容臻进宫陪容离的。 姐弟二人在临华宫里一直没有出来,安静的住着。 宫里的后妃即便有想找碴的人,也找不到机会。 这里容臻和容离安静住下来,那边容凛所住的睿王府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睿王府接到了一个意外之客,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客。 睿王府的正厅,豪华气派,各式名贵的古董摆布在各个角落里,最正中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名家的画作,竟然是一幅猛虎下山图,那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眸如铜铃一般凶狠,令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惧。 正厅里此时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烟霞长裙的女子,女子云鬓高挽,白玉钗插在髻上,一颗珍珠垂吊在钗角,颤颤悠悠的,说不出的动人,再看她的脸,眉如墨染,眼如星辰,傲鼻樱唇,肌肤白晰,整个人说不出的明艳动人,那一双漆黑的瞳眸好似会说话似的,汪了一池的秋水,看人一眼,便让人心如小鹿乱跳。 睿王府的正厅里,所有人都呆愣住了,望着眼面前的这女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 不是因为这女人艳丽无双的原因,而是她竟然和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死去的嘉宜公主,她竟然和嘉宜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嘉宜公主当初不是死了吗,现在这个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30章 滔天醋海 睿王府的正厅里,花公公领着数名奴仆围着厅堂正中的女子,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女子开口说了话。 “请问这里是睿王府吗?” 花公公点头:“是的,请问小姐你是谁?” 女子美目有些失神,神情有些黯然,轻咬着贝齿,无助的开口:“我失忆了,记不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不过救我的人说我叫凤玉璇,和睿王爷曾经是旧识,他说让我来睿王府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记起以前的事情。” “凤玉璇?” 花公公失声尖叫起来,然后激动的开口:“凤玉璇,嘉宜公主,你竟然没有死,这真是太好了。” 花公公掉头吩咐身侧的手下太监:“快,立刻派人去找王爷,告诉王爷,嘉宜公主没有死,她还活着。” 看到嘉宜公主没死,花公公就差兴奋的欢呼了,这一阵子以来自家爷的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嘉宜公主没死,还失了忆,这真是太好了。 嘉宜公主失忆,就会忘记从前的事情,就不会再记恨自家的主子了。 花公公身后的太监欢喜的飞奔出去,很快出府去找自家的王爷。 这里花公公热情的招待着眼面前的这个女子,女子眉眼温和,望着花公公问道:“你认识我吗?” “是的,我认识你,你是大历皇后蒋皇后认的女儿嘉宜公主,你和我们家王爷从前曾是一对恋人,感情十分的要好,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花公公抹起了眼泪,请了女子坐下来,又细心的奉上茶水,热情的招呼着这女人。 女子捧着茶杯轻品一口,然后掉头打量正厅里的摆设,花公公则一直陪她待着,越想越高兴。 容凛很快接到了消息,一时竟然怔住了,嘉宜公主没死,小臻儿她没死/。 她本来就没死,这没什么稀奇,可关键是他知道小臻儿在哪儿,她是谁? 这出来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谁,怎么会和小臻儿长得一模一样呢。 容凛的瞳眸微眯起来,一抹慑人戾寒的暗芒射出来,随之领着几名手下一路坐马车回睿王府,他倒要看看这个假冒小臻儿的什么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睿王府里,容凛一出现,白衣女子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随之脸上布满了温婉略显迷茫的笑意,瞳眸定定的望着容凛,纤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似乎在努力要想着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一时怔在正厅中间没动。 门前的容凛也没有动,望着眼面前的女子,眼神中有些微回忆的神彩,虽然知道这女人是假的,可是他不由得想起从前小臻儿笑颜如花的模样,如若时光一直停留在那时候该多好啊。 正厅里,花姐看到自家主子出现,早飞奔了过来,扑到容凛的身边,欢喜的叫起来:“爷,你可回来了,嘉宜公主没死,她没有死啊。” 花姐说完发现自家的王爷并没有像自己想像的那般激动,不由得微微错愕,爷他怎么一点也不激动,不高兴呢,似乎还微微的有些生气。 对面的白衣女子已经慢慢的开口:“你就是睿王爷。” 容凛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狭长漆黑的瞳眸微眯起来,盯着对面的白衣女子,缓缓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白衣女子失色,随之咬着牙说道:“我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救我的人说了,我叫凤玉璇,曾经是睿王爷的旧识,所以我才会来睿王府见王爷一面,想恢复自己的记忆。” 容凛的神色依旧很淡定,并没有多少激动的情绪,他望着对面所谓的凤玉璇,不紧不慢的问道:“谁救了你,这个人怎么知道你叫凤玉璇的?” 白衣女子看到容凛的冷漠,轻咬了红唇,眼泪汪在了眼里,望着容凛轻声说道:“睿王爷似乎并不想看到我,看来是我想多了,或者是救我的人想错了,他说我和睿王爷关系十分的要好,王爷一定想知道我还活着,可是现在我看,王爷似乎并不想我活着,既如此,我还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做什么。” 白衣女子本就艳丽无双的容颜,因为这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真正是让人心生怜惜。 容凛没吭声,花姐早心疼的开口:“王爷,你做什么,没看到嘉宜公主正伤心吗?” 容凛根本不理会花姐,依旧盯着白衣女子,执着的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救了你,那个人怎么知道你叫凤玉璇的?” 白衣女子咬唇,眼泪溢了出来,顺着脸颊轻轻的滑落下来,似乎不堪这打击似的,她轻颤着肩,心冷的开口:“救我的人是开罗国的兵将,乃是一名军中校尉,他在雾蜀山不远的河道上发现了我,因为认识我是大历国皇后收的义女,便收留了我,当然开始他并没有告诉我我的身份,只说在雾蜀山附近救了我,当日我因为受崖壁撞击,所以伤了脑子失去了记忆,后来一连治了近两个月,才治好了伤,可是却失去了记忆,后来那校尉把我带来了开罗,把我身份的事情禀报给了开罗的怀王爷,原来那校尉是五皇子怀王的人,他救我是为了升官发财,后来怀王听说我和王爷是旧识,怜悯我失忆之苦,便让我来睿王府见王爷一面,看能不能唤醒过去的记忆。” 白衣女子说完,对面的容凛眸色漆黑幽暗,脑海飞快的闪过意念,这女人如此了解小臻儿当日坠落雾蜀山的事情,说明这人是熟悉她的人,或者该说背后操作的人是熟悉他们的人。 容凛很快想到一个人,唇角勾出幽幽的笑来,看来那人等不及动起手脚来了,呵呵,看来开罗要乱啊。 容凛想着,对面的白衣女子已经梨花带雨的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伤心的说道:“既然王爷不待见我,我还是不留下讨人嫌了。” 白衣女子要走,花姐心急的叫起来:“王爷,你快留公主。” 容凛望向门前的女子,微眯了瞳眸,似笑非笑的闪着幽芒,既然人来了,他又岂会让她走了。 他想着温声开口:“玉璇,本王没想到你还活着。” 他一开口,门前的女子停了下来,不过依旧没动,唇角却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背后的男人依旧在说话。 “本王以为你死了的,这一阵子本王很痛苦,过得生不如死。” 容凛话落,花姐替容凛证明:“嘉宜公主,请你相信我们家王爷的话,他这些日子真的过得很痛苦,所以你留下来吧。” 白衣女子回身望过来,望向容凛,缓缓的说道:“可是我没有看到你有任何高兴的情绪,相反的我看到你很生气,很不高兴。” 容凛望着白衣女子,他的眼神拢着雾一般迷茫的色泽,让人看不真切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死,我痛苦,我绝望,我生不如死,可是最后我熬了过来。” 这是因为他知道小臻儿活着,所以他熬了过来。 “可是现在你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打得我一个束手无策,我的心在经历过生死煎熬过后,已经决定接纳了另外一个女人,这时候你出现了,你说让我怎么高兴。” 容凛说完,白衣女子眼神暗了,心里升起火气,他竟然喜欢上别人了,不是说生不如死吗,不是说痛苦绝望吗,怎么这么快便接受了别的女人。 白衣女子想起了最近听到的种种传言,看来这男人说的是真的,他又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了,那个女人便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赵婵,难道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费了这么大的劲,最后却败给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吗? 白衣女子的脸色变幻莫测的变了几变,最后硬着头皮问:“所以我明白王爷的意思了,王爷是说我不该出现是吗?那我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王爷的面前了。” 她说完转身便走,不过脚步却很慢,她在等,等后面的男人叫她。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足以击败容凛喜欢的那个女人。 果然她的念头刚落地,后面的容凛已经开口唤她:“你留下吧,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我会调适好心情的,我会好好的待你的。” 他要查清楚这女人究竟是谁,他要让这女人生不如死。 容凛呵呵轻笑,笑意血腥而诡异,若是此刻白衣女子回头看的话,定然会被吓住,但她却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从而毫不自知。 容凛轻笑了几声后,待到白衣女子回身望过来时,他已经神色如常的望向了花姐:“花姐,安排嘉宜公主住下来,要睿王府最好的院落。” “是,王爷。” 花姐虽然先前高兴,但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自家的王爷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位嘉宜公主,现在公主就在面前,他却很漠然,很冷漠,这是怎么回事? 花姐身为太监总管,一向精明,前思后想之下,忽地想到一件事,难道这女人是个假的,所以王爷才会不热情,因为王爷知道这女人是假的。 花姐一想,心顿时凉了下来,亏得他把这女人当个宝,原来是根草,真要命。 花姐不动声色带着白衣女子去安排住的地方。 身后的容凛则徐徐的回身坐到正厅上首的位置,待到花姐把人带走后,正厅里安静了下来,弦夜朝着几名手下一挥手,正厅里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弦夜忍不住开口问容凛。 “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冒出一个嘉宜公主出来了,嘉宜公主不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吗?” “这恐怕是背后那个人搞出来的手脚。” 容凛冷哼,瞳眸满是寒芒,其实本来他是打算把这背后的人揪出来,但是眼下这人隐着还有用处,他最大的用处,就是搅乱开罗的皇室,让皇室中的人先斗起来,这样隐身于后面的容离才会顺利的上位。 正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没有动他。 不过等到开罗皇室内乱得差不多了,他定然要揪出这个家伙出来,狠狠的打尧景帝一个脸子,让他自以为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中。 “那现人这个女人怎么办?就这样让她住在睿王府里吗?” “留着她自有用处,她是背后人手里扰乱开罗的棋子,她出现的目的是为了把本王拉上五皇子怀王的船,这样我们就假意上怀王的船,先让怀王和宣王斗起来,而且本王也想知道她是谁?”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冒充他的小臻儿来骗他,这是嫌死得不够快,还是嫌死得不够难看,才会找到他的头上啊,他们真的以为他这么好骗吗? “怀王怎么是宣王的对手。” “不是对手,死一个算一个,所有该死的人都死了,十三殿下就顺利的上位了。” 容凛呵呵轻笑,身后的弦夜忍不住挑眉说道:“王爷,为什么你不想上位呢,这开罗的皇位,理该由你来做。” 容凛轻摇头,眸光幽深似海,唇角是梦幻的笑意。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本王从来不稀憾什么皇位,本王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属于我的真正的家。” 不知道此生是否还有这有这个机会。 身侧的弦夜动容,他认为自家的主子才是至情至性之人,那些满嘴假仁假义的人,其实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事实上把皇位看得比什么都重,就好比八皇子宣王,在宣王的心里,恐怕任何人任何事物都高不过皇权宝座。 容凛说完起身往外走去,弦夜紧跟上他:“王爷,我们去哪。” “怀王府,他既然送了这么大个人情给本王,本王岂能不表示表示,这样怀王才会有信心和宣王斗起来不是吗?” 容凛幽寒的轻笑,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望向身侧的弦夜:“弦月派去接郑同他们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王爷,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才能赶过来。” “等他们一到,就带他们来见这位凤玉璇,本王倒想看看她如何面对这些人。” 容凛眸光嗜冷,抬脚走了出去,带着两名手下一路悄悄的前往怀王府,怀王看到容凛简直是受宠若惊,两个人很快答成了协议,容凛支持怀王殿下对抗八皇子宣王。 怀王此人不同于宣王温润柔和,他一惯的表面色是胆小懦弱的,朝中很多大臣不看好他,事实上此人野心极大,而且生性多疑。 容凛知道即便他嘴上说相信他,但事实上他未必全然的相信他,当然这份不相信不影响他们两个人的合作。 怀王的心里也认定了容凛想夺皇位,他们两个人目的一致,现在两个人联手除掉宣王,等除了宣王,他再来想办法除掉睿王,开罗的江山最后不就是他的了吗? 怀王想得特别的美好,因为想得美好,所以心情也好,坚持留了容凛在怀王府里用了晚膳,两个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副兄弟和睦,联手为敌的样子,事实上却是各有所思,各有所图罢了。 膳后,怀王殿下亲自把容凛送到了大门口,一副亲热的样子,可待到容凛前脚一出怀王府,后脚他的脸上便布满了阴暗,一路往怀王府走去。 身后的谋士紧跟着他的身侧开口:“王爷,你不能相信睿王爷的话,此人阴险狡诈,说不定他是想借王爷的手除掉宣王,如若王爷和宣王对上,定然两败俱伤。” 怀王阴骜的点头:“我自然知道这理,不过本王岂会中他的计,他想让我和宣王对上,我偏要让他和宣王对上,他和宣王两个人能力都很厉害,他们两个人对上,才真正是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或者两败俱伤,而我在后面坐享其成,这也是我刚才亲自把他送到大门口的意思,我怀王府附近定然有宣王的探子,我这样高调的把他送到怀王府的大门口,定然让宣王警戒,你应该知道,一直以来我在闵京城的懦弱行为,使得宣王对我不甚在意,但是对他睿王却是警戒得多,所以我们两个人,宣王若是想对付,定然会先出手对付他,而不是我,因为除掉他后,对付我似乎容易得多。” 怀王呵呵轻笑,并不因为自己被人看轻而心情不畅。 想到自己的谋算,心中略有些得意,一路往里走去,身侧的谋士却若有所思的沉思,然后摇头,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的简单,睿王爷绝对不会是那种替别人做嫁衣的人。 夜风冷寒,此时已是十月份的天气,白天不太冷,但是夜晚却冷风嗖嗖的。 容凛在怀王府喝了一些酒,心中意境缠绵,很想进宫去看看小臻儿,这意念一起,便挥之不去,真的想去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的。 他想着吩咐身后的弦夜:“我进宫一趟,你们不要跟着我了。” “那怎么行,王爷,眼下不少人盯着你呢。” 不但有大历的人,还有开罗的人,他们家爷真是太倒霉了,明明开罗能顺利灭掉大历都是爷的功劳,可是到头来,爷却成了闲置人员,不但如此,还被大历的旧党和开罗的野心家给惦记上了,关键是若爷有野心谋夺皇位,倒也罢了,这些该受着,可是自家的主子没有争夺皇权的心思,这些人偏还找上他,这真是太可恨了。 弦夜可不敢大意,容凛抬眸瞪了弦夜一眼后,冷喝:“滚,本王再说一遍,不要眼着我,我只想一个人进宫去看看。” 容凛眸光拢上了一层雾色,似醉非醉的他,说不出的魅惑勾人,可惜他眼底那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痛楚,令人心疼。 弦夜真想冲进宫里去找那个女人,告诉她,他们主子过得有多么的苦,当初攻城的不是主子,为什么现在她却要记恨上主子。 夜心里想着,却不敢跟着容凛,一挥手领着几名手下离开,容凛转身便走,一路进皇宫去了。 身后的弦夜等人看他走远了,又提脚跟了上来,他才不会让主子一个人独处,以免他招人暗算。 前面的容凛一路疾驶前往皇宫,刚进宫便碰上了他先前派出去保护小臻儿的手下,这手下一见到容凛便恭敬的禀报:“王爷,宣王爷来宫里探望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两个人现正在临华宫的花园里散步,属下看他们相谈甚欢,似乎相处得很愉快。” 容凛一听,心里顿时间百般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小臻儿恼他恨他,并打算一辈子不理他,可是想到她和别的男人交往,他就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宣王这个贱男给宰了。 容凛心里想着,脚下未停,疾风似的闪过,眨眼便消失不见了,很快便飘进了临华宫的后花园之中。 迷蒙昏黄的后花园,两个俊男美女正慢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说话,神容晏晏,眉眼温融,似乎相处得很愉快,不但如此,女子身边的男人,忽地从袖中取出一枚雕工精细的玉兰钗往身侧清丽夺人的女子头上插去,女子不知道是呆住了,还是心里其实也是乐意的,总之一动不动,那男子手下力道柔软,眉眼温柔,唇角是如水的笑意。 这一幅温柔亲热的画面,顿时叫赶过来的容凛胸中翻起滔天的醋海,恨不得冲上去打烂这男人的手,撕烂他的脸,毁了那只雕工精细的玉钗…… ------题外话------ 二十九号下午,得知俺家两儿子进了重点高中,然后他们班主任老师让我们家去放鞭,这两天又是谢师宴,笑笑忙死了,今天少更点,后面会补上的,再过两三天就不忙了,么么 ☆、第131章 亲人相见 临华宫的后花园里,容臻因为宣王的动作,一时竟然错愕住了,因为之前她在和宣王殿下说,当日不是她救的他,宣王殿下搞错了。 容臻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和寇寇长得并不十分的像,如若宣王当时神智清醒的话,肯定能分辩出自己根本就不是寇寇,现在他认定她是寇寇,是因为她和寇寇有些微的像,这就说明,当时他根本不是太清醒,既然他不清醒,她就没必要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 她并不想和这位宣王殿下过多的接触,一来这人有些能力,接触多了说不定会露出破绽。 二来,日后自己是要和他对上的,所以还是少接触的好。 可是容臻没想到的是,自己说了那么多,解释了好长时间,宣王殿下竟然不相信,不但不相信,还乘着她说话的空档,迅速的取了一枚雕工精细的玉兰钗插在了她的头上。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容臻一时怔住了,便让宣王把钗稳稳的插在了她的头上。 宣王君冥插完了钗,迅速的往后退了三步,认真的观看容臻,轻笑出声:“婵儿,这钗还真是适合你,好像天生就该戴在你头上一般。” 容臻此时已经醒过神来,脸上迅速的拢上了一层冷怒之色,她伸手摘了头上的玉兰钗,冷冷的瞪着对面的宣王殿下。 “宣王殿下,我和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都没听到吗?我不是当初救你的人,我没救过你,所以你搞错了,为什么我说真话你偏不相信呢?” 宣王容冥眸光温润,满是宠溺的光泽:“婵儿,我知道你是恼羞成怒了,所以才会假装不认识我的,我为当时做的向你道歉,我那时候头脑发烧,意识模糊,朦胧间看到你,只觉得你美若天仙,所以才会下意识的亲你的。” 容臻无语了,真想一巴掌拍向这个男人,你连亲的女人是谁都搞不清楚,还美若天仙,美若天仙个鬼啊。 寇寇也是倒霉,怎么被这么一个家伙给亲了,明明是救人,最后还被人非礼了,也是倒霉。 不过容臻可不打算说寇寇的事情,眼下寇寇脸被毁,她是不能说出她的,所以她只能打死不承认。 “宣王殿下,我再说一遍,我真不是救你的那个人,你搞错了,我想当时宣王殿下神智应该不清醒吧,怎么就一口咬定我就是救你的人,何况我根本不懂什么医术,怎以救你啊。” 容臻再次认真的重述这句话,宣王容冥终于认真的听进去了她的话,他微微的眯眼盯着容臻,仔细的回想昏迷前所见到的画面,最后依旧觉得容臻是救了他的女子。 “婵儿,不管你是不是救我的女子,我都想娶你,我都想让你当我和宣王妃。” 她的心性她的气度,她的从容不迫,她的睿智非凡,都让他心动,让他觉得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他的宣王妃,别的女人和她一比,根本是不堪一击。 见识了她的种种气度后,现在再让他选别的女人做宣王妃,他想来想去都觉得没人配做他的宣王妃。 所以他现在一心想娶她为妻,哪怕她现在不乐意,他也会努力的。 容臻蹙眉,没想到她都和这男人说了这么多,他依旧坚定的要娶她为宣王妃,这是没法说通了吗? 本来今晚她出来和他散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以后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这男人根本听不进去,不但如此,还坚定的表示自己要娶她的决心。 容臻很火大,眸光冷莹莹的望着对面的宣王君冥:“宣王殿下,我和你再说一遍,我无意嫁给你为妻,也无意做什么宣王妃。” 容臻斩钉截铁的拒绝,使得宣王君冥的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不悦,他以为这天下的女人只要他想娶,个个都会欣喜若狂的想嫁,没想到现在这女人知道他想娶她,不但不欣喜若狂,反而一再的拒绝。 这让一向高高在上,受人尊重的宣王殿下感觉到了不悦,不过他很快便又释然了。 他欲娶赵婵,不就是因为赵婵的与众不同吗,若是她和别人一样,恐怕他也不稀憾了,所以他何必恼怒,男人征服女人是天经地义的,相信他定然可以征服她,甚至于她的心,以后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了。 君冥想着眸光深沉的望向容臻:“赵婵,你是不是喜欢睿王君渊?” 宣王爷这话一起,使得暗处那正捏了石子打算偷袭君冥出气的容凛停了手脚,他也想听听小臻儿如何回这话。 她会选择他吗。哪怕拿他来拒宣王殿下也行。 可惜他失望了,不远处的容臻斩钉截铁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宣王殿下,我对于你们皇室的人一个都不感兴趣,当日我在宫宴之上所说的话是真话,绝非任何以退为进的手段,所以宣王殿下还是收回自己的想法吧。” 她说完转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后的宣王君冥,既然说不通,她也就不说了,总之以后她不会再和这宣王爷过多的纠缠,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 容臻前脚刚走,后脚宣王爷便对着暗处的容凛开口:“七皇兄可是听到了,赵婵并没有选择你,所以我们两个公平竞争吧。” 容凛身形一动闪了出来,先前他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君冥知道他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容凛出现后,狭长的凤眸之中擒着幽光,盯着宣王君冥。 “你这是一定要从我手上抢人了。” 宣王哑然失笑了起来,挑高剑眉,明朗的开口:“七皇兄,人家都不想嫁给你,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同一起跑线上,至于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各人凭本事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身后一脸黝黑的容凛,容凛气狠狠的瞪着那走远了的人,随之想起容臻先前无情无义的话,心口一阵疼,虽然他知道小臻儿的心里,对他满是恨意,可是知道和听到完全是两回事,他每回听到她所说的话,还是觉得剜心。 容凛想着,闪身往临华宫飘去,即便她所说的话剜心,可是她还是想看看她,这是一种戒不掉的毒。 临华宫偏殿的寝宫里,丁香和月季正侍候着容臻,两个人看容臻脸色不太好,不由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容臻抬头望向丁香和月季,觉得自己把这些烦恼告诉两个丫鬟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心烦。” 丁香和月季没有再多问,侍候她盥洗休息,然后退了出去。 容臻还没有睡着,便听到暗处有小声的说话声响起:“容臻,靖江候府那边出事了?” 容臻听出这是秦灏的声音,她想起之前让秦灏派人注意靖江候府事情的事,现在秦灏说靖江候府那边出事了,想必真出事了。 容臻想到秦氏,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你进来。” 秦灏闪身从窗外飘了进来,飞快的开口说道:“靖江候府的夫人被世子赵子风气倒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容臻不由得挑眉,沉声问道:“赵子风一向孝顺,好好的气靖江候夫人做什么?” 秦灏眸光幽幽的望向容臻,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容臻看他神容,似乎有什么不好说的话,心越发的沉了:“莫非靖江候夫人被气死了。” 如若这样,她定不放过赵子风,本来就有旧帐和他算,若是再加上新事,她又岂会饶他。 不想秦灏却摇头:“不是这个,而是赵子风带回来了一个人,要娶那个女人为妻,当日他攻破大历京城的时候,他的部下们起哄喝酒庆祝一下,赵子风因为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便有些醉了,他的部下抢了一个女人过来给他,他便睡了那女人,后来因为要处理大历的事情,所以他没有给那个女人该有的名份,待到回开罗后,他一直在找那个女人,前不久终于查到那女人的下落,现如今他把这女人带回来了,要娶她做靖江候府的世子妃,但是他的举动把靖江候夫人气昏了。” 容臻点了点头,赵子风当日的做法不好,但是今日这所做的倒也不差,既然睡了人家女人,就该负责。 容臻正想着,忽地想到秦灏刚才古怪的眼神,她的眼神蓦的暗了,瞳眸泛起幽光的盯着秦灏。 “那个女人是我熟悉的人吗?” 要不然秦灏不会有这样古怪的眼神,那个女人是谁? 秦灏看她心急,倒也没有为难她,立刻说道:“蒋家人。” “蒋家人,”容臻重复一遍,随之眼里满是惊色:“你说的不会是我表妹蒋青岚吧。” “正是她,赵子风部下当日抢来的女人正是蒋家女蒋青岚。” 秦灏话落,容臻立刻无法淡定了,起身便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气狠狠的大骂:“禽兽,这些禽兽,蒋家好歹是大历国公府邸,他们竟然从蒋家抢人送给赵子风,这班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原来还以为大历的境况就算太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如今看表妹的境遇,就知道大历当日城灭是什么样的境况了,那些得胜的开罗兵将,指不定染指多少闺秀,良家妇女,这些该死的东西。 容臻周身的血液往头顶上涌,脸色难看异常,她冷眸望向秦灏。 “我定要让离儿顺利登上开罗的皇位,我要狠狠的打开罗这些人的脸子,我要让他们知道,即便他们灭了大历,可是他们的皇上却出自大历,不但如此,唯有离儿登位,我们大历的人才有可能被允许科考,如此一来,天下才是真正的一统。” 本来她还抱着一份心,若是离儿真是帝皇星,顺利继位的话,那是他的命,若是他没有这个命,她就带他过安逸的生活,但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开罗的皇位必须是离儿的,否则她心不平意难填,此生都放不开这个心结。 容臻想着望向秦灏:“我现在要出宫一趟,回靖江候府去看看。” “嗯。我护你回去。” 秦灏沉稳的说道,容臻没拒绝,示意他出去隐着,她则唤了丁香月季进来,吩咐其中一个:“丁香,立刻去椒宸宫求见宸妃娘娘,就说靖江候府那边出事了,我娘亲昏迷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让娘娘给我一个出宫的令牌。” “是,奴婢立刻去。” 丁香出去,容臻又吩咐月季:“去叫醒十三殿下,告诉他靖江候府那边出事了,我要出宫一趟,问他是否跟我一起出宫。” 本来她想留离儿在宫里的,但是实在不放心,所以打算带了他一起出宫。 月季应了声,一路出去,最后寝宫里只有容臻一人,她迅速的穿衣整发的收拾自己,待到月季把容离带过来后,她已经收拾好了。 容离一过来,便心急的开口:“姐姐,那边出什么事了?” “路上我再仔细的告诉你,现在先出去。” 容离没有再多问,紧跟着容臻的身后出了临华宫的偏殿,一行人刚出殿门,便看到丁香拿了出宫的令牌过来,宸妃娘娘一听到靖江候夫人出事,立刻命人把令牌取给丁香了,还派了几个侍卫保护容臻等人出宫,前往靖江候府。 容臻一行人迅速出宫前往靖江候府,暗处的秦灏领着数名手下紧随着容臻的身后,保护着她。 一直隐身于后面的容凛,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心中酸涩,苦闷无比,小臻儿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却唯独没有自己在身边。 这让他愁苦得想抓狂,却也无计可施,他知道现在即便他跑到小臻儿的面前,只怕小臻儿对于他也不屑一顾的,所以他只能愁苦的隐身于这最后面。 可是看到秦灏竟然与小臻儿和好如初,贴心的隐在暗处保护小臻儿,他就有一种疯狂的冲动,想杀人。 容凛虽然心中有痛苦,有纠结,可是依旧紧紧的跟着容臻的脚步,一路前往靖江候府,以防小臻儿遇到什么麻烦,虽然秦灏有能力,可这里是开罗,开罗京城内,高手如云,若是一个不慎,失手了怎么办,所以他不放心。 当然,容凛所做的这些,容臻是不知道的,她此时整颗心都在靖江候府的秦氏身上。 秦氏是继蒋皇后之后,最疼爱她的人,她不想让她受伤害。 她希望她好好的活着,一定要等到寇寇恢复那张容颜,回来见她为止。 靖江候府秦氏的院落里,此时一片混乱,秦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靖江候赵傅明脸色难看的端坐在正厅里,瞪着下首跪着的赵子风,以及赵子风身边的女子,看到这女人,赵傅明就火大得想杀人。 这个败国之女,竟然要占了自个儿子的世之妃之位,无论如何,他都不同意。 他还指着儿子给他娶回来一个大家闺秀,这闵京城内多少名门闺秀等着嫁他呢,他怎么能娶这么一个败国之女为妻呢。 “赵子风,你真是翅膀硬了,能带这么一个女人回来把你娘活活的气昏过去,你这是不看到她被气死不甘心是吧?” 赵子风脸上满是悔恨,他不知道母亲反应这么大,竟然因为他带了蒋青岚回来,生生的被气昏了过去。 可是他对蒋青岚做的事情,必须负责,要不然她就要在庵堂中青灯古佛的伴一生,明明是他做的错事,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子受罪。 他做不到,如若是这样,他还配为一个男人,配为开罗的大臣吗? 如果是这样,他倒宁愿辞官罢爵,从此后归隐山林。 “父亲,是儿子的错,等母亲醒过来,我会向她告罪的。” “告罪,告什么罪,你母亲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担心你把她气死了,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因为你妹妹回来,才强撑着好了一些,现如今被你这么一气,只怕回天无术。” 赵傅明一脸沉痛的样子,似乎很是心痛自个的夫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有多么高兴,这女人被气昏了过去,好,真是太好了,最后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样赵家就他最大了,他想想便觉得爽。 不过脸上却不显出来,义正严词的训斥着赵傅明。 “她只是一个败国之女,算来是我们开罗的奴隶,你怎么能娶她为妻呢,不行,这事我不答应。” “父亲,儿子已经决定了。” 赵傅明听了赵子风的话,差点没有气死,咬牙怒瞪着赵子风。 “你脑子有病啊,这开罗多少名门闺秀等着你娶,你不娶偏要娶这么一个女人为妻,她有什么好的。” 赵傅明望着蒋青岚,蒋青岚眼里满是恨意,她恨不仅仅是因为赵子风沾辱了她的清白,而是他灭了大历,毁了她的家国,她怎么能嫁给自己的仇人呢。 “我不稀憾嫁你,赵子风,你立刻放我离开。” 她本来在庵堂好好的待着,被赵子风的手下给抓住带来了开罗,其实她从来没想过嫁这个男人。 她现在真正想做的是杀了他。 蒋青岚满目恨意的咬牙开口,赵傅明看了就像抓了把柄似的冷喝起来:“你看你看,这女人如此不识好歹,竟然恨不得杀了你,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娶吗?” “是我欠她的,她杀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要给她一个名份,这是我对不起她。” 赵子风一门心思的认定这个理,赵傅明气得快吐血了,最后狠狠的说道:“她若做妻我不同意,除非让她为妾。” 妾便是男人的玩物,赵子风想娶几个便娶几个,无关紧要,正妻却不行。 赵子风哪里理会他这个父亲,从来就不认为这男人配为父亲,自己没能力便把自己的儿子送入狼口,这样的男人配为父亲吗,现在还道貌岸然的训斥他。 “这是我的事,我决定了。” 赵子风沉声,对于这男人,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母亲现在昏迷不醒,他不关心,却来关心他娶妻的事情,他娶妻关他什么事啊。 赵傅明如何承认这件事:“我不同意。” 蒋青岚在一边冷叫:“我不稀憾嫁给你,赵子风。” 靖江候府的正厅里闹成一团,门外有说话声响起:“大小姐回来了。” 随之还伴随着一道尖细的叫声:“十三殿下到。” 门内争吵的人全都停住了说话声,一起望向门外,几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满身拢着冷霜的容臻,她身侧俊秀尊贵的小少年正是十三殿下。 虽然十三殿下年纪小,但是他的身份摆在哪里呢,赵傅明早站起身过来恭敬的给容离施礼:“臣见过十三殿下。” 容离抬眸望了赵傅明一眼,摆了摆手:“靖江候起来吧。” “谢十三殿下,”赵傅明起身,抬首望向一侧的容臻,满脸慈爱的笑意:“婵儿,你回来了。” 这笑生生的恶心了一把容臻,容臻看也不看他这恶心的嘴脸,径直掉头望向正厅一侧的女子,女子容颜消瘦,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恨意,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侧的赵子风,她那模样,恨不得吃了赵子风似的。 容臻看得明白,这人正是她的表妹蒋青岚。 说实在的,从前她和蒋青岚的关系算不得好,但是现在看到蒋青岚,她忽地便觉得亲近了很多,因为她是她的亲人。 ------题外话------ 昨天儿子的谢师宴,我喝了六两多白酒,然后头疼到今天,今天更得有点少,争取稍后更个二更上来。 姑娘们送票鼓励笑笑啊。 ☆、第132章 惩 罚 容臻望着蒋青岚,赵傅明便在旁边厌恶的说道:“你哥哥就是为了要娶这个女人才气昏你母亲的,这女人是大历国的亡国奴,你哥哥竟然要娶她做我靖江候府的世子妃,你还是劝劝他吧,莫要因此气伤了你母亲。” 赵傅明话一落,赵子风沉声开口:“是我做的错事,我自然要负责,妹妹,你什么都不要说,等母亲醒过来,我自会向她请罪的。” 容臻望向赵子风,现在她就有一种踹赵子风两脚的冲动。 她指着赵子风冷声说道:“赵子风,当初你毁她清白,已经做错了,难道你还想再毁她一次吗?她不乐意嫁给你,你强娶她,她以后会幸福吗?会开心吗?你对不起她一次,至少要让她开心些吧。” 赵子风一时愣住,蒋青岚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赵子风的妹妹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她以为她会和他这个父亲一样奚落嘲笑她的,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蒋青岚咬着唇,垂首落泪,赵傅明和赵子风二个人的话都没能叫她落泪,可是他这个妹妹的话,却叫她落泪了。 容臻已经看出赵子风点了蒋青岚的穴道,她走过去抬手解了蒋青岚的穴道,紧拉着她:“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嫁不想嫁的人。” 她眼神深邃似海,蒋青岚抬起泪眼望着她,忽地觉得这样的眼神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只是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她的心情无端的变好起来。 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多日徬惶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一侧的赵子风却叫起来:“妹妹,我毁她清白,我要负责。” 容臻冷笑一声,瞪向赵子风:“你以为一句负责就可以抹掉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你以为你一句负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她已经被你伤害的心,就会什么事都没有吗?不要以为一句负责就可以抹杀你犯下的错,还有你强行娶她就是错上加错,若是你真的想娶她,负这个责,首先要做的是你爱上了她,并让她爱上了你,如若两情相悦,她嫁你倒也没什么错,可是你这样强娶,和当初毁她清白时所犯下的错是一样的,你这是打算一错再错吗?” 容臻厉声数落赵子风。 赵傅明听着听着有些听不下去了,儿子不就是睡了一个女人吗?还是一个败国的女人,至于被数落成这样吗? 赵傅明开口:“婵儿,你别这样说你哥哥,你哥哥也是无心的,而且她应该高兴才是,这闵京多少女人喜欢你哥哥,想嫁给他,这女人有什么不乐意的,既然你哥哥碰了她,就娶她为妾好了。” 赵傅明自认为自己很大度,一脸高尚的嘴脸。 容臻抬头望着赵傅明,眼神森冷异常,看得赵傅明头皮发麻,虽然眼面前这女人是他的女儿,可是他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愣是被吓住了。 容臻冷冷的喝道:“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不掺合是不是会死啊,还妾,人家妻都不嫁,还妾,你确定你脑子正常?” 容臻说完,赵傅明脸色难看了,指着容臻咬牙:“赵婵,你太狂妄了,我是你的父亲,你竟然这样对我,你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信不信我进宫禀报皇上,让你嫁不了宣王殿下。” 容臻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快去吧,父亲大人。你若再不去我不在意再奉送你一拳,好让你有证据到皇上那儿去告状。” 赵傅明气得快吐血了,容臻却已经望向了赵子风沉声说道:“她先留在我身边,若是日后她想嫁你,便嫁你,若是她不想嫁你,我绝不容许你强娶她。” 容臻如此一说,蒋青岚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飞快的开口:“我愿意。” 那怕为奴为婢她也乐意,她不想嫁给赵子风,不想和灭自己家国的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赵子风听了蒋青岚的话,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任何一个男人被女人当面拒绝,心中都不会好受。 可是他妹妹说的话也没有错,若是他强娶蒋青岚,说得好听是负责,说得不好听却是做下了另外一件错事。 所以赵子风最后咬牙同意了:“好,那就先让她待在你身边。” 他说完望向蒋青岚:“你留在我妹妹身边可以,但不要害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你生气发火想泄恨就冲着我来。” 容臻眯了眯眼,没吭声,一侧的蒋青岚冷声:“我不是累及无辜的人,不过你等着,多早晚我会杀了你替我们大历的人报仇的。” 蒋青岗的话使得赵傅明火大不已,阴沉着脸朝着容臻冷哼:“你没听到这女人狂妄的话吗,她要杀你哥哥,你没听到吗?” 容臻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要进宫去禀报皇上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至于赵子风和这位小姐的事情,他们自个会处理,你就别掺合了。” 容臻说完不再理会脸色黑得可怕的赵傅明,她转身领着丁香和月季两个人往一侧的主卧房走去。 房间里正有大夫在替床上的秦夫人检查,这大夫乃是赵家的主治大夫,此时听到脚步声回望过来,看到容臻和赵子风等人走进来,这大夫赶紧的过来施礼。 “见过世子爷,见过大小姐。” 容臻点了一下头,走过去望向床上的秦氏,只见秦氏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昏睡了过去一般。 容臻望了一会儿,掉头望向房里的大夫:“怎么样?夫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 从她接到秦灏的禀报,再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很长了,但是秦氏依旧没有醒过来,这昏睡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呢。 大夫飞快的禀道:“回大小姐的话,夫人之前身子骨就不太好,后来之所以好了,是因为看到大小姐回来,有了精神气所以才会好,这一会儿被世子爷一气,急怒攻心,往日不好的身体,再次的现出亏损之状来,这一时之间还真难醒转过来,而且老夫以为一一。” 老大夫摸着胡须犹豫着,赵子风和容臻二人脸色一变,不会出什么事吧。 门前的赵傅明正好听到了大夫的话,立刻心急的说道:“怎么回事,说。” 老大夫才开口说道:“如若夫人今夜醒不过来的话,很可能大限将止了,各位还是节哀顺便吧。” 老大夫话一落,赵子风最先受不了的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容臻则是完全的呆愣住了,她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气昏了过去,便能要了一个人的命,难道秦氏最近真是硬撑着的精神气,和回光返照一样,真正的她身体已消耗一空,所以被赵子风一气,直接的气倒了下去,再醒不过来了。 “母亲,儿子该死,不该让你气昏了过去,儿子有罪啊。” 赵子风失声痛哭,蒋青岚看他痛心的样子,心里一阵大爽,不过抬首看到容臻脸上也隐有伤心,蒋青岚总算忍住了到嘴的讥讽。 门前赵傅明已经发话:“你尽心治着吧,若是真的撑不过去了,就准备后事吧。” 赵傅明的话,使得房间里的容臻冷漠以对,阴森森的瞪着他。 最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容臻走到床前坐下来,伸手握着她的手,迅速的想着,要不要让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云岭山去请李鬼手过来救她一次,说不定李鬼手有办法治她。 可是想想云岭山离这里的路程,就算快马加鞭也赶不上了。 容臻正想着,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宸妃娘娘有旨,特命林御医进靖江候府来替靖江候夫人检查。” 两三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前面的正是御医院的林御医,后面是两名太监/ 听到宫中的宸妃娘娘派了御医过来,容臻和赵子风二人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倒是赵傅明心里满是恨意,不过却不敢在御医面前表现出来,赶紧的抱拳望向林御医。 “有劳林御医了。” “靖江候客气了,本官一定会极力而为的。” 林御医乃是宸妃娘娘的主治御医,医术十分的高明,除了皇上的主治首辅御医外,就要算林御医的医术最好了。 容臻和赵子风二人客气的说道:“请林御医替母亲检查一下,看看她为什么到现在昏迷不醒。” 林御医不再看别人,而是把眼光盯上了床上的秦氏,然后坐下来替秦氏检查,房间里安静无声,所有人都望着林御医。 林御医检查过后,脸色不太好看,缓缓的望向容臻和赵子风两个人。 “靖江候夫人的脉像十分的虚弱细微,若不细摸根本触不到,摸她的脉络,似乎精神气已大损,若是今夜不能够醒过来,只怕。” 林御医的话,竟然和靖江候府的大夫说得一模一样。 容臻心沉,赵子风则心痛无比的流下男儿泪。 他真没想到自个的母亲竟然反应这么大,还因此一气便变成这样了。 若是母亲真的有三长两短,他定然以死谢罪,他这个做儿子的太不孝了。 赵傅明心里却乐坏了,脸上却装着很痛心,他装得也很痛苦。 “林御医,有劳你了,没想到夫人她竟然得了这样的病症,实在是太让人痛心疾首了。” 林御医望了房里悲恸的众人一眼,又缓缓说道:“不过,靖江候夫人之前精神好好的,现在却忽然脉络虚浮,好像精气全都损耗了一般,这似乎不太正常。” 这一言使得赵傅明怔住,容臻脸色却冷了,逮住林御医话里的意思问道:“林御医,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御医摸着自己嘴上的胡须,慢吞吞的说道:“本官也不敢断定,不过本官有个怀疑,夫人她会不会是中毒,但是因为本官对于毒术研究不深,所以本官不敢肯定。” 林御医说完,整个房间瞬间死寂,赵傅明率先反应过来沉声叫道:“林御医,你会不会搞错了,夫人她怎么会中毒呢,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先前再被一气,才会这样的,什么人会给这样的她下毒啊。” 容臻和赵子风的脸色却冷了,森森的瞪着赵傅明,然后两个人同时的望向林御医,容臻沉声说道。 “林御医,你再替我娘亲查查,看看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林御医摇头:“先前我仔细的查了的,却查不出来,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对于解毒颇有经验,你们可以派人去请她。” 容臻和赵子风二人一起望向林御医追问:“何人?” “睿王府的西玥姑姑。” 林御医话一落,容臻的脸色便冷了下来,因为她听到睿王府三个字便不喜了,这什么西玥姑姑的竟然出自于睿王府,难道她要去睿王府请人不成,她最不喜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见容凛。 所以容臻没吭声,林御医不知道容臻的心结,依旧在哪里说到:“这西玥姑姑乃是睿王爷身边的姑姑,听说她的毒术颇高深,若是请到她,相信可以查出靖江候夫人是不是中了毒?” 赵子风立刻开口:“我去睿王府找睿王爷,请他借用西玥姑姑一次。” 容臻张嘴便想阻止,可是眼光望到床上的秦氏,想到秦氏对她的种种疼爱,自从她来到靖江候府,秦氏就百般疼她,那怕和靖江候赵傅明对上,她还是疼她这个女儿。 容臻最后没有开口阻止赵子风,赵子风已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一路出靖江候府前往睿王府去借用西玥姑姑。 说实在的,若是以前,容凛是断然不会把西玥姑姑借给他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秦氏对小臻儿好,小臻儿自然不希望秦氏死,所以赵子风登门后,容凛毫不犹豫的命令西玥姑姑,立刻前往靖江候府走一趟。 不但如此,他自己还随了赵子风一起前往靖江候府。 赵子风十分的意外,心里不禁想着,难道睿王爷是真的喜欢自己妹妹的。 要不然他不会如此爽快的把人借出来的。 可是妹妹似乎不待见他,赵子风想得深处,无奈的叹口气,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管好,还来管别人的事情,算了,妹妹的事情,她自个处理吧。 容凛,西玥姑姑等人随了赵子风一起出现在靖江候府,房间里顿时站满了人。 容臻没看那风华无双的身影,抬眸盯着西玥姑姑,西玥姑姑张相颇骇人,虽然是女子,但是半边脸却被毁掉了,她的半边脸上被人用剑给划了一个叉字,又大又狰狞,甚是骇人。 不过容臻全没有嫌弃,她关心的是西玥姑姑能不能查清楚秦氏身上的病症,她究竟是真的病入膏肓,还是被人下毒了。 西玥姑姑认真的检查过后,慢慢的放开秦氏的手,起身望向房里的人,一字一顿的开口。 “夫人她中毒了。” “中毒,竟然是中毒?”赵子风和容臻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赵子风本来以为是自己气得母亲昏迷不醒,没想到却有人给母亲下毒,这人真是太可恨了。 赵子风咬牙:“来人,给我封锁了所有的院子,谁也不让动,我要让人一个个去查。” 容臻则望向西玥姑姑:“姑姑,你看我娘亲中的是什么毒?” 西玥姑姑望向容臻,看着她,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一向冷漠的人,难得的脸色好看多了,她温声说道。 “她中了暹朱边境的一种九息草毒,这种草有另外一种名称,死亡草,它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睡不醒,这种草不但讲究地势土壤,还要用死人的尸骨培育,方能成活,所以在我们这边很少见,当年暹朱和大历一战,死伤无数,多少尸骨无人掩埋,后来便长出了这样的一种草,正因为它奇怪的习性,所以不少人称它为死亡草。” 容臻的瞳眸陡的攸暗,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暹朱,曾被大历给灭掉了,没想到事过二十年竟然再次的听到这个名字,还出现了这样的一种死亡毒草,这是无意的,还是有暹朱党余现世。 容臻顾不得多想,她关心这种死亡草是否有解。 “不知道姑姑有没有解药?” “我研究过,知道一些解法,我尽力的试试吧。” 西玥姑姑说完,望向房间里的众人,缓缓的说道:“你们退出去吧。” 容臻和赵子风等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望向房里的人,沉声开口:“大家都出去吧。” 赵傅明叫起来:“我要留下来陪夫人。” 容臻不紧不慢的接一句:“你和娘亲的感情有那么好吗?” 一句话阻得赵傅明的脸色黑了,气得心口发闷,却不好再留下来,气狠狠的当先走了出去,其余的人依次往外走去,容凛落在最后面,经过西玥姑姑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拍拍西玥姑姑的肩。 “你小心些。” 西玥姑姑摇头,表示没事。 容凛看着前面高挑纤细的身影,大步紧跟上去,温润的安抚容臻:“你别心急,秦夫人不会有事的。” 容臻没吭声,容凛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虽然小臻儿没有理他,但是她也没有朝他摆脸色,这已是极好的现像了。 容凛欢喜的说道:“你知道吗?西玥姑姑的血有解百毒的功效,我想她定是要用自己的血解秦夫人的毒,所以你别担心。” “以血解毒。” 容臻微微失神,西玥姑姑看上去并不是好心的人,她却为什么愿意放血救她的娘亲。 一行人走出了房间,外面赵子风已经下令:“来人,给我各个院子搜查,看哪个院子有不明来历的东西,一个院子都不放过,统统的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在靖江候府动这样的手脚。” 赵傅明在后面叫:“子风,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赵子风压根不理会他,依旧沉稳的挥手命令下去。 “立刻下去搜查。” 赵傅明瞪着他:“赵子风,你疯了,好好的搜什么府。” 赵子风回首望着他,阴沉沉的说道:“父亲难道没有听到西玥姑姑说的话,母亲是中毒了,母亲好好的怎么会中毒,这是被人下毒了,谁胆敢在靖江候府里给我母亲下毒?” 他停了一下说道:“不管是谁,只要被我查出来,我定叫她生不如死。” 赵子风掷地有声的说道,赵傅明忽地有些害怕了,他想到了自己的老母亲,想到了林氏,想到了赵雪和赵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给秦氏下药,若是被查出来,只怕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赵傅明心头不安,他望向赵子风说道:“你这样干,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笑话就笑话,既然这人不顾靖江候府的脸面,我还要这脸面做什么?今儿个我话放在这里,别说是靖江候府里的那些姨娘小妾,就是父亲你,若是被我查出来,对我母亲动手脚,我一样不会饶过你,我定抓了你,前往宫中,让皇上定断。” 一言使得赵傅明的脸上失了血色,如若他做出了对不起秦氏的事情,依照赵子风的意思肯定把他抓去宫里,那么皇上定不饶他/ 所以这一刻他庆幸自己没有动什么心机,可是不是他又是谁呢。 容臻一直没有吭声,冷冷的望着身遭的一切。 容离紧跟在她的身后,同样的没有说什么,只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冷睨着容凛,瞳眸之中满是隐暗的恨意。 赵子风派出去搜查的人还没有回来,房里的西玥姑姑倒是先出来了,西玥姑姑的脸色有些苍白,手里拿着一块帕子轻按住手臂,看来她是放血,以血救她娘亲了。 容臻走过去向西玥姑姑道谢。 “谢谢你了,西玥姑姑。” 西玥姑姑望着她,轻柔笑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救秦氏。” 容臻摇头,西玥姑姑轻笑:“因为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像我的亲人,所以我才救的她。”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容臻却微微的愣神,容凛一挥手,两个手下走过去扶住了西玥姑姑,扶着她离开了。 容臻和赵子风等人已经进了秦氏的房间。 房里的秦氏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容臻时,她忍不住虚弱的轻笑起来。 “婵儿,你出宫来了?” 容臻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抚她:“是的,你病了,我出宫来看你了,现在你睡会儿吧。” “嗯,我好累,你别急着走,待我睡一觉后,我要与你说说话。” 秦氏虚弱得想闭眼,可是依旧不忘叮咛容臻,生怕容臻不等她睡醒便走了,所以伸出手紧握着她。 容臻温和的轻笑,房里的赵子风松了一口气,母亲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一侧的蒋青岚则眸光冰冷的瞪着他,心中不停的思虑着,自己要不要乘他不备,杀掉他。 不过今晚的气氛有些不对,身边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高手,所以她还是另找机会吧。 蒋青岚不动声色的站在房间不显眼的地方。 容凛望着床前的女子,看她温声细语的对待别人,他真是羡慕死了。 赵子风已经望向容凛,郑重其事的向容凛道谢:“谢谢你。睿王爷,今日算我赵子风欠你一次的,日后若是你有什么指示,只管吩咐我就是/。” 容凛哈哈一笑,邪魅的说道:“若是我让你去杀人,你也杀吗?” 他说完不等赵子风说话,转身离开了,身后的容臻抬眸望着他,便看到他挺直的背影拢着浓浓的孤绝,容臻的心忽地一痛,赶紧的掉头不去看,虽然今晚他帮了她的忙,可是他们之间终究无法再回到当初了。 容臻轻手轻脚的放下秦氏的手,又替她盖好薄被,然后领着容离出了房门。 外面的院子里,站满了靖江候府的人,黑压压的站了满院子,虽然人多,却鸦片雀无声。 夫人中毒,世子爷要彻查整个靖江候府,谁也不敢大意,人人小心翼翼的。 赵子风派出去的手下已经搜索完毕,陆续有人回来,每个人的手里带了一包的东西,各房各院的主事仆妇在对东西,凡对不上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然后一一的查。 最后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却有两个人出了问题。 一个是赵雪房里的大丫鬟杏儿。 一个是秦氏院里的二等丫鬃,莺儿。 这两个丫鬟,一个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几件的首饰。 一个莫名其妙的多了五百两的银票,她们两个人交待这些东西的时候,含糊其词,模模糊湖,根本说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而且两个人一被提出来,便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尤其是秦氏院子里的莺儿,看到凶神恶煞的侍卫,早吓得半死,不等赵子风命令人打,她便先尖叫着哀求。 “世子爷饶命啊,我交待,我交待。”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交待了出来。 “是二小姐身边的杏儿找的我,说给我五百两的银票,她让我乘夫人被世子爷气昏过去后,把一块帕子给夫人闻闻,事实上奴婢不知道那帕子上有什么东西,只知道有些难闻的气味,奴婢想着,只要在夫人的鼻子上晃一晃便得到五百两的银票,奴婢心动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事的。” 她说完,磕头如捣蒜:“世子爷饶命。” 赵子风快气疯了,这个贱人竟然胆敢对自个的母亲动手脚。 “杏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我母亲动手脚,真正是好胆气。” 他说完命令侍卫:“把这女人带下去打,打断她的腿。” 杏儿一听,早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腿断了以后她就是废物一个,她不要啊,她不要这样。 杏儿扑过来,尖叫着开口:“求世子爷饶命,是二小姐,二小姐让我这样干的。” 杏儿话落,赵傅明怒喝出声:“你胡言乱语什么,来人,还不把这胡乱攀咬主子的贱婢拉下去打死。” 赵傅明话落,便有人要动,可惜赵子风冷瞪过去,没人敢动了。 赵子风望向赵傅明冷冷的说道:“父亲,你这是打算来个死无对证吗,我之前说了,别说是候府的姨娘小妾的,就是父亲你,我也照样要带去见皇上的。” 赵傅明气急败坏的瞪着赵子风,可惜这个儿子压根不理会他。 赵子风命令手下:“立刻去给我把赵雪这个贱人拉来。” “是,爷。” 几名手下飞快的闪身去拿人,这里赵傅明是又急又气,却又无计可施,想到赵雪被拿,可能会得到的惩罚,赵傅明开口了:“子风,那是你妹妹,待会儿略惩罚让她长长记性就行了。” 赵子风冷笑一声:“我的妹妹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婵儿,再没有别人了。” 他说完看也不看赵傅明,而是认真的想一件事,等处理了这件事,他定要分府出去另过,他要让自己的母亲和这个渣男和离,再也不要让母亲和这个男人过了。 他心里何曾有过母亲,母亲被人下毒,他不想着唯护母亲,竟然只唯护一个小妾生的贱人。 赵子风失望至极,同时心痛至极。 手下很快拿了赵雪过来,赵雪此时完全不在状态中,所以侍卫一拿她,她便尖叫连连,一路尖叫着过来。 待到过来看到赵傅明,她叫得更凶了:“父亲,你快救救女儿,你快救救女儿啊,女儿要被他们杀了。” 赵子风大喝:“住嘴,赵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给靖江候府的女主人下毒,你真是丧心病狂,今日本世子定要重重的惩罚你。” 赵子风朝着侍卫命令:“把这贱女人拉下去,先打二十耳光,看她还叫不叫了。” “是,世子爷。” 几名手下拽了赵雪便欲下去,赵雪听到她要被打二十耳光,早吓得脸白了,眼泪都流了下来,哭得伤心至极。 赵傅明心疼,可惜他说话根本不管用,这些拿人的人,根本就不是靖江候府的人,他们是赵子风的手下亲卫。 眼看着赵雪要被带下去打耳光,容臻忽地出声:“等一下。” 她一开口,那些手下便停住了动作,因为这个女人可是世子爷的妹妹,他们可不敢不听她的话。 容臻望向赵子风轻声说道:“你别急着对赵雪动手,说不定她是被人指使了这样干的,若是她是被人指使了这样干的,你这样打她,岂不是冤屈了她。” 容臻一说,赵子风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妹妹这是打算借此机会收拾了林氏那个贱人。 这女人就是祸害,留着她就是母亲的耻辱,所以除掉这个女人也不错。 赵子风想通,满脸疑难的开口:“你说她背后有人指使她,谁会指使她去做这种事啊。” “你给她一个机会吧,若是她不要,你再收拾她也不迟,等打完了耳光,打板子,打完了板子,再打断她的腿,让她变成废物,以后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 容臻的话使得赵雪脸上完全的失了血色,害怕的尖叫起来:“不,不是我做的,是我娘,是我娘指使我这样干的。” 赵雪话一落,赵子风便凶狠的命令:“立刻去把林贱人拿过来。” “是,”数道身影直奔林氏住的地方而去。 这里赵雪还在哀求:“大哥,求你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赵傅明也在求情:“雪儿她不敢了,你这个做兄长的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赵子风阴骜的望着赵傅明:“父亲,赵雪是你的女儿,我们不是你的子女是不是?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她们。” 赵傅明愣住了,赵子风看也不看他。 这个男人他现在只当没有他,省得每回都被他气得半死。 林氏很快被拿了过来,一路走一路骂:“你们瞎了狗眼吗,竟然胆敢动我,你们等着,多早晚我要收拾了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那些拉她的人,只当没听到。 林氏一被带过来,便朝着赵傅明伤心的哭着:“候爷,杀人了啦,你快报官啊,有人要杀我。” 赵子风看到这个女人装腔作势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厌烦了,直接的命令人:“阻了她的嘴巴,先打断她的腿,再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最后割了她的舌头,扔到大街上去讨饭去。” ------题外话------ 本来昨天想二更的,可是笑笑下午去学校旁边租房子,结果你们知道吗,房子很多都租掉了,剩下的都好差,而且房价超贵,五十平竟然要一万八,还没有空调和冰霜,我醉了,学校旁边的房子都这么牛逼吗? ☆、第133章 冒牌货耍心计 赵子风命令一下,早有手下冲了过来拖拽了林氏就走,林氏已经完全惊呆了,本来她还想哭哭腔装装样,让候爷心疼心疼自己,等秦氏死了后提自己成为靖江候府的夫人,可是现在别说夫人了,马上她就要成为一人废人了,还要被撵到大街上去讨饭,林氏一听,连死的心都有了,哭着哀求:“候爷,救我,我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能让世子这么做呢。” 林氏一叫,赵傅明清醒了,赶紧的喝道:“住手。” 可惜赵子风的手下不理他,依旧把人往旁边拖拽,眼看就要拖到一角去动刑了。 林氏想到自己要受到的惩罚,叫得跟杀猪似的,赵傅明脸都红了,可惜赵子风眼里有一股恨意,怒瞪着她,根本不理会赵傅明的话。 赵傅明往前面跑,想阻止,后面赵子风冷叫:“父亲,一个妾竟然动手对付当家的主母,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胆子,谁给她这样的胆子,父亲若是胆敢护她,我不介意进宫去皇上面前告父亲一状,父亲宠妾灭妻的行为定会成为开罗国百姓的美谈。” 浓浓的讥讽一起,赵傅明停住了脚步,迟疑了,虽然心中依旧有恼意,可是却不敢真的再去阻拦了,他只回头气狠狠的瞪着赵子风,赵子风看也不看他,望向下首的赵雪和杏儿两个人。 赵雪和杏儿两个看到他凶残的样子,吓死了,不停的哭泣和求饶。 世子爷连林氏都惩罚了,何况是她们。 赵雪哭得梨花带雨,绝望至极,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便让娘亲遭受这样的罪,可是她若不说,只怕被打残扔到大街上的人就变成了她,她不想变废人啊。 “大哥,我知道错了,从此后再不敢害母亲了。” 一向高傲得不得了的赵雪第一次唤了秦氏这个嫡母母亲,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别人只有冷笑。 赵傅明看了看赵雪,想着这个女儿日后还要为家族带来荣耀呢,所以他不能让儿子把她打废了。 “子风,这事是林氏指使的,与你妹妹无关,你饶她一次。” 赵子风望着下首的赵雪,唇角是似笑非笑,林氏已死,赵雪永远只是低贱的庶女,而且她今日所做的事情,外面很快就会知道,只怕日后她想嫁一门高门都不能够,谁家敢要这样害当家主母的女子,若是日后一个不高兴,就想办法谋害家里人怎么办?所以赵雪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她过得定然不会如意,既如此,他何必命人打死她。 赵子风想着,阴骜的一笑:“好,看在父亲的面饶她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带下去打二十板子。” 赵傅明松了一口气,二十板子就二十板子吧,不被打死打残就好。 赵傅明一掉首看到跪着的杏儿,火气冲天的狠声:“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仗毙。” 杏儿一听,身子摇晃,脸色惨白的朝着赵子风叫道:“世子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说了,求世子爷饶奴婢一次。” 赵子风冷笑:“我倒是饶了你的,可惜候爷不饶你。” 赵傅明听了赵子风的话,叫得更起劲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贱婢拖下去打死。” 靖江候府的下人总算动了,把杏儿拖下去乱棍打死。 赵傅明看着眼面前的一切,气得心情郁闷至极,靖江候府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是秦氏母子的天下了,他这个候爷形同虚设。 想到这个,赵傅明再不想待下,转身便走。 容臻也懒得管赵家的这些破事,只要确认了秦氏没事就好,她转身望向蒋青岚,现在她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蒋家的人怎么样了,母后当日是怎么死的?她的那些手下是不是全都死了。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找不到人问,现在看到这个表妹,她迫切的想问她一些事。 所以容臻温和的开口:“你跟我走吧。” 蒋青岚看她的眸光,淡定得多,从容的点头:“好。” 容臻领着容离和蒋青岚离开秦氏的院子,身后的赵子风望着蒋青岚绝决的背影,心情十分的压抑,人家这是嫌弃他到底了,所以他做人还真是失败。 容臻根本不理会后面的赵子风,领着蒋青岚一路往之前自己住的院子。 待到进了院子,自己的房间后,她让丁香和月季退了下去,只留了蒋青岚和容离。 屋里没人,容离便先控制不住眼泪汪汪的望着蒋青岚,蒋青岚是容离的表姐,从前极疼容离,此时一看到她,容离便想起旧时的好光景,想起了母后的疼宠,可是现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这样了。 容离眼泪流下来,但是他没有开口唤蒋青岚,他不知道姐姐认不认表姐,。 容臻望着蒋青岚,一时没吭声,一双深黝的瞳眸波光诡异,暗潮涌动,倒叫蒋青岚的心慢慢的不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赵婵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样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容臻缓缓的开口:“表妹,蒋家人怎么样了?” 容离一听,立刻哭泣着开口:“表姐,我是离儿啊。” 蒋青岚完全的惊呆了,她抬眸望了望容臻,又望了望身后的容离,最后想到什么似的,望着容臻和容离。 “你们,你们一一。”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巨大的喜悦笼罩着她,使得她一下子被震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的,我是容臻,他是容离。” 容臻开口告诉蒋青岚,她之所以告诉蒋青岚,是因为她对赵子风的恨意怒意,本来她不想告诉她的,因为若是这女人贪慕虚荣,愿意嫁给赵子风,说不定能泄露她和容离的身份,但现在蒋青岚恨赵子风,并不乐意嫁她,这使得她愿意把自己和容离的身份告诉她。 因为她迫切的想知道蒋家人和母后怎么样了? 蒋青岚很快醒神,她扑向容臻,紧紧的抱住容臻,便是伤心的大哭。 “表姐,你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这一阵子以来的徬惶不安害怕此刻统统的落地了,看到表姐,她就像看到了至亲的亲人一般。 容臻任她抱着,望着她哭得泪人似的,完全没了往日的清冷高傲,想必这一阵子她吃了不少的苦,容臻抬手轻拍她的背。 “好了,表妹,以后什么事都没有了,有我在,不会让你再有事的。” 蒋青岚听着容臻的这句话,心终于完完整整的落地了。 她终于找到一个亲人了,她一直在找她们,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她没想到最先找到的竟然是表姐。 身后的容离上前搂抱着蒋青岚的腰:“表姐,还有我,我也没死。” 蒋青岚听到容离的话,放开容臻的身子,回身抱住了容离:“小离儿,你没死,真好,姑姑若是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两个人又抱着哭了一会儿,最后容臻开口:“我们不要伤心了,现在我们重聚在一起,应该高兴才是。” 蒋青岗和容离二人终于放开了,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红。 容臻叮咛她们两个:“待会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眼下我们碍着身份的原因,不能随心所欲的表露情绪。” 蒋青岚直到此时才想起一件事,表姐和离儿的脸,怎么变了。 “表姐,你的脸,还有离儿的容貌。” 容臻叹口气告诉她:“当日我在雾蜀山坠崖,撞上了崖壁,离儿也是,我们的脸毁掉了,幸好当时遇到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她替我们修复了容颜,可是因为没有原来的样子做参考,所以她便把我们修复成了这样的容貌。” 蒋青岚惊呆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医术。 若不是先前表姐说出自己的身份,她是万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的。 不过虽然她变了脸,但她肯定的知道眼面前的这人就是表姐容臻。 十三殿下是小离儿。 不过蒋青岚望着容臻说道:“表姐,你怎么进了靖江候府,赵子风还成了你的哥哥,你知道吗?当日城灭就是赵子风带人攻破的,这个人是我们大历的仇人。” 容臻点头:“我知道,开始我进靖江候府的时候,不知道赵子风是我的哥哥,不过他和我们的帐,我会和他算的。” “那离儿怎么成了开罗朝中的十三殿下了。” 蒋青岚满肚子的疑问,容臻反问:“你在大历一路走来,应该看到了大历眼下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离儿若是能成为开罗的皇帝,你说我们大历的百姓会不会好得多。” 这一回蒋青岚和容离二人都睁大了眼睛,容离虽然一直跟着容臻,可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以为自己是为了报恩,假扮十三殿下在宫里的。 可是现在姐姐却说要让他做开罗的皇帝。 容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蒋青岚吃惊不少,同时心里升起敬佩,表姐一直是做大事的,胜过多少男儿家。 “表姐,以后我跟着你,你若有什么吩咐就叫我去做。” 容臻微微的点头,一侧的容离已经回过神来:“姐姐,你不是说我们报完恩就离开这里吗?我不想做开罗的皇帝,他是我们家的仇人。” 小小的容离一提到开罗就恼火得多,容臻望着他,慎重其事的说道:“离儿,开罗夺了我们大历的江山,他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夺回来,这是我们家的东西,你知道现在我们大历的百姓全在受欺负吗?你身为大历的十一殿下,是不是要为他们分担一下,如若你上位,你就会善待他们是不是?” 容离很认真的想着,最后认同了容臻的理,并点头保证。 “没错,离儿若是当皇帝,一定不会让他们再被开罗的人欺负,离儿会保护他们的。” “这就对了,姐姐知道你会保护他们,所以才会努力的帮助你,当上开罗的皇帝。” “姐姐,我会更加努力的,等我强大了,我就保护你们,保护所有人。” 蒋青岚听了容离的话,再次的流泪了,小离儿这么小便要受这么多的苦。 还有表姐,明明是个女的,却要受这么多的苦难,当日坠崖的事情,即便她没有亲眼看到,也可以想像得到,他们吃了多少苦,然后一路进开罗,混到如今的局面,其中多少艰辛,只怕别人不知道,。 容臻已经顾不得理会容离了,她掉头心急的问蒋青岚。 “表妹,蒋家人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怎么样?” 蒋青岚脸色布着痛苦:“当日攻城之时,城里全乱了套,满大街的百姓乱窜着,蒋家也是一团乱,爷爷和大伯以及我父亲坚持要为国守节,本来我和哥哥要陪他们的,可是他们命令了蒋府的下人送我们出城,我和哥哥一起被人护送着离开,可是因为街上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和他被冲散了,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虽然有很多人护着我,我又有一些武功,但还是没逃出去,我竟然被开罗的兵将给抓住了,当晚他们便把我送进了赵子风的住所,事后,我回了蒋家,发现蒋家全都化为灰烬。” 蒋青岚说到这儿,哭了起来。 容臻心情说不出的沉重,心痛,呼吸都有些微的急促。 她冷声:“外祖父,大舅舅他们为国守节了。” 蒋青岚点头又摇头:“本来我以为爷爷和大伯以及我父亲全都为国守节了,所以疯了似的一遍遍的在府里寻找,后来我找到了爷爷的尸骨,以及大伯和父亲的尸骨,本来是打算安葬了他们的,可是却从中发现了端睨,那些尸骨并不是爷爷和大伯还有父亲的,他们练武出身,骨赂比常人高大,可是那发现的尸骨却很短小,所以我断定他们没有死,正因为有这份信念,我一直在找他们,可惜他们好像消失了一般。” 蒋青岚说完,容臻周身拢着冷霜。 她虽然和自己那个外祖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那老头子倔得很,国灭了,他是头一个为国守节的人,定然要以死守节,可是最后他们却没死,这说明当日有人救了他们,把他们带走了。 “他们本来是打算为国守节的,后来被人带走了。” 蒋青岚点头:“我知道,要不然他们肯定早就死了,不过那带走他们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若是是坏人,他们会不会同样有危险。” 容臻沉默,一会儿的功夫开口:“你放心,我会让人去查这件事的。” 蒋青岚点头,眼下只能这样了,只能慢慢的去查。 国乱了,大历也乱了,要想查什么都不方便。 容臻又问自己的母后:“那你知道我母后的情况吗,她是怎么死的?” 蒋青岚听到容臻问蒋皇后的事情,不禁心情沉重,摇了摇头:“姑姑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因为她在宫里,外面的人不了解里面的情况。不过后来我听说她在皇帝住的寝宫里,放了一把火,烧死了自己和皇帝,大历人人赞她是一代贤后,宁愿为国守节,也不苟此活着。” 容臻心痛一回,本来她看到蒋家人活着,还以为自个的母后也活着,没想到她却真的死了。 容臻心情沉闷,容离则是直接的哭了起来:“母后。” 蒋青岚看他们两个人伤心,心里同样不好受,不过她想到一件事飞快的开口:“不过我知道郑同还有元宝她们并没有死。” 这个倒是让容臻好受了一些,飞快的望向蒋青岚:“你说他们没死,当日他们明明落在了开罗国的人手里了。” “他们是全落在开罗国的人手里,可是听说后来荣亲王爷把人带走了。” “容凛,”容臻冷声开口,他这是打算做什么,把郑同和元宝他们全都带走做什么,他又有什么目的。 只是不管他什么目的,郑同他们没死的事情,还是让她高兴。 “我会想办法把人从他的手上弄出来的。” 容臻肯定的说着,只要他们没死,她定然会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 蒋青岚点头:“嗯,一定要把他们弄出来,这样我们这边的人手更多一些了。” 容臻望向蒋青岚:“表妹,我手里还有一些人,你别担心,另外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蒋青岚望向容臻,现如今她全然的信任容臻,她愿意帮助表姐一起成事。 “我打算让人放出消息去,就说你在靖江候府里,我想,表哥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赶过来,还有爷爷他们若是得到消息,说不定也会赶过来,等到他们过来,我们的人手就更多了,现在我们要聚集人手,只有人手够多,才能够成事。” “好,那就放出去吧。” 蒋青岚毫不迟疑的开口,容臻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现在你安心的休息,我想你一定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了,安心睡觉吧,现在有表姐,表姐不会让人再伤害到你的。” 蒋青岚的眼泪再次的流下来,伸手抱住了容臻,容臻忍她抱着,温声说道:“好了,没事了,我们接下来还要做大事呢。” “嗯,我就哭这么一回,以后再也不哭了。” 她抹干眼泪坚定的说着,这一刻的蒋青岚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一身的傲骨。 容臻把外面的丁香和月季唤进来,指了指蒋青岚吩咐道:“把蒋小姐安排住下来,也给十三殿下安排个房间休息一下。” “是,小姐。” 丁香和月季领着两个人下去,容臻便歪靠在软榻上睡着,本来只想歪一会儿,谁知道最后竟然睡着了,丁香和月季进来,看到她睡着了,也不敢惊着她,便轻手轻脚的取了毛毯给她盖上,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天很快就亮了,容臻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便有人过府来找她。 丁香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发现容臻依旧维持先前的姿势在睡觉,不由得一阵心疼,本想叫醒容臻禀报,可是想了想便又悄悄的往外退,谁知容臻一惊却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亮了,又看到丁香轻手轻脚的退出去,缓缓开口。 “是有什么事吗?” 丁香一听容臻的话,知道自己倒底惊醒了容臻,忙温声说道:“小姐,奴婢吵醒你了。” 容臻摇头,并不怪丁香,要说这两个丫鬟,对她确实挺忠心的,事事为她作想,她是知道的。 丁香见容臻没有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的禀报:“有人过府来拜访小姐,所以奴婢才进来禀报小姐的。” “什么人过来拜访我?” 这一大早什么人来拜访她啊,容臻问丁香,丁香恭敬的说道:“她说她叫凤玉璇。” 容臻以为自己没睡醒,她盯着丁香,又问了一遍:“你说谁要见我。” “那女人说她住在睿王府里,说她叫凤玉璇。” 这一回容臻听清楚了,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同名同姓吗?可是为什么恰好便住在睿王府里。 容臻此时倒有一种想见这女人的冲动,她不会长得正好和从前的她一模一样吧。 “去带她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找我有什么事?” 丁香立刻往外走,吩咐门外过来禀报的下人去前院把人领过来,自己则和月季走进来侍候容臻起床。 容臻刚穿戴整齐,外面响起脚步声,容离的声音率先响起来:“婵儿姐姐,你醒了没有。” 容臻开口:“你进来吧。” 容离走进来,他身侧跟着的正是蒋青岚,容臻看到他们两个,想到他们半夜才睡,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蒋青岚并没有睡着,见到容臻和容离这件事的,让她十分的高兴,所以睡不着觉,她真怕自己一觉醒来,一切都是梦,所以一直没闭眼。 容离倒是睡了一会儿,不过他每天早上在宫里早早便起来练功夫,所以习惯了一到时间便醒。 两个人听到容臻的话,一先一后的说道。 “我睡不着,生怕昨夜是一场梦。” 容离轻笑:“婵姐姐忘了我早上要起来练武,所以习惯了早早的起来。” 容臻点了一下头,蒋青岚关心的问她:“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们之前看到外面有人进来回话,知道你可能醒了,所以才过来的。” 容臻想到先前丁香禀报的事情,不由得冷笑,掉首望向蒋青岚说道:“有人一大早过来拜访我,所以我没办法继续睡。” 蒋青岚蹙了一下眉,谁一大早过来骚扰别人,这人肯定是个惹人嫌的家伙。 不过蒋青岚不吭声,望着容臻,容臻继续说道:“你知道过来拜访我的是什么人吗?” 蒋青岚摇头,容臻微笑告诉她:“凤玉璇,一个自称凤玉璇的女子前来拜访我。” 蒋青岚如同容臻先前听到的一般,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容臻追问:“你说谁?” “凤玉璇,”容臻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仪容,然后缓缓的起身,准备往去会会这个叫凤玉璇的女人。 身侧的蒋青岚跟着她:“凤玉璇不就是一一。” 她停住了,冷凝着纤眉:“难道是同名同姓的女人。”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容臻说着走出去,蒋青岚和容离也好奇起来,几个人一起前往花厅而去。 花厅里,一个身着石榴红琵琶襟上衣,下着月牙白凤尾罗裙的女子正摇曳生姿的站立在花厅之中,她身材修长纤细,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此时光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浮想连翩,待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这人缓缓的掉首望过来。 一张脸说不出的明艳,肤若凝脂,眉若细柳,眸如杏仁,眸中波光潋滟,好似汪了一池的秋水一般,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动心,可是相较于这女人艳丽无双的容颜,门前的几个人更多的是惊吓,就连容臻下意识的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一般。 她认真的细看之后,发现这女人和从前的自己真的很像,不但是容貌像,就连神容举止都很像。 这女人分明是剽窃了自己的容颜,自己的行事作风。 她是谁? 容臻身侧的蒋青岚和容离二人呆呆的一时反应不过来,虽然她们知道身侧的容臻才是真的。 可是看到花厅里的女子,还是有种被惊到了的感觉。 容臻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毁掉这女人的脸,不管是谁,看到有人照搬了自己的脸,只怕都无法忍受,尤其是此女所做的事情,她竟然直接的跑到了睿王府去住着了,要知道她是最不想和容凛有任何纠缠的人。 这女人所做的事情,分明是毁她心思,所以这种脸,她必除。 容臻心里暗下决定,不过要毁这张脸定要小心,她既然能住在睿王府,说明容凛是认了她的,所以她要小心行事。 容臻心思转动,很快脸上堆满了笑意,望向对面明艳动人的女子:“阁下就是凤玉璇吗?” 女子微笑轻应:“是的,你就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赵婵吧?” 这女人虽然微笑以对,容臻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轻视,似乎十分的不屑她的身份。 这一点使得容臻深想了一下,这女人从前的身份应该不低。 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后微眯了眼,这女人身高倒是与她相差无异,不过她这身高在女子中算是少见的,这女人却和自己一般高,印像中没有女人和她一般高,这女人是谁,看她模仿自己唯妙唯肖,应该见过自己才是。 容臻前思后想想不通,逐不再多想,抬脚便走进了花厅。 蒋青岚容离二人已经回过神来,两个人跟着容臻身后一路走进花厅,不过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古古怪怪的。 不过花厅里的女子并没有在意,她的一双美眸只盯着容臻,发现这女人长得挺美丽的,虽然和她的美不是一个类型,但是也算是个美人,难怪睿王爷会想娶这样的女人。 容臻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来,容离在她身侧坐下,蒋青岚站在容臻的身后,三个人一起虎视眈眈的盯着下首站着的女子。 女子巧笑嫣然,明媚轻语:“赵小姐长得可真美丽,难怪睿王爷心心念念的想娶赵小姐。” 容臻挑眉,唇角勾出冷讽的笑意:“不知道姑娘今日登门有何要事?” 对面的女子听了容臻的话,一双美眸盯着她,慢慢的溢出了泪水,伤心的垂首落泪。 “不瞒赵小姐的话,我失忆了,有人告诉我,我叫凤玉璇,曾和睿王爷是一对恋人,所以我来找他了,只是我没想到王爷他一一。” 女子轻啜起来,梨花带雨的娇颜,说不出的动人,令人看了怜悯不已。 可是容臻却怜悯不起来,这女人摆明了假仙,她整成她的样子,模仿她的说话方式,现在竟然还有脸跑来她面前哭诉,她这一招无非是以退为进,想让她退出罢了,事实上她从来没打算嫁给容凛,是她想多了,不过她不会任她用她的脸出来招摇撞骗的。 容臻的眸色冰冷至极,她望向下首的女子时,冷漠的开口:“姑娘恐怕想多了,我没打算嫁给睿王爷,所以你不需要跑到靖江候府来,演这一出戏,我从来就没想过嫁给睿王爷。” 下首垂泪的女子一时怔住了,本来她以为自己要演一番戏才能博得这女子的同情,然后退出成全她。 可是她还没有演,她就直接的道出她的用意了,这女人很聪明。 不过她能成全她,倒也不错。 女子心里舒出了一口气,对于睿王爷,她是挚在必得的,她喜欢他,不惜一切也想嫁给他。 “可是王爷他喜欢赵小姐。” 容臻冷笑:“我可没觉得睿王爷喜欢我,所以还是姑娘想多了。” “真是这样吗?”下首的女子咬唇,楚楚动人的神情。 容臻已经看厌烦了,尤其是这女人顶着她的脸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就各种心烦,若眼面前这女人是自己,她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好了,这戏演也演了,差不多该落幕了,姑娘还是请回吧,你若有这心思来动我的脑筋,不如去动睿王爷的脑筋,只要他喜欢上你,我想别人都是无干紧要的。” 下面的女子听了容臻的话,脸色微微有些变色,不过很快强行忍了下去,好歹她的目的达到了,要是惹恼这女人,一怒悔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小姐可不要忘了今日你自个说的话,你不想嫁给睿王爷。” 容臻点头:“没错,这话是我说的,我不嫁给他。你只管嫁。” 女子心满意足的起身,转身便往门外走去,待到走到门前停了下来,回望向身后花厅里坐着的容臻,银牙轻咬,心里暗自发着狠,等我当上了睿王妃,我再来收拾你小小的靖江候府小姐。 她想着转身便走。 待到她走了,容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暗处的秦灏已经飘然而现,他一现身,脸色难看的冷哼:“这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竟然胆敢伪装成你的模样,真是太可恨了。” 只要一想到那女人顶着小臻儿的脸到处招摇撞骗,他就受不了。 秦灏在花厅来回的走动,轻拍着胸口发泄着怒火:“不行,我受不了了,一想到那个冒牌火我就想杀人,我要去杀了她。” 他说完转身便走,容臻却喝住她:“你别冲动,她既然能登堂入室的住进睿王府,睿王爷定然是认了她的,说不定派人在暗处保护了她,你若贸然现身,只怕要遭到睿王爷的报复。” 秦灏听了眼神陡的幽暗,随之认真的说道:“这位睿王爷不是傻子,他应该能认出这冒牌货,可现在这女人却住进了睿王府。他这是什么意思?” 容臻听了秦灏的话,却不置可否,对于人家的事情,她不感兴趣。 花厅里,蒋青岚和容离二人看着秦灏,好半天才开口。 “秦王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灏听到这话,掉首望向蒋青岚,还有十三殿下容离。 他微笑着开口:“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在这里保护你们,这不是很好吗?” 蒋青岚和容离听了,立刻觉得暖心起来,两个人看到秦灏,只觉得心定了,秦灏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现在有他在,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容离率先高兴的叫起来:“秦灏,看到你真高兴。” 蒋青岚因为是女子,所以十分的含蓄,不过心里同样挺高兴的。 她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这让她们看到希望。 房间里气氛说不出的热氤,个个都很高兴,若是从前,他们也许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有一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个个都觉得高兴。 秦灏虽然表现不明显,不过看到蒋青岚和容离同样心里高兴。 不过他想起先前的冒牌货,又不爽了。 “难道就让那女人顶着你的脸,招摇撞骗不成?” “不是不让你动她,而是让你带人盯着她,逮到空档的时候,毁了她那张脸,另外查清楚这女人是什么人,别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那女人爱怎么样怎么样。” 她希望开罗乱起来,越乱越好,乱了可以浑水摸鱼。 容臻的话使得秦灏的眼睛亮了,他飞快的开口:“我领着人立刻去毁掉这女人的脸,一想到那个女人顶着你的脸到处招摇撞骗,我就火大。” 秦灏说完闪身便走,容臻赶紧的在后面叮咛他:“你小心点。” 门外,有小丫鬟走进来禀报:“大小姐,夫人醒过来了,想见你。” 容臻一听到秦氏醒了过来,立刻带着蒋青岚和容离去看秦氏,不再管秦灏去毁那女人脸的事情。 秦灏带着几名手下跟踪了那个自称凤玉璇的女人,还别说这女人的暗处真有人隐着,秦灏一时没敢随便动手,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睿王府的马车上,女人明艳的面容上拢上了得意的光彩,眸光栩栩轻辉,唇角是志得意满的笑。 君渊,我定要嫁给你,别的女人休想染指。 马车一路驶进睿王府,马车上的女人刚下马车,便看到睿王府的花公公领着几名太监走了过来,几个人一脸笑意的望向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公主,老奴给你带来了两个人,你看。” 花公公身子往旁边一让,便有两个人激动的走了出来,一个太监,一个人高马大的婢女,两个人一看马车上下来的人,不由得激动的开口叫起来:“老奴见过公主。” 郑同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质了。 他身后的元宝更是大步冲过来,一把便抱住了女子的身子:“公主,奴婢想死了。” 这被元宝抱住的女子,心咯噔往下一沉,只觉得手脚冰冷,这两个人怎么好死不死的赶了过来,他们怎么没死,现在她怎么办?继续假装失忆,还是做一些别的表现。 ------题外话------ 郑大太监和元宝能认出人来吗? ☆、第134章 追 求 人高马大的元宝姑娘抱住怀中的女人就是一阵摇晃,怀里的女人吃受不住的挣扎,只觉得脑子被摇得嗡嗡响,忍不住冷声:“放手。” 不过元宝姑娘已经比她更快一步的放开了她的手,脸色不善的望着她,瞳眸满是迷惑的神色,最后她飞快的掉头望向郑同:“郑公公,她不是公主。” 郑同脸色一僵,飞快的冲过来,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面前的女人,脸倒是和公主长得挺像的,可是细看的话,眼睛并没有公主的深邃好看,鼻子也不够挺,嘴巴似乎比公主的略大一点,虽然这些细节对于旁人来说,看不出来,可是他是自小侍候公主长大的啊。 哪怕公主身上有一丝一毫的误差,他都能感受出来的,所以郑同能肯定眼面前的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公主。 “你不是公主。” 他说完掉首望向身侧的花姐:“花公公,你们竟然胆敢如此糊弄我们,这人根本不是我们家公主,你们家王爷竟然弄这么一个人来糊弄我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气消了吗?” 花公公不说话,盯着眼面前的女人,女人听了元宝和郑同的话,此时完全的呆愣住了,看到花公公望她,不由自主的叫起来:“我失忆了。” 元宝大嗓门的声音便响起来:“你失忆也不是我们家公主,我们家公主的胸只有这么大,你的这么大。” 元宝比划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胸只有馒头大小,但是眼前这女人胸竟然波涛汹涌的,她一抱便感受到了,还有公主的腰肢比这女人的纤细,柔软,这女人胸大腰略粗,而且身上很多肉,所以这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家的公主,这是假冒的。 元宝越想越气,指着眼面前的女人大骂:“你个冒牌货,你快说,你是谁,为什么顶着我们家公主的脸。” 她说完也不等身后的郑同和花公公说话,高大的身子直扑面前的女人,面前的女人一看到元宝扑来,以为她要对她行凶,身子一动便和元宝打了起来,郑同一看元宝受欺负,早闪身直奔元宝身边,两个人一起和对面的女人打起来。 花公公在一边看热闹,并没有急着出手,。 郑同和元宝两个人打了一会儿,极速的退了开来,两个人脸上满是怒色,指着对面的女子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试探过了,你根本不是我们家公主,我们公主的内力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经脉异于常人,使出来的内力,隐有一层白雾之气,所以你能伪装得了脸,伪装得了派头,却伪装不了这身的功力,因为就算你想伪装,你也装不出来。” 郑同说完望向花公尖叫起来:“花公公,你们家爷呢,竟然弄这么一个女人来恶心我们家公主,从前我还相信他确实是喜欢我们家公主的,可是没想到我们家公主死了后,他竟然用这么一个女人来寒碜我们家公主。” 元宝配合着郑同的话,大哭起来:“公主,你好命苦,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黑心黑肺的男人,若是你在天有灵的话,你就回来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吧。” “呜呜,他不但欺负你,还欺负我们,我们也没法活了。” 先前看到这女人,他们真以为是自家的公主,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谁知道这一眨眼,公主不见了,竟然出来的一个冒牌货。 花姐眼看着郑同和元宝闹腾了起来,他陡的一挥手命令下来:“把这女人拿了。” 身后数名太监身形一动,如灵蛇出窟一般的灵活,直扑向对面的女子。 女子没防到花公公竟然下令让人拿她,一时不慎,便落到几名太监手中,其中一名太监手脚作落的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这女人心里害怕极了,飞快的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我,马上放开我。” “你没听到吗?他们说你是假的。” “我怎么是假的,我只是失忆了。” 女子的话刚完,郑同和元宝直接的呸了她一口。 “你失忆了就是理由吗?失忆难道还能让功力变了不成。” “你失忆了你胸就大了,腰就粗了,肌肉就多了,我们家公主胸小有弹性,腰细有力道,还有她没赘肉,你腰上有肥肉,所以你是假的,不要再假装了,你就是容凛使出来骗我们的。” 元宝的话使得四周听到的人嘴角直抽搐,郑同无语的翻白眼,心情神伤的想着,若是公主在的话,一定会赏这二货一巴掌的,公主的身子是拿来说事的吗? 女人听了郑同和元宝的话,脸色难看了,朝着他们两个人叫起来。 “你们闭嘴,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不承认自个的主子,说,是什么人指使你这样干的。” 郑同听了这女人的话,脸色陡沉,他是最忠心自家的主子的。 他指着眼面前的女人:“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别以为伪装了一张脸就是我们家公主了,你以为我没办法证明你是假的吗?我们家公主从小是我侍候长大的,她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验一下身,查一下你是不是我们家公主。” 郑同话一落,面前的女人脸色白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其实她还想咬牙说自己就是公主,可是若是郑同让人验,她一样现形,因为她伪装得了脸,却伪装不了身上的东西。 只要一验便知,所以女人防守不住的露出败像来,可是想到若是君渊知道她是假的,可能会有的下场,女人吓得尖叫连连。 “我是嘉宜公主,我是嘉宜公主。” 花公公已经听得不耐烦了,飞快的一挥手命令下去:“把这个贱人关押起来,迅速的去禀报王爷,这女人是个假的。” 事实上王爷早就知道这女人是假的,他如此做,自有自己的考量。 花公公手下的几个太监把女子押起来便走,女子大声尖叫,被其中一名太监迅速的用帕子塞住了嘴巴,使得她叫唤不出来。 这里花公公陪着一张笑脸望向郑同:“小同同,你不要怪我们家王爷,这女人不是我们家王爷搞出来的,他是五皇子送过来的人。” 郑同并没有因为花公公的话,便有所好脸色,他愤怒火大的指着花公公冷声:“你们家王爷也就这样了,从前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我们家公主的,这么一个冒牌货,他竟然当成了真的,这男人眼得有多瞎啊。” 郑同怒骂,虽然眼下容凛已经成为开罗的睿王爷,一言很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 但郑同并不怕,杀就杀吧,反正他活着也很无聊,从前他侍候太子,后来侍候公主,一直有事可做,可是自从公主死了后,他一直无事做,只觉得人生再没有乐趣了,一点目标都没有了。 所以他不怕容凛的报复,他若是恼怒,大可以杀了他。 元宝姑娘也很生气,怒瞪着花公公:“你们真的太过份了,竟然骗我们说我们公主还活着。” 花公公飞快的开口:“你们不要生气,这女人是假的,我们家王爷早就知道了,而且王爷他说,你们家公主确实活着,你们留在睿王府,很快就会见到他们的。” “你还想骗我们是不是?” 元宝火大,花公公瞪她一眼,想他睿王府的大总管,现在说的话连个小毛丫头都不相信了,这太丢脸了。 “我花姐说话,什么时候骗人了,你们家公主是活着。” “那你带我们去见她,我们就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郑同心动了,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他是真的很想公主活着的,若是公主活着,他的人生又有了乐趣,他又有事可做了,这一回他要紧随着公主的脚步,再也不离开她,若是她有什么事,他一定义无反顾的陪着她。 郑同话落,花公公摇头:“不是我不带你去,事实上是我不知道你们家公主现在身在何处,我们家王爷才知道。” 郑同一听失望了,现在他不相信容凛的话。] 当初他还说爱他们家公主,两个人都订下婚期了,可是结果怎么样,他骗了他们公主不说,还灭了大历。所以说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话。 郑同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男人一个,他冷瞪着花公公。 “花公公,你和你们家爷还有信誉吗?你们就是两个骗子。” 花姐一听郑同的话,委屈极了:“小同同,人家不是骗子,人家是真心待你的。” “滚,我现在看到你这张破脸就烦,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碰上你。” 他说完望向身侧的元宝:“我们走。” 元宝用力的一点头,跟着郑同的身后大踏步的往外走,身后雕刻花纹的石砖道上响起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风华潋滟,仙姿玉色,声音也是暗磁悦耳的。 “你们不想见你们家公主了?” 郑同和元宝掉头望过来,便看一身黑色锦衣的容凛,精致的眉眼上,拢着魅惑的光辉,整个人说不出的光彩琉璃,看到这样风华出色的人,郑同和元宝二人只觉得心里被狠抽了一下。 他们家公主都死了,这人竟然活得如此的滋润,若是他落魄一点,难过一点,他们的心还能好受一些。 郑同和元宝狠狠的瞪着对面走过来的男人。 容凛又耐心的说一遍:“你们真的不想见你们家公主了?如若是这样,那你们走吧。” 郑同望了元宝一眼,转身便走,他们不相信这个男人,他是在骗他们,他们骗了公主,害得公主坠崖,他们还要相信他吗? 可是走了几步后,郑同心中的那股想见公主的希望,越来越热切,他希望公主没事,希望她没死,所以最后停下,咬牙瞪着容凛。 “你说我们家公主没有死?” 容凛点头:“是,她没死,她就在开罗闵京之城内。” “那你带我们去见她,我们就相信你。” 郑同沉声说道,容凛摇头:“不是我不带你们去,而是她想见你们,自会来见你们,只要你们留在睿王府,随时露个面,我相信,她定然会知道你们在睿王府里,若是她想见你们,一定会来见你们的。” 郑同和元宝听了容凛的话,心里有些激动,公主真的没死,她就在闵京城内。 可是为什么空凛不带他们去见她呢。 “你没骗我们,若是你再骗我们,我们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的,到时候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和你大闹一场的,让闵京城内的人知道你的嘴脸。” 容凛轻挑了眉:“随你们。” 他说完转身欲走,身后的郑同大叫:“先前那个冒充我们公主的女人,你最好毁掉她的那张脸,我们家公主肯定不喜欢有人冒充她。” 容凛没有说话,但是周身却拢上了狂风暴雨,阴霾遍布着整个瞳眸,这个女人竟然胆敢去靖江候府找小臻儿的麻烦,该死的东西,他之所以留着她,是因为她有些用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安份。 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容凛领着几名手下一路前往睿王府的牢房,牢房里关押着的人听到门前的动静,飞快的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数道身影。 她挣扎着呜呜的叫唤着,可惜嘴巴被帕子塞了,说不出话来。 牢房外面,弦月给容凛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容凛缓缓坐下,身侧的弦月让人打开牢房的门,自已领着人从外面走进来,伸手拿掉了女人嘴里的帕子。 女人一得到自由便叫唤了起来:“王爷,我是凤玉璇,我真的是凤玉璇。” “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你怎么肯定自己就是凤玉璇呢?” 容凛懒散散的话听上去十分的温和,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恰恰是他最血腥的时候。 女子的脸色也变了,忍不住害怕胆颤起来,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着,嘶哑着嗓音叫起来:“我真的是凤玉璇啊。” “你这是想让本王动大刑吗?你确定你要用大刑才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吗?” 事实上他之所以先前没有动这女人,一是为了对付怀王,二来是为了保护小臻儿,若是这女人一照面,他就肯定她是假的,那么那背后的人定然会怀疑这件事的真相,说不定会猜测到小臻儿没死,更甚至猜测到他知道臻儿在哪儿,所以才会一照面便肯定这女人是假的。 但现在借着郑同和元宝的嘴巴一说,那背后的人就不会联想到别的地方,这就很好的保护了臻儿不受人注目。 另外他也可以借此做事,挑起怀王和宣王之间的争斗。 别以为他不知道怀王想挑起他和宣王之间的争斗,他好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他不得不说,这家伙真的想多了。 容凛冷眸望着下首的女子,看她还欲挣扎,他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直接的沉声下令。 “把人带下去大刑侍候着,记着,不要让她死了。” 弦月立刻一挥手,令身后的手下进来把人带下去用刑。 牢房中的女人被抓住,脸上一片惨白,挣扎着尖叫:“不要对我用刑,不要用刑。” 可惜没人理会她,容凛冷冷的说道:“不想用刑就交待出你是何人?不过本王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心中已隐约知道你是何人了?” 容凛冷血的轻笑,望着被拖拽出来的脸色难看的女子。 女子听了他的话,错愕的张着嘴巴,一愣一愣的。 容凛恶心的冷喝:“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假扮的吧,我留你,只是等郑同他们而已。” 他说完望向弦月阴骜的下命令:“既然她不说,就给我好好的侍候着,让她后悔不该行此一事。” 弦月领命,命令身侧的手下把人带到另外一间的刑房去用刑,不过假扮的女子已经承受不住这样唬弄的手段,尤其是听到说要用大刑,她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大刑,落在睿王府人手里,若不想死得太难看,还是不要用大刑了,因为她根本受不住,先交待和后交待是一样的,倒不如让自己少受些罪。 女子想着,终于脸色惨白的尖叫起来:“表哥,你不能对我用刑,我是宁安候府的萧月香,我是萧月香。” 萧月香终于叫出了自己的身份,容凛呵呵冷笑,瞳眸一片奔涌的暗涌,凌厉至极,他阴骜无比的盯着萧月香。 “说,是什么人指使你假扮嘉宜公主来睿王府招摇撞骗的。” 萧月香一个字都不敢隐瞒了,她飞快的禀报:“表哥,当日我们带着六王爷的尸首回开罗,不想车仗行启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有刺客刺杀了我们,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那些人却未杀我,他们不杀我,却带走了我,还说可以让我嫁给表哥,所以我我一一。” 萧月香说不下去了,当时她一听到这话便心动了,听从了那些人的安排,然后那些人给她的脸做了修复,她便成了大历的嘉宜公主了。 当她睁开眼睛,照镜子时,发现自己是嘉宜公主时,她还挺高兴的,认为自己一定会成为表哥心尖上的那个人了,可是谁会想到,她和表哥一照面,他竟然认出了她来。 萧月香此时很后怕,哀求连连:“表哥,求你饶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容凛望着萧月香顶着和臻儿一模一样的脸,却做着和她不符的事情,实在是有碍她的品风,容凛脸上满是阴霾,阴沉的问萧月香:“那背后的人是什么人?” 萧月香摇头:“我不知道,那些人很神秘,个个穿着一袭黑色的拖地长袍,脸上戴着斗篷,而且每回他们出现的时候,都把我的眼睛蒙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不过那些人很厉害很强大的样子,他们平时把我关押在一间牢房里,只准在房里活动,”萧月香说到这儿,张嘴便想求饶,看容凛脸上浓郁得化不开的煞气,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拼命的想自己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死了。 忽地她想起一个小细节:“对了,有一次我从洞孔里看到一个黑袍人的袍角绣着一种草,一种我没看过的草。” 萧月香说完,容凛浓黑的凤眉挑起来,一挥手命令弦月:“立刻取笔墨过来让她画出那株草来。” 弦月从牢房一侧取来笔墨,萧月香不敢迟疑,飞快的取了毛笔画出那株草的样子。 弦月取了过来递到容凛的手上,容凛看了,冷笑起来:“九息草,别名死亡草,乃是暹朱边境长出来的一种草,那些人果然是暹朱的人,他们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看来开罗要热闹了,不但皇室内的皇子争斗,还有一大批暹朱旧部的人隐在开罗,当日大历灭暹朱,其中有一部分是开罗的功劳,因为德妃乃是开罗派往大历的一枚棋子,她是开罗皇室的玉和公主,他父皇最小的妹妹,他的亲姑姑。 当年的玉和公主,被作为一枚棋子送进大历的后宫为妃,她接到开罗皇室的密信,知道皇帝在暹朱城进退两难,开罗对于暹朱京城的地势是知道的,再加上他们的钦天监测出暹朱要有雨,所以便派人急信给德妃,德妃假称自己做梦梦到皇上有难,她因这一着深得了皇帝的心,从此后一跃而成为宠妃。 事实上开罗只是借大历老皇帝的手,灭掉了暹朱,然后再灭掉大历,那么天下的大好河山,尽在开罗人的手里。 大历被灭,德妃是开罗棋子的事情自然被人知道了,而当日她所做的事情暹朱人也知道了,而且从这一点不难想出,这是开罗的手笔。 暹朱人知道了当日暹朱被灭,开罗掺与其中,那些余党岂会坐视不动。 所以他们潜进了闵京城,先前容凛已查探得消息,知道一直以来隐在幕后动手脚的人,很可能就是暹朱的人,现在只是更证实自己查探到的消息罢了。 那人毫无疑问是暹朱的人,不但是暹朱的人,很可能还是暹朱什么重要的人物。 容凛正想着这些事,萧月香已经跪倒在地上,害怕的尖叫起来:“表哥,你饶我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饶你一次,倒也不是不能够,若是你按照我说的做,自然可以饶你一条命。” 他一说完,萧月香便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一颗心还没有落地,容凛阴狠的声音响起来:“不过你张脸怕是不能用了,因为我不会让人随便的用这张脸。” 容凛说完一挥手命令下去:“把她带下去,这张脸毁了。” “是,王爷。” 弦月一挥手,有两个人冲过来拉着萧月香便走,萧月香吓得尖叫起来:“表哥,不要毁我的脸。” 容凛缓缓起身,不屑的冷哼:“你还有脸吗?你早就没脸了,这脸是你的吗?” 两名手下已经把萧月香带到刑房去毁脸,容凛领着弦月和弦夜两个人往外走去,经过行刑的牢房时,正好看到一名手下举起细薄的刀朝着萧月香的脸挥了过去,银芒闪过,一张脸皮被生生的削了下来,萧月香的惨叫声从牢房中传了出来,她痛苦的尖叫:“啊,啊。” 随之昏迷了过去,。 容凛理也不理她,领着两名手下离开了睿王府的牢房。 他身后的弦月沉稳的请示:“爷,接下来这个女人如何安排。” “把她送去怀王府,告诉怀王殿下,这个根本不是大历的嘉宜公主,他送错了人。另外对外发出消息,怀王殿下处心积虑的送了一个女人给本王,可是本王发现是假的又送了回去。” 他一举足以让朝官和闵京的百姓明白,怀王殿下有争夺皇权的野心,要不然胆小懦弱的怀王殿下为什么要送女人给睿王殿下,这分明是想拉拢睿王殿下啊。 容凛想到怀王那意欲坐视观虎斗的心思,不由得好笑,就他还想坐山观虎斗,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现在他剥了他虚伪的嘴脸,他这是动也要动,不动也要动。 因为宣王知道了他的心思,他若不动,就等死吧。 弦月沉稳的应声,转身自去安排这件事,容凛则领着弦夜一路前往靖江候府去了,虽然臻儿不原谅他,但他依旧想默默的守护着她,眼下闵京风云瞬息,一不小心便要惹祸上身,他岂能让人伤了她。 靖江候府此时已经乱了套。 一大早靖江候府的老夫人知道了林氏被打被废被撵出府邸的事情,便在自个住的院子里发起了疯。 老夫人一来是心疼林氏这个侄女,二来是觉得这些人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发落了林氏,竟然连个消息也不给她,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所以一大早老夫人便发起疯来。 可惜她发疯也只能对着靖江候赵傅明发疯,因为赵子风进宫去了,而秦氏根本不理会老夫人,虽然老夫人派人去叫了她三次,她也没过来。 昨天她差点没死了,还理会这老家伙做什么。 老夫人一看这局面,更抓狂了,指着自个的儿子便是一阵大骂。 “候爷,你说你这样配为男人吗?竟然被一个妇人和一介小儿拿捏住了,你说这事传出去是不是个笑话。” “还有娴雅是你的女人,你要打要骂也该关在家里,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把她废了撵出靖江候府去。” “你这样以后怎么在朝官们面前做人,人家得笑话死你。” 靖江候赵傅明别提多窝火了,他本来就生气,现在还被老母一通骂,他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够了。” 赵傅明对着老夫人大叫,眼看着老夫人火气冲天的又要骂,他抢先一步开口:“你少说点话成不?我不够烦吗?是我想把娴雅撵出去的吗?我说话根本不作数,懂吗?” “你是靖江候府的候爷,怎么说话不作数了,谁敢?你自己先要硬气起来,还怕她们娘俩不成?” 老夫人认为赵傅明没用,若是他自个有用,怕那娘俩做什么。 赵傅明都不想和这老母亲说话了,她整天混于内宅之中,脑子都傻了。 眼下他的儿子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经常行走于皇帝的面前,他一个进言轻易便能为他惹来祸事,他敢和自个的儿子硬气吗? “好了,你以后安心待在这院子里,府里的事情你不要掺合了,越掺越乱。” 他已经够烦的了,昨夜在儿子面前吃了闷子,搅得他一夜没睡得着,今早还被叫过来听骂,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老夫人一听赵傅明的话,脸上又显怒意。 不过门外有一个丫鬟飞快的走了进来禀报:“候爷,世子带了宫里的太监进府来了,那太监手里好像还拿着一道圣旨。” 赵傅明心咯噔一沉,感觉不妙,身子都有些不稳了,老夫人还在他身边怒叫:“让他过来,这个孽子,连父亲身边的女人都敢动,他心里还有孝道二字吗?” 赵傅明再受不了自己的蠢母亲,直接的冷喝:“闭嘴。” 他说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老夫人呆住了,待到醒过神来,一张老脸燥红得都快没处搁了,她看到房里的小丫鬟们全都把脸埋到了胸前,可是即便这样,她也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被儿子当众怒喝,还让她闭嘴。 老夫人越想越阻心,最后直接气得身子发软,站都站不住,身侧的丫鬟赶紧的扶住她,她倒底还是气昏了过去。 房里小丫鬟一阵忙碌,又是掐人中,又是忙着去请大夫。 这里乱成一团,前院赵傅明已领着秦氏容臻以及候府的下人跪了一地,管家命人摆香案玉台的迎接圣旨。 执旨的太监乃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常广,常广望了一眼下跪的人,倒也没有执着于人人到场这件事,必竟这靖江候府是宸妃娘娘的娘家,还有一个宣王殿下在呢,所以他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常广抖了一下明黄的圣旨,宣读起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有开罗功臣一品带刀侍卫统领赵子风,要求脱离靖江候府,另行建府,朕念其在大历历经艰苦,终为开罗立下汗马功劳,同意他的奏请,准许他另行建府,并赐明清街二十六号府邸一座,钦旨谢恩。” 圣旨一下,整座府邸内的人哗然,个个望向世子爷,又望向候爷赵傅明。 赵傅明完全的气疯了,颤抖着嘴唇,哆嗦了半天,手指都不俐索了,他怒指着赵子风,嘶吼:“赵子风,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另行建府。” 赵子风冷冷的望着赵傅明:“为了不让母亲再被人下毒谋害,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还请父亲见谅。” 赵傅明是完全的气疯了,颤抖着手指指着赵子风:“你,你。” 他见指责不了赵子风,便掉转矛头指责秦氏:“是不是你拾撺了儿子这样干的,是不是?” 秦氏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此时正愣神,儿子这样的做法她是不认同的,靖江候府的一切就该是她儿子的,他凭什么另行建府。 可是儿子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她不同意他另行建府,但她不能不感动儿子为她做的一切。 秦氏眼里溢满泪水:“儿子,你何苦这样。” 赵子风沉稳的开口:“母亲,我不想再让你过心惊胆颤的日子,以后在赵府里,没人可以再对你下毒手。” 秦氏落泪:“谢谢你,儿子。” 正堂上,容臻微眯眼望着赵子风,赵子风于她来说是仇人,可是他却是一个好儿子,好臣子,如若有一日她把矛头对准了他,秦氏会不会心痛至极。 容臻一时脑子有些乱,那边赵傅明还在满脸怒意的瞪着秦氏,秦氏忽地掉头望向赵傅明。 儿子为她做了这么多,如若她再萎萎缩缩的,实在是对不起儿子的一番心意,所以秦氏挺直腰背望向赵傅明。 “赵傅明,我们和离吧。” 她说完,赵傅明的脸扭曲了,本来儿子另行建府,已经让他火大不已了,偏偏这个女人竟然还要和他和离,以后他还有何脸面见人,有何脸面见同僚,一想到这些,赵傅明身上的血脉直接的往头上涌去,最后支撑不住的轰然往地上倒去。 赵子风本不想理会他,可这人倒底是自个的父亲,他做不到那么的冷血无情。 “来人,把候爷扶回去,立刻找大夫过来替他医治。” “是,”管家领着人把赵傅明扶下去,又去找人医治。 这里,常公公把圣旨交给赵子风,连同明清街二十六号府邸的房契一并交到赵子风的手里,并叮咛赵子风到官府备下案。 容臻想到皇帝赐的府邸,不禁有些好笑,同时心里隐约有一些念头,将来靖江候府的爵位只怕还是赵子风来继承,因为这明清街二十六号的府邸,就在靖江候府的隔壁。 将来赵子风再立下汗马功劳,皇帝就会下旨把靖江候府的爵位让他继续了,然后把两座府邸打通了。 由此可见,皇上是真的看重赵子风,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忠心的原因。 赵子风扶着秦氏带着容臻等人一路出正厅,打算直接去隔壁的府邸看看。 隔壁的府邸,不比靖江候府小,原来是朝中大员的府邸,后来这大臣前往大历的时候被人杀了,府上的人便搬回了祖籍,这房子便空了下来,皇上便把这府邸赐给了赵子风。 不过一行人出了大厅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人玉冠束发,锦绣华服,举止优雅,眉眼温润,一路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望着赵子风和容臻等人,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来。 “表弟真是好气魄,竟然轻易便舍弃了世子之位。” “王爷客气了,王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赵子风眉色幽暗的望着宣王君冥,靖江候府必竟是宣王殿下的娘舅一族,现如今他要求自行分府,宣王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吧,他这时出现,定然有什么目的。 宣王君冥却无半点气恼之色,他摆了摆手,华贵万千的说道:“表哥想多了,我来,是追求赵婵表妹的,并无任何目的。” 容臻的脸色陡的冷了,瞳眸幽暗的望着宣王爷,宣王爷这样高调的追求自己,他是唱的哪一出戏? 不过不管他想唱哪一出戏,她对此都不感兴趣。 容臻幽然的开口:“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嫁进皇室中的,所以请宣王爷收回心意,赵婵感激不尽。” 宣王脸上神容不变,这表妹越是拒绝,他越是有征服她的冲动。 男人征服女人和征服天下一样的重要,若是连自己在意的女人都征服不了,他又何谈征服天下。 “表妹,我不急,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打动。” 容臻嘴角微勾,一抹冷讽的笑浮起,她永远不会被打动,因为她和他的立场就不一样,他们是敌对的,同样的,若是这男人知道她的真正目的,只怕眼不眨的能灭了她,所以何来的喜欢和爱。 “我想王爷还是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的身上好,因为我真的从没想过嫁进皇家为妃。” ------题外话------ 宣王正式展开追求了,某人要跳脚了……。 ☆、第135章 痛 宣王君冥笑望向容臻,脸上神色不变,他看出来眼面前的女人是真心拒绝他的,并不是别的女人那些以退为进的手段。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下定决心要娶她。 唯有娶了她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不是吗? 而且赵婵无论是容貌还是智慧,都是超一流的,她这样的人若是为宣王妃,就是他的一大助力。 君冥一边想一边笑着说道:“婵表妹,你不要急着拒绝,说不定最后你会发现本王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容臻微眯眼望向宣王君冥,这男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虽然长相不错,能力也不错,可这份自信却有些过了,过犹而不及,把事情看得太满,于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不干她的事,这男人越自信越容易从高空坠落下来,而她们就越有机会。 “宣王殿下既然一意而为,我无话可说。” 容臻是懒得再纠缠这样的话题,可是她这样的话,却给了宣王君冥另外一种暗示,赵婵同意了,不管多高傲的女人,还是喜欢男人追着宠着的,从古到今便是如此。 赵婵即便再聪慧,禀性也是如此。 君冥自信的一笑,然后掉首望向秦氏和赵子风两个人,笑意盈盈的开口:“舅母,表弟,你们是过隔壁看房子吗?那我们一起去。” 说完当先一步往前面走去,秦氏和赵子风相望,然后一起望着容臻。 秦氏走到容臻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婵儿,你喜欢你表哥吗?” 容臻悄然的摇头,秦氏不再说话,拉着容臻的手一路离开,往外走去。 女儿不想嫁,她就不勉强她,她吃了男人一辈子的苦,所以她希望女儿找一个真心实意待她的男人。 暗处的容凛,自然看到了这边的一幕,直恨得牙痒痒的,没想到宣王竟然如此高调的要追求臻儿,臻儿本来不同意,可是最后竟然默认了,想到这个,容凛只觉得心中无比的刺痛,难道说臻儿她其实也有一些喜欢上宣王君冥了。 一想到这个,容凛便觉得整颗心都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好久喘不过气息来,脸色一片惨白,身侧的两个手下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所以飞快的开口:“王爷,不如你找公主和她好好的谈谈,说不定公主会原谅你,必竟当日不是你下的攻城指令啊。” 容凛摇头,凉薄的一笑,手指紧握起来:“现在我要找到蒋皇后的下落,如若她知道蒋皇后没死,还有她的人也没有死,说不定还有转缓的余地,否则只怕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一想到再也不可能,容凛便觉得透心的凉,尤其是想到臻儿最后还会嫁给别人,他就有一种疯魔的感觉。 他就有一种要毁掉所有人的感觉。 “她不原谅我,一是因为她以为她母后已死,另外一个是她不能原谅我跟她隐瞒身份的事情,因为她不轻易的相信别人,但她选择相信我,最终我却骗了她,所以她只怕轻易不敢再相信别人,而这是我毁掉的,所以她不会原谅我了。” 说到最后一句,容凛沉痛无比,浓浓的悲伤笼着他整个人,使得他好像没有气息的幽灵。 弦月和弦夜看了心疼不已:“王爷,我已经派了所有的手下去找蒋皇后的下落,先前我查得一个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向王爷禀报,当日曾有一个和尚进了宫,属下想,会不会是那个和尚救走了蒋皇后。” 容凛精神一振,掉首急切的盯着两名手下:“你说有和尚进了宫。” 弦月点头,容凛一下子想到了当日流云大师盯着臻儿的事情,那进宫的和尚定然是流云和尚。 是他带走了蒋皇后吗?他一个和尚为什么要带走蒋皇后。 容凛心里想着,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颤,下令道:“弦月,立刻派人盯着闵京城,若是有流云大师的消息,立刻来禀报我。” 当日流云和尚曾说过容离龙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气,现在大历被灭,容离若是真有帝皇之气,定然会出现在开罗,这流云和尚一定会猜到这一点,所以他肯定会来开罗。 如若当日是他救走了蒋皇后,那么他来开罗,蒋皇后一定也来了开罗。 容凛想到蒋皇后来开罗,就是一阵激动,因为只要蒋皇后没死,蒋家人没死,臻儿身边的人都没死,他和她之间终究不至于那么不可化解。 弦月看主子激动,他也高兴起来,立刻点头:“好,属下立刻让人去查这件事。” 容凛点头,心情较之先前总算好受一些,领着弦夜一路出靖江候府,跟着容臻去了隔壁的府邸,现在臻儿身边有一个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宣王,他不能大意了。 宣王此人阴险得很,别看他表面温润,事实上一肚子阴谋诡计,而且此人心中江山为重,若是知道臻儿意图染指他的江山,只怕第一个要臻儿死的人就是他了。 所以他要盯住他,不让臻儿吃亏。 京城内,很多朝臣以及百姓都知道了赵子风所做的事情,他脱离了靖江候府另行建府。 皇上竟然同意了,还赐了他一座府邸,一时间满京城里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赵子风有孝心,当然也有说赵子风不孝的。 不过赵子风并不理会这些人,他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并不理会别人的说法,就在大家众说纷纭的时候,另外一个劲爆的消息瞬间冲淡了这件事。 一向懦弱无能的怀王殿下竟然送了一个女人给睿王殿下,当然送一个女人给睿王还不是最主要的,而是怀王殿下送的女人竟然是过去大历蒋皇后收的义女嘉宜公主,可现在睿王殿下却发现,这位嘉宜公主是假的,她是随着当初开罗使臣进大历的宁安候府的郡主萧月香,没想到萧月香当日并没有死,却是被怀王殿下所救下了,还把萧月香改头换面送给了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发现了这女人的假面貌,立刻把这女人送了回来。 怀王府府门外,一个脸上包裹着层层白布的女子被人抬着一路送到了怀王府,怀王府大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当然也没有人来开门。 不过围观的百姓却很多,吵吵嚷嚷的十分的热闹。 怀王府书房里,怀王殿下的脸色铁青难看,手下的幕僚个个脸色不太好看,其中有人不满的冷哼。 “王爷,本官当时就说了,不要把这女人送进睿王府了,王爷偏不信,这下好了,直接的被睿王爷打了脸子,这还不算,现在宣王殿下肯定盯上了王爷,之前宣王殿下盯着的可是睿王爷,现在王爷成了他头一号盯着的人物了。” “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当初王爷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没看你坚定的站出来说话,现在放马后炮,有用吗?” 有人冷嗤,那人怒目相向。 “我力争了,可是有用吗?你们谁理我了,谁赞同我的了。” 一时间书房里争吵声不断,怀王脸色阴沉的冷喝:“闭嘴。” 怀王说话,书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有人扫了扫书房里的人,沉声说道:“现在责怪有什么意义,眼下怎以办?睿王爷把人送回来,这是明摆着昭告所有人,王爷有野心啊,要不然不会送这么一个女人给睿王殿下的,王爷此举分明是拉拢睿王殿下之意,现在满京城的人只怕都怀疑王爷的用心了。” “看来现在我们只能布署起来,要不然只有等死的份了。” “本来还指着睿王和宣王两败俱伤,我们再出头,现在我们出头,拿什么和宣王殿下争斗啊。” 眼下宣王在皇上心中正得宠,他们拿什么和宣王斗,一直以来怀王靠的就是装懦弱无能,手下结集的幕僚也都是朝中不得势的臣子,指着靠怀王上位博个前程的臣子。 他们本来打的如意算盘是让睿王和宣王这样的实力家去斗,若是他们两败俱伤了,怀王殿下乘机一跃而出,到时候说不定能争个头筹,一跃而成为皇上心目中的太子人选也说不定。 可是事情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怀王睚眦欲裂的怒睁着圆目,大手一握咚的一声捶在书桌上,狠狠的怒喝:“君渊,他竟然胆敢这样干,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 “王爷,眼下我们还是集中了精神对付宣王殿下要紧。” 这人说完,其他人点头,另有一人凝眉深思,语气沉重的开口:“王爷,除了怀王殿下,你还有一拨人要对付?” 书房里所有人都望向说话的人,这人乃是闵京府同知安康,安康在怀王的麾下,素有小诸葛之称,他本人确实也有些能力,只是怀才不遇,没得到皇上重用,所以便靠了怀王,打算借怀王的势上位。 他在这一帮人里面,说话一向受重视,此时他一开口,所有人都望向了他,有人忍不住问:“安康,你是什么意思?” 安康沉声说道:“你们莫不是忘了一件事,这萧月香乃是和六王爷等人一起进大历的,现在萧月香没死,还在王爷的手上,那么湘妃娘娘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认为六王爷是被王爷杀死的,其目的就是除掉六王爷,要不然萧月香怎么会在王爷的手上。” 此言一出,书房内一片寂静,个个一时无言。 没错,六王爷的母妃湘妃娘娘还在,她会怎么想这件事,六王爷之死,对湘妃娘娘是个打击,湘妃娘娘岂会无动于衷,更甚至于皇上对此事会不会多想,当日六王爷之死传进京城后,皇上心疼湘妃娘娘失子,还特别的赐了一个爵位给湘妃娘娘的娘家,眼下京中的文山伯府就是湘妃娘娘的娘家。 怀王君华,此时一张脸狰狞得可怕,他走入这个局面,都是君渊这个贱男给他惹来的,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君渊,本王不会轻饶了他的,他竟然胆敢让本王陷入这样的局面。” 书房里众人醒过神来,有人问安康:“没想到我们怀王府一下子面对这么多敌人,眼下我们是先对付宣王殿下,还是对付兰妃娘娘这一拨人。” 安康立刻摇头:“我们对付宣王和兰妃娘娘就是下策了,这不是正中了睿王的心思吗,只要我们一动,相信所有人都能知道我们王爷的野心了,所以我们要对付的是睿王。” “对付睿王?” 书房里的人不解,望着安康,怀疑安康说错了。 这睿王殿下是有能力的人,他们怀王府对上睿王府,不是找死吗,那睿王殿下分分钟能把他们拍扁了,他手里可有三千亲卫呢,这三千人不亚于三万兵马,他们如何对付得了。 安康看大家脸上有疑惑:“也就是做做样子,王爷可以到睿王府去哭一番,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王爷懦弱,我们就继续懦弱下去,王爷去睿王府闹,想必睿王爷会出手教训王爷,王爷正好可以乘机装病,假装受了伤,避开眼下的风头。我们明面上装弱,暗里再来筹谋对付宣王和湘妃娘娘的事情,总之要二者并一的进行着,要不然一个不慎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安康说完,怀王立刻同意了:“好,就这么办,不过本王不仅仅是闹一闹,本王要让睿王痛一痛,睿王眼下最在意什么,你们知道吗?” 书房里的人想了一下,有人说道:“睿王爷好像挺在意靖江候府的那位大小姐的。” 怀王立刻点头:“没错,他敢让我陷入这个局面,我岂能无动于衷,所以我定要让他痛上一痛。” 安康张嘴想说话,可是看自家的王爷,满目狰狞的样子,若是自己多言,只怕王爷会责怪,所以安康便沉默了,不过没忘了提醒自家的王爷。 “王爷,你若想算计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要小心一些,我听说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物,听说连宣王殿下都看中她,意欲娶她为宣王妃。” 怀王听了,眉眼越发的狰狞扭曲:“那正好,本王就让他们两上人痛上一痛。” 书房里,众人开始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怀王府门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个个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此时萧月香已经幽幽的醒来,她睁开眼睛望了望怀王府紧闭的大门,忽地感到无比的害怕,先前睿王君渊虽然答应放过她,不过却给她下了指示,让她在怀王府的门外,指认怀王让她冒充大历国嘉宜公主的事情。 本来她是答应了,可是现在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她感觉到自己被卷进了巨大的旋涡中,不管她是指认怀王,还是不指认怀王,她都落不了好,她就像砧板上待宰的肥肉一般,任人宰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萧月香只觉得恐惧,脸上的痛意传来,令她心中既恨又惧。 恨睿王君渊的心狠手辣,她明明是他的表妹,他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让人削了她的脸皮,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就像怪物一般,萧月香就想死。 可是她连死的勇气也没有,她想活着啊。 现在她特别的后悔,后悔当初答应了那黑袍人的话,修整成大历国的嘉宜公主。 可是当时的情况,若是她不答应,她也活不了了。 萧月香前思后想之下,忽地朝着身边的睿王府的手下叫起来:“我要回萧家,我要回宁安候府。” 她不想掺合他们的事了,他们的斗争与她何干,她只有回到萧家才是安全的,萧家人不会对她如此心狠手辣的,她还有爹娘,还有亲人。 她只要回到萧家就不会有事了。 萧月香挣扎着叫,不过因为她被削了脸,失血过多,所以此时十分的虚弱,叫出来的声音很小,所以没人理会她。 围观的百姓个个盯着怀王府的大门,眼看着时间过去这么久,怀王府的大门都没开,看来怀王殿下是不打算理会了。 正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怀王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身天湖蓝锦袍的怀王殿下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数名手下,怀王殿下的脸色有些苍白,神容有些胆怯,似乎很不安很害怕似的。 怀王府门前的百姓看着这样的怀王,觉得无比的熟悉,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人会有和宣王争夺皇位的决心。 怀王殿下一出现,四周的人停住了说话声,一起望着他,便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抬着萧月香的竹架边,他俯身望向包扎着脸的萧月香,无比不安的开口。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栽脏陷害我,本王什么时候把你送给睿王殿下的,本王可从来没有送过任何女人给睿王殿下啊?” 怀王的一双眼睛在外人眼里懦弱胆怯,但是离得他最近的萧月香,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片杀气,也就是说,她胆敢当众说出怀王殿下来,这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现在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可是萧月香想到君渊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毁掉自己脸的事情。 既然横竖是个死,她才不叫那个男人称了心。 所以萧月香望着怀王殿下,立时便改变了主意,正想说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身上便起了一下刺痛,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已有些混乱。 一时间迷迷糊糊的竟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 萧月香身侧立着的几名睿王府的手下,唇角是幽暗凌寒的冷笑,幸好他们主子有先见之明,猜出萧月香很可能会临时变卦,所以先前削萧月香脸皮的时候,乘机在萧月香的脸上动了手脚,现在这人用银针一扎,萧月香头脑便不受控制了。 即便她有心帮怀王也没办法,她此时头脑混乱,完全不受控制的对着怀王大叫起来。 “王爷,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睿王爷他让人削掉了我的脸,他还要杀死我,王爷,我不是有意坏你事的,是他要杀死我,还对我动了大刑,所以我没办法才说出你的啊。” 萧月香话一落,四周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意便是没想到怀王殿下竟然有这样的野心,想和宣王殿下争夺皇位。 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很多人嘲笑怀王殿下的心思。 怀王听了四周百姓嘲笑的话,脸色越发的惨白了,袍袖之下的手指下意识的紧握了起来,现在他有一种冲动,想冲过去,掐死萧月香这个女人,她竟然敢,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证他。 不用说,这肯定是睿王君渊的把戏,不过即便这女人指认了他,他也不能承认,若是他承认了就是把矛头全引到自己的身上了,若是他不承认,坚持说这是睿王君渊的把戏。 说不定宣王和湘妃娘娘把注意力落到睿王的身上,这样他就安全了。 怀王想着,指着萧月香,失声吼叫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胡言乱语的说本王对你做出这等手脚,本王几时接触过你,几时让你进睿王府的。” 怀王一说话,四周的百姓停住了,个个望着这位爷。 看他满脸的惶恐,整个人很不安,实在不像是那等有狼子野心想和宣王殿下争皇位的样子。 怀王一边怒指着萧月香一边愤怒的往外走去,嘴里还大叫着:“本王要去睿王府讨个公道,本王要去问七皇弟,他是什么意思,这女人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送到本王的府邸来。” 怀王爷说着领着人上马车,一路前往睿王府去了。 百姓一看有好戏看,早追着马车跑,一路直奔睿王府而去,。 他们倒要看看两王相对是何情形,是怀王胜一筹,还是睿王胜一筹,还有这女人究竟是怀王的手笔,还是睿王的手笔。 浩浩荡荡的人很快的分散了,一路前往睿王府去了,很快怀王府门前一片空寂,就连先前送萧月香过来的睿王府的下人,也都消失不见了。 空寂的大门前,只有萧月香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躺在竹架上,没人理会。 此时的她慢慢的清醒了一些,然后想到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那种身不由已说出口的话,她就知道君渊并不相信自己,他早就对她动了手脚,控制了自己。 萧月香想到怀王那如狼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胆颤害怕。 同时她又想到自己违背先前的意愿,不愿意帮助睿王的事情,若是自己落到君渊的手里,同样会死得很难看。 所以她不要,再也不要留在这里了。 萧月香挣扎着起身,因为身子虚弱,她挣了几回才翻了起来,可是却无力站起来,她爬着往街道边爬去,一边爬一边望着街道边走过的人求救:“救救我,我是宁安候府的萧月香。” “求你们救救我。” 街道上走过的百姓个个吓得逃离开来,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现在她牵连上了两大王府的人,他们可不敢救她,招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不过其中也有做好事者,赶紧的派人送了信前往宁安候府。 宁安候府的人接到消息,立刻派人来接萧月香。 好歹萧月香是安宁候府的人,先接回去再说。 这里萧月香被宁安候府的人接了回去,那里怀王君华已经到了睿王府的大门口,怀王殿下从马车上滚落下来,并没有上前拍门,而是在睿王府门前一番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数落君渊。 “七皇弟,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女人,什么嘉宜公主,我不知道这件事,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怀王在门前又是痛哭又是数落。 门外百姓聚得越来越多,个个远远的围观着看热闹。 大家看怀王又哭又跳脚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有野心有谋算的人,不由得猜测起来,这会不会是睿王殿下的手笔,意图挑起怀王和宣王之间的斗争,他好坐山观虎斗,静等好机会。 睿王府的大门,很快就开了,不过出来的并不是怀王殿下,而是一身仙鹤太监服的睿王府大总管花姐。 花姐领着数名太监走了出来,几个人个个一脸伤心,一看到怀王,花姐怒指着怀王殿下大叫起来。 “怀王殿下,你真是好有意思,你送了人进我睿王府,害得我们家王爷欢喜不已,可是谁曾想结果却是假的,若不是侍候嘉宜公主的太监和宫婢认出了那女人是个假的,我们家爷还当成是真的呢,怀王殿下,你分明是知道我们家爷对嘉宜公主有心,要不然为什么整出这么一个女人送过来。” 花姐怒气冲天的指责着怀王。 四周百姓看得一头雾水,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究竟是谁搞出来的这一出啊。 个个盯着怀王和花公公。 怀王眼神阴骜,不过脸上却不显,哭得越发的大声了:“花公公,你胡言乱语说什么,本王从来没送过什么女人给七皇弟,若是本王送了女人过来,怎么会一点动静没有呢,现如今忽地冒出一个女人来,你这是让本王有口莫辩啊。” 围观的人被此言一煸动,立刻觉得怀王殿下说得有理,若是怀王殿下送人,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却闹了起来。 花公公不急不燥的说道。 “怀王殿下,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啊,你让那女人自个找上我们睿王府了,你自己却躲在后面不出头,自然没人知道是你送的女人啊,可是现在那女人一口咬定是你送她过来的。” 花公公说完,怀王君华逮到了把柄似的叫起来:“既然是那女人自个进睿王府的,你们凭什么说是本王送了进来的。” “怀王殿下,不是我们说的,是那个女人自个说的,说是怀王殿下给她修复了容颜,送她过来的。” “她胡说,本王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那女人分明是被人安排,栽脏陷害的本王。” “是的,我们也怕那女人栽脏陷害的王爷,所以先前我们家王爷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怀王殿下一向懦弱无能,卑怯胆小,无能透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机呢。” 花姐的话直接的狠狠打怀王的脸子,偏叫他说不了话。 怀王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变了好几变,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花姐又继续说道:“所以王爷先前派人进了怀王府查了一下,不想却查出怀王府确实有这么一个女人在王府呆过,正因为这样,王爷才会认为是怀王殿下做的,所以把人给怀王殿下送回去的。” 花姐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大门内有人走了出来,正是怀王府的人,一个是外院的管事,一个是怀王妃身边的管事仆妇,这两个人都是闵京城众人熟悉的人。 两个人出现,不敢看怀王殿下,飞快的跪下来:“王爷,奴才该死。” “奴婢该死。” 花姐冷冷的瞪着他们两个人,冰冷的说道:“你们老实说,是否看过这个女子在怀王府待过。” 花姐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像,徐徐的展开,递到两个人的面前,两人飞快的看了一眼,最后点头:“我们见过,这女人曾住在我们怀王府在南城的别院。”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议论,个个盯着怀王,怀王君华脚下一软,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他万没有想到,睿王君渊竟然连后手都准备好了,这个贱男太阴险了,步步为环的设他入局,现在不但有女人的指认,还有他王府的下人指证,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就算他继续装,都装不圆满了。 怀王一腔怒火的指着自家的两个下人,咬牙狰狞的大叫:“你们,你们是受了什么人栽脏陷害的本王,说。” 两个人点头如捣蒜的说道:“王爷,你不要怪我们,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因为睿王抓住了他们的把柄,若是他们不指认自家的这位王爷,全家都要倒霉,现在他们的家人,被睿王爷派人送了出去,即便他们两个被杀,家人也是安全的,相反的,他们不听从睿王的话,不但是他们,连他们家人都要死。 所以他们只能背主了。 怀王此时已经彻底的愤怒了,他朝着身后的手下命令:“给我打这两个该死的东西。” 几个手下得令,飞扑向那两个手下,好一番拳打脚踢,直打得那管事和仆妇鼻青脸肿,伤痕累累,最后竟然倒地不起了。 怀王打完了人,又对着花公公叫起来:“本王什么都没有做,那女人不是本王送的,这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的本王的,本王不会善干休的。” 怀王说完转身便走,他今日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这两个人的出现,只怕很多人都认准了他有意和宣王争皇位了。 所以他没必要再留下。只是怀王走了几步后,便听到身后睿王府的花姐叫起来。 “王爷请留步。” 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一脸怜悯的说道:“王爷,这两个人被打死了,这下死无对症了,王爷可以安心了。” 花姐话一落,四周所有人都望向地上的两个人,发现这两人真的被打死了。 这下所有人望向怀王的眼神变了,谁说怀王爷胆小怯弱了,这分明是个凶残的主啊,以往那胆小怯弱,分明就是他的保护色啊。 大家不由得想起怀王殿下一直以来的形像,最后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怀王殿下也是个厉害的主,要不然能装这么多年吗,连宣王和皇上都没有发现呢/。 怀王君华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只气得血脉逆流,整个人快抓狂了。 他又中了君渊的计了,君渊找出这么两个人来,除了指证他外,还要毁了他往日怯弱胆小的表像,现在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人打死了这两个手下,现在谁再说他怯弱无能,还有人相信吗? 怀王几乎气疯了,偏睿王府的花公公还在哪里恭恭敬敬的说道。 “怀王殿下,这是你们怀王府的奴才,你打死了也是他们命里该有一劫,不过请怀王殿下让人把他们带回去安葬了。” 怀王君华一张脸难看至极,一挥手,身后的手下把两个死人带走了。 四周的百姓纷纷的散了,人群中有几个身手敏捷的人迅速的离开,各自去禀报消息。 宫中,玉芙宫,乃是湘妃所住的地方。 此时正有一名太监在殿下禀报消息,把今日怀王府和睿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一的禀报到湘妃娘娘的面前。 湘妃娘娘的整张脸都变了,她咬牙切齿的紧握着身边的扶手柄,似乎那就是怀王君华的脖子。 “娘娘,你看这事会是怀王殿下做的吗?” 湘妃娘娘狠声说道:“当日我就怀疑儿子的死有问题,大历的人怎么敢杀他们呢,明明他们是开罗的使臣,大历一向与开罗交好,怎么会杀掉我儿子他们,所以说来说去都是怀王动的手脚,或许其中还有萧月香的手脚。” 湘妃想到自个儿子的死,眼神阴森得可怕,她咬牙狠声:“我不会放过怀王和萧家这位郡主的。” “娘娘打算如何做?” 太监沉声问,湘妃命令:“你派人出宫去悄悄的把伯爷接进宫里来,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是,娘娘。” 太监走了出去,身后的大殿上,湘妃雍拥富贵的面容上一片狰狞之色,咬牙狠声,怀王,萧贱人,你们给本宫等着,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赵府。 容臻住的院子里,此时亮着灯。 正厅里隐有说话声响起,正是秦灏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容臻。 事实上秦灏很想借机抹黑容凛,不过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他虽然喜欢落井下石,但不喜欢撒谎。 “本来我想毁了那女人的脸的,没想到却没有来得及动手,那女人的脸被睿王爷下令削掉了,现在她的脸可怕得要命。” 秦灏到这个,还是有点爽的,那贱女人真是活该,一张脸皮被活生生的削掉了,可想而知她那张没皮的脸该有多吓人。 秦灏光用想便抖簌了一下,随之他又说道:“原来那假扮你的女人不是别人,竟是安宁候府的萧月香,这女人当真是自作自受,现在她是没好日子过了,一张脸毁了,还害得怀王殿下露出了形迹,原来一直以来怀王殿下都是假装的懦弱无能,现在被睿王爷这么一出手,直接的让人知道此人心怀不轨,有意和宣王争太子之位。” “怀王爷怕连杀死萧月香的心都有了,不过怀王爷除了恨萧月香外,恐怕还极恨睿王爷。” 容臻一直默不吭声,并不想搭理这茬。 “我让你散布出去,前大历蒋国府嫡女蒋青岚眼下便在赵府的事情,你有没有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容臻关心的询问,秦灏立刻点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很快便会传出去了。” 容臻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哈欠:“好了,夜深了,我困了,你也去找个地方休息吧。” 秦灏望着容臻,想到从前她与容凛的好,那时候他吃味嫉妒抓狂,恨不得杀了容凛方能解恨,可是现在臻儿和容凛真的分开了,他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很难过,因为他没有办法娶臻儿,没有办法保护她,他便希望有一个男人真心实意的爱护着臻儿,保护着她。 可是看来看去,他都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人能保护着臻儿,至于容凛,看臻儿的态度,似乎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秦灏眼神黯然,看容臻一副极困倦的神色,只好往外退,不过走了几步他忽地想到一件事。 “臻儿,我忘了一件事,保证你高兴。” 容臻懒懒的望他,提不起兴趣来:“什么事?” “我看到了郑同和元宝两个人,他们就在睿王府里。” 容臻虽然已经听到蒋青岚说了这件事,可是现在听到秦灏亲眼看见了郑同和元宝,她还是很高兴,眉眼拢上愉悦:“你亲眼看到他们了。” 秦灏点头:“没错。我亲眼看到他们好好的,那假的嘉宜公主就是他们认出来的,不对,事实上那睿王爷早就认出来了,他之所以隐而不动,是为了出手对付怀王。” 容臻微微的挑眉,她对容凛所做的事情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郑同和元宝没死。这让她高兴。 “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真的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他们一直想见你,我要不要带他们来见你。” 容臻摇头:“不要,若是带他们来见我,别人就知道我的下落了,这不是好事,我不想节外生枝。” 容臻口中的别人指的正是容凛,她是怕容凛知道她是容臻后,不知道又动什么样的歪心思。 秦灏听了微愣,他想起之前容凛所说的话,不由得深思,认真的想着,容凛是不是知道靖江候府的小姐就是臻儿啊,要不然之前他在郑同和元宝面前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秦灏脸色变幻,容臻很快便发现了,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我听到容凛和郑同还有元宝说,他知道你活着,在什么地方,还问郑同和元宝二人想不想见你,不但如此,他还说你若想见郑同和元宝,自会出现见他们,你说他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真的知道你还活着,还知道你就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抑或他只是为了安抚郑同和元宝。” 秦灏话落,容臻纤眉陡蹙,认真的细想自己和容凛几次见面的事情,心里并不是十分的肯定。 若是他真的知道她就是容臻,他会这么淡定吗。当初他既然一心谋国,这会子若是知道她们没死,他岂会坐视不动。 一时间,容臻脑海混乱,理不出一个头绪。 秦灏看她纠结,缓缓开口:“你也别纠结了,后面总会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你?” 容臻点头,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夜色,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秦灏,你去休息吧,我也早点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秦灏闪身退了下去,正厅里容臻起身走了出去,丁香和月季过来侍候她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夜半。 夜风冷寒,整个赵府一片宁静,安静无声。 只除了巡逻的护卫偶尔走过,再没有别的任何一点的动静,一道幽灵似的身影从暗夜之中滑过,因为知道暗处有人保护着房里的人,所以他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现,很快进了房间。 房里幽幽的亮着一盏灯,灯影重叠间,一道俊挺华贵的身影徐徐的往床前走去,轻轻的挑起纱帘望着床上睡着的女子。 女子此时正安静的睡着,不过她的眉却不时的蹙起,似乎试图冲破魔障醒过来,即便是中了一缕安神香沉睡过去,她依旧能感受到身边有人靠近的危险性。 容凛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伸手把滑落到一边的锦被给她盖上,并把她长长的乌黑的头发理顺,他的瞳眸之中满是宠溺,以及那深深的浓郁得化不开的痛苦,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摸床上容臻的脸,低低满足的叹息声响起。 “臻儿,如若时光可以从头再来,我定不隐瞒你任何一件事。” “现在我们还有重来的机会吗?还有吗?” “臻儿,不是我想瞒你,而是我从来没想过,有一日我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下心中的执念。” “从前我一心一意为的只不过是灭掉大历,好重回开罗,我想亲口问问父皇和母妃,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的孩子,偏要把我送往大历做一枚棋子,难道就因为我聪明,所以这就成了我的命运吗?” “知道我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聪明吗?因为小时候,我母妃不喜欢我,她从来不抱我,不亲近我,我看着宸妃那么疼八皇弟,我好羡慕,我就努力的变聪明,我想我比八皇弟聪明,母妃一定会喜欢我的。”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自以为的聪明,最后却是一把利刃,一把把我送往大历的利刃,三岁的我竟然被送往大历做为一枚棋子。” “三岁的我被荣亲王爷魔鬼一般的训练着,我哭我闹,可是我被关在那个黑屋子里,没有人理会我,一个人也没有,后来我认命了,我努力的成为有用的人,努力的做着自己的使命,只想有朝一些日返回开罗,问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后来我遇到了你,忽地便觉得人生也不是那么的难捱,或许我可以放掉心中的执念,留在大历与你一起共同守候着大历。” “当我知道你想推十一皇子上位,我是一心一意助你推容离上位的,那时候之所以不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因为不敢说,有好几次我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安的咽了回去,我想着,等我推了容离上位,等我毁掉了开罗的计划,我说了你也不会怪我的,可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臻儿,我们还有机会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如若我把所有的人都完好的找回来,你能原谅我吗,哪怕再给我一次的机会,只要一次就好。”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有票纸的投个啊…,看我的小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你们。 ☆、第136章 魔 心 幽静的房间,只有容凛暗哑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再没有别的声响,更没有人来应和他。 当然他也不要人应和,他狭长的凤眸里溢满了柔情,深深的望着床上睡着的女子,一双修长如玉的大手温柔的轻触床上的女子,感受到指下的温热气息,他便觉得此刻一颗心都是满满的。 “臻儿,我会努力的找回蒋皇后和你身边的那些人的,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以后只要你想做的,我定然尽心尽力的帮你,而我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个你。” 他说完轻笑起来,这一刻和容臻的亲近,让他长久以来疼痛的心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偏在这时,屋外忽地响起了打斗声,此次彼落的传进了房里,容凛的瞳眸攸的一暗,幽冷嗜血的煞气奔涌而出,阴冷的直射向屋外,心中飞快的想着,什么人闯进了赵府,还是臻儿住的院子。 眼下这京城谁想杀臻儿啊,她没和什么人有过节,只除了萧月香,不过萧月香现在自顾不暇了,所以不可能是她。 那么就是一一。 容凛略深想一下,便知道来人是谁了,怀王君华的人。 因为怀王爷在他手里,吃了一个亏,所以心中一定火大愤怒,想找人报复,他要找人报复,自己便是第一个。 可是他和自己对上,未必讨得了便宜,所以他便把主意打到了靖江候府大小姐身上,因为他想娶靖江候府大小姐,他便让他痛上一痛。 容凛眼里狠戾浓烈的杀气,阴沉沉的布满了雷霆震怒,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打算伤臻儿,他岂会放过他。 外面打斗声越来越多,容凛望了望床上的容臻,看她还在沉睡,手指一动便沾了一些解安神香的解药到容臻的鼻端,待到看清床上的人动了动,他身形一动闪身离开了,直朝院落之外飘去。 来时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发现,但现在因为别人只顾着打斗,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倒叫他省了不少事的。 房间里,容臻已经醒了过来,慢慢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似的,而且先前她昏昏沉沉间,似乎做了一个梦,竟然还梦到了容凛,梦到他跑到自己的梦境里来说话了。 想到这个,容臻立刻冷声命令自己,不准多想。 她抬首望向窗外,便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响起来,缓缓的下了床。 门外,之前和容臻一样沉睡的两个丫鬟,此时已醒过来,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脸色一样不好看,飞快的披衣走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外面竟然打了起来,好像有刺客闯进了我们院落。” 容臻眼神阴沉,抬脚便往外面走来,丁香赶紧的捡了件外袍给她披在身上,主仆三人走出房间,站在长廊石阶上观望,只见院外,数名黑衣人和赵府的护卫以及秦灏等人杀起来,虽然对方的人马很多,但是秦灏和他的手下都是血里来血里去的人,个个凶狠似狼,一杀起来就疯狂,所以很好的阻止了这些黑衣人。 不过虽然秦灏阻止了这些黑衣人,但是黑衣人的武功却很厉害,双双一时僵持不下,直杀个天昏地暗。 这里正打得天昏地暗,赵府门外的街道上,忽地响起了热切的马蹄声,有大批兵将奔涌了过来,直扑赵府。 来人乃是守卫京城的风雷骑,为首的正是风雷骑的将军夜瑾,先前风雷骑接到人的禀报,说这里有黑衣刺客杀人,所以夜瑾便带兵将过来拿人。 此时精兵到了赵府门外,夜瑾一挥手,身后数名手下腾空从马上急跃而下,脚上力量浑厚,咚咚的几脚下来,赵府的大门直接的被踹开来,身后的夜瑾骑着马,领着一队兵将直冲进赵府,一路上隐约听到打斗之声激烈,夜瑾想也不想,打马直奔容臻所住的院子。 此时院子里和秦灏等人打斗成一团的黑衣刺客,眼看着形势于自己不利,立刻身形一动欲退了开去,秦灏如何答应,一挥手,所有的手下都跃了出来,拦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这时候,风雷骑的兵将已到,眨眼间包围了小院,把小院围个水泄不通。 小院内,秦灏立刻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他不能让人知道他,以免为臻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倒是他的手下没什么事,最多臻儿说是保护自个的手下。 秦灏隐了下去,风雷骑的人已经闪身闯了进来,而暗影之处,一道鬼魅的身影如幽灵似的闪出来,乘人不备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飞快的放在了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身上。 因为现场一片混乱,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幽灵似的人影,大家只管全力的围杀那些黑衣刺客,不让他们有机会逃出去。 本来秦灏以及他的手下没办法把这些黑衣人全都杀掉,因为他带来的人并不多,而对方不但人多,还身手十分的厉害。 但是现在风雷骑大批的兵将一到,这些黑衣人根本逃不出去。 为首的黑衣人眼看着自己要落在风雷骑的手里,不由得仰天一声长啸,随之活着的人纷纷的咬破嘴里的毒牙,倒地而亡。 最后所有黑衣人都倒地死了。 统率风雷骑的夜瑾将军身形陡的腾空跃起,旋转着从半空缓缓的落地,他银袍加身,那银色的光辉映照得清俊的五官一片冷然清冽,瞳眸满是冷霜,仿似冰雪寒梅一般,随意扫过来,便让人觉得目光所到之处,遍地寒冰。 随着他眸光落下,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他接到有人禀报,说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 赵子风乃是皇上面前的宠臣,发生在赵府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怠慢。 夜瑾话落,容臻正要接口,院门前赵子风已经急急的赶了过来,他身侧跟着秦氏和几个下人。 容臻所住的院落,离得赵子风和秦氏的院落偏院一些,这是容臻要求的,她说喜静,其实是怕自己院里的动静被赵子风发现。 今晚发生的刺客事件,本来赵子风应该早就发现了,不过赵子风今晚出府了,是接到府里的管家派人送去的信才知道的。 而秦氏一介妇人因为离得远,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情况,后来动静太大,她才知道这件事,差点没吓死,立刻领着人出来,正好看到赵子风回来,母子二人便一起赶了过来。 赵子风走到院门口,正好听到夜瑾的问话,他飞快的接了口。 “夜将军,请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夜闯我赵府企图杀人,还是杀我的妹妹,我妹妹平时从来不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所以这些人来路蹊跷。” 赵子风说完,夜瑾抱拳冷声:“属下会查清楚的。” 他说完一挥手,身后的风雷骑手下闪身下马,几个人手脚俐落的翻开这些人的身子,开始检查这些黑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据,最后只查得其中有两个人身上有紫竹腰牌,一般情况下有腰牌的手下,都是隶属于一种组织的,寻常人身上不会有这种东西。 风雷骑的手下把这种腰牌递到了夜瑾的手里,夜瑾看了一眼,脸色陡的变了。 因为这紫竹腰牌上的标志,一个是死字。 死字代表的往往是死士。 没想到开罗竟然有死士出没,这可不是寻常人养得起来的,一个死士要花费的代价可是很大的,眼面前的死士足有五六十个人,这算来应该是大手笔了。 不过夜瑾望向另外一颗腰牌时,发现这腰牌上,并不是死字,而是一朵红色火焰。 紫竹,红色的火焰。 夜瑾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是红焰教的腰牌。 红焰教乃是开罗第一大邪教门派,这个帮派是邪魔歪教,教内弟子众多,每一个都很残忍,对老百姓杀掳抢夺,无所不为,一度整个开罗都是怨声载道的,后来皇上指派了好多人去巢灭此教,虽说此教被灭不少人,但是朝廷也损失了不少的兵马,可见这红焰教是多么的难缠。 后来皇上又派了几拨人下去抓捕红焰教的教徒,近几年这红焰教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大家都以为这红焰教的人被灭掉了,谁知道他们竟然再次的出现了,还和死士一起出现。 这死士不是寻常人培养得出来的,这背后指使的人定然不是寻常人,另外,这人竟然还和红焰教这样的歪魔邪教勾结在一起。 这事若是报上去,皇上定然震怒。 夜瑾掉首望向身后的赵子风,缓缓开口:“赵将军,你立刻和本将进宫一趟,此事事关重大,本将需要立刻禀报皇上。” “是。” 赵子风也看到了夜瑾手里的两块腰牌,一块是死字,一块是红焰教的腰牌。 死士倒也罢了,可是这红焰教可是开罗的一大劫难,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再次的出现,卷土重来了。 赵子风和夜瑾领着人进宫去了,这里夜瑾手下的兵将,把这些黑衣人带出去,暂时的先送到刑部去,等候皇上的最新指令,如何处理这些尸体,因牵扯大,寻常人不敢动这些尸体。 小院里,秦氏脸色发白,不过她关心的是自个的女儿,别的她并不关心。 “婵儿,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被伤到?哪里不舒服吗?” 容臻伸手扶了秦氏,明明她才是不舒服的那一个,她根本就没事:“娘,我没事,倒是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被吓到了?” 秦氏听到容臻的话,又检查了一遍,最后确认女儿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周身透心的凉,她和容臻两个一起进屋,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说什么人竟然派了人来杀你。” 一想到这个,秦氏就心惊胆颤的,紧握着容臻的手。 “婵儿,以后你再出去,一定要多派些人跟着,千万不要单独行事了,若是你出什么事,娘也没办法活了。” “我知道。” 对于秦氏,容臻心中自有一份柔软,她知道秦氏其实已经精疲力尽了,她还能好好的活着,只不过是牵挂着她而已,所以她确实不能出什么事,否则秦氏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房里,容臻扶着秦氏坐下后,亲手给秦氏倒了一杯茶,又仔细的安抚了她,慢慢的秦氏的情绪平复了,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容臻命人把秦氏送回去休息。 等到没人,她唤出了秦灏。 “秦灏,先前你可看到那两块腰牌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站得远没有看到,只看到那风雷骑的将军脸色大变,看来那腰牌有名堂。 秦灏因为之前隐身在高处,所以对于夜瑾手里的腰牌还是看了个大概的,听到容臻问,立刻沉声说道:“一共是两块腰牌,一块是死字,这一般是死士所执,另外一块却是红色的火焰。” “红色的火焰?” 容臻挑眉不太明白,秦灏解释道:“这红色的腰牌,一般是红焰教的腰牌,十多年前,红邪教在开罗可是第一大邪教,后来尧景帝下令巢灭,不少人丧生了,不过开罗的兵将,也损失了不少。不过听说红焰教的人都被皇帝下令杀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了这红焰教的腰牌,这也是先前那风雷骑家伙变色的原因。” “相较于死士,这红焰教才是让人头疼的存在。” “若是他们复出,不但是朝堂,就是百姓也要叫苦连天的。” 秦灏虽然巴不得开罗乱起来,可是想到无辜的百姓,还是不忍心的。 容臻想的却和他不同,她想的是今晚这些黑衣人,分明是有备而来,既然有备而来,就不可能如此大意的落下了两块腰牌,一块死士腰牌,一块红焰教腰牌,这事是不是太过于不谨慎了,背后的人没有这么傻。 容臻想着,眸色深深的开口:“我可以肯定,这两块腰牌是后来有人放上去的,你当时没有感觉到吗?” 秦灏一怔,随之摇头:“我们当时只顾着打斗,根本没发现异常,可即便是这样,若是有人把腰牌放上去,我们也应该能感觉得到。” “如果说那人武功十分的厉害,神出鬼没呢,你们在打斗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身上,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 容臻说完,秦灏也认同这个理,他缓缓的开口:“武功厉害,神色鬼没?” 他的武功不算太差,虽不是登峰造极,可也算得上一代高手,那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脚,这么说来,此人武功比他高,这人是一一/。 秦灏忽地想到一人来,眼睛下意识的睁大,望向容臻。 此时容臻的眉微微的蹙起来,秦灏知道她也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们熟悉的人,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屋子里一时沉寂无声。 宫中。 勤政殿内,一片安静,大殿上首的位置上端坐着尧景帝。 下首的大殿上,站着风雷骑的夜瑾,赵子风外,还有睿王容凛。 容凛是尧景帝派太监宣进宫里来的。 此时他不卑不亢的朝着大殿上首的人施礼:“儿臣见过父皇,不知道父皇宣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容凛看上去很恭敬,事实上语气神态并没有多大的恭敬,懒懒散散的。 老皇帝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多少有些愧疚之心,所以往常懒得计较,但今晚老皇帝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所以眼神阴骜无比,紧盯着大殿下首的容凛,森冷的声音响起来。 “朕宣你进宫,是问问你和怀王之间的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的话,这事父皇应该问五皇兄,而不是问儿臣。” “朕就要你说。” 尧景帝执着的冷声命令,容凛也不推辞,直截了当的禀道:“之前有一个失了忆的女人找到了儿臣的府邸,那女人长得和大历的嘉宜公主一模一样,父皇应该知道,儿臣喜欢嘉宜公主,所以看到那女人,儿臣以为嘉宜公主没死,便留她在府上,后来侍候嘉宜公主的人找了过来,一眼便认出这女人是假的,儿臣心痛无比之外,严加盘问,才查出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嘉宜公主,她是宁安候府的萧月香,听说是五皇兄的人救了她,然后把她整成嘉宜公主的样子送到了儿臣的府邸上。” 容凛说完不再吭声,上首的老皇帝微眯,眼神阴沉嗜冷,大手手指轻叩着龙椅,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另外一件事。 “今晚有刺客进赵府刺杀赵家的大小姐,你可知道这件事?”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道这件事。” 容凛回答得很干脆,一口否定。 老皇帝眯起眼睛盯着容凛,容凛神色很自若,看不出来不安的样子。 尧景帝的脸色微温,缓缓的开口:“君渊,朕若让你交出你手里的三千亲卫,你没意见吧。” 君渊手里的三千亲卫,十分的厉害,可相当于三万兵马,这么一批人在他的手里,与冥儿来说不是好事,尤其是在今晚发生了死士和红焰教的事情之后,他越发的不放心了。 今晚赵府的刺客,他总觉得不单纯,虽说按照道理应该是君华所为,因为君华计划失利,所以试图报复君渊,但是他对付不了君渊,所以便打算对赵家的这位小姐出手。 只是做为皇帝,尧景帝总觉得君华没有这样的能力,反倒是君渊有这样的能力,必竟他手里有这么一大批人,所以他动了想收回三千亲卫的心思。 不过君渊会同意吗?老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下面的人。 容凛先是一怔,随之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瞳眸满是冰冷,周身的寒意,他整个人仿似置身于地窖之中一般,冰冷澈骨,他可以感觉出自己周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在大历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虽然后来不动手,但整个开罗的人手都是他安插进去的,整个计划都是他布署的,结果他回来不但没有受到重用,还受到了排挤,现在这个称之为他父亲的人,竟然还要收回他手里的三千亲卫。 这是他自己用命拼出来的,这三千人是他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和精力培养出来的,。 他现在竟然还想夺了去,容凛忽地凄冷地大笑。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脸色瞬间黑沉,下首的夜瑾和赵子风二人纷纷惊悚,彼此相望。 没想到皇上竟然打算夺睿王爷的三千亲卫,他是怀疑今晚的刺客是睿王爷整出来的手笔吗? 大殿上容凛还在笑,他若不笑,他就觉得心好痛,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一蹋糊涂,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他倒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容凛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上首的尧景帝实在受不了他的笑,冷硬强势的命令:“住口。” 容凛的笑声嘎然而止,他瞳眸微微的血红,唇角是极尽讥讽的冷笑,他望向上首的尧景帝,一字一顿的说道:“父皇可以连儿臣的命一起拿去。” 尧景帝一僵,缓缓的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父皇想要三千亲卫不可能,除非我死了,既然父皇想要我的三千亲卫,不如直接一道圣旨赐我于死地,这样父皇就称心如意了?” 容凛泠讽的话响起。 对于大殿上首的男人,他再无一点的眷恋之情,或者该说这男人就是他的仇人,他所有的苦,所有痛都是因为他,造成的,既然我入地狱,就没有理由让你不入地狱。 这一刻容凛的心,冷硬似铁,没有半点的温情。 他缓缓的在心中起誓,我若活着,便要毁掉你们这些给我造成磨难的人,绝不轻饶。 尧景帝脸色难看的望着下首的儿子,虽然知道自己做得很过份,他在大历立下汗马功劳,他该重用他,真心待他,可是看到他这张脸,他就做不到这样,每回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他就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皇弟死时脸上的神情,而这种神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自个儿子的脸上。 他就觉得这是人生的一大讽刺,他看到他便生气,甚至于有时候还动了杀他的念头。 不过现在他却不能杀他,他是开罗的功臣,什么错都没有犯,他有什么理由杀他呢。 所以现在他只想夺他手里的三千亲卫,以防他作乱,若没有了三千亲卫,他又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呢,只做个闲散人罢了。 这是他最大的忍耐度了。 可是没想到他却不放这三千亲卫,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尧景帝望着下首的容凛,慢慢的开口:“君渊,不是朕想动你的三千亲卫,而是你有三千亲卫太显眼了,你不交出来,若是惹出什么事来,朕可保不了你。” 容凛淡淡的凉薄一笑:“父皇真是天下最好的父皇啊,处处替儿子着想,儿臣在此谢过父皇了。” 容凛一拜到底,上首的尧景帝实在听不下去了,挥了挥手:“好了,你好自为知吧,回去吧。” 容凛转身往大殿外走去,殿门外风吹起他的黑衣袍摆,黑发如黑色的锦绸披陈在身后,周身上下拢着满满的戾寒之气,一步步朝殿外走去,仿似魔魅。 他的心这一刻也生出了丝丝魔气,瞳眸异样的红,性感的唇上扬着,唇角里流露出来的是凉薄至极的笑意。 身后的大殿上,夜瑾和赵子风二人惊悚无比的望着那一步步走出去的身影,为什么他们觉得这人似乎成魔了。 这不会是真的吧,若是此人成魔,只怕是开罗的一大磨难,皇上为什么这样糊涂,竟然动了拿回三千亲卫的心思,要知道这三千亲卫可是睿王的人,就算他动心思,那三千人也不会听用的。 皇上这根本是自找不痛快。 夜瑾和赵子风二人掉首望向大殿上首,尧景帝的脸色同样的难看,看到下面两个臣子望,他冷硬强势的下命令:“这事由你们两个人负责去查,一定要查清楚究竟什么人手中养了死士,又是什么人和红焰教的人勾结到一起了,记着,不管是谁,一律严惩。” ------题外话------ 容凛怒了……。再不认老皇帝这个父亲了…。 ☆、第137章 表哥来了 寒夜冷澈,宫灯寂寥,宫道之上,几道身影被灯影拉长,恍若鬼魅,一路徐徐的往宫门外走去。 最前面的人,周身的孤高清绝,仿似一只落单的孤鸿,说不出的凄凉寂寞。 后面走着的几个人,看着前面的主子,只觉得心痛无比。 主子他真是太苦了,这么多年来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最后还落得这样的结局。 他们真的替主子心疼,真的想跑到找嘉宜公主,告诉她,不要这样对主子,主子他只剩下她一个了,她不要这样对待主子,他们真怕主子最后撑不下去了。 几个手下心情无比的沉重,不敢靠近前面的主子,现在的主子有些魔魅住了,若是他们靠过去,一定会被他打的。 一行人往宫外走去,忽地宫道之侧的暗影之下闪出两个身影来拦在了容凛的前面。 弦月和弦夜二人立刻动作俐落的冲了过去,沉声喝问:“什么人?” 来人飞快的开口:“奴才见过睿王爷,我家主子想见王爷一面。” “你家主子是什么人?” 弦月听出说话的乃是太监,可是因为对方身上穿着黑色的披风,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所以他才会问。 小太监飞快的禀道:“宸妃娘娘。” 弦月错愕,掉首望向自个的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宸妃为什么要见自个的主子。 容凛眸光微眯,一抹嗜冷的煞气在瞳底隐着,唇角便是冷寒的笑,宸妃可是宣王的母妃,她要见自己是什么意思,想算计自己不成? 不过容凛想到了宸妃一直以来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且他很好奇宸妃这时候要见自己做什么,真的设局算计他吗?那他岂会放过她,容凛的眼里染上血腥之气。 “宸妃娘娘要见我做什么?” 虽然他不怕宸妃,不过这大晚上,宸妃要见他,若没有重要的事,他是断然不会去见她的。 小太监飞快的说道:“我们家娘娘说,睿王爷若是想知道皇上为什么如此对待你。便去见她。” “头前带路。” 容凛眼神陡的血腥狰狞,森冷命令。 小太监不再多话,身形一动,转身隐于黑暗之中,容凛一挥手领着几名手下跟着小太监的身后没入宫道边的隐影中,几个人跟着小太监七拐八弯的一路往里走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皇宫内宛深处的一座八宝亭外,八宝亭四周看似平静无波,但是隐藏着的气息,还是让容凛轻易的便感受到暗处有高手潜伏着,他的眼神陡的暗沉下去,没想到宸妃身边竟然有隐藏的高手,这女人不简单啊。 不过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同时他也想知道那个他称之为父皇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容凛脸色冷冷,前面的小太监走到亭外轻声的禀报:“娘娘,人来了。” “进来吧。” 亭中女子声音温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阴谋诡计。 容凛仔细的观察四周,最后发现,除了暗处隐着的高手外,亭子四周倒是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容凛抬脚走了进去,弦月和弦夜等人则停在亭外候着,注意着亭子四周的动静,就算宸妃娘娘使什么诡计,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容凛走进亭中,发现亭子里亮着一盏宫绢纱灯,幽幽灯光洒满整个小亭子,亭中石桌之后端坐着一个女子,女子本来正低头看石桌上的画像,听到亭前的脚步声,慢慢的抬首望向走进来,周身拢着冷霜和戾气的男人,精致的面容,鬼斧神功雕刻而成的眉眼,于她来说是那般的熟悉,看到他,她能轻易想起心上人言笑晏晏温柔低语的神容,她的心剧烈的抽痛起来,她的眼神迷茫起来。 直到容凛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见过宸妃娘娘,宸妃娘娘知道父皇为什么恨我吗?” 宸妃醒神,望向容凛,缓缓的把石桌之上的画像取起来递到容凛的面前:“看看这个吧,看到这个你就明白了。” 容凛满脸错愕,伸手取了画像过来,只看一眼,便被定住了,因为画像上的人和他十分的像,但也不是完全的像,大致有五六成的像,不过画像上的男子眉眼满是宠溺,唇边有暖人的笑意,只要看一眼便能看出这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这样的眼神便是对着心爱女人才会有的。 容凛怔怔的呆看着,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亭中,宸妃幽幽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九皇子贤王,皇上极恨贤王,没想到你竟然和这位贤王爷长得很像,这就是皇上讨厌你憎恶你的原因,本宫想着,皇上对你肯定动了杀意的。” 容凛眸色淡淡,神容一丝不动,若是没对尧景帝失望,说不定他还会心痛,但是现在他不会了,一个无干紧要的人罢了,不对,一个他意欲报复的老男人罢了,倒是宸妃娘娘把这消息告诉他是何用意。 “宸妃娘娘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难道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不成?” 在他的身上,还从没有人没有所图,真心实意对待他的,不对,曾经臻儿是真心实意对他的,只可惜他亲手毁掉了。 除了她,他还真找不出一个对他无所图的人。 所以这宸妃告诉他这件事,无疑是想让他帮忙做什么吧。 宸妃望着他,看着他周身的冷寒孤绝,还有那浓浓的悲凉的气息,忽地便觉得心疼,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 如若,如若这是她的儿子,她不敢往下想。 这么多年来,她尽心尽意的宠着宣王,甚至于有时候她实在想不透,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长得和皇帝一模一样,很多时候,她都认为这是君奕在天保佑她的原因,现如今看来,当年她生产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些事。 之前她看到君渊第一眼的时候,便有了触动,之后她让人去查当年替她接生的那些女医官,却发现当年的那些女医官全都死了,连侍候的她的太监宫女也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陆续的病死了。 这么多年下来,竟然只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是她的奶娘徐嬷嬷,可是徐嬷嬷当日被她派去拦皇上了,根本就不在产房里,所以产房里的情况,没人知道。 本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有起任何的疑心,一直疼着宠着宣王,甚至于知道他想做皇帝,也没有阻止他。 可是看到君渊后,她心思乱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当年她嫁进宫里的时候,其实已经怀孕了,怀了君奕的孩子,这也是她当初原意嫁的原因,她不想自己所爱男人的孩子死了,她甚至于想着,老皇帝杀了君奕,她便要让君奕的孩子坐上皇位,这对他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本来她担心自己的儿子若是长得像君奕怎么办,她甚至于做好了用药改变儿子面像的准备,可是后来却发现她根本不用这样做,因为儿子越来越像皇帝,这让她奇怪的同时,却更加的庆幸,甚至认为这是君奕的保佑。 可是等到君渊回京,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怀疑,君渊才是她的儿子,是她当年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而她的孩子之所以到了梅妃的名下,乃是因为梅妃动了手脚,因为梅妃此人十分的有心计,她知道自己在宫中不受宠,自己生下的儿子轻易不会被皇上选为太子,所以她把儿子换到了她的名下,这样皇帝就有可能会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待到太子当上皇帝后,她再站出来说明真相,到时候她便是凤袍加身的太后。 真是阴险歹毒的招数,而她也真的被蒙蔽了。 若不是看到君渊的容貌,她不会怀疑这件事,不会去查这件事,她一查发现所有人都死了,这本身就值得怀疑了。 宸妃望着容凛,想到他三岁便被送往大历做为一枚棋子,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回国后,竟然还得不到老皇帝的宠爱,她就心如刀绞,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君渊就是她的儿子,但是她会查的,一定会查明这件事的。 梅妃,这个贱人,她不会放过的。 宸妃手指紧握起来,这一刻她眼里的戾气,丝毫不输于容凛。 若是有人进来看到,一眼便能看出这二人的眼神竟然分外的相像。 宸妃忍住心头的杀意,望向容凛,温声说道:“本宫只是不忍心你被皇上打压,所以才会提醒你的,好了,睿王爷出宫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你还留在宫里,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宸妃挥手,容凛微愣,随之低首望了一眼手中的画像,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看画像上的人竟然分外的亲近。 不过此时夜太深了,他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不过对于宸妃所为,容凛不太理解,不过他没再留下,把手中的画像放在桌子上,闪身便出了亭子。 身后的宸妃伸手执起了画像,缓缓的展现出一个绝美的轻笑,望着画像上的男人。 奕哥哥,我会查明君渊是谁的孩子的,如若他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饶过梅妃的,还有梅妃所生的孩子。 她的儿子享受了她多少的宠爱,却让她的儿子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她若不狠狠的折磨她们,她就出不了心中的这口气。 亭外,容凛根本没有多想,这世上想像的人太多了,而且他也不以为自己母妃梅妃那样的个性,能得到画像上的男人宠爱,所以他只当这是血脉遗传的问题,必竟那画像上的贤王和尧景帝是同胞血脉,他和贤王有些像也没什么。 一行人火速的在宫中退了开去,待到他们走远了,亭子里,忽地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宸妃身边的徐嬷嬷,徐嬷嬷走近宸妃,缓缓开口:“娘娘,天快亮了,娘娘回去睡吧。” 徐嬷嬷身为宸妃的奶娘,自然知道当日自个的小姐和贤王爷之间的恩爱,可以说,若没有贤王爷就没有自家小姐的一切,小姐所有的东西都是贤王爷教的,他教小姐学骑马,学射箭,教小姐武功,教小姐识字,不但教小姐还宠小姐,徐嬷嬷想不出世上还有谁比贤王爷更宠她们家小姐。 自己家的小姐几乎是贤王爷养出来的,一手一脚,精心浇灌出来的,可是最后却便宜了皇帝,不但如此,还害了自己的一条命。 想到贤王爷,不仅仅是宸妃,就是徐嬷嬷也很动容。 她知道这么些年,小姐一直忍辱负重的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好贤王爷的儿子,可是现如今,却发现自己疼宠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恐怕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不但自己疼宠的儿子不是儿子,自己的儿子却受尽了苦难,而那个儿子是小姐和贤王的骨血啊。 徐嬷嬷一想到这个,便心痛无比,可想而知自己小姐现在是多么的自责,多么的痛苦。 宸妃听了徐嬷嬷的话,掉首凄然的一笑:“嬷嬷,你说我该不该以死谢罪,若是奕哥哥活着,他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我想,他一定失望极了。” 宸妃神容沧然,徐嬷嬷心疼极了,上前扶住她。 “我的好小姐,你别想那么多,也许睿王仅仅是和贤王爷有些像,他并不是贤王的儿子。” “可是我看到他,便有一种心疼,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时候,我想抚平他的眉,看到他心痛的时候,我就心痛,看到他受到皇上责难的时候,我恨不得皇上责难的那个人是我,难道这个不是血脉相连的原因,” 宸妃停了一会儿,又说道:“知道吗?从前我看到冥儿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我很疼他,很爱他,可是有时候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虽然她宠他,她疼他,可是却找不到一种贴心的感觉。 “还有当年我生产的医女以及太监宫女全都死了,难道这是巧合不成,不,我相信这不是什么巧合,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蒙蔽罢了。” 她说完眼泪流了下来,心疼得恨不得死过去,真的,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儿子有可能受到的罪,她就想死过去一百次一千次。 只要一想到,她就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娘娘,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我们到哪里去查这件事的真相。” 徐嬷嬷烦心的是这件事,如若查不到当年的真相,她们就不能肯定睿王君渊就是娘娘生的儿子。 不能依靠长得像便认定了睿王是娘娘的孩子,是贤王爷的孩子啊。 宸妃忽地飘渺的轻笑了起来,这一笑,仿若不食人间烟的嫡仙一般的美好。 她轻幽幽的声音响起来:“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徐嬷嬷盯着宸妃,宸妃温声说道:“这世上所有做母亲的都疼爱自个的孩子,以往我想不透为什么梅妃不疼七皇子,我一直想着,是不是因为皇上不宠梅妃,所以她才会不疼自个的儿子,现如今看来,她不是不疼,而是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她比任何人都还要疼爱她的儿子,所以她才会关心我的儿子,才会让萧家的人一直隐而不动,并不为七皇子出头,争皇太子的之位,因为她在等,等我儿子上位的时候,让萧家助我儿子一臂之力,不对,她为自己的儿子助一臂之力,好让他顺利的登上帝位。” “梅妃真正是打的好如意盘算啊,不过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只要她能证明君冥根本不是她的儿子,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他登上帝位。 君冥此人十分的像尧景帝,权欲心特别的重,这么些年来,因为是她的儿子,所以深得皇上的倚重,一心一意把他当成最宠爱的儿子,事事依着他,处处顺着他,这已经养成了他尊贵霸气的禀性,若是他从高高的云堆上坠落下来,可想而知他心中会多么的痛苦。 他痛苦了,梅妃岂能不心痛,宸妃想到这个,心总算舒坦了一些,她掉首望向徐嬷嬷:“嬷嬷,要想知道冥儿是不是梅妃的儿子,只要从冥儿身上动手脚就行,没有哪一个母亲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受难而于动无衷的。” 徐嬷嬷已经知道宸妃想做什么,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一来,宣王殿下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如今忽地发现这个疼爱着长大的孩子很可能不是小姐的孩子,可想而知她们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糟蹋。 二来,宣王殿下虽然得宠,可是却不是无脑之人,十分的有心机,如若他是梅妃娘娘的孩子,这一点是遗传了梅妃娘娘的。 她们若在他的身上动手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娘娘,要小心才是,以防被宣王殿下发现,若殿下是娘娘的孩子呢。” 最怕的是母子二人因此分心啊,若宣王殿下不是娘娘的儿子倒也罢了,若他真是娘娘的儿子,岂不是因此坏了母子情分,眼下宣王对娘娘可是极有孝心的。 “我会小心。不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的,或者我不在他身上动手脚,我在自己的身上动手脚。” 宸妃忽地想到了更好的点子,她要在自己的身上动手脚,以此来毁坏宣王和梅妃的关系,哈哈。 梅妃若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她怒目相向,是何等大快人心的事情。 宸妃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徐嬷嬷却听得心惊胆颤:“娘娘,你别伤了自个儿。” “没事,我会小心的,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看看究竟谁才是我的儿子呢。” 说到这个,宸妃的心有些沉重,徐嬷嬷也不再说话,事实上两个人都有些怀疑,怀疑睿王才是宸妃娘娘的儿子,只不过现在缺少证据罢了,可是睿王爷那张脸就是证据啊,要不然就是梅妃和当年的贤王爷有关系了,可是徐嬷嬷和宸妃都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上,君奕是什么样的人,她们是知道的。 只怕连一个眼角都不屑给梅妃那个女人,又怎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所以说来说去,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梅妃用自己早出生的孩子换了她的儿子,她这样做,其目的是为了推自个的儿子上位。 若是她善待她的儿子的话,宸妃不至于这样恨,可恨自己这样待她的儿子,她竟然那样恶劣的对待自个的儿子,所以她绝不会善中罢干休的,宸妃眼里一片赤红,两个人走出了八宝亭,一路往椒宸宫走去。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尧景帝当殿提出了昨夜有刺客夜进赵府的事情。 当然尧景帝这么做不是为了给容臻找出刺客,而是因为此案牵扯出了红焰教,红焰腰牌出现,说明有红焰教教徒出现,这些亡命之徒竟然再次的出现了。 朝堂上一时人心惶惶,众人可没有忘记当年皇上派了大量的官兵巢灭红焰教的事,红焰教教众死伤无数,可同样的朝堂上的兵将也死伤无数,其中还有不少的官员被红焰教的人杀掉了。 现在这红焰教竟然再次的出现,谁人不害怕,个个害怕不安,生怕那红焰教的教徒拿自己开刀。 尧景帝扫向大殿下首的朝臣以及两位皇子,怀王和宣王。 他相信宣王的脑子不至于勾结红焰教,自己都有意培养他为开罗的太子了,这天下江山都是他的,他怎么会和红焰教勾结,倒是刚刚冒出头来的这个五儿子,有可能和红焰教勾结。 一想到这个,尧景帝的眼神别提多凌厉了,阴森森的瞪着怀王容华。 容华一看尧景帝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去,周身冒冷汗,害怕得要死。 父皇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怀疑自己勾结红焰教吗? 不,他怎么会勾结红焰教呢,先前派去刺杀靖江候府大小姐的人,确实是他的手笔,可那些人只是他训练的手下。 没想到这么些人出面,竟然没有杀掉赵家这位小姐,不但没有杀了人,竟然还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听说从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搜出了两块腰牌,一块死士腰牌,一块红焰教的腰牌。 他又不傻,怎么会让那些人身上带东西呢,当时他可是明禁严令的让所有人都不准带一点东西,就怕失手落到别人的手里,留下蛛丝马迹,为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他可以肯定,那些人身上没有东西,但是这两块腰牌是怎么回事?看来是有人放上去的,谁放上去的。 怀王细想之下,第一直觉认定这放腰牌上去的是七皇子睿王,因为先前自己和他正斗着,他派人去杀赵婵,说不定他知道是他做的,既然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但是怀王很快想到一件事,先前他听说父皇连夜召了七皇弟进宫,还要收回七皇弟的三千亲卫呢,听说七皇弟气得当场和父皇翻脸了。 难道父皇怀疑昨夜的刺客事件,是七皇弟自导自演,用来栽脏陷害他的,所以才会要收回他的三千亲卫。 可是怀王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位七皇弟为人十分的精明,这腰牌若是他放上去的,他应该知道,父皇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因为他们两个人正斗着,他又比较聪明,更容易引人注目,那他为什么这样干。 他不是这样蠢的人啊,所以这手笔,绝非七皇弟所为,可是除了七皇弟还有谁。 怀王君华的心激灵一下,飞快的抬首望向大殿一侧的八皇子宣王。 只见八皇子宣王意气风发,风光无限,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相较于他们两个,这个八皇弟是目前最春风得意的人,看他一切皆在掌握着的样子,怀王殿下的心缓缓的下沉。 看来那腰牌之事,真的有可能是这位八皇弟手笔,他这样做是一石二鸟之计。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对付了自己,又对付了七皇弟,好厉害。 怀王瞳眸之中满是暗潮,阴森凌厉。 大殿一侧的宣王君冥,自然没有忽略他的眼神,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凌厉之气,只不过宣王殿下并不以为意,眼下这种状况,他们想翻天都没有用,一个不得宠,一个深受父皇的嫌弃,而他却正好相反,他深得父皇的宠爱,他可以这样说,只要他不犯什么大的过错,这开罗的皇太子之位就是他的,别人想也想不到。 所以即便知道五皇兄惦记上了他,他也不甚在意。 那腰牌的事情根本不是他的手笔,他可以想像得出,这腰牌的事情是睿王整出来的手笔。 不过宣王不认为七皇兄整出这样的手笔有什么意思,让怀王和他斗起来。 怀王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跳梁小丑,他若想他死,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宣王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浓烈的嘲讽的笑,大殿一侧的怀王看到了这家伙对他赤祼祼的轻视,他的一颗心都快要气炸了,真想指着宣王大骂,他有什么能耐的,不就是因为他托生得好吗,生在宸妃的肚皮里,父皇因为宠爱宸妃,所以连带的也宠爱起他来了。 若不是这样,他未必比得过他。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眼神阴骜凌厉,望着怀王,然后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 “此案交由风雷骑的夜将军和赵子风负责,刑部和兵部全力协助他们,查清楚这件案子,红焰教腰牌出现,说明这闵京城内有红焰教的教徒出没,大家一定要严密的注意着城内的动静,若是发现什么异常,立刻禀报到刑部和兵部去。” “此案因牵扯到红焰教,所以不管牵扯到谁,一律抓起来,朕定然严惩不贷。” 老皇帝阴沉的下令,大殿下首的一朝众臣沉声应命:“是,皇上。” 老皇帝又说道:“除了红焰教外,这京城内竟然还有人养死士,这事一并交由夜将军和赵统领去查,若是查出来有人私下养死士,定斩不饶,。” 一言使得朝堂上不少人脸色暗了,皇上虽然明禁严令的不准养死士,但每家或多或少的都会养一些暗卫打手死士什么的,现如今皇上这样的圣旨一下,他们可就要小心了,若是落到夜瑾和赵子风的手里,他们全家都要倒霉。 朝堂上的大臣越发的人心惶惶的。 最后老皇帝因为半夜没睡,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了,都退下去吧。” “是,皇上,”一众朝臣施恩退出了大殿,尧景帝因为真的累了,所以便领着人去休息。 勤政殿外面,朝臣陆续的离开了,怀王和宣王两个人落后了一些,两个人慢慢的停住了脚步,彼此相望,两个人的眼里满是刀光剑影,电闪雷鸣。 怀王君华率先开口:“八皇弟真是好手笔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鸣惊人啊。” 一出手便牵扯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但出了死士,还连带的整出了红焰教的事情。 不过他手里怎么会有红焰教腰牌的,难道说这位宣王殿下和红焰教的人接触过,所以才会有腰牌,或者他之所以如此的硬气,也是因为他背后有红焰教支撑着,所以才会如此的狂妄自大。 君华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心中微微的有些兴奋。 若是他能查出宣王和红焰教勾结,那么这个父皇眼中宠爱的儿子,只怕要一落千丈了。 君华眼神狰狞了,心里狠狠的发着誓,就算这人没有和红焰教勾结,他也要整出他和红焰教勾结的事情来。 这样他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皇位于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君华对面的宣王君冥,看着五皇兄的神容,知道这家伙正打着主意要对付他呢,不由得冷笑一声:“五皇兄最好别被人当枪使。” 当然他懒得管这男人有没有被人当枪使,因为不管他有没有被人当枪使。 他都不打算放过他了,除掉一个是一个。 先除掉这个家伙,再除掉睿王,或者睿王不用他动手便有人除掉。 君冥可是看出来了,父皇极恼这位皇兄,若是自己在里面煸煸风点点火,相信父皇定然容不得他,所以到时候不用他动手,自有人动手收拾他。 君冥眉眼拢着志得意满的光华,抬脚离开。 身后的怀王听了宣王的话,怔了一下,难道说两块腰牌的事情是睿王整出来的。 可是怀王抬首看宣王的时候,便看到这家伙脸上赤祼祼的轻视,还有他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这家伙分明是对他动了杀机的,不管那两块腰牌是不是他动的手脚,他都不能坐义待毙,而且他直觉上认为还是这有伙所为。 睿王这个贱男虽然可恨,但却是聪明人,他绝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当然怀王绝不会想到,容凛的这一招正是拿捏了他这样的心思,所以才使出来的,当然他除了挑起怀王和宣王的争斗,同时还针对着尧景帝,他想看看自己在尧景帝心中究竟有没有一丁点的位置,同时他想用红焰教的事情在开罗掀起混乱。 当然现在他的目的全都达成了。 一,让怀王和宣王对上了,这两个人现在正想尽办法的除掉对方。 二,从这一招他看出尧景帝对他没有一点点的情份,不但没有情份,还意图杀死他,当然这一点是从宸妃那里得到的肯定答案。 三,因为他扯出了红焰教腰牌的事情,眼下开罗京城内一片混乱,别说百姓,就是朝臣,也有很多人人心惶惶,要知道红焰教可是开罗国内的一大邪教,过去不少百姓和朝中的官员吃过这一大邪教的亏,现如今,他们竟然再次的出现了,怎不引人恐慌。 京城内,因为红焰教腰牌的事情,气氛十分的压抑,而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之中,赵家却举办了赏花宴,宴请京城上流社会的命妇和闺阁小姐赴宴。 秦氏之所以举办这赏花宴,乃是因为她们现在另行建了府,总要宴请京城的夫人小姐吃一回宴席,正式向京城内的人召告她们眼下已不是靖江候府的人,而是赵府的人。 所以这宴席是必须请的,哪怕大家都知道这事,也要正式请一回宴席,以召告赵府的独立门户。 再加上秦氏还有一件心事,那就是给儿子选一门婚事,倒不是说她不喜欢蒋青岚这样的女子为媳,而是因为这女子根本就不想嫁给自个的儿子,这事她亲口问了蒋青岚的,她表示自己不想嫁。 既如此,她就不想勉强蒋青岚,两个强行凑到一起的人,未必就幸福。 虽然儿子坏了蒋青岚的清白,但是这姑娘不愿意嫁也没办法,所以她打算绝了儿子的心思,不让他再把注意力放在蒋青岚的身上。 所以今日的赏花宴,一来是召告赵府自立门户,二来也是相看宴,她想看看京城有哪些人家的姑娘愿意嫁她的儿子,她好从中为儿子挑选一个媳妇。 一大早秦氏就起来忙碌了,天近中午的时候,一切都忙碌得差不多了。 秦氏便领着几个仆妇嬷嬷的回自己住的院子里去收拾一番,重新换一套衣服,又另戴了一套头面,收拾齐整后竟然容光焕发的特别精神。 正好容臻领着人过来,看到秦氏精神不错,不由得笑着开口:“娘,你今天精神真好,这么一打扮,真漂亮。” 秦氏虽然和赵傅明说了和离的事情,但赵傅明不同意,这事眼下正僵持着。 不过秦氏也不着急,反正她不急在这一时,就不相信熬不过赵傅明。 此时她听到容臻的说笑声,不由得抬眸嗔了容臻一眼:“你这孩子,竟然连娘也取笑起来了。” 她抬头望向容臻,顿觉得眼前一亮,女儿今日上身穿桃红云纹琵琶衿短袄,下着一条碧水蓝逶迤拖地的长裙,因为身材高挑,所以一眼望去,满身仙气,仿似仙女似的,再看她清丽出尘的容颜,眸光莹莹好似拢了秋水,肤色润白好似天山的雪一般,脸颊上还微微的粉红,唇不点而朱,唇角轻扯,浅浅的笑意,像朝霞一般的耀眼动人。 房里的人都看得一呆,秦氏身侧侍候的丫鬟海棠忍不住赞叹:“大小姐真漂亮,跟画上的仙女一样。” 秦氏听了顿时满心舒畅,跟吃了蜜糖似的甜,她就乐意听到人夸她的女儿。 不过她看着女儿也跟画上的仙女似的,秦氏嘴巴合不拢了,走过来拉着容臻的手。 “婵儿,你真好看,娘亲都看呆了。” 容臻倒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 “哪有那么夸张,也就是收拾了一下,人靠衣服马靠鞍,” 房里的人都笑起来,海棠飞快的说道:“大小姐就是不收拾,也好看,常人比不了。” 秦氏噌她一口:“就你会说话。” 她又掉头望向容臻,感叹道:“婵儿,娘亲没想到还能看到你,还看到你长得这么好,娘亲真是死也知足了。” 说到最后一句,脸上笑意氤氲,容臻却不同意的开口:“娘亲,你要长命百岁的,怎么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活的。” “是,是,我要看到我家婵儿嫁人生子,”秦氏立刻笑着开口,拉着容臻坐下后,她提起今日宴请宾客的事情来。 “婵儿,娘亲有件事要和你说,你也知道,之前我问过蒋家的姑娘,她愿不愿意嫁给你哥哥,可是她一口回决了,说绝不嫁你哥哥,所以今日我打算替你哥哥相看一个媳妇,不能让他一门心思的盯着蒋家的姑娘,其实我看出那蒋姑娘喜欢别的人,她不喜欢你哥哥。” 容臻叹气,蒋青岚喜欢的人是齐墨,也就是萧家的萧墨,可惜萧墨同样的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可是哥哥那边,” 容臻把问题转到赵子风的头上,他娶不娶女人,这事她不关心。 “他那边不用操心,我们先相看着,等到落定了,再和他说,”秦氏认真的说道,忽地压低了声音和容臻说道:“其实我也想试探看看蒋姑娘的意思,若是她对你哥哥有一点的心思,说不定会吃醋,若是她连这么点意思都没有,那你哥哥也不要再想着娶她了。” 容臻眉一挑,望向秦氏,倒没想到秦氏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不过只怕她要失望了,她表妹和赵子风之间,真不太可能,就好像一一。 容臻刚想到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一名二等的丫鬟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夫人,少爷说睿王和宣王殿下两个人都过来了,他们都带了贵重的礼物过来拜访大小姐,少爷让人过来问大小姐意思,大小姐是否要见他们?” 容臻挑了眉,眸色幽冷,这两个人是没完了,她都和他们两个人说了,她对他们不感兴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一想到容凛竟然也过来了,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便有些痛,是不是时间真的很轻易的便冲淡了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情意。 难道只有她停在原地,不敢想,不敢回忆从前的事情。 容臻忽地凉薄的笑起来,她倒想看看他过来做什么,是过来表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在意吗?还是又存了什么心机。 必竟眼下她身上顶着的可是赵家小姐的身份,赵子风是皇帝面前的宠臣,他有理由拉拢不是吗? 容臻起身缓缓的说道:“好,我去见见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婵儿,你若不想见,我让人去回了。” 秦氏看容臻脸色不好,立刻开口说道,总之她是第一个不想委屈自个女儿的人。 不过容臻摇了摇头:“没事,娘亲,这事我来解决,你去那边招待客人,回头我见过了他们再去女宾那边。” “那你小心些,”秦氏叮咛,容臻点头,一路领着人往外走去,秦氏倒不担心她会遇到什么事,必竟这里是赵府,因为先前的刺客事件,赵子风又派了不少人隐在府内,以免再有人伤到容臻。 一行几个人一路往前院走来,七拐八弯的穿花度柳的往前院走来,后院和前院隔着不短的路程,所以一时间没到。 不过刚出了后院,绕过大插屏的时候,忽地一道身影闪电般的的疾射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如银浪似的直朝着容臻扑来,同时还夹杂着一道低沉的冷喝声:“别吭声,否则杀了你。” 这声音于别人恐惧无比,谁也不敢吭声,可是于容臻来说,却无疑是天簌之音,她本来可以轻松的抬手打掉来人的剑,但是她却没动,所以来人的长剑眨眼的功夫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眸阴沉的盯着她。 “你就是赵家的小姐,说,蒋青岚在什么地方?” 容臻望着身边面容俊朗,却清瘦无比的男子,正是她的表哥蒋云鹤。 ------题外话------ 票纸,求票纸……。 ☆、第139章 保媒 容臻抬眸望着焦急不已的蒋云鹤,蒋云鹤一边用长剑抵着她的脖子,一边朝着容臻身侧的几个丫鬟叫道:“你们谁都不许叫,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的杀了她。” 容臻幽幽的开口:“你若是杀了我,只怕你妹妹也活不了。” 蒋云鹤一听这话,顿时气急败坏的冷喝:“闭嘴。” 他好不容易的摸进了赵家,却因为赵家隐藏的人手太多,而一时动不了手脚,不过今日赵家举办什么赏花宴,却是给了他机会,因为人多,容易混进来。 容臻并不理会蒋云鹤,掉首望向丁香和月季:“你们谁都不许叫,以免小姐我被他杀了。” 丁香和月季等人吓都要吓死了,脸色难看至极,看自家的小姐到了这种时候还一派轻松的样子。 不由得提着一颗心,虽然佩服小姐的临危不乱,可是真的好担心,若是小姐出事,她们这几个也别想活了,所以丁香和月季等人赶紧的点头:“我们不叫,你别杀我们家小姐。” 蒋云鹤松了一口气,低首望向自己长剑之下的女子,却发现这女人面色淡然,从容自在,并没有半点的慌张,这倒是大出他的意外,看着这样子姿态的他,蒋云鹤一时慌神,眼面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明艳动人的身影,那时候,表妹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她却一一。 蒋云鹤想到容臻的死,不由自主的心痛心疼,眉微微的蹙起来。 耳边却听到容臻幽幽的声音响起来:“阁下这样神思不宁,确定不会中了别人的招吗?” 她开口,蒋云鹤一惊,低首望她,便看到她瞳眸之中一抹冷冽,似乎在提醒他刚才犯的错。 蒋云鹤暗自怒骂自己一句,竟然随便看到一个人,便想到表妹,真是该死。 他盯着容臻沉声命令:“你让人立刻把我妹妹带过来,放心,只要我妹妹没事,我不会伤你。” 他只要妹妹没事,并不打算伤了这赵家的女儿,虽然赵子风和他们蒋家有仇,但是罪不及无辜,他并没有打算杀这位赵家嫡女。 容臻听了掉首望向丁香,小声的说道:“你去把青岚姑娘带过来,记着,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被劫了,要不然与我的名声不好。” 其实开罗的民风较开放,并不特别在意这些,但是容臻这样做,乃是为了保护蒋云鹤,若是丁香去找人的空档,惊动了这赵府的人,那他要走恐怕不是易事,尤其是眼下睿王和宣王二人还在赵府,这两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正因为顾虑这些,所以容臻才会以名声之事叮咛丁香,丁香果然不敢再心生别想,赶紧的点头:“好,奴婢立刻去叫青岚姑娘。” 不过她临走前没忘了朝着蒋云鹤叫:“你别伤了我们家小姐,我会把人带过来的。” “快去。” 蒋云鹤不耐烦的冷喝,丁香咬了一下牙,赶紧的跑走了。 这里容臻望了望四周,认为这个地方并不十分的安全,所以朝着蒋云鹤开口:“你确定站在这里好吗,这是外院进入内院的要道,若是让人发现,你以为你走得掉。” 蒋云鹤一惊,赶紧的一伸手扣着容臻,直往一侧后院拽去,很快绕过了大插屏,进入了三间穿堂,穿堂旁边有厢房,他便押着容臻和几个丫鬟地了穿堂旁边的厢房,此时赵家所有人都在前院后院招待宾客,所以人很少,一时根本没人到这边,所以给了蒋云鹤便利的空档,要不然他早就被人发现了,接下来没人再说话。 丁香和蒋青岚来得极快,蒋青岚路上已经听到了丁香的话,知道是自个的哥哥来找自个了,不由得一阵高兴,随之又想到自己的哥哥用剑劫持了表姐,若是表姐受了伤,那哥哥走不了。 眼下表姐顶着的可是赵家的嫡女,秦氏和赵子风视她为命根子,那睿王宣王还有意求娶她为妃,若是她受了一点伤,哥哥肯定活不了,所以蒋青岚不由得着急,一路跟着丁香,直奔前院而来。 很快两个人到了后院和前院交界的圆形拱门处,却没看到人,丁香本来就机灵,想了一下,拉着蒋青岚便往后院来,经过穿堂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厢房里有人叫她:“丁香。” 正是月季从厢房门口叫她,丁香赶紧的拉着蒋青岚进去。 蒋青岚一进厢房便看到拿着剑指着容臻的蒋云鹤。 看到哥哥,她的眼泪一下子溢了出来,哽声叫唤了起来:“哥哥。” 蒋云鹤的心里也很高兴,他一直在找妹妹,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她,若不是从靖江候府传出消息,说赵子风意欲娶大历蒋国公府的嫡女,他还不知道妹妹在这里。 好在现在他找到他了。 “岚儿,没事了,哥哥来带你走了。” 蒋云鹤安抚蒋青岚,蒋青岚高兴过后,看着那指着表姐的长剑,只觉得心惊不已,赶紧的开口:“哥哥,你快放开剑,她是一一。” 容臻生怕蒋青岚叫出她的身份,抢先一步开口:“你妹妹已经来了,你是不是该放了我,立刻放了我,若是惊动了别人,你们兄妹两个,一个都别想走得掉。” 蒋云鹤望了容臻一眼后,招手示意蒋青岚过来,然后他收起长剑,冷声命令容臻:“你从侧门送我们出去,若是你胆敢乱叫,我定然第一时间杀了你。” “好。” 容臻不和他多说话,要知道前面还有两个男人等着她呢,若是他们派人过来找她,找不到她的话,定然会惊动赵府内的人,到时候蒋云鹤想走都走不掉了。 容臻想着,领着蒋云鹤和蒋青岚兄妹二人一路往外走去,蒋青岚想和自己的哥哥说眼面前的女子便是表姐,可是当着赵家下人的面,她又没法说,一路上都没有吭声,跟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往赵府的西侧门走去,路上虽然偶遇了不少的下人,但是这些下人看到大小姐领着人,谁也不敢多问。 在赵家,大家都知道一件事,夫人和少爷极宠大小姐,谁若是得罪大小姐,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们不敢招惹大小姐。 容臻一路顺利的把蒋云鹤和蒋青岚送到了西侧门,然后沉声开口:“你们走吧。” 蒋青岚回首望着容臻,下意识的轻唤:“表姐,那一一。” 容臻已经转身往里走去,命令守侧门的婆子:“好了,把门关起来吧。” 婆子动作迅速的把西侧门关了起来,门外,蒋云鹤拉着妹妹闪身便走,兄妹两个人很快消失赵府外面,不过蒋云鹤带着蒋青岚离开后,忽地想到蒋青岚先前的话,表姐,她哪来的表姐。 蒋云鹤随意问道:“妹妹,你先前叫表姐什么意思?” 蒋青岚瞄了一眼哥哥,叹口气说道:“哥哥,先前你拿剑指着的人乃是臻表姐,否则你以为凭你走得了,不说赵家现在护卫众多,就说今日赵府内,那睿王殿下和宣王殿下都在,若是表姐哼一声,你就别想走,你不会以为自己有多么高明吧,是表姐在护着你。” “臻表姐,臻表姐,” 蒋云鹤脸色瞬间一白,身子直接的从半空坠落下来,他激动的掉首望向自已的妹妹,一把拽着她。 “你说容臻,她没死,她还活着。” “是的,臻表姐没死,她还活着,现在她是赵家的小姐赵婵。”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蒋云鹤高兴坏了,激动的大叫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又问道:“表妹的脸为什么和从前不一样。” “这个说来话长,我回头再告诉你,我们走吧。” 可是蒋云鹤不想走了,他心急的来回踱步:“我想回头去看看她。” “别,今日赵家内有不少人,若是你再过去,肯定要倒霉,你想见表姐,我们回头再去找她就是了。” 蒋青岚劝蒋云鹤,好不容易才劝住蒋云鹤,两个人一起离开。 赵家正厅里。 睿王容凛和宣王君冥二人不时的朝着门外张望,两个人一边望一边相互冷讽,不时的攻击着对方。 赵子风在一边陪着笑脸,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时间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很快三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容凛率先开口:“怎么这回子还没人过来?” 他今日之所以过来,一来是想看看臻儿,在他最孤单的时候,看看她,哪怕是看一眼也是好的。 二来他知道现在八皇子宣王正大力的追求臻儿,虽然他知道臻儿不原谅他,心中正憎恨着他,可是想到有别的男人惦记着他,他还是心里不舒服,不想让别人得逞,所以他今日除了想见见臻儿,还想破坏她和宣王之间的事情。 不过依他的估计,臻儿听到他过来,说不定不会出现,而这正中他的下怀。 但是即便臻儿不过来,那前去后院禀报她的丫鬟总该过来说一下吧,怎么连丫鬟都没有出现一下。 容凛话落,君冥和赵子风二人脸色同时变了。 两人急急的起身:“难道说又遇到刺客了,或者是红焰教的人。” 两人话刚落,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三个人一起抬头望向门前,便看到一身精致衣容的容臻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袅娜,身姿娉婷,举止从容,整个人看上去美好得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嫡仙,看着她便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 容凛看着这样子美丽动人的容臻,眼神下意识的温柔起来,可是想到身侧的宣王同样紧盯着着容臻,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掉首望去,果然看到宣王殿下正眸露欣赏的望着臻儿,同时眼底有一抹誓在必得。 这让容凛的心中瞬间跃起万丈怒火,恨不得一剑结果了身侧的家伙,明明知道他中意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偏还来和他抢,他依倚的不过是皇帝的宠爱罢了。 想到尧景帝,容凛的眼神阴沉森冷,他掉首望向容臻,立马发现容臻脸色有些白,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心惊的开口:“赵小姐,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脸色好难看?” 容臻望了容凛一眼,嘴角紧抿,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过容凛一开口,赵子风和宣王君冥都发现了容臻的脸色不太好看,两个人不由得紧张的追问。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容臻身侧的丁香飞快的上前禀报:“回两位王爷和少爷的话,先前小姐领着我们来前院,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武功十分的厉害,一闪身便用长剑抵住了小姐的脖子。” “啊,”三人惊叫,赵子风率先冷喝:“府里的护卫全是死人不成,明明加派了人手竟然还让人混了进来。” 容凛不似赵子风的心急,反而是愈发的冷静,沉稳的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人说,他是蒋青岚的哥哥,他抓了我们家小姐,让我们家小姐立刻把蒋青岚带过来,要不然他就杀了我们家小姐。” 赵子风一听这话,眼睛圆睁,怒火万丈的开口:“蒋云鹤,他竟然胆敢到我赵府来抢人,太可恨了。” 他说完望向丁香急问:“那蒋小姐呢,现在怎么样了?” 丁香望向赵子风回道:“蒋小姐跟着那人走了,那人倒也没有伤着小姐,他带着蒋小姐走了。” 赵子风一听,脸色顿变,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宣王君冥沉稳的开口:“表弟这是打算去哪儿?” “我去拦住他们。” “他们早就走了,你拦他们做什么,还有那女人明明不想嫁你,你何必非要把她留在赵府里。” 君冥对于赵子风所做的事情不能苟同:“你喝酒后无意碰了她,但是却给了她机会,她不要,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件事。” 赵子风脸色微变,下意识的蹙紧眉望着君冥,一时无言反驳,反倒是正厅一侧的容凛凉凉的开口:“或者是赵统领喜欢上了那位蒋家的小姐,所以才会紧抓着她不放。” 此言一出,赵子风脸色更白,似乎真被说中了似的。 容臻有些错愕,唇角很快露出讥讽的笑意,这真是报应,赵子风也有今天吗,他喜欢上了她表妹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表妹是不可能会嫁给他的。 容臻想着往一侧走去,容凛和君冥的注意力不在赵子风的身上,又落到容臻的身上。 “赵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容凛关心的追问,眼里满是担忧,容臻望着他如此关心另外一个女人,本来平波无澜的心,还是泛起了涟漪,还有隐隐的疼痛。 不过面上却分外的客气疏离:“谢睿王爷的关心,我没事,那人并没有伤我。” 容凛松了一口气,想到蒋云鹤,不由得一阵气恼,若是那家伙真的伤了臻儿,他不在意废他。 一瞬间周身拢上了狠意。 宣王君冥却已经关心的开口:“婵表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本王立刻让人进宫宣御医过来替你检查一下。” 君冥的这句婵表妹,让容凛听得胃疼,眸光幽幽的冷瞪着君冥。 容臻摇头:“不需要惊动别人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这一次是三个男人同时的开口,赵子风已经恢复如常了,看到自己妹妹没事,他还是很高兴的。 容臻坐在正厅一侧望向对面的两个男人,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知道睿王和宣王拜访我意欲何为?” 这一次容凛没开口,倒是宣王君冥抢先开口道:“今日赵府设宴席,本王前来赴宴,正好前几日得了一件白狐斗篷,眼下已是十一月低的天气,所以本王把这件白狐斗篷送婵表妹。” 君冥说完朝外面唤人:“把东西呈上来。” 门外他的手下立刻捧着一个紫檀雕玉兰花的锦盒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打开了锦盒,只见盒中平整的摆放着一件白狐斗篷,斗篷虽然没有全展开,但是一眼看出这是一件极难得的白狐斗篷,不仅仅是价值不菲,只怕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 因为这件白狐斗篷,上下没有一点的杂色,纤尘不染。 看到这件白狐斗篷,容臻想到了当日她赢了容凛和秦灏的两件斗篷,一件火灵狐斗篷,一件孔雀裘的斗篷。 那时候的他们恐怕不会想到,后来所发生的种种。 容臻不由自主的把眼光从白狐斗篷的移开,无意间一抬首,看到对面的容凛正眸光幽深的看着她,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痛意,浓浓的好似拢了愁云一般,定定的望着她。 容臻心一沉,下意识的有一种感觉,难道容凛已知道她是容臻,要不然他不至于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如此一想,再去细看时,已看到容凛掉转了视线。 容臻很认真的想着,容凛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如若他知道她的身份,却隐而不动,他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他想再一次的算计利用她不成? 容臻的心暗沉下去,手指悄然的轻握了起来,心下起了试探之意,她要看看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就是容臻。 这里容臻正想着,那边宣王君冥已经温润轻笑着走过去,轻轻的取了白狐斗篷展了开来,只见那白狐斗篷果然是极好的上等佳品,通身没有一丝儿的杂毛,斗篷的领口以及帽子的外圈都镶嵌了一层细密的白狐绒毛,别说穿了,就是看到都让人心动不已。 宣王君冥优雅的取了白毛斗篷,徐步走了过来,抬手往容臻的身上披去。 若是往常,容臻绝不会允许这家伙把东西披到自己的身上,因为她可不是那等眼浅的人,不会因为一件白狐斗篷便对眼面前的人有什么好感。 不过因为此时她心中存了试探容凛的心,所以她没动,。 宣王君冥一看她没动,顿时间大喜起来,不但上手替容臻披了斗篷,还转到她的正面,轻手轻脚的替她系带子。 两个人此刻的举止看上去别提多亲昵了。 容凛看着眼面前的画面,整个人拢上了狂风暴雨,脸色阴沉得可怕,瞳眸闪烁着腾腾的煞气,手指也紧握了起来。 此刻的他控制不住的想上前去痛捧君冥一番。 他是这样想的,同时他也是这样动的,虽然他想压抑,他想装着若无其事,但是他做不到。 因为臻儿是他喜欢的人,是他的未婚妻,若不是攻城,他们两个人早就大婚了,又哪里来君冥的什么事。 正厅里,赵子风本来正惊讶,自个的妹妹一直表示不喜宣王,这会子怎么又不动了。 不想身后一道旋风袭击过来,他刚掉头望过来,便看到一道光影闪电般的攻击向那替自个妹妹系斗篷带子的君冥。 君冥一感受到身后虎虎风声,身形一退,直接的让了开来,容臻动也没动的望着那一拳朝着君冥打过来的容凛,容凛此时就好像一个煞神一般,整个人嗜血阴冷至极,眼神布满了狂风暴雨,大有要撕裂了君冥一般。 容臻看到这里,心神大震,若是此时她还不清楚容凛之所以抓狂是为了什么,她就太白痴了。 这男人根本早就知道她是容臻了。 容臻认真的细想,之前这男人对她的态度很恶劣,之后却温和得多,也许从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容臻了,但他一直隐忍着不动,他这是又打什么算盘。 容臻脸色难看的收回视线,掉头望向先前躲避得迅速的八皇子君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男人第一直觉便是自己闪身避开,而全然不顾她的安危,这种人她若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幸好她根本就不屑于理会这男人。 那边宣王君冥犹未感觉到容臻心里的冷意,抬首怒瞪着对面攻击而来的容凛,森冷的喝道:“七皇兄,你做什么?” 容凛挑高长眉,唇角是凉薄如水的冷笑。 他就是让臻儿看清楚,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冷酷无情,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考虑的是他自己,不会是别人,所以这样的男人根本嫁不得。 相信以臻儿的聪明,定然不会再看中这男人。 容凛想到这个,先前暴怒的心,平息了下来,神容慵懒,懒洋洋的开口:“八皇弟犯规了,先前说好的公平追求赵家的小姐,现如今你对赵小姐动手动脚的算怎么回事,本王这是阻止你动手动脚的。” 容凛话落,容臻嗜冷的瞪他一眼,然后抬手摘掉了先前君冥系在她肩上的白狐斗篷,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宣王爷,这东西拿回去,我受不起王爷的这份厚礼。” 她说完自把手中的白狐斗篷放在锦盒里,直接的领着人往外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身后的正厅里,宣王君冥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幽幽的瞪着容凛。 “七皇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君子了?” 容凛挑高狭长的眉,悠然的说道:“君子,八皇弟也配提君子二字,若是八皇弟真是君子的话,为何要抢自己兄长的女人。” 他说完冷嘲的一笑,转身便走了,臻儿已走了,他已经破坏了她和宣王,再留着做什么。 身后的正厅里,宣王君冥脸上满是冷霜,瞳眸一片血腥,阴森森的瞪着容凛,心里狠狠的发着誓,七皇兄,你竟然胆敢公开坏本王的好事,那就别怪本王落井下石,让你不好过。 君冥一边想一边往外面走去,落在最后面的赵子风望着眼面前的一切,对于宣王爷有些不敢苟同,先前容凛那一拳袭来的时候,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人直接的避开了,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的妹妹,也没有考虑自己妹妹有没有受伤,会不会被伤到,更过份的是这家伙到现在为止,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是多么的过份。 这样的男人,妹妹怎么能嫁给他呢,若是嫁他,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可以想像,这男人肯定第一个拉了自己的妹妹出来挡剑。 不,不行,他不能让妹妹嫁给宣王,这事回头他定要和她谈谈。 赵子风念头落地后,忽地想起蒋青岚来,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十分的不是滋味儿,他喜欢蒋青岚,所以才会想娶她,若不是喜欢她,在她第一次拒绝不嫁他的时候,他便不强娶她了,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坚持要负责任,没想到到最后她依然离开了。 赵子风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一路落寞的离开正厅,往中庭去招待宾客,今日宴请客人,除了各家的夫人小姐,京中的一些官员他也请了一些。 赵家今日宴请女宾的场点乃是后院的枕霞院,因为枕霞院里开了不少的秋海棠和长春花,名为赏花宴,自然要应景,所以便选了枕霞院,不过因为赵家刚搬过来,以前这座府邸没什么人打扫,所以这赵府内暂时并没有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些自然生长的花草,不过胜在这些花草依然开得极艳,在风中摇拽生姿,倒也别有韵味。 不少人看惯了精心打理的花草,这种自然生长出来的花草倒是见得少了,一时不少人兴致勃勃的凑到一起观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热闹。 容臻到的时候,秦氏正不停的张望,因为时辰差不多了,要开宴了,女儿还没有过来,她正打算叫人去唤她呢。 正好看到容臻过来,不过看容臻脸色有些不太好,秦氏便担心了起来,难道女儿受了什么气不成? 秦氏立刻领着人过来,四周的人看到秦氏的动作,倒也习以为常了,谁都知道这位秦夫人是极宠女儿的,在秦夫人的心里,儿子比不得这个女儿的,所以那些打着主意想嫁进赵家的女人便心里暗暗打着主意,待会儿一定哄着赵婵,说不定可以进赵家的门。 虽然赵子风另行开府了,可是这闵京城内多少人都是人精,知道即便今日赵子风出来开府了,回头那靖江候府依旧是他的,若不然,皇上为什么单把靖江候府隔壁的府邸赐给他啊。 所以今日来的客人很多,京城内不少权贵人家都来了,这些夫人小姐个个把眼睛盯准了赵子风。 秦氏顾不得理会这些女人,她此刻一心一意关心的是女儿,所以一走到容臻面前,便关心的问:“婵儿,你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容臻此时已冷静得多,先前她是因为受惊所以脸色不好,她没想到容凛竟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既然他知道她的身份,却一直隐而不动,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打算悄悄的出手对付她和容离。 一想到这个,容臻周身冰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中飞快的思索着解决方案。 她要不要立刻带容离走,不要这什么江山了,也不要这什么十三殿下的位置了,她不想他有危险。 容臻想得入神,秦氏看她没吭声,更以为出什么事了,心急的追问:“婵儿,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看。” 容臻听到秦氏心急的叫声,总算醒过神来,然后摇头:“没事,娘。你别担心了,我就是走得有些急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虽然容臻如此说,但是秦氏知道她没说真话。 婵儿肯定遇到什么事了,要不然她不会这样的。 秦氏还想追问,身后却有脚步声响起来,张御吏的女儿张蔷领着两三个小姐走了过来,这几个小姐平时和容臻的关系不错,所以一起过来和容臻打招呼,除了这几位小姐外,竟然还有一个怀王妃。 怀王妃今日也过府来了,此时看到容臻,她清秀的脸上满是笑意,笑意盈盈的开口:“赵小姐来了,先前我们还一直念叨着赵小姐呢?” 容臻望过去,张蔷立刻为她介绍:“这位是怀王妃。” 容臻的眉蹙了起来,这种时候,怀王妃过来做什么,她和这位怀王妃可没什么交情。 之前那些黑衣刺客进赵府来刺杀她,搞不好就是怀王的手笔,现在这怀王妃又一脸亲热的跑过来做什么,难道又想耍什么心计。 容臻唇角满是幽寒的笑意,若是这女人胆敢在她的面前耍什么花招,她不介意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不过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必竟对方是怀王妃,她不能让人家抓住把柄。 “原来是怀王妃光临寒舍,真是令赵府蓬荜生辉。” 怀王妃脸上笑意更深,直接的过来伸手拉着容臻的手,亲热的往里走去:“我们不要生份了,一起过去说说话。” 容臻低首望着拉着自己的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女人摆明了没安好心,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容臻心里已警戒,跟着怀王妃一路往里走去,枕霞院内的夫人小姐,不时的和怀王妃打招呼,有人乘机和容臻打招呼。 秦氏望着前面的一行人,微微的蹙眉,这怀王妃什么时候和婵儿这么要好了,这女人分明有古怪。 秦氏脸色不好看了,若是怀王妃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海棠,去盯着这女人,看她想耍什么心计。” “是,夫人,”海棠俐落的提起裙子一路往枕霞院前面走去,很快便凑到了怀王妃等人的坐椅前,正好听到怀王妃和自家的小姐在说话。 “赵小姐长得可真是好看,真正是把我们闵京城多少小姐给比了下去,这样的好容貌,足可以担当我们开罗的第一美女了。” 容臻扯了扯嘴角,这女人今儿个嘴巴抹了蜜不成,由此更可知她今天是要做什么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容臻眸光冷莹莹的,唇角是冷冽的笑意。 四周不少人附和怀王妃的话,一来人家是王妃,二来她们都想巴结这位赵婵小姐,再加上赵婵确实长得挺好看的,很美丽,总之今日在场的小姐全都被她给比了下去。 “赵姐姐是长得好看的,而且越来越好看。” 张御吏的女儿张蔷,第一个肯定,。 其她小姐点头附和,容臻轻笑着说道:“别我了,在座的哪一个差了,就是怀王妃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我们女人就像娇花一般,一个女人就是一种花,所以完全没有可比性,各有各的美罢了。” 容臻说完,怀王妃率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赞叹:“赵小姐不但人好看,就连话都说得好听,不知道哪家的儿朗能有福气娶了赵小姐。” 容臻眼神微暗,这是今天的重点吗? 容臻唇角染笑的望着怀王妃,怀王妃又继续说道:“像赵小姐这样的美人胚子,应该得到男人真心的对待,听说睿王和宣王殿下都相中了赵小姐做王妃,不知道赵小姐相中了睿王还是宣王?” 怀王妃的话引起了别人的兴趣,和她们坐在一张桌上的几个小姐都望向了容臻。 容臻眼里却隐有不耐,这女人是没事做了吗?竟然关心起她的亲事来了。 她这是打算干什么?容臻不动声色的说道:“多谢怀王妃的关心,不过我一一。” 容臻话还没有说完,怀王妃竟然抢了她的话头,笑眯眯的说道:“赵小姐一定要考虑清楚,虽然有些人眼下看着光风霁月,春风得意,可是天有不测风月,一瞬天,一瞬地,赵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另外赵小姐嫁人可要打听清楚了,有些人没有娶正妃前,府里可纳了好几个女人了,那些女人身份地位不低,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即便赵小姐嫁进去身份高贵,可是那些女人是好招惹的吗?一嫁进去便碰上这些糟心事,不如不嫁。” 怀王妃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不过众人一听就知道怀王妃这是劝赵家的小姐不要嫁给宣王。 一时间,桌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那怀王妃还不甘心的说道:“不过睿王爷人还是不错的,不但品貌好,能力也是好的,最主要的睿王府眼下一个女人没有,若是赵小姐嫁进去的话,这可就是独宠了。” 容臻眸光幽暗,唇角是似笑非笑,甚至于有些无语和哭笑不得,她对容凛避之唯恐不及,这女人倒好,竟然直接的给她保起媒来了,她怎么不去做媒婆啊。 桌前几个小姐兴趣更高了,一个个盯着容臻看,不知道容臻究竟是选睿王还是怀王。 容臻望了身边的几个人一眼,最后淡笑着回道:“我没想过嫁进皇室,所以多谢怀王妃的美意了。” 怀王妃一听这结果,并不是自己所要的,若是赵婵不嫁睿王,那宣王就不会死心,肯定想办设法的娶她。 不行不行,这赵婵本来就聪明,若是嫁给宣王,可就是宣王的一大助力,她背后还有赵子风。 再加上她绝对不能让宣王心想事成,让他小瞧人,让他瞧不起他们怀王府。 这一回她定然要坏了他的亲事。 怀王妃想着,立刻再次的开口劝道:“赵小姐,你不嫁皇室,嫁寻常人家,只怕宣王爷不会同意,除非你嫁给睿王爷,那宣王才没有办法。” 容臻眉蹙起来,瞳眸满是暗潮,幽幽的盯着怀王妃,这女人好像没知觉似的还想再说,不过她的身后忽地挤过来一个人,却是怀王府的下人,那下人走过来飞快的禀报了一则消息,怀王妃的脸色瞬间变了,身子急急的站起来,同时急怒的叫出来:“你说王爷被红焰教的人围杀?” ☆、第140章 救蒋皇后 怀王妃这一嗓子喊得有点大,所以很多人被惊动了,尤其是红焰教这样的字眼,更是敏感异常,此时怀王妃一叫,个个都望了过来,盯着她,怀王妃尤不知觉似的激动的叫着:“王爷,他伤得怎么样了?” 怀王府的下人心急的望着自家的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来了,王爷被红焰教的人围杀,不是该小心处理,以免引起恐慌吗? 不过下人不敢质疑自家的主子,飞快的回道:“王妃娘娘,王爷他伤得很重,现在被送回了怀王府,有人进宫去禀报了皇上,皇上已经下旨让风雷骑的夜将军查这件事了。” 怀王妃一听到怀王爷受了重伤,抹起了眼泪,然后急急的和秦氏道别,一路领着人离开了。 容臻一直在看怀王妃,发现这女人刚才的伤心似乎有些假,倒好像做戏一般,虽然别人没发现,她离得她近,却是看得很清楚的。 难道今日怀王被刺之事,乃是假的,是他们自导自演的结果。 怀王这样做,是想栽脏陷害宣王一把。 容臻如此一想,不由得蹙眉叹气,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怀王的段数果然是太低了,他这样低劣的戏码,不但不会害了宣王,只怕还会因此害了自个儿。 容臻的神情,让一侧的张蔷看到了,张蔷关心的询问:“赵姐姐,你怎么了?” 容臻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替怀王难过,不知道怀王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得很重?” “这下大家只怕更恐慌了。” 张蔷小声的说道,容臻抬头望了一圈,果然看到枕霞院内的人个个脸色发白,一扫之前的热闹,冷清了下来。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接下来众人都没什么兴致了,秦氏便让开宴,吃宴的时候,大家也没什么话说,个个安静沉默的用着膳,膳后本来准备好的节目也没人参加了,个个急急的告辞离开了。 至于男宾那边更是早就散了,身为主人家的赵子风以及宣王睿王兵部刑部的人都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而离开赵府去处理事情了,剩下的男宾客只吃了一半便都早早的散了。 京城内,因为怀王被刺客刺杀的事情,人心惶惶,很多人家大门不出,二门紧闭,一时间热闹繁华的闵京城显得分外的冷清肃条。 尧景帝接到禀报后,大发雷霆之怒,命令风雷骑的夜瑾,赵子风等人全力的查这件事,不查清楚这件事绝不束手罢休。 圣旨一下,夜瑾和赵子风等人吃住全在刑部和兵部了,全力的查这件案子,另外,风雷骑的兵将全城搜查陌生的人。 因此查出好几家私养暗卫的事情,这事一捅到皇上的面前,皇上震怒,直接的下令,把这些人家给查抄了, 这些人家也是倒霉,撞在了眼下这档口,若是往常,倒不至于全家被查抄了,最多被降职外调罢了,但是眼下因为红焰教的事情,所以任何事都很敏感,皇帝心情正不好,不管是谁落到皇上眼里,都会重重的惩罚。 因此,整个闵京城,更是压抑得很,大街小巷上,行人行色匆匆,除了必要的话,多一句都不想说。 怀王府里。 怀王本来被红焰教的人刺杀受了重伤,皇上下令让御医救治他,经过一些日子的救治,怀王爷终于被救了过来,此时已恢复了一些精神,能说话了。 房间里,此时坐满了幕僚,个个望着怀王爷惨白的脸色,心里默念一句,王爷太敬业了,为了伪装得逼真,竟然不惜受了这么重的伤,好几个人心中肃然起敬。 怀王妃则是哭哭啼啼的数落着怀王爷。 “王爷,你这戏演得太过了,差点就把自个给整没了,你不是说演戏吗,有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之前怀王和幕僚定下的计谋便是找人假扮红焰教的人刺杀自个儿,这样一来,皇上定然要怀疑睿王和宣王,不管皇上最后把罪名落到谁的头上,怀王都高兴,而且照怀王的认知,睿王爷挺聪明的,他一定有办法摘掉自己,那么剩下来的就是宣王了。 只要父皇猜忌了宣王就好,哪怕父皇往日再宠他再爱他,但是宣王和红焰教勾搭上,父皇都会生气发怒的。 本来这算盘打得挺好的,不想后来的事情却失控了。 房间里,歪靠在床上的怀王,脸色还很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听到怀王妃的哭诉,不由得怒斥。 “你说的什么混帐话,本王哪里会让人把自己伤成这样,是真的有红焰教的教徒出现,意图杀了本王的,若不是本王拼起反抗,你以为本王活得了。” 怀王爷的话,使得房里所有人一愣,个个面面相视,然后担心起来。 红焰教,王爷竟然真的被红焰教的人刺杀了,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红焰教的人刺杀了王爷啊,睿王和宣王? 不过众人细想之下,一致认定了一个人,一定是宣王,因为眼下他们怀王府和宣王对上了,睿王府根本没有理由插手这件事,所以这事是宣王做出来的。 床上的怀王爷也认定了这件事是宣王君冥做出来的,所以他愤恨的用力捶着身边的床。 “君冥,他真是丧心病狂,竟然想杀死我这个皇兄,他太丧心病狂了,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房里不少人点头附和。 “没错,宣王府现在算是盯上我们了,我们不能坐义待毙。” “是啊,现在还是想办法对付宣王。” 房里,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得很热闹,一直安静坐在一侧的安康,则微微的敛目叹息,他终是选错了人,这怀王根本成不了事,急功近利,先前他要自导自演安排红焰教刺杀自己的时候,他便阻止了,因为红焰教太敏感了,这事一个不慎很可能全军覆没,王爷这样做无疑在玩火,虽然他们要和宣王斗,但是可以在小事上动主意,一点一滴慢慢的渗透进去,慢慢的让皇上厌恶宣王,而不是以为这样一举能击挎宣王,可惜他每次反对都没用,因为他一个人说了没人听。 王爷听信大部分人的主意,而大部分人都是无庸之人,这些人不得用其实也是有原因的,确实没有真本事。 而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眼瞎了,竟然会选择投靠了怀王爷,这大概是自己一生之中做得最错的事情,而且也因为这件事,他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他也不是什么有为之人/。 安康心思复杂的想着,房里忽地有人张嘴问:“安康,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安康苦笑,又来了,每次出事的时候就问他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眼下他们分明是落入一个局了。 本来宣王不敢在这种事上动手脚,他们倒好,送了这么一个机会给宣王,他岂会不在这种事上动手脚。 “只怕我们此次在劫难逃。” 安康平静的说着,幸好,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自从他投靠了怀王,便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把自己的两个孩子送了出去,现在就算他们死,安家也不算绝后。 不过安康的话,却引起了别人的恼火,就连怀王爷脸色也不太好看。 怀王妃更是满脸恼怒的瞪着安康:“安康,王爷要你们这些幕僚是想主意的,不是让你说这些丧气话的。” 安康摇头,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这一群人是注定成不了事的。 房里的人,都不满的瞪了安康一眼,眼下他们正心惊胆颤的,偏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说这种丧气话,还有他不是人称小诸葛吗?这么点事难道还能难住他不成,想个办法解决就是了。 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的想着主意,只有安康安静的待着,望着身边的这些人,听着他们自以为是的主意。 其实他知道,宣王肯定已经动手了,所以他们所谓的办法,在宣王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 “王爷,不如我们找出红焰教的人,收买他们咬准宣王便是指使他们杀人的人。” “或者找人假扮红焰教的人,假意被抓,然后咬死了是宣王让他这样干的。” 床上的怀王君华听得眉蹙起来,他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似乎有事要发生似的,脸色十分的阴沉难看。 房里的人还在争先恐后说着,怀王冷喝:“住口,别争了。” 他话落,房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个个望着床上虚弱躺着的人,其中有人小心的问:“王爷,那你说眼下怎么办?” 怀王张嘴欲说,房外,忽地响起急切的脚步声。 众人一起望向门外,门未开,便有管家的声音响起来:“王爷,不好了,风雷骑的夜将军带人围住了怀王府,赵统领带人闯了进来,见人就抓,眼下府里不少人被抓住了,。” 管家话落,房里的怀王爷脸色瞬间失了血色,怀王妃一下子呆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王爷,王爷,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怀王爷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直接哇的一口血喷洒而出,竟然直接的昏死了过去。 房里的几名幕僚,个个脸色惨白的急急起身,几个人抢着往外奔去,理也不理身后的怀王和怀王妃。 怀王妃心急的大叫起来:“你们站住,你们快想办法解决啊,王爷眼下昏迷了,你们不能走,大家不要走。” 可是这些人如何理会,直往房外奔去,此时众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走,从书房下面的密道逃出去,若是走得慢了,他们必死无疑。 几个人冲了出去后,一路直奔书房而去,可惜他们没有奔到书房,便听到怀王爷所住的院门轰的一声倒蹋了,数匹高头骏马飞冲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银色盔甲,说不出的威风,正是赵府的赵子风,赵子风高据在马上,一挥手沉声下令:“来啊,把所有人都抓了,一个不留,全都抓进刑部大牢。” 他一声令下,身后无数兵将涌了进来,见人就逮,见人就扑。 而赵子风从马上翻身而下,领着一队人直奔怀王爷的房间。 怀王君华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赵子风,他挣扎着开口:“赵统领,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禀报父皇,我真的是被红焰教刺杀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一向风光的怀王爷,此时别提多狼狈了,连自称本王都忘了,一口一个我的叫着。 可惜赵子风不理会这些,他公事公办的沉声开口:“回王爷的话,本统领只负责执行命令,至于王爷的冤屈自有刑部和兵部的人审办,相信他们定然会给王爷一个公道。” 赵子风说完也不等怀王君华再说话,直接的抱拳冷声:“王爷,得罪了。” 他说完一挥手,身后的手下飞奔而上,直接的把怀王君华从床上拖拽下来。 怀王妃看到这些人竟然胆敢拖拽王爷,早尖叫起来:“你们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王爷乃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你们竟然胆敢抓王爷,我要进宫,我要见父皇,一定要让他把你们这些人统统的抓起来,你们给我等着。” 怀王已经昏死了过去,连挣扎都没有,被赵子风的手下像拎死狗一般的拎了出去。 怀王妃拼命的拦着,可惜都没有用,不但没拦住,自己还被赵子风下令给带走了。 怀王妃一边走一边怒骂:“赵子风,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家王爷是冤枉的,他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早晚会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一路骂骂咧咧的往府门走去,此时怀王府内乱成一团,不但是怀王爷怀王妃,府里的小妾姨娘的也都带了出来,连带的朝中的几名官员也都被带走了,一时间满府凄惨,哀嚎声一片。 刑部大堂,此时坐满了人,除了刑部兵部尚书外,还坐了宣王睿王,另外还坐了不少朝中的大臣,不但如此,连刑部的大门都没有关,让百姓观看审案的过程。 尧景帝为了平息京城内的恐慌而广开刑部的大门,以消百姓心头的恐慌,若是他们遮遮掩掩的,只怕百姓更加的恐慌。 怀王爷和怀王妃等人被带上来的时候,四周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 “没想到怀王爷竟然勾结红焰教,自导自演一幕杀人的事件,真是不要脸。” “不知道红焰教的人有没有全都被抓起来,想想便让人害怕,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听说他们红焰教有一门邪功,专门吸食人血来练功,所以之前才会杀了那么多人。” “是啊,是啊,总之一定要把这些余孽抓住。” “怀王爷竟然跟这样丧心病狂的邪教勾结到一起去了。” “这就叫狗急跳墙,怀王装疯卖傻的不就是想和宣王殿下争位子吗?可是自己又没能力,又不得皇上的圣宠,所以只能想些旁门左道的办法,这也是一种本事。” 怀王妃听到耳边的这些议论,别提多憋闷了,朝着百姓尖叫:“我们家王爷没有和红焰教勾结,我们家王爷是冤枉的,你们休要信口胡说。” 这时候怀王君华已经悠悠的醒了过来,他本来就被红焰教的刺客刺杀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现在又被这般对待,此时的他完全是只剩下半条命了,不过想到自己眼下被抓的事情,怀王爷不敢昏过去,挣扎着往前爬了几步,朝着上首的刑部尚书叫起来。 “本王要见父皇,你们凭什么抓本王,本王什么都没有做。” 上首刑部尚书一脸冷漠的望着他,沉稳的开口:“怀王爷,我们先前抓到了一批红焰教党余,那些人已经交待了,你就是指使他们的人,他们之所以隐于京城,也是受到了你的安排,才会隐于京城内的,他们是听命你行事的。” 刑部尚书话一落,堂下的怀王君华,直接的倒抽一口冷气,血从脸上一点点的退了下去。 他抬首望向侧首端坐着的睿王和宣王两个人,睿王爷神色冷漠,周身的戾气,看都不看他一眼。 宣王君冥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笑意,眼里满是轻视,一种彻底的漠视。 怀王心里咯噔一沉,一口气差点没有抽过去,这事绝对绝对是宣王安排的,没想到自己的自导自演没成功,倒是给宣王有了出手打击他的机会。 怀王现在恨死自己了,可是他不想死啊,若是不能证明这些红焰教不是他指使的,他是死定了,不但是他,连怀王府里的人全都得死。 勾结乱党邪教,这可是大罪。 怀王想到上次自个父皇的话,一身的冷汗,他飞快的朝着上首的刑部尚书叫:“我没有指使那些人,我不认识什么红焰教的人。” 刑部尚书飞快的开口:“怀王殿下,若是仅靠这样的证据,我们是不会抓你的,因为这红焰教的人,很可能受了别人的指使栽脏陷害你了。” “对,对,他们受别人的指使栽脏陷害我了,这勾结红焰教的另有其人,不是我。” “不过怀王殿下,我们还有别的证据,证明这红焰教是受你指使的。” 他说完一挥手,大堂外面,便有官兵领着一名宫女一个嬷嬷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怀王却是认识的,乃是侍候自个母妃的宫女和嬷嬷,两个人一走进来,不敢看怀王君华,飞快的跪在大堂正中的位置上。 “你们两个说吧,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 “回尚书大人的话,八年前,兰妃娘娘曾经在出宫上香的途中救过一人,奴婢当时看到那人的手臂之上,有一朵红色的火焰。” 红焰教手臂上刺红色火焰的,乃是教中级别极高的堂主之类的人,不是寻常的小爪牙。 此时这嬷嬷的话,无疑直接的把怀王爷打入了十八层的地狱。 怀王朝着身边的赵嬷嬷吼叫:“赵嬷嬷,你怎么能,怎么能背叛我母妃,背叛本王。” 赵嬷嬷乃是兰妃身边的得力嬷嬷,是她以前的奶娘,后来带进宫的,这是多么深的情份啊,没想到今日竟然背叛了兰妃和怀王。 怀王绝望极了,没想到宣王竟然连母妃身边的人都拉动了,他们岂能还有活口的机会。 赵嬷嬷听着怀王君华的责问,只觉得心如刀绞,可是她没办法,她若不照着湘妃娘娘的话做,她的儿子就要被杀掉。 赵嬷嬷早年间曾经生了一个儿子,后来相公死了,儿子却被她搞丢了,所以她一直想找到儿子,可是却没有找到,之前湘妃忽地找到了她,说帮她找到了儿子,不过她必须帮她做一件事,若是她不帮她做,那她就杀了她的儿子。 赵嬷嬷后来去见了自个的儿子,确认了这确实是他的儿子,不过儿子现在生活得很潦倒,湘妃娘娘说了,若是她答应帮她的忙,她便给她一笔钱,这笔钱足以让她的儿子过得很好。 赵嬷嬷因为亏欠自个的儿子,实在不想看儿子如此辛苦的过一生,最后逐答应了湘妃,做假供。 事实上也算不得假供,兰妃当年确实救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人的手臂上没有红色火焰罢了。 这事除了她们,当时还有好几个下人知道。 赵嬷嬷话落,宫女袁梅也出来指证。 “是,这事奴婢也知道,当时娘娘派了奴婢去侍候他的,奴婢看得很清楚,那人的手臂上有红色火焰。” 袁梅当年是个小丫鬟,被兰妃指去侍候那人。 不过现如今总算熬到了二等的丫鬟,本来她不会背叛兰妃娘娘,可是湘妃却拿捏着她的一个弟弟,弟弟现在中了秀才,三年后开考有望考中功名。 可是湘妃娘娘却设局让弟弟进了大牢,说他犯了偷窍罪,若是她不答应帮助湘妃娘娘做事,弟弟的偷窍罪就要成立了,那他多少年的苦读最终付于流水,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弟弟只怕承受不了这打击,最后一死了之,那她就是袁家的罪人。 本来这些事,她们可以告诉怀王殿下,可是她们知道怀王根本依靠不了,眼下皇上最看中的是宣王,怀王意图和宣王争东宫之位,根本就是自找死路,她们指着他根本没有活路的。 宣王不会放过怀王的,所以最后她们只能如此做。 怀王绝望的眼光从赵嬷嬷的身边落到了袁梅的身上,最后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口气昏死了过去。 怀王妃朝着赵嬷嬷和袁梅大叫:“你们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母妃,她待你们不薄啊。” 赵嬷嬷和袁梅周身的冷汗,脸色惨白,她们也不想这样,可是她们没办法。 刑部尚书一挥手命令人把赵嬷嬷和袁梅带下去,并让她们画了押。 下首,怀王妃还在撕心裂肺的怒骂,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死,这女人此刻完全的疯魔了。 刑部尚书一挥手便让人把这怀王妃带了下去,然后命人把怀王给泼醒了。 待到怀王君华幽幽醒过来,刑部尚书继续往下审,这一次更干脆,先前在怀王府里被抓住的几名朝中官员,怀王爷的幕僚个人都交待了,怀王爷确实让人自导自演了这一出红焰教杀人的戏码。 怀王看着身边这些翻脸无情的家伙,心里凉到了极点,此时的他已经没办法再为自己争辩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全无活路了,再争辩又有什么用呢,只怪自己能力不如人,能力不如人,还要和人家斗。 为什么就不能安份的做个怀王呢。 现在的怀王爷悔断了肠子,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所以他即便后悔,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随着怀王的几个幕僚交待之后,赵子风又从怀王赶了过来,他领着人从怀王府里查出了一些怀王殿下和红焰教私通的密信和信物。 至此,怀王和宣王之间的争斗落幕,怀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碾压了。 此案禀报到尧景帝的面前,尧景帝震怒无比,不但下旨赐了怀王以及怀王府所有人死罪,还下令相关涉案的人全都给斩首示众了,连宫中的兰妃都没能幸免,直接的被赐了毒酒,毒死在了长怡宫之中。 怀王府一干人以及朝中的一部分朝臣,皆被斩首示众。 一时间,整个闵京城都布满了血腥之气,连天空几乎都是血红的。 大街小巷中的行人,个个小心谨慎的不多说一个字,不多做一件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皇上下旨斩了怀王和朝中的一干朝臣之后,又下旨让风雷骑的赵将军搜查了整个京城,把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全都抓进了刑部的大牢,然后逐一的核对,若是有迹可寻的人便放了,若是无迹可寻的人,统统的都杀头。 在这样腥风血雨的时刻,朝中的各家大员全都安安份份的待着,谁也不敢生事。 赵府内的容臻自然也不敢生出什么事来,安逸的待在赵府内做她的孝顺女儿,偶尔也会进宫去看望十三殿下,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十二月中的日子。 眼看着年关将至,不少人家在怀王被斩一事后,逐渐的走出了家门,大街上便又热闹了起来。 睿王府。 书房内,一道俊挺华贵的身影正伏案挥笔的在练习毛笔字,神情专注,下笔有力,一笔一画,力透纸背,铁画银钩,笔走游龙,写出来的字如他的人一样飘逸华美。 书房一侧的美人靠上,正懒懒的歪靠着一人,一个邪气的男人正盯着写字的人,慢慢的他开了口。 “王爷,你有心事,说说有什么心事,说不定我夏昭能替你解决了。” 这人正是大历京城的首富夏延之的嫡次子夏昭。 夏昭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年关将近,他把这一年相关店铺的帐册送了过来。 先前容凛回开罗,便把自己手里经营的所有商铺都交到了夏昭的手里,言明这些产业交给夏昭去打理。 若是赢了利,两个人平分,不过夏昭并没有这样做,他主动拿了三,大头七的利让给了容凛。 他只不过出了一个人力,所有的一切都是容凛的,他得了三已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光是这一年,他所得的利钱就有差不多一百万两,这还是国败后的数量,以前大历没有败的时候,他手里的这些产业,至少七八百万两银钱的进项,可见这人有多么会赚钱。 书房里,夏昭的话并没有让容凛有什么表示,他依旧认真的写毛笔字,只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一个可以静心的办法。 一侧的夏昭看他的动作,摆明了不相信,这家伙有没有心事,他会不知道吗?而且他似乎瘦了很多,整个人较之往常更冷漠了。 夏昭不禁有些心疼,这人倒底是怎么了? 他知道他是喜欢蒋皇后收的义女嘉宜公主,可是再怎么样,嘉宜公主死去差不多快要半年了,他这情怎么还没有淡下去。 “喏,这是今年赢利的数目,有二百多万两,你收了。” 容凛停住动作,瞄了一眼案桌上的银票,淡淡的问道:“怎么这么多,你得了吗?” “我的拿了,你以为我会白便宜你。” 容凛把手里的毛笔放了下来,然后从一叠银票中取了五十万两的银票递给夏昭。 夏昭不收,他直接冷哼:“给你你就收着,你打理生意,用钱的地方多,而且若是我要钱,我自会跟你要的。” “好,那我就先收着。”夏昭接过去,他是知道容凛禀性的,他不喜欢推推搡搡的,而且他若真需要钱,肯定会跟他要的。 夏昭收了银票又问道:“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夏昭说到这个,眼神幽深下去,望着容凛。 他的意思是眼下怀王被老皇帝下令斩首了,现在容凛有什么打算,是否要和八皇子宣王争皇位,若是他和八皇子争皇位的话,他可以全力的帮助他。 不过容凛却摇头:“我的事,你别管,你只管打理好生意就好。” 夏昭还想说话,门外却有敲门声响起来,容凛朝门外唤人:“进来。” 弦月走了进来,脸上神色有些激动,飞快的开口:“王爷,属下刚刚收到消息,流云大师来开罗国了,现在就在开罗的相国寺内挂单。” 容凛本来幽冷的神容,因为弦月的话,瞬间起了变化,他瞳眸之中燃起火焰,面容闪过激动,本来一心练字的也不练了。 “你说流云大师到了相国寺。” “是的,属下为了确认这个消息,所以先前没有敢告诉王爷,派人前往相国寺去确认了一下,现在可以确认,流云大师确实在相国寺挂单。” “好,真是太好了,走,我们立刻前往相国寺走一趟。” 容凛说完闪身便往外走去,连房里的夏昭也顾不得理会了,弦月赶紧的跟上他的步伐,往外走去,被晾着的夏昭满脸的奇怪,赶紧的跃身而起,紧追着前面的身影,一边走一边追问。 “说说,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激动,不就是一个和尚吗?至于吗?从前也没看到你激动,以前我记得你还挺讨厌这个老和尚的,现在怎么一听到他便激动了。” 夏昭追上容凛,一迭连声的说着,然后看容凛不说话,他又掉转矛头的问容凛身后的弦月:“说说,你们家爷这么激动是为了什么,这真是太少见了,而且太惊悚了。” 夏昭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事情,让这位爷变色。 弦月璀璨一笑,愉悦的开口:“夏公子,你就别问了,一起去相国寺走一趟就明白了,还有我们家爷要脱离苦海了。” “脱离苦海。” 夏昭错愕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容凛的苦海便是嘉宜公主,现如今弦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嘉宜公主没死,这事还和流云和尚有关系。 夏昭又想问,他是一肚子疑问啊,谁来给他讲讲好让他明白,难道不知道他一向好奇吗? 可惜前面的容凛不但没理会他,还冷瞪了弦月一眼:“多事。” 弦月不敢再理会夏昭了,一行人火速的出了睿王府前往相国寺。 容凛等人赶到相国寺的时候,天色已晚了,整个相国寺笼罩在一片幽暗的灯光之中,庄严又肃穆。 好在山脚下有容凛的手下在等着,先前他们已经打探了流云大师眼下住在什么地方,所以一看到自家的主子出现,恭敬的施礼之后,便带着容凛和弦月等人直奔后面的禅房而来,一众人迅速的穿透相国寺的外围,往后面的禅房奔来。 可是众人还未到禅房,容凛便听到后山方向有打斗声,他仔细的凝神听了听,没错,后山的方向确实有打斗声传了过来。 别人不知道,他功力高于常人,所以轻易便感受到了。 容凛的脸色微微的暗了,飞快的想着,相国寺的后山怎么会有打斗声传来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着,身形已如箭矢一般的射了出去,直奔后山而去,同时冷声命令手下。 “后山有打斗,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弦月和弦夜,夏昭等人紧跟着他一路往后山奔去。 一众人顺着打斗声一路往后山飘去,远远的看到有不少身着白色长袍的人围着两个人在厮杀,而那两个被围住的人明显的落败于下风,尤其是其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裙,脸上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明显的不敌,步步往后退去,她身侧的几个人步步紧逼,其中一人手掌一凝,便是一道强大的劲气,直朝这白衣女子击去。 眼看着一掌要袭击到那女子的身上,若是这一掌击到,女子不死也要受到重伤。 容凛心一沉,身形更快的往女子身边飘去,他人未到,掌中劲气已到,一掌朝着那袭击过来的白袍男子狠狠的撞击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内力爆炸开来,劲气炸得后山的花草树木纷纷倒蹋,而那白衣女子被这强大的劲气给炸飞了出去,脸上的白色面纱便在这轰炸之中,飘然而落/。 容凛长袍一挥,身形一动,内力泻出来,抬手便接住了那从天而降直坠下来的女子,一眼看到这女子,他心里瞬间被巨大的喜悦给塞满了:“皇后娘娘。” 蒋皇后因为先前被容凛和那白袍人相撞的内力给袭击到了,所以胸内血气逆流,一口鲜血便喷洒而出。 容凛看得心惊不已,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扶住蒋皇后,纵身跃出打斗的圈子,然后把蒋皇后放在地上,自己抬起一掌朝蒋皇后的后胸贴去,强大的内力泻出来,直往蒋皇后的四肢百骇涌去,一会儿的功夫,蒋皇后方觉得自已不那么痛苦了,整个人好受多了,同时神智也清醒了很多,先前容凛出现后,她神思有些昏沉,现在算是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不过因为容凛给她疗伤,所以她看不到后面的人,缓缓的开口:“恩公,谢谢你出手相救了。” ------题外话------ 皇后凉凉终于出现了,容凛的好日子快要来到了。 ☆、第141章 母女相见 这边容凛给蒋皇后疗伤,那边夏昭弦月弦夜等人加入了打斗,帮着流云和尚一起对付那些身穿白袍的人,这样一来动静很大,虽然他们未必打得过白衣人,但这边的动静一大,肯定要惊动相国寺的人,相国寺内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对付这些白衣人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白衣人却很精明,一看这阵势,并不恋战,为首的人一挥手,身后的手下急速的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开去,眨眼便消失了,夏昭等人并不恋战,因为这些白衣人很明显的身手十分的厉害,若是他们真和他们拼死一战,就算胜了,只怕自己人也要受伤,所以还是搞清楚情况要紧。 等到白衣人一走,夏昭望向对面的流云和尚,不客气的说道:“老和尚,你这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竟然招这么多人来杀你。” “罪过,罪过,一切都是老衲的错。” 流云大师眼神中满是懊恼,之前一交手,他就知道这些白衣人是什么人,乃是他们天山一族的人,天山一族的人生来爱习武,所以合族内,上至七十岁的老人,下至两三岁的小儿,个个都善武功,而且青中年人,武功都是十分高的。 这些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流云大师知道,他们定然是端木家族的人,因为他大哥娶的女人就是端木漪兰。 端木漪兰嫁给他大哥后,生了一个女儿慕容灵仙。 他们慕容家身负守护天山一族的使命,历代族长都身有奇脉,这道奇脉可以修练慕容家祖传的伏龙秘典,这种秘典修成之后,内力大涨,可修复天山一族之外的防护罩,这种防护罩可挡山林中的豺狼虎豹,天山一族的人一直与世隔绝,喜与山林为伍,每个人都不喜与人打交道,但是隐于山林之中,危险很大,那些大型的猛兽最喜食人,所幸当年的慕容家的家祖用祖传的秘典建了一座防护罩,可保天山一族所有人安全无忧的生活。 这也是他们慕容家历来便是天山一族族长的原因。 可是谁知道到了慕容灵仙这一辈的时候,她身上竟然没有奇脉,按照慕容家的规矩,族长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应该拥有奇脉,但是慕容灵仙的身上却没有奇脉,这让慕容家族的人大骇,却不敢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很多人怀疑慕容家的奇脉一事到此便终止了,所以个个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而他却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哥哥他会不会另外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才是身居奇脉的,只要找到他,天山一族便有救了,慕容家也不会有事了。 可是他的话,大哥坚决否认,他说自己除了慕容灵仙外,再没有别的孩子了。 但是流云大师坚持自己之见,后来他偷偷的溜下山找寻那个可能拥有慕容家奇脉的孩子。 先前大历被灭之时,他立刻进城,本来是想救容臻的,没想到容臻却走了,后来他救了蒋皇后,可是蒋皇后并不承认容臻身上有奇脉之事,所以他便修书一封问自己的兄长这件事,现在看来他的信并没有落到兄长的手上,而是落到了族长夫人端木漪兰的手里,端木漪兰看到这封信,如何还坐得住,所以派了天山一族中端木家族的人出来杀他和蒋皇后。 若不是容凛他们赶到,只怕蒋皇后一一。 流云大师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的道了声阿弥佗佛,然后徐徐的往蒋皇后和容凛身前走来。 此时蒋皇后已经站起了身,也发现了先前出手救她的人,竟不是别人,而是容凛。 一时间,蒋皇后沉默了,眸光幽深的望着容凛。 四周十分的安静,流云和尚身后的夏昭看到蒋皇后忍不住受惊的叫起来:“娘娘,你一一。” 不是说娘娘已经死在宫中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但没死,还和一个和尚待在一起,难道她喜欢这个和尚。 夏昭脑洞大开,一侧的容凛冰冷的瞪他一眼:“闭嘴,哪里来的娘娘。” 夏昭立刻醒神,眼下大历已灭,宫中的蒋皇后也已经死了,若是他再叫蒋皇后,岂不是给蒋皇后抹黑。 容凛望向蒋皇后,缓缓开口:“蒋夫人,你还好吗?” 蒋皇后眸光幽幽的望着容凛,这个人本来该是她女婿的,她之前也挺看好他的,没想到他却是开罗的睿王爷,蒋皇后想到女儿此时此刻可能会受的苦,她的心头便有一阵狂怒,真想扇这家伙两巴掌。 她沉声开口:“你说呢,你说我好不好?” 若不是流云大师先前夜观天像说臻儿没事,她不会死的,她现在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虽然这一次不是他及时的出手,她很可能命丧黄泉,但是和女儿的苦比起来,她宁愿他不救,。 容凛听了蒋皇后的话,知道她心里对自己的意见很大,他的心情又何尝好。 一侧的夏昭看容凛的脸上满是愁苦,赶紧的上前一步对着蒋皇后说道:“蒋夫人,你不要怪他,他过得也很苦,自从嘉宜公主去世后,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所以你原谅他吧,当日攻城的事情不是他下的指令,是别人下的,所以你不要怪他。” 蒋皇后微眯眼望着容凛,缓缓的开口:“你有没有下攻城的指令,我不关心,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开罗灭掉了大历,是大历没本事,我生气是因为你伤了臻儿的心,那时候,她一定很伤心。” 一个被情所伤的女人,心中有多痛,她是知道的。 那心灵上受到的伤,不比让人砍一刀差。 “虽然我感谢你救了蒋家的人,这一次又救了我,可是想到臻儿受到的痛,我就很生气。” 想到臻儿此刻可能会有的伤心难过,她就想找到她,陪着她。 可是她和流云大师找遍了大历,都没有找到臻儿,最后一路往开罗的京城闵京城而来。 因为流云大师夜观天像的时候,发现天上的帝皇星依旧亮着,这说明离儿没事,离儿是帝皇星的话,按照命定的轨迹,他此时应该进入了开罗京城,所以他们也一路找了过来。 没想到刚进开罗的相国寺,竟然碰上追杀他们的人,若不是容凛出手相救,只怕她和流云大师会有危险。 容凛望着蒋皇后,沉稳的说道:“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因为我知道臻儿最关心的人其实就是你,她若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我们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说到这个,蒋皇后又是一阵难受,神色黯然至极,容凛飞快的开口:“我知道臻儿的下落,正因为知道她的下落,所以一直在找你,因为我知道她现在最难过的一件事,便是你的死,她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你活着,若是知道你活着,她一定很高兴。” 容凛的话刚落,蒋皇后呆住了,她们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臻儿,没想到容凛却抢先一步知道了臻儿的下落。 这真是太好了,蒋皇后激动起来。 一侧的流云和尚比蒋皇后还激动,上前一步站在了容凛的面前,兴奋的问道:“她在哪,她在哪儿。” 容凛望着流云和尚,眉便蹙了起来,幽冷的开口:“流云大师,你问臻儿的下落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还有今日这些刺客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仇家追杀你,所以连带的害得夫人受了伤。” 容凛此言一出,四周所有人都盯住了流云和尚。 流云和尚退后一步站定,双手合什的道了声阿弥佗佛后,无奈的开口:“这刺客确实是老衲的仇家,给夫人带来麻烦是老衲的错。” 流云大师没有说到天山一族的事情,必竟天山一族的事情是自家的事情,不为外人所道,何况他虽然猜测这些人乃是端木家的人,但事实上并没有根据,他离开天山一族已经很久了,现在天山一族内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了解。 流云大师一说,夏昭便开口讥讽他了。 “大师,你不是方外之人吗?怎么还招惹上仇家了,你说你一个当和尚的怎么就招上仇了,来,你和我说说,那仇家是为了什么盯上你了。” 夏昭走过去,一抬手搭上了流云大师的肩,两个人就好像哥俩好似的。 流云大师满脸的苦恼,瞪了夏昭一眼之后,缓缓开口:“施主,既是老衲的仇家,老衲自会处理这件事的。” “你处理,你处理得了吗?今天若不是我们,你不但自己活不成,你差点还连累蒋夫人跟着你送命。” 流云大师不由得黯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面的蒋皇后,不,从此后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蒋静姝心急的望着容凛,飞快的追问:“容凛,你说你知道臻儿的下落?” 这话吸引了流云大师的注意力,不过这一次他聪明的选择什么都不问,以免夏昭又盯上他。 容凛沉稳的点头:“没错,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还知道她因为您的死而十分的难过伤心。” “带我去见她。” 听到女儿的下落,蒋静姝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活了过来,这一阵子以来所受的苦,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看到臻儿,看到她活得好好的她才能放下一颗心来。 容凛却摇头:“不行,眼下我没办法带夫人前去见她,因为没有她的同意,我不好擅自做主,不过我会安排夫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她决定见夫人,自会有她的安排。” 容凛知道,眼下容臻很可能和蒋云鹤,秦灏等人会合到一起去了,所以现在她若想再做什么事,要容易得多。 只不过想到当初一起的人,个个都与她和好如初,只有他和她形同陌路。 容凛的心中便一阵钻心似的疼痛,好半天一动都动不了。 蒋静姝抬眸望着他,自然没有忽略掉他眼里的痛意,还有愁苦,看到他为了自个女儿痛苦的样子,蒋静姝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好,你尽快安排我见她一面,唯有确认她过得好了,我才能真正的放下一颗心来。” 容凛点了点头:“好,那你跟我一起进睿王府吧。” 容凛话一落,流云大师却不同意了,飞快的开口:“老衲反对。” 他并不看容凛,反而是望向蒋静姝:“蒋夫人,你忘了他是何人了,他是开罗的七皇子,若是他有什么别的险恶用心怎么办?” 流云大师的话一落,夏昭便听不下去了,直接的抬起手一掌朝着流云大师的头上拍去,流云大师身形一避让了开来,随之掉首望向夏昭,脸上满是怒容。 “施主再这样,别怪老衲出手伤人。” “你伤一个看看,看我怕不怕你,还有你再敢胡言乱语的乱说话,看我不收拾你。” 夏昭一点也不怕流云大师,虽然这和尚功夫挺好的,可眼下他们不是敌对关系,谅他不敢对他出手。 夏昭威胁过流云和尚后,又望向蒋静姝:“蒋夫人,你还是去睿王府吧,眼下睿王府是最安全的,因为红焰教的事情,京城内但凡有陌生人出现,便会引起多方的注视,很容易会给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夫人住在睿王府上,相信不会有人找夫人的麻烦,而且睿王爷先前已经找到了郑同和元宝,他们眼下便在睿王府,正好照顾保护夫人,另外你跟着流云和尚,他眼下有仇人盯着,若是他们再找到你们头上,夫人岂不是很危险。” 夏昭说完看蒋静姝凝眉没有说话,他认真的举高手庄重的表示:“蒋夫人,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睿王爷他是绝不会害您的,若是我骗你就让我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蒋静姝脸上神色微动,其实她倒不是贪生怕死,她是想见自个的女儿。 看容凛的神态,此时她见女儿似乎有些不太方便,女儿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蒋静姝越想越心急,望向容凛沉声开口:“我想尽快见到臻儿。” “好,我可以安排。” 其实他比蒋静姝还心急,唯有让容臻见到蒋静姝,他才有可能和臻儿和好如初,若是见不到蒋静姝,臻儿是不可能会原谅他的。 蒋静姝看容凛的神态不像作假,最后点头同意跟容凛前往睿王府。 流云和尚一看蒋静姝要跟着容凛进睿王府,立刻紧跟着开口:“老衲也要进睿王府。” 他一开口,便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夏昭直接不客气的说道:“你外面一堆仇家,你还要进睿王府,你这是嫌自己一个人死得太孤单,所以想拉两个人与你作伴吗?对不起,睿王府不欢迎你。” 不过夏昭的话不能阻止流云大师的决心,他沉声开口:“若是老衲不跟你们进睿王府,老衲是不会同意让蒋夫人进你们睿王府的。” 他还是担心蒋静姝进睿王府有危险。 因为这个女人很可能和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关系,所以那容臻才会长得和自个的哥哥很像。 本来他还猜测容臻是蒋静姝抱来的孩子,所以他千方百计的想从蒋静姝的嘴里打探容臻是哪来的。 可是这一阵子他看得很清楚,蒋静姝听到容臻的死,整个人简直生不如死,这绝对不是什么抱养之情,这是母女之情,所以容臻是蒋静姝的亲生女儿这事无需置疑,既然容臻是蒋静姝的亲身女儿,那么她很可能和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关系。 他记得哥哥一度出了天山一族,后来父亲生病,他才赶回族中,后来又出去了一次,也就是那一次他回来后,便安份的娶了端木家的端木漪兰,从前他可是不同意娶端木漪兰的,还有他问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全都不记得了。 这说明他曾经失去了一段记忆,而他们怕他那段记忆有什么不好,所以谁也没有提起过。 也许那段记忆正是有关于蒋静姝的记忆,所以这个女人,以及她所生的孩子,很可能是慕容家的真正骨血,而容臻很可能是天山一族未来的族长。 所以他不能让蒋静姝这个未来族长的娘有什么危险。 流云和尚一边想一边面容镇定的望着蒋静姝:“蒋夫人,老衲若是不跟你进睿王府,老衲放心不下,所以我定要跟你一起进睿王府,一来可以保护你,二来老衲也好避避祸。” 这避祸是假,想见容臻才是真的。 蒋静姝一听,便不忍了,因为这流云和尚虽然不讨喜,但却救了她,而且她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和尚心地十分的慈善,并不轻易伤人,反而因为他会医,一路上救了不少人的命,所以蒋静姝虽然不喜他,却很敬重他,此时一听到他提到避祸,便想到那些白衣人来。 “睿王爷,你看可以让他跟我一起进睿王府吗?” 容凛看流云大师,分明是打了别的算盘的,还有他的仇家是不是太厉害了,先前他虽然只顾着救蒋静姝,可是他却看得很清楚,那些人身手十分的厉害,并不是寻常的人,若是先前他们不是怕惊动相国寺的人,不会轻易退开去的。 这些人是什么人?容凛想着,忽地想到以前齐墨曾经告诉容臻的一件事,这流云大师很可能是天山一族的人。 天山一族,世外大族,听说合族内的人都身手极端的厉害,传闻天山一族的人避世而居,若是这些人下山的话,定然可以为祸一方/ 那些人不会真是天山一族的人吧,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流云大师,他不也是天山一族的吗?难道流云大师是叛徒。 容凛想着,眉微微的挑起,望向流云大师说道:“你可以进睿王府,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是你答应我条件,我就让你进睿王府。” “你说。” 流云大师沉声说道,容凛缓缓的说道:“你要进睿王府避祸我同意,不过我要你从此后帮一个人做事,你若同意便进睿王府,你若不同意就不要跟着我们。” 流云大师的眼神中立刻拢上了警戒,盯着容凛:“你不会是想让老衲帮你做事吧?争夺开罗的江山吧。” 虽然他刚到开罗的京城,但是进入开罗后,他们便陆续的听到了一些事,眼下开罗的皇储之争斗得很厉害,听说怀王殿下和红焰教勾结,企图和宣王争太子之位,只不过阴谋诡计被识破了,事情败露了,怀王以及怀王府的一干人被皇上下令斩首了。 现在这睿王是不是也想和宣王争,争取上位。 流云大师话一落,容凛哈哈大笑一声,冷讽道:“你以为我会在乎什么皇位,我根本无意争那个位子。” “你不在意那个位子,你为什么要灭大历。” 流云大量冷哼,容凛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攻城不是我下的命令,是我父皇把兵符给了另外一个人,那人调动的兵马,这兵符本来就是有两块的。” “既然你不争皇位,你要我听谁的命令行事。” “臻儿,大历前太子容臻,我要你听她的命令行事,虽然我不争皇位,但是她要,所以你就必须要帮她。” 容凛话落,别人倒也安静,夏昭第一个就受不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王爷,你别吓我,你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嘉宜公主想当女皇帝吧,这太惊骇世俗了,就算你们帮她,开罗的这班老混蛋也不会同意的。” 流云和尚却知道容凛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想必大历的十一殿下容离已进入了开罗的皇室,所以容凛才会说容臻要皇位。 流云大师开始认真的考虑,蒋静姝听了容凛的话,心里滋味百阵,这个男人不想当皇帝,当日攻城也不是他下的指令,虽然他曾经做的事情,对于大历人来说是个灾难,可是对于蒋家来说,却是解脱,因为大历老皇帝若不死,蒋家就解脱不去,他是定然要除掉蒋家的。 后来皇帝把皇位传给了秦灏,虽然秦灏走了,但若是有一天他回来呢,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顺位继承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历依然会多灾多难。 罢,罢,一切都是命定的。 反倒是容凛现在所做的让她说不出什么话来,一切等见到女儿再说吧。 流云大师考虑了一会儿,认真而又庄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只帮容臻一个人做事,除了她,别人我谁也不听。” 因为容臻很可能就是他们天山一族的族长,将来她回到天山一族,同样可以命令他做事,所以现在做和以后做是一样的。 容凛听了满意的点头,他之所以让流云大师帮助臻儿做事,乃是因为这流云和尚不但精通医术,而且能力十分的强,在民间的威信也很高,若是他能帮臻儿做事,臻儿定然多了一大助力。 “好,那我来安排一下,我让手下假扮流云大师待在相国寺里,而流云大师则假扮本王的手下,跟本王进睿王府,眼下你负责保护蒋夫人的安危,等见到臻儿,你便负责帮助臻儿做事。” 流云大师同意了,容凛立刻安排了弦月假扮流云大师在相国寺里,因为担心天山一族的人太厉害,从而伤了弦月,所以容凛派了十多名的手下留下来保护弦月,这样就不担心弦月有什么危险了。 他则带着蒋静姝和流云大师等人一路悄悄的进了睿王府。 睿王府里,郑同和元玉二人看着眼面前的蒋静姝,两个人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元宝,呜呜的大哭起来,就好像没娘的孩子忽然有一天看到自己的娘一般。 郑同也陪着她抹眼泪,蒋静姝看着他们两个人,忽地觉得亲切起来,招手唤他们过来。 “好了,哭什么。” “娘娘,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公主若是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娘娘,公主没死,她没死。” 想到皇后娘娘和公主都没有死,郑同和元宝高兴坏了。 花厅上首的容凛,提醒郑同和元宝:“你们别乱叫,若是传出去,可是有损蒋夫人声誉的,以后你们就称呼她为蒋夫人就好了。” 郑同和元宝二人立刻改口:“夫人。” “夫人,你不知道这人有多可恶,他明明知道公主的下落,可愣是不告诉我们公主在什么地方。” 元宝气愤的告状,自从公主死后,她才知道一件事,原来公主就是太子,其实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她的主子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自从她知道这件事后,狠狠的哭了一场。 可是现在知道公主没事,她别提多高兴了。 公主待她是最好的,以前很多人欺负她,是公主给她饱饭吃,给她好衣服穿,不让她被人欺负的,她说好保护公主的,可是最后公主却死了,那时候她们真想死了算了。 不过现在好了,公主没死,这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光是想到这件事,元宝便高兴了。 不过一想到容凛竟然不让她们见到公主,元宝姑娘表示很愤怒很生气,看容凛百般不爽。 蒋静姝听了元宝的话,掉首望向上首位置上的容凛,沉声开口:“睿王爷,你说,臻儿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你不会不让我们见她的,一定是她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吧,我们承受得住。” 蒋静姝不同于郑同和元宝,她略一想,便知道肯定是臻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容凛才会百般的阻拦她们不让她们见她。 蒋静姝想着,眼下臻儿便在开罗国境内,可是她并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所以眼下她顶着的应该不是从前的容貌,若是从前的容貌,这开罗有很多人认识她,如果是她易容了,容凛不会如此神态,难道说她的脸。 听说当时她从雾蜀山上掉下来,一定毁坏了脸,她的脸是不是很吓人。 蒋静姝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盯着容凛,颤抖着声音问道:“是不是臻儿,她的脸,她的脸毁了,所以你才会不带我们去见她。” 容凛一怔,没想到蒋静姝竟然猜到了这个,看来臻儿的聪明劲还是遗传她。 不过看蒋静姝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容凛赶紧的摇头。 “你别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她已经完全的好了。” “她好了,如若她好了,为什么这开罗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传闻,难道她隐身在暗处。” 蒋静姝猜测着,总之很焦急,郑同和元宝二人也着急起来,一起叫起来。 “睿王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公主的下落,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她,我们要见她,我们要见她。” 不但是郑同和元宝,就连流云大师也心急的想看到容臻,好确认她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奇脉,如若她身上真的有奇脉,那么毫无疑问,她就是他大哥的血脉。 天山一族未来的族长。 容凛看着花厅里的人个个盯着他,想了一下沉声说道:“好,我尽快安排你们和她见面。” 蒋静姝,郑同,元宝以及流云大师,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个个激动的点头:“太好了。” 容凛则凝眉深思,想着该如何安排蒋静姝和臻儿见面,要知道蒋静姝可是大历的皇后,这开罗国内有不少人是认识她的,再一个连赵子风都认识她。 臻儿眼下却是赵子风的妹妹赵婵,若是让人发现臻儿和蒋静姝在一起,只怕要生出风波,另外眼下开罗国内,不仅仅有宣王盯着他,就连萧家的萧墨也在盯着他,一个不慎,可就有麻烦了。 赵府,容臻住的院子花厅里,秦氏正陪着容臻说话。 “臻儿,待会儿我们去采买的时候,你看你缺什么就买,别替娘亲省钱知道吗?” 容臻笑着摇头:“我什么都不缺。” 她身边吃住开销的所有东西,秦氏都给她想着了,一应都是最好的,她根本不缺任何东西。 不过秦氏却不赞同:“你们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你若看到喜欢的就买,别不买,你买了以后可以做你的嫁妆。” 容臻无奈的笑,伸手拽了秦氏:“娘亲,我知道你疼我,若是我看到喜欢的就买。” “行,”秦氏高兴了,今日她之所以和婵儿出去采买东西,主要是因为赵家新建府邸,她和婵儿的房间里还缺一些名贵的摆设,虽然婵儿不以为意,她却不能不替她想着。 本来她早就想出去采买了,但是最近因为怀王被斩首的事情,整个京城都是肃沉生冷的,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府去招事,她们自然也不敢随便的出府。 不过最近因为年关将至,街上又热闹了起来。 所以她才会拉了婵儿一起去采买些房里的名贵摆设,本来这些东西可以让管家去采买的,但是她想和婵儿去逛逛,最近因为怀王和红焰教的事情,一直闷在府里,都快要憋坏了。 秦氏拉着容臻正说话,门外丁香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夫人,小姐,府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走吧。” 秦氏拉着容臻往外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婵儿,赵府的后园有几株梅花,眼看着要开了,不如你办个小宴请几个姐妹过来聚聚怎么样?” 容臻想了想同意了,眼下怀王死了,闵京城内的风向波光诡谲的,虽说眼下所有人都盯着睿王和宣王,不过保不准有谁把眼光落到了容离的身上,所以她打算借着赏梅小宴,把十三殿下接出宫住两天。 “行,那我回头张罗张罗。” “今天你看需要什么,一并采买了。” 秦氏叮咛,容臻点头,两个人说着话一路往府门外走去。 两个人刚出府门,便看到隔壁的靖江候府大门口同样的停着一辆马车,秦氏走出来,正好看到赵傅明也走了出来,赵傅明看到秦氏,一张脸便青了,别提多难看了。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闵京城的笑话,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的。 这都是因为秦氏这个贱人,要不是她,儿子不会要求分府的。 这女人怎么不早早死了。 赵傅明现在对秦氏不但没有感情,还有着深深的恨意,直恨当初没有亲手除掉这女人,现在竟然给他这么大的难堪,不过赵傅明虽然恨秦氏,却偏不同意和离,他不好过,凭什么让她好过。 所以两个人眼下便这么僵持着。 秦氏理也不理赵傅明,一甩头上了赵府的马车,然后伸手把容臻拉了上去,命令前面的马车夫。 “走,去闵京最繁华热闹的街道。” 马车疾驶而去,一路直奔闵京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车行了两三条街道,忽地从对面的街道上行驶过来一辆马车,挡了赵家的马车,两辆马车因为行得急,眼看着便要撞了起来,对面的马车里忽地跃出一道白色的光影,身形凌空旋转而下,那白色的华袍飘逸得仿似一朵出水的莲花,身形一动,飘向那发狂嘶鸣不止的骏马,手一伸抓住了缰绳,内力泻出来,力坠千斤,硬重重的把一片抓狂发怒的骏马给控制住了。 那马前蹄高高的扬起,身姿腾空,后面的车厢往后坠去,不过好在被控制住了,本来要发生的相撞事件,并没有发生。那白色华袍男子一拉马缰,迫使骏马倒退几步避让了开来,然后他身形一动,从马车之上飘然而下。 说不出的光霁雪月,潇洒风流。 四周围观的百姓个个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赞叹夸奖,说什么的都有。 赵府的马车上,秦氏和容臻也正掀帘往外张望,秦氏的脸色有些白,先前那一着,都快吓死她了。 容臻倒是很镇定,她抬眸望着外面控制马匹的白袍男子,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唇角的笑有些凉薄幽寒。 右相齐墨,真是好巧啊。 不,现在该叫他萧墨,眼下他可是皇帝面前宠臣,不知道他今日唱的是哪一出?别人也许只当两匹马无意相撞,但是容臻对于萧墨此人却是十分的了解的,这人心计太深了。 当日在大历,她愣是没看出来,他竟然也是开罗的一个种子。 呵呵,容臻轻笑便欲放下车帘,不想外面的男子温润如暖玉似的徐徐的走过来,抱拳望着她们。 “在下萧墨,特来向赵夫人和赵小姐道声歉。” 萧墨抬眸,眸光幽深似海,幽幽的盯着容臻,猜测着睿王容凛唱的是哪一出戏,容凛为什么会要娶这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 他是真的忘掉了阿颜,还是另有什么目的,还有这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什么连宣王都坚持要娶她为宣王妃。 只不过一个眼神间,萧墨已经转动了几个念头。 容臻自然知道萧墨在打量她,心中转动好几种念头,是要装得懦弱一点,还是要装得害怕一点,抑或装得倾慕一点,不过最后却觉得还是自然一点为好,因为之前她在睿王和宣王的面前就是自然的神态,若是在萧墨面前装神闹鬼的,反而会坏事,容臻想着神容镇定,举止从容,缓缓的开口:“萧大人客气了,若说有错,我们家的车夫也有错,既然无人受伤,此事就此揭过吧。” 萧墨眸色幽暗,望着容臻,这女子倒是挺镇定,确实是个人物,在两马险险相撞之时,竟然能面不改色,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吓得花容失色了,所以这是睿王和宣王要娶她的目的吗? 因为她足以担当睿王妃和宣王妃。 可是容凛真的忘了阿颜吗?还有为什么他派了那么多的人出去,都没有查到阿颜的下落呢。 她好像失踪了一般,她究竟去哪里了? 萧墨正想着,忽地后面的街道上起了一阵燥动,萧府的马车后面有人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把街道阻住了。” 萧墨醒神,回首望过去,便看到他们家的马车后面,紧眼前着一辆马车,正是睿王府的马车,此时马车之上,驾车的车夫正生气的瞪着萧家的马车,萧墨赶紧的回身走过去,跃上马车,命令驾车的车夫小心的从一边离开。 容臻望着萧家的马车,唇角是一抹似笑非笑,萧墨,以前的旧帐还没有算,你这是打算再来一笔新帐吗? 萧家的马车刚过去,睿王府的马车急速的疾驶了过来,因为速度飞快,掀动得马车之中的锦帘飞扬起来,容臻本来正打算放下锦帘,可是那疾速而来的风速,不但掀动了睿王府马车的车帘,连带的连她们赵府马车的车帘也被掀了起来,容臻一眼便看到睿王府的马车里端坐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女子容颜如花,时光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分毫的痕迹,肌肤莹润光泽,眉眼精致如画,整个人说不出的娇艳。 容臻看着这明艳耀眼的女子,完全的呆愣住了,对面的蒋静姝正好也望过来一一。 ------题外话------ 猜猜蒋皇后能一眼认出来吗? ☆、第142章 二人相认,恍然如梦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因为街道太拥挤的原因,对面睿王府的马车忽地放慢了下来。 蒋静姝抬首望着对面马车上长相清丽的女子,本来她只是随意的看一眼便打算越过去的,因为她眼下最想见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的女儿臻儿。 可是待到她看到对面马车之上女子呆愣的神情,以及那漆黑如天上子夜寒星的瞳眸,还有她眼底难以掩藏的一刹那的激动,蒋静姝呆愣住了,随之便反应过来,臻儿,那是她的臻儿。 这时候马车缓缓的驶动,越了过去,蒋静姝飞快的伸手去掀窗帘,想再仔细的看看,不过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动作。 马车一侧的容凛缓缓的开口:“夫人稍安勿燥,臻儿眼下已经知道你在睿王府,她定会想办法见你的,所以你不要太着急,眼下京城不少人盯着我睿王府,或许连臻儿也被盯上了,先前那宁安候府的萧墨便是在试探臻儿。” 蒋静姝深呼吸,压抑下自己狂喜的心,以及那意欲冲出马车大叫的心。 她掉首望向马车一侧的容凛:“臻儿,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她相信那张脸不是易容的,若是易容的,先前容凛不会一副为难的神态,而且他先前的意思也是臻儿的脸受了伤,但现在她看到,臻儿的脸完好无损,只是却不是从前的容颜,而是换了一副容颜。 这样的她,若不是她这个做娘的,别人恐怕根本认不出来。 容凛的眼神瞬间幽暗了下来,想到臻儿的脸,想到她曾经所受的苦,他的心便是一阵难受,一阵痛心,想到当日雾蜀山上她绝决的跃下雾蜀山的样子,他后悔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该骗她,如若不是他隐瞒了自己开罗国皇子的身份,她一定会相信他,毫不犹豫的把手递给他的。 容凛想到这个,只觉得心中犹如小刺刺着似的,很疼很疼,他伸手按住了胸口,蒋静姝看他神色,以为他犯了什么病,不由得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容凛摇头:“我没事,就是想到了当日她从雾蜀山跃出去的样子,每回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心里有千万小针在刺。” 容凛的脸色很白,蒋静姝本来想说一句活该的,可是看到他这样痛苦,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且她知道一件事,女儿喜欢他,很喜欢他。 也许现在她和他形同陌路,但是她的骨子里恐怕依旧是喜欢他的。 喜欢一个人,想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即便她恼恨容凛,可是为了自个的女儿,她还是希望能给容凛一个机会。 因为当日攻城不是他下的指令,而且事后他还救下了他们很多人,另外还有最主要的一点,若是不给他机会,她怕臻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人活一辈子,如果忘爱忘情,实在是太累了。 蒋静姝望向容凛,缓缓的开口:“你别想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凛听到蒋静姝的话,脸色忽地有了一些血色,他声音拢上了喜悦:“夫人这是原谅我了吗?” 蒋静姝望着他,淡淡的说道:“我原谅不原谅,压根不重要,只要臻儿原谅你就行了。” 这话就是说她不怪容凛了,容凛的心瞬间涌起一些暖流,这是他回开罗之后,感受最温暖的一句话了。 自己做了那么多,还伤害了臻儿,可是蒋静姝却轻易的原谅了他,而自己的亲人,在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想的不是对他的关心,却是对他的算计。 尤其是自己的母妃,自从他回到开罗后,她与他的关系丝毫没有转好,相反的似乎更冷漠了,她与他来说,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从来没有像一个母亲般的关心疼爱着他。 明明她背后有着宁安候府,可是她却从来不让宁安候府萧家的人支持他夺太子之位,虽然他无意争位,可是做为娘亲的不是该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最大的福利吗? 这至少是她的一番心意不是吗? 很多时候,容凛都怀疑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的母妃,因为她实在不想是一个做母亲的人。 可若是她不是他的母妃,他母亲又是谁,为什么人人有母亲疼爱,而他却没有。 容凛想着苦笑起来,抬眸望向蒋静姝的时候,话语不自觉的柔软起来:“夫人,我真希望你是我的母亲。” 蒋静姝倒底被他这句话给融化了一些,她想到了容凛作为一枚棋子,被送进大历去,那时候他才多大啊。 “好了,你也别难受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让容凛看到了人生的希望,至少,至少蒋夫人先原谅了他,所以人生真的有希望。 “是,”容凛的周身充满了力量,他望向蒋静姝,把臻儿眼下的状况告诉她。 “当日,臻儿和容离从雾蜀山跳下去后,因为撞击到了脸,所以她们的脸毁掉了,当时救她们的人给她们修复了容颜,臻儿便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容离却成了宫中的十三殿下。” 容凛也就是简单的知道一个大概,内里的细节并不清楚,就这些还是他猜估出来的。 虽然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可是蒋静姝却听得心神欲裂,一颗心几欲碎裂,想到女儿当时的状况,她就心疼得喘不过气来,臻儿,她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尤其是她还以为自己死于宫中了,可想而知她心里是多么的痛,而她这个人向来冷清,有什么话也不说出来,或者说当时的状况,无人能说,这压抑着的痛,更难以让人承受,也难怪她恨容凛。 容凛又继续说道。 “眼下她的身份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容离是宫中的十三殿下,靖江候夫人早年曾经走失了一个女儿,她女儿丢失的时候,听说头上戴着一个小玉梳,这是靖江候夫人的东西,没想到那东西便到了臻儿的身上,最重要的是眼下臻儿的容貌与靖江候夫人很想像,所以靖江候夫人一门心思的认定了她是她的女儿,对她百般宠溺,我之所以不敢让你贸然去见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蒋静姝听到女儿眼下成了靖江候府的女儿,还成了别人的女儿,一时心中滋味百阵,但是倒底还是感谢靖江候府的这位夫人,因为她的疼爱,臻儿至少好受一些。 她若有幸见她,定然当面谢她一声。 “我们走吧。” 看到女儿没事,蒋静姝的一颗心完全的落地了,知道了女儿眼下的身份,她自然明白,她们要见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眼下臻儿的身份是开罗国靖江候府的小姐,若是见她,被别人看到,可是致命的。 所以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便急欲见女儿。 睿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前面赵府的马车上,容臻已经清醒过来,刚才在睿王府马车上的女人,是她的母后没错,母后不是死了吗?她怎么好好的,还有怎么会在容凛的马车上,难道当初容凛从宫里劫走了母后,他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打算利用母后来胁迫她吗?还有今天母后怎么会刚好在他的马车上,难道这是他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她的母后在他的手里。 容臻的思绪一时间昏乱起来,整个人很沉默,她身侧的秦氏和她一连说了几句话,她都没有听清,秦氏不由得担心起来,伸出手轻轻的试探了容臻的脑门。 “婵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容臻一惊醒神,不过她也没办法逛街去了,所以假装精神不济,弱弱的歪靠在马车上。 “娘亲,先前和萧家的马车冲撞了一下,我似乎受了惊,现在没什么精神,感觉有些疲倦。” 秦氏一听,脸色立马变了,飞快的命令外面驾车的马夫:“掉头,回家,大小姐不舒服。” 容臻看秦氏的紧张,心中升起愧疚,伸手拉着秦氏的手:“娘亲,你别担心,我没事。” 秦氏哪里放心得下,紧拉着容臻的手,一路回转赵府,待到下了马车,亲手亲脚的扶着容臻一路进容臻住的院子,待到安顿好容臻后,又吩咐了丁香和月季好好的侍候小姐,自己才放心的离开。 待到秦氏一走,容臻便挥手让丁香和月季去外面守着,她要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人打扰她。 两个婢女退了出去,待到她们一退开去,容臻便朝着暗处唤人。 “秦灏,你出来一下。” 秦灏闪身而出,他一直隐在容臻暗处保护容臻,之前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看到了,同样的他也看到了蒋皇后,他心内的震憾不比容臻少,不过想到蒋皇后活着,对于容臻来说是好事,秦灏此刻挺高兴的。 一出来便向容臻道喜:“臻儿,恭喜你了,娘娘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嗯。”说到这个,容臻是真心的高兴,不但高兴,心里一直压抑着的郁结,似乎一下子松散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很轻松。 只要母后没死,身边的人没有死,大历的灭亡,其实离得她很遥远,当然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她还是愿意为大历的民众做些事,但是相较于他们,她更关心的是母后的生死,现在母后活着。 她真是太高兴了。 不过想到她眼下在容凛的手里,容臻心里又担心起来,眉不自觉的紧蹙起来。 “可是她怎么会在容凛的手里,容凛他想做什么,现在我可以肯定,他已经知道我就是容臻,今儿个大街上的一幕,也是他故意而为的,他就是想让我知道我母后在他的手上。” “难道他想用蒋皇后胁迫你嫁给他。” “嫁他,”容臻冷哼一声,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盯着的恐怕不是我这个人吧,他盯着的应该是开罗的皇位,他之所以胁迫我嫁他,只不过也是因为我有可用之处,我眼下可是赵子风的亲妹妹,宸妃的侄女,若是他能娶我,想必能拉拢到朝堂上一半的朝臣,这可是他打的如意算盘。” 秦灏没吭声,眼下只能如此解释了,要不然说不通,容凛带着蒋皇后的目的。 不过既然知道蒋皇后在他的手上,他们就不会坐视不理的。 “臻儿你打算怎么做?” 秦灏眸中满是幽深的宠溺,笑意盈盈的望着容臻,现在的他能这样陪在她的身边,他只觉得此生已经足矣,即便日后他一人孤独的生活,有这些美好的回忆相伴,也足够他慰藉一生的岁月了。 “你派人去通知蒋云鹤,你们两个人精心运作一下,今日悄悄的进睿王府打探一下,我们晚上进睿王府,既然知道母后在他的手上,我就不能无所作为,眼睁睁的看着母后落在他的手上,我做不到,所以一定要救出母后来。” “好,我立刻带人出去找蒋云鹤。” 先前蒋云鹤被蒋青岚带进来见过容臻,还留下了联络地址,蒋云鹤眼下在闵京城内开了几家兰芝商号,做胭脂水粉的生意,这生意十分的红火,所以要想找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灏闪身离开去找蒋云鹤,两个人去打探睿王府内的情况。 容臻则在赵府内等候消息,不过虽然着急,心里却很高兴,这种高兴渲染了她整个人,赵府内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大小姐以往虽然看上去挺温和可亲的,可是个个看到她都有一种距离感,觉得她的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即便脸上是笑,但那不是真的在笑。 但是现在,个个都感受到她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阳光一般的灿烂暖人。 丁香和月季二个人看着这样的主子,心里高兴的同时,难免郁闷,就连过来看容臻的秦氏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整个人看上去很高兴。 “婵儿,你好像很高兴。” “是的,娘亲,原来我有一个心结未解开,所以总是有些难以释怀,但是现在我想开了,放开了,所以觉得很轻松。” 秦氏听了容臻的话,没有再追问,因为她当容臻所说的心结,是她们把她搞丢的事情,现在听到她说放开了心结,反而格外的开心。 “婵儿,你能这样想,娘亲很高兴,娘亲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容臻望向秦氏,发现秦氏误会了她意思,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她也不解释,伸手搂着秦氏,温声细语说道:“娘亲,你一直在自责,以后别想了,因为我已经放开了,所以你也不要自责了。” 虽然秦氏没说,但是容臻还是能感受到她心中的自责,她面对她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小翼翼的,因为她生怕她想起过去的事情不开心。 现在听到容臻说的话,秦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娘亲听你的。” 母女二人笑了起来,又坐下来说了一会子话才分开,容臻等到秦氏走后,便有些焦急,她在等消息,等秦灏和蒋云鹤二人的消息,同时心里又有点担心,因为睿王府就没有她相像的那么容易进,容凛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吗?她这是太心急了,竟然就这样大刺刺的让他们去打探睿王府的事情,现在开罗国内,因着怀王勾结红焰教的事情,显得很不太平。 他们两个去打探消息,不会有事吧。 容臻越想越坐立不安,可是她又真的很想见到蒋皇后,想看看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她在容凛的手里,有没有受苦。 总之现在她是又担心秦灏和蒋云鹤,又想见到蒋皇后。 好在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知道她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让她久等,天一黑,他们两个人便过来了。 容臻怕他们过来,所以早早的打发了丁香和月季去睡觉,只说自己今天心情好,放她们两个今晚早点休息,两个丫鬟看她白日高兴,真当她心情好,要放她们休息,所以没有多想,只派了两个小丫鬟在廊外当值,以免小姐要东西,可以有个递东西的人。 秦灏和蒋云鹤一出现,容臻便担心的问他们。 “你们两个没事吧,我担心死了。” 蒋云鹤和秦灏两个人眸光柔和的望着她,笑意温润的一先一后说道。 “你别担心,我们没事,那睿王府又不是铜墙铁壁,我们不会有事的。” 秦灏爽朗的安抚容臻,蒋云鹤点头:“是的,我们不会有事的,只不过费了一番事才查清楚皇后娘娘住的地方。” 容臻听了蒋云鹤的话,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容凛此人她太了解了,这睿王府绝对不是轻易可打探出消息的地方。 所以他们现在打探来的消息,有一大部分的可能是容凛故意漏出来的,就为了来个瓮中捉鳖。 “我想今晚睿王府里很可能设了一个局,先前你们能查探出消息来,也是因为容凛故意为之,他这样做很可能是为了抓住我们,或者该说想抓住我,然后用我协迫赵子风为他所用。” 容臻飞快的说完,抬首望着秦灏和蒋云鹤。 两个人想了一下,倒也有些赞同,必竟容凛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个都知道。 “可若是我们今晚不去的话,他会不会对皇后娘娘出手呢,若是他恼羞城怒,一怒伤了皇后怎么办?” 秦灏担心这个,难得的看到臻儿高兴起来,若是蒋皇后再被容凛杀了,那臻儿她肯定会伤心死,所以今晚即便睿王府是个局,他们也要闯一闯。 “就算睿王府是龙潭虎穴,今晚我们也要闯一闯。” 秦灏沉稳的说道,蒋云鹤立刻点头,蒋静姝是他的姑姑,他自然不想自个的姑姑有事,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一趟,一定要救出姑姑来。 容臻却是一脸的担心,虽然她也想进睿王府走一趟,好救出自个的母后,可是万一真是局,蒋云鹤和秦灏二人落到容凛手中怎么办。 那个男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担心你们两个。” “我们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容云鹤和秦灏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不等容臻说话,两个人便又说道。 “哪怕今晚真是个局,我们也要闹他一闹,臻儿你不想出口恶气吗?” “是的,即便救不出皇后娘娘,我们也要进睿王府让他乱上一乱,对了,我们把动静搞大一些,皇后娘娘肯定知道,若是她知道了,肯定会出来见我们的。” 容臻想了一下,最后点头:“好,既然大家都想去睿王府走一趟,那我们就走一趟,就算睿王府是个铜墙铁壁,我们也要走一遭,哪怕最后没救出母后,至少也要让睿王府乱上一乱。对了,郑同和元宝在里面,就算救不了我母后,救了他们两个出来也是好的。” 容臻话落,招手示意蒋云鹤和秦灏二人坐下来。 两人坐下后,先把他们查到的蒋皇后住的地方告诉容臻,然后三个人开始商定计划。 他们决定今夜突袭睿王府,来个声东击西的招数,再制造一些混乱,其他人则乘乱溜进睿王府里去救人,这样三管齐下,说不定可以救出蒋皇后和郑同元宝等人。 “好了,你们立刻去调派人手,一柱香后,我们在赵府的后门会合,然后一起前往睿王府。” 蒋云鹤和秦灏二人点头,闪身飘了出去,房间里,容臻换了一套紧身衣,又带了先前寇寇交给她的一些药,一应准备齐全后,她才飘然的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路往赵府的后门飘去。 赵府后门的街道上,站了不少的手下,足有三四十人。 当然这不是他们所有的人手,而是抽调过来的一部分人。 容臻扫了一眼后,望向蒋云鹤和秦灏二人,抬手指了指秦灏:“你带一部分人假意去救人,其实只是虚晃一枪,记着,不要和睿王府的人起对面冲突,你只负责引诱他们。” 她说完指向蒋云鹤:“你负责乘机制造混乱,假装有刺客杀人,使得睿王府内一团混成,我带一部分人去找人。” 她说完又叮咛蒋云鹤和秦灏:“你们两个人不可恋战,不要和睿王府的人正面起冲突,主要让他们乱起来就行,要知道睿王府可有三千亲卫,那些人很厉害,所以我们大家要小心才是一些。” 不过秦灏和蒋云鹤二人却不同意这样的安排。 “这救人是最危险的,还是让我们去吧。” 容臻却脸上满是坚定,沉声开口:“就这么安排,若是你们不同意,可以退出计划,我不强求,或者我取消计划。” 虽然她眼下不是大历的太子或者公主,可是她身上的那种强势依然存在,霸气冷然。 蒋云鹤和秦灏两个人一脸担心的开口:“可是你救人,若是落到容凛手里怎么办?” “我与他可是有价值的,他不会杀了我的,倒是你们两个若是落到他手里,他说不定把你们交到开罗老皇帝的手里,所以你们别担心我,何况若是我落到他的手里,你们两个人没事,你们自然可以想办法救我,若是你们被抓了,我的手里连可用的人都没有,还成什么事。” 容臻说完,秦灏和蒋云鹤沉默,容臻已经不理会他们了,一挥手命令:“走。” 她当先一步往睿王府的方向飘去,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武功,在秦灏和蒋云鹤的面前,她倒是不用隐藏。 秦灏和蒋云鹤看着前面飘然而去的身影,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各自把自己手下最厉害的手下抽调出来:“你们负责保护好小姐,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给她陪葬。” “是,爷。” 夜幕之下,手下沉声应,秦灏和蒋云鹤二人不再说话,紧追前面的身影,数道幽灵似的身影直奔前方而去。 夜幕冷寂,天气寒冷,大街小巷上,不少人家挂出了红灯笼,远远的望去,一片迷离的红色,好像把夜空染成了红艳之色,但这样的红却没有任何的喜气,反而透着一股诡谲的色泽,令人不安。 虽然怀王勾结红焰教失利,被皇上下令斩首了,但因为这样的事情,使得整个闵京笼罩着一层死气沉沉。 闵京城内的人都知道一件事,皇储之争还没有结束,怀王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真正厉害的是七皇子睿王和八皇子宣王。 七皇子有能力,手里又有三千亲兵,背后又有安宁候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支撑着。 虽然眼下宁安候府的人没有站出来,公开表示支持七皇子,但谁让人家的母妃出自于宁安候府呢。 百姓自动自发的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所以不少人认为七皇子睿王有能力又有实力。 可是宣王殿下也是有能力的,他出自于宸妃娘娘的肚皮,深得殿下的宠爱,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有权,朝中之事,皇上大多数让他参与,朝中有一半的大臣是支持八皇子为开罗皇太子的,所以八皇子能力也很强。 一山不容二虎,二虎相争,必然一伤,或者两败俱伤。 虽然他们之间的竞争与常人无关,可是谁也不知道这股风波会波及到什么人,什么事,稍不留神,很可能便会祸从天降,所以整个京城内,上至朝官,下至百姓,个个都很小心。 当然容臻和秦灏蒋云鹤等人不理会这些,眼下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出蒋皇后等人,不能让她们落到容凛手里。 睿王府,华丽气派威严,远远的拢在轻薄的雾气之中,仿似琼楼玉宇,美不胜收,屋檐下吊起的宫灯给华丽的府邸增添了如梦似幻的神圣感。 不过容臻等人没空欣赏这华丽气派的府邸,她们一抵达睿王府后,便潜伏在睿王府的东北门,据秦灏先前查探到的消息,这里是整个睿王府相对薄弱的地方,所以他们约好从这个地方突破进去。 容臻望了一眼秦灏,沉稳的点头下令,秦灏身形一动,领着十多名手下飘然的进了睿王府,睿王府不是寻常的府邸,内有三千亲卫,府里的侍卫都不是寻常人,都是三千亲卫在执勤,所以秦灏等人即便再小心,还是很快被人发现了,进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被人发现而大叫起来:“有人闯睿王府了,抓人啊,抓人。” 容臻和蒋云鹤在外面,脸色先暗了,两个人同时的开口:“这睿王府还真是铜墙铁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们接下来真的能救到人吗?” 容臻说不出的担心,蒋云鹤望了望内里的情况,最后咬牙沉声:“来都来了,不如破釜沉舟的闹一闹,我们眼下先不管能不能找到姑姑,因为这诺大的王府,要找一个人未必找得到,我们先闹一闹,若是动静大了,姑母肯定会听到,她听到我们说不定会出来,这样我们再拼力的救她。” 容臻想想倒也可行:“好,就这么干,反正来都来了,你也进去,记得小心点,我从另一侧进去,看看能不能碰上母后,若是碰不上,我也进去闹一闹,不闹不痛快。” 母后没死的事情,让她高兴,但她的心里并没有要放过容凛的意思,所以既然来了,大家就拼着闹一场,即便不能耐何容凛,好歹也让他们睿王府虚惊一场。 说不定因此还能给开罗添些乱子,容臻话落一挥手,蒋云鹤一挥手领着人飘然的冲到了另外一面,从另一面制造混乱。 容臻在外面听着动静,果然如她先前猜测的一般,蒋云鹤进去不大的功夫,便听到里面响起了喊抓人的声音,一时间整个睿王府一片混乱。 虽然内里高手如云,可也架不住闹事的人多,整个睿王府喊叫声一片。 容臻眼神一沉,此时不进,更待何时,她记得秦灏和蒋云鹤二人给她绘过睿王府内的图形,知道眼下自己的母后被容凛安排在哪个院子,她迅速的跃身,施展轻功飘然的直奔西北方向而去,一路飘进了睿王府,身后的十几名手下紧跟着她,保护着她,一众人直奔睿王府西北角的一座院子,按照秦灏二人查到的消息,她母后便住在这里。 不知道是因为前面乱起来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西北角竟然分外的安静,而且也没有什么手下隐伏,所以他们一行人一路直奔西北角的一座院子,路上半点麻烦都没有,相较于前面喊打喊杀声,后面完全是天差地别的环境,安静无声。 容臻瞳眸微微的眯起来,身子停在小院门口一下,然后飘然的冲了进去,就算内里有陷井,她也要试一试,大不了被容凛抓住,总之她是不想让母后再落到容凛的手里的。 身后的十几名手下,紧随其后的保护着容臻,若是小院内有陷井,他们可以第一时间保护小姐撤出来。 不过进了小院才发现,小院里根本就没有设什么局,连一个高手都没有。 容臻的眉紧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容凛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她心里想着,速度却不慢,迅速的穿透前面的穿堂,绕过大插屏,一路直奔后面一排五间的正房,不过她只冲到门前,便停住了,因为正房门前的院子里,栽种着一棵高大茂密的千年古树,古树下此时正站着一个女子,女子双手合什的闭目对着大树祈祷着什么,并不知道她的到来。 容臻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她却知道这正是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人,大历的蒋皇后,容臻虽然急切的想冲到蒋皇后身前大叫一声母后,可是却没忘了一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蒋皇后没死,身后的这些手下虽然是亲信,但是他们是大历人,为免有什么流言诟语的传出去,对自个的母后不好,所以容臻一挥手,让身后的十几名手下撤出去。 这些人今晚虽然保护她,但是却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秦灏和蒋云鹤并没有把她真正的身份泄露出去,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大历的前太子容臻。 当然她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母后就是大历的蒋皇后。 容臻挥手,身后的手下微愣,不过看了看四周,确定这小院四周并没有隐藏什么高手,他们才放心的急速退了出去,等到他们退出去,容臻才哽声开口:“母后。” 蒋静姝本来正在对着大树祈祷,祈祷这株千年的古树,保佑臻儿和离儿日后的路好走一些,他们已经够苦的了,不要再让他们受更多的苦了。 不想身后却传来了容臻的叫唤声,蒋静妹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的好半天没动,直到容臻的叫声再次的传来。 “母后。” 蒋静姝肯定这一次是真的了,她的臻儿来看她了,她来了。 蒋静姝飞快的急切的掉转身望过来,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女子,虽然她的容貌是陌生的,可是她的眼神,她的神容,都是她的女儿没错。 可是看到她这样的容貌,蒋静姝还是伤心的哭了。 她的女儿,吃了多少苦啊。 “臻儿。” 蒋静姝张开双臂,容臻奔了过来,扑地她的怀里,母女二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两个人都哭了起来。 当然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泪水,两个人都很激动高兴,容臻紧抱着蒋静姝,感受着那种失而复得般的喜悦,她不仅仅是高兴蒋静姝没有死,还有自己心中的一个结终于解开了,若是母后死了,她一定会杀了容凛替母后报仇,事实上她心底有一处从来不敢碰触的地方,她不愿也不敢去碰触,她其实并不想杀容凛,她下不了那样的狠手。 现在母后没死,从此后她和容凛,路归路桥归桥,再无半点瓜葛。 “母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容臻又哭又笑,少有的激动,蒋静姝放开她的身子,抬头望着她:“我的臻儿受苦了,娘亲一直没能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这是娘亲的错。” 容臻摇头,不再叫蒋静姝母后,而是自然的唤她:“娘亲,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们都没事,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 蒋静姝点头:“嗯,我们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望着对方,同时的笑起来,脸上满是欢愉开心,容臻忽地想到一件事,今日她过来可是要救走娘亲的,所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容臻伸手拉着蒋静姝往外奔去。 “走,娘亲,现在不走只怕走不掉了。” 蒋静姝没来得及开口,另外一道低沉痛楚令人心碎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臻儿。” 容臻听到这样的声音,身子一颤,整个人好像被人定住了,身后的人又心痛的叫一声:“臻儿,求你回过头来看看我可好?” 容臻回头,便看到玉石廊阶之上,一人眸光如水的望着她,精致立体的神容上,满是痛楚,周身拢着孤寂,就好像夜幕之下孤单的鸿雁,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似乎他是被全世界所有人遗弃了一般,看到这样的他,容臻的心一痛,竟然很疼很疼。 一直以来不敢想不敢去思的意念,在这一刻喷涌而出,看到他这样,她该恼他恨他,可是她却为他心疼。 想到自己竟然还为这个男人心疼,容臻不由得自嘲的笑起来。 “容凛,你看起来不太好,可这一切不正是你要的吗?” ------题外话------ 终于相认了,不容易啊。 ☆、第143章 梅妃的心计 容臻拦在蒋静姝的面前,冷清的笑望向容凛,她的笑浮光掠影,一笑心凉。 容凛的心沉到谷底,周身冰冷,寒意弥漫在整个血管之中,让他感受不到一点的温度。 往常的那些痛,在此刻她轻飘飘的一句话里,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此刻他心中的痛才是最深刻最真切的,仿似万蚁钻心,又似利刃刺过似的疼痛。 他脸色发白,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痛楚便从胸腔之中漫延了开来。 他努力的控制着心中的痛意,慢慢的开口:“臻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臻身后的蒋静姝看着幽暗灯光之下的容凛,倒底还是起了心疼之意,这孩子也是太苦了,他虽然之前做了那些事,可是那也不是他愿意的事情。 何况她看得很清楚,他真的很喜欢臻儿。 臻儿虽然表现得很冷漠,可是这冷漠的外表,只是她的一层保护膜而已,别人看不清楚,她却是看得很清楚的,也深深的了解一件事,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真的不是那么轻易便会放开的。 “臻儿,他没有劫持娘,是他救了我,又救了蒋家的人,还救了郑同元宝等人,当日攻城的指令也不是他下的。” 这话若是容凛说出来,容臻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这话是蒋静姝说的,她除了震憾外,还有着难以置信。 容臻望着蒋静姝:“娘亲,你说当日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你们还有蒋家人,以及郑同元宝都是他救的。” 蒋静姝用力的点头,她之所以这样快的原谅容凛,就是为了让臻儿过得开心一点,因为恨一个人实在太累了,而且臻儿还喜欢着容凛,所以她不希望她为了过去的事情而放不开,那根本就是为难自己,也为难容凛。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他们彼此呢。 此时容臻满脸的惊骇,心中翻江滔海的折腾着,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她一直以为这个人处心积虑谋的只不过是开罗的皇位,所以才会隐瞒了他的身份,可是现在娘亲却和她说,当初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他不但没下,还救了蒋家的人,以及她身边的人,这怎么可能。 容臻好半天没有吭声,身后的容凛一步步的下石阶,暗磁的话低低的响起来:“臻儿,我不该隐瞒你开罗的身份,但除了这个,我别的没有骗你任何事,自从答应你要推容离上位,我就全心全意的一力想帮助你推容离上位,我没想到却有人接手了我之前做的事情,向赵子风等人下达了攻城的指令,那时候我离开京城,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可是终究慢了一步。” 容臻回首望向容凛,看到他眼里深沉的痛楚,这样的痛,她可以感受得出来,他说的都是真话,没有欺骗她。 当日大历城灭,确实不是他下的指令,而且大历城灭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也不在她的顾及范围之内,她即便有心阻止,也无力胜天,她最关心的只是蒋皇后,以及蒋家人的死,现在所有原本她以为都死了的人,却还活着。 所以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恨他,为难他,为难他就是为难自个儿不是吗? 既然母后和蒋家的人没有死,她和他之间的恩怨情仇也就一笔勾消了。 容臻疼痛的心慢慢的被心中所想的意念抚平,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容凛,若是娘亲死了,若是蒋家人死了,我和你之间的仇怨,只怕此生不休,但是现在她们都还活着,我们之间的种种,一笔勾消了。” 容臻的话一落,容凛的心瞬间布满了喜悦,整个人也激动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容臻,心急的开口:“臻儿是说,你原谅我了,我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了是吗?” 容臻轻笑,笑意氤氲:“容凛,虽然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消了,但曾经喜欢你的我,无法接受你隐瞒我身份的事情,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不轻易相信别人,很难相信别人,你是我最后救赎,可是你却骗了我,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从雾蜀山跳下去,是因为我骨子里的不信任,我以为那是你的阴谋诡计,就是现在我也会想着,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是又想骗我,所以我对你没有了信任,你说,我们两个人之间都没有信任了,还能回到从前,还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吗?” 容凛的脸上血色慢慢的退去。 容臻看着这样子的他,其实心很疼,可是她不想骗他。 她对他做不到全然的信任,如若一个人无法全然的信任另外一个人,这两个人还有办法走到一起吗? 容臻继续说道:“我说的一笔勾消,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从此后一笔勾消,我再也不恨你了,也不再想着报仇了,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容臻说完望向身侧的蒋静姝:“娘亲,我们走吧。” 她说着拉着蒋静姝,身后的容凛心中苦涩无比,可是看到容臻拉了蒋静姝出去,他忍不住开口:“等一下。” 容臻立刻刺猥似的回身防备的看着他:“做什么,你不会是想留下我娘亲吧。” 容凛看她这样防备的神态,以及她所说的话,心越发的疼痛了,他知道她说的没错,她不信任他,是他毁掉了她的信任。 容凛忍痛开口:“我不是想留下她,而是眼下开罗国内很敏感,尤其是陌生人出现,更会引起各方的关注,你若带了你娘亲出去,要如何安顿下她,你不管把她安排在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认为还是让你娘留在睿王府,我可以保证,她在这里是最安全的,若是你想看她了,便可以悄悄的过来看她。” 容臻知道容凛说得不错,眼下她确实不宜把娘亲带走,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没人敢在睿王府随便查人。 但是同样的,她又不放心容凛,她的心底总觉得不踏实,今晚的一切让她的思维有些浑沌,她的头脑现在还昏昏沌沌的,对于容凛她依然防备不已。 “你会这样好心吗?” 容臻冷问,容凛脸上的血色少了,一片苍白,在幽暗昏沉的灯光之下,说不出的凄凉。 蒋静姝望了望他,终于开口。 “臻儿,我留在这里,你放心,我相信容凛不会为难我的,若是他想为难我,早就为难我了,若是他想利用我早就利用我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之所以留在睿王府,就是不想给臻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眼下容离在宫中成了开罗的十三殿下,臻儿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若是她再拖她的后腿,岂不是让她更辛苦,所以她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睿王府是眼下最好的容身之处,而且她看到臻儿没事,她已经放下心里,她打算见一面离儿后,便悄悄的离开开罗的京城。 当然这些她不打算告诉臻儿。 容臻听了蒋静姝的话,总算平静了一些,不过她并不打算让自个的娘亲一直待在睿王府。 她掉首望向蒋静姝:“娘亲,你暂时的留在睿王府里,我一定会尽快找时间安排你的。” “好,娘亲等着你,你快点走吧。” 睿王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很快就要有人过来了,她们若是再留着,肯定有麻烦。 蒋静姝想到的,容臻自然也想到了,飞快的点头:“好。” 她说完望一眼夜幕之下的容凛,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便飞奔着离开。 身后的容凛周身孤寂,眸光幽幽好似拢了冬日最冷的寒意,就那么定定的望着那消失于夜幕之中的纤瘦身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耳衅还回响着她的话,虽然我们一笔勾消了,可是我无法做到信任你,无法再去相信你,若是两个人没办法信任,还能回到从前吗? 容凛只觉得周身凉,这一刻天地一片沉寂,一切离得自己那么遥远,自从亲眼看到容臻从雾蜀山上跃下去,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一直煎熬着,心痛着,折磨着,身体已是消耗极大,此时亲眼看到臻儿的冷然,亲耳听到她所说的话,他再也承受不住这份痛楚,身子轰然的往后倒去。 暗沉的夜幕之下,数道声音响起来。 “王爷。” 有人眼明手快的抢先一步扶住了容凛的身子,便看到自家的爷眼睛紧闭,昏迷过去,虽然昏迷中,他依旧紧蹙着眉,那样的痛苦。 弦夜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狂燥的怒火,杀气弥漫在他的身上,他疯狂的吼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样对我们家爷,王爷都说了当日下攻城指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她竟然还不依不饶的,她这样究竟是为了哪样,难道非要折腾死我们家王爷才罢休,罢,我舍了这条命也要杀了她,杀掉她倒省事了。” 弦夜吼完,沉声命令身侧的手下:“你们把王爷扶去房里,立刻召大夫过来替他诊治。” 他身侧的人应声,弦夜便急速的转身欲冲出去杀容臻。 蒋静姝眼神一沉,周身拢上冷意,眸光幽幽的望着弦夜,森冷的开口:“站住,你这是想要了你们家王爷的命是不是,若是你杀掉我们家臻儿,不仅仅是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你们家王爷。” 弦夜停住了脚步,回首望了自家的爷一眼,最后心疼的开口:“我们家爷,他现在生不如死,和死又有什么差别呢,他一直过得很苦,他倒底是招谁惹谁了,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一个女人而已,却让自己过得这样,若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她在我们家爷面前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弦夜是真的怒了,本来以为自家的爷和太子容臻说开了,两个人便和好如初了,没想到竟然依旧没有和好,这让他郁闷抓狂得想杀人。 想杀掉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蒋静姝冷笑着开口:“你只看到了你们家爷心里的痛苦,为何没看到我女儿她心里的痛,她喜欢你们家爷,可是却做不到信任他,这样她也很辛苦,知道吗?她心中的痛意不比你们家爷少。” 她这个做娘的看到,心里很也痛。 “难道就这样彼此折磨不成?” 弦夜狂燥的挥手,以他的思维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明明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的彼此折磨。 蒋静姝回首望向容凛,她看到了容凛全心全意的爱,所以她决定帮他们两个人。 本来她是打算早早的离开的,但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她要帮助他们,让他们和好如初,让他们彼此相爱。 这样她才能真正的全无牵挂,真正的可以放手离开。 她相信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容凛此生再也不敢轻易的负臻儿了,所以她的女儿若是嫁给容凛,一定会幸福的。 蒋静姝想着望向弦夜,沉声说道:“他们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臻儿现在已经原谅了容凛,她过不去的只是心中的一道坎,一道生怕再一次被骗的坎,如若容凛再骗她一次,她相信,那能要了她的命,或者该说,她不是杀了容凛,就是杀了自己。 因为她的女儿,个性就是这样的绝决。 弦夜听了蒋静姝的话,冷静了一些,蒋静姝看他们站着没动,不由得着急起来:“还不带你们家王爷回去。” 弦夜清醒过来,赶紧的挥手命令人把爷带出去救治。 蒋静姝也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路离开,去容凛住的地方。 睿王府里,秦灏和蒋云鹤虽然没有和睿王府的亲卫正面交战,可手下好多人受了伤,由此他们认识一点,睿王府的亲卫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可以说这里不是铜墙铁壁也差不了多少了。 两个人牢记着容臻先前说的话,不与睿王府的这些人正面交战,可饶是这样,手下还是有很多人受了伤。 反倒是容臻以及容臻带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受伤。 秦灏和蒋云鹤看到失魂落魄的容臻,以为她是因为没有救到蒋静姝,所以才会如此的没精神,两个人赶紧的劝她。 “臻儿,你别担心了,我们会再想办法从里面救人的。” “是的,一定会想办法把姑姑从睿王府里救出来的,所以你别担心了。” 容臻幽幽的开口:“我见到我娘亲了。” 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没在意她的话,尤在劝道:“睿王府即便是铜墙铁壁,我们也有办法一一。” 秦灏话说到一半,才清醒容臻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见到皇后娘娘了。 “你见到你娘了?那怎么没有把她带出来,难道是容凛拦住了她,所以你带不出来,他是不是用你娘要胁你做什么了?” “难道他对我姑母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你没办法从他的手上救人。” 容臻抬眸望向秦灏和蒋云鹤,看吧,不是她一个人以为他是个坏人,是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坏人。 可是现在他却告诉她,当初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不但如此,他还救了娘亲,救了蒋家的人。 “他说当初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而且他还救了蒋家人,救了我娘亲,救了郑同和元宝等人,。” 容臻话落,四周一片安静,秦灏和蒋云鹤都有些呆。 蒋云鹤较之秦灏要先醒神,他倒是知道容凛救蒋家人的事情,可是他一直以为容凛这样做是为了要利用蒋家人而已,而他没想到容凛竟然救了姑母,还救了表妹身边的所有人,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下攻城的指令,这是表示他从来没有背叛过表妹吗?那他们之间。 蒋云鹤的心中一下子酸涩了起来,心里滋味百陈,一时没说话。 秦灏则是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心中苦涩之后,多了一抹欣慰,他虽然想一辈子陪在臻儿的身边,可是他是臻儿的哥哥,怎么能陪在臻儿身边呢,所以他希望有一个人替自己好好的照顾臻儿,那个人是容凛,他会觉得很放心。 “那你和他和好了。” 秦灏温声轻问,容臻却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情,但是我和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因为我不敢再相信他,生怕他又有什么事隐瞒我,不管他做什么,我第一直觉便会往坏里想。” 这样的她们还有办法回到从前吗? 秦灏听了心疼极了,他温柔的望着容臻:“臻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会慢慢好起来的,所以别难过了。” 蒋云鹤听了秦灏的话,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秦灏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希望表妹和容凛和好吗? 为什么他不祝福他和表妹的,他会好好的待表妹的。 可惜蒋云鹤这些话说不出来,他只是幽幽的望着容臻,不知道容臻是否选择原谅容凛。 那他还有机会吗? 容臻却已经不想再想这件事,扫了一眼蒋云鹤和秦灏身后的人,发现他们带进去的人,大多受了伤,容臻不由得心沉。 “我们立刻回去吧,你们赶紧的让人替他们治一下。” 蒋云鹤和秦灏二人点头,不过很快蒋云鹤想到一件事。 “既然容凛没有利用姑母,姑母怎么没有出来。” “容凛说,眼下睿王府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娘是陌生人,若是贸然的出现在闵京城内,很容易引起各方的关注,若是让人发现她是大历的前皇后,对于她过去的声誉十分的不好,所以他让我娘留在他的府里。” 容臻话落,蒋云鹤第一个反对:“他这分明是耍花招,说不定他又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秦灏望了蒋云鹤一眼,十分不满他说话的语气,他沉沉的开口:“容凛既然救了臻儿娘,又怎么会存什么别的心思呢,你真是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这人本来就诡计多端,诡谲莫测的,他做事常人能猜得透吗?我只是害怕表妹再次的受到伤害,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秦灏望着他,唇角是似笑非笑。 他这分明是生怕臻儿和容凛和好,所以才会这样污蔑容凛。 他这心思真是要不得,难道他没看出来臻儿她心里依然喜欢着容凛吗。若是不喜欢,肯定不会为容凛伤神,她现在伤神,是因为她的心里放不开,她依然喜欢着他。 “好了,臻儿自有主张。” 秦灏幽冷的说道,容臻温声开口:“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吵了,这事是我娘决定的,她要留在睿王府里,我带不走她,不过我们尽快找个地方,安排好她的身份,好把她接出来,一直让她住在睿王府里,也不是办法。” 容臻说完,蒋云鹤抢先开口:“这事我去办。” 秦灏则斜睨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自找苦吃,到最后他一定会知道,痛的还是他自己。 几个人心中各有心思,迅速的散开,撤离了睿王府。 睿王府里,大夫替容凛检查过后,叹息一口气,深沉的望着房内待着的人:“王爷因为郁结太深,五脏六肺缠绵着一股郁结之气,挥之不去,先前之所以昏迷过去,乃是因为血脉在五脏六肺逆流,导致他气血不顺,昏迷过去的,他现在不能再受气,不能再受刺激,慢慢的调养,说不定身子还能恢复,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了。” 房里的人听了老大夫的话,个个脸色难看起来,就连蒋静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因为若是容凛真的出了什么事,女儿一辈子也开心不起来了,她一定会自责会心痛,她现在之所以不能够接受容凛,只不过因为容凛当时没有告诉她自个的身份,这股心气过不去。 但是她已经原谅他了,就说明她已经不再计较容凛从前的事情了,两个人只会越来越好,不过若是容凛出了什么事,臻儿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蒋静姝想着望向床上的容凛,此时容凛在老大夫的银针之下,正慢慢的醒过来,老大夫在数落容凛。 “你啊,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多想想开心的事情,你这身子骨若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回天无术了。” 容凛苦笑,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幽寒,抬眸望向床顶上的银色鲛珠纱帐,默默的想着,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心疼他吗?或者自己死了,才如了大家的意吧。 老大夫看容凛依旧如往常一样不当回事,不由得无力的叹气,他就没看到这么不配合的医患,真正是让人头疼。 “我去开些汤药来,让人煎了给你喝。” 老大夫走出去开药,房里花公公跟着他走了出去,弦夜和几名手下心疼的开口:“王爷,你要保重身体啊。” 蒋静姝望向他们,缓缓的开口:“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和他谈谈。” 弦夜以及手下望了望蒋静姝,最后一起退了下去,若是蒋夫人能劝动自家的爷,这也是好事一桩。 房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床上躺着的容凛,床前坐着的蒋静姝。 容凛望着蒋静姝苦笑:“也许这就是老天在惩罚我,让我落得一个孤家寡人,所以这样的结局也挺好不是吗?” 蒋静姝眼下已经了解了容凛的遭遇,没想到他在大历立下了汗马功劳,回开罗竟然受到这样的对待,还有他那个母妃听说对他并不好。 蒋静姝一度难以置信,这天下还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吗? 可是后来她知道这都是真的,所以容凛其实很苦,虽然表面风光,内里的他,一颗心只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现在的她也相信了,于他来说,那些温暖的亲情才是他渴求的,皇位于他来说,似乎不重要了,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重了,还在意什么江山地位吗? 所以容凛若是和臻儿和好,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扶助离儿夺得开罗的江山,然后他们两个人幸福的生活着,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怎么是孤家寡人了,你忘了你还有臻儿吗,若是你出事了,臻儿她不会原谅自己的,她一定会痛苦一辈子的。” 容凛听了蒋静姝的话,眼睛瞬间幽亮起来,可是只一会儿便黯淡了下去。 “她说了我们两个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难道就因为她一句话,你就认为你们回不到过去了吗,这一次的事情明明是你骗了她,难道你不该努力努力吗?现在她都不计较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了,只不过是因为你骗了她,而她放不开,所以不高兴罢了,难道你连这点努力的心都没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得不说,你不值得她喜欢。” 蒋静姝的话使得容凛精神了很多,他盯着蒋静姝:“你是说,我还有机会。” “什么叫还有机会,臻儿的心里,你是唯一的机会,就看你努不努力,容凛啊,除了你,没有别人,如若她不嫁你,以她的性子,她一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嫁给别人了,所以你若心疼她,就要努力的让她重新的接受你,信任你,哪怕她是块石头,你也要把她捂热了。” “从前你不是也用你的心捂热了她,让她相信了你吗?难道以后你没有这个信心吗?你若爱她,她终会体会到,终会全然的接受你的,所以你要努力。” 容凛因为蒋静姝这样的话,整个人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周身拢上了一层神彩,他想到了从前,从前臻儿也不接受他,可是他付出了真心,她看到了,相信了他,便接受了他,现在是他做错了,他该努力的争取让她再相信他才是。 他怎么反而害怕了不敢了。 容凛忽地笑起来,一笑精致华丽的面容,如花开一般的潋滟动人。 这样的他,是自从容臻跳雾蜀山之后,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蒋静姝看了很高兴,她温和的说道:“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我,我会帮你的,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此生再不负臻儿,别忘了这一次你们所受到的折磨和痛苦,一辈子要待她好,这些日子你不好过,她一样不好过。” 容凛想到臻儿的痛,自己更痛,他用力的点着头,朝着蒋静姝保证:“我向你保证,此生再不负她,不管什么时候,我再不会让她伤心难过的,我倾其一生都会保护她。” “好,我相信你。” 蒋静姝点头,同样的笑得很开心,她相信容凛会说到做到的。 “你的身后有我,我会帮助你的,直到你们两个人和好如初。” 容凛看着这样温声细语的蒋静姝,眼眶忽地有些潮湿,他嗓音暗沉的开口:“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娘。” 在他的心里,娘亲就该这样温声细语,温柔可亲的。 蒋静姝笑起来:“会的,很快我就会是你的娘的。” 屋里,一片温馨,屋外有脚步声飞快的逼近,很快一名手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王爷,宫中太监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给接进宫中去了。” “接进宫,这时候接她进宫干什么?” 容凛立刻心急了起来,挣扎着欲坐起来,床边的蒋静姝赶紧的伸手扶了他一把,脸色幽暗下去,心急不已,这么晚了,宫里为什么要把臻儿接进宫去,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床上的容凛调息了一下呼吸,便欲下地,门外弦夜正好端了汤药过来,听到禀报,不由得冷哼一声:“她被接进宫就接进宫,你来禀报王爷干什么,不知道王爷病着吗?还不快滚。” 弦夜抬起脚便踢了那下人一脚,然后端了汤药进来,看到容凛竟然下地了,脸色特别的不好看。 弦夜一惊,赶紧的把汤药放在桌子上,人冲到床边去扶住了自家的王爷。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本王要进宫,进宫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不进宫他不放心,眼下宫里波光诡谲的,一个不慎很可能就惹事上身,所以他必须保护好臻儿。 “王爷,你管那个女人死活,她都不知道心疼王爷,王爷又何必理会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闭嘴,”容凛冷喝,喝完之后便周身冒冷汗,呼吸都不均了,蒋静姝赶紧的望向容凛:“睿王爷,你快把药喝了吧,若是你真的心疼臻儿的话,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得好好的,这样你才可以保护臻儿,若是你生了病,或是出了什么意外,臻儿她可怎么办?她以后走的路会更难。” 容凛眸光深邃,心中感触十分的深,没错,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臻儿以后要走的路会很难,所以他不能有事。 蒋静姝看他动容,又接着说道:“容凛,我相信你们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以后你们一起揩手面对敌人吧。” 容凛望着蒋静姝,感受到她话里诚挚的祝福,还有期盼,他的心暖暖的,坚定的点了占头。 “嗯,我们会好起来的。” 容凛说完望向弦夜,沉声开口:“把汤药端过来,本王要喝了,然后陪本王进宫一趟。” 弦夜听了,不禁心酸,王爷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求吃药,看他这么积极,以后定然会爱惜身体的,而他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所以他真是又心酸又拿那女人没办法。 弦夜端了汤药过来,侍候了容凛喝下去,然后扶了自家的主子出房间,一路进宫去了。 身后的蒋静姝望着容凛离开的背影,脸上慢慢的拢上微笑,她相信,他们会好起来的,两个都是好孩子,他们会幸福的,老天一定会善待有情人的。 宫中,梅妃所住的关睢宫大殿上。 上首端坐着尧景帝,尧景帝的旁边端坐着梅妃。 尧景帝一向不待见梅妃,但是梅妃乃是萧家人,所以尧景帝该有的体面还是会给梅妃的,再加上梅妃身为宁安候府的人,一向低调行事,从来不替自个的儿子拉拢朝臣,也不替自个的儿子争什么,安安份份的待在宫里面。 这让尧景帝很满意,所以今晚便过来梅妃的宫里,陪梅妃用晚膳。 两个人用膳的时候,梅妃提了一个请求。 “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希望皇上能答应臣妾。” 尧景帝望着梅妃,眸光暗了暗,慢慢的开口:“说。” 梅妃满脸真挚的开口:“臣妾请皇上下旨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赐给渊儿为睿王妃。” “呃,”尧景帝错愕,他还以为梅妃要提的是什么事,心里正不自在呢,没想到梅妃却提到这件事,倒是让他很意外。 “渊儿和你说什么了。” 尧景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望着梅妃,梅妃摇头,一脸心疼的说道:“皇上,渊儿没和我说什么,但是他想娶靖江候府大小姐这件事臣妾是知道的,臣妾想到他这么多年前往大历受了很多的苦,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念想,臣妾便想全了他的心意。” 尧景帝没吭声,安静的用着膳,一会儿才说道:“可是朕答应了冥儿,让他和渊儿公平竞争,现在再把那赵婵指给渊儿,岂不是寒了冥儿的心。” 梅妃一听到尧景帝提到冥儿,眼神不由得暗沉了,同时一抹恼火隐于瞳底,那赵婵凭什么让两个男人争着抢着的,她就和赵芷那个贱女人一样,总是被男人捧在手掌心里,赵芷那个贱人,当初不就是被贤王爷和皇上追着抢着的吗,她就没看出来那女人有什么好,现在赵婵又这样。 她认为冥儿该有更好的选择,虽然赵家有赵子风,可是赵家能和闵京城内的世家大族相比较吗。 他们赵家的人嫁给冥儿,能给他什么帮助,所以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冥儿娶这样的女人,她要破坏。 可是眼下她没有立场说话,唯有促成那女人和渊儿之间的婚事,才能达成自己的梦想。 梅妃想着,一脸黯然的望向尧景帝:“皇上,你应该知道渊儿他回京后,一直不开心,他牺牲了那么多,可是得到的却很少,皇上,现在他难得的想娶一个女人,还请皇上成全。” 梅妃说着站起身跪下,此时的她十足的一个慈母。 尧景帝叹息一声:“可是朕答应了冥儿,给他一一。” 梅妃缓缓的开口:“皇上,宣王爷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不是吗?日后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少了一个赵婵,并不影响他什么,这闵京城内他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所以何必执着于赵婵,皇上至少要心疼一些渊儿吧。” 梅妃的话使得尧景帝的心里触动很大,尤其是梅妃那句,宣王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这话分明是梅妃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势,他有意立冥儿为开罗的太子,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为睿王求一门合心的亲事。 尧景帝想着梅妃的话,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这世间事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他把皇位给了宣王,可是岂能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给睿王呢,宣王得了皇位,女人要多少没有啊。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尧景帝的心豁然开朗起来,而跪在他脚边的梅妃还在说着:“何况。哪有兄弟两个人争一个女人的,这种事传出去岂不是笑话,让天下人传为笑谈。” ------题外话------ 顶着锅盖溜走,不过两个人后面揩手对付坏人了…… ☆、第144章 定国公主的恨意 大殿上首位置上的尧景帝眉蹙了起来,眼神有些凌厉,想到自己两个儿子都欲娶靖江候府赵婵的事情,这确实有些不妥,赵家的这位大小姐还没有惊才绝艳到值得他的儿子去争抢着娶她,所以他不允许这种局面继续维持下去,既然如此,便把赵婵指给君渊为正妃好了。 老皇帝主意一定,眉舒展了一些,望向梅妃,想到梅妃的识大体,有眼识,心里还是很满意的,温和的开口:“你起来吧,难为你一心为睿王作想了。” 梅妃低垂的面容之上满是笑意,皇上这是同意把赵家的这位嫡女嫁给君渊了,那冥儿就用不着娶这个女人了。 梅妃谢恩后起身。 殿外,太监飞奔进来禀报:“禀皇上,赵家小姐进宫来了?” 尧景帝一听赵婵来了,立刻周身拢上威严,挥了挥手霸气的命令:“宣她进来吧。” “是。”小太监飞奔出去,站在尧景帝身侧的梅妃眼神有些暗,其实要她说,这女人连君渊都配不上,她若不是为了不让她嫁给冥儿,又如何会成全她和君渊的事情,不过就算她嫁进睿王府又怎么样,她可是她的婆婆,她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 梅妃暗暗想着,唇角勾出幽暗难明的笑意,望向殿外走进来的容臻。 容臻从容的从殿外走进来,不卑不亢的给上首的尧景帝施礼:“臣女见过皇上。” 尧景帝眯眼望着容臻,发现赵家的这位小姐长相不俗,举止得体,最主要的是面对他这样的君皇也没有半点的慌乱和不安,这一点就是朝中大员的千金小姐也比不上。 尧景帝不禁叹息,此女若为宣王妃其实也不差,虽然她不是出自于世家大族,但是自身的神容举止却是不差的,而且看上去很聪明,又得冥儿的喜欢,可是想想梅妃的话,君渊在大历立下了大功,回来后所得的甚少,现在只不过求这么一门亲事,难道他也要断了他的这门姻缘,那对他确实不太公平。 尧景帝想着,望向大殿下首的容臻,缓缓的开口:“赵婵,朕召你进宫来,是有事要问你?” “皇上请说。” 容臻瞳眸微眯,瞄了一眼皇帝身侧,面容严厉,眼神阴测测盯着她的梅妃,心里知道,皇上今晚宣她进宫,肯定和梅妃这女人有关,而且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尧景帝的声音已经响起来:“梅妃娘娘向朕求一个恩典,把你指婚给睿王爷为睿王妃,你意下如何?” 总之今日这赵婵就要表个态,是嫁给睿王,抑或是嫁给宣王,他不能让两兄弟争抢着一个女人,这会成为天下的笑谈的,自己两个出色的儿子,竟然争抢着一个女人,他认为没这必要,所以今天赵婵就必须给她一个人选。 是嫁睿王,还是嫁宣王。 若是她坚定的要嫁给宣王,他也会同意的,必竟赵婵是个优秀的女子。 容臻眸光深邃,幽幽的抬眸望向梅妃,梅妃给她一个似笑非笑,幽暗难明的神色。 容臻眉不自觉蹙起来,传闻这位梅妃娘娘对自个的儿子并不好,现如今怎么这么好便替自个的儿子求娶自己了,还有她不是很讨厌自己吗,怎么会同意自己嫁给她的儿子呢,难道她这样做是为了日后好折腾她,她若嫁给睿王,她可就是她的婆婆,一个婆婆要想收拾儿媳妇,有的是办法。 容臻想来想去,最后认定了这个原因,要不然说不通梅妃此举是何用意。 不过让她嫁给容凛,她还真没动过这个心思。 容臻想着沉稳的施礼,缓缓的开口:“皇上,臣女无意嫁睿王爷为妃,请皇上收回成命。” 容臻话一落,梅妃凌厉的声音响起来:“赵婵,你好大的胆子,皇上乃是金口玉言,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莫非你想抗旨不遵,你三番两次的拒婚,究竟是存了何种的心思,你是不是想看到两个王爷为了你而争得头破血流的,你才甘心,你是不是想以示证明你的魅力。” 梅妃的话使得尧景帝的脸色阴沉下来,眸光森森,嗜杀的盯着容臻,大有要杀容臻的意思。 容臻心微沉,慢慢的开口:“梅妃娘娘完全误会臣女的意思了,臣女虽然是赵家的小姐,但一直流落在乡野,这对于皇家来说是个污点,所以臣女才不愿意嫁给睿王和宣王,因为若是臣女嫁进睿王府,日后这个污点定然会被人挖出来,这不但影响到睿王爷,臣女也会因此受到伤害,所以臣女不如一开始便掐断这源头,不进王府为妃,这样日后就没有流言诟语了。” 容臻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听到尧景帝的耳里,倒是让他的脸色略好看一些。 不过梅妃岂能让容臻如意,她又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说明你看事还是看得明白的,不过你也别担心这个,皇上之所以要把你指婚给睿王,一来睿王喜欢你,意欲娶你为睿王妃,二来你哥哥赵子风在大历立下了功劳,你赵家也不算辱没睿王爷,所以你身上虽有一些暇疵,也不算什么大的毛病。” 容臻眼神幽沉冷森,这女人为什么非要让她嫁给睿王容凛,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日后折腾她吗,所以才会如此坚持已见吗? 容臻正想反驳,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已经脸露不耐,同时瞳眸之中隐有火气,他冷硬的命令:“赵婵,朕即刻下旨把你指给睿王爷为正妃,若是你再胡缠,朕绝不饶你。” 尧景帝说完便欲唤太监进来下旨,不过另外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宸妃娘娘到。” 容臻听了不由得轻笑,先前她进宫的时候,便让人前往宸妃的宫中去通知宸妃娘娘了,所以娘娘来得还算及时。 尧景帝听到宸妃过来,只凝了一下眉,便笑了起来,一侧的梅妃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男人从前到现在便是如此,只要一看到那女人便浑身舒服,好像那女人是个宝似的,而她们这些女人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根草。 殿外,宸妃赵芷已经走了进来,因为冬日天气寒冷,宸妃身上披了一件火红的狐毛斗篷,那狐毛斗篷通身没有一丝杂毛,鲜艳压目,那红艳的色彩映衬得宸妃娘娘那清艳逼人的脸,越发的脱俗,仿似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灵动异常。 即便人到中年,但是宸妃依旧美好得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尧景帝望着她,什么火气都没有了,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一抹心疼。 “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派个太监过来与朕说就是了。” 宸妃恭敬的对着尧景帝行了礼,然后让身后的宫女脱去了身上的斗篷,她婉约的轻笑,望向尧景帝说道:“请皇上恕臣妾不请自来之罪。” 尧景帝摆手:“你上来坐吧。” 宸妃优雅的走上前去,尧景帝伸出手紧握着她的双手,感受到手中指尖的冰凉,不由得责备她。 “看你,手都冻得这么凉,怎么不知道让侍候的人给你备个手炉,这些奴才是怎么侍候人的。” 宸妃轻笑:“皇上别怪她们,是我自己来得急,没来得及准备。” “你这是有什么事,来得这么急。” 尧景帝问宸妃,宸妃温婉的说道:“先前我用了晚膳后,便领着人在宫里散步消消食,不想却看到皇上身边侍候的太监出宫去了,臣妾便想着这大晚上的皇上让太监出宫去宣谁啊,便让身边的太监留意了这边的情况,谁知道后来太监禀报说皇上宣的是赵婵,臣妾一听这事就坐不住了,今儿个皇上明明是陪萧姐姐用饭的,怎么好好的便接了赵婵进宫来了,难道皇上是为了睿王爷的事情,萧姐姐向皇上求了恩典不成?” 宸妃说完抬眸望向梅妃,笑得无比的温柔可亲。 这样的她,是很少见的,梅妃看得心惊,这女人笑得这么无害做什么,为什么她看着有些凉飕飕阴森森之感呢。 可是她再细看,宸妃已经不看她了,望向老皇帝说道/。 “皇上,萧姐姐不会真是给睿王求的恩典吧,如若是这样的话,臣妾也要给冥儿求个恩典,臣妾请皇上下旨把赵婵指给冥儿为妃。” 梅妃一听宸妃的话,直接的来了火。 “宸妃,你一一。” 梅妃话没说完,宸妃已开口:“萧姐姐,我知道你心疼睿王爷,可是我也心疼我的儿子,你是不知道,我冥儿很喜欢婵儿,特别的跑来和我说,想娶婵儿为妃,你说我做母妃的总不能不成全儿子吧,所以萧姐姐莫要怪我,冥儿就喜欢这么一个女人。” 梅妃听到宸妃的话,不由得脸黑了,心里窝着一股火气,慢慢的调整呼吸说道。 “宸妃,我家渊儿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想娶赵婵为妃,所以请宸妃妹妹多承让了,宣王爷风流倜傥,少年多才,文韬武略,这开罗多少名门闺秀喜欢他,他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宸妃妹妹还是不要和我争了。” “姐姐这话说错了,我冥儿只想娶赵婵为妃,还有姐姐这么说我们家冥儿,是我们家冥儿的福气,不过萧姐姐生的睿王也不差,也很出色不是吗?这开罗也有很多女人想嫁他,姐姐何不为睿王选一门世家大族之女为妃,我看宁安候府的嫡女就不差,姐姐可以从安宁候府为睿王爷挑选一门亲事,这岂不是喜事一桩。” 梅妃脸色冷沉下来,阴骜无比的盯着宸妃。 这女人是成心的吗?竟然非要让冥儿娶赵婵,赵婵凭什么嫁冥儿,她不配,她不配。 可惜梅妃此时地一个字说不出来,只能狠盯着宸妃。 宸妃却不理会她,掉头望向尧景帝。 “皇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说赏赐臣妾,赏赐臣妾,臣妾往常都拒绝了,什么都不要,现在臣妾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恩典,把赵婵指给冥儿为妃。” 宸妃话落,梅妃第一个叫起来:“我不同意。” 宸妃回首,眼神森冷至极,瞳眸满是凌寒,唇角却是温婉明媚的笑意。 “梅妃姐姐,你不同意什么,冥儿是我的儿子,只要皇上同意就行了,姐姐还是关心睿王爷的事情就行了,不要关心我冥儿的事情,虽然我知道我家冥儿很优秀,但他有我这个做母妃的关心就行了。” 容臻本来正郁闷,这叫什么事啊。 可是听了宸妃的话,不由得多看了梅妃两眼,梅妃脸上满是冷色。 “宸妃妹妹,我操心的就是渊儿的事情,我儿子想娶赵婵为妃,我自然要成全他的心意。” 宸妃望着梅妃,软绵绵的说道:“萧姐姐,你不要生气,你一向不太理会睿王爷的事情,难得这一次这么积极的过问睿王的婚事,按礼我该让着你,可是我实在不想让我冥儿失望。” 大殿内,两个女人夹枪带棍,尧景帝满脸的为难,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 容臻则微眯眼望着梅妃,刚才宸妃娘娘的话令得她多想了一些,这梅妃一向不关心睿王爷,这一次怎么这么积极的过问睿王爷的婚事了,这事似乎有名堂,可是究竟什么名堂呢。 容臻一时还真是想不出来。 关睢宫,梅妃和宸妃还在针锋相对着,殿外响起太监的唤声。 “睿王爷到。” “宣王爷到。” 尧景帝的眉蹙了起来,这两个怎么进宫来了,还嫌这边不够乱吗? 殿外两道身影已经急急的走了进来,左首的是一身黑色锦袍的容凛,容凛的脸色十分的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他一走进来,容臻便看到了,心缓缓往下一沉,这人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一侧的宣王倒是意气风发,春光满面,神容举止说不出的风华潋滟。 两个人走进来向大殿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尧景帝不客气的眯起眼睛,这两个家伙不会把眼光盯着皇宫吧。 “你们两个人怎么进宫来了?” 睿王容凛率先开口:“回父皇的话,儿臣今晚前往赵府拜访赵婵,不想听到赵府的人说,赵婵被父皇接进宫里来了,所以儿臣才会进宫来。” 宣王不甘落后的接口:“儿臣也是。” 尧景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身侧的宸妃倒是开了口,她眸光满是温柔的望着宣王。 “冥儿,梅妃娘娘为了睿王爷,特别的求皇上给她一个恩典,把赵婵指给睿王为妃,母妃一听说这事,便赶了过来,幸好你父皇的旨意还没有下,要不然赵婵就是睿王妃了。” 宸妃的话一落,宣王君冥瞳眸陡的一沉,眼神凌厉异常的直射向尧景帝身侧的梅妃,脸色阴沉至极,薄唇紧抿着,可见他心中的怒火。 梅妃一看君冥这样阴沉森冷的眼神,心不由得缓缓的往下沉,只觉得心中难受异常,一时竟然一个字说不出来。 偏宸妃还不放过她,温声笑道:“冥儿,你不要怪梅妃娘娘,梅妃娘娘是心疼你七皇兄,好在你也有母妃疼着,母妃自然也会为你争上一争的。” 宸妃说完,君冥脸上立刻换上温润柔和的光泽,他的眼里满是对宸妃的爱,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来:“母妃,儿臣让母妃多费心了。” “嗯,”宸妃掉头望向身边的尧景帝:“皇上,臣妾认为你还是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这不是皇上之前说过的吗?” 尧景帝想了一下,认为只能这样了,一来这是之前说过的,现在再下旨,似乎不妥,二来,梅妃和宸妃二人都张了口,他总不好为难她们,何况宸妃并没有直接的要求把赵婵指给冥儿,而是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这一点更容易让人接受,若是芷儿让他把赵婵指给冥儿,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呢。 尧景帝正想着,一侧的梅妃却尖锐的叫起来:“宸妃,你认为让两个皇室之子竞争一个女人这像话吗,一个是皇室的睿王爷,一个是皇室的宣王,两个我开罗优秀的皇室之子,竟然同时追求一个女子,这事传出去像话吗?” 宸妃望着梅妃,慢吞吞的说道:“萧姐姐,你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两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怎么了,这证明赵婵足够优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事就算传出去,也该是美谈,何况我并没有像赵姐姐一样让皇上为难,直接的让皇上下旨把赵婵指给我儿子宣王,我只不过说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怎么不像话了。” 宸妃说完,梅妃执着的再说道:“两位王爷难道要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不成?” 梅妃的话倒是提醒了尧景帝一件事,这事不能这么拖延下去,越早结束越好,所以他望向睿王容凛,又望向宣王君冥,缓缓的下令:“好,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自见分晓,到时候若是赵婵愿意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朕都会下旨赐婚,若是赵婵不想嫁,朕就会立刻给你们指婚。” 容凛和君冥二人立刻接旨谢恩:“儿臣遵旨。” 容凛眸光幽暗,唇角紧抿,脸上满是挚在必得,臻儿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不会让她嫁给本人的,她要嫁一定要嫁给他。 宣王君冥同样的眼神坚定,赵婵,他娶定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他要不到,想不到的东西,所以这个女人他既然想要,就一定要是他的,除非他不要了,才轮到别人。 君冥满脸自信的笑容,他认为,只要他诚心追求赵婵,她一定会嫁给他的,因为不管是赵婵,还有赵家的人,都应该很清楚,他日后可是东宫太子,未来的皇帝,如若赵婵嫁给他,她就是日后的皇后娘娘。 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有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宸妃眸光微眯,望着一侧气得脸色发黑的梅妃,唇角是幽幽的轻笑。 梅妃则手指悄然的紧握起来,望了望君冥,又望了望赵婵,心里已经动了一个念头,赵婵,留不得了,这个女人若活着,一定会选择冥儿的,必竟冥儿是要做皇帝的,哪个女人拒绝得了皇后的宝座。 可是她认为赵婵不配坐上皇后之位,所以她不能留她。 不过赵婵身后有宸妃,有赵子风,所以她行事一定要周全方好,否则只会让自己全军覆灭。 大殿内,因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容臻,她是真正松了一口气的人,不过对于今晚殿内各人在场的表现,她有些不能理解,例如梅妃为什么会主动替自个的儿子争取,她一向不太理会自个的儿子的,宸妃为什么不直接的请皇上给她儿子指婚,而是要给睿王和宣王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还有容凛的脸色为什么那么白。 最后一点,容臻是越看越心惊,最后不敢再逗留了,直接的向皇上告安出了宫。 老皇帝让太监送她出宫。 大殿内的容凛看她没事,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后,差点没有栽到大殿上,整个人虚弱得快站不住了。 只勉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当殿昏过去。 宸妃最先发现了他的异常,心惊的同时是心疼,她缓缓的望向身侧的老皇帝开口:“皇上,怎么睿王爷看着脸色不太好。” 尧景帝听她一说,掉头望向下面,果然看到君渊脸色十分的苍白,尧景帝难得关心的询问:“君渊,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回父皇的话,儿臣之前受了凉,身子有些虚弱,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尧景帝一听,心里便不大满意,自己都生病了,还赶进宫来,真是不爱惜自己,一个女人至于吗? 他冷冷的挥了挥手:“赶紧回去,养着吧。” 容凛告安往外退,尧景帝身侧的宸妃看着尧景帝的神色,听着尧景帝的话,她的心里一点点的涌起愤怒,还有一股仇恨,从前那些掩埋在心底的仇恨,慢慢的冒出来,长出了嫩芽,生了根。 她目送着容凛走出大殿,心疼得快要抽过去了。 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竟然受这种罪,不行,她绝不能让这些贱人欺负她的儿子。 梅妃,君冥,尧景帝。 宸妃轻笑,笑中眼里有雾气,一片潮湿之气。 尧景帝却不再理会别人,而是心疼的望着宸妃:“好了,你身子骨不太好,朕送你回去,不要受了凉,回头又该生病了。” “臣妾谢过皇上。” 她说完望向君冥:“冥儿,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梅妃娘娘了,梅妃娘娘心里只怕恼着母妃呢。” 君冥立刻满脸温和的笑:“母妃娘娘也是心疼儿臣,儿臣记着母妃娘娘的好呢,母妃,儿臣和父皇一起送你回椒宸宫。” “好,有劳儿子了。” 梅妃脸上的笑自豪又亲热,君冥越发的对她亲近,母子二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不但是梅妃,就是尧景帝都有些吃味了,不甘落后的伸手扶了宸妃,一家三口走出关睢宫。 身后的大殿内,梅妃望着那亲热走出去的一家三口,只觉得一颗心全都碎了,心疼至极,她忍不住伸手摔了大殿案几上的茶具,失声痛哭起来,儿子那憎恨的眼神,倒底还是让她的一颗心疼得抽气,她只要一想到他的恨意,她就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容易吗。为了他的将来,她把他换到宸妃的身边去,只指望他将来能顺理的登上帝位,好成为人上人。 她知道若是他留在自己的名下,皇上一定会忌惮萧家的势力,绝不会让他上位的。 所以她才会把他换到了宸妃的名下,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她却没有喂养过一天,却没有教导过他一天,反而是看着他孝敬着别的女人,最重要的是现在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而对她怒目相向,看到他那憎恨的眼神,她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做了这么多,可是他却不懂她牺牲了什么,现在她都有些后悔了。 如果他养在自己的膝下,一定会心疼自己的。 梅妃越想越伤心,哭得好不大声。 她身侧的嬷嬷,走过去拍着她的背:“娘娘,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好的,你再熬熬,宣王很快就要登上太子之位,甚至于很快就要当上皇帝了,等他当上皇帝后,娘娘就是皇太后了,宣王殿下不会不认娘娘的。” “可是,你看他对那个女人那么亲近,就算日后他知道了我,他还会认我这个做母亲的为太后吗,怕就怕他即便知道了,他还是让宸妃那个女人当太后,因为他对宸妃太亲近了。” 梅妃想到这个,又哭起来。 夏嬷嬷挑眉,觉得这事还真有可能,因为宸妃确实对宣王爷很好,从小便疼他,这事宫里宫外人人都看在眼里呢。 反倒是自家的主子,对睿王实在是不像一个母亲,对于这一点,夏嬷嬷实在不赞成,自己的儿子承了别人的疼爱,主子就该好好的疼爱别人的孩子才是,这也是为自己的孩子积福,更甚至于日后就算宸妃知道了,也不至于太怨恨她。 可是无论她当初如何和她说,她就是不亲近睿王爷,不但如此,连睿王爷靠近都不让,她说不习惯。 若是让宸妃知道,只怕这股滔天的恨,能毁灭掉一切。 夏嬷嬷只能祈祷,宸妃娘娘不会发现一切,哪怕等到宣王登上皇位再发现,也是好的。 至少,那时候宣王已经是皇上了,宸妃就算心有怨恨也没有办法了。 夏嬷嬷拍着梅妃的背安抚她:“好了,娘娘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梅妃忽地想到一件事,陡的止住了哭声,她急切的抬首望着夏嬷嬷,脸上还有泪珠挂在脸上。 “夏嬷嬷,我不能留着那个女人,我不能留她,她配不上冥儿,她不配做冥儿的宣王妃,那女人是乡野长大的,若是她为宣王妃,日后成为皇后,就会被天下人耻笑,我冥儿也会被人耻笑的,我冥儿应该配开罗闵京城内的第一等世家大族的闺秀,这样的女人才配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才可以帮助我家冥儿。” 夏嬷嬷听得心惊:“娘娘,你打算动赵家的小姐,这女人眼下受多方关注,而且自己也很聪明,若是你算计她,只怕落不得好,一个不慎,反而会连累到自己。” 梅妃冰冷的笑:“夏嬷嬷放心,本宫做事,不会那么不当心的,所以你不要担心。” 夏嬷嬷还想说,但是她深知梅妃的个性,一向说一不二,若是她打定了主意,任是九头牛也劝不回来,逐不再多言。 容臻回到赵府时,夜已经很深了,秦氏和赵子风等人并没有睡,一听到容臻回来了,二个人并一堆丫鬟婆子都迎了出来。 秦氏满脸担心的从赵府门内冲出来,拉着容臻便是上下打量,最后看到容臻没事,她才放下一颗心来。 “婵儿,皇上为什么派人接你进宫。” 容臻眸色暗了暗,然后神色如常的说道:“是梅妃娘娘向皇上请旨想把我指婚给睿王爷为睿王妃,所以皇上便召了我进宫问问。” “指婚给睿王爷,”秦氏脸色一白,她知道女儿不想嫁给睿王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皇上下旨了,”秦氏紧握着容臻的手,容臻摇头:“没有,后来宸妃娘娘赶了过去,宸妃娘娘想让皇上把我指婚给宣王爷为宣王妃,皇上一时为难,所以最后便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若有意嫁给他们中的一个,皇上便会下旨。” “那若是你都不同意呢?”秦氏飞快的问道,容臻轻笑:“皇上说了,三个月后我没选他们,他们便要听从皇上的旨意选正妃。” 秦氏听了这结果,倒是挺高兴的,连连的点头:“这个好。” 只要不伤及到臻儿就好。 赵子风也走了过来,关心的望着容臻:“你没事就好,快进去吧,娘担心死了。” 容臻望着赵子风,本来她是一心想出手对付赵子风的,但现在她连容凛都原谅了,所以赵子风就更没有必要对付了,而且容臻看秦氏和赵子风对她的疼爱之情,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寇寇,虽然这可能影响到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寇寇的脸那样了,不知道治得好治不好,或者以后有什么后遗症,她不想让她见不到自己的亲娘和哥哥。 所以回头她找机会,写封信给她。 容臻一边想一边和赵子风点了一下头:“嗯,我们一起进去吧。” 赵子风发现自个的妹妹,今天的笑,特别的温和,特别的暖人,似乎发自内心的接受他了,赵子风不由得高兴,随着她们两个身后走了进去。 第二日一早,定国公主府送来了贴子,宴请秦氏和容臻两个人前往定国公主府参加定国公主的小寿宴。 定国公主乃是皇帝最小的妹妹玉和公主,之前被皇帝派往了大历,做为一枚棋子嫁给了大历的老皇帝为德妃,后来攻城前,尧景帝让人把德妃给秘密的带走了,以防攻城后,德妃沦落到大历的人手里,必竟她是皇家的公主,又立下了大功,所以尧景帝不可能不管她。 玉和公主回京后,被皇帝赐封为开罗定国公主,赐公主府,便在东城最大的一座府邸里。 只不过定国公主自从回京后,一直避不见客,从来不参加任何的社交,另外也不邀请人进定国公主府,所以没人知道公主的情况。 至于这一次的小寿宴,也不是定国公主的主意,而是尧景帝的主意,尧景帝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妹妹,所以便下旨给定国公主举办了小寿宴。 赵府,容臻住的房间里,容臻手里拿着贴子,望向房间一侧歪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男子俊朗的面容上神色未动,懒洋洋的开口:“你一直望我干什么?” 容臻张嘴问:“你不想去见见她吗?” 那个人可是秦灏亲娘,他就不想问问当日这个做娘的为什么把他给扔进了秦王府。 不过秦灏直接的冷哼:“我去见她做什么,她和我什么关系啊,你爱去就去,别扯上我。” 秦灏瞪了容臻一眼后,又闭上眼睛,不过没忘提醒她:“你还是担心你些自个儿吧,别忘了这京城牛鬼蛇神的可不少,稍不留意,你可就有大麻烦了,宫里的十三殿下还指着你呢。” 容臻神色一凛,倒是把这句话听了进去,不再纠缠定国公主和秦灏之间的关系,她凝眉思索待会儿前往定国公主府可能会遇到的麻烦。 因为睿王和宣王都想娶她,只怕暗里多少人盯着她呢,所以她还是小心些为妙。 “我会小心的。” 容臻刚说完,门外秦氏的声音传进来:“婵儿,你好了没有。” 容臻瞄了一眼秦灏,秦灏袍袖一甩,身形飘然而起,眨眼便消失在房里,容臻整理了一下衣着,起身朝门外走去,秦氏打量了她几眼,对于她清雅可人的装扮还是很满意的。 她伸手拉了容臻的手,母女二人一起前往赵府门外,秦氏一边走一边叮咛容臻。 “今儿个定国公主小寿宴,你不要太担心,这定国公主常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倒是你不要太担心,因为这位公主之前和你姑姑是要好的朋友。” 秦氏陷入了回忆,那时候,贤王爷,公主,还有自有的小姑子,不但感情要好,而且惯会胡闹,在闵京里可没少招惹事情。 可是后来一一。 秦氏眼神黯然下来,贤王为了救驾而死了,小姑子进宫成了皇帝的宠妃,而定国公主则前往大历成了一枚棋子,还成了老皇帝的宠妃。 那样出色的三个风流人物,最后却死的死,活着的也那么的卑微。 容臻看秦氏沉默,好奇的问:“娘亲,怎么了?” 秦氏一惊醒神,摇了摇头,关于宸妃娘娘和贤王还有定国公主过去那段秘吏,个个当成禁忌,若是说出去,落到尧景帝耳朵里,绝对是死罪,这件事现在很少人去提。 容臻见秦氏不说,她也没打算问,逐伸手拉着她上了赵府门外的马车,一路前往定国公主府。 定国公主府,后园修建了一座很大的庵堂,一个素发青衣,浑身下下找不到一点首饰的女子,正跪坐在佛堂前,安静的捻着佛珠,闭目诵经,她整个人很祥和,好似不理俗尘旧事的世外之人。 恰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道年老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婢女,两个人走进来,望了诵经的女子一眼,然后重重的叹口气,一起开口。 “公主,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公主还是不出来吗?” 跪坐在佛身面前的女子,神色从容,并没有睁开眼睛,温和的说道:“你们替我去好好的招待着吧,不要慢怠了各个客人。” 嬷嬷上前一步,心疼的说道:“公主,这是皇上的心意,你不要拂了皇上的心意。” “心意?” 闭目养神的女子,陡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慑人的寒光,瞳眸之中隐有一抹恨意,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气息都不匀了。 “他若有这份心意,当日就不会让我这个妹妹前往大历做为一枚棋子,他若真有心意,又怎么会用我喜欢的人威逼我前往大历,若我不听从他的安排,他就要杀了他,他若对我有一点的心意,就不该派人盯住我的孩子,用我的孩子控制着我,若不是因为怕他出手对付我的儿子,我又何至于让我的儿子和我形同陌路。” 定国公主君莫言凄然而笑,其笑凉薄幽寒,一双深邃的瞳眸之中,万念俱灰。 “嬷嬷,知道我为什么诵经念书吗,因为这样我才会静下心来,若不这样干,我真怕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若不如此,她就静不下心来,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只想杀人。 蓝嬷嬷赶紧的走过去,小声的求着:“我的好公主,你千万不要,不要胡言成语了,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小公主呢,小公主可没有罪啊。” 定国公主君莫言听到自个的女儿,眼底的恨意倒底少了一些,疲倦无力的挥手:“你们去招待着今日的宾客吧,我没什么精神招待客人。” “是,娘娘。” 蓝嬷嬷和青桐不敢再提出让自家的主子出去招待客人的事情,两个人悄然的往外退去,不过她们两个人还没有退出去,又有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公主,宸妃娘娘前来拜访公主。” “宸妃,”定国公主君莫言满脸嘲弄之意,唇角是讥讽的冷笑:“她怎么有脸来见我?” 当日她只不过是靖江候府一个小小的庶女,是她的九皇兄,极尽疼爱之意,宠尽了她,给予她世间女子最珍贵的一切,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的九皇兄都会送到她的面前,可是她却在九皇兄死后几天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嫁给了当今的皇上,这么多年来,她稳坐后宫宠妃之位,经久不衰,她这是来向她炫耀来的吗? 君莫言眼里一片憎恨嫌恶之意,朝着进来禀报的丫鬟冷喝:“让她滚,我不见她。” 可是门外一道身影却走了进来,静静的站在门前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定国公主,柔柔的嗓音轻轻的响起:“莫言,这么多年来,你的脾气怎么还是一点没改,我以为你该改了的。” 定国公主掉首,望着门前那容颜如旧,经年不变的清丽女子,时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从前,她们三个人欢乐无间的年代,她的九皇兄,极尽一切的宠爱着的一个女人,她很好奇,跟着他出宫去见她,然后一见如故,三个人在闵京城内,自喻侠士侠女,做出多少所谓的行侠仗义的事情来,可是事后都是她的九皇兄给她们两个人去擦屁股。 那样美好的年华,经年不散,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可是这个女人呢,她只怕早已经忘记了吧,定国公主心里恨意陡起。 “赵芷,你还有脸来见我,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题外话------ 高温天气开始了,姑娘们多多注意身体,另外,打滚求个票纸。 ☆、第145章 栽脏陷害 定国公主一骂,蓝嬷嬷便紧张了,必竟眼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从前的赵芷了,她是皇帝的宠妃,若是她一怒,定国公主肯定要吃亏,所以蓝嬷嬷赶紧的叫起来:“公主。” 宸妃倒是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我和你们家公主谈谈。” 定国公主君莫言一听她的话,直接的冷沉着脸,怒瞪着宸妃:“你还是出去吧,我和你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谈的。” 蓝嬷嬷和青桐还有紫竹看了一眼后,悄然的退了出去,并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蓝嬷嬷让青桐和紫竹去做事,自己亲自守在门外。 公主和宸妃娘娘是旧识,其中肯定要说到陈年旧事,所以她不能让别的人听到,以免泄露出去。 房里,宸妃自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望向跪坐在佛像前的君莫言,温婉的轻笑:“你这样的性子,怎么静得下心来礼佛,佛只怕要骂你了。” 君莫言看她不走,已经冷静了下来,脸色冰霜一样的冷,眸光中满是嘲弄的笑意。 “你倒是过得挺舒服的,你的一切都是我九皇兄给你的,若不是他,你以为皇上会注意到你一个靖江候府的小小庶女?” 君莫言说到从前,就有一股恨意,更甚至于有一种后悔之意,当日她就该阻止九皇兄,不让他接近这女人,这女人就是祸水,她甚至于怀疑,九皇兄的死有古怪,他是被皇上杀死的,却给了他一个救驾的名义。 皇上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得到赵芷这个女人,所以这女人就是祸水。 君莫言一脸的恨意,可是宸妃却因为她的话,眼神中有着回忆,脸色不自觉的柔和,唇角是温柔的笑意,因为想到心上人,连心都是温柔的。 不过很快便醒神了,她望向君莫言:“莫言,你一一。” “不要叫我,赵芷,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恨不得杀了你,但是你是我皇兄的宠妃,若是我杀了你,我就要死,可是我还有个小女儿。” 若是没有一个小女儿,她肯定会做出些什么。 “莫言,我知道你恨我,本来我是不想来见你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让你不要这么的恨我。” 宸妃温声说道,看到君莫言安静了一些,她又缓缓的说道:“当时,我听到奕哥哥去世的时候,第一直觉就是天崩地裂,只觉得整个人没魂了,只想跟着他一起去死。” 君莫言听到她说到当时的情况,想到了自己当时接到这个消息时,同样心疼得恨不得死过去,她那个风华如玉,仙姿玉色的九哥哥,他竟然死了。 直至后来好多天她都怀疑这件事是假的,一定是皇兄欺骗她们所有人的。 直到最后,她才相信了一件事实,九哥哥真的去世了。 可是赵芷这个女人却入宫了sk,成了皇帝的妃子了,那时候她真的想,真的想杀了这个女人。 君莫言听着赵芷说到从前的事情,眼神幽幽,唇角是似笑非笑:“可是你还是嫁给了我皇兄,而且只在我九皇兄死了几天后的时间,你便入宫了。” “那是因为一一。” 赵芷深呼吸,她从来没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但是她相信君莫言,因为她和君奕的感情,真的很深,不是别人可以比的。 “我怀孕了,莫言,我怀了奕哥哥的孩子,所以我只能入宫,即便我想追随他去死,但是我得保护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入宫,是因为不想让皇上发现我怀了奕哥哥的孩子,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他发现,所以我只能尽快入宫,这就是我没有死,还活着的理由。” 定国公主君莫言完全的石化了,被这个消息给震憾住了,她抬首望着宸妃,看到了宸妃眼里的痛意,还有滚落而下的泪水。 她好半天才幽幽的来一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我会帮你的。” “我不想给你增加烦恼,而且以你当时的性子,只怕很轻易便能让皇上发现这件事。” 定国公主此时神容有些激动,一扫之前的冷然:“你是说宣王殿下是我九哥哥的孩子吗?” 定国公主君莫言想到了宣王君冥来,可随之却蹙紧了眉,狐疑的盯着宸妃:“可是为什么我看他一点不像我九哥哥,他像皇上,和皇上很像,如若说他是九哥哥的孩子,我是不信的。” 君莫言的话,使得宸妃脸色惨白,心口一片疼痛,她伸手紧按着胸前,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心便刺痛得无法呼吸,只要一想到自个儿子曾经受过的苦,她就恨不得杀了梅妃这个贱人。 君莫言看到宸妃的脸色一片惨白,微微有些心疼,不过更多的还是无法相信,同时她想到了一个人,眼神不由得微眯起来。 “我倒是看着那梅妃所生的儿子,睿王爷长得和我九哥哥分外的像。” 君莫言话一落,宸妃痛苦的尖叫:“那才是我的孩子,莫言,我恨她,我现在就想杀死梅妃那个贱人,因为当日她换走了我的儿子,把自己的儿子换到了我的身边,而我竟然一无所知,睿王爷三岁被送进了大历,我一直没有看到他,我只当宣王是我的儿子,我极尽所能的疼爱着他,虽然我也奇怪为什么儿子长得和皇上很像,但是我一直以为这是奕哥哥在保佑我,他不让我有后顾之忧,可是等到睿王爷回京后,我懵了,一眼便看出他和奕哥哥长得很像,他应该是我的儿子才是,我立刻命人去查当年替我接生的医女,以及宫女婆子,结果发现,当时替我接生的医女婆子都陆续的去世了,一个都不剩。” 宸妃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德妃脸色却变了,她想到了容凛,有好几次,她都以为他就是她的九皇兄,有时候她甚至于想不通,为什么世间竟然有人和九皇兄长得很神似,这个人还是梅妃娘娘的儿子。 可是她却可以确定一件事,她的九皇兄,绝对不会理会梅妃那样的女人。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容凛根本就是她九皇兄的儿子。 这一次不仅仅是宸妃怒了,就连定国公主君莫言也怒了,她愤恨的开口:“梅妃这个贱人,竟然胆敢这样干。” 一想到容凛曾经所吃的苦,君莫言现在就想冲出去杀了梅妃这个人,方能解心头的恨意。 这个女人和皇帝是一样的人,鄙卑无耻之极,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知道以萧家在朝中的权势,皇帝定然不会让她的儿子登位,倒是宸妃的儿子有可能登位,一来宸妃受宠,二来宸妃的娘家靖江候府并不强大,历朝历代,皇帝最忌讳的事,莫不是儿子背后的外戚权势过大,因为这会直接影响到自己家的江山地位。 所以一般皇子背后的外戚过大,先皇帝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人为皇太子的。 宸妃听了君莫言的话,缓缓的开口:“所以我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她说完望向君莫言:“莫言,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要帮助我。” 君莫言微挑眉,森冷的开口:“好,我会帮你。” 因为这是九皇兄的孩子,她定然要助宸妃一臂之力,要推九皇兄的儿子上位成为开罗的皇帝。 两个女人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同心一致的下定决心,要收拾梅妃,狠狠的打击她,哪怕就是死,都不会让她死得踏实的,实在是太恶毒了,即便她当初出于私心换了皇子,但至少应该疼爱人家的孩子吧,自己的孩子在人家的身边享受着疼爱,自己却那样对人家的孩子,怎么就狠得下心来呢。 宸妃只要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周身涌起一股恨意,本来她对于宣王君冥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还有些不忍心下手,可是因着梅妃对自己的孩子太狠毒,以至于她现在看到君冥都起不了怜悯之心。 宸妃望着定国公主君莫言:“眼下我们首先要查证的就是君渊是我的孩子,虽然我们认定了他就是我的儿子,可是没听到她们亲口说出这件事,我就不踏实,所以我想查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君莫言长眉挑起,忽尔轻轻的一笑:“我有办法,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莫言,你小心些。” 宸妃担心的开口,君莫言摇头:“从前九皇兄对我极尽宠爱,现在能为他做些事,我很高兴,哪怕为此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愿意。” 宸妃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君莫言比她和君奕要小一些,从前他们待她就像亲妹妹一样,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她的心依旧一直停在原地。 “谢谢你,莫言。” 君莫言没吭声,她在想,如何从梅妃的身上套出关于七皇子君睿的消息,忽尔唇角勾出了幽幽的笑意。 定国公主君莫言,虽然避世不理会任何事,但闵京城内的人都知道一件事,眼下定国公主在皇帝面前是说得上话的,即便她避在公主府里,但是皇帝并没有忘了定国公主这么一个人,所以今日定国公主的小寿宴,接到贴子的人家都赶来赴宴,没接到贴子的人家也都送来了礼品。 定国公主府内,各种名贵的礼品如流水一般的呈上来。 宫中除了尧景帝送了礼品外,连各宫各殿的后妃都派人送来了礼品。 梅妃自然也不例外,梅妃派了她手下的亲信嬷嬷,夏嬷嬷亲自送了礼品过来,一对上等流光莹润的玉观音。 定国公主手下的蓝嬷嬷亲自招待了夏嬷嬷到厢房吃茶,然后又陪着她说话。 “真是劳你跑了一趟,可是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公主根本不出来,她在佛堂里礼佛呢。” 夏嬷嬷叹了一口气,定国公主为什么避不见客,实在是因为身份尴尬的原因,虽然她是开罗的定国公主,可是却是前大历老皇帝的亡妃,之前她还听人说过,大历有不少的旧臣贼子潜进定国公主府刺杀她呢,若不是因为皇帝派了不少的高手保护她,她此刻只怕都被杀了。 所以她避不见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想从前,定国公主是多么光鲜的一个人,今日却陷进这般尴尬的地步,真是世事无常啊。 夏嬷嬷叹口气摆手:“算了,公主也是无奈之举,就让她在佛堂静心养着吧,对了,听说公主身边有一个女儿,被皇上封为毓秀郡主,小郡主多大了?” “今年六岁了,再过几天便七岁了。” “郡主长得还好吧?”夏嬷嬷关心的问,蓝嬷嬷摇头:“不太好,郡主以前无忧无虑,活泼开朗,最喜欢吃东西,可是自从她跟着公主回开罗后,性格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活泼开郎了,显得很沉闷,而且也不爱吃东西了。” 想起毓秀郡主来,蓝嬷嬷便要骂一声作孽,因为郡主自从跟着公主来到开罗后,就不太爱吃东西了,慢慢的竟然瘦了,本来是小胖子一个,可是现在愣是瘦成了瓜子脸,以前大家是拼命的压制着她吃东西,现在是拼命的哄她吃东西,可是即便哄,她也不怎么爱吃东西。 “哎,你们多操心着些吧,一切都会好的。” 毓秀郡主也够可怜的了,本来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最后硬生生的沦落为开罗的小郡主,难怪小郡主不开心。 蓝嬷嬷又和夏嬷嬷说了一会子话,便起身和夏嬷嬷打了声招呼,去外面招待客人,让夏嬷嬷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到开宴时,她过来叫夏嬷嬷,夏嬷嬷点头同意了,蓝嬷嬷退了出去。 夏嬷嬷无所事事的时候打量着房间,一边脱了鞋往房中的软榻上歪靠了过去,她年纪大了,经不得累,还是躺会儿的好。 夏嬷嬷刚躺下,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她以为是她带过来的几个宫女太监,所以也没在意,懒洋洋的掉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有一个黑袋子当头往她的头上罩去,随之,她听到一声尖锐的喝声响起来:“把她带走。” 夏嬷嬷一听,心里咯噔一颤,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像皇上身边的二太监常广。 这是怎么回事?夏嬷嬷手脚冰冷,被人又拖又拽的带了出去,一路脚步跄踉,差点一口气被整过去,好在很快有人把她带进了一个密封的黑屋子,房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她头上的黑袋子很快被人取了下来,可饶是这样,夏嬷嬷也看不清房里的景色,因为房间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楚,只闻几道呼吸声在房间几个角落起息着。 “你们什么人,竟然胆敢在定国公主府里手脚?” 有人在黑暗之中嘿嘿冷笑,一笑,夏嬷嬷便知道是哪个方位了,飞快的掉转身望过去,她努力看,也看不到人,只能沉着的开口:“你究竟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夏嬷嬷现在害怕极了,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抓她,心中努力的保持着镇定,并念叨着,自己带来的人快点发现她,或者定国公主府的人发现她不见了。 她正想着,对面站着的人已经不耐烦的冷喝:“这个老货,还真是镇定呢,来,把她给我扣住,若是待会儿她不好好交待,就神不知鬼觉的弄死她。” 夏嬷嬷一听这话,心里直打颤,同时她再一次听出这说话的人是个太监,而且这声音她十分的熟悉,真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常广。 这人抓自己做什么? 对面的太监再次的开口了:“你是梅妃身边的夏嬷嬷是吗?” 夏嬷嬷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常广这是搞啥,他要干什么,他一向是皇帝的亲信,难道说他是受了皇上的命令,乘定国公主小寿宴的时候,抓了自己,那皇上让人抓她做什么? 夏嬷嬷一边想一边镇定的回答:“是的,老奴是梅妃娘娘身边的嬷嬷。” “待会儿我问你的话,你要一老一实的回答,若是有半个不字,就仔细你的脑袋。” 常广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夏嬷嬷倒抽气,这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些人究竟想问什么,皇上想知道什么。 常广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梅妃在进宫前与贤王是否认识?” 此话一起,夏嬷嬷脑中警铃大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娘娘和贤王爷有染,不,这怎么可能,娘娘喜欢的是皇上,怎么可能和贤王有染呢,不过她们两个人倒是认识的。 “是认识。” “那么他们两个人是否有私情。” 常广地声音一响起,夏嬷嬷直接的给跪了:“常公公,你不要污蔑我们家娘娘,我们家娘娘是清白的,她从来没有任何的私情,她喜欢的是皇上啊。” “既然喜欢的是皇上,为什么睿王爷却长得和贤王爷很像,说,这是怎么回事?” “常公公冤枉啊,那贤王爷和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睿王爷长得像贤王,这是很正常的啊。” 夏嬷嬷一口咬定这件事,她万不能说出娘娘换了宸妃之子的事情。 不过现在连夏嬷嬷都怀疑自家的这位睿王爷根本不是皇上的种,他很有可能是贤王的种,必竟宸妃娘娘从前和贤王爷可是极要好的,但是现在她们不能说出这件事,偷换皇室皇子同样是死罪啊,这事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别说娘娘,就是萧家很有可能都是死罪,所以她不能说不能说。 夏嬷嬷一口咬死,常公公却并不相信,声音越发的尖锐冷冽:“夏老货,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吗?你还是把这事老老实实的交待出来,是不是你们家娘娘和贤王有私情,所以入宫前已怀有了贤王的子嗣。” 夏嬷嬷扑通扑通的磕头:“没有,常公公,请你相信老奴,娘娘她喜欢的是皇上,只喜欢皇上一个人,从来没喜欢过别的人。” “哼,你以为皇上会相信这样的话吗?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长得这样像的,连说话神容都十分的神似,你说若不是梅妃娘娘和贤王爷有私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老货你交还是不交,皇上说了,若是你交了,留你一命,留你夏家所有人一命,若是你不交,你夏家谁也别想活,而且皇上还是会查这件事的,反之你交了,皇上会秘密处理这件事,绝不会声张的,必竟这是有碍体面的事情。” 夏嬷嬷脸色白了,尤其是听到常广那句留你夏家所有人一命,若是你不交,你夏家谁也别想活命,夏嬷嬷的一大家子全在宁安候府里,她跟了梅妃进宫的,若是皇上真的想杀夏家的人,她们夏家一个也别想逃。 这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啊,皇上若不想让她们一家子活,她们一家子全都得死啊。 夏嬷嬷哭得伤心极了,不过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常公公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去,立刻把夏家的人给我抓两个过来,杀了,看这老货交是不交,若是她不交,你们就一个个抓过来,直到把所有人全杀了为止。” 夏嬷嬷惊骇得拼命摇头:“不,你们不能这样干,皇上他不能这样干。” 常公公讥讽的声音冷笑起来:“夏老货,你这话没的可笑,皇上若是想要你们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别说你,就是梅妃娘娘还有萧家的人,皇上也不会放过的,竟然胆敢背着皇上和别人男人有私情,你以为皇上会咽得下这口气。” “不,娘娘没有。” 夏嬷嬷拼命的摇头,眼见着身后有人往外走,这人分明是去逮夏家的人,也就是她的家人的,若是他们被带过来,肯定要被杀的。 夏嬷嬷心如刀绞,一方面是主子梅妃娘娘,一方面是自己的家人,她不想全家被杀啊,而且皇上现在认准了主子偷人,即便她不说,皇上还是会查这件事的,到时候梅妃娘娘和萧家的人很可能同样要受到牵连。 皇上起了疑心,不管她们说什么,只怕都没有用,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相较于与人有私情并生下孩子混淆成皇子的事情,主子偷换皇子的事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起码证明主子对皇上是一片赤诚之心的,至于偷换孩子,也是希望孩子能当上开罗的太子而已。 眼下皇上喜欢宣王殿下,说不定会看在宣王殿下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娘娘,而且眼下皇室中最出色的就是睿王和宣王,如若睿王爷是贤王爷的儿子的话,那么宣王才是最出挑的,皇上总不可能杀了宣王吧,。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说出当年偷换孩子的事情比较适宜。 夏嬷嬷听着房里有人出去,她立刻惊叫起来:“常公公,不要去,不要抓我夏家的人,我说,我都说。” 常公公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你们回来吧,给这老货一个机会,若是她不说,这一次把夏家的人全抓来,给杀了。” 夏嬷嬷害怕得直打颤,颤抖着开口:“我说,睿王爷不是我们梅妃娘娘的孩子,他其实是宸妃的孩子,他是宸妃生的孩子,如若说和贤王爷有私情,那么也是宸妃娘娘和贤王爷有私情,和我们家娘娘没关系。” 夏嬷嬷话一落,房里一片死寂,一会儿才听到常公公的声音响起来:“这事竟然这样,实在是太重大了,杂家做不了这个主,还是把这事禀报给皇上再定夺吧。” 他说完命令房里的人:“把她先送回去,不要惊动其他人,杂家立刻进宫禀报皇上这件事。” 他说完又朝着夏嬷嬷冷喝:“老货,记着,这件事若是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夏家一个都别想活了。” “是,是,奴婢知道。” 夏嬷嬷话刚落,便有人过来上前一个黑袋子套住了她的脑袋,然后一人提了她往肩上一甩,大踏步的离开了,把她送回去。 其实夏嬷嬷不知道,她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这个院子,只不过是带她的人故意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罢了,所以她以为被人带走了,这带她走的人,又带着她绕了几圈把她送回房间。 此时的夏嬷嬷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口气接不上,昏昏沉沉的歪倒在软榻上。 而先前夏嬷嬷待的黑房子里面,另有一个房间,此时两个女子脸色铁青的对望着,这两个女人正是宸妃娘娘和定国公主,宸妃此时已经频临疯狂了,虽然她早就知道君渊很可能是她的儿子,可是现在听到夏嬷嬷亲口说出来这件事,她整个人还是很疯狂,抬手便把身边摆着的东西全都砸了。 定国公主君莫言没有说话,她知道宸妃心里不好受,自己的儿子从小被人换走了,吃了那么多的苦,而自己疼着爱着的孩子却是仇人的孩子,可想而知她心里此刻有多么的痛。 不过定国公主却另有一番见地,缓缓开口:“你也别伤心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益其所不能。若是君渊留在你的身边,只怕皇上早就出手除掉他了,那时候你未必护得了他,反倒是他离开了开罗,前往了大历,给了他自由的成长的机会,这一切也许都是九皇兄冥冥之中的保佑。” “可是想到他所吃的苦,我就心痛,若是我不曾疼爱过君冥,我就不会这么痛了,可是我却把对自己孩子的爱,给了别人的孩子,而我自己的孩子在吃着苦。” “我真该死。” 宸妃痛苦的自责着,君莫言出声阻止她。 “你别光顾着自责了,还是想想后面的事情吧,以皇上多疑的个性,只怕他已经有所怀疑了,只不过他眼下没有把眸光落在你的身上,而是盯在了梅妃身上,偏偏梅妃和我九皇兄一向不合,这倒让皇上无从下手了,但是时间长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多想,想到你的头上,到时候才是个麻烦事。还有刚才的老货,竟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今儿个是我们动的手脚,若是真是皇上的人,她是不是也交出来了,所以这老货我们不能留着了。” 君莫言斩钉截铁的说道,之前的常广并不是真正的常广,而是她身边一个太监,声音和常广的声音很相似,所以她给夏嬷嬷演了一出戏罢了。 宸妃忍住心头的悲意,眸中满是腾腾的杀气。 “必须杀了这个夏嬷嬷,对了,梅妃不是会杀我身边的人吗?我也杀她身边的人,这个夏嬷嬷知道当年的事情,正好把她给杀了,我仔细的查了当年的事情,梅妃自己也不敢留着身边的人,该除掉的都除掉了,只有一个夏嬷嬷知道当年的真像,所以把这女人除掉,别的就没人知道了,即便皇上怀疑,他也要证据不是吗?” 宸妃幽幽轻笑,脸上的神容,满是戾气,这一刻的她完全没有了人前的清丽美好,就好像煞神化身一般。 “嗯,”君莫言点头,两个人正准备商量对策,忽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急奔过来,蓝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公主,不好了,毓秀郡主被人打昏推倒在鱼池里,现在虽然被救上来,可是昏迷过去了。” 君莫言一听,脸色早就变了,连宸妃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赶紧的开口:“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谁竟然胆敢在定国公主府做出这种事情?” 两个人闪身往外走去,门前蓝嬷嬷正焦急的搓着手,一看到自家的主子和宸妃娘娘出来,不由得心急的开口:“公主,郡主她这么冷的天掉进了水里,只怕身子受不了。” 一想到竟然有人对那么小的郡主下狠手,蓝嬷嬷就很生气,小公主已经很苦了,怎么还有人对她下得了手。 定国公主君莫言更生气,虽然她对大历的老皇帝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这个女儿是无辜的,尤其是现在的她,性格一改从前的活泼,显得很沉闷,这让定国公主很是自责。 本来胖胖的小丫头,愣是瘦成了巴掌脸,现在竟然还有人把主意打到了这小女儿的身上,她绝不会容忍的。 君莫言领着一众人往女儿绛云轩走去。 刚走到半道上,看到青桐飞奔了过来,一看到君莫言,她赶紧的施了礼:“公主,小公主还没有醒,大夫说可能会不妙。” 君莫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手指紧握起来:“有没有查,是谁在我定国公主府动的这样手脚,我不会放过这该死的混蛋的。” “回公主的话,先前小公主一出事,管家便让人查了,有人说看到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在鱼池附近出现过,还有人说看到男人在那附近出现过,所以现在的矛头对准了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了。” “对了,睿王和宣王二人也过去了,睿王爷正查这件事呢。” 青桐的话一落,君莫言眼神暗了,正欲发火,一侧的宸妃蹙眉开口:“那丫头不会做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看来是有人栽脏陷害她,什么人跑到定国公主府来栽脏陷害她?” 宸妃话一落,君莫言脸色难看的开口:“难道是梅妃那个女人。” 听说睿王和宣王同时要娶靖江候府的这位小姐,梅妃不同意,一心一意的想让睿王娶靖江候府的大小姐。 外人都只道梅妃娘娘心疼自个的儿子,一心想让儿子娶到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其实现在她们却心知肚明,这女人哪里是心疼自个的儿子,她那是瞧不上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不想让她嫁给宣王,不想让她嫁给自个的儿子罢了。 既然这个女人不想赵婵嫁给她儿子,她会不会乘着今日人多的时候动手脚呢。 君莫言此时完全被气着了,银牙忍不住紧咬起来,她竟然在她的女儿身上动手脚,她还这么小,若是女儿有什么事,她一定要把梅妃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君莫言领着人进了女儿所住的绛云轩,绛云轩里,此时站满了人,不但有闵京城内有名望的夫人和小姐,还有好几个男宾客,本来公主府里只有女眷,定国公主只邀请了女眷过来,但是皇上又派了宣王过来,代表他向定国公主道喜。 既然宣王过来了,睿王便当仁不让的过来了,谁让臻儿今日过来呢,他是决不会让一点空隙给宣王钻的。 这两个人过来,朝中的一些青年才俊又陪他们过来了,所以绛云轩里,挤满了人。 此次毓秀郡主被人打昏,又被人推进了鱼池里,分明是蓄意谋害,而且此案最后竟然牵扯到了容臻的头上,容凛立刻把此案接手了过去。 因为他绝不容许人污蔑臻儿,他倒要看看何人这么大的胆子。 容凛瞳眸眯了起来,一抹戾寒的杀气弥漫在瞳底,周身拢着森森的寒气,这样冷魅嗜血的睿王爷,很多人不敢招惹,赶紧小心的退避到一边去。 此时,绛云轩的主居里,大夫正在给毓秀郡主治病。 外面容凛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冷厉的扫视着四周,最后眸光落到最正中的几位小姐身上。 先前也是这几位小姐说,她们看到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出现在鱼池旁边的,其中还有两个小姐提到,她们看到有男人也出现在鱼池边。 这样一来,很容易让人多想,很多人想着,会不会是靖江候府的这位大小姐和什么男人有私情,被毓秀郡主给发现,从而她便悄悄的打昏了毓秀郡主,还把毓秀郡主推入鱼池,打算淹死毓秀郡主。 四周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定国公主一到,所有人都望向了定国公主,一起恭敬的施礼。 “见过定国公主。” “起来吧,”君莫言飞快的扫视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后眼光落到了中间的几位小姐身上,说实在的这几个小姐君莫言一个也不认识,她离京已有二十年,在场的人都不大认识。 所以她望向睿王容凛,容凛的眸光也盯着她,两个人幽然相对。 从前他们经常见面,交情十分的平淡,但是这一次君莫言看容凛的时候,眸中说不出的温和,她仔细的看容凛,发现他长得和她的九皇兄真的很像。 君莫言望向容凛,缓缓的开口:“睿王,这件事就交给你查,一定要查出幕后的真凶,若是查出是谁害本宫的女儿,本宫绝不会放过她的。” 容凛唇角忽尔勾出一抹笑,这个姑姑从前可是待他极平常的,这一次照面,竟与往常不一样,全然的信任他,这让他心里柔和一些。 定国公主说完不再看四周的人,急急的往里面的主屋走去,宸妃也跟着她的身后往里面走去。 身后的众人一起望向睿王容凛,没想到定国公主竟然相信睿王爷,从而把这事交给睿王来处理,这睿王喜欢靖江候府的大小姐,他会偏坦赵家这位大小姐吗? 容凛身侧的君冥,则心里有些古怪,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这个姑姑,怎么全然的相信起睿王来了,她应该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才是。 君冥心里想着,神色不动,依旧是温润的笑意,他朗声开口:“七皇兄,既然姑姑把这事交到你的手里,你就查吧,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定国公主府动手脚。” 君冥也不相信赵婵是这么心狠手辣的杀人,分明是有人栽脏陷害她的。 他倒要看看何人这等手笔。 君冥的眼神眯了起来,容凛则懒得理会他,直接的望向正中站着的两位小姐。 “你们说,有男人在鱼池边出现,那你们好好的看看,究竟是哪个男人在鱼池边出现的?今日定国公主府总共就我们这几个男人,你们可能认出是什么人出现在鱼池边的。” 两个女人一怔,然后小心的抬首张望,看了看睿王,又看了看宣王,然后又看他们身后的几个男人,最后有一个人小心的指着宁安候府的萧墨:“我看着好像有些像萧大人。” 这下所有人都望向了萧墨,温润如玉,仿若水中君子的萧墨,缓缓的走出来,抱拳温声开口:“没错,先前我确实出现在鱼池边的。” 容凛看着萧墨,脸色拢上凉薄的气息,唇角是幽冷至极的笑意。 “萧大人,本王问你,你在鱼池边可有看到靖江候府的大小姐?” 萧墨望向容臻,容臻神色从容,并没有因为眼下所有的矛头指向她便有所恐慌,她淡然的望着萧墨。 萧墨本来想看看这位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如何着急焦虑,要知道现在靖江候府大小姐的声誉以及谋杀人命的案子,全在他的一语之间,这换成任何人都会着急害怕吧,可是这女人? 萧墨瞳眸微微的眯起,有些不太相信这女人竟然不害怕,她大概是故作镇定吧。 他倒要看看待会儿她还能不能镇定下来。 萧墨心里想着,缓缓的开口:“是的,我看到了靖江候府的大不姐,我们两个人还待在了一起。” 萧墨的话一起,四周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这么说,这两个人有私情了,所以他们才会在一起了。 不少的佳丽飞快的望向睿王和宣王。 容凛神色如常,唇角是冷讽的笑,阴森森的睨着萧墨。 他身侧的宣王眼神却暗了,一抹狐疑的神色落到了萧墨和容臻的身上,想到容臻三番两次的拒婚,难道说这女人喜欢的是这位萧墨,所以才会拒他的婚。 宣王的手指悄然的握起来。 容臻的唇角则勾出似笑非笑,眸光幽冷的望向对面的萧墨,萧墨的心咯噔一沉,因为他看着这样的眼神,忽地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眼神和眼面前的这人眼神实在是太像了。 萧墨的心轻颤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手指悄然轻握,不会吧。 她不会是容臻,不会是他的惜颜吧。 不,不会是这样的,可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么一个人,现在身边便出现这么一个女人,虽容颜不像,可是行事作风却分外的相似,何况这世间又有几个女人,能像惜颜那般冷然自恃,面对任何阴谋诡计,都面不改色的。 萧墨忍不住开口:“你一一。” ------题外话------ 容凛:臻儿,快到爷的怀里来。 臻儿:犯了错的要好好的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投怀送抱/ 容凛:无良的作者,爷已经反省透彻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五脏六肺到身上的每一根毛细管都反省透了,你要翻身把主人做。 某笑:等着,什么时候有票纸了,什么时候让你翻身做主人。 ☆、第146章 容臻心疼 容臻脸色凉薄的望着萧墨,萧墨到嘴的话终于咽了回去,他望着她,越看越觉得心惊,她是惜颜没有错。 他一直在找她,没想到她一直在,一直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萧墨认真的想着,先前他和惜颜在一起的时候,发现她的脸并不是易容或者戴了什么假面具,她的脸是真实的脸,也就是说她曾经毁过颜,而现在的容颜是修复出来的。 一想到这个,萧墨的心瞬间抽疼,她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 这里萧墨正盯着容臻,那边容凛已是脸色阴沉至极,他森冷阴骜的盯着萧墨,沉声说道:“萧大人,你说你和赵府的大小姐在一起,请你说说你和赵府的大小姐在一起做什么了?” 他一言落,唇角忽尔勾出一抹血腥的笑意来:“萧大人最好想清楚再说,虽说萧大人是父皇面前的红人,不过这污蔑赵府大小姐的事情,却同样是有罪的。” 容凛眸光幽幽,一抹阴霾隐于瞳底。 只要萧墨胆敢说臻儿和他在一起不好的一话,他绝对会收拾了他。 之前他听到所有人证指向了臻儿,他已经让花姐去做安排了。 只要萧墨胆敢胡言乱语一句,他就不介意送他进大牢。 四周十分的安静,大家全都望着萧墨,不知道这位萧大人和赵府的小姐有什么关系,还是真如她们所想的那样有私情呢。 萧墨深呼吸,收敛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缓缓的开口说道。 “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本官喜欢赵府的大不姐,所以私下拦了赵府的大小姐,向她表白了自己的爱意,只不过一一。” 萧墨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四周围观的夫人小姐个个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闵京城内的男人个个喜欢这赵府的大小姐赵婵啊。 在场的很多佳丽忍不住心生嫉妒,看向容臻的眼光充满了敌意,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啊,她们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好,无非就是故作清高一点,不可一世一点,难道说男人骨子里就这样的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看到这女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反而符合了他们的胃口,所以一个两个都想娶这位赵府的大小姐。 容臻则瞳眸微眯,冷冷的盯着对面的萧墨。 之前她和张御吏的女儿张蔷,以及京城中的两三位闺阁小姐在定国公主府里闲逛,后来人都走散了,只剩下她和张蔷两个人,偏偏张蔷的家人找她,说御吏夫人有事找她,所以张蔷也离开了,她一个人转悠的时候,看到了出来拦住她去路的萧墨,萧墨拦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话,而是一径的打量她,似乎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后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现如今,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追求她,真是太没脸没皮了,而且他这样做,是想干什么。 萧墨的话,使得容凛和君冥二人的脸色陡的暗沉下来,两个人眼神如刀似的直射向萧墨。 尤其是容凛,如刀的一般的眼神狠狠的扎在萧墨的身上,同时他想到一件事,萧墨喜欢的人是臻儿,他这样的人如他一般,不是轻易喜欢别人的,可今天他却表示喜欢赵府的大小姐。 这有两种可能,一种他想利用臻儿,另外一种可能,他认出了臻儿。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允许,看来这个男人留不得。 容凛狠狠的想着,沉声问萧墨:“那萧大人的意思,你们两个人并没有做出任何事。” “是的,我们离得很远,更没有做出任何不好的举动。” 萧墨话落,四周嗡嗡声响,人群里有女声响起来:“既然萧大人喜欢赵府的大小姐,当然会保护她,所以萧大人的话根本作不得数。” 一言起,四周不少人点头附和。 眼下容臻因为容凛君冥还有萧墨的喜欢,已成了闵京城内女子的公敌了,不少人看她不爽。 认为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凭什么这些男人个个追着她跑。 所以此时一女出声质疑,多少道声音附和。 容臻冷冷的扫视了四周一眼,她眼神凉薄如水,莹莹寒光,扫到谁的身上,谁就有一种遍体生凉的感觉,一时竟没人再说话。 容臻身后的秦氏已出声开口:“我家婵儿,怎么会和萧大人有什么纠葛,她刚回京不久,根本不认识萧大人,我家婵儿若是选择,怎么也轮不到萧大人吧。” 秦氏狠狠的说道,本来之前一次,萧墨留给她的印像还蛮好的,但这一次算是彻底的得罪了秦氏,秦氏看他不爽至极。 秦氏的话,有不少人附和。 一来她是赵子风的母亲,但凡京城中有意嫁给赵子风的人家,就不好直接的得罪她。 二来,这女人可是和宫里的宸妃娘娘极要好的,若是她在宸妃娘娘面前念叨一句,以后她们定然会有小鞋穿,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好。 四周有附和声响起来。 “是啊,赵小姐若是选择,肯定先选宣王睿王,萧大人要往后靠了。” 萧墨虽然长相出色,可是他倒底只是宁安候府的庶子,虽然受皇上重用,可没道理有好的不选,却选差的啊。 不过虽然道理人人懂,可是那些嫉妒容臻的女人却坚决的不认同这个理。 “话虽如此说,若是赵小姐就喜欢萧大人这样的人呢,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啊。” 容臻飞快的掉首望去,便看到说话的人根本不认识,倒是她身边正冷瞪着她的女人,她认识,是吏部尚书宋大人的女儿宋玉柔,看说话的女子和宋玉柔站得很近,想必是宋家的什么亲戚,要不然以这女人的身份,根本进不来定国公主府。 容臻正想着,身侧的秦氏小声的告诉她:“这女人乃是宋家的表亲,宋玉柔的表妹京兆府同知的女儿凌程程。” 容臻勾了勾嘴角,原来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帐她记下了。 容臻心里想着温婉的一笑:“既然凌小姐质疑,今日若是我不拿出一些有说服力的证据,怎么也说不清了。” 她说完朝着身后的人群之外,叫唤了一声:“丁香。” 人群之外,丁香走了过来,不过她的身后还跟着张御吏的女儿张蔷,还有京中两三位小姐,几个人一出现,张蔷便率先开口了。 “睿王爷,我们可以证明,赵小姐和这位萧大人是清白的,两个人并不认识,之前他们见面,我们就在不远处。” 本来张蔷是走了的,可是容臻一看到萧墨出现,便生怕这家伙耍什么心计,所以立刻朝身后的丁香摆了摆手,示意丁香赶紧的去找人,暗中盯着。 丁香接到容臻的指示,立刻往后退,然后直接的追上了张蔷,张蔷一听这事,如何不帮,赶紧的找了附近的两三位小姐远远的盯着,若是萧大人对赵姐姐做出什么事,她们正好也帮衬着点。 只是她们没想到,现在竟然牵扯上了毓秀郡主的事情。 不过张蔷依旧坚定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她身后的两三个小姐也点头。 虽然她们同样的嫉妒容臻,让这么多男人喜欢,不过这几个女人很聪明,若是赵府的这位大小姐日后嫁给宣王,成了宣王妃,那她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没事把皇后娘娘给得罪了,她们以后的日子还好过吗? 所以张蔷一开口,两三个人赶紧的附和。 “没错,我们看得很清楚,赵小姐和萧大人之间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有什么私情,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说话,萧大人拦住了赵小姐的路,打量了几眼后便离开了。” 四周的人嗡的一声议论开了,既然萧墨之前没有说表白的话,那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借着这件事向赵小姐表白。 一时个个狐疑的望着萧墨,萧墨唇角是幽幽的轻笑,眼神潋滟,赵婵只怕真是惜颜,要不然不会这么聪明,在一件事未发生之前,已经防犯于未然了,事实上先前他们见面,有人在别的地方,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赵婵找来的,。 她恐怕真是惜颜。 可虽然心中认定,但没有确认,萧墨也不敢肯定这件事。 对面的容臻望向张蔷等人,向她们道了声谢,然后她掉首望向院子最正中坐着的容凛,不卑不亢的开口。 “睿王爷,既然我和萧大人是清白的,试问我和毓秀郡主无怨无仇,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我有什么理由对她下毒手呢?” 容凛望向容臻,眸光隐着柔和的光泽,不过掉首望向下首跪着的几个女人时,脸色却瞬间不好看了,阴沉沉的开口。 “说,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竟然有人说在鱼池边看到赵府的大小姐,然后又有人说看到男人出没,你们这番话若是被坐实,赵府的小姐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她没事,但你们的污蔑之罪可全都在,何况此案牵扯到毓秀郡主,本王不得不怀疑你们别有居心,或者那推毓秀郡主入鱼池的就是你们中的一位,你们这是贼喊捉贼。” 容凛的话一起,跪在正中央的几位小姐,个个花容失色,脸色难看起来。 不但是她们,就连各家的几个夫人也都跪了出来,哀求连连。 “王爷饶命啊,她们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的居心啊。” 容凛怒瞪着几个求饶的夫人,阴骜无比的开口:“她们是没有嘴吗,要你们多嘴,先前她们出来指认赵小姐的时候,怎不见你们说话,现在给本王闭嘴,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所有人都拉下去重打。” 一声使得几个夫人吓住了,个个不敢吭声。 几个小姐更是吓得一个字也说不了,哭嚎声不断。 容凛满脸阴骜的开口:“现在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好好想想,先前在鱼池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能顺利查出谋害毓秀郡主的人,说不定你们还能躲过一劫,否则本王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此言一起,在场的几个女人个个吓得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眼泪冷汗的全都冒了出来。 忽地其中一个小姐叫起来:“回王爷,我没有亲眼看到赵府的大小姐,是她说的,我听她说的,所以便附和了她。” 下跪着的几个小姐中一人忽的指向身边的小姐妹,往常交好的小姐妹,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对方,可见人心之凉薄。 那被指中的小姐吓了一跳,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她又想到了:“其实我也没亲眼看到,我听她说的。” 最后被指的女子也否认了自己亲眼看到的,而是听别人说的,这样一来,最后竟然查到一个人的头上,这人正是先前指责容臻的女子,吏部尚书宋大人的表亲,京兆府同知凌大人的女儿凌程程。 凌程程没想到事情转了一大圈最后竟然转到了她的头上,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容凛看到她,想到先前她指责容臻的事情,早火大了,瞳眸阴风阵阵,唇角是幽冷嗜血的笑。 凌程程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的摇头:“我没说,我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容凛直接的命令身侧的手下:“把这别有居心的女人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看她说是不说。” 凌程程身子抖簌得像筛糠,容凛手下弦夜早闪身过来,一把提起凌程程往外拖拽,弦夜知道,爷看这女人不爽,先前竟然胆敢站出来质疑赵小姐,这分明是找死,现在她落到他们的手上,先不用说,打了板子后再问。 凌程程的母亲并没有来,今日她过来是跟着表姐宋玉柔过来的,现在宋玉柔看到凌程程竟然掺和到这件事里,气得一句话也不给她求情。 这样一来,凌程程很快被人带了下去打板子。 一板子下去,凌程程刺耳的叫声传到院内,个个惊悚的抖簌了一下。 在场不少人脸色煞白,小心的望向上首的睿王爷,只见睿王爷说不出的阴骜森冷,再看睿王爷身侧的宣王,同样的面不改色,看来这两位爷铁了心的要教训凌程程了。 这一幕使得闵京城内的这些夫人小姐看明白一件事。 以后她们还是少招惹这赵家的小姐一些,因为有这么两个男人罩着她,她们若不想死,就不要掺合到她的事情里。 容臻则冷冷的望着这一切,脑海中满是若有所思。 她和凌程程没有一点的纠葛,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指认她在鱼池边出现,这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要知道之前明明看到毓秀郡主出事,一般人宁愿选择独善其身,也不要掺合到其中,偏这凌程程掺合了进来,她恐怕是受人指使的,什么人指使了凌程程这样干的。 外面,啪啪的板子声越打越响,凌程程先还大声的叫唤,后来连叫声都软弱无比了。 定国公主君莫言派了蓝嬷嬷出来把执刑的弦夜叫到一边,吩咐弦夜让手下的人下手轻一些,千万不要打死了,后面还要查,究竟是什么人指使凌程程这样做的呢。 这边弦夜被叫到一边,那边凌程程的二十板子已经很快被人打完了,有人过来扶她,昏昏沉沉间,她感到有人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纸条,凌程程一个激灵,吓醒了,紧握着手指,身子控制不住轻颤着,什么人,什么人塞给她的。 现在的她后悔死了,早知道今日她就不要跟表姐来什么定国公主府了,本来想和闵京上流社会的青年才俊来个偶遇,得遇一贵人,现在倒好,贵人没遇到,先要把自整死了,待会儿怎么整啊。 凌程程真想就这么昏死过去,可是屁股上的疼痛,无时不刻的刺激着她,让她想昏都昏不过去,最后她被人扶了进去,乘着跪地的空档,她飞快的低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纸条,脸色蓦的一变,随之恢复如常,她赶紧把小纸条藏起来。 此时小院正中的睿王爷容凛眸中擒着慑人的寒芒,阴森森的盯着她:“说吧,你还是老实的交待出来是什么人指使你栽脏陷害赵小姐的,明明之前定国公主府的小郡主被人打昏推进了鱼池,按理你应该避嫌才是,可是你却说了出来,不但说出来,还颇有心机的拾撺别的小姐说出来,乘机让自己脱罪,从这种种行来,本王不得不怀疑你的别有用心,更甚至于那推小郡主入鱼池的人正是你,你害怕这事查到你的头上,所以才会想办法转移视线。” 容凛的话,使得四周不少人点头,一起盯着这位京兆府同知的女儿,想想这女人的用心,还真有可能是她干出来的事情,要不然她做这么多事出来干什么? 凌程程此时只吓得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一口气差点抽过去,不过看到睿王爷那冷酷凶狠的眼神,凌程程连昏过去都不敢,因为她怕自己昏这去后,这睿王爷能直接的命人杀了她,所以她不敢昏。 可是不昏过去,她怎么说,若她说根本不是她做的,只怕没人相信。 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了是她谋害的定国公主府的小郡主,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凌程程现在完全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屁股上实实在在的痛意提醒她,若是她再不说,这位睿王爷绝不会手上留情的,到时候只怕死得很难看。 上首的容凛看凌程程竟然不说,冷笑一声阴森森的说道:“你的嘴巴倒是挺硬的,但愿你受得了睿王府内的大刑。” 他一言落,望和弦夜:“把她带下去用刑,不要把她整死了,整伤整残了都行。” 四周的闺秀听到这个,均脸色一变,人人身子轻颤起来,整伤整残了。 一个女人伤了残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这一刻众人再次的望向了赵府的赵婵,心中暗自下决心,以后千万不要招惹这女人,否则一定会和凌程程一样的遭受这种非人的惩罚。 凌程程的表姐,吏部尚书府的宋玉柔,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自个的这个表妹,并没有什么脑子,所以说,她今日的种种表现,肯定是受人指使的,那么究竟是谁人指使的呢。 宋玉柔朝着凌程程大叫:“你疯了,你是不是想残了废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快点交出来,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凌程程听到宋玉柔的叫声,再加上恐惧害怕,终于承受不住这份压力,尖叫了起来:“是橙雪让我这样做的,不关我的事。” 凌程程终于叫出了纸条上的名字。 橙雪,定国长公主身边的二等丫鬟。 不过很多人不认识这个丫鬟,所以凌程程一叫出来,四周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个个追问身边的人:“这橙雪是什么人?” “是啊,是谁。” 其中有人小声的嘀咕起来:“定国公主身边侍候的丫鬟/。”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定国公主让人这样做的,其目的是为了害这赵府的大小姐,可是为什么啊?”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个个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什么意思了。 睿王容凛和宣王君冥两个人脸色拢上了冷霜,这事怎么会扯上定国公主了,她身边的人动的手脚。 难道是定国公主让人这样做的,那可是她的女儿啊。 众人虽然猜疑着,不过容凛却不迟疑,因为此案牵扯到了臻儿,所以不管牵扯到谁,他都要把人抓起来。 容凛立刻命令人:“弦夜,带人进去,把定国公主身边的丫鬟橙雪给本王拿来,本王要亲自审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受了何人指使的。” 容凛话落,四周人人倒抽气,望向睿王爷,这睿王爷真是太冷酷了,竟然连定国公主身边的人都敢动。 宣王君冥眸光幽深,唇角勾了似笑非笑,望着睿王,就是他,知道是定国公主身边的人,只怕还要小心些,这家伙竟然如此的狂妄,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触怒姑姑,如若触怒姑姑就好了,姑姑进宫参他一状才好呢。 容凛不理会君冥,面容沉着的挥手,弦夜怔了一下,奉命去拿人。 容臻的眉却几不可见的蹙了起来,心里倒底有些担心,同时她猜不透,定国公主身边的人指使凌程程这样干,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院里,不少人脸上神色变了,个个担心,这事似乎越扯越大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弦夜很快把橙雪拿了过来,同时他还带来了定国公主府的话。 “回爷,公主说了,她不知道这个贱婢为什么这么干,让王爷重重的审,看什么人指使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一听到弦夜带来的定国公主府的话,众人总算明白一件事,这橙雪所做的事情,与公主无关,也就是这橙雪是受了别人的指使了。 容凛和君冥二人脸色幽沉,尤其是容凛周身拢着嗜杀的冷霜,阴骜无比的盯着橙雪:“本王问你话,是你指使凌程程指证赵家的小姐在鱼池边出现的吗?你说是不是你害死的毓秀郡主,然后指使凌程程这样说的。” 橙雪望了凌程程一眼后,坚决的摇头:“我没看过她,她诬陷我。” 凌程程心里咯噔一沉,随之挣扎着叫起来:“是你指使我的。” 反正现在逮到这么一个人,她坚决咬住了,再加上这女人只不过是定国公主府的一个小丫鬟,总比让她指认别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强。 凌程程认准了这么个理,眼看四周的人望过来,她更是哭得稀咧哗啦的,伤心欲碎的指着橙雪说道:“是她指使我这么干的,因为她是定国公主身边的侍女,我以为她让我这样干,是公主的意思,所以便照她的话做了,原来公主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她害的我,我冤枉啊。” 凌程程叫起了冤,不等橙雪说话后,她又叫起来:“若不是你指使我做的,我怎么知道你这么一个人,我想在场的很多人都不认识你,我又怎么知道你的。” 凌程程有些小聪明,她这话一起,四周所有人都认准了这事真是橙雪这女人指使凌程程这样做的。 要不然凌程程根本不认识这女人,所以这女人身上有古怪。 容凛懒得再听橙雪的狡辩,他瞳眸嗜沉的盯着橙雪,沉声命令弦夜:“这女人嘴巴倒是挺硬的,带下去大刑侍候着,看她嘴巴硬还是刑具硬。” 容凛一声令下,弦夜应了一声,一挥手,有手下上前一步拽住橙雪往小院外拖去。 橙雪被拖在地上,一路拖拽了出去,小院里,众人个个胆颤心惊的,一动也不敢动,明明只是来赴个宴,没想到竟然整出这么多事来,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现在谁也没有用宴的打算了,吓都吓死了,谁还吃得下去。 小院外面,很快响起橙雪的尖叫声,穿透人的耳膜,刺耳至极。 听到这样的叫声,个个吓得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有些人更甚至于要身边的丫鬟扶住,才能站好。 小院外面的叫声越来越碜人,惨叫声不断,一下下的从外面传了进来,先还是很响,很快便弱了下去,最后连一丝儿的声音都没有了,可是一会儿功夫,这惨叫声又起,似乎是用刑昏迷过去后,又被人泼醒了。 院内众人随着外面的惨叫声,一下下的打着颤,有些人呼吸不均,见欲昏劂,若不是怕这时候惹出麻烦事来,她们只怕要昏过去了。 不过待到橙雪被人带进来的时候,人群中胆小的人真的就吓昏了过去,有些小姐更是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旁边的人赶紧的捂住这叫的人嘴巴。 实在是太惨了,先前好好的一个人,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个血人,脸上身上全是血,身上衣服也被血染红了,而且手臂都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晃荡着,连两条腿都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被人从外面拖了进来,一路拖出两个又粗又重的血痕来。 此时,所有人望向坐在上首位置上的睿王爷,明明是风华绝代的一个人,眉眼如画,可是那言笑晏然的神色,比一个魔鬼还要可怕。 众人望着他便发现自己牙齿直打颤。 弦夜已经恭敬的禀报:“爷,这贱婢交了。” “什么人指使她这样干的。” 容凛眸中满是森冷寒芒,望着弦夜。 弦夜张了张嘴巴,有些犯难,不过看主子冷沉的神容,还是没有迟疑的说出来了。 “她说是梅妃娘娘身边的夏嬷嬷指使她这样做的。” “我母妃身边的嬷嬷。” “啊,竟然是梅妃的人,” “娘娘为什么这样做。” “你忘了先前赵府的大小姐拒绝嫁给睿王爷的事了,娘娘这是恼羞成怒了,所以指使人欲毁掉赵府的大小姐。” 四周不少人认为夏嬷嬷指使橙雪这样做,一定是梅妃指使的的。 这一次容凛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牵扯到自己母妃身上了,一时神色冷沉,寒意包裹着整个人。 他身侧的睿王爷,却像逮到了机会一般的笑了起来:“七皇兄,姑姑把事情交给你处理,是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不能辜负了姑姑的心意,所以一定要认真处理好这件事。” 众人望向八皇子宣王,分明从宣王殿下的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当然众人也理解宣王殿下为什么幸灾乐祸。 因为宣王和睿王一向不对盘,现在睿王抢了先,查起这件案子,可是查着查着,竟然查到自个母妃身边的人身上,所以宣王能不乐吗? 容凛眼神嗜沉阴暗,好似万年不化的冰窟,他冷冷的望了一眼宣王,然后望向弦夜:“去,把夏嬷嬷带过来。” “是,王爷。” 弦夜闪身便走,身后,宣王君冥的声音响起来:“去,陪弦夜公子一起把人带过来,记着不要让人跑了。” 君冥笑得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容凛则幽冷的睨着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宣王是不是想多了。” “七皇兄,不是皇弟想多了,而是这夏嬷嬷身份太贵重了,本王怕她跑了,这事可关系到毓秀郡主的事情,若是不查清楚这件事,怎么给姑姑一个交待。” 宣王笑完望向身侧的手下,手下立刻得令,几步跟上了弦夜,一起往外去拿夏嬷嬷。 这里众人个个望着睿王爷,不知道睿王爷如何处理这件事。 容臻的眉微蹙起来,若有所思的思索着今儿个的这出戏,真的是梅妃那个女人搞出来的戏吗?想想觉得有可能,只是这事牵扯到容凛的母妃,他该如何处? 容臻眸色不由得慢慢的暗了,唇角的笑有些别有深意,她倒要看看容凛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容臻正想着,正好抬眸看到容凛望过来,他眼神拢着温柔,深深的望着她。 不过容臻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白,似乎身子不太好,心往下沉了沉。 这人最近看他脸色一直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容臻心里想着,不过却掉转视线不再看容凛,因为看到他的脸色,她便有一种要责备他的冲动,没事搞得这么虚虚弱弱的,给谁看呢。 可是她又知道,现在自己没有立场去责问他。 所以不敢再看他那张脸。 容臻掉头,正好看到萧墨望着她,她心里咯噔一响,这人一直在观察她,难道他是怀疑什么了,或者是发现什么了。 容臻心里猜测着,却不动声色的假装没看到。 院子四周的人,个个一声不敢吭,更不敢看地上躺着的橙雪,此时这女人进气多出气少,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似的。 不少人心里想着,这女人只怕挨不过去了,真是可怜,好好的为什么要听从夏嬷嬷的指使呢,还有那毓秀郡主究竟是谁打昏的,谁推下鱼池的,这事还没有交待呢。 众人正想着,上首的容凛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眸光冰冷的盯着下首躺着的橙雪,沉声开口:“橙雪,毓秀郡主是不是你打昏推进鱼池里去的。” 容凛话一起,宣王不干了,直接的开口:“皇兄,你这话问的不对,这不是诱供吗?本王认为你为了避嫌,应该把此案交由本王来审理。” 容凛眸色陡的射出慑人的寒芒,掉头对上宣王君冥。 君冥冷冷的和他对恃,一步不让,这一次他定然要狠狠的收拾睿王,收拾梅妃以及夏老货。 容凛忽尔一笑,悠然的开口:“既然宣王让本王避嫌,本王就把这案子交给宣王审吧。” 其实他也不想审,因为一想到夏嬷嬷很可能是受自个母妃指使,栽脏陷害的臻儿,他就想让人把那老货拉下去砍了。 总之他没有半点包庇夏老货的意思,既然宣王要审就让他审好了。 君冥倒是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七皇兄竟然这么痛快的让他审了。 不过他懒得去深想,掉首望向下面躺在地上的橙雪,冷沉的开口:“橙雪,你说,是夏嬷嬷打昏了小郡主,把小郡主推进鱼池里,还是她指使你做出来的这样事情?” 宣王话落,下躺着的橙雪喘着气,没有回话,她身边的睿王府的手下冷喝:“快回答,宣王爷问你话呢?” 橙雪挣扎着喘息着开口:“是夏嬷嬷打的小郡主,然后把小郡主推进鱼池里的,因为奴婢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她给了奴婢很多银子,让奴婢说是赵府的小姐所为。” 橙雪说到这儿,呼气不均了,宣王君冥一看,这下面还有话要问呢,立刻命人:“进去把大夫叫出来,给这丫头扎两针,她眼下还不能死呢。” “是。” 宣王府的手下动作俐落的进了毓秀郡主住的房间,很快带了一个老大夫出来,那老大夫给橙雪检查了一下后,起身回话:“王爷,这丫鬟元气大伤,手骨脚骨皆碎裂了,要尽快救治,若不尽快救治,只怕她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此话一出,四周不少人倒抽气,害怕不已。 宣王君冥挥了挥手:“她是个罪人,本就是带罪之身,治什么治,你先给她扎两针,不让她死了就行,本王还有话要问她呢。” “是,王爷。” 老大夫叹口气,这皇子贵胄的个个都把人命不当回事啊。 老大夫蹲下身,给橙雪扎了几针后,橙雪的精神又好了一些,老大夫看不过去,又取了两枚药丸给橙雪服下,宣王倒也没有阻止。 这里橙雪的精神刚好一些,外面有挣扎之声传了进来:“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拿我,我做了什么事,你们这样对待我。” 弦夜和宣王的手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人,其中两人押着一个穿戴光鲜亮丽的婆子,正是夏嬷嬷。 夏嬷嬷先前被定国公主和宸妃的一出戏,整得一条命去了半条命,所以在蓝嬷嬷安排的厢房里休息,不想她睡得正好,便被这么几个人冲进来给押了过来,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嬷嬷一进来,宣王就好像看到梅妃那个讨人厌的女人一样,厌恶至极的朝着身侧的手下冷喝:“这老货,到了这种地方,竟然还胆敢撒野,去,给我掌嘴十下。” “是的,王爷。” 夏嬷嬷回首,正好看到宣王下命令,一时竟然呆愣住了,因为她做梦没有想到,命人打她耳光的竟然是宣王殿下。 宣王殿下啊,娘娘的亲儿子,他竟然命人打她。 夏嬷嬷完全的石化了,早被宣王府的下人上前给按住了,其中一人抬手,啪啪的抬手狠扇耳光,夏嬷嬷一下子被打醒了。 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一会儿的功夫,脸颊便肿胀起来,疼痛异常,夏嬷嬷疼得尖叫起来:“宣王爷饶命,宣王爷饶过老身啊,老身究竟犯了什么错,宣王爷要这样打老身。” 她的叫声虽然凄惨,可是宣王府的手下并没有停,王爷的命令,他们可不敢不执行,即便对方是梅妃娘娘的嬷嬷也是一样的。 夏嬷嬷被扇了十耳光后,直接的支撑不住一头往地上栽去,此时她的脸肿得可怕,红通通的好像要破皮一般,周遭的夫人小姐更是吓得胆颤心惊,今儿个的这一出,绝对会成为她们的恶梦,以后多少日子,她们都不会安宁了。 宣王爷瞪向夏嬷嬷,沉声开口:“夏嬷嬷,你还是老实的交待了吧,是不是你打昏了毓秀郡主,然后把小郡主推入鱼池的。” 宣王话一落,夏嬷嬷打了一个激灵,直接的摇头:“没有,老身没有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宣王爷明查啊,老身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夏嬷嬷实在想不透,今儿个倒底怎么了,先是皇上的人逼问她关于睿王身世的事情,现在竟然又有人诬谄她谋害小郡主,不,她没有做。 可惜宣王却如何给她分辩的机会,冷笑着怒瞪着她。 “好你个夏嬷嬷,橙雪都交待了,你竟然还死咬着,分明是找死,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交的。” 夏嬷嬷一听到用大刑,早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这么大的岁数了,若是用大刑,只怕很快就没气了,夏嬷嬷大哭起来:“宣王爷,你明查啊,老奴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老奴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这样干,老奴没有这样做。” 夏嬷嬷争辩,忽地感受到脑子有些混乱,呼吸急促起来,周身的燥热,然后意识有些模糊。 她忽地站起来,疯了似的尖叫起来:“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都该死,都该死,竟然这样对待我,我是梅妃娘娘身边的人,你们竟然胆敢对我动手,我要杀了你们。” 她说着疯了似的冲出来,直扑向离得最近的睿王府的人,睿王府的手下赶紧的一避让了开来,夏嬷嬷又疯狂的冲向了围观的人群,这下子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尖叫连连的四处鼠逃起来,一时间,小院门前乱了套了。 宣王的脸黑得像锅底一般,这个老贱人竟然胆敢在他的面前装疯卖傻的,她以为她装疯卖傻的就躲得过去吗,那她真是做梦了。 宣王沉声命令宣王府的手下:“把这老货给本王拿下。” “是,王爷。” 宣王府的手下身形一动就要去拿人,谁知道那夏嬷嬷似乎有感应似的,忽地朝着小院一侧的一株大树上狠狠的撞了过去,这一撞直撞个头破血流,脑浆碎裂,直挺挺的倒在大树边,一口气没有了。 四周看到的夫人小姐直吓得啊啊的尖叫连连,一下子昏迷过去几个人。 各家的仆妇婆子全都围了过去,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宣王君冥不理会别的人,只是冷冷的望着夏嬷嬷的尸身,冷狠的开口:“这老货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她这分明是为了保护后面的人,所以自个撞死了。” 他说完掉首望向睿王,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事情只能这样了。” 真是太可恨了,没有把梅妃这个贱人扯出来,这老货一死,梅妃大可以一口否认这件事,所以这件事到此结束了,不过能折损了梅妃的一条臂膀,这也是不错的。 容凛则望向夏嬷嬷,一声不吭,他觉得夏嬷嬷忽然的发疯似乎有些古怪,明明正哀求着,怎么忽地便发了疯,夏嬷嬷似乎被人下了药的。 不过现在夏嬷嬷已死,他就算想查,只怕一时还查不出来,是谁对夏嬷嬷动了手脚。 除了容凛外,容臻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过却不动声色,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小院内乱成一团的时候,身后房里的定国公主,宸妃等人走了出来,宣王赶紧的迎了过去,一脸关心的问定国公主:“姑姑,小郡主怎么样了?” 定国公主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查得怎么样了?” 宣王飞快的回道:“姑姑,原来是梅妃娘娘身边的夏嬷嬷伤的小郡主,然后她指使姑姑身边的橙雪拾撺了京兆府同知的女儿凌程程做假证,先前那些指认赵家小姐的几位小姐,其实并没有亲眼看到,都是凌程程做出来的事情。” 宣王说完,不等定国公主君莫言开口,便又说道:“可惜夏嬷嬷撞树自尽了,所以这事只怕到此为止了。” 宣王有些遗憾的说道,君莫言和宸妃二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两个人点了一下头,君莫言脸上满是冷霜。 “这事我会进宫禀报给皇兄的,没想到我一个小寿宴,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还害得大家都受了惊吓。” 君莫言说完望向下首的所有人:“各位夫人小姐,本宫在此给大家道声歉,改日再宴请各位,今日便让人先送了各位出府去。” “是,公主。”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君莫言吩咐蓝嬷嬷送了人出去,然后又命令下人把夏嬷嬷的尸体装棺送进宫里去给梅妃娘娘,这是她送给梅妃的一份大礼,呵呵,这还是她儿子给审的,不知道梅妃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神容。 君莫言冷笑着,小院内的人陆续的往外走,不远处的容凛也缓缓的起身,他脸色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脸色更不好了,君莫言,宸妃看到这样的他,都很心疼,可惜他的眸光不在别人的身上,只在容臻的身上,他看容臻望他,立刻夸张的往旁边歪去,似乎不堪承受似的,容臻的心一瞬间有些疼。 ------题外话------ 推荐一本现代文《盛娶天后之BOSS太毒舌》作者蔡琰美女,有兴趣看现代文的亲们可以移驾去看看。 ☆、第147章 当街遇险 情敌相见 容凛身侧的手下一惊,爷怎么这么虚弱了,之前身子可是好了一些的,这会子怎么一副承受不住似的,难道是因为牵扯到梅妃娘娘的原因。 手下赶紧的扶着容凛,一路往外走去,落在后面的容臻,收敛了自己的心思,身边的秦氏拉着她,两个人一起走到定国公主和宸妃娘娘的面前。 “娘娘,公主,我们回去了。” 定国公主深望了容臻一眼,先前容凛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这个女人,这女人是否值得他付出呢。 一侧的宸妃倒是满脸温婉的开口:“好了,你们回去吧,小心些,若是有什么事让人进宫告诉我一声。” 她知道儿子可能喜欢这个女人,儿子喜欢的东西,她自然也是喜欢的,以前她就喜欢婵儿这丫头,现在更喜欢了。 容臻自然也发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当然她并没有往容凛的身上想,只以为娘娘有些喜欢她罢了。 秦氏和容臻两个人告了安后往外走去,小院一侧的宣王君冥迎了过来,笑意氤然的温润开口:“表妹,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宣王了,宣王爷还是护送娘娘回宫去吧。” 容臻不卑不亢的开口婉拒,神容悠然从容,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宣王身份,便有所谄媚,这样的神态倒是让身后的定国公主很满意。 不过容臻的拒绝,并没有让宣王收回心思,他掉首望向身后的宸妃:“母妃,我送表妹回宫去了。” 宸妃嘴角扯了一抹幽暗难明的笑,挥了挥手:“去吧,当心些,别让你表妹被人伤着。” 宸妃娘娘发话了,秦氏和容臻二人不再说话,一众人出了小院。 院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定国公主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橙雪,此时已经一口气快没了,定国公主怒瞪着她,冷喝:“把她给我抬到后院的柴房去,我要好好的收拾她。” “是,”下人个个脸色发白,谁也不敢多说话,有人上前把橙雪给一路抬到后院的柴房去了。 宸妃娘娘向定国公主告辞,然后一路离开了定国公主府。 后院的柴房,幽静无人。 忽地有人拉开门急急的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定国公主,身后跟着的却是先前的那名老大夫。 定国公主一走进来,便吩咐老大夫:“快,看看她是否还有救。” 老大夫应了一声,飞快的走上来,仔细的替地上的橙雪检查了一遍后,最后叹口气:“她的筋骨伤得太严重,老夫只能尽力一试,不过不管她能不能好起来,这休养只怕要半年之久。” 定国公主眸色凝重,认真的说道:“你先治着,我会派人送她离开这里静养的。” “小民知道了。” 老大夫不再说话,动手替地上的橙雪治病,他实在想不透,这是演的哪一出,不过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却知道这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橙雪很快被老大夫用银针扎醒了,然后又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出去开汤药。 柴房里,定国公主眼里一片潮湿的雾气,伸手紧握着橙雪:“橙雪,你受苦了,我会让人送你离开这里去静养的,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橙雪的脸色很苍白,任谁的手骨脚骨被打断,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她的脸上却是笑意,无力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来:“公主,你别自责,这事是奴婢自愿做的,为了王爷,奴婢就是死也是甘愿的,公主你不要自责了。” 橙雪原是过世的九贤王的婢女,后来贤王死后,玉和公主悄悄的收了她到身边,改名橙雪,因为担心泄露她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提她当头等大丫鬟,而是让她做了一个不受人注意的二等丫鬟,事实上相较于青桐和紫竹,橙雪更要得定国公主的心,只不过她不想让她惹人注目。 这一次定国公主要除掉夏嬷嬷,因为夏嬷嬷竟然随意的说出了君渊的身世,这样的情况她不希望再发生一次,所以借着橙雪的手名正言顺的除掉夏嬷嬷。 之前凌程程被打,她派蓝嬷嬷去拌住了弦夜,然后让人去帮忙扶了凌程程一把,乘机把一张纸条塞给凌程程。 她知道凌程程之所以不交待看到的事实真相,一定是因为背后的人太强大,凌程程不敢说,但是她让她咬住橙雪,凌程程定然会照办,因为橙雪只是公主府的一个小丫鬟而已,而后她再让橙雪咬死了夏嬷嬷指使她这样做的,夏嬷嬷对小郡主动手脚的。 事实上在之前她让人把夏嬷嬷绑过来演戏,然后送她离开时,就动了杀机,在夏嬷嬷的身上下了药。 所以夏嬷嬷才会当众抓狂,失心疯似的要杀人,然后狂燥的撞树自尽。 而这一切水到渠城,谁也不会把夏嬷嬷的死算到她们的头上。 她顺利的除掉了夏嬷嬷,而这一切却要牺牲橙雪,她之所以选中橙雪,是因为橙雪比任何人都希望保护九皇兄的骨肉,也就是睿王君渊。 君莫言正想着,橙雪虚弱的声音响起来:“公主,睿王,真的是王爷的骨肉吗?” 君莫言用力的点头,轻笑:“是的,他是我九皇兄的骨肉,你看他和我九皇兄是不是很像。” “是很像。” 橙雪笑了起来,她是九王爷的婢女,王爷他对下人一直很好,除非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否则王爷绝不会处罚身边的任何下人,可是她实在想不透,为什么王爷这样好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之前,她听到公主说睿王爷是王爷的骨肉,她一下子激动得哭了,这真是太好了。 王爷,他竟然有儿子,这太大快人心了,就算她死了,她也是高兴的,王爷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她真想去告诉王爷,他有儿子了。 君莫言伸手握着橙雪的手:“橙雪,别想多了,你不会有事的,你还要看睿王爷娶妻生子呢,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就把你送到睿王府去侍候他,这样你就可以经常看到他了,对了,我可以让你做他睿王府的管事姑姑,你熬了这么多年,该熬出头了。” 君莫言的话,使得橙雪的眼神亮了起来,这么多年她终于熬出头了,第一次看到人生的光亮了。 “好,谢谢公主了。” 君莫言朝门外唤人:“蓝嬷嬷,进来。” 蓝嬷嬷领着两个仆妇走了进来,恭敬的垂首着,君莫言吩咐她:“你们悄悄的把橙雪送出去,送到庄子上去养着。” “是,奴婢知道了。” 蓝嬷嬷和两个仆妇上来扶住橙雪,然后给橙雪的身上戴了一个黑色的斗篷,这样就不容易让人发现了,待会儿就说院子里有个丫鬟受凉了,送出去治病了。 一行几个人急速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定国公主君莫言慢慢的走出来,她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呢。 凌程程之前看到了什么? 是谁要杀她的女儿心菱。 柴房门外,青桐急急的走了过来,一看到君莫言脸色冰冷的站在门前,赶紧恭敬的回话:“公主,奴婢把凌程程给悄悄的抓过来了。” “好,带我过去看看。” 青桐应声,转身在前面带路,凌程程因为被打二十板子,所以被宋家的人带走了,君莫言让青桐悄悄的带人去迷昏了宋家马车上的人,把凌程程给悄悄的带了过来。 她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要她女儿的命,凌程程肯定看到了什么,而且那对她女儿动手脚的人,只怕是个厉害的人物,所以凌程程才不敢说出来,一口咬死了橙雪让她动的手脚。 君莫言此时心中已有猜测,只是她不相信,她要亲耳听到凌程程说出来才甘心。 公主府有一座牢房,是平时用来关押犯错的下人的,此时正好关押了凌程程,牢房外面是君莫言的亲信丫鬟紫竹在守着,一看到她们过来,紫竹点了一下头。 “公主,人在里面呢。” 君莫言点了一下头,朝着紫竹命令:“你在外面守着,小心些不要让人发现什么破绽。” “是,公主。” 君莫言领着人进去,便看到房间里被人绑手绑脚,又塞住嘴巴的凌程程,凌程程惊恐莫名的望着牢房门前的定国公主君莫言,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为什么,为什么公主要抓她,她要做什么? 定国公主君莫言望向身侧的青桐:“把牢门打开,把她嘴里的布拿掉,我有话要问她。” 青桐立刻应声,走过去打开牢门,君莫言跟着她走进去,待到青桐把凌程程嘴里的白布拿掉后,君莫言也不和她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她:“说吧,是谁打昏我女儿,又把她推进鱼池里想淹死她的。” 凌程程的脸色瞬间惨白,惊骇的摇头:“公主,是你的婢女橙雪。” 君莫言冷笑一声:“凌程程,这里是公主府,还容不得你胡言乱语,你应该知道,现在本宫若是弄死你,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世间从此后将再无凌程程,所以你还是快点说出来,究竟是谁打昏我女儿的。” 凌程程拼命的摇头,眼里的泪珠往下滚,不,为什么会这样。 公主怎么会知道,那橙雪又是怎么回事。 凌程程的脑子现在一团混乱,根本分辩不清,这一出倒底是为了什么。 君莫言忽地轻笑起来:“你不敢说,是因为背后那人太厉害了,所以你不敢说是吗,这样我来说,你只要摇头或者点头就行了。” “那个打昏我女儿推我女儿进鱼池的人是宫里的太监是不是?” 凌程程一下子呆愣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公主,你一一。”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君莫言轻笑:“你这么害怕,想必那背后下黑手的人权势滔天,这天下间谁最权势滔天,让你连本宫的都敢违背,想必那人比本宫还要厉害,所以一一。” 君莫言唇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好了,你现在可以把详细的经过说一遍了,本宫都知道了,你瞒与不瞒都这样,本宫只想知道当时详细的经过。” 事已至此,凌程程知道自己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逐不再强抗着。 她满脸惶恐的说道:“其实我并没有看到那人的正面,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他是一个太监,而且穿着宫中服的太监。” 宫里的太监和外面的太监,所穿的着装是不一样的,宫里的太监都有内务府统一订制的深蓝色的仙鹤太监服,而外面的太监所穿的都是各家府邸的寻常衣服,所以凌程程一眼便看出那对毓秀郡主下毒手的人,是宫里的太监。 所以当时她被吓住了,偏在这时有人在她的身边出现了。 “我吓死了,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若是被发现,肯定要被杀人灭口,所以我趴着不动,可是偏偏有人悄无声息的躲在我的背后,等那宫中的太监走了,那人走出来威胁我照她的话去做,否则就把这事闹出来,到时候我就别想活,因为那威胁我的人说,那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人。” 凌程程说完飞快的望了一眼君莫言,然后又低下头去。 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一方面表现出很宠定国公主,又是赐封号,又是赐公主府,临了还让人给公主举办小寿宴,可是背后却捅黑刀子,这是为什么呢。 凌程程想不明白,君莫言却想明白了,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心凉如水,好似浸了寒冰一般,她握紧了自己的手才能让自己站起来,她的脸色比纸还要白。 身侧的青桐赶紧的伸手扶住她:“公主,你没事吧。” 君莫言摇头,凄然的轻笑,她那个好皇兄啊,可真是处心积虑,表面上极宠爱她,事实上暗里却对她下着毒刀子,他派人杀心菱,不就是因为心菱是大历老皇帝的女儿吗,可是她这么小的一个人能做什么事啊,从女儿的身上,君莫言忽地想到儿子身上,皇帝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可能会放过她那个在外面隐着的儿子吗? 所以说这定国公主府里所谓的保护她的高手,事实上却是为了抓她的儿子,杀她的儿子,若是她的儿子出现,就会被抓被杀/ 君莫言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她的报应啊,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得到这样的对待。 青桐看着这样的公主,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公主,你别难过了。” 凌程程却惊吓得一动不动的缩着,今日她是真的被吓着了。 这一个个的倒底什么意思啊,她真的后悔来定国公主府了,以后她回到凌家,再也不要出来一步了,她再也不要踏出凌府一步。 凌程程想着,君莫言陡的止住了笑声,眼里一片寒芒,不,她不能等死,不能让他想办法抓她的儿子,杀她的儿子,她不能让他再杀她的孩子,所以她要对付他,现在有九皇兄的儿子君渊在,她们若是推了君渊上位,就没有人为难她的儿子,她的女儿了。 君莫言瞳眸嗜杀阴沉,盯着凌程程,吓得凌程程直往后缩。 “说,那个说太监是皇上的人,又威逼你指证赵家小姐的人是谁?” 这一回凌程程连半点的功夫都没有耽搁,直截了当的回话:“臣女不认识那个女人,不过看出来,她是宫里的宫女。” “宫女?呵呵,这一个两个人的可真是不安份啊。” 虽然凌程程不认识那个女人,但君莫言大致能猜出是什么人,梅妃身边的人,这女人今日大概在找机会算计赵府的赵小姐,正好碰上这么一个机会,便利用了起来。 可真是会利用,连她女儿都利用上了。 君莫言冷睨向凌程程,凌程程吓得扑通扑通磕头:“公主饶命啊,臣女该说的都说了,公主饶了臣女吧。” 君莫言望向青桐,递了一个眼神,青桐立刻了解了,主子这是不打算留着凌程程了,既然现在主子能逼她说出这些事,那么背后的人也能逼她说出事情来。 例如皇上,皇上若是知道公主已经知道真相,只怕要对公主不利。 所以青桐点了一下头,抬手打昏了她身后的凌程程,然后望向定国公主君莫言:“公主,这事怎么做?” “给她下药,然后把她送回去,这女人今日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她生个病受个灾,然后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的。”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青桐把凌程程提了出去,定国公主君莫言慢慢的往外走去,每一步都很沉重,她本来以为从此后不用再理会俗事,安心礼佛,以求得到上天的救赎,不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必竟大历死了很多人。 可是没想到她想安心礼佛都不行,既如此,她不如拼身一博,为了自己也为了九皇兄。 君莫言走了出去。 关睢宫,梅妃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殿门前的一口薄棺,棺中摆放着的正是夏嬷嬷,她颤抖着手指着那黑棺,问身侧的宫女明烟:“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嬷嬷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很多事她都是让她去做的,现在她竟然死了,以后她行事还方便吗? 为什么好好的去送个礼,竟然抬了一个尸身回来。 宫女明烟是和夏嬷嬷一起前往定国公主府的,此时梅妃问她,她不敢耽搁,赶紧的把在定国公主府发生的事情一一的说出来,最后说到宣王亲自审问夏嬷嬷,然后逼得夏嬷嬷自尽的事情,梅妃的脸黑得可怕,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个的儿子要逼死她身边的人啊。 这倒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一直以来她和宣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可是最近宣王看到她便恼火异常,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妃脑子一团乱,拼命的想着。 不过一时根本理不顺,不过她最后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宸妃的身上,一定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动的手脚,一定是她害死了夏嬷嬷。 这女人表面上不争不抢不夺,可是一直以来都和她不对盘,对,这件事一定是她做出来的,要不然宣王怎么会审夏嬷嬷,怎么会把夏嬷嬷逼死了,她相信没有她的命令,夏嬷嬷不可能做出伤害毓秀小郡主的事情,她们根本就没打算伤害小郡主。 她倒是瞩咐了她们,若是有机会,好好的算计一下赵府的赵婵,但是对付定国公主府的事情,她可没有掺合的打算。 所以夏嬷嬷摆明了是被人害死的,这个人一定是宸妃。 这个歹毒的女人。 梅妃的脸色狰狞得可怕,一侧的明烟本来想把自己指使凌程程做的事情告诉娘娘,现在看自家的主子脸色狰狞得可怕,明烟不敢说了,说了的话,指不定主子能处死她,必竟夏嬷嬷死了。 何况指使凌程程那样做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她相信凌程程因为牵扯到皇上的事情,绝对不敢说,而她不说,没人会知道,明烟想着终是什么都没有提。 梅妃则已经频临疯狂的直往外冲去,明烟赶紧的追她:“娘娘,你去哪儿啊,娘娘。” 此时的梅妃已经完全的抓狂了,不仅仅是夏嬷嬷之死,而是因为她的儿子竟然出手对付她身边的人,也就是对付她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心痛得几欲昏劂,她一定揭穿宸妃这个贱人的假面具,让自个的儿子当心这个女人,千万不要让这女人利用了。 梅妃赶到椒宸宫的时候,皇帝正在椒宸宫里听宸妃说今儿个在定国公主府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小郡主并没有死,最后平安无险的度过去后,尧景帝的脸色暗了一下,手指悄然的握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恢复如常了。 宸妃坐在他的身边,自然发现了,不过不动声色的蹙了一下眉,又继续往下说:“谁知道最后查到了定国公主府的橙雪身上,那橙雪受不了睿王府的大刑,交出了幕后的指使者竟然是夏嬷嬷。” 宸妃的话刚说完,尧景帝还没有说话,外面太监的惊呼声响起:“梅妃娘娘,你别进去,你别进去,让奴才给你通报一声。” 梅妃如何理他,一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疯颠的冲了进来。 当然她不知道皇上在这里,若是知道,她是铁定不敢闯进来的,但现在她不知道,所以一路骂着冲了进来。 “宸妃,你说,是不是你算计的夏嬷嬷?” 梅妃的话刚说一半,一抬首便看到尧景帝帝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正脸色铁青的望着她。 梅妃一愣之下,直接的哭倒在地上,望着尧景帝撕心裂肺的叫道:“皇上啊,求你查清楚这件事,夏嬷嬷绝对不可能去动定国公主府的毓秀郡主的,皇上你一定要帮夏嬷嬷讨个说法。” 尧景帝本来心情就不畅,此时一看梅妃泼妇似的样子,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梅妃,你说是宸妃算计夏嬷嬷,你有证据证明宸妃算计夏嬷嬷吗?” 宸妃一脸无奈的望着梅妃,然后望向尧景帝:“皇上,臣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算到了臣妾的头上。” 梅妃看到宸妃那柔弱无助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宸妃冷喝。 “宸妃,你说你无辜,那为什么是宣王审的这个案子,好好的怎么扯到夏嬷嬷的头上去了。” 宸妃望着梅妃,清丽美好的容颜上满是无奈:“梅妃,你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宣王审的这个案子啊,本来定国公主让一一。” 宸妃话没有说完,殿外有太监飞奔进来禀报:“皇上,宣王殿下进宫来禀报皇上关于定国公主府的事情,因皇上不在永寿宫,所以宣王殿下过这边来了。” 一听到宣王到了,梅妃和宸妃二人脸上同时陷入了沉思,尧景帝挥手:“宣他进来吧。” 太监退了出去,很快,宣王殿下从殿外走了进来,意气风发,风华逼人,行走间,皇家的尊贵之气显露无遗,他一走进来,尧景帝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不少,看到这个儿子,他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就像看到了开罗的未来一般。 看到他,他便想起自己之前怀疑宸妃的事情,一度他曾怀疑过宸妃和自己的那个九贤弟有不轨的私情,但是后来看到这个生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他心内生出愧疚之意,所以对宸妃更好,对宣王也更好。 “冥儿,你怎么过来了?” 尧景帝问,宣王君冥施礼后恭敬的回话:“今天在定国公主府发生了事情,因为牵扯到梅妃娘娘,所以儿臣特地进宫来禀报父皇一声。” 尧景帝点头,看儿子事事尊着自己,很高兴,不枉自己疼他栽培他一场。 “嗯,你母妃已经把定国公主府的事情告诉朕了。” 尧景帝话落,宸妃温婉带些委屈声音响起来:“冥儿,之前定国公主不是让你七皇兄审这个案子吗,你怎么接手过来了,梅妃娘娘因为你审这件案子,便认为是母妃诬陷了夏嬷嬷。” 宣王一听,整张脸都不好看了,掉首望向大殿一侧愣神的梅妃,梅妃本来看到这样风华如玉,意气风发的儿子,看呆了眼,可是看到儿子嫌弃阴冷的眼神,梅妃只觉得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了,这是她的儿子啊,可是现在他却用如此嫌弃的眼神看着她,她真想大声的朝着他叫。 “冥儿,我才是你母妃,若不是我,你哪来的今天,母妃牺牲了多少啊。” 可是她不敢,这事若是扯出来,别说她,就是萧家只怕都倒霉,儿子的帝皇之路只怕有阻碍,所以她只能生生的承受着儿子嫌弃阴冷的眼神。 宣王哪里知道梅妃的心思,他幽冷嗜沉的声音响起来:“梅妃娘娘,你若对本王有什么意见,只管冲着本王来,何必三番两次的找我母妃的碴子,还有这件案子定国公主本来是交给七皇兄审的,因为牵扯到了梅妃娘娘的人,所以七皇兄为了避嫌隙,便交给我来审了,怎么,你对这案子有异议吗?若有异议,可以前往定国公主府走一趟,再细查一遍,看看本王有没有做什么栽脏陷害你的事情?” 梅妃虽然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儿子的眼神,不要在意他说的话,日后他登上帝位,一定会了解自己的苦心的,但是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她还是心如刀绞。 梅妃脸色惨白,身子发软,一句话说不出来。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望了梅妃一眼,最后沉声开口:“梅妃,因着夏嬷嬷已死,朕没办法再查下去,但是你最好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若是真让朕发现你做了什么,朕绝不轻饶你。” “还不快回关睢宫去。” 尧景帝喝,梅妃身子一阵发软,她掉首时,正好看到宣王殿下幸灾乐祸的眼神,还有唇角一抹嘲弄的笑意,好似嘲讽她不知量力,竟然跑来挑衅他的母妃。 世间事,最让人抓狂的也不过是此刻的风景。 梅妃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挣扎着回身往殿外走去,事实上不是她蠢,来找宸妃的晦气,难道她不知道宸妃受宠,她来找宸妃的麻烦,根本是自找霉气,但是尧景帝此人生性多疑,她身边的夏嬷嬷死了,她若没有动静,只怕他要多想,他希望这宫里的女人单纯又白痴,那她就做一个白痴的女人好了,这么多年她之所以在宫里稳坐四妃之一的位置,不就是因为这份看似毫无心计的姿态,而稳坐四妃之一的位置吗?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宸妃这里看到自个的儿子,还看到儿子对她无尽的鄙视和嘲弄,这几乎击挎了她。 梅妃一出去,便承受不住刺激昏迷了过去,宫女明烟,忍不住惊叫起来。 “娘娘。” 这叫声传进了大殿,宸妃立刻一脸惊色的开口:“梅妃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尧景帝看她一脸心惊的样子,赶紧的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的黑发,温和的说道:“你管她有没有出事,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是啊,母妃就是太善良了,总是想着别人,所以那些人才会欺负到母妃的头上。” 宣王飞快的接口,宸妃的脸色立刻沉了,瞪着宣王:“冥儿,你梅妃娘娘是你的长辈,以后说话要注意点。” 这话一下子征服了两个男人的心。 尧景帝是认为宸妃心太善良了。 宣王君冥则认为母妃太疼自个儿了,她这是害怕父皇责怪他,所以抢先的拦了。 这两人自动脑补,宸妃则眸光幽幽寒芒,唇角是一抹似笑非笑。 定国公主府的这件事,因着夏嬷嬷之死,死无对证,所以此案到此为止。 宫里没有动静,各家府邸自然更不敢提这件事。 不过因着之前在定国公主府发生惨烈之事,闵京城内的各家夫人小姐全都受到了惊吓,一连多少天都没有出家门一步,这使得闵京城安静了一些。 这一个年关是所有年关中最安静的一次,时间匆匆而过,眨眼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虽然之前冷清,但是这一日倒底还是热闹了起来,各家各户忙着贴门神贴春联贴年画,挂门笼,还有不少人家准备了击鼓舞,用以驱逐疫疬之鬼。 总之整个京城都喜庆热闹了起来。 赵府也和别家一样,天没亮便忙碌了起来,各处的下人早早的便起来把府邸打扫干净,贴门神贴春联,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天气太冷了,容臻本来想多睡会儿的,可是架不住宫里来的十三殿下容离的闹腾。 容离虽然较之之前沉稳了很多,可是小孩子天性还是没办法掩盖的,他一早上便去央了宸妃娘娘的话,要出宫来看望容臻。 宸妃娘娘也答应了,派了侍卫送他来赵府。 他一过来,如何让容臻睡觉,早闹腾着让容臻起来了,说今儿个天气不错,他要和容臻去逛街。 容臻知道他待在宫里这段时间,确实也挺苦的,所以便同意了,姐弟两个人穿戴整齐后,又吃了早饭才让人备了马车,一起高高兴兴的去逛街去了。 他们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赶来了赵府。 正好与她们擦身而过了,这两辆马车,一辆是睿王府的马车,一辆是宣王府的马车,两辆马车都是来赵府给容臻送礼的,只可惜容臻离开了。 大街上人流如潮,热闹不已,虽然才是早上,但买东西的人很多,小摊贩的哟喝声此次彼落的响起。 马车里的容离掀帘往外张望,看着这样热闹的画面,那张日渐俊秀的容颜上布上了笑意,不过很快又黯然了下去,周身拢着黯然,看到他这样,容臻知道他是想念娘亲了,心里不禁思虑着,要不要把娘亲没死的事情告诉他,可若是告诉他,只怕他情绪外露露出破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眼下开罗,表面风平浪静,事实上暗里却刀光剑影。 朝堂上的朝臣也纷纷的站队,有站在睿王这边的,也有站在宣王这边的,有些人是中立派,还有人打起了容离的主意,总之一团混乱。 所以眼下不能有任何的差池,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容臻虽然这样想,可是看到容离伤心黯然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她挑起眉,忽地想到一个主意,伸手拉了容离的手过来,认真的望着容离。 “离儿,姐姐要告诉你一件事,这是姐姐先前查到一个消息。” 容离掉头望着她:“什么消息?” “娘亲她没有死。” 容离先是心不在焉的,忽地想明白容臻话里的意思,他激动的站起身,拽住容臻的手:“你是说,母后她没死,她还活着。” 容臻赶紧的让他坐下,可惜这家伙太激动了,压根静不下来,一迭连声的叫道:“姐姐,你别骗我,母后她真的没死吗?她没死吗?” 容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来,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姐姐要和你说两件事,第一件,大历已灭,所以没有皇后了,你不要叫母后,应该叫娘亲。第二件,你不能神形外露,这样很容易让人发现,如若被人发现你是个假的十三殿下,不但你,还有我还有娘亲都会死。” 容离听了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止不住的兴奋。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母后,喔,娘亲她没死吗?她还活着吗?” 容臻看他这样高兴,还真是不忍心打击他,所以点了点头:“是的,我得到这么一个消息,说她没死,她在找我们呢,我正派人暗中去找她,所以你不要太难过了,但是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知道吗?” 容离欢喜得像小狗似的点头,他紧拽着容臻不松手:“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不会告诉他们我娘亲还活着的。” 想到自个儿的娘亲没死,容离开心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嘴巴怎么也抿不起来,本就俊秀的容颜,越发的如光似玉。 容臻看着这样的他,心情也好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姐姐面前,可以开心些,不过在别人面前,还是要克制些的。”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发现这件事的。” 容离抱着容臻的膀子,想到自个的娘亲没死。他就各种傻笑,然后拉着容臻一径的问:“姐姐,你说娘亲要是知道我们也没死,会不会高兴坏了。” “肯定啊。” “可是我们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娘亲会不会认不出来。” “不会的,哪怕一个眼神她就会认出来的。” “对,对,娘亲一定会一眼便认出我是她的儿子的。” 容离越说越开心,马车里一团喜气,忽地车身颠簸了一下,然后车身狠狠的往后一甩,容臻赶紧的伸手拉着容离,生怕他撞到厢壁上。 前面驾车的车夫已经控制住了马,外面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隐约传了进来。 “你个贱人,让你跑,让你跑。” “救命啊。” 有女人的叫声传了进来,容臻听到这叫声,本来没在意,可是一会儿她觉得这叫声挺熟悉的,赶紧的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马车外面,三五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拉扯着一个女人,女人不停的挣扎,却挣脱不开。 同时她还听到马车外面的街道上不少人在嘀咕:“这不是红袖楼的龟奴吗?” “看来这女人是入了红袖楼的火坑想逃出去,可是被抓住了。听说这红袖楼的后台很硬,一般进去的人想出来根本不可能。” 容臻盯着那被几个人拖拽着的女子,竟然真是她之前身边侍候的贴身丫鬟妙音。 容臻的眼睛一下子冷了,瞳眸一片阴沉,她下意识的便想开口,可是忽地想到自己的身份,妙音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怎么忽然的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人背后动的什么心计。 容臻想了想,决定不认妙音,但是救人还是要救的。 容臻想着刚想出声,便听到身侧的容离嘀咕:“姐姐,她不是一一。” 容臻生怕容离的话被人听了去,赶紧的回身捂住容离的嘴。 就在这时,身后的青砖街道上,忽地响起疾速而来的马蹄声,哒哒的迅疾而过,除了马蹄声,还伴随着一道张扬奔放的娇喝声:“快让开,所有人让开。” 这娇喝之声刚响过,数匹骏马急驶而来,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近前,大街上,行人纷纷的退避了开来,一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个个只管退让。 赵府的马车夫赶紧的往旁边让去,几匹骏马险险的从赵家的马车边擦身而过,可是那骏马却直往那被几个壮汉按住的妙音身上踩去,那几个按住妙音的大汉,一看到骏马急速的赶了过来,几个人早吓得松开了手,连滚带爬的往旁边让去,而妙音便呆愣在当地了。 这一瞬间,多少人变了脸色,又有多少人扼腕长叹,这苦命的女人,只怕要当场命丧黄泉了。 可怜的丫头。 千钧一发的空档,容臻身形一动,闪出了马车,此时的她已顾不得去想更多的事了,总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妙音血溅当场。 容臻身子窜出马车,一掌便朝着那往妙音身上踩去的枣红马拍去,一拍之下,枣红马剧痛不已的嘶鸣起来,而容臻乘着这空档,长臂一伸,袖摆挟着劲气,袭卷了地上的妙音,往旁边让了过去,而那被容臻拍到的枣红马因为吃疼,狂燥的跳跃起来,枣红马一跳,那高据在马上的锦绣丽人,瞬间被高高的掀起,眼看着便要跌下马背。 她身后紧跟着的十数名手下全都叫了起来:“公主。” 十几名手下中有四名老者更是脸色陡变,紧张的大叫起来:“公主,小心的控制住马。” 马上的女子并不是寻常人,身形一动,力坠千斤,嘴里一声娇喝,陡的紧拉马缰,把马头紧紧的扯住,枣红马一时间动弹不得,嘴里嘶鸣不断,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它便安静了下来,双蹄缓缓的落了下来,在寂静的街道上来回的踱了几步,然后安静的站住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有空打量那高坐在枣红马上的女子,竟是一个生得国色天香的美丽少女,鹅蛋脸,细长眉,杏仁似的眼睛,皮肤润白莹滑,只不过这女人此刻纤眉倒竖,脸上布满了冷霜,阴沉沉的直射向对面的容臻和妙音。 她长臂一伸,素手怒指着容臻,冷喝出声:“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当街拍我的马头。” 她一开口,不少人蹙眉,明明是这女人的马差点踩死了人,若不是人家赵府的小姐出手,现在这红袖楼的女人早被她的马踩死了,她不但不感谢人家,竟然还飞扬跋扈的责问人家。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啊,他们怎么都没有看过。 不少人窍窍私语起来。 而那枣红马上的姑娘喝问完,她身后四名高据马上的老者中一人,朝着容臻冷喝:“我家公主问你话呢,你还不回话,你是何人,竟然胆敢拍我家公主的马头。” 这人话一落,四周的人说得更热闹了。 “公主,什么公主啊,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眼下宫中只有一位十公主,可从来没看过这么一位公主。” “是啊,她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公主。” 容臻听着身边的议论,没理会旁人,只抬眸望向对面高据马上的女子,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乃开罗国赵府的赵婵,你们的马差点当街踩死了人,你们不心疼差点被你们踩死的人,竟然心疼你们的马,难道你们的马比人还值钱。” 容臻话落,那高据马上的女子,冷冷的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座下的枣红马,霸道狂妄的开口:“我家红儿的命,别说她一条命,就是她十条命,也抵不了,现在你竟然打伤了我家的红儿,我岂能轻饶了你。” 她一声岂能轻饶了你,话刚落,手中的枣红色的长鞭便如出水的游龙似的直往容臻身上袭去。 这女人一出手便可看出她的功夫十分的厉害,一手长鞭更是带着强大的排江倒海的威力,长鞭挥出来,挟着劲风,往容臻身上袭卷而来,容臻脸色陡的一变,身子急速的往后退去,同时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要不要出手拦了这长鞭。 若是拦,誓必要露出自己的功力,而她的功力与常人可是不一样的,一露出来,只怕会有人认出她的身份来,要是不露,这一鞭子下来,只怕她要皮开肉绽。 容臻正想着,四周惊呼声不断,不少人不敢看,赶紧的闭上眼睛。 容臻眼看着那长鞭虎虎生风如游龙似的直朝着自己面门而来,再不迟疑,手指一凝,一道劲气凝在手指之上,她手腕一翻便待朝游龙似的长鞭抓去。 不过她手还没有伸出去,忽地身后有一道嗜血的喝声响起来。 “什么人,竟然如此狂妄,敢当街伤人。” 一道黑色的如幽灵似的身影翩然而至,他墨发如华丽的锦绸,在肩上铺阵而开,长袍旋转如一朵黑色的妖治莲花,整个人就像地狱的修罗一般的狂放霸气,偏偏那精致华丽的眉眼,好似精雕细琢的画卷一般。 对面马上的女子一看到这出现的风华绝艳的男子,直看得心如小鹿乱跳,完全忘了自己挥出去的马鞭被对方给拽住了。 直到对面的男子内力一凝,劲气震碎了她手中的长鞭,她才醒过神来,面容微沉的望向对面风华绝艳的男子:“你是何人,竟然敢拦我的马鞭。” “我乃开罗国的睿王爷,你又是何人,竟然青天白日的胆敢在大街上横冲直闯,还差点惹出人命来。” ------题外话------ 姑娘们,猜猜这狂妄不可一世的女人是谁? ☆、第148章 这个女婿我认了 容凛周身幽冷的气息,瞳眸满是煞气,嗜血的望着对面的女子。 对面马上美丽的女子杏眸微眯,唇角勾出张扬的笑意来:“本宫吗?本宫乃是天山一族的公主慕容灵仙。” 慕容灵仙的话一落,四周所有人都倒抽气,天山一族,竟然是天山一族的人。 难怪如此狂妄,传闻天山一族的人,很少出天山,而且山上人人武功高强,身手不凡。 不过好在他们从不出世,所以大家并不当回事,可是现在这天山一族的人竟然出来了,他们这是打算干什么,还有这个公主看着年纪不大,可是身手却十分的厉害,从这公主身上不难看出,天山一族的武功是多么的厉害。 一时间,街道上个个窍窍私语起来,不过不少人都存了敬畏的心理,不像之前那般大声的议论,只敢小声的嘀咕。 慕容灵仙自然也看到了这般景像,不由得得意的一笑,一双杏仁般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染了淡淡的桃红色泽,浅笑嫣然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却发现这男人并没有看她,却满脸关心的望着身侧那个胆敢拍她马头的女子。 慕容灵仙的脸色立刻变了,眼神阴骜至极,手指也悄然的紧握了起来,不过她身为天山一族的小公主,出天山时母亲大人可是嘱咐了她,不要在外面惹出事来,这开罗国必竟不是他们天山,由着她性子来。 所以慕容灵仙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冷冷的望着对面的两个人。 容凛此时只顾打量着容臻,眼神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周身上下,发现她什么事都没有,才放下了一颗心。 容臻则是全然的松了一口气,因为终于不用她出手了,刚刚她差点就出手了,若是她一出手,身边的妙音就会认出她的身份来,可是现在她还不知道妙音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她不能轻易认她,眼下只能假装不认识她,待到她回府后,再让秦灏派人去查她的情况,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臻心里盘算着,眼面前的容凛已温声细语的问她:“你有没有怎么样?” 容臻一抬首,便望进了容凛深邃潋滟的瞳眸之中,这双瞳眸中满是宠溺炽热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容臻的思绪回到了从前,真的是恍然若一梦。 不过容凛看她发愣,却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不由得紧张的开口:“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了惊吓了。” 容臻一惊醒了神,赶紧的摇头:“没事,我没事,谢睿王爷了。” 这里两个人在彼此的关心,那边马上的慕容灵仙已经看不下去了,心中火大不已。 这个开罗的睿王爷真是太可恶了,她这样一个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美丽女子在他的面前,他竟然不受他的吸引,偏偏跑去关心那什么都不是的女人,真是让人火大啊。 “睿王爷,既然你是开罗国的王爷,那么你来主持一下公道,这个女人竟然胆敢当街拍本宫的马头,伤了本宫的马,你说这事如何处理?” 慕容灵仙话一落,她身后的一名老者驱马上前,沉稳的报拳朗声开口:“此番我们前来开罗,可是特地来拜访贵国的皇帝的,没想到一来到闵京城,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睿王爷,你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天山一族的人,就算是皇帝也不好直接得罪的。 不过容凛只是冷睨了对面马上的数道身影一眼,然后修长的手指一指身侧地上的女子。 “你们天山一族的人便是如此的狂妄吗?即便你们武功厉害,能力超强,但是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本王可不敢苟同,不要说这位赵府的小姐拍了你的马头,就是杀了你这匹马,你们也该受着。” 容凛的话,狂霸强势,没有一点的退却之意。 这样的他却让慕容灵仙越发的心动,她眼里闪过一抹誓在必得的光芒,这个男人够强,够厉害,她要了,她要带他回天山一族,和他修练至高无上的伏龙秘典,到时候她就是族长了。 慕容灵仙的眼里莹莹的绿光,好似一只凶猛的野兽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可是看到对面男人对身边女子的呵护,这让她在般的不爽,眉微微的蹙起来,阴骜无比的盯着容臻,冷冷的想着,这个女人留不得了,回头她就让她手下的长老出手,除掉这个女人,等到除掉这个女人,这男人就是她的了。 慕容灵仙想得美好,她身后的四长老却满脸不爽的朝着容凛冷喝:“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还想杀我们公主的马不成?呵呵,我倒不知道原来你们开罗的人竟然这么不把我们当回事,看来我要和贵国的皇帝好好的讨论讨论这件事了。” 这话摆明了是威胁,可惜容凛压根不理会他。 他这样全然不在乎的神容,更是刺激了慕容灵仙身后的那个长着吊梢眉,三角眼的四长老,这四长老本身就是火爆脾气,再加上自认为自己是天山一族的人,外面的人都要敬着些,现在看容凛这样的神态,立马便火冒三丈起来,不过说出口的话还算客气。 不过虽然他认为自己客气了,可是旁人听在耳里,便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一时间街道两边不少人议论纷纷,这一次个个便有些看好戏的意味了。 若是换成别的人或许怕这些天山一族的人,可是这回他们对上的是睿王爷,睿王爷可是心狠手辣的,手中有三千亲卫的,就算和这些天山一族的人对上,也未必落了下风。 容凛听了慕容灵仙身后的四长老的话,瞳眸陡的摒射出一股慑人的寒芒,阴森森的冷睨着他,嗜血的话幽幽的响起来。 “阁下以为我们开罗的皇帝会认同你不把我们开罗的人命当成人命吗?今日乃是年三十晚上,大街上人很多,你们这样横冲直撞的,很容易踩伤了人,你们不但不检讨自己所做的事情,还如此的张狂,你以为我们开罗的人怕你们天山一族的人不成?” 容凛嗜血的责问着。 他的话一起,四周的百姓立刻义愤填膺起来,没错,虽然天山一族的人很牛逼,可是他们没必要怕他们,分明是他们做错了,竟然还找他们开罗国的麻烦。 一时间,大街上说什么的都有。 慕容灵仙身为端木漪兰的女儿,心计还是有的,一看自己这边的人触犯了众怒,立刻轻咳了一声,望向对面的容凛和容臻二人说道:“算了,今日乃是本宫第一次来开罗,对开罗的状况不太了解也是有的,这位小姐打伤了我的马,我也不计较了,就让她跟我道声歉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慕容灵仙自认为自己很大度,可是听到对面容凛和容臻的眼里,两个人唇角同时勾出一抹冷笑,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可能。” 容凛又紧跟着说一句:“我认为今日的事情,应该是慕容公主跟我们道歉才是。” 慕容灵仙一听,眼里不由得拢上了怒火,怒气冲天的沉声:“你说什么?” 慕容灵仙身后的四长老更是控制不住的嗷嗷大叫:“你们竟然如此欺辱我们天山一族的人。” 他话落,身形一动便欲出手,他身侧的一名老者沉声冷喝:“老四,住手。” 这人的喝声刚停,便听到身后的街道上有急速而来的马蹄声,人未到声先到:“住手。” 几匹骏马疾速的驶了过来,为首的人从马上一撩袍摆,飘然而下。 这人一出现,四周议论声再起:“宣王,竟然是宣王殿下来了。” 来人正是宣王君冥,君冥先前和容凛一先一后的进了赵府送礼,不想这家伙只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他则被赵子风拉着多说了两句话,不过他手下的人很灵敏,一路眼着容凛,待到这边发生了冲突后,他立刻回身去禀报了自家的主子。 所以君冥策马赶了过来,他赶过来不是害怕赵婵被人欺负,因为有容凛在,赵婵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但是他却也知道睿王此人十分的我行我素,若是和天山一族的人闹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宣王赶过来,是阻止两下冲突的。 君冥出现后,抱拳望向身后的慕容灵仙,温润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就是天山一族的慕容公主吗?” 慕容灵仙美目打量着宣王君冥,不过看了几眼后,有些失望,这人还是比不上睿王爷啊。 所以她要嫁的人是睿王,绝不是眼面前的这个什么宣王。 “正是本宫。” “公主远来是客,本王陪公主进宫拜访我父皇如何?” 君冥这是给慕容灵仙一个台阶下,慕容灵仙岂会不知道,今日她要想在睿王面前讨便宜,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还是见好就收的好,至于睿王爷护着的女人,她定然会收拾她的。 慕容灵仙唇角是幽暗的笑,望向宣王君冥,笑得十分的明媚。 “既然宣王殿下开了尊口,本宫岂能不给宣王爷一个脸面,请王爷头前带路。” 慕容灵仙身后的四长老南宫勋忍不住不满的开口:“公主一一。” 慕容灵仙一抬手,阻止了四长老南宫勋的话,她懒懒的回望了四长老南宫勋一眼,慢慢的说道:“我们远来是客,还是不要得罪睿王爷了。” “是,公主。” 四长老无奈的压下心头的火气,冷瞪了对面的容凛和容臻二人一眼。 宣王君冥安抚好了慕容灵仙等人,才有空掉头望向身后的容臻,一脸关心的询问:“表妹,你没事吧。” 容臻摇了摇头,瞳底一闪而过的冷,这男人真是冷心薄情。幸好她不喜欢他,要不然以后一定会没有好下场,因为在利益面前,这男人第一直觉考虑的就是利益,而不是她这个人。 容臻唇角一抹幽寒的笑,淡然的摇头:“没事,有劳王爷关心了。” 身后的慕容灵仙,听了君冥的话,不由的蹙了一下眉,这开罗的人关系还真是复杂,还有这个女人,竟然让两个男人关心她,还是皇室的皇子,她可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好的,慕容灵仙微眯眼,温声开口:“宣王爷请。” 君冥回神,回首抱拳:“公主请。” 他身形一动,飘然的上马,在前面带路,一路请了慕容灵仙等人前往宫中而去。 慕容灵仙的马经过容凛和容臻身侧的时候,她一双黝黑的瞳眸盯紧了容臻,瞳眸中摒射出狠戾凶残的煞气,唇角是讥讽的冷笑,一路策马越了过去。 身后容臻幽冷的望向那策马离开的女人,心里同样的嫌弃不已。 不过她知道慕容灵仙,不是寻常的人,她要小心才是。 她自己本身武功极强,而她身后的那些老者看上去也很厉害。 所以她不能有似毫的大意。 容臻心里正想着,身侧的容凛却挑高了长眉,温润的开口:“赵小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本王不会让人伤了你的。” 容臻听了这句话,心瞬间有些软,回首望向容凛,可是很快想到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又慢慢的收回视线,淡淡的道谢:“谢过睿王爷了。” 她道完谢后,转身往赵府的马车走去,身后一直跪在地上的妙音,忽地开口:“赵小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容臻回首望过去,看到妙音诚挚的对着她磕了个头,她本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回身便上了马车。 路边的几个大汉,飞快的走过来,上手便拖拽了妙音欲带她离开,不想容凛的声音却响起来:“住手。” 几个壮汉停住了手脚望过来,看到一身锦绣黑袍的睿王爷跟地狱的修罗一般,瞳眸腾腾的煞气。 几个龟奴吓住了,扑通扑通的跪下来:“睿王爷,这是我们红袖楼的女人,她竟然意图逃跑,所以我们才会抓她的。” “青天白日之下,这是打算逼良为娼吗?”容凛冷笑着望向那几个龟奴,几个人吓得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容凛却不容置疑的开口:“看来这红袖楼是不想开了,本王倒要看看这后台有多硬,竟然可以当街逼良为娼。” 地上的妙音一听到容凛的话,赶紧的开口:“睿王爷救命。” 容凛则望向那些龟奴:“还不快滚,若是再待着不走,本王不介意让人封了你们的红袖楼。” 几个龟奴一看这局面,哪里还敢停下来,掉首便跑,再不敢留下。 容臻虽然假装不理会后面的事情,可是后面的动静,她还是知道的,知道容凛救下了妙音,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容凛出手救了妙音,妙音就不会有事了。 眼下她的娘亲,郑同,元宝等人都在睿王府里呢。 不过妙音为什么会恰巧的出现在这里呢,还有她为什么会落到青楼里。 容臻一时想不透,心里犹有些担心,想着要不要告诉容凛一声,不过很快她就想到,容凛绝对不是笨人,他一定会查妙音的事情的,所以她还是别多事了。 容臻上了赵府的马车,和容离一路离开,自去逛街去了。 接下来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容臻陪着容离好好的玩了一场,天近中午的时候,姐弟两个又找了一个酒楼吃了饭,下午的时候便回赵府了。 因为年三十晚上,皇上会在宫中的天香楼里设宴款待朝中的大臣,以及各家的诰命妇和小姐,这宴席寓意为君民同乐,宴席上还有各种杂耍,总之很热闹。 因为这宫里的宴席,所以容臻和容离吃过午饭后,早早的便回赵府准备着了。 睿王府前面的正厅里。 容凛望着下首跪着的妙音,瞳眸微眯,虽然他神色悠然,不过那黝黑如深潭的瞳眸之中,闪烁着幽幽的冷芒,让下跪着的妙音备觉压力,不敢望上面的人,虽然她认识他,可是她却不敢大意。 容凛暗磁低沉的声音优雅的响起:“说说你的情况,你怎么会落在红袖楼里的。” 妙音飞快的开口:“回王爷的话,那日开罗的兵将攻破了大历后,我们为了让公主逃命,所以拼死拦住那些人,可是我们能力有限,最后还是被开罗的人抓住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抓走我的,总之转来转去的最后辗转落到了红袖楼里。” 妙音说完后,容凛微眯瞳眸,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之前大历被灭的时候,他特地派人去找过妙音,只是查来查去,最后查到抓走她的那个人却在攻城的时候战死了,最后又找了两个人消息便断了,现在她这么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古怪。 不过容凛什么都没有说,唤了门外的弦夜进来:“安排妙音姑娘暂时先住下来。” “是,王爷。” 弦夜带了妙音下去,把她远远的安排在王府的最边界。 没有王爷的命令,他是不会让这个女人接近蒋静姝等人的,以免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消息。 容凛待到弦夜把妙音带下去后,他立刻领着两名手下一路往蒋静姝住的地方走去。 先前大街上出现的女人以及那些人看上去都很厉害,这些人来自于天山一族,所以他要问问流云大师这些人是什么人。 蒋静姝住在睿王府僻静的院子,广玉轩里。流云大师奉了容凛的命令,暗中保护着蒋静姝。 一直以来,他都想看看容臻,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他大哥的女儿,还有她身上的奇脉究竟是不是他慕容家人才会有的奇脉。 可是容凛一直不让他见,流云大师很郁闷,不过仍然尽心尽力的保护着蒋静姝。 广玉轩花厅里,坐着三个人,容凛,蒋静姝,流云大师。 容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流云大师便先开口了:“睿王爷,你不是说让我尽快见到嘉宜公主吗?” 容凛扫了他一眼后,缓缓的开口。 “我先问你一些话,待到你回答了,我就安排你去见嘉宜公主。” 流云大师立马激动了起来,倒是一侧的蒋静姝脸色微微暗沉了下去,飞快的开口喝道:“我不同意。” 她之所以不同意流云大师到容臻的身边去,就是怕这家伙胡言乱语什么。 之前他待在她的身边,也一直胡言乱语的,说什么她是他大哥的女人,她生的女儿是他大哥的女儿。 “流云,我说了,我臻儿不是你要找的人,所以你别惊着她。” 容凛听了蒋静姝的话,微微的凝眉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即便你到了嘉宜公主的身边去,你也不能轻举妄动,胡言乱语,因为嘉宜公主个性倔强,她不是轻易接受别人的人,你得让她看到你的真心,她才能接受你,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否则她只会恼羞成怒,到时候你不但查不到你想查的,而且还有可能招到她的报复。” 臻儿的实力一直没有展现出来,现在的她功力究竟怎么样,连他都不是太清楚。 流云大师听了容凛的话,一时没吭声,因为他恨不得立刻查清楚容臻身上有没有奇脉,若是能确定她身上有奇脉,那么她就是她们慕容家的人,就是天山一族的族长。 可是现在容凛却不让他说什么,这让他很郁结/。 容凛又沉声开口:“本王之所以不让你随便动,一来怕你惊着臻儿,因为她不会平白无故的相信你这件事的,二来眼下开罗波光诡谲,稍不留神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臻儿眼下顶着赵府千金的身份,她这样做,是为了推宫中的十三殿下上位,若是你坏了她的好事,你想想你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容凛说完,流云大师神色一凛,倒是听进去了,若是得罪了未来的族长,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好,我答应你,暂时的不和她说任何话。” 容凛点了点头,蒋静姝松了一口气,关于女儿身世这件事,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说一说,她不想让别人来说这件事。 “关于臻儿身世的事情,我不希望让别人来说这件事,我会和她说的。” 蒋静姝沉声说道,流云大师听着她这句话,眸光清悠起来,心里已有些了然,看来这位公主真的是慕容家的人,也就是他们天山一族的传人。 流云大师笑了起来,现在他心定了,也不急着一时让嘉宜公主知道她的身世,眼下开罗婆光诡谲,稍不留心就会为她惹来麻烦,何况十三殿下乃是命定的帝皇星,他虽然看破命局,却不能随意的破坏这种命局。 十三殿下帝皇星之路上的贵人,便是嘉宜公主,她是他命定的贵人。 花厅里,容凛和流云大师这一刻心知肚明一件事,臻儿只怕真是天山一族族长的女儿,至于这其中的细节,却是他们不知道的。 容凛望向流云大师说道:“天山一族的人出现了。” 流云大师本来正想事,听到容凛的话,尤不在意,只点了点头,可是一会儿功夫,他想起什么似的睁大眼,盯着容凛。 “你说我们天山一族的人出现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天山一族是避世而居的啊,从来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就是我出现在这里,还是自己假装犯了错,然后被逐出天山的。” 流云大师说完,容凛冷笑着开口:“恐怕现在的天山一族,早已不是从前的天山一族了,先是有人出来刺杀你,然后现在又有什么公主慕容灵仙出现,对了,还有慕容灵仙身后跟着的四个家伙,看上去很厉害。” 容凛说完,流云大师的脸色难看极了。 “那四个家伙,乃是四大家族选出来的四个长老,是扶持族长料理族中事务的,慕容灵仙乃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她自然是未来族长的不二人选,所以这四大家族的人才会扶持她。” “只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流云大师站起身来回的踱步,天山一族从来是不允许出来的,现在不但出来了,之前竟然还有人来杀他。 这是不是说明天山一族内部出了什么事。 流云大师如此一想,脸色不由得布上了担心:“我哥哥不会出事吧,不行,我要进天山去看看他有没有事?” 容凛听了他的话,慢悠悠的开口:“你都出来这么多年了,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回去也于事无补,若是他出事了,你再让臻儿出事,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呢,至少要保住一个不是吗?” 流云大师一想,倒是这个理,不过想到自个的哥哥,还是满心的忧心。 蒋静姝的脸色不比流云大师好看多少,虽然之前她一直否认,不承认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件事,自己的心上人很可能就是流云大师的哥哥,不过从前他和她相识的时候,他不叫慕容,而且她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正因为这个所以她才会一直否认这件事,但经历这么多,看流云大师不是张狂的人,她多少怀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很可能真是天山一族的什么族长。 正因为心中相信了天山一族族长可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蒋静姝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 容凛自然没有忽视两个人的神色,他缓缓的开口安抚两个人:“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眼下慕容灵仙等人就在开罗国的境内,若想查那慕容族长有没有事,是很好查的,本王会让人去查这件事的,你们放心吧。” 流云大师和蒋静姝二人点头,容凛则尊重其事的望着流云大师:“我送你去臻儿的身边,你一定要把我的心意带给她,还有给我带几句话给她。” 流云大师点头,容凛一字一顿的说道:“告诉她,我会和她一起推十三殿下上位。” 这话一落,花厅之中一片寂静,流云大师和蒋静姝二人都震憾了,因为以容凛的能力完全可以争夺开罗的江山宝座,若是他想,只怕他便是开罗的皇帝。 即便有预言,流云大师也毫不怀疑一件事,若是容凛问鼎开罗的江山宝座,他说不定会梦想成真。 蒋静姝轻声的低喃:“容凛,你确定吗?你不会有朝一日后悔吧。” 若是日后他后悔,第一个怪的恐怕就是臻儿了,那时候,他们还会有幸福吗? 所以这一点很重要。 容凛狭长的凤眉轻挑起来,黝黑的瞳眸之中满是潋滟的幽光,他温润的开口。 “鱼和熊掌从来不能兼得,每个人只能取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而臻儿就是我想要的,从小我就想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家,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们幸福的在一起,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们,让她们快乐安康。若是我争夺皇位,将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皇帝,那时候即便我能娶臻儿,可是我却没办法尽心的陪她,没办法尽心的照顾她,我也没办法尽心的陪我的孩子,照顾我的孩子,而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不能忍受,所以相较于江山皇座,我更想要一个家。” 花厅里,一片沉寂,流云大师暗哑的声音响起来。 “好,老衲一定会把王爷的话带到,相信公主定然会感动于王爷的一片心的。” 蒋静姝也为之动容,这样的男人,若是臻儿错过,真正是让人扼腕叹息。 “流云大师,请帮我带一句话给臻儿,这个女婿我认了。” 蒋静姝的话刚落,容凛精致华丽的面容瞬间染上了耀眼潋滟的轻辉,他唇角擒着魅惑的笑意,温声唤了一句:“母亲。” 蒋静姝和流云大师皆呆愣住了,目瞪口呆的望着容凛,这家伙叫得是不是太快了。 不过人家叫都叫了,蒋静姝只得应了:“好,以后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的。” 容凛笑了起来,这一刻他觉得人生充满了无限的美好,未来一片光明。 接下来容凛派手下带流云大师前往赵府去见容臻,并叮咛流云大师和自己的手下,一定要保护好容臻。 之前天山一族的小公主慕容灵仙和臻儿之间有矛盾,只怕这慕容灵仙背后使诈,命她手下的四大长老去暗算臻儿,虽然他知道臻儿武功一定不差,但是出自于天山上的人,武功只怕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赵府。 容臻所住的房间,此时一片安静,容臻正歪靠在靠窗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她想的是妙音的事情,妙音出现在街道上,究竟是无意的,还是受人指使的,如若是无意的,怎么会这么巧,如若是受人指使的,那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想到妙音,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容凛,想到了今日容凛救她的事情,想到了这个,她又想到容凛救了蒋家人,救了娘亲,救了郑同元宝的事情,如若不是他救了她们,只怕她们现在的下场都会和妙音一般。 正因为这些人是他出手救的,所以才会一点事都没有。 容臻想到这些,不禁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份了,执着于所谓的骗与不骗的事情,这世上很多事本身就是两面的,就好像容凛隐瞒她他身份的事情,其实往另外一面想,也许他是害怕他说了,她生气,所以他便不敢说了。 所以他并不是不可原谅。 容臻想到这个,忽地笑了起来,这样的念头一旦放开,忽地觉得自己纠结的事情其实不那么重要,她是可以原谅他的,因为她还喜欢他不是吗?看到他脸色难看的时候,看到他为她所做一切,她的心一寸寸的柔软,只不过表面还假装坚强罢了。 容臻正想得入神,忽而窗外有凌厉的气息逼近,她一下子警醒了,不过感受到来人的时候,她便又往贵妃榻上靠去,因为来的人乃是蒋云鹤。 蒋云鹤从窗外闪身跃了进来,上下打量了容臻几眼,最后放心的开口:“听说表妹今儿个在大街上和天山一族的小公主起了冲突,怎么样,你没事吧?” 容臻摇头:“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蒋云鹤眼神暗沉,想到今日是容凛救了表妹,他就心情不畅,想到容凛,他就想到了自个的姑姑来,姑姑眼下还住在睿王府里呢,这怎么行?时间越长,容凛的机会越多,所以他要立刻把姑姑接出来。 蒋云鹤想着望向容臻:“我已经想办法替姑姑办了个身份,你看什么时候把姑姑接出来,一直住在睿王府里总不是办法,若是容凛再打什么鬼主意,岂不是害了姑姑。” 容臻想了想,最后倒是同意了,不管她和容凛之间的事情怎么样,自个的娘亲一直住在睿王府里也不是个事,所以还是找机会把她接出来吧。 “好,这事我会和我娘商量一下,尽快把她接出来。” “嗯,”蒋云鹤听到容臻答应了他,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蒋云鹤正打算叮咛容臻小心些,不想屋外传来了秦灏的说话声:“臻儿,有人来了。” 容臻脸上神色一凛,望向蒋云鹤:“你先走,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好,”蒋云鹤望着容臻,心底有点不舍,不过却也不敢再继续留下,身形一动飘然的闪身离开了。 屋外,秦灏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臻儿,来人是流云大师,你见是不见?” “流云大师,”容臻微蹙眉,之前她曾悄悄的去见过一次自己的娘亲,知道流云大师眼下暗中保护她娘亲,现在流云大师来这里,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太子容臻了,所以容臻朝着外面的秦灏说道:“你让他进来吧,我倒要问问他,不保护我娘亲,来这里做什么?” 想到流云大师,容臻便想到了天山一族的人来,今日那慕容灵仙不就是什么天山一族的人吗,还是什么公主。 天山一族这样的姿态,无非向世人召告自己独特的身份,虽然他们人少地少,但是自成一国,所以族长的女儿也叫公主,和开罗皇室中的公主是一样的。 不过即便她们的态度这么嚣张,想必尧景帝也不会说什么,虽然开罗攻打大历,没有损失多少东西,但是必竟劳民伤财的折腾得不轻,所以眼下这种时候,开罗境内只适合休生养息,尧景帝定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容臻正想着,屋外的流云大师已经飘然的落了下来,第一眼看到容臻,流云大师愣住了,因为之前明明看到公主的神容和她大哥很像,可是现在怎么不一样了,不过那懒懒的姿意神态,和眉色间冰冷的狠决之色,倒是一眼看出来便是公主殿下。 “老衲见过公主。” 流云大师一看就知道自个的这个侄女吃了很多苦,心里很是心疼,不过他之所以唤容臻公主,乃是因为她的身份,确实是天山一族的公主。 不过容臻却当成了流云大师唤她公主,是把她当成大历国的公主了,所以轻笑着摆手:“流云大师,你用不着如此客气,大历都亡了,我这个公主可就是一个虚名了,不提也罢。” 她说完,望向流云大师:“你不保护我娘亲,跑来这里做什么?” “回公主的话,老衲来这里是受睿王爷之命来保护公主的。” “睿王爷之命,”容臻眸色幽暗的望着流云和尚,流云和尚飞快的说道:“是的,因为今日公主和天山一族的人起了冲突,睿王爷怕那些人伤到公主,所以命老衲来保护公主,” 流云大师说到最后,仰天长叹一声,补了一句:“睿王爷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容臻直接的翻白眼,想问流云大师,你确定你还是个和尚吗?和尚不是不管红尘事吗? 不过她没问,流云大师又说了一句:“睿王爷让老衲给公主带来一句话。” “说。” 她倒要听听容凛还给她带来了什么话。 “睿王爷说,他愿意和公主一起推十三殿下上位。” 流云大师说完后不再吭声,容臻则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心头震憾不已,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容凛他竟然给她带来了这么一句话,他果然是懂她的。 她不原谅他,除了因为他骗她,还有一层原因,因为容离若是帝皇星,就是命定的帝皇,既然他是命定的帝皇,她就会推他上位,可若是容凛也有上位的心,那她该怎么做? 她该如何取舍呢,是舍了容凛,还是舍了容离,不管舍哪一个,她都不忍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现在容凛带这么一句话给她,是因为他其实是了解她的吧。 容臻久久的说不出声来,胸腔充斥着一股激荡的思绪,久久的归不了位,偏偏流云和尚还在那里说着:“睿王爷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一个人只能捡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去做,而他最在意的是公主,是和公主建成的一个家,是和公主生的孩子,他会尽全力的保护公主,保护你们的孩子。” 容臻的一颗心久久的不能平静,眼里拢上了潮湿的雾气。 流云大师看她这样的神情,很满意,看来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这也不枉睿王爷痴心一片,不过他还有一句话要告诉公主。 “公主,夫人说了,这个女婿她认了。” ------题外话------ 容凛:嘴巴甜的孩子有糖吃,娘。 蒋静姝:乖女婿 容臻:我呢,我还没同意呢。 笑笑:这叫先宰后奏懂不,不许叫,再叫让俺家凛霸王硬上弓 ☆、第149章 二女抢人(二更) 当天幕拢上一些青幕之色,大街小巷的热闹声不绝于耳,虽然之前发生了不少让人心情不畅的事情,但是年三十晚上,还是个个脸上挂着笑容,开开心心的图一个喜庆。 容臻和容离端坐在马车里,一路往宫里赶去。 街上马车很多,都是前往宫中赴宴的。 这一次的宫宴较之往年的宫宴,既有相同之外,又有一些不同之处。 相同的是依旧是朝中上三品大员以及诰命妇进宫赴宴,不同的地方是这一次这什么天山一族的人出现了,今晚的宫宴恐怕要有什么事发生。 先前慕容灵仙在大街上和赵府的赵婵对恃的事情,使得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 这慕容灵仙绝对不是善茬,不过让她对上赵府的赵婵却是所有女人乐意的。 因为大家只要一想到闵京两个最出色的男人都想娶赵婵,大家的心里就憋了一口气,巴不得借这慕容灵仙的手来教训教训赵婵。 她们没办法动手,可这慕容灵仙却不会理会别人,而且听说天山上的人,武功十分的厉害,若想收拾赵婵,根本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所以对于今晚的宫宴,不少人期待。 马车浩浩荡荡的一路进宫,赵府的马车经过的时候,有人故意大声的说道:“今晚有好戏看了。” “是啊,我们倒要看看某些人还怎么自命清高,自命不凡。” 容臻自然听到了这些话,人家是故意说的,她能听不到吗?不过她并不以为意,倒是一侧的容离听了十分的火大,大眼闪烁着怒火,火大的沉声:“她们竟然胆敢这样说姐姐,我一定会替姐姐报仇的。” 容离心里想着,日后他有能力,若是有人再来说姐姐,他一定会替姐姐报仇的。 不过容臻却不希望,他日后变成一个残杀无辜的暴君,所以她掉首望向容离:“离儿,若是你这样,你还是不要当什么皇帝了,因为到时候你掌握了生死,一怒可血流成河,一言可毁家灭族,那时候你不会成为一个明君,而是一个暴淫的昏君,人人得而诛之,那样的情景姐姐不希望看到。” 容离听到容臻的话,眸光微暗,他望着容臻:“可是她们那样对姐姐,我看到就很生气,” “她们那样对待姐姐是因为她们不如姐姐,如若她们比我强,她们还这样对待我吗,人都是同情弱小的,可是又嫉妒能力好实力强的人,这是万年不变的道理,所以这是一个正常现像,只要她们没有算计到我的头上,我一般是不予理会的,离儿也要这样,知道吗?除非有必杀的理由,否则不要随便动杀念,因为姐姐这样帮你,是希望你日后成为一个有道明君,人人称讼的明君,那时候,人家一定会说,某某皇帝啊,他是他姐姐教导出来的,是一个有为的明君,这就是姐姐想看到的。” 容离听了容臻的话,眼里一片璀璨的光辉,沉稳坚定的点头:“姐姐,你放心,会的,离儿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让姐姐听了觉得骄傲的人。” “嗯,姐姐等着。” 容臻伸手摸了摸容离的脑袋,然后掀开车帘往外看,一边看一边招呼容离:“离儿,快来看,好热闹啊,你看街上好多玩杂耍的。” 容离凑了过去,便看到有人在舞火狮子,周围围了一群人再看,他不由得高兴起来:“那人真厉害,把火狮子舞得活灵活现的,真好看。” 马车往前,又是一圈人围在了一起,中间有一个人在玩尖刃顶喉,玩得惊险无比,不过会武功的人,都看出小窍门,只不过是以气顶住尖刃罢了,并不会伤及喉咙,不过因为这把戏看上去很惊险,所以又是一阵叫好,连容离都拍起手来:“不错,挺好玩儿的。” 容离说完忽地想到一件事,掉头望过来,望向了容臻:“姐姐,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容臻也从马车外面收回视线,望向容离,容离认真的说到:“我在宫里看到一个可怜的小公主,好多人欺负她,姐姐我可以帮助她吗?” “小公主,”容臻蹙眉,皇室的公主怎么会被人欺负呢。 “是啊,她说她娘自请进冷宫去了,所以那些人便天天欺负她,有时候连吃的东西都不给她,有好几次我偷偷的塞了东西给她吃的。” 容臻一听容离说自请进冷宫,就知道离儿口中说的是谁了。 大历之前的大公主广阳公主,也就是她上面的姐姐,因为先前长亭姑姑去世,老皇帝生怕和开罗的关系断了,所以便让自己的女儿嫁进了开罗,进行联姻,本来这广阳公主待在开罗的宫中还好,虽然没生儿子,但好歹有一个女儿傍身,可是没想到开罗却灭了大历,她身为大历的公主,岂能眼看着家国被灭,自己还安然的待在开罗的后宫为妃呢,所以大历被灭之后,她自请进入了冷宫。 只是这却苦了她的女儿,因为她的母亲是大历的公主,连带的她也不受皇上待见。 这宫里,只要不受皇上待见了,甭管主子或者奴才,都会受人冷落。 何况是小小的十四公主,虽是公主,可有时候连一个饭都吃不饱。 容离之前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很同情这位小公主,便偷偷的塞了东西给这位小公主。 只是他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自个的姐姐。 容臻想了一下,觉得有必要让容离好好的照顾这位十四公主,广阳公主能自请进冷宫,说明她的心还是向着大历的,日后也许她们用得到她,所以自然要好好的善待她的女儿,何况一个小女孩得到这样的对待,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容臻现在越来越讨厌皇室中的人了,怎么总是牵连到无辜的人呢,那些小孩子有什么错。 “离儿,以后你好好的照顾小公主,不过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因为你眼下在宫里的情况也不太好,若是被人发现,恐怕要有麻烦,所以你尽量低调的帮助她一些,知道吗?” “是,姐姐,我知道了。” 容离高兴的笑了,他就知道,姐姐一定会让他帮助小公主的。 容臻看容离开心,轻笑着望向外面,容离的母妃白蕊虽然死了,但是因为他可以自由的出入宸妃娘娘的宫中,所以宫里侍候的太监没人敢得罪他,因为日后宣王登位的话,十三殿下可不至于太差,做奴才的怎么敢得罪呢,所以同样是不受皇上待见,容离的境遇却要好多了。 两个人又说起别的话来,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因为今日进宫赴宴的人比较多,所以宫门口的马车也很多,排了长长的队伍。 不过赵府的马车一到,宫门前盘查的侍卫便走了过来,恭敬的抱拳对着容臻的马车行礼:“见过赵家小姐。” 容臻轻掀帘望外望去,淡然的问道:“起来吧,你有什么事吗?” 那侍卫收手恭敬的说道:“是宣王殿下,宣王殿下已经进宫,先前和属下等打了招呼,赵家的马车一来,便先放你们进去。” 容臻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君冥这样做,不是给她树敌吗,眼下她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大家正恼火她呢,他这样一做,更惹人心起怨气。 若是她想搞特殊化的话,她马车上便有十三殿下呢,十三殿下的车驾谁人敢拦,她就是不想搞特殊化,所以才停在后面排队,现在他倒好,一下子便让她成为众人的公敌了。 不过人都开口了,她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容臻放下车帘:“有劳了。” 侍卫转身为容臻的马车开道,一路从旁边把赵家的马车引了过去,率先让他们进了宫。 这下,后面几乎炸开了锅一般,什么样的议论都有,各个都是酸溜溜的话。 什么傍上大树就是好啊,不用等啊。 什么还没嫁宣王呢,这谱便摆了起来,日后可怎么好。 当然不少闺阁小姐看到宣王殿下如此的重视赵婵,也不敢太过份,若是赵婵最后真的嫁了宣王,可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所以每个人说了两句,泄了气后,也不敢再说了。 赵家的马车一路进宫,容离望着容臻说道:“姐姐,那些女人真是太讨厌了,以后我再也不要娶女人了。” 容臻一听不由得无语,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才多大啊,就操心起自己的事情了。” 她倒是不担心容离不愿意娶妻,因为当真爱来临的时候,你是挡也挡不住的。 姐弟两个说着话,一路进宫去了,今晚的宫宴在天香楼举行。 这是往年的定律,因为天香楼,楼层极高,每年年三十的宫宴便在天香楼举办,宴后皇帝下旨登高放焰火,皇城的第一道焰火放过之后,民间的百姓才可以正式的放焰火。 天香楼,此时已有不少的人到了,三个一群五个一党说得很热闹。 容臻进去的时候,不少闺阁佳丽看到了,很多人假装没看到,有的想到日后还指望容臻,所以便脸上戴着虚伪至极的笑容,迎了过来。 容臻和秦氏二人一先一后的进殿去了,至于十三殿下容离,早被她命人送进了自己住的地方。 容臻让容离先去宸妃娘娘的宫中给娘娘问声安,然后和宸妃娘娘一起过来。 宸妃并不讨厌容离,所以容离多靠近宸妃是有好处的。 秦氏拉着容臻,小声的嘀咕:“婵儿,你要小心些,瞧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的,你要当心点。” 秦氏心情十分的不畅,她不知道她女儿做错了什么,竟然让这些女人看不顺眼,明明她女儿说了不想嫁给睿王和宣王殿下,为什么这些人尤个个看她不顺眼。 秦氏不明白的是,如若容臻定下一人来,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若是她定了一个人,身份已定,没人敢轻易招惹她,再一个还剩下一人让别人去竞争,大家的主意力便在争取谋算中,没空理会她,反倒是她眼下谁也不招惹,偏偏引得两个男人全争着要娶她,更招人恨。 不过母女二人现在没空想这些,身边已有各家的夫人小姐的迎了过来。 “赵夫人,赵小姐,你们过来了?” 秦氏和容臻二人点头,然后两三个夫人和秦氏说起话来。 小姐则和容臻说起话来,不过容臻并没有多说话,只除了和张蔷说些话,对于别人的话,只是脸带微笑的一一点首,明明知道这些女人假心假意的,她实在摆不出和善客气的笑脸。 张蔷走在容臻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今晚你可要小心些,先前她们还在说你呢,对了,她们还指着那天山一族的慕容公主教训你呢,本来那慕容公主也过来了,不过被她们带出去逛园子了,现在不在殿内,但是她们听到你过来,肯定很快会过来,所以你要当心些。” 容臻微蹙眉,眼神很冷,对于那什么慕容公主十分的讨厌,嚣张跋扈,狂妄霸道,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当然,人有狂傲的资本,自然可以狂妄,关键不能泯灭良心,草菅人命,不把人命当回事。 这一点是慕容灵仙最让她讨厌的地方。 “嗯,我会小心的。” 她自然不会无故去招惹那女人,但若是那女人来招惹她,她也不介意收拾她,难道就因为她是什么慕容公主,她便要处处忍让她吗,她这样的个性做不到。 容臻冷冷的想着,和张蔷她们几个人往大殿一侧走去,不过几个人说了一会子话,便听到殿门前响起议论。 “这是天山一族的慕容公主。” “长得可真漂亮,不过看起来也很厉害。” “是很厉害的,别看她年纪不大,不过武功却是很厉害的。” 大殿门前议论声起,慕容灵仙身穿一袭银朱粉摇曳生姿的拖地望仙裙,本就美丽的容颜,越发的显得国色天香,再加上她那浑然天成的张扬自信,使得整个人光彩照人。 殿内不少男人受她吸引,她却目不斜视,一路悠然的从殿门前往里走,一直走到容臻的面前,懒洋洋的轻笑。 “赵婵,我们又见面了。” 容臻轻笑:“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但愿公主手下留情。” 后一句略带讥讽,慕容灵仙却丝毫没听出来,反而是略带得意的挑高长眉,飞扬霸道的说道:“要想本宫手下留情,你就安份一些。” 她说完,她身后的小姐不由得吃吃的笑起来,看到赵家的这位赵婵吃闷子,她们就高兴。 若是赵婵是皇室的公主,或者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这些女人倒也不至于对她不敬,关键是这些女人认为她并不是什么身份显赦的人,偏偏要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还让睿王和宣王两个男人围着她转,这让人不爽至极。 容臻听了慕容灵仙的话,面容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像我一直很安份,倒是公主若能安份些,只怕就天下太平,皆大欢喜了。” 这话分明是说不安份惹事生非的那个人是慕容灵仙,这是赤祼祼的打慕容灵仙的脸子。 慕容灵仙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脸色十分的阴骜难看,身后的众女以为她定要大发雷霆震怒。 个个抱着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容臻,可是谁会想到,慕容灵仙并没有发火,她只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婵,今日乃是你们开罗的宫宴,本宫不会坏了你们的宫宴,但是我要向你宣告一件事,睿王爷,我要了。” 此言一出,四周所有人倒抽气,个个望着这位来自于天山一族的公主,还真是大胆泼辣,竟然当殿宣布了自已的爱意,她这是看中了睿王爷,想嫁睿王爷为妃吗? 那赵婵呢,她怎么回应。 殿内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一起望向容臻,容臻的眼睛眯了起来,心在一瞬间不舒服至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人抢去了似的,而且这个东西对她来说,还至关重要的,她光是听到有人惦记这个东西的时候,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有一种冲动,想要出手一巴掌扇到对面的慕容灵仙的脸上,你他妈的缺男人缺疯了吗,看到长得好的男人就抢吗? 不过这里是大殿,容臻还没有失去理智到出手扇这位公主,她只是眸光幽幽的轻笑着开口:“如若我说我也想要呢。” 容臻全然不知,她说这话的时候,殿外正有一道修长如竹的身影尊贵优雅的徐徐的走了过来,正好便把她所说的话听到了耳朵里。 一瞬间,喜悦充斥到他的周身,使得本就出色的人,更加的光华绝艳,那一张精致华美无比的容颜之上,眉目传情,看到的人个个都怦然心动,而他一扫往常的凌厉嗜血,整个人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大殿内的人并没有注意到殿门外的这一切,个个都盯着慕容灵仙和容臻两个人。 慕容灵仙一双美眸,布满了阴骜,唇角是幽幽嗜血的杀气,她阴森森的开口:“你这是打算和我抢男人吗?” 容臻摇头,慕容灵仙一看她的神容,总算舒服一些。 不想容臻幽冷凉寒的声音响起来:“不是我和你抢,是公主你和我抢,睿王爷本来就是想娶我的,只是我还没有答应罢了,但是现在我决定了,这个男人还是我收了吧。” “你敢。” 慕容灵仙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公开挑衅自己,这世上只要她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人敢从她的手里抢夺,这个女人,她本来打算,她若是把睿王爷让出来,她就不计较她以往所做的事情,现在看来,她是绝对不会留她的。 “难道就因为你是天山一族的什么公主,我就要成全你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容臻无视慕容灵仙的话,气定神闲的开口,慕容灵仙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手指一凝,一道劲气凝于手指之上,她抬手挟着劲风直朝着容臻的脖劲上抓来。 来势凶猛,狠辣异常,若是容臻的脖子被她抓住,只怕她瞬间毙命。 大殿内,不少人脸色变了,虽然那些小姐巴不得这位慕容公主教训容臻,可是她们顶多也就是想教训教训她,可没想过看到她被杀,一时不少人惊叫。 容臻的脸色陡的变了,抬手便想反击,不过临出手的时候,她又担心自己的功力泄露什么,终是迟疑了一刻。 这电光火石的空档,慕容灵仙的长指已到,容臻身后的秦氏已经变了脸色,想也不想的直接朝着容臻扑了过来,死死的拦在容臻的面前,要杀便杀她吧。 不过慕容灵仙的手并没有碰触到秦氏的身上,因为殿外一道幽灵似的身影飘然而至,抬手,一道强大的劲风掀起,瞬间把慕容灵仙手指之上的劲气化为虚无,并反手把慕容灵仙的身子荡了开去,慕容灵仙没防到竟然有人出手拦她,一时不察,竟然被容凛的劲气震荡出五六米远,方站定。 此时的她脸色难看至极,瞳眸满是怒火,阴骜无比的瞪着睿王容凛。 “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而伤我。” 容凛周身拢着嗜杀的血气:“这里乃是我开罗国的宫宴,公主若想在我开罗伤人,本王绝不会答应的。” 容凛长袖轻甩,缓缓的回落,他掉首,精致华丽的面容之上,拢上了珠玉般的光彩,眸中满是氤氲的气流,这一刻的他恍然世间最美的嫡仙,看得大殿内所有人都呆痴了。 而他暗磁如酒醇的声音温润的响起:“赵婵,你说收了我,这话可是算数。” ------题外话------ 容凛:感谢渣女啊,渣女万岁。本王终于脱离苦海了。 容臻:我还没想好呢。 渣女:你没想好,我想好了,他归我了。 笑笑:贱人,那是你的东西吗,滚。 ☆、第150章 二女比试 大殿内,所有人都盯着睿王爷,以为自己之前听错了,这是一直以来高大上的睿王爷吗?他不是应该霸气侧漏的来一句,本王娶你娶定了。 怎么到这里却成了,赵婵你收了我吧。 真正是天雷滚滚啊,。 相较于别人的天雷滚滚,容臻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之前那样说,只是为了不在慕容灵仙的面前示弱,再一个她是真不想把容凛让给这个女人的,自然之前她决定了原谅容凛,给她一个机会,那她就绝不会把他让给别的女人,所以这什么仙的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只是她没想到,容凛竟然听到了她的话,还当殿问她要不要把他给收了。 容臻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抬眸瞪了容凛一眼,可是这一瞪眼的风情,却是和往常不一样的,怒中带着娇嗔,深邃的眼瞳之中,隐有一层潋滟的迷蒙之气,这样的她,是容凛熟悉的。 这一刻,他的心跳动得特别的快,他高兴。他喜悦,他开心。 臻儿,她终于原谅他了吗?这真是太好了,她原谅他了。 以后他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她的,再不隐瞒她什么事情。 容凛心中暗暗决定着,性感的唇边,笑意越发的潋滟生华,殿内多少女子看得心跳加快,痴痴的看着这位爷。 之前她们一直以为这位爷嗜血残狠,不亲近人,让人不敢靠近,可是他这一刻的风华,却让所有女人都醉了,恨不得是他眼里的那点朱砂,可是他的眼睛一直盯在赵家的这位小姐身上。 赵婵真是好命,所有人都吃味起来。 而容凛对面的慕容灵仙,却气得脸色发白,这男人真是该死,三番两次的当着她的面表现对这女人的兴趣,她有那么好吗? 她可没看出来。 慕容灵仙心里想着,朝着容臻冷冷的开口:“赵婵,我们斗一场,胜的人才可以得到睿王爷,输的人自动退让。” 她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这个叫赵婵的女人。 慕容灵仙的叫声,惊动了对面两个陷入情丝中的男女,容凛和容臻二人一起掉头望过来,容凛眉色轻染戾气,瞳眸凌厉的摒射出慑人的寒芒,直直的瞪上慕容灵仙。 “慕容灵仙,你一一。” 容凛本来想狠狠的鄙视这女人一通,她凭什么和臻儿决斗啊,他喜欢臻儿,对她可没有半点的意思,还决斗,要他说这女人的脑子都有问题。 不过容凛的话没有说出口,大殿外面响起了太监的唱诺声:“皇上驾到。宸妃娘娘驾到,梅妃娘娘驾到,婉贵嫔驾到,宣王殿下驾到。” 太监唱诺了一堆,大殿内本来看热闹的众人赶紧的掉转视线,望向殿门外,同时众人整齐俐落的往大殿两侧避去,容凛则领着手下走到众人之前迎接尧景帝。 因为心情好,所以此时的他看上去风华如玉,仿若谣池谪仙,翩翩风采无人能敌。 大殿内,多少女人偷偷的拿眼瞄他,心里怨念不已,她们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睿王爷其实是绝世美男子一枚,若是她们早点动脑筋,说不定可以从赵婵的手里把他给抢过来。 个个心中升起怨念,不过没人敢吭声,因为殿外一众人已经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一身明黄龙袍的尧景帝,尧景帝身侧跟着的是宸妃,梅妃,还有婉嫔以及宣王殿下,这些人一进来,容凛率朝臣一起恭敬的朝着老皇帝施礼:“儿臣见过父皇。” “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尧景帝眼光一下子被最前面的容凛给吸引了,这样风华如玉的儿子他还真没有见过,今日的睿王,不似往日的阴沉嗜血,完全换了一副光彩琉璃的神容,好似花中君子一般,风彩翩翩。 这样的他,更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九皇弟了。 那个生来让他嫉妒吃味,恨不得杀了的九皇弟。 因为他从小便受尽了父皇母后的宠爱,还生得世间的绝色容颜,走到哪里都成为耀眼的光点,备受瞩目。 看到那样的他,他就抓狂吃味,所以他曾经暗下决心,只要他登上帝位,定然要除掉他,还要把他最喜欢的女人占为已有。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虽然除掉了自个的九皇弟,可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长得竟然和九皇弟一模一样。 看到这样的儿子,他只觉得老天绝对跟他开了一个玩笑,甚至于他更愿意相信一件事,梅妃和自己那个九皇弟有染,所以才会生下了这个孽子,可是他派人去查,查来查去,都没查到梅妃和自己的九皇弟有染,更甚至于他还查到,九皇弟对于梅妃这样的女人是不屑一顾的,若说他在意的女人,从来只有一个,就是他身边的赵芷。 想到赵芷,尧景帝迅速的望向了她,只见她此刻微眯眼望着容凛,似乎同样很震憾似的。 这样的她,让尧景帝略略的放心一些,若是宸妃表现得很平淡,倒叫他怀疑她并没有忘了九皇弟了,但她现在这样的样子,分明是已经忘了九皇弟,现在陡的看到这么一个人,所以才会惊讶的。 尧景帝不知道的是他在观察宸妃,宸妃也同样的一直在观察着他,对于这个一直宠着自己的男人,宸妃从来没有掉以轻心,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她感受到一抹杀气,一抹来自于老皇帝的身上的杀气。 所以宸妃知道老皇帝动了杀念,只因为自个的儿子长得太像贤王了,所以他动了杀机。 不,她不能让老皇帝杀了自个的儿子,尤其是这个儿子眼下还毫不知情,以为自己是老皇帝的儿子,所以她要单独见他,她要告诉他,他不是老皇帝的儿子,恰恰相反的一件事是他的父亲被老皇帝给杀了,所以她要她的儿子替他父亲报仇。 宸妃的心里瞬间摒射出狠戾的杀气,手指悄然的相握起来。 其实尧景帝和宸妃心里想了这么多,可是在外人眼里,也只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尧景帝已经脸上换了一副笑颜,挥了挥手下命令:“众卿起身吧。” “谢皇上。” 众朝臣起身,尧景帝领着人往里走去。 梅妃望着眼下挂着自已名义的儿子,心中的惊骇不比尧景帝好多少,若说之前的儿子有几分像贤王爷,可是现在的君渊却是有六七分的像贤王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梅妃心里想着的同时,忽地一个大胆的念头窜进了脑海里。 君渊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贤王的儿子,而她当初阴差阳错的把他换到了自己的身边。 梅妃想到这个,惊骇莫名,却不敢有半点表示,因为眼下这位睿王爷可是她的儿子,若是她说他是贤王爷的儿子,那么不就是说自己和贤王爷有染吗。 她如何敢说当初她偷换皇子的事情,尤其是眼下所有相关人都死了,若是宸妃反咬一口怎么办。 梅妃此时别提多后悔了,她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当初她不把自个儿子换到宸妃的名下,眼下皇室中能上位的也只有自个的儿子啊。 一行人往大殿走去,容臻隐在人群之中,抬首望了一眼,看到十三殿下容离正跟在宸妃的身边,容臻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尧景帝不反弹这件事,这真是太好了。 尧景帝眼下的所有心思,都在容凛的身上,根本没空暇想别的事情。 他走到大殿上首坐下后,扫视了殿下的众人一眼,挥手:“今日乃是除夕宫宴,大家不必太拒谨了。” “谢皇上。” 一众朝臣谢恩过后,纷纷的找自己的座位,殿内一时安静,没人说话,宣王睿王等皇室的子弟自然坐在最上首的位置,而他们上首又设了位置,乃是天山一族的慕容灵仙,和她带来的四大长老的位置。 慕容灵仙看到容凛,心中涌起誓在必得,可是想到这男人对那个女人的宠爱,心里火气便十分的大,她的瞳眸无意扫到宣王的时候,忽地狡诘的一笑,朗声开口。 “听说宣王爷有意迎娶赵家的赵大小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先前这位赵大小姐可是公开表示要和本宫抢睿王爷的,本宫听说宣王乃是开罗的第一出色人物,没想到赵小姐竟然弃宣王而择睿王爷,这真是稀奇事。” 慕容灵仙的话一起,大殿内不少人望向容臻。 尤其是宣王君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本来他看到大殿内众女都盯着睿王看,心中已是十分不自在,没想到现在这女人竟然直接的说出这种事来。 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宣王觉得火大,一直以来他才是开罗备受瞩目的人物,可是自从睿王回京,慢慢的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身上了,从而转到了睿王的身上,这让他越看越来火,真想杀了这个抢他风光的人。 本来宣王不知道大殿内发生的事情,现在听到慕容灵仙的话,脸色立马不好了,瞳眸拢着阴沉望着慕容灵仙。 “慕容公主说什么呢?什么当殿抢睿王爷,什么弃本王择睿王爷。” 慕容灵仙哈哈一笑,狂妄霸道的说道:“本来本宫有意和开罗联姻,我们两下交好,天下太平,不想这位赵家的大小姐竟然公开的表示要和本宫抢睿王爷,所以本宫想着,她这是弃宣王而择睿王了。” 慕容灵仙话落,一脸怜悯的望着君冥,好像君冥是被人遗弃了一样。 这神容瞬间让宣王的脸色铁青下来,手指紧握起来,心里怒火陡起,恨意陡增。 赵婵,她竟然敢这么干,他这样的人,比不上睿王吗?他有什么,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可是他是父皇嫌厌的人,说不定父皇容不下他。 而他却是父皇喜欢的皇子,这开罗内的人个个都知道,他定然是开罗的皇太子,日后的皇帝。 可是这样的他,她竟然不要,这是直接的把他的脸踩在脚下了。 宣王君冥胸腔之中一瞬间充斥着怒火,狠狠的想着,赵婵,你今日带给我耻辱,他日我必还给你。 等到我坐上皇位之后,绝不会轻饶了你的。 大殿内,除了宣王脸色难看,尧景帝的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赵婵选睿王,他倒不以为意,因为同样是自个的儿子,嫁谁都是一样的。 可是看到君渊今日的神容后,尧景帝心里便起了一股憎恨之意,因为看到君渊他就像到自己从前嫉妒丑恶的嘴脸,这么多年来,他都几乎忘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心态了,可是现在因为君渊,他再次的重温了从前的心思。 这让他很火大,他不想回想从前的事情,可是看到他,他就忍不住想到从前的事情。 所以之前,他动了杀念,要杀掉这个碍眼的儿子。 现在赵婵竟然想嫁给这样的儿子,尧景帝的心瞬间怒火狂炽了,对赵婵起了厌恶之心。 为什么每一个女人都会爱上这些长相出色的男人,这些女人为什么如此的肤浅,难道宣王比不上睿王吗?赵婵竟然弃宣王而择睿王,尧景帝越想越窝火。 除了宣王,尧景帝外,大殿内,还有一个生气的人,就是梅妃,梅妃虽然很乐意看到赵婵嫁给睿王,可是现在这事被慕容灵仙高调的提出来,殿内所有人都知道了赵婵选了睿王而弃了宣王,儿子的颜面何存,赵婵这个贱人,她不会放过她的,她这是败坏她儿子的颜面,以后儿子就算当上了皇帝,这也是一个耻辱。 梅妃眼里摒射出狠戾的光芒,狠狠的瞪向了容臻。 殿内气氛说不出的诡异,下面的大臣,头低得不能再低了,谁也不敢往上看。 不过别人不敢看,不代表容凛不敢看,容凛的眼神深邃而黑黝,闪着冷戾的幽芒射向慕容灵仙,随之他温润的轻笑着开口:“慕容公主恐怕不了解我八皇弟吧,我八皇弟可是开罗最有君子风范的皇子了,连父皇和大臣们都赞称不已呢。” 容凛本来不打算理会的,不过他不想眼下殿内的人把矛头对准臻儿,所以他出声化解。 可是他碰上的偏偏是慕容灵仙,这个女人素来我行我互素,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听了容凛的话,开怀大笑。 “这么说宣王爷连喜欢的女人都争不到也无所谓了,那本宫真是见教了,不过本宫经常听人说一句话,征服不了女人,何以征服天下,如若说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又如何搞定这万里江山呢。” 慕容灵仙的话瞬间把大殿内的气氛提到了一个最高点,所有人都心中暗骂这个不生事不足以安静的公主,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出大殿外面去。 宣王君冥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薄唇紧抿,一声不吭,阴骜无比的瞪着慕容灵仙,最后阴沉的说道。 “公主休要妄言,笑到最后的才为赢家,你怎么知道本王最后不是赢家,不会抱得美人归呢。” 君冥话一落,慕容灵仙举起手,朝着宣王君冥称赞道:“好气魄,本宫等着看宣王爷抱得美人归。” 慕容灵仙说完朝着大殿一侧的方向望去,眼里暗潮涌动,就在刚才,她不但挑起了宣王的斗志,还挑起了他的怒火。这个男人不会再轻易罢手,因为这是事关男人面子的问题,同时她还知道一件事,即便这赵婵嫁给了宣王,宣王日后也不会真心对待她的,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因为一个自尊心强大的男人,若是被女人嫌弃了,就算最后娶了这女人,两个人之间只怕已有裂横,怎么可能好过。 大殿内,君冥的话,使得容凛和容臻二人瞳眸拢上暗沉,宣王这是向他们两个宣战了,定要娶到容臻为妻了。 尧景帝看着下面波光诡异的一切,缓缓的开口:“好了,慕容公主远来是客,还是坐下来吃东西吧。” “谢开罗的皇上了。” 慕容灵仙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她身后的四个长老,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殿内的众人,若是发现有人意图伤害他们家公主,他们第一个饶不了这人。 容臻端坐在人群之中,瞳眸别提多冰冷了,幽幽冷芒射向了上面的慕容灵仙,看来这个女人是盯上她了,既如此,她又何必和这个女人客气呢,看来她要想个办法来收拾这女人一下。 她以为她是什么天山一族的公主,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大殿内,尧景帝下令宫宴开始,不过虽然皇帝下令了宫宴开始了,可是因为慕容灵仙那么一闹,殿内的气氛很冷硬,愣是显得肃沉冷寂,慕容灵仙望着眼面前的一切,忽地一笑,望向大殿内的众人。 “自然大家提不起兴趣来,本宫正好有一样礼物要送给开罗的皇帝,现在本宫就把这件礼物呈上来,让众人乐上一乐。” 慕容灵仙说完,朝着大殿外面拍了拍手,众人顺着她的轻拍声一起望向大殿外面,只见殿外有人牵着一只猴子走了进来。 这猴子极少见,明明是猴子,可是却生了一张狐狸脸,看上去又萌又可爱。 这猴子一出现,大殿内的人便被吸引住了,而最震憾的莫过于容臻和容离还有容凛,就是大殿一侧的萧墨,也认出了这个猴子,它是惜颜的小宠物十一郎,没想到它却是落到了这慕容灵仙手里了。 慕容灵仙自然不知道容臻和容离等人的震憾,尤在那里炫耀似的显摆着:“皇上别小瞧了这个猴子,这猴子可是极有灵性的,他能听懂人话,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的。” 慕容灵仙的话,使得大殿内不少的人升起了兴趣,个个盯着那被人牵过来的猴子。 这只小猴子很瘦弱,看上去骨瘦如柴的,一看就没少被虐待,此时脖子上被人套了一根铁锁链,正被人拉扯着过来,饶是这样,它还不时的伸出爪子挠着那铁链子,呲牙咧嘴的表示着自己的愤怒,它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坐在上首位置上的慕容灵仙,恨不得咬慕容灵仙一脸血。 慕容灵仙却全然不理会十一郎的愤怒,她笑意盈盈的望着十一郎说道:“来,神猴,给皇帝陛下表演一下你的拿手活,给他们跳个舞如何?” 这完全是一个羞辱,十一郎愤怒的尖叫,并大骂起来。 不过它的骂声,只有容臻和容凛听得懂,容凛是似懂非懂,容臻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因为她对于动物的语言天生比常人敏感。 虽然十一郎的骂声,慕容灵仙听不懂,但是看到十一郎不听她的话,她便来了火,脸色难看的冷喝:“看来你的皮又在痒了,是不是想挨一顿鞭子。” 十一郎依旧没有动静,大殿内众人的视线从小猴儿的身上落到了慕容灵仙的身上,个个一脸看好戏的意味,这位慕容公主还真是好笑,拿这么一个长相稀奇的猴子出来献宝,难道天山一族的人都是这样的眼浅吗? 慕容灵仙如何受得了众人这样的眼神,脸色陡的阴沉下来,一声冷喝之后,她手腕绕着的丝带忽地如长鞭一般的射了出来,丝带被灌注了内力,所以十分的有力,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朝十一郎身上打去。 众人没想到这慕容公主竟然当殿打起了小猴子,个个对这位公主有些不敢苟同,这女人真是太嚣张跋扈了。 可怜了那小猴子,明显的被打得不轻,这一下再下去,会不会要了它的命啊。 大殿上首的容离,一看十一郎要挨打,不由得心疼的欲叫起来,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此刻的身份,所以强行忍住,一张脸却是白得极难看的。 容臻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十分的不好看,眼下她不好出手,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可以出手的,容臻飞快的望向容凛。 容凛并没有看她,因为在容臻望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出手了,袍袖一抬,一道强大的劲风泄了出来,直挥向慕容灵仙的丝带,劲气相撞,在殿内引起震荡,慕容灵仙不敢强撑,以免毁掉了开罗的宫宴,虽然她嚣张跋扈,但是却还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她自称为公主,可是天山一族的小族和开罗这样的大国,还是不能比的,所以她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所以容凛出手后,她便缓缓的收了手,不过脸色却十分的不好看,怒望向容凛。 “睿王爷,本宫教训自己的猴子,你为什么拦着本宫。” “公主确定这是你的东西吗?本王可是认得这猴子,乃是本王一位朋友的宠物,没想到它却落到了公主的手里,公主可否放开它。” 容凛的话使得殿内私语声不断,而且大殿正中被人拉着的十一郎,也发现了容凛。 当日容臻跳崖的时候,十一郎正好赶上山来,所以它认定了容凛逼死了自家的主子。 此时容凛出声,它并不感激容凛,还吱吱的跳脚,其实是在怒骂容凛。 你他妈的滚,爷就是被打死也和你无关,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容凛脸色微暗,无语的瞪着这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他是为了救他好吧。 十一郎的表现,慕容灵仙自然也看到了,不由得好笑的开口:“睿王爷,你说这小猴儿是你朋友的,那么它想必也是认识你的,可是本宫看它这样,好像十分不待见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慕容灵仙的话,使得殿内不少人点头,纷纷认同慕容灵仙的话。 容凛并不理会慕容灵仙,只望着十一郎说道:“你主子又没死,你气个什么劲,你确定你不想见到他。” 本来正跳脚的十一郎,听到这句话,立马安份了,呆愣愣的,此刻它的样子别提多萌宠了。 不过最神奇的是它好像真的听得懂容凛的话,这样的事情使得开罗大殿内的朝臣私语不断,个个脸上升起了兴味之意,这一次连尧景帝都被这猴子吸引住了。 不过十一郎只安静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又跳起脚来,怒骂容凛:“他妈的你撒谎,公主她死了,呜呜,她死了,十一郎是没人要的小可怜,公主她死了。” 十一郎凄惨的哭起来,它是真的很伤心,甚至于还有眼泪流下来。 殿内众人看得越发的稀奇,个个盯着这个小猴子,真有意思。 容臻却看得心疼不已,若不是大殿内坐满了人,她真想站起来和十一郎说两句话,只要她说话,十一郎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可是偏偏现在大殿内很多人盯着,她不能随便的开口,她一开口便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一郎伤心,却无计可施。 容凛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你嚎个什么劲,你家主子确实没死,这样吧,我带你去见她,保准能让你看到她。” 十一郎一听这话,不哭了,望着容凛。 容凛冷冷的喝道:“过来,若是你想死,不想见你家主子,就去受死吧。” 十一郎一听这话,立马有些激动,主子她真的没死,是这样吗,若是容凛骗它的呢。 对了,如若容凛骗它,它可以替主子报仇,乘机杀死它。 十一郎很愉快的决定了自己的复仇大计,这一刻它忘了一件事,自己很早以前就打算收拾容凛了,可是每一次吃亏的总是它。 十一郎掉头就往容凛的面前跑,不过只跑了几步便被拉住了,因为它的脖子上,有一条铁锁链死死的拽住了它,让它动弹不得。 容凛冷眸望向对面的慕容灵仙,冷硬强势的开口:“慕容公主,这是本王朋友的东西,本王有义务把它找回来,所以慕容公主还是放了它吧。” 容凛说完,对面的慕容灵仙,懒洋洋的开口:“若是本宫不放呢。” “我不介意和你们天山一族比试比试,看谁能抢到这只猴子。” 容凛脸上拢着似笑非笑,黑瞳幽幽的望着慕容灵仙。 虽然他周身上下的冷霜,脸上的神容也相当的不好,可是慕容灵仙还是看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好几下。 她挑高长眉,唇角漫开了笑意,娇羞的说道:“好,既然睿王爷张口了,那么本宫岂会不成全睿王爷。” 她说完望向下首的手下:“把它放了,它归睿王爷了。” “是,公主。” 手下应声打开了铁锁链,十一郎身形一动窜向了容凛,动作俐落的缩到了容凛的身后去了。 容臻和容离看到这种状况,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对面的慕容灵仙却并不消停,她掉首望向大殿上首脸色阴沉的尧景帝,缓缓的开口:“皇上,我们天山一族有意和开罗联姻,本宫自愿嫁给睿王爷为睿王妃,就在刚才,睿王爷收下了本宫的定情信物,本宫请皇上给本宫和睿王爷赐婚。” 一言使得大殿内喧哗不已,私语之声不断。 众人个个佩服这慕容公主的厚脸皮,这天下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呢。 明明是人家的小猴子,临了成了她的了,还说是定情信物,还让皇帝下旨赐婚。 不过尧景帝心里却不乐意。因为君渊的能力本来就强,现在若是再让她和天山一族的公主联姻,那么他就有了天山一族做倚仗,若他和冥儿抢皇位怎么办,难道他的皇位要让这个长得和九贤弟很像的人坐吗?不,他绝不会同意的。 尧景帝正想着,大殿下首的容凛已经阴沉沉的站起了身望向慕容灵仙。 “慕容公主,你们天山一族的人都是这样厚脸皮吗?这明明是本王朋友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了,还定情信物,你有脸说出来,我们都没脸听。” 容凛的话使得慕容灵仙的脸色一下子黑沉了,虽然她嚣张跋扈可倒底是个女人,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鄙视,实在下不了脸面,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身后坐着的四大长老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火爆脾气的四长老,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阴骜的瞪向容凛。 “睿王爷,你真是不识抬举,我们公主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该高兴才是。” “我们公主才貌双全,配你是你赚到了。” “至于你不想娶我们公主,还不是因为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她这样的女人和我们公主有办法比吗?” 火爆脾气的四长老,一连串的话砸出来,最后竟然把苗头对准了容臻。 慕容灵仙听了四长老的话,咬着唇,瞳眸满是怨恨的望着容臻,忽地纤手一指,指向了容臻:“你站出来,我们比一比,胜出的人才有资格嫁给睿王爷,若是输了的人,自动退出。” 容凛一听,脸色冷冷,阴骜的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和她比啊。” 慕容灵仙听了容凛的话,心里只恨得滴血,她拿容凛没办法,一双眼睛充血的望着容臻,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敢是不敢,你若是不敢,就是没种的东西,就算你嫁给睿王爷,也是个让人瞧不起的睿王妃。” 容臻瞳眸微眯,一抹幽寒之光折射出来,想到最近以来,自己尽量的低调,可是到头来却一直有人找碴,她不想惹事,可是偏偏事情总找上门来,尤其是这个慕容灵仙,不但抢她的男人,还虐待她的宠物,是可忍敦不可忍,她不再忍了。 容臻缓缓的站起身,这一刻的她,风华潋滟,一身的傲骨风姿,莹莹立于大殿之上,竟然令人目眩神迷,只见她悠悠的开口:“好,我比了。” 容臻之所以应了,乃是因为她想起之前听流云和尚说过的一件事,若是她需要,他可以给她一种遮掩她内力气息的药,只是这种药不宜用得多,因为用得多了,可是会元气大伤的,但是这一次她不打算再忍了。 待会儿比试的时候,她就让流云和尚给她服下药,用药遮掩住她内力的气息,这样就没人会发现她是过去的容臻了。 容臻心里盘算着,对面的慕容灵仙却眼露精光的笑了,她自认自己比容臻高出多少倍,所以这女人敢和她比,分明是找死,她就让睿王爷亲眼看看,他所喜欢的女人是如何被她狠狠的碾压的。 慕容灵仙满脸的志得意满,眸露激动之色的望着容凛,容凛则嘴角勾出嘲讽的笑意,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所谓,若是臻儿没有十成的把握,是绝不可能出手和她比试的。 所以说臻儿现在的实力,定然是十分的强大,所以他不担心了。 她绝对不会是吃亏的人。 慕容灵仙哪里知道这些,她霸道张狂的望着容臻,满脸大度的开口:“既然赵小姐同意比试,那么本宫也就大方一点,今日比试的东西,由赵小姐来定,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武功,只要赵小姐提出来,本宫都同意。” 这说明慕容灵仙不是浪得虚名,她是才貌双全的女子,所以才会如此的自信。 殿内所有人望向了容臻,赵家的这位小姐,真的能比得过慕容公主吗?她可是在乡野长大的,如何会比得过慕容公主呢。 大殿内不少人高兴起来,一直以来都看赵婵不爽,现在终于有人替她们教训教训她了,她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凭什么让睿王和宣王都受她吸引。 容臻缓缓的开口:“我们也不多比,就比三样,文斗,武斗,兽斗。” ☆、第151章 紧紧相拥 大殿上众人呆了一呆,没想到赵家的小姐竟然真的要和慕容公主比,不但比文斗武斗,还要比兽斗,这倒有些意思,不少人脸上布上了兴奋,之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慕容灵仙没想到对面的女人竟然胆敢开出比试的招数,还文斗武斗兽斗,慕容灵仙幽冷阴毒的笑起来,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什么本事和自己比。 她身为天山一族的小公主,从小便受到家族中精心培养,母亲大人请了族中最好的先生来教导她琴棋书画以及武功,她倒不相信比不过这个赵婵了。 之前她可是听闵京这些小姐说过了,这个赵婵可是乡野长大的孩子,这样的人凭什么嫁给睿王啊。 慕容灵仙唇角是鄙视的冷笑,望向容臻,幽幽开口:“赵小姐说说,这三样如何比法。” “第一个回合文斗,我们来玩成语接龙,我说一个成语,公主以成语的尾字来起头往下接,我们两个人就比拼谁接得又快又准,若是有人中途停下来,就算输了,公主以为如何?” 慕容灵仙一听这话,不由得上挑了眉,唇角是幽幽笑意,这倒有些意思,不过赵婵确定比得了这个,别看这文斗只是一个小小的成语接龙比试,可是考验的却是平时渊博的知识,因为这要学习很多成语,才能玩这种成语接龙。 这一点不但是慕容灵仙,就是大殿上的很多人都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个个兴致更高了。 慕容灵仙傲气凛然的点头:“好,本宫比了,第二个回合怎么比。” “比武,我和你比武,看看谁的武功更厉害。” 容臻其实是想乘机收拾这花痴女,若不是为了教训她,她绝不会选择亲身下场比试的,但是这女人一直想抢她的男人,她岂能就这么轻饶了她,所以亲身下场比武,才可以教训这个女人。 慕容灵仙的武功虽然很厉害,但是她已经看过她出手两三次了,知道她最大的极限是什么,她有把握自己能胜得了她,所以才会这样决定。 不过容臻的话却在大殿内引起了一阵阵稀吁声,个个议论起来,有些无法相信,这赵婵竟然会武功,还要和这位慕容公主比试,既然她胆敢挑战慕容公主,说明她的武功一定不差,要不然她会蠢到去送死吗? 大殿上首的慕容灵仙,则笑着答应了,因为她不认为这什么赵婵武功比得过自己。 “好,本宫同意了,第三个回合的兽斗是什么意思?” “兽斗,就是用野兽来决斗,我打算借用睿王爷手里的这只小猴子,公主也可以自备一只野兽,不管是什么都行,我们就用野兽来斗一场。” 容臻话一落,慕容灵仙便眉眼染喜的笑了起来,因为这一次她下天山,座骑便是一只银狼,因为银狼乃是凶兽,她怕引起别人的惊吓,所以进城的时候骑马进来的,不过天黑的时候,又让人把这银狼带了进来。 “好,我奉陪。” 慕容灵仙满脸的笑意,眉眼说不出的璀璨,因为她已经看到自己胜出的画面了,又岂能不高兴呢。 这赵家的小姐竟然想和她斗,真是不知所谓。 慕容灵仙冷哼过后,阴沉沉的开口:“既然我们比试,便要有彩头,之前出题的是你,现在这彩头便由本宫来定吧。” 容臻没来得及表示什么,慕容灵仙的话已经斩钉截铁的在大殿内响起来:“今日输的人不准再屑想睿王爷,另外还要当众自扇十耳光,并大声说我配不上睿王殿下。” 慕容灵仙这样干是为了阻死赵婵的路,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来嫁睿王爷,而且睿王爷只怕也不会娶她这样的女人了,当众自扇耳光,这脸丢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慕容灵仙越想越高兴,对面的容臻脸色却是一片暗沉,她唇角勾出幽幽的冷笑,缓缓开口:“慕容公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我们今日的比试也不用比了。” 容臻话落,大殿内的众人个个心中稀吁,看来这赵家的小姐赵婵怕了,所以说,这女人怎么样都比不上天山一族的这位公主的。 对面的慕容灵仙则冷笑着开口:“赵小姐,这是怕了,不想比也行,不过你不比就是自行认输你必须当殿表示从此后不再缠着睿王爷,不准屑想睿王爷。” 容臻气极而笑,这女人是想男人想疯了吗,不但想男人想疯了,而且脑子也不太好,明明是她想抢别人的男人,怎么到她嘴里,偏成了别人抢她的男人了。 容臻幽冷的开口:“我不是怕和慕容公主比试,而是怕慕容公主耍赖,若是公主输了,公主赖帐怎么办?身为天山一族的公主,我想即便你赖帐,也没人能耐你何,既如此,我们又何必比呢,若是我输了,我只是赵府的一个小姐,不说慕容公主,就是我们皇上只怕也要我说到做到,言出必行,可是若慕容公主输了,谁又能耐公主何?” 容臻说完,大殿两侧有不少人点头。 这一点倒是真的,看这位慕容公主无赖泼妇的行径,若是她输了,只怕她真能耍无赖,什么都不做,那这样的话,赵家的小姐确实不占便宜,难怪她不比。 慕容灵仙听到容臻的话,冷笑一声。 “你说本宫会输,赵小姐,你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我量不量力,至少要游戏规则公平不是吗?这摆明是不公平的游戏规则,我为什么要陪公主玩,对不起,我不奉陪了。” 容臻说完,缓缓的往下坐,大有真不和慕容灵仙比试的意思。 殿内不少人失望,有些是想看热闹的,有些则是想看容臻出丑的,总之各人各心思。 慕容灵仙则一心一意的想教训赵婵,让她丢脸,没办法嫁给睿王爷,现在看到赵婵竟然不愿意和她比,她差点气得吐血,当然现在她才知道这女人有多刁钻,明明比不过她,竟然还说她输了后会不兑现,她会输吗?真是太可笑。 不过这到手的教训这女人的机会,难道就这么飞了? 慕容灵仙越想越不甘心,狠狠的盯着赵婵:“你来说,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本宫言而有信,不会和你赖账。” “公主若是想让我相信公主会言而有信,那么就黑字白纸的写下来吧,若是公主写下来,即便到时候公主言而无信,可是这白纸黑字的在这里呢,公主就是想耍赖也赖不了不是吗?公主写下的凭证可以交到睿王爷的手里,暂由睿王爷保管。” 容臻话落,慕容灵仙不满的冷讽:“若是本宫赢了,睿王爷不交出本宫的凭证怎么办?” “公主赢了,这大殿上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只是小小赵府的女儿,难道还敢违背赌约不成,若是我输了,耍赖的话,我们开罗的皇上第一个都不答应。” 容臻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尧景帝,之前她看到了尧景帝望着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戾气。 容臻想不透,为什么尧景帝会对她动了杀气,之前并没有怎么样啊。 他还想让她嫁给他的两个儿子呢,为什么到这里却成了这样。 容臻忽地想到尧景帝除了对她有杀气之外,似乎对容凛也动了杀气,难道是因为她选择了容凛,所以尧景帝对她动的杀气,可是之前不是他想把她指婚给容凛的吗,现在怎么又想杀她和容凛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 容臻的话落,大殿上首的尧景帝瞳眸幽暗,手指轻敲龙案,缓缓的开口:“慕容公主放心,若是真是赵婵输了,她自会实现赌约的,因为朕不会允许有人当着朕的面言而无信。” 慕容灵仙听了尧景帝的话,倒是相信了,唇角微微的勾出笑来。 “好,本宫相信有皇上主持着,赵婵还没有这个胆敢不兑现赌注。” 她说完望向身侧的宫女:“去取笔墨纸张来。” 慕容灵仙身后的四大长老中的二长老欧阳成素来有智多星的称号,此时看容臻的神容,已觉此女不同凡响,既然她敢应战,只怕是有些能力的,所以公主和她比,未必能全身而退,现在看公主真的打算写下什么凭证,二长老却是不想答应的,所以飞快的开口。 “公主。” 慕容灵仙此刻一心一意的想碾压容臻,在她的心里不认为自己有输的可能,所以这使得她短暂的失去了理智,她听到二长老的叫唤,举起手阻止二长老往下说。 “不必说了,本宫绝不会输的。” 四长老立刻点头:“没错,公主从小到大被我们精心培养着,难道还比不得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姐,要我说你也太小心了。” 四长老瞪了二长老一眼后,喝令那宫女:“赶紧的去取笔墨纸张来。” 宫女抬头望向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尧景帝眸光幽暗冰冷,他也认为这赵府的赵婵肯定比不过慕容灵仙,这个女人虽然嚣张跋扈,但能力确实是不错的,赵婵和她比,只怕真不是对手。 所以慕容灵仙能好好的教训教训赵婵,这也是替他出了口气。 尧景帝立刻挥手,宫女去准备笔墨纸张来。 殿内,一片安静,个个等着看接下来的比试,众人兴致倒是挺高的,个个言笑切切,不时的凑到一起小声的议论着,这两个女人哪一个可能会赢。 大殿内,睿王容凛忽地站了起来,掉首望着大殿两侧的一众朝臣,最后他掉头望向大殿上首的尧景帝,神容悠然的开口:“父皇,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尧景帝瞳眸一跳,不过不动声色的开口:“说。” 容凛缓缓的说道:“今日乃是除夕宫宴,难得的热闹一次,儿臣请父皇同意让大家尽情热闹一些。” 尧景帝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名堂,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最后沉声应了:“好。” 他倒要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大殿内的众臣也一起望着睿王爷,不知道他想怎么热闹法。 容凛暗磁魅惑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今日难得的是天山一族的人参加了我们开罗的宫宴,不但如此,慕容公主还和赵小姐来了一场比试,既如此,我们何不捧捧她们的场,来赌一赌她们谁会赢,谁会输。” 一言大殿哗然,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不时的说着,其中不少人认定了这一场比试,肯定是天山一族的慕容公主胜出,至于赵家的这位赵小姐肯定会输的。 容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今日本王来做庄,在场的各位大人都来压一注热闹一番,本王做庄。压赵小姐胜出,其他人可以随便压。” 容凛的话一落,大殿内此次彼落的议论声,没想到睿王爷压的竟然是赵小姐胜。 这不是摆明了送钱吗,不过人家就是喜欢在美人面前出风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殿内,不少的女人都嫉妒容臻的好运,有这么一个男人为她出头,真是太让人嫉妒了。 不但是大殿内别的女人,就是慕容灵仙,也嫉妒得快抓狂了,这个男人是自己看中的,现在竟然一力维护别的女人,让她怎能不恨不嫉妒,更下定了决心,定然要完胜赵婵,让她当殿自扇耳光,看她以后还嫁给谁,不要说睿王没办法娶她,就算是宣王恐怕也不会娶这种女人。 慕容灵仙眼神阴毒的望着对面的容臻,容臻则懒得理会这女人。 大殿内,容凛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好了,各位可以下注了,慕容公主和赵小姐马上就要比试了,各位下注吧,今日乃是除夕宫宴,难得热闹一次,大家不要拒谨。” 容凛话落,尧景帝倒是开了口:“朕就开这第一个头,朕出十万两,赌慕容公主胜,这算是给慕容公主捧场了。” 尧景帝话一落,慕容灵仙立刻高兴的笑起来,向上首的尧景帝道谢:“谢谢皇上了。” 大殿下首,陆续的有人站出来开始买注,不过很多人买慕容公主的注,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人买容臻的注。 只不过买容臻的注,是为了给睿王颜面,看睿王这样的劲头,这位赵家的小姐很可能日后会成为睿王妃,他们怎么能随便的得罪睿王妃呢。 这些买容臻注的人中就有宁安候府的萧墨,赵府的赵子风,还有张御吏的女儿张蔷,最后秦氏为了表示支持自己的女儿,也拿出了十万两的嫁妆钱买女儿胜出。 反倒是靖江候府的候爷赵傅明竟然买了慕容公主胜出,这让秦氏恨不得咬他一口,看到他望过来的时候,直接的丢两个字给他,畜生。 赵傅明自然看清了秦氏所骂的是何意思,不由得脸色变了,想狠狠的骂回来,却又不便。 这里众人正在下注,那边宫女已经把笔墨纸张取了过来,慕容灵仙拿起笔飞快的写了起来,很快便写了一份凭证,凭证上写着,若是自己输了,定然当殿自扇十记耳光,并说自己配不上睿王殿下。 慕容灵仙写好后,看了一遍,又写上了自己的大名,最后交给了身侧的宫女交到睿王的手里。 她就不相信,她会连一个小小的赵家小姐都比不上了,那她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啊。 慕容灵仙虽然为人极嚣张霸道,但是从小确实接受了很多的教养,才貌双全,武功也很厉害,后来因为她长相好,能力好,所以周围的人都捧着,慢慢的便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同时因为这些人的追捧,她身上有了一个致命的弱点,总以为这天下间自己是最厉害的女子,所以才会自以为稳操胜券而写下这份凭证。 慕容灵仙身后的二长老眉深深的蹙起来,脸色不太好看,他身侧的大长老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二长老望向对面的容臻,缓缓的说道:“你看对面的这位赵家的小姐,处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依旧泰山压顶不动声色,从容悠然,这是一个言行能力操控自如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犯傻到和我们公主赌呢,难道她在不如我们公主的情况下,会赌吗?所以我担心,我们公主这一次恐怕一一。” 大长老公的脸色一沉,望向对面的容臻,最后深沉的说道:“公主的凭证已写了,眼下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让公主输一次也好,这样她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人了,这会让她成长起来的。” 大长老淡定的说道,二长老担心的说道:“可是你忘了公主写下了凭证,若是输了,要当殿自扇十记耳光,还要说自己配不上睿王殿下,难道真的要让公主这么做吗?” 大长老淡淡的笑道:“若是公主真的输了,我们就代公主自罚吧,相信开罗的老皇帝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大长老说完不再吭声。 大殿上赌注已经下完了,凭证也写了,所以比试正式开始了。 两个女人缓缓的起身,对立而站,两个人瞳眸同时闪着幽幽的冷光,迫视着对方。 慕容灵仙一身凶像,别人早已看到过了,已经习以为常了,反倒是容臻一身幽冷的气息,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神容淡然,却如一柄敛了峰芒的宝剑一般,让人不敢小觑。 慕容灵仙阴冷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是赵小姐提出的比试,本宫就让赵小姐先起头。” 慕容灵仙展现了自己自信的一面,这使得大殿内买她注的人皆定了一颗心,他们可都买这公主胜出了,而且买注都不低呢,有的三万,有的五万/。 容臻也不和慕容灵仙客气,直接的开口说了第一个成语:“掌上明珠。” “珠联壁合。” “合纵连横。” “横冲直撞。” 大殿内两个女人稳稳的开始了成语接龙比试,先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语速都不快,可是慢慢的往后的时候,语速便快了起来。 再到后面,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 大殿内,众人先是随意的态度,漫不经心的喝着酒,可是越往后,众人的脸色越深了,酒也不喝了,一起盯着两个女人。 这时候,大家已经看出这位慕容公主的文才确实挺高的,不过相较于慕容公主的文才,赵家这位小姐的文才更高。 因为相较于慕容公主的敏捷,赵家这位小姐不但才思敏捷,而且反应奇快无比,更甚至于连神容姿态都很淡定悠然,不慌不乱不燥不急,相较于她的淡然,慕容公主似乎有些微的急燥,脸颊染上红艳之色,甚至于脸上微微的有汗溢出来。 这使得殿内不少人的心提了起来,不会吧,慕容公主不会输吧。 那他们的银子,个个在心里担心着自已的银子。 一柱香的功夫后,慕容灵仙脸上红艳之色更浓,汗水更多,接成语的语速也微微的慢了下来,反观容臻,依旧是又快又稳,又淡定又悠然,这样的现像,高下立马可见。 大殿内,各家大员家的女眷个个惊讶不已,这赵家的赵婵竟然这么牛吗?她们竟然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乡野长大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如此有才。 今日若是她们和慕容灵仙对上,肯定不堪一击,可是人家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完败慕容灵仙的现像。 容臻不理会别人,依旧有条不的往下接,而且又快又稳。 “局促不安。” “安若磐石。” “石沉大海。” “海一一海一一。” 慕容灵仙接到这儿的时候,忽地卡壳了,最主要的是接得太累了,不是说她真的不会,而是她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一口词接下这么多,实在是累得够慌,脑子一时卡壳,竟然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越想往下接,越接不上,越急脸越红,脸红心急,更不好对了。 而对面的容臻缓缓的开口:“对不起,慕容公主,这一局你输了。” 慕容灵仙一听这话,不由得脸色难看起来,喘着粗气瞪着对面的容臻,没想到这一局她竟然输了,她竟然输了。 她怎么会输。 这女人怎么会赢。 大殿内,议论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慕容灵仙原来不过如此,有说赵婵原来这么厉害,如此有才气。 容凛自始至终唇角擒着笑意,温柔的望着容臻。 宣王君冥看着这样子的容凛,心中一股嫉恨之意,恨不得杀了这男人,对了,还有那女人,她为什么选睿王而弃他,这害得他成了别人的笑料。 还有今日大殿上的女人男人都被他们给吸引住了,有谁还记得他这个宣王。 一向风光无限的宣王爷,心深深的被刺激了,心中怨念愈来愈深,大有一种要杀了这两人方能解恨的感觉。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起来,没想到赵婵竟然胜出了,这个女人原来如此有才。 尧景帝望着赵婵,看她举止悠然从容,周身淡定的光辉,这样的她若是嫁给宣王,尧景帝的念头刚起,忽地想到赵婵选中睿王弃宣王的事,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恨意,看到儿子的狼狈,他就想起自己的从前,那些风光总是被自己的皇弟给抢去,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儿子再尝这样的滋味。 尧景帝心里想着,手指悄然的一握,一抹杀气弥漫在他的周身,他定要杀了君渊这个孽子,他一定不是他的孩子,他是贤王的孩子。 想到这个,尧景帝的眼睛望向身后的梅妃。 梅妃一接触到皇上那仇视的眼神,心里轻颤了一下。皇上的心思,她是知道的,皇上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但是他嫉妒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九皇弟,现在看到君渊,他就想到了从前吧,所以现在的他,心中一定极极憎恨她吧。 梅妃只觉得心中苦涩,有一种有口难言的感觉。 不过最后她把一腔的怨念全算在了容臻的身上,这个该死的女人,都是因为她,因为她君渊才会变了的,他变成这样,让皇上感觉他更像九贤王了,若是他没有因为这个女人而变了的话,从前的他还是不太像九贤王的,所以说来说去,这女人才是该死的,尤其是她竟然胆敢让他的儿子丢脸,所以她绝不会轻饶了她的,她必死。 梅妃紧握着手,暗咬着牙。 相较于皇帝和梅妃心中的恨意,宸妃则心中微微的露出欣慰,看到下面两个孩子彼此情投意合的样子,她就觉得很欣慰。 所以她要保护他们,她自己无法和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却要守护儿子和爱人相守在一起。 身侧尧景帝动了杀机,宸妃是知道的,所以眼下她要和儿子相认,告诉他要当心这男人,只有儿子知道了,才会避开尧景帝的峰芒,才会全面的防守起来,他才不会吃亏。 大殿下首,慕容灵仙在一口血快吐出来时候,终于按奈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怒火了,她阴沉嗜血的望向对面的容臻。 “好,第一回合你赢了,接下来我们比试第二回合。” 第二回合,她定要让赵婵生不如死。 大殿内终于再次的安静下来,那些押慕容灵仙赌注的人,此时个个提了一颗心,祈祷着这第二局好歹胜了,不过想想慕容灵仙的武功,肯定比赵婵厉害得多,所以第二局一定是慕容灵仙赢,再想第三局的兽斗。 赵婵说用睿王手里的猴子,这小猴子能成什么事,到时候不管慕容灵仙出什么样的野兽都可以完胜赵婵,所以说来说去,赵婵胜的也就是第一回合罢了。 所以想到这接下来的两局,买慕容灵仙胜出的人心又定了。 慕容灵仙望着容臻,沉声开口:“赵婵,这一回我定要胜你。” “好,我们出去打吧,若是在这里打,定然会毁坏大殿的。” 这话倒是真的,慕容灵仙没有反对,阴笑着开口:“走。出去就出去,本宫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完胜本宫/。” 慕容灵仙说着当先一步往殿外走去,容臻接着她的话说道:“若是我再胜公主一局的话,第三局是不是就不用比了。” 此话一出,慕容灵仙直接被气得脸色黑沉,掉转身瞪向后面的容臻:“赵婵,你真是做梦,第一局你赢了,说明你文才好,你还想第二局赢了本宫,你这是痴人说梦话。” “那公主就等着看我是不是痴人说梦话。” 大殿内众人一起望向皇帝,尧景帝开口:“既然有打斗,我们就一起出去看看热闹吧。” 尧景帝率领大殿内的众人一起往殿外走去,身后的宸妃梅妃一起往外走去,然后是睿王宣王十二殿下十三殿下等人,最后面的才是大臣,一众人一起浩浩荡荡的往大殿外面走去。 容臻走到殿外的时候,故意落后了几步,然后以内力和流云和尚通话,立刻给她压抑内力气息的药。 因为她的内力异于常人,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容臻不知道,所以她不想冒险。 若是用药力隐藏自己的内息,她倒可以放心大胆的和慕容灵仙决斗一场。 流云和尚听到她的话后,没有犹豫,立刻扔出了一枚药丸出来,这药丸是他专门给容臻制的,他之所以制这种药丸,是因为他眼下不了解天山一族内部的情况,所以不敢让容臻露出她武功的事情来,若是她露出武功来,那异于常人的经脉之息,让人一眼便会看出她是天山一族的人,还是天山一族的公主。 可是眼下天山一族的这四位长老是奉慕容灵仙为未来族长的,若是看到容臻的武功异像来,会不会出手杀了容臻呢。 流云和尚担心这些,所以特地制了隐藏容臻气息的药丸,不过这药丸不能多服,服了极伤元气。 不过眼下容臻要和慕容灵仙比拼武功,所以还是隐藏了气息为好,所以流云和尚一听到容臻的话,立刻给了她药丸。 容臻接到药丸后,赶紧的服了下去。 这发生的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外人却是不知道的,即便慕容灵仙武功不错,但是内力也没有流云和尚高,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情况。 待到大殿内的人全都出来后,慕容灵仙已经有和容臻二人面对面的站定,两个人眸光之中闪烁着幽亮的光芒,一个比一个狠,这一回慕容灵仙没有再让容臻,她现在恨不得撕了这个女人,生吃了这个女人,又怎么会让她呢,难得的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收拾这个女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容臻的心里也是同样的念头,这个女人竟然想抢她的男人,真是找死,她岂能容她,所以定要狠狠的教训教训她,别人的东西不要惦记。 两个女人心中意念一动,两道身影拔地而起,飘然往半空冲去,两道身影就像两道流光一般。 这一出手便看出两个人身手都是十分厉害的。 相较于对慕容灵仙的震憾,别人对于赵府的这位赵婵,才是真正的惊叹,没想到这位赵家的大小姐竟然身手这般了得/。 之前那些奚落容臻的小姐,不由得脸色微微的发白,原来这赵婵身手这么厉害,若是她想杀自己,不是分分钟的事吗,只要在背后动点小手脚便行了啊。 这下个个在心里起了警戒心,没人再想着去动容臻。 而容臻和慕容灵仙已经缠斗了起来,慕容灵仙手腕之中的丝带宛若灵蛇一般的直往容臻身上袭来,容臻身形飘然而过,一掌朝着慕容灵仙狠狠的劈了过去,慕容灵仙脸色一变,迅速的避让了开来。 没想到赵婵的功力竟然如此的厉害,而且为什么她有一种她和她所习的内力同属一宗的感觉呢,不,这定然是她想多了。 此时的慕容灵仙,看到了容臻的内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全力的迎战容臻。 不过因为慕容灵仙有丝带做为武器,而容臻却什么都没有,所以略显狼狈。 宫殿门前,容凛眸色一暗,手指一弹,腰间的天蚕银翼刀飞身而出,直往容臻的面前飞去,容凛暗磁的声音响起来:“婵儿,接住。” 容臻掉首望过来,便看到一片华丽的银芒扑面而来,她一看就知道这刀是个宝物,不由得大喜,手一伸接住了天蚕银翼刀。 她刚接住刀,对面的慕容灵仙丝带已袭击过来,容臻抬手以内力灌注在天蚕银翼刀上,银刀瞬间化身威猛的长龙,咆哮一声直往对面的慕容灵仙而去。 吼吼,刀气掀起强大的狂风,节节的断裂了慕容灵仙的丝带,长刀直直的往慕容灵仙的面门袭击而去。 下首,四大长老脸色瞬间难看,四长老忍不住大叫起来:“公主,小心。” 慕容灵仙身形一避,刀气带来的煞气,还是割破了她的衣衫,她此时身上美丽长裙,一道道的口子,那凌乱的衣片在夜风中飞舞,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慕容灵仙此时心里窝着一口血气,直狠得想杀人,现在她一心一意的想杀掉对面的女人。 正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看中的男人才会这样对待她。 若是没有这把厉害的宝刀,她不会如此狼狈的。 上首慕容灵仙一腔的怨毒之气,此刻的她,那美丽的面容显得铁青而狰狞,分外的恐怖,她眼神嗜杀的血腥之气,凶狠的盯着容臻。 容臻并不理会她,一招得利,她再次的抢攻向对面的慕容灵仙,慕容灵仙一看那狂暴的刀气再次的袭来,脸色微微变了,身形一动,急速的避让开来,她还真怕自己被刀气伤到,身上的长裙全都应声而碎,那她这回的脸可就丢大了。 上方的两个人,现在完全形成了一面倒的姿势,一个跑一个追,完全是追打的局面。 下首的朝臣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个个心疼自个的钱。 看这局面,第二局乃是慕容家的这位公主败的多,所以说他们的钱没有了啊。 这时候个个对于慕容灵仙心中起了怨念,真是花痴女,没事充什么大能,还以为这女人有多大的本事,却原来也就这点本事了,连赵府的小姐都比不了,还说什么天山一族的未来族长,看来这天山一族差不多也快要完了。 这里个个怨恨不已,那边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脸色却不好看了,自家的公主完全处于挨打的地位,这让他们十分的不爽。 大长老长眉一挑,长袍一甩,一件利器抛了出去,这是大长老平时的武器,子母流星锤,这子母流星锤也是长兵器的东西,而且威力十分的大。 子母流星锤好似两道流光冲向了半空,大长老的话响了起来:“公主,接住。” 慕容灵仙身形急速的直奔子母流星锤而来,容臻手中的天蚕银翼刀同样的奔子母流星锤而来,天蚕银翼刀撞上子母流星锤后,沙沙当当响声不绝,火星飞溅,两件利器相撞爆发出强大的威力,轰隆隆的在殿外炸了开来。 不过两件利剑相撞,明显的是子母流星锤更胜一筹,天蚕银翼刀被子母流星锤直接的震飞了出去。 这倒不是说子母流星锤威力比天蚕银翼刀强,而是容臻的功力不如天山一族的这位大长老强。 刚才这大长老只是轻轻的一挥袖,便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力,容臻不由得心里暗惊,看来这天山一族的几位长老,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眼下她和慕容灵仙交恶,后面要当心这几个人才是。 容臻心里盘算着,身子飘然而起,直冲了过去,接住了天蚕银翼刀,慕容灵仙也飞快的接住了子母流星锤。 因为手中多了武器,慕容灵仙又再次的反弹了回来,两个人有来有往的再次交起了手。 这一次,慕容灵仙完全是拼命式的打法,所以两个人交手,一时间竟然难分胜负。 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下面的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眩头晕,不过一众人倒是看清楚了一件事,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招惹的。 不但文才高,连武功也十分的厉害。 看来还是睿王爷精明啊,非要娶这赵府的赵婵,若是赵婵嫁给他,他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相较于别人,宣王君冥的脸色却十分的不好看,瞳眸幽幽,寒芒阵阵,手指紧握成拳,心里暗暗发着誓,他绝不会让赵婵这个贱女人嫁给睿王的,这个女人竟然胆敢不嫁他,她不想嫁他,他偏要娶她,然后让她一辈子生不如死的活着。 睿王爷眼神中布满了阴霾,周身的冷气流。 不过大家谁也没有注意他。 相较于下首众人的各个心思,半空中打斗的两个人却拼足了全力的在杀斗,谁也不让谁。 容臻没想到慕容灵仙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女人的,没想到她的武功竟然不差,看来她若想取胜,必须要智取。 容臻心里意念一动,逐不再正面的和慕容灵仙交战,而是避开了慕容灵仙,采取了拖延法,一路迂回的不与慕容灵仙正面交手,慕容灵仙此刻的心尤如烈火浇油,狠不得一锤子锤死这个女人,可是她偏偏不与她正面交锋,慕容灵仙心里那个焦急啊,手下的攻击越来越快,同时也显现出一丝凌乱来。 容臻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逮到破绽,她身形一动,一掌便朝着慕容灵仙挥去,慕容灵仙赶紧的挥手迎敌,而容臻手中的天蚕银翼刀挥了出去,直朝着慕容灵仙的下身袭击而去。 下方,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脸色齐齐的变了。 大长老率先叫了起来:“公主,炸开子星锤。” 慕容灵仙不作他想,抬手一掌便朝着子母流星锤的子星锤袭去,一掌击中,轰的一声爆炸声起。 浓烟弥漫,下方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没想到这天山一族的人竟然使诈,那子星锤中分明是藏了火药的,被内力一震爆炸了开来,而先前那子星锤正往赵小姐面前袭去,她不会出事吧。 下首的容凛脸色陡的一变,长袍一甩,身影化成一道羽光。冲天而起,直扑向容臻。 事实上容臻在大长老叫出那句话时,已感觉到怪异的地方,所以身形急速的后退,所以子星锤炸开后,她并没有被完全的炸到,只是被气流给震得心中血气回荡,一时血流回逆,一口血便从嘴里溢了出来。 而这时候容凛正好冲到半空接住了她,一低首便看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有一抹血迹,容凛的心一沉,只觉得周身的冷意,他紧紧的抱住她,眼里心里满是恐慌,害怕极了。 “臻儿,你没事吧,你不会有事吧。” 容臻从他的眼瞳里看到了他的害怕不安,这样的害怕不安是真实的,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害怕,所以他当初也是害怕失去她,才会隐瞒自己身份的,所以他并不是故意隐瞒她的。 容臻忽地轻笑起来,虚弱的靠在容凛的怀里,轻声的说了一句:“没事,我只是被爆炸的气流震荡了一下,心血逆流而已,没有大碍了,你不要担心。” 容臻说完,容凛更紧的搂着她,这是他们雾蜀山分别之后,第一次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这一刻容凛只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他的臻儿,他的一切又回来了,真好。 ------题外话------ 容凛:笑笑万岁,俺终于抱到臻儿了。 容臻:笑笑,是不是太快原谅他了, 笑笑:乖儿子乖女儿,以后一起联手对付敌人吧<传说中的票纸呢> ☆、第152章 容凛的身世 容凛怀抱着容臻从半空坠落下来,再望向对面的慕容灵仙时,眼里一片腾腾的煞气。 他手握天蚕银翼刀,长刀怒指着对面的慕容灵仙,怒气冲天的冷喝:“贱人,本王要杀了你。” 慕容灵仙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被撕裂了,她想嫁给他,可是他却骂她贱人,这实在是让她崩溃。 不过容凛的话刚落,天山一族的大长老开了口。 “睿王殿下,这是我们公主和赵小姐的比试。睿王爷最好不要插手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大长老话落,四长老火爆的接口:“没错,这是她们两个你情我愿比的武,你睿王爷插什么手。” 这时候秦氏冲了出来,先前她看到半空有爆破声,完全的惊呆了,这时候反应过来,冲了过来朝着天山一族的四长老叫起来:“你们公主为什么要用火药炸我家婵儿,分明是她输了,她却输不起,竟然用火药炸我们家婵儿,这分明是鄙卑无耻的手段。” 四长老呵呵笑着问道:“她们比武的时候,可有订下条约,不准用火药炸,没有吧,既然当初没订这一条,我们公主就不算违规,所以这一局乃是我们公主赢了。” 四长老说完,掉首望向身后最正中位置上的尧景帝:“开罗的皇上,本长老说得没错吧,这一局是不是我们公主赢了。” 尧景帝眯眼望着容臻,看她脸色发白,嘴角隐有血迹,心里只觉得快意,尧景帝深沉的声音响起来:“这一局算慕容公主胜,所以就剩下最后一局了。” 尧景帝话一落,睿王容凛周身陡的拢上了戾寒的气息,瞳眸堆满了幽暗的寒芒,紧盯着上首的尧景帝。 他身侧的容臻伸出手扯了扯容凛的衣袖,然后缓缓开口:“好,这一局就算慕容公主胜出,我们来比最后一局吧。” 容臻话落,容凛依旧紧绷着身子,看到臻儿微白的脸颊,以及唇角一抹溢红的血,他就抓狂得想杀人,杀掉慕容灵仙,还有看到尧景帝竟然维护着外人,他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杀意。 不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被容臻的一声轻咳给转移了,容臻望向容凛虚弱的说道:“睿王爷,我们进殿吧,还有一局没比呢,若是再不比,只怕天都要亮了,焰火还没有放呢。” 容臻话一落。四周不少人醒神,虽然对于慕容一族的人鄙卑无耻的行来不认同,可是这一局慕容灵仙胜了,他们就不用输钱了,现在就看最后一局了。而且今日乃是除夕宫宴,皇室的第一道焰火还没有放,民间不敢放,这可是大事。 所以尧景帝立刻下令,众人进殿内,进行最后一场的比试兽斗。 兽斗便在大殿内举行,容臻出的兽便是先前被容凛救下来的小猴子。 慕容灵仙出的兽却是一只银狼,高足有一米左右,长两米左右,从殿外走进来的时候,殿内多少人脸色变了,个个往后缩,那银狼生来好斗,嗜血,看到大殿内这么多的人类,不由得眦牙咧嘴的摆出一副凶像,摇头晃脑得意非凡,一路狂妄无比的走了进来,好似兽中之王似的。 大殿内不少女人不敢看,害怕极了。 有些胆大的人看了这只银狼后,再看后容凛身侧的小猴子,不由得心中嘀咕起来,这绝对可以秒杀啊,赵大小姐怎么会选中这么一个成不了事的猴子呢,先前这猴子可是一副可怜像的。 容凛望向十一郎:“去,你去帮助赵家的小姐一下。” 十一郎现在可以听懂容凛一多半的话,连蒙带猜,大概意思它还是懂的,所以一听到容凛让它去帮助那什么赵家的小姐,它的猴脑袋摇得像泼郎鼓似的,小身子还直往后退,它凭什么帮赵家的小姐,还有这头凶残的狼看上去太可怕了。 它不要啊,它不想死,现在它几乎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它一定是故意想让这头狼吃掉它,这个狠心恶毒的男人,自己的主子死了,他这么快就喜欢上别的女人了,还因为讨好别的女人,想送它去死,贱男渣男。 十一郎大骂,容凛一眼便看出这货在骂他,不由得眸色暗了,幽冷的开口:“看来你是不想看到你们家主子的,本来我还想着,若是你帮了赵家的小姐一次,我就送你回你主子身边呢。” 容凛话落,十一郎心动了,可是看了看对面的那个趾高气扬的银狼,还是有些害怕,心里有些颤颤的。 尤其是那只狼看到它望过去的时候,火气十足的朝着它吐红舌头,因为银狼此时十分的火大,没想到竟然让它和这么一个小东西比试,它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啊,太可气了,可是主子下令,它又不能不出手对付它,若是它不照做的话,主子定然会收拾它的,银狼想到了主子的变态残狠,只能忍了。 不过为了展现自己强大的实力,它决定待会儿直接一巴掌拍死这只死猴子。 十一郎看到了银狼眼里的杀意,如何敢上前和这家伙打斗啊,不过它想到可以见主子,多少又有些心动,妈的,爷不能硬拼,难道还不兴智斗吗,爷用智力分分钟的杀死这只蠢货。 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爷用智慧杀死这大家伙。 十一郎眸中耀出亮光了,大殿一侧的容臻已经走了过来,民高临下的望着十一郎,她笑眯眯的伸出手摸上十一郎的脑袋,十一郎一惊,小身子急速的后退,然后牙齿一眦便待发怒,可是看到容臻眸中温和的光彩,十一郎有些呆怔了,因为它看到这个人的眼神好像自家的公主啊,真的很像的。 容臻已经蹲下身子望着它,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握住了十一郎的猴爪子。 此时大殿内众人虽然注意着她们的动静,不过因为离得远,所以她们说什么他们是听不到的,尤其是容臻故意压低了声音,贴着十一郎的耳边,温声说道:“十一郎,好久不见了。” 容臻一开口,十一郎哇呜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在大殿内上窜下跳,哇哇大哭。 殿内众人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当然他们也分不清这猴子是哭还是笑,总之便看到这猴子满殿乱窜。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十一郎此刻心中是多么激动,兴奋,高兴,若说之前它以为这个人眼神和她的主子很像,可是一听到容臻说的话,它便确认了,这就是它的主子啊,它的公主啊。 哇呜,公主她真的没有死哎,公主没死。 呜呜,十一郎太开心了,十一郎太高兴了。 容凛则无语的望着兴奋过头的十一郎,懒洋洋的开口:“小猴子过来,马上就要开始比斗了。” 十一郎一听到比斗,立马小身子一缩,溜回了容臻的身边,此时的它再不复之前的可怜样,完全是一个萌猴了,它伸手扯着容臻的衣袖,指着不远处的银狼,吱吱的表达着自己的害怕之意。 容臻伸出手摸摸它的猴脑袋,温声轻语的说道:“难道你不想报仇吗,那个女人那样的对待你,现在你若是杀了她的银狼,可就是替自己报仇了。” 容臻第三个回合选的兽斗,就是为了给十一郎出气,让十一郎亲手杀掉慕容灵仙的兽,这样十一郎心中的阴影才会解开,要不然它心里一定会有阴影,那就是慕容灵仙给它的阴影,以后它看到慕容灵仙都会下意识的害怕,但若是它杀掉了银狼,它心中就没有什么阴影了。 这就是容臻选择兽斗的真正原因。 十一郎听了容臻的话,虽然心中升起了斗志,可是还是很不安,主要是最近以来,它被慕容灵仙虐待造成的后遗症,对于庞大未知的东西有一种恐惧感,虽然自己一再的鼓气,但还是会不安会害怕。 容臻则柔柔的说道:“你若是杀了它,我就让你回来。” 这句话给了十一郎莫大的动力,它自然想回到主子身边,因为它在主子身边就是个宝,在别人那里就是根草,没主的猴就是个草啊,它不要啊。 十一郎想着,立刻点头,吱吱应声,爷这一次拼了。 容臻满意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手中一些细如银毫的银针递到了十一郎的手中:“记着,只宜智取,不宜硬拼,它只不过是一只畜生,你是一只灵猴,这世上没有任何畜生比得过有灵性的东西。” 容臻手里的银针,乃是之前进殿时从流云和尚那里要来的,因为她未进殿就已经决定了让十一郎用银针杀狼。 此时十一郎握着手里的银针,一下子来了精神,没错,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畜生比得过它灵猴,它怕什么,何况它还有主子给它的银针,它要杀掉这头狼,要回到主子的身边。 十一郎主意一定,再无害怕之意,小身子一窜,便窜到了大殿正中。 先前大殿内,不少人嗡嗡说话,有害怕银狼的,有心痛十一郎的,有心疼自个儿钱的,有高兴待会儿便得到钱的。 不过十一郎一出场,所有人便停住了动作,大家看那小猴子之前还害怕得要死的样子,这时候已经一副大爷的威风样,在大殿正中来回的踱步,一副得瑟的样子,它那四平八稳的样子,气得对面的银狼不时的仰天咆哮起来。 银狼的咆哮,没有吓住十一郎,倒把大殿内的各家夫人和闺秀吓了个脸色惨白,有的胆小的人直接的吓昏了过去。 有的惊叫起来,不过被身边的人给捂住了嘴巴,今日这兽斗,皇上可在场呢,千万不要冲撞了皇上才好。 大殿正中,两兽已经斗了起来,银狼怒吼一声直往十一郎面前冲去,十一郎一看到它冲过来,身形一动灵活的避了开来,然后东躲西藏,好像耍宝似的在大殿内逗着那头看上去凶残无比的银狼,银狼虽然高大威猛,必竟只是一头凶猛的畜生,所以三番两次没有攻击到目标,已经十分的焦燥了,嘶吼声不断,咆哮声不断,抓狂不已。 可惜十一郎愣是灵活的跳跃着,身为一只猴子,本来跳跃就厉害,再加上十一郎是一只有灵性的猴子,所以那银狼的更不是它的对手。 在它一连番的戏弄之下,银狼已经快疯狂了,十一郎终于动了,身形一跃,直奔银狼的脑门之上窜去,同时它的小爪子里已捏了两枚银针,待到它落到银狼的脑袋上时,它的两个爪子狠狠的往银狼的眼里扎去。 吼,巨痛迫使得银狼发出惨烈的叫声,因为疼痛,它抬起前爪,拍的一声朝自己的头顶上方拍去,可惜它一掌便落空了,因为十一郎早窜身闪开了,所以这一掌只拍到它自己的脑袋上,直拍得头晕眼花,四肢发软,可是眼里的痛楚使得银狼疯狂的在大殿内嘶吼,此时的它已经完全的疯狂了。 对着大殿内众人便是一阵嘶吼,殿内所有人都吓坏了,不少人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往旁边躲去。 慕容灵仙没想到银狼竟然失控,不由得大叫着命令:“银狼,安静下来,安静。” 可是巨痛之下的银狼,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怎么可能会听从他的命令,反而是因为听到她的命令而狂性更发了,朝着大殿一侧的人群扑去,这下所有人都吓得往大殿外奔去,整个殿内都乱套了。 尧景帝一看这狼失了狂,不由得命令殿下的侍卫:“快,拦住这畜生。” 侍卫从殿外奔了进来,人人手上提着一把刀,直奔银狼而去。 不过十一郎比别人更快,因为一着得手,此时的它有些小兴奋,身形一动,再次的朝着银狼奔了过来,手中的银针再次的狠狠的朝着狼身上扎去,这下银狼更痛了,更疯狂了,嘶鸣声不绝于耳,殿内很多人已经跑出了殿外。 大殿内的十一郎玩得越发的兴奋了,不停的用针扎银狼,银狼又痛又叫,最后逮到一个人便咬,不过被侍卫冲过来给一剑杀了。 先前被银狼扑倒咬住的那个人,不但吓昏了,还吓得尿失禁了。 大殿内,所有人都吓死了,昏的昏,逃的逃,乱成一团,待到银狼被杀后,众人才安静了下来,跑出殿外的又跑了进来,跪了一殿。 十一郎早高兴的窜到了容臻的身边,欣喜的吱吱邀功。 主子,瞧我厉害吧,厉害吧。 容臻伸手摸了摸十一郎的脑袋,给予它赞赏,对面的慕容灵仙此时已经完全的愤怒抓狂了,这银狼乃是她的座骑,现在竟然被人当殿杀了,这倒不是说她有多心疼自个的座骑,而是这脸丢大了。 何况她一想到自己要当众自扇十记耳光,以及说自己配不上睿王君渊的话,她就要疯了。 慕容灵仙望着大殿对面的容臻,阴沉无比的说道:“赵婵,你竟然胆敢使诈,你的小猴子手里分明有银针,它用银针扎伤了我的银狼,要不然它不会输的。” 容臻脸上满是鄙视,不紧不慢的说道:“慕容公主,先前你用火药炸我的时候,不是说没有规定不准偷袭吗?你都能用火药炸人,难道就不兴我的小猴子用银针扎狼吗?这叫智取懂不懂。” 容臻说完这句话,不等慕容灵仙说话,便又沉声开口:“慕容公主,你输了,所以请你把我们的赌注兑现了,当殿自扇十记耳光,还要大声说自己配不上睿王殿下,以后不要再缠着睿王殿下了。” 慕容灵仙的脸色别提多阴骜难看了,死死的瞪着容臻,恨不得扑过来杀了容臻,可是眼下这大殿之上,若想杀容臻,根本不可能,虽然她身边带出来的十几个手下很厉害,但是这里也有很多厉害的人,何况睿王一直护着这个女人,她若动手,他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说来说去,她讨不了便宜。 慕容灵仙的脸此时由黑变红,又由红变白,转了几番颜色。 大殿一侧的天山一族的二长老站了出来,沉稳的开口:“皇帝陛下,我们公主既然和赵家的小姐有赌约,自当兑现才是,不过我们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所以若是当殿自扇耳光,实在是不好看,所以我们请求皇帝陛下充许我们代替公主自扇耳光。” 尧景帝心里正火大不已,本以为慕容灵仙最后一局能胜,若是她胜了的话,赵婵便要当殿自扇十耳光的,没想到最后一只银狼竟然没有打得过一只猴子,这实在是太诡谲莫测了。 不过听到天山一族长老的请求,他只能强行的压抑下怒火,正想下旨准了。 他可不希望眼下和这天山一族的人交恶。 现在他家里内患还没有处理掉呢,所以不想再招惹这天山一族的人,。 虽然他知道他们不需要怕这天山一族的人,可是好歹武功很厉害,若是在开罗境内惹事,他们会很头疼的。 尧景帝想着便欲同意这件事,不想睿王容凛的声音率先响起来:“原来天山一族的人都是如此言而无信的,你们公主输了可以找人代打,那本王想问问你,如若是赵小姐输了,是否可以找人代打。”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输了就要认罚。 慕容灵仙听了容凛的话,气得眼泪都快要滴出来了,手指紧陷着自己的裙子,恨不得那就是容臻的脑袋,她真想掐断容臻的脖子。 大殿内,此时缓过神来的朝臣,个个一脸的心疼肉疼,个个差点疼死过去,直后悔参与这什么赌注这事,他们怎么想到这慕容公主如此的不禁事,竟然真的就输给了赵家的这位小姐,若不是第二局她耍了赖,早就被人家三局碾压下去了,所以说真正厉害的是赵府的这位小姐。 下首众人议论起来,说干什么的都有,大都是怨怪慕容灵仙害得他们输钱的,个个都不给她颜面了,说什么的都有。 慕容灵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大殿一侧的宣王君冥听了容凛的话,好像逮到了什么把柄似的飞快的开口。 “七皇兄,人家天山一族的长老问的是父皇,父皇面前,哪里有你决定的地方。” 君冥这话是直接的提醒了尧景帝一件事,这个睿王实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明明人家问的是他这个皇帝,可是现在睿王竟然可以抢先做主意,他这还没死呢。 尧景帝脸色黑沉得可怕,阴森森的瞪着容凛,瞳眸之中强大的威压,直朝着容凛的身上压去,容凛面容坦然的对视着,直到尧景旁移开视线为止。 尧景帝望了大殿下首的众人一眼,飞快的说道:“既然是天山一族的一一一。” 本来他想说既然天山一族的长老请求了,那么朕就准了。 不过尧景帝的话没有说完,大殿一侧一直站在未动的容凛,忽地一摆袍袖,身形一动,便朝着容慕灵仙身边飘去,半空中,他扔下一句:“既然慕容公主输了,这十耳光的惩罚还是由本王执行吧。” 容凛知道,若是圣旨下,他再违抗终归是不好的,所以他抢先一步对慕容灵仙实施了惩罚。 啪啪啪扇耳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来,殿内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唯有慕容灵仙被脸颊上的痛楚给惊醒了,她疼得哭了起来。 而容凛已经很快的扇完了十个耳光,待到他退到大殿一侧,众人再看此时的慕容灵仙,一张脸肿涨得可怕,就像馒头一般,眼睛鼻子全都陷了进去,哪里还有先前的美丽之样。 慕容灵仙只觉得自己再没脸了,她的脸全完了。 她跺着脚,气狠狠的朝大殿外面跑去,身后的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个个脸色变了,飞快的跟上前去。 身后的大殿内,尧景帝脸上满是狂风暴雨,阴沉沉的望着大殿下首的睿王,殿内众人也发现了皇上的怒火,一时谁也不敢出声。 直到宸妃娘娘的声音响起来:“皇上,再不登天香楼放焰火,只怕时辰来不及了。” 开罗的民俗,除夕夜必须要等皇宫里的第一道烟火燃起后,民间的百姓才可以大肆的放烟火,所以往年这天香楼的烟火早早就放了,可是今年因为天山一族的参与,所以耽搁了很长时间,若是烟火迟迟不放,只怕会引起民间百姓的惶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尧景帝自然知道这个礼,所以宸妃一开口,他立刻下令:“移驾天香楼。” “臣等遵旨。” 一众朝臣全都领旨,然后浩浩荡荡的人群,一路前往天香楼而去。 人群之中的宣王君冥,一双漆黑的瞳眸好似狼瞳似的阴沉沉的瞪着容凛,本来他想挑起父皇对这个七皇兄的怒意,从而一怒惩罚他的,没想到却因为母妃的一句话,而坏了事。 宣王心中不由得有些埋怨,母妃真是的,为什么不能再等一会儿呢。 不过君冥知道,时辰确实耽搁不得了,必须立刻前往天香楼放烟火了,要不然真的会让民间的百姓恐慌不安的。 所以母妃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不过君冥的心里倒底有些意难平。 除了君冥恼火外,梅妃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她阴沉的眸子不时的扫向宸妃,怀疑的想着,这女人什么意思?她这是给君渊解围吗,难道她已经知道君渊是她的儿子了吗? 不,梅妃的心忽地沉甸甸的,如若真是这样的话,她还会推自己的儿子上位吗,只怕她要百般阻止他上位。 一众人跟着尧景帝的身后上了大殿后面的天香楼,登高放了除夕夜的第一道烟火,宫里的烟火一起,民间很快有了反应,接二连三的烟火点燃了,然后整个夜空都缀满了美丽的烟花,那些烟花就好像开在夜色中五颜六色的花朵。 天香楼上,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夜空之上的烟火,只觉得心情无端的变好起来。 不过其中一些大臣只要一想到自己输掉的银子便心疼得要死,再没有看烟火的心思了。 接下来,没人再多说什么,看烟火看歌舞表演,都有些兴趣缺缺的,尧景帝提早退场了,他一走,宸妃,梅妃,婉贵嫔等宫里的后妃都陆续的走了,十公主,十二殿下,十三殿下等人也陆续的离开了,最后朝中的大臣也慢慢的分散散了。 这一晚的除夕夜因为天山一族的参与,所有人都心头不快,郁郁寡欢,全然没有往年的喜气洋洋。 人群最后面的睿王和宣王两个人远远的相视着,宣王唇角是幽冷嘲弄的笑意,虽然先前他的调拨没有成功的激怒父皇,但是父皇明显的对这个家伙动怒了,他看到了他眼里的杀气,所以不用他动手,想必父皇也会动手吧。 君冥一想到这个便高兴,逐缓缓的走到容凛的面前,近距离的看这位七皇兄,长相越发的出色,华贵非凡,别说女人,就是男人的他看了都嫉妒不已,只恨老天为什么要让他生得这般出色。 不过他的命不怎么好倒是真的。 君冥想着,忽地懒懒一笑,长得再好不得宠又能怎么样呢。 “七皇兄,我不会收手的。” 君冥霸道的宣誓,那个女人不管他现在真心不真心的娶,但是都必须娶,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 日后他若登上九五之尊,这可是个硬伤。 底下的大臣,或者民间的百姓们会怎么议论,所以他必须娶到赵婵。 容凛眸色凌厉幽寒,冰冷的光芒直瞪向君冥,他之所以火大,是因为君冥欲娶臻儿,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她,现在的他想娶臻儿,是心存了报复的,如若臻儿嫁他,还有好日子过吗?不对,是他不容许有人心存别意的算计着臻儿。 容凛呵呵冷笑,唇角满是讥讽:“难道宫里的教养就只教会了八皇弟一样东西,专抢别人的东西吗?那我可真是不敢苟同。” 他说完洒脱的转身,一路往大殿外面走去,落在后面人群中的宣王,脸色一阵青黑,周身浓烈的戾气,这样的他,使得四周不少人不敢靠近,有眼的人都看出宣王殿下心情不畅,要他们说,今晚心情最不好的人怕是宣王殿下了。 因为知道了自己喜欢的女人选了别的男人而弃了自己,这换谁都不好吧,关键是宣王殿下还是未来的皇帝陛下,可想而知现在宣王殿下心中是多么的刺痛了。 大臣们心里想着,脸上可不敢表示出来,一路陪着笑脸簇拥着宣王离开了天香楼。 热闹的皇宫总算安静了下来,宫灯洒在长廊通道之上,散发出幽冷寒凉的光辉。 关睢宫。 幽暗的宫灯,渲染在大殿各个角落。 殿内寂静,端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是梅妃娘娘,而另外一个却是天山一族的小公主慕容灵仙,慕容灵仙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望着身侧的梅妃娘娘。 “不知道娘娘让人拦我所为何事?” 梅妃望着慕容灵仙,唇角是幽暗难明的光芒,她已经想到对付君渊的法子了。 君渊不是喜欢那个赵婵吗,她让慕容灵仙出面杀掉赵婵,君渊这个人有些痴情,若是能顺利的杀掉赵婵,那么对君渊就是天大的打击,到时候他肯定心痛,那时候她再想办法对付他。 梅妃想着轻笑着开口:“我拦你,是想和慕容公主谈一个交易?” “交易?” “什么交易。” 慕容灵仙的脸此刻十分的疼痛,不过脸上的痛意使得她心里充满了恨意,这股恨是针对睿王和赵婵的。 他们竟然这样对待她,她越想越火大。 她不会罢手的。 慕容灵仙想着,望向梅妃的眼光越发的不好看,嘴角冷冷的撇着,不要以为她真是花痴女,她若不是因为自己的需要,需要嫁给那个睿王,她才不会缠着这个男人。 长得是不错,能力也好,可是对自己不好的男人,她没必要非缠着他。 可是她身为未来的族长,身上根本没有奇脉,她修练不了伏龙秘典,这件事只有端木家的人知道,此次她下山就是为了找一个能力非凡的男人,与她一同双修练伏龙秘典,听说伏龙秘典的另外一个修练办法就是男女双修,但是这个必须要功力强大的人才行。 所以她才会出天山,先前她看到了睿王的能力,这个男人确实够强够厉害,所以她才会一心想嫁给他。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慕容灵仙越想越恨,望向梅妃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狠意。 梅妃心里一颤,生怕这女人抓起狂来杀了她。 所以小心的开口:“我知道你想嫁我儿子为妃,但是我儿子被赵婵迷住了,一心一意的想娶那个女人,公主你知道吗,男人若是被一个女人迷住,那就是鬼迷心窍了,一时转不了弯。” 梅妃说到这个,便想起了尧景帝来,原来她还以为皇上对于宸妃只是兴趣,只是不甘心,所以才会宠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宸妃依旧得宠,所以她才说,有些男人是鬼迷心窍了。 宸妃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婚前不贞,与男人有私情,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梅妃一想到这个,真想马上冲到皇上的面前把这事告诉皇上。 不过她知道,自己跑去说,皇上未必相信。宸妃若是反咬一口,吃苦的是她,而且她当初换皇子的事情必然暴露,那么皇上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换了皇子,以皇上神经质的个性,只怕第一个倒霉的不是宸妃,而是她,所以她不敢冒这个险。 慕容灵仙没兴趣听梅妃说这些,。 “娘娘倒底想说什么。” “公主如此有能力,为什么不杀掉赵婵那个女人呢,杀掉了赵婵,我儿子就没有念头了,到时候由本宫出面,定让他娶公主为妃。” 慕容灵仙不是笨人,立刻挑高眉望向梅妃:“你讨厌赵婵,为什么?” “因为她脚踏两只船,公主应该是知道的,先前我儿子向皇上提出娶她为妃,她竟然拒婚,后来她又勾引了宣王,想嫁给宣王为妃,可是看我儿子有能力了,又看公主相中了我儿子,她竟然又想嫁给我儿子了。” “公主应该知道,女人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感觉自己好像比别人厉害似的,事实上赵婵之前并不想嫁我儿子,这事公主若是不信,随便找个人问下就知道了。” 慕容灵仙的脸色立马绿了,嫌恶的怒骂了一句:“水性扬花的东西。” 可是想到睿王对她的爱护,她又不满的嘟嚷:“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水性扬花的东西呢。” “贱呗。” 梅妃接口,然后望向慕容灵仙,笑着说道:“公主你看可行吗?” 慕容灵仙眯眼望向梅妃,缓缓的开口:“梅妃娘娘,我知道你这是想借刀杀人,能不能不要把本宫当成傻子。” 梅妃的脸色立刻变了,没想到这慕容灵仙还有些本事,竟然识穿了她的用心。 “既然公主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今儿个又不是本宫当殿挨打的。” 梅妃一提起这个,慕容灵仙的脸就变了,手指握起,狠狠的一捶身边的案几:“赵婵,我不会放过她的。” “若是你能除掉赵婵,我就能让我儿子娶你为妃。” 梅妃悠悠的开口,慕容灵仙忽尔一笑,伸出手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反正她心中早就有要杀赵婵的打算,所以梅妃出不出面都一样,不过若是她能让她嫁给睿王,这也不错。 因为她需要他。 梅妃点头,慕容灵仙不再耽搁,起身告辞,立刻离开了关睢宫。 …… 宽阔的大道上,车辆川流不息的一路离开,各奔各府。 睿王府的马车也在其中,马车之中随意歪靠着一人,眉眼潋滟,周身如玉的风华,微微的敛目靠在马车上休息。 忽地外面有凌厉的气息逼近,同时外面手下弦夜的声音响起:“爷,有人来了。” “嗯。” 来人收敛了身上的杀气,说明这人不是来杀他的,所以他们没必要出手拦他。 很快,马车之外一道身影仿似幽灵似的飘进了马车之中,容凛眸光幽冷的望着对面的人,一袭黑色的夜行服,脸上蒙着黑色布巾,看不清楚他的容颜。 “你是何人?” “我家主子想见你一面。” 来人沉稳的说道,容凛面容微暗:“你家主子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我家主子说了,有关睿王身世之事要告诉睿王爷,所以请睿王爷跟属下走一趟。” “本王的身世?” 容凛的眉蹙了起来,盯着那黑衣人,眼神阴骜至极,他身形一动,快速无比的伸手掐住了来人的脖子,狠狠的说道:“你是谁,什么身世,本王乃是开罗皇室的七皇子,你想干什么。” 那人的脖子一下子被掐住了,动弹不得,容凛抬手便摘掉了他脸上的面纱,露出面纱之后的一张脸来。 这人竟是他熟悉的人,执掌风雷骑的将军夜瑾。 “夜瑾,你搞什么名堂?” 容凛脸色难看异常,认定了是夜瑾搞鬼,所以手下力道陡增,狠狠的掐住了夜瑾的脖子,什么人派他来骗自己的。 ☆、第153章 肉麻死了 夜瑾眼看着这男人要掐死自己,自己却一动不能动,不由得粗嘎着嗓子出声:“是宸妃娘娘要见你。” 容凛一听到宸妃,陡的松开了手。 马车一侧的夜瑾立马倒到一边去深呼吸起来,然后拿眼瞪着容凛,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的厉害。 容凛已眯起眼睛盯着夜瑾:“你刚才说你的主子要见我,你一个将军怎么会听信宸妃娘娘?” 容凛的眼神冷厉异常,夜瑾沉了一下气息,缓缓的开口:“这个等见到宸妃娘娘你就知道了,还有娘娘要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事情,你去是不去?” “我身世的事情?我是开罗皇室的第七子,什么身世?” 容凛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样的身世。 夜瑾看这家伙一脸怀疑的样子,无奈的说道:“你倒底去是不去,不去的话,本将走了,娘娘还在将军府,不能久待的。” 容凛想了想,上次宸妃还特地告诉他,关于老皇帝恨他的事情,这个女人虽然是宣王君冥的母妃,不过对自己却是不错的。 容凛想着望向夜瑾:“你们不会是想设套给本王钻吧,本王倒想看看你们设了什么套给本王钻。” 他说完命令夜瑾:“头前带路吧。” 夜瑾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他不会去的,他不去,他就完不成娘娘交待的任务,没想到现在他却是去了,这真是太好了。 夜瑾飞快的说道:“我们小心些,你马车四周有人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不要被人发现。” 容凛挑了挑长眉,他身边一直以来都有人监视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他那个好父皇派出来的,还有一些人想必是宣王派出来的。 容凛没再说话,随着夜瑾的身后,悄然的飘出了马车,两道身影好似流光一般的飘了出去,暗处几个保护容凛的手下悄然的跟了上去,一众人一路直奔夜将军府而去。 睿王府的马车依旧一路回睿王府去了。 夜将军府,容凛领着几名手下进了将军府后,用自己的内力探视了一下,发现将军府内并没有什么动静,逐不再多想,跟着夜瑾一路进了将军府的书房。 书房里,果然有人在等容凛,正是一身长袖锦裙的宸妃娘娘,看到容凛从书房外面走了进来,宸妃娘娘目露慈爱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容凛不由得蹙眉走到一侧坐下。 “宸妃娘娘深夜让夜将军拦本王,不知道娘娘拦本王做什么?” 宸妃收回眼神,语气有些沉重,缓缓的望向一侧的夜瑾:“你也坐下吧。” 夜瑾坐了下来,宸妃娘娘心情沉重的望着容凛,慢慢的开口:“我让夜将军拦你来,是要告诉你身世的。” “本王的身世。” 容凛的眼睛眯了起来,瞳眸之中满是慑人暗芒,盯着宸妃娘娘说道:“娘娘究竟想干什么?” 容凛对于宸妃有些警戒,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掌控风雷骑的夜瑾竟然是她的人,这恐怕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吧。 宸妃看到容凛对她的防备,不由得苦笑,心口一片刺痛,她深呼吸方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君渊,你听我说,我不会算计你的,我之所以今晚冒险出宫来见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身世,这样你就不会一直以为那老皇帝是你的父亲了,他根本不是你的父亲。” 宸妃说到这个,神容激动,眼神一片愤懑,手指握了起来,只要一想到自己心上人的死,她就觉得整颗心被撕裂了,这么些年来,她都过得很痛苦,人前的时候要伪装成一片无害的欢喜表情,人后却又痛苦的想着,自己的男人是被那个人害死的。 事实上她不是没想过杀了皇帝,可是一来自已谋害皇帝的事情被泄露出去,那么死的不但是她,还有靖江候府的人,还有她的儿子。 她是绝计不会希望儿子死的。 最主要的还有一件事,尧景帝此人生性多疑,即便这样的宠爱她,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些防着她的,所以她不敢大意。 今日她之所以冒险出宫,也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儿子出事。 书房里的容凛,周身拢着冰霜一样的寒意,瞳眸暗涌不断的涌起,对于他不是尧景帝儿子的事情,他并不相信,他若不是尧景帝的儿子,又是何人的儿子。 “娘娘。” 宸妃望着容凛,知道他并不相信。不过她相信慢慢他会相信的。 “你不是当今皇上的儿子,你是已死的九贤王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宸妃话落,书房一瞬间死寂,容凛难以置信的望着对面的宸妃,他是九贤王的儿子,他还是宸妃的儿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容凛摇头,一脸的不相信,语气不自觉的寒凛冷硬。 “宸妃娘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宸妃不理会容凛的震憾,她心痛的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和九贤王青梅竹马,我爱他,他也爱我,那时候我们已经论及婚嫁了,可是那时候九贤王的兄长,当今的皇上登上了皇位,我没想到他一直对我存了别的心思,有一日他说要去南陵城巡视,让九贤王陪他一起前往南陵城。” 说到这儿,宸妃泪如雨下,痛不欲生。 如果时光能回到那一次,她一定一定会阻止他的,那一晚他们两个人情难自禁,从而偷尝了禁果,事后两个人约定了,等到九贤王从南陵回来后,就请皇上下旨为他们两个人指婚,。 可是她等来的不是大婚的旨意,而是他护驾丧生的旨意。 那时候她就跟疯子似的,恨不得随了他去死,可是这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怀了君奕的孩子。 恰在这时候,皇上宣她进宫,要纳她为妃。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宵想自己,觊觎着自己,所以那时候她便怀疑一件事,君奕是不是他杀死的,护驾之名其实只是一场戏罢了。 直到风家的一个属下找到了她,她才确认了这件事。 风家乃是九贤王忠心的部下,当日护驾之时,风家的人也在场,同样的在护驾之中身亡了,可是风副将有一名手下逃了出来,连夜返回了风家的老家,带出了家族中的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便是夜瑾。 夜瑾被带出来后不久,风家便遇到流匪的追杀,满门皆被杀。 这名属下带着夜瑾来找她,她便给夜瑾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从此后隐姓埋名潜伏了下来,直到他重回闵京城,得皇上的重用。 书房内,宸妃泣不成声,不过嘴里的话依旧没有停下来。 她哽声痛心的说道:“谁会想到皇上竟然安排了一出戏,谋算了九贤王,还说什么护驾而亡,本来我是想一死追随他而去的,可是没想到那时候我怀孕了。” 书房里死一样的沉寂,容凛此刻的心情复杂至极,望着对面痛心疾首,伤心不已的女人,看她哭得如此的伤心,他的心竟然奇异的有些难受。 难道他真的是九贤王的儿子,是宸妃的儿子。 不,如若他是九贤王的儿子,是宸妃的儿子,那么他这些年所吃的苦究竟为了什么。 “难道是你把我换到梅妃身边的。” 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原谅她的,绝不会原谅的,即便她有苦衷,可是他过得有多么苦,她知道吗? 容凛心里已经下意识的接受了宸妃告诉他的身世。 因为他看过九贤王的画像,世上想像的人虽然有,但是这样像的两个人还是很少的,何况现在这样的事摆在了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宸妃抬眸望向对面的容凛,看他眼里幽冷暗沉的气息,她的心越发的难过疼痛,拼命的摇头。 “渊儿,请你相信,我不知道,是梅妃动的手脚,虽然那时候我担心你会不会长得和贤王一样,从而引起皇上的怀疑,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把你换到别人的身边,我当时甚至于想到了要用药物来掩盖你的容颜,如果你真的像贤王的话,我要用药物来掩盖你的面容,可是我没想到我的儿子越长竟然越像皇上,我想不透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归结出一点来,这是贤王在地下保佑我,保佑我们的儿子。” “可是等到大历被灭,你回京后,我完全的懵了,因为你长得和贤王爷太像了,你才是他和我的儿子啊,怎么成了梅妃的儿子了,后来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我设局算计了梅妃身边的夏嬷嬷,终于从她的嘴里查清楚了这件事,原来你才是我的儿子,当年梅妃为了让自个的儿子日后顺利的登上帝位,便偷换了我的儿子,因为以宁安候府在开罗的权势,皇上不可能会册封她的儿子为太子的。” 书房内一片寂静,宸妃望着对面坐着的容凛,看他华丽精致的面容,瞬间拢上了狂风暴雨,瞳眸里布满了戾气,抬眸望着她。 看到儿子这样看她,她知道儿子的心里有一股怨气,一股恨意,必竟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宸妃心里痛楚至极,不过她今日告诉儿子身世,不是为了让他认她这个母妃的。 “渊儿,我告诉你身世之事,不是为了让你认我这个不称职的母妃的,我是让你防备皇上,皇上已对你动了杀气,我怕你真的遭到他的毒手,所以才会告诉你身世的。” 宸妃眼泪如雨般的往下流,看到儿子对自己的淡漠冷然,她的心真的很疼很痛。 因为这份痛,她记起自己之所以遭受这份痛,都是因为梅妃这个贱人,所以她不会让梅妃好过的。 绝不会。 宸妃一边想一边又开口说道:“渊儿,你要替你冤死的父亲报仇啊。” 容凛面容一沉,眼神冰冷至极,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你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替他报仇的吧,你把我当成一件复仇的工具。” 容凛话落,身形已站了起来,冰冷嗜血的声音扔了下来:“我不会成为你手里的工具的。” 他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去,宸妃听了他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撕裂般的疼,眼看着容凛朝着外面走了出去,不由得痛苦的叫起来:“渊儿,渊儿。” 夜瑾赶紧的一动,伸手拦住了容凛的去路:“王爷,娘娘这么些年并不好过,你不要为难她了。” “为难?是我为难她,还是她为难我啊。” 容凛一掌打开了夜瑾的手,大踏步的走出去,身后宸妃悲凉的笑声传出来,容凛听着这样痛苦的笑声,忽地便觉得有些心疼,他停住身子回望向身后的书房,心中满是纠结,其实他恨她,又不恨她。 因为她也是无辜的,该死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伙。 容凛正迟疑间,暗处有人飞快的奔过来,正是先前他带进夜府的手下,这手下一靠近,飞快的禀报:“王爷,不好了,有人拦截赵府的马车,围杀赵小姐。” 容凛一听,整张脸都变了,先前他派人护送臻儿回赵家,并告诉那人若有人找赵小姐的麻烦,立刻禀报他,他这是为防慕容灵仙等人找臻儿的麻烦。 虽然他知道臻儿的暗处有秦灏等人保护着,不过天山一族的人不可小视,他不敢大意。 没想到真的有人围杀臻儿。 容凛顾不得再去想身后宸妃的事情,闪身领着人走了。 身后夜将军府书房里,宸妃痛苦的自责着:“我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原谅我的,我是自作自受,夜瑾,你说这天下还有比我更蠢的母亲吗?竟然能把自个的儿子搞丢了,对别人的儿子宠爱有加,可是却让自个的儿子受这么大的罪。” 宸妃越想越自责,越痛苦,恨不得横刀自刎谢罪。 不过想到儿子眼下的处境,她就知道就算以死谢罪,她现在都没资格死。 夜瑾看着痛苦不已的宸妃,很是心疼,虽说宸妃是宫里的娘娘,不过这么多年,一直是宸妃在照顾他,她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所以他知道宸妃娘娘这么多年一直不好过,看着风光,事实上暗里的她很痛苦,明明知道高座上的那个男人杀了她喜欢的人,却还要强作笑脸的陪在他的身边,这绝对是一个煎熬。 “娘娘,你不要伤心,王爷会想清楚的,他会体谅你的,你多保重。” 宸妃摇头:“我不求他原谅,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夜瑾越发的心疼了,娘娘怎么会不想认王爷呢。她把自个的儿子当成命根子一般的疼,怎么可能不想认呢,这只不过是无奈的话罢了。 回头他定要再找个时间见见王爷,让他原谅娘娘/ “娘娘,臣送你进宫吧,若是让皇上发现,就有麻烦了。” “好,送我进宫吧。” 宸妃点头同意了,起身戴好了斗篷,一路由夜瑾护送入宫。 事实上宸妃之所以这么多年安然无恙,是因为当日九贤王在世的时候,精心培养了几名暗卫给她,以保护她的安全。 所以这也是她一直安然无恙活着的原因,若没有这几名暗卫,她只怕早就死了。 …… 暗夜,有凌厉的杀戳声响起,刀剑相撞,火花不停的飞溅。 杀气弥漫在整个街道之上,冷喝声不时的响起来,容臻坐在马车上掀帘往外张望,心里庆幸一件事,那就是没在带容离一起回来,眼下马车上只有她和秦氏,丁香和月季二人在后面的马车上,她为了保护秦氏,所以并没有下马车。 马车外面的打斗很激烈,赵子风领着几名手下护卫全力和对方拼命,秦灏也不躲避这些人了,领着数名手下出来和对方厮杀了起来,另外暗处还出来一些人,加入了打斗中,这使得她们这边稍微的缓和一些,若是单指着秦灏等人,只怕今晚她们真有可能凶多吉少。 容臻知道那后出来的人,乃是容凛派人暗中保护她的人。 只是即便有这些人参与,他们似乎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秦氏气急败坏的开口问道:“婵儿,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啊。” 容臻望了外面的人一眼,肯定的说道:“不出意外,这些人是天山一族的人,今天我让慕容灵仙吃了那么一个大亏,她不会善罢干休的,所以这些人是来杀我的。” 容臻望着外面,来的人数竟然足有二三十个,这些人个个武功很厉害,所以秦灏和赵子风的手下竟然有不少人受伤了,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容臻正想着,马车外面秦灏已冲了过来,飞快的开口:“我护送你们离开吧。” 赵子风也在远处喊话:“婵儿,你快带母亲离开。” 现在赵子风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很厉害,所以才会喊话让容臻带秦氏走,他们断后。 相信妹妹定然可以冲出去。 容臻望了秦氏一眼,飞快的开口:“娘,我带你走。” 天山一族的人今夜的目的是为了杀掉她,若是她逃了出去,这些人就不会再继续战,这样一来,反而是保护了秦灏和赵子风等人。 秦氏却担心自个的儿子:“可是你哥哥他一一。” 容臻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伸手拽了她闪身便飘出了马车。 马车对面,天山一族的人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向,为首的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色布巾的人沉声命令:“你,去拦住他们。” 容臻一听便听出这脸上蒙着黑巾的人是个女人,这人恐怕正是慕容灵仙。 容臻的眼里满是煞气,脸色难看至极,她若不是顾虑秦氏,早杀了过去了。 可是因为秦氏在她的手上,她没办法只顾着打杀之事,这秦氏可是寇寇的母亲,她借用了寇寇的身份,没道理还害死了她的母亲。 所以容臻此时顾不得和慕容灵仙算帐,揩了秦氏闪身便走。 不过身后被慕容灵仙命令过来拦截她的不是别人,乃是慕容灵仙手下的四长老南宫勋。 出自于天山一族四大家族中长老级别的人物,身手都是十分厉害的,所以这四长老虽然脾气火爆,不过武功确实挺厉害的,他一出手便打伤了拦住他的两个秦灏的手下,身形一动如游龙似的直朝容臻身前奔来,一掌排山倒海的劲气直扑容臻的面门,容臻生怕秦氏受害,赶紧的走前一步挡在了秦氏的面前,自己抬手便施了内力,欲迎上四长老的劲气。 不过她劲气未施出来,有一道身影更快的挡在了她的面前,硬生生的接了四长老南宫勋的一掌。 两大高手内力相撞,威力强大无比,轰隆隆的劲气炸出无数天坑来,而硬接了一掌的南宫勋和流云大师,同时的倒退三步,两个人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对面南宫勋脸色黑沉阴森,怒沉着脸瞪着对面蒙着脸的流云和尚,沉声喝问:“你是何人?” 流云大师没好气的冷声:“路见不平的仗义英雄。” 流云大师话落,不远处的容臻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无语的朝天翻白眼,原来这和尚也会红口白牙的说谎,明明是一个和尚,还路见不平的仗义英雄。 不过既然流云和尚拦着这些人,她还是快点走吧。 容臻伸手拉了秦氏的手,身形一动闪身便往街道一侧窜去,身后的慕容灵仙一看容臻竟然跑了,自己的杀人计划就要失败了,如何甘心,朝着身后的手下尖叫起来:“你们快拦住那个贱人,杀了她。” 不过她的手下都被人困住了,一时竟然得不了手。 慕容灵仙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派出了这么多的手下,还害得不少人受伤了,难道竟然杀不了这个赵贱人,若是这事传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死了,不行,不行,一定要杀了她。 慕容灵仙焦急异常,朝着身侧的人叫得更大声了,眼看着容臻跑远了,她疯了似的尖叫:“你们快点杀了身边的人,去拦住前面的贱人。” 正在慕容灵仙抓狂的时候,身边忽地从天而降几个人,为首的人飞快的开口:“公主。” 慕容灵仙掉头一看,竟然是她手下的三长老太史鸿,太吏鸿为人一向阴沉,和四长老南宫勋臭味相投,这两个人平时最会为南宫灵仙撑腰,这才致使慕容灵仙的气焰高涨无比。 此时慕容灵仙一看三长老太史鸿出现,早欢喜若狂,大叫起来:“三长老,快,带人拦住前面跑了的女人,今晚我定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若不杀她,不足以平息自己所受的污辱,她被睿王君渊当殿狠扇了十耳光,这耻辱她咽不下去。 那睿王不是喜欢赵婵吗,那她就偏要杀了赵婵,看他能耐她何。 三长老太史鸿一听慕容灵仙的话,早带人闪身直追容臻。 容臻一听身后的追逐之声到,不由得脸色一沉,飞快的望向身后的秦氏:“娘亲,你快走,他们想杀的是我,顾不得对付你,你快逃走。” 秦氏怎么可能逃,坚定无比的叫起来:“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要死一起死。” 说话间,三长老太史鸿已经领着几个人包围了过来,听到秦氏的话,嘿嘿奸笑,沙哑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母女情深,那就一起死吧,你们以为逃得掉吗?竟然胆敢羞辱我们公主,那就拿命来抵吧。” 太史鸿话一落,也不和容臻多话,他长臂一挥,强大的劲气奔涌而来,如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肉眼看得见的一只巨大旋涡大球盘旋在他的手上,他抬手便朝着容臻挥了过来,容臻已经顾不得隐藏自己内力气息的事情了,抬手凝聚了一道真气,真气之中隐有银色的光芒,仿若一道光华,在夜幕之中徐徐的亮了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全然的展开,便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的落了下来,同时一道强大的气流铺天盖地的朝着三长老太史鸿迎面扑了过来,太史鸿脸色黑沉,手指一压,霸道的劲气强霸无比的直压了过来,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道把对面攻击他的人击飞了出去,而他自己也没有落到好处,被强大的劲气反弹出去几米远方站定,此时周身的血气逆流。 三长老太史鸿知道一件事,这来的人武功十分的厉害,虽然比不上他,但若是拼死一战,他未必全力而退。 此人是谁? 容臻已经发现来人是容凛了,容凛硬接了三长老太史鸿的一掌,被他的内力给震飞了出去,容臻的脸色陡的难看,心疼至极,身形一纵,飘然直往容凛的面前飘去,人到半空,手一伸接住了容凛,揽着他徐徐的往下坠落。 地上,睿王府的数名手下已经赶了过来,几个人心急的开口:“王爷。” 其中有一人飞快的说道:“王爷受伤了,我们定要抓住这些人。” 三长老太史鸿一听自己打伤的竟然是开罗的王爷,若是这事闹到皇上面前,他们肯定讨不了好,虽然开罗的皇帝有些忌憧他们,可是若是他们惹急了他,只怕他照样和他们翻脸,所以赶快撤吧。 三长老想着,身形一退,急速的往后撤,待到奔到慕容灵仙的身边时,三长老飞快的说道:“公主,赶紧撤,我打伤了开罗的王爷,若是被开罗的皇帝知道,查下来我们肯定要倒霉,所以我们还是赶紧走。” 慕容灵仙一听这话,也不安了,一挥手,领着一批人迅速的撤了下去。 必竟这里是开罗的地盘,自己在人家的地方打伤了人家的王爷,这事怎么说怎么不好,所以她们还是别让人抓住把柄,以免双双交恶。 慕容灵仙领着人迅速的撤退,这里赵子风,秦灏等人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自己的手下全都受伤了,又赶紧的招呼人把这些受伤的人抬回去,至于另一侧的容凛,脸色十分的苍白,嘴角竟然溢出血来,他靠在容臻的怀里,闻着容臻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觉得周身的舒坦愉悦,他懒洋洋的都不想起来了。 容臻却担心的叫起来:“睿王爷,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怎么样?” 容凛摇了摇头,虚软无力的说道:“赵小姐不要担心,我没事,赵小姐送我回睿王府便行了。” 容臻没说话,倒是一侧的秦氏已经有些动容了,这睿王爷一直护着自个的女儿,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今晚,若不是他出现,只怕她们母女二人都要死了,所以秦氏便先接受了容凛。 她望向容臻说道:“婵儿,你送睿王爷回睿王府吧,赶快找人给他医治一下,不要耽搁了。” 容臻望了望容凛,看他脸色苍白,知道他和天山一族的三长老对接了一掌,已受了内伤,不由得心疼的点头:“好。我送他回睿王府。” 容凛一听容臻的话,就差欢呼起来了,好,真是太好了。 不过因为受了内伤,确实没什么力气,所以依旧虚弱的开口:“那有劳赵小姐了。” 容凛身边的几个手下,赶紧的备了马车过来,侍候了容臻和容凛二人上马车,十一郎乘机窜进了马车,其他人都被留在外面了。 睿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暗夜的街道上,一身狼狈的秦灏,脸色十分惨白,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膀子,眸光幽幽的望着驶离的马车,心里说不出的痛,虽然他做梦都想看到容凛和容臻和好,可是真看到他们走到这一天,他又忽然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夜幕之下,秦灏的脸白得可怕,一侧的赵子风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不由得心急的叫起来:“你怎么了?” 他低首一看,却发现秦灏的手臂受了很重的伤,大滴的血往地上滴去。 赵子风不由得心急起来:“你疯了,受伤了为什么不说话。” 赵子风没想到今晚秦灏竟然会出现,还救了他们一命,而且他看他似乎和他的妹妹很要好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赵子风虽然满心的疑问,不过却顾不得多想,伸手便扶住了秦灏,因为秦灏身子发软,轰然的往地上倒去。 他竟然昏了过去。 赵子风赶紧的扶着他,把他往马车上架去,一众人搀的搀扶的扶,一起回赵府去了。 睿王府的马车上。 容凛虚弱的躺在软榻上,幽暗的灯光之下,他的脸色白得没有一点的血丝,容臻看得心惊不已,伸手轻触他的脸颊,心颤的开口:“你怎么样,是不是内伤很重?” 容凛摇头:“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臻儿,看到你为我心疼,我受伤也高兴,我现在真的很开心。” 容凛笑了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这笑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魅力。 十一郎在一边上窜下跳的控诉着,主子,他装的,他绝对是装的。 容凛幽幽的一记冷芒射过来,这只猴立马安静了下来,不过仍不忘为自己争口气,翻着白眼嘟嚷,欺善怕恶,哼。 容臻没理会十一郎,这货和容凛一直不对盘。 看容凛脸色不好看,她真的很心疼,很不舒服,尤其是除掉了心结之后,其实她很为他心疼,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尧景帝,竟然这样对待他,容臻心里一股气恼。 容凛自然看出了她的心疼,把她的手紧握着,捂在自己的胸口:“臻儿,你摸摸看,它跳得好厉害,它又活了。” 容凛话落,容臻没说什么,一侧的十一郎直接的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倒地上,顺带的抖簌了两下,爷要死了,肉麻死的。 容凛气得一抬手便把这货给挥了出去,外面的十一郎大骂:“你他妈的又欺负猴爷,猴爷不会善罢干休的,猴爷我要一一。” “本王想吃炖猴脑了,大补。” 一句使得外面安静了下来,容臻看他们一人一猴的笑闹,不由得笑起来,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她娇喃低语:“你啊,又吓唬十一郎。” 容凛听着她的娇语,心里是满满的柔情,修长如玉的大手紧握着她的手,再也不松开。 他拉着容臻坐到软榻上,慢慢的把自己的脑袋给枕到了容臻的腿上,然后舒服的闭上眼睛,笑从唇边流淌出来:“臻儿,这样真好。” 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没有任何的算计,更没有任何可怕的杀戳,这样就好啊。 “臻儿,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只要有她,他就觉得人生其实也没有那么糟,还是很美好的。 “嗯,”容臻轻声应了,不过这样温软的容凛,她还是很少见到的,即便是从前,他的温软中还是带着一些霸道的,而现在却是全然的温柔,此刻的他微微的闭上眼睛,枕在她的腿上,就是一个无害的萌宠男人,容臻的手忍不住伸出来,轻摸他的脸,整张脸的线条较之从前更立体了,他瘦了,不过他这样全然放松的姿态,一直软到她的心里。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是他的霸道,也不是他的宠,而是全然的信任。 “容凛,我们会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容臻话刚落,容凛忽地睁开黝黑的瞳眸,唇齿潋滟的笑道:“臻儿,住到睿王府来,好不好?” ------题外话------ 容凛:此时不动脑子,就是没有脑子,所以爷要让臻儿住到睿王府来。 十一郎:你个骗子,猴爷要揭穿你的真面貌/ 容臻:我是去呢,去呢,还是去呢,好为难啊。 笑笑:小臻儿,你这样真的好吗? ☆、第154章 憎恨 马车里,容凛温软的哀求着容臻,伸手扯她的衣袖,这样的神容倒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容臻无语的翻了一下白眼,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 “不要得寸进尺,眼下开罗暗里风波不断,稍不留心很可能就会惹上麻烦,你还是安份些吧。” 容凛被打掉手,故意一脸吃疼,可怜巴巴的望着容臻,还乘机嘟起了嘴,本来长得风华绝艳的风流人物,被他这么一搞,生生的破坏了那浑然天成的风华神韵,不过这样的他,却又是另外一种萌宠的神容,容臻愣是被他给逗笑了。 “你以为你三岁啊。” 容凛看到容臻笑了,又伸手扯上了容臻的衣袖:“小臻儿,我感觉今天好像做梦了,你就让我做一会儿梦吧。” 他紧拉着容臻的衣袖,闭上眼睛休息。 容臻望着他,最后由着他了,闭上眼睛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 待到她闭上眼睛后,心反而静不下来了,因为她想到了今晚的刺杀,慕容灵仙那个贱人实在是太可恨了,还有那什么天山一族的人也实在是太可憎了。 容臻一动意念,躺在她腿上的容凛便感受到了,他攸的睁开一双狭长的美眸,幽幽冷魅的开口:“臻儿,我之所以让你进睿王府除了我想见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山一族的慕容灵仙只怕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住在赵府我不放心,因为慕容灵仙对于赵家没有忌惮,若是你留在赵府,最后使得慕容灵仙对赵家大开杀戒,那时候你一定会痛心疾首的。” 他不想让臻儿难过,因为他看得很清楚,臻儿不忍心伤害那秦氏,虽然其中的细节他不太了解,但他不想因臻儿牵连到秦氏,若是秦氏出了什么事,臻儿一定会伤心的,所以他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容凛的话,使得容臻的脸色微沉下来,认真的考虑容凛的话。 他的话是有道理的,眼下慕容灵仙盯住了她,若是她待在赵家的话,害到了秦氏和赵子风怎么办? 那时候她就没办法对寇寇交待了,所以她住在睿王府是比较保险的事情。 慕容灵仙虽然不忌惮赵家,可是却忌惮睿王府。 睿王府好歹是开罗的王府,她即便再嚣张霸道,还没有傻到和开罗的王爷针锋相对。 容臻正想着,容凛又开口说道:“另外,现在你和我在一起,宣王君冥只怕不会善罢干休,所以我担心你,宣王此人别看表面上温润高雅,其实骨子里阴险至极,他之所以高雅,只不过是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原因,什么事都心想事成,现在忽地出了你这么一个意外,只怕他不会甘心的,所以我担心你。” 容凛暗磁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忧虑,深深的望着容臻,不等容臻说话,他又接了一句:“小臻儿,我不想你再出任何事情。” 容臻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缓缓的开口:“我确实可以借着照顾你的病住到睿王府里,因为我们差不多开始动手了。” 容臻的意思是,他们差不多可以开始联手对付宣王了,只要除掉此人,就离离儿的皇位更近一步了。 容臻想到这个问题,忽地望着容凛,脸上神容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凝重。 “容凛,我问你,你真的不想登上皇位吗?不想做天下万人之上的皇上吗?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不介意你做皇帝,不过你要告诉我心中所想的。”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立刻收敛了自个儿温润神容,认真无比的望着容臻:“臻儿,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想过坐那皇位,因为我志不在皇位,我只想要一个完满的家,有一个妻子有几个孩子,这已经足够了。” 他说完望向容臻,柔柔的说道:“你会不会嫌我是个没有大志向的男人。” 容臻摇头,唇角是潋滟的笑意:“我喜欢你,无关别的。” 这一句话带给容凛是强大无比的震憾,他的心一瞬间充满了满满的幸福,激动,感激,他就知道臻儿与别的人是不一样的,若是今日他这番话和别的人说,也许那个人会认为他疯了,而臻儿却如此的坦然,所以此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谢谢你,臻儿,以后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陪你去做的,我唯一的一个要求,你好好的,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容臻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同样有满满的幸福溢出来。 “好,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从现在开始我们联手对付敌人,把那些该死的混蛋,一一的收拾掉,等到推了容离上位,我和你就过我们的日子。” “嗯”容凛满脸的向往之色,眼神微微的敛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容臻,立刻望向容臻认真的说道。 “臻儿,其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 “说,”容臻看他神容认真,似乎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望着容凛。 容凛想到了宸妃,想到了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倒底还是心疼的,这也许就是血脉亲情吧。 想到宣王得了自己所有的宠爱,这一刻他是嫉妒宣王君冥的。 本来那些疼爱都是他的,可是却让他享受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现在的母妃梅妃带来的。 容凛的眼神中瞬间的冷森阴沉,这个女人他不会放过的,太恶毒阴险了,既然把自己从宸妃那边换过来,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自己,自已的孩子在别人那里享受了那样的宠爱,为什么不对别人的孩子好一些呢/。 容凛的眼里满是恨意,这一刻的他,周身布满了戾气,这让容臻心惊,发生什么事了。 她伸手握着容凛的手,缓缓的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容凛清醒一些,抬眸看着容臻,心终于又温软下来,看到臻儿,他的心情便会无端的好起来。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其实我根本不是老皇帝的儿子。” “啊,”这一回容臻被吓倒了,好好的怎么又不是尧景帝的儿子了,那容凛是谁的孩子啊。 “那你是?” “我是皇上的弟弟九贤王的儿子,而且我也不是梅妃所生的,我是宸妃的儿子。” “宸妃娘娘的儿子,怎么会这样,那你怎么会到了梅妃的身边,还有宸妃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这些苦呢。” 容臻的心一瞬间对于宸妃有些讨厌,想到容凛所受的苦,她真的想跑去问宸妃,怎么可以这样对自个的儿子。 容凛看容臻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在心疼他,他慢慢的一动欲坐起身子,容臻伸手小心的扶他坐好,容凛幽幽开口:“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你看她疼宣王君冥就知道了,她一直以为君冥才是她的儿子,事实上这是梅妃一手策划的,梅妃知道自己身为宁安候府的嫡女,自己所生的儿子即便再出色,也不可能当上皇帝的,而宸妃却不一样,宸妃背后的靖江候府,并没有实权,再一个皇帝又宠爱宸妃,一定会让宸妃的儿子当太子,所以她便想办法把自个的儿子换到了宸妃的身边。” “宸妃娘娘那么聪明,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容臻眸色暗沉,对于梅妃这个老女人,十分的憎恶,尤其是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找自己的麻烦。 贱人,原来不是为了帮容凛娶她,也不是因为她不嫁容凛,她生气,她这样做,是害怕她嫁给她自个的儿子宣王吧。 容凛微眯眼:“我三岁的时候便进了大历,那时候因为小,所以容貌没有长开,宸妃没有注意,然后我进了大历,她就更不知道情况了,这一次我回京后,她看到我的长相,发现我长得竟然跟已死的九贤王十分的神似,这下她起了疑心,细心的去查之后,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之前那夏嬷嬷之所以死,也是因为她动的手脚。”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容臻靠在容凛的身边,轻声问道/。 容凛伸出手搂过她的身子,抱着她,借以从她的身上汲取温暖。 “今晚宫宴之后,宸妃派人拦截了我,告诉了我当年的真相。” 容凛想到了宸妃的泪眼,想到了她的伤心欲绝,想到了自己最后离开时,她那悲凉的笑。 忽地他就想原谅她了,因为她是他的母妃,他希望她开心一些。 “那你原谅她了吗?” 容臻可以想像宸妃现在有多么的痛苦,自己疼着宠着的儿子竟然是仇人的儿子,而自己的儿子受了很多的苦很多的罪,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更何况容凛还是宸妃最喜欢的男人的孩子,这更可以想像得出她的痛苦了。 容臻对于宸妃很有好感,所以从心底希望容凛能够原谅宸妃。 若是他不原谅宸妃的话,岂不是如了恶人的意,让恶人痛快着,自己人却痛苦着,不,她不希望这样。 容臻望向容凛的时候,眼里满是希翼。 容凛忍不住笑望向她:“臻儿,你是希望我原谅她是吗?” “我觉得她挺好的,自从进入了开罗,她对我就挺好的,虽然她是我名义上的姑姑,对我照顾似乎是应该的,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好女人,所以我不想让她难过,而且我希望有一个好婆婆,不想要一个恶婆婆。” 容臻说到最后,容凛狭长浓黑的凤眉轻挑了上去,双瞳布满了潋滟动人的神彩,紧盯着容臻欣喜的开口。 “臻儿,你这是同意嫁给我了。” 容臻直接的白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同意嫁给你了。” “你说想要一个好婆婆,不想要一个恶婆婆,这难道不是表示你同意嫁给我了。” 容臻白了他一眼,假意闭上眼睛休息:“累了,我休息一会儿。” 容凛唇角是诱人的笑,瞳眸幽幽迷蒙,一抹幽亮的光辉映在他的瞳底,他忽地伸手抱过容臻,俯身便霸道的亲吻了上去。 容臻下意识的一惊,抬手欲推开他,她一推,容凛立刻虚软的蹙眉,轻哼起来。 容臻不由得担心,赶紧的收回手,她一收手,容凛更霸道的亲吻着她,细细的缠绵的吻落在容臻的唇上。 容臻慢慢的放松了,接受了他的吻,马车里一片热氤缠绵的气息。 不过因为容凛先前和天山一族的三长老对了一掌,受了内伤,所以身子很虚弱,两个人缠绵的亲吻了一会儿后,他已虚弱得动不了了,容臻赶紧的扶他躺下来,看着他眉眼满是柔情,唇上一片鲜艳的色泽,想到两个人方才缠绵的吻,她不由得脸颊娇红起来,整个人说不出的明媚,容凛抬手轻摸她的脸。 “臻儿,真好看。” 容臻听着他的话,忍不住追问一句:“那是现在的我好看,还是从前的我好看。” 问完便哑然失笑,容凛却认真无比的说道:“在我的心里,只要是小臻儿,不管什么样的容貌都是最好看的。” 这样温柔缠绵的话,又是心上人说出来的,换做谁抵挡得了,所以容臻便在他温柔的话里,深陷了下去。 容凛伸手拉了容臻躺在自己的身边,靠在自己的胸前。 容臻因为怕他受伤,所以没敢动,便安静的轻伏在他的胸前,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说着说着,容臻想到自己也有一件事要告诉容凛,所以略抬起一些身,俯身望着容凛,认真的说道。 “容凛,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容离他不是大历的人,其实他是开罗的皇子。” “呃,”容凛受惊了,容离怎么成了开罗的皇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容臻不打算再隐瞒他,所以把容离的身世告诉他,相爱的两个人彼此坦诚,她希望有一天告诉容凛,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自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灵魂。 希望到那时候,听到她这样说,他能坦然一笑了之。 不要受到任何的惊吓。 不过眼下还是不要说了,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很多,先做好别的事情要紧。 容臻想着把容离的身世告诉了容凛:“你应该知道我姑姑长亭公主曾嫁给你父皇,进行两国联姻的事情吧,当年长亭姑姑怀孕的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开罗一直在谋算着大历,她身为大历的公主,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开罗谋夺大历的江山皇位,所以姑姑写了一封密信给我娘亲,让她告诉大历的老皇帝,可是她不知道,大历的老皇帝和我娘亲关系太恶劣了,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后来长亭姑姑发现这件事的事情,被你们开罗的皇帝发现了,他想杀掉长亭姑姑,长亭姑姑一路逃离了开罗,回大历,那些人一直追杀着她,后来她在逃跑的途中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便是离儿,后来姑姑进了大历的寺庙,正好遇到我娘亲,她便让我娘亲照顾离儿,她自己离开引开了那些追杀的人。” 马车里一时间死一般的沉寂,容凛脸上满是深重,对于这件事,他很难过,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离儿他竟然是开罗的皇子。 “所以离儿他上位做开罗的皇帝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他应得的,也是最好的局面。” 容凛这一刻终于了解为什么臻儿坚持让容离上位了,因为唯有他,只有他上位才是对天下五湖四海百姓最公平的对待,容离生于开罗,长于大历,不管是对开罗还是对大历,他都会一视同仁的,这样才是天下真正的安宁。 本来他还担心,容离是大历的皇子,若是日后有人发现了这件事怎么办,可没想到他一直是开罗的皇子,所以皇位于他来说,是名正言顺的。 容凛想着,忽地长眉一挑,来了一个主意。 “臻儿,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最能帮助容离上位的主意。” “你说说看。” 容臻飞快的说道,其实虽然容离是开罗名正言顺的皇子,但是她并不是因为他这个身份而让他上位的,而是他上位会让天下百姓真正的安宁下来。 若不是他,换做别的任何一个,大历的百姓会一直得不到公平的对待。 所以这才是她推他上位的目的。 容凛眼神深邃澄碧,唇角是潋滟明媚的笑意。 “我们除掉宣王,让宸妃娘娘把十三殿下认到自己的名下,这样没有了宣王,皇上又一心一意的想收拾我,他是不可能让我当什么皇帝的,皇室中就只剩下十二殿下和十三殿下了,但是相较于十二殿下,十三殿下明显的更有优势,因为宸妃娘娘很得宠。” 容凛话落,容臻立刻点头同意了,没错,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若是能让宸妃认了离儿,他一定会顺利上位的。 “可是宸妃娘娘会不会不同意,她会不会想让你当皇帝,必竟她恨尧景帝,自然想让你得了他的江山皇位。” 这是容臻的顾虑,若是宸妃娘娘不同意呢,这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容凛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臻儿,你别担心,这事有我去做,我相信她会同意的。” 相较于他做这个皇帝,他现在认为容离才有资格做开罗的皇帝,因为他是真正的皇室血脉,而他并不是什么皇室的血脉。 一来他本身就不稀憾什么江山地位,二来他现在不是开罗的皇室血脉,若是被人发现这件事,就要惹来不必要的风波,他倒不如安安份份的守着臻儿和孩子们过日子,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想做皇帝,做皇帝太累了。 这么些年他已经够累的了,他只想安静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所以江山皇位,就让容离坐吧。 容臻点头,不过却没忘了叮咛容凛。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越发的小心了,因为宣王君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他背后一直隐着的梅妃,梅妃使了这么大的心计,就是为了让自个的儿子当上皇帝,若是她发现儿子当不了皇帝,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所以这个女人我们也不要大意了,另外还有天山一族的人,我们也大意不得。” 说到天山一族的事情,容凛便想到流云和尚一心一意认定容臻是天山一族公主的事情,。 他现在要告诉臻儿吗?可是蒋夫人说这事让她亲口和臻儿说,所以他一一。 容凛正想着,外面驾车的侍卫已出声了:“王爷,王府到了,你看是直接驶进去,还是下马。” 容凛顾不得再想,沉声命令外面的人:“直接驶进去吧。” 他完望向容臻,霸道的说道:“所以臻儿你留下来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容臻忍不住笑起来:“好,那我就暂时的住下来,对外就说你为了救我受伤了,所以我要住下来照顾你,必竟睿王府里一个女人也没有。” “好,臻儿最好了。” 容凛立刻像得了宝似的,愉悦的笑起来,马车一路驶进了睿王府。 睿王府里,花姐等下人都知道了自家王爷受了伤的事情,所以王府的下人早就集合了一起等着,待到王爷的马车一停,众人便看到自家的王爷一脸邪魅笑意的靠在赵小姐的身上,那神情似乎快不行了似的,整个人都快挂在赵小姐的身上了,最主要的是自家的这位爷脸上的笑意就像一朵开得烂漫的山花,明媚娇艳。 花姐等人呆了一呆,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过后,确定了爷今天的心情很好,而且是十分的好,无比的好。 所以他所受的那点内伤,似乎已经微不足道了。 不过身为睿王府的大总管,看到主子受伤,他还是要表示自己衷心的问候的。 “爷,你没事吧?” 容凛现在心情好,看谁谁顺眼,所以望向花姐的眼神无比的温柔,这眼神让花姐有些受宠若惊,同时有些想落泪了。 爷他终于活了过来,这真是太好了,老天还是善待他们家爷的。 不对,应该是他们以后要侍候好嘉宜公主,只要嘉宜公主陪着爷,爷的心情就美美的棒棒的,而他们的日子也美美的棒棒的。 花姐想着望向容臻的眼神,说不出的谄媚乖顺,容臻看得鸡皮疙瘩全出来了,而且她怎么感觉这老家伙变成了一只萌宠的小狗呢。 “赵小姐,您受累了。” 容臻的嘴角抽了抽,明明是容凛救了她,她顺带的送他回来,怎么就成了她受累了,这花姐可真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 “不累,你在前面带路,我要送你们家爷前往他住的地方。” “是,是,”花姐一迭连声的应是,然后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一堆人赶紧的各自去做事,眼下爷有一个嘉宜公主就行了,谁也不需要了,大伙儿个个站在这里碍眼吗? 花姐把人遣散后,自己领着两名手下在前面带路,一路把自家的爷和容臻往爷的院子领去。 路上,便听到爷下命令:“花公公,把离得本王最近的紫鸾轩收拾一下,赵小姐要住在睿王府里照顾本王。” 花姐一听,立马眉开颜笑,欢喜不已的点头。 “是,奴才明白了,爷放心着吧,奴才马上领着人下去收拾,一定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的灰尘。” 他说完乘机抬眉看了一眼容臻,看容臻并没有反对,依旧脸上布着温和的笑意,和自家的爷,可谓郎情妾意,恩爱情长,看来这两位的好事要近了。 花姐是越想越开心,容臻懒得理会这货,一众人一路走到了容凛住的院子。 容凛住的院子,圆形的拱门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臻园。 容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容凛已经拖着她往里走去。 外人看上去是容凛靠在她的身上,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她的身上,事实上只有她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有把整个力量放在她身上,反而是他拖拽着她,一路走着。 花姐看容臻望着臻园两个字直发愣,立刻乘机替主子邀功。 “我们家爷啊,日思夜想,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最后赌情思人,连园名都改了。” 容臻无语的白了这货一眼,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花公公,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聒噪,你这样职噪,你知道什么地方最适合你吗?” 花姐一脸惊吓的缩脑袋,摆明了不是好地方啊。 容臻呵呵笑:“伶人倌,最需要花公公这样有才的人照顾了。” 花公公脸色一白,赶紧的求饶:“赵小姐,奴才该死,奴才嘴贱,奴才自己掌嘴。” 他假意往脸上扇去,容臻冷哼:“行了,别贫了,明知道你们家爷疼你,还故意扇嘴巴,这不是承心让你们家爷心疼吗?” 容凛立刻接口:“臻儿,我不心疼,你尽管把他送去伶人倌吧,其实我也觉得他挺烦的,你这主意不错。” 花姐狂瞪眼,瞪着自家的主子。 爷你样真的好吗,你这样不担心把你媳妇宠上天吗,你这样不担心你媳妇以后爬上你的头吗? 不过他不敢问啊,花姐苦兮兮的哀求起来:“爷,奴才不敢了,以后再不敢了,以后奴才的嘴巴只用来吃饭,绝不多说一个字。” 容凛心情很好的笑起来:“那还不快滚。” 花姐立马带着两个下人往外撤,一边撤一边心里冷哼,不就是想独处吗,不就是嫌他碍眼吗,重色轻友的家伙,之前还要死要活的,这下就忘了俺们的功劳了。 不过花姐走出去不远,容臻唤住了他。 “花姐。” 花姐立马换上笑脸,三步并两步,速度奇快的跑了过来,一脸谄媚的笑望着容臻。 这家伙脸上擦了粉,涂了口红,此刻笑得谄媚的样子,真正是像足了青楼里的老鸨儿。 容臻看得眼疼,忍不住伸手揉脑袋:“公公,你这笑太假。” 容臻一说,花姐一收嘴角,立马换了一个真诚无比的微笑:“赵小姐,你看这样可行?” 容臻翻白眼,这货天生适合当戏子,她绝对斗不了他。 “去把郑同和元宝带过来吧,我想见见他们。” 容臻没提到妙音,因为妙音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还要问问容凛呢。 花姐听了应声:“是,奴才立刻去带他们过来。” 郑同和元宝一直闹着他,要见自家的主子,他都被他们烦死了,现在总算好了。 花姐一溜烟的转身去带人,这里容臻扶着容凛两个人一路往容凛住的院子走去,路上容臻没忘了问容凛:“妙音是怎么回事,可有查清楚,背后可有指使的人?” “本王派人查了的,妙音当日确实是被人卖了的,是开罗军中的一个校尉,这校尉意图染指妙音,被妙音给咬伤了,那家伙一下子恼羞成怒,便把妙音卖到了红袖楼里去了。” “本来这事也没什么,可是巧就巧在这校尉竟然在一次和人争女人的时候,被人失手打死了,本王总觉得这事不单纯,怎么好巧不巧的便被人打死了呢,当日开罗攻破大历后,本王曾下令让人去查妙音的下落,可是却没有找到,这说明带走妙音的不是寻常人。” 容凛说到这儿,忽地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掉首认真无比的望着容臻:“臻儿,你知道当日替本王下令攻破大历京城的是谁吗?” 容臻摇头,她自然不知道这种事。 容凛沉声开口:“萧墨,也就是当日大历的右相齐墨。” 容臻的眼神幽暗无比,如若说容凛骗了她身份,齐墨其实也骗了她,不过容凛做了很多的努力,所以她选择原谅了容凛,可是不代表她会原谅萧墨,或者该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陌路人。 “看来尧景帝很信任他,所以才会把另一块兵符交给他。” “自从查到是他动用了另外一块兵符,我顺便的查了他这个人,发现此人十分的高深莫测,可是他只不过是宁安候府的一个小小的庶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能力呢,就算他被皇上看中,成了潜进开罗的一枚种子,可是他背后似乎隐藏着一批势力,要不然做事不会如此得心应手。” “而且你知道吗,之前我抓住假冒你的萧月香的时候,萧月香曾经交待出一件事,抓她的人黑袍之上都绣有一种死亡草,这种草只有暹朱国的边境才有。” 容凛说到这儿停住了,容臻一脸的受惊,飞快的开口:“你不会是怀疑萧墨,事实上是暹朱的人吧,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雀,他的目的就是毁掉大历,然后再毁掉开罗,他们暹朱复国吧。” “这只是本王的怀疑,不过目前为止,本王还没有查到地直接的证据,本王已经让人去搜这些暹朱的余孽,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两个人说着话,已走到容凛所住的一排五间的雕梁画栋的主居,两侧有长长的偏院,还有耳房等,一眼望去,十分的豪华,容臻把容凛扶进他住的主房,又安置他躺下来,看他的脸色在灯光下一片苍白,不由得担心的开口:“内力是不是伤得很重,要不然我帮你修复一下。” 容凛却摇头:“没事,我休息一下,回头自己运力调缓一下。” “这天山一族的人还真是难缠,今晚只出了一个三长老四长老,若是他们全都出现的话,只怕我们也躲不过去。” 容臻说到这个,便火大不已。 容凛森冷的开口:“我就不相信,我们斗不过他,即便他们武功厉害,我们也要狠狠的收拾他们,只不过不能硬拼,智取便是了。” 容臻想了想点头,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花姐率先走了进来,飞快的禀报道:“王爷,郑同和元宝过来了,另外蒋夫人也过来了。” 蒋静姝是听说容凛受了内伤,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听到是女儿送容凛回来的。 听到这消息,蒋静姝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房里,容臻听到花姐的话,早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快,把我娘请进来吧,。” “是,”花姐走了出去,很快外面蒋静姝领着郑同和元宝二人走了进来,郑同和元宝二人还没有见过容臻,所以看到睿王爷的房里站着一个清丽出尘的女子时,两个人脸色便先不好了,眉都蹙了起来。 不是说带他们带见主子吗?怎么却看到另外一个女人了,看上去还和睿王爷很要好的样子,这真让人火大。 郑同正想说话,却看到身侧的蒋静姝紧走了几步上前一步拉住了那清丽逼人女子的手,温声唤了一句:“臻儿,你过来了?” 郑同和元宝二人立马石化了,呆呆的好半天反应不得。 容臻点头,伸手拉着蒋静姝的手:“娘亲,你待在这里还习惯吗?若是不习惯,我这两天让人把你接出去。” 容臻话一起,床上的容凛不爱听了,立刻出声阻拦:“臻儿,娘住在我这里挺好的,你别让她出去了,眼下闵京并不太平,她住出去,若是出事怎么办?” 房间里,除了蒋静姝比较淡定外,其他人都是惊雷滚滚,一起望向床上的容凛。 最先反应过来的容臻无语的望着容凛:“睿王爷,你这叫谁呢?” 容凛不看容臻,望着蒋静姝,眉眼愉悦的说道:“这是娘同意的。” 容臻望向了蒋静姝,蒋静姝呵呵笑,赶紧的掉头望向郑同和元宝:“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不是一直念叨着要见你家主子吗?” 郑同和元宝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还是容臻开口:“郑同,元宝,你们两个人受苦了。” 她一说话,那熟悉的语气,郑同和元宝感受到了,两个人扑通一声跪下来,呜呜的大哭:“公主,奴才给你磕头了。” “奴婢给你磕头了。” 容臻走过去扶他们两个人起来:“好了,起来吧,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公主。” 两个人一起答,容臻赶紧的纠正他们:“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公主,你们还是叫我小姐好了。” 郑同和元宝愣了一下,终于想到,眼下大历已亡,所以公主自然也不是公主了,何况现在还是在开罗,他们自然更要小心了,逐点头:“是的,小姐,我们知道了。” 房间里,气氛高涨起来,个个围着容臻说起别后的话来,十分的热闹。 说了一会儿,便说到容凛受伤的事情上,蒋静姝知道容凛是受了内伤,不由得挑起眉开口:“容凛受了内伤,可以让流云大师用内力修复,流云大师的内力十分的强大霸气,而且他练的功力对于修复人的内力十分的好。” 蒋静姝一说完,容凛便朝着暗处冷喝:“流云大师,你还不出来。” 这和尚够可以的啊,明明可以替容凛修复内力,竟然一声不吭的待在暗处,她若早知道他的功力可以帮助容凛修复,哪里还等到现在啊。 流云大师一听容臻的喝声,终于从门外走了进来。 容臻嘴角勾出幽暗的笑意:“流云大师,既然你的内力可以帮助睿王爷修复内力,为什么不吭声。” 流云大师望向容臻,一脸无辜的说道:“是这样的,不是我不给他修复功力,而是他下了命令给老衲,不准我随便出现在小姐的面前,所以我能不出现尽量不出现。”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他这就是报复容凛。 何况一想到容凛不让他和容臻说关于她身世的事情,他便郁闷不已,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还乐意替人修复内力吗? 不过容臻可不理会他心情郁闷。 “流云大师,你还是替容凛修复一下内力吧,眼下天山一族的人还在闵京城呢,若是容凛受伤的事情让他们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再起乱子的。” 流云大师看容臻说到天山一族的时候,周身笼罩着戾气,瞳眸闪烁着嗖嗖的冷芒,分明是极憎恨天山一族的人的,若是她知道自己是天山一族的人,她会怎么样呢,流云和尚的心咯噔往下一沉,不敢想了。 ☆、第155章 宸妃中毒 房间里,容凛,蒋静姝,流云和尚都看着容臻,这三人眼下都知道了容臻的身世很可能和天山一族有关,可是看容臻此刻对天山一族人的憎恨之态,众人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这事了。 容臻则催促流云和尚:“你快点替容凛修复内力。” “好,老衲遵命。” 不管怎么样,流云大师已经认定了容臻便是天山一族的人,未来的族长,所以对于她的命令,直接的执行。 流云大师答应下来后,望向房间里的人。 “你们都出去吧,老衲要给君施主调治内伤。” 容臻和蒋静姝还有郑同元宝花姐等人都走了出来,郑同和元宝是最高兴的,虽然先前看到主子不是原来的样子,有些不习惯,但现在他们可以确定了,眼面前的这个女子确实是他们的主子。 主子没死,这是高兴的事情,以后他们又是有主的人了。 两个人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郑公公,小姐没死,我们以后还负责侍候小姐吗?” 郑同点头:“嗯,是的,还负责侍候她。” 前面容臻听到后面两个人说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掉首望向郑同和元宝两个:“这几天我住在睿王府内照顾殿下,你们两个负责侍候我吧。” 郑同和元宝一听,立马笑了起来:“是,小姐。” 前面蒋静姝伸手拉了容臻的手:“臻儿,娘亲有话要和你说。” 花姐,郑同和元宝一听蒋静姝的话,自动自发的走到一边去了,夫人有话要和小姐说,他们凑什么热闹啊。 容臻看蒋静姝很认真,神容庄重,知道她要和她说的话,定然十分的重要,所以跟着她的身后往一边走去。 蒋静姝拉着容臻的手,满目慈爱的望着她,唇角是温柔的笑意,慢慢的她开口:“臻儿,你是不是很讨厌天山一族的人。” 一提到这个,容臻便来火,直接冷怒出声:“这天山一族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有一日她们落到我的手里,我定不会轻饶了他们,若不是他们,容凛不会受伤的。尤其是那个天山一族的公主慕容灵仙,好像没见过男人似的,真是太可恨了。” 容臻越说越来火,最后一抬首看蒋静姝眸光幽幽的望着她,终于发现自个娘亲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容臻停住了话,温声问蒋静姝:“娘亲,你怎么了。” 蒋静姝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本来她是想把臻儿的身世告诉臻儿的,可是她忽地发现一件事,她还不能确认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天山一族的族长,只是听流云和尚说的,若是她喜欢的人最后不是天山一族的族长怎么办,那岂不是闹了一个大乌龙,如此一想,蒋静姝到嘴的话停了下来,她起码先要确认一下,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她喜欢的人,若是肯定了,她才能告诉臻儿这件事。 “没一一。” 蒋静姝的话刚起了个头,暗夜的睿王府里,忽地响起了杀戳打斗声,容臻和蒋静姝二人便停住了说话,睿王府的花公公领着人奔了出去,郑同和元宝二人也跟着花姐奔了出去。 容臻和蒋静姝站着没动,两个人相视一眼,容臻沉声开口:“什么人竟然胆敢私闯睿王府,这是不要命了吗?” 容臻话刚落,郑同已经气吁喘喘的飞奔了地来:“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 容臻望着他,蹙眉道:“什么人闯进了睿王府。” “奴才瞧着其中一人好像是那个容少卿。” “容少卿?”容臻立马激动了,容少卿他们没死吗?这些人都是当初蒋静姝送给她的隐卫,本来她以为他们都死了,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现在都换了这一副容颜了。 容臻闪身便往外面走,蒋静姝赶紧的跟上她,一行人一路直奔睿王府的外院,待到进了外院,便看到一团人围着几个人。 那被围着的几个人眼看着要被抓了,容臻一眼便看到为首的人正是容少卿,她不由得沉声冷喝:“住手。” 她一声喝,花姐已是听到了,飞快的说道:“停了,停了,这些人是赵小姐的人。” 睿王府的亲卫,刷刷的收了手,所有人闪身便走,眨眼的功夫,寂静空旷的前院一个亲卫都没有了,只剩下容臻等人。 容少卿此时手举一盏香草灯,忽忽悠悠的站在夜幕之下,抬首朝容臻望过来,一瞬间有些错愕,先前他听到冷喝声,还当是自家的主子呢,可待到望过来,却发现这人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他正想着,容臻身边的蒋静姝已经和容臻走了过去,容少卿手里的香草灯熄了。 他终于肯定,这个容貌并不像自家主子的人,其实就是主子,还有主子身边的人分明就是皇后娘娘。 没想到娘娘竟然没死。 容少卿扔掉了手里的香草灯,领着身后的*名暗卫,飞快的跪下:“属下等见过娘娘,见过公主。” 容臻一眼望去,发现当初的十八隐卫,现在还有十个人,其中连侍候她的丫头都不见了。 她的心不由得沉甸甸的,眸中满是伤痛。 “少卿,你们只活了这么些人吗?其他人呢。” “回公主的话,当日我们拦截那些兵将,待到公主走了后,因为不想全都死了,所以留下了八个人抵挡那些兵将,其他人突围而出,所以我们活了下来,但是他们一一。” 容少卿说到这儿,心很疼,其实当初他是坚持要留下来的,但是那些人却坚持让他带着一部分人离开,并让他找到公主,继续保护公主。 事后他第一时间便去查了的,确认那些人真的死了的,所以十八隐卫现在只剩下十个。 容臻看容少卿的神容,知道当日其他的人都死了,心不由得揪疼,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墨下令攻城的原因。 这一刻容臻的心里把萧墨给惦记上了。 萧墨,日后我定要和你算算这帐。 “你们起来吧,这段时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容少卿摇头:“属下等不吃苦。” 相较于别的人,他们知道公主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庆幸的事情了。 因为他们的命和公主的命连在一起,所以他们没死,就说明公主还活着,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放弃的在寻找公主。 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公主的下落,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世外高人,想到了一个办法,用他们的血做成香草灯,香草灯可指引他们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所以他们一路找到了睿王府,现在灯灭了,说明他们要找的人找到了。 容少卿笑着缓缓起身,容臻望着他们,心痛那些死去的暗卫,同时心里也很高兴,这些人是她的人,现在她算是如鱼得水了,虽然只有十人,但这十人的功夫并不差,所以就算碰上慕容灵仙,她也不至于那么差。 一众人相逢,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个个都很高兴。 不过夜太深了,容臻便吩咐花姐安排了所有人下去休息,花姐领命把所有人安排下去休息。 容臻则和蒋静姝二人一路回容凛住的臻园,两个人刚进臻园容凛所住的房子,便看到流云和尚从内室走了出来,看上去很疲倦。 容臻立刻上前问道:“流云大师,怎么样?有没有替睿王爷修复好内力。” “差不多了,他再稍微的调息几天就不会有大碍了。” “这真是太好了,”容臻高兴的点头,流云大师郁闷的望着容臻,公主,你这样真的好吗?我累成狗的样子你怎么就没有看到呢。 蒋静姝自然看出了流云大师眼里的郁闷,赶紧的说道:“流云大师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容臻抬脚便欲进容凛的房间看看他,却被流云大师伸手拦了:“小姐,你不要进去了,他已经休息了,夜深了,小姐还是去休息吧。” 容臻想想也是这个理,倒同意了,郑同和元宝立刻过来侍候她回她住的地方休息。 蒋静姝住的院子。 流云和尚脸色不善的端坐在蒋静姝的房里,一脸你若不说,我就不走的意思。 想到容臻对于天山一族的人越来越憎恨,这并不是好事,所以他希望蒋静姝尽快的告诉容臻她身世的事情。 本来流云和尚想亲自和容臻说的,不过他知道一件事,若是他跑去和容臻说身世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怀疑容臻能扇他两耳光。所以这事还是蒋静姝说出来的好。 “你这样瞒着,只会让她越来越憎恨天山一族的人,等到日后,她知道了她是天山一族的人,她也不会理会的,所以我要你现在就告诉你。” 蒋静姝明艳动人的面容之上拢着昏黄的光辉,这昏黄的灯光使得她越发的美艳动人,就连流云和尚这样不轻易动心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蒋静姝是个少见的绝色美人,难怪当年哥哥心心恋恋的要出天山去找她,他是每一隔一段时间便要出天山去找她的,足足找了七年,后来再回来,他却失忆了。 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流云和尚想着。 蒋静姝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流云大师,一直以来都是你说我臻儿是天山一族的人,事实上连我都不能确认当初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天山一族的人,因为他没有告诉我他是什么人,我也没有问他,所以我不知道你兄长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这是蒋静姝第一次和流云和尚开诚公布的谈这件事,以前流云和尚一追问,蒋静姝便发火。 流云和尚一听蒋静姝的话,立刻从怀里取出一幅画像来,递到蒋静姝的面前,温和的说道:“这是我大哥的画像,他叫慕容连城,我们大家都叫他连城公子。” 蒋静姝伸手从流云和尚手里接过了画像,一眼便看出画像中的人,真的是她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只是那时候他不叫连城,他叫赫明月。 “果然是他。” 蒋静姝轻声低喃,手指轻抚过画像上的人,这么多年过去,她看到他的容颜,还是会心疼心痛。 当年她知道自己要嫁给大历的老皇帝时,很是反弹,所以一个人离家出走,在江湖上闯荡,那时候她认识了赫明月,两个人一起揩手闯荡江湖,当然她的武功实在太差了,大都分时间都是赫明月在照顾她,后来她喜欢上了赫明月,她想和他一起离开,不想嫁给大历的皇帝。 可是有一日赫明月忽地接到一封密信,说家族中出了点事,他要立刻赶回去处理。 两个人约定了一个时间,在开满杏花的月江湖边会面,然后赫明月带她离开。 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她一直等,他并没有出现,她以为他变心了,所以伤心难过的离开了月江湖,回到了大历的京城,嫁给了大历的老皇帝。 她进宫后,本来是一心一意安份的做一国皇后的,可是她没想到,大历的老皇帝自从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他,一直百般的找她的碴,眼看着宫中的后妃各个的来算计她,那段日子是她过得最难的时候。 后来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便领着人进大历的寺庙去上香,谁知道却在寺庙里看到了一直找她的赫明月。 当时她不敢见他,就悄悄的领着人回宫了,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因为她太想他了,太思念他了,尤其在自己过得不好的时候,越发的想见他了,因为在闯荡江湖的时候,他待她一直如掌心中的宝。 所以她想见她一面,为了不让宫中的人发现,她让自己的好友简夫人冒充自己待在宫里,自己却出了宫,也就是那一夜,她和赫明月第一次偷尝了禁果,也就是那一夜,她怀了臻儿。 事后,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身为大历的皇后,不可能眼着赫明月离开的,当然那时候她不知道赫明月其实是天山一族的族长,她想着,若是她跟赫明月离开,不管天涯海角,他们都不会安宁的,所以她给赫明月喂了使人丧失记忆的忘情丹,让他忘记了他和自己的一段情。 房间里,蒋静姝想到从前的种种,只觉得心痛无比,眼里有泪滑落下来。 “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 虽然知道他娶了别的女人,又生了别的女儿,但她不怪他。 因为是她给他下了忘情丹的,他忘了她娶了妻,她替他高兴。 臻儿就是他送给她的礼物,现在她唯求他过得开心快乐一些,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她也会祝福他的。 房间一侧的流云和尚听了蒋静姝的话,知道她终于承认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那是不是表示容臻确实是他大哥的孩子,也就是她身上确实是有奇脉的。 “蒋静姝,若是你真的想我大哥好的话,那就告诉容臻她的身份,你知道吗,我们天山一族有规定,若是身有奇脉,便是我们天山一族未来的族长。” 流云和尚的话倒叫蒋静姝呆了一呆,臻儿身上确实有奇脉,这件事以前赫明月和她说过,赫明月还教过她如何用内力压制住这道奇脉,当年她生下臻儿后,无意发现了这件事,立刻便用自己不深的内力压制住了臻儿的奇脉。 可惜自己内力太低,若是自己内力大一些的话,臻儿她的内力一定会十分的厉害。 蒋静姝抬眸望向流云和尚,认真的说道:“流云大师,眼下天山一族内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不知,你也不知,而且现在出现的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好招惹的,我听容凛说过,那什么四大长老好像只认慕容灵仙为公主,若是他们知道臻儿有什么奇脉,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掉臻儿的,现在臻儿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所以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身世的事情了,这样,等到这些坏人一一除掉后,我第一时间就告诉臻儿,你看如何?” 流云大师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最后倒也同意了,因为现在告诉容臻,确实不是时候。 不说开罗多少人想要容臻的命,就说天山一族的这些人,若是知道臻儿乃是拥有奇脉之人,这些人会不会想办法杀掉臻儿呢。 所以暂时确实不能说。 “嗯,我会用最短的时间查清楚天山一族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灵仙和四大长老为什么出天山,我想他们出山肯定是有原因的。” 蒋静姝点头,然后望向流云和尚:“你若是有连城的消息,就告诉我一声。” 流云和尚点头,闪身便飘了出去,说定了这件事情,他的心安了,眼下他除了要保护好容臻外,最好就是查清楚天山一族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慕容灵仙和四大长老竟然出了天山? 第二日,大年初一。 天还没有亮,睿王府的府门外,便有人敲门,花公公领着人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赵府的秦氏。 秦氏一看到花公公便心急的问道:“我家婵儿是不是住在睿王府。” 花姐一听,生怕秦氏怪容臻没有派人回去报个信,所以赶紧的揽了过错。 “赵夫人,这是奴才们的错,赵小姐让奴才们派人送信去赵家的,可是奴才们忘了这件事。” 秦氏却顾不得计较这些,她望着花公公说道:“公公,我想立刻见到她,我要和她进宫一趟。” 花姐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响,昨儿个宫里就不消停,今天这是又出什么事了,赶紧把秦氏往里让,一边走一边说道:“赵夫人,宫里出什么事了?” “宸妃娘娘在宫中出事了。” 秦氏话一落,花姐的心咯噔一沉,不安拢上心头。 这一回又要牵扯到谁,这宸妃可是皇帝心头尖上的人,现在竟然出事了,这一次的苗头会指向谁? 此时花姐还不知道宸妃才是自家主子的娘亲,所以心里说不出的担心,他想到的是宸妃乃是宣王的母妃,而眼下宣王府和睿王府可是敌对的,这宸妃不会帮助他的儿子把主意动到自家主子身上吧。 花姐一路领着秦氏直奔容臻住的地方。 容臻听到宫里宸妃出事了,心立马沉甸甸的无比的沉重。 眼下她还真琢磨不出,宸妃出事,是自个搞出来的,还是真的有人动她。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可是容凛的亲娘,她未来的婆婆啊,而且她还指着她认容离为子呢。 容臻一想到这个,赶紧俐落的收拾妥当,和秦氏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出了房间,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娘亲,昨夜我忘了派人去通知你一声,因为睿王爷受了伤,所以我打算住睿王府几天,好照顾他。” 秦氏想了一下,倒是没有阻拦,只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 “臻儿,你和娘说,你是不是喜欢这位睿王爷。” 若是喜欢,倒也无防,反正日后都是要嫁给睿王爷的。 若是不喜欢,还是不要住在睿王府里,日后若是别的男人知道女儿曾住在男人的家里,这事还是有些不妥的,即便开罗民风开放,但也不代表女人可以随意的住在别人家里。 秦氏一言落,又开口说道:“若是你喜欢他便也罢了,若是不喜欢的话,娘亲的意思还是不要住在睿王府里了,你可以每日过来照顾睿王爷。” 容臻没说话,不过她眼神中的温柔,秦氏还是看出了一些,知道女儿似乎是喜欢这位睿王爷的。 秦氏虽然是内宅女子,但是却看得很明白,皇上似乎并不喜欢睿王爷,所以女儿若是嫁给睿王爷,恐不是幸事,再加上还有一个宣王爷。 不过秦氏什么都没说,只叮咛容臻。 “婵儿,以后你要小心些。” “是,娘亲。” 两个人一路说着走出了容臻的院了,本来容臻准备跟着秦氏直接进宫的,可是她忽地想到一件顶重要的事情。 宫中宸妃娘娘最盼望见到的人,其实并不是她们,而是容凛。 容凛一直没说原谅宸妃娘娘,娘娘一定很难过,所以她还是让容凛写句话让她给带上,这样可以安宸妃娘娘的心。 “娘亲,我去看一下睿王爷,和他说一声进宫的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行。” 秦氏点头,容臻转身领着郑同和元宝两个人一路直奔容凛所住的院子,进了臻园后,她对后面跟着的郑同和元宝说到:“你们留在睿王府里,不要出去,眼下睿王府最安全,别的地方不安全。” “奴才知道了。” 郑同和元宝应声,一行三个人一路直走进臻园,臻园内的亲卫可没人敢拦容臻。 容臻进了容凛的房间,此时容凛已经醒了过来,正懒洋洋的歪靠在床上,较之先前,脸色已好看得多,有了一些血色,不过脸上拢了一层淡淡的担忧之色,容臻知道他已经知道宫里宸妃娘娘出事的消息。逐也不拐弯抹角的。 “听说宸妃娘娘在宫里出事了,所以我和娘亲进宫一趟,不过我知道宸妃娘娘眼下最想见到的人一定是你,可是你现在对外是受了伤,根本没办法进宫,何况她是宣王的母妃,你更不应该出现,所以我想让你写句话给我带上,我想宸妃娘娘若是看到,一定会很欣慰,很高兴的。” 容臻说完,容凛深思了一下,又抬眸望着容臻,幽暗的灯光之下,只见容臻眉眼染满了关心,她是真心真意的心疼宸妃的,罢罢,自然臻儿不希望他伤了宸妃的心,那他就原谅她了,其实本来他也有些心疼她的,只是想到要接受她,心里有些过不去坎,自己受了多少的苦,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原谅呢。 不过既然臻儿已经出面了,那他就不要太计较了。 “好,”容凛从床上翻身下来,走到房间一侧取来笔墨字纸,想了一下后,在铺开的白纸上写了一句话:“保重身体。”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不过却包涵了很多。 容臻看了一眼,高兴的笑了,取了过来,吹了又吹,相信宸妃娘娘看到这四个字,定然尤如那干沽的禾苗遇到了水一般。 容凛看到容臻笑颜如花,整个人拢在明黄的灯光之中,好似染了雾气的空谷铃兰一般,说不出的妍丽,看得他心里柔情顿起,长臂一伸便揽了容臻的腰,紧抱着她入怀,俯身霸道的吻上了容臻的唇,缠绵热切的深吻了下去,直到两个人气吁喘喘的才分开。 容臻脸颊更添明艳之色,整个人水嫩得几乎用手一掐便掐出水来,看得容凛更是心神荡漾。 “小臻儿,我真不想让你离开。” 容臻翻了翻白眼,扬了扬手里的纸,无语提醒某人:“我进宫究竟是为了谁啊?” 容凛则霸道的圈着容臻,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我是因为你才决定这么快原谅她的,所以你要奖励我。” 说着便把脸给凑了过来,大有让容臻吻他的意思。 容臻直接不客气的伸手掸了一下他的脸,在他吃疼的时候,一把推开他闪身便走,走出去才补了一句:“哼,下次再吃我的豆腐看我怎么收拾你。” 身后容凛暗磁如酒的低醇声音传出来:“求被吃。” 容臻脚下一趋,差点没踢倒,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过想到这家伙的厚颜无耻,她便又笑了起来,因为这样的容凛,俨然已回到了他们相识时候的他,。 这真的挺好的。 容臻收起容凛写给她的四个字,然后一路出了臻园,这一次她没有带郑同和元宝,以防被人认出来。 秦氏看她出来,心急的催促道:“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迟了,说不定宫里的皇上会恼火。” “嗯。” 容臻不再说什么,跟着秦氏一路进宫去了。 路上,秦氏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容臻说道:“对了,婵儿,昨天除了睿王爷出手救你受了伤,还有另外一个人救你也受了伤,眼下正在我赵府呢。” 容臻一听,立马便想到秦灏来,心里一下子着急了,先前她只顾着照顾容凛,却没注意到秦灏竟然受了伤。 “怎么样,他怎么样?” 容臻着急的问道,秦氏只当她是关心救命恩人,所以忙告诉她情况。 “那个人伤得挺重的,一条手臂差点废了,不过后来我们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虽然秦氏这样说,可是容臻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同时有些自责。 秦灏一直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没想到昨夜,她竟然忘了关心他,真是不应该。 回头从宫里回来,一定要回赵家去看看他。 “回头我跟你一起回赵府去看看他。” “好,”秦氏点头,接下来母女二人没有再说话,一起担心着宫里的宸妃娘娘,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控制不住的担心。 椒宸宫,一片死寂,寝宫外面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寝宫内,尧景帝以及宣王,靖江候赵傅明,赵子风等,个个脸色不好看,尤其是尧景帝,一张脸笼罩着狂风暴雨,怒气腾腾的瞪着御医,御医颤颤抖抖,生怕皇上一怒下令把他拖出去斩了,。 今天天没亮,宸妃忽地呕吐发热以及昏迷,眼下昏迷不醒,所以御医正在给她检查,不过因为老皇帝怒气冲天的瞪着,御医们颇觉压力,所以一时不敢妄下结论,几个人先轮番上前把脉。 尧景帝看一时没有结论出来,不由得火大不已,朝着几名御医怒喝:“你们这些蠢才,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娘娘的病情?若是耽搁了娘娘的病,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尧景帝望向床上一动不动,脸色一片苍白的宸妃,心里十分的疼痛。 宸妃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此刻看她昏迷不醒,他自然心疼。 几名御医被皇上一喝,更吓得害怕不安,连连的出错,连脉都诊不好了。 宣王看了,不由着急的说道:“父皇,你不要着急,让御医慢慢号,这样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的。” 宣王君冥满脸的担心,他真的不想母妃现在出什么事,若是母妃出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啊,所以他希望母妃一直好好的,直到他顺利的登基上位。 寝宫里,尧景帝听了宣王的话,总算不再说话。 宣王松了一口气,他还真害怕父皇责怪他呢。 宣王掉头望向床前替自个母妃诊脉的御医,温和内敛的开口:“你们不要着急,认真一些,仔细的查我母妃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忽然的呕吐发热昏迷呢。” 御医赶紧的应了一声,又开始认真的诊脉。 寝宫里一片安静,忽地门前响起脚步声,却是尧景帝身边侍候的大太监安生走了进来:“皇上,赵夫人和赵小姐过来了。” 尧景帝听到秦氏和容臻,眼神暗了一下,不这此刻倒也顾不得理会别的,挥了挥手:“让她们进来吧。” 尧景帝之所以让人宣了秦氏和容臻进宫来,乃是因为宸妃喜欢秦氏和容臻,他想让她们进宫来陪陪宸妃。 只是没想到宸妃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最可恼的是御医到现在连病也没有查出来。 尧是景帝心头再次火起,脸色阴骜无比,眼神腾腾的煞气,盯着那些御医。 殿外,秦氏和容臻走了进来,两个人一进来便先给尧景帝施礼:“臣妇,臣女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尧景帝挥手,不看她们两个,眼下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宸妃的身上。 尧景帝身侧的宣王,脸色却是十分的不好看,望着容臻的眸光说不出的幽冷,之前他已经得到消息,听说昨夜赵婵回府的途中被人追杀,是七皇兄带着人救了秦氏和赵婵,后来赵婵送了容凛回府,她一直没有离开睿王府。 宣王想到这个,呵呵冷笑,眸中戾气浓烈。 寝宫里,除了宣王脸色不好看,赵傅明的脸色也不好看,现在他是看一次秦氏,生气一回,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所以儿子才会和他分心的,现在他走到哪儿都被人家嘲笑,所以害得他不敢出去,每天只在家里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秦氏和容臻则懒得理会宣王和赵傅明,两个人一起掉头望向寝宫大床上的宸妃。 只见宸妃脸色十分的白,有冷汗不停的溢出来,她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点动静都没有,看上去十分的不好,秦氏和容臻二人不由得心疼,不过此时她们只能望着御医,不知道御医能不能查出娘娘为什么会这样。 诺大的寝宫里,一点杂声都没有,所有人都盯着床上的宸妃和几名御医。 此时几名御医终于一一给宸妃娘娘把过脉,不但给娘娘把过脉,还合议了一下,最后一名专门负责宸妃膳食的御医走了出来,飞快的禀报:“回皇上的话,臣等经过查探,已确认娘娘之所以忽然的呕吐昏迷,乃是因为体内有麝香的原因,而且这麝香在娘娘的体内已有很长的时间了,平时因为下得少,所以没人注意,但是之前娘娘因为妇科腹痛,让臣给她开了一些红花益母草的汤饮,没想到这红花益母草的汤药竟然诱发了娘娘体内的麝香,这致使娘娘突发的呕吐发热昏迷。” 御医说完,尧景帝脸上的狂怒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 “你说什么,你说宸妃娘娘体内有麝香,这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的话,有人给娘娘下了麝香,因为平时下得很少,所以不容易发现,若不是红花益母汤,恐怕还不会发现。” 这下尧景帝真的雷霆震怒了,麝香是什么功效,他是知道的,分明是有人不想让宸妃怀孕,所以才会给她下这样阴毒的药物。 一直以来,尧景帝都想和宸妃再生一个孩子,再生一个像宸妃的女儿,可是一直以来宸妃都没有怀孕,他也没有多想,可是没想到不是宸妃不怀孕,而是有人给她下了麝香,让她根本怀了孕。 这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实在是太可恨了,查,他一定要查出来究竟是何人这样做的。 尧景帝望向几名御医:“现在你们先救醒宸妃娘娘。” 为首的御医飞快的开口:“皇上,臣有一事禀报皇上。” “你说,”尧景帝现在怒火狂炽得想杀人,眼神阴骜得吓人,御医吓得直打颤,可是该说的不该不说,惶惶不安的禀报:“娘娘的身子以后只怕再也无法受孕了。” 一言使得尧景帝抓狂,大手一挥,手边的茶蛊尽数的洒落到地上去。 御医吓得扑通扑通跪下:“皇上。” 宣王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不过眼下还是尽快救醒母妃要紧,所以他望向尧景帝心急的开口:“父皇,还是先救醒母妃要紧,若是再耽搁,只怕母妃她出什么事?” 一言提醒了愤怒的尧景帝,尧景帝挥手:“去,立刻开始给娘娘施针,给她开药,保住她性命无忧便行。” “谢皇上。” 御医松了一口气,赶紧的去施针开汤药。 这里,尧景帝望向身前的大太监安生:“立刻给朕去查这件事,从御膳房开始查,查宸妃的膳食,平时都有什么人接触过,不管是什么人,一律查到底,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胆,竟然给宸妃下黑手。” 安生赶紧的领旨去查,这里御医给宸妃施针,施了针后,宸妃便醒了过来。 尧景帝立刻起身,急切的走到床前,伸手握了宸妃的手,坐在宸妃的身边。 “芷儿,你怎么样了?” 宸妃脸上满是冷汗,虚弱的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说道:“皇上,你别难受,我没事,就是胃感觉到很不舒服。” 尧景帝伸手握着宸妃的手,温声说道:“芷儿,你放心,不管是谁对你下了这样的黑手,朕都不会放过的。” 宸妃挣扎着抬眸望向尧景帝:“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一直以来给你下麝香,所以你才会不怀孕,这一次若不是你腹痛,御医开了红花益母汤,只怕这事还不会发现,。” 宸妃脸上满是惊色,眼里一片潮湿,哽声说道:“是谁这么恨心,我一直以来也没有和谁过不去啊。” 她这样的神情,尧景帝说不出的心疼,柔声说道:“芷儿,朕知道你心善良,从不得罪别人,由此更可见背后之人的可恶用心,朕若查出来定然不会放过此人的。” 寝宫的大床上,宸妃娘娘很伤心,说话声哽咽。 容臻则微微的蹙眉,因为知道宸妃的儿子是容凛,也知道宸妃娘娘喜欢的人不是皇上,而是九贤王,那么这麝香之事,会不会是宸妃自导自演的呢,真实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不想替皇上生孩子。 那她今日所做的也是演一出戏吗? 容臻如此一想,不由得心惊起来,若是被皇帝发现了怎么办,尧景帝可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啊。 不过容臻看到尧景帝对宸妃又心疼又愧疚的样子,不由得认清一件事,宸妃娘娘的道行,绝对比尧景帝高。 殿内,尧景帝一直哄着宸妃。 一个时辰后,安生带了人进来禀报。 “皇上,臣把御膳房的人全抓了起来,一盘查,发现一件事,每逢宸妃娘娘命人去御膳房端菜的时候,便有临华宫的大太监楚言带人前往御膳房去取菜,先前奴才查了一下,却发现临华宫的楚言失踪了。” 大太监安生的话一落,皇帝的脸色别提多黑沉了:“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给朕去找,找到这个狗东西,看看是谁借他的狗胆,敢这样做。” 皇帝的话一落,身侧的宣王倒是开了口。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尧景帝望向宣王,宣王飞快的开口:“临华宫乃是原来鹂昭仪的地方,可是后来鹂昭仪被降了嫔,最后更是暴病而亡了,本来按理这事应该是鹂昭仪指使楚言给我母妃下的麝香,可是父皇不要忘了,鹂昭仪已死,那么这事就和鹂昭仪没有关系了,这背后下药的人分明是想一石二鸟,既让我母妃怀不了孩子,又把事情算计到鹂昭仪的头上,只不过她大概没想到,鹂昭仪竟然生病而亡了,所以这事便暴露出来了,。” 尧景帝听了宣王的一番分析,认为他说的很有理,逐望向宣王点头。 “你继续往下说。” 宣王飞快的开口:“儿臣认为临华宫的楚公公很可能已经遇害身亡了,他被人杀人灭口了,现在只能查临华宫的太监,看看这楚言平时与什么人接触得多。” 宣王一说完,下首的安生立刻禀报:“回皇上的话,奴才先前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命人查过了临华宫内的太监,听他们说,楚公公自从鹂昭仪死了后,一直想调到梅妃娘娘的关睢宫,只不过没有调成,不过这两天楚公公的脸色好看得多,好像这事有眉目了。” 安生一说完,宣王君冥便像逮到把柄似的沉声叫起来:“父皇,一定是梅妃,梅妃指使的临华宫的这位太监总管,并许了他很多好处,所以楚言才会听信她的调动,把主意动到了我母妃的身上。” 宣王君冥瞳眸满是狠戾之气,唇角是幽暗的冷笑,手指紧握,不等尧景帝说完,他便飞快的跪下来:“父皇,儿臣愿意带人前往关睢宫搜查,眼下楚言失踪了,说不定便在关睢宫里,若是搜查到楚言的尸首,这可就是铁证。” 哪怕搜不到,梅妃这回也脱不了干系,宣王君冥得意的笑。 却不知寝宫里宸妃唇角的笑意更浓,母子相斗的戏码,好,我爱看。 ------题外话------ 哈哈,母子狗咬狗开始了。 ☆、第156章 狠毒宣王 寝宫里,宸妃娘娘虽然有看戏的心情,可是同样的还有演戏的心情,所以她虚弱的望着下首请旨前往梅妃宫中搜查的宣王君冥,一脸担心的开口:“冥儿,你不要鲁莽,梅妃娘娘不是寻常人,不可大意,她可是宁安候府的嫡女。” 宸妃此言,同时给身侧的两个男人提了个醒,那就是这种事只有梅妃娘娘做得出来,因为梅妃娘娘来自于宁安候府,宁安候府萧家在开罗一向是权贵世家,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只有萧家敢做。 宸妃的话一落,尧景帝和宣王君冥两个人脸色同时的黑了。 尤其是尧景帝,满脸阴沉的下令:“冥儿,你去,带人去搜查关睢宫,里里外外的一点也不放过,若是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或者不寻常的地方,便来禀报朕。” 君冥一听老皇帝的话,早兴奋的应声了:“是,父皇,儿臣立刻带人前往关睢宫去搜人。” 君冥转身大踏步的出了宸妃的寝宫。 寝宫里,宸妃虚弱的望着尧景帝,一脸心疼的说道:“皇上,你还是去休息吧,臣妾没什么事了。” 她说着微微垂首,似乎是想起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所以痛心疾首。 尧景帝伸手握着宸妃的手:“芷儿,你放心,这天下不仅仅是宫中的御医,还有很多有名的大夫隐于山野,朕一定会下令全国广召名医,定要为你治好这病症,你别伤心了。” 宸妃一脸的感动:“皇上,你有这心,臣妾就是不生也甘心了,臣妾有冥儿已经足够了。” 尧景帝越发心疼她了,下令寝宫里的御医:“你们尽心替宸妃娘娘调理着身子,若是娘娘再发生什么事,朕定饶不了你们。” 御医慌恐的连连应声:“是,皇上。” 寝宫里,跪着的安生小心的抬首望了皇帝一眼:“皇上,早朝的时候差不多该到了,皇上这是休朝还是上朝。” 尧景帝还没有说话,宸妃便已经开口了:“皇上去上早朝吧,臣妾不希望因为臣妾的病,让朝臣们说什么闲话。” 尧景帝想了想,便把宸妃放好在床上,又细心的替宸妃掖了掖被角,才温声说道:“那你躺会儿,朕去上完了早朝便来看你。” “嗯。” 尧景帝起身望向寝宫里的赵子风和赵傅明两个人:“你们一起去上早朝吧。” “是,皇上。” 赵傅明和赵子风二人应声。 尧景帝又望向殿内的秦氏和容臻,最后眸光落在了容臻的身上。 容臻,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本来他还不太看好她,可是现在却发现这个女人文武全才,而且进退得度,再加上她出自于靖江候府,不至于闹出外戚干权的事情,这样的女人若是配冥儿是刚刚好的,可是他却得到消息,这女人选了睿王,不但如此,昨夜她回府遭人追杀后,被睿王给救了,她还在睿王府照顾睿王了。 所以这女人现在认准了睿王了,这样的女人若是不能为宣王所用,那么他就留不得她了。 尧景帝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容臻自然感受到了,唇角勾出幽暗的冷笑。 想杀她,没那么容易,她的这条命可不是谁说收就收得了的,她在大历的时候,那个老皇帝就一直想要她的命,可最终那个老家伙死了,她也没有死,所以她这条命啊,颇得老天眷顾。 容臻想着不卑不亢的福了一下身:“皇上。” 尧景帝醒神,望向秦氏和容臻说道:“宸妃娘娘身子不舒服,你们留在这里陪娘娘说说话吧。” “是,皇上。” 两个人应声,恭送了尧景帝等人离开,靖江候赵傅明经过秦氏身边的时候,不忘狠狠的瞪了秦氏一眼,最后跟着皇帝的身后走了出去,说实在的,若不是因为儿子,他真的想休了秦氏这个贱人,可是若是他真休了这个贱人的话,只怕儿子和女儿不会原谅他,那他得不偿失了。 寝宫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只有宸妃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她看了看秦氏和容臻两个人,挥了挥手让寝宫里的御医和侍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宸妃挣扎着欲爬起来,容臻赶紧的走过去,伸手扶她歪靠在床上。 此刻的宸妃完全的退去了伪装,整个人说不出的虚弱无力,精神也不是十分的好,神情恹恹的,容臻看到这样的她,知道她是因为容凛的事情,所以心情十分的不好,即便她算计了梅妃,算计了宣王,算计了老皇帝,可是却不能改变,儿子不原谅她的事情,所以她心里很难过。 秦氏不知宸妃心思,担心的望着她:“娘娘,你不要想多了,身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宸妃幽然的轻笑,对于身子她从来就没有多在乎。 不过秦氏的关心她还是感激的,两个人仔细的说起话来。 关睢宫里,此时十分的紧张。 大殿内,梅妃正来回的踱步,先前她得到消息,说宸妃呕吐昏迷不醒,她就怀疑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立马下令让人把临华宫的太监总管楚言给杀了,可是即便这样,她还是心神不宁。 之前已经派人暗中去椒宸宫那边打探消息了,到现在那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梅妃说不出的着急,一刻也静不下来。 梅妃正心急如焚的时候,殿外有人奔了进来,正是她身边的太监何安,何安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一奔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不好了,皇上下令安总管去查这件事,安总管查到了楚公公的头上,虽然楚公公死了,可是他们却查到一件事,楚公公最近想往我们关睢宫来,所以皇上下令宣王殿下带人来搜宫了。” “什么?” 梅妃震憾的瞪大眼,何安以为她心急,所以比她更着急:“娘娘,怎么办,怎么办?” 梅妃震憾是因为来搜查她宫殿的人却是她的儿子,想到儿子现在对她的憎恨,梅妃只觉得生不如死,恨不得立刻告诉儿子,自己是他母亲的事情,这样他就不会处处和她针锋相对了,他们母子二人应该联手除掉睿王和宸妃才是,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斗,可是若是她告诉宣王,宣王相信便罢,若是不相信这事,把这事捅到皇上面前,那她就完蛋了。 她相信,宣王真能这么做。 因为宣王心里,早就认定了宸妃才是他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宸妃可是一直宠他如命的,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她一个外人的话呢,说不定还当她耍什么心计,把这事立刻捅到皇上的面前去。 梅妃现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是里外不讨好了,可是最受苦的就是她自己。 梅妃正想着,殿外已响起急切的脚步声。 何安一脸惊慌的叫起来:“娘娘,怎么办?” 梅妃怒瞪着何安,冷冷的警告:“不想死就安份些吧。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楚言已经被她悄悄的处理了,她已经防止这事泄露,于她不利,所以把该处理的一切都处理了,所以宣王君冥即便带人来搜查,也不会搜到任何东西的,所以她们根本没必要自乱阵脚。 何安被梅妃一训,总算冷静了下来。 这时候,宣王领着一队侍卫已冲进了大殿,他俊逸的面容上布满了冷讽嘲弄的笑意,瞳眸寒光霍霍的瞪着梅妃,梅妃看到他这样,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扯裂了一般的疼痛。 她颤抖着声音开口:“宣王殿下,你想干什么?” “搜查,”君冥停了一下,眉色越发的张扬,霸气冷冽:“本王奉了父皇的口谕,搜查关睢宫,因为临华宫的太监失踪了,有人说这楚太监失踪前,一直想调到娘娘宫里当差,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这楚太监很可能就在娘娘的宫里。” 宣王话一落,一挥手命令下去:“你们各处搜查,记着,一处也不准漏了,若是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立刻呈上来。” “是,王爷。” 数名侍卫闪身便往大殿外奔去,有人去殿前,有人去殿后,有人进内殿,总之一团忙碌。 而宣王君冥则冷沉着脸盯着对面的梅妃,梅妃强行忍着心头的悲意和伤痛,缓缓的开口说道:“宣王殿下,本宫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本宫。” 宣王君冥如何会相信她的话,直截了当的说道:“娘娘不要叫冤,有没有做什么,本王会让人查的,若是查不出来是娘娘有本事,若是叫本王查出来了,那也只怪娘娘没本事。” 梅妃听着儿子冷酷无情的话,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一片惨白。 宣王君冥看到她这样,反而认为她心虚,所以心里越发肯定一件事,梅妃很可能就是害自个母妃的那个贱人,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因为他想到的是若是母妃出了什么事,自己的皇位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所以说梅妃这个贱人太精明了,一直以来表现得不关心的睿王,其实只是表面现像,现在她终于坐不住了。 不对,应该是她一直以来都坐不住,要不然她母妃身上的麝香是怎么回事? 大殿内,梅妃看自个的儿子冷眸嗖嗖的瞪着自己。不由得心疼至极,她望向儿子,压抑下心头的痛,缓缓开口:“宣王殿下,一直以来本宫对宣王殿下可没有半点的恶意。” 虽然不能认儿子,可至少要让他知道她的善意,她从来没有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可惜此刻立场不一样,宣王君冥压根不相信梅妃的话,相反的听了梅妃的话,他一门心思的认定了一件事,梅妃太有心计了。 宣王君冥嘴角幽幽冷笑,望着梅妃说道:“梅妃娘娘可是有大谋算的人,心思通透,又岂是别人能感受得到的。” 这话是说梅妃心计太深,梅妃的脸色黑了,偏宣王还不放过她,沉声说道:“不像我的母妃,她素来心计单纯,对人友善,所以才会总是被人欺负。” 宣王说完,梅妃差点吐出一口黑血,真的想上前抽这家伙两耳光,她是为了谁啊,她为了谁才会这样有心计,可是到头来他竟然责问他,这天下谁都有资格责问她,可唯独他没有。 梅妃望着宣王,喘息着咬牙瞪着君冥,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她若不刻制着,她怕自己怒骂这个儿子。 你这是有多傻啊,被人利用了还替人家数钱。 现在梅妃深深的怀疑一件事,宸妃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当年换孩子的事情了,如若是这样的话,夏嬷嬷的死,还有今日她中毒的事情,恐怕都是宸妃整出来的,如若她真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那她不能坐义待毙,因为她会算计她,算计她的儿子的。 大殿内,一片死寂,殿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很快有人奔了进来。 正是宣王君冥派出去搜查的人。 “王爷,没有。” “王爷,后面也没有。” “王爷,西殿阁也没有。” 最后所有人都来禀报,关睢宫内,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不要说搜到临华宫太监楚言的尸体,连一点儿的错处都没有,就好像被人清扫了一般,干干净净净。 宣王君冥望着梅妃,不紧不慢的开口:“梅妃娘娘不觉得太干净了吗?但愿你一直这么干净。” 君冥的话摆明了是说梅妃有猫腻,而且他话里的意思是但愿不要让他抓住把柄,否则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君冥在关睢宫里没有搜到任何的证据,不过却把梅妃气得半死,等到君冥离开后,摔了很多的东西,最后还气昏了过去。 椒宸宫。 寝宫里,秦氏一直关心着宸妃,不过宸妃有些神容恹恹,秦氏以为宸妃是担心自己不能生养的事情,逐劝道:“娘娘也别多想了,只要身子无大碍便罢,娘娘眼下已经有一个宣王爷了,宣王爷看上去也很孝顺,所以娘娘不要多想。” 她越说,宸妃的脑门蹙得越厉害,脸色越不好看。 因为秦氏无意劝解的话,分明是提醒她,有多么的蠢,百般疼宠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却在那里受罪,越想到这个,宸妃越伤心,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 秦氏还想再劝,容臻却看不下去了,赶紧的说道:“娘,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去外面找太监把十三殿下带过来吗,我正好进宫,想看看他。” 秦氏看容臻神情,知道容臻想劝宸妃,点了点头:“好,那你劝劝娘娘,让娘娘别伤心了。” “好。” 容臻目送着秦氏离开后,掉头望向大床上的宸妃,宸妃脸色苍白,虚弱的靠在大床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现在是有话说不出来,她和谁说,说君渊才是她的儿子,君冥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这事说出去,只怕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第一个死的就是她的儿子,所以她只能憋在心里。 容臻看到寝宫里没人了,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递到宸妃娘娘的面前,缓缓的说道:“娘娘,这是睿王爷让我带进宫里来的。” 宸妃有些怔愣,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容臻手里的纸,颤颤的伸出手,一时却不敢打开,而是望向容臻:“你是说渊儿他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了。” 容臻点头:“是的,娘娘,你别伤心,为了睿王爷,你保重些身体。” 宸妃听了容臻这句话,才相信儿子是真的把她们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这个丫头,看来儿子是真的喜欢这丫头。 她伸出手抓着容臻的手,心急的问道:“昨夜他怎么,听说他受伤了,有没有怎么样。” “娘娘放心吧,并没有什么事,虽然受了一些内伤,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所以娘娘不要担心,倒是娘娘的身子,挺让人担心的,听说我进宫,睿王爷便让我带了这个进宫,娘娘看看吧。” 宸妃飞快的打开,便看到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保重身体。 虽然只是四个字,但她却知道这是自个儿子写给自己的,宸妃望着这四个字,忽地便流下了眼泪来,泪如雨下,心真的很疼很疼,几乎疼得喘不过气来,她哭得特别的伤心。 若是儿子责怪她,不理她,她倒是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儿子竟然如此容易便原谅了她,他是这样的善良,和奕哥哥真的很像,可是老天待他太不公平了。 寝宫里,宸妃在哭泣,容臻则陪在她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相反的让宸妃发泄一下才是真的,这些年她的心里本就压抑了很多,现在又出了儿子这种事,她若再不哭出来,只怕要憋坏自己了。 宸妃哭了一会儿,便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一直积郁在心中的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她抬眸望着容臻,容臻坐在她的身边,温声说道:“娘娘,快不要哭了,若是再哭下去,眼睛便该像桃子一样红了,至时候皇上和宣王过来,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宸妃娘娘总算止住了哭声,望向容臻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她知道儿子之所以这么快原谅她,一定和眼面前的这个丫头脱不了干系。 “婵儿,渊儿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容臻点头:“是的,不过娘娘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宸妃点头,轻拍容臻的手:“我知道,既然渊儿相信你,想必你们两个人关系很亲密,以后你好好的待他,好吗?” 容臻点头:“娘娘放心吧,我会的。” 容臻的话刚落,寝宫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停住了说话声,宸妃把手中的白纸藏到袖子里,掉头望向外面进来的人,却是宣王君冥,君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因为心中太生气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寝宫里宸妃的神色不对。 他一走进来便气得冷哼:“母妃,关睢宫内什么都没有,儿臣带人去搜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连楚公公的影子都没有。” 宸妃眸色暗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也许这事不是梅妃娘娘做的,所以你还是让人去另处查吧。” 宸妃这样一说,宣王更一门心思的认定自个的母妃太善良,梅妃太刁钻了。 “母妃,这个女人太阴险刁钻了,你想啊,身为一宫的后妃,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她这是欲盖弥章,可是正因为她收拾得太干净了,所以反而透出不正常来,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宸妃听了满脸担心的说道:“冥儿,你这样冲进梅妃的宫里是很危险的。” 她这话暗指梅妃会对君冥动黑手。 君冥一听果然脸黑了:“她若是胆敢背后对我动黑手,我绝不会轻饶了她的。” 容臻乐得在一边看热闹,不过没承想,宣王殿下竟然把矛头对准了她:“赵婵,听说你们昨天遇到了刺客?” 容臻不卑不亢的点头:“是的。” “睿王爷怎么会恰好出现的,赵婵,你确定那些人是刺客,而不是别人为了英雄救美演的一出戏。” 君冥的话刚落,寝宫里,容臻和宸妃两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眸中隐有冷芒。 不过她们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倒是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正是秦氏,秦氏本来想让容臻劝劝宸妃,所以暂离开了一段时间,听到太监说宣王过来了,她便又过来了。 不过她刚走过来便听到宣王说的话,秦氏脸色不太好的走了过来,飞快的开口:“宣王殿下,昨夜的刺客太厉害了,宣王是没看到,所以才会有猜疑,昨天若不是睿王爷出现,只怕我们所有人都得死,饶是这样,还有不少人受了重伤呢,昨天的刺杀,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秦氏说完,宣王君冥的脸色越发的暗沉了,望向容臻的眸色幽深凌寒,慢慢的开口:“赵婵,本王听人说,你住进了睿王府,一个闺阁小姐住进睿王府,日后可怎么嫁人啊。” 容臻直接给了君冥一个软钉子:“劳王爷费心思,我知道轻重。” 君冥听了容臻的话,心里那个气啊,差点没有吐血。 你知道个屁的轻重,一个女人竟然如此随便的住进男人家,真是水性扬花,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为宣王妃,不过他却也不能不娶她,因为这女人竟然弃他而择睿王,所以他要娶了这个女人然后狠狠的收拾她。 宣王君冥心里盘算着,宸妃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了,逐说道:“冥儿,你把查得的结果去禀报你父皇吧。” 君冥一想,这倒是正事一桩,逐沉稳的点头:“好,儿臣立刻去禀报父皇。” 他和宸妃告了安后,便退了出去。 待到他走后,容臻的宸妃娘娘二人相视一眼,忽地便笑了起来,容臻慢吞吞的说到:“狗咬狗真热闹,不如让我再浇上一把油。” 宸妃立刻接口:“你小心点。” 容臻摇头:“我会小心的,娘娘还是安心养身体吧。” 宸妃点了点头,秦氏看她身子十分的虚弱,所以赶紧上前一步扶她躺下,然后温声说道:“娘娘休息着吧,我们出宫去了,娘娘若是想找人说话,可派人接我们进宫。” “好,你们小心些。” 宸妃看上去比往常越发的温和了,秦氏以为是容臻劝得她想开了,心里很高兴,却不知道宸妃之所以心情好,乃是因为自个儿子原谅她的原因,所以她现在心情特别的好。 容臻和秦氏二人从寝宫退出来,刚走出椒宸宫,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十三殿下容离,秦氏一看到容离,赶紧的施礼:“臣妇见过十三殿下。” 容臻也随着她施了一下礼,在外人面前,她可只是一个臣女,十三殿下容离可是皇子,所以礼不可废。 容离看容臻出来,知道容臻要离开,不免不舍:“赵姐姐,你要出宫了吗?” 容臻点头,望向容离说道:“十三殿下可以进椒宸宫去陪宸妃娘娘,娘娘生病了,我们都不在宫里,十三殿下可否没事就来陪陪娘娘。” 容臻这是让容离和宸妃培养感情,若是有感情了,后面说什么话都好说了。 容离倒是挺喜欢宸妃的,所以一听到容臻说,立刻点头:“赵姐姐放心吧,我会没事过来陪宸妃娘娘的。” “嗯,那我放心了。” 容臻和容离道了别后,便和秦氏离开,打算出宫去,身后的容离想起十一郎来,飞快的开口:“赵姐姐,你能把睿王府那只小猴子带进宫陪陪我吗?” 容臻倒是立刻就同意了,十一郎在宫里陪容离最好不过了,若是容离有一丁点的动静,便可以让它给她送消息。 “好。” 两个人出了宫,对于这一次和未来婆婆见面的事情,容臻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她看出来自己这个婆婆十分的聪明,自己帮她跟容凛说话,她分明是知道的,而且十分感激自己,她们两个人这一次的见面,很不错。 容臻出宫后,并没有回睿王府,而是前往赵府去看秦灏。 秦灏的神色看上去不太好,神容有些憔悴,整个人很虚弱,看到容臻过来探望他,他还想撑着,不过却被容臻阻止了,按着他躺在床上。 “你和我装什么啊,也怪我,昨天竟然没注意到你受伤了,你不要怪我。” 秦灏歪靠在床上,眸光漆黑幽深,一眨不眨的望着容臻,看着容臻,他忽地觉得只要她开心就好,虽说看到她和容凛在一起,会心痛会难过,可是看到她开心,他还是挺高兴的,总比她不开心的活着好啊。 既然他不能一直照顾她,总要有一个人代替他来照顾她,而容凛是再好不过的了。 “容凛还好吗?” 秦灏记得容凛昨天受了伤,所以关心的问。 “没事,虽说受了点内伤,不过有流云大师替他修复内力,已经没有大碍,只要休息几日就行了,反倒是你,看上去有些不太好,你要多休息才好。” 容臻很担心秦灏,对于秦灏,她有着兄长一样的感情,因为秦灏确实是她的哥哥,即便她不想承认这件事,这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容臻眸光中满是温润的光泽,望着秦灏时,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小臻儿这样温柔的看着他,他还真是不习惯。 容臻柔柔的话已经响起:“哥,你要快点好起来。” 一声哥,让秦灏心中既酸又甜,百般滋味在心头,不过却也因为容臻这句哥,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一件事,他们两个是兄妹,所以以后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她是他的妹妹,其实这也不错,即便不能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至少她也会记他一辈子的。 他斗不过容凛,以这样一种方式陪在臻儿的身边也不错。 秦灏忽地明朗的笑了,一笑眉眼舒朗,好似高天晓云一般的云淡风轻,他伸出手揉了揉容臻的脑袋:“你哥我是什么做的,我是铁打的身子,所以你别担心了,而且你知道吗,我和容凛斗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一回你以为我会让他轻轻松松的娶到你吗,好歹要过我这一关才行。” 容臻看秦灏恢复了以往的生机,整个人一扫之前的无精打彩,显得十分的精神,这让容臻高兴起来,一直留在赵府陪着秦灏,到下午才回睿王府。 她回到睿王府后,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容凛,当她说到宣王君冥暗喻容凛为了英雄救美,不择手段的时候,容凛直接的冷笑。 “这个满脑子龌龊的家伙,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鄙卑无耻呢,想人都往坏里想。” “算了,你也别恼了,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做吧,这家伙恐怕现在心中极憎恨你和我了,一定很想出手报复我们,倒不如我们提前一步动手,让他和梅妃母子二人去斗个你死我活的,今儿个他在梅妃宫里没有查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心里很窝火,不过此人一向谨慎,不会轻易动手脚算计梅妃的,因为他怕自己惹到麻烦,所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给他加把火,这样一来,他势必和梅妃斗起来,我们一边看热闹,一边再来和天山一族的慕容灵仙算算这帐,昨天我们被刺客刺杀,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而且就算我们算了,只怕这慕容灵仙也没有这么容易算了。” 容臻说的话,容凛都赞同,一一的点头,接下来两个人商量如何出手挑起宣王君冥对梅妃的火起,两个人一个下午都窝在房里,房间里不时的有笑声传出来,甚是愉快,屋外听到的人个个开心的笑起来,主子们愉快了,做为下人才愉快。 是夜,寒夜冷寂,冰冷的夜风肆虐着夜幕中的一切,灯笼在各家商铺门前散发出幽暗的轻辉,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马蹄声轻轻的疾驶而过,一路回宣王府。 宣王君冥刚从宫中回来,正歪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的脑子里尤不得闲,正想着宫里的事情,母妃被下了麝香,不能生育,其实这件事他倒是挺高兴的,因为若是母妃能生养,生下了皇弟们,说不定父皇宠爱皇弟多过他,所以母妃现在只有他一个也挺好的。 不过想到梅妃那个贱女人,他的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憎恨之意,这个贱女人实在是太精明了,今日他带人去搜宫,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不过正因为她这样,他更肯定,这女人平常没少做龌龊事,要不然为何收拾得这么干净,这摆明了是她事先想到了这一步,所以把整个关睢宫打理得干干净净。 可恨。 宣王一抬手狠狠的捶打了一下身侧的案几。 他想到梅妃,又想到了梅妃的儿子睿王君渊,想到君渊便想到了赵家的赵婵,这个贱人竟然择了睿王而不选他,这使得他在闵京城内丢足了脸,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不少人暗下里嘀咕这件事,还有因为容凛的出现,以往所有人都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现在不少人却不再注意他,只要有容凛在的地方,很多人都会注意他。 这个该死的混蛋和他的娘一般讨人厌,把本该属于他的光辉给夺去了,所以他不能再放过这娘俩了。 宣王手指悄然的握了起来,自己的母妃太善良,他不能指望母妃帮他做什么,梅妃却是和母妃不一样的人,这个女人眼下这样处心积虑的,不就是为了推睿王上位吗,亏得他平常还以为她不参与皇储之争,原来是人家手段太高明了。 宣王越想越气,差点没有气过去,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戾气遍布了整个马车的车厢。 偏在这时,马车外面忽地有杀气逼近,浓烈的杀气瞬间迫到了马车的周围,宣王君冥的脸色一沉,一掀车帘往外望去,便看到夜幕之下,数道黑色的身影尤如大鹏鸟一般的飞奔了过来,眨眼间便包围了宣王府的马车。 马车之外,宣王君冥的手下飞快的禀报:“爷,有刺客刺杀我们。” 君冥已经脸色黑沉的朝着外面包围过来的黑衣刺客冷喝:“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刺杀本王?” 可惜对面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下命令:“给我杀,一个不留,胆敢给我们家主子难堪,分明是找死。” 这人的话虽然很轻,不过宣王君冥武功不弱,自然听到了,心往下一沉,飞快的想着,自己给哪一个主子难堪了,忽地他便想到了梅妃的头上。 没错,一定是梅妃派出来的人,这个贱人,太可恨了。 没想到她倒是比他还抢先一步动起手脚来了,看来她这是想杀掉自己好让她自个的儿子上位啊。 可恨的女人,这么多年假装不疼爱睿王,事实上却只是一种假像罢了,宣王君冥现在恨不得杀死梅妃,他心里发着狠,绝不会再坐以待毙的。 宣王君冥正想着,对面的黑衣人已经冲了过来,宣王府的侍卫闪身便迎了上去。 双双一句话未说便打了起来,君冥身形一动闪了出去,王府的侍卫飞快的开口:“王爷小心。” 君冥看着外面足有二三十号的黑衣人,不由得冷笑起来,以为本王没有防备吗,那她真是想多了,也太看轻本王了。 君冥心里想着,嘴里忽地打了一个飞哨,寂静的夜幕下,忽地闪出十个幽灵似的身影,这些人乃是宣王君冥精心培育出来保护自己的隐卫。 “给我抓活口。” “是,王爷。” 十个黑斗篷人,闪身冲了过去,这些人身手极端的厉害,一出手便是杀招。 先前还频频占上风的黑衣人,因为这些黑衣刺客的加入,一时竟然占不了上风,不过这些黑衣刺客身手同样的很厉害,所以君冥这边虽有十个斗篷人加入,但是一时依旧取不了胜,双双厮杀成一团。 君冥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的十个隐卫加入进去,竟然还占不了上风,可见这些黑衣刺客身手十分的厉害,这些人一看就是精心培养出来的。 君冥一下子想到了睿王府里的三千亲卫,这些人会不会就是睿王府里亲卫。 君冥思索着,只见打斗场上,已经有人受伤了,同时也有人在打斗中身亡。 这样下去,唯有两败俱伤,君冥心中焦急起来,同时心里下定了决心,看来他要多派些人手跟在暗处保护自己,这十个隐卫看来还是嫌少了。 他正想着,忽地身后有嗖嗖的身影响起,几道身影飘然的从檐角树梢之上飞了出来,君冥的心一沉,这些人不会是对方的人吧,如果是这样一一。 他念头未落,便听到来的几个人中,有一人张扬奔放的爽朗声响起来:“宣王爷别惊,我们乃是天山一族的人,正好路过,助王爷一臂之力。” 说话的竟然是天山一族的四长老南宫勋,事实上南宫勋是受了慕容灵仙的指使,让他盯着宣王殿下,她要和宣王殿下合作。 慕容灵仙其实很聪明,她知道自己若是以天山一族的身份在闵京城内生事,必然会受到尧景帝的驱逐,但若是她和宣王联手,这事掺合了宣王殿下,尧景帝怎么也算不到她的头上。 所以之前她带着手下的四长老盯着宣王君冥,这不正好逮到了机会。 宣王君冥一听到四长老南宫勋的话,心头一喜,明朗的开口:“有劳四长老了。” “好说。” 四长老话一落,一挥手,身后天山一族的手下闪身便冲了进去。 这些人身手十分的厉害,一出手便是狠招,眨眼间便有几人受伤,再加上宣王身侧的十名隐卫和侍卫,高下立马便现,黑衣刺客明显的不敌,眨眼间便有数人受伤。 为首的人一看形势不好,赶紧的往后撤:“快退。” 除了战死了的人,别的受伤的人也被他们带走了,眨眼间街道上冷清了下来。 宣王君冥松了一口气,看着走过来的四长老南宫勋,抱拳道谢:“谢四长老了。” “好说,其实是我们家公主在前面经过,正好看到了,所以让我过来帮助王爷一臂之力的。” 四长老南宫勋回身,前面有破风之声传来,一道俏丽的身影飘然而至,眨眼落到了君冥的面前,轻笑着开口:“宣王爷没事吧?” 君冥摇头:“谢公主了,在下有惊无险。” “你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你。” 一提到这个,宣王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骜黑沉,森冷的开口:“除了梅妃母子,再没有别人了,这两个该死的东西,竟然算计到本王的头上了,尤其是梅妃这个贱人,白日本王才带人搜查了她的关睢宫,晚上她便让人杀本王了,本王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慕容灵仙轻笑,抱拳望向君冥说道:“宣王爷,若是你有需要本公主的地方,请尽管派人去通知本公主,本公主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君冥一愣,望向慕容灵仙:“公主为何要帮助本王。” “共同的敌人罢了。” 慕容灵仙说完咯咯一笑,飘然便走,身后的四长老等人亦随着她离开了。 君冥便想到慕容灵仙本来想嫁给睿王,结果不但没嫁成,还遭到了君渊的羞辱,以及当殿怒扇十耳光,难怪这女人想和他联手。 不过君冥不打算和天山一族的人联手,因为这事若是让父皇知道,肯定会恼羞成怒的,再怎么样,他堂堂一国王爷,也不至于和那些宵小之辈联手。 君冥想着下令:“回府。” 他要立刻召集幕僚拿出一个方案来,这一次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宣王府书房,待到君冥回到王府,那些接到消息的幕僚,已经赶到了宣王府的书房等候着。 这些人一看到君冥从书房外走了进来,便赶紧的起身一起问好。 “王爷,你没事吧。” 君冥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这些幕僚坐下。 书房里的人很快坐了下来,君冥望了一圈,最后脸色阴沉的开口:“梅妃最近频频对本王出手,本王不打算再忍她们母子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本王的一条命早晚都会丢了。” 宣王话起,下首的人七嘴八舌的说道:“王爷,可以动手了。” “是的,睿王爷手里本来就有三千亲卫,若再加上宁安候府的势力,只怕我们真不是他的对手,最近不少人好像靠拢睿王爷这艘船了,这与我们越来越不利,王爷还是尽早下定决心吧。” “是啊,睿王不同于别的皇子,乃是王爷的一大劲敌,易尽早除去,他在开罗待的时间越长于王爷越不利,再加上他有一个精明的母妃帮助他,这样下去,王爷势必要被他们打压一头的。” 君冥听着耳边的这些话,眼神越来越阴沉,虽然他在父皇面前受宠,可是他没忘了自己母族的势力不如睿王君渊,宁安候府家族几代人掌管户部,手里的银子只怕比国库的银子还要多,朝堂上有不少人靠着他们这棵大树,自己若是再不当机立断,只怕悔之晚矣。 君冥想着,沉声说道:“看来我们可以动用手里的人脉了。” 这么些年来,他可不是一无所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王爷。 君冥望同身侧的一位大人,下命令:“你把原章州知府悄悄带去刑部,让他密告户部尚书萧书城,就说当初晏河道灾款乃是户部尚书萧书城贼喊捉贼的把戏,事后他们还杀人灭口要灭掉章州知府,章州知府一门被杀,最后满府的人只有他被救了,对了,你让章州知府在当初救灾物资的密册上加两样东西,两尊金佛,眼下梅妃娘娘宫里便有这两尊金佛。” 君冥的眼里射出狠戾的光芒,唇角是嗜血的笑意,梅妃,本王倒要看看这一回谁救得了你,晏河道的救灾物资竟然到了你的宫中,本王倒要看看父皇如何发落你。 ------题外话------ 宣王:这次定要梅妃这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梅妃:孽子,我这么多年的牺牲白牺牲了。 容臻:俺们搬个凳子看好戏。 容凛:作者,快点上大戏…。 作者:有票有大戏 ☆、第157章 落井下石 宣王府的书房里,宣王君冥扯出了晏河道的灾款之后,尤不死心的又把近年来查得的萧家的几件事给一并扯了出来,他望向书房里的几个人下命令:“明天刑部尚书上奏后,你们一一把这些禀奏给父皇,我就不相信父皇不下旨查抄萧家,若是在他们萧家查抄出大笔来历不明的金钱来,这死罪可就躲不过去了,就算是宫里的那个女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宣王君冥脸上上满是冷戾之色,唇角是血腥的笑意,想到明天就可以看到萧家以及梅妃的下场,他心里便一阵舒爽。 “好了,你们各自回去忙吧。” “是,王爷。” 众人起身往外走去,一路离开宣王府,各自回府。 宣王府的书房里,君冥脸色狰狞的冷笑,不过很快他便不再想萧家的事情,反而是想着赵婵的事情。 赵婵现在住在睿王府,日后他若想让这个女人嫁给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他就这样让这女人打自己一个脸子吗?难道他就这样看着睿王娶了赵婵吗? 不,他不甘心,所以他一定要收拾这女人,或者说,他绑了这个女人,和她生米煮成熟饭,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不是他娶不娶,而是那女人求他娶,到时候他绝不会给她宣王妃的位置,小妾的位置给她一个就不错了。 宣王越想越美好,俊逸的面容上,笑容越来越灿烂。 睿王府,容凛正缠着容臻,让她再陪他说说话。 不过容臻脸色很黑,因为她发现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只要他们独处,他就占她的便宜,而且越占越上瘾了。 “容凛,你从前不是很高大上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容臻的脸颊红艳艳的好似涂了胭脂一般,因为刚才她又被容凛占了便宜,不但被他霸道的吻了,还被袭胸了,一想到这个,容臻眼睛恶狠狠的瞪向床上的容凛。 容凛眉眼染画,唇角是偷腥成功的得意笑容,这样的笑容,使得他越发的风华绝艳,潋潋动人,一双染满柔情的瞳眸不时的对着容臻放电,可惜容臻正怒瞪着他呢。 容凛不由得忧怨的开口:“小臻儿,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你还是不上钩呢。” 容臻一脸黑线条的提醒他:“我不上钩已经快要被你吃干抹净了,若是再上钩的话,不是被拆吃入腹了吗?” 容凛哈哈一笑,眉眼越发的张扬奔放。 “臻儿,若是你不愿意被我拆吃入腹,我不介意你把我拆吃入腹。” 他说完往床上一躺,摆了一个勾魂的姿势,把身上的衣襟口往下拉了拉,然后声音低迷的说道:“来,欢迎拆吃入腹。” “呸。” 容臻真想喷他一脸血,不要脸的家伙,以前知道他就够不要脸了,现在才知道他有多不要脸。 两个人正在房里逗笑,屋外,花姐的声音响起来:“赵小姐,萧大人求见?” 房里的两个人一怔,容凛的声音便冷了,一改先前的慵懒诱惑,周身冷意,沉声问外面的花姐:“哪个萧大人。” 现在他听到萧家的人便反感,便痛恨。 一直以来他都当萧家是亲人,现在想来,当他把他们当亲人的时候,也许这些人背后正嘲笑他呢,所以想想他便抓狂。 花姐再次的说道:“是萧墨萧大人要见赵小姐。” “不见。” 一听到萧墨要见容臻,容凛立马吃醋了,长臂一伸霸道的圈住了容臻的身子,不让容臻去见萧墨,这家伙从前可是喜欢臻儿的,现在只怕还不死心,这么晚了,他来见臻儿做什么。 容凛脸色冰霜似的冷,容臻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得开,不由得气恼的开口:“容凛,你再闹,你再闹我和你翻脸了。” 容凛动都没有动,依旧固执的紧搂着容臻的身子。 “你和我翻脸我也不想让你去见他,这个人是不安好心的,何况现在你顶着的是赵家嫡女的身份,他来肯定是别有用心的,所以我不放心你去见他。” 明明是吃醋,偏偏说得冠冕堂皇的,容臻忍不住笑出来:“容凛,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在你的面前还有脸吗?” 容凛反问一句,容臻直接的拿他无语,最后放缓声音说道:“这个人半夜三更的来见我,肯定是有事要见我的,我不如去见见他,听听他说什么,你放心,我和他之间半点事都没有,我还没找他算帐呢,你忘了我十八隐卫死了八个人,这全都是因为他当初下令攻城的原因。” 容臻如此一说,容凛心里略舒服一些,臻儿眼下不但和萧墨没有关系,他和臻儿还有仇呢。 “可是那家伙出现,肯定是要耍什么心计的。” 容凛除了吃醋,还有些担心萧墨使诈。 容臻温声说道:“那你陪我一起去好了。” “可是我眼下对外宣称受了伤的,怎么去见他啊。” 若不是因为对外宣布受了内伤,他早就去看看这该死的混蛋来睿王府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容臻轻笑:“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你不会装吗?” 容凛想了想,最后倒同意了:“好,我陪你一起去。” 他说着俯身便狠狠的亲了一口容臻脸颊,然后还不满的嘟嚷:“我真不想让你见他,真不想让你见他。” “走吧,再不走人家就该走了,这家伙莫名其妙的跑到睿王府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找我,我倒想看看他这时候来睿王府做什么?” 两个人走了出去,后面容凛步伐缓慢,行动困难,走路走一步停三步,还不停的喘息着,看前面容臻走得飞快,他在后面叫:“臻儿,过来扶我。” 容臻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失笑,这货真是拿他没办法了,这还没到前面便开始装了,本不想理他,又怕他生出别的事情来,只得回身走过去扶住他,容凛便把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差点没压死她。 “你太重了,能不能正常一些。” “萧墨可是很精的,若是我正常了,他就该怀疑我没有受伤了,这人现在可是危险分子。” 容臻无语的抽嘴角,就算这人危险,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不过对于容凛心目中的小九九,她没打算说破。 两个人一路跟着花姐的身后往睿王府前面的正厅走去。 正厅里,萧墨正面容温润的打量着正厅里的摆设,听到门前的动静,掉头望过来,便看到脸色微白的容凛靠在清丽动人的赵家小姐身上,一路走了进来。 两个人举止说不出的亲昵,萧墨的眼神忍不住暗沉了下去,他的手指握了握,又放了开来。 容凛这人一向重情,他喜欢容臻,也就是阿颜,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便接受别人的,所以这赵家的小姐是阿颜。 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其中定然有什么原因,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当初在雾蜀山下,他摆了一个局给容凛,就是为了抢先一步找到阿颜,照顾她让她忘了容凛,从而喜欢上他。 可是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惜颜她竟然变了一个样貌,近在咫尺,他却不认识。 萧墨苦笑不已,心里同样的苦涩,他抬眸盯着容臻,仔细的打量着她,发现若是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从前阿颜影子的,不过谁会想到赵家的这位小姐就是阿颜呢。 容凛看萧墨一直盯着容臻,不由得来了火气,怒气冲天的冷声:“萧大人深夜来睿王府是有什么事吗?” 萧墨收回视线望了一眼容凛,淡淡的说道:“我听说睿王爷受了伤,没想到还能好好的说话。” 萧墨的话让容凛怒极反笑,幽幽开口:“萧大人的意思是嫌我伤得太轻了吗,萧大人是巴不得本王死翘翘吗?” 萧墨不卑不亢的回道:“王爷言重了。” 容凛看他永远一派温润如玉,皎若天上明月的温润高雅模样,越看越生气,这家伙太能装了,明明是黑心黑肺的小人,偏偏装得像君子一样。 “有话快说,没话说就给本王滚。” 容凛没好气的说道,看这家伙的一双眼睛盯着臻儿看,他就不爽,就想剜了他的眼睛。 不过他要想剜这家伙的眼睛,恐非易事,所以还是快点把这货撵走的好。 萧墨不再拐弯抹角,望着容臻直截了当的说道:“阿颜,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的,妙音是我命人安排她出来试探你的,我想看看你是不是阿颜的,她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她从来也没有背叛你,而我也是刚找到她不久,本来就是打算把她送给你的,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你,后来发现睿王爷一直盯着你,我就怀疑起你的身份了,所以便让妙音出来试探你,事实上那丫头一直努力的想逃离开红袖楼,她并不知道你是她的主子,她也不知道是我命人故意放她离开,让她遇见你的。” 容臻的眼睛眯了起来,萧墨真的很厉害。 他安排妙音出来试探她,可是她没动,他却认出了她是阿颜。 容臻轻笑,淡淡的说道:“若是我说我不是什么阿颜呢?” 萧墨轻笑:“阿颜,不管你是或不是,我已经认准了你就是,自从我看到你面对妙音的淡然冷漠时,我就知道你是阿颜了,因为只有你才会如此冷静的对一个人,而不是心急的把她带回去。” “不过正因为你的冷静,所以使我确信,你就是阿颜。” 正厅里一片冷寂,容凛的脸上布满了暗潮,刀光霍霍,这个男人认出了臻儿,他若是告诉尧景帝或者告诉别人,臻儿就会有危险,所以他要不要杀了他。 容凛心头杀念一动,对面的萧墨已经飞快的开口:“王爷还是不要轻易动杀机的好,因为我能来,就有把握离开。” 容凛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阴骜无比的盯着萧墨:“你想干什么,萧墨,若是你胆敢把臻儿的身份泄露出去,本王不介意杀了你。” 萧墨眸光满是温润的光辉,笑望向容臻,根本不看容凛。 容凛看这男人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就对着臻儿放电,实在是太可恨了。 “萧墨,你还有事没事了,没事赶快滚吧。” 萧墨起身,又深望了容臻一眼,然后说道:“阿颜,你当心天山一族的人,慕容灵仙拉拢宣王要对付你,所以你要小心。” 他说完便优雅的走了出去,看也不看容凛,完全当容凛是空气,气得容凛脸色煞白,周身的戾气,瞳眸寒光森森的瞪着门前立着的萧墨,萧墨忽地停住脚步回望过来,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说道:“睿王爷不要光顾着吃醋了,还是想想明儿个要对付的事情吧。” 他说完一甩袖出了正厅的门。 容凛眸光攸的一暗,怒瞪着空荡荡的门口,声音冰冷的朝门外的花姐冷喝:“以后这个人再来睿王府,直接的把他给我打出去。” 花姐飞快的应:“是的,王爷。” 正厅里,容臻则微微的蹙眉望向容凛:“妙音竟然真的是他整出来试探我的,不过这个人太精明了,我不动他还是发现了,不过妙音真的不是他的一枚棋子吗?” 容凛挑高长眉,望着容臻,知道容臻一直想让妙音回到身边侍候,逐温和的开口:“你若心疼妙音,便让她依旧回到你的身边,不过你留心些便是了,若是她真是萧墨的一个棋子,总会露出马脚的,不过这家伙既然直截了当的站出来,那么说明他并没有把妙音当作一个棋子。” 容臻点了点头,当初妙音在街头出现的时候,他们就怀疑妙音的背后说不定是萧墨在指使,现在萧墨站出来承认了这件事,他们也没必要防着妙音。 至于妙音是不是萧墨的棋子,在事情没有发生前,容臻不想妄议,因为妙音当日拼死拦截敌人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她不希望在不清楚事实真相时,随便舍弃他们一个。 “回头我去看她。” 容臻沉稳的说道,容凛点头:“嗯,天色不早了,臻儿去睡吧。” 容凛的话里满是关心,不过后面一句又不正经起来:“其实我是不介意你陪我一起睡的。” 容臻冷不住瞪他:“滚。” 她抬脚便往外走去,容凛跟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臻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大婚,什么时候睡一起啊。” “你个色鬼,整天净想着这些事。” 容臻鄙视容凛,容凛邪魅诱的说道:“其实我不介意你想,不介意你睡我,不介意你把我拆吃入腹。” 容臻的脸立马便被他搞了个大红脸,脚下步伐飞快,一边走一边不忘骂容凛:“你等着,多早晚我要把你给睡了。” 容凛一听这话,眉眼潋艳,笑意如花开,他张开双臂,袍袖在夜风中簌簌生响,墨发轻舞,他在暗夜之中,就好像夜之精魂一般,*蚀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神态到说话的柔软之音,无一不透着诱惑。 容臻咬牙,这货真是无时不刻的想勾引她。想干什么,姐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女人,多早晚承受不住的把你给睡了。 容凛看她又气又羞的样子,越发笑得潋滟而妖娆,站在容臻的身后叫着:“我等着你啊,求快点睡。” 容臻脚下一趋,差点栽倒,实在是不想再和这货说话了,她自拜下风还不行吗? 不过她大踏步的走了几步后又停住了,回首望向身后的容凛,提醒他:“先前萧墨说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很可能有人开始动手脚了。” 容凛精致华美的面容之上,柔软尽数散去,瞬间换上了戾寒之气,他幽幽的咧嘴说道:“明日本王会去演一出戏,使这即将登场的好戏再热闹一些。” 容臻听了他的话,轻笑起来,心情舒畅,大踏步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身后容凛紧跟着她,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勾引容臻:“臻儿,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睡你的大头妹,还是想想明日你要演的戏吧。” 若不是眼下事情太多,太复杂,她非把这货给睡了,省得他总是耀武扬威的撩拨她。 不过现在却是不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和容凛呢。 第二日早朝,刑部尚书上书状告了户部尚书萧书成,称当日晏河道救灾款一案的幕后真凶其实就是萧书成。 晏河道救灾款当日闹得沸沸扬扬,最后灾款不翼而飞,章州知府一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连带的相关人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这件无头公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一场灾祸,因为救灾款的不翼而飞,整个章州死了无数的人。 大家只要一提到这件事,便义愤填膺,愤怒异常,可即便再生气,众人也没办法,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救灾款究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当然有不少人怀疑是章州知府伙同什么人犯的案,事后被人杀了灭口了。 没想到现在这件无头公案,竟然落到萧家的萧书成身上了,朝堂上所有人都望着萧书成。 户部尚书萧书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飞快的出列喊冤:“皇上啊皇上,我萧家一门清正廉洁,绝不会做这种泯灭良心的事情,请皇上查明这件事。” 刑部尚书立刻命人把章州知府带了上来,章州知府一口咬定是萧书成所为,并奉上密册为证。 尧景帝龙颜大怒,立刻下令人去宁安候府抄家,定要抄出这笔救灾银款。 同时宣王君冥出列启奏,之前他带侍卫去关睢宫搜查的时候,查出了当初救灾物资中的两件物品,两尊金佛,眼下这两尊金佛便在梅妃的私库里,这说明梅妃娘娘动用了救灾之资。 此言一起,满堂哗然,个个指责萧书成。 萧家以往一门独大,朝中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萧家出了这些事,个个好像找到了把柄似的,不少朝官站出来弹赅萧家,一桩一桩的事情往外扯,其中有好几桩都是贪污朝廷的银子。 随着一众朝臣纷纷上奏,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怒瞪着下首的萧书成。 除了萧书成外,萧家在朝中还有几名官员,位置都不低。 此时受到这些事的牵连,纷纷出列跪在大殿之上。 不过萧家人一致喊冤,请尧景帝明查,说他们是被人污告的。 大殿内一时僵持不下,尧景帝有心收拾萧家,可是萧家子弟遍布五湖四海,若没有确切的贪污证据,他便下令抓人的话,只怕萧家的人会反,这可是不利的,因此尧景帝虽然有心想收拾萧家,但并不打算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抄家灭族。 宣王君冥请旨前往关睢宫拿梅妃娘娘,尧景帝准了,。 不管梅妃参没参与晏河道贪污案,她动手救灾物资,就是大不敬之罪。 因此宣王一请旨,尧景帝便准了。 大殿下首的萧书成望着那满脸神彩奕奕的宣王殿下,只觉得心痛无比,。 这满殿的人大概只有他一个知道,宣王其实是他们家娘娘的儿子,他根本不是宸妃的儿子。 可是现在宣王殿下一心一意的想萧家死,想娘娘死,真是做孽啊,当初他就不赞成妹妹这样做,因为他觉得以萧家的能力,有能力捧宣王上位,可是妹妹还是担心,坚持已见的要把自个的儿子换到宸妃的身边/ 她打的主意是好的,若是儿子换到宸妃身边,深得帝宠,再加上宸妃和宁安候府两大势力,定然可以让他顺利上位。 可是妹妹却忘了,他们和宸妃是敌对的啊。 看,现在宣王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她们了,他们怎么办? 萧书成满心痛楚,满心绝望,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反观宣王殿下,满脸的意气风发,精神奕奕,眉眼说不出的得意,他奉了尧景帝的旨意,带着一帮人直奔梅妃的关睢宫而去。 关睢宫里,梅妃已接到了前面传递过来的消息。 说朝臣把他们萧家给告了,说她兄长贪污了当日晏河道的救灾款。 梅妃一听便心跳加快,不安至极。 晏河道的救灾款,当日她是不让自个兄长动的,可是他却是瞒着她的,等到她知道,他已经做了。 兄长的意思是做完了这一笔,以后就不做了,宣王将来登位,是要用很多钱的,所以不早早谋算怎么行。 事情做都做了,她生气火大也没用,最后只得做罢。 后来晏河道的案子不了了之,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把这案子扯出来,还扯出了章州知府。 梅妃一想到这个,心突突的。 大殿内,何安不时的望着梅妃,不知道娘娘有什么主意。 殿内寂静无声,外面忽地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有宫女和太监急急的奔进来,大叫着开口:“娘娘,不好了,宣王带人来抓人了,宣王殿下带人来抓人了。” 梅妃的心一沉,脸色别提多阴骜了,身子也下意识的发软,倒退了三步方站定。 听到宣王来抓人,梅妃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晏河道大案的事情,不会是君冥扯出来的吧,不要啊。 千万不要,梅妃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脸色一片惨白,抬手紧掐着自己的衣襟,几欲喘不过气来。 殿外,君冥已领着数名侍卫走了进来,他气势昂仰,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尊贵霸气,唯我独尊,一路领着人从殿外走进来,冷笑连连的望着大殿上的梅妃。 梅妃的脸色越发的惨白,用手指着君冥,好半天才挣扎着开口:“君冥,晏河道的事情是你扯出来的吗?是不是你让人把这件案子扯出来的。” 君冥看这个女人狼狈的样子,唇角勾出得意的笑。 “梅妃娘娘,你以为本王真的是一无是处的人吗?” 这话相对是承认了晏河道的事情正是他扯出来的。 梅妃听了君冥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望着君冥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这是害萧家,知不知道?” 君冥一身正气,义正词严的开口:“梅妃娘娘此言差矣,萧家做出来的事情人神共愤,天理不容,晏河道大案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萧家想只手遮天是绝对不可能的。” 梅妃望着那一身正义,仿似正义使者的儿子,控制不住的惨笑起来,神情怪异至极,她指着君冥,沙哑着嗓音开口。 “君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快点收手,赶快收手,要不然你悔之晚矣。” 若是今日萧家真的被灭,不说君冥少了倚仗,就是他日后真的登上了帝位,这事闹出来,让天下人知道,他竟然一手策划了谋算自己母妃和娘舅家的事情,这只怕让他一辈子都背负着骂名,所以他不能这样做。 “宣王爷,本宫一向对你不差,你能不能给人留一步退路,给别人留一步退路,就是给你留一步退路。” 梅妃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朝着这人叫出来,说他是自己的儿子。 因为眼下这种光景,即便她说了,只怕他也不会承认。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宸妃不会什么都不做,这个女人心计十分的深,比她不知道深多少,要不然怎么会生了贤王的儿子后,还能心安理得的待在皇上身边,好像没事人似的,最重要的是多少年圣宠不衰,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力到的。 不过梅妃的心思,宣王不知道,而且看这个女人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不忘威胁他,宣王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阴沉沉的瞪向梅妃。 “这种时候了,娘娘还不忘耍威风,但愿待会儿在勤政帝上你也能这般的威风。” 他说完望向身后的侍卫:“把梅妃娘娘带走。” 梅妃一听急了,朝着殿下的侍卫大叫:“谁敢?本宫犯了什么法,竟然让人拿本宫。” 宣王朝着外面一挥手,有人捧了两个锦盒进来,飞快的打开,宣王君冥指着盒中的两尊金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梅妃娘娘,这两尊金佛便是晏河道救灾款中的东西,现在怎么会在你这里呢,你还是去父皇面前交待清楚这件事吧。” 梅妃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她睁着惊骇的眼睛瞪着那金佛,然后指着宣王君冥:“你,你一一。” 她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你做成的这件事,这金佛根本不是晏河道中的东西。” 梅妃这一刻绝望至极,脸色狰狞的望着那意气风发的儿子,她颤抖着手指着君冥:“你个孽一一。” 可惜她的骂声没有骂出来,君冥已经不耐烦的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还不把人拿往勤政帝,皇上正在哪里等着呢,眼面前可没有什么梅妃娘娘,只有罪犯。” 一句话使得梅妃气血往头脑上拱,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腿一软直接的瘫到大殿上。 两名侍卫闪身便上,一人一边架起梅妃便往外带。 梅妃挣扎着望向身后得意望着她的宣王,终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直接的气昏了过去。 宣王君冥则冷瞄了她一眼,不带感情的扫向关睢宫殿内的太监和宫女,沉声命令侍卫:“你们守着关睢宫,不准这里任何人出去,若是有人胆敢私溜,定斩不饶。” “是,王爷。” 君冥下了令后,带着梅妃前往勤政帝去复旨。 关睢宫内则乱了套,同时宫中各个殿阁内的人都知道宣王领人把梅妃娘娘抓去勤政帝了,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动。 勤政帝内,朝臣正僵持着,两帮人形成了拉锯战,一帮人请皇上下旨严惩萧家的人,把萧家人交到刑部去,以正开罗的朝纲,另外一帮人,便是萧家一条船上的朝臣,若是萧家倒,只怕背后要牵扯出不少人,所以这些人坚持要查明这件事。 还有另外一帮人静观其变,不参与意见,作壁上观。 尧景帝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黑,几番的变化。 恰在这时,宣王君冥把梅妃带了进来,梅妃此时已经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看到勤政帝上首的尧景帝正冷眸森森的看着她,梅妃一颤,飞快的出列扑到了地上,朝着上首的尧景帝痛哭。 “皇上,望皇上明查,我萧家真的没有参与晏河道的事情,皇上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啊。” 尧景帝怒气冲天的怒喝:“你说没有参与晏河道事情,现在有密册,有人证,还有密册中记载的两尊金佛竟然在你的宫中。” “皇上,冤枉啊,臣妾那两尊金佛根本就不是什么晏河道的救灾款,那是臣妾自家的东西啊/。” 梅妃说完,尧景帝当头便把密册对着她狠狠的摔下来,密册散开来,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一对金佛,密册的纸张腊黄,又旧,那记载两尊金佛的笔迹,同样是陈旧的,并不是人现写上去的。 梅妃身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她没想到自个的儿子这么的精明,身边有这么多可做事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把他的精明全用在了她的身上。 梅妃伤心的痛哭起来,在下首哀求:“皇上,那两尊金佛真的是臣妾家中的东西啊。” 尧景帝冷喝:“要不要朕传章州知府进殿来,让他认认那金佛是不是救灾物资中的东西。” 梅妃心中血气直往头脑上涌,不用说也知道,那章州知府,眼下听信宣王的,肯定一口咬准那金佛是救灾物资,何况宣王见过她的那两只金尊,其中细节肯定是清楚的,现在她是有嘴也说不出来了。 梅妃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君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自个的母族人。 不过宣王并不知道她眼神的意思,只呵呵冷笑。 大殿内,梅妃和萧书成,此刻连捶死宣王的心都有了,殿外,负责前往萧家搜查的风雷骑将军夜瑾已领着人进殿来禀报:“皇上,臣领人在萧家查抄,根本没有查抄到任何东西。” 此言一出,大殿内所有人怔住了,个个不可思议的望着萧书成,又望向夜瑾,。 夜瑾夜将军不可能撒这么大的谎,那就是说萧家根本没有任何金银珠宝。 这怎么可能,萧家世代出了几位户部的尚书,人人都知道一件事,开罗的国库可能会没有银子,萧家却不可能没有银子,可是现在却没有查到任何东西。 大殿上,萧书成和梅妃两个人,飞快的出声:“皇上明查啊,我萧家一向清白,晏河道灾银一案分明是有人想栽脏陷害我萧家的人啊。” “是啊,皇上,我萧家世代忠心耿耿,效忠于开罗,不敢有半点大意,平常一直兢兢业业尽忠尽守,那些玩忽职守的人,一直看我萧家不顺眼,所以总找机会报复我萧家,求皇上查明这件事。” 上首的尧景帝望着下首的萧家人,正想开口说话,大殿外面,有太监飞奔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睿王殿下来了。” 尧景帝一听这又来了一个,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不是受了伤吗,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不过虽然发了火,终还是挥了挥手,很快,殿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容凛,容凛脸色有些微的苍白,身子有些虚弱,一看就是生病受伤的样子,他一进来便飞快的向上首的尧景帝求饶:“父皇,儿臣求你饶过萧家一门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绝不会做对不起父皇的事情,做对不起开罗皇室的事情。” 容凛话落,大殿一侧的宣王不由得来了气:“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七皇兄还说他们不会做对不起开罗的事情,真是笑话。” 萧书成和梅妃一看到睿王出现,便觉得不好,因为宣王和睿王一直以来针锋相对,若是睿王不出现,说不定宣王还能保持沉默,睿王出现,只怕他会反应激烈。 容凛还在那里义正严词的替萧家的人辩驳:“你说的人证物证不就是一个章州知府和一本密册吗,这说不定是人为设计出来的,若是萧家真的贪了救灾银,那么银子哪里去了,难不成他们藏起来了吗?” 睿王的话一起,宣王立刻逮到把柄似的大叫:“父皇,萧家的银子一定藏起来了。” 宣王话落,朝臣们纷纷点头:“对,没错,萧家的那笔银子肯定是藏起来了。” “萧府说不定有密室,他们定是把银子藏在地下了。” 尧景帝望向大殿下首的夜瑾,夜瑾立刻回话:“回皇上的话,萧家每一个角落,臣都领人查了,并没有发现有银钱的下落。” 大殿内,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睿王容凛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看吧,本王早说了萧家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现在萧家家里根本就没有脏银,所以晏河道的案子和萧家没有半点干系,难不成萧家把这笔银子藏到别地去了。” 容凛一言落,萧书成和梅妃只觉和是脑子嗡的一声响,两个人的眼神好似淬了毒一般的瞪向容凛,这个家伙绝对绝对是故意的,他这哪里是帮他们求情,分明是落井下石啊。 梅妃望望宣王君冥,满脸冷讽的笑望着她,那眸光毫不遮掩一件事,那就是巴不得他们立刻死,再望向身侧的容凛,一脸诚恳的替她们求着情,事实上却是落井下石,把他们往更深一层的地狱里推,他分明也是巴不得她们死的,梅妃此刻真正是冰火两重天,冷热交替,煎熬至极。 ------题外话------ 母子狠斗啊,票纸投过来啦,明天继续。 ☆、第158章 杀人真相 勤政帝内,所有人望着萧书成和梅妃,最后有大臣出列启奏:“皇上,萧家乃是开罗第一大族,百年簪缨世家,就算没有晏河道的案子,萧家也该是富可敌国的,可是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查抄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家转移了家族内的全部家产,把这些东西全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此等行为更可恶,所以臣请皇上下旨,全城搜查萧家的这些家产。” 一人说话,其他人纷纷出列:“臣附议。” “臣同意。” 一大批的朝臣站了出来,尧景帝的脸色黑沉阴森得可怕,瞳眸寒光霍霍的盯着萧书成和梅妃。 本来萧家做出这些事,尧景帝还有些顾虑,可是现在看他们竟然早有谋算,连家中的财产都转移了,可见其险恶用心,他绝不会轻饶了这些家伙的。 尧景帝望着萧书成和梅妃,萧书成和梅妃看到了皇帝眼里的杀意,周身上下冰冷至极,仿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而他们萧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自个的儿子所赐,另外一个她养着的儿子还添油加醋的欲尽快送她下地狱。 梅妃瞳眸阴骜的望着大殿一侧的睿王容凛。若是萧家真的躲不过这一劫,她绝不会放过睿王的,她要告诉皇上,睿王并不是他的血脉,他是九贤王的血脉,到时候看宸妃这个贱人怎么躲得过去,她若死,她也必须陪着她一起死。 梅妃狠狠的想着。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已经下令刑部的人:“先把萧尚书和萧家的人关到刑部大牢,择日再审此案。” “是,皇上。” 刑部尚书一挥手,殿外有宫里的侍卫冲过来,把萧书成和萧家的几位朝臣皆拉了下去。 此时萧家的人仿若落水狗一般垂头丧气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往日那些受了萧家气的人,此时只觉得大快人心。 待到萧书成和萧家的人被带走,尧景帝的眼睛盯住了梅妃,慢慢的又落到了睿王容凛的身上,最后冷声下命令:“来人,把梅妃娘娘带回关睢宫,从即日起梅妃不准出关睢宫一步,等候发落。” 这是说梅妃也是带罪之身,等待发落。 梅妃脸色一白,身子一软,便往旁边倒去,她倒到地上,还看到宣王君冥嘴角志得意满的笑容。 梅妃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掐住一般痛,恨不得就此死过去方好。 她谋算了那么久,舍弃了那么多,到最后却错算了自个的儿子,她忘了当她把儿子换到宸妃的身边时,儿子的位置就已经和她是敌对的了,他要谋算的人便是她了,这是她最大的失策啊,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掉萧家。 大殿下首,已有侍卫冲过来把梅妃带了下去。 殿内,所有人都望向睿王爷,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睿王爷。 尧景帝望向睿王容凛,慢慢的开口:“睿王爷最近还是安心待在睿王府养伤吧,无事不要随便出府。” 这话算是变相的软禁了容凛。 朝堂上,所有人都望向了宣王君冥,看来开罗的皇太子最后真的会是宣王,宣王殿下才是众望所归的。 萧家这一次只怕躲不过去,萧家倒了,睿王爷要想有什么谋算就更难了,本来就不受皇上待见,若是母族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怕更不受待见了。 众人心里替睿王殿下同情了一把,不过再看睿王殿下,并没有似毫的难过不甘心,不卑不亢的向着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儿臣遵父皇的旨意。” 他说完,挣扎着起身,然后往殿外退去。 大殿内,等到睿王殿下一走,宣王君冥眼冒精光的出列启奏道:“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 “说。” “睿王府眼下有三千亲卫,听说这些亲兵个个可以以一敌十,那么三千亲卫就相当于三万兵马了,这样的一群人待在闵京城里,可是危险的事情。” 宣王的话一落,朝臣中有人走出来附和:“是啊,皇上,皇上还是下旨收回睿王殿下的三千亲卫吧,萧家眼下在牢中,宣王殿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呢?” “臣等请皇上收回睿王府的三千亲卫,我开罗祖训,王爷府邸不得私养超过五百的亲兵,睿王府却有三千亲卫,这分明是有违祖制的。” 这些人乃是宣王一党的人,当然巴不得睿王府的三千亲卫被收回来,不过朝中中立派的人却不赞成这样做。 张御吏飞快的出列启奏:“皇上请三思,睿王爷回京后,一直安份守已,他在大历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民间的威望很高,若是因为萧家的事情,便收回三千亲卫,恐引起百姓的敌视。” 张御吏说完,又有大臣出列附和:“是的,请皇上三思,何况那三千亲卫并不是朝廷的兵马,他们乃是睿王爷私养的人,这些人是只认睿王爷的,若是皇上强行收回他们,只怕会引起反抗,从而为我开罗引来祸端。” 宣王君冥的脸色十分的幽沉,手指悄然紧握,抬首盯着上首的父皇。 只怕父皇不会轻易夺了君渊的三千亲卫。 不过他会帮他下定决心的,宣王暗下主意,眼下定要夺了君渊的三千亲卫,只要夺了这三千亲卫,君渊就形同废人,他再要收拾他就容易得多。 大殿上首,尧景帝已经沉着的下令:“夜瑾听令。” 夜瑾飞快的出来,尧景帝命他,安排五百奔雷骑的人盯着睿王府,若是发现睿王府有什么动静,立刻禀报上来。 夜瑾领旨,接下来尧景帝又连下了几道指令,最主要的是查萧家的案子,和萧家贪污的脏银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没有脏银,即便有人证物证,他们也不好定萧家重罪。 睿王府。 容凛一回府,容臻便过来找他,追问他关于进宫的情况。 容凛说了之后,容臻的脸色微微的幽暗下去,慢慢的她开口:“眼下虽然你讨厌萧家的人,但是外人面前你和萧家乃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萧家若是死,他们肯定会咬死你,成全宣王爷,而且宣王不会坐视不动的。” 容凛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所以他正打算动手安排后续的事情,萧家想要临死还拉他做垫背的,绝对不可能。 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臻儿,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容凛笑意温润的说道,虽然眼下身处险境,可是因为有臻儿陪在他的身边,他并不觉得危险或者不安,这些事他自有解决之道。 不过吃吃小臻儿的豆腐,调剂调剂生活,倒是不错的。 外面闹得再厉害,他的睿王府里依旧是一片和平。 宫里。 梅妃所住的关睢宫,此时乱成一团,宫女太监等人知道萧家发生的事情,以及娘娘窝藏金佛的事情,人人担心起来,个个慌乱的凑在一起议论着。 谁也没心思去侍候娘娘了,而且现在梅妃只不过是一个带罪之人,后面指不定怎么处罚她呢。 若是找到了那笔脏银,萧家的人肯定要倒大霉,梅妃娘娘只怕也要倒大霉。 他们不会和梅妃娘娘一起吧,现在个个担心自己的安危。 关睢宫的寝宫里,梅妃躺在床上,寝宫里只有两个人待着,一个是关睢宫的太监何安,一个是宫女明烟,这两个人一直和梅妃近身相处,对梅妃还是有些感情的。 此刻看娘娘生不如死的样子,两个人还是很心疼的。 “娘娘,你不要伤心难过,还是想想办法吧。” 何安劝道,明烟点头。 床上脸如死灰躺着的梅妃听了他们两人的话,总算止住了眼里的眼泪,挣扎着坐起身,蹙眉思索着,眼下萧家怎么躲过这一次的劫难。 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一个办法,眼下只能把冥儿的身世告诉他,现在能救萧家的只有冥儿,以冥儿的手段,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必然有办法做成假像,到时候只要反咬一口,说章州知府听信谗言栽脏陷害的萧家就成了。 所以她要告诉冥儿他的身世,对,就是这样。 虽然他可能不会承认,但是她会让他相信的。 身为他的母妃,他生下来后,身上哪怕有一个痣她都仔细的看过了,所以她只要说出这些,不怕宣王不相信,就算不相信,哪怕是怀疑,他也不会急着对萧家下狠手的。 梅妃想到这个,眼睛亮了起来,飞快的望向身侧的何安和明烟:“你们退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何安和明烟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开口:“娘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他们这是怕梅妃想不开,梅妃冷笑一声:“我萧家还没死呢,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好了,我就是想静一静,想个办法,你们自去吧。” “是,娘娘。” 两个人退出了寝宫,不过不敢走远,仔细的听着寝宫内的动静,若是娘娘真的想不开,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娘娘一命。 寝宫里,梅妃待到何安和明烟离开,立刻唤出暗处的一名手下,这些人乃是她身边的隐卫,是她当初进宫后,萧家培养出来送给她的,本来有五个人,只不过后来折损了两位,现在只剩下三个,梅妃很珍惜,不敢轻易动他们。 但现在她要送信出去,所以便唤出其中一人来。 “胡隐,立刻给本宫送个口谕出去。” “娘娘请吩咐。” 胡隐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神容枯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沉,不过对梅妃却是很恭敬。 “立刻去告诉宣王,本宫有要事和他相商,对了,他若是不来,你就说是事关他母妃秘密的,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别说太子之位,连性命都不保。” 梅妃相信以这样的说词,宣王君冥一定会来的。 胡隐领命,闪身便走,寝宫里,梅妃娘娘得意的笑了起来。 宸妃,你想算计我和我的儿子,做梦吧,只要我说出真相,萧家就不会倒,我还有我儿子就不会倒,相反的倒霉的那个人是你,和你那个孽种儿子。 不过梅妃不知道的是胡隐并没有出得了关睢宫,等到他出现欲离开的时候,暗处有几道身影拦住了他,最后还杀了他。 当然这一切梅妃并不知道,她心情极好的在寝宫内等候着自个儿子的到来。 不过最终她没有等来儿子,却等来了宸妃。 寝宫外面,何安的禀报声响起来:“宸妃娘娘驾到。” 梅妃歪靠在床上,刻薄凌厉的面容上满是冷嘲的笑意,双瞳拢着怨恨一眨不眨的望着寝宫外面,只到殿门前那道美好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个女人优雅美好的神容时,梅妃只觉得心中一股恨意,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她怀疑都是这女人动的手脚。 梅妃冷讽:“宸妃娘娘真是好手段啊,不过你以为你能让我萧家和我倒台吗?你还是别做梦了。” 宸妃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优雅慵懒的走到一边去坐下,她坐好后,唇角擒笑,温柔无比的望着梅妃:“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让萧家和姐姐倒台呢。” “呸,赵芷,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知道了我的儿子其实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才是我的儿子,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水性扬花的东西,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嫁给皇上,你说若是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立刻下旨砍了你母子二人的脑袋。” 梅妃的话使得宸妃的眸光暗了暗,她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我相信在我母子二人脑袋被砍前,你们母子的脑袋一定会先被砍了,喔,对了,还有萧家所有人的脑袋也会被先砍掉。” “你个贱人。” 梅妃气急败坏的怒骂,然后不等宸妃说话,她便又怒指着宸妃:“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皇上的宠爱,这事大概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才做得出来。” 宸妃唇角的笑不复温柔,而是心痛无比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只想嫁给他一个,从来不想嫁给别人。” “若不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死了,我宁愿陪他一起死,知道不知道。” “这么些年,若不是儿子支撑着我,我早就忍不住去找他了,你以为我害怕死吗,我不怕,没有他的日子,我很痛苦,你知道吗?” 宸妃激动的冷喝,梅妃望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哈哈的笑起来。 “赵芷你就是个祸水,若不是你长得太美好,皇上就不会起色心,若是皇上不动心思,九贤王就不会死,所以他是你害死的,不是皇上,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 这句话,击中了宸妃的要肋,她脸色一片惨白,神容黯然,眼里蒙上了一层的雾气。 看到她这样痛,梅妃越发得意的笑,最后陡的止住笑声望着宸妃:“自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我会送你们母子上地狱。” 这话使得宸妃的神色微微的正常了一些,她望向梅妃,勾出温柔无比的笑。 “梅妃,我说过了,就算你们母子二人死,我们也不会死,不,我儿子也不会死,我死不死无所谓,但是我不会让人动他的,而你竟然胆敢动他,让他这么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所以你该死。” 说到这个,宸妃的眼泪流了下来,指着梅妃冷声:“你该死,你个贱人,既然换了我的儿子到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不善待他,若是你善待他,我不会这样恨。” 梅妃脸上满是冷戾之气:“我做不到宠别人的孩子,尤其是还是别的女人和皇帝生的孩子。” 她停顿了一下凄然的笑起来:“我爱皇上,很爱他,看到他疼爱别的女人,我就心如刀绞,所以我做不到疼别的女人和他生的孩子,如果我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我一定会疼他的,当他是自己孩子般的疼。” 她完忽地笑起来:“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我们还是说眼面前的事吧,你以为我们萧家会倒吗?绝不会的。” 她眸光坚定的说道,只要儿子过来,只要他怀疑,他就会保住萧家的,所以萧家不会倒的。 宸妃唇角笑意明媚,眸色温柔至极的望着梅妃:“姐姐以为宣王会来吗?可惜那个送信的人却一一。” 她说着抬手做了一个刀砍的姿势,表示那个送信的人已经被她让人杀掉了。 这下梅妃抓狂了,挣扎着从床上往下爬:“你个贱人,你竟然杀了他,你竟然敢杀我的人,还有你身边原来竟然隐着厉害的手下。” “是啊,姐姐不是说自己很聪明吗,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我能顺利的活着,身边没有人怎么可能。” 梅妃一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被杀了,也就是宣王根本接不到她派人送去的口信,所以他不会过来,所以她萧家一门必死吗? “我要见皇上,我要告诉皇上,你个贱人和九贤王有私情,睿王根本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九贤王的儿子。” 宸妃懒懒的起身,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见皇上吗?而且你以为就算你见到皇上,我一点后手没有吗?当日我和皇上同房,可是流有处女血的,这一点皇上是知道的,而且验身房的人可是验过的,我是完壁之身,至于你,呵呵,我想,说不定是假的,信不信我会让你百口莫辩。” 梅妃不敢置信的望着宸妃:“你太可怕了,你还是人吗?你根本是妖怪。” “我若是妖怪,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吃了,我若是妖怪,我就算化身为魔。也要救回我奕哥哥,而不是让他就这么死了。” 宸妃尖锐的冷叫,她今日之所以如此精明,都是因为当日君奕所授,他和她说,芷儿,一个人要想活得开心自我,就要掌控全局不能把什么都倚赖在别人的身上,因为那样你会患得患失,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所以任何时候,都要掌控着全局,你才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事实上奕哥哥才是最大的帝皇之才的人物,先帝在世的时候,最宠他,一心想让他当开罗的皇帝,可是那时候先帝老了,可他还小,而且最重要的,他和当今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知道皇帝嫉妒他,处处谋算他,他只想用自己的一颗心捂热皇帝的心,因为他的母后临死的时候与他说。 奕儿,父皇和母后都会死,这世上你血脉亲人,只有一个,就是皇上。 可是他倒底还是没有捂热皇帝的心,不但如此,还惨遭皇帝的杀害,所以很多时候,亲情才是最可怕的。 宸妃想到从前的种种,哈哈笑起来,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身后的梅妃望着她的背影,尖叫起来:“赵芷,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绝不会,我萧家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门前的人停了一下,回身又走了回来,一直走到梅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梅妃,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望着她:“你以为萧家还翻得了身,你就做梦吧,你知道为什么萧家翻不了身,因为宣王会一直咬住萧家,直到萧家所有人都下入大牢为止。” “至于你,为什么还活着,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看着,你儿子是怎么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坠落到地狱的,你们一一。” 宸妃眼神似幽灵,一字一顿的补充:“你一们,我谁也不会放过的。” 她说完站起身,转身便往外走,身后的梅妃绝望的叫:“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可惜门前的人不理她,早走了,梅妃痛苦的伸手抓自己的头发,不,她不能坐义待葬,她要把信送给自己的儿子,她要见儿子。 冬日的夜晚,寒冷而肃沉,好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一般。 刑部大牢,冷寂死沉,忽地有十几道身影仿若幽灵似的扑了过来,一路直奔刑部而来,眨眼的功夫潜伏在刑部一角,其中为首的人命令一人去西北角纵火。 火光很快耀了起来,这使得刑部乱了起来,不少兵将喊着救火,一路直奔西北角去救火去了。 这些守牢房的人前往刑部一侧去救火,而一直潜伏在刑部一角的黑衣人,身形一动,直奔刑部大牢而来,为首的人手起刀落,眨眼便解决掉几个人,而另外的人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的动手脚解决掉不远处几名守牢门的兵将。 很快,这些人冲进了刑部,一路直奔牢房之中。 今日刑部大牢里除了关押着萧家的人外,还关押着前章州知府。 这些人并不理会萧家人,一路直奔牢房里面独自关押前章州知府的牢房。 牢房里的前章州知府被甬道的动静给惊动了,吓得一哆嗦,飞快的站起来,待到这些人奔过来的时候,他早吓得面如死灰似的吼叫起来:“来人啊,有人杀人了,快来人啊。” “救命啊,” 突兀的叫声,在牢房里回声很大,不过外面的人,一抬手一枚石子打了进来,打在了前章州知府的身上,前章州知府瞬间动弹不得,只能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再叫不出一声来,外面的人已经打开了牢房。 为首的人提刀便往前章州知府脖子上砍去,刀光霍霍,眼看着便要杀死前前章州知府。 忽地从牢房上方的横梁上,冒出一把长剑来,嗖的一声格开了长刀,救了前章州知府一命。 这忽然冒出来的人,使得牢房内杀人的人,脸色阴沉,外面甬道上一人飞快的开口:“不好,有人,我们快撤。” 他们一招*,转身便往牢房外面奔去,不想牢房外面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很快有叫声响起来:“有人闯牢房杀人了,快抓捕罪犯。” “抓捕罪犯。” 这十几个冲进牢房杀人的人,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个个望向最后面为首的人:“怎么办?” “没想到我们竟然落进了对方的埋伏圈里,杀出去。” “对,冲出去,”一言落,有人往外冲去,外面的人往里冲去,两路人马在牢房门前狭路相逢,最后厮杀成一团。 不过虽然冲进牢房中杀人的十几个人身手极端的厉害,可倒底不敌人家人多,很快有人受了伤,有人被生擒了,最后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竟然一个都没有逃得掉。 刑部尚书接到禀报,连夜升堂,最后从这些被抓的人嘴里审出了幕后的指使真凶。 早朝的时候,刑部尚书立刻把此事启奏了皇上,皇上震怒不已,在金鸾殿上大发雷霆之火,怒骂睿王君渊胆大妄为,竟然企图杀掉前章州知府吕放,以达到救萧家人的目的。 眼下萧家没有搜查出脏银,吕放就是人证,若是吕放再一死,最后就凭一本密册是不好定萧家罪的,所以睿王爷才会冒险欲杀死吕放。 大殿上,所有朝臣面面相觑,个个小声的嘀咕。 不少人认定了这事只有睿王君渊可以做出来,谁让睿王府有三千亲卫呢,要做什么事容易得多。 大殿一侧的宣王君冥,飞快的出列禀道:“父皇,儿臣启奏,请父皇下旨把睿王府的三千亲卫收回,若是不收回,只怕七皇兄后面还会有什么动作。” 尧景帝这回真的动怒了,他一直想拿到致萧家死地的证据,因为萧家在开罗根深蒂固,他早就想除掉萧家了,现在就差这么一批脏银了,只要找到脏银,他就可以收拾萧家的人。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背后拖他的后腿,想杀掉吕放,救萧家人。 当然这是因为睿王君渊和萧家是一体的,所以他不能不收回他的三千亲卫了,当然这一次他定无话可说了。 “来人,立刻传朕的旨意,宣睿王进宫。” 他倒要看看现在这家伙还有什么话说,竟然胆大妄为至此。 大殿内,立刻有人前往睿王府去宣旨,传睿王进宫。 勤政帝内,宣王瞳底满是阴冷的笑意,脸上却是一片温润,诚恳的上前禀道:“父皇,儿臣请父皇收回七皇兄的三千亲卫,不要再重惩七皇兄了,必竟萧家乃是七皇兄的至亲,他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宣王话落,大殿下首的朝臣有人出列,沉声开口:“宣王此言差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这些人私闯刑部大牢杀掉了不少守牢门的人,难道那些守牢门的人不是人吗?请皇上下旨重惩睿王。” 不少朝官跪了出来:“请皇上下旨重惩睿王。” 最后大殿内有一多半的人跪了下来,请尧景帝下旨重惩睿王君渊,此等行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如此置国法不顾,明知道吕放乃是朝廷重要的人证,竟然还派人暗中去刑部杀人。 所以此等行径,绝不轻易饶恕。 大殿上,尧景帝脸色黑沉阴森,如果说他最想除掉是萧家的话,那么另外一个想除掉的对象便是这个睿王。 现在他看到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只因为他越看君渊越觉得他和自己的九皇兄很像,他就越怀疑梅妃这个贱人和九皇弟通奸才生的这个孽子,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像。 不过尧景帝没有立刻下旨定罪,他倒要看看君渊,怎么解释。 睿王君渊来得极快。 一进殿便对着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儿臣见过父皇。”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直接当殿冷喝出声:“君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派手下亲卫前往刑部去杀前章州知府吕放。” 大殿内的一众朝臣个个望着睿王,却见睿王爷风华无双的面容上没有半点的不安恐慌,反而是不卑不亢,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沉声说道:“儿臣不知道是谁说儿臣派人前往刑部大牢杀人的。” 殿内的一众朝臣看睿王如此临危不乱,倒是不少人佩服他。 只是现在那些杀人的已经交待了,由不得他狡辩了。 尧景帝怒火狂炽的冷喝:“刑部尚书已审了那些人,那些人交出幕后的指使者便是你。” 尧景帝话一落,大殿一侧的宣王君冥接口:“七皇兄,我们知道你要救萧家,但是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妥的。” 容凛抬眸,眸中幽幽暗芒,唇角是潋潋轻笑。 “八皇弟,你以为我睿王府的三千亲卫会随便的经人一拷问便交出本王来吗?那你真是太小看本王了。” 容凛话落,大殿内的众臣面面相觑,其中有人不禁猜测,难道说昨天夜闯刑部杀人的根本不是睿王的人,那又是谁啊? 不少人脸上布满了惊悚,尧景帝听了容凛的话,心咯噔一沉,若不是君渊做的,又是何人做的?他精明的瞳眸微微的眯起来,眼光无意间扫到宣王的身上,不由得不安起来,不会是宣王为了栽脏陷害君渊吧? 尧景帝正想着,下首的容凛又说道:“刑部尚书可有提审吕放,问问吕放是否是本王派人杀的他。” 刑部尚书一怔,他倒是把吕放带了过来,不过并没有提审吕放,吕放难道知道是谁背后欲杀他。 尧景帝本来想责难睿王,不过当着满殿朝臣的面,不好表现得那么明显,只得命人把吕放带进来。 吕放给尧景帝磕了头后,起身站好。 尧景帝问吕放:“昨夜的刺客,你知道是何人派出来的吗?那些刺客交待幕后的指使者乃是睿王爷?” 吕放一听,又再次的跪下禀道:“回皇上的话,不是睿王殿下派人杀的臣。” 吕放的话一出,大殿内立时一片议论。 尧景帝的脸色也黑了下来,吕放又往下说道:“因为昨天睿王爷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说夜里有人要刺杀我,让我小心点。” “若是真是他派的人杀我,绝不会派人给我送信,而且他派了一个人隐在牢房里保护了我。” 正因为睿王派人给他送信,所以他一直没敢睡,盯着牢房门口,所以看到这些人一出现,他便大叫起来,当然他不知道牢房中隐着一个人保护他。 吕放话一落,容凛不卑不亢的开口:“回父皇的话,儿臣之所以保住吕放,就是为了保住自己,因为萧家被抓,儿臣也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儿臣怕有人借机谋算儿臣,所以便派了一人暗中保护吕放,若是儿臣指使的人杀吕放,儿臣又岂会派人保护吕放。” 容凛说完,又接着说道:“儿臣一直相信萧家是清白无辜的,所以何需多此一举。” 容凛说完,大殿下首议论声更多,没想到却不是睿王爷,不是睿王爷,又是何人。 难道真是有人栽脏陷害的他。 容凛抬眸,眸光幽幽的望着大殿一侧脸色不好的宣王殿下,他慢吞吞的说道:“父皇,儿臣王府的三千亲卫,身上都绘有图案,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一种图形,图形当中便是此人的身份记号,若是父皇不相信,可以下旨查这些人身上是否有图案,所以就算有人想冒充本王府邸里的人,都是不能够的。” 容凛说完,尧景帝的心里沉甸甸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已到此,他已经知道是谁栽脏陷害的睿王,一定是宣王,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收回睿王府的三千亲卫,可是他知道不知道,他这样做,很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 他一再和他说,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君渊此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偏不听,这下好了,竟然招惹了出这件事来。 尧景帝不想把这件事再往大了扯,立刻沉声说道:“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不但到刑部去杀人,还公然的栽脏到睿王爷的头上,该死的东西。” 他一言落,望向大殿下首的刑部尚书:“你立刻给朕去严查,看这些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若是查出来,绝对严惩不贷/。” 大殿内,宣王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衣服全粘连在身上,他真害怕父皇一怒治他的罪。 他知道父皇一定怀疑到他的头上了。 不过看现在这状况,父皇是想保全住他了。 宣王刚松了一口气,大殿下首的容凛又缓缓的开口了:“父皇有所不知,昨夜儿臣除了派人保护了吕放外,还抓住了两名刺杀吕放的刺客,经睿王府的亲卫盘查,这两人交代出背后的指使者乃是宣王殿下。” 容凛话一落,朝着殿外冷喝:“把人带进来吧。” 大殿外面,弦夜很快押了两名黑衣刺客进来,这些人动作僵硬,形动不便,是被人提进来的,他们完全不能自控。 此时一进大殿,只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容凛,可惜容凛丝毫不以为意,懒洋洋的望着这两个人。 不过容凛还没有开口说话,身后的宣王君冥已像一道光般的冲了过去,对着那两个人怒吼起来:“说,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竟然栽脏陷害了本王,说本王指使你们去刑部杀人的。” 他话落,抬手啪啪的两下,便解开了两名刺客身上的穴道。 这两人身上的穴道一背解,立刻动作俐落的一咬嘴里的毒牙,自杀而亡了。 大殿内,众人一起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而宣王君冥却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转身望向身后的容凛来:“七皇兄,这两个人怕是受不了七皇兄的屈打成招,所以受的七皇兄的指使吧,七皇兄这是一定要栽脏陷害皇弟我吗?难道是因为晏河道一案,所以七皇兄憎恨我,所以才会这样屈打成招的,用两个人来指认我。” 容凛望着宣王伤心的样子,不由得唇角泛出冷笑,幽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宣王殿下真是好手段,明明是本王抓的刺客,本王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们话,你便出手解掉了两个刺客的穴道,害得他们咬毒自杀,八皇弟这是认为没有人证,本王就没办法证明这两人交待的事情吗?” “八皇弟这是想反咬一口,让人认为是七皇兄我诬陷你吗?” 容凛说完,陡的朝着大殿下首叫了起来:“阎大人,高大人,昨夜本王审这两名刺客的时候,你们可是在场的,你们来说说,当时这两名刺客是怎么交待的。” ☆、第159章 妻奴 阎大人是兵部侍郎,高大人是闵京知府。 这两个人听到睿王的叫唤,不敢看大殿内别人的神色,只垂着头走了出来。 现在两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想而知,宣王殿下的眼睛狠不得在他们身上戳出两个洞来,呜呜,他们怎么这么倒霉,被睿王爷抓到了把柄,还被迫去旁听了这一场审讯,他们有心不承认这事吧,谁知道睿王殿下后面会有什么手段,这个人太厉害了,从刚才一手便可看出,此人的心计十分的厉害。 若是他们不承认,恐怕他后面还有招,反倒是他们,因为不承认,很可能立马丢官弃爵,还要害了一家大小的性命,所以最后两个大人咬着牙一先一后的说道。 “回皇上的话,昨夜睿王爷夜审这两名刺客的时候,特别派人叫了我们两个人去旁听,臣听到两名刺客交待,是宣王背后指使了人杀人的。” “是的,臣也听到了。” 宣王君冥脸色难看至极,指着两个人,怒喝:“你们竟然敢污陷本王。” 容凛眸光幽冷,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嘲弄之意:“八皇弟,若是你还不承认,本王不介意再翻找一些证据出来。”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此时都快气得吐血了,恨不得一箭射死容凛,可同时对于宣王君冥也心感失望,他一再的和他说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他不动,安份做好他的宣王,这开罗的太子之位就是他的。 现在倒好,竟然使这出手段来害他的七皇兄,关键害到人倒也罢了,没害到别人,还害了自个儿,而且此事越往下闹越对他不利。 尧景帝现在虽然对宣王君冥恼火,但并没有对宣王彻底的失望,所以他望着下首的宣王君冥冷喝道。 “住口。” 君冥一颤,不敢再出声。 尧景帝望着君冥说道:“宣王,你竟然胆大如斯,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君冥心一沉,不敢再有半点的表示,不过心里怒火狂炽,恨不得拿刀杀了身边的男人。 这个该死的混帐,竟然如此难缠,不但难缠还咬出了他。 大殿内,立刻有朝臣站出来,飞快的开口:“皇上,宣王殿下年轻气盛,难免任性生事,众所周知,他和睿王殿下不和,想乘此机会算计睿王一下,也是心性偏激的原因,臣等希望皇上给宣王殿下一个机会。” 一人求情,接二连三的人出列求情。 “臣等请皇上给宣王殿下一个机会。” 大殿内,容凛冷眼望着这些朝臣,唇角是浓浓的冷讽的笑意,人和人的命还真是不一样,之前听说是他指使人杀的吕放,这些人巴不得他立刻死,现在变成宣王指使的,这些人立马求情让皇上给宣王一个机会。 果然是人与人不一样。 容凛呵呵冷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望向大殿上首的尧景帝。 尧景帝借坡下驴的开口:“虽然宣王年轻气盛,但行事太任性,竟然做出如此狂妄嚣张之事,本该重惩,不过眼下首要的大事乃是萧家一门的案子,所以宣王所行之事,暂不处理,宣王即日起闭门宣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出宣王府一步。” 大殿内,众臣谢恩:“皇上隆恩。” 尧景帝眯眼望向大殿下首的宣王君冥,那眼神之中满是警告的意味,若是他再生事,别怪他收拾他,而且他指使人去杀牢中的吕放,还因此打死了几条人命,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所以这段时间,他最好做出一件有利他名声的事情来,说不定还能抹平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大殿内,父子二人眼神交错,彼此的心意已彼此了然,宣王君冥立刻恭敬的领旨。 “儿臣谢父皇开恩,儿臣领旨。” 尧景景挥手:“好了,回宣王府闭门思过吧。” “是,父皇,”君冥转身便往大殿外走去,经过容凛身边时,瞳眸陡的摒射出凶残的光芒,唇角是略带阴狠的笑,君渊,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 容凛则回以一个冷嘲的笑,本王等着你,看鹿死谁手。 大殿内,尧景帝待到宣王离去,又望向下面的容凛,缓缓的说道:“睿王,你身子不好,回府去养着吧。” 这天差地别的待遇,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先前皇帝知道睿王是背后指使杀人的真凶,那凶残的样子,恨不得杀了睿王爷,可是待知道那是宣王搞出来的手段,立马便改变了态度,不过难得的,尧景帝竟然如此慈爱的关心他。 容凛嘴角扯了扯,并不在意。 这家伙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吗?何况他今日并不是一无所得。 宣王今日所做的,定然会为他引来负面的形像,尧景帝这样包庇他,也会使人对他失望。 所以他不介意,他会一点一滴的瓦解他们在民间的期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假以时日,谁输谁赢就见真章了。 大殿下首的容凛不卑不亢的回话:“儿臣谢过父皇了。” 他说完缓缓的退出了大殿,尧景帝看容凛退出去,又恢复了一贯的威严,肃沉的下令:“退了吧,各自去做事,不要把心思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尧景帝的眼神瞄向了下首的阎大人和高大人,二人周身冰冷,看也不敢看皇帝。 宣王府书房。 宣王君冥大发雷霆之火,他不停的来回在书房里踱步,今日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使得他越想越生气,同时他知道今日虽然父皇没有惩罚他,但是这件事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却很重要。 只怕眼下闵京城内的百姓都要议论他的嚣张霸道,无法无天了,竟公然的算计睿王爷,还害死了好几条人命。 以往不管是百姓还是朝臣对他都是信奉的,经过这么一出,只怕在大家的心里都留下了阴影。 而自己之所以遭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君渊这个男人算计的。 君冥一想到君渊,瞳眸瞬间射出凶残的光芒,手指一握一拳便朝书房的案几上砸去,一拳下去,案几上便裂出了一个破洞,他犹不解恨的一抬手把案几上摆放的文房四宝,笔墨纸张给挥到了地上。 书房一侧立着的两名手下小声的开口:“王爷,你别气坏了身子。” 这句话君冥还是听进去了,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然后走到一侧坐下。 其中一名手下走上前倒了一杯茶递到君冥的面前,君冥伸手接过去喝了一口,可是想想这事,还是觉得生气火大,所以喝完一口后便把茶杯砸在案几上,狠狠的说道:“君渊这个贱男,本王不会放过他的。” 他说完忽地抬首望向手下,手下被他充满血腥气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王爷。” “去,给我带人亲自盯着睿王府,主要是盯着赵婵,若是她出睿王府你立刻来禀报。” 收拾不了君渊,他便收拾赵婵这个女人,他倒要看看他弄死了赵婵这个女人,君渊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这一段时间,他已经看得很明白,君渊很重视赵婵这个贱人,甚至于还让她住进了睿王府去照顾他,这说明他对赵婵是不一样的,他很喜欢赵婵,若是他弄死了赵婵,就是狠狠的打了君渊脸子,说不定这家伙还因此一劂不振。 之前他可是知道这家伙为了大历的那什么嘉宜公主要死不活的,现在遇到赵婵又活了过来,若是他弄死赵婵,倒要看看他君渊还笑不笑得出来。 君冥想到这个,脸色狰狞扭曲,两个手下看得心惊胆颤的。 尤其是被君冥派去盯着睿王府的手下,小声的嘀咕:“王爷,皇上让你在王府里闭门思过。” 一言激怒了君冥,他抬脚便对着身边的手下踢了过去,狠狠的怒骂:“本王思不思过,父皇怎么会知道,你再说混帐话,看我不收拾你。” “是,属下立刻去办。” 那手下不敢再迟疑,赶紧的退出去。 君冥又望向另外一名手下:“给我送个口谕给天山一族的公主,本王要和她合作。” 想必慕容灵仙眼下和他一样,一心一意的想收拾这两个人,他们不防联手。 宣王得意的笑,手下领命飞快的退了出去。 睿王府,容臻正关心的问容凛宫中的事情,容凛一边把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说给容臻听,一边表示自己的委屈,顺带吃吃容臻的豆腐,寻求寻求安慰。 容臻被他抱坐在怀里,动弹不得,尤其是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不时的摸她的手,然后是是摸她的脸,顺带的亲两口,看她瞪他,他还一脸委屈的说道。 “臻儿,今天我受了委屈,求安慰。” 说完精致魅惑的脸伸了出来,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红唇,意思是让容臻安慰安慰他。 容臻直接不忍直视,真想捂住自己的脸,不认识,她不认识这个风骚傲娇的货是谁。 自从她住进睿王府后,发现容凛这货比从前厚脸一百倍,粘人程度,堪比婴幼儿。 有时候她在想,难道他这是病了,重创后遗症。 容臻正想着,容凛已等不及了,俯身便狠狠的亲了她一口,然后顺带摸摸她的脸,一脸满足的叹息:“本王这是有妻万事足了,若是再生个小宝贝,日子快活似神仙啊。” 他是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十分的幸福。 外面斗得昏天暗地的也和他无关,他只要守着自己的一方幸福快乐的过日子就好。 不过容臻听了他的话,直接没好气的反驳,顺带的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谁是你的妻啊,你别胡言乱语。” “我亲的是谁,谁就是,我抱的是谁,谁就是,若不是眼下没办法大婚,我立马娶了你。” 容凛霸道的说道,实在是眼下没办法大婚,要不然他头一件事就是把臻儿娶进睿王府,以后他们就是蜜里调油似的恩爱小夫妻。 一想到眼下不能大婚的事情,容凛十分的苦恼,皱起了黑眉,容臻一看他皱眉,便关心的摸了摸他的脑门:“这又是怎么了?” 容凛认真无比的说道:“一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婚,我就头疼胃疼心口疼,全身上下都疼。” 容臻白他一眼:“疼死你好了。” 眼下这样的光景,他竟然还想着大婚,还是想想如何对付暗里的那些牛鬼神蛇吧。 “你还是想想办法收拾那些牛鬼蛇神吧,对了,若是收拾了这些家伙,我们就可以尽快大婚了。” 这话倒是引起了容凛的兴趣,他立马赞同的点头:“没错,这话是正理,只要除掉这些该死的家伙,我就可以娶妻了,就可以大婚了,就可以洞房了,就可以吃肉了。” 说到最后一点,眼光幽幽,好似狼看到肉似的。 容臻的脸颊噌的一下羞红了,这个百无禁止的家伙,她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两个在正厅里调笑,门外花姐的声音响起来:“王爷,妙音姑娘带了过来?” “好,让她进来吧。” 容凛懒洋洋的说道,花姐应声便让妙音进来。 容臻还坐在容凛的怀里,听到妙音走进来,挣扎着欲下地,自坐到边上去,不想容凛却霸道的抱着她,坦然的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妙音。 容臻一看这家伙愣是不松手,不由气恼的抬手敲了他的手臂一下,容凛眉都没动一下,好像不知道似的,一双狭长漆黑的瞳眸幽幽的盯着妙音。 妙音从门外走进来,一眼便看到容凛正满脸温柔,霸道的抱着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坐在怀里,那神容是从前对自家主子的温柔表情,眼神氤氤,这样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他喜欢怀中的女子,宠着这个女子。 这女子就是靖江候府的赵婵吗?妙音的心一下了沉甸甸的特别的难受。 男人果然薄幸寡情,这位爷过去和自家的公主多么恩爱情长,可是这才多长的时间,他就忘了她们家的公主了。 这样的人她不屑于跟着他。 妙音心里想着,脸上神色淡淡,施礼道:“民女见过睿王爷,不知道睿王爷命人唤民女过来所为何事?” 容凛望了一眼妙音,淡淡的说道:“是赵小姐想见见你,问你愿不愿意到她身边侍候她。” 容臻蹙眉望着容凛,这货搞的什么鬼,怎么不说明她的身份。 容凛看她望他,立刻朝着她递眼神,呶了呶嘴,容臻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想试探试探妙音,若是妙音是个见利忘势的,肯定巴不得到她身边侍候着,因为眼下她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又是睿王爷喜欢的女人,但凡有点眼色的,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 容臻也好奇起来,她也想看看妙音会怎么选择。 下首的妙音一听容凛的话,脸色立刻变了,飞快的开口:“回睿王爷的话,民女自认没有这个福份,请睿王爷收回成命。” 妙音一口拒绝了。 容臻不由得笑起来,好妙音,果然不亏是她身边的人。 她正想开口唤妙音起来,紧抱着她的容凛却不让她动,他又脸色冷冷的望着妙音,沉声开口:“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侍候赵家的小姐,做她的丫鬟,二回到红袖楼去,依旧做你的青楼姑娘。” 妙音飞快的抬头望了容凛一眼,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同时下意识的咬紧了唇,说实在的,想到要回到红袖楼,妙音一阵子轻颤,她一直想逃出那个地方,努力了很久,才跑出来的,现在若是再回去,又会过从前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可是若让她留下来侍候赵家的小姐,她觉得对不起公主。 她江家的仇就是公主给她报的,她不能忘恩负义,所以她还是走吧。 妙音脸色苍白,不过却坚定的对着容凛施了礼,然后起身欲往外走去。 身后的容凛满意的点头,这一关算她过了,就让她在臻儿身边侍候着吧。 “站住。” 容凛喝住了妙音,然后放开了容臻,容臻知道他这是让她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她从容凛的腿上起来,踱步走到妙音面前,伸出手抓住妙音的手,温和的说道:“妙音,你受苦了。” 妙音听到她的话,一怔,抬首望着容臻,然后如遭雷击一般久久动弹不得,因为她看到这位赵家小姐的眼睛,便认出这人是她们家的公主,可是公主的脸为什么变了,妙音颤颤的说道:“你是公主?” 容臻轻笑着说道:“国都灭了,现在还哪里来的公主,所以叫我小姐吧。” 她这样一说,妙音知道自己猜得没错,眼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公主。 她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容臻磕头:“公主,你还好好的,奴婢太高兴了。” “我也高兴,妙音,看到你活着,我很开心。” 容臻伸手扶了妙音起来,笑望着她,认真的说道:“不过我要请求你的原谅,因为一直不敢轻易的认你,让你受苦了。” 容臻向妙音道歉,妙音立刻摇头,含着泪笑了:“奴婢不怪公主,不,小姐,只要小姐好好的就好。” 妙音望着容臻,说不出的喜悦和高兴。 容凛仔细的看她,确实没有半点的别有用心,所以他笑望向妙音说道:“这下你可愿意在赵家小姐的身边侍候她。” 妙音再一次再看向容凛的时候,神色已经好多了,原来睿王爷从头到尾喜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们家的公主,所以这个男人是个痴情人。 “我愿意,王爷。” “好,那你就和郑同元宝他们一起侍候赵家的小姐吧。” 容凛说着望向容臻:“就让他们几个回到你的身边吧,对外就说是我送了几个人给你使唤的。” 这三个人自有三个人的用处,郑同会武功,为人圆滑,妙音十分的敏捷机灵,观察事情入微,元宝则力大无穷,而且撒拨打混无算不能,这三人到容臻的身边,大有益处。 “好。” 容臻同意了,眼下外面的人都知道她选中了睿王爷,就算接受睿王爷的好意也没什么。 容臻望向妙音说到:“我让人带你去见见郑同和元宝他们怎么样?” “好。”听到郑同和元宝都没有死,妙音更高兴了,容臻便唤了门外的花姐进来:“把妙音带去见郑同和元宝他们。” “是,小姐。” 花姐领命把妙音往外带,心里十分的高兴,这下嘉宜公主心想事成了,以后就要嫁给他们爷了。 房里,妙音和花姐走了以后,容凛没忘了叮咛容臻:“臻儿,郑同和元宝二人因为是我救的,所以这二人你不用担心,但是妙音因为是萧墨的人,虽然眼下看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是你一定要留心一点,如若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绝对不能留她。”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妙音的忠心,所以在她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时,你不要怀疑她,以免让她难受。” “嗯,”容凛轻哼,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来,笑望向容臻,就像看着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口气温软说道:“臻儿,来,我们来商量商量如何收拾那些坏人。” 嘴里说着收拾坏人,不过看他的样子,最坏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是。 容臻翻了一下白眼,径直往一边走去,容凛一看不满意了,斜着眼睨着容臻,好像容臻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容臻压根不理会他,正欲说话,忽地外面花姐的声音响起来:“王爷,有人过府来找赵小姐。” 容臻一听,飞快的问道:“什么人?” “那两个人说他们一个叫韩羽,一个叫韩寇。” “韩羽韩寇。” 容臻的脸色立刻变了,急切的起身问门外的花姐:“你说来的是什么人?” “回小姐的话,他们共是两个人,一个叫韩羽,一个叫韩寇。” 容臻这下完全的石化了,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韩羽和韩寇,本来之前她打算派人送信给寇寇,告诉她关于她亲人事情,不过因为最近开罗太危险了,她就没有派人送信去云岭山,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出了云岭山,还找到睿王府来了。 容凛看容臻神色有异,立刻担心的问:“臻儿,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容臻回身望了容凛一眼,最后一咬牙沉声对外面的花姐命令:“去,立刻请他们两个人进来。” 等到花姐领命去请人的时候,容臻才回身望向身后的容凛,把这两个人的事情告诉容凛。 “韩羽和韩寇,他们两个就是救我和容离的人,当时十三殿下被鹂昭仪强行送进云岭山,但是十三殿下进云岭山便死了,可是李鬼手不敢把这事说出来,若是说,云岭山所有人都是一个死字,正好韩羽和寇寇救了我和离儿,因为离儿年纪,身高都和十三殿下有些像,所以他们就给离儿修复了容貌,让他和十三殿下更像。而我被韩寇修复成了她的容貌,因为韩寇中了毒,毁掉了一张脸,她特别的难过,所以她便把我修复成她的模样,后来她看我帮助了云岭山脱离了困境,很感激我,我和容离临离开云岭山的时候,她把秦氏送我的那把小玉梳送给了我,没想到正是这把小玉梳,使得秦氏认准了我是她的女儿。” 正厅里,容凛蹙起了眉,尤其是听到容臻说韩寇把臻儿修复成她的模样,这件事让他十分的郁闷抓狂。 本来他以为臻儿的这张脸就是她一个人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想想就郁结,周身不自觉拢上了戾气,瞳眸陡的射出了杀气。 容臻一眼便看到他动了杀机,他想杀寇寇。 因为寇寇和她长得很像的原因。 容臻立刻开口:“不许你对寇寇动手,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而且她的脸现在已经毁了,变成了一个老妇人的脸。”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总算敛去了周身的杀意。 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容凛和容臻二人掉首往门外望去。 只见花姐领着两个人进来,一个高挑俊朗,满面怒容的男子,正是韩羽,另外一个身穿黑色的长裙,头戴黑色的斗篷,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这个人应该是寇寇。 容臻一看到寇寇,不自觉的心里升起愧疚之意,上前一步便待解释。 不想寇寇身侧的韩羽脸色早变了,身形一动,闪身朝着容臻冲了过来,抬手凝气,一掌便朝着容臻击过来,掌风凌厉,容臻脸色微变,身形陡的往后退去。 韩羽一边出手攻击,一边怒骂:“你个贱人,竟然胆敢冒充寇寇的名,在靖江候府里享福,你是什么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啊,寇寇才是,你夺了她的一切。” 不过韩羽一掌落空,第二掌再次击来的时候,本来一直坐着未动的容凛,忽地动了,身子快若幽灵,手掌一抬一道强大的劲风挥了出来,一掌打飞了韩羽,同时他身形迅速的窜了过来,大手一伸便掐住了韩羽的脖子,把他抵在了墙上。 容凛风华无双的面容上满是戾气,瞳眸里浓烈的杀气,恶狠狠的盯着韩羽。 韩羽的脸瞬间被掐得紫黑,他挣扎着指着容臻说道:“睿王爷,她,她就是个骗,骗一一。” 正厅里,身着黑色长裙,头戴黑色斗篷的寇寇忽地取掉了头上的斗篷,她露出一张俏丽的面容来,这张脸和容臻的脸果然很相像。 花姐看得惊奇无比,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此时看两个人就好像同胞姐妹一般。 不过容凛看到寇寇的模样后,眼里闪过浓烈的杀气。 本来他听了臻儿的话,以为这女人的脸像五六十岁的老妇,所以打算放过她的,没想到她的脸竟然和臻儿的很像,这世上,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的脸像臻儿,所以这个女儿必死。 容臻看到寇寇恢复了容颜,倒是高兴极了,她飞快的开口:“寇寇,你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寇寇清丽出尘的容颜上拢上焦急,伸手拉着容臻:“玉璇姐姐,你让他放了我师兄好不好?” 容臻才想起韩羽还在容凛的手里,赶紧的开口:“睿王爷,快放了韩羽。” 容凛瞳眸满是戾气,阴骜无比的盯着韩羽,此时韩羽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若是容凛再不松手,他铁定没命。 容臻赶紧的冲过去,抬手便拍容凛的手:“快放了他。” 容凛阴沉的开口:“若是你再胆敢对赵小姐不敬,本王不介意杀了你。” 他说完陡的一松,韩羽顺着墙往地下瘫去,一动也动不了。 本来他自认为自己身手十分的厉害,不想和这男人一照面,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人的身手厉害得可怕。 韩寇冲到韩羽的身边,扶住他,不停的帮他顺他的背,害怕不安的叫起来:“师兄,你没事吧,师兄。” 她说着哭了起来,眼泪打在韩羽的脸上,韩羽立刻挣扎着动了一下,嘶哑着嗓音说道:“寇寇,我没事。” 寇寇听到他这样说,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到他没事了,她又生起气来,不满的开口:“师兄,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找玉璇姐姐的麻烦,你怎么一照面便找她的麻烦,若是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韩寇生气至极的说道,韩羽如一条落水狗似的喘息着,最后挣扎着望向容臻,嚅动唇说道:“你害死寇寇了,你害死她了。” 寇寇恼火:“你闭嘴。” 她说完努力的扶起了韩羽,把他往房间一侧的软榻上扶去。 另外一边,容臻则伸手按着容凛蠢蠢欲动的手,因为她和寇寇很像,所以容凛想杀寇寇,她怎么能让他动手杀寇寇呢,是她欠了寇寇的啊。 容凛被容臻眼神警告着,最后总算按捺下手头的杀意,自走到一边去坐下。 容臻松了一口气望向寇寇。 “寇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充你的,我也不知道那玉梳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我当初陪十三殿下进宫,后来你娘看到玉梳,便说我是她的女儿,而我因为不放心十三殿下,所以便冒充你进了靖江候府,本来一开始是想送信告诉你的,可是想到了你的脸,我才会没有告诉你,我没想到你的脸好了,若是早知道的话,我早早就会送信给你了。” 容臻话落,韩羽冷声:“你确定你说的是真话,你确定你不是贪图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份而选择什么都不说,现在被我们逮到了还来说这些,你真是虚伪。” 韩羽话一落,容凛身上又动杀气,阴森森的怒瞪着他,冰冷阴骜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看本王不割了你的舌头。” 这话倒是有效的震慑住了韩羽。 韩羽虽然心中依旧愤怒,不过一时倒什么都没有说,只用一双眼睛瞪着容臻。 容凛冷骜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本王还没有怪你们把本王喜欢的人整成这副模样,你们竟然还有脸怪她贪图什么狗屁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份,你以为靖江候府大小姐身份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容凛狂妄霸气的说道,韩羽张嘴又想说话,韩寇这回是真的火了,她陡的朝着韩羽发怒。 “师兄,你若是再说话,就给我滚,从此后我和你形同陌路,再不相识。” 韩羽因为这句话,终于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韩寇抬首望向容臻,慢慢的走到容臻的面前,伸手拉着容臻的手,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对亲热的姐妹花。 不过容凛看得蹙眉,十分的不满意,他希望他的臻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所以他心里那杀机又冒了一点头。 容臻则望着韩寇。 “寇寇,既然你好了,你回来了,那么这靖江候府大小姐的身份还给你吧。” “可是玉璇姐姐你怎么办?” 韩寇担心的问道,容臻摇头:“没事,我再想别的办法,不过你回赵府的时候,小心些,眼下开罗的京城波光诡谲的十分的危险,所以你要当心。” 寇寇轻笑:“玉璇姐姐,你还是那么好,其实我来,不是要回靖江候府大小姐身份的,你应该知道,我从小住在云岭山,已经习惯了云岭山的日子,只是一一。” 寇寇停了下来,眼神中浮起了向往的神色。 “我想感受一下有爹娘疼爱的滋味。” 容臻望着她,甚是心疼,再想想秦氏和赵子风,她伸手紧握着寇寇的手,认真的说道:“寇寇,你娘和你哥哥很疼你,所以你别担心,回头我和你一起前往赵府,我和他们说清楚这件事,是我冒名顶替了你。” 容臻顾不得想后面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总之寇寇都出现了,她就不可能再顶替寇寇的名,是别人的自然要还给别人,她可没有打算一直霸占着寇寇的身份。 不过容臻话落,寇寇却满脸坚定的摇头。 “玉璇姐姐,你听我说,其实我的毒并没有解掉。” 她说完容臻一惊,盯着她的脸,仔细的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你脸恢复了啊,怎么会没有解掉毒呢。” “我服了醉阴花,这种花可修复人的容貌,不过这醉阴花究竟有什么样的副作用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所中的毒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所以我来,只是想感受一下有父母疼爱的感觉,然后我还要回云岭山。” 容臻听了她的话,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寇寇看她这样,知道她心疼自个儿,反而笑了起来,温柔的说道:“其实知道自己是靖江候府的小姐,知道我有爹娘,知道他们不是故意不要我,不是故意扔了我的,我就知足了,所以玉璇姐姐,你不要为我难过了。” 容臻的心依旧难受,她伸手握着寇寇的手,温声说道:“你说,你想怎么做,我配合你。” “我想回家。” 一句话,包涵了她从小到大所有的期望,小时候师兄和师傅总是骗她,说她的父母会骑马来接她,那时候她相信了,一直在云岭山的山谷张望,看到有人骑马来了,就会追上去问,你们是我的爹娘吗?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后来慢慢的认清了现实,那其实就是师兄和师傅哄着她的。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真的找到了家人,所以她想感受一下有家的感觉。 房间里,容凛挑高了长眉,望了韩寇一眼,最后眸光落到容臻的身上,他看出容臻很心疼寇寇,而且寇寇看上去也没有害臻儿的心,所以他就帮她一次。 “你要想回赵家不是容易的事情,一来,秦夫人和赵统领已经认准了婵儿是赵家的孩子,她的禀性,她的为人,他们都是熟悉的,若是你贸然的出现,他们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到时候定要扯出很多事情,何况你现在中毒了,还没有解毒,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才是赵家的女儿,又中毒了,他们一定会很痛苦。” 容凛的话使得寇寇一下子心疼了,一声不吭的轻咬着唇。 如果是这样,她情愿不回赵家,她只是想感受一下母亲和哥哥的疼爱,她不是为了伤害他们的。 “二来,眼下闵京城内的人不少盯着婵儿,这个身份并不是什么安全的身份,你们是不知道,先前婵儿已经被人刺杀过几次了。” 容凛话一落,韩羽第一个叫起来:“那寇寇你还是不要做靖江候府的女儿了。” 寇寇则望向容臻,一脸的担心:“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一个赵家的女儿吗,怎么引来这么多的杀机。 她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些状况。 容臻看寇寇发白的小脸,想到她为了回家,竟然服下了醉阴花,还不知道这花后期有什么反应,如若这花有什么副作用,寇寇她一一。 容臻想到这个,就想完成寇寇的心愿,让她回赵家的待两天。 她望向寇寇,忽地想到一个好主意,飞快的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寇寇你可以装病,假装生病了,你可以不要多说话,只感受你娘对你的爱,还有你哥哥对你的爱,这样就行了。” 房间一侧容凛轻笑:“婵儿,你还真是和我心有灵犀。” 原来容凛想到的办法也是装病。 寇寇立刻同意了:“好,我同意装病。” 韩羽一脸的担心:“可是寇寇,你没听到他们说,有很多人想杀赵家的小姐吗,你若装病回赵家去是很危险的,何况你因为服了醉阴花,内力尽失了。” 容臻的脸色再次的黯了一下,寇寇为了恢复容貌,竟然牺牲这么大,看来她是真的想回赵家感受一下亲情。 所以她岂能不帮她完成心愿。 她望向韩羽:“你可以跟她回赵家去,暗中保护她,我也会派几个人给暗中盯着的,若是有什么动静,你立刻叫那些人,定然会保护好寇寇的,何况赵家还有不少的人,不会那么轻易让人伤害到寇寇的。” 韩羽总算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众人开始商量让寇寇装病的事情,先是容臻和容少卿假装寇寇和韩羽,从睿王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因为睿王府的暗处有人正盯着睿王府呢。 容臻和容少卿离开后,感受到有人跟踪他们,不过凭他们两人的功夫,很轻易的便甩掉了跟踪他们的人,然后他们两个人又悄悄的潜进了睿王府。 待到他们回到睿王府,便实施第二步。 容凛派花姐亲自带人前往赵府,通知秦氏和赵子风,赵婵生病了。 这一点对于寇寇来说,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她本来就是大夫,所以弄点药装下病,很轻松。 秦氏和赵子风接到睿王府管家送去的信,立刻便来接人了。 容凛接待了秦氏和赵子风两个人,一再的表示歉意,说赵婵乃是为了照顾他,所以昨夜感染了风寒,受了凉,现在有些发热,本来他是打算留她在睿王府治病的,可是她怕过了病气给他,非要回赵家去治病。 秦氏和赵子风倒是没有怪容凛,立刻要见赵婵。 容凛便领着他们进了容臻所住的院子,待到进了房间,便看到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身影,脸颊因为烧烫显得有些红艳,头发有些凌乱,呼吸微微有些急,看上去真是受了凉感染了寒气的,秦氏立刻心疼的扑过去,一把拉着寇寇的手。 “婵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告诉娘亲。” 寇寇抬眸望着自己的母亲,她那么温柔,那么的心疼自个儿,原来这就是母爱,真好。 她傻傻的笑了,秦氏看着这样子的她,越发的心疼了,眼泪都流了下来。 赵子风也紧张的追问:“婵儿,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哥哥进宫请御医出宫来替你检查一下。” 寇寇又抬眸望向赵子风,这个就是她的哥哥吗?哥哥长得真俊,她又傻笑起来了。 她的笑让房里所有人都心疼,当然只除了容凛以外,因为容凛的心只会心疼一个人,那就是容臻,容臻眉头皱一下,他都会心疼个半死,至于别人,他压根没感觉,而且看赵家一家子在这里演母女情深,兄妹情深的戏码,他很厌烦,而且他要和自家的小臻儿去亲热呢。 睿王爷想到这个,心情很好的开始撵人。 “秦夫人,赵统领,本王本来想留她下来养病的,可是她愣是不肯留下,非要回赵府去。” 秦氏和赵子风立刻起身说道:“婵儿顾虑的是,不能再把病气过给王爷,我们这就带她回赵府。” 赵子风上前一步,伸手便抱起了寇寇,寇寇一动也不动的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属于哥哥的温暖。 秦氏跟着赵子风的身后一路往外走去,这一切让暗处的韩羽看得想骂娘,妈的,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哥哥,竟然抱他的寇寇,他有些抓狂。 等到他们所有人都走了,容臻从后面走了出来,眸光幽幽的望着门外,甚是心疼寇寇的遭遇。 “寇寇真是可怜,怎么就中了那样无法医治的毒呢。” “一个人一个人的命运,这都是各人的造化罢了,若不是遇到了小臻儿,我可不认为我的遭遇比她好多少。” 容凛淡淡的说到,然后他伸手便拉着容臻坐下来。 “臻儿,我们不要管他们的事情了,他们自个的事情自个解决,我们还是谈谈如何对付君冥这个家伙吧,这家伙今日吃了一个闷亏,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他一定会有什么动作,我们想个对付他的办法。” 容凛一边说,一边摸容臻的柔软的手,心里感叹,小臻儿的手真软真好摸,女人的手就是和男人的不一样。 容臻看他又给她动手动脚的,抬手便拍了过去,这个死不要脸的家伙,逮到机会便对她动手动脚的。 “你给我派人去保护好寇寇,我可不想她出半点的事情。” 容臻警告的望向容凛,容凛立马温顺多了,立刻朝外面唤人:“来人。” 弦夜闪身进来,容凛下令:“派几个人去保护赵家的小姐,不要出了差池。” “是,王爷。” 弦夜退了出去,身后的正厅里,时不时的响起一句不满的抗议,例如,容凛,你皮在痒是不是。 容凛,你个色鬼。 容凛,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之类的。 弦夜脸色正常至极,这些戏码,他已听习惯了,现在跟没听到似的,反正他已经认识到一件事了。 自家的主子还没有把人娶进来,自己已经正式的沦为妻奴了,还是一只色色的妻奴。 ------题外话------ 本来设定是下章寇寇要死的,可是笑笑写到这儿,忽地不忍心了,姑娘们什么意思,来,告诉笑笑一声。 ☆、第160章 演戏 赵府,寇寇生病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不少人家跑来探望,因为赵家乃是宸妃娘娘的娘家。 秦氏又和宸妃交好,日后宣王上位,宸妃娘娘可是太后娘娘,对赵家肯定多有照拂。 不过所有来拜访的人都被秦氏挡了,她不想让人吵到自个的女儿。 虽然秦氏挡得了别人,却挡不了宣王殿下,宣王殿下一听说赵婵生病了,立刻便领着人过来探望。 秦氏能挡别人,自是不好挡宣王的,只得把宣王请进以前容臻住的院子。 房里,寇寇正歪靠在床上,打量着房间,房间妆点得很华丽,各处摆设很精致,一眼便看出秦氏是花了心思的,虽然这里原是玉璇姐姐住的,但是她知道这是因为娘亲把玉璇姐姐当成她的原因,也就是娘亲很疼爱她。 一想到这个,寇寇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拽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只露出自己的小脸来。 正在这时,门前响起脚步声,寇寇掉头望过去,便看到秦氏从外面走了进来,秦氏看到房里没有侍候的人,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开口:“丁香她们呢。” 寇寇赶紧的伸手拉着她:“娘亲,你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出去的,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秦氏听着这样柔软的话,真的是特别贴心,可是同时她觉得今日的婵儿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往常的婵儿聪慧独立,什么事都自己解决了,有时候反而显得不亲近人,但是今天的婵儿,就是一个粘人的小丫头。 秦氏没有多想,她只当自个女儿生病的原因,人生病了总是特别粘人的。 秦氏想起还有重要事情没有说呢,眼下宣王爷便在外面等着呢,她把人家晾在外面,这不太好。 所以秦氏赶紧的说道:“你表哥来看你了?” “表哥?”寇寇有些愣神,她又不是玉璇姐姐,自然不知道表哥是哪一位,不过她不动声色的往下躺了躺,然后望着秦氏:“娘亲,一定要见吗?” 秦氏看她温软的样子,一颗心都快化了,可是外面等的人可是宣王。 “婵儿,他是宣王殿下,总不好不见,别的人娘亲能挡都给你挡了。” 寇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当朝的宣王爷,对于宣王此人她是听说过的,听说此人温润高华,如云端高阳,深得帝宠,是眼下宫中最合适当太子的皇子。 既然是宣王殿下,她自是不好不见的。 不过要小心些才是,寇寇想着,又把身子往里埋了埋:“那你去把他请进来吧。” 秦氏应了一声,又细心的替寇寇掖了掖被角,最后才走了出去,客气的对外面等候的宣王君冥说道:“宣王殿下,请。” 君冥本来正一肚子气,若不是想算计赵婵,他才懒得来看她呢,现在倒好,来了还让他在外面等候着。 不过来都来了,总不好因为等了一个时候就发火吧,何况他还有事要做呢,君冥的眼神一闪而过的冷戾之气,一撩袍摆,抬脚便往里走去,身后的手下留在外面没敢进去,人家赵家的小姐生病,在闺房里待着,他们怎么敢进去。 君冥跟着秦氏走了进去,床上的寇寇挣扎着动了一下,沙哑着嗓音说道:“宣王殿下来了,恕我不能行礼。” 君冥仔细的看她,脸颊微红,眼神迷蒙,发丝微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看来这是真生病了。 活该,君冥骂了一句后,又满脸温和的关心问:“婵儿,你没事吧?要不要本王派人进宫把御医宣过来替你检查一下。” 此时寇寇看到君冥,有些呆了,因为她认出此人竟是她之前救过的人,不但是她救过的人,这人当时神智不清的时候,还吃过她的豆腐呢,她倒不知道此人竟然是开罗堂堂的宣王殿下,早知道当初就狠敲他一笔银子了。 寇寇想着,心里一阵恼火,因为她想到自己被他吃豆腐的事情了。 不过眼下她却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只得虚弱的开口:“不用了,表哥,有劳表哥过来探望我了。” 寇寇说完,君冥下意识的蹙起了眉望着寇寇,因为他觉得今日这女人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十分的不对劲,这女人一向对他淡漠疏离,什么时候如此温和了,不过君冥和秦氏一般,看寇寇脸颊微红,虚弱不堪的样子,便当她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表妹安心养病,你这样表哥看着倒是很心疼,还是快点好起来吧。” 寇寇微眯眼望着君冥,这个人和玉璇姐姐的关系有这么好吗,可是之前她看玉璇姐姐和那睿王爷关系才好呢,怎么这个人又一派温柔多情了。 寇寇一时不解,不过不敢有所表示,以防露出马脚来,她假装虚弱没力气的欲闭上眼睛。 秦氏立刻抱歉的望着君冥:“宣王殿下,你看婵儿她累了,还是请宣王殿下到外面略坐坐。” 君冥却直起身子摇头:“既然表妹累了,就让她休息吧,本王也该回王府了,父皇已经下了禁令,让本王在王府反省呢,本王这是听说表妹病了,所以才急急的赶了过来,否则是不会轻易出宣王府的。” “那真是太让宣王殿下费心了。” 秦氏越发的客气,对于这位宣王殿下,她可不敢大意,她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别人不明白,总是被他的表像迷惑,可是秦氏却是知道这人狠着呢,他一点都不像宸妃,倒是十足十的像皇上。 秦氏记得有一次,他喜欢上了皇上手中的一把黑木小金弓,后来皇上把黑木弓赏赐给了别的兄弟,他是连夜想主意把这把黑木弓给毁掉了,后来这事被宸妃知道了,宸妃下了狠心的严惩他,不过倒是被皇上护了过去,听说皇上还赞他有谋算呢,从某一方面来说,皇上之所以喜欢宣王,是因为宣王和他很像的原因。 秦氏一边想一边不动声色的送了宣王君冥出去,不过两个人刚出了院子,宣王便让秦氏回头来服侍寇寇,自己领着人离开了。 夜晚,睿王府里,容臻和容凛二人端坐在睿王府的正厅里听手下禀报事情。 “回爷,夜瑾将军带着人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查到萧家的那笔银子去了哪里?” 容臻立刻追问:“城外呢?” “听说夜将军把萧家所有有亲连的府邸全都搜查了,都没有找到半点的蛛丝马迹。” 弦夜恭敬的禀报,容凛和容臻的脸色十分的幽暗。 看来萧家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早早转移了所有的财产,现在没有财产,但凭着前章州知府吕放,和一本密册,根本不能定萧家大罪。 因为这样不足以服众,萧家子弟遍布五湖四海,到时候站出来一闹,只怕开罗又要起纷争,所以说眼下找到这笔财产才是真的。 若是找到这么大笔的财产,从中搜到晏河道的银两,还有别的几笔的银两,那么萧家这大罪就没地方逃了。 可关键这银子竟然搜查不到。 正厅里容臻和容凛两个人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拢着幽幽冷寒之气。 容臻冷声:“我就不相信这笔财产不翼而飞了,以萧家开罗第一世家的地位,他们家的财产绝对不会少,不亚于一个小的宝藏,这么些东西不是小地方可以藏的,而且这样的一笔财产,也不敢轻易的经手他人,或者放在别人的人家里,所以说这笔财产是藏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了。” 容臻话落,容凛的眼神忽地耀出了光华:“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是最保险的。” 容臻也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容凛说道:“我们不说出来,写在手上,看看我们两个人想的一致不一致。” “好。” 两个人唤了手下取来笔墨,在各自的手上写了字,然后互相伸出来。 两个人写的一模一样的字,宫中。 容凛率先笑起来,眉眼光华潋滟,他笑意明媚说道:“臻儿,你看我们两个人多么的有默契啊。” 容臻也笑起来:“这是必须的,要不然我怎么嫁你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过很快认真起来,容凛望向容臻说道:“看来这笔财产真的有可能藏在宫里。” 容臻赞同的点头,可是这笔财产是如何转移到宫中的呢。 “如若说这笔财产藏在宫里,最有可能藏的地方就是梅妃的关睢宫,不过藏在上面是不可能,只能藏在关睢宫的地下密室之类的地方,只是这么一大笔庞大的财产是如何运进宫里的呢,这个还真是让人苦恼。” 容凛眼神凌厉,唇角是幽冷的笑:“我想到一种可能,萧家肯定从外面挖了一条密道通向了宫里,所以那笔财产便是从地下密道运进去的,可是这里又出现一个问题,萧家里里外外已经被搜遍了,根本没有查到室道之类的地方,这条密道又挖在什么地方?” “因为要转移银子,不可能惊动别人,所以除了他们家,只有一个可能。” 这回容凛开口了:“萧家的隔壁人家,他们把地道挖在隔壁人家。” “萧家隔壁所住的人家,一家是工部侍郎府,这家已经查过了,另外一家乃是汪大学士,汪大学士在朝中为人清廉,一向和萧家不对付,两家常常针锋相对,他们家应该不会查。” 容臻说到这儿停住了,眼冒幽光的盯着容凛,这一回两个人同时开口:“我知道了,密道便在汪大学士的家中,他和萧家是一路人马。” 房里两个人同时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萧书成这个老狐狸如此的狡猾,竟然耍这么大的心计,表面上和汪大学士敌对,暗下里竟然是一伙的,不过一一。” 容臻想到了萧家有一个萧墨,萧墨这个人十分的精明,难道他会坐义待毙不成。 “容凛,你忘了萧家还有一个萧墨,萧墨不会坐义待毙吧。” 容凛不吭声了,房里一片安静,屋外,忽地有急切的脚步声奔了过来,很快弦夜从外面奔进来,脸色难看的禀报:“王爷,赵府那边出事了?” “怎么回事?” “有人把寇寇姑娘劫走了。” 弦夜话一落,容臻的脸色立马变了,飞快的起身:“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派了人过去保护吗?” “属下是派人过去保护了,可是我们不便紧跟着寇寇姑娘身边保护,紧跟着她的是她的师兄韩羽,可是韩羽一直没有动静,我们就没有任何的发现,待到我们发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把寇寇劫了出来,劫她的人武功十分的厉害,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容臻的脸色立马暗了,周身拢着冷霜,她是没想到寇寇在赵府竟然还能被人劫走了,赵子风是吃干饭的吗?还有韩羽,一直自喻爱护寇寇,原来也不过如此,容臻又气又恼。 一时竟说不了话,容凛看她心急,赶紧的安抚她:“你别急了,不会有事的,我们立刻想办法去救她,而且我怀疑劫走她的人乃是天山一族的人。” 一说到天山一族的人,容臻便懊恼不已,最近她都忘了天山一族的人。 慕容灵仙竟然把手伸到了寇寇的身上,不对,她是想把手伸到她的身上的。 “眼下怎么办?要尽快找到寇寇,必竟她中了毒,而且服了醉阴花后,她一点内力都没有了,落在慕容灵仙的手里,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想到这个,容臻便火大不已,然后她想到了十一郎,立刻望向弦夜:“你给我立刻进宫一趟,把十一郎带出来。” 十一郎嗅觉比较灵敏,定然可以找到寇寇的下落,总之她不想寇寇出什么事,若是寇寇出什么事,她是不会饶过慕容灵仙的,不对,就算寇寇没事,她也不会饶过慕容灵仙的。 房里,弦夜应声,闪身便走,身后容臻叫唤:“你带十一郎前往赵家。” 容臻则望向容凛:“我们也去赵家看看情况,我不便出面,由你主持大局/。” 她说完周身的戾寒之气,瞳眸浓浓的血腥气息,阴森森的望着容凛:“容凛,我们差不多该动了,这些人若是不除,我们就别想安宁,所以动起手来吧。” “好,走。” 容凛伸手拽了容臻的手,两个人闪身出了房间,一路直奔赵府而去。 赵家此时已经乱了套,秦氏哭得哪叫一个伤心绝望,赵子风也急得团团转,他没想到自己布了这么多人保护自个的妹妹,竟然还让她被人劫走了。 赵子风此时很懊恼,直恨自己大意,事实上他是因为看到自个的妹妹武功厉害,直觉上以为没人能动得了她,所以才会大意的。没想到倒底还是出事了。 容凛到的时候,秦氏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一看到容凛,便哭着哀求:“睿王爷,请你派人去找到婵儿吧,我怕她出什么事?” 容凛点头,难得的安抚秦氏,他这完全是爱屋及乌,因为臻儿心疼秦氏,所以他便善待秦氏。 “你别担心了,本王很快就可以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 秦氏听了容凛的话,总算止住了心头的悲意,她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容凛的身上,甚至于她还想和睿王爷说,若是婵儿没死,我就把她嫁给你。 一行人一路往容臻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待到进了房间,容凛坐下来,望向赵子风:“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便被人带走了?按照道理不应该啊,房里不是有侍候的人吗?” “回王爷,有人在房里下药了。” “下药?”容凛的眉蹙了起来,阴骜的望着赵子风:“难道是内鬼下的药。” “我查了一下,这院子里所有人都被迷昏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他们下的药,何况就算她们也进不了我妹妹的院子,这下药的应该另有其人。” “今儿个白天有人过来了?” 容凛直觉是出在来访的人身上,秦氏一听他问,立刻想起宣王君冥来,心急的叫起来:“睿王爷,是宣王,宣王殿下今天来探望婵儿了,可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走了。” 容凛盯着秦氏:“你亲眼看到他走的。” 这个人阴险狡诈,只怕今晚韩寇被抓的事情就是他的手脚,至于慕容灵仙,则是和他联手的。 没错,一定是这两个人联手的,而白日君冥来赵府,很可能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赵府,乘夜晚悄悄的潜了进来,对小院里所有人下了药,然后他把寇寇带走了,而慕容灵仙的人造成一个假像,和人打了起来,好让君冥顺利的把人带走。 容凛想通这个,脸色别提多阴骜难看了。 虽然这一回带走的是寇寇,但是他们动的主意可是臻儿,这些该死的混蛋,看来他们真不能隐而不动了,这些该死的混蛋是要收拾掉了。 容凛心里正想着,房间里,秦氏已经飞快的禀道:“臣妇没有送他出去,只是送到院子门口便进来陪婵儿了。” “所以这带走婵儿的不是别人,正是宣王君冥。” 秦氏和赵子风大惊:“竟然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子风气得握拳:“他最好别做伤害婵儿的事情,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秦氏直接气哭了,没想到最后劫走的却可能是宣王,他和婵儿亲人,怎么能做这种伤害婵儿的事情呢。 屋里的人正说话,外面忽地有脚步声,弦夜带着宫里的十一郎赶了过来,容凛一看到十一郎过来,立刻命令十一郎:“赶快过来闻一下这被子上的气息,然后我们去找婵儿,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 十一郎现在已经认命了,它是斗不过这贱男的,所以只能听命。 它动作俐落的上前一步闻了几下,然后掉头便往外走去。 容凛立刻起身,直奔门外而去,赵子风紧跟着他往外,秦氏也跟着往外,赵子风赶紧的拦了她:“娘亲,你待在府里,我去找妹妹,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秦氏知道自己是拖累,点头催促赵子风赶紧跟上。 幽黑寂静的山林别院,灯光幽幽如豆影,光影惨淡,暗处数道身影潜伏着,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别院最里面的一排雕梁画栋的房屋里,此时有说话声响起来。 “君冥,你做什么?” 寇寇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赵府里,而是在一个莫名的房间里,不但如此,自己还被人给绑了,而幽暗的灯光之下,一人稳如泰山的端坐在椅子上,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寇寇一眼便认出这喝茶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白日过来看她的宣王君冥。 她低头看自己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再看那端坐着一脸看好戏的君冥。 寇寇不由得发怒了,怒瞪着君冥。 君冥并不生气,也不着急,现在他心情分外的好,他喝了一口茶后,抬首盯着地上的寇寇,冷冷的说道:“赵婵,今日之后,本王倒要看看那君渊是不是还要你?本王倒想看看残花败柳的你,君渊还要不要了?” 君冥话落,寇寇的脸色变了,陡的尖叫起来:“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君冥放下了手中的茶蛊走了过来,寇寇挣扎着往后退,可惜她手脚被绑,根本动不了,所以她只能拿眼怒瞪着君冥,然后阴骜无比的说道:“君冥,你但凡有一点的良心,你就该放过我,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救的你,你早死了,所以你最好别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不是一直不承认你救了我吗?现在怎么又承认了。” 君冥冷笑之后,蹲下身子,伸手挑起了寇寇的脸,虽然脸颊有些红,发丝有些凌乱,衣衫有些不整,但是这个女人是个美人胚子,若不是这样,自己都懒得碰她,本来他是打定主意想杀这女人的,但是现在他又想到另外一个好点子,若是他睡了睿王君渊的女人,好好的羞辱羞辱他,看他会怎么样? 想到这个,君冥便觉得大快人心。 他掐着寇寇下巴的手越发有力了,寇寇用力的一甩他的手,愤怒的叫起来:“君冥,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根本是个禽兽,不配为人,大家都是瞎了狗眼吗,才会被你这样的人蒙骗了,还相信你人品好,能力好。” 寇寇因为长年生活在云岭山里,所以说话做事根本没有容臻的那股强势霸道,此刻即便愤怒火大,可说出来的话,依旧没有往日的凌厉嗜杀之气,宣王君冥一下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阴骜无比的盯着寇寇:“你不是赵婵?你是何人?” 寇寇脸色一变,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大力的咳嗽起来,她一咳嗽,君冥便想到她生病的事情,这女人生病了,又被他下了药,所以才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不过既然人落到他的手里,他就不打算放过她。 君冥冷笑一声之后,一伸手提起了寇寇,一路往床上走去。 寇寇挣扎着尖叫起来,因为服了醉阴花,使得她内力尽失,所以她很虚弱,根本没力气对付君冥。 所以整个人被君冥提着扔到了床上,她挣扎着往里一滚,死命的瞪着君冥:“君冥,你究竟想干什么?” 君冥阴冷的一笑:“赵婵,你说干什么,这不是很白痴的话吗?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干什么?” “赵婵,你该庆幸,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杀了你了。” 他留着她可是有用的,一来是让开罗国的人看看,这赵婵是他不要的,到时候即便赵家和赵婵哭着求着要嫁他,他也不会要,让她当初选君渊而弃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这是狠狠的打君渊一个脸子,他珍惜的女人到他的手里只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君冥想到这个,便心情舒爽起来,他得意的冷笑着望向寇寇,动手便去解身上的衣服。 寇寇看他这样,心里急得不得了,而且这时候,她已经认清一个现状,她现在就算叫喊,这人也不会放过她,他是一心想羞辱她的,所以现在她只能自救,想到这个,寇寇飞快的动起脑子来,她想到自己的袖中藏有毒药,她这是为了防备有人算计她,所以自备的,只是她没有事先服解药,若是下药,不但是宣王君冥会中毒,就是她自己也会中毒,最主要是自已之前服了醉阴花,若是再中了九幽莲香毒,不知道后果怎么样? 寇寇心里想着,抬首看到君冥已经脱掉了外袍,正开始脱自己内里的亵衣亵裤,寇寇再也没有办法等下去了,她手指悄然的一翻,一只手便往另外一只袖子里探去,虽然她被绑了双手,可是这君冥并没有点她的穴,所以她的手脚还是方便的。 房里,君冥已脱掉了上身的亵衣,正解亵裤,根本没有注意到寇寇的动作,所以这给了寇寇便利的条件,她动作迅速的打开了九幽莲香毒的香包,一股幽幽的香气飘在屋里。 这九幽莲香毒是她自己培育出来的一种九幽莲制出来的,毒味幽香,能麻痹人的神经,连思维都会混乱僵硬,这是一种很霸道的毒。 不过寇寇把毒放出来后,君冥很快便察觉到房里有些不对劲,他抬头四下打量,第一时间便感受到房间里有一股甜甜的香味,这是毒? 君冥的脸色陡的变了,他没想到赵婵这个贱女人竟然完全不顾自己,而放了毒。 君冥愤怒的朝着床上的人望去,这一看,他直接的被吓呆了,难以置信的望着床上的女子,只见床上哪里来娇俏的美佳人,只有一个脸上满是皱折,眼皮下垂,眼神昏浊,嘴角也下垂的年迈老妇,正怒瞪着他。 君冥像看到鬼似的被惊吓到了,他身子急速的后退,直往外面退去,然后怪叫一声转身便跑。 “鬼啊。” 他刚奔出去,外面有手下飞快的奔进来禀报:“王爷,不好了,有人闯进了别院。” “什么人?” 他嘴里问着,闪身便往外冲去,不过人刚出房间,便听到别院外面响起了打斗声,同时有几道光影飘然而来,迎面便听到一道疯狂的怒吼之声:“君冥,你竟然如此鄙卑无耻,胆敢动婵儿,本王绝不会饶了你的。” 一道光华落地,来人抬手便是一道强大的劲风直往君冥的身上袭去。 君冥先前在房里中了九幽莲香毒,神经有些慢,所以眼看着那强大的劲风袭了过来,根本反应不过来,身侧的手下赶紧的推开了他:“王爷小心。” 一掌到,把他的得力手下给狠狠的掀飞了出去,君冥脸色难看至极,还没有来得及发怒,容凛的掌风又到,君冥一看,如何是容凛的对手,朝着暗处大叫:“慕容灵仙?” 随着君冥的话落,一道曼妙的身影飘然从夜幕之中穿了过来,袍袖一甩,便是一道劲气,对着容凛挥出来的劲气狠狠一击,然后长臂一伸揽了君冥往一边飘了过去。 不过她和容凛对撞一掌之后,血脉急流,胸口十分的难受,只飞了几步远便停了下来,回首望了过来。 只见容凛领着数名手下站在夜色之下,冷眸寒光四射的望着对面的慕容灵仙和君冥,他勾唇幽冷的笑起来。 “没想到两位倒是狼狈为奸的勾搭到一起去了,果然是物以类似,人以群分啊。” 慕容灵仙听了容凛的嘲讽之后,脸色难看的一把放开了扶住的君冥,她可不稀憾这么弱的男人,她之所以帮助君冥,只不过是因为君冥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容凛,你少胡言乱语,本公主就是看你不爽而已。” 容凛懒得和她多说,直接命令身侧的手下:“给我狠狠的收拾这些该死的混帐。” 容凛一身令下,身后几道身影闪了过来,直往慕容灵仙和君冥身边扑来,慕容灵仙一看容凛来势凶猛,不敢直接对战,飞快的唤出暗处的手下:“三长老四长老快来。” 暗夜之下数道身影冲了出来,加入了打斗。 一时间外面打斗成一团。 容凛今晚算是逮到了机会,专门对准宣王君冥,难得的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收拾这个渣男,他怎么会放过,不过慕容灵仙存心要和容凛做对,所以一直帮着君冥和容凛对战,不过即便两个人和容凛对打,也没有讨得了好,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至于三长老四长老,本来可以帮助慕容灵仙和君冥的,偏偏被暗处冒出来的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篷的人拦截住了,一时竟然出不了全力帮助慕容灵仙和君冥,所以害得他们受了伤。 身后的房间,早有人闪身冲进了房间,当先一人不是别人,却是韩羽,韩羽现在整个人几乎疯了,眼睛一片赤红,整个人几乎疯魔了,他一冲进去便知道房间里被下了九幽莲香毒,这是寇寇自己制的毒,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寇寇用醉阴花来恢复容貌,这醉阴花本身也是一种毒,现在再加上九幽莲香毒,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韩羽心里正害怕不安,一眼看到床上不停翻滚的小身影,整个人疯魔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抱起床上的人:“寇寇。” 寇寇伸手便捂住自己的脸:“你别看。” 她感觉自己比之前更老了,所以她不想给别人看到这么可怕的她。 容臻也跟着韩羽进了房间,所以她同样的看到了寇寇的脸,寇寇的脸比之前更老了,如果说之前的容貌只有四五十岁的皮肤,现在却足有六七十岁皮肤,看上去十分的吓人,眼皮全都挂了下来,嘴角也下垂了,可是她的这种老,又不像人老时的那种老,总之给人一种狰狞恐怖之感。 容臻没有被吓住,只是心一沉,分外的心疼。 寇寇怎么这么倒霉,净遇到这种事。 明明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老天为什么不善待她啊,她真的很想帮助她,可是却无计可施。 韩羽却疯了似的抱着寇寇嘶吼起来:“啊,啊。” 这都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寇寇,让她被人劫走的原因,所以才会让寇寇又中了九幽莲香毒,现在她体内毒太多,激发出了别的副作用,她不但更老了,还如此的痛苦。 寇寇看韩羽痛苦,极力的忍住周身的痛楚,她感觉到自己周身每一处的血细管都像小针在刺一般的疼痛,她好痛苦好难过,可是为了不让韩羽更难过,她极力的咬牙忍住。 “师兄,没事,我没事。” 容臻冲过去,一把拉住寇寇的手:“寇寇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韩羽一看容臻靠近,疯了似的大吼一声,推开了容臻:“别碰她。” 寇寇听了容臻的话,才发现容臻也进来了,她想到了房里的九幽莲香毒,立刻挣扎着从怀里取解药,递到容臻的手里:“玉璇姐姐,解药,你快服下。” 容臻伸手去接解药,发现寇寇的手指一片冰凉,如水一般,她心疼得恨不得立刻出去杀了君冥。 房里韩羽已经撕心裂肺的抱着寇寇哭了起来:“寇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师兄就不带你来京城了,我们一直待在云岭山多好,是我该死,师兄对不起你/” 容臻看韩羽疯了似的又哭又笑,再看寇寇小脸一片惨白,挣扎着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来。 这个该死的君冥,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韩羽,带寇寇走,带她去睿王府,这里交给我,交给我来办,我要替寇寇报仇。” 韩羽此时完全频临疯狂了,他伸出手抱住寇寇,闪身便隐没进了黑暗之中。 容臻也气坏了,她飞快的动手把手里的解药打开,倒进了嘴里。 只要一想到寇寇现在所受的苦,她就抓狂得想杀了君冥这个渣男,果然和他那老子娘一样是个鄙卑无耻的家伙,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儿子,她不会放过他的。 容臻眼神充满了嗜杀,抬手便打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身形一动冲了出去。 本来她是想出去杀君冥的,可是等到她冲出去,却和外面闪身进来的人碰上了。 这人是容凛,容凛一抬首看容臻披头散发的,看上去很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心一沉,紧张的一把拽住了容臻:“小臻儿,你怎么了?” 容臻摇头,咬牙切齿的开口:“君冥呢,这个渣男呢,他死哪里去了?” “他被天山一族的人带走了,不过你放心,他被我痛揍了一顿,没有落得半点好。” “痛揍他都便宜他了,现在我想杀了他,这个该死的混蛋。” “怎么了?臻儿。”容凛紧握着容臻的手,担心的问道。 容臻望向容凛说道:“他抓了寇寇来,想对寇寇做不轨的事情,寇寇在房里下了毒,可是那毒和她体内的醉阴花犯了冲,所以现在她不但比之前更老了,而且整个人很痛苦,我看到她那样,就想杀人。” 容臻说到这儿的时候,双瞳充满了血腥之气。 “他想抓的那个人分明是我,寇寇只是代我受了过,容凛,若是不除他,我绝不甘心。” 容臻狠狠的说道,容凛立刻开口:“我帮你,我帮你对付他。” “好,眼下我要进宫,进宫向皇上告他一状,第一步我要先搞臭了他。” 容臻森冷的开口,容凛立刻义不容辞的点头:“走,我们进宫去。” 两个人闪身便走,很快没入黑暗中,暗处的手下赶紧的跟上他们的身影,眼下暗处多少危机存在着,所以他们一定要保护好主子们。 宫中,尧景帝接到太监何安的禀报,大为震惊。 这是不是搞错了,冥儿一向是个进退得度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强抢女人的事情来呢,不,这绝不会是真的。 不过人家赵家的小姐已经一状告到宫里来了,这事还假得了吗? 尧景帝心中一团火腾腾的冒起来,对于宣王君冥此刻心中说不出的失望。 他之前才让他在宣王府闭门反省,就是希望他做一些挽回自己名声的事情来,做一些有建树的事情来,这样后面他可以从轻处理这件事,于他就不会有什么影响,现在倒好,这一事没平,现在竟然又生一事,竟然强抢赵家的小姐,还差点害死了人家。 尧景帝越想越生气,整张脸都是黑沉的,让近身太监侍候自己起来,前往大殿而去。 大殿内,容臻和容凛二人看到尧景帝出现,立刻恭敬的行礼。 下首的容凛不等尧景帝开口,便抢先一步叫起来:“父皇,儿臣请父皇下旨重惩宣王殿下,他竟然强抢婵儿,婵儿本来就生病了,还被他给下药带走了,若不是她自己带了一些防备的药下了,只怕就被宣王殿下沾辱了清白身,父皇为婵儿做主啊。” 容凛身侧的容臻也心痛莫名的开口:“请皇上为臣女做主,若是皇上不为臣女做主,臣女就没脸活了。” 两个人在大殿上一唱一合,尧景帝看得脑门上青筋暴突,眼里火花飞溅,朝着一侧的太监大叫起来:“还不去把这孽子给我宣进宫里来。” “是,”太监常广不敢迟疑,赶紧的退出去安排人去接宣王进宫。 这里容凛和容臻还在一唱一合的演着戏。 “父皇先前明明让八皇弟在宣王府里闭门思过,可是他呢,却不遵从父皇的意思,私自出府,还行下了如此禽畜不如的事情,儿臣希望父皇这一次一定要重惩八皇弟。” “请皇上给臣女一个公道,若不然臣女没法活了,臣女死了倒无所谓,可是若是此事传出去,只怕连累了皇上的声誉。” 尧景帝望着大殿下首的两个人,直气得差点吐血,下首的两个人看皇帝气得差点吐了血,越发的演得起劲了,直把尧景帝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宣王君冥很快进宫了,一进来把尧景帝吓了一大跳,此刻的他,鼻青脸肿外,一只手吊着,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身边还有人扶着的,好不容易走进大殿来,挣扎着对着上首的尧景帝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尧景帝本来对宣王君冥很火大,现在看他这样的样子,倒把那十分的怒火去掉了两三分,他阴沉沉的问君冥:“你这是搞什么鬼名堂。” 君冥正欲开口,容凛率先说道:“回父皇的话,他身上的伤是儿子打的,因为他明明知道婵儿和儿子情投意合,还做出强抢婵儿的事情,所以我一怒便打了他,只是儿臣下手并没有这样重,不知道八皇弟的伤怎么会这么重?” 容凛一脸奇怪的开口。 尧景帝一听脸色立刻不好看了,看来君冥是自个儿搞出这么多的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免惩罚,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虚有其表呢,所有的脑子都动在了不该动的地方。 眼下京城内萧家的事情是头等大事,他身为他的儿子不知道帮他分担着,竟然还如此不知道轻重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尧景帝眼里满是失望之色,望着下首的君冥好半天没有吭声。 君冥本来就周身痛楚,再加上听到容凛说的话,更是怒火狂炽,现在再看到尧景帝失望的眼神,不由得一颗心如被冷水泼了一般,凉彻骨。 “父皇,儿臣一一。” 君冥想辩解,容臻已抢先一步开口:“皇上,请为臣女做主啊,皇上若不重惩宣王殿下,臣女愿意一死以示清白。” 她说着便欲往大殿一侧撞去,身侧的容凛立刻拉住她,满心痛楚的劝道:“婵儿,父皇一定会重惩八皇弟,还你一个公道的。” ------题外话------ 臻儿怒了,后面要连连死人了。 ☆、第161章 疯了 大殿上首,尧景帝脸色黑沉的望着下面的人,容凛尤不理会他的黑脸色,不紧不慢的劝着容臻:“宣王殿下强抢你事小,可是他不听从父皇的旨意是真,父皇乃是金口玉言,他却置之不理,这事若是传出去,父皇以后还怎么面对天下人?”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尧景帝心中的怒气,他瞳眸之中森森凌厉的杀气,盯着下面的宣王君冥。 君冥一看父皇动了大怒了,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父皇,儿臣该死,儿臣实在是先前吃了亏,所以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请父皇饶儿臣一次,儿臣已经吸取教训了,以后再不敢做违背父皇旨意的事情了。” 君冥现在顾不得对付容凛了,眼下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挽回父皇对他信任的心,他看出来了,父皇对他失望透顶。 尧景帝是真的对君冥感到失望了,尤其是想到自己过去那么宠他,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对他的期望太高了吗。 尧景帝是越想越气,怒指着君冥,心里想着该如何惩罚这个家伙,若是不让他吃苦,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不过尧景帝刚开口:“你一一。” 大殿外,有太监的叫声响起来:“宸妃娘娘驾到。” 君冥一听到自个的母妃过来了,立马松了一口气,父皇最宠爱自个的母妃,只要母妃出面,他必然无事,所以这回他有救了。 上首的尧景帝听到宸妃过来了,脸色有些暗,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宸妃过来是不是替君冥求情的,若是她求情,他都不知道如何收拾这残局了。 宸妃已经不急不燥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上首的尧景帝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尧景帝虽然生气君冥,不过并没有忏怒到宸妃的头上,所以摆了摆手:“起来吧。” 宸妃起身,掉首望向身侧的君冥时,已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冥儿,你让母妃怎么说你,怎么能干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你是开罗堂堂的王爷,怎么不知道给皇上长脸呢。” 宸妃的话让尧景帝心里舒坦得多,不过却也因为宸妃的话,对君冥更多了一些失望,是啊,自己这么疼爱他,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长脸呢。 大殿下首的君冥则一脸的受教,努力的忏悔着,以图让尧景帝看明白,自己是真心悔过的。 “母妃,儿臣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了。” 君冥低垂着头,自然看不到宸妃嘴角的冷笑,而且她正背对着皇帝,皇帝也看不见,反而是看她认真的教训宣王,而觉得宸妃深明大义,一点也不叫他为难,果然是他的贤妃。 宸妃又说道:“你父皇让你在王府闭门反省,你这是完全不把你父皇的话当话啊,他是一国之君,他说出来的话,那是金口玉言,所以今天这事,必须要罚,若不罚不足以服众。” 宸妃说完先命令君冥:“去,跟赵婵道歉。” 君冥一怔,让他跟赵婵道歉,他实在是不愿意,不过抬首看母妃严厉的眼神,他两下权衡之后,终于咬牙掉头望向身侧的容臻,不过他一抬首看到容臻俏丽的容颜时,便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张狰狞可怕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君冥心中有些发颤,不过努力的假装镇定:“对不起。” 容臻幽幽望着他,一脸伤心的说道:“宣王殿下,你可是皇上心目中最进退得当的皇子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你伤了我倒没什么,可是你这样干伤了你自己,伤了皇上的心啊。” 君冥差点气得吐血,身后宸妃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来人,把宣王带下去打三十大板。” 此言一出,君冥急叫出声:“母妃。” 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了,若是再打三十大板,如何吃受得住,一条命只怕都要丢了。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也觉得这惩罚太重了,不过想想君冥所做的事情,最后冷下了脸,是该让他受些教训了,要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犯什么样的错。 “来人,把宣王殿下带下去打三十板子。” 殿外侍卫冲了进来,把宣王殿下带了下去打板子。 宣王抬眸望向大殿正中的母妃,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怨气,母妃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若是她愿意帮他向父皇求求情,他就不用打板子,也不用受惩罚了,他相信只要她开口,父皇肯定会饶过他的。 不过她却不但不帮自个儿求情,还直接命人把他带下去打板子。 想到这个,君冥心里升起怨恨。 殿外侍卫奔进来,把君冥带下去打板子。 大殿上,宸妃望向容臻,温缓的说道:“赵婵,我替我儿子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谅他这一次。” 容臻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这一次,他们把君冥打成这样,现在宸妃又下令把宣王给打了三十大板,这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所以她们还是见好就收吧,想着,容臻缓缓的开口:“既然宸妃娘娘开口了,臣女就遵旨吧。” 尧景帝看着下首的容臻,眼里满是冷光,对于君冥强抢她的事情,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不过他生气是因为君冥没把这事处理好,若是处理好了,又哪来的这么大的麻烦。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若是想娶,等到他登基成了皇帝,这天下女人还不是任他挑选。 尧景帝眼神深沉的挥手:“好了,此事已作罢,你们还是出宫去吧。” “是,”容臻应声,容凛也告安往外退去。 尧景帝望着容凛风华潋滟的背影,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想到了萧家。 萧家的那笔财产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夜瑾先前进宫来禀报,一直没有查到萧家的那笔财产。 不但如此,萧家家族内的弟子已经联合朝中的一部分大臣,准备联名上书保萧家,若是再查不到萧家的这笔财产,他就只能放了萧家的人了。 一想到这个,尧景帝就不开心。 大殿下首的宸妃缓缓的开口:“皇上,是冥儿给皇上添麻烦了。” 尧景帝摇头,招手让她近前,拉着她坐下来,然后沉重的开口:“芷儿,你说冥儿他这是怎么了,以往看他进退得当,这一回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了。” “皇上,他只是一时糊涂,相信挨了这一顿板子后,他会记住这教训,不敢再胡乱行事了。” “但愿吧,若是他再犯这种错误,就别怪朕重重的惩罚他。” “皇上,若是他再犯,臣妾绝不会为他求情的,皇上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看臣妾脸面,也不用怕臣妾难受,臣妾不想让朝中的大臣,以及开罗的百姓说臣妾这个母妃不合格,是祸国妖妃。” 宸妃义正严词的说道,尧景帝想想她的品性,一向如此,自己先前还以为她是过来替君冥求情的,不由得自责了一下。 “芷儿,你永远这样的明事理,识大局,你堪当天子女子的表率,但愿冥儿他能如你一般,这是开罗之福,是天下臣女之福,也是芷儿你的福气。” 尧景帝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若是君冥能当上太子,甚至于皇上,宸妃就是太后,天下女子的表率。 宸妃眸光幽暗,心里冷嗤,她才不稀憾当什么太后,她想报仇,她要收拾梅妃母子二人。 不过面上她可不显出来:“皇上有心了,臣妾什么都不强求,只希望冥儿能平平安安的便好。” 尧景帝越发的心疼她了,伸手紧握着她的手,正要再说什么,便听到殿外脚步声走进来,太监常广走了进来,飞快的禀道:“皇上,刑部侍郎大人进宫来了,说关押在牢房里的萧墨萧大人,有要事求见皇上,说他可以想办法让自己的父亲说出那笔银子在什么地方?” 尧景帝的瞳眸攸的亮了,立刻挥手:“把萧大人带进宫里来,朕要见他。” 萧墨此人,他还是愿意用的,不过可惜这家伙生在萧家。 当然他可以听听他如何说的。 宸妃一看尧景帝要召见朝臣,便起身欲离开:“皇上,臣妾先回去了。” “去吧,”尧景帝挥了挥手,宸妃起身往外走去,她走了几步忽地停住了,回首望向尧景帝:“皇上,臣妾想去看看梅妃姐姐,看能不能从梅妃姐姐嘴里试探出些什么,好帮皇上分担一些。” 尧景帝感叹她的心,可是却生怕她受到梅妃那个女人的伤害,所以阻止:“你别去了,那个疯女人,说不定会伤害你。” “皇上,没事,因为冥儿做的事情,让臣妾很不安,臣妾总想为皇上分担点什么。” 她说完转身便自走了,尧景帝这时候也顾不得理会她了,他还要见萧墨呢,不知道萧墨要和他谈什么。 大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迅疾的进宫,马车上的人正是萧家的萧墨。 萧墨见了尧景帝,施了礼后,沉稳的开口:“皇上,臣可以帮助皇上找到那笔财产,不过臣请皇上答应臣一件事。” 尧景帝眯眼望着下首的萧墨:“你想让朕下旨让你活着。” 萧墨沉稳的说道:“臣不怕死,臣只是不想看萧家一门的人全都受到牵连,皇上可以下旨处死萧家的直系亲属,但是请不要灭萧家的九族,而且这于皇上来说也是好事,若是皇上下旨灭萧家九族,必然引起动乱不安。若是皇上不下旨处死他们,他们一定会安份守已的生活着,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尧景帝眯眼望着大殿下首的萧墨,发现他温润高洁的神容上,没有半点的害怕恐慌不安,尧景帝看着这么一个人,心里还是爱才的,这个人他本来准备了大用的,不过他却是出自于萧家的,尧景帝心里十分的惋惜。 而且本来他是打算灭掉萧家所有人的,但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对,若是灭掉萧家九族,必然引起动乱,最主要萧家的九族分布在五湖四海之内,他们萧家的祖先早有见识,把萧家子弟,分布在五湖四海之内,各行各业都有,这就是为了保护家族不会全都被灭了,因为皇帝若是想灭萧家九族,必然要惦量惦量,会不会引起混乱。 尧景帝仔细一想,确实不宜在这种时候动萧家九族,所以他还是从长计议吧。 “你替他们求情,为什么不替自己求情呢。” “回皇上的话,臣无颜苟活,请皇上下旨把萧家的人全都处死吧,除了我们家的人之外,别人全都免死吧。” 尧景帝眼神幽暗下去,盯着萧墨,看他一然的绝决,似乎真的不想苟活似的。 最后挥了挥手:“好,你去,若是真的帮朕查清楚了萧家的财产,朕就答应你,免萧家旁系所有人死罪。” “请皇上下一道旨意,臣好带去牢房让我父亲看看,若是父亲看到这道圣旨,臣相信,他定然会说出萧家财产的下落的。” 尧景帝的脸色微沉,眯眼望着萧墨,思虑着要不要下这道旨意。 若是不下,这萧家的东西就找不到,找不到这批脏银,就没法定萧家的罪,现在他是定罪也不是,不定罪也不是,所以要尽快结案的好。 何况萧墨说的话也在理,他是没办法下旨把萧家九族的人全都灭了的,所以这道旨意现在下还是明日下都是一样的。 尧景帝想通这个理,立刻唤了贴身太监过来,拟了旨意,亲自交给了萧墨。 萧墨施了恩后带着这道圣旨一路出宫前往刑部的牢房去见自个的父亲去了。 宫中,关睢宫寝宫里。 梅妃双瞳赤红的望着对面的女人,她没想到宸妃的人,真的把她的关睢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消息送出去,现在她对外面的消息也不了解,自己也送不出消息去,这一切都是宸妃这个女人搞出来的鬼,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脸来她的关睢宫。 “宸妃,你个贱人,你来关睢宫干什么?” “你说我来干什么,我来自然是有好消息与你分享的,要不然我来干什么?” 宸妃幽幽的冷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知道吗?你知道先前宣王殿下做了什么吗?” 梅妃一听到宸妃提到自个的儿子,满脸惊骇的望着她,这个女人把手脚动到她的儿子身上了。 “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是宣王殿下做了不好的事,之前宣王殿下派人前往刑部去刺杀前章州知府吕放,想栽脏陷害给睿王殿下,可惜被睿王殿下识破了,反咬了他一口,这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对宣王殿下失望至极,一怒之下罚他在宣王府闭门思过。” 宸妃话落,梅妃惊骇的摇头,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这个贱女人说的话。 自个的儿子一向聪明,怎么可能会斗不过睿王呢,何况皇上那么疼自个的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在王府闭门反省呢。 “你在骗我,对,一定是你在骗我。” “你以为宣王殿下只做了这么一件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宣王殿下因为心中恼怒睿王殿下,所以为了报复睿王殿下,他一气之下绑了赵府的赵婵,意欲强占赵府的赵婵,结果被睿王爷痛揍了一顿,直揍得鼻青脸肿的一条命去了半条命,后来赵婵进宫向皇上把他给告了,结果他又被皇上下令打了三十板子,对了,我还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呢,还有没有气在?” 宸妃一脸怜悯的说道,梅妃整个人都疯魔了,啊啊啊的大叫,把身边的东西全都摔了,她跳下床扑向宸妃,宸妃身形一避让了开来,然后抬起一脚对着梅妃狠狠的踢了过去,梅妃被踢飞了出去,死死的摔在地上,还挣扎着往前扑。 寝宫里,两名太监死死的拽住她,不让她动弹。 原来梅妃身边侍候着的何安和明烟两个人,被宸妃派人给弄死了,现在关睢宫内换上的人都是宸妃的人,所以现在的梅妃可谓一步不得动弹,她要想送个信给皇上和自个的儿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的她待在关睢宫里完全是一个睁眼瞎子,可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还是关心着自个的儿子,她一直担心他。现在听宸妃说到这些,她是真的快要疯了,心痛得不得了。 “宸妃,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一定要把你水性扬花的事情告诉皇上,我一定要告诉皇上。” 宸妃幽幽轻笑,望向拽住梅妃的两个太监:“给我掌嘴。” 两名太监中的一人,立刻上前对着梅妃的嘴巴狠扇了两下。 宸妃走过去,阴森森的望着她:“梅妃,这是替我儿子掌你的,你个贱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待他不好,你先前是怎么对待我儿子的,我现在就怎么对你儿子,你痛是吗?你就等着吧,后面我会让你更痛的。” 宸妃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梅妃脸色狰狞,咬牙切齿的好像地狱里的恶魔一般的大骂:“赵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可惜宸妃已经不理会她了,抬脚便走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刑部尚书一道折子递到了尧景帝的手里,折子乃是牢中的萧墨萧大人上的,折子里清楚的交待了萧家的所有家产都在梅妃的关睢宫地下密道里,而这条密道乃是由汪家的宅子一路挖到宫里的。 此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所有朝臣都震惊了,没想到萧家的财产竟然在关睢宫的地下密室里,难怪全城搜查也找不到这些东西,更重要的是密道竟然挖在汪家,原来汪大学士竟然和萧书成是一丘之貉,往常还以为他们是政敌呢。 朝堂上,汪大学士当场瘫倒在地上了,脸色惨白。 他想不明白萧书成为什么交出这财产的事情,还交待出他来,明明只要他咬死了,皇上就有可能会放了他。 汪大学士不明白的事,事实上就算萧书成不交待,萧墨也查出了萧家的财产在梅妃的关睢宫密室里,萧书成只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萧墨这是用萧书成以及萧家的人保住了萧家旁枝的所有人。 勤政殿内,尧景帝的脸色难看且阴沉,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萧家竟然把所有的财产藏到了宫中的地下密室之中,还从汪家挖了一道密道通往宫里,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萧书成果然胆大包天,包藏祸心。 “来人,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尚书飞快的出列,尧景帝命令他立刻把汪大学士带下去,又命令夜瑾,前往汪家搜查密道,同时立刻把萧家的财产查处出来,看看其中有没有晏河道的脏银。 夜瑾领命立刻带人去办这件事。 尧景帝脸色难看的望着大殿下首的人,他是没想到汪大学士这个一向自喻为清廉的人,竟然和萧书成搅合到一起,还在他面前演这么一出双簧,这是把他当老糊涂了,而且他还真被他们蒙蔽了,尧景帝越想越生气,越火大,他重重的一拍龙案,沉声命令:“查,凡是和萧家有牵扯的朝官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全都给朕抓进刑部大牢中去。”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上一片哗然,其中和萧家过往甚密的人家,个个一脸的惊吓,其中有胆小的已经腿发软了眼发黑了。 反观宣王一党的人却精神振备起来,个个脸上露出笑意来。 萧家一倒,睿王以后可就没有倚仗了,所以说宣王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虽然宣王最近一连串做出了两件不成体统的事情来,但相较于萧家这一门的大案子,宣王的事情就不那么重要了,不过那也要宣王殿下以后不要再做什么不得体统的事情了。 大殿内,尧景帝正想下令退朝。 殿外有太监飞快的奔进来禀报:“皇上,关睢宫的梅妃娘娘得了疯病,现在疯了。” “疯了。” “怎么会疯了呢。” “是啊,这刚一查出萧家财产的事情,梅妃娘娘就疯了,还真是太巧了。” 尧景帝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问下首的太监:“可有宣御医过去检查?” “回皇上的话,宸妃娘娘已命人宣了御医过去替梅妃娘娘检查了,娘娘说,让皇上稍安勿燥,有什么结果,她会尽快禀报给皇上的。” 尧景帝听说宸妃去查这件事了,便不做多想的挥手,让太监退了下去。 宣王一党的朝臣飞快的出列启奏:“皇上,梅妃娘娘这疯病来得太蹊跷了,臣怀疑有假,请皇上一定要查明此事。” 梅妃若是不死,便有反弹的机会,所以这个女人一定要除掉。 宣王一派的人想着,只有梅妃彻底的死了,宣王才安全。 一人出列,其他人纷纷附议:“臣也认为应该慎重查这件事。” 尧景帝脸色黑沉的望着下首的朝臣,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还不是想把梅妃打压到死,虽然他也有这个意思,不过看他们这样他就生气,一个个都想愚弄他是不是? “你们没听到吗?宸妃娘娘正在那边查这件事,你们急什么。” 一言使得下跪的人不敢说话了。 个个都看出皇上现在火大得很,若是他们再多言,只怕要惹来杀身之祸,所以还是不要再触怒皇上了。 一时殿内没人说话,尧景帝正欲宣布退朝,又有太监进来禀报道:“启奏皇上,刑部大牢里的萧墨萧大人自尽身亡了。” “什么?” 尧景帝震惊了,同时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惋惜之意,本来他还在想,要不要想个法子留萧墨一条命,没想到萧墨却自尽于牢中了。 大殿上,不少朝臣震惊,没想到萧大人竟然死于牢中了,这还真是让人心痛。 哪怕是宣王一派的人,对于此事也是十分的心痛。 朝堂上一下子布满了哀切之色。 此事很快传到了睿王府。 睿王容凛和容臻本来正坐在正厅里吃饭,后来有手下进来禀报说牢中的萧墨呈了一份奏折给皇上,奏折之上写了萧家的财产在梅妃的关睢宫密室里。 容凛和容臻二人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震惊得忘了吃饭了。 容臻一脸惊讶的望着容凛:“这货演的是哪一出戏?他这是不想活了吗?” 容凛眼神深邃,慢慢的周身的气息冷了,满脸的戾气。 “这该死的混蛋,打的好如意盘算,他这是用萧家一门的性命来保住萧家旁支的性命,不出意外,皇上肯定答应他一件事了,只杀萧家直系的亲人,不杀旁系以及九族之内的人,这样一来,他就是萧家的功臣,萧家旁系以及九族之内的人,皆唯他是命,他这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一大批可用的人。” 容臻一听,脸色也变了,同时沉声开口:“容凛,我想他这样拉拢人手,只怕他真是暹朱国的人。” 容凛点头,望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手下,挥手让他退下去。不想这手下退出去,外面又走进来一人,正是弦夜,弦夜一走进来,便脸色不好看的开口:“王爷,又有消息,牢中的萧墨萧大人竟然在牢中自尽了。” “他在牢中自尽了。” 容凛和容臻二人摆明了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他这样处心积虑的怎么可能会自尽,不,他绝不会自尽的,如果说自尽,牢中的人肯定是个假的。 “你还记得萧月香的事情吗?萧月香变得和你一模一样,她交待出来背后的人正是暹朱国的人,我怀疑这一批暹朱国的人,真正听命的人就是萧墨。” 容凛周身布满凝重,容臻也感到这事大条了,本来只是开罗国内的事情,如若萧墨真是什么暹朱国的人,那他出现在这里,真正的目的,只怕是想灭掉开罗。 容臻想想便觉得此人手段太厉害了,先是助开罗灭掉大历,现在又来灭开罗,意图复国。 “那他现在死在牢中,是打算隐于幕后了吗?” 容臻沉声问道,容凛飞快的说道:“我想,他一定投靠了宣王,帮助宣王来对付本王,既然他想灭开罗,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我和宣王两个人斗个你死我活的,而他从中得利,若是我和宣王两个人两败俱伤,皆损了,开罗皇室只剩下十二殿下和十三殿下,这两人更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开罗还真能被他给灭了。” “我怀疑他手里有不少可用的人,这个人才是真正难缠的人。” 容凛还想到一件事,萧墨还喜欢臻儿,所以说他不但想复国,他还很可能想娶臻儿。 当然这后一件事,容凛没说,他望向容臻说道:“臻儿,我去刑部走一趟,看看牢里的萧墨的尸体,是不是这个家伙。” “好。” 容臻点头,目送着他离去,心里一时沉重,一口饭也吃不下去了。 本来就够烦的了,还添这么多的事情。 昨夜她让韩羽把寇寇带回睿王府,可是韩羽并没有把寇寇带过来,她现在十分的担心寇寇的安危,偏偏现在又发生了萧墨这样的事情。 容臻端坐在正厅里,慢慢的思维沉浸了下来,周身拢着不怒而威的强大气息,就算萧墨隐于宣王的身后又怎么样,她和容凛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萧墨和宣王吗?她们不会输的。 关睢宫。 宸妃坐在大殿一侧,殿内除了她的手下亲信,并没有别的什么人,这殿内的不少太监和宫女都被她安排到别的宫殿去当值了。 梅妃正披头散发,傻哈哈的坐在大殿上玩自己的手指,不时的摇头晃脑的笑个不停。 此时的她看上去,很像疯了似的。 宸妃身边的青桐和紫竹两个人小声的嘀咕着:“娘娘,梅妃娘娘看上去好像真的疯了似的。” “疯了吗?”宸妃幽幽轻笑起来,不轻不重的说道:“她疯得还真是时候,要不然萧家一门被斩的画面够让她痛苦的,疯了也是福啊。” 她说着似笑非笑的望着那哈哈笑的女人,那女人听了她的话,一点感觉也没有,依旧自顾自的玩自己的,好像真的傻了似的。 她说完忽地抬首朝着宸妃傻笑了一下,然后伸手便挖了一下自己的鼻洞,然后又把手指立刻放进嘴里,大声的叫道:“好吃,好吃。” 青桐和紫竹两个人看得恶心死了,飞快的冲到一边去吐去了。 这还是梅妃娘娘吗?那个一向高高在上,高贵尊荣的梅妃娘娘吗? 两个宫女现在是真的认为梅妃娘娘是傻了,要不然她绝不会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宸妃却不似两个丫鬟,面容镇定无比,一眨不眨的望着梅妃,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幽寒。 她这点的痛苦算什么,比得上她的痛苦吗。她心爱的男人被人杀死了,她还要陪着笑脸任凭那杀人的男人蹂躏,多少个日夜她醒来的时候都是脸上带泪的,相比较梅妃的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事。 青桐走过来飞快的说道:“娘娘,梅妃娘娘好像真的傻了。” “她傻不傻的难道是你说了算吗,得由御医说了算?” 宸妃话落,殿外有宫女领着宫里的御医走了进来,御医一进来便恭敬的对着宸妃施礼:“臣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点头,指了指梅妃:“给梅妃娘娘检查一下,看看娘娘是不是疯了?” “是,娘娘。” 御医应声,便往梅妃身边走去,梅妃本来披头散发的坐在大殿上,此时一看御医走近,忽地像刺猥似的跳了起来,身子一跃,便跃到了御医的身上,骑在了御医的身上,对着御医一阵拳打脚踢的,一边打一边大叫:“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嘴里不停的吐唾沫,实足的疯子一个啊。 青桐和紫竹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堂堂娘娘竟然骑到了御医的身上,还对着御医拳打脚踢的,外加吐口水。 因为梅妃眼下还是妃子,御医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十分的辛苦,头发被梅妃下了狠手的揪住,一边揪一边大骂,御医只能求饶:“娘娘,你不要这样,你不要揪老臣的头发。” 宸妃冷眼望着发疯抓狂的梅妃,命令青桐和紫竹:“去拉开她。” 两个宫婢赶紧的冲过去拉开了梅妃,此时再看御医,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头上还有一些头发纷纷扬扬的往下掉,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御医一看梅妃被拉开便哭着过来:“娘娘,梅妃娘娘确实疯了,她是真的疯了。” 若不疯,一个后妃怎么可能骑到他的身上,对着他又打又踢的呢。 宸妃却懒洋洋的望着他:“你可以再试试她,看她有没有疯,记着,眼下梅妃可不仅仅是后宫妃嫔,她可是罪妃,萧家的财产已经查到了,便在关睢宫的地下,所以梅妃身上可是有大罪的,若是她以此装疯卖傻的躲过了一劫,最后死的人可就是你,而不是梅妃。” 一听这话,御医的脸白了,早飞快的掉头望过去。 不过梅妃一看到他望,又呲牙咧嘴的对着他挥舞着拳头,吓得御医一哆嗦。 宸妃望向身侧的青桐和紫竹:“去,帮帮御医,试试看梅妃究竟是不是真疯了,对了,御医,甭管什么,直管往上使,这样才能试出真伪来。” 宸妃说完,御医立刻点头应了,自领着两个宫婢往前走去,然后示意两个宫婢哄住梅妃,让她给他把脉。 青桐和紫竹立刻上前去哄梅妃,当她是三岁孩子般的哄她:“梅妃娘娘,你乖乖的喔,你乖的话就有好东西吃。” 梅妃一脸将心将疑的样子,然后紫竹又哄她:“娘娘,你看我手里真的有好东西喔,你快让御医给你诊脉,诊完脉,我们给你好东西吃。” 梅妃终于伸出了手,不过看御医靠过去又呲牙咧嘴的,御医赶紧的给她把脉,把脉的时候,梅妃倒是挺安静的。 御医检查过后,发现梅妃的脉像确实乱,从脉像看,她似乎真是心智失常了。 不过御医想起宸妃娘娘所说的话,若是梅妃娘娘这是装疯的,那么到时候死的可就是他了,御医想到这个,立刻望向身侧的青桐:“去端碗辣椒水过来。” “是,”青桐赶紧的走出去端辣椒水,很快从外面端了一碗辣椒水进来。 “哄她喝下去。” 御医指着红红的辣椒水说道,青桐立刻点头,端到梅妃的面前晃着:“娘娘,这个很好喝,这是好喝的东西,娘娘喝一口,喝一口。” 梅妃望了望青桐,又望了望红红的辣椒水,最后一伸手便端了过来,张嘴便是一大口,不过一大口过后,她便扔掉了碗,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起来。 御医一看这样,掉首望向宸妃:“娘娘,你看,梅妃娘娘确实疯了。” 宸妃点了点头:“嗯,你说疯了就疯了,不过这事是你担着的,如若你说她疯了,本宫便让人去禀报皇上。” 御医一听这话,陡的开口:“娘娘,等一下。” 宸妃停住了动作望着他,御医脸色暗了一下,飞快的开口:“娘娘稍等一下,臣想再试一试。” “好,准了,”宸妃点头,御医告了退出去,殿内,梅妃还在伤心的大哭,青桐和紫竹二人在哄劝着她,让她不要哭。 这里两人正哄着梅妃,御医进来了,手里端着个碗,碗里装着的却是尿,他就不相信,若是梅妃娘娘是装疯的,她真能把尿喝下去,所以若是娘娘真的把尿喝了,他就相信她是真的疯了。 御医一走进来,青桐和紫竹二人便闻到了尿骚味,不由得蹙起了眉,望向御医又望向梅妃。 御医满脸不自在,可是他不这样试,怎么试,若是娘娘铁了心的装疯呢。 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不过这事不能传出去倒是真的。 御医端着尿远远的望着宸妃娘娘:“娘娘,臣这样试,是犯了死罪的,求娘娘替臣包庇一二,这以尿试人的事情不要告诉皇上,否则臣肯定活不了,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宸妃挑眉望了御医一眼,最后点头:“好,本宫准了。” 御医感激零涕的把一碗尿端了过去,摆放在梅妃娘娘的面前,满脸笑意的哄着梅妃:“娘娘,这个很好喝,很甜,很香。” 青桐和紫竹两个人简直不忍直视,而且闻着这尿骚味,实在受不了的往后退,一直退到宸妃的身边。 “娘娘,你说这样好吗?” 宸妃脸色淡然的望着前面的梅妃:“梅妃身上担着很大的干系呢,自然要查清楚她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若是搞错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御医不敢担,你们敢担吗?” 两个丫头脸色一白,赶紧的摇头,总算不敢吭声了。 那里御医是费尽了口舌的哄着梅妃,梅妃先是拼命的摇头,然后是满脸的迟疑,最后在御医的哄劝之下,真的端起了碗。 ------题外话------ 月底了,有票纸的姑娘们投票纸,不投真的浪费了。 ☆、第162章 狼狈为奸 大殿内,梅妃伸手端起尿碗,便欲往嘴里灌,不远处的宸妃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抬手便打翻了她的碗,冷笑着开口:“梅妃,你是疯了,是真的疯了。” 她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去,人还没有出大殿,便吩咐身后的御医:“派人去禀报皇上,梅妃娘娘疯了。” “是,是。” 大殿门前的宸妃唇角擒着苦笑,她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虽然那么憎恨梅妃,可是还是看不到她如此作贱自己。 不过这个女人活着却是很危险的,可是现在还不到她死的时候,怎么办?宸妃眼瞳忽地一亮,最后领着人出了关睢宫。 当晚。 宸妃领着两名手下悄悄潜进了梅妃的关睢宫,彼时梅妃正在睡觉,不过警觉很大,一听到动静便醒了过来,一看到是宸妃,心头大骇的同时,还装着傻乎乎的笑脸。 宸妃神容淡淡的开口:“梅妃,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 梅妃依旧不理会她,又玩手指,又是玩头发,自坐在床上玩自个儿的,好像没听到似的。 宸妃不紧不慢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肯定你没疯吗?” 梅妃没动静,宸妃自顾说道:“因为就算是疯子,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疯子不好吃的也不会吃,而你却什么都吃,连尿都打算喝,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是真疯了,分明是装疯的,你装疯就是想分散别人的注意力,然后好送信出去给宣王,或者送信给皇上,所以我不能让你坏我的事。” 她说完望向一侧的手下,一名手下飞快的取了药出来,直往大床前走去。 梅妃看到这人靠近,惊吓的往后退去,然后再也控制不住的叫起来/ “赵芷,你想干什么?” 宸妃起身踱步走到她的身边,呵呵冷笑:“你不装了吗?不过这是你自找的,既然你装疯,我不如让你真疯一回,本来我想弄死你的,不过我要留着你,等到除掉宣王之后,让你感受到这痛有多深。” 她所受过的她要一一还给他们,包括尧景帝,包括梅妃还有宣王。 梅妃这一刻害怕了,她不想自个的儿子有事啊,她伸手欲抓住宸妃的手,可惜落空了。 她翻身在床上扑通扑通磕头:“宸妃,你饶了我儿子吧,饶了他,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你才是他母妃的,你若是恨我就让我死吧,我死还不行吗,你只要让他活着就行,我死,我死了,皇上就不知道这件事了,你不是就放心了吗/” 宸妃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梅妃,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还有宣王若是活着,他对付的人就是我儿子,他会不死不休的,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对付我儿子吗?绝对不可能,所以我必须除掉他。” 梅妃听了,陡的疯狂的大叫起来:“赵芷,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们母子二人都不得好死。” 宸妃已经懒得再和她多说话,直接的挥手:“去,给她喂药。” “是,”一名手下飞快地走过去,伸手一把拖住梅妃,梅妃又跳又咬,不过被这手下一抬手点了穴道,她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把药喂进她嘴里,然后抬手啪的一声拍了她后背,那药便全都喂进她的嘴里去了。 她拼命的摇头,想把嘴里的药吐出来,可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死命的瞪着宸妃,不停的咀咒着她,可惜宸妃不为所动,直到梅妃昏迷了过去。 宸妃望着身前的两名手下,沉稳的下命令:“以后你们负责监视她,看看什么人接近她,必须立刻禀报我。” “是,娘娘。” 宸妃点头,转身便走了,本来她并不想弄疯梅妃,可是眼下萧家的事情已经查处了出来,皇上肯定会带梅妃问事,这样一来,这女人很可能当场便说出自己偷换了儿子的事情。 若是这样皇上就会怀疑她的儿子是贤王的孩子了,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好在这女人自个装疯,那她就给她来个真疯好了。 …… 刑部接了尧景帝的圣旨,彻查一切和萧家有关的人家,一时间朝中的大臣人人自危,不少受到牵连的人家,纷纷被下入刑部的大牢,整个闵京城一片慌乱,空气中都是浓浓的压抑。 夜瑾将军奉命搜查汪家的密道出口,果然从汪家查到了密道的出口,并从出口进去,一路进了关睢宫的地下密室,密室里藏着一大批的金银珠宝,完全不亚于一个小的宝藏,看得人眼花缭乱,夜瑾立刻整理出清单,然后把东西搬运出来,上交到国库之中。 待到做完了这一切,把手中的清单上交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一看,清单之上除了有晏河道的灾银之外,还有一大批别的来历不明的官银,这些官银上面都有朝廷特制的印制,所以说萧书成除了动用了晏河道的救灾银外,还动用了不少别处的银子,这个该死的混蛋,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尧景帝当场发怒,立刻下旨,审萧书成,让萧书成交待出共贪污了几笔救灾银,系哪几处的救灾银,还有查他平常和朝中的那些朝官勾结,结党营私。 刑部尚书接到旨意,连夜审萧书成,萧书成当堂供认不讳,再不做任何的挣扎,反正事已至此,自己何必再多做挣扎。 不过萧书成除了交出该交待的事情,还交出另外一件事情,他贪污灾银都是为了帮助睿王爷,帮助睿王日后顺利登上帝位所用,而且他还交待出睿王有谋逆之心。 刑部尚书查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大惊失色,皇子有谋逆之心,这可是大罪,这事他可不敢处理,刑部尚书立刻进宫求见了皇上,皇上连夜下旨给夜瑾,让夜瑾派兵把睿王府包围了,同时让夜瑾带人把睿王君渊带进了宫中。 睿王府里,容臻周身拢着冰霜,眼神森冷的目送着夜瑾把容凛带往宫中,心头火起,她不用问也猜出,萧家的案子定然是牵扯到了容凛,虽然容凛之前和她说过,他已经安排了所有的后手,所以不用她担心,但是看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到容凛的头上,她难免还是愤怒恼火。 所以她决定了,既然萧墨联手了宣王,他们背后还有慕容灵仙等人帮助,那她们又岂能坐义待毙,所以她们也要和宸妃娘娘联手,想着,容臻立刻带人悄悄的进了宸妃的椒宸宫。 椒宸宫里,宸妃已经接到了消息,说萧家的大案牵扯到了睿王,皇上下旨让风雷骑的兵将把睿王府给包围了,另外还下旨让夜瑾把睿王给带进了宫里审问。 一接到这个消息,宸妃便坐不住了,心急如焚的在殿内踱步,恨不得立刻赶往上书房去救儿子一次,不过她却也知道,现在儿子顶着的可是梅妃的儿子,自己若是出现,老皇帝肯定会怀疑,一怀疑,儿子更危险,所以宸妃急得在殿内团力转。 只到殿外,青桐走了进来禀报。 “娘娘,赵家的小姐悄悄的进宫来了/” “婵儿吗?快,让她进来,让她进来。” 宸妃挥手,青桐赶紧的出去把人带进来。 容臻一走进来,还没有来得及给宸妃施礼,便被宸妃走过来给拉住了,宸妃心急的问道:“渊儿那边什么情况,他有对策吗,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危险。” “娘娘,别担心,睿王他是不会有事的,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了,我进宫就是告诉娘娘一声,让娘娘放心。” 宸妃听到容臻的话,总算放了一颗心,拉着容臻自走到一边去坐下。 容臻沉声说道:“除了要告诉娘娘这个,让娘娘放心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娘娘。” 宸妃一听她说的话很严重,立刻慎重了:“你说。” “萧家的萧大人并没有死,牢中是一个假的萧墨。” “什么,萧墨竟然没死,这个人可是难缠的,若是他没死,他一定会跑到宣王那边去帮宣王的,而且萧书成临死的时候,说不定还把宣王和睿王的身世给告诉他了,这样一来,宣王可就是知道身份了。” 容臻点头,一脸担心的望着宸妃:“所以我担心宣王会出手对付娘娘。” “既然我知道他知道了,就会小心的,你别担心。” 宸妃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因为她不怕死,死了她就去见奕哥哥了,告诉他,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不过她希望自己死的时候,再没有人害渊儿了,让他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 宸妃想到这个,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活到把这些坏人全都杀了为止。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小心的。” 宸妃慎重其事的说道,容臻望着宸妃,飞快的开口:“这萧墨是个人精,他帮宣王对付睿王,宣王可是有很大胜算的,而且除了他帮助宣王外,宣王还和天山一族的慕容灵仙搅合到一起去了,所以现在他们那边有很多人,我们这边却显得很薄弱,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联手起来,一起想办法对付他们,这些人是留不得的,若是留着,只怕事情越来越糟糕,而且娘娘知道吗?这萧墨的真身并不是萧家的子弟,他是暹朱国的亡国人,他背后还隐着一大批的暹朱国的人,现在他又以死为萧家的子弟谋了一个活口,我想萧家子弟现在只怕皆被他收了人心,这些人肯定会追随他的,这样一来,他就厉害得多/。” 宸妃惊呆了,她是完全没想到萧墨竟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重身份,这人太可怕了。” 宸妃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个雀竟然是萧墨这么一个年轻人。 此人从成为萧家的一个庶子,到成为开罗的种子,再到灭掉大历,现在又来谋算开罗,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所以绝对不能留着他。 “既然牢中是一个假的,而他又有这种身份,为什么不告诉皇上,立刻把这事禀报给皇上,让皇上下旨拿这个人,就算他再厉害,我们也要让他见不得光。” 容臻摇头:“第一牢中的人和萧墨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人是他早就准备了,换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不但如此,这人还是很早之前就换过的脸然后又在脸颊边去了疤痕,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皇上也不会相信的。” “第二个,现在我们手里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萧墨就是暹朱族的人,所以我们跑去和皇上说,他只会怀疑我们,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不利的,所以我们不能大意,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联手对付宣王,先除掉宣王,只要除掉宣王,萧墨就没办法利用他了。” “好,除掉宣王。” 宸妃立刻同意了,本来她多少还有些不忍心,但是在儿子和宣王之间,她自然是选择保自个的儿子的。 容臻点头说到:“那我们就和娘娘联手一起对付他们吧,我就不相信凭我们对付不了他们。” “还有一个人,”宸妃缓缓说道。 容臻望着她,她不急不燥的说道:“还有定国公主,她也会和我们一起对付这些人的。” 容臻愣了一下,没想到定国公主竟然和宸妃是一起的。 想到定国公主,她就想到了秦灏,不知道秦灏的伤怎么样了,待到容凛的事情处理完,她就去赵府看望秦灏,顺便告诉他一声关于定国公主的事情。 “嗯,那娘娘联系定国公主,我们一起出手对付这些人。” 容臻心里多了一些高兴,定国公主此人也是十分厉害的,现在她头上顶着定国公主的名头,本身就让人忌惮,再加上她的心计,她们这边更多了一些能力。 宸妃伸出手握着容臻,两个人坚定的望着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些冰冷的杀气。 上书房,除了尧景帝外,还有丞相,御吏大人,刑部尚书等人,此时上书房内的气氛冷硬肃沉,丞相御吏大夫等人不敢说话,眼下因为萧家的案子,很多人牵扯在内,皇上火大得不得了,他们可不敢虎口拔须,何况明眼的人都看得明白,皇上这一次是打算血洗朝堂了,所以他们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几个人望了望跪在上书房地上的睿王爷,没想到萧尚书也够狠的,临死了还咬睿王一口。 这是怪睿王爷没有护他们一个周全吗?要不然萧尚书就算死,也不该咬住睿王殿下啊。 书房内的几个人都想不通这件事。 尧景帝则脸色黑沉的把龙案上的折子摔到了容凛的面前,怒气冲天的开口:“你看看这折子,萧书成可是交待了,你从头到尾可是知道他贪污的银子的,而且还打算用这些银子,用这些银子做一一。” 下跪着的容凛不卑不亢的开口:“萧尚书是说儿臣想用这些银子做谋逆之事吗,想夺父皇的皇位吗?” 上书房里的几个人听得倒抽冷气,小心的瞄上面的皇上,果见皇上整张脸都黑了,怒火冲天的指着下首的睿王爷。 “你,你个孽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回皇上,儿臣要说这事是萧书成栽脏陷害儿臣的,父皇请想想,萧书成乃是儿臣的舅舅,为什么他临死还要咬本王一口,这摆明了是恼羞成怒,萧家的这笔银两,儿臣根本就不知情,父皇应该知道,儿臣刚刚回京不久,怎么会知道萧家的事情,这些年萧书成可从来没有和儿臣私通过一封密信,怎么就说儿臣知道了。” 容凛话落,尧景帝望向一侧的刑部尚书,刑部尚书赶紧的站了起来,小声的回道:“睿王爷,萧书成交出了两封密信,正是他写给你留下的底稿。” 容凛呵呵冷笑,眸光幽深而血腥。 这手笔他敢肯定,绝不会萧书成的主意,萧书成现在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写什么信栽脏陷害他吗? 所以这些事是萧墨整出来的,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贱男,竟然到最后和他直接的对上了。 以往他倒是小瞧了他,一直盯着他,却没想到他咬了他一口,也怪他自己大意了,不过他以为凭这两封信就可以让他认罪吗? 容凛冷笑两声之后,沉稳的开口:“为什么只有他写的密信底稿,而没有我的密信呢,若是指着我认证,至少要是我的密信,而不是他的密信底稿,若这是他栽脏陷害我呢。” 尧景帝听他的话,火大的怒吼:“他是你舅舅,有什么理由栽脏陷害你。” “因为他托人到睿王府来,让我想办法救他,他还说若是我救了他们萧家的人,就告诉我那批财产在什么地方,然后他用那笔财产帮我和宣王争皇位,可惜被我当面拒绝了,那前来送信的萧家人,当时就说了,萧书成说了,若是我不帮萧家,最后我肯定要倒霉。” 尧景帝眯眼望着下跪着的容凛,说实在的,他是想借着这次的事件,把他给杀了,可是现在似乎又要被他躲了。 尧景帝想到最近以来,这家伙每次都逢化吉,之前他没有主意到,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个儿子能力十分的强,比起宣王来要强得多。 若不是,若不是他长得和贤王一模一样,他现在说不定就改变了心意,立他为开罗的太子了。 可是正因为他长得像贤王,所以他绝不会让他成为开罗的皇帝,而且这个人太精明,留不得他了,所以他要杀他。 当然不是借着今日的事情,而是暗中动手脚。 尧景帝心里盘算着,脸上神色不动,沉稳的说道:“你说萧书成意欲栽脏陷害你,你有什么证据/。” “回父皇的话,之前父皇派了夜将军带人监视儿臣的府邸,儿臣知道夜将军连日查案,十分的幸苦,所以便请了夜将军以及他手下的两位副将一起进府喝茶了,对了,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兵部侍郎大人也在。” 尧景帝听到容臻嘴里的话,脸色十分的幽寒,尤其是监视二字,让他心情十分的不畅。 不过他倒是没有盯住这个,而是唤了外面的安太监进来,立刻宣夜瑾和兵部侍郎进宫,他有事要问他们。 夜瑾和兵部侍郎很快进了上书房,一听尧景帝的问话,两个人倒是没有推托,沉稳的回禀。 “回皇上的话,确实有这事,而且臣事后想想这事不对劲,还把萧家那个来送信的人给抓了,现扣押在夜府内,回头臣把这人送到刑部去。” 事已至此,尧景帝想杀儿子也没有机会了,只得作罢,再另想他法。 “好,”尧景帝挥了挥手,示意夜瑾和兵部侍郎出去,上书房里,他又望向容凛说道:“睿王,眼下萧家一门牵扯出大案子,那萧家乃是你外祖家,所以你不要随便出府,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儿臣知道了。” 容凛缓缓的施恩后告退,上书里,尧景帝盯着他的背影,恨得差点吐一口血,他三番两次的想借着这些机会除掉这家伙,可是每回都被他躲过去了,而且这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每次好像都有先知之明似的,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的,让他根本下不了手。 不行,这样的人,他不能留着。 若是他不像九贤王,他倒是可以赐封他为开罗的太子,日后开罗的皇帝,可惜偏偏他像九贤王,所以这事绝不可能。 既然不能立他为太子,这样厉害的人,他不能留着,所以他要杀了他。 尧景帝眉头一皱,心中已有主意,不过不动声色的挥手让上书房里的朝臣都退出去。 宣王府。 宣王君冥所住的院子里,手下正把萧家一案的事情禀报给宣王,这让宣王很高兴。 不过他现在根本动不了,只能趴在床上养伤。 因为之前被睿王打了一顿,后来又被自己母妃给下令打了三十板子,他没死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这还是打板子的人手下稍留情了。 要不然他不死也差不多了。 宣王一想到这个,对于自个的母妃,心中便生出了怨气,甚至于多一些憎恨。 若不是想到往日她对自己的宠爱,他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他的母妃了,哪有自个的母妃能下了黑手的让人这样打他的,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被打死了吗? 君冥想到这个,便心情郁闷起来,就连萧家一门死罪的案子也没让他心头舒畅通起来。 房里的手下看他脸色不好,一时不敢说话。 直到门外有人推门进来,飞快的禀报:“王爷,有人过来拜访王爷,来人的武功很厉害,悄无声息的进了我们睿王府,我们怕惊动别人,所以没敢和他打,他说要见王爷,有要事告诉王爷。” 君冥一听来人武功十分的厉害,心里便先担心了,这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过手下又禀报道:“那人说他是来帮助王爷的,并不是找王爷麻烦的。” 君冥趴在床上好半天没有动,手下小心的瞄着他,直到挥手:“去把人请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是,”手下退了出去,很快领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戴着黑头篷的人走了进来,这人进来后徐徐的摘掉了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张俊逸华美的面容来,唇角是温柔如水的笑意。 不过一看到他,宣王便受了惊:“你,你不是死在牢中了吗?” 萧墨轻笑着转身把斗篷放在房间一侧的案几上,自坐到一边倒了茶来喝,一边喝一边说道:“这个你别管了,我来是帮你的。” 他一说,君冥直接不给面子的冷笑起来:“别说笑话了,你会帮我吗?你坑我还差不多,你这是想帮着睿王来坑我吧。” 萧墨不动声色的望着他,慢吞吞的说道:“我若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知道我帮你还是帮睿王爷了。” 君冥趴在床上没动,萧墨也不理会他,径直说道:“宫里梅妃娘娘当日生下了一个皇子,娘娘一心想让自个的儿子当太子,可是身为萧家女,她深深的知道一件事,皇上忌惮萧家,他是不可能让萧家女生下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的,所以娘娘想到了一个主意,她把自个的儿子换到了皇上宠爱的妃子那里,把那妃子的孩子换到了自己的身边。” 萧墨先开始说的时候,君冥压根不理会,可是说到后来梅妃把孩子换到皇帝宠爱的妃子身边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轻颤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萧墨,同时他的手紧握了起来,心一下子提起来。 萧墨没理会他,继续往下说:“娘娘把那妃子的儿子换到自己的身边,并不喜欢他,她喜欢的从来只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对换到身边的儿子不理不睬的,后来这儿子被皇帝选做了一枚棋子送到了大历去,一待就是二十年。” 萧墨说到这儿,床上趴着的宣王君冥已经尖锐的拍着床叫起来:“闭嘴,萧墨,你胡说,你胡言乱语。” 萧墨望着君冥,一字一顿的说道:“难道王爷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娘娘从来不疼睿王爷,若是睿王爷真的是娘娘的儿子,你以为娘娘会不疼他吗?还有娘娘从来不对付宣王爷,我们萧家也从来不对付宣王殿下,难道这一切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君冥脸上开始冒冷汗,他想到了之前自己对付梅妃的种种,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拼命的摇头。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不是梅妃的儿子,我是宸妃的儿子。” “你是不是宸妃的儿子你应该心中有数,自从睿王回京后,你难道没发现宸妃娘娘对你与往日不同了吗?这次你挨打,听说还是娘娘下的令,你知道娘娘为什么下令让人打你三十大板,那是因为她在报仇,她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被梅妃换到了身边,所以她才会这样做的,对了,你知道宸妃娘娘为什么一眼便认出了睿王爷是她的儿子。” 君冥冷眸望向萧墨一声也不吭,现在他的心里乱如麻,他没想到从小到大疼他爱他的人竟然不是他的母妃,他的母妃是梅妃。 不,他宁愿自个的母妃是宸妃,她那么温柔,那么优雅,那么的疼自个儿,她怎么会不是自个的母妃呢,就是现在他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再一想自己先前对萧家所做的事情,害死萧家的事情。 可以说,若是他真是梅妃的儿子,那么他就是萧家的罪人。 “不,我不是梅妃的儿子,我是宸妃的儿子。” 君冥抱头吼叫起来,他不要是梅妃的儿子,他凭什么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萧墨看他不能接受的样子,并不着急,又往下说:“睿王爷长得和已逝的九贤王一模一样,宸妃娘娘一看到他便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你道为什么?因为宸妃娘娘和九贤王有染,所以睿王是她和九贤王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孩子。” 萧墨虽然说得平淡,事实上在萧成书告诉他的时候,他惊憾莫名,没想到宸妃竟然如此胆大,胆敢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进宫讳,她这是有多不怕死啊。 房里随着萧墨的话落,忽地安静了下来,一点声响都没有,床上趴着的宣五君冥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挣扎着下地,虽然屁股上传来的痛意让他难受,但是心头的兴奋却又使得他激动。 “萧墨,你说我七皇兄不是父皇的孩子,他是宸妃和九贤王的孩子?” “是的。” “哈哈,真是老天助我,就他这样的孽种,还企图和我夺皇位,他凭什么和我夺皇位啊。” 君冥兴奋的就差手舞足蹈了,本来他以为自己走进了死胡同,没想到老天原来准备了这么大一个礼在这里等着他呢。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你立刻和我进宫禀报父皇,说睿王是宸妃和九贤王的种,这样我们就可以让父皇下旨处死睿王了。” 萧墨微微的蹙眉,望着君冥,唇角不自觉的勾出轻视的冷笑,自个的娘被关押在宫里,萧家即将死很多人,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却不关心,现在竟然只关心睿王是宸妃和九贤王生的事情。 他这样,无非就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宝座罢了。 梅妃啊梅妃,你这样真的值得吗?得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似的儿子。 萧墨心里想着,脸上神色却不显,他飞快的开口:“宣王殿下,眼下不宜进宫去禀明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只是我父亲说的,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你若是进宫,难道就不怕他们反咬一口吗?宣王殿下忘了自己刚被皇上惩罚了吗?若是这件事再搞出什么乌龙来,那么吃亏的就是宣王殿下,而不是睿王。” 君冥一听萧墨的话,不满的盯着萧墨:“你不是说睿王长得和那什么九贤王的很像吗,难道这一点还不够吗?” “这天下相像的人太多了,难道就因为长得像,便判他死罪吗,再一个皇上和九贤王乃是亲兄弟,这世上侄像叔的事情多了去了,没有证据,就算你到皇上面前说,皇上也没有办法治他们罪。” 君冥一听这话,立马恼火了,转身又往床上走去,随之趴到床上,冷声说道:“那你来干什么的?” “我说了,我是来帮助你的,虽然眼下不能说出这件事,但我们可以先对付睿王,算计睿王,等到睿王声名狼籍的时候,我们再一举把这事说出来,睿王必死无疑,再无翻身的机会。” 萧墨说到最后一句,君冥又有些高兴。 想到可以除掉睿王,他就高兴。 这个贱男竟然胆敢冒充皇室的血脉,竟然胆敢和他抢皇位,太该死了,他一定要亲手除掉他。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是他父皇的儿子。 君冥想着望向萧墨,慢慢的开口:“好,你留下来帮我,若是日后我登了高位,定然会下旨替萧家平反,让你坐上你原来的位置。” 萧墨眼神暗了一下,最后沉声开口:“谢宣王殿下了。” “好了,我再让你见一些厉害的人,”他说着望向房间一侧的手下:“去,把天山一族的慕容公主请过来。” “是,爷。” 手下很快走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便带了几个人过来,为首的正是天山一族的慕容灵仙,慕容灵仙一进来便看到房里多了一个华美俊逸的男子,这人她是认识的,萧家的萧墨,不是说他死于牢中了吗。 “你竟然没死。” 慕容灵仙稀奇的开口。 萧墨微眯眼望着眼面前的女人,眼底波光诡谲,这女人可是天山一族的公主,若是一一。 萧墨不动声色的开口:“公主言重了,我萧家虽然该死,但好歹要留下一点血脉。” “那你为什么不躲起来,还跑到宣王府来干什么?” 这一次是宣王君冥开了口:“萧墨是过来帮我的,以后我们一起联手,努力的除掉睿王。” 慕容灵仙望了望萧墨,最后望向宣王君冥:“我帮你可以,我只要一个人,就是赵婵,你们可以去杀去睿王,但是赵婵一定要归我。” 慕容灵仙的话一落,一侧的萧墨手指陡的一握,眼里射出冷芒,不过很快被他压抑了下去。 房里君冥哈哈大笑:“好,只要除掉睿王,我就亲手把赵婵送到你的手上,怎么样。” “爽快。” 慕容灵仙说完,望向萧墨和君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另外两个人开口。 定国公主府,定国公主生了病,府上大夫束手无策,定国公主府的人送了信进宫,尧景帝心疼自个的这个妹妹,一道圣旨下了,让定国公主府进宫治病。 因此定国公主进宫治病。 容凛和容臻二人领着人进宫探望定国公主,顺带正式的见见这个姑姑,因为容凛听容臻说,他母妃的意思是这个姑姑也和他们是一起的,既如此,大家自然要团结在一起,这样才好对付宣王等人。 怡和宫,从前定国公主府所住的宫殿,现在定国公主依旧住在这宫殿里。 寝宫里,宸妃正问御医:“公主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要紧的。” “回娘娘的话,公主主要是郁结太深,所以使得脾肺受损,因脾肺受损,饮食便受了影响,所以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这导致她很容易生病,这次便是受了凉,引发的伤寒,若是寻常人,这伤害也没什么不好治的,可是因为公主脾胃虚弱,所以比常人难治,除了治伤害,还要调理脾胃,要不然药不入经脉,这病难去。” 宸妃望向床上的定国公主君莫言,发现她脸色腊黄,瘦弱,整个人显得很虚弱,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而且眼下脸颊还带着一些诡异的红,看样子应该是发热的原因导致的。 宸妃看到她这样,很心疼,说实在的君莫言从前就像她的妹妹一般,她是真的很喜欢她的。 所以看她生病,她很着急。 “你快开药吧,调脾胃的药和治伤寒的药一起开吧,一定要好好的调理公主的身体。” 御医跪下回道:“回娘娘的话,公主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这与她的心思有关,要想身体调好,首先要不郁结不忧思方能调好身子。” 床上的君莫言瞪了御医一眼:“去开药吧,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御医应声告了安退出去开药,床上的君莫言挥了挥手,宫女退了出去,她挣扎着欲坐起来,却因为太费力从而咳嗽了起来。 宸妃赶紧的走过去,伸手拉着她:“莫言,你不要多想,快点治好身子要紧。” 君莫言摇头:“我这身子就这样了,怕是只能撑着一些日子了。” 她说着伸手抓着宸妃的手:“赵姐姐,你帮我一件事。” “你说,”宸妃听到这声久违的称呼,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下来,紧握着她的手。 君莫言咳嗽了一声,挣扎着说道:“我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帮我照顾好心菱,她那么小,我不放心她,至于灏儿,他大了,用不着我操心了。” ------题外话------ 姑娘们,留言啦,没留言连动力都没有了,快来留言安慰笑笑…… ☆、第163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寝宫里,宸妃一听这话,立马不满的瞪她:“莫言,你再说这话,我就恼了,你只是伤寒,又不是什么大病,安心养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我知道你的心病,你无时不刻的担心着皇上会把心思动到秦灏和心菱的头上,你放心,不会的。” 她说完望向君莫言,唇角忽地勾出狠决的笑容,若是除掉了皇上呢,她们所有人都安全了。 君莫言转头便看到宸妃脸上奇异的光芒,她知道宸妃心里在想什么,挣扎着开口:“赵姐姐,不要乱动,这事有我呢,你什么都不要做,你记着,你还有睿王呢。” 两个人正说话,窗外忽地有响声,一道细小的声音传进来。 “娘娘,睿王殿下过来了。” 一听到儿子过来,宸妃立刻激动了,这还是儿子第一次主动来找她,她能不激动吗? “让他进来。” “是,娘娘。” 手下隐了下去,外面很快有两道身影飘了进来,两个人都是都是神仙一般的风流人物,男的风华无双,潋滟非凡,女子清丽出尘,仿若出水的莲花一般,两个人站在一起,别提多登对了,整个寝宫瞬间明亮了几分。 这样的他们让宸妃和定国公主二人看得有些呆。 尤其是看到睿王,就好像看到从前的九贤王一般。 两个人心里都涌起了激动,随之又有着那么一些欣慰和感动。 容凛和容臻二人进来后,恭敬的对着宸妃和定国公主府施礼。 “君渊见过宸妃娘娘,见过定国公主。” 宸妃先醒神,不过听到儿子对她客气疏离的称呼时,心里还是很难受,但她知道这件事要慢慢来,儿子能来见她已是不易了。 定国公主听了容凛的话,直觉的开口:“君渊,你别怪你一一。” 不过宸妃已经拦了她,笑望着容凛和容臻二个人:“你们两个怎么进宫来了?” 容凛幽幽说道:“我们进宫来,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宣王他们,眼下宣王背后多了一个萧墨,这事大意不得,别人犹可轻松对付,可是萧墨这个人却是十分厉害的,稍不留意,吃亏的很可能就是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进宫来的。” 定国公主点头,容凛的话她是认同的,之前这萧墨能混成大历的右相,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人的手段确实很厉害,不可大意。 宸妃示意容凛和容臻两个人坐下来:“你们坐下来再商量。” 容凛和容臻两个人坐在一侧,两个人眉眼间情意流转,宸妃和定国公主看得很明白,这两个小家伙是真心相爱的,这让她们很欣慰。 尤其是宸妃,看着容凛,便想起君奕来,自己这个儿子不但品貌像他的父亲,其实就连这痴情也像他的父亲。 宸妃满目温柔的光泽,慈爱的望着儿子,虽然儿子不在自己的身边,但是长得这样好,这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你们说说你们的建议。” 宸妃开口,容凛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眼下我们首先要除掉宣王,不能让他被萧墨给利用了,萧墨这是打算利用他,把整个开罗给毁掉,所以这宣王留不得。” 寝宫里的人同时点头,没错,眼下宣王已经留不得,定要尽快除掉这个人,不能让他成为萧墨手里的一枚棋子。 容凛又接着说道:“不过要除宣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他是皇上重视在意的人,若是我们直接的杀他,一来未必杀得了他,因为他的背后有天山一族的人保护着他,所以想杀他不容易,二来不能因为杀他使自己陷入困境,被萧墨逮到把柄送到皇帝的面前,如果是这样,就达成了萧墨的心愿,他的一石二鸟之计就成功了,如若我和君冥全都被杀了,那么剩下的人未必就是萧墨的对手,开罗很可能真的会被他给瓦解了。” 若是以往,开罗瓦不瓦解,根本和他无关,因为他又不想当皇帝,瓦解就瓦解吧,不过现在却不一样了,一来他答应小臻儿,要推容离上位,二来这萧墨若是成了暹朱国的复国皇帝,他相信,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和他抢臻儿,所以他绝不能让他登上帝位。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宸妃问,她相信自个的儿子定然有对策。 容凛缓缓的说道:“先毁掉宣王的声名,让他永远得不到太子之位,他那样执着于太子之位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他一定会谋反的,等到他真的行了谋反之事,不用我们动手,自有人收拾他。” 容凛眼里一抹幽冷的光芒,这一战,不是他和宣王对战,而是他和萧墨对战。 “我打算给君冥下药,嗜血毒,这种毒无声无味,而且很难查出来,但是人服用后,很快嗜血如命,要生吸人血,而且一旦服食了人血后,就会控制不住的越吸越多,对于吃别的东西,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有吸血才会让他有饱胀感和兴奋感,所以他就会越来越爱吸血,等到他疯狂的吸血之后,我们把这事捅出去,相信这样的他,不管是皇上还是朝臣,都没办法让他当上太子,而事后我们把这事栽脏到萧墨的身上,离间他们的关系。” 容凛周身充斥着浓浓的戾气,此刻的他完全的化身为地狱修罗,只要一想到萧墨想和他抢人,他就怒火狂炽,想从他的手里抢人,下辈子吧。 寝宫里,宸妃忽地温柔的开口:“这事我来做吧,我来给他下药,别人是近不了他身的。” 宣王从小生性多疑,一般人要想靠近他根本不可能,所以这事只有她来做才能完成。 定国公主君莫言有些担心的开口:“你要小心些,宣王现在知道你不是他的母妃了,若是出手对付你怎么办?” 宸妃摇头:“我从小带他到大,他对我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再一个他的权欲心太重,一心想当上太子,现在他若是动我,他怕皇上震怒,这样的话,于他可没有半点的好处,所以我肯定他暂时还不会动我,而且我会小心行事的,你们不要担心。”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宣王若是丧心病狂呢。 君莫言还是有些担心。 容凛却开口了:“你们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就算萧墨厉害,他也不会查出来的,所以宸妃娘娘不会有危险,因为谁也不会想到这药下在什么地方。” 容凛抬手摸了摸头,宸妃立刻便知道了,不禁笑了起来。 儿子果然是极聪明的,这也随了奕哥哥。 “好,药给我吧。” 容凛细心的取了药,这是他好不容易从流云大师手里磨出来的,这流云和尚出自于天山一族,长年累月的在天山上行走,所以对于研制毒药颇有一套心得,不过他跟他要的时候,他不肯给,因为他很少做害人的事情。 不过被他威胁后,终于还是给了他。 因为他和他说,若是不给,可以,以后本王娶了臻儿后,你就别指望她上天山,更别指望她当你们那个什么族长,所以要想让她上天山,让她当族长,你还是先巴结些本王吧。 容凛记得当时,流云和尚差点被他气得吐血,黑着脸给了他这份嗜血毒。 容凛把药给了宸妃后,又把解药一并交给了宸妃:“这是解药。” 宸妃点了点头,容凛眼见安排好了这件事,掉头望向容臻:“我们走吧。” 宸妃一听便有些不舍,不过也不敢留他,怕他心里生恼。 容凛拉着容臻离开,容臻的手在容凛的手心里使命的掐啊掐的,容凛知道她的意思,让他对自个的母妃,以及定国公主不要这么冷漠。 本来容凛是真不想理会宸妃和定国公主的,但是架不住容臻在他的手心挠啊挠的,跟只小猫似的,最后只得缓缓的放慢了脚步,温声叮咛道:“你们小心些,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了。” 宸妃和定国公主一听,立刻感动了,眼里一片潮湿的雾气,掉首望过去,容凛已经带着容臻离开了。 宸妃眸光痴痴的望着离开的容凛,待到他消失不见,她掉首望向君莫言时,眼里已布满了泪水。 “莫言,他关心我了。” “嗯,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君莫言唇角擒着笑,望着宸妃,时光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候九皇兄和赵姐姐是最疼她的人了。 “好,你先休养着,我前往宣王府走一趟。” “你要小心些,”君莫言担心的开口,那萧墨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他隐在宣王的背后帮他,若是宣王相信萧墨的话,指不定回过头来对付宸妃,宸妃就危险了。 宸妃却并不担心,一路出了怡和宫,前往宣王府去了。 宣王府,幽暗的房间里,萧墨正和君冥在说话,商量接下来要做事情。 房间外面,有人进来禀报:“王爷,宸妃娘娘出宫来宣王府了。” 宣王在宫中岂能没点人,宸妃前脚刚出宫,后脚便有人送信到宣王府了。 房里,君冥脸上满是怒火,眼里腾腾的火气,尤其是屁股上传来痛意的时候,使得他想起自己挨打的事情,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被打过,这一次竟然被打了三十板子,差点没要了他的一条命。 他之所以相信萧墨,也正是因为这三十板子,他总觉若是自己真正的母妃,绝不会下得了狠心的。 君冥正想得入神,萧墨的脸色却不好看了,望向君冥说道:“王爷,宸妃只怕把主意动到你的头上了,她来说不定是算计你的,所以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上当,第一不要相信她的话,第二不要吃她给的东西,第三不要被她给煸动,从而相信她的话。” 这正是他担心的,宣王此人不但生性多疑,而且耳根子太软。 所以他必须提醒宣王,千万不要上了宸妃的当。 不过萧墨望向宣王,对于这家伙十分的失望,原来他还以为宣王一向意气风发,定然是有本事的,现如今看来,其实他只不过是被尧景帝和宸妃宠得顺风顺水的而已,真正的能力并没有多少。 君冥一听这话,眼神幽暗了,望向萧墨,冷声道:“既然你说她是来害我的,不如我让人把她抓起来如何?” 萧墨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人,你眼下还没有和宸妃撕破脸,你抓她,你不是找死吗? 萧墨嘴角撇了撇,相当的无语这人的智商。’ 他平息了一下心绪说道:“她什么都没有做,你就抓她,你确定这事传到宫里去,皇上不会震怒,到时候别说你的太子之位,只怕天下人人都要骂你不孝,不配为东宫太子。” 萧墨一说,宣王脸色黑了,只要一想到他的太子之位没了,他就火大,他的东宫太子之位,谁也别想抢了。 “我们可以乘机揭发出宸妃和九贤王有染的事情,这事若是被父皇知道,父皇定然会一怒下旨斩了她们母子二人。” “可你别忘了一件事,你没有证据,而且就算你说了,皇上怀疑了,这件事依旧是当众打了皇上一个脸子,他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子,换做谁都会抓狂的,所以若是皇上怀疑了,他最先杀的人就是你。” 萧墨一说,君冥便抓狂了,气狠狠的瞪着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该怎么做。” “你小心点应对宸妃就是了,只要不中她的招就没事了,接下来我们想办法对付睿王,只要收拾了睿王,然后再把睿王是宸妃和九贤王孩子的事情,悄悄的往皇上面前一送,神不知鬼不觉,皇上定然会想办法处掉睿王,到时候你就稳坐太子之位了。” 萧墨说到稳坐太子之位的事情,还是让君冥高兴一些,他朝着萧墨点了点头:“好。按你说的办。” 萧墨很快退了下去。 他退下不久,宸妃娘娘进了宣王府,一路在宣王府管家的引领下进了君冥的房间。 宸妃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一走进来便自然的坐在君冥床前的椅子上,君冥不自在的往里挪了挪,他想到了这女人此番来很可能是存了害他之心的,所以心里十分警戒。 宸妃的声音已经响起来,温和的声音中带着自责:“冥儿,你还在怪母妃吗?你以为若是不打这顿板子,睿王爷会放过你,你知道吗?就是你挨了打,母妃还当殿跟赵婵道了歉,睿王爷才松了口的。” 宣王君冥飞快的掉头望了宸妃一眼,他望着宸妃,脑海中思索起萧墨的话,这女人不是你的母妃,她是睿王的母妃,你的母妃是梅妃娘娘。 “怎么了?” 宸妃一脸奇怪的问道,君冥摇头,依旧不吭声。 宸妃蹙眉望着君冥:“冥儿,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好歹不分呢,母妃从小到大难道不疼你不宠你吗?没想到就因为母妃让人打了你三十板子,你便记恨上母妃了。” 她说完失望的望着宣王君冥:“冥儿,母妃的良苦用心,你怎么就不知道呢,我本来想着打你一顿,让你父皇心疼,好忘了你之前一连犯的两个错,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顿打,你把母妃给恨上了。” 宸妃说完,气得眼里都布上了眼泪,然后急急的起身:“罢罢,权当我没生你这个儿子的。以后我也不来讨你的嫌了,你也不要进宫去看望我了,我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么一个儿子的,你做的那些事,难道以为什么都不罚就可以躲过去吗,你以为睿王会放过你,赵婵会放过你吗?” 宸妃气急败坏的起身,转身便欲走。 君冥一看心急了,首先眼下他和宸妃还没有撕破脸,父皇若是知道他如此不敬母妃,只怕要发怒,必竟父皇是最宠这个女人的。 “母妃,是孩儿的不是,你快坐下来,不要生孩儿的气。” 宸妃一脸恨铁不成纲的看着他,最后重重的坐下来,气恼的说道:“君冥,若不是你是我的儿子,我立马掉头就走,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她说完又眯眼望向君冥:“冥儿,按说你这样的个性,不至于为了这么件事生母妃的气,说吧,是什么人背后调拨我们母子的关系的。” 君冥一惊,没想到母妃竟然猜到了,或者该说她早就知道了,故意这样装的。 君冥赶紧的摇头:“母妃,没有的事。” 宸妃起身自走到一边去倒了一杯茶过来,递给君冥:“眼下虽然萧家被灭,可是你还是悠着些吧,不要中了别人的歹计,因为萧家被灭,睿王背后的倚仗就没有了,最有胜算当上太子的就是你了,但是睿王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所以你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歹计。” 宸妃把手中的茶水递到君冥的面前,君冥望着宸妃手里的茶杯,脑子里想的却是萧墨的提醒,不要轻易碰宸妃的东西,以免她对他动手脚。 所以他还是不要喝的好,君冥想着,直接的摇头,碰也不碰宸妃的东西。 这回宸妃是真的火了,伸手端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然后重重的扔在了君冥的床前案几上,她气得身子发颤:“君冥,我看你脑子真有问题了,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我倒杯茶给你而已,你也一脸防着我是什么意思啊,好,我自己喝了,我没把自己毒死吧。” 她说完气得转身便欲走,身后的君冥一看宸妃生气,赶紧的叫起来:“母妃,你别气,你别气,儿子喝就是了。” 虽然嘴上说喝,不过只是抿了一小口而已,他这样也是不想眼下和宸妃闹翻了脸,若是闹翻了于他却是不利的,所以他还是小心哄着这女人一些。 宸妃回身望着君冥,君冥还在床上求饶:“母妃,你别气我了,我是你儿子啊,母子哪来的那么多仇恨的。” 宸妃眯眼望着他,重重的叹气,然后又回身走到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君冥,最后伸手替君冥掖了一下被子,心里难过的开口:“冥儿,你这倒底是怎么了?竟然这样防着母妃,你这是怎么了?” 她说着抬手摸向了君冥的脑门:“这脑子里一天到晚的净想着什么啊?” 君冥看宸妃摸他的额头,一时没敢动,生怕再惹恼这女人,若是她发怒回宫到父皇面前告他一状,有他的罪受。 宸妃看君冥没动,眸光一闪,抬手便摸上了君冥的脑袋,轻轻的摸了两个,温声说道:“罢了,你这样母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还是回去吧,不要惹你嫌了,不过我再和你说一句话,你,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歹计,眼下睿王殿下不会坐着不动的。” 宸妃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君冥想着宸妃一再提醒他,说让他当心睿王爷,她所说的话似乎也是向着他的,难道就因为她下令让人打了他三十板子,他便怀疑她吗?还有,萧墨说自己是梅妃的儿子,是梅妃换到宸妃身边的儿子,可是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他只是凭着萧墨说的几句话便认定了自己是梅妃的儿子,这似乎有些片面了。 君冥脑子里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一时没吭声,宸妃已经往外走去,趴在床上的君冥忽地抬头望向门前的宸妃:“母妃,儿子问你一件事?” “你说。” “母亲爱的人一直是父皇吗?” 宸妃心一动,不过神色不变,只是眼神似乎有些陷入以往的回忆,似乎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来。 “不是的,从前我喜欢过九贤王,这事你父皇也是知道的,只是后来我发现九贤王暗中和一名女子有染,所以我一怒便嫁给了你的父皇。” 君冥一听,怔住了,这事是真的假的,如若有女子与九贤王有染,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梅妃,梅妃才是与九贤王有染的人,而萧墨却说与九贤王有染的人是自个的母妃,如若是这样,萧墨才是想害他的人啊。 君冥的心,此刻别提多矛盾了。 宸妃已经往外走去了,她扔下一句便走了:“冥儿你好好养病吧。” 她离开的背影似乎还很伤心,君冥看着离开的宸妃,便想起从前的母子之情来,他总觉得他的母妃其实就是宸妃,根本就不是什么梅妃。 房里,君冥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屋外,萧墨飞快的闪身进来,床上的君冥忽地抬首望着萧墨:“你说我是梅妃的孩子,有什么证据吗?” 萧墨一听,君冥这是怀疑他说的是假的了,不由得嘴角勾出冷笑。 “宣王,若是我有证据,我就把这证据送到皇上的面前了,还跑你这里来说吗?” “你没有证据,跑到我这里来说我是梅妃的儿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来你是怀疑我骗你了,既如此,我走便是了。” 萧墨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这男人生性多疑,不果断不干脆,这种人成什么事,而且他也不屑再利用他。 他就是等死的命。 不过萧墨一走,身后的君冥又恼了,冷沉的喝道:“你这是心亏吗,若不心亏,你走干什么?” 萧墨回身望过来,望着床上的君冥,君冥瞳眸幽暗的盯着他,忽地笑起来:“我就是问你一下,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你不是说帮我吗?既然帮我就要认真的帮,对了,刚才宸妃过来我喝了一口她倒的茶,你帮我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萧墨眼神一暗,飞快的走过去,替君冥检查,虽然他觉得这家伙没甚用处,但眼下能用上还是先用用吧。 不过萧墨检查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他忍不住蹙起了眉盯着君冥。 这倒搞得君冥担心起来,挣扎着动了一下后望着萧墨:“她,她给本王下什么药了?” 君冥的眼里一片怒意,萧墨摇头:“没有下毒,我只是奇怪她怎么没有给你下毒啊。” 君冥松了一口气,听萧墨的话,不由得生气:“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墨摇了摇头,起身打算离去,身后的君冥一看不由得心急的开口:“你去哪儿,我们不是要商量接下来对付睿王的事情吗?” 萧墨望着君冥,本来之前他还想慢慢的利用这个人,对付睿王,现在看来还是早点动手吧,这人的用处也不怎么大。 萧墨想着轻笑着开口:“既然宣王相信我,我定要为宣王博一博,宣王别忘了,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萧家很快要被问斩,我想要替萧家平反,只能靠宣王了。” 君冥一听萧墨这话,倒是个理,萧家若想翻身,能靠的只有他了,别人他恐怕指不上,而且萧墨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会让人去查的,查自己究竟是梅妃还是宸妃的孩子,眼下他首要条件是对付君渊。 “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对付君渊?” “不知道宣王在宫中是否有亲信的人?最好是梅妃身边,曾经侍候过梅妃的太监或者宫女。” 君冥立刻点头,萧墨轻笑出声:“那王爷何不安排一出戏,借那些宫女的嘴告诉皇上这件事,当然就说是梅妃娘娘所说的疯言疯语。” “若是把此事捅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一定会怀疑,皇上怀疑,肯定要查这件事。” “你不是说若是这事捅到父皇的面前,父皇不会相信吗?何况没有证据,父皇怎么会相信呢?” “他不相信,会怀疑啊,做皇帝的哪个不生性多疑,他若是疑心就好办了,他本来就因为睿王长得和过世的九贤王一样而不喜欢他,现在若是再有这么一说,你说他能不疑心吗,人若是有了疑心,看什么都是怀疑的,他一定会怀疑宸妃娘娘和九贤王有染的,因为宸妃娘娘从前喜欢的人是九贤王,而不是皇上。” 本来萧墨是不知道这些的,可是那一晚他进刑部大牢,萧书成把以前皇上和宸妃还有九贤王之间的事情告诉他了,所以他可以肯定,若是把这事捅到皇帝的面前,皇帝一定会怀疑睿王是九贤王和宸妃所生的孩子,那他们可就得利了。 萧墨说完,君冥立刻笑了:“好,我立刻去办。” 只要能对付睿王君渊,他就高兴,他恨不得立刻让父皇下旨杀掉君睿,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上位当太子了。 萧墨却又开口:“王爷别急,王爷后面还要帮皇上做一些事,才会让这事更有效果?” “我帮父皇做什么?” 君冥盯着萧墨,萧墨温润的说道:“让天山一族的人刺杀睿王。” “让天山一族的人去刺杀睿王,他们能杀得了睿王吗?那家伙武功可是十分厉害的。” 若是可以,他早就让人杀掉这家伙了,就是杀不掉,所以才无计可施。 虽然天山一族的人十分的厉害,不过君渊身边也有不少厉害的高手,所以他们要想杀他,根本难如登天。 萧墨淡淡的说道:“杀不掉就杀不掉,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他,而是让他受伤,难道天山一族的人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他们也枉为天山一族的人了。” 萧墨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若是让睿王受了伤,你说谁最心疼?” 这一下君冥明白了,彻底明白萧墨是什么意思了,杀睿王君渊,是为了让宸妃心疼,因为之前他派人在父皇面前说了这么一番话,父皇已经怀疑睿王乃是宸妃和九贤王的儿子了,若是他刺杀睿王让睿王受伤,宸妃一定担心心疼,那样的话,她就会露出马脚来,那么父皇便会肯定一件事,君渊就是宸妃和九贤王的儿子,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动手,他相信父皇也会动手的。 君冥想通了这个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夸赞起萧墨来。 “厉害,果然不亏为大历朝曾经的右相大人,有一手,你放心等我当上了皇帝,定然替你们萧家平反。” 君冥说完,忽地又望向萧墨说道:“若是宸妃根本就不心疼君渊呢。” 萧墨睨向君冥,冷冷的说道:“你认为这天下间有做母亲的会不心疼儿子,不但心疼,我想宸妃说不定还会前往睿王府去看望睿王,这样一来,就是给皇上一个直接的证据了。” 君冥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好,这样一来最好了。” 他说完望向萧墨:“你去吧,本王派人进宫安排宫中的事情。” “好。” 萧墨满意的走了出去,他相信宸妃今天一定对宣王动了什么手脚,虽然他查不出来有什么症状,但是他相信宸妃不会莫名其妙的过来的。 既然宸妃对宣王动了手脚,现在宣王又动手脚对付睿王,那么接下来他们兄弟两个算是两败俱伤了。 而他一一。 萧墨微眸眉,周身的冷霜,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就心情不畅快,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到一切结束了,他会除掉一切障碍,只娶阿颜一个女人的。 萧墨想着一路走了,房间里君冥已经迫不及待的安排了人进宫去下指令。 刑部,萧家的案子终于审理清楚了,朝中不少和萧家有牵扯的朝臣都受到牵连,或抓或斩或被流放,总之整个京城都因为萧家的案子而压抑着,当然也有拍手称快的,宣王一党的人是最高兴的,不过每个人的脸上也不敢过份的表现出来,皇上正看谁谁碍眼,他们敢表现出高兴的神色吗?皇上心烦,他们有多大的胆子幸灾乐祸啊,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萧家的案子整理清楚后,被刑部尚书送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大笔一挥,宁安候府上下所有人全都斩首示众,上到候爷,下到小小的奴仆,一个都没有放过,尧景帝这是斩草除根,以防内里有什么人混水摸鱼的逃出去。 除了宁安候府的人全都斩首,与宁安候府走得比较近的萧家旁系也都抓的抓斩的斩了。 不过离得远,平常又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萧家远亲便都被皇帝给放了。 皇帝这样的举动,让京城百姓拍手称快,不少百姓都说皇帝乃是明君,这些话一一的经由人报到了尧景帝的耳朵里。 这让尧景帝很高兴,早朝的时候,脸色也好看多了。 下面的大臣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瞧了瞧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心里还是有余悸的,不过心有余悸的同时,也高兴起来,因为这些空了的位置,正好有利于他们爬上来,一时间,整个朝堂都暗潮涌动起来。 萧家被斩的事情,几乎在很段的时间内就被大家忘之脑后去了。 这一段日子尧景帝派人盯住了睿王府,睿王府一直很安静,睿王君渊一直待在睿王府里,很少出来见客。 赵家的赵婵已经搬回了赵家,一切风平浪静的看不出来有半点动静。 不过尧景帝却坐不住了,除了萧家,接下来他要动手的人就是睿王了。 这个儿子他留不得了,既然不能重用他,不能让他成为开罗的太子,那么就只能除提他,要不然他的强势定然压过宣王,日后宣王上位,身侧岂能容这么一个坐榻猛虎。 尧景帝越想越觉得这个儿子留不得,所以他是下了决心的要除掉这个儿子。 想到这个儿子,他便想到了被他下旨废掉妃位,撵进冷宫的废妃萧氏,想到疯了的萧氏,尧景帝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怀念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萧氏是最喜欢他的人,一直追逐着他跑,后来他喜欢上了赵芷,并不太爱理会这女人,可是她一直安份守已的待在宫里。 可是这睿王的容貌,现在却成了他的心病,若是萧氏没疯,他真想问问她,为什么他的儿子长得和九贤王一模一样。 宫灯寂寂,寒夜肃沉,尧景帝只带了身侧的太监安生和常广两个,一路前往冷宫。 这样的夜晚,他忽地想去看看萧氏,不知道她在冷宫里过得怎么样? 萧家已经被斩了,萧氏也疯了,他就算有再大的怨恨,也怨不到一个疯了的人身上,何况只要一想到年轻时候的萧氏,那含羞带怯爱慕自己的模样,尧景帝心里便多了两分怜悯之心。 他知道身在冷宫之中的人,日子不会好过,所以他才会去看看她。 自己往冷宫走一趟,那些侍候梅妃的人就不敢太过于慢待她。 幽静的宫道,越往后越偏僻,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样冷的天气,谁愿意出来晃,尤其是靠近冷宫附近的殿阁,都是一些废弃的殿阁,除了一些不得宠妃嫔的殿阁外,还有一些关押犯错太监宫女的地方,所以这时候根本没人出来。 尧景帝也不惊动别人,一路前往冷宫走去。 人还没到冷宫,刚走到幽径尽头,正打算上抄手游廊,前面交叉的长廊后面忽地拐过来两个人,两个人不停的嘀咕着,话里满是不满和牢骚。 “我们真倒霉,怎么就被分来侍候这疯子了。” “谁让我们没钱奉承内廷府的人呢,若是有钱送礼,才不会被分到这个地方。” “这倒是,没钱真倒霉。” “算了,我们还是安份侍候疯妃吧,”这人叹口气后又神秘的望向身侧的另外一人:“不过我知道一件事,这件事还关系到我们皇上呢。” “关系到皇上,怎么说?你快说说。” “你千万不要乱说,这也就是那疯妃无意间说出来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两个人一路嘀咕着往前面走来,也没有发现尧景帝和安生和常广。 本来皇帝也没有在意,但是一听提到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同时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避,退出了抄手游廊,隐在了暗影处,这样一来,那两个嘀咕的人自然就看不到尧景帝和他手下的两个太监了。 她们一边往前面走,一边小声的说道:“我见那疯妃搂着个小枕头,不停的叫着乖乖儿,对了,你知道她唤的是谁,竟然是宣王的小名,她叫宣王乖乖儿。” “这怎么可能?” 另外一人受惊的摇头,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梅妃娘娘的儿子是睿王爷啊。” “可是梅妃娘娘叫的乖乖儿是宣王,我本来以为听错了,又细听了,她又一连叫了两声呢,我听得清清楚楚,她还嘀咕说,冥儿,母妃这样做,就是为了叫你当太子的,你高兴吗?嘻嘻。” 一名宫女还做了一个动作,模仿梅妃的样子。 身侧的宫女吓得脸色都白了,伸手便捂住这宫女的嘴巴:“作死啊,这件事千万不要说,若是梅妃说的是真的,那睿王可就是宸妃娘娘的孩子,听说娘娘以前和九贤王一一。” 这宫女再也不敢往下说了,两个人脚步轻快的走了。 身后的暗影处,尧景帝已经成了一个野兽,瞳眸绿森森的,呼吸急促,脑袋上青筋暴突而起,大手紧紧的握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凉了,从头凉到脚,腿脚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若不是身侧的安生和常广两个人扶住他,他就要一头栽倒到地上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睿王不是梅妃的孩子,宣王才是梅妃的孩子,梅妃这样做是为了让自个的儿子当太子,所以她换了宸妃的孩子到自己的身边,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君渊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他是宸妃和九贤王的孩子,所以他才会和九贤王长得那么像。 “呵呵,”尧景帝只觉得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一顶好大好绿的绿帽子,还戴了这么长这么久的时间,偏偏他一直以来还宠信着宸妃这个女人。 “皇上。” 安生和常广两个人小心的扶着皇帝,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两个宫女的话,此刻两个人心里比皇上还心凉,这样的秘事却被他们两个人听到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办法活命吗。 尧景帝已经下令:“安生,去查一下,把她们抓起来查,看看梅妃是不是真的说过这话。” “是,皇上。” 安生不敢耽搁,转身便追着那两名宫女而去,常广赶紧的扶住尧景帝,尧景帝一把推开了,凌厉的笑起来,笑声如如鬼,幽幽鬼魅,似哭似笑。 ------题外话------ 虐皇帝,后面虐宣王,虐慕容灵仙,姑娘们有票纸投啊。 ☆、第164章 和萧墨为敌 尧景帝住的殿阁之中,一片狼籍,殿内很多东西都被尧景帝给砸了,大殿一侧的他歪坐在软榻上,不停的喘着气,此刻的他,似乎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可是一双浑浊的瞳眸之中,满是暗沉的杀气,他手指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最后挣扎着爬起来。 他要去杀了那贱人,怎么可以这样骗他,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来,他这么宠她,这么的疼爱她,可是她做了什么,竟然以不洁的身子进了宫,还侍奉在他身侧二十多年,而他这个傻子,竟然还宠了她二十多年。 为了宠他,他把后宫的女人全闲置了,为了宠她,他每次都呵斥别的嫔妃,尤其是梅妃这些爱慕他的女人,他从来都不屑一顾,只要那些女人和这贱人对上,他就护着她。 可是她做了什么,却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进宫了。 尧景帝恨不得立刻冲去椒宸宫杀了赵芷,可是他却又知道,若是他冲进椒宸宫去杀宸妃,那么这天下人就会知道这件事,他戴了二十多年绿帽子的事情,他还脸坐在皇位上吗?所以他不能去,不但不能去,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若是他表现出来,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就会警觉。 他不能让他们发现,他要悄无声息的除掉她们。 尧景帝的手指紧握了起来,殿外安生急奔了进来,飞快的禀道:“皇上,奴才查过了,其中一名宫女说她确实听到梅妃娘娘说过这样的话。” 一瞬间,尧景帝恢复了正常,不过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反而是整个人显得阴森森的,眸光幽暗得好似野兽的眼睛似的,他幽幽盯着安生,安生腿肚直发颤,一眼都不敢看皇上。 尧景帝阴冷的声音响起来:“两个人可除掉了。” “是的,除掉了。” 安生越发的害怕,他怕皇上接下来要除掉的人就是他和常广了。 他们怎么这么倒霉,竟然发现这样的事情。 不过尧景帝并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安生退下去,待到殿内无人,他抬首望着大殿半空的横梁,阴测测的笑道。 “赵芷,没想到你和朕玩儿了二十多年的阴招,这一回朕也来和你玩玩阴的,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尧景帝说完又笑,笑完又冷了脸,一会儿又笑,一整夜没睡,完全像傻了似的。 待到早朝的时候,一众朝臣便看出皇上老了十几岁似的,不少人望着皇帝,不停的猜测着皇上这是受了什么打击了,怎么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不但如此,他整个人给人都是阴测测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啊。 不但如此,早朝的时候,好几个人上折子还被皇上怒骂了一通,搞得最后没人再敢出来说话了。 总觉得皇上似乎一下子变了,变得阴沉古怪,变得暴燥诡异,尤其是那一双阴测测的眼神,似乎看谁都不信任似的。 这让大家很不安,不不少人暗自猜测着,难道皇上病了,要不然不至于这样啊,但是没人敢提这话头。 一个早朝便在这样压抑又沉重的氛围中过去了,待到退了朝,所有的朝臣都凑到一起议论这件事,不过最后谁也没有得出结论。 尧景帝这样的神态,很快有人报到了宸妃的椒宸宫里。 宸妃一听,心咯噔往下一沉,难道是她和渊儿的事情被皇上发现了。 她给宣王下毒,同样的宣王背后的萧墨不可能不动手脚,他很可能让宣王在宫中暗中动了手脚,把自己和九贤王的事情捅到了皇上的面前,所以皇上才会一夜之间变了个样子。 一想到这个,宸妃心情无端沉重起来,这事被老皇帝知道,只怕他会收拾她们母子,收拾她她倒不怕,不过收拾渊儿,她绝不允许。 “娘娘。” 一侧的青桐和紫竹两个人看自家主子脸色变幻莫测的,不由得担心起来。 宸妃醒神,望向她们下命令:“去,立刻去准备一些燕窝银耳汤来,我要送去给皇上。” 她要试探看看老皇帝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 相信若是他昨夜知道她和渊儿的事情,今天绝不会见她的,因为他若见她,一定会亲手掐死她的。 而老皇帝乃是一国的皇帝,绝不会希望自己这件事泄露出去,所以现在他是既痛又恨吧。 却暂时还不能拿她怎么样,他若想谋算她和儿子,也是暗中进行,总之她肯定一件事,老皇帝绝不会让自己多少年被戴绿帽子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所以他若想杀她,也是找一个好理由杀她,绝不会愿意用她和九贤王私情的事情来处罚她的。 宸妃一直坐在椅子上想着这件事,直到青桐和紫竹把燕窝银耳汤准备好了,她才起身:“走吧,听说皇上身子不太好,我去看看皇上。” “是,娘娘。” 尧景帝因为一夜没睡,身子极端的虚弱,所以早朝一下便进自己的宫殿去休息了,待到宸妃领着人到他住的宫殿门前,殿门前的安生伸手便拦了她:“娘娘留步。” “安公公,听说皇上精神不太好,我亲自熬了燕窝粥来给皇上。” “娘娘,皇上因为朝政上的事情,有些烦,所以昨夜没睡好,早朝过后,他又回来补眠了,现在正在睡觉,所以请娘娘回吧,若是等皇上醒了,我一定告诉他。” 宸妃微眯眼望着安生,安生不卑不亢的垂首,不过他的神容多少还是看出一些不一样,少了往常那种恭敬,反而多了一些潜意识的不屑,这对于一直以来观察别人神色的宸妃来说,一眼便看出了变化,所以昨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是有人借着宫里宫女的嘴巴告诉皇帝自己和九贤王的事情了。 这就是说眼下皇上已经知道她和渊儿的事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失常。 宸妃知道了这件事,立刻笑望着安生开口:“既然皇上睡了,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她领着青桐和紫竹离开,一路回椒宸宫,待到一进椒宸宫,她便领着人从窗户越了出去,一路摸进了定国公主君莫言所住的房间里。 “莫言,不好了。” 定国公主君莫言看宸妃一脸的黑沉,立刻翻身坐起来,她的身子服了药后,已略好一些。 “发生什么事了?” “萧墨让宣王在宫里借宫女的嘴巴,把我和渊儿的事情告诉皇上了。” 宸妃沉声说道,定国公主也大吃了一惊,她知道,这件事被皇上知道,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宸妃和君渊的。 “萧墨这个鄙卑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做得出这种事来。” 定国公主骂了萧墨后,又望着宸妃:“你确定吗?” 宸妃点头:“先前我领着两个丫头去探望皇上,被皇上的太监挡了,你知道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皇帝恼恨我,是绝不会让太监挡我的,所以我和渊儿的事情,肯定叫他知道了。” 宸妃说到这儿,忽地狠声开口:“我不能留他了,不能再叫他活着了。” 她话刚落,定国公主却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什么都不要做,我已经动手了。” 定国公主说完,忽地明艳一笑:“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好好的进宫来,就是为了要对他动手,虽然我身子不好,但还没有那么容易得伤寒,我是自己受了凉又冻了半夜,所以才会病了,最后越病越重,得了伤寒的,若不这样,我怎么进宫。” 定国公主轻笑起来,宸妃却心疼至极的伸手握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定国公主开口:“我已经做了这件事,没办法收手没办法回头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做知道吗?因为你有睿王,一定要保护好他,还有,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替我照顾好心菱。” 定国公主像交待遗言一般,宸妃心如刀绞,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谋害皇帝的事情,若是被发现,肯定是死罪。 可是她们没办法再让这人活着,他活着,死的就是她们,所以她们不能让他活了。 “莫言。” “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了,以防被人发现了连你也牵连在其中,你要做的是别的事情,皇帝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现在你只要想着保护好睿王和自己就行了。” 宸妃哭了起来,一句话说不出来,君莫言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背:“去吧,送个信给睿王,让他知道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怕接下来他会对他动手脚,所以让他做好安排,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好。” 这时候宸妃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莫言已经动了手脚,她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所以她们不能两个一起折损进去。 宸妃起身,往寝宫的窗户走去,她走到窗户边的时候,忽地停住脚步回望过来,唇角璀璨明艳的笑意,像天边的晚霞一般的绚烂,就像少年时候那般的明艳。 她柔柔的说:“若是你真的去了,请告诉奕哥哥,也许很快我也会去见他的。” 她说完转身便跃出了窗户,一路直奔自己的椒宸宫,待到进了自己的宫殿后,她赶紧的安排人手去睿王府送信给睿王。 容凛此时却不在睿王府里,他去赵府了。 因为臻儿搬回了赵家,所以他有些想她了,便偷偷的避开别人前往赵府去找她。 赵府里,容臻正在房里陪秦灏在说话,秦灏手臂经过休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让容臻很高兴,示意他抬手臂给自己给看。 看到秦灏的手臂活动如常,她总算放下心来了。 不过她想起宫里的定国公主来,不由得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盯着秦灏,秦灏在她的眼神中,心跳得很快。 虽然他一直不停的和自己说,臻儿是他的妹妹,他是哥哥,可是每回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多想,尤其是她望着他的时候,那温柔带着一点娇俏的眼神,他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他想控制,可是却控制不住。 他知道自己病了,一种叫容臻的病,这一辈子,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秦灏努力的压抑下自己的思绪,望向容臻明朗的笑道:“你笑得那么鬼做什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容臻淡淡的说道:“她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她其实不想管这闲事的,可就是看定国公主太可怜了,所以才会开这个口的。 不过她一开口,秦灏的脸色就暗了,直接的一伸手扯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往床上一躺,理也不理容臻,一会儿才僵硬的开口:“不去,你以后不要提这件事了,我母亲还好好的活在别的地方呢。” 他这是不打算认定国公主的意思。 容臻本来想作罢,可是想到定国公主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就不忍心,也许从前她的心比较冷,可是在自己得到了蒋静姝和秦氏的疼爱后,她忽地便要心善得多,总是容易同情别人,当然是那些值得同情的人。 容臻只要一想到定国公主可怜的样子,她就不忍心,就想让秦灏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 当初她之所以把秦灏放在秦王府里养着,一定是为了保护她,她怕开罗的老皇帝派人暗中动手脚去杀他,所以她才会这样干的。 容臻起身走到秦灏的床边,慢慢的坐下来,伸手去扯秦灏的被子,一边扯一边说道。 “秦灏,她当初那样做,乃是迫不得已的,她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才把你放在秦王府里的。” 秦灏忽地拉下了盖住脸的锦被,望着容臻说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她把我放在秦王府怪她吗,不是的,我是恨她,为什么要害了大历,我们本来都生活得好好的,可是因为她这么一搞,我们全成了亡国奴了,若是被人发现我们的存在,说不定所有人都想杀了我们,因为我们是大历皇室中的人,若是被开罗的人知道,我们必死无疑,我恨她是因为这个。” 容臻黯然了,听到秦灏说到这个,她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因为这是国与国的较量,不是单凭某一个人就能改变的,而且天命如此,这些由不得她,就好像天命里,离儿要当开罗的皇帝一般。 “秦灏,你一一。” 容臻伸手拉秦灏,还企图说服他,不想窗外忽地有一道身影飘了进来,旋风似的直往容臻身边飘去,然后一道巨大的吸力吸住了容臻,便往自己的身边带。 秦灏一看,抬手便抓住了容臻,飞快的望向对面,看到一身紫色绣金棠花的容凛,黑沉着一张俊美的脸,瞪着他,好像和他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秦灏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便看到自己紧抓着容臻手,正因为这样,所以容凛的脸色才会如此难看的。 不过秦灏并没有放开容臻的手,依旧冷冷的和容凛对恃。 “怎么了,睿王爷?” “放手,信不信我废了你那只手。” “你倒是废废看,你若是废了我这只手,我倒要看看臻儿还嫁不嫁你。” 容凛一听脸色更黑了,眼睛里喷火了,咬牙切齿的怒吼:“她嫁我关你什么事。” “谁让我是她哥呢”秦灏得意的笑了起来,其实他心里如小针刺着一般的疼,无数个声音在心里呐喊着,他不想做臻儿的哥哥,那怕抢不过容凛,好歹也能阻阻他的心,可是现在他倒好,直接成了臻儿的哥哥。 不过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即便他这样,容凛也受到了刺激,脸色黑沉阴森的抬手朝着秦灏一掌劈了过去,秦灏抬手便想接。 容臻赶紧的把自己的手从秦灏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飞快的拉着容凛退了一步,以防这醋男真的毁掉了秦灏刚好的手臂。 容凛一看容臻拉他退开,为防伤到容臻,他陡的一收内力,缓缓的平息了心头的气息,然后望向容臻的时候,忧怨无比的开口:“臻儿,你和他这么亲热做什么?” 容臻睁大眼,无语的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和他亲热了,我在劝他进宫去看看定国公主府,也就是你姑姑好不好,我看定国公主很可怜,想劝秦灏进宫去看看她,没想到正好碰上你来,不问青好皂白的便要打架,眼下我们四周坏人很多,你有这精力,不如去和别人打,自家打自家的有什么意思?” 容凛一听容臻这话更郁结了,狠瞪了秦灏一眼说道:“他算什么自家人。” 秦灏很*的开口:“我是臻儿的哥哥,对了,你若想臻儿嫁给你,还要过我这一关,若是你不好好的巴结巴结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让她顺利的嫁给你,你以为你会那么顺利的娶到她吗?” 秦灏冷笑一声,即便身为臻儿的哥哥,也不能让这家伙随便的娶到臻儿,如果这么随便的便娶到了,他以后还会珍惜臻儿吗?男人的骨子里都很贱,对于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往往铁了心的疼着,若是轻易得到的东西,便不会珍惜,所以他一定不会让容凛那么顺利娶到臻儿的,这是他做为哥哥的权利。 秦灏阴测测的望着容凛笑,容凛一看他的笑,便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秦灏狂妄的说道:“你做梦,臻儿嫁我是我们两的事情,有你什么事,还有她娘已经答应这件婚事了,所以更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呵呵,那就看看和我有没有关系了。” 秦灏冷笑着开口,容凛一听,更怒了,周身拢上了戾气,瞳眸腾腾的怒火,手指一握便待教训教训这家伙,他不是手臂受伤了吗,他不介意把他的另外一条手臂也打伤。 容臻一看两个人之间一触及发的战争,赶紧的拉了容凛到一边坐下来追问他。 “你怎么过来了?” 容凛立刻幽怨说道:“我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容臻听到他的话,轻声笑起来,眉眼都布上了娇羞的光辉,容凛看到这样的她,心里愉快很多,不过看到房里的秦灏,心情又不爽了。 “臻儿,我也要住到赵府来。” “啊,你住到这里干什么?” 容臻不解,容凛抬手便指了秦灏一眼:“他住在这里,我也要住在这里,要不然你住到我睿王府去。” 总之他是不叫臻儿和秦灏这混蛋再在一起的,这家伙若是贼心不死,对臻儿做出禽畜不如的事情怎么办,所以他一定要守着臻儿。 容凛话一落,外面有人飞快的开口:“凭什么让表妹住到你睿王府去。” 窗外,又一道身影飞进来,不,是两个人,蒋云鹤揩了蒋青岚从窗外飘了进来,他们两个人过来,本想探望秦灏的伤势,顺带的过来和容臻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蒋云鹤最近情绪本就不太好,因为容臻和容凛两个人恢复了如常的关系,这让蒋云鹤心情十分的压抑,再加上他欲把自己的姑母接出睿王府,偏偏容凛不准,所以现在他是看容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所以在窗外听到容凛让容臻住进睿王府,他立马反驳了。 容凛一听蒋云鹤的话,脸色越发的冷了,又来一个对臻儿别有用心的人,这些家伙真是太可恨了,若不是顾念着臻儿,他就叫人把这些碍眼的家伙全给收拾了,省得一个个的专门想着撬他墙角。 “蒋云鹤,这又关你什么事?” 容凛冷着脸瞪着蒋云鹤,蒋云鹤呵呵冷笑着开口:“表妹在赵家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你睿王府去,虽说你喜欢她,想娶她,可是还没有定大婚的日子呢,你要知道,未来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若是有变故了,你让表妹以后还怎么嫁人。” 容凛一听蒋云鹤的话,立马来火,凤眉倒竖,狭长的瞳眸中腾腾的煞气,身子噌的一声站起来,阴森森的指着蒋云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本王会死吗。恐怕你死了本王还没死。” “你一一。” 蒋云鹤怒,妹妹蒋青岚赶紧的伸手拉着他,望着他冷喝:“哥哥,我们过来是有正事的。” 她一直在劝自个的哥哥,不要喜欢表姐了,表姐和睿王爷两情相悦,没他什么事,还是死心吧,本来他答应了的,可是一见到表姐,立马便变了。 容臻望着房里的几个人,剑拔弩张的,个个一脸仇视的样子,不由得头疼的开口:“你们就不能和平共处一些吗?眼下我们的外敌可不少,不想着对付坏人,只管在家里窝里斗是什么意思,如果这样的话,那以后你们一个都不要来赵府,全给我滚出去。” 容臻脸色冷冷的开口,容凛立刻附和的接了口:“以后你们不要再来赵府了,赵府不欢迎你。” 容臻抬眸望向他,容凛立刻满脸拢着明媚的笑意:“臻儿,我们还是来商量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吧。” 蒋云鹤和秦灏二人看着他谄媚的样子,直接的给他一记白眼,就知道对他们横,有本事在臻儿的面前横一个看看,看臻儿第一个撵走的人是谁。 容臻坐了下来,扫视了房间里的人一圈,看到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才缓缓的开口:“我想你们几位也都知道了,宫里的十三殿下,乃是我们大历的十一殿下容离,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十三殿下推上帝位,这样开罗和大历就会真正的一统,开罗的科考制度也可以正式的对大历开放,朝中的官员就会有开罗和大历的人一起来担任,以后天下就不分什么贵贱了。” 容臻话落,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一起望向容凛。 容凛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望我干什么?” 秦灏飞快的开口:“我在想,你有一天会不会后悔,后悔把开罗的江山皇位让给了容离,若是有一天你后悔了,会不会跑来和离儿抢夺开罗的江山。或者到时候你会不会恨臻儿,现在的你说不定是被爱冲昏了头,所以甘愿的帮助臻儿推容离上位,可是以后呢。” 秦灏话落,蒋云鹤点头:“是啊,我也担心这一点,你现在还是认真的想想吧,若是你将来有可能会怪臻儿,现在就不要帮我们,还有不要和表妹待在一起。” 蒋云鹤是巴不得拆散了容凛和容臻,这样他就有机会了,谁叫秦灏和表妹是亲兄妹呢。 容凛脸色冷冷:“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的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不想让我娶到臻儿吗?别做梦了,本王再说一遍,我对皇位没什么兴趣,所以你们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容臻点头:“这一点我相信他,所以你们不要总怀疑他别有心思。” 她停了一下说道:“眼下我们要除掉宣王,宣王已经被我们下了嗜血毒,这两天他应该已经毒发开始吸人血了,表哥你带人盯着宣王府,若是发现他开始吸人血,你立刻过来禀报给我,秦灏的任务是盯着天山一族的人,若是他们有什么动静,或者和什么人接触的话,你也立刻禀报过来。” “好。” 这一次蒋云鹤和秦灏没有多说话,飞快的答应了,容臻又吩咐他们两个,一定要多注意京城的动向,有什么消息赶紧的禀报。 屋子里,众人正在商量对策,屋外,忽地有破风之声响起,随之便有容凛的手下弦夜的禀报声传进来:“王爷,宫里的宸妃娘娘派人送信给你了。” 容凛望向容臻,两个人脸色微微的暗,宸妃派人送信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关于容凛身世的事情,秦灏和蒋云鹤还不知道,而且容臻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因为这事关系到宸妃的名誉问题,所以她朝外面的弦夜开口:“好,把他带到我的屋子里去吧,” 容臻起身叮咛蒋云鹤和秦灏:“你们两个商量下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小心些。” 蒋青岚接了口:“我负责打探京城街面上的消息吧,若是有什么消息,我立刻送过来。” 容臻点头,叮咛她:“你小心些。” 然后和容凛两个人走出了秦灏住的房间,自去自己住的房间。 待到宸妃宫里的手下禀报了消息,容凛和容臻的脸色立马不好了。 老皇帝竟然知道容凛不是他孩子的事情,可想而知他现在的愤怒,抓狂,那么他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是一一。 容臻望向容凛,深沉的开口:“萧墨这个混蛋真的让宣王把这事捅到皇帝的面前了。” 容臻气得怒骂,随之想到老皇帝来:“老皇帝一定会对你动手脚的,不过他不会大张旗鼓的对你动手脚,因为这件事若是捅出去,他自己的那张破脸也不要要了,所以他绝不会这样干,若是不明面上对付你,他肯定背地里使阴招,要么就是暗杀,要么就是下毒,暗杀的话,他知道你手里有三千亲卫,不会用暗杀的招数对你,那他使的招,很可能就是下毒。” “他现在除了恨你之外,定然还很恨宸妃,所以这下毒,定然是让宸妃亲自动手,这就是他要的戏码,所以我怕他让宸妃对你亲自下毒。” 容臻越往后分析,越心惊,老皇帝本就年事已高,生性多疑,这回受这么一件事的刺激,只怕他现在有些变态了。 所以她要想个万全之策。 容臻想着立刻唤出了流云大师。 流云和尚,一看到容臻,便心情郁结,为什么,因为蒋静姝到现在还没有把容臻的身世告诉她,不但如此,每回他问她,她都说再等等,再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流云大师,你手里有没有什么能解毒的东西?就是那种不管对方下什么毒都可以解的解毒丸。” “解毒丸,”流云和尚错愕的摇头:“没有,虽然我可以炼制,不过那种东西需要很多名贵的药材,而且要找全的话要好几年,一枚解百毒的解毒丸,要费很长一番功夫的,眼下我手里可没有。” 容臻脸色立马黑了,阴森森的瞪着流云和尚:“不是说你本事很大吗,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大言不惭的说本事很大,哼。” 流云和尚一脸的无语,公主啊,我本事是大,可关键这急巴巴的去哪里制可解百毒的解毒丸啊,那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制的。 不过看容臻一脸鄙视的嘴脸,流云和尚为了不让自己在公主的心里地位降落,飞快的说道:“其实我身上有一枚避毒珠,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这避毒珠含在嘴里的话,不管下多厉害的毒,都不至于叫毒死了。” 流云和尚话一落,容臻便激动了,立刻扑了过去,一把拽住流云和尚:“避毒珠呢,快,拿出来。” 流云和尚有些迟疑,不大乐意,因为这避毒珠乃是他及冠的冠礼,一般天山一族的人及冠了都会有这么一颗避毒珠,因为他们生活在天山上,天山之上,毒很多,稍不留意便会中毒,所以每个人及冠或及笄,都会得到一颗避毒珠。 不过容臻可不管他,看到他拿出避毒珠,立刻便抢了过来,飞快的伸手递到容凛的手心里:“拿着,这样就不怕老皇帝下毒手了。” 流云和尚望着那抢了自己东西送给心上人的公主殿下,真是女生外心啊。 容臻夺了流云和尚的避毒珠后,掉头看到流云和尚还站着,挥了挥手像撵苍蝇似的撵他。 “好了,这下你可以走了。” 流云和尚张嘴,想说这避毒珠用过能还给我吗?不过看容臻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只得飘身离开,然后幽幽的想着,难道以后天山一族的族长就是这么凶悍的主。 房里,容凛握着避毒珠,唇角擒笑的望着容臻:“臻儿,谢谢你这么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容臻望着他,温柔的说道:“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你可不许给我有半点事,若是你有任何事,我都不会饶了你的。” “遵命,我的王妃。” 容凛潋滟的轻笑起来,有她在的地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的。 接下来容凛又在赵府待了小半天,吃了晚膳后,才领着人回睿王府。 容凛前脚走了,容臻后脚便有些心神不宁,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会出事一样。 她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最后想到了萧墨把容凛身世的事情捅到尧景帝面前,萧墨绝不会只做这么一件事情的,所以他还会做一件事,让人杀容凛,他的目的不是杀容凛,而是要杀伤容凛,若是容凛受了伤,宫里的宸妃一定会心神大乱,这样就叫尧景帝看得更明白,睿王真真实实就是宸妃的儿子。 容臻想到这个,脸色大变,立刻冲到秦灏所住的地方,虽然她安排了秦灏去盯着天山一族的人,但秦灏因为手臂还没有完全的大好,所以安排了手下去盯着,他现在还住在赵府内呢。 容臻一看到他,便催促秦灏带人跟她走一趟。 秦灏看她脸色全变了,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怀疑萧墨让天山一族的人暗杀容凛,天山一族的人都很厉害,容凛虽然厉害,却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你带人跟我去帮他。” 秦灏立刻答应了,虽然他很吃味,但是这是大事。 “走。” 一众人闪身便走,一路直奔睿王府而去。 果然,他们一行人走到一半路的时候,便听到前方传来了打斗之声,只见不少人围着容凛,容凛已十分的吃力,因为围着他的人中,有天山一族的两个长老,大长老端木宵和二长老欧阳城,这两个人武功十分的厉害,两个人联手的话,容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容凛的手下却被三长老和四长老给围住了,根本分不出身来保护自家的王爷。 一时间,容凛这边的人特别的危险。 容臻人未到,心中已有计较,身形一飘,直往打斗群外面的天山一族的公主慕容灵仙飘去,只要打伤了慕容灵仙,这些人就无心杀敌了。 所以她只要打伤慕容灵仙就行。 想着身形更快,这一次完全不同以往,她一点也没有隐藏自己实力的打算,而且因为容凛被追杀,此刻的她十分的愤怒抓狂,所以使出手来的内力是完全尽了全力的。 夜幕之下,她的内力化成一道银光流转的银浪,直往慕容灵仙袭去。 这银光流转的劲气在夜晚更是分外的明显,不但是银色的,还带着一股水雾之气,直朝慕容灵仙当头罩去。 慕容灵仙大惊,抬手硬接了一掌,可惜容臻拼尽全力的内劲,她根本接不住,所以一掌对击之后,嗤的一声,她体内的血流逆转,一口鲜血便从嘴里喷洒了出来。 慕容灵仙脸色大变的急速后退,没想到赵婵这个女人竟然武功如此厉害,还有,她的内力为什么会带一道银光水雾之色。 这可是天山一族历代族长才会有的奇脉啊。 容臻所使的劲气,不但使得慕容灵仙大惊,就是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也大惊失色,个个有些呆。 直到眼看着慕容灵仙受了伤,这些人才醒过神来,三长老四长老惊慌的尖叫起来:“公主小心。” 两个人说着身影直奔容臻这边而来,容臻立刻沉声命令:“流云,少卿,秦灏。拦住他们。” 一声令下,流云和尚立刻用白方巾蒙住了自己的脸,而容少卿领着几名暗卫闪身跃出来,飞快的拦住了天山一族的三长老四长老,秦灏则带着手下困住了天山一族的手下。 至于容臻,一点也不耽搁,手指一翻,一柄薄刀跃然于手上,她手执长刀,使足了力气,狠狠的一刀朝着对面的慕容灵仙砍去,慕容灵仙如何敢接这一刀,身形急速的往后退去。 满脸的惊恐之色,没想到赵婵这个贱人武功这么厉害,不,她不要死啊。 天山一族的大长老二长看到这边的状况,早变了脸色,两个人身形一动便要跃过来救慕容灵仙,可惜两个人离得慕容灵仙有些远,所以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赶得上,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咆哮起来。 “赵婵,你敢杀她。” 容臻阴冷的声音响起来:“有什么不敢杀的,就许她杀我,就不许我杀她吗?你们天山一族的人再厉害又怎么样,欺人太甚了,难道以为我怕你们不成。” 容臻冷哼声落地,刀气已如长浪一般的直袭向对面的慕容灵仙,眼看着锐利的刀气当头朝慕容灵仙劈过去,就要把慕容灵仙劈成两半了,天山一族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吼叫起来:“公主。” 正在众人心神俱散,吓得半死的档口,慕容灵仙身后的夜幕之中,一道白色的破风之声迅疾的飘了过来,手一伸便拽住了慕容灵仙,把她往旁边带了过去,那本来该劈在慕容灵仙身上的刀气,擦着她的身子划了过去,不过慕容灵仙虽然躲过了这一刀,可是她身上还是被刀气给伤到了,身上的衣裙,好像被割了般,一片一片的,就连她的脸也被刀气伤了几处,疼痛至极。 她抬手一摸,一脸的血,直吓得尖叫起来。 容臻没想到竟然有人飘过来救了慕容灵仙一命,不由得气恼,再次的挥起了手中的刀,施展了全力的对着慕容灵仙和来人挥了过去。 不想那身着白衣,蒙着脸的白衣男子一抬手,一道劲气便挥发了出来,强霸的劲气如狂浪一般的扫了过来,与容臻的刀光狠狠的撞了一下,隆隆声响,几道天坑被炸了出来,而容臻因为两下撞击的力量,身子急速的后退,对方强大的劲力,使得她血气逆流,嘴里一片血腥之味。 她抬眸望过去,便看到对面的白衣男子,在夜幕之中旋转而下,他的手里拉着的正是慕容灵仙,若是忽略掉慕容灵仙身上的破烂的衣服,这两个人倒像嫡仙似的,看到这飘逸俊雅的男子,容臻下意识的便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抬起刀指了过去。 “萧墨,是你。” 对面蒙着脸的萧墨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都蒙着脸了,阿颜竟然还认出了他,他心中不由得又酸又涩,掉头望过来,眼神中满是愧疚之意,阿颜,对不起,我没办法,日后我定然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不远处的容凛已发现容臻受了内伤,不由得心急的大叫着欲冲过来:“婵儿。” 不过他一动,他身侧的大长老二长老便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个人同时的联手运力,一掌便朝着容凛狠狠的拍了过去,容凛抬手硬接了一招,大长老二长老两个人汇聚的内力,如浪涛一般凶猛,把容凛打飞了出去,容凛的身子在夜色之中好像被打飞的飞燕一般。 容臻回首,直看到撕心裂肺,尖叫起来:“容凛。” 她身形一动,手中长刀疯了似的横扫过去,一路直奔容凛的身边。 她这种拼命式的打法,倒是一时吓住了别人,所有人下意识的往后撤,倒叫她迅速的冲到了容凛的身前,她抬手接住了被打飞出去的容凛,心痛的叫起来:“容凛。” 不想低首间便看到容凛正朝着她眨着眼睛,唇形轻轻的表示着,臻儿,没事,我没有受太重的伤,我只是假装的。 ------题外话------ 萧墨这下站到臻儿的对立面了,吼吼,这男人在作死啊……。 ☆、第165章 比虎还毒 容凛打算将计就计,这样才可以往下走,要不然一直僵持着不动,实在不利于后面的行动/ 容臻一接到容凛的眼神,心里大定的同时,便有了主意,她心痛的叫起来:“容凛,你没事吧。” 一言完,她飞快的抬首望向夜幕之下的天山一族的人,以及萧墨等人,森冷的声音嗜杀的响起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说完掉首望向身侧的弦夜:“走,立刻带睿王回去。” 弦夜手一伸便抱了自家的主子,闪身便走,他是真的以为主子受了重伤的,所以此时心急如焚。 容臻也急急的紧随他们的身后离开了,身后天山一族的人正欲追杀他们,萧墨一抬手阻止了他们所有的行动。 “别追了,今晚他们的人挺多的,再追我们也杀不了睿王了,所以还是撤吧。” 萧墨说完抬手摘掉了脸上的白色布巾,他之所以用白色的布遮住脸,便是不想让阿颜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来了。 萧墨的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一掉首,便看到身侧痴痴望着他的慕容灵仙,慕容灵仙想到萧墨救她的画面,不由得心中顿生爱慕之意,她此番出天山,乃是因为她身上没有奇脉,没办法修练天山一族至高无上的伏龙秘典,而她练不成伏龙秘典上的武功,就没有办法当上天山一族的族长。 所以母亲大人才会让四大长老带她出天山,找一个武功厉害的男人嫁了,这样两个人可双修伏龙秘典,听说伏龙秘典除了拥有慕容家奇脉之人可以修练之外,另外两个武功厉害的男女,也可以通过双修练习此功。 本来她是看中了睿王君渊的,可是那男人竟然不买她的帐,不但不买她的帐,还三番两次的打伤她,真正是可恶至极。 不过现在她发现了一个新的厉害的人物,那就是萧墨,这个人本来人就长得出色,她没想到他的能力也如此的出色。 一出手便是强大的功力,这一手功力并不比睿王差多少,而且他还救了她。 慕容灵仙想到这个,眼露倾慕的光芒,这样的眼神落到萧墨的眼里,萧墨心中一阵嫌戾,不过为了自己的大事,他忍了,脸上布着温和的笑意,望向慕容灵仙。 “公主,你受伤了,还是快回去医治吧。” 慕容灵仙被他一说,才想起自己受伤的事情了,尤其是她的脸被容臻的刀气划伤了,现在一脸血。 慕容灵仙想到这个,啊的尖叫起来,抬手捂住脸。 “大长老,快帮我看看,我的脸。” 端木宵身形一动闪身过来,赶紧的替她检查了一下,最后说道:“公主,别担心脸上毁了容,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望向身后的一众人:“走,回去。” 一众人闪身便走,落在后面的萧墨回首望向身后漆黑的夜空,唇角是苦涩的笑意,阿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和你为敌的。 他道完歉,身形一起,闪身跟上了前面的人,一路回睿王府去了。 容凛受伤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宫里。 这消息让一直阴沉沉的尧景帝来了精神,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领着两名太监进了椒宸宫。 椒宸宫,往常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可是现在,他每踏一步便觉得肮脏,就觉得生气,就觉得火大,虽然他勉强压下去这些情绪,可是宸妃还是一眼便看出了他压抑的怒火,只不过她假装不知道似的,不卑不亢的施礼。 “臣妾见过皇上。” 尧景帝从她身边越了过去,扶都没有扶她一把,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事情,宸妃动都没有动,依旧淡淡的施着礼不动。 尧景帝走到大殿上首的位置上,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起来吧。” 宸妃谢了恩后起身,依旧站在大殿下首没动。 她的神容一贯淡淡的像天上的一片云彩似的,尧景帝望着她,只觉得心里刺痛,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心痛的开口:“朕听说睿王被人刺杀了,受了很重的伤。” 他说完盯着宸妃,一眨不眨的不放过她脸上的神色。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心疼,会不会着急。 可惜他小看了宸妃,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经练就了任何情绪不显露出来,所以尧景帝并没有看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让他心惊,如若睿王真是赵芷的儿子,这女人如此镇定,实在太可怕了。 宸妃其实听到尧景帝的话时,一哆嗦,腿脚立马有些软,只不过她素来自持力强,所以刻制住了,只露出淡淡的意容,然后一脸担心的望着尧景帝:“是谁伤的他,皇上是否查清楚这件事?” 尧景帝的心瞬间暴怒,这个贱人果然关心那个家伙,睿王果然是她和九贤王的儿子。 该死该死。 老皇帝心里有一百只野兽在咆哮,怒吼,恨不得冲下去掐死这个女人。 可是下一刻,他又听到宸妃另外一句担心的话:“这事千万不要是冥儿干出来的。” 老皇帝的心瞬间被抚平了不少,抬首望着宸妃,宸妃已经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焦急的说道:“上次我让人打他三十板子,就是希望他长些教训,别做不该做的事情,这一次他不会再做什么事吧。” 宸妃说完停住了脚步,抬首望向尧景帝认真的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没有告诉你。” 老皇帝眯眼望着宸妃,这女人是真的替宣王担心吗?那她是不知道睿王是她的儿子,还是她其实是清白的。 尧景帝这念头一落,便想到一件事,他只听过两名宫女所说的话,若是有人故意想害宸妃呢,难道他要因此而杀宸妃吗,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是太蠢了。 因为宸妃和九贤王过去的关系,他就要怀疑她吗?他记得当初宸妃进宫,可是验了清白身的,大婚当夜可是流了处子血的,这层层下来,若是她是假的,肯定要有地方露出蛛丝马迹啊。 老皇帝这一刻心里不像之前那么的愤怒,而是迟疑了起来。 他抬首望向下产处的宸妃,语气温和了一些。 “什么事,你说。” 宸妃飞快的开口:“上次我进冥儿的王府,发现冥儿他似乎对我显得很生份,而且我碰他一下他的脸色都变了,最重要的我给他倒杯水,他竟然吓得连碰都不敢碰,好像我会害他似的,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人利用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很担心这件事,不过又不想把这事告诉皇上,让皇上烦心,可是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刺杀睿王的行动,我真害怕他被什么人利用了。” 宸妃说完,双手不停的搓着,很是着急,分明是一心一意替宣王着急的,相较于睿王的受伤,她更关心的是宣王,这样的她完全是宣王的母妃,而且听她的话,宣王背后分明是隐着人的,这人想干什么? 尧景帝心惊,冷宫之中的那两个宫女不会是受人指使的吧。 如若这人想害宣王又想害死宸妃呢。 尧景帝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可是想到睿王的容貌,心中还是有一个结。 不过对于宸妃以不若之前那般的阴沉,因为他觉得在没有确认这件事之前,他还是不要把罪怪到宸妃身上,若是睿王根本就不理宸妃的儿子,宣王才是呢,再一个这天下侄像叔的多了去了,若是因为这个便认定宸妃不忠于他,是有些太大意了。 所以尧景帝舒缓了心情,望向宸妃说道:“睿王受了伤,听说挺重的,我打算让他进宫来养伤。” 宸妃点了点头,望向尧景帝说道:“皇上若是派人查暗杀睿王的凶手,这事不牵扯冥儿便罢,若是牵扯到冥儿。” 她停顿了一下,忽地脸上布上了沉痛:“你派人告诉臣妾一声。” “好。” 老皇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一次他望向宸妃的神色又好了一些,然后他招手示意宸妃近前,伸手握着宸妃的手。 “芷儿,朕告诉你一件事。” “皇上请说。” 宸妃温柔的说道,尧景帝拉着她坐下来:“我打算立冥儿为太子了,朕的年事已高,早立下太子早好,若是朕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冥儿也好顺利继位。” 宸妃一听到尧景帝说到这个,立马眼里蒙上了雾气,轻咬着下唇,心酸的叫了一声:“皇上。” “芷儿别急,朕就是这么一说。” 尧景帝看宸妃一脸着急的样子,倒底有些心疼了,伸手握着她的手。 “朕最不放心一件事,若是冥儿当了太子,睿王只怕不会甘心,要论能力和本事,睿王比冥儿更有能力,所以若是冥儿上位,睿王一定会暗中动手脚,所以朕为了江山稳固,决定除掉这个儿子,替冥儿稳固好开罗的江山。” 宸妃一听,只觉和周身的凉,连血液都凉了,她若不控制,她就想扑过去掐死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他是故意的,故意为了试探她,在她面前说要除掉她儿子的。 宸妃心里的恨,恨不得咬死这男人,然后一口一口的喝他的血,但是她不能,她要活着,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想着宸妃抬眸望向尧景帝,满脸感动的说道。 “皇上,你为了冥儿做了这么多,但愿冥儿能了解你的苦心,对你孝顺一点。” 老皇帝没看到自己要看到的愤怒,心又略定了一些,最后朝着殿外唤人:“安生。” 安生飞快的奔进来,一抬首便看到大殿上首的皇上和宸妃娘娘并排坐在一起,安生不由得心惊,皇上这是演的那一出,先前还气得要死要活的,这么一会儿,便又和宸妃娘娘和好如初了,按理不应该啊。 安生猜测着,上面的尧景帝已经沉声下命令:“去,前往睿王府去下旨,命人把睿王接进宫里来住,就让他住在梅妃之前住的关睢宫里,命宫中的御医替睿王好好的治着。”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安生赶紧的退出去,大殿内的尧景帝已经拉着宸妃往寝宫走去:“芷儿,我们去休息吧。” “好,皇上。” 两个人看上去恩爱如常,事实上宸妃却知道,身边的男人宛若一条毒蛇,他现在每时每刻都盯着她,只要她稍有半点破绽,他就会认定她和君渊是母子关系,然后连她带君渊一起想办法处死。 宸妃若不是二十多年来演戏演习惯了,今日肯定要露出破绽,可惜她二十多年来,一直以假面貌示人,有时候那都是她的一部分了。 所以尧景帝看到的便是她的温柔多情,一点也不像是为睿王担心的样子。 这时候,尧景帝不禁怀疑自己是真的误会赵芷了,难道真是别有用心的人想害冥儿和赵芷,现在尧景帝特别后悔一件事,没有把那两名宫女留下来严刑逼供,他当时太愤怒了,所以一怒便让安生去做这事,安生还把两个宫女给杀掉了。 尧景帝一路想着,扶着赵芷进了寝宫去。 容凛接了尧景帝的圣旨后,一路进宫来了,容臻也跟着他一起进宫来了,因为她不放心容凛待在宫里,所以便陪他一起进宫来了,对外便说进宫来照顾容凛的,这一点容凛倒是特别的高兴,一路上满脸的笑意,实在看不出是受了伤的人,事实上他确实受了内伤,不过伤得并没有看到的那么严重。 宣王府。 僻静的院子里,天山一族的人坐在正厅中,个个脸色严峻的望着大长老端木宵,然后又望向公主慕容灵仙,之前他们只是太惊讶了,所以没有认真细想,现在细想之下,才发现一件事。 那赵婵所使的功力分明就是天山一族历代族长才会有的功力,这功力可练伏龙秘典,若是秘典大成,功力威猛,锐不可挡。 这是天山一族历代族长才会拥有的绝世神力。 可是现在这道奇脉却不是出现在慕容灵仙的身上,而是出现在另外一个女子身上。 慕容灵仙身上没有奇脉,在天山一族内还是个秘密,只除了眼面前的十几位,这十几个人是从小到大侍候慕容灵仙的。 本来众人认为慕容灵仙没有奇脉,乃是天山一族的劫。 所以他们一直想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可是现在却出现一个拥有奇脉的人,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下首有人追问,大长老端木宵脸色阴沉,十分的难看,端木宵乃是族长夫人端木漪兰的弟弟,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姐姐只有慕容灵仙一个女儿。 那么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子是族长慕容痕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了。 所以她拥有慕容家的奇脉,端木宵一想到这事,便恨得眼睛充血,望向厅内的十几个人:“我们要杀了她,不能留着她。” 上首座位上的慕容灵仙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若是天山一族内别人发现了赵婵的奇脉,那么她就有可能是天山一族的族长,她却什么都得不到了,凭什么这样啊。 慕容灵仙想到这个,一脸的恨意,尤其是她的脸被赵婵那个贱人给划了好几道血口,究竟能不能复原,尤未可知,所以一想到赵婵,她就满腕腔恨意。 “对,我们要杀了她。” 下首的十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他们明明知道赵婵才是拥有慕容家奇脉的人,他们若是杀了她,被别人发现,他们这些人只怕全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几个人有些迟疑。 端木宵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想想,若是让这丫头上了天山,她就有可能成为天山一族的族长,那么我们这些曾经得罪过她的人,她会放过吗?还有你们是仙儿的长老,那丫头若是当上了族长,她会继续让你们当她的长老吗,她若成了族长,一定会自己另选族长,到时候你们可是什么都得不到,不但得不到,还可能被她收拾。” 一想端木宵说的这些话,在场的人个个脸色变了。 最后二长老一咬牙沉声:“好,我们联手杀掉这个贱人,在天山一族别人发现她之前,我们抢先杀掉她。” “嗯。” 端木宵松了一口气,同时决定自己尽快的送信回天山,把这个消息禀报给自个的姐姐,告诉她这件事。 正厅里,最高兴的人是慕容灵仙,本来她还担心这些人发现赵婵那个贱人身上有奇脉,不会再听她的话呢,没想到大家一致同意杀掉赵婵,这真是太好了。 “这一次我们定要杀掉赵婵,绝不让她活着,不过这女人身边有很厉害的手下,又经常和睿王在一起,我们要想杀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慕容灵仙满脸的担忧,她恨不得立刻杀掉了赵婵,可惜偏偏那女人很厉害,她身边还有不少的手下,所以要杀她不是容易的事情,想到这个,慕容灵仙便郁闷,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会让这女人活着的。 大长老端木宵听了慕容灵仙的话,微笑着开口:“仙儿别担心,我有办法对付那女人,保管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先打探一下她的消息,然后安排杀她的时间。” 几个人议定了这件事,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 关睢宫。 御医奉皇上的旨意给容凛检查身体,发现容凛气息虚弱,脉息很乱,而且血脉逆转,这分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的,再看他脸色发白,眼神有些涣散,更确定了这样的一件事。 御医把容凛的病情禀报给了尧景帝,尧景帝脸色幽暗,好半天没有吭声,最后望向自己身侧的宸妃,唇角是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如刀一般。 “芷儿,这是个机会,不如我们乘这个机会除掉他,若是除掉他,冥儿就会顺利成为开罗的太子,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挡了他的道。” 宸妃此时已经快气疯了,她有一种想扑过去掐死这男人的冲动。 可是她却知道,若是自己一动,最后死的肯定是她,而皇帝完全可以对外宣布她暴毙而亡的事情,这宫里后妃这样莫名其妙死掉的很多,不差她一个。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凝眉深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皇上,杀他倒可以,不过你不能让他死在宫里。” “什么意思?” “皇上想想,虽然皇上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冥儿,可是天下的百姓不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啊,不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若是睿王爷莫名其妙的死在宫里,只怕很多人会说皇上的闲话。” “那照你的意思是?” “若是要除睿王,我们可以下一种慢性毒,让他慢慢的不知不觉的死去,而且给天下人造成一种睿王是生病不治而亡的,而这和皇上没有半点的关系,这样一来,既帮了冥儿,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睿王,皇上,臣妾不希望皇上因为帮冥儿,而伤了自个儿。” 尧景帝望着宸妃,心底的那一点点的疑惑又淡去了很多。 他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宸妃真的是君冥的母妃,并不是睿王君渊的母妃,若是她是君渊的母妃,怎么能够神色如常的和人谈除掉自个儿子的事情呢。 这样的人,他想像不出来,所以那两个宫女,定然是别有用心的人使出来谋算宸妃的人。 不过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疑惑,所以沉稳的开口:“走,我们悄悄的前往关睢宫一趟,命令御医暗中动手脚,给睿王下一种慢性毒,一种让他发现不了的慢性毒。” “好。” 宸妃神色如常,尧景帝带着她,两个人只带了两个太监,一路悄悄的进了寝宫外面,尧景帝命令安生:“你去安排一下,让御医把这个下在睿王爷的汤药之中,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要让人发现。” 安生望了一眼皇上手中的药包,心里颤颤的,手都有些发软,皇上这是打算杀了睿王吗? 可是不是说宸妃娘娘是睿王的母妃吗,为什么宸妃娘娘神色如常,一动也不动呢。 安生接了过来,宸妃望向尧景帝轻声说道:“皇上,睿王爷长得和过去的贤王爷倒是挺像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贤王的孩子呢。” 宸妃玩笑的说着,一抬首看到皇帝脸色变了,她赶紧的捂住嘴巴:“皇上,你不会生臣妾的气吧,事实上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皇上的孩子,只要滴血验亲,一验便知啊。” 尧景帝脑中灵光一闪,对啊,他可以滴血验亲,一验便知道是不是他的儿子了,虽然不管君渊是不是他的儿子,他都要杀他,可是他若就是他的儿子呢,那他岂不是冤枉了宸妃吗。 想到这,尧景帝立刻小声的唤了安生过来。 “安生。” 安生赶紧的奔了过来,恭敬的垂首听命,只听尧景帝命令他:“你去和御医说,让他和睿王说,需要睿王的血做药引,把睿王的血滴了赶紧的端过来,” 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和睿王验一下血,看看这个儿子究竟是不是他的骨血。 安生一听,立刻执行命令,赶紧的悄悄的进了寝宫。 寝宫里,御医正在给容凛开药方,一边开一边和容凛说道:“睿王爷,你是被人打伤了经脉,气血逆转,这伤比一般刀伤箭伤的还要严重,因为是内伤,治起来比较慢,从现在开始睿王爷要安心静养,不要随便运动内力,若是随便的运动内力,只怕伤了根本,内力难以恢复。” “有劳御医大人了,。” 容凛客套的说道,他床前的容臻显得十分的伤心,伸手紧握着他,一脸担心的望着容凛。 容凛又安抚她:“赵婵,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对了,等我伤好了,我们就请父皇下旨赐婚好吗?” 容臻点头:“好,我听你的。” 御医轻笑着开口:“那下官先在这里祝王爷和赵小姐大喜。” 容凛和容臻高兴的轻摇头,寝宫内的人正说着话,外面安太监走了进来,他先给容凛施礼,然后关心的问了容凛的伤势,最后才转身离开,不过临离开的时候,朝御医打个眼色。御医自然看到了,便跟着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安太监把皇上的旨意下给他,御医愣了一下,不过却不敢多问,当然他也不敢想皇帝要睿王的血是为了滴血认亲,他只能遵旨行事。 寝宫里,容凛和容臻二人本来正说着话,听御医说要用容凛的血做药引,两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内伤要什么血做药引啊。 容臻一个激灵,立马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 她在大历时,那老皇帝想看看她是不是他的女儿,便用了滴血验亲的法子,这御医要什么血做药引,不会滴血验亲吧。 呵呵,亏得这老皇帝想得出来这样的招数,还用血做药引。 容臻心中冷笑连连,不过脸上却不显出来,她笑望着御医:“既然需要药引,那就滴吧。” 她说着从怀中取了帕子出来,把容凛的手指擦了几下,然后示意御医用银针滴血。 御医立刻端了碗过来,用银针刺了容凛的手指,然后滴了血进碗里,最后他把这滴了血的碗给端走了。 待到御医离开,容臻望向容凛,幽幽的开口:“这是尧景帝搞出来的把戏,滴血验亲的戏码,不过你别担心,我在你的指头上抹了药,所以不管什么血定会融在一起的。” 他们进宫后,一直没有和宸妃见面,因为宸妃身边现在有老皇帝派的眼线,他们不想给宸妃惹来麻烦,所以最好不要随便见面。 不管即便不见面,大致的走向他们还是了解的。 寝宫外面,尧景帝望着面前的碗,有些兴奋,有些激动,同时还有着担心,若是这血不相融怎么办?那君渊就真的不是他的儿子,那他是谁的儿子,看宸妃的样子,不像是她的儿子,难道君渊是梅妃和九贤王生的儿子。 尧景帝满脑子胡思乱想,宸妃赶紧的提醒他:“皇上,再不滴血怕就凝了。” 尧景帝醒神,不过手边却没有东西放血,不由得四处张望。 安生立刻开口:“要不,奴才进寝宫去跟御医取枚银针出来。” 尧景帝立刻瞪他一眼:“要你多事。” 他直接的用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宸妃眼神幽暗的望着他,这男人也是蛮拼的,为了证明睿王是他的孩子,连自己的手指都能咬了,平常可是不能受一点伤的。 尧景帝咬破了手指后,把血滴进碗里。 一双深邃混浊的眼睛紧盯着碗,宸妃也紧盯着碗,安太监也紧盯着碗。 最后只见两滴血慢慢的融到一起去了,安生立刻跪下恭喜皇上。 “皇上,血相融了,血融了。” 这下好了,他可以不用死了,睿王是皇上的骨血,这说明先前那两个宫女分明是别人使的诡计,宸妃娘娘和九贤王有染的事情,分明是假的,睿王也不是宸妃娘娘的儿子,他是梅妃娘娘的儿子。 安太监正想着,皇帝忽地指向了安太监:“你,咬破手指滴进去。” 安太监一愣:“啊。” 宸妃的眼神一下子暗了,手指悄然的握起来,没想到老皇帝这么阴险,明明两滴血相融了,竟然还怀疑有假,他这是怕君渊做假吧,所以才会让安太监也把血滴进去,若是安太监的血滴进去也会融的话,那说明这血分明是动了手脚的。 所以宸妃整个人很紧张,一颗心的到了嗓眼子。 安太监有些不能反应,尧景帝却脸色难看的瞪着他:“还不咬破手指把血滴进去。” 安太监赶紧的咬手指,把血滴进了碗里。 他是下意识做的,待到做完了,他才想起皇上让他这样做的目的,分明是怕睿王爷做假啊。 皇上真是太小心了,不过睿王爷会不会真的做假呢,。 安太监也要吓死了,他现在一心一意的希望睿王就是皇上的孩子,是梅妃娘娘的孩子,这样一来,他就不会有事了,老天保佑啊。 除了安太监满脸紧张外,宸妃也紧张得要死,一颗心绷到嗓眼子里,紧盯着安太监手里的碗,直到碗里的血慢慢的分开,她才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强打起精神,撑出笑脸来:“皇上。” 尧景帝的脸色此时却好看得多,尤其是听到宸妃唤他的声音,想到自己之前差点就想杀了宸妃的事情,不由得愧疚万分,他伸手拉着宸妃:“芷儿,看来真是朕想多了。” 至于想多了什么,他并没有说,因为若是他把这事说了,宸妃岂不是心寒。 可惜他不知道宸妃从头到尾都知道。 宸妃望着尧景帝问道:“皇上那这药还下吗?” 尧景帝迟疑了一下,最后沉声开口:“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是为了冥儿着想,他是留不得的。” 宸妃嘴角是轻蔑的冷笑,不就是因为渊儿长得像贤王吗,明明他的能力比君冥强,明明比君冥更适合当一个皇帝,可是却因为他长得像贤王,所以你便容不得他,而要至他于死地。 既如此,还装出这么冠冕堂皇的嘴脸做什么。 不过宸妃只能一脸感动的说道:“皇上,谢谢你为冥儿做了这么多,但愿冥儿能了解皇上为他牺牲的心。” 尧景帝对于宸妃所说的话很满意,他望向安太监:“去,让御医悄悄的把药下在睿王的汤药来,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来。” 安太监的后背溢满了冷汗,想到皇上的心狠手辣,更是怕得要死,皇上能眼不眨的让人给自个的儿子下药,可想而知对于别人会怎么样。 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要他说,这人比老虎还可怕,不对,是皇帝比老虎还可怕。 不过安太监不敢有半点的表示,飞快的开口:“奴才遵旨。” 这里尧景帝送了宸妃回椒宸宫,自己又领着人前往勤政殿去上早朝。 宸妃待到他一走,整个人瘫在大殿的软榻上,周身好像水洗过的一般,动都动不了,想到之前惊险的一幕,她到现在还后怕,终于除掉了老皇帝的心头之疑,可是他要对自个的儿子下毒,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让人给儿子下毒啊。 宸妃2挣扎着起身,却不敢前往关睢宫去看望自个的儿子,也不敢随便的派人前往关睢宫送信,因为她知道,尧景帝派了高手隐在椒宸宫外面,若是她的人一动,他就会收到消息,那么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该如何把这信送出去呢,宸妃很快想到了主意,让太监悄悄的把十三殿下带了过来。 因为宸妃知道十三殿下跟前有一只宠物十一郎,十分的机灵,所以她请离儿帮一个忙,给赵婵送一个纸条。 容离一听这事,自然满口答应,宸妃便写了两个字给十一郎送去,下毒。 关睢宫里,容臻让容凛把避毒珠含在嘴里,若是老皇帝让人在汤药里下毒呢,虽然之前老皇帝搞了一出滴血验亲的戏码,可即便证明了容凛是老皇帝的亲生子,只怕老皇帝也容不下他,因为他不喜欢容凛。 至于滴血验亲的戏码,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舒坦一些罢了。 容臻很担心避毒珠有问题,望着容凛满心担忧。 “容凛,若是避毒珠避不了毒怎么办?” 容凛看她焦急心疼的样子,伸手拉着她,让她靠在他的胸前:“臻儿,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待到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就大婚好不好。” “好。” 容臻立刻便答应了,她靠在容凛的胸前,听着他心脏传来的有力的声音,用手点着他的胸,沉稳的说道:“容凛,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不要真的被老皇帝害到,若是这避毒珠避不了毒,我就把流云和尚给扒了皮。” 容臻狠狠的说道,眼神说不出的冷。 她现在担心死了,真怕容凛中毒,虽说有避毒珠,可她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避了毒。 容臻正担忧,忽地寝宫窗外吱的一声叫,十一郎的声音响起来,容臻脸色微暗,飞快的开口:“十一郎过来了,看来是宸妃娘娘让它送信来的。” 容凛点头,十一郎已从外面窜了进来,一进来便直扑向容臻,容臻赶紧的伸手去抱它,不过容凛抬手一拉容臻的身子,十一郎啪的一声死死的摔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十一郎顾不得疼痛,迅速的爬起来,指着容凛便大骂,你想摔死你猴爷吗,你个阴险鄙卑的小人,不要以为爷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独霸主子一人吗? 十一郎骂完容凛,掉头望向容臻,嘴一咧,眼泪珠便汪在了眼里,主子,他欺负我,我没法活了。 容臻无语的望着这活宝猴,发现它现在越来越有灵性,越来越有耍宝的本事了,不过看到这家伙,身心愉快倒是真的。 “说吧,宸妃娘娘让你过来干什么的?” 十一郎一听到正事,立刻正经多了,猴爪子从自己的下巴毛发里扒啊扒的,最后扒出一张小纸条递到容臻的手里,小纸条上写着两个字,下毒。 容臻一看,脸色立刻变了,这个老渣男,果然要对容凛下毒,太可恨了,明明滴血验亲验过了,他还来下毒,看来他比老虎还毒啊。 容臻正想着,门外响起脚步声,御医的声音响起来:“汤药来了。” 容臻赶紧的吩咐十一郎:“去,告诉宸妃娘娘,不会有事的,另外若是娘娘有事,你就过来告诉我。” 十一郎应了一声,闪身便走,而屏风外面御医端了汤药进来了。 ☆、第166章 皇帝和宣王狗咬狗 寝宫里,容臻看着御医端了汤药进来,心中不由自主的绷起了一根弦,虽然容凛嘴里含了避毒珠,但是她还是担心,若是避毒珠避不了老皇帝所下的毒怎么办?这岂不是害了容凛吗,若是有容凛有事。 她光是想到这个,就不能接受,周身的戾气,瞳眸更是阴风阵阵,御医一抬首看到赵家的小姐脸色难看的瞪着他,御医心中咯噔一沉,赵小姐不会是发现这件事了吧。 她不会杀了他吧,还有即便赵小姐不杀他,只怕皇上也留不了他。 他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会被分配来替睿王爷治病。 御医一边想一边心中哀叹,不过他却不敢不执行皇上的命令,若是不执行,只怕他家大小全都要被皇帝杀死,所以御医只得强撑着笑脸望向容凛。 “睿王爷,汤药熬好了,王爷喝吧。” 容凛倒是神色如常,伸手便接过了御医手里的汤药,还对御医客气的道了声谢。 “谢谢。” 他接过汤药便想喝,一侧的容臻忽地唤住:“等一下。” 容凛抬首望去,看到容臻脸色一片白,连唇都没有一点的血色,眼里是浓浓的恐慌,她这样是怕他嘴里的避毒珠避不了老皇帝所下的毒吧,不过容凛心里还是相信流云和尚的,出自于天山一族的避毒珠,肯定不是凡物,所以他不担心,不过看到臻儿如此心疼的样子,他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了一下,可正因为看到她心疼的样子,他才更坚定的要喝这药。 若是他喝了,尧景帝便以为他中毒了,后面便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们就可以顺利的除宣王,除掉宣王再来除尧景帝,等到尧景帝死了后,容离便可以顺利的上位了。 容凛想着这一切,抬眸温柔轻笑:“臻儿,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容臻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愤怒恐慌的心,她上前一步温声说道:“嗯,我不担心,我相信你会好的,会好好的。” 容凛伸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得好像石块似的。 容凛不想再让她煎熬,所以飞快的把汤药喝了,然后把药碗递到了御医的手里:“好了。” 御医松了一口气,先前还以为赵家的小姐发现了其中的端睨呢,现在看来赵小姐只是担心睿王爷罢了。 御医望着容凛,温声叮咛他:“睿王爷安心静养吧,不会有事的。” “嗯,有劳御医了。” 容臻已急急的开口:“好了,没你什么事了,还是让睿王爷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有我侍候他就行了。” “好,那本官告退了。” 御医退了出去,一路离开寝宫,寝宫里安静了下来,容臻一看没有了别人,她赶紧的小声唤流云和尚:“流云,你快出来一下。” 因为担心容凛,所以这一次进宫,容臻命令流云和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所以流云和尚便在这寝宫之内,好在他功夫厉害,所以内敛了气息,根本没人会轻易发现这件事。 流云和尚听了容臻的叫唤,立刻闪身出来,直奔容凛身边,虽然他不太甘心侍候这位爷,可是他看得很清楚,自家的公主喜欢这小子,所以他不能让这小子有事啊,要不然公主得伤心死,不对,公主有可能会扒了他的皮。 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还是安安份份的替这小子检查检查吧。 流云和尚奔到容凛的面前,命令他:“张嘴,把避毒珠吐出来,若是珠子染了黑气,便是毒被它吸掉了,若是没有黑气,说明毒全进你的肚子里去了。” 流云和尚一说,容凛立马翻脸,身子一动便拽住了流云和尚的和尚服,她脸色难看的朝着流云和尚低吼:“你说避毒珠可以避毒的,若是他中了毒,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拿你偿命。” 流云和尚一脸的黑线条,容凛则在床上眸色得意的望着流云和尚,愣是不取出嘴里的珠子,哼,看我家的小臻儿多疼我,小流云你就认清这事实吧,以后少招惹爷,若是你再招惹爷,爷就把小臻儿拐走,管你什么天山一族。 流云和尚自然接受到了容凛的暗家示,气得差点吐血,这个不要脸的,不要脸的家伙,真想一巴掌甩他的脸上。 不管当着自家小侄女的面,他不敢啊,估计他敢甩容凛一巴掌,小侄女就能甩他一巴掌。 所以流云和尚认命的朝着容凛低吼:“还不把你的避毒珠拿出来。” 呜呜,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奉献了避毒珠,还要被扒皮,这活不是人干的,为了天山一族他容易吗,天山一族的族人们,你们一定要记得我的大功啊。 容凛见流云和尚一脸愤怒的样子,才慢条斯理的吐出了嘴里的避毒珠。 他一吐出来,容凛和容臻便看到避毒珠全黑了,这是说明避毒珠吸收了老皇帝所下的毒吗? 容臻飞快的望向流云和尚,流云和尚赶紧的把衣服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伸手取了容凛手里的避毒珠,然后不满的说道:“好了,他没中毒,老皇帝下的毒被避毒珠给吸了,所以他一点事也没有。” 容臻一听,脸色立马阴转多去,笑着扑了过去,一把拉着容凛的手:“容凛,真是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容凛看着这样温软娇俏的她,不由得心柔得骨子里,伸出手轻揉容臻的头发,温柔的低语:“我的傻姑娘,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因为我要活着保护你一辈子的。” 他低低磁磁的声音像一首魔音一般的充斥在寝宫里,容臻立刻抓着他的手,认真无比的说道:“这话是你说的,你可要记住了,若是反悔,看我怎以收拾你。” “是,小臻儿,我牢牢记住你的话了。” 两个人秀恩爱,一侧的流云和尚直翻白眼,大声的提醒两位:“麻烦顾忌一些,请考虑一个和尚孤独寂寞的心。” 容臻立刻掉头笑望向流云和尚:“你可以还俗,可以娶个喜欢的女人。” 容臻说到这个,盯着流云和尚,发现这家伙长得还挺俊逸的,尤其是其实他不是那么的老,他只有三十七八岁,还很年轻,最主要她看着他的脸,还有一些熟悉感,容臻想到这个,不由得轻笑起来,也许是看多了的原因吧。 流云和尚听了容臻的话,脸色立马苦了,他也想啊,他在天山本来是有一个要好的女人的,可是他为了找她,出了天山,这么多年没回天山,也许他喜欢的人早就嫁人了,所以他容易吗。 流云和尚想到伤心处,神容黯然,容臻看他的神色,分明是曾经有喜欢的女人的,不由得调侃的开口:“流云大师不会也有喜欢的人吧。” “怎么了,谁规定和尚就没有女人了。” 流云和尚白了容臻一眼后,伸手便把手中的避毒珠递到自己的鼻端,轻轻的闻了闻,然后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颜色。 容臻不再逗他,关心的问他:“怎么回事?能查出他是中了什么毒吗?” 流云和尚点头:“能,这是宫廷的秘药,叫十香髓,是由十种花毒制成的,但是制出来的毒却无色无味,最主要的是掺在任何汤药里都不会被人查出来,若不是这避毒珠吸了它的毒性,只怕连我也不会查出来。” 流云和尚说完,容臻惊出一头的冷汗,脸色十分的难看,咬牙怒骂尧景帝。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如此阴毒。” 流云和尚轻笑:“这宫廷秘药可不止十香髓这么一种阴毒的药,宫廷里可有数十种的毒药,很多药都和十香髓一样,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然后慢慢的死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得了什么病,然后治着治着便死了。” 容凛挑眉望向流云和尚:“这十香髓中毒后有什么症状,你和我说说,好让我装得像一些,要不然会露出破绽来的。” 流云和尚点头:“好。这十香髓中毒后,脸色苍白,身子无力,说几句话便喘气,好像大病初愈似的,到最后人越来虎虚弱,别人只以为生了什么不治的重病,慢慢就死了,快的二十天就死了,慢的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嗯,我知道了。” 容凛点头,容臻则盯着流云和尚手里的避毒珠,乘他不注意,一把又抢了过来拿着:“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以后给容凛了吧。” “啊。” 流云和尚望着这土匪行径的女人,十分的无语,翻了翻白眼后,叮咛容凛:“记着,这避毒珠染了毒后不能再放嘴里,放在外面让它自然的去毒气,大概一个时辰后它就恢复如常了,下次再用还一样。” “嗯。” 容凛接了过去收好,这老皇帝不会就下一次的,后面肯定还会下,所以他要小心些才是。 容臻看没流云和尚什么事了,撵他离开:“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快点走吧。” 流云和尚却有事要和容臻说,关于天山一族慕容家奇脉的事情,他不得不说了,因为眼下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已经发现了容臻的存在,若是他再不告诉容臻,说不定她会吃亏。 而且他经过寻查,知道天山一族内,自己的兄长好像生了病,已经有两三年了,眼下执掌天山一族事务的乃是族长夫人端木漪兰,一想到哥哥病了的事情,他就想立刻赶回天山,可是眼下他又走不掉,他不能让四大长老伤到了容臻。 可是偏偏容臻还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人郁闷。 流云和尚想到这件事,立刻忍不住开口:“赵不姐,我一一。” 容凛一看流云和尚的神色,知道他想说容臻身世的事情,赶紧的开口阻止,若是流云和和尚说这件事,臻儿肯定反弹,这事只能是蒋静姝说,蒋静姝说,臻儿才会相信这件事。 “流云大师,我累了。” 容凛开口,眼里满是警告的意味,流云和尚自然看明白了,可是他就想立刻告诉容臻,关于她身世的事情。 不过容凛眼里浓浓的警告还是让流云止住了口,他一甩袍袖闪身便走。 寝宫里,容臻望向容凛:“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人在打哑谜一般,而且那流云和尚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一般。” “他有什么话要,无非是想奚落我几句罢了。” 容凛说着,伸手拉容臻的手:“小臻儿,这下没我们的事了。” 尧景帝看他中毒了,现在只怕不会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了,他现在操心的应该是宣王的事情。 正如容凛所猜测的一般,尧景帝听了御医的禀报,知道容凛并没有发现汤药之中下了十香髓,他总算满意了,不再把注意力盯住容凛的身上,而是操心起君冥的事情来,他觉得是时候立君冥为开罗的太子了,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他圣旨一下,君冥便是开罗的太子。 尧景帝心里这样想着,正好上早朝的时候,宣王一派的人提出了册立太子的事情。 吏部尚书出列启奏:“启禀皇上,眼下朝中无太子,君民皆不安,臣等请皇上下旨册立太子,这样太子便可以协助皇上处理朝政上的事情,一来皇上可保重龙体,二来也可以让太子早早的熟悉政务。” 一人出列启奏,下首的几个人又出列启奏:“臣等请皇上下旨赐封太子。” 尧景帝微微的眯眼,扫视了大殿下首一圈,最后沉稳的开口:“众卿所言极是,朕也正有此意。” 一听皇帝也有立太子的意思,这下宣王一党的人心动了,个个心里兴奋。 若是皇上能下旨册封宣王殿下为太子,那他们这些追随宣王殿下的人,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待到宣王登基后,他们这些从龙之功的人定会得到重用的。 尧景帝望向朝中的丞相等人:“不知道各位大人认为哪位皇子可为开罗的太子。” 皇帝话一落,吏部尚书便说话了:“回皇上的话,臣认为宣王殿下可为开罗的太子,请皇上下旨册封宣王殿下为太子。” 一人启奏完,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跪下来:“臣等请皇上下旨册封宣王为开罗的太子。” 尧景帝扫视了下首一圈,最后望向一侧空荡荡的位置,想起了君冥眼下还在府中,并未上朝。 尧景帝想到宣王,便想到之前宸妃所说的话,因为宸妃让人打宣王三十板子,他便记恨在心了。 尧景帝心中有一些怒意,不过想想眼下皇室中能胜利太子之位的,也只有宣王了。 想到这,尧景帝望向一侧的安生,正打算让安生去宣宣王上朝。 不想尧景帝还没有开口,大殿下首忽地有一人走了出来,正是朝中的张御吏,张御吏飞快的跪下启奏道:“皇上,臣认为暂时不宜赐封宣王为太子,请皇上收回成命。” 张御吏话一落,殿内不少人望着,尧景帝的脸色也瞬间难看了,阴骜无比的盯着张御吏:“张御吏此话何意。” “回皇上的话,昨夜臣回府时,马车正好经过宣王府,不想却从宣王府奔出一个受伤的人来,臣救了那人后,那人昏了过去,臣便带他回御吏府,今儿天不亮,那人醒了过来,臣从此人的口里知道一件事,宣王殿下得了一个怪病,每天要生食人血,宣王府里,已有多人被他吸血,有的甚至于被他吸死了,此人也被宣王殿下吸了血,他害怕至极,所以拼了一条命跑出了宣王府。” 张御吏的话,在朝堂上立时引起轩然大波,个个议论纷纷,对于宣王生吸人血的事情,根本就不相信,个个摇头,有人站出来望向张御吏:“张大人,请你说话要有分寸,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以胡乱污蔑宣王殿下。” “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臣才不同意眼下封宣王为太子,还有臣已经把这被宣王吸了血的人带进宫来了。” 张御吏说完望向上首的尧景帝,尧景帝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了,手指握得咯嘣咯嘣的响。 “臣请皇上下旨把此人宣进殿来。” 尧景帝立刻望向旁边的安生:“去,把人宣进来。” 安生心里颤颤的,赶紧的去把外面把人宣了进来。 这人年纪并不大,一身的侍卫服,看来是宣王府的侍卫,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很是苍白,走路脚步也有些浮。 一进殿便向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小的见过皇上。” “你说宣王生吸人血,此话是否当真。” 尧景帝此时心中震怒不已,这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生吸起人血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下首的侍卫飞快的回话:“回皇上的话,是的,之前王府内便有多人被咬,有人甚至无故失踪了,属下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还说王府里闹鬼了,后来有人发现了一些端睨,说王爷会生吸人血,属下们却是不相信的,可是昨夜正好属下当值,王爷他唤了属下过去问话,不想他竟然真的扑向了属下,抱住属下的脖子便咬。” 这侍卫说到这儿,当殿解下了脖子上的白色布巾,露出翻卷的血口子,甚是骇人。 殿内不少人脸上失色,这侍卫乃是宣王府的侍卫,按照道理不敢撒这么大的谎,这么说来,宣王真的会生吸人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朝堂下面,有人飞快的出列说道:“启奏皇上,宣王殿下一向进退得当,怎么会做出生吸人血的事情来呢,臣请皇上明查,一定是有人害的宣王殿下,或者说宣王殿下这是中了毒。” 尧景帝的脑海中忽地想起宸妃所说的话,有人隐在冥儿的背后算计他利用他。 看来还真可能是真的。 一想到这个,尧景帝对宣王君冥说不出的失望,这是要当太子的人,怎么就这么蠢呢,随随便便一个人便把他蒙蔽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当皇帝,这一刻尧景帝对于宣王是彻底的失望了,而且还得了生吸人血的毛病,这样的人怎么为太子,怎么当皇帝。 若是他让他当太子,只怕整个开罗的百姓都会骂他是昏君了,做为太子,即便没有多大的建树,但起码没有过错,他倒好,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古怪莫名的病症,生吸人血。 尧景帝想想都恶寒,不过没忘了命令安生:“立刻前往宣王府去把宣王宣进宫里来。” “是,皇上。” 安太监赶紧的领旨前往宣王府去宣人。 这里朝堂上的众臣,个个沉默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尤其是宣王一党的人,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愣是变成了这样,皇上现在气得脸都黑了,只怕接下来的太子之位,宣王殿下难做了。 生吸人血,怎么会有这种事。 众人光用想的,都觉得毛骨悚然,而且努力的想着,怎么会被人下了这么一个阴毒的套呢。 宣王君冥很快跟着安公公的身后来了宫里,此时的他尤不知道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所以整个人显得很沉稳,步伐优雅,精神焕发,只是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色有些红艳,眼神有些阴冷,当然这一切他自己并没有在意,倒是安公公初见他,愣是被他吓了一跳,王爷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吓人。 不过安太监不敢表现出来,听说这人会生吸人血,他若是招惹了他,他不会生吸了他的血吧。 安太监正想着,宣王君冥他:“安公公,父皇宣我做什么,早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安太监不敢说张御吏所说的事情,只挑好的说:“回宣王殿下的话,早朝的时候,吏部尚书等人请奏皇上册立太子。” 安太监刚说完,宣王殿下立马激动的大笑起来,因为吏部尚书正是他的人。 “那父皇的意思呢?” “皇上开始同意了的。” 安太监说到这儿,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警戒的盯着宣王,生怕他咬自己一口,可惜宣王此时太激动,根本没注意到安太监话里的毛病,尤其是那两个本来,他只听到后面的话了,同意了。 那就是父皇同意立他为太子了。 宣王殿下就差手舞足蹈了,整个人开心不已,笑得格外的兴奋,兴高彩烈的望着一侧的安公公,拍拍他的肩:“安生,好好做,等到本王入宫后,照样封你一个大总管当当。” 安太监一脸黑线条,王爷啊,你现在自身难保了,你还封我一个大太监当当,而且你听话都不听全吗? 不过安太监不敢说,接下来只听宣王殿下一个人欢喜的不时的说着话,安太监是一个字都不说了,马车一路进了宫。 等到进了勤政殿,宣王君冥发现气氖有些不对劲,似乎过于冷了,父皇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一看到他进来便瞪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宣王殿下心一沉,不过想想安太监的话,又心定了,父皇瞪他,一定是因为他不有上早朝的原因,他解释解释就是了。 最近他在王府里养伤呢,这伤也就这两天才好一些。 此时张御吏救的宣王府的侍卫已经下去了,所以宣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 他满脸温和的笑意,优雅的扫视着大殿内的众人,可是大家看到他的脸色以及眼神,个个下意识的倒退一步,不少人惊惶,宣王殿下的脸色为什么那么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他要是晚上走在大街上,绝对会被人当成鬼。 大殿正中位置的宣王殿下,不卑不亢的向尧景帝施礼:“父皇,儿臣给父皇见礼了。” 宣王殿下话刚落,尧景帝直接的怒喝:“孽障,你竟然连生吸人血的事情都干了出来,你还是人吗?” 尧景帝的话一落,君冥脸色有些发白,不会吧,父皇怎么会知道,知道这件事的。 这事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可是他又控制不住,尤其是现在他吃不下去东西,闻到人血的血腥味就兴奋,本来开始的两三天他压制住了,可是当有一天他抓住一个丫鬟吸了血后,他再也吃不下一口东西了,每天就想吸血,而且越吸越兴奋,越吸越开心。 不吸根本控制不住,不吸他就觉得生不如死,周身没力气难受。 可是这件事,他一直小心的处理干净了,怎么会被父皇知道呢。 宣王殿下心里想着,飞快的跪下来否认:“父皇,儿臣没有吸人血,儿臣一一。” “你个孽障,你还否认,。” 尧景帝火冒三丈的瞪着大殿下首的宣王,眼神腾腾的冒着怒火,整个人愤怒得想杀了宣王一般。 大殿内的众人吓了一跳,皇上好大的怒火,他一惯可是宠宣王殿下的,这一回怎么这么生气。 不过尧景帝已经唤了外面的宣王府的侍卫进来,他指着下跪的侍卫朝着君冥冷喝:“你说,这是不是你宣王府的侍卫,你吸没吸他的血。” 宣王君冥望了一眼,想否认,却发现这人真是他们宣王府的侍卫。 不过之前他吸血的时候,整个人很兴奋,根本就不知道吸的是什么人的血,倒是知道他吸到一半的时候,这侍卫忽然的出手打了他一下,然后跑了。 现在这人难道是他昨夜吸血后来跑了的人。 不过宣王如何敢当殿承认这事,他飞快的开口:“父皇,这人是宣王府的侍卫,不过儿臣不知道他为什么栽脏污陷儿臣。” 侍卫一听宣王殿下的话,飞快开口:“回皇上的话,小的没有污陷宣王殿下,王爷吸食的不是小的一个人,王府还有一些被他吸食的人还没有死,小的可以把那些人带来,另外还有一些人失踪了,小的怀疑那些人是被王爷害死了,所以不见了。” 尧景帝怒瞪着宣王君冥:“你确定要朕派人去宣王府查吗?若是朕查出来有这事,你就罪加一等,你确定要这样吗?” 宣王一听,立马不敢了,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早飞快的跪出来,叫起来:“父皇,救救儿臣啊,儿臣也不知道是生了病还是被人下毒了,儿臣吃不了饭,对什么吃的东西都不敢兴趣,儿臣只想喝人血,儿臣觉得自己要么是病了,要么就是被人下毒了。” 宣王一说,朝堂上宣王一派的人总算反应过来,不能叫皇上对宣王寒心啊。 所以吏部尚书等人赶紧的开口:“皇上,一定是有人暗中对宣王殿下下了毒手,宣王殿下一定是被人下毒的。” 宣王君冥也叫起来:“是啊,父皇,儿臣是被人算计了,儿臣是被人给下毒了,父皇,儿臣不是有意这样的啊。”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因为气怒,此时整个人就好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腾腾的冒着火,怒瞪着大殿下首的宣王。 “被人下毒了,被人算计了,你怎么不说你自个太蠢啊,你身为宣王,未来的太子,竟然这么轻松便被人算计了,你说你还有什么能力当这太子,你怎么就这么蠢,这么笨呢,你说你没本事吧,你好歹有点防范之心吧,你没本事,连防人之心都没有,还痴心妄想的要当什么太子,你给朕记着,以后你别想什么太子之位了,就你这样的,是没办法做太子的。” 尧景帝的话落,大殿下面,宣王君冥和宣王一派的人个个大惊失色,吏部尚书忍不住叫起来:“皇上。” 尧景帝望向吏部尚书孙玉奎:“还有你们,一个个争着抢着的要立太子,你们的眼睛也瞎了吗,竟然请旨册封这么一个人为太子,你们是怎么做臣子的,难道这样的人也配为一国太子?” 尧景帝说完,怒气更盛,朝着殿外的侍卫命令:“来人啊,给我把孙玉奎带下去打二十板子,看他以后还能不能识清人。” 一声令下,殿外侍卫飞奔而进,直冲到孙玉奎身边,拽了孙玉奎便走,眼下皇上盛怒,谁也不敢招事。 孙玉奎被殿外的侍卫带下去打了板子,这里尧景帝的怒火并不有退却,反而越烧越旺,尤其是想到宣王这个自己宠爱大的孩子,本来还以为他有些能力的,没想到这么不济,竟然随随便便的便被人给动了手脚,这样的人配为太子吗,配吗? 尧景帝狠狠的想着,然后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你们谁还要为宣王求情的。” 这下谁还敢替宣王殿下求情,一个也不敢吭声了,吏部尚书都被打了,他们谁还敢说话。 不过皇上一惯不是挺宠宣王殿下的吗,这一回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个个不解的望向上首的尧景帝,只见他怒目圆瞪的瞪着宣王殿下,宣王君冥完全被吓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都懵了。 尧景帝沉声命令:“来人,把宣王带下去,先把他关在宫中的牢房里,不能再让他出去伤人,让御医替他检查一下,看看他究竟是生病了还是中了什么毒?” “父皇饶命啊,父皇。” 君冥听到老皇帝说把他关押在牢房里,终于反应过来大叫起来,老皇帝一听怒火冲天的大叫起来:“闭嘴,你一一。” 他一句话未完,因为急怒攻血,直接的头一歪昏了过去。 大殿内,众臣惊慌,安太监飞快的上前一步扶住皇上,朝着殿下叫了起来:“来人啊,宣御医,宣御医,皇上被宣王殿下气昏了,快来人宣御医啊。” 大殿内乱成一团,老皇帝很快被人送进了他的宫殿,宣王殿下也被人关在了宫中的牢房里,朝中的重臣齐齐的前往皇上的宫殿前面守着。 宸妃娘娘接到消息后,领着宫女赶到了皇帝住的宫殿,正好老皇帝醒了过来。 宸妃一看到他,便哭了起来:“皇上,你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昏过去呢,你吓死臣妾了。” 尧景帝看到泪眼模糊的宸妃,重重的叹口气,无力的摇头,拉着宸妃的手说道:“芷儿,我们真是白疼他了,他怎么会这么笨呢,竟然轻易便被人利用了,本来我知道他本事没别人好,但想着他至少也不会太差,可是没想到他?” “皇上,你别气了,不要想冥儿的事了,让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尧景帝听着宸妃如此深明大义的话,不由得心疼二分,他望着宸妃愧疚的说道:“芷儿,朕本来是想把皇位传给冥儿的,可现如今看来,他怕是不能当太子甚至于皇上的,因为不管他是被人下毒,还是自己中了什么邪魔歪症,一国的太子或者一国的皇帝,都不能有生吸人血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足以毁掉他一生了,所以他不可能再成为太子了。” 宸妃哭叫:“皇上,臣妾只是不想你有事,至于冥儿能不能成为太子,臣妾从来就不强求,臣妾会劝冥儿放开这些心结的,皇上放心吧,臣妾绝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芷儿,朕对不起你。” 老皇帝说完,宸妃摇头:“皇上,你还是安心养身体吧,你别操心冥儿和朝堂上的事了,今儿个忽然的昏倒真是吓死臣妾了,臣妾不想皇上再发生什么事。” 尧景帝紧握着手,不再说话,寝宫里一片安宁。 宸妃幽暗的瞳眸中,满是幽光冷意,梅妃,宣王,还有你君乾,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不过她的脸上始终是温柔如水的笑意,天生一副绝美的面具,完美无暇。 宸妃陪着尧景帝在寝宫待了半天,下午的时候,便有些心神不宁的,尧景帝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宸妃是心疼自个的儿子,虽然一直陪着自己,可倒底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儿子的吧。 尧景帝望着她,温声说道:“芷儿,你是不是担心宣王?” 宸妃抬头轻笑,不过笑里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忧虑,她淡淡的说道:“皇上,臣妾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你要想去看看,便去看看吧。” 尧景帝看着宸妃,温和的说道,宸妃迟疑:“嗯,那我去看看他,很快来陪皇上,我主要是太想知道他生吸人血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看看御医有没有查出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宸妃话一落,尧景帝的眉蹙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君冥生吸人血的事情,若是芷儿过去,会不会被他给生吸了人血,如此一想,尧景帝不安了,赶紧的唤住宸妃:“芷儿,等一下。” 宸妃停住脚步,回望过来:“怎么了?皇上。” 尧景帝招手示意她过来,然后拉着她的手说道:“君冥会生吸人血,你这样过去,朕不放心。” “那一一。” 尧景帝开口:“朕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宸妃立刻摇头:“皇上你的身体不太好,你还是多休养休养。” 尧景帝摇头,他只要一想到宸妃有可能会被君冥咬,他就不安,现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走了,只剩下赵芷一个人了,他不想赵芷再出事,只要想到自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他就害怕,恐慌。 所以他要陪赵芷一起前往宫中牢房走一趟。 宸妃见他坚持,逐不再推辞,温声说道:“好,不过皇上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让我先进去劝劝冥儿,让他不要再被人利用,安下心来在宫中接受御医的救治,让他不要怪皇上。” 尧景帝听了宸妃的话,心里一片感动,更紧的握着宸妃的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之前他当殿打了吏部尚书,还下令让人把君冥给关在宫中的牢房里,此刻他心中对他一定是有怨气的,所以让宸妃劝劝他也好。 “嗯,朕先不进去,朕在外面等你。” “是,皇上。” 两个人一起前往宫中的牢房。 虽然皇上下令把宣王关押起来,但是因为宣王的母妃宸妃受宠,所以宫中的侍卫并不敢太为难宣王,关押的地方是牢中最好的一间房,宣王并没有受什么苦,不但如此,还有御医替宣王检查身子,不过御医虽然查出宣王的血液和常人不一样,他的血液几乎是黑色的,而且厚而粘绸,可是御医查不出他的血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毒了。 御医院的几个御医轮番上阵的检查,也没有查出来。 而宣王君冥先是被刺激到了,因为一想到父皇骂他笨骂他蠢,他就觉得一颗心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再想到父皇说他不配为太子,他就有一种疯了的感觉,同时心中憎恨起尧景帝来,不就是被下毒了,怎么就骂他笨了,难道人不犯错吗? 为什么这样对待他,还说他不配为太子,不让他为太子。 一想到从此后他不会成为太子,他就抓狂,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凭什么,凭什么不让他为太子。 不让他为太子,难道让君渊为太子,不,他不甘心,他绝不会罢手的。 君冥胸中怒火燃烧着,再看御医翻来复去的折腾他,也没有查出他为什么会这样,再加上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饿,越来越迫切的想吸人血,看着御医,他就盯着御医的脖子,直盯得御医周身冷嗖嗖的,而且看他的眼神,几个御医谁也不敢靠近他。 离得远远的合诊,宣王这是怎么了? 众人正在合诊,牢房外面宸妃走了进来,几个御医一看到宸妃地来,立刻恭敬的施礼:“娘娘。” 宸妃点头,然后望向御医:“可有查出宣王殿下中了什么毒,或者是生了什么病?” 御医摇头:“臣等该死,还没有查出宣王殿下身上生了什么病,或者中了什么毒。” “好,你们慢慢合诊一下,让本宫和宣王说会儿话。” 听到宸妃如此说,御医立刻松了一口气,赶紧的退出去,他们是巴不得离开呢,省得和一个可怕的随时想吸人血的妖怪待在一起。 御医退了出去,牢房里只剩下宸妃和君冥。 君冥虽然迫切的想吸人血,但还记得眼面前的人是自个的母妃,此时的他一心一意的认定了宸妃是他的母妃了。 “母妃,你要救救我,你要帮帮我。” 宸妃满脸的愁云,望着君冥说道:“冥儿,母妃上次就和你说了,你不要被人利用了,不要被人算计了,为什么你就不听呢。” 宸妃一说,君冥整个人一下子呆怔住了,因为他想到了萧墨来,难道说他这样,其实是萧墨对他下黑手了,他在背后算计着他,利用着他。 君冥心中一下子认定了萧墨,一定是他在算计他,没错,是他在背后算计他的,萧墨真正想帮的人从来就不是他,而是睿王,所以他上当了,他被他给算计了。 “母妃,儿子知道错了,儿子求你帮帮儿子吧。”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会让皇上放你出宫去的,不过这几天委屈你了,你先在宫里让御医救治着,待到你好一些,我就求皇上让你回宣王府静养,不过冥儿啊,以后你恐怕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最后一句话,如重锤一般狠狠的击在了君冥的心房上,只见他的脸色瞬间扭曲了,他尖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与太子之位无缘,父皇他不把太子之位传给我,他想传给谁,他想传给睿王吗,不,我不答应,我坚决不会答应的。” 他疯子似的尖叫,宸妃走到他的身边,抬头摸他的头,看上去好像在安抚他,事实上只不过加重他的嗜血症而已。 宣王闻着自己鼻端的血腥味,疯狂的想吸宸妃身上的血,仅有的理智告诉他,眼面前的这人是他的母妃,是他的母妃,所以他不能吸,不能吸。 可是这味道,好好闻,他要吸。 君冥往宸妃身前凑,最后乘宸妃不注意便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宸妃,嘴便往宸妃的脖子上咬去。 宸妃吓得花容失声的叫起来:“啊,冥儿,你疯了,你疯了不成。” 牢房外面,尧景帝一直注意着牢房之中的动静,忽地听到宸妃的尖叫声,尧景帝冲了进来,他一冲进来便看到宣王君冥正抱着宸妃在吸血,他愤怒了,抓狂的冲进了牢房之中,抬起一脚便踢向了君冥/。 君冥被踢飞了出去,尧景帝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扶起宸妃,心急的叫起来:“芷儿,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宸妃摇头,忽地看到身后的君冥凶神恶煞一般的冲了过来,直扑向尧景帝,宸妃大叫起来:“皇上,小心啊。” 可惜君冥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尧景帝,头一低便对着尧景帝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不远处的宸妃冷笑莹莹的望着他们两个,只见尧景帝不停的挣扎,可惜他的力气怎么敌得过宣王,宣王本来就是有武功的人,再加上中了嗜血毒,此时整个人很疯狂,力气更是比从前大得很,所以他抱住尧景帝,他根本动弹不得,他不但动弹不得,还被宣王抱住脖子不停的吸着血。 ------题外话------ 老皇帝终于和宣王两个人对撕了起来,明天继续撕,求个票纸……。 ☆、第167章 杀 心 牢房里,宸妃看着君冥抱着老皇帝死命的咬着他的脖子吸血,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不过她知道眼下老皇帝还不能死,因为自己在这里,若是老皇帝死了,自己只怕也落不得好,她可不想把自己现在就栽进去,而且若是老皇帝被咬死了,朝中的大臣说不定依旧会推君冥上位,所以老皇帝不能死,想到这,宸妃冲了过来,拼命的想拉开君冥,然后朝外面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宣王发疯了,宣王发疯了。” 外面守着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闪身扑了进来,待看到宣王竟然抱住皇上的脖子,吸皇上的血,侍卫脸色难看了,几个人冲上去强行的拉开了宣王,此时宣王君冥已经吸了不少的血,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 每回他想吸血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有些神智不清,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此时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吸的竟然是老皇帝的血,宣王君冥的一张脸立刻变了,扑通一声跪下哀叫连连:“父皇,儿臣不是有意的,求父皇饶命。” 此时的尧景帝整个人有些疯狂,虽然陷入了昏迷,可是脑海中的愤怒迫使他下令:“打,给朕把这孽畜拉下去打,直到打死了为止。” 宣王一听,惨叫不已:“父皇,不要啊,儿子知道错了,求父皇饶儿子一次吧。” 可惜老皇帝已经被扶了出去,侍卫闪身直奔宣王的身边,拖拽他下去打板子。 宣王一想到尧景帝那句打死了为止的话,便寒怕莫名,他看到宸妃跟着尧景帝的身后一路离开,不由得扯着脖子朝宸妃叫:“母妃,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宸妃回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随之无奈的说道:“我会和你父皇说的。” 她说完跟着老皇帝身后离开了,君冥则被侍卫带下去打板子。 他一路出去一路吼叫:“不要打我,我是宣王殿下,未来的太子,你们不许打我,你们若是打我,等我当了太子,你们就等死吧。” 侍卫个个一脸的蔑视,就他这样,还当太子呢,生吸人血,现在还吸皇上的血,皇上可是下了旨意让直接打死他的。 尧景帝的寝宫里,御医们一阵忙碌,又是包扎伤口,又是扎银针,又是喂补血的汤药,尧景帝经过御医这么一番忙碌后,终于被弄醒了,不过因为被吸了血,所以整个人显得很虚弱,脸色如纸一般的苍白,连说话都没什么精神。 不过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寝宫的大床前,跪着一人,正是宸妃赵芷。 尧景帝望着赵芷:“芷儿,你怎么了?” “皇上是因为救臣妾,所以才会被冥儿咬的,臣妾该死,请皇上降罪,臣妾自愿一死。” 尧景帝一听到宸妃提到宣王,眼神整个的绿了,阴森森的发着狠:“这个该死的孽畜,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先是咬你,后是咬朕,分明是疯了的,所以朕留不得他。” 宸妃听了尧景帝的话,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来,跪伏在地上,哽咽着开口:“皇上,臣妾求皇上饶冥儿一条贱命,臣妾愿意代替冥儿一死。” 她说完,尧景帝的脸色陡的黑了,恶狠狠的瞪着宸妃,不过看到宸妃哭得泪人一般,整个人说不出的凄凉。 尧景帝想到宸妃被人下毒不能生育的事情,她只有宣王一个儿子,现在却要被打死,她心痛也是应该的。 事实上尧景帝不知道,宸妃之所以替宣王求情,完全是不想宣王这么快死,宣王若是这么快死了,谁来折磨老皇帝啊,她还指着他们父子二人咬狗咬的继续咬呢。 再一个她身为宣王的母妃,若是不声不响的,眼下尧景帝忙着收拾宣王,可等处死了宣王,他就该回头来收拾她了,所以这架势她是不能不做的。 “皇上,求你饶冥儿一条命吧,现在他只怕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他也是被人谋算利用的啊,皇上,冥儿可是我们疼着长大的孩子啊。” 最后一句说到了尧景帝的心坎里,宣王君冥可是尧景帝和宸妃疼着长大的,他对于君冥是有感情的,此时被宸妃一提,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同时他想到君冥虽然无能,可那也不是他的本意,他确实是被人下毒了。 如此一想,尧景帝命令寝宫里的安生:“去,让人留他一条贱命。” “是,皇上。” 安太监一路小跑的奔了出去,前去传达圣旨,既然皇上说留宣王一条命,若是侍卫打死了他,只怕后面皇上想起这事来,要责怪他们办事不力,所以安太监是一阵小跑了过去。 此时宣王君冥被打得皮开肉绽,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而且完全的进气多出气少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安太监赶紧的阻止侍卫往下打,另外,他又命令身侧的太监,赶紧宣御医过来救治宣王殿下,总之自然皇上下旨留宣王一条命,他就不能死。 安太监安排好了一切,回寝宫禀报:“皇上,宣王殿下只剩下一口气了。” 尧景帝本来是担心宣王就这么死了,可是现在一听到他又没死,一口气又上来了,好半天没吭声,本来就虚弱,此刻整个人越发的不好了,虚虚弱弱,缠缠绵绵于床前。 宸妃则一跪到底:“臣妾谢过皇上,冥儿冒犯皇上,臣妾愿意代替冥儿请罪一死。” 尧景帝一看到她这样,不由得心酸,想到她也被宣王咬了的事情,赶紧的招手让宸妃过来,他伸手拉过宸妃身子,便看到宸妃的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血口子,不由得又骂:“这个孽畜,竟然行出这样的事来,朕不打死他算他走运。” “皇上,你别怪他,他是被人利用了的。” 宸妃一提到这个,尧景帝的脸色便变了,愤恨异常的命令安太监:“去,立刻去查,看看这孽畜背后隐着什么人,那人是谁,让他交出来。” “是,皇上。” 安太监退了出去,寝宫里,尧景帝望着宸妃的脖子,心疼的开口:“让御医替你包扎一下,服些药,别感染了什么病症。” “是,皇上,臣妾谢过皇上。” 宸妃看上去伤心欲碎,尧景帝知道她是失望透顶了,养了这么一个儿子,谁不伤心,这一刻他倒一点也不怀疑,宕妃不是宣王的母亲了。 “朕累了,先睡会儿。” 尧景帝因为失血过多,身子极端的虚弱,此时终于支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床前的宸妃缓缓的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尧景帝,想着要不要伸手掐死他,这样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最后她又冷然的笑了,不,她绝不会让他这么便宜就死过去的,他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宸妃握手,然后掉头望向房里的太监和宫女:“侍候好皇上,本宫去上药。” “是,宸妃娘娘。” 宫中,后妃们都知道宸妃娘娘被宣王殿下咬了一口,所以不少人跑来探望宸妃,谁让宸妃娘娘一向在宫中得宠呢,就是现在,宣王殿下犯了这么大的罪,因为宸妃娘娘求饶,皇上竟然饶过了宣王殿下,虽然现在宣王殿下要想成为太子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凡事无绝对,要是后面宣王依旧成为太子呢,必竟宣王殿下很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 椒宸宫里,不少人前来探病,不过被宸妃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一一的挡了。 其实她最想见的只有一个人,不,或者该说是两个人,渊儿和婵儿。 可惜她们两个人并没有来,宸妃想到这个,心情极端的郁闷,待在寝宫里闭目养神,神情十分的落寞。 好在十三殿下过来探望她了。 宸妃倒是挺喜欢十三殿下的,看到他进来,并没有让人把他挡在外面,示意青桐把十三殿下带进来。 容离原来是想着找宸妃庇护自己的,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很喜欢宸妃娘娘的,娘娘人很好,对他也很好,和他的母后一样是温柔的人,所以这一次,容离听说宸妃娘娘被宣王咬了,早心疼的奔了过来,他进寝宫,便跑到宸妃的床前,望着宸妃被包扎了的脖子,看上去似乎伤得挺重的,容离立刻心疼的伸出手摸着宸妃的脖子。 “宸妃娘娘,是不是很疼?” 容离温软的声音,如暖流慰烫着宸妃的心,宸妃听着这样温柔的话,忍不住哭了起来,伸手抱住容离。 其实她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可是她不能倒下来,不能停下来,她要替自己儿子做完该做的事情。 可是虽然她不表现出来,心里有时候还是觉得累,现在听到容离这么一句软软的慰贴的话,一下子便让她哭了起来。 她伸手抱住容离,无声的流着眼泪。 “十三殿下,我没事。” “娘娘,你是不是很疼,我帮你吹吹就会不疼了。” 这是以前蒋皇后对待容离的法子,虽然容离大了,知道这根本不灵,只是他母后从小哄着他的罢了,可是看到宸妃此刻这样伤心,他还是想帮她吹吹,让她不要这样疼。 容离说着便掉头对着宸妃的脖子,轻轻的吹啊吹。 宸妃眼泪流得更凶了,因为她想到自己年少的时候,每次受了伤,九贤王就这样对着她受伤的地方轻轻的吹,他说,芷儿,我嘴里有仙气,只要一吹你就不疼了。 所以每次她受了伤后,他就给她吹,而她就真的不疼了。 现在十三殿下这样吹,她也感觉到不疼了,连心也不疼了。 宸妃不由得轻笑起来,摸着十三殿下容离的脑袋,温声说道:“十三殿下,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是大福大贵的命。” 若是最后是渊儿登上帝位的话,她一定要让他好好的待十三殿下,封他一个王爷,让他一生衣食无忧。 宸妃心里想着,放开了容离,拉着他在自己的身边说话。 关睢宫里。 容臻正在拉容凛,让他和她一起前往椒宸宫去看望宸妃娘娘。 娘娘都病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去看她呢,娘娘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且她敢肯定,娘娘最想的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容凛。 可是这家伙明明担心得要死,偏不去看望宸妃娘娘,所以她才会拉他过去。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宸妃娘娘,娘娘一定极想见你。” 容凛冷着脸,态度坚决的说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容臻放开他的手,双手叉腰,一本正经的问他:“你去是不去,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最好好好的想想,是谁说过的,以后媳妇的话永远是对,错的也是对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如果这样我还敢嫁吗?” 容凛望着那双手叉腰小泼妇似的女人,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去看她说什么。” 这么多年他已经不习惯和一个做母亲的相处了,其实他早就原谅了宸妃,听说她被咬了,他也想去看看,可是他不知道见了她后说什么,一想到彼此的不自在,他就不想去。 “说什么,关心的话啊,她不是被咬了吗,你就关心关心她就行了,或者你去了不说话她也高兴了。” “可是我一想到我们之间关系就不自在,就不想去。” 容凛扭捏,此刻的他十足的像一个小孩子。 容臻忍不住呵呵的笑:“这么说,你是说你不去了,也不听媳妇的话,也不想娶我了是吗?” 容凛一听这话,立刻摇头了,态度认真的说道:“臻儿,我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怎么会不想娶你呢,我做梦都想娶你,昨夜我还做梦了,梦到我们成亲了,然后还洞房了呢。” 说到最后,容凛一脸邪魅的笑意,容臻直接的呸了他一口:“色鬼。” “现在别想成婚洞房的事情,现在是你去不去看望宸妃娘娘。” 容臻凶神恶煞的瞪着容凛,容凛迫于恶势力,最后点头:“好吧,我去看看她,不过你要奖赏我,看我这么听你的话。”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红唇,让容臻亲他一下。 容臻一脸邪气的笑,双眸含着秋水,娇媚至极的望着容凛:“那你闭上眼睛,这样看着我,怎么亲啊。” 容凛看她这样,立马心痒痒,依言闭上了眼睛,不过容臻靠近他并没有亲他,而是伸手敲了他一下,不过她刚敲完容凛便抱住了她,然后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想耍我,不过被我逮到了。” 他说完狠狠的吻了容臻一下,然后还在容臻的耳朵吐气如兰的说道:“这是利息,稍后看完宸妃娘娘,我再来吃本金。” 容臻的脸立马红了,翻了一下白眼,这究竟是谁的娘啊。 她这是亏大了,不过好在这家伙同意了,赶紧走吧。 “走,我们去看宸妃娘娘吧。” 容凛和容臻两个人到的时候,椒宸宫的寝宫里,青桐正把十三殿下容离送走,容离不舍的叮咛着宸妃:“宸妃娘娘,你多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你要多吃些,当心点。” “我知道了宸妃娘娘。” 容离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面,容臻听到容离的声音,眼睛亮了一下,想到一件事,贴着容凛的耳朵轻语:“今天我们和宸妃娘娘谈一下,推十三殿下上位的事情,看宸妃娘娘什么意思,看她同不同意让容离当皇帝,若是她一心一意让你当皇帝,这事怕有点麻烦。” 容凛脸色微暗,点了点头:“好,这事我来和她说。” 两个人飘然的进了寝宫,寝宫之中的宸妃一听到动静,便飞快的睁开了眼睛,待到她看到出现的乃是容凛和容臻之后,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本来没什么精神的,此时倒精神十足了,笑望着容凛和容臻,招手示意他们两个过来。 容臻用手戳容凛的后背,示意他对宸妃好一些,别总好像宸妃欠他十八万似的,这是他娘,而且宸妃也不知道他被换到梅妃身边了。 现在她在努力的勉补,她是看出来的。 容凛自然知道容臻的意思,本来冷然的脸色微微的温和一些,两个人一路走到宸妃的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容臻关心的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宸妃摇了摇头,眸中满是喜悦,欣喜的望着自个的儿子,哪怕他不说话,她也高兴,看着他她就觉得自豪,因为自已的儿子才是贤王的骨血,连他的聪明劲都像。 “你们不该过来的。” 虽然儿子过来看她,她挺高兴的,不过眼下是非常时期,他们能不出现,还是不要出现的好,虽然尧景帝把派在她身边监视的高手都撤了出去,不过在这宫里还是小心些为好,因为没人盯着她,可是有人盯着渊儿呢。 宸妃话落,容臻没说话,只斜睨望向容凛,她的手在容凛的手心里掐他,容凛只得缓缓的开口:“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他一句担心,让宸妃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她怔怔的望着他,好久都没有半点的反应,直到容臻担心的声音响起来:“宸妃娘娘你怎么了?” 宸妃嘴角勾出大大的笑花,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死也值了,是的,死也值了。 “谢谢你,渊儿。” 容凛看到她因为自己的一句关心,便激动成这样,心不由自主的柔软下来,她是他的母妃,他希望她好好的活着,因为她活着,就会关心他,而他从小一直渴望母亲的疼爱,虽然这个来得有点迟,但好歹来了,不是吗? 容凛忽地释然了,他笑望向宸妃:“母妃,说什么呢,你不用谢我,我来看你是应当的。” 这下宸妃更不知道说什么了,痴痴的望着容凛,眼里便有泪水流了下来,容臻走过去,拉着宸妃娘娘的手。 “娘娘,你不要伤心,这是高兴的事情。” “我不伤心,我太高兴,我不想哭,可是眼泪它不听使唤。” 宸妃笑得像个孩子,眼泪却滚落而下,容凛看着她,很是心疼,这个人倒底是生养了他的娘,尤其是他不是老皇帝的儿子,他是贤王的儿子,那时候她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生出了他啊,他该感恩才是。 容凛想到这里,终于站起身,走过去,伸出双臂把宸妃和容臻两个人抱在怀里,认真的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容凛这一抱,宸妃呜呜哭得更厉害了,她是因为太激动太高兴了,儿子他对她这么好,老天原来还是厚待她的,感谢老天,感谢儿子。 宸妃哭了一会儿,抬起模糊的泪眼望着容凛:“渊儿,你不会笑话母妃吧。” 容凛摇头:“不会,我永远不会笑话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宸妃唇角勾出美好温柔的笑,这一天是她人生中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了。 容臻看着容凛终于放开了心结,接受了宸妃,心里很替他们母子二人高兴,三个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宸妃便催促容凛和容臻离开。 “你们两个快点走,别让人发现,到时候前功尽弃了。” 容凛放开宸妃,伸手拉了容臻坐到宸妃身前的椅子上,他望着宸妃认真的说道:“母妃,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容臻知道容凛所说的事情,肯定是关于自己不做皇帝,而让容离上位的事情,不知道宸妃娘娘会不会反对,或者说反弹,因为宸妃这么努力,一定是希望自个的儿子上位的,最后却便宜了容离,这只怕换做谁都不高兴。 容臻一想到这些,脸色不自觉的凝重了,宸妃看他们两个人神色有些严肃,看上去很沉重,是什么事?似乎很重要。 “渊儿,你说。” 容凛望向宸妃认真无比的说道:“母妃,我其实并不想当开罗的皇帝。” 宸妃挑了一下眉,然后盯着容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渊儿,你说什么?” 容臻心微沉,不会刚好的母子关系便要闹僵了吧。 看宸妃的神情明显的很震惊。 容凛不像容臻那样的担心,他又神色平常的说道:“母妃,我不想当开罗的皇帝,我只想娶臻儿为妻,我只想快快乐乐的陪她过一辈子。” 容凛说着,伸手握着容臻的手:“若是做了皇帝,就没办法陪臻儿,没办法照顾我们的孩子,所以在妻儿和江山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 这一回宸妃是听清楚了容凛话里的意思,她满脸惊奇的望着容凛,好半天才慢慢的开口:“你和你父王一模一样,他也曾经这样对我说过,你说这话,我以为回到了从前。” 宸妃说到这个,眼睛微微的潮湿,只是那时候,君奕是为了她,而此时自个的儿子是为了别的女人。 不过看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她很高兴。 一个人的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找一个喜欢的人相伴一生,时光会快乐得多,若是找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那就是折磨。 不过宸妃还是不放心,认真的问容凛:“渊儿,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你要知道,若是你想要开罗的皇位,母妃一定会帮你争取到的。” 只要他想要,她拼死也会给他谋来的,现在他却说不要。 这天下男人很少有人不要江山宝座的,很少有人能像君奕,现在又出现一个了吗? 这个人还是她的儿子,其实没人知道,宸妃心底有一个愿望,不是让儿子当上开罗的皇帝,而是让儿子重回贤王府。 贤王府,空寂了多年,该有一个主人。 如果儿子愿意重回贤王府,那么她就真正的知足了。 可是她不敢和儿子说这句话,因为没有人愿意放弃皇帝的身份,而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贤王。 但现在儿子却和她说,他愿意放弃掉江山宝座。 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是高兴是兴奋。 不过她怕儿子以后后悔,所以又认真的问了一遍,。 容凛认真执着的摇头:“不,我不会后悔的,只要有喜欢的人陪我,我就不会后悔的。” “那就好,如若你不想做开罗的皇帝,那么母妃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母妃让你重回贤王府,你可愿意?”宸妃望着容凛。 容凛知道贤王府,乃是九贤王当日的府邸,后来九贤王去世了,皇帝命人封了贤王府,贤王府空置了很多年。 没想到母妃竟然希望他重回贤王府,这个他倒是愿意的,因为那里本来就该是他真正的家。 “母妃,这个儿子可以答应你。” 宸妃一听不由得开心的笑了,她唇角是温柔如水的笑,望着容凛温声说道:“渊儿,我会想办法让你重回贤王府的,即便不能以贤王亲身儿子的身份重回贤王府,我也要把你过继进贤王府,我不会让他绝后的。” 这一刻宸妃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正的圆满了。 渊儿他不想当皇帝,这正合她的意思,因为她认为她的儿子不屑于当这样的皇帝,他该回到贤王府才是。 现在终于如愿了。 宸妃越想越开心,满脸的光彩。 容臻倒是有些呆愣,本来世为事情会比较难办的,没想到宸妃娘娘竟然同意了,还想让容凛过继到贤王府,继承九贤王的府邸。 一切似乎回到了起点似的。 对于这一点,容臻也很满意,她望着宸妃温和的说道:“宸妃娘娘,君渊不愿意做皇帝,你可不可以推十三殿下容离上位,让他做开罗的皇帝。” 容臻说完宸妃望向她,微微的眯起眼睛盯着容臻。 “你和十三殿下的关系特别好,为什么?难道真是因为在什么云岭峰照顾过十三殿下的原因,我感觉不太像,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像姐弟呢。” 宸妃娘娘真相了,容臻和容凛对望了一眼,最后容臻决定把真相告诉宸妃娘娘,要想宸妃娘娘真心相助,就必须让她知道所有的事情。 “宸妃娘娘,其实十三殿下和我就是姐弟,而且他也不是十三殿下,他是开罗的十一殿下容离,我也不是赵府的赵婵,我是大历的前公主容臻。” “什么?” 这下宸妃受惊了,不可思议的望着容臻,然后望向自个的儿子。 “你们,你们胆子太大了。” 饶是宸妃胆大心细,她还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十三殿下竟然不是十三殿下,而是大历的十一殿下容离。 赵婵不是赵府的小姐,竟然是前大历公主容臻。 “你们就不怕这事泄露出去吗,若是泄露出去,你们可全是死罪,混淆皇室血脉,若是被人察觉,可是要万劫不复的。” 宸妃担心极了,只要一想到这事牵扯到自个的儿子,她就提起了一颗心,更别提说帮助十三殿下上位了。 容臻看宸妃心惊,又赶紧的说道:“但事实上我之所以让容离进开罗的皇宫,是因为他并不仅仅是大历十一殿下,他还是开罗的皇子,娘娘可还记得我姑姑长亭公主。” “敏妃?” 宸妃自然是记得敏妃的,好像敏妃是被皇帝暗中给杀了的,这件事她隐约是知道的,但对外却宣布敏妃是暴毙而亡的。 “其实容离是我姑姑的儿子,也就是开罗的十四殿下。” 呼,宸妃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这么曲折,想到君黎小小年纪便有这般遭化,而且竟然还大难不死,这小子是个有福气之人。 容臻望着宸妃,看宸妃不那么忌惮,又接着往下说道:“而且有得道高僧说离儿乃是命定的帝皇星,他将来会成为有道明君,而且娘娘你想,大历被开罗灭掉,现在开罗的人眼里,自认为比大历高一等,处处欺凌着大历的人,而且朝堂上的科举制度也不对大历开放,这样分明是把大历压制着的,人若是被压久了,必然反弹,同样的大历的人骨子里对开罗有一份敌意,就算开罗对大历开放科举制度,只怕大历的人也不愿意参加这样受排挤的科举,但若是容离登位,最后召告天下自己的身份,那么大历人便先从心里舒服了,信任了他,天下才是真正的一统。” 容臻说完,宸妃望着她,眸光里满是温和,她伸手拍拍容臻的手。 “难为你了,既然十三殿下乃是开罗的皇室血统,那也算合理,而且他若上位对你们也挺好的,我想想怎么做?” 宸妃认真的想着,容凛望着宸妃,温和的说道:“母妃,等到除掉宣王,你可以认十三殿下为养子,这样就可以让十三殿下顺利上位。” 宸妃一想,这主意倒不错,同意了,不过她还有一点的担心。 “这事我倒不反对,只是你姑姑为了你,可是牺牲了不少的,所以这件事我要和她说说,看看她怎么说。” 容凛和容臻相视一眼,定国公主做什么了,不会对老皇帝动手脚了吧。 “好。” “今晚我进你姑姑的怡和宫去和她说这件事。” “我们也去。” 容凛和容臻飞快的开口,宸妃同意了,不过催促他们赶快走,同时叮咛他们晚上小心点,还有叮咛容凛,千万要注意那些汤药。 容凛一一答应,然后拉着容臻悄悄的离开了寝宫。 寝宫里,宸妃靠在床上,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她躺在床上都怀疑这是假的,伸手掐了掐自个儿,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痛意,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儿子来看她了,叫她母妃了,儿子还同意过继到贤王府,这一切都好像做梦。 宸妃在寝宫里愉悦的笑着,不过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青桐飞快的禀报:“娘娘,宣王殿下醒了,想见见娘娘。” “他见我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青桐摇头,宸妃本来不想理会他,不过想想自己若是不理会他,那该死的老皇帝又要多疑,所以最后点头:“好,我去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宸妃起身,领着青桐和紫竹两个人一路前往宫中的牢房。 宫中牢房。 宣王君冥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因为被打得太狠了,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废人,虚弱的躺在牢房中的床上,整个人虚弱得说不出话来,闭着眼睛养精神。 可是即便虚弱得说不出话来,脑子却不停的转着,想到自己犯下的错,他的太子之位再也不可能是他的了,不但不是他的了,只怕皇帝还有可能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不能坐义待毙。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 君冥闭着眼睛想着,然后一个大胆的念头滑进了他的脑海里,不如把老皇帝杀了,只要杀了他,自己可以做皇帝了,没错,就是这样。 他一定要当皇帝,他要做皇帝。 君冥的脑子里正在叫嚣,牢房外面的甬道里,有脚步声响起来,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掉头望过去,便看到走过来的正是自己的母妃宸妃。 一看到宸妃,君冥便挣扎着叫道:“母妃,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宸妃示意身侧的侍卫把牢门打开,侍卫有些担心,生怕宣王殿下再咬宸妃娘娘一口,那么他们可就要被皇上给打杀了。 宸妃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温声开花口:“不碍事的,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不会咬我的。” “是,娘娘。” 侍卫打开了牢房的门,退后几步守着,让宸妃娘娘和宣王殿下说话。 宸妃走进了牢房,一直走到宣王的面前,蹲下身望着他:“怎么了,冥儿?” “母妃,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待在牢房里,我不想待在这里。” “冥儿,你放心,等到御医查清楚你的病症,你父皇便会让人放你回宣王府的。” “母妃,你要救我。” 宣王现在能指望的只有宸妃了,只有宸妃有办法让他回宣王府了,若是他回到宣王府,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人杀掉老皇帝。 不让他当太子是吗,那他就直接当皇帝好了。 君冥阴险的笑了起来,不过他需要一个人支持他,帮助他,而且他相信宸妃一定会帮助他的,因为她是他的母妃,她总不至于看着他死吧。 君冥想着,望向宸妃,宸妃望着他点头:“你别着急,等几天,等到皇上的身体好一些了,我就和皇上说,让他放你回宣王府去休养身体。” “母妃,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君冥紧握着宸妃的手,这一次他牢牢的记住一件事,不要再咬宸妃了,一来她是他的母妃,二来,若是他再咬,必死无疑。 所以他强行的忍住了,然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宸妃。 “母妃,父皇他不会再封我为太子了,母妃,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看着儿子错失太子之位吗?” 宸妃痛心的说道:“我不忍心又怎么样,之前和你说了,让你当心让你当心,可是你偏偏不听,还中了小人的歹计,中了这不知道是毒是病的东西,眼下御医虽然给你治着,可是一时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母妃想到这心都要疼死了。” “母妃,你放心,我会治好的,我不会有事的,可是我不甘心远离太子之位,我是太子,我是开罗未来的皇帝,母妃,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 宸妃重重的叹口气:“冥儿啊,你不要想了,你现在病了,不是先治好这病再说吧,等你病好了,说不定你父皇就原谅你了,你就又是开罗的太子了。” “不,他不会的,他不会再让我当开罗的太子了,现在他一定选择了睿王,想让睿王当开罗的太子,我不会把太子之位拱手让给睿王的。” “你不让又能怎么样呢,这事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 “母妃,你帮我,帮我登上帝位怎么样?” 宣王眼里闪过红光,激动的盯着宸妃,宸妃一脸惊吓的望着他:“你是说一一。” “我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我就是开罗的皇帝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把皇位让给别人的,那是我的,我的。” 说到最后竟然歇斯底里,宸妃却脸色变了,飞快的抽出手,瞪着君冥:“你疯了。” 事实上她瞳底满是幽冷的笑,君冥,这一次你将万劫不复了,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第168章 宣王之死 牢房里,宸妃心里冷笑,嘴里却在训斥宣王君冥:“冥儿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话也就是和你母妃说说,说过这一次以后不要再说了,记着不要再说了。” “母妃,你帮我,你帮我。” 宣王紧抱着宸妃的手臂哀求着,宸妃如何会答应他这种事,所以态度坚定的拒绝。 “冥儿,这是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你千万莫要做这种事情,否则你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君冥放开宸妃的手往后一退,眼神阴骜的盯着她:“母妃,难道你让儿臣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上位吗,看着君渊上位成为太子吗,你以为他上位,不会想办法除掉儿子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宣王声泪俱下的责问宸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宸妃,宸妃心痛的看着他,然后摇头:“冥儿,你变了,你怎么这样,太叫母妃失望了。” 她起身脚步艰难的离开了,一路出牢房的门,身后的宣王幽冷的瞪着她,眼神里满是狠意,手指紧握起来,母妃,你不帮我,我也要当太子,我也要当皇帝。 走到门前的宸妃脸上神色如常,只扔下一句话:“我会想办法叫你父皇放你回宣王府静养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样会害了你自个儿的。” 宣王君冥眼里满是狠光,只要能回宣王府就好,只要回了宣王府,他就可以布置夺皇位的计划了,总之,他绝不会把太子之位拱手让人的。 宸妃则已经不理会牢房之中的君冥了,他找死便去吧,她巴不得他找死呢,说实在的君冥是她养大的,她没想到他本性如此丧心病狂,他的骨子里有着萧家人的阴险鄙卑,有着皇帝的心狠手辣,如若他善良一点,正气一点,也许她不忍心下手,因为必竟自己养了他那么久,可是正因为他骨子里的凶残,使得她是从心里讨厌他。 相较于君冥的鄙卑无耻,反倒是自个的儿子长得比较好。 宸妃想到这个,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她没有亲手照顾儿子,但是儿子长得这么好,她还是很满意的。 是夜,宫中各处寂静无声。 定国公主住的怡和宫,寝宫里,有小声的说话声不时的响起来。 宸妃赵芷正和定国公主在说儿子的事情,说到儿子不愿意当皇帝的事情,定国公主一脸的惊讶:“你确定吗?” 这天下人谁不想当皇帝啊,当年自己的九皇兄是个奇芭,难道现在又出了一个。 宸妃望着君莫言:“是真的,我仔细的问了他,他不想当皇帝。” “他若不当皇帝,这皇帝岂不是便宜了别人,何况他不当皇帝,他那么出色,日后登上帝位的人未必不会除他。” “这一点倒不担心,他的意思是推十三殿下上位。” “十三殿下君黎?” 定国公主挑高了眉,宸妃凑到她的身边,把君黎的身世和她小声的嘀咕了一遍,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他是敏妃留下的孩子时。 君莫言的脸上震惊莫名,大历的前十一皇子容离,竟然是敏妃的儿子,开罗的十四殿下,这也太离奇了。 容离那孩子,她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不过她们做了这么多,难道最后真的就是为了推容离上位吗,还是一切都是天意。 正如宸妃所说的,容离乃是帝皇星,一切皆是天意,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开罗的皇宫,还成了开罗皇室的十三殿下。 “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同意君渊不当皇帝吗?” 定国公主想到让容离当皇帝,倒也不反对,也许换一个人她就不会同意了,但是容离的话,她觉得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因为这是她欠大历人的,欠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容离上位,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天下太平的机会。 只是宸妃真的同意吗? 宸妃望着君莫言,温婉的轻笑:“莫言,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我的儿子重回贤王府。” 君莫言忽地笑了起来,伸手握着宸妃的手:“赵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有这个心愿,想让君渊回到贤王府,这样就真正的圆满了。” 宸妃笑了起来,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正在这时,寝宫外面有细微的响声,君莫言冷沉着脸陡的喝道:“什么人?” 容凛在外面轻声的应了:“姑姑,是我。” 一听到容凛的声音,君莫言高兴的朝着外面叫道:“进来吧。” 容凛拉着容臻闪身便进来了,一眼看到寝宫的大床上,君莫言和宸妃两个人笑望着他们。 定国公主看到容凛和容臻进来,立刻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然后她伸手拉着容凛的手问道:“君渊,你真的要放弃开罗皇帝的宝座吗,你真的愿意重回贤王府吗?” 容凛点头:“是的,姑姑,我愿意重回贤王府。” “好孩子,这是你该做的。” 君莫言很欣慰,这一刻她和宸妃两个人真正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她们觉得人生走到这一步算是圆满了。 九皇兄虽然早死了,可是他有儿子,有人继承贤王府,她们就是到地下去,也有脸见他了。 两个人轻笑起来。 容凛和容臻二人也轻笑了起来,看来定国公主并不反对容离上位的事情,这样是皆大欢喜了。 其实容臻并不想容凛上位当什么皇帝,而她也不想当什么皇后,她志不在当皇后,她觉得自己前半生太累了,后半生只想安逸一点,如若做个皇帝,只怕一生都要劳累。 定国公主君莫言笑望向容凛和容臻,沉稳有力的说道:“既然我们大家一致认定十三殿下可以为开罗的皇太子,那么我们就推十三殿下上位吧。” “好。” 几个人说定了这件事,统一了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宸妃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望向容凛和容臻二人说道:“之前宣王君冥见了我,他说要杀皇帝。” 容凛没说话,定国公主倒忍不住笑了起来:“好,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 “我回头求皇上让他回宣王府,只有回宣王府,他才有办法放开手脚的谋逆造反,若是把他关在宫中的牢房里,他想动也动不了。” 宸妃阴狠的说道,容凛和容臻点头,差不多是时候除掉宣王了。 宸妃说了这件事后,催促容凛和容臻两个人赶快走,并叮咛她们以后不要再随便来看望她们,以免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容凛和容臻二人叮咛她们两个人小心些,闪身便离开了。 宸妃和君莫言望着他们两个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宫中,一直笼罩着低气压,尧景帝自从上次被宣王咬过之后,身子就不太好,没什么精神,养了多少日,也不见好,反而是脸色愈发的苍白,人也很瘦弱,没什么精神。 朝中的事情都交由丞相和内阁大学士等人来处理,每日丞相和内阁大学士会把这些事情一一禀报到皇帝的面前,皇帝简单的处理一下便行了。 丞相等人看着皇上的脸色总觉得不大对劲,不就是被宣王咬了一口吗?怎么越养越没精神,越养脸色越不好了。 个个心里有些胆颤,这时候大家更操心太子的继位人选了,可偏偏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没人敢提这件事。 宣王一派的人更不敢说这样的事情了,听说宣王殿下在御医的连番合诊之下,终于查出了病症,是被人下毒了,下的乃是嗜血症,此症素喜嗜血,所以宣王殿下才会变得如此嗜血。 在御医开的汤药之下,宣王殿下已经有起色了,也不吸人血了,精神好多了,而且被皇上下令打得快残废的身子,也逐步的恢复当中。 反倒是睿王殿下,听说上次受了内伤后,身子越来越虚弱,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朝堂上有些精明的主,已经有些明白其中的意味了,只不过谁也不敢说出这桩事。 最后大家全都猜测,既然睿王没把握当什么太子,那么太子之位肯定还会落到宣王的手里。 可是外面的人这样想,却不代表牢里的宣王这样想,宣王现在整天想着的便是老皇帝不可能封他为太子的,他想封的太子人选是睿王,所以他绝不会让他成功的,他不甘心,他要谋反。 听说老皇帝现在精神不太好,这时候正是动手的时候,只要除掉老皇帝,这开罗的江山宝座可就是他的了。 宣王越想越兴奋,眼下他就差一个机会了,一个出宫的机会。 所以宣王悄悄的命小太监带信给宸妃,让她帮他跟皇帝求情,让他出宫去静养。 宸妃并不理会他,把他晾在牢房里,这就等于把他扔在烈火中煎熬一般,等到煎熬得差不多了,他就爆发了,只要他一出去,他就要动手了。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宸妃终于决定帮宣王君冥跟老皇帝求情。 寝宫里,宸妃侍候完老皇帝吃食,扶着老皇帝在大床边靠着,她一脸担心的望着尧景帝:“皇上,你的身体怎么会越来越差呢,可有让御医查一下,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尧景帝没什么精神的摇头:“朕这是操心太多了,所以一生病便精疲力尽的,御医已经查过了,朕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身子亏损太大,所以一时难以复原,没什么大碍,你不要担心。” “是,臣妾多想了。” 宸妃眸光幽幽冷意,不过抬首望向尧景帝后,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尧景帝自然看到了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心知肚明她想说什么,肯定是想替自个的儿子君冥求情。 这些日子尧景帝躺在床上已经冷静了很多,虽然心中恼恨君冥,可是想到自个的儿子很快就只剩下三个人,他便不想再把这个儿子也整死了。 之前他听安生禀报,睿王脸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难看,看来十香髓的毒已经深入他的骨子里了,回天无术了。 这个儿子是没法救了,所以现在他只剩下三个儿子,他不能再让冥儿死了。 不过他是不会让他再做什么太子的。 尧景帝想着望向宸妃:“芷儿,你是不是想让朕放了宣王回宣王府。” 宸妃立刻跪下来:“臣妾该死,皇上恕罪,其实冥儿他不是有故意的,他是被人下了嗜血毒,所以才会嗜血如命的,之前他咬皇上也不是故意的,所以臣妾请皇上饶他一命。” 尧景帝望着下跪着的宸妃,轻声的叹口气后说道:“芷儿,冥儿是朕宠大的孩子,朕其实并不想让他死,看在他也是迫于无奈的份上,朕就放他回宣王府静养。” 宸妃立刻谢恩:“谢皇上,臣妾谢过皇上。” “不过朕要和你说一件事,朕不会立他为东宫太子的,他先是被人利用,已不配为一个太子,后来还咬伤了你和朕,这件事传出去,无疑是有损开罗皇室颜面的,这样的人不配为开罗的皇上,所以朕放他可以,你要让他安份守已,身为朕的儿子,即便是一个王爷,他也会衣食无忧,一生荣宠不断,但若是他再犯一次错,朕一一。” 尧景帝闭上眼睛,阴狠的说道:“朕,绝不轻饶他。” 若不是他是他宠爱的儿子,就是他咬他的时候,他就把他大卸八块了,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饶了他。 宸妃立刻激动的跪下谢恩:“臣妾知道,臣妾会和他说的,若是他再犯,臣妾绝不会再替他说一句话,让皇上为难的。” 尧景帝点头,虚弱的闭上眼睛,唤了安太监进来。 “去,让人把宣王放出来,让他回宣王府静养,告诉他,安份些。” “是,奴才明白了。” 安太监领旨退了出去,尧景帝挥了挥手,宸妃也退了出去。 寝宫外面,宸妃唇角勾出冷笑,让君冥安份些,怎么可能?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子,怎么安份得下来啊。 果然,傍晚的时候,掌管风雷骑的少将军夜瑾悄悄的进宫来禀报。 “娘娘,宣王爷把自己的幕僚召进了宣王府,商量造反的事情,不但如此,他还拉拢本将一起行事,许诺若是成事后,赐封本将为开罗的护国大将军,执掌二十万兵权。” 宸妃冷笑连连,眸光幽暗嗜血,慢慢的开口:“你假意答应他,然后前往宫中悄悄的把这事禀报给皇帝,记着,要小心些不要让他们的人发现这件事。” “是,臣明白了。” 夜瑾闪身便走。 其实宣王从来不知道,夜瑾真正听信的乃是宸妃,并不是他,他看夜瑾和他走得近,还以为自己拉拢了夜瑾,却不知道夜瑾之所以和他走得近,乃是看在宸妃娘娘面子上,现在知道他根本不是宸妃娘娘的儿子,他根本就不可能和他一起行事的。 所以他这一着算是走错了。 夜瑾悄悄的潜进皇帝的寝宫里把此事禀报给了尧景帝,尧景帝震怒不已,本来就身子不大好的人,此刻更是频临昏劂,差点没有吐血死过去。 待到夜瑾离开后。 宸妃也领着人进了寝宫,此时的宸妃满脸的泪水,整个人显得绝望,一点生机都没有。 她跪在尧景帝的面前,一句话都不说,尧景帝望着她,心里大约猜测出一些事情来。 宸妃这样,一定是宣王悄悄的进宫来找她,让她和他密谋行事,他现在倒要看看宸妃是忠于他,还是忠于她的儿子。 尧景帝不动声色,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被宸妃给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芷儿。” 宸妃只管流泪,伤心欲死,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哽咽着开口:“皇上,臣妾该死,请皇上降臣妾死罪吧,臣妾甘愿一死。” 她一跪倒底,伏在地上不起来。 尧景帝望着她,慢慢的挣扎身子,挪到床边,伸手拉她起来:“你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你这么绝望,脸色这么难看。” 宸妃望着尧景帝喘息着,咬牙说道:“皇上,是冥儿他,他一一。” “他怎么了?” 尧景帝盯着宸妃,宸妃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来,最后一咬牙说道:“冥儿他竟然想想杀皇上。” 她说完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似的,往地上倒去。 尧景帝立刻心疼了,他挣扎着下地,扶起宸妃到一边坐下来,然后伸手倒了一杯水给宸妃。 此时的他不是不愤怒,而是愤怒的劲头过去了,现在他冷静了下来。 那个孽子想杀他,他做梦吧,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饶过他的,他要杀了他,他那么疼他,他竟然还想杀他。 这样的人如何留得,亏得他之前还想着留他一条性命,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可是他是怎么对待他的,这刚一出宫便密谋造反,好,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尧景帝愤恨异常的想着,不过望向宸妃的时候,心里又心疼起宸妃来,伸手握着宸妃的手。 “芷儿,是朕对不起你,你放心,没了冥儿,朕会另外补偿一个儿子给你的。” 就在刚才,尧景帝看到宸妃说出了君冥要杀他的事情,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到杀了君冥,他便把没有母亲的十三殿下过继给她,这样即便没有了君冥,她膝下也不是没有孩子。 宸妃只管摇头:“皇上,是臣妾对不起你,臣妾甘愿一死。” 她说着起身便欲往寝宫的柱子上撞去,尧景帝赶紧的抱住她:“好了,芷儿,没事了,很快便会没事的。” 尧景帝说完,宸妃拼命的摇头,痛哭不已,然后便昏在了尧景帝的怀里。 尧景帝虽然想照顾她,无奈自己身体也没什么力气,所以他便吩咐青桐和紫竹把她们家的娘娘带回椒宸宫,同时他还派了安太监领着几名太监去看顾宸妃娘娘,不要让宸妃娘娘出什么事。 而另一方面,尧景帝又在宫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捉宣王君冥。 宣王君冥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他得到了夜瑾的同意后,立刻把宫里自己以前安插的宫女太监悄悄的给换了上去,然后又把自己早先安插进去的侍卫给换了上去,这些年他不是没防老皇帝,早就做好了最后的退路,现在不得不走最后一条道了,成王败寇,成则成为开罗的皇帝,败则不过是死路一条,不过看自己一路行下来,每一步都顺风顺水的,很显然老天也是偏坦他的,想让他做开罗的老皇帝的,君冥想到这个很有些得意,而且他不但有自己的人,还有天山一族的人帮忙,他和慕容灵仙商量了之后,慕容灵仙派出了四大长老来帮助他成事,他相信有他们在,一定会成功的。 君冥想到了尧景帝时,脸上没有半点的迟疑之色,反而有一股恨意,同时他恨的还有萧墨,这个该死的混帐,竟然胆敢给他下嗜血毒,先前他出宫的时候,本来想收拾他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见了,分明是猜到他知道了,所以逃了。 不过等到他登上开罗的皇位时,一定会对萧家斩草除根的,萧墨,他绝不会留他的。 君冥阴狠的想着。 二月十八夜,天空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宣王君冥领着自己的手下,以及天山一族的人悄悄一路潜进皇宫,直奔尧景帝所住的地方,而夜瑾则领着奔雷骑的兵将埋伏在皇宫外围,若是宫里有什么动静,他立刻领兵包围皇宫,把宫中所有胆敢反对他的铲除掉,第二天一早,他就会登基成为开罗的皇帝,君冥想像得十分的美好。 是夜。整个皇宫,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沉睡中,似乎并不知道这一夜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君冥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轻笑出声:“天助我也。” 他领着数名手下,以及朝中的几名大臣,一路闯进了皇帝的寝宫。 寝宫里的尧景帝并没有睡着,他一直在等,等着君冥的出现,不过一直没有看到他动手,他心里还有着最后一丝的幻想,也许君冥在最后的关头放弃了这样的计划,不打算杀他这个父皇了。 虽然他很愤怒恼火,可是还是不想这个儿子死。 只是没想到,这一夜他还是来了。 尧景帝听到寝宫外面传来的厮杀动静,便知道有太监被这个孽子给杀了。 今夜当值的乃是安太监,安太监被宣王殿下以及几名朝臣给一路逼进了皇宫,他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恐的说道:“宣王殿下,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宣王君冥手里提着一把长剑,长剑之上还滴着血,那上面是太监的血,他一路提着长剑,直奔寝宫而来,听到安太监的问话,冷笑出声:“你说本王做什么?” 寝宫里,尧景帝已经醒了过来,睁开一双赤红的瞳眸望着从寝宫外面冲进来的宣王君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如若今日谋逆的不是宣王,他不会如此伤心,因为他对这个儿子是真心实意疼着的,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提着长剑来杀他。 哈哈,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吗? 尧景帝从床上一跃而起,怒指着从寝宫门外奔进来的宣王君冥:“孽畜,你想干什么?” 君冥提着长剑奔进来,看到怒目相向的尧景帝,心里一瞬间多少有些心惊,不过很快坦然,望着尧景帝徐徐的跪下来,同时跪下来的还有他身后随行的几名官员,本来宣王一派的人很多,不过因为最近宣王所行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并没有参与宣王一派的谋逆之事。 所以这次来的只是朝中的几名官员,还是几名素来不得宠的官员,幻想着能跟着宣王殿下立下不世之功,待到宣王登位,他们能一跃而成为人上人。 这几名朝臣看宣王跪下,也纷纷的跪了下来。 宣王沉声开口:“父皇,儿臣请父皇下旨,册封儿臣为开罗的新帝,父皇请放心,儿臣绝不会亏待父皇的,一定会让父皇和母妃安心的养老。” “呸,孽畜,你干出这等谋逆之事,你以为朕会容了你,会把开罗的江山交到你这么一个人手上吗?你别做梦了。” “父皇,请别叫儿臣为难,儿臣不想伤了父皇。” 君冥话落,几名朝臣异口同声的说道:“请皇上下旨,册封宣王为开罗的新帝。” 尧景帝听到这几个家伙的话,脸色青黑,指着他们便大骂:“你们这些混帐东西,以为跟着宣王殿下便能混个从龙之功吗?却不知你们今日之举,会害得你们各家满门抄斩,九族尽灭。” 此言一出,几个人脸色俱变,面面相觑,头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流。 宣王一听都到这种时候了,尧景帝竟然油盐不进,不由得怒从心来,他本来想看着他以往曾经宠爱他的份上,饶过他一命的,现在他竟然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宣王想着,提着长剑缓缓的站起身,双瞳血红的盯着对面的尧景帝:“既然父皇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儿臣翻脸了。” 他说完,提着长剑便往前走,尧景帝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冷声:“你个丧尽天良,泯灭人心的家伙,这是打算连自个的父皇也杀吗,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朕吗?” 君冥脸色冷冷:“父皇你还是认命吧,这整个皇宫都是我安插下来的人,你要想活命,只有下旨册封我为开罗的新帝,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活命,否则你别怪儿子心狠。” 他说完往前走,尧景帝迅速的往后撤,随着他的撤退,他陡的朝着身后的半空叫了起来:“来人,把谋逆欺上的逆贼给朕拿下。” 尧景帝的命令一下,寝宫外面忽地有人闪身窜了进来,眨眼间数道身影窜了进来,左右的包围住了尧景帝,同时在寝宫外面,还响起了尖锐的大叫声:“宣王谋反了,宣王殿下要杀皇上了。” “不好了,宣王殿下要杀皇上了,抓人啊。” 寝宫里,宣王君冥脸色黑沉,周身的戾气,死死的盯住尧景帝,他迅速的想着,这人是早就安排好了局等着他吗,他怎么会知道他要造反,怎么会知道他要谋逆,究竟怎么回事? 宣王的脑子一团乱,不过这时候他下意识的动作是杀,杀,杀,不杀今日他必死无疑,虽然老家伙安排了人手,可是他带来的人也不少,成王财寇,若是他赢了,杀了老皇帝,他就是开罗的新帝,在历史上,多少皇帝杀君夺位,最后都稳固了江山,他有什么不能做的,所以宣王朝着身后的手下命令:“杀,杀掉皇帝,本王给你们记大功,每人都封王拜候/。” 宣王身后的手下以及朝中的几名臣子,听了这话,早双眼放光了,他们等的就是这机会。 不成功便成仁,反正他们全无退路了,所以宣王身后的人大喊大叫,不停的吼叫:“杀,杀了老皇帝,杀了他,我们就成功了。” 所有人往前冲,老皇帝身后的人也冲了进来,双双杀成一团,寝宫外面,甚至于整个皇宫也陷入了杀戳之中,个个厮杀到一起,火光冲天中,照亮了半边的京城,几乎没用多长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宣王领人杀进了皇宫,要杀掉皇上,谋夺皇位。 宫门外,夜瑾带着风雷骑一路杀进了皇宫,但凡叛变的侍卫没有一个放过的,一路行来,血流成河,断肢残臂的铺满了一地,一路杀进了皇帝的宫殿。 整个皇宫都陷入了血海之中,一目望去,满目残红。 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了宣王谋逆杀皇帝的事情,个个脸色变了,不过胆小的谁也不敢出来,胆大的如宸妃想冲出来,可惜被安太监领着人拦住了,因为皇上有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宸妃娘娘出去,以免宸妃娘娘受伤。 宸妃最后冲不出去,却昏死了过去。 老皇帝住的寝宫里,宣王一党的人本来占了上风的,不过最后的关头,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忽地调转风头,围困了宣王君冥,乘乱控制住了宣王殿下,所以这场谋逆的事情,最后以宣王被控制而告终。 寝宫里,宣王难以置信的瞪着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咬牙切齿的咀咒道:“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们说好与我一起成事的。” 四大长老为首的大长老端木宵冷冷一笑,冰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们会听命你的命令行事吗,我们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罢了。” 事实上四大长老本意是想帮宣王成事的,但这四人武功高于常人,听力也高于常人,所以在夜瑾领着人攻进宫门,一路杀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知道,这一回宣王成不了事了。 既然宣王成不了事,他们能陪着他死吗,所以不如生擒了宣王,假意是为了帮助尧景帝抓捕住宣王的,这样这场谋逆案中,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大长老的话一落,宣王君冥赤红着眼睛,咬牙怒吼:“端木宵,你竟然胆敢这样对我,你该死。” “我们岂会弃皇上而帮你,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只是为了给你当头一击罢了。” “是啊,你以为你是谁啊,竟然命令我们行事,真正可笑。” 这些人一人一句,宣王睚眦欲裂,双瞳血一样的红,狠声叫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呵,王爷还是想想眼面前怎么办吧?” 四长老提醒宣王君冥,君冥才意识到眼面前发生了什么事,他被四大长老给控制住了,那么父皇他会不会杀了他。 君冥掉头望过来,便看到老皇帝慢慢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很沉重,他走到宣王君冥的面前,捡起宣王先前扔在地上的那把染血的长剑,他面容狰狞而扭曲,怪异的笑起来,尖锐的开口:“朕的好儿子啊,不亏朕这么多年疼你啊,你竟然拿剑想杀了父皇,好本事,好本事啊。” 君冥看着这样的尧景帝,忽地害怕起来,他不会杀了他吧,不要啊。 这时候君冥顾不得再想别的,只一径的求饶:“父皇,我错了,你饶过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离开京城,我永世不回京,我去守皇陵,怎么样都好,只求你放我一条命。” 尧景帝凄凉的笑:“就在先前朕放你出宫时,还和你母妃说,虽然你不能当太子,但是朕会许你一世荣宠无忧,快乐一生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吗,拿剑冲进皇宫来杀朕,哈哈。” 尧景帝笑,他笑完之后忽地怒喝:“朕这是养了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朕这是眼瞎了啊。” 他说完陡的望向君冥,瞳眸之中闪出浓浓的杀气。 宣王君冥完全的被吓住了,尖叫起来:“父皇,你饶过我吧,饶我一次吧,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可惜尧景帝已经再也不可能给他机会了,他提起长剑,一剑便朝着君冥狠狠的刺了过去,不但刺了进去,还狠狠的往前捅去,本来抓住君冥的两个长老赶紧的松手,尧景帝捅着君冥一路往前,直到把他抵到了寝宫的墙边,他尤不死心的狠狠的捅了几下,可见他此刻心中有多么的憎恨君冥。 君冥低头望着面前的剑,只觉得整个身子被撕裂了一般的痛,他痛苦的抬头,脸色扭曲,嘴角鲜血直流,他挣扎着挣扎着开口:“父皇,我一一。” 他想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他再也说不出来了,头一垂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寝宫里尧景帝呆望着他,周身的虚软,再也站不住了,身子一软直接的昏倒了过去。 寝宫里,有侍卫闪身朝外面急唤:“来人,立刻宣御医过来,皇上昏倒了,皇上他昏倒了。” 整个宫殿一团忙碌,而外面夜瑾带着风雷骑的兵将把宣王安插在宫里的侍卫一个个的给清除掉了。 这一晚整个皇宫里都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唯有容凛和容臻二人看了一场戏,两个人躲在了尧景帝寝宫外面的一棵大树上,远远的瞧着热闹,容凛抱着容臻,不时的亲亲,吃吃容臻的嫩豆腐,再津津有味的看着,直到尧景帝杀掉了宣王,自个也昏迷了过去。 容凛才打了一个哈欠,兴趣缺缺的开口:“戏看完了,回去睡觉。” “走。” 两个人闪身便走了,回关睢宫去休息了。 皇宫的冷宫,幽幽灯光笼罩着狭小的陋室,一张破旧的大床上,此时睡着一人,十分的安静。 不过这份安静很快被人打破了,几道身影如幽灵似的冲了进来,直冲向床前的女人,其中有人手脚俐落的把手里的药灌进了那本来睡得好好的女人的嘴里。 这女人挣扎了一会儿,不过一会儿便不动了,她抬眸,眸光不再混浊,而是清澈的,她飞快的掉头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最后蹙眉望向对面的女子,好半天一声不吭。 宸妃望着对面的女子,罪妃梅妃。 此时的梅妃已经完全的醒过了神来,不过她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所以木愣愣的望着对面的宸妃。 “宸妃,这里是哪里,你想干什么?” “这里是冷宫,你萧家所有人被斩,皇上顾念你的情意,所以只杀了萧家的人,没有杀你,只不过把你打进冷宫来了。” 梅妃说完忽地想到什么似的盯着宸妃:“你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她望着宸妃,忽地觉得眼面前的女人很可怕,她和儿子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所以她认输她求饶还不行吗? “宸妃,是我错了,是我该死,我不该对睿王爷不好,我忏悔,你打我杀我骂我,我都无怨无悔,只求你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生路吗?是你不给自己留生路的,如若当初你对我儿子好一些,我就不会舍得对宣王下手,必竟他是我带大的。” 宸妃轻笑,眼神倒底有些落寞,她又不是无血无肉的冷血人,她那么疼君冥,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对他倾注感情,可是到头来,他却不是她的儿子,尤其是自己的儿子过得那么痛苦。 所以她的那一点心疼便化为乌有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一切都结束了。” 宸妃轻描淡写的说道,梅妃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望着宸妃尖叫起来:“你说,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宸妃望着她,慢吞吞的说道:“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他带兵闯进皇宫,企图谋夺皇上的宝座,后来被皇上一剑刺死了。” 宸妃说完冷笑着望向梅妃。/ 梅妃整个人呆了,周身僵了,一动都动不了,最后所有的力气都化为一道有力的嘶喊:“不,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自个的儿子会做这样事,她不相信儿子被皇上亲手杀死了。 不,这不是真的,她那么期待,那么喜爱的儿子竟然被皇上杀掉了。 “不,不是真的。” 宸妃慢慢的起身往外走去:“若是你愿意自欺其人,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 身后梅妃死死的盯着宸妃,她知道宸妃这个人是从来说假话的,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梅妃咬牙嘴里满是血腥味,她像一只野兽一般的低吼起来:“是你,赵芷,一定是你让我儿子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宸妃忽地停在门口:“那你后悔了吗?后悔那样对我儿子了吗?” 梅妃尖吼:“我后悔了,我后悔不该把儿子换到你的身边,赵芷,你杀了我的儿子,你和你的儿子也会不得好死的,我咀咒你们,我咀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她说完陡的拼足了力气,往一边的墙上撞去,碰的一声响,血迹溅满了整个墙壁,那里就像开了一朵鲜艳惊心触目的诡异花朵。 ------题外话------ 一下子写死两个人,求表扬下……。 ☆、第169章 母子永别 尧景帝杀死了宣王后,尤不死心,还下旨宣王乃是罪身,不得葬入皇陵,只随便找个地方葬了,这还是尧景帝想到宸妃所以顾念的一点情份,要不然他都想下旨把这人扔到乱坟岗去了。 宣王死后,尧景帝下旨清整朝堂,一时间满朝堂的动荡,这一次的动荡,完全不同于萧家之前的清洗,之前只是小面积的清洗,而这一次的清洗却是大面积的,朝堂上有一半的朝官都受到了影响,或贬或抓或斩,刑部是目前最忙碌的衙门,每天都进进出出的很多人,几乎每天都有朝官入狱,每天都有人被斩。 别说开罗的京都,就是民间也受到了这些影响,整个开罗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睿王容凛的病越来越不好,最后尧景帝下旨,让睿王回府静养。 睿王容凛和容臻等人终于顺利的从宫中回了睿王府。 而宫里,尧景帝也发现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他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什么精神,整个虚弱得好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说几句话便喘气,动一下便冒汗,这绝对不正常。 所以尧景帝下旨,让御医院的全体的御医都来给他诊脉,帮他查究竟怎么了?他这是生了什么病,还是怎么了? 御医合诊了三天三夜,最后确认皇上被人下了毒,而且还不是一种毒,是两种毒,一种是十香髓,另外一种却是星云散,这两种药前一种是慢性药物,让人不知不觉可以中毒的,后一种却是让人软筋软骨浑身没有力气的,两种药都有一个特点,不易让人发现,但是这两种药都是宫中的秘药,寻常人是拿不到的。 首辅御医禀报给尧景帝的时候,尧景帝的脸色难看异常,周身的戾气,恨不得把身边所有人都杀了。 他是皇帝,他是开罗的皇帝,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动用这两种秘药来致他于死地,很显然的这是宫里的人动手脚的,是他身边的人才可以动的手脚。 谁?是谁要杀他。 尧景帝望着安太监,几乎是尖叫着下的命令:“去查,立刻去查是谁动了宫廷的秘药,给朕下了这两种毒。” “是,皇上。” 安太监的脸色变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在宫里给皇帝下这种药,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胆识啊。 安太监人刚走到寝宫,便看到寝宫外面有人走了进来,一步一步,优雅至极,唇角是温和的笑意,好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胜利女王一般。 安太监看着她,不由得不安,不过依旧恭敬的唤了一声:“见过定国公主。” 定国公主君莫言长长的水袖轻轻拂过,理也不理安太监,她一路走进了尧景帝的寝宫,徐徐的跪下来,抬眸望着大床上虚弱无力,好像得了大病的尧景帝,不卑不亢的开口:“皇兄不要让人去查了,你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她在下这种毒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出来坦承这件事,就是不想再牵连到别的人,尤其是若让老皇帝去查的话,查到宸妃的什么事怎么办,这么多年,宸妃的一举一动,在宫中不代表一点破绽都没有,所以她一听到他让御医合诊,便知道这事遮不住了,所以她主动过来揽了这事。 不就是一死吗,一死又何防。 君莫言幽幽轻笑,抬眸盯上大床上的尧景帝,唇角笑意更深,她死吗,她死一定要拉他一起死,因为只有这样的祸害死了,剩下的人才可以安全的活着,她的儿子女儿也可以安全的活着。 大床上的尧景帝此时完全的疯狂了,他想来想去,怀疑来怀疑去,个个都怀疑到了,甚至于连宸妃都怀疑到了,可是他没想到给他下毒的竟然是自个的亲妹妹君莫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给朕下毒。” 尧景帝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起来。 君莫言哈哈大笑起来,盯着他:“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过得生不如死,这是拜谁所赐的,当年我生了儿子,我不敢让你们知道我生的儿子,因为若是知道我生了儿子,你一定会派人残忍的杀害我儿子的,所以我动了心计把他换到了秦王府,我的苦又有谁知道。” 她想到那些痛苦的岁月,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看自个的儿子叫别人母亲,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痛啊,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 “我身为公主,这是我的使命,我认了,大历被灭前,你派人接我回国,我很高兴,以为你终于有一点兄妹之情,我虽然痛恨你,但是却不打算做什么,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接我回国,是因为不放心我那个躲在民间的儿子,你生怕我儿子谋逆造反,你接我回国,只是为了抓住我的儿子,杀了他,还有我的女儿,她那么小你竟然不放过。” 君莫言说到最后,眼神荒凉的望着床上的尧景帝:“你是个人吗?你是禽畜不如的东西,你杀宣王的时候,骂他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其实我要告诉你,他和你一模一样,他确确实实是你的儿子,他身上有的东西,你都有,你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恶心令人作呕的东西。” “所以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杀你,我生病进宫,就是为了给你下药,宫廷有秘药这事我是知道的,我怕一种药毒不死你,也怕一种药轻易被御医解了,所以我选择了两种慢性毒药,现在即便御医查出了这两种毒,可是却没有同时解两种毒的药,所以你等死吧。” 说到最后,君莫言畅快的大笑起来,疯子似的大笑。 大床上的尧景帝如小兽似的喘息着,挣扎着,他愤怒抓狂,恨不得一剑杀了君莫言,可是那样的死,他不甘心,太便宜她了,他要把她千万万剐,不,在千刀万剐之前,他要先让她把所有的刑法都受一遍。 尧景帝心里如列火燃烧一般,无数个咆哮的声音在心中大喊,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挣扎着支撑起身子,一只手使命的拍着床沿,朝着君莫言大骂:“贱人,你个贱人,朕不会放过你的,朕不会让你轻松的死的。” 尧景帝话刚落,还没有来得及唤人把君莫言带下去,寝宫外面,有人冲了进来,直奔君莫言的身前,上手便捶君莫言,尖叫连连。 “君莫言,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皇上呢,皇上他是你的皇兄啊,你为什么要害皇上啊,皇上他很疼你的啊,你一回来他就赐封你为定国公主,又赐你华丽的府邸,你为什么这样对待他。” 宸妃撕心裂肺的痛哭,痛苦极了。 这一次她的痛苦是真的,当然她这痛苦并不是为了尧景帝,是为了定国公主君莫言,她知道莫言这一次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而她站出来就是怕老皇帝查到她的头上,所以她提前一步站了出来,这样就可以保全住了她。 宸妃想到这个,哭得更伤心了,心痛得快要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们,她们究竟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落得这样的下场,而这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却不死。 她不会让他好死的,绝不会,宸妃紧紧的握着手。 本来她不打算过份的为难尧景帝,因为人死了就死了,何必让他难受呢,可是看到莫言所受的苦楚,她决定了,一定要让这该死的罪魅祸首死不瞑目,对,她要让他死不瞑目,临死的时候,她一定要告诉,睿王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是她的儿子,而她的儿子是不会死,他会活得好好的,不但如此,他还会重回贤王府,所以她才是最大的赢家,贤王才是最大的赢家,即便他死了,可是他的精神,他的人不灭。 宸妃想着哭得更伤心了。 君莫言陡的用力一把推开了宸妃,指着宸妃尖叫:“你个水性扬花的东西,滚,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该早早就死的,当初你就不该进宫,你就该自刎谢罪,你怎么能有脸活到现在呢,还享受着他的宠爱这么多年,你到九泉之下,你确定有脸见我九皇兄吗?” 寝宫里,尧景帝听着君莫言的话,眼神赤红得像染了血一般,咬牙怒吼:“来人,把这贱人给拉下去给我打,重重的打,牢中所有的刑法都让她承受一遍。” 君莫言陡的去咬嘴里的毒,她在嘴里藏了一颗毒药,只要咬破就可以顺利的死了。 但是尧景帝一直盯着她,一看她有动静,便吼叫起来:“拦住她,别让她死了。” 安太监一动,奔了过去,掐住君莫言的下颌,让她动弹不得,同时一伸手点了君莫言的穴道,她动也动不了。 尧景帝望着君莫言,瞳眸如蛇瞳一般的阴狠残酷,他咬牙下命令:“把她带下去,每天大刑侍候,不准把她打死了,要一天天的折磨她。” 听到他这样的话,宸妃只觉得一颗心被巨轮碾压过一般的痛,她无比痛心的哭着,泪眼模糊的看着君莫言被安太监给带了下去。 她想回身和尧景帝拼命,可是她知道,若是现在她和尧景帝拼命,那么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都如泡影,而且莫言所做的全都牺牲了。 尧景帝让人把君莫言带下去狠狠的折磨,就是这样还觉得不甘心,又唤了手下侍卫进来。 “去定国公主府给朕把小郡主抓进宫里来。” “是,皇上。” 侍卫闪身奔了出去,对于这一点宸妃倒是不担心,她知道莫言的女儿心菱早就被她藏起来了,她是不会有事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进宫/。 寝宫里,尧景帝下完了最后的命令,一口气接不下来,直接的昏倒在床上,他昏迷前听到床衅前宸妃尖叫声响起:“皇上,你怎么样了,皇上。” “御医呢,快,替皇上解毒,马上替皇上解毒。” 这样的话,使得尧景帝在最后的一丝意识里,认识一件事,这所有人里面,只有宸妃才是真正的知心人,真正心疼他的人,真正可靠的人。 所以自己绝不能亏待了他,而且自己中毒了,究竟能不能解毒还不知道,所以他要尽快立太子,把朝政上的事情先交到宸妃和朝中的重要大臣手里。 尧景帝最后陷入了昏迷,待到他昏迷之后,宫里的御医立刻开始动手替尧景帝制解药,可是十香髓和星云散两种毒的毒性虽说大致有些像,可是这两种毒又在皇上的体内滋生出另外一种毒素来,这样一来,他体内便有三种毒,而三种毒还是汇合在一起的,这样的毒让他们出手完全的替皇帝解掉了,几乎不可能,他们能做的便是用药物克制着毒性的漫延,不让它们发展的那么快。 当然这一点御医们是绝不敢告诉皇帝的,他们只敢说正在努力的制解药呢。 不过尧景帝虽然中毒,接二连三的昏迷,可是人却不笨,岂会不知道御医是推搪词,他们根本没有制出解药,能做的就是拖延他的寿命罢了。 一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就要被人毒死了,尧景帝的心里燃烧着汹汹的火焰,每天都要命令安太监把定国公主君莫言给带上来给他看看。 定国公主君莫言被大刑轮番的侍候,整个人完全不像一个人,周身上下完全没有好的地方,不过饶是这样,她也是咬牙紧闭着嘴,不交出宸妃来,也不说任何事情。 她只是痛苦的承受着,而这期间,侍卫进了定国公主府后,发现小郡主早就不见了,定国公主府里,根本没有小郡主的下落,侍卫把这事禀报给尧景帝后,他又是一番雷霆震怒,命人严刑逼问定国公主小郡主的下落,可惜君莫言死死的不开口。 这一段时间,最受折磨的除了定国公主外,就是宸妃,每次看到君莫言如血人似的被带上来,她的心脏就被人撕裂了一次,有一次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真想冲过去把她太监的手里给抢下来,可是君莫言却恶狠狠的叫起来:“贱人,我要去地下见我九皇兄了,你就是死也没有资格见我九皇兄。” 她这是狠狠的提醒宸妃,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冲动行事。 尧景帝听到君莫言的话,更是火冒三丈,立刻命令安太监:“把她带下去,打,这一次给我再用酷刑,就不信她的骨头有这么硬。” 待到安太监把人带下去后,他伸手拉着宸妃的手,虚弱的开口:“芷儿,不要理会那个贱人,那贱人是个疯子。” “皇上,我不会的,只是皇上的身体,臣妾一想到这个就要担心死了。” 尧景帝听到宸妃的话,更是周身的无力,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的消耗掉了,生命正慢慢的远离了他,他很害怕,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 看来他不得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尧景帝立刻唤来安太监,把朝中的重要大臣带进宫里来。 丞相贺雷,张御吏,内阁大学士,文昌候爷,靖江候爷,骁骑将军夜瑾,还有六部尚书等人,都被皇上给宣进了宫。 寝宫里挤满了人,尧景帝当着众臣的面下命令:“把十三殿下带过来。” 十三殿下容离被常广常太监从宫中带过来,尧景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从即日起十三殿下为宸妃之子,赐封为太子。” 此言一下,寝宫内众人一怔,不过最后似乎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所以飞快的跪下磕头:“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岁容离,面容俊秀,举手投足不卑不亢,周身上下气度从容,虽然只有九岁,可是已风华初现,他眼露睿光,幽幽一扫,抬手免了众臣的礼:“众位大人请起吧。” 待到让众位大人起来,十三殿下又转身去望寝宫大床上的尧景帝,他轻轻的一撩袍摆优雅的跪下:“儿臣谢过父皇,谢父皇的圣恩。” 尧景帝望着这个只有九岁的儿子,看着他进退得当的神态,还有那不卑不亢应对得当的姿势,忽地便笑了起来,看来这一回自己没有选错,十三殿下才是开罗真正的皇位人选,一切是这样的水到渠成,他才是命定的太子啊,而且看他小小的年纪,却极具慧根,将来成就定然不凡。 尧景帝想着又下了一道圣旨:“即日起,朝中之事由丞相,内阁大学士,骁骑将军共同协助太子处理。” 丞相贺雷,内阁大学士杜奂,骁骑将军夜瑾飞快的出列应声:“臣等遵旨。” 寝宫里,众臣看皇上虚弱不堪的神容,不由得齐齐的叫出了声:“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尧景帝说了这么多的话,根本没有能力再说别的话,直接一口气昏迷了过去。 宸妃立刻下命令:“各位大人出去吧,让皇上静养吧。” “是,宸妃娘娘。” 众人对于宸妃分外的恭敬,因为十三殿下过到了宸妃的名下,现在他又被皇上赐封为开罗的太子,那么宸妃最后就是当朝的太后娘娘,他们如何敢对太后娘娘不敬,所以此刻众人对宸妃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待到众人退下去后,寝宫里只剩下太子和宸妃两个人。 太子容离上前一步拜宸妃:“儿臣见过母妃。” 宸妃伸手扶他起来:“好孩子,以后你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 “是,儿臣会的。” 容离沉稳的点头,然后慢慢的转身望向床上的老皇帝,他对老皇帝并不喜欢,甚至于很讨厌,不过现在他是太子了,所以有些事即便不喜欢也不要让人看出来,这是姐姐和他说过的。所以身为太子,他要让天下人看到,他是一个有孝心的太子,所以容离缓缓的开口:“母妃,儿臣可以留下来守着父皇吗?” “好,你留下吧。” 宸妃满意的笑,看来容离真的是天生的帝皇,命中注定开罗的皇帝,这前面所有人所做的似乎都是为了给他做嫁衣,而他也十分的聪明。 宸妃退出了寝宫,把空间留给了容离。 这是太子上位做的第一件事,留下来侍候皇上,相信民间很快就会知道,太子是一个有孝心的太子。 此时的宸妃已经完全的松下了一口气,老皇帝下了旨意,赐封了十三殿下为太子,还把十三殿下过继给了她,那么她就是开罗未来的太后了,后面的事情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宸妃想到了定国公主君莫言,心里疼得不得了。 她立刻唤出自己的手下,前往睿王府替她送一封信。 这信是送给睿王容凛的,让容凛立刻想办法找到定国公主之子,公主此刻最大的心愿,只怕就是想见见自个的儿子,宸妃知道,她完全有办法可以死,但她不死,某一个程度来说,她心中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见见自已的儿子。 而她绝不能让她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所以她才会让容凛立刻把她的儿子找出来。 当然宸妃并不知道,定国公主的儿子秦灏,一直都在开罗的京城之中。 容凛接到了母妃的密信,立刻带着人进了赵府。 赵府内,容臻正准备休息,没想到却看到容凛过来,她这刚从睿王府回来没多长时间,容凛就过来了,这是有多想念她啊。 不过她抬首望向容凛的时候,却发现容凛脸色特别的难看,而且整个人很愤怒:“怎么了?” “我姑姑定国公主出事了,老皇帝发现有人给他下药了,姑姑便站出来说药是她下的,结果老皇帝命人把她抓起来,每天严刑拷打她,折磨她,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容臻一听,脸色立马幽暗阴沉:“怎么到现在才有人把信送过来。” “宫里眼下的形势很紧张,老皇帝因为自己被人下毒的事情,把自己的手下全都调派了起来,监视住宫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母妃根本不敢随便动,以免前功尽弃,正因为这样,所以姑姑被抓的事情,外面暂时没人知道。” “那宸妃娘娘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进宫去救她吗?” 容凛摇头:“母妃说没办法救,牢房外面,隐藏着不少的高手,老皇帝怀疑定国公主背后还有什么人,所以想一锅端了,根本没办法救她,她送信来睿王府,就是想让我找到她的儿子,让她能最后见一面自己的儿子,若是找到她的儿子,便带他进宫去,她会想办法把她儿子送进秘牢里去。” “秦灏?” 容臻长眉挑了起来,之前秦灏还来看望他了,他这前脚刚走啊。 “走,我去叫他。” 容臻闪身便走,容凛紧跟着她,两个人直奔容臻的院子外面,他们刚滑出去,便看到一道身影飘然的纵向前方,那身影分明是秦灏,容臻一看到秦灏的身影,便知道他定是听到了容凛的话,不由得朝着前面的秦灏叫起来:“站住。” 可惜秦灏脚步不停,如劲风一般的狂奔而去,容臻的唤声并没有让他停了下来。 容凛拉着容臻施展了轻功,很快追上他了,离得一段距离的时候,容臻气狠狠的唤道:“秦灏,你倒底站不站住。你个胆小鬼,你这样还是我哥吗,若是你再不站住,从此后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没你这样的哥。” 这句话倒底让秦灏站住了,他回首望向身后的容凛和容臻,瞳眸一片漆黑,幽深不见底,夜风中,长袍簌簌生响,他幽冷的声音响起来:“容臻,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不会去见她的,她是死是活不干我的事。” “秦灏,我一直以为你虽然洒脱不羁,玩世不恭,但是心却不坏,没想到你心肠这么硬这么狠,她是你娘,即便她做得不好,可是她生了你,为了这生育一场的恩情,你是不是该去见她一面。” “她都快要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硬挺着,有意思吗?” “好,你走吧,只当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要来保护我了,如若说我这个妹妹你都心疼,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她一些呢,她是你娘亲,亲娘,如若她死了,这世上你再也没有亲娘了。” 容臻咆哮完,盯着前面的秦灏,夜色之下,秦灏周身拢着戾气,阴冷的瞪着容臻,待到容臻说完,他身形一动,飘然而走,理也不理身后的容臻。 容臻气得跺脚,回首望向身侧的容凛:“他根本不听劝,怎么办?” “他既然这么没人性,以后你不要再理他了,从此后只当不认识这个人好了。” 容凛乘机开口提要求,这一次容臻没有像往常那样瞪容凛,而且坚定的点头:“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那是他的娘亲,他竟然这样,从此后我再也不认识他。” 容臻气狠狠的说完,掉首便走:“走,他不去,我们去,我们进宫去看望定国公主一眼。” 容凛点头,拉着容臻的手准备进宫,想到容臻说以后当不认识秦灏,他就开心。 谁叫他那家伙其实根本不是容臻的哥哥,若是臻儿的身份出来,只怕这家伙还会缠上臻儿,所以他绝不会给他机会的。 容凛想着,嘴角勾出笑意来。 不过两个人刚准备走,身后有破风的声音疾来,秦灏阴沉的声音响起:“走吧,还磨磨噌噌的做什么。” 容臻一听,不由得高兴的笑起来,掉首望向身后的秦灏:“秦灏,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狠心绝情的人,走吧,我们进宫。” 秦灏虎着一张脸,阴沉的开口:“我是为了你,才会进宫去见她一面的。” 容凛一听这话。立马脸色阴沉了,怒瞪着秦灏:“你进宫是去见你的娘,和臻儿有什么关系。” “你是巴不得我不进宫见我娘,然后臻儿一怒再也不理我了是不是,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意的。” 秦灏幽冷的瞪着容凛,然后手一伸便拽住了容臻的手:“臻儿,走,我们进宫。” 容凛怎么会让他如意,闪身飘了过去,一把抢过了容臻的手,身形一动,在前面直往皇宫飘去。 想从他的手上抢人,做梦吧,秦灏,即便你日后知道臻儿不是你的妹妹,你也别指望从本王的手里抢到人。 哼。 一行几个人一路迅速的进宫。 因为宸妃说了宫中眼下布了不少的高手,所以他们不敢带太多的人,怕目标太大,所以只带了两名近身的手下,悄悄的进了宫,乘夜避开所有人进入了宸妃的寝宫。 椒宸宫里,宸妃还没有睡,一看到他们出现,便激动了。 因为她没想到容凛这么快便把秦灏给找到了,这下莫言的心愿可以完成了,想到这个她就松了一口气,眼下她能为莫言做的只有这个了。 宸妃想到莫言所受的苦,眼里不由自主的擒了眼泪,她拉着秦灏的手。 “你叫秦灏是吧,不要怪你娘,她的一辈子很苦很苦,她一直为了别人而活,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从前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前往大历的,是皇上用她的心上人威胁她,让她前往大历的,要不然便杀了她喜欢的人,后来她把你换进秦王府,是为了让你安全的活着,才会把你送进秦王府的,现在她给皇上下毒,是为了保护你,还有我们,她宁愿牺牲自己一个,换我们所有人都活着,孩子,别恨她,别怪她好吗?” 宸妃眼泪滚滚而下,秦灏久久的不动,心奇异的很疼很疼,那个女人,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原来过得是这样的苦,本来他以为他不会为她这样的人心疼,可是听以宸妃娘娘这样说,他还是很心疼很心疼。 秦灏眸光深沉,容臻望向宸妃,温柔的说道:“娘娘,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见定国公主一面。” “我来安排吧,让他混成太监进去。” 宸妃说道,容臻望了一眼身侧不动不说的秦灏,知道他心中很是心痛,虽然他没有说,她也知道,他定然是为定国公主心疼的。 必竟那个是他的亲娘,这世上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 看他这样,容臻不放心,所以缓缓的开口:“娘娘也让我混进去吧,我怕他出事。” 宸妃也担心,逐点头:“好,那我想办法让你们两个人混进去吧,不过你们记着,牢房外面有很多高手隐着,你们若是想把她带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看完了人就出来。” “好。” 宸妃说完,容凛也紧跟着开口:“我也要和他们一起混进去。” 宸妃直接的拒绝:“不行,人太多了,目标太大了,容易出问题,往常进出只有两个太监,从来没有过三个太监。” “那就让我陪秦灏一起进去。” 总之容凛就是不想让小臻儿陪秦灏进去,不过容臻白了他一眼:“你给我待在牢房外面接应,若是发生意外,你要保护我们的。” 容凛听到她这样说,用鼻子冷哼一声,整张脸都臭臭的。 容臻已经不管他了,望向宸妃:“娘娘,安排吧。” “好。” 宸妃亲自把他们三个人带出去,然后一路带往宫中牢房,牢房那边她早已着人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宸妃一到,便有人过来带秦灏和容臻两个人换太监服,然后前往宫中地牢。 容凛目送着他们两个人一路进密牢,心里十分的气恼,气狠狠的瞪着那消失在密牢门口的身影,。 宸妃望着自个的儿子,无奈的开口:“儿子,你这醋吃得有点厉害了,别忘了那秦小子和赵婵可是兄妹,人家兄长和妹妹的醋你也吃,这往后得吃多少醋啊。” 容凛用鼻子闷哼:“谁让秦灏过去喜欢过臻儿呢。” “那他们现在也不可能,而且我看出来,赵婵喜欢的人是你,不是秦灏,她只当秦灏是兄长,所以你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 容凛硬气的说道,宸妃轻摇头,不过很快担心的望着密牢,静候着里面的动静,若是有人发现了牢中的变化,他们要第一时间把秦灏和容臻救出来。 密牢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十分的浓烈。 秦灏和容臻一路往里,先前那领他们过来的太监已经告诉他们公主关押的房间,所以他们已经知道了,一路七拐八弯的很快便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密牢。 昏暗的灯光之下,一个血人倦缩在牢房一角,此时无声无息,仿似死了一般,连呼吸都十分的微弱,容臻手脚便落的打开了牢房的门,拉着秦灏便冲了进去。 地上的人听到密牢门上的动静,慢慢的动了动,挣扎着睁开眼,从血淋淋的头发中,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尤其是其中一人,竟然是,竟然是她的儿子。 儿子,定国公主挣扎着爬啊爬,她的手骨全被敲碎了,所以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爬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她不想在儿子面前这样狼狈的,可是她没有力气,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来,痛苦极了。 这样的场景,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落泪的,何况秦灏是君莫言的儿子,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那紧绷着的心,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画面,他冲过来,一把抱起了君莫言,紧紧的搂住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这样惨。” “你为开罗立下了不世之功,不是该荣宠一生,风华一世吗,为什么最后竟然活得这么惨。” 秦灏眼里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紧紧的握着君莫言的手,他这一摸轻易的摸出来,君莫言的手骨全都断了,也许此刻她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君莫言窝在秦灏的怀里,看到儿子为她心痛,为她心疼,她忽地便笑了起来,挣扎着抬手,努力的伸手去摸秦灏的脸,可是她费了几次的力都抬不起手来,秦灏伸手握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 他哽咽着嘶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就是死,也不要去大历,又何来后来所受的这种种折磨。” 君莫言摇头:“灏儿,别怪我,我不是有意要灭大历的,你别恨娘亲,娘亲不是有意的。” 她喘息着,用力摸着秦灏的脸,她的眼神慢慢的涣散,她的手无力的往下垂:“灏儿,灏儿一一,别恨我,别恨一一。” 最后她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了,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想当面和儿子说不要怪她,她不是有意的,正因为这么一口气支撑着,所以她才一直活着,承受着非人的对待,现在儿子来了,她见到儿子了,心中最后的一口气散了,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了,死在了儿子的怀里。 因为是死在儿子的怀里的,所以她到死嘴角都是微笑着的。 秦灏痴痴的望着怀中的母亲,忽地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原谅她,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告诉她,其实他早就打算原谅她了,只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娘,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秦灏失声痛哭,牢房里,响起低低的鬼魅般的哭泣声。 ------题外话------ 替秦灏心疼一个,俺写完的时候,心里是真的特别的难受…。定国公主的一生是悲哀的,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九贤王还有宸妃的年少时光…。可是却为了那样的时光,苦了一辈子。 ☆、第170章 皇帝驾崩 新帝继位 牢房里,秦灏如小兽一般的痛哭着,紧紧抱住君莫言,这一抱,他才发现自己的娘,那么的瘦弱,周身完全没有肉,全是骨架子,原来她过得这样苦。 “娘,对不起,是儿子的错,我不该恼你,不该恨你的,你不要怪我。” 秦灏窝在君莫言的怀里呜呜痛哭。 他身后容臻也不禁垂泪,虽然她一直以来心肠很硬,可是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心痛。 不过她知道她们不能久留,若是再不走,只怕他们就走不掉了。 定国公主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保住他们所有人吗,所以他们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容臻想着,伸手便去拽秦灏:“秦灏,走,我们快走,不能再待下去了,被发现就麻烦了。” 可是此刻秦灏心中正自责着,哪里理会容臻,他紧紧的抱住自个娘亲,不松手。 最后被容臻强行的一掌给劈昏了过去,然后她把定国公主君莫言的身子从他的怀里拉出来,待到分开了他们两个人,她不敢耽搁,赶紧的伸手拽了秦灏的身子,扶着他,转身便往外奔去。 两个人一路直奔牢房外面,夜风一吹,本来被容臻劈昏了的秦灏忽地被夜风吹醒了,他看着夜色,忽地想到自己的母亲来,心痛的闪身便欲往夜幕之中奔去,容臻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劲,飞快的冲过去拉着他:“你干什么?” 秦灏愤怒的怒吼了起来:“我要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他要杀的正是尧景帝,容臻自是知道的。 不过尧景帝眼下中了毒,横竖都是个死,所以他何必冲过去自找死路呢。 容臻拽着他往密牢前面的幽径走去,冷冷的警告他:“你别自找死路了,若是这样,你娘就白死了,她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妹妹,所以你要活得好好的才对得起她,而不是去送死。” 两个人很快走到幽暗僻静的角落里,等到他们一走过去,宸妃和容凛全围了过来,宸妃心急的问道:“莫言怎么样?” 这话分明是剜秦灏的心,他垂头无声的落泪。 容臻轻声的说道:“公主,她死了。” 此言一出,宸妃身子一软,身侧的容凛赶紧的扶住自己的母妃:“母妃。” 宸妃虚弱的摇头,好不容易才支撑着容凛的身子站住。她心中悲痛的望着密牢的方向。 “莫言,你去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宸妃说完,掉首望向容凛,容臻,秦灏三人:“你们快出宫去吧,记着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你们。” 容凛点头:“好,我们立刻出去,你要小心些,不要让老皇帝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宸妃点头,忽地想到一件事告诉容凛和容臻:“皇上之前已经下了旨意,把十三殿下过继给我了,另外他已下旨立十三殿下为太子了,相信这两日便有圣旨诏告天下。” 容凛和容臻一愣,随之两个人高兴,用力的点头:“太好了。” 不过两个人一掉头看到秦灏伤心绝望的神情,便想起了定国公主的死,心情又沉重了下去,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伸手揩了秦灏一路出皇宫。 身后的宸妃悄悄的从密牢方向离开,回椒宸宫而去。 容凛和容臻二人拉着秦灏一路离开了皇宫,待到出了宫,秦灏整个人抓狂的在夜幕之中的大街上狂奔,整个人就像一个疯子似的。 身后容臻望着他,心疼又无奈。 “容凛,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事后懊悔自责,例如秦灏,如果他早早的去见定国公主,就不会像今天这般痛苦自责了。” 容凛伸手抓着容臻的手,拉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要学着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若是有想做的尽力去做,以免以后遗憾。” 容臻点头,望着那在夜色之中狂奔得没影的秦灏,不由得担心:“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秦灏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脆弱,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很快就会好的。” 容臻点了点头,秦灏也是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定不会鲁莽行事的。 “那我们回去吧。” 容凛点头:“我送你回赵府。” “行。” 容臻点头同意了,两个人揩手一路前往赵府而去,进了赵府后,容凛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陪着容臻在房里待到了天近亮才离开。 宫中。 半夜的时候已经乱了套,因为看守牢房的太监发现了定国公主君莫言已经死了,太临把这事禀报到尧景帝的面前,尧景帝一听到君莫言竟然这样轻易便死了,顿时怒火万丈,即便人死了,也不放过她。 他愤怒的下令,立刻诏告天下,定国公主君莫言身为皇家的公主竟然胆敢胆大妄为的谋杀皇上,现贬为庶民,不配为皇家公主,而且了为了惩罚她这样罪行,现吊尸城门三日,以示警戒。 天没有亮,君莫言的尸体便被尧景帝给挂到了城门上,大街小巷都帖满了告示,早起的人们惊慌失措,不少人跑到城门口去看定国公主的尸首。 皇帝此举不但没有给别人带来惩治的效果,反而使得整个京城的人感受到了恐慌,而且众人认为皇上太残暴了,君莫言乃是皇上的亲妹妹,为开罗立下了汗马功劳,好好的怎么会毒害皇帝,要说一定是皇上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才会这样干的。 皇帝此举分明是暴君行为。 整个京城的人都认定了皇上是暴君,个个感到恐慌,不但如此,听说御医院的御医已经被杀了好几个。 朝中大臣个个明哲保身,谁也不敢去招惹皇上,生怕被皇上一怒砍了头。 赵府内,容臻刚闭眼不久,之前容凛待在她房里说了半宿的话,天近亮才走,她待他走了,好不容易的才合上眼。 没想到她刚睡着,便感受到有人又进了赵府,一睁眼便看到容凛从窗外飘然的进来了。 容臻不由得无语了,这人就这么离不得她吗,这才刚走便又来了,看来她还是尽快嫁给他好了。 不过容凛一看容臻醒过来,便急切的叫起来:“不好了,出事了。” 容臻一惊:“又出什么事了,定国公主刚死,这又怎么了?” “还是姑姑的事情,皇帝发现姑姑死了,大怒之下,竟然把姑姑贬为庶民,不但如此,他还下令把姑姑的尸体吊在城门上三天,然后暴尸荒野,你说秦灏岂会不动,他一定会去城门口劫尸体的。”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此时心中可谓狂怒不已,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个渣男贱男,竟然这样对定国公主,那好歹是他的妹妹啊,何况是他先对不起定国公主呢,他不但没有反省,竟然还变本加厉的惩罚公主。 “这个渣男,怎么还不死啊,别说秦灏,我都想冲进宫中去把他给千刀万剐了,实在是太让人恨了。” 容臻咬牙冷哼,周身凉薄的寒意。 容凛伸手拉着她:“眼下先不要管老皇帝了,还是想想怎么阻止秦灏吧,或者该说怎么救秦灏吧。” “他今天或者今夜肯定会前往城门口去劫尸体,而老皇帝之所以把姑姑的尸首吊在城门上,肯定就是为了抓住秦灏。” 容臻想了想点头,秦灏肯定会去城门劫尸体的。 “那我们带人去城门守着,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总之不能叫他被抓住。” 容凛和容臻二人说定了这件事,不但安排了手下的人手,还派人通知了蒋云鹤和蒋青岚等人,容凛又安排了不少的亲卫兵隐在城门口的人群里,若是有人救人,便协助那救人的人。 不过这一天,只除了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人救人。 容凛和容臻二人看着这样的情况,心知肚明一件事,秦灏肯定会晚上出现,他是不可能不出现的。 皇宫。 椒宸宫里,宸妃正听着下首的人禀报着城门口的事情。 她的脸色铁青一片,手指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嘣响,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她的心像烈火一般燃烧着,恨不得立刻冲进老皇帝所住的宫殿里去杀了他,唯有这样,她才能解心头的恨意。 “这个渣人,贱人,他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 宸妃心中一腔怒火,想压抑都压抑不下去,那怒火就像火焰一般越喷越高,越喷越炽热。 不行,她不能再留着这个祸害了,若是再留着他,这人会因为自己的毒,而死更多人的,眼下御医院的御医已经被砍了好几拨了,不但是御医,就是朝中的大臣也有人因为劝谏他而被杀了。 所以她不能留着他。 宸妃的眼瞳陡的摒射出凶狠的光芒,然后挥手让殿内的手下退出去,开始着手安排老皇帝那边的事情,她绝不会再让他活着的。 他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夜晚,整个皇城都弥漫着一股死寂之气。 城门口,白天看热闹的百姓早已经散了,剩下的只有守城门的兵将,这些人负责看守定国公主的尸体,谁也不敢大意,进进出出的盯住那尸体。 眼下皇上因为中毒,已经快疯了,所以他们若是把尸体搞丢了,相信他们这些人全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所以没人敢大意。 夜风冷寂,孤灯淡影。 忽地有几道身影滑过城墙,跃然的直奔高高的城墙而去。 这些人一动,守城门的兵将中便有人发现了:“不好了,有人劫尸体了,快拦住他们。” 一言惊动了城内城外的埋伏的人,不少人高举着火把冲了出来,直扑向城门口,捉拿抢尸体的人。 而在这些人动的时候,先前一直安静无声的城门,忽地有无数道身影如浪涛奔涌过一般,直奔那些兵将而去,眨眼的功夫便拦截住了这些官兵。 这些官兵被拉截住以后,又有数名武功厉害的高手奔涌而出。 容凛和容臻二人此时正埋伏在暗处,一看到这些高手出现,便一挥手命令身后自己的手下:“走,拦住他们。” 先前冒出来的那些兵将,乃是皇上下旨埋伏的伏兵,而这些厉害的手下,则是尧景帝派出来的高手,容凛让睿王府的亲卫拦截这些兵将,自己又带着数名厉害的手下拦截这些厉害的手下。 这样一来,秦灏和他带来的手下,有足够的功夫去抢定国公主的尸体。 谁知道眼看着秦灏跃到半空,解开了定国公主的尸体,人还没有来得及走,便有另外一帮人,从夜幕之中冲了出来,这些人不理会别人,直奔秦灏身边而来,出手便抢定国公主的尸体。 秦灏怎么会让,死死的抱住自个娘亲的尸体,和来人打了起来。 两帮人为了抢尸体在城门之上打了起来。 下面容凛和容臻二人一看上面,不由得脸色冷了,哪有抢尸体的。 秦灏抢尸体,是因为那定国公主是秦灏的娘亲,可是对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好好的抢尸体。 看他们蒙着脸,看来是闵京城中熟悉的人,而且他既然抢定国公主的尸体,说明他不想定国公主的暴尸荒野,大家意见一致,何必抢尸体。 容凛和容臻想通这个理,闪身直奔半空的城墙之上,他人一到,冷声沉喝:“你们抢什么,难道都想被抓住吗?先把尸体带走再说。” 容凛一喝。对面的那黑衣人,终于停住了动静,秦灏得了空,抱着定国公主的尸首闪身便走,身后的黑衣人一点也不耽搁,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容凛和容臻怕秦灏吃亏,也一挥手带了几个人跟了上去。 城门前的众人,眼看着尸体被抢走了,也没有打的必要了,所有人都迅速的撤退了出去。 守城门的兵将一看定国公主的尸体被抢了,真正是连死的心都有了,立刻把这事禀报到刑部去。 秦灏不理会别人,抱着定国公主的尸体,一口气狂奔了五十多里地,直奔山上而去,身后紧跟着他的蒙面黑衣人,紧随其后的上山,容凛和容臻猜不准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所以紧跟着他们身后,以防他们害到秦灏。 不过看对方的动作并没有害人的打算,所以他们静观其变。 秦灏疾驶到半山腰后,终于停了下来,他把定国公主的尸体放在地上,然后缓缓的跪了下来。 他身后先前一直紧跟着他的黑衣人赶了过来,看到秦灏的动作,他忍不住沉声:“你是什么人?” 秦灏压根不理会他,现在的他十分的伤心心痛,压根不理会别人。 容凛倒是紧走一步问那些黑衣人:“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抢定国公主的尸体。” 那人回首望了容凛一眼,很快就认出了容凛的身份:“睿王爷。” 容凛一听这话,分明是熟悉的人,不由得沉声:“你究竟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那人一把摘掉了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了黑布巾后面的一张脸,这脸虽然不年轻了,但是却刚毅如刀削斧刻一般,眉若长剑,眼若星辰,整个人说不出的俊毅,容凛一看这人,便蹙眉,仔细的想了一下,最后终于把这人和一个人对上了号。 定国公主曾经喜欢过的人,昭勇将军江英成。 江英成从多年前便派皇上派往边关守边城,从未回过京城,没想到这一回他竟然回京了。 “昭勇将军,你怎么回京了?” 昭勇将军瞳眸幽冷的扫了容凛一眼,然后眸光便落到了秦灏面前的君莫言身上,他徐徐的往下跪去,最后跪在了秦灏的身边,看到死去的君莫言,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江英成大手陡的一握,狠狠的朝身侧的巨石捶去,一只手眨眼鲜血淋漓。 他如受伤的野狼一般仰天长啸,然后痛心疾首的撕叫起来:“莫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秦灏不理会身侧痛心疾首的江英成,他给定国公主君莫言端端正正的磕了头后,自跑到一边去用双手扒坑去了,他理也不理会身后抱着定国公主痛哭的江英成。 容凛和容臻二人看到秦灏的动作,忍不住冲过去想帮他。却被秦灏疯狂的阻止了:“滚,谁也不要过来。” 他疯了似的自顾扒着,容凛和容臻看到他的十指很快的破了,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依旧一个人扒着。 其他人做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的守着。 冷寂的夜风里,有人呜咽,有人伤了心的扒着坑。 直到秦灏扒好了一个坑起身,他走到江英成面前,看到江英成还抱着他娘的尸体,他抬手一堂便朝着江英成挥了过去,江英成伸手便接住了,两个男人疯狂的对恃,秦灏冷笑着开口:“你个懦夫,竟然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你,她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前往大历的,若是你知她心意,把她带走,又何来她后来所受的种种苦楚,所以你不配在她的面前哭嚎,你给我滚。” 秦灏伸手便抱起君莫言,往他挖好的土坑埋去。 江英成则跪在地上,痛心的自责着:“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就这么让她前往大历,我不该以为她真的变心了,。” 当年君莫言离京,前往大历的时候,为了让江英成不怀疑这件事,她做了一场假戏,江英成以为她变心了,所以一怒离开了大历的京城,谁知道等到他再回京,她已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她却是前往大历作为一枚棋子,嫁给大历的老皇帝的,不但如此,她还是为了他才这样做的。 “莫言,对不起,我不配当你喜欢的人,我不配啊。” 秦灏没有理会江英成,他把自已娘亲放在土坑里,用锦帕细心的替定国公主擦脸上的血,待到擦干净了脸,又整理了衣服,然后再次给她磕了头,他沉着的说道:“娘,我会照顾好妹妹的,你九泉之下若是知道,放心吧。” 他说完扒着地上的土,一下下的把定国公主君莫言给盖了起来,直到整个的都看不见。 夜风呜咽,好像众人心中哭泣之声一般。 宫里。 老皇帝住的寝宫里,此时跪了一大片人,御医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尧景帝此时身子已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说话,他挣扎着问御:“还是解不了毒吗?” 御医摇头:“臣等该死。” 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十香髓和星云散两种毒都是宫廷的秘药,一种药有宫廷秘方可解毒,但没有任何记载说这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怎么解,现在让他们立刻制出解这两种毒的解药,根本不可能。 这些宫廷秘药,配方十分的繁杂,动则十几年才能研究出解毒秘方来,他们几天内如何制得出来。 尧景帝一听御医的话,脸色立刻黑了,虚弱的闭了闭眼睛,心里那个恨啊,手指握了又握,朝着外面狠狠的下命令:“来人,把这些该死的混帐拉下去砍了。” 御医吓住了,哀求声不断:“皇上饶命啊,皇上饶臣等一命,臣等一定尽快制出解药。” 可惜老皇帝又昏睡了过去,御医被侍卫拉了出去。 寝宫里,太监和宫女谁也没有敢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个个小心的抬首望过去,便看到皇上又昏睡了过去,此时再看皇上,脸色腊黄而瘦弱,一点瘦都没有,只剩下骨架子了,此时整个人虚弱得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若不是认真细看,还以为皇上已经死了呢。 不过看皇上又昏了过去,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在皇上只要一睁开眼睛,便会杀人,御医死了一批一批,宫里的御医几乎全被他下旨杀掉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众人个个满脸的愁云惨雾,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的人是谁。 寝宫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众人抬头望去,便看到来人是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一走进来,众人便恭敬的垂首:“奴婢等见过宸妃娘娘。” “起来吧,”宸妃摆手示意众人起来,然后她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皇帝,看他平稳的睡着,宸妃恨不得扑过去,一把掐死这个老贱男,去死吧。 不过当着宫女和太监的面,她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宸妃望着尧景帝,缓缓的开口:“皇上的脸色好不正常啊,恐怕凶多吉少。” 宸妃说完心痛的命令寝宫里的安太监:“去,立刻分派人前去通知各位大人进宫,尤其是丞相内阁大学士以及骁骑将军等人。” “是,奴才遵旨。” 安太监飞快的往后退去,出了寝宫,宸妃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外面守着,本宫要陪陪皇上,若有什么事,本宫会唤你们进来的。” “是,娘娘。” 众人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他们太害怕皇帝了,巴不得离得他远一些。 寝宫里,没有了别人,宸妃缓缓的蹲到尧景帝的身边,看着他,她想到了挂在城门口的定国公主君莫言,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她愤怒疯狂的从袖子里取出了几枚绣花针,狠狠的朝着尧景帝的身上扎去。 她这一扎,尧景帝很快便痛醒了,不过因为身子太虚弱,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叫唤了,只能哼哼。 他睁开眼睛望着宸妃,一眼便看到宸妃狰狞的面容,一向美好优雅的宸妃,此时脸色青黑,咬牙切齿的望着他,眼看着他醒了过来,宸妃陡的用手里的绣花针往他的身上狠狠的扎了过去,一下一下的狠扎着,尧景帝疼得抽气,忍不住张嘴欲叫,宸妃立刻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飞快的塞进尧景帝的嘴巴里,然后手下再次用力的往尧景帝的身上扎去。 尧景帝疼痛异常,可惜却动不了,他想叫却又叫不出来,拼命的挣扎想闹出些响声,让外面的人知道。 可惜外面宸妃早已经安排好了,这寝宫四周全是她的人,若是有人过来,她的人就会发出响声。 总之今夜,她绝不会叫这个贱男人再活着,这贱男人活着就会有很多人死。,所以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宸妃嗜血的笑了起来,不过她倒是停住了动作,尧景帝看她停住了动作,震惊的盯着她,呜呜的问她想干什么? 宸妃跟了他多少年,就算他说不出口,她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阴冷的笑起来,恶狠狠的开口:“老贱男,你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要那样的对待莫言,就算她给你下毒,她也是你的妹妹,何况是你对不起她的,她明明已经死了,你还让人把她吊在城门上,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脱不了你这身罪孽,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君奕是被你杀了的,你以为我会喜欢上你这个杀人凶手吗?” 尧景帝眼神慌乱,惊恐莫名,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的惊悚了,惊呆了。 他没想到宸妃竟然胆大妄为到敢跟他说这些话,她疯了,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 你不想活了,你想死是不是,朕一定会如你意的。 朕不会放过你的。 尧景帝挣扎着嘶吼。 宸妃冷笑,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你以为你还活得了,你以为你还有办法活吗?你别做梦了,我敢跟你说这些话,就是因为你将会成为一个死人,死人,你知道吗,要是你死了,这天下所有人都会拍手称快的。” 宸妃说完,呵呵笑起来,随之一脸妖魅的望着尧景帝,此时这男人完全的抓狂了,死死的瞪着宸妃,拼命的想挣扎,想叫喊,想让人抓这个该死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可惜他动不了,也喊叫不出来,星云散是让人全身酥软的毒药,现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散架,就好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任凭宸妃为所欲为。 宸妃冰冷没有一丝温声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进宫,那是因为我怀孕了,没错,我怀了君奕的孩子,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才进的宫,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进宫吗?我早就一死追随他而去了。” 宸妃的话使得尧景帝双瞳血一样的红,死死的盯着宸妃,急促的呼吸着,他血脉上逆,直达头顶,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快爆作了开来。 可惜宸妃并不打算放过他,依旧在他耳边有力的说道:“没错,就像你猜的一样,睿王就是我和君奕的儿子,而宣王他是你和梅妃的儿子,而且他之所以会死。也是我动的手脚,而你以为你给我儿子下了十香髓,我儿子没救了,是不是?” “那你就错了,他根本没有中毒,他只是假装中毒而已,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死的,他会好好的活着的,我会让他进贤王府继承他父亲的府邸,我会让他长命百岁的。”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十三殿下君黎你知道他是谁吗?” 宸妃幽幽望着尧景帝,眼看着他呼吸急促,身子不停的挣扎着,十分的痛苦,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那是死不瞑目的眼神,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一样红的红丝,她知道他此刻的痛苦,此刻的抓狂。 她要的就是他这份生不如死,他给予别人的痛,现在一一还给他了。 宸妃更近的凑到尧景帝的身边,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敏妃的儿子,你把大历灭了,可惜最终却让敏妃的儿子继承了皇位,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哈哈。” 尧景帝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身子一挺,一口气抽了过去。 宸妃眼神冰冷似万年寒冰,她伸手取了尧景帝嘴里的锦帕,冷笑盈盈的望着尧景帝,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口气还没有咽下去,你现在只不过是假装断了气,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大意,然后当着朝臣的面揭露我的阴谋,可惜你算错了我。” 宸妃说完,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帕子,这一次的帕子完全不同于先前的干帕子,这是一块湿帕子,宸妃把湿帕子整个的蒙住了尧景帝的脸,那湿帕子一下子阻住了尧景帝的眼鼻口,使得他呼吸不出来。 正如宸妃猜测的那般,尧景帝最后的一口气卡在嗓眼里,他就是为了撑着这一口气,好揭穿宸妃的阴谋,只是他做梦没想到宸妃竟然识破了他的阴谋,知道他是假装的,还用温帕子蒙住了他的脸。 他一下子呼吸不出来,痛苦极了,身子不停的挣扎,宸妃伸出两只手死死的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本来就是中了毒的人,先前再被一刺激,现在再被蒙了脸,尧景帝并没有折腾多久,便撒手死了过去。 宸妃看他不动,立刻伸手揭了他脸上的湿帕子,飞快的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她帮助尧景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外加除理掉脸上的潮气,最后她大哭了起来,心急的朝着外面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寝宫外面,很快有太监宫女冲了进来:“娘娘。” “快宣御医,皇上刚才醒过来,可是只说了两句话便又昏了过去。” 外面安太监走了进来,听到宸妃的话,又往外奔去,先前虽然斩了几个御医,不过外面还有两三名御医候着。 此时这些御医一听到里面皇上又昏了过去,不由得害怕不安,抖抖簌簌的走了进来,宸妃心急的开口:“快,立刻给皇上查一下,看看皇上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御医瞄了一眼,最后终于发现皇上有点不对劲了,皇上好像没气了。 御医吓了一跳,赶紧的冲过去,给皇帝号脉,然后两三个人全都给皇上号脉,最后御医全都跪了下来,哭着开口:“娘娘,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寝宫里跪了一地,外面紧赶慢赶赶进宫里来的的丞相内阁大学士骁骑将军等人还是来迟了一步,三个人一路奔进寝宫,刚到寝宫门前,正好听到里面御医宣布,皇上驾崩了。 三个人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皇上。” 除了这三个人,朝臣很快纷纷的入宫,整个宫中都是一片哀恸声。 不但是这些朝臣。秦灏和容凛容臻等人也入了宫,本来秦灏是想杀死老皇帝的,容凛和容臻二人不放心他,紧跟着他的身后想拦住他的。 没想到他们刚进宫门,便听到宫中远远近近传来的呐喊声:“皇上驾崩了,皇上贺崩了。” 容臻和容凛齐齐一的愣,掉头去望秦灏,秦灏怔住了,他没想到老皇帝竟然这么不禁死,竟然驾崩了,本来他还想进宫杀了他,替自个的娘亲报仇呢。 既然这人死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了。 秦灏闪身便走。 容凛和容臻二人不去理会他,一起掉头望向老皇帝的宫殿,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这个祸害终于死了。” “嗯,”容凛点头,容臻望了望他:“你也没必要再装了,接下来你安全了,不会再有事了,宸妃娘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凛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容臻:“走,我送你回赵府去休息,然后我要进宫,不管怎么样,眼下我身上还顶着他儿子的名头,不如进宫去看看热闹。” “好。” 容臻轻笑出声,现在她一点也不担心容凛,老皇帝死了,他就安全了。 容凛送了容臻回府后,立刻回府换了一套衣服赶往宫中去。 此时不但是宫中,连整个京城都知道皇上驾崩的事情了,几乎是一时间,大街小巷上,各家各户皆把门前的灯笼摘了下来,换上了白色的灯笼,还在门前挂了白布。 满城皆是如雪之色。 宫里,丞相贺雷,内阁大学士杜奂,骁骑将军夜瑾等人,一起请了宸妃娘娘到宫中偏殿说话。 三人跪在宸妃娘娘面前,奏请道:“禀娘娘,眼下皇上驾崩,需新帝立刻登基发布诏令,举国致哀,因皇上突然驾崩,新帝的登基事宜一切从简,待到皇上入了皇陵后,再来举行祭天大典仪式。” 宸妃端坐在椅子上,望着下跪着的三位重臣,皇上生前让此三人辅助太子,就算太子登基,这三人乃是辅臣,不过不知道这三人是否真心辅佐太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眼下太子都需要立刻登基,以向天下发布诏令,以及举行一切丧葬事宜。 “好,太子立刻登基,向天下发布诏令,五湖四海,举国致哀。” 贺雷杜奂等人得了宸妃的旨意,立刻前往皇帝的寝宫,奏请太子移驾勤政帝,登基发布各项诏告。 太子容离领着文武百官,一路前往勤政帝,登基称了帝,并下旨诏告天下,皇上已驾崩,新帝登基,即日起举国致哀,一月之内,不准有任何婚娶喜庆之事,另新帝下旨赐奉宸妃娘娘为当朝太后,移驾慈宁宫。 礼部接了新帝的旨意,立刻开始举行皇帝丧葬之事,整个宫中一团忙碌。 本来哀切的气氛,因为新帝的登基而淡化了很多,宫人们大都心里高兴,因为这先帝爷太暴虐了,若是他再不死,这宫里只怕要死很多人,现在他终于死了,这真是太好了。 老皇帝很快被人送往相国寺去超度,然后送往皇家的陵墓。 宫里又逐步的恢复了生机,可是就在这片生机中,有人十分的不高兴,那就是住在行云宫的婉贵嫔,婉贵嫔乃是十二皇子君临的母妃,婉贵嫔没想到鹂昭仪所生的儿子竟然成了当朝的皇上,而她的儿子明明比十三殿下年长,却没有轮到她的儿子当皇上,这不公平。 先帝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把十三殿下过继给宸妃,还下旨赐封十三殿下为开罗的太子,他为什么不让她的儿子为太子啊。 婉贵嫔在宫殿内来回的踱步,身侧的管事姑姑小心的开口:“娘娘怎么了?” 婉贵嫔气狠狠的停住了脚步:“你说怎么了,我们母子二人很快就要被人从宫里撵出去了,你说怎么了?” ------题外话------ 终于把老皇帝写死了,亲爱的姑娘们。来张票纸啊…。 ☆、第171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行云宫,婉贵嫔的话刚说完,殿外有太监气吁喘喘的奔了进来:“娘娘,圣旨到了。” 婉贵嫔脸色难看,不过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挥了挥手吩咐身侧的管事姑姑:“去,立刻把十二殿下叫过来。” “是,奴婢立刻去。” 管事姑姑可不敢大意,虽然自家主子心不甘意难平,可是新帝已登基,就算再不甘心又怎么样。 这里婉贵嫔整理了一下衣服,领着殿内的太监和宫女往门前迎去,殿外常广常太监手捧明黄的圣旨走了进来,眼下常广是新帝的执事太监,专管颁发圣旨这一块。 “奴才见过贵嫔娘娘。” “公公客气了。” 婉贵嫔在先帝时期虽然不是十分得宠的人,但是倒也不差,所以先帝在世的时候,她对常广还没有这么客气,不过今非昔比了,人家依旧是新帝的执事太监,而自己已经过时了,所以婉贵嫔不敢托大,分外的客气,即便她心中不甘心,但是面上也绝不会显出来。 常广立刻回礼:“娘娘太客气了。” 他说完望了婉贵嫔身后一眼:“十二殿下呢。” “我让人去叫他了,马上就过来了。” 婉贵嫔话刚落,后面的内殿方向便有脚步声响起来,十二殿下君临跟着管事姑姑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常广太监手捧圣旨站在自个的母妃面前,十二殿下不敢吱声,小心的走过来:“母妃。” “皇上有旨意下来,你随母妃一起接旨吧。” “是,母妃。” 十二殿下应声,殿内众人一起跪了下来接旨,常广抖开明黄的圣旨,朗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殿下君临乃朕之皇兄,素来温和谦让,品格清正,今赐封十二殿下为惠王,其母婉贵嫔为婉太妃,另赐府邸一座,金银珠宝十二箱,太监宫女四十六名,择日搬往惠王府,钦旨谢恩。” 婉贵嫔,不,婉太妃心中百感交集,说实在的皇帝对于她们的安排不错了,虽然她不甘心,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谢皇上隆恩。” 常广点头,把手里的明黄圣旨交到婉太妃手中,然后望向十二殿下道喜:“奴才恭喜惠王爷了。” 十二殿下微微点头:“嗯,有劳常公公了,请跟皇上说,臣回头前去向皇上叩谢圣恩。” “那奴才先告退了。” 常广往外走去,婉太妃立刻望向管事姑姑,管事姑姑赶紧上前一步递了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常广也没有推托,接了荷包便走了出去。 待到常广离开,十二殿下走过来:“母妃,这样也挺好的,就这样吧。” 他知道自个的母妃不甘心,明明自己在十三弟的上面,明明自己比十三殿下年长几岁,可是这帝位最后却落到了十三殿下的身上,所以她不甘心,但现在事已至此,还是安份的过日子吧。 不管十三殿下怎么样,那太后娘娘可不是吃素的,能在先帝时期一直荣宠不哀,最后自己儿子犯了谋逆罪,她不但一点事都没有,还让皇上把十三殿下过继到她的名下,可见这女人是多么的厉害,所以他们若想过得好一点,还是安份守已一些吧。 婉太妃听了儿子的话,点了点头:“不安份又能怎么样,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过一一。” 她回首望向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宫殿,叹口气:“还真是舍不得啊。” 婉太妃感叹了一番后,让手下的人开始整理东西,准备搬出皇宫,前往惠王府。 不过临离开前,她要前去慈宁宫向太后告安。 慈宁宫,曾经的宸妃,如今的太后娘娘心情并不十分的好,她的心头有一件事一直压着,让她一想起来便心情不畅。 这件事是定国公主君莫言眼下乃是庶民身份,还葬在荒郊野外,她明明是皇家的公主,凭什么葬在荒郊野外啊,所以她一定要替定国公主平反了这罪名,要不然她就是去九泉之下,也没有脸见君奕和君莫言。 太后靠在凤椅上凝眉深思的想主意,该怎么来替定国公主平反这罪名。 殿外,有太监奔进来禀报:“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过来拜见太后。” 太后睁开眼睛,挥了挥手:“让她进来吧。” “是,娘娘,”太监应声退了出去,殿外婉太妃很快走了进来,恭敬的向太后行礼:“妾身见过太后娘娘,妾身来是向太后娘娘告安的,我和惠王殿下很快就要搬出宫中,搬进惠王府了,以后就不能经常过来看望太后娘娘了,娘娘若是想我了,可派人去接妾身进宫说说话。” 太后望着婉太妃,心中一时感概,说实在的从前她和婉太妃关系不算太好,但现在随着先帝死去,两个人似乎都平淡得多。 不过身为惠王的母妃,太后不得不提醒她一声。 “婉太妃,你是惠王殿下的母妃,虽然你们搬出了宫中,但惠王殿下的教导不可训,他是皇上的兄长,定要替皇上长脸,身为王爷和太妃,只要你们没有让皇上太为难,哀家可以保证,你们将一生荣宠富贵,衣食无忧,望太妃牢记哀家的话。” 太后这是敲打太妃,这是皇上给她们的一个机会,以后他们一辈子安份守已,就不会过得太差,必竟是皇亲国戚,但若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 太后之所以如此敲打婉太妃,乃是因为眼下开罗境内一片混乱,新帝虽然继位了,可是新帝年幼,今年才不过九岁,不对,在外人眼里,新帝眼下十岁。 十岁就是一个孩子,暗下里有些人就要心生别念了,尤其是暗处还有暹朱一族的人在,这些人不会不动的,所以朝局接下来肯定会动荡。 那些别有野心的人说不定会把主意动到惠王和婉太妃的头上呢,就因为这个,所以太后才会敲打婉太妃。 婉太妃脸色一白,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太后娘娘发现了,所以太后娘娘才会敲打她的。 她不敢大意,赶紧的跪地保证:“太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教导好惠王殿下,不让他有半点不好的心思。” “嗯,那就好,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婉太妃点头,又道了一声安才退出去,走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怕这位太后娘娘。 看来以后还是安份些吧。 慈宁宫里,婉太妃走后不久,又有人来拜访,正是容凛和容臻二人。 他们两个人入宫是因为太后让人进他们的府邸宣他们入宫的,她有事要和他们两个人商量。 殿内,容凛和容臻二人相视一眼之后,向上首的太后娘娘施礼:“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点头,挥手让大殿内的几名宫女退出去,然后她从大殿上面的凤椅上走下来,一直走到容凛的面前,看儿子脸色恢复如常,她看了很高兴,伸手拉了儿子的手,另外一只手又拉了容臻,三个人往大殿一侧走去。 “哀家召你们两个人入宫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容凛恭敬的说道:“母妃请说。” 太后笑望着他道:“是关于你们两个人大婚的事情,我叫你们进宫就是问问你们两个人打算什么时候大婚,之前因为先帝在,没办法让你们大婚,但眼下已经没有阻挠你们的人了,所以你们的婚事要摆上日程了。” 容臻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斜睨了容凛一眼,容凛抢先开口:“母妃,还请母妃尽快替儿子和臻儿定下大婚的日期,儿子想尽快娶她入睿王府。” 太后点了一下头,三个人坐在大殿一侧,她慢慢的开口:“我有两件未完的心事,想在你们大婚之前完成,一是我想让你回贤王府,二是我想帮助你姑姑平反她的罪名,让她重新入皇陵安葬。” 容凛听了这话,挑眉倒也没有反对:“既然母妃想完成这样的事情,就去做吧,眼下你是太后,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什么麻烦,若是需要我们两个人做什么,只管吩咐我们就是了。” 容凛飞快的开口,一侧的容臻点头同意了。 太后轻笑:“我就是告诉你们一声,首先是让你重回贤王府的事情,至于帮助公主平反的事情,这事有点麻烦。” 太后说完,容臻沉稳的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其实一点都不麻烦。” 容臻说完,太后的眼睛亮了,望着容臻开口:“你说说看,如何做才比较好。” 定国公主的罪名乃是先帝定下的,她想推翻先帝爷的话,很容易会引起朝臣或者百姓的反弹,所以她才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太后娘娘可以重查谋害先帝的事情,若是当初给皇上下毒的不是定国公主,而是其她人呢。” 太后眼睛一亮,望向了容臻:“你继续说。” “开罗灭掉了大历,大历有不少人一直想杀老皇帝,太后可以找一个替罪羊,声称是大历的旧将,不过这其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事,那就是宫廷的秘药不是谁都可以拿到手的,这必须有宫中的人掺合进去,而且这和外人联合的人还要有办法拿得到宫廷的秘药,例如宫中的御医,先前尧景帝不是杀了很多御医吗,太后娘娘可以把拿到宫廷秘药的事情栽到某一个御医的头上,这样一来公主的罪名就可平反了。” 容臻说完,太后立刻点头:“好,这事我去安排。” 她一定要替莫言平反了这罪名。 殿内众人正说着这些事,殿外太监的唱诺声传进来:“皇上驾到。” 一听到皇上来了,殿内的人一起望了过去,容凛和容臻二人忙起身,虽然之前皇上是他们的离儿,可是眼下他成了开罗的新帝,礼不可废啊,以免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而且新帝年幼,刚登位,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呢,他们自然要帮助他立威立规矩。 容离倒没那么多的心思,领着两名太监一走进来,便兴奋的直奔容臻的面前。 容臻望他,一袭明黄的龙袍穿在他笔挺纤瘦的身上,显得分外的契合,虽然离儿只有九岁,不过却不似一般孩童那般幼稚,显得沉稳睿智,眉眼中的光芒挡都挡不住,容臻看得很欣慰,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尊贵霸气的帝皇的。 “臣见过皇上。” “臣女见过皇上。” 容离早伸手拉了容臻的身子:“起来,起来。” 他看到容臻的时候,不复外人面前的威严冷静,显得十分的活泼开朗,伸手拉了容臻自往一侧走去,不过想了想又把容臻往大殿另一边拉去,离得容凛远远的。 他这样的势态,搞得容凛十分的不爽,斜睨着这家伙,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太后忍不住轻笑起来,皇上虽然在朝臣们面前,威严沉稳,可骨子里倒也不失孩子的纯真,这也不错。 容离拉着容臻到大殿一侧坐下后,高兴的说道:“姐姐,我听母后说,她想把你指婚给睿王爷,对了,你想不想嫁他?要是你不想嫁的话,可以不嫁,我可以赐封你为公主,进宫来陪我怎么样?” 容离当面撬起了容凛的墙角,容凛立马脸黑了,哪有这样撬人墙角的,直接不平的沉声:“皇上不带这样拐别人媳妇的。” 容离抬眸望向容凛:“这叫你情我愿懂不懂,我在问我姐姐呢,关你什么事,若是姐姐愿意进宫陪我呢,然后我给她慢慢的挑,挑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容凛立刻接了口:“回皇上的话,臣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那个男人。” 容离直接的白他一眼:“睿王爷,你脸皮能再厚一点吗?” 他说完看也不看容凛,伸手便拽了容臻的手:“姐姐,你进宫陪我吧,这个男人不要也罢,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优点,倒是缺点不少,你不要要他了,回头我下旨给你选夫,绝对可以给你选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婿。” 容臻轻笑:“离儿,我的婚事你就别操心了,眼下你要操心的是朝政上的事情,别忘了你只有九岁,朝中大臣不服的恐怕很多,所以你要干出一番事情来,让那些朝官看看,让他们不能小瞧了你。” “那你进宫陪我。” “不行,她是我媳妇,凭什么进宫陪你。” 容凛翻脸了,恶狠狠的瞪着容离。 太后一看,这像什么话,赶紧的出声:“好了,不要闹了。” 太后一开口,殿内的人都不说话了,太后望向容离,微笑着开口:“皇上,他们两个也不容易,吃了很多苦,一路从大历到开罗,经历了种种的磨难,难得的是现在还坚定对对方的心意,所以皇上还是不要拆散他们了,给他们指婚吧,至于皇上想让婵儿进宫陪皇上,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皇上可以诏告天下,皇上先前曾经中毒,幸亏婵儿的照顾,所以才顺利的度过了难关,现在皇上认赵婵为义姐,赐封她为开罗的公主,以后皇上想皇姐了,就可以宣她进宫陪皇上说说话。” 容离听了太后的话,又望了望容凛,最后才望向容臻,伸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想起两个人之间的同生共死,想起姐姐曾经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她说会推他当太子,现在他不但当太子还当上了皇上,所以他的皇位,可以说都是因为姐姐,所以他一定要赐封姐姐为开罗的公主,而且姐姐做到了自己说的话,那么接下来,轮到他来兑现自己说过的话了,那就是保护姐姐。 “姐姐,你想嫁他吗?” 若是姐姐愿意嫁,他不会阻止的,但若是她有一丁点不想嫁,他就不会同意。 容臻轻笑起来,看着这样的皇上,依旧如旧时她身边那个可爱的弟弟,心终是一片柔软,她望了望身侧的容凛,执着的点头。 “离儿,请给我们指婚吧。” “既然姐姐想嫁,我就给你们指婚,不过一一。” 容离掉首望向容凛:“以后你一定要对姐姐很好很好,若是你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谢皇上成全,臣一定会对她好的,此生不负。” 殿内,容离倒底还是笑了起来,虽然心里不甘心,可是姐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太后欣慰的望着他们,眸光中满是慈爱的光芒,终于好了,一切都好了,她也要走自己该走的路了。 新帝很快下了圣旨,给睿王和赵府的赵婵指了婚,本来他还想向天下人下诏告书,立容臻为开罗的公主。 不过这后一件事被容臻给阻止了,因为容臻想到了一件事,容离并不是开罗的十三殿下,若是日后他的身份爆光,那么她的身份也会跟着泄露出来的,若是现在他向天下人下诏告书,说她是他的义姐,日后又爆出这样一层身份来,那么就有欺蒙天下百姓的意思,这于容离的皇帝声名并不好,所以容臻阻止了。 容离只下了一道指婚的旨意,把容臻指给开罗的睿王为正妃。 同时下令钦天监,立刻为睿王择黄道吉日。 最后钦天监查出最适宜的黄道吉日是三月二十六,离现在只有不足两个月了,恐怕很多事宜上来不及准备,不过这日子送到睿王府的时候,睿王还嫌时间太长呢,他现在是恨不得立刻成婚才好,这样就可以和小臻儿时时刻刻的待在一起了。 朝中,大臣们对于皇上下的旨意非议颇大,因为不少朝臣知道赵家的这位赵婵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从前宣王一心一意的想娶她,她都没有嫁,一心一意的想嫁给睿王。 本来她嫁睿王不关他们什么事,可是眼下新帝年幼,而睿王却风华正茂,而且能力非凡,这样一个人对于新帝的帝位威胁可是很大的。 朝中的丞相贺雷和内阁大学干杜奂二人很是担心,最后这两人联合了一些朝臣进了太后的慈宁宫拜见了太后娘娘。 “臣等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瞄了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众位大人起来吧。” 太后身侧端坐着一个小丫头,正是宫中最小的皇室公主十四公主,十四公主母妃是大历的长公主,后自愿请旨进冷宫待着,再没有出冷宫一步,太后先前倒是想让她出来,不过她不肯出来,太后便把十四公主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养着。 她之所以养着十四公主,是因为想到了定国公主君莫言的女儿容心菱,她以为定国公主最后一定会把容心菱托付给她的,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做,而且眼下她并不知道容心菱去了哪里,这让她想想便心痛。 她知道定国公主之所以没有把容心菱交到她手里,是怕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若是她事发,她就是罪犯身份,容心菱就是罪犯的女儿,她在她身边会让她为难。 这使得宸妃更下定决心,一定要替君莫言平反罪名,待到替她平反了罪名后,她就派人出去找容心菱,把她带回来,她相信皇上定然会好好的待容心菱,因为那是他的妹妹。 大殿下首,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起身,太后示意他们坐下来,待到他们坐下来后。 太后随意的问道:“你们有事吗?” 贺丞相起身,恭敬的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有一事启奏太后。” “说,” 太后动手给身侧的十四公主梳头,动作轻柔优雅,十四公主一向胆怯的小脸上,此时露出可爱的笑意,这几天因为太后疼她,所以宫里的太监宫女再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了,这让她很高兴。 大殿下首的贺丞相飞快的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下旨给睿王指婚,指的乃是赵府的赵婵,眼下睿王风头最盛,本来对于新帝来说就是大忌,可是皇上竟然又把赵婵指给他为妻,这无异是如虎添翼,这于皇上十分不利啊,太后娘娘。”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睿王威胁到皇帝的帝位了。 上首的太后幽幽的撇了贺丞相一眼,嘴角勾出似笑非笑,心里冷嘲不已,她儿子都不想当皇帝好吧,若是他想当皇帝,今日开罗的皇帝就是她儿子,不是新帝,不过这是个机会。 一个让儿子重回贤王府的机会,她知道这些家伙会坐不住,所以一直在等他们。 太后想着,脸色微微的庄重,望向贺丞相和杜大学士,认真的说道:“这事哀家也想到了,哀家本来正想召丞相大人和杜大人进宫,哀家先前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杜绝睿王威胁到皇上的地位。” 下首的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立刻振奋了,一起望向上首的太后娘娘。 “娘娘请说。” “不如把睿王过继给已去世的贤王,这样一来,他就是贤王府的人,如若他胆敢宵想皇上的宝座,定会被天下人不耻的。” 下首的贺丞相杜大学士等人齐齐的一震,面面相觑。 他们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先帝不喜欢贤王,现在却要把睿王爷过继给贤王,地下的先帝爷若是知道这件事,只怕能从地下跳起来。 贺丞相等人一时没有说话,太后望向他们:“或者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摇头:“臣等暂时没有。” “既没有那就这么办吧,我会和皇上说的,让皇上下旨,把睿王过继到贤王府,这样就杜绝了睿王爷威胁到皇上的江山宝座了。” 其实这法子倒是目前最灵验的,因为若是睿王过继到贤王府,他就是贤王府的人,而不是皇室的直系亲脉,若是日后他胆敢行谋逆之事,将会被天下人耻笑,而若是他依旧是睿王爷,就算他最后夺了皇上的宝座,天下人也不敢说什么。 贺丞相等人如此一想之后,终于齐齐的跪下:“臣等领太后娘娘的旨意。” “嗯,下去吧。新帝年幼,很多事都要指着你们这些朝中的大臣帮扶,先帝在世时,最倚重的便是贺丞相和杜大学士,你们可要尽心尽力的扶持新帝。” “是,太后娘娘。” 一众臣子往外退去。 待到走到慈宁宫的门口,杜奂杜大学士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样真的好吗,先帝爷若是知道,定要气得从地下爬起来。” 贺丞相摇头:“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让睿王过继到贤王府,就杜绝了他的野心,眼下新帝尚年幼,若是不杜绝了睿王爷,只怕皇上的江山不稳哪。” “那可以把睿王一一。” 杜奂做了一个杀的动作,贺丞相摇头,无奈的说道:“你以为那位那么好杀吗,你说先帝在世的时候,我们看着他好像病入膏肓了,可是先帝爷一死,这位立马好了,你以为这里没点猫腻,这家伙精明得很,其实还是太后娘娘的法子灵验。” “那若是睿王不肯呢。” “不肯,”贺丞相冷哼:“他若不肯,就是公然抗旨不遵,天下人看着呢,我就不相信他敢。”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慈宁宫。 新帝很快下了一道旨意,把睿王容凛过继给过世的九贤王,择日搬进贤王府。 此圣旨一下,朝堂内外不少人看睿王爷的态度,想看看他是否反对,本来是皇上的亲哥哥,一道圣旨便让他搬进了贤王府,从此后他可就是贤王府的人,若是再宵想皇帝的帝位,可就是大逆不道,就在大家的等着看热闹的时候,睿王爷欢欢喜喜的搬进了贤王府,并没有半点闹腾的迹像,最后倒叫所有人失望了。 赵府。 容臻住的院子,秦氏正拉着她在说一些关于大婚的细节,各种嫁妆礼单等等事宜。 容臻望着满目慈爱的秦氏,忽地想到寇寇来,上一次她明明让韩羽把寇寇带回来,可是韩羽并没有这样做,现在寇寇怎么样了,她中了毒,不会有事吧。 容臻想着心里担忧不已,身边的秦氏自然感觉到了,关心的望着她:“婵儿,你怎么了?” 容臻觉得自己不能再隐瞒秦氏了,自己并不是秦氏的女儿,她真正的女儿眼下正有危险,她不能不让她知道,所以容臻拉着秦氏的手,飞快的说道:“娘亲,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话刚说完,门外,妙音急急的奔了进来。 眼下郑同,妙音,元宝全在她身边侍候着,对外的说法是这是睿王殿下送给她使唤的人,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什么。 妙音一进来便急急的说道:“小姐,管家派人说有人要见小姐,说那人挺急的,说他叫韩羽。” “韩羽,”容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韩羽来了,一定是寇寇遇到了什么事。 “立刻把他带进来。” 容臻挥手,妙音赶紧的跑出去,房里秦氏看容臻脸色不好看,担心的说道:“婵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容臻望向身侧的秦氏,本来要告诉她的事情倒不好说了,若是寇寇出了事,现在告诉秦氏,这是要了秦氏的命啊,所以她拉着秦氏的手说道:“娘亲,没事,这是我一个朋友来了,之前他遇到一点麻烦,我担心极了,没想到他出现了,所以我有些紧张了,娘亲,你先去休息吧,我有客人要招待。” 秦氏点头,把手里的册子收起来,然后说道:“那关于嫁妆的事情,回头我们再点,娘亲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好。” 容臻点头同意了,让郑同立刻送了秦氏出去。 待到秦氏离开后,韩羽便进了容臻住的地方。 此时的韩羽十分的狼狈,看上去很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最重要的是胡子拉茬的看上去很恐怖,若不是细看,容臻根本认不出这就是先前那个俊逸的韩羽,看到这样子的他,容臻的心往下一沉,心急的开口问。 “寇寇她怎么了?” 韩羽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她不好,很不好,现在已经不行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见她最后一面,因为她一直很喜欢你。” 一听到韩羽这样说,容臻的心不自由主的难过,想也不想便开口:“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立刻走。” 韩羽眸色暗了一下,然后掉头便走,一路直奔赵府门外而去,容臻带了郑同和妙音两个人一路跟着韩羽离开。 此时有数道身影远远近近的跟着容臻的身后,不但如此,还有人立刻前往睿王府去通风报信了,容凛接到禀报,想也不想立刻从三千亲卫当中点了五百亲卫带上。 容臻则坐在赵府的马车上,一路跟着韩羽出了城,待到她们出城后,天色已暗了下来,不过韩羽的马并没有停下来,依旧撒足了劲头一路狂奔,直奔城外而去。 赵府的马车上,郑同和妙音两个人忍不住蹙眉掀帘望着外面,最后郑同飞快的开口:“小姐,这人不会害你吧。” 容臻挑眉,瞳眸之中一抹凌厉,不管韩羽有没有害她之心,这一趟她都必须走,而且就算韩羽想害她,她也不会坐义待毙的,先前她已经示意暗处睿王府的人立刻去通知容凛,所以此刻容凛一定跟在她们的后面。 最近天山一族的人一直没有动,容凛和她都知道慕容灵仙不会不动的,所以她们一直在等,不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韩羽,但此时的容臻不希望韩羽和天山一族的人搅和到一起,而且她实在想不出韩羽有什么理由和天山一族的人搅和到一起去。 所以这一趟她必须走,无论如何,她都想看看寇寇究竟怎么样了,光看韩羽的样子,就知道寇寇很不好很不好,要不然韩羽不会这样的。 寇寇就是韩羽的命,若不是寇寇很糟糕,他不会这样狼狈,不管怎么样,她都想去看看。 一行人足足的疾驶了四五十里,才从官道上往一边拐去,容臻并没有追问,跟着韩羽的身后一路七拐八弯的往官道旁边的村庄驶去。 很快一行人到了一座稀稀落落的小村庄,韩羽的马停在了小村庄的最东边的一户人家。 寂黑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容臻一到,容少卿便在暗处以密音告诉她:“主子,这四周有不少隐藏着的人,看来韩羽是为了把主子引过来,好来个瓮中捉鳖,主子还是不要进院子了。” 容臻掀帘往外望,正好看到韩羽望过来,他俐落的翻身下马,抱拳望向容臻:“赵小姐,寇寇便在屋子里,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容臻眸光幽幽,唇角是浅浅的冷笑:“韩羽,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暗处埋伏了很多人吗?说吧,寇寇究竟怎么样了?” 韩羽的眸光冷沉,听到容臻的话,痛心疾首的说道:“她不好,她很不好,若是再不救她,她就要没命了,所以我没办法才会把你骗过来的,因为只有天山上的千年九冥幽花才可以解她身上的毒,才可以救她一命,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天山一族的人,他们的条件是要我把你引过来,他们才会给我千年的九冥幽花。” 容臻唇角勾出冷笑:“若不是因为寇寇,我现在就可以出手杀了你。” 她话落,不再理会韩羽,而是朝着夜空冷喝:“慕容灵仙,你不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吗?来吧,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人今晚究竟鹿死谁手?” 她话音一落,暗夜之下有冷笑声起,数道身影从夜幕之中穿透而来,随之呼啦呼啦的声音响起,无数的火花包围在了容臻的马车四周,她被人家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慕容灵仙从人群之外走了进来,手中高举着火把,阴森森的望着容臻:“赵婵,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受死吧。” “慕容灵仙,你这个手下败将,你以为你杀得了我,你以为我会真的信任韩羽吗?不错,我是关心寇寇,不过我却知道,你们一直蛰而不动,定然在打什么鬼主意,所以当韩羽出现,我便想到,你们会不会借韩羽的手来对付我。” “既然你知道,你还来,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容臻冷笑一声:“因为我想知道寇寇究竟怎么样了,所以这一趟我不得不来,还有若是我不来,又如何抓你们,又如何杀你们呢,若是不杀你们,就是一个隐患,所以今夜究竟谁死,那就好好看看吧。” 容臻话落,朝着暗夜打了一个响指,外围忽地响起簌簌声响,黑压压的人影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直扑向慕容灵仙和天山一族的人。 天山一族的人,不由得变色,虽然他们武功厉害,可是倒底人数太少了,而对方既然早有准备,这来的人恐怕个个都很厉害。 所以今夜只怕凶多吉少。 大长老端木宵飞快的望向了身侧的三长老四长老:“待会儿全力的护住公主,把公主送走,千万不能让公主出事。” “是。” 三长老和四长老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死死的盯着马车之上的容臻,这个女人太难缠了,本来以为这瓮中捉鳖万无一失的,没想到最后她竟然给他们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人是个狠角色。 容臻也不和慕容灵仙等人废话,直接的一挥手下命令:“杀,一个不留。” 今夜他们来了很多人,誓要把这些天山一族的人全部杀掉,若是不杀掉这些人,只怕天山一族和她们有得纠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天山一族的所有人,这样就死无对症了。 容臻一身令下,外围数道身影直扑向天山一族的人,天山一族的人不敢大意,立刻还击,大长老端木宵指挥人杀斗,又命令几名手下护住公主,助公主突围。 容臻望着中间那个被众人团团保护住的慕容灵仙,冷笑一声,直接的下命令:“容少卿,流云,给我拦住保护慕容灵仙的人。” 她一声落,容少卿和流云和尚二人如闪电一般的疾射了进去,飞快的和三长老四长老打斗了起来。 而容凛也从夜幕之中破风而来,直往大长老端木宵的身前攻击而去。 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等武功厉害的高手眨眼被人缠上了,一时根本脱不开身,而容臻逮住这机会,手指一凝,一道强大的带着银芒的劲气直往慕容灵仙袭去。 ☆、第172章 父女见面 容臻手中强大的劲气往慕容灵仙的身上袭去,慕容灵仙曾经吃过容臻的亏,知道这女人武功很厉害,如何敢正面迎接,早吓得哇哇大叫着后退,眼看着容臻一掌便要到她的面前,慌乱间,她伸手拽了身侧自己的一名手下扔了过来挡了容臻的一掌。 容臻一掌把那名手下打飞了,不过倒是使得慕容灵仙躲过了一劫。 天山一族的人看到慕容灵仙躲过了容臻的一掌,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随之便看到容臻并没有放过慕容灵仙,依旧施展了轻功追逐着慕容灵仙,而慕容灵仙在激战的人群中哇哇大叫着,一路躲避。 她一边跑一边朝着身后的容臻威胁:“赵婵,我是天山一族的公主,你若是杀我,就是与我天山一族为敌,你给我记着,我们天山一族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就拿命给我偿命。” 容臻冷笑着开口:“今夜,我们把你们这些人全都杀光了,看你们拿什么来让我偿命,说我杀人,那也是要有证据的。” 她说完,四周不时的有惨烈声响起来,天山一族的人不少受了伤。 虽然他们武功厉害,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啊。 慕容灵仙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飞快的往外退,一边退一边朝着容臻说道:“赵婵,我们和解,我们和解了,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也不要杀我,你杀了我绝对会是个大麻烦。” 容臻冷笑:“你以为我相信你的鬼话吗?” 大长老端木宵望向四周自己带来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再这样战下去,只怕他们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大长老下命令:“欧阳城,下毒。” 二长老欧阳城最擅长下毒的,今晚他们过来不是全无准备,而是有后手,每个人事先都服了解药,所以此时大长老端木宵命令一下。 二长老欧阳城一句话也没有说,抬手挥出去一抹粉沫,这种毒是融于风中的,借风向给人下毒,只要吸进空气,便会中毒。 不过二长老没有想到的是,容凛来的时候也防到了这一手,他早就和流云和尚商量制了一种防毒的面罩,所以此时二长老一动手,容凛便飞快的下命令:“所有人把脸遮起来。” 呼的一声,所有人手里都多了一张防毒的面罩,遮住了头脸,不但是那些亲卫,就是容臻容凛等人也都戴上了防毒的面罩,这下天山一族所下的毒,根本起不了事,而且容凛等人手下毫不留情,这下天山一族的人面如死灰。 眼看着所剩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七八个人了,慕容灵仙已经被容臻打伤了,此时整个人狼狈不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身上多处受了伤,一面气吁喘喘的抵挡着容臻的掌力,一边往后退,她飞快的往大长老端木宵等人的身边退。 端木宵此时同样受了伤,而且伤得还不轻,眼看着今夜他们所有人都要折损在这些人手里,端木宵仰天长啸一声,怒吼出声:“若是今晚我们不死,定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大长老,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等死。” 眼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而她们的人只剩下几个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对方的,所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吗?想到这个慕容灵仙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不要死啊,她不想死。 容凛和容臻等人合围往中间包围,眼看着便到了这些人的面前,忽地外围呼啦呼啦的数道声响,无数火把耀了起来,竟然有人过来了,容凛和容臻二人脸色一变,飞快的相视一眼,沉声:“什么人?” 容凛的话刚落,便看到外围有箭雨密密麻麻的疾射了过来,他们身后的亲卫不得不回身去抵挡那些射击过来的长箭。 容臻和容凛也赶紧的招呼着身后的人抵挡箭雨,一时顾不得去杀慕容灵仙和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等人。 容臻和容凛正忙着和手下的亲卫抵挡箭雨,头顶上方忽地有数道身影疾驶而来,仿若大鹏鸟一般的从天而来,当头的一人一身白色锦袍,仿若天姿玉人一般,飘然从外围疾射了过来,眨眼的功夫便飘到了慕容灵仙的身边,他伸手拉住了慕容灵仙的手,闪身便走。 慕容灵仙一看到来人,不由得激动的哽咽着开口:“萧墨。” 萧墨懒得看这女人一眼,只管拉着她闪身便走,他身后的数名手下纷纷的抬手出击,容臻和容凛等人没想到萧墨忽然的带了这么多人来救慕容灵仙,不由气得整张脸都变了色,容臻抬手便朝着慕容灵仙挥击了过去,可惜萧墨一抬手挡了容臻挥击出去的劲气。 天山一族下剩的几个人,忽地疯了似的跳出来拦截容臻等人,再加上萧墨带来的手下,数道身影一阵狂杀,这让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逮到了机会,飞快的闪身便逃,最后慕容灵仙和四大长老都逃了出去,别的人全都死了。 容凛和容臻二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只能迅速的领着手下的亲卫撤退到安全的地方,而萧墨带来的手下也没有再射箭,全都撤了出去。 漆黑的暗夜之中,只剩下容凛和容臻带来的手下,还有一地的死尸。 容凛周身拢着戾气,眼神森冷至极,幽幽的盯着漆黑的暗夜,狠狠的发着誓,萧墨,下一次本王不会饶过你的。 流云和尚飞快的走过来,一脸担忧的开口:“没想到我们这次的刺杀失利了,天山一族一定会报复的,尤其是端木宵,族长夫人可是端木家的人,她们不会善罢干休的,后面反而更麻烦。” 容凛听了脸色更黑,倒是容臻已经冷静了下来,望着容凛淡淡的开口:“事已至此,生气也于事无益,我们还是好好的筹谋筹谋为好。” 容凛点头,他头一掉便看到身后不远的小屋门前,一身狼狈黯然失神的韩羽。 这个家伙竟然想把臻儿骗来送死,该死的东西,他不杀了他出不了心中的这口气,容凛想着,身形一动一掌便朝着韩羽拍了过去,韩羽若是中这一掌,必死无疑,容臻脸色变了,身形飘然而起,紧跟着容凛的身后大叫:“容凛,不要杀他,看在寇寇的面上,饶他一命。” 最后的关头,容凛劲气陡的回收,掌力只剩下五六成,不过仍然狠狠的一掌拍上了韩羽,韩羽现在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根本没有丝毫的能力去反应,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了千年九冥幽花,寇寇定死无疑了,她必死无疑了。 她活不了,他也陪她一起死吧,打死他就打死他吧。 容凛一掌已到,把他狠狠的打飞了,撞击在身后的院墙上,摔落到地上,他脸色惨白,嘴里一口血气便溢出来,他忽地哇哇大哭:“你们打死吧,打死我吧,我陪寇寇一起死,我和她一起死,这样就好。” 容臻望着韩羽,想到最初这人也是很骄傲的,看来他真的很爱寇寇,一个人能爱另外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就是有情人,虽然他有错,也罪不至死。 容臻敬重所有的有情人,所以并不想打死韩羽。 她伸手拉住容凛:“算了,饶他一命吧。” 她说完望向韩羽:“寇寇呢。” 韩羽回身望向身后的院子,容臻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寇寇定然就在她身后的院子里,想也不想便冲了进去,同时命令身后的流云和尚,她可不认为流云和尚的医术比不过韩羽。 “流云,过来。” 流云和尚听到容臻的命令,赶紧的跟上,一路往院子里走去。 容凛则狠狠的瞪了韩羽一眼,冷哼出声:“若不是臻儿不舍寇寇,本王立刻把你挫骨扬灰了。” 一众人一路往小院内奔去,小院里面的房间总共只有三间,容臻一进去直接的往最东间的厢房走去,不过因为没有点灯,所以房里一片昏暗,一时看不真切,直到身后有人用打火石点亮了房里的灯,容臻才看清房间里的情况。 不大的地方,只摆了一张床,几个箱柜,床上安静睡着一个人,正是寇寇,此时的寇寇老得更厉害了,一眼看到她便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女人,哪里有半点妙龄女子的俏丽年轻。 此时的她紧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十分的微弱,若不细看,以为她是死的呢,容臻看到她,便想起她的善良美好来,不由得心疼的望向身侧的流云和尚。 “你给她查一下,看看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流云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替寇寇检查身子,房里其他人都安静的不动,门外韩羽挣扎着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寇寇,眼泪再次的流下来。 流云和尚很快检查完了,站起身望向容臻说道:“她体内的毒太多了,要想解毒几乎不可能了,现在几种毒布在她的周身血液之中,不过好在有人用银针封住了她的心脉,使得她暂时的不会有事,不过饶是这样,只怕再有十天半个月,她也要没命了。” 容臻一听这话,说不出的心痛,她望向流云和尚:“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解她身上的毒了吗?” 这一次流云和尚没说话,倒是韩羽痛苦的揪自己的头发,如受伤的狮子似的低吼起来:“有,天山一族的千年九冥幽花,这花可解天下奇毒,只要拿到这九冥幽花,寇寇就不会有事的了,可是我没本事拿到那九冥幽花。” 韩羽自责不已,身子顺着门框滑落到地上,如受伤的小兽似的捂住脸痛哭着。 流云和尚望着他,淡淡的说道:“就算你有本事上天山,你也拿不到九冥幽花,这九冥幽花乃是天山一族的镇族之宝,而且只有一个人可以用,那就是族长,祖上有规定,除非族长身中奇毒才可以动手九冥幽花,就是天山上的寻常人身中奇毒,都不能动用九冥幽花。”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死寂。 只有韩羽绝望的哭声。 容臻望了望韩羽,最后望向床上的寇寇,她真的很心疼寇寇。不想让她死,这是她欠她的,还有秦氏,她若是知道寇寇这个女儿死了,会如何的心痛呢。 容臻走到床前伸手握着寇寇的手,沉稳的说道:“我想救她,我一定要救她,把她带回赵府去,我们让人去抓慕容灵仙,用慕容灵仙和天山一族的族长换这九冥幽花,我就不相信那族长会连自个的女儿都不要,而要那什么九冥幽花。” 容臻说完,韩羽可怜巴巴的抬眸望向容臻。 容臻理也不理他,望向身侧的郑同:“把她抱回去。” “是,”郑同应声,不过他没来得及伸手便被韩羽冲过来给抢先抱了去,他抱起寇寇一路往外走去,他也想试一试,容臻所说的法子,抓住慕容灵仙和天山一族的族长换九冥幽花,说不定此法有用。 容臻跟着韩羽的身后往外走,容凛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流云和尚,流云和尚有些无奈。 不过想了想,容臻若是想动用九冥幽花,说不定真能动用得了,也只有她这样的身份可以动,别人是不行的。 容凛和容臻带了寇寇一路回赵府而去。 再说萧墨救了慕容灵仙和四大长老后,一路急奔,直往城里而行,因为慕容灵仙和四大长老都受了伤,要进城找人治病,不过一行人并没有进城,便遇到了一队人,这些人行色匆匆,纵马疾行,人人周身的煞气,一看都不是好招惹的,最前面的是一辆豪华的马车,看不清内里坐了什么人,不过阵容却十分的强大。 萧墨本来没当回事,不过慕容灵仙一看到这些人,早尖叫起来:“母亲,母亲。” 那疾驶而行的一队人忽地打马拉僵的停住了,为首的豪华马车也停住了,马车之上的人一掀车帘往外望,便看到坐在马车上的慕容灵仙,那人立刻俐落的从马上跃了下来。 同时马车后面的人也陆续的下来了,一起走过来。 慕容灵仙一看到自个的母亲端木漪兰,早伤心的从马车上跃了下来,直扑向自己母亲的怀抱而去,慕容灵仙素来得端木漪兰的宠爱,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的性子才会骄扬跋扈,无法无天。 端木漪兰伸手抱住自个的女儿,先开始还没注意,待到细看才发现女儿不但很狼狈,而且最重要的是女儿竟然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端木漪兰的脸色立刻变了,伸手扶正慕容灵仙的身子,脸色难看的问道。 “仙儿,你怎么了?谁让你受伤了。” 慕容灵仙一看到自个的娘亲,就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呜呜的向自个的母亲告起了状。 “母亲,是赵府的赵婵,她想杀了我们,若不是萧墨带人救了我和四大长老,这一次我们必死无疑,可即便如此,女儿带出来的几十个人也都被他们给杀了。” “赵婵,就是那个一一。” 端木漪兰想到有外人在,后面的话停住了,她掉首望向身后的大长老等人,发现四大长老全都受了伤。 端木漪兰周身冒起怒火,狂怒万丈的握紧手,狠狠的发着狠:“这个贱人,竟然胆敢伤我天山一族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来人,立刻进城,围巢赵府。” 慕容灵仙一听自家母亲的话,早高兴的笑了起来,倒是慕容灵仙身后高据马上的萧墨,缓缓开口:“夫人,这好像不妥吧。” 端木漪兰总算注意到了身后的萧墨,抬首一望萧墨,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这人长相不俗,举手投足更是温和如谦谦君子,不过他是谁。 “你是何人?” 端木漪兰周身上下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冷声问萧墨。 慕容灵仙生怕自家的母亲惹恼萧墨,赶紧的开口:“母亲,他就是救我的人,萧墨。” 说到萧墨,慕容灵仙立刻娇羞起来,端木漪兰一看自个女儿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儿喜欢这个叫萧墨的家伙,不过她怎么看这家伙没有喜欢女儿的意思。 端木漪兰心里想着,脸上神色略好一些,她望向对面的萧墨:“你说不妥,有何不妥的,这个贱人胆敢杀我天山一族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杀掉她。” “夫人公然在京城杀人,只怕会惹来麻烦。” “麻烦,你以为我会怕麻烦吗?胆敢伤害我慕容家的女儿,她就要有胆承受我的怒气。” 端木漪兰冷笑,眸光说不出的阴沉,最重要的是她一定要杀掉那个贱人,为防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所以她决定今夜就杀这贱人一个措手不及,她只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带她女儿重杀回去。 端木漪兰抬首望向身后的一个男子,那男子男生女像,生得倒是极美,不过有些过于阴柔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妖治,此时看端木漪兰望他,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嫂出天山就是为了替仙儿报仇不是吗,既如此不如一鼓作气,包围赵府,杀掉那个女人。” 这阴柔男子一说话,慕容灵仙便发现了他,飞身往那男子身上扑:“三叔,你也来了。” 慕容治,慕容痕的庶弟,排行第三,他是除了端木漪兰外,最宠慕容灵仙的人,相较于自个的父亲,慕容灵仙更喜欢这个三叔,因为她三叔最疼她,只要她受了谁的欺负,告诉她三叔,三叔一定会帮她报仇。 慕容治伸手抱住了慕容灵仙,宠溺无奈的说道:“你啊,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被人家看到要笑话你了。” 慕容灵仙抱着慕容治,态度坚决的摇头:“我不怕被人笑话,人家是想三叔了,三叔,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好。” 慕容治一口便答应了,直接的望向端木漪兰:“还等什么,进城吧,一鼓作气的杀掉那贱人,替仙儿报仇,岂不是更好,待到报了仇后,我们便带仙儿回天山/” “三叔,人家不想回天山。” 慕容灵仙说着望向了身后的萧墨,要回天山,她也要萧墨和她一起回。 慕容治看她的神情,哪有不了解的,哈哈轻笑:“放心,三叔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不远处高据马上的萧墨,眼神一瞬间阴冷如冰块,唇角是凉薄的寒意,阴森森的瞪向那抱住慕容灵仙的阴柔男人,想带他回天山,他做梦。 端木漪兰等人并没有耽搁,一众人迅速的直奔京城而去,本来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先帝在世时,慕容灵仙等人是开罗国的客人,所以先帝曾给了他们进出城的令牌,所以一行人拿着令牌,很顺利的便进了城,一路直往赵府而去。 此时的赵府,容臻正命人把寇寇安排在赵府的客院里。 秦氏被惊动了,领着人走过来,查探了一番,她此时并不知道床上睡着的那个垂暮老女人是她的女儿,她只当这人是女儿的朋友,所以关心的问了一些小细节,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等等事情。 容臻吩咐人照顾寇寇,拉着秦氏往外走,容凛跟着她的身后往外。 一行几个人刚走出院门,忽地便看到赵府的院墙外面,忽地耀起通天的光亮,无数火把明晃晃的照着赵府内外,外面还有一道雷霆震喝声响起来:“赵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伤害我家公主,快出来受死吧,今日就你的死期。” 这声音乃是用内力发出来的,所以别说赵府,就是隔壁的靖江候府也听到了。 不过靖江候府的人可不敢动,倒是赵家这边,赵子风等人听到动作,立刻俐落的领着赵府内的侍卫赶了过来。 容臻和容凛二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面面相觑,想不透慕容灵仙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萧墨,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萧墨此人行事十分的神秘,却不可能这么高调的带人来杀他们,何况为了慕容灵仙,他犯得着冒这样大的风险吗? 所以说来说去,外面的人很可能不是萧墨的人,那又是何人? 容凛和容臻正猜测着,外面喊话的人再次的叫起来:“赵婵,你还不出来送死,若是你不出来送死的话,那么就别怪我们大开杀戒,这赵府之内的人全都要给你陪葬。” 这话一落,大门外,忽地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的耀上了半空,只见赵府的半空,竟然悬着一盏散发着红光的莲花灯,这莲花灯在半空盘旋不落,血一样红的光芒遍布在整个赵府的上空。 容凛和容臻二人抬头望着头顶上方散发着红光的莲花灯,总觉得这灯有些古怪,一时又说不出名堂。 暗处的流云和尚脸色却一下子难看起来,闪身便飘了出来,直落到容臻的面前,沉声开口:“不好,是天山一族的族长夫人,她带着天山一族的镇族之宝,五毒莲花灯过来了,这五毒莲花灯,可同时释放五种毒,红光照射到的地方,所有人都会中毒,这种东西原是天山一族的人用来对付大型野兽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她给带出来了。” 流云和尚想想便觉得憎恨,可想而知,眼下天山一族被涂毒成什么样子了,这女人在天山一族内只怕只手遮天了。 之前他找了一个人前往天山送信,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收到信。 流云和尚的话使得容凛和容臻大惊,飞快的望向那五毒莲花灯,只见红光遍布在整个赵府,也就是说,只要那什么族长夫人一动手,这整个赵府内的人都会死。 容凛和容臻二人周身拢着寒气,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同时容臻想到流云和尚便是出自于天山一族的,不由得心中微恼的瞪了流云和尚一眼:“看来你们天山一族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连无辜的人都杀。” 容臻说完当先一步便往外奔去,身后容凛紧随其后往外奔去。 其他人也紧随着容臻往外,秦氏更是不放心的跟着她的身后奔了出去。 赵府的大门很快被人打开了,容臻领着一众人走了出去,夜幕之下,数道身影阻住了赵府的大门,为首的一辆豪华马车,马车上慕容灵仙得意的冷笑着望向门前的一众人,她看到容臻时,冷冷的笑起来。 “赵婵,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自己死,保其她人不死,二,你们所有人全都要死。” 容臻冷冷的瞪视着慕容灵仙,阴沉的开口:“慕容灵仙,这里乃是开罗的京都,你们天山一族的人竟然胆敢到开罗的京城来生事,你们太狂妄了。” 慕容灵仙得意的冷笑:“那又怎么样。” 慕容灵仙身后的端木漪兰已经不想再多废话,这贱人身上有奇脉,所以绝对饶不过她。 “赵婵,你受死吧,若是你死了,我们就放过赵家所有人,否则今日所有人都得死。” 端木漪兰话一落,秦氏便冲出来指着端木漪兰大骂:“你个贱人,为什么要害我女儿,我女儿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害她。” 想到这些人想逼死她的女儿,秦氏便抓狂。 不过秦氏的话一落,对面的慕容灵仙忍不住讥讽的开口:“你个神经病的老女人,赵婵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女儿差不多快死了,她只剩下一口气了,你还在这里叫别人女儿女儿的叫着,你真是老糊涂了。” 慕容灵仙话一落,秦氏呆怔住了,随之望向身后的容臻,脸色特别的白,嚅动着唇:“婵儿,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一一。” 不过秦氏已经没机会说了,因为端木漪兰已经抬高了手,打算点五毒莲花灯,只要灯一点,这整个赵府的人都会死。 容臻忍不住沉声开口:“住手。” 端木漪兰的手抬在半空,她飞快的逼视着容臻,然后冷冷的开口:“好,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便动手自杀,若是你死了,我绝不会为难赵家的所有人。” 端木漪兰的话一落,容凛便抓狂了,他如煞神一般,徐步从台阶上走下来,长臂一挥怒指着端木漪兰:“若是她死了,你们所有人都要替她陪葬,不,你们天山一族的人全都要给她陪葬,本王保证,你们绝不会有一个活口的。” 端木漪兰脸色瞬间难看,阴冷的开口:“狂妄的小子,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胆敢让我们天山一族所有人都没有活口,今日本夫人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你们不想活,那就全都陪她一起死吧。” 端木漪兰话一落,手一抬便待点亮五毒莲花灯,不过她身后的街道上,忽地有马蹄声急速的响起来,无数高据马上的兵将出现了,手中长枪一抖,簌簌的对准了端木漪兰等人。 那兵将之后,一人纵马飞奔而出,正是掌管整个京城的骁骑将军夜瑾,夜瑾脸色冷冷的望着端木漪兰等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在我开罗京城内闹事,马上放下武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过夜瑾的话威胁不了端木漪兰,这一次来,她可是有备而来的,带来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些人要想杀她们,根本不可能。 端木漪兰狂妄的一笑,幽幽冷瞪着夜瑾:“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还能伤了我们,那你们真是做梦了。” 她话一完,手一抬,袍袖掀起一道劲气直往五毒莲花灯飘去。 流云和尚一看脸色变了,正想施展轻功过去拦截,虽然他知道他若是出手,定要被端木漪兰挥出去的五毒给伤了,不过这时候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流云和尚一动,便要以身挡毒,不想暗夜下,一道强大的劲气如银色浪涛,从远远的夜幕中如一道流星般的疾射过来,直攻向端木漪兰的五毒之气,碰的一声巨响,端木漪兰的五毒被打散了,五毒莲花灯没有被点着。 端木漪兰和她身后的慕容治等人脸色变了,飞快的望向漆黑的天幕,只见天幕之外,数道身影飘然而至。 为首的几个人仿若世外仙人一般,飘逸风流,尤其是为首的男子,一身的清骨风流,眉宇疏如朗星,瞳眸皓如星月,整个人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仙子,看到他便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莫名的喜欢。 容臻望着来人,只觉得此人分外的熟悉,虽然他有些清瘦,不过长得真不错,而且他的样貌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她认识他似的,不过仔细看,根本没见过此人,不过待到她认真的想后,不由得惊讶。 因为这个人的样貌和她之前的容貌竟然分外的神似,世上竟有这样相似的人,倒也奇了。 容臻轻笑,一侧的流云和尚看到来人,立马眼泪汪汪起来,大哥啊,你总算出现了,你再不出现,你见不到自个的女儿了,你见不到兄弟我了。 相较于容臻的稀奇和流云和尚的激动,对面的端木漪兰和慕容灵仙等人心中说不出的懊恼,不过慕容灵仙飞快的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直奔那白袍男子,欢快的叫起来:“爹爹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天山一族的族长慕容痕,慕容痕望了慕容灵仙一眼后,抬眸幽幽的望向对面的端木漪兰,端木漪兰心里轻颤了一下,不过想到慕容痕眼下的状况,又镇定了下来,她不卑不亢的开口:“这些人欺人太甚了,竟然胆敢伤我们天山一族的人,不但打死了数名手下,还打伤了我们的女儿,慕容痕,你可要替咱们的女儿报仇啊。” 慕容灵仙立刻配合自个的娘亲的话,惨乎乎的叫起来:“爹爹,仙儿好痛,仙儿差点没命了,若不是有人救了仙儿,爹爹只怕再也见不到仙儿了。” 慕容痕望了一眼慕容灵仙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掉头望向赵府的大门,他清冷如高山积雪的眼神,直射向容臻,在看到容臻的时候,忽地感觉到冰冷的心奇异的柔软了一下,慕容痕不禁奇怪于自己的心境,不过他并没有多想,直接的掉头望向端木漪兰:“回去,你忘了天山一族的族规了,天山之上的人不准出天山,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回去。” 慕容痕话一起,赵府门前的容臻和容凛等人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族长是个讲事理的人,不像慕容灵仙和端木漪兰等人胡搅蛮缠的不讲理。 不过慕容痕的话一落,端木漪兰的脸色便变了,尖叫起来:“慕容痕,你怎么让我回去,我们的女儿被人打伤了,我们的手下被人打死了,你竟然让我们回去,以后这些人会怎么说我们天山一族的人。” 端木漪兰话一落,她身后的慕容治开口了:“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仙儿呢,她可是你的宝贝女儿,唯一的宝贝女儿啊。” 端木漪兰冷冷的开口:“不行,今日我定要杀掉这个贱人,我可以答应你不累及无辜,但是我定要杀掉这小贱人。” 端木漪兰只一想到这个小贱人很可能就是慕容痕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她就嫉妒抓狂得恨不得立马杀了这小贱人,何况若不杀她,她的女儿日后如何登上族长的位置。 所以端木漪兰一言起,身形陡动,手中劲气陡起,直迫向容臻,一掌便朝容臻拍了过去。 这一次不是容臻,而是流云和尚,流云和尚袍袖一带,劲风窄起,直迎了过去,和端木漪兰狠狠的对上了一掌,一掌对撞过后,两个人同时的倒退,内力爆炸开来,轰隆作响,流云和尚倒退后,哈哈冷笑。 “大嫂真是好功力,不过你如此急不可待的要杀赵家的小姐,哪里是为了给慕容灵仙报仇,分明是因为她是大哥的女儿,她身上有我天山一族的奇脉,她才是我慕容家未来的族长。” 流云和尚话一落,四周不少人变了脸色,不但是端木漪兰和慕容灵仙等人,就是容臻也变了脸色,直接的朝着流云和尚喝道:“流云,你胡言乱语什么。” 流云和尚哈哈轻笑,望向容臻:“你忘了我大哥之前所使的功力了,这是我慕容家才会有的不同于常人的奇脉,所以你是我慕容家的孩子,是我大哥的血脉。” 容臻一时呆怔,流云和尚已经身形如流云般疾射到对面的慕容痕面前,他一落到慕容痕的面前,沉稳的落地,抱拳望向慕容痕:“大哥,你还好吗,小弟我终是找到了我天山一族的未来族长。” 慕容痕眸光深沉,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容臻,周身的冷意慢慢的淡去,他的脑海中慢慢的浮上了往日他和蒋静姝浪迹江湖的画面,两个人慢慢的喜欢上了对方,可是就在他打算带她回天山的时候,天山上他的父亲生了急病火速的召他回天山执掌天山,本来他和她约定日子,他会出现带她离开,可是那一天他没有赶得上,因为刚当上族长,族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他耽搁了,待到他一处理完,赶回去后,却发现他喜欢的姑娘不见了。 他一直很自责,因为是他失约而害得自个喜欢的姑娘不见了,所以他一直没有放弃找她。 每一年都会悄悄的出天山,可是一连几年都没有找到,在第七年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她,可是他没有想到一件事,她在和他做了亲密的恩爱之事后,竟然给他下了忘情丹,而他从此真的忘了一段情,忘了自己曾喜欢过一个人。 但是就在两年前,他意外的服了一种花,使得他那失去的记忆竟然回来了,他忆起了从前,忆起了寺庙内两个人的恩爱,可是一转眼,她便给他下了忘情丹。 他既想她,又憎恨她,所以从此后他一撅不振,族中的事情尽数的落到了端木漪兰的手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件事,她竟然给他生了个女儿。 难怪之前他看到女儿时,只觉得冰冷的心有些奇异的柔软,原来这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慕容痕忽地笑了起来,眸光柔得如轻风雨露一般,抬眸望向容臻,徐徐的向她走来,容臻看着这个男人,心忽地便欢喜起来,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温软之情,是她抗拒不了亲情。 不远处的端木漪兰看着这样温和的慕容痕,不由得嫉妒抓狂,她爱他,爱了多少年,可是从未走近过他心里,对她生的女儿他从不假以颜色,可是现在只听到那个小贱人是他的女儿,他便露出这样温软仿似获得世间珍宝的笑容,这让她抓狂,这让她发疯。 “慕容痕,她不是你女儿,你别上当,你不要上了慕容流云的话。” ------题外话------ 爹爹出现了,以后容臻有人护着了……。哈哈,容凛要吃醋了。 ☆、第173章 染上毒瘾 慕容痕根本不理会端木漪兰,他一路走到容臻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容臻,仔细的打量着她,温和的嗓音如轻风拂过脸颊一般轻轻的响起:“你真是我的女儿?” 他的话里满是惊奇,似乎感叹于老天竟然会让他忽然的有了这么一个女儿,。 容臻听了他的话,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她歪着头望着慕容痕:“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容臻望向跟在慕容痕身后的流云和尚:“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流云和尚,不,他叫慕容流云,慕容流云生怕自个的大哥相信端木漪兰的话,飞快的开口:“大哥,她真的是你的女儿,之前我一眼便认准了她是你的女儿,因为她长得和你很像,特别的像,现在她的样子不是原来的样子,因为她受了伤,脸部毁了,被人做了修复,所以才会是这个样子,从前的她和大哥特别的像,若是以前的她,你一眼便会认定她是你的女儿的,而且她身上有我慕容家的奇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蒋静姝的女儿。” 容臻听了慕容流云的话,盯着慕容痕,近距离的看,还真发现自己原来的容貌真的和慕容痕长得挺像的,难怪流云和尚一眼便认定她是慕容痕的女儿。 容臻不由得轻笑起来,相较于自己是大历那老皇帝的女儿,她更愿意自己是眼前这男人的女儿,因为他是如此的超凡脱俗。 慕容流云还在急急的说着:“事实上我见过她娘了,她娘已经承认了她是你的女儿,。” 慕容流云的话使得慕容痕的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因为听到蒋静姝他就觉得诛心,他想不透当初她为什么要给他下忘情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明明想找到她,带她回天山的,她却给他下了忘情丹,是她不喜欢他了吗,可是不喜欢他,为什么又和他恩爱呢。 慕容痕想不透,也不再去想,他望着容臻,伸出手摸容臻的头,温和的说道:“我喜欢你。” 一句我喜欢你,是直接的认了容臻的。 他认了容臻这件事,让端木漪兰和慕容治等人的脸色变了,慕容灵仙更是大受刺激,为什么,为什么爹爹会喜欢上这个贱女人,他对她却一直很冷漠,为什么这样。 慕容灵仙不甘心的冲过来叫起来:“爹爹,为什么你要喜欢她,她不是你的女儿,她不是的。是这个死和尚骗你,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慕容痕掉头望向慕容灵仙,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戾,他看也不看慕容灵仙,抬眸望向对面的端木漪兰和慕容治,还有他们带出天山的人,沉声开口:“你们所有人立刻回天山,如若你们再胆敢留在外面,那我就把你们统统的逐出天山。” 慕容痕的话一起,跟着端木漪兰下山的天山族人,个个面面相觑,然后望向端木漪兰和慕容治。 他们是听族长夫人的指使下天山的,哪里知道族长根本不同意,这两年族里的事情都是族长夫人和慕容治在处理,他们哪里搞得懂这些。 端木漪兰听着慕容痕的话,脸色别提多阴骜难看了,怒指着慕容痕:“没想到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被人欺负也不出手相帮,现在竟然还认一个莫名其妙的小贱人为女儿,慕容痕,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就算你不帮女儿报仇,我也要帮我们的女儿报仇。” 慕容治也叫了起来:“是啊,大哥,你不能相信慕容流云的话,他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莫名其妙的找出一个人来,竟然说是你的女儿,大哥,你一一。” “慕容治,你闭嘴。” 慕容痕盯着端木漪兰和慕容治:“我再问一遍,你们回不回天山。” 端木漪兰和慕容治相视一眼,让他们就这样回天山,他们不甘心,而且有这小贱人在,她的女儿根本当不上族长,所以她绝不能留这女人。她要杀了他。 “慕容痕,你可以让人伤害我们的女儿,我绝不会让人伤害我的女儿的。” 她说完眼放红光,手一抬便欲去点那五毒莲花灯,不想慕容痕忽地幽幽的开口:“端木漪兰,这么多年,我不爱你不喜欢你,但是我给了你一个族长夫人该有的体面,甚至于包容你所行的种种不堪的事情,你说我为什么不喜欢慕容灵仙,为什么不喜欢她?” 端木漪兰心陡的一沉,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望到对面的慕容痕,看到他张嘴便欲说话,她忽地害怕起来,害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不要。 “慕容痕,我跟你回天山,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可是慕容痕却再也不给她一点机会了,他冷冷的开口:“因为慕容灵仙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她根本不是天山一族的公主,却享受了我女儿该有的一切,你竟然还不知足,还想杀死我女儿,你真是狼子野心,你这样不就是怕我女儿占了你女儿的天山一族族长的位置吗,试问她凭什么当天山一族的族长,我虽然容忍你们母女二人,但是从来没有打算让她当上天山一族的族长。” 慕容痕话一落,四周所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慕容灵仙,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一段不堪的话,她不是爹爹的女儿,也不是天山一族的小公主,那她是谁。 “不,我不相信,爹爹,你骗我,你骗我。” 慕容痕望着慕容灵仙,一直以来她就不得他心,不得他心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是他的女儿,还有她身上的骄扬跋扈,和端木漪兰如出一撤,试问这样的一个女儿,他怎么喜欢,所以他不喜欢慕容灵仙。 慕容痕看着慕容灵仙惨白的脸色,并没有心疼,直接的开口:“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慕容治的女儿,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样的喜爱你,这样的疼你宠你,因为你就是他的女儿,你不是天山一族的小公主,你是庶民的女儿。” 慕容治是庶出的身份,所以他的女儿身份自然很低微。 慕容灵仙听了慕容痕的话,脸色更白,连唇都没有了血色,她尖锐的惨叫:“不,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他的女儿,他就是个庶民,他不配,他凭什么是我的女儿。” 慕容治听到慕容灵仙的话,一瞬间脸色惨白了下去,女儿的话好似利刃穿透他的心脏,狠狠的剜他的心,他那么疼她,那么爱她,结果却因为身份,她说他不配。 哈哈,慕容治大笑起来。 慕容灵仙还在那里缠着慕容痕大叫:“爹爹,我是你的女儿,我不是那个人的女儿,我是你的女儿啊。” 端木漪兰陡的冷喝出声:“闭嘴,他说的没错,他不是你爹爹,慕容治才是你的爹爹。” 端木漪兰心痛的喝住自己的女儿,随后她冷笑:“慕容痕,这不是我的错,我嫁给你,不是为了守活寡的,所以即便仙儿不是你的女儿也是你自找的。” 端木漪兰身为端木家的女儿,自有自己的骄傲,既然慕容痕当众揭穿她的真面貌,她也没必要死皮赖脸的否认这件事。 可惜慕容灵仙却不甘心,她望着端木漪兰尖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不守妇道,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做出苟此的事情来,我不要做他的女儿。” 慕容治脸色更白。 端木漪兰已经不理会别人,而是望向慕容痕:“既然你当众揭穿了我,我和慕容治就算回天山也落不得好,今日我们不如放手一博。”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慕容治:“杀了他们,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 若是杀了慕容痕,他们就可以独掌天山了。 慕容治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光,沉声开口:“好。” 他飞快的望向身后的人:“杀,一个不留,今日若是不杀了他们,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了。” 慕容治的话一落,对面的慕容流云忍不住朝着他身后的人开口:“你们可要搞清楚,今日若是你们胆敢对族长下杀手,你们可就是天山一族的叛徒。” 此言一出,慕容治身后的天山一族的人都怔住了,谁也不敢出手了,他们可不想成为天山一族的叛徒,何况族长夫人和族长比起来,可是差得很多的。 就在这些人迟疑不定的时候,端木漪兰哈哈大笑,望着身后的天山一族的手下说道:“你们族长早就被我下了毒,今日他必死无疑,所以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跟着谁,比较保险,今夜他们一个也不要想躲过去。” 端木漪兰说完身后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谁也不动了,全都站在了慕容治和端木漪兰的身后。 端木漪兰得意的掉首望向慕容痕:“慕容痕,你忘了你体内的毒发作时是什么样子了,你忘了你中毒时候所受的痛苦了,哈哈,若是我不给你解药,那么你就跟条狗似的,若是你想要解药,立刻,马上杀掉你身后的小贱人,我就给你解药。” 端木漪兰的话一落,慕容流云大惊的叫起来:“大哥。” 他倒不是担心大哥会对容臻动手脚,他是担心,大哥的身体。 先前见到他,只是觉得他比较瘦而已,并没有别的感觉,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被端木漪兰下了毒,所以慕容流云很担心。 慕容痕抬眸望向对面的端木漪兰等人,冷冷的一笑:“端木漪兰,我早就知道那药是你给我下的,我之所以不动声色的听你的话行事,乃是因为我以为我天山一族没有人来执掌,所以才会听命你行事的。可是现在我有女儿,她有我慕容家的奇脉,可修练伏龙秘典,即便我死了,天山照样不灭,你以为你还威胁得了我。” 慕容痕说完,懒得再和对面的端木漪兰说话,直接的一挥手,暗夜之下,两道身影穿透夜幕而来,这两人一出现,便带来一股强大的飙风,人未到便可看出他们的强大来,同时他们没有落地,便有一道苍老却宏亮的声音响起来。 “端木漪兰,你这个天山一族的败类,叛徒,你竟然胆敢给族长下毒,分明是找死。” 此人话一落,四周天山一族的人不少人变了脸。 这人分明是久居天山之顶的天擎长老。 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乃是族中的守护长老,他们乃是天山一族内最厉害的顶尖高手,连族长的武功都不如他们两个人。 没想到他们竟然下山了。 端木漪兰一听天擎长老的冷喝,脸色陡变,一刻也不耽搁,抬手挥袖便想点亮五毒莲花灯,可惜有天擎长老在,她根本得不了手。 天擎长老一抬手,强大的功力好似巨大的磁石一般的把她的功力全都吸收了,同时另外一边的地擎长老一抬手,悬于赵府上空的五毒莲花灯被他给吸了回来。 端木漪兰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本来以为这一次胜算很大,没想到却把慕容痕和两大守护长老给引下了山,这一次她可不敢想自己还能杀掉慕容痕重回天山执掌天山,现在能活命就行了。 端木漪兰飞快的一抬手,袍袖中飞出两枚黑色的火弹,直朝着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飞了过来,两个长老一挥手,火弹直往对面飞了过去,轰的一声炸开。 端木漪兰和慕容治两个人闪身避让了开来,而他们身后的天山一族的人,躲避不及,被火雷给轰死了一大半,另外一大半的人早抢着跪了下来认罪。 最后只剩下端木漪兰和慕容治还有慕容灵仙以及四大长老还坚挺着。 端木漪兰和慕容治两个人拉着慕容灵仙,闪身便想走,这时候慕容灵仙还尖叫着:“我不走,我是我爹的女儿,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庶民的女儿。” 端木漪兰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女儿。 不过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可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两个人身形一动飘然而出,直往端木漪兰和慕容治飘过去,这胆敢背叛主子的奴才,绝对不能轻饶。 四大长老之首端木宵眼看着两大长老来了,他们要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所以最后一咬牙,决定保全住自己的妹妹和慕容治还有慕容灵仙,好歹慕容灵仙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要不然大家得一起死。 想着端木宵陡的开口命令端木漪兰:“你们带仙儿走,我们拦截住他们。” 端木宵想着一挥手,身侧的三大长老同时飞身朝着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迎了上去。 虽然三大长老不想死,可是知道事情走到这步田地,他们必死无疑,倒不如拼一死,保慕容灵仙一命,必竟他们从小看慕容灵仙长大的。 四大长老飞迎向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不过四大长老的功夫和守护长老比,根本不够看,两个人就像两道龙卷风一般,抬手便是狂暴的功力,狠狠的朝着四大长老拍了过去,眨眼的功夫,四个便剩下了两个,另两个拼了全力的抵挡着。 四大长老之后的慕容治端木漪兰脸色飞快的变了,拉住慕容灵仙就跑。 这一回慕容灵仙不敢再反抗了,跟着自个的母亲跑。 慕容痕一看端木漪兰和慕容治竟然想跑,如何能让他们跑了,所以身形一动,一道银色的流光直往端木漪兰和慕容治追去,同时他俐落的抬手,手中劲气飞了出去,对着那跑远的人狠狠的轰了出去,慕容治一看那强大的银色波浪袭卷了过来,不由得一回身狠狠的还击了回去,可惜他的功力根本敌不了慕容痕的功力。 所以直接的被慕容痕给打飞了出去,抛向了半空,然后狠狠的往地上抛去。 端木漪兰虽然不爱慕容治,可是倒底是她女儿的父亲,不由得心疼的叫起来:“慕容治。” 慕容沼口吐鲜血,挣扎着朝着端木漪兰叫道:“快走,带仙儿走。” 他说完陡的拼足最后一口气,往慕容痕迎了过去,慕容痕如何让他近身,抬手又是一掌轰飞了过去,直把慕容治打得一口气没有,死死的往远处砸去。 端木漪兰和慕容灵仙两个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睚眦欲裂,端木漪兰大叫:“慕容痕,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慕容灵仙想到一向疼自已的三叔是她的父亲,倒底忍不住叫起来:“三叔。” 慕容痕打死了慕容治,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端木漪兰。 端木漪兰此人极阴险,若是留着她,后面只怕还要生事,所以斩草除根,不能让她逃了。 慕容痕纵身直往端木漪兰逃跑的方向追去,不过他只追了一小半,便没办法追了,因为他身上的毒发了,周身陡的窜起一股冷汗,身子打起了哆嗦,从半空直接的坠落了下来。 身后的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两个人脸色飞快的变了,纵身便往慕容痕的身前疾射而来,天擎长老一伸手抱住了慕容痕,紧张的叫起来:“族长。” 此时,天山一族的人,除了逃跑了的端木漪兰和慕容灵仙,别的跟着端木漪兰和慕容治的人全都被杀掉了。 其他人一看到族长有危险,全都冲过去围住了慕容痕。 慕容流云更是抢先往前面冲去,拨开了人群后,扑到自己兄长的面前,伸手便给自个的兄长号脉。 这一诊脉,他的脸色就变了。 “没毒,怎么会这样。” 他飞快的望向身侧的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这两个长老不但武功厉害,而且医术也不错,一听流云说的话,飞快的上手便给慕容痕诊脉,不过最后诊得的结果和慕容流云诊得的一样,根本没有毒。 可是众人望向慕容痕,发现他十分痛苦的紧扯着自己的衣服,脸上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分明是中毒了的,为什么他们查不出来他中了什么毒啊。 这下慕容流云和天擎长老,地擎长老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慕容流云望向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二人:“把大哥带进赵府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再慢慢的查他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两个守护长老没反对,慕容流云伸手抱起慕容痕,一路往赵府内走去,走到赵府门前的时候,慕容流云问容臻:“可以找个地方先安置我大哥吗?” 容臻点头,飞快的望向慕容痕,发现他的脸色一片惨白,身子抖簌个不停,同时用力的紧握着自己的手,分明是极痛苦的,可是她听慕容流云说没有中毒,这是怎么回事? 容臻想着让开了道,吩咐身侧的郑同:“去,把人安排进去。” “是,小姐。” 郑同赶紧的把人带进去,而容凛开始和风雷骑的将军夜瑾以及赵府的赵子风,整理赵府门外的死尸。 容臻则站在赵府门前望着秦氏,秦氏脸色十分的苍白,身子发软的支撑在身边丫鬟的手上,她挣扎着问道:“你不是我的女儿婵儿。” 容臻看她这样,十分的不忍心,可是现在她都知道了,自然要告诉她,。 “是的,我不是,婵儿另有其人,你先前看到的小玉梳乃是她送给我的,那时候我需要一个身份,所以便在赵府落脚了。” “那我的婵儿呢。” “我带你去见她。” 容臻伸手去拉秦氏,秦氏抗拒的一缩手,容臻发现了,慢慢的收回手,秦氏看到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因为她一直以为眼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女儿,可是到头来,她却不是,这让她情何以堪。 容臻不再说话,在前面领着秦氏一路前往寇寇住的地方。 眼看着快要走到寇寇住的院子,秦氏忽地有些害怕,身子控制不住轻颤着,不过她咬牙忍住没有追问,容臻领着她一路进了寇寇的房间。 此时韩羽正坐在寇寇的床前,紧握着寇寇的手,痴痴的望着她。 听到门前的动静,他飞快的掉头望过来,便看到容臻领着秦氏走了进来,待到两个人走进来后,她指了指床上的寇寇说道:“她就是真正的婵儿。” 秦氏回头望了床上的婵儿一眼,吓了一大跳,往后倒退了两步:“不,你骗我,我女儿怎么会这样。” 韩羽眼泪便下来了,哽咽着开口:“伯母,她是婵儿,她是你的女儿,她这样是因为她中毒了,所以才会这样,她恐怕再也活不过来了。” 秦氏听了这样的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盯着床上的人,慢慢的往前凑,最后到底因为母女心性而伤心的哭起来。 “婵儿,你醒醒,你醒醒啊,娘亲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啊。” 容臻望着她们,心里很难过,她望着床上的寇寇,忽地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拿到千年九冥幽花的,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她说完掉头就走,理也不理身后伤心的一干人。 容臻领着妙音和元宝两个人一路直奔慕容痕住的院子。 慕容痕住的院子外面,站满了很多天山一族的手下,这些人一看到容臻出现,立刻恭敬的垂首唤道:“属下见过公主。” 先前自家主子承认了眼面前小姐的身份,那她就是他们的公主。 容臻不置可否,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慕容痕会不会有事,他若没事,她就可以从他的手里拿到九冥幽花,如果她真是他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他对自个不闻不问的,现在让他拿出九冥幽花来弥补,他应该不会为难才是。 慕容痕住的房间,此时已经乱套了,慕容痕好像疯了似的发起了疯病,他不但见人就打,打伤了房间里的好几个人,而且自己还不住的往墙上撞去,撞得满头满脸的血,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赶紧的制住他,他像凶兽一样不停朝着两个长老咆哮,尖叫不已。 有眼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中毒了,可是慕容流云却查不出来他中了什么毒,更查不出来他生了什么病。 房里所有人都惊慌的望着他,看着他像野兽一般的发着狂。 容臻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心奇异的疼了一下,然后她飞快的望向慕容流云,发现他脑门上竟然有一个深深的血口子,似乎是被慕容痕给打伤的。 “慕容流云,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慕容流云就差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啊,就算是毒也应该查出来啊,可是他们根本查不出来他身上有中毒的现像。 房间里困兽似的慕容痕忽地仰天吼叫起来,然后痛苦的往前爬,绝望的望着房间里的人:“解药,我要解药/” 慕容流云心痛的叫起来:“大哥,没有解药,你根本没有中毒,哪里来的解药。” 容臻望着这样的慕容痕,明明是一个强大的人,怎么会被催毁成这样子呢,究竟是怎么样的东西能把被催毁成这样。 她想着盯着慕容痕,忽地脑门中灵光一闪,一把拉住慕容流云,沉着的下命令:“快,立刻控制住他,把他绑起来,以免他自残。” 她话音刚落,慕容痕再次的往墙上撞了过去。 慕容流云接受到容臻的话,立刻冲过去一把抓住他,可是慕容痕的武功厉害,他根本制不住他,天擎长老上前一步点了慕容痕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可是慕容痕使命的运用内力,周身上下的血管全都冒了出来,容臻大惊,赶紧的下命令:“不要点他穴道,他这样运内力,却发泄不出来,很可能会爆血管而亡,你们几个人用野蛮力气制住他。” 这时候大家都下意识的听从容臻的话,天擎长老冲过去解开了慕容痕的穴道,然后和他肉博起来,最后控制住了慕容痕,命令人用绳把他绑起来,绑在了大床上。 同时容臻命令慕容流云:“赶紧的找布塞住他的嘴巴,以防他咬舌自尽。” 慕流云赶紧的照做,待到做好了这一切,只见慕容痕整个人狼狈得像乞丐似的,哪里还有半点先前世外嫡仙的模样。 不但如此,此刻的他依旧不停的挣扎着,嘴巴被塞住了,还痛苦的呜呜吼叫着。 容臻望着他,不由得担心,他熬得过去吗? 她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端木漪兰给慕容痕下的药,根本不是毒,却比毒阴毒十分,这是罂粟花制出来的汁,慕容痕现在已经染上了毒瘾,所以才会如此的疯狂,现在若是给他松了绑,只怕让他杀谁都干。 这毒瘾可以轻易的催毁一个强大的人。 端木漪兰果然够阴毒,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 慕容流云和天擎长老还有地擎长老三个人一起望向容臻:“族长这是怎么了?他中了什么毒。” “不是毒,却比毒可恶一百倍,这是一种罂粟花,这种花会让人产生依赖性,上瘾,而且越往后越戒不掉,让他杀人就杀人,让他自杀就自杀。” “啊,世间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慕容流云一脸的惊色,掉头望向自个的哥哥:“那他是没救了吗?” 说到这个,慕容流云忍不住哭了起来,自责不已,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哥哥说不定就不会中了端木漪兰的手脚了,都是他的错。 容臻瞄他一眼,不悦的说道:“我又没说不能治,你哭的什么劲。” 慕容流云立刻来了精神:“你说,怎么治,不管要什么我都去给你找来,我天山一族有的是各种珍稀奇药。” “我救他可以,不过你必须拿一样东西给我,我就救他。” 慕容流云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要什么:“公主是想要九冥幽花是不是?” 她是为了救寇寇,若是再不拿出九冥幽花,那么寇寇必死无疑,所以这丫头想拿到九冥幽花,可是丫头啊,这是你爹啊,你是不是太惨忍了,救别人也不想着救你爹。 慕容流云眼泪又要下来了,不过这一次是被容臻气的。 不过慕容流云的话一起,身后的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二人立刻反对了。 “不行,九冥幽花乃是我天山族的镇族之宝,是专门给族长服用的,若是族长中了奇毒,解不了毒的话,就动用九冥幽花,我们族中的族人,曾有不少人中毒,都没有动用这九冥幽花。” 容臻望向说话的天擎长老:“你确定不拿出九冥幽花来,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还有还有,若是他死了,我也不会跟你回你们那个什么天山,你们天山可就没什么族长了。” 容臻冷冷的威胁天擎长老,天擎长老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啊,脸色一下子暗了,幽幽的望着容臻。 容臻也不怕他,和他冷冷的对恃着。 容臻身后的慕容流云,赶紧的开口:“天擎长老,其实不用一朵九冥幽花,只要半朵就行了,那个丫头所中的毒,只要半朵九冥幽花。” 慕容流云说完,容臻开口:“你想,现在这家伙中了罂粟花,染了毒瘾,除了我没人救得了,你拿半朵九冥幽花就可以救他,你就当那半朵九冥幽花是用来救他的,难道不行吗?还有身为他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照顾过我,关心过我,若是他现在神智清醒,我跟他要半朵九冥幽花,你们说他会不会给?” 容臻话落,天擎长老眉蹙紧了,盯着容臻说道:“公主,族长是你的父亲,你怎能为了帮助别人,而置自个的父亲于不顾呢。” 容臻脸色冷冷的说道:“你们倒是给句话,给还是不给,若是不给,我就走了。” 其实她不会弃慕容痕不顾,但慕容痕染的是毒瘾,一时两时要不了他的命,但寇寇若是再不解毒,只怕就要没命了,所以她绝不能轻易妥协,一定要尽快拿到九冥幽花。 容臻盯着天擎长老,天擎长老看着床上不停挣扎的族长,心疼不已,最后狠狠的瞪了容臻一眼:“好,我答应你了,给你半朵九冥幽花,记着,只给半朵。” “好,你快点让人回去取。” 天擎长老无奈的望着眼面前的丫头,这家伙将来若是成为天山的族长,还不是把所有人吃得死死的。 天擎长老无奈的望向地擎长老:“你去吧,立刻回天山取来半朵九冥幽花。” “是,大哥。” 地擎长老闪身便走,身后的房里,天擎长老和慕容流云望向容臻,心急的催问:“快说,怎么解族长身上的毒瘾。” “其实要想解他身上的毒瘾,没有好办法,就是用绳子绑住他,不让他自残,然后再在他嘴里塞上布,最主要的是要他自己有强大的意志力去战胜这毒瘾,别人只能从旁协助他,只要这毒瘾挨了过去,以后他就会没事了。” 容臻说完,天擎长老和慕容流云二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位主,就这样,就这样有说跟没说一样,就骗去了半朵九冥幽花,这是不是太坑了。 天擎长老张嘴便想问一句:“可不可以反悔。” 不过他没来得及问,便听到身后的床上,慕容痕再次的开始了另外一波的折腾,因为不能强行制着他的穴道,以免他强运功力爆体,所以只能用野蛮力制他,这样一来,慕容痕幸苦,慕容流云和天擎长老也很幸苦。 容臻望着床上那个本来俊逸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被毒瘾折磨得不成样子,心倒底还是有些心疼的,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的原因。 容臻望着他,真怕他撑不过去,这时候他的身边需要一个对他有动力的人来帮助他,帮助他撑过去。 这个人,容臻眼睛一亮,非她娘莫属。 其实她这个娘和这个爹看来是真心相爱的,既然是真心相爱的,她有理由掇合他们在一起。 容臻想着,掉头便走,刚走出房门,便看到容凛走了进来,容凛一抬首看容臻脸色不好看,不由得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慕容痕不太好吗?” 这人他十分的不喜欢,总感觉到这家伙以后会是他的一大阻碍,不过谁让人家是容臻的亲爹呢,他不能不管。 容臻摇头:“特别的不好,现在他身边需要人帮助,我去贤王府把我娘接来。” “好,我帮你。” 一听这话,容凛举双手双脚的赞同,因为若是把岳母和岳父凑到一起去,以后就没人来找臻儿了,臻儿就是他的了,容凛越想越美好,伸手拉着容臻便走,闪身直奔贤王府而去。 两个人进了贤王府后,直奔蒋静姝住的院子。 此时蒋静姝并没有睡下,因为她睡到一半的时候被惊醒了,心神不宁的十分的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她想来想去,最后担心上了女儿,莫不是女儿出事了。 不过很快她就看到容臻出现了,容臻并没有事,蒋静姝放下了一颗心。 容臻伸手拉着蒋静姝:“娘亲,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现在那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谁啊。” 蒋静姝奇怪的问道,容臻也不瞒她,飞快的说道:“慕容痕,天山一族的慕容痕。” 蒋静姝听到容臻的话,身子一软,脸色瞬间白了,飞快的开口问道:“他怎么了?” “他很不好,十分的不好,若是他闯不过去,这一次必死无疑。” 容臻一说完,蒋静姝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她惊慌失措的拉住容臻的手,几乎要哭了出来:“他怎么了?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 ------题外话------ 求个票纸,有票纸的求投个……。 ☆、第174章 比武选夫 蒋静姝快要哭了起来,容臻拉着她安抚她:“娘亲,你别急,他一时没有事,但是需要你的帮助。” “好,我帮他,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帮助他。” 虽然当初慕容痕没有来赴约,但是后来他一直没有放弃的在找她,整整找了七年,可见他是真心喜欢她的,而她后来迫于原因没办法跟他回天山,是她对不起他,所以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哪怕让她去死她都愿意。 容臻见蒋静姝一口答应了,伸手便拉着她往外:“娘亲,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路上我慢慢的告诉你经过。” “好。” 一行人急急的往外,一路前往赵府而去。 赵家,慕容痕依旧在疯狂的挣扎,脸上一片惨白,虽然捆绑住了手脚,可是却不防碍他拼命,他嘴里虽然被塞着白布,可是却因为大力的咬白布,而使得白布被血全染红了,那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也磨破了他的肌肤,周身上下多处受了伤。 看到他这样,天擎长老和慕容流云只觉得心痛无比,尤其是慕容流云,只觉得有人剜他的心似的,他痛苦的抱着头。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大哥,求你放过他吧,他一生从未真正的伤害过谁,求老天饶过他吧。” 房里一团混乱,房间的门口,蒋静姝完全的石化了,眼泪如雨一般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心被生生扯着,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虽然容臻之前和她说过了,但是她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做错了什么。 蒋静姝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直扑到慕容痕的床前,朝着慕容痕叫起来。 “慕容痕,你忍住,只要挨过这最难受的时期,就没事了,就会没事了。” 慕容痕此时整个神智有些迷乱,可是再混乱,还是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蒋静姝,那个给他下忘情丹,不要他的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来了,她是来看他狼狈的样子的吗? 听着她的声音,他努力的睁眼,努力的望向她,然后吼叫起来:“蒋静姝,你滚,你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蒋静姝望着他,看到他如野兽似的朝着自己咆哮,不过她并不恼火,因为是自己欠他的。 “我不走,你要是想我走,可以,你赶快的把这毒戒掉,否则我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这样狼狈,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了,还是从前我爱慕喜欢的那个人吗?你若是再不戒掉这毒瘾,就会让它给毁了的,臻儿说过了,只要你撑过去,撑过去就会没事了。” 慕容痕用力的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蒋静姝:“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你快走吧,蒋静姝,我现在看到你就烦,看到你就他妈的生气。” 他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狼狈的他,他想过多少回他们重逢时的画面,他要高傲的从她面前飘然而过,他要让她明白,这世上谁少了谁都能活,他不会没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竟然让她看到了。 他不要。 慕容痕越想越觉得难堪,朝着房里的天擎长老下命令:“你们赶快把她撵走,把她给撵出去,我不要看到她,我不想再看到她。” 天擎长老飞快的望向蒋静姝,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慕容流云飞快的说道:“她是大哥喜欢的女人,名叫蒋静姝,她给大哥生了一个女儿。” 慕容流云话一落,床上被绑住动弹不得的慕容痕抓狂的怒吼:“她不是我喜欢的女人,不是。” “你们还不快把她给我撵走,我不要看到她。” 天擎长老一时犯难,蒋静姝尖锐的叫起来:“我不走,这一次我是绝不会走的,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要我走。” “你是死是活不干我的事,要死快到别的地方去死。” 慕容痕狠狠的说着,说完他又朝天擎长老叫起来:“快把她撵走啊,我的命令你听不到吗,你听不到吗?” 天擎长老望向蒋静姝正想让她出去,门外容臻走了进来,望向天擎长老说道:“让她留下,你还想不想让他活了,想让他活就让我娘留着,她可以帮助他,可以刺激他,让他神智清醒些,他神智清醒了就可以对抗毒瘾了。” 天擎长老一听,住了口,掉首望向床上的慕容痕。 慕容痕此刻只觉得周身有万根刺在刺激他似的,他整个人想咆哮起来,怒骂起来,可是想到蒋静姝就在一边,他咬牙,死死的忍住,他不要,不要在这个女人面前这样的狼狈。 容臻望着慕容痕说道:“你最好坚持住,因为这毒瘾无药可医,只有你自己戒掉,只要你熬过去,以后就没事了。”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身为父亲的你,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你难道不想尽责任吗?还有你不想听到我叫你父亲吗。” 容臻说完,慕容痕挣扎着望向她,眼睛亮了亮,这是他的女儿,他和蒋静姝的女儿,他从来没想过喜欢的人会替他生一个女儿,所以这一刻他觉得蒋静姝也没有那么可恶了,不过她给他下忘情丹的事情,他不会忘。 慕容痕心里想着,可是望向容臻的眼神分外的柔和。 他好想好想听到自己的女儿叫他父亲,所以为了女儿,他要撑下去,他一定要撑过去。 女儿说,只要挨过去就没事了,虽然这什么毒瘾的发作起来要人命,但是他一定会撑过去的,一定会的。 这一刻慕容痕心里升起了斗志。 容臻却不再看慕容痕,从房里退了出去,屋外容凛看着她,伸手便抱她入怀,然后霸道无比的命令:“我抱你去睡会儿,天快亮了,这一夜你折腾得够厉害的,关心着每一个人,为每一个在意的人着想,可是这样的你却让我心疼,所以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睡会儿。” 容臻窝在容凛的怀里,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舒服的轻声应了,闭上眼睛休息。 幸好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真好。 不过临睡的时候,容臻想起一件事,吩咐容凛:“派个人去告诉秦夫人和韩羽,说我已经让人去天山取九冥幽花了,相信很快就会到,所以只要韩羽护住寇寇的心脉就不会有事的,寇寇不会有事的。” 容臻说完便闭上眼睛睡觉。容凛立刻吩咐弦夜去告诉秦夫人和韩羽这件事,自己则抱着容臻回她之前住的院子休息。 容凛把容臻安置好,并没有离开,而是脱了鞋直接的在容臻身侧躺下了,俯身亲了亲容臻的脸颊,伸手拉了薄被替两个人盖上,容臻听到簌簌的动静,睁开眼睛望了一眼,便看到容凛睡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无语的推了他一下。 “你回去睡,不要睡这儿。” “我们都快大婚了,同床共枕的怕什么,又不做什么?” 容凛话里有些遗憾,不过看臻儿这么累,他是不会碰她的,不过不碰不代表不吃豆腐。 容凛俯身便霸道的亲上了容臻的红唇,直吻得容臻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他才放开,容臻伸手摸着自个红肿的嘴唇,无语的瞪他:“你个色狼,只要一逮到空便占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 “我不吃你的豆腐吃谁的豆腐,难道你指望我吃别人的豆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考虑的。” 容臻直接的白他一眼:“你试试看,看看我会不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好,家有悍娘子,为夫是不敢的。” 容凛伸手抱着容臻入怀,然后伸出另外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拍她的背:“乖,睡会儿,天快亮了,再不睡没精神。” 容臻闭眼,闷闷的说道:“我不习惯和别人睡得这么近。” “必须习惯,还有什么叫别人,我是你夫君,自己人。” “闭眼,”容凛强势的命令,容臻也确实累了,闭上眼睛,慢慢的睡着了,容凛低首轻吻她的这额头,最后满目宠溺的闭上眼睛休息。 寇寇住的房间。 秦氏和韩羽两个人都没有合眼,一直盯着床上的寇寇。 房间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两个人泪眼模糊的望过去,便看到赵子风走了进来。 此时赵子风也知道了,床上的人才是他真正的妹妹赵婵,而先前的妹妹,是天山族族长的女儿。 秦氏看到赵子风,眼泪流得更凶了。 “风儿,婵儿她中了毒,只怕命不久矣,她好可怜。” 秦氏想到女儿所受的苦,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赵子风心情同样的不好,望着床上的妹妹,想到妹妹从前所受的苦,现在还是这么的苦,赵子风一个大男人不由得流下了眼泪来。 屋子里,个个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门外,弦夜走了进来,望向秦氏和韩羽说道。 “我们王爷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寇寇姑娘不会有事的,因为天山一族的人已经答应了拿出半朵九冥幽花来替寇寇姑娘解毒了,我们王爷说,韩公子只要护住寇寇姑娘的心脉就行。” 房里,秦氏和韩羽还有赵子风等人一听这话,眼神全都亮了起来,尤其是韩羽更是激动的起身:“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没想到天山一族的人竟然同意动用他们的九冥幽花了。 弦夜看到韩羽激动的样子,想到他曾经对容臻做过的事情,眼里便有些冷意,同时嘴角也扯出嘲讽之色。 “韩公子,若不是赵小姐威胁天山一族的人,你以为那九冥幽花是那么好拿的吗,若不是她是天山一族族长的女儿,你以为你能拿到九冥幽花吗,若是之前赵小姐被你害死了,你以为寇寇活得了吗。” 弦夜说完转身便走,看也不看房间里的人。 韩羽震住了,回首望向床上的寇寇,最后抬手便敲自己的脑袋:“我该死,我太该死了。” 秦氏也失神了,想到之前婵儿拉她的时候,她竟然让开了,此时秦氏心中说不出的后悔,其实那时候她不是怪婵儿,她只是懊恼,为什么那么好的婵儿,却不是她的女儿呢。 秦氏的心中此时同样说不出的后悔,房里寂静无声,不过想到寇寇不会死,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便有圣旨出来了,宣容臻入宫一见。 昨夜的事情,夜瑾已经进宫禀报给皇上和太后了,宸妃和容离担心了一夜,所以天没亮的时候,便下旨宣容臻进宫了。 容凛不放心容臻,那端木漪兰和慕容灵仙眼下逃了,暗处还有一个萧墨盯着臻儿,所以他们要小心。 所以圣旨宣了之后,容凛陪容臻一起进宫去了。 宫里的马车一路驶进了太后的慈宁宫,除了皇上想见见容臻外,太后也想见见她,所以便直接接容臻进慈宁宫了。 慈宁宫里,太后和皇上都在,容凛和容臻向太后和皇上见礼。 “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容离早心急的奔了下来,冲到容臻的面前,关心的伸手拉着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容臻没事,他才放了一颗心。 “姐姐,你吓死我了。” 容臻轻笑:“我没事,皇上放心吧。” 容离点了一下头,伸手便拽着容臻往大殿一侧走去:“姐姐,你和我说说,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会找到你的。” 容臻便把事情的经过禀报了太后和容离。 尤其是说到容臻身世的地方,容离的眼睛睁得特别的大,除了难以置信外,瞳眸里还有雾气。 他伸手紧抱着容臻,霸道的说道:“姐姐,你是我的姐姐,你怎么会是天山一族的女儿呢,我不要,他们一定搞错了。” 太后也是十分的惊奇,本来她听容凛和容臻说过容臻的身份,知道她是大历的前公主,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天山一族族长的女儿。 太后惊叹:“世事真是奇妙,不过这个身份于你倒是有益的。” 前大历的公主,和天山一族族长的女儿,自然是后者比较有益。 因为开罗和天山一族离得很近,两下虽然一直相安无事,但难保以后不会出事。可若是让天山一族族长的女儿嫁给开罗的皇子,这不是更稳定江山吗? 太后笑了起来。 容离则满心的不甘心,紧抱住容臻的手臂,坚决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这是他的姐姐,凭什么是天山一族族长的女儿,他望着容臻,可怜巴巴的说道:“姐姐,他们一定搞错了,你再问问他们,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容臻轻笑,最后伸手拉着容离的手示意他坐下来。 她打算把容离的真正身份告诉他,省得他日后总想着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因为容离一直以为自己是大历的皇子,却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开罗的皇子。 “离儿,姐姐要告诉你一件事。” 容离看容臻神容认真,也就严肃起来,望着容臻:“姐姐,你说。” “你其实不是大历的皇子,你是开罗皇室的皇子,你是我们的姑姑长亭姑姑的亲身儿子。” 关于长亭姑姑,蒋皇后以前给容离讲过,讲过长亭姑姑是个奇女子,长亭姑姑的形像在容离的心目中十分的伟大,此时他一听到自己竟然是长亭姑姑的儿子,不由得错愕的睁大眼,好半天说不了话。 容臻温柔的说道:“当年长亭姑姑为了躲避追杀她的人,躲进了寺庙,在那里她看到了母后,她把好不容易生下来的你,交给了母后,那时候母后正好无意失掉了自己的孩子,她便把你藏在了寺庙中,后来假装自己早产,把你接进了宫里,其实你是姑姑的儿子,是开罗的十四殿下,所以你不要觉得你名不正言不顺,你是开罗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容臻说完略停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要记住,若没有母后,没有大历,就没有你,所以你要善待大历的百姓,让天下真正的一统,不要让开罗的百姓欺凌大历的百姓,不要让开罗的臣子瞧不起大历的臣子,你要重用大历的人,这样才能真正的做到天下一统。” 容离此时特别的震憾,久久的没有吭声,虽然只有九岁,但是经历过的事情,使得他分外的睿智聪慧,他望着容臻,坚定的开口:“姐姐,我会的,以后你依然是我的亲姐姐,最亲最亲的姐姐。”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和姐姐同生共死的那一幕,所以不管他是母后的儿子,还是姑姑的儿子,他都不会忘了姐姐,都不会亏待姐姐的,他说过要保护姐姐,男人说话要言而有信,否则他不配为开罗的皇帝。 容臻笑了起来,殿内太后和容凛都笑了起来。 尤其是太后,彻底的放下了一颗心,本来她还担心,皇帝长大后,会不会因为忌惮她的儿子而对她儿子动什么主意,但现在看皇帝对臻儿的心意,他们此生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了,他们会富贵荣华一生的,她也就放心了。 太后慈爱的笑着,望向殿内的三个人,最后望向小皇帝。 “皇上,哀家认为你应该给贤王安排一个职位,这样他可以进朝堂帮助皇上,皇上需要尽快安插自己的人手,筑固住朝堂,这样开罗才尽在皇上手中。” 容离认真的点头:“母后说的是,儿臣记在心上了。” 太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望向容凛和容臻两个人:“我决定替你姑姑平反她的罪名,人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很快就可以平反了。” “好。” 容凛点头,姑姑的罪名一定要平反,要不然母后心会不安的。 大殿内,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了。 容凛和容臻二人回赵府去了,太后开始安排人手,准备替定国公主平反罪名。 皇帝则立刻召了丞相贺雷和杜大学士,以及骁骑将军和昭勇将军还有张御吏等人入宫。 不过当容离提出给贤王安排职位时,遭到了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的反对,他们的理由是,贤王爷能力太大,虽然过继进了贤王府,可不代表贤王爷安份守已,所以只让他领着奉禄吃闲饭的好,若是让他领了职位,他肯定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 容离端坐在龙案之后望着贺丞相和杜大学士。 “那你们的意思,让他领了奉禄,吃闲饭不干事,他就不会生事了,他就安份了,若是他领了奉禄,又心生别念呢。” 容离虽然年纪小,不过气势却十足,贺丞相和杜大学干二人面面相觑。 一侧的骁骑将军和昭勇将军出列禀报:“臣等倒认为皇上的方法可行,让贤王爷领了奉禄不干事,反而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筹谋,倒不如给他安排一个可行的实职,这样一来,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稍有动静便会让人发现,若是他别有用心,肯定会让我们发现蛛丝马迹。” 张御吏不吭声,作壁上观。 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瞪着骁骑将军和昭勇将军,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了。 “皇上三思啊。” 贺雷和杜大学士叫,容离望着这两人,沉稳的开口:“贺丞相,杜大学士,先帝选了你们出来做朕的辅臣,可是相信你们的原因,你们确定你们所做的是正确的,你们一味的让贤王领奉禄不干事儿,若是他这样最后行了谋逆之事,朕可是会第一个算上你们的,若是他行了谋逆之事,朕第一个开刀的可就是你们,你们敢不敢立下保证,贤王光领奉禄,不会干涉到朝政,不会行谋逆之事。” 一言使得上书房内的贺雷杜大学士脸色变了,谁敢做这种保证啊。 张御吏这时候站出来禀报:“皇上,臣认为眼下适宜给贤王一个职位,这个职位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一来我们可以盯着贤王爷,若是他有什么举动,我们会发现,二来,他若是闲着没事干,反而更有时间去筹谋不该筹谋的事情。” 容离望向张御吏:“张大人说中了我的意思,来人,立刻下旨给贤王君渊,即日起上朝,领兵部侍郎一职。” 此言一出,书房内贺雷和杜奂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幽幽的望了小皇帝一眼,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沉稳的应声/。 “臣等领旨。” 圣旨很快下到了贤王府,容凛领了兵部侍郎一职。 这件事在开罗的京城引起了很大的非议,有人说皇上此举是正确的,有人说皇上此举是引狼入室。 总之不管别人如何议论这件事,容凛算是正式进入了朝堂,领了兵部侍郎一职。 赵府内。 容凛正跟容臻诉苦处:“臻儿,你可记着,我领兵部侍郎一职,可都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帮助小皇帝,你可记着我的情,你想想我接下来有多苦,早上天不亮就要上早朝,每天都要忙忙碌碌的,想见你一面,都要抽时间出来,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人生真苦。” 容凛把脑袋搁在容臻的肩膀上,满脸的愁苦。 想到每天那么早就要上早朝,他就头疼了,再想想以后都见不到臻儿,他更郁闷了。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少人羡慕你呢。” “谁要谁拿去,其实我现在只操心一件事。” “什么事?”容臻掉头望他,看他眼神清亮,幽光潋滟,唇角是诱人的笑意:“我们的大婚,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到啊,快点来啊。” “不是下个月二十六吗,还有一个月多月的时间,你就等不及了。” “等不及等不及,我恨不得明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可是想想又不想委屈了你,所以还是忍忍吧。” 容凛说到这儿,眼里满是期盼的光芒,大婚了,他快要和小臻儿一起了,想想就觉得人生很美好。 容臻真是哭笑不得,伸手便敲了他的头一下,两个人正闹着,外面有敲门声响起来,郑同的禀报声传进来。 “公主,慕容族长醒了过来,他要见你。” 容臻一听慕容痕醒了,这么说他第一轮的毒瘾抗了过去吗,算算时间,练武的人果然和寻常人不一样,若是换做寻常人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抗不过去。 不过他能抗过去第一波的毒瘾,说明他的意志力不错,容臻笑着起身:“嗯,我去见他。” 容臻往外走,身后容凛想到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竟然就这么成了臻儿的父亲,成了他的岳父,想想便意难平,还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为难他呢。 容凛想着跟上容臻的脚步,一路往慕容痕住的院子走去。 待到一行人进了慕容痕住的地方,一眼便看到门外蒋静姝正静静的站着,看到她们过来,蒋静姝优雅的点头笑了一下,望向容臻说道:“臻儿,你爹要见你呢。” 容臻点了点头,望向蒋静姝:“你怎么不进去,站外面干什么?” 蒋静姝淡淡的挑眉:“被他撵出来了。” 他现在清醒了,她也不想招他生气,便出来了。 容臻挑了挑眉,对眼前这一对有些无语,不过那是他们的事情,不关她的事情。 容臻领着容凛走了进去,慕容流云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迎了出来,看到容臻后紧张的问道:“你爹他终于挨过去了,这是不是就算没事了。” 容臻摇了摇头,神色严肃的望着慕容流云。 “这是第一轮毒瘾,第二次会比第一次严重,这毒瘾要想真正的戒毒,至少要有三回这样的折腾,越往后赵难受,不过只要撑过去,后面就真的没事了。” 慕容流云听到容臻的话,脸色立马变了,一脸的痛苦,让开身子让容臻和容凛进去。 房间里慕容痕已经整理清爽了,穿着一件白色绸衣歪靠在床上,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此时的他俊逸优雅,丝毫没有先前不堪的样子,他看到容臻走进来,清俊立体的面容上立刻拢上了笑意,抬手招呼容臻过去坐他床前的椅子上。 容臻看着这样子赏心悦目的父亲,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脸颊上拢上笑意,关心的问道:“你没事了吧。” 慕容痕摇头:“我没事了,这一次多亏了你,爹爹谢谢你。” 容臻听他说话,便觉得舒服,温缓如清风,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轻轻闭上眼睛的感觉,这个人竟然是她的爹爹,她想想便觉得很开心。 “不用谢,其实我用你换了半朵九冥幽花,你不会怪我吧。” 慕容痕歪头望着容臻,浓密的长睫微扇,说不出的诗意。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便带着一股诗情画意,容臻终于理解,为什么她娘一直喜欢这个男人,多少年没有变了,这世间又有多少男人能抵得上他一举手的温柔。 容臻身后的容凛看容臻笑得这么的温软,好像醉在自个父亲的声音里,他不由得吃味的瞪着慕容痕。 可惜慕容痕根本不看他,他眼里只有她的女儿。 “你是我慕容家的女儿,爹爹可以请你改姓慕容吗?” 容臻一听立马同意了,她是巴不得改姓慕容呢,瞧她爹多么的俊逸,多么的温柔,多么的诗情画意,他一个简单的动作比大历的老皇帝不知道要优雅多少倍,不过容臻从来就不是吃亏的性子,虽然这个爹爹很出色,走出去让她倍儿有面子,可是她不能便宜的送给他啊,所以该要的肯定要要的。 “那我改姓慕容,有没有什么好处呢,例如有什么绝世宝贝,什么稀世珍宝等等。” 慕容痕忍不住被容臻逗笑,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揉容臻的脑袋,宠爱的说道:“你啊,可真是不吃亏的性子,你是爹爹的女儿,是我慕容家的小公主,是天山一族未来的族长,族中的宝贝很多,你想要什么没有啊。” 慕容流云立刻在一边点头:“是的,天山一族有二三百年的历史,山上可是有很多稀世奇珍的,若是你恢复了慕容身份,就是我天山的小公主,想要什么没有啊,别说九冥幽花,比九冥幽花好的宝贝多的是。” 一听这话,容臻眼睛睁大了,然后掉首望向慕容痕立刻同意恢复身份的事情了。 “好,以后我就叫慕容臻。” “乖女儿,”慕容痕眼里满是自豪,没想到他慕容痕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女儿,如此的可爱,想想便觉得开心,若不是克制住,慕容痕真想捏她的脸蛋,不过不能捏女儿的脸蛋,就揉容臻的头。 容臻倒是不以为意,不过容凛却变了脸了,他忍了一次,不代表忍第二次,即便是臻儿的爹爹,也不能动手动脚的好吧。 容凛抬手便把慕容痕的手给打掉了,慕容痕想不注意他都不行,他掉首望向容凛的时候,眼里已有一些不满之意。 “你是一一?” 容凛呵呵轻笑,挑高狭长的眉说道:“慕容族长,你别装了,我不相信他们没把我的身份告诉你。” 慕容痕挑眉望着容凛。 两个男人瞳眸对恃上了,飞沙走石的杀了起来。 慕容痕对于容臻要嫁人的事情,很懊恼,因为他刚知道自己有个女儿,现在女儿竟然要嫁人了,其实照他的意思,他想带女儿立刻回天山,即便她将来要嫁人,也不该这么快,好歹陪陪他,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尽一点心意,而不是就这么的嫁了。 可是女儿的大婚日子都定下来,听说是下个月二十六号,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他想准备得充足一点都不行,而且想到女儿很快就要嫁人了,慕容痕十分的不是滋味,所以看容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小子太狂妄了,而且目无尊长,一看就是个轻狂样,这样的人能给她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吗。 “臻儿,我看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这婚事,要不要嫁给这个人,爹爹看着这人太狂妄有些不适合你,你若是不嫁给他,爹爹给你办一个比武选夫,保证选一个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给你。” 容凛的脸色黑了,声音粗了,硬声硬气的说道:“我就是那个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 “我女儿必须嫁最温柔的男人。” “我就是那个最温柔的男人。” “我女儿必须嫁最俊美的男人。” “我就是那个最俊美的男人。” “我女儿必须嫁最有钱的男人。” “我就是那个最有钱的男人。” 容凛一句不让,步步紧逼,最后慕容痕笑了,冷笑着接了一句:“我看你是全天下最脸厚的男人倒差不多。” “没错,我就是全天下最脸厚的男人,要不然岂能娶到媳妇,不过我看慕容族长比我还脸厚。” “你一一。” 慕容痕脸色黑了,瞪着容凛,容凛不紧不慢,笑眯眯的说道:“你这刚当上爹就打起女儿的主意来了,你以为女儿是任你摆布的吗,你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弥补女儿才好,对了,还要好好的想想怎么让我帮你好说话。” 容凛狂妄的着,房间里,容臻无语的看着两个男人。 慕容痕和容凛二人又对恃上了,用眼神互相的攻击着,就在这两个男人彼此攻击的时候。 一道声音忽地突兀的响起来:“你是慕容族长吗?” 慕容痕掉头望去,便看到房间外面走进来一个阳光般俊朗的男人,一袭青衣衬得他眉眼越发的刚毅立体,虽然比不上身前这家伙的俊美,不过也是一个不错的家伙。 “你是一一。” 从门外走进来的人竟然是秦灏,秦灏因为自个娘亲的死,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出现,先前得到禀报,说赵家的小姐根本不是赵府的千金,而是天山族族长的女儿。 秦灏惊讶,最后命人去打探,打探的情况竟然是真的。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又气又酸,又火大又高兴。 生气火大是因为老天爷总要给他来这么一出,之前让他以为容臻是他的妹妹,害得他收了手,反倒让容凛和臻儿越来越亲近。 可是他放弃了,老天爷又来告诉他说臻儿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这不是玩他是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秦灏还是很高兴臻儿不是他的妹妹,起码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想着她了。 秦灏一路赶过来,正好听到慕容痕说要给容臻比武选夫的事情,虽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的痴心枉想一下。 “慕容族长,在下乃是秦灏。慕容族长说要给臻儿比武选夫,那么算上我一个,而且我要告诉慕容族长,臻儿有很多人喜欢,若是族长比武选夫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参加。” “真的吗,这倒不错。” 慕容痕眼亮了,容凛的脸黑了,怒火万丈的说道:“臻儿是我的未婚妻,我看谁敢给她比武选夫,分明是找死,我不介意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这一刻容凛像煞神似的立在屋子里,瞳眸寒光凛凛的射向了对面床上的慕容痕,这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让他有一种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难道多了这么一个岳父就是为了找他的碴子的吗? ------题外话------ 哈哈,这下三男人斗了……。 ☆、第175章 假皇帝 房间里,容臻眼看着容凛抓狂,自然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吃亏,所以她望向慕容痕又望向秦灏,最后笑着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下个月就是我和容凛大婚的日子,我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大婚,若是你们再捣乱,我可就不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大婚之礼了。” 容凛一听到容臻帮自个说话,心里立马甜蜜蜜的,狭长幽黑的瞳眸直射向秦灏,这小子一听到臻儿不是大历老皇帝的女儿就跑了过来,还不是痴心枉想的想得一个机会,别做梦了。 秦灏心中苦涩,不过什么都没有说,他满脸笑意的望向容臻:“到时候我们要是灌醉了新娘官,你可不许拦着。” 容臻轻笑出声:“灌吧,不会拦的。” 房间里,慕容痕听着女儿的话,知道女儿是一门心思的认准这男人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资格拦着啊,所以还是不要做坏人了,不过慕容痕还是认真的望着容凛。 “没想到我女儿一门心思的认定了你,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会让她为难,不过你娶了她,以后可要好好的对待她,别忘了她背后不是没有人,她有我们天山一族所有人给她支持着呢。” 慕容痕说到这儿,说不出的心酸,他的女儿,他没有亲手参与她任何的成长过程,这让他心不平意不甘,从前他和蒋静姝相爱的时候,一直梦想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女儿的成长,他一点都没有来得及参与。 想到这个,慕容痕的心里对于蒋静姝便多了一抹恼火,不过现在他已经了解了蒋静姝当日不走也是有苦衷的,她是大历的皇后,怎么可能跟他走,那蒋家一门不要了,若是她这个皇后私自逃离,只怕蒋家所有人都得死。 尤其是她在那样艰难的条件下,竟然生下了臻儿,若是一般人,只怕不会生,宁愿悄悄的弄掉,身为皇后想弄掉一个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她却顶着风雨替他生下了这个女儿。 慕容痕心里十分的复杂,不过很快抛却脑后,飞快的望向了容凛。 容凛看到准岳父松了口,总算心里舒畅了一些,不过因为慕容痕先前找他的碴子,他的脸色还是有点臭臭的。 “慕容族长,就算她背后没有天山一族的人,我也不会欺负她的,她就是我掌心里的宝贝,我怎么会负她呢,我负尽天下所有人也不会负她的。” 慕容痕总算放了心,掉头望向容臻:“臻儿,若是这家伙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轻饶不了他。” 容臻忍不住轻笑起来:“是,爹爹。” 这一声迟来的爹爹再次的让慕容痕激动了,他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静,一时竟然没有说话。 房间里,慕容流云和天擎长老满脸欣慰的望着容臻和慕容痕。 想到天山一族终于有继承人了,他们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慕容痕招手示意容臻近前,从腰上摘下了一枚紫色的玉佩,递到容臻的手里:“这是爹爹送你的紫鸾佩,此佩天生有灵性,若是有人动了杀念,或者有不轨之心的人靠近,这紫鸾佩便会发出紫色的光芒,以后让它替爹爹保护你。” 容臻伸手接过来,一看就知道这紫鸾佩是个好东西,只要有人动不轨的念头,或者有人动杀念想杀她,这紫鸾佩就会耀出光芒,果然是好东西,这个爹爹没白认。 容臻高兴的笑着开口:“谢谢爹爹。” “乖女儿。” 慕容痕望着自个的女儿,心里说不出的骄傲自豪,这才是我天山一族的小公主,那什么慕容灵仙,根本上不了台面。 不过慕容灵仙不足为惧,端木漪兰却是个阴险的家伙,所以臻儿要小心。 慕容痕想到端木漪兰,便不放心起容臻来,他飞快的望向慕容流云。 “二弟,你差不多也该回天山了。” “是,大哥。” 他的本意就不是当什么和尚,他当初犯规下山,又当了和尚,真正的用意就是找到自个的这个侄女,这样天山一族就有希望了。 慕容痕望向慕容流云说道:“从即日起,你是臻儿的守护大长老,你的责任就是保护她,以后若是她当上天山的族长,你协助她处理天山一族的事务。” 慕容流云没说话,而是望向了容臻,缓缓的开口:“公主,你是否愿意要我做你的守护大长老。” 因为这四大守护长老是必须要本人同意的,虽然大哥下了令,他很乐意守护臻儿,因为她未来一定会成为天山一族的族长。 身为天山上的弟子,能成为族长的四大长老,将来是要帮助族长整理天山上的事务的,这很光荣。 可是他必须要征得臻儿本人的同意才行。 容臻望了望慕容流云,看他很尊重她,想了想这家伙,从头到尾对她都很好,而且一直帮助他,最主要的是他是她二叔,绝不会伤害她的,所以容臻同意了,点头:“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守护大长老。” “是,公主。” 慕容流云高兴的接受了。 慕容痕又望向房间一侧的一个老者,这人是慕容痕的守护长老,此次下天山,他只带了一个长老和天擎长老地擎长老,其余的三大长老留在天山处理事情。 慕容痕命令自己的守护长老:“岁寒,你立刻回天山,贴出告示,本族长的女儿已经找到了,眼下现要三名守护长老,你准备一场比武,由你亲自主持,一定要为公主挑选最合格的三位长老,不但武功一等一的好,而且品性要一等一的好,对了,端木家的人不要参加了,告诉他们,这是对他们的惩罚,因为端木漪兰和慕容治鬼混,连她生的女儿都不是本族长的,另外端木漪兰还妄图杀掉本族长的女儿,所以端木家的人必须受到惩罚,此次比武他们就不要参加了。” 岁寒恭敬的点头:“是,族长,我立刻回天山办这件事。” 慕容痕点了点头,待到岁寒走了后,容臻有些过意不去,她觉得现在的爹爹真是太宠她了。 “爹爹不要那么麻烦了,其实有二叔在已经够了。” 慕容痕却摇头:“那怎么行,那端木漪兰现在还躲在暗处呢,此人就像一条阴险的蛇一般,大意不得,你可不能出事,何况身为天山一族的公主,你理该挑选四位出色的长老来保护你。” 慕容痕说完望向慕容流云:“你立刻开始着手给公主准备嫁妆,先在开罗最繁华的地段买一幢房子,这是臻儿的陪嫁,也是以后我们的落脚点,另外按照最好的规格给公主准备一份嫁妆。” “是,族长。” 慕容流云应声,正想退出去。 容凛在后面补了一句:“二叔啊,你把天山上那些好东西多准备一些啊。” 慕容流云脚下一趋,差点没有栽倒地上去。 哪有人公然要嫁妆的,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不过没理会他,抬脚便走了出去。 屋子里,慕容痕因为之前毒瘾折腾,所以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些累了,容臻看他虚弱的样子,不由得关心的过去扶他躺下来。 “爹爹,你躺下来休息,眼下重点是养好精神,才好对抗第二波的毒瘾,只要挨过去三次,你以后就会没事了,没人可以再控制住你了。” 慕容痕虽然想到那毒瘾便忍不住打颤,但是听着女儿柔软的话,以及温柔的样子,忍不住点头:“好,爹养足精神,然后对抗毒瘾。” 容臻点了头后,望向房里的秦灏和容凛:“我们出去吧。” 她吩咐天擎长老:“你随时注意他的动静,若是他第二次的毒瘾来了,你一定要像之前那样控制住他,这样过两次他就会没事了。” “公主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助族长度过此次的难关的。” 容臻点了点头,领着容凛和秦灏二人走出去,此时的容凛正怒目狠瞪着秦灏呢,他可没忘了秦灏先前说的话,什么叫他也是爱慕者,是不是现在还想来和他抢臻儿,那他真是做梦了。 容凛狠狠的想着,一双眼睛如鹰瞳似的瞪着秦灏。 秦灏心里苦涩不已,他知道他再也没有一丁点的机会了,容凛和臻儿下个月大婚,而臻儿的心里只有容凛一个,完全没有别人,所以他根本没有机会。 不过相较于之前臻儿是他妹妹的事情,现在她的身份还是让他坦然。 谁说爱一个人便要霸占着她的,他爱她,只是因为他自已的事情,无关于别人。 秦灏忽地笑了起来,眉眼俊朗如画,好似天边最耀眼的云彩。 他斜睨着容凛,不能做臻儿喜欢的那个人,我还不能没事刺激刺激你,阻阻你的心啊。 容凛自然看懂了秦灏的眼神,气得想喷他一脸血。 前面的容臻并不知道后面的两个男人,已在眨眼间用眼神过招了数次。 她走出房间,走到了蒋静姝的面前,伸手拉着蒋静姝的手:“娘,你陪爹爹戒毒瘾,已是极累的了,你现在去休息吧。” 蒋静姝摇头:“我不累,我就在这里守着他。” 能这样静静的守着他,她已是觉得很幸福了,从前的她从来没想过有一日她可以这样静静的守着他。 容臻望着她,还想劝她,不过她还没有开口。 玉阶之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容臻掉头望过去,便看到秦氏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她眼睛红肿,不难看出她是哭了很长的时间的,容臻看她这样,倒是有些不忍心,不过眼下秦氏不是她的娘了,而且对于她之前冒充寇寇的事情,她似乎有些不谅解,所以容臻一时没有动,她倒不是怪秦氏,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之前她一直叫秦氏娘的,现在叫娘也不是,叫秦夫人又觉得没有礼貌。 所以她才什么都没有做。 秦氏却误认为容臻在怪她,心里更不好受,眼泪便哗哗的流下来了,倒是蒋静姝飞快的走过去伸手便拉着秦氏,亲热的说道:“秦夫人,我是臻儿的娘,先前你那么疼爱她,我一直想见见你,向你道声谢。” 秦氏望向蒋静姝,微微有些怔神,这就是婵儿的娘亲吗,真美真好看,难怪婵儿这么好,原来有个这么出色的娘,看到蒋静姝,秦氏心中酸酸涩涩的。 她的心里先接受了容臻,认定了容臻是她的女儿,容臻一直很优秀,现在忽然的这样优秀的丫头不是她的女儿,她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儿。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秦氏也不想过多的纠结,逐摇头:“不用谢,其实是这孩子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欢乐,若不是她,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因为有她的出现,她的精神才会好。 秦氏抬眸,笑望向容臻:“你叫一一。” “慕容臻。” 容臻接口,她决定了从今往后,她就叫慕容臻,谁叫她喜欢自个爹爹呢。 “臻儿,谢谢你帮助寇寇。” 容臻走了过来,伸手拉着秦氏:“你别谢我,我和寇寇是好朋友,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我相信老天会保佑她的,她不会有事的,事实上之前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我不是真正的婵儿,寇寇才是,可是那时候寇寇脸被毁了,甚至于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事,若是出事了,你一定会很伤心,所以一拖再拖,直到现在才让你知道,你别怪我。” “不怪。” 秦氏摇头,望向容臻:“我不怪你,臻儿,我只是心酸,为什么你这样好的孩子不是我的女儿呢。” 容臻笑起来:“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你也可以是我娘亲的。” 秦氏抬眸望向容臻,看到她美丽的笑脸,心中慢慢的染上了喜悦。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若是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干娘。” 容臻说完,秦氏立刻点了头,高兴的说道:“好,好孩子。” 秦氏本来还担心容臻怪她,现在听到容臻的话,分外的高兴。 蒋静姝欣慰的望着自个的女儿,想到从前的她又冷又不近人情,现在的她却宽容得多,成熟得多,真好。 三个人同时的笑起来,容凛满目宠溺的望着容臻,臻儿越来越善良了,这样的她,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两日后。 地擎长老从天山心急火燎的赶回来了,他担心自己不尽快拿回九冥幽花,自家的小主子就不救族长,这可怎么办,所以地擎长老一路马不停蹄的狂奔,差点一口气没有断过去。 待到他拿了九冥幽花过来,知道容臻所谓的救族长的办法后,差点一口老血吐过去。 不过容臻此时早拿着半朵九冥幽花,带着慕容流云去救寇寇了。 寇寇的房间里,很多人围着,大家都很紧张。 尤其是韩羽,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似的,两个眼睛特别的大,很吓人。 这些人里面,他是最紧张的一个,因为他只知道九冥幽花可解天下奇毒,可是却没有说一定会解寇寇身上的毒,所以他担心紧张,生怕寇寇身上的毒解不下掉,如果这样怎么办? 韩羽一颗心提到嗓眼上,紧张的看着慕容流云替寇寇检查,然后把寇寇心脉上的银针拔掉,他打开玉锦盒,取出半朵九冥幽花,这是一朵黑色的花,香气缭人,虽然只有半朵,但是一打开锦盒后,满屋都是浓郁的香气。 慕容流云把九冥幽花用内力县于寇寇的脸颊上方,然后用内力去融九冥幽花,只到九冥幽花被融成一滴滴的汁水,直往寇寇的嘴里滴去,容臻动作俐落的上前一步捏开了寇寇的嘴巴,那九冥幽花的汁水尽数的滴进了寇寇的嘴里。 待到把九冥幽花喂进了寇寇的嘴里后,大家全都紧张的盯着寇寇。 韩羽的手紧握起来,紧张得都快昏这去了,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心急的开口:“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没用吗?” 慕容流云一听他的话,便不满了,冷瞪他一眼:“闭嘴,我天山上的东西怎么会没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体内毒素太多,需要慢慢的清理。” 慕容流云的话刚落,秦氏便叫了起来:“快看,寇寇的脸。” 众人飞快的望去,便看到寇寇苍老的面容慢慢的泛起了红血丝,脸上那些皱纹正肉眼看得见的消退着,慢慢的她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然后是三四十岁的样子,最后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一张清丽出尘的动人容貌,这样的容貌和秦氏十分的想像,秦氏看着这样的寇寇,仿佛直到这一刻才能感受到这就是她的女儿,她最疼爱的女儿。 秦氏扑地过去,哭叫了起来:“寇寇。” 除了秦氏外,韩羽也激动的扑了过去,大叫起来:“寇寇。” 床上的寇寇被这么一抱一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是她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所以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虚弱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韩羽飞快的开口:“寇寇,这是赵家,是你家,你看这是你娘,这是你哥哥。” 寇寇抬眸望向了秦氏,又望向了秦氏身后的赵子风,不由得笑了起来:“娘亲,哥哥。” 温柔绵软的唤声,使得秦氏和赵子风心都碎了。 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却有着世上最纯真最灿烂的笑容,所以老天还是厚待好人的,寇寇才会顺利的拿到了九冥幽花。 想到九冥幽花,秦氏飞快的起身,扑通一声便对着容臻跪下了。 这动作吓了容臻一跳,赶紧的伸手去扶秦氏。 秦氏不肯起来,坚定的说道:“臻儿,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寇寇。” 容臻扶她起来,温声道:“干娘,你忘了我认了你做干娘,寇寇就是我妹妹,所以救她是应该的啊,何况她这么好,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有什么事。” 床上的寇寇望着眼面前的一切,有些反应不过来,韩羽立刻告诉她:“寇寇,你没事了,你的脸好了,你再也不会苍老了,这是因为慕容臻从天山一族拿到了九冥幽花,救了你的命,也救了你的脸。” 寇寇听到自己的脸好了,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要知道即便她装得再若无其事,也不能否认,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她希望自己的脸恢复过来,现在听到韩羽说的话,寇寇激动的抬手:“我要镜子,我要镜子。” 房里的人立刻去取了镜子过来,然后递到寇寇的面前,寇寇伸手接过来,对着镜子照过去,最后看到了一张如花似玉的清丽容颜,这真是她的脸,她最好看的脸。 这一刻,寇寇只觉得就是让她死了,她也甘愿了。 可是她好了,她完全不用死,她不但没有死,还找到了娘和哥哥。 寇寇真想跳下床欢呼一番,可惜因为中毒,她现在身子极端的虚弱,根本跳不起来,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激动情绪,她挣扎着掉头望向容臻,伸出手急切的抓住容臻的手。 “姐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容臻摇头,拍拍她的手:“寇寇,你忘了当初你救了我的事情吗?” “可是你帮了我们的,若不是你和十三殿下,我们早就死了,现在你又救了我,所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若是姐姐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容臻笑起来:“好,现在我是干娘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有事自然可以互相帮助。” 房间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因为寇寇的恢复,整个赵家都布满了喜气。 不但赵家布满了喜气,天山一族的人也挺高兴的,因为族长的第二次毒瘾发作,他又熬了过去,现在看来要熬过去第三次完全不是问题。 另外,慕容流云在京城买了一幢豪华的府邸,这豪华府邸是开罗先皇后娘家的府邸,夏国公府的府邸,十分的豪华,后来夏皇后犯了事,夏国公府一门斩的斩撵的撵,便空了府邸,这府邸本来在户部手里,后容离知道慕容家在买府邸,便让户部把这府邸卖给了慕容家。 慕容流云一买到府邸,容凛便安排了人手进慕容府,外面现买的人他不放心,便把贤王府那边的人拨了一部分过来,又把亲信拨了一些过来,这样一来,慕容府算是在开罗京城正式立足了。 慕容痕和容臻等人正式的搬离了赵府,到慕容府去了。 临走的时候,秦氏和寇寇一直恋变不舍的送到大门口,直到马车驶远了,才回身走回去。 慕容府一团喜气,十分的热闹。 容臻领着人里外转悠了个遍,看着这座华丽不输于贤王府的府邸,不由得得意的朝着身侧的容凛眯眼:“容凛,这是我的府邸,以后若是你招我了,我就住到这里,让你一下人独守空闺。” 容凛立刻幽怨的望着容臻:“娘子,求不要让我一个人独守空闺。” 容臻看他那邪魅的小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跟着的几名手下嘴角直抽,两位主啊,能不能不要这样幼稚啊,还有还有,幼稚不可怕,可怕的是还玩得不亦乐乎,让我们这些跟着的人怎么受得了。 可惜前面的两主根本感受不到后面手下的忧怨,依旧玩得不亦乐乎。 “那你就牢记着一件事,以后不要招我,事事顺我的心,只有我舒服了,你才能舒服,我要是不舒服了,大家伙谁也别想舒服。” 容臻霸道的说道,容凛立刻点头:“娘子,小的牢记住了,一辈子记心里,绝对不敢忘了哈,所以你不要让我独守空闺。” “小凛子,看你表现挺好的,以后本大爷就不让你独守空闺了。” 两个人正说得热闹,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来,来人乃是容凛派出去的手下,他安排了不少人注意着京城里的动向,所以这人便是他安排在京城的棋子。 此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容凛望向他,周身一下子拢上了戾气,瞳眸幽沉的开口:“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皇上出事了?” “皇上出事了,”容臻失声叫起来,不等容凛开口问,她便抢先追问:“出什么事了?” “惠王殿下和婉太妃带着人当街拦住了贺丞相的轿子,状告当今皇上根本不是先帝爷的孩子。” 容臻的脸色一下子黑了,飞快的望向容凛,咬牙冷哼:“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惠王殿下和婉太妃,皇上对他们多好啊,现在竟然宵想起不该宵想的东西了,太可恨了,要我说就该斩草除根,一个没有,看她们作什么乱。” 容臻说完又望向那名手下,飞快问道:“现在那边什么情况。” “丞相大人受惊,立刻派人通知朝中的重臣,然后带着惠王和太妃入宫去了。” 容臻望向容凛,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在青砖道上来回的踱步,最后沉着的望向容凛:“走,我们入宫去,正好向天下人澄清一下皇上的身份,这事早晚会泄露出来,迟露出来不如早早的诏告天下。” 容凛点了点头,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容臻:“要想证明皇上的身份,就必须有当年敏妃娘娘留下来的信物,你说过那东西被你埋在了大历的地界,现在怎么办?” 容臻轻笑,望向容凛:“其实我已经命容少卿把这东西拿回来,就是为防止有人查到云岭山这件事情上,必竟当初云岭山上很多人都知道一件事,十三殿下君黎已经死了,不过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去怀疑当今皇上是假的这件事,所以说是别有用心的人去查的这件事,这个人不出意外就是萧墨,萧墨之所以去查,乃是因为他知道我是大历的前公主容臻,由我的身上,他一定会想到容离的身上,所以这一次的手脚,自然是他动的。”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动手脚了,接下来只怕他不会停,此人十分的难缠,我们要小心才是。” “进宫吧。” 容臻眼神森冷,即便萧墨再厉害又怎么样,她绝不会让人伤害到容离的,所以萧墨,她一定会除掉的。 容臻取了当初姑姑留下的东西,带着人一路进宫去了。 同时容凛派人抢先一步送了信入宫,宫中的太后早接到了消息,所以在惠王婉太妃以及朝中大臣入宫时,她已淡然处之了。 慈宁宫,跪了一地的朝臣,以及婉太妃和惠王等人。 太后扫了下首的人一眼,最后瞳眸扫到了婉太妃和惠王的身上,这两个祸害就不能留,竟然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婉太妃和惠王看到太后冰冷的眼神,忽地有些害怕,不过想想又挺直了背,若是皇帝真的不是皇帝,那么太后将不再是太后,婉太妃心里想着,若是除掉了皇帝,那么皇室只剩下她儿子一个人了,她儿子就是皇上,她就是太后了,宸妃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她滚出皇宫。 婉太妃如此一想,脸上满是笑意,端的是不卑不亢的神态。 太后冷讽的一笑,望着下首的一众朝臣,缓缓说道:“贺丞相,你领着一大帮的朝臣入宫是为了什么事?” 贺雷飞快的出列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惠王殿下和婉太妃领着人拦了下官的轿子,他们说皇上根本不是开罗的皇室血脉,乃是有人冒充的,十三殿下君黎早就在当初送进云岭山的时候死了,皇帝乃是假的,是云岭山的人救了一个小孩,然后给他做了修复手术,变成了十三殿下的样子,把他给送进宫中来的。” 贺丞相话一落,大殿下首的婉太妃飞快的开口:“太后娘娘,臣妾之所以说皇上是假的,乃是因为白家的人入宫看望皇上,发现皇上根本不是十三殿下,而是一个假的,不过他们不敢惊动太后和皇帝,悄悄的找了臣妾,臣妾本想不理会的,可是实在不想让开罗的江山落入到旁人的手里,才会拦了贺丞相的轿子。” 上首的太后冷笑一声,望向婉太妃:“太妃可真是为皇家着想啊,那什么白家人在哪里?” 白家人入宫看望过皇帝,这个她知道,她和皇上讲过,对白家人不过份亲近。 这正合皇帝的心意,所以白家人进宫探望他,皇帝便不理不踩的,更没有理会自个那所谓的舅舅的要求,说把他提拔成京官,一张嘴便要个六部尚书的位置坐坐。 他以为他是谁啊,没能力还想搞个六部尚书的位置坐坐,真是脸大啊。 正因为皇帝拒绝了白家人的要求,所以白家人恼羞成怒,倒打一耙,当然这事是背后有人指使的,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这样干。 太后一发话,殿外,早有人把白家人领了进来。 一共是四个人,为首的正是鹂昭仪的兄长,他是外省地方上的知府,因为听说自己的小外甥当上了皇帝,他便兴奋的领着家族中的人进京了,他一门心思认定了这个小外甥肯定会重用他的,因为他可是皇帝的娘舅亲戚啊,不重用他,重用何人啊,可是没想到的是小皇帝直接不买他的帐,压根不给他半点颜面,还警告他,若是再不安份守已的,别说六部尚书,连外省地方的知府都当不成,直接的回去种田。 这让白家人闹了个没脸,不过后来遇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乃是云岭山上的人,他们无意间说起一件事,原来当初十三殿下在云岭山已经死了的,既然当初十三殿下死了,那么这宫中的小皇帝就是个假的,一个假皇帝,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白家人像逮到了一个大把柄似,直接的把云岭山的两个人领进了惠王府。 惠王君临,一听这事立刻心动了,这天下谁人不想当皇帝啊,所以惠王殿下和婉太妃立刻带着白家人和云岭山的两个人拦了丞相的轿子,这事只有惊动朝中的文武百官,方能定夺,他们就不相信,这些朝臣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野种坐上皇帝的位置。 大殿下首,鹂昭仪的兄长白泽,飞快的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确实不是我妹妹的儿子十三殿下君黎,臣之所以一口认定他不是臣的外甥,乃是因为皇上他根本不亲近臣,臣以前带过十三殿下,十三殿下很亲近臣,可是这一次相见,发现十三殿下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他说话做事都不像之前的十三殿下,臣当时一照面,便怀疑他不是臣的外甥了。” 白泽添油加醋的说着,事实上他一见皇上的面,兴奋还兴奋不过来呢,哪里注意这些,只不过因为皇上拒绝了他的无礼要求,他才恼羞成怒的。 现在更是添油加醋的编造一通。 大殿内一片安静,太后静静的望着白泽,唇角是似笑非笑,这神容看得白泽有些头皮发麻。 不过依旧硬着头发往下说。 “臣离开宫中后,越想越不放心这件事,所以立刻命人查了十三殿下的行踪,后来查到了云岭山,终于查到一个惊人的真相,当初十三殿下进云岭山的时候,根本就是死了的,既然臣的外甥十三殿下当初死了的,现在这个皇上又是怎么回事?” 白泽说完,飞快的望向自个后面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云岭山的人。 此时一看白泽望他们,飞快的出列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事在云岭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太后去查,定然可以查出事情的真相,虽然当初家师命令门下所有人不准泄露这件事,但是若是太后有心查,肯定会查清楚的,十三殿下当初进云岭山确实已经死了,至于现在宫中的皇上,是我家师找来的一个孩子,因为家师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愿意进宫报恩,后来我师姐便替他修复了脸,把他的样子修复成十三殿下的样子,后来他进了宫。” 大殿内死寂,谁也不吭声,只有惠王和婉太妃两个人眼露精光,神彩栩栩。 一个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当上皇帝,不由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另外一个想到自己快要当上太后了,更是周身的兴奋,愉悦。 大殿下首,贺丞相终于开了口:“太后娘娘,没想到我开罗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谲异莫测了,但是我们绝不容忍不是开罗皇家血脉皇子登上帝位。” 贺丞相话一落,大殿下首一片附和声,接二连三的人出列禀报。 “太后娘娘请主持公道,我们绝不容忍不是开罗皇室的皇子继承帝位,所以请太后下旨废皇上,不但废皇上,还要处死他,竟然胆敢冒充我开罗皇室血脉,此乃大逆不道之罪。” “请太后娘娘下旨,皇上不配为我开罗的皇帝。” “若是开罗的百姓知道皇上不是皇室的血统,乃是民间的贱民冒充的皇上,开罗天下必乱啊,太后娘娘三思。” 大殿上首的太后扫视了殿下所有人一眼,最后望向惠王和婉太妃,只见这两个家伙,满脸的兴奋,那脸上怎么都掩盖不了的高兴,就凭这样的角色,还想当皇帝,想当太后,真是异想天开,不过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这样别有野心的家伙留着就是祸害啊,太后正想着,大殿外面,太监的唱诺声响起来:“皇上驾到。” ------题外话------ 又有找死的过来了,欠收拾啊……。 ☆、第176章 容臻换脸 大殿外,身着龙袍,一身冷然气息的容离走了进来,一路直往大殿最前面的位置走了过来。 殿内,众臣一起望向丞相贺雷和大学士杜奂,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给小皇帝行礼呢。 贺雷没动,其他的朝臣也没有动,一起望着容离走到大殿最上首的位置上。 婉太妃和惠王看着众臣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小皇帝行礼,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脸上隐有得意之色,这小皇帝只怕很快就要下台了,没想到最后的皇位竟然落到她儿子的手里,婉太妃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掉首便望向身后的白家人,白家人一看到婉太妃的神色,早飞快的开口。 “太后娘娘,皇上不是臣的外甥,他是个假皇帝,请太后娘娘下旨,废他皇帝身份,拥立十二殿下惠王为皇帝。” 殿内不少人面面相视,最后有人出列:“请太后娘娘拥立惠王为皇上。” 除了一部分朝臣想拥立惠王为帝外,其他人都没有动,个个望着大殿最正中位置上的小皇帝。 大殿正中的容离,挺直了俊秀的背,冷眸望着殿内的所有朝臣,现在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大历的十一殿下,而是开罗的皇子,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可是说到底,他只有九岁,面对如此多的责难,一时竟觉得心里十分的难受,好半天没有说话。 太后望着他,看着他瘦弱的身子却担着开罗这样重的江山,不由得心疼,正想开口说话。 不想殿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贤王爷到。” 大殿内,一众人纷纷的往殿外望去,这时候大家想到了一件事,贤王也是皇上的血脉,这种当口贤王爷赶了过来,他不会是想抢皇位吧,如果贤王爷想当皇帝,肯定比惠王殿下有优势,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朝堂上很多人想拥立贤王为皇帝。 相较于别人的拥戴之心,婉太妃和惠王两个人却忧虑不已,他们之前忘了一件事,皇室不是只有他儿子一个,还有一个贤王殿下,而贤王虽说过继到了贤王府,可他却是皇上的儿子,若是他想抢皇位,她的儿子绝不会抢得过他的。 这一刻婉太妃又急又怒,说不出的懊恼,她们做了这么多,难道最后就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吗?不,她们不甘心。 大殿外面的容凛已揩了容臻走了进来,一路往容离的面前走来。 容离看到容凛和容臻二人,心一下子定了,再不觉得孤单了,气势也足了,瞳眸幽黑冰冷的瞪视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 容凛和容臻二人一路走到了容离的面前,恭敬的施礼。 “臣见过皇上。” “慕容臻见过皇上。” 容臻眼下是天山一族公主的事情,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个个都盯着她,没想到这位赵家的小姐根本不是赵家的小姐,她竟然是天山一族的公主。 眼下她很快就要嫁给了贤王爷,那贤王爷更是有如神助,他当皇帝于他们开罗绝对是有益的,所以在场不少人是支持贤王容凛当皇帝的。 不过在场的人却不知道,容凛根本无意当皇帝,若是他想当皇帝,就没有容离这个小皇帝出现。 容离扫了容凛和容臻一眼,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容臻望了容离一眼,最后沉稳的开口:“皇上,我已经把当日敏妃娘娘的东西取了过来。” 她说完朝殿外拍了拍手,大殿外面很快有人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明黄的包裹,这人把包裹交到容臻的手里,容臻递到了容离的手里。 “这是皇上身份的象征,我倒想看看哪一个敢说皇帝是假的。” 最后一句阴沉且冰冷。 容离接着手里的明黄包裹,缓缓的掉首望向大殿下面的众臣,最后眸光落到了白家的白泽身上,瞳眸满是煞气,唇角是冷笑。 他手捧着明黄的包裹,一路踱步到白泽的面前,阴沉的开口:“白泽,你以为朕不是开罗的十三殿下,就是假的吗?难道这开罗皇室除了十三殿下就没有别人了吗?” 他一言落,徐徐的打开了手里的包裹,只见包裹中装了不少的东西,有敏妃娘娘当初带的七尾凤簪,还有敏妃娘娘的妃袍和紫金印,另外还有一封信,容离伸手取了信,慢慢的眼里便有了一些湿气。 他是想到了自个的母妃,在那样艰难的困境下,还为他想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 她一定很幸苦。 想到这个,他就想哭,以后他一定会好好的做一个好皇帝,报答自个的母妃。 容离一时没有说话,容臻走到他的身边,望向满殿的朝臣,缓缓的开口:“贺丞相,杜大学士,你们真是有负先帝的看重之恩,先帝把你们指给皇上为辅臣,你们却借机发难皇上,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别有用心,你们这样责难皇上,难道以为先帝爷是个瞎子不成。” 此话一起,大殿内所有人脸色变了,慕容小姐这话的意思是他们为难皇上,便是质疑先帝爷,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尤其是丞相贺雷和杜大学士二人,飞快的跪了下来:“臣等不敢亵渎先帝爷的意思。” “你们不敢亵渎先帝爷的意思,那为什么会责难皇上,堂堂一国臣子竟然发难皇上,你们意欲何为?” 容臻陡的声厉开口。 所有人脸色变了,一个也不敢说话了。 大殿上首的太后望着容臻,忽地觉得皇上倒底是太小了,需要有亲信的人在旁边扶持,容臻倒不失为一个好的扶持他的人,不过她缺一个身份。 太后的眼神亮了一下,微微的笑起来。 大殿下首,众臣默然,不过婉太妃和惠王却不买容臻的帐,婉太妃飞快的抬首望向容臻,尖锐的开口:“慕容小姐,这是我们开罗的事情,慕容小姐有什么身份在这里发难。” 婉太妃的话立刻激怒了容离,容离可以容忍这些人发难自已,却无法容忍有人发难自个的姐姐。 他冷沉着脸朝着婉太妃沉声:“她是朕的姐姐,为什么没有资格在这里发难,若不是她救了朕,朕早就死了。” 大殿内一片沉寂,众人一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大殿上首的太后终于动了,一路从大殿上首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她望向贺丞相和杜大学士,不轻不重的说道:“贺丞相,杜大学士,你们真是有负先帝的重托,先帝对你们寄了厚望,没想到你们却为难皇上,没错,皇上并不是鹂昭仪生的十三殿下,他是我们开罗的十四殿下。” 太后话落,大殿内所有人议论起来,个个嘀咕着,开罗什么时候有了十四殿下,他们怎么不知道,个个窍窍私语。 贺雷飞快的开口:“臣等请太后娘娘明示,我开罗何时有了十四殿下。” 太后轻笑着开口:“众位大臣还记得敏妃娘娘吗?” 这一提众人全都想起了敏妃娘娘,原是大历的长亭公主,后嫁来联姻,被皇上赐封为敏妃。 后来敏妃娘娘怀孕了,难道这小皇帝便是敏妃娘娘所生的皇子。 大殿下首有眼尖的朝臣已看到容离手中包裹里的东西,其中有一个七尾凤簪,这确实是皇上当时赏赐给敏妃娘娘的。 “皇上是敏妃娘娘的儿子。” “啊,原来皇上是敏妃娘娘的儿子。” 大殿下首议论声一片,婉太妃和惠王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啊,搞来搞去,这小子竟然是敏妃的儿子。 敏妃当年怀孕的事情,个个是知道的,而且现在小皇帝手里拿着敏妃的东西,自然就是敏妃的儿子。 不过还有些人有疑惑,杜大学士飞快的开口道:“太后娘娘,当年敏妃娘娘可是暴毙而亡,怎么会忽然的多了一个儿子呢。” 太后望向杜大学士,不紧不慢的开口:“当年敏妃娘娘其实不是暴毙而亡,乃是因为她怀孕后实在太想家了,所以先帝便私下同意让她回大历一趟,不想敏妃却在路上遭到人暗杀,先帝爷接到旨意的时候,敏妃已被人杀了,而她生下的皇子不知所踪,后来先帝爷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便对外宣称,敏妃暴毙而亡了。” “先帝爷一直没忘追查这个孩子的下落,后来查到这孩子被敏妃娘娘送到大历蒋皇后的身边养着了,他就是大历曾经的十一皇子容离。” 太后自顾编着,反正当年先帝不想把自己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什么事都不告诉朝臣,这正好有利于她编造。 不过太后的话,还是引起了不少的震动,众人没想到敏妃竟然把自己生的儿子送到了大历的蒋皇后手里,现在的皇上可是在大历人手里长大的。 “其实十三殿下早已经死了,先帝爷是知道的,先帝爷心里对敏妃娘娘一直愧疚,所以才会下旨赐封十三殿下为太子的,这是为了弥补敏妃娘娘,要不然你们以为先帝爷为什么弃了十二殿下而选十三殿下为太子呢。” 太后话一落,大殿内大臣中不少人点头,原来他们还想不透,为什么皇上不选十二殿下为太子,而选十三殿下为太子,原来真相在这里啊。 十三殿下是敏妃娘娘的孩子,皇上因为灭掉了大历心中对敏妃娘娘有愧疚之意,所以才会选了十三殿下为太子,而没有选十二殿下。 太后扫视了一眼,大殿内,一众朝臣已经相信了她的说法,不少人甚至于接受了现在的皇上,这是好现像。 当然还有人对此质疑,就是丞相贺雷和杜大学士等人。 虽然这其中的细节他们不清楚,可是以他们对先帝爷的了解,先帝爷不像是会对人心生愧疚之意的人啊。 不过先帝指了十三殿下为太子倒是真的,这是他们亲眼所见的。 所以说即便他们有疑惑,也没办法拿此做话题。 只是。 贺雷飞快的开口:“禀太后娘娘,可是谁能证明皇上就是敏妃娘娘的孩子呢。” 这一次太后没有说话,容臻倒是说话了,她飞快的开口:“敏妃娘娘在信里可是说了,当日生下了皇子后,她用七尾凤簪在皇上的身上留下了标志,好证明皇上的身份,若是丞相大人不相信,可以亲自验证此标志,这七尾凤簪的印记,可不是想弄便弄上去的,另外就算弄上去,也无法做成九年前弄上去的痕迹。” 容臻说完,立刻望向容离:“皇上,请和丞相大人还有杜大学士去验明真身。” 虽然让一国皇帝做这种事情,有碍龙体,但是为了永绝后患,这是必须的。 贺雷和杜大学士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若是真验,日后皇上肯定会记下他们的仇,不验吧又担心皇上是假的。 最后两个人沉声:“臣等得罪皇上了。” 容离沉声下令:“架屏风,便在这大殿内验,省得有人说朕糊弄各位大人。” 太监应声,很快去架屏风,然后容离和贺雷还有杜大学士,以及朝中的几位重臣一起进屏风后面,最后果然在皇帝的后背脖子下方,看到了七尾凤簪的印记,而且这印记因为印上去很多年了,看上去一点不像疤痕,倒像是胎记一般光滑,若是短时间弄上去的绝不会如此的光滑。 所以现在的皇上确实不是假的,他是敏妃娘娘的儿子,开罗的十四殿下。 贺丞相和杜大学干等人验过了皇帝的真身,飞快的下跪,惶恐的开口:“臣等该死,请皇上恕罪。” 大殿内的众臣一看丞相和大学士等人都跪了下来,说明他们已经验过了,皇上确实是敏妃娘娘的儿子,根本不是什么民间的野种。 事情到这步田地,婉太妃和惠王殿下感到害怕了,不安了。 白家的人也感到害怕了,不安的跪在大殿下首。 大殿正中位置上的容离,脸色冷冷的望着下面的一众人,十分的气愤,想到自己之前的难堪,真想狠狠的惩罚这些人,不过容臻望向他,摇了摇头。 眼下他初登帝位,朝局还不稳,对于贺雷和杜奂这些朝中的重臣,暂时的不能动,等到他稳固了江山再来收拾这些人也不迟。 容离看到容臻的眼色,终于缓了一口气,最后开口:“众臣起来吧,这事朕也有错,朕没有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各位大人,才会让大人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谢皇上,吾皇万岁。” 不少朝臣听着皇帝的话,心里舒了一口气,而且仔细的想想,皇上眼下才九岁的年纪,行事做派便十分的进退得当,假以时日,皇上一定会成为一个有能力的皇帝的,如此一想,不少人的心便靠近了容离。 大殿下首的婉太妃和惠王二人一看这形势,真是于自己大不利啊。 婉太妃望向太后哭了起来:“太后娘娘,臣妾是为了皇室血脉着想,才会听信了歹人的话,太后娘娘饶臣妾一命啊。” 太后望向婉太妃,一脸的嫌弃,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年纪没大,脑子倒不灵光了。” 她说完后,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沉稳的开口:“其实先帝爷在生病的时候,曾留下了遗诏,命令哀家,若是有人质疑皇上身份的时候,再把遗诏拿出来。” 容凛和容臻二人飞快的望向太后。 没想到太后手里竟然有先帝的圣旨,不过想想先帝爷的为人,只怕这圣旨不是先帝爷的手笔,而是太后的手笔。 太后没看任何人,朝着身后的太监常广命令:“把圣旨宣读给各位大人听一遍。” “是,太后娘娘。” 常广捧了圣旨走出来,飞快的打开手里的明黄圣旨,下首的众臣赶紧的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渐感身子不适,故留下此道遗诏,因太子年幼,恐有人滋事,所以此道遗诏可证明太子的身份,太子乃敏妃之子,后碾转流落到大历,今太子重回开罗,乃是天道指示,太子是天命所归的帝皇,今令所有朝臣同心协力的辅佐新帝共创开罗,使开罗踏上一个新的台阶,另赵府的赵婵,原是开罗皇后所收的义女,因救新帝有功,所以特赐封为开罗的护国公主。” 常广的圣旨读完,大殿下首的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对于先帝爷下旨证实新皇身份的事情,他们倒坦然,可是这好好的怎么又出来一个护国公主了,而且这位护国公主还是大历皇后以前收的义女,也就是那个叫什么嘉宜公主的是吗?没想到她竟然一路护送了皇上回开罗。 说起来确实功不可没,可是这一出手便赐封了她为护国公主,实在是让人郁闷。 护国公主乃是辅国公主,也就是她是可以参与朝政的,这样的一个特殊的身份,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落到了一个女人的头上了。 若是这女人是皇室的公主,倒也罢了,可现在这女人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开罗的护国公主了。 殿下所有朝臣都愣住了,反倒是婉太妃和惠王两个,因为自己先前犯了错,担心太后和皇上收拾她们,所以常广的宣读声一落,婉太妃和惠王两个人便高声的叫起来:“臣妾恭喜皇上,恭喜护国公主。” 婉太妃和惠王一开口,白家的人也赶紧的开口:“臣等恭喜皇上,恭喜护国公主。” 因着这几个人一叫,殿下又有人顺势叫了起来:“臣等恭喜皇上,恭喜护国公主。” 最后只有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面面相觑了,最后贺丞相飞快的望向大殿中间的太后娘娘:“禀太后娘娘,虽说慕容小姐救了新皇,于我们开罗有恩,可是赐封她为护国公主,这实在是与祖制的规矩不符,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赐封慕容小姐为寻常的公主。” 若是寻常的公主就没有权利干预朝政,但镇国公主,定国公主,以及护国公主这三个头衔却是要以参与朝政的,就算是皇室的公主,也很少有人能得到这样的头衔,除非是于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才能得这样的头衔,就像定国公主那样的,曾经为开罗立下汗马功劳的。 可是现在这什么慕容小姐,却成了开罗的护国公主,这让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十分的不甘心,总觉得皇上不该是做出这种事为的人。 可是现在这是先帝的遗诏。 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的话一落,太后没有出声,容离倒是发话了。 他森冷的声音响起来:“贺丞相,杜大学士,朕不得不怀疑你们两个别有用心,先开始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怀疑朕这个皇帝是假的,从而质疑朕这个皇帝,现在明明先帝已下遗诏,赐封慕容小姐为开罗的护国公主,你竟然再次的发出质疑,你这是质疑先帝爷吗?” 贺雷和杜奂二人脸色白了,赶紧的开口:“臣等不敢。” 容离呵呵冷笑,踱步走到贺雷和杜奂的面前,幽幽的开口。 “或者朕这个皇帝不当了,换由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人来做如何?” 一言使得贺雷和杜大学士两个人脸上冷汗直冒,皇上这是质疑他们有谋逆之心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找他麻烦了。 不过容离并没有饶过这两个人,即便眼下不能收拾他们,但是不代表他真要忍气吞声的。 “你们不承认护国公主的身份,就是质疑先帝爷的遗诏,明明护国公主救了朕,若不是她一路护送朕回开罗,朕就死在大历了,若没有她的出手相救,就没有朕的存在,她这举动是护住了朕,也护住了开罗,眼下朕登位,身为朕的救命恩人,先帝爷赐封她为护国公主,有何不妥?” 贺雷和杜大学士不敢再说话了,因为若是再说,这小皇帝又说出什么话来,传出去能要了他们的命。 因为天下的百姓可不知道内里的详情,到时候真当成他们有狼子野心了,可就麻烦了。 “臣等该死,请皇上恕罪。” “以后朕不希望再听到你们妄议朕和护国公主的事情,其实若是你们仔细的想想,就知道先帝爷为何会让朕登位,为何赐封慕容小姐为护国公主了,先帝爷这是希望开罗和大历不分彼此,真正的统一起来。” 容离说完看贺雷和杜奂等人已经不敢再说什么,总算松了一口气,挥了说道:“此事就此作罢,朕会下诏告书诏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真实身份,以及护国公主的事情。” 这下大殿下首,所有人不敢再多说什么,整齐的开口:“臣等遵旨。” 容离收拾了朝臣后,又望向了跪在最前面的白泽和云岭山的两个人,缓缓的开口:“刑部尚书何在?” 刑部尚书赶紧的出列,不敢大意,这小皇帝,别看人小,心机倒是挺厉害的,他还是悠着些吧。 “臣在。” “给我把白家的人全都关进刑部大牢去审,还有他们带来的云岭山的人,朕怀疑他们背后有人指使他们。” 白泽一听,直接吓得脸色惨白,尖叫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可惜刑部尚书一挥手外面有侍卫奔了进来,把白泽等人给拉了出去,一路送进刑部的大牢。 这里,婉太妃和惠王脸上豆大的冷汗往下冒,连连的求饶:“太后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容离正想话,太后发了话:“皇上,让他们留下来,哀家有事要和他们说。” “是,母后。” 容离点头,望向大殿外上的朝臣,挥了挥手:“好了,众位大臣可以出宫了。” “是,皇上。” 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起身后领着所有人退了出去,一直退到宫门外,众人才彼此相望,最后缓缓的出宫去了。 慈宁宫里。 婉太妃和惠王看到大殿内没人了,赶紧的对着太后和皇上磕头:“皇上饶命,太后饶命啊。” 容离望向太后娘娘,不知道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太后走到婉太妃和惠王的面前,脸色阴沉的开口:“惠王立刻回惠王府去反省,即日起没有皇上的指示,不准出惠王府一步,至于婉太妃,哀家有话要和她说,先暂时留在宫里吧。” 婉太妃和惠王脸色一白,心里不由自主猜测着,太后这是动了杀机吧。 不过两个人不敢说话,惠王殿下赶紧的出宫去,婉太妃也被人带了下去。 大殿内,容臻望向太后,缓缓说道:“太后娘娘,婉太妃和惠王分明是有狼子野心的人,这样的人留他们不得。” “我知道,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不过这事却不能让皇上来处理,以免让天下人说皇上心胸狭窄,容不下兄弟。” 殿内,几个人点头,容离更是感动于太后娘娘对他的恩深意种,今日太后为他所做的种种,他牢记在心了。 “谢母后,以后儿臣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孝顺母后的。” 太后笑着轻摇头,伸手招了容离靠前,摸着他的头说道:“皇上啊,我只有一个心愿,不知道皇上能否答应我。” “母后你说。” “请皇上答应我,以后让贤王和护国公主两个人一生荣宠无忧,富贵荣华,哀家为皇上所做的,只希望换来这么一个要求。” 太后话落,容凛和容臻二人眼里微微的拢上蒙气,心里一片柔软。 容离掉首望向容凛和容臻,就算太后娘娘不说,他也会让姐姐和容凛衣食无忧,荣宠一生的。 “母后,我答应你,此生定不叫他们受苦。” “好,有皇上这句话,哀家就知足了。” 容凛和容臻二人上前向太后道谢:“谢太后娘娘。” 太后摆手,笑望着他们两个人,瞳眸满是宠溺之情,慢慢的她望向了容臻:“臻儿,下个月就是你和凛儿大婚的日子,你父亲和母亲没有反对吧。” 容臻摇头:“没有,太后娘娘放心吧,下个月我和容凛的大婚,定会照常举行的。” “好,好,哀家会亲自前往贤王府替你们举行大婚的。” “谢太后娘娘。” 容凛和容臻二人一起谢恩,太后摆手:“好了,你们各自出宫去吧,哀家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是,”几个人应声要往外退,不过刚退了两步,容臻想到一件事,飞快的掉首身望向太后娘娘:“娘娘,那遗诏是一一。” “先帝的遗诏,”太后摆手,转身往寝宫走去,容凛和容臻却已猜测出,这所谓的遗诏乃是太后整出来的手笔,先帝怎么会留下这样的遗诏呢。 三个人出了慈宁宫,在宫门前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开,容凛送容臻出宫回慕容府,皇上去上书房下诏书,立刻诏告天下自己的身份,以及先帝爷留下遗诏的事情,另外还把先帝遗诏中,赐封慕容臻为护国公主的事情一并诏告了天下。 此诏一下,天下哗然,人人震动,尤其是大历国境内的百姓,个个高兴振奋。 没想到开罗的新帝竟然是从前大历的十一殿下,护国公主乃是从前大历皇后娘娘所收的义女。 因为这件事,开罗的臣民对于大历百姓嚣张的态度收敛了很多,不敢再随意的烧杀抢虐大历人,同时大历有不少所谓的爱国报仇之士,也纷纷的收手,观望起朝局之势来。 另外大历的一些青年才俊,纷纷的前往开罗,准备在今年的大考中博得一个好名次。 一时间,五湖四海之内,皆欣欣相荣起来。 慕容府内,慕容痕终于顺利的熬过了第三次的毒瘾,也就是他彻底的戒掉了毒瘾,不会再有事了。 府内的人个个都很高兴,尤其是天山一族的慕容流云和天擎长老地擎长老等人更是兴奋莫名。 没想到族长竟然逃过了一劫,这回族长能顺利的戒掉了毒瘾,还多亏了公主,要不是公主殿下的主意,只怕族长凶多吉少。 房间里,个个笑望向容臻,看这个小主子怎么看怎么好。 容臻的一双美目却看着蒋静姝,发现自个的娘亲有些不快乐,想当然尔,这些日子来,慕容痕一直给她脸色看,频频的撵她走,蒋静姝即便再好的脾气,也是有自尊心的,本来她还借着慕容痕毒未戒,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但是现在慕容痕的毒已解,她似乎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是一想到要离开慕容痕,蒋静姝便心酸不已。 不过她想到了女儿的话,女儿和她说,其实慕容痕的心里还有她,还很喜欢她,不过就是抹不开颜面罢了,所以她要以退为进,保管会让他心疼,从而接纳她。 蒋静姝想到这个,决定试一下。 她望向了床上的慕容痕,慕容痕一看到她望过来,便冷了脸色,看也不看她。 其实心里已经接受了蒋静姝,就是想到她当初给他下忘情丹的事情,有些抹不开面子罢了,他决定再等两天便真正的原谅她。 却不知道蒋静姝一看到他的冷脸色,心里便难过起来,真想掉头就走,不过想到臻儿的话,她又心动了,深呼吸,当没看到慕容痕的神色,淡淡的开口。 “慕容痕,我知道你讨厌我,嫌弃我,其实我没打算一直留下来惹人嫌,我就是想帮你戒了这毒瘾,现在你这毒瘾也戒了,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房间里,一时沉寂,个个望着蒋静姝,最后望向慕容痕。 慕容痕有些傻眼了,这是啥意思。 他打算原谅她了,她却要走了,就不能多坚决两天吗?当初是谁给他下忘情丹的,坏女人。 慕容痕脸色暗了,容臻却适时的开口:“娘亲,你去哪里啊,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能去哪里啊,你留下来吧。” “不了,臻儿,你长大了,又聪明又坚强,现在还被皇上封了护国公主,娘亲很放心了,以后不用娘亲操劳了,我打算四处走走。” “可是娘亲,我不放心你。” 容臻声音都快带哭腔了。 房间里,慕容痕一看女儿这样伤心的样子,早心疼了,望着蒋静姝,希望蒋静姝能看到他其实已经松软了,对,他松软了,再坚持一下吧,再试试,他就原谅她了。 可惜蒋静姝不看他,抬手摸了摸容臻的脑袋:“臻儿,没事,娘亲这么大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啊。” “可是娘亲,你好孤单啊。” 容臻继续开口,房里的慕容痕望着蒋静姝,发现她最近为了帮他戒毒,真的瘦了好多,那天蓝色的云袖锦衣,穿在身上,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看得他心疼不已。 他这个破人,咋不早早原谅她呢。 他自责着,蒋静姝看他没动静,心里大抵觉得没希望了,虽然心痛,不过也坦然了,现在看他好好的她也知足了,而且她确实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蒋静姝想着望向慕容痕轻笑着开口:“慕容痕,你保重吧。” 她说完转身便走了。 慕容痕傻眼了,这就走了啊,他还在酝酿话呢。 房间里,慕容流云和天擎长老等人看得心急不已,朝着慕容痕使劲的瞪眼,妈的,你喜欢人家你不抓紧,回头走了又要死要活的。 慕容痕眼看着蒋静姝走了,好不容易才从嗓眼挤出一句:“女儿这个月大婚,你不参加啊?” 房里,众人彻底黑了脸,你妹的,你自己的事情,你扯上你女儿干什么。 容臻气得不理这个爹爹了,追出去站在门口望着蒋静姝大声的说道:“娘亲,你游山玩水的时候,记得多看看美男,若是有中眼的,可以泡个美男带回来让我看看,我可以叫他一一。”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身边一道旋风刮过,然后慕容痕的冷喝声响起来:“蒋静姝,你是不是太过份了,你给我下了忘情丹,是不是该多哄我一些,这才几天啊,你就没耐心了,还是说你真想去找个美男子啊。” 蒋静姝呆呆的望着慕容痕,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慕容痕看着她雾气湿湿的眼睛,依旧和从前一般的美好,心忽地柔软起来,他们两个人都太不容易了,既然老天给他们这么一个机会,他们怎么能不珍惜呢。 他想着大手陡的一伸抱了蒋静姝就走,他们还是单独的聊聊感情的比较好。 身后所有人都闹起哄来,尤其是容臻闹得最厉害,朝着飘远的慕容痕和自个的娘亲大叫:“爹爹厉害,赶快搞定娘亲。” 远远的慕容痕自信的声音传来:“这是必须的。” 容臻和慕容流云等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空气中满是喜气洋洋。 长廊玉阶之上众人正笑得开心,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乃是郑同,郑同飞快的一福身子禀道:“公主,赵家的小姐过来了。” “喔,寇寇吗?我去看她。” 容臻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想重换回自己以前的容貌,眼下寇寇解了毒,恢复了容貌,她这样走出去,人家很容易把两个人错看成一个人,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不想顶着这张不属于自己的容颜生活一辈子,何况她大婚的日子快到了,她想在大婚前重换回自己的容貌。 可是现在理大婚还有差不多二十天左右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换脸赶得及吗。 她希望在大婚的时候,能以自己本来的容貌和容凛成亲。 不知道寇寇能不能帮她换回自己的容貌。 慕容府的正厅里,寇寇俏丽的脸上戴着一顶白色的流苏纱,她这样做是为了和容臻区别开来,而且她决定回云岭山了,所以前来和臻姐姐道别的,今日她过来是为了韩羽当初对臻姐姐所做的事过来道歉的。 容臻一从外面走进来,寇寇便起身迎了过去,伸手拉着容臻,俏皮的说道:“臻姐姐,我来和你道别,我要离开京城回云山了。” 容臻愣了一下,寇寇这才刚回来,怎么就要回云岭山了,她应该留在京城才是啊,再一看寇寇脸上的流苏纱,知道寇寇是为了不让她因为两张一样的脸困惑,所以才会离开京城的。 容臻心里感动之余,伸手拉着寇寇坐到一边去,她笑望着寇寇说道:“寇寇,你还不能走,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臻姐姐你说。” “我想换回我从前的容貌。” 容臻话一落,寇寇便心疼的摇头:“臻姐姐不要,那样很疼,常人难以忍受,其实当初怪我,我没有问过你,便给你换了脸,对不起。” 容臻摇头:“这怎么怪你呢,其实你给我换脸,我才会帮助皇上重回开罗的,要说你的功劳可不小,只不过你知道我这个月就要大婚了,我想以本来的容貌嫁给贤王爷,你能帮我达成心愿吗?” 容臻热切的开口,可是寇寇还是心疼,若是别人她没什么感觉,可是一想到这人是臻姐姐,她便心疼,甚至于都不敢下刀了。 “臻姐姐,那个会很疼。” 容臻坚定的望着寇寇:“我不怕,还有你不是说了我现在的容貌和以前的容貌,只是稍微的修复吗,并不是全动了的,应该没有那么疼的。” 寇寇点头:“嗯,这是真的,我对你的脸主要就是修复一下,并不有大动,现在若是恢复原来的容貌,也是小修复,只是就算那样,也是很疼的。” 容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外,慕容流云却走了进来,沉稳的说道:“不怕,我们天山有鬼颜花。” 鬼颜花,有再生的能力,哪怕就是断了的骨头也会轻易连接起来,所以别说修复小小容貌这件事,根本不足为虑。 寇寇听到慕容流云的话,眼睛亮了起来,飞快的说道:“如果有鬼颜花就好了,这样臻姐姐就不会感到疼了,而且鬼颜花的修复能力特别的好,寻常的药物需要两个月才可以使修复的容貌完好如初,但是有鬼颜花的话,只要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好,真是太好了。” 容臻高兴的笑了起来,这样一来,她完全可以赶在大婚前换回从前的容貌了,她真是太开心了。 ------题外话------ 臻儿终于要恢复从前的容貌了,很快美美的棒棒的嫁人了。 ☆、第177章 情 毒 因为有了天山的鬼颜花,使得寇寇不再有所顾虑,她决定给容臻换回重前的容颜,这样一来她们两个人就可以不顶着一张相似的脸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是臻姐姐是开罗的护国公主,怎么能顶着和她一样的脸呢。 修复容颜这样的事情,本来要两个月的时间,但因为有了鬼颜花,所以只需要差不多十五天的时间就可以了,可即便如此,容臻还是要想办法阻止容凛来慕容府,因为她可没忘了她修复容貌就是为了给容凛一个惊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若是容凛知道她冒险修复容貌,一定会阻止她的,即便有鬼颜花在,他也会因为心疼她而阻止她的,所以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在做这件事。 但是容凛每天都会过来陪她,她要怎么样阻止他过来呢。 容臻找了蒋静姝,让蒋静姝出面和容凛说这件事,两个人快要大婚了,不适宜一直见面,幸好这个时代的人大婚前都是不见面,所以这给了容臻借口。 只是当蒋静姝和容凛说这件事的时候,容凛一脸无法接受,他们两个人还有差不多二十天才大婚呢,难道这二十天都不能见面了,他光是想想便觉得不能忍受,所以他睁着一双水雾氤氲的狭长凤眸,可怜巴巴的望着蒋静姝。 “娘,你看能不能通融下,我们先见着面,等到了大婚的前三日不见面可行?” 容臻无语的望着这家伙,本就生得风华绝艳的人,此刻再这么一装萌,自个的娘亲直接的缴械投降了,张嘴便想答应他了,似乎实在不忍心似的。 不过她未张口前,身边的容臻伸手便掐了她一把,这一下把蒋静姝掐醒了,她想起来自己的女儿要修复容颜呢,就为了给容凛一个惊喜,所以这口啊,她不能松。 如此一想,蒋静姝咳嗽了一下,板了脸严肃的说道:“贤王,你还想不想以后夫妻和睦了,想不想白头揩老了,想不想恩爱一生了,要知道男婚女嫁大婚前不见面,才会恩爱一生,白头到老,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你们以后能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你怎么不理解我的用心呢。” 容凛一听,苦了脸,以往这招挺好使的,今儿个这招不好使啊。 不过他并未作罢,脸上笑意更加的温软,起身走到蒋静姝的身边,伸手便拽上了蒋静姝:“娘,你看二十天不见面太多了,我会想臻儿的,要不然咱就十天怎么样?” “不行,从现在开始就不能见面。” “那再见几天,等到离大婚日期只剩下半个月我们就不见面了,行不行。” 蒋静姝依旧执着的否定:“不行。” “娘,你就答应了我吧,以后我会好好的孝顺你的,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我都紧着你了。” 容臻一脸的黑线条,无语的翻白眼,这家伙今儿嘴巴抹蜜了,这么会说话,还乘机撒上娇了,这娘是她的娘,要不要叫得这么亲热啊,他的娘在宫里呢。 容臻正想着,容凛眼一抬便盯上了她,不满的嘟嚷:“臻儿,你好歹说句话,难道你能忍住二十天不见我,你不想我,不想看到我吗?” 若是臻儿敢说不想他,他不介意立刻把她娶回家,叫她不想,叫她不想。 容臻岂会不明白这家伙的想法,立刻一脸思念之情的说到:“我怎么会不想你呢,我一天不见你就想了。” 容凛脸上的笑意灿烂了,本就出色的容貌,此时更如出水莲花一般的炫目夺人。 不过容臻的下一句话出来了。 “可是再想你,我也不能违背我娘的意思,我们就忍忍吧。” 容凛的脸瞬间黑了一半,瞳眸幽幽的盯着容臻:“小臻儿,我可以确定,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得多。” 容臻一脸黑线,真想跳起来骂这个家伙,若不是因为爱,她犯得着受罪的要修复容貌,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吗,她容易吗?他还在这里矫情。 容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屋外一道旋风卷了进来,一把提开了容凛的身子,把他给扔到了另外一边去,然后霸占了蒋静姝身边的位置,这人正是慕容痕,慕容痕双眼冒火,火大无比的指着容凛狠狠的说道。 “你竟然连你丈母娘的豆腐都吃。” 这下容凛的整张脸都黑了,他啥时候吃丈母娘的豆腐了,容凛张嘴想解释,慕容痕都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一脸温和的说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不想再见到你,若是你再胆敢出现一下,我就带臻儿回天山去,对了,到时候你就是找都没办法找,因为天山不是谁想上就上的,你找不到上天山的进口,一辈子就待在山下吧。” 这话果然很好的威胁到了容凛,容凛不敢再吭声了,因为这是岳父,不是岳母大人啊。 容臻立马便想给自个的爹爹点个赞,牛,一出手便解决了。 慕容痕还在哪里认真的问容凛:“听到了没有?婚前不准再进面,若是你胆敢偷偷的跑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还有别以为你武功厉害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记着,你的武功是比不上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的,我派了他们两个人守着臻儿,所以你想偷偷摸摸的过来是行不通的。” 容凛这下一个字说不出来了,抬眸望向慕容痕和蒋静姝,幽幽的说道:“是谁规定的大婚前男女不见面的,是谁?本王要去杀了他。” 慕容痕看到他吃瘪的神色,心情总算畅快了很多,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点当岳父的感觉了。 他伸手端了一边的茶来喝,悠哉悠哉的说道:“贤王爷,那说这话的人早死了八百年了,你就不用费这个心了,不过你就安份的回去做你的事吧。” 容凛看慕容痕主意已定,再说也不可能改变得了什么,逐不再说话,只一双漆黑黝深的瞳眸望着容臻:“臻儿,我会想你的。” 容臻点头:“嗯,我也会想你的,大婚还有二十日不到了,很快就过去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要过多少秋啊。” 容凛一想到这个,便懊恼,慕容痕已经起身撵人了:“好了,要抒情赶紧回贤王府去抒,不要在这里抒。” 容凛都有吐血的感觉了,抒情自然对着心爱的人抒,哪有一个人抒的。 容凛望了一眼慕容痕身侧的蒋静姝:“娘,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你要不要甩了,我帮你去找一个最温柔多情的男人。” 容凛话一落,对面的慕容痕变了脸色,抬手一掌朝着容凛坐的地方挥去,容凛早在说这话的时候闪身便飘了出去,所以慕容痕的一掌落了空,根本没有打到他,只听他忧怨的声音徐徐的想起:“小臻儿,我回去了,你可记着要想我。” 容臻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不过还别说,想到接下来近二十天见不到人,她现在就有些思念他了。 不过容臻来不及去多想,门外,郑同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施礼:“公主,寇寇姑娘和大长老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次给容臻修复容貌,不但是寇寇,就是慕容流云也参与其中了。 因为慕容痕不想出半点的意外,所以让慕容流云参与到其中,慕容流云的医术十分的厉害,虽然对修复人的容貌不十分的精通,但是修复容貌也是医术中的一种,所以慕容流云自然也懂些原理。 正厅里,慕容痕和蒋静姝听到郑同的话,同时的提了一颗心,望着容臻。 尤其是慕容痕,更是担心,走过来拉着容臻的手:“臻儿,还是算了吧,爹爹看你这样也挺好的,十分的漂亮,要不然咱不要修复容貌了。” “我想恢复从前的容貌,现在这样顶着别人的容貌,实在是怪怪的,而且爹爹不想看到我的样子吗,从前的我跟你可是很像的喔。” 慕容痕自然想看到女儿真正的样子,可是想到她要承担的,还是心疼。 “可是一想到你要承受的,爹爹就心疼。” “没事,你别担心,鬼颜花有止疼的作用,我不会太疼的,而且这花修复能力特别的好,不会出什么事的,爹爹别担心。” 蒋静姝一句话没有说,她理解女儿的心思,对于一个深爱着男人的女人来说,自然是想让男人看到真正的自己,没有人想顶着别人的容貌过一辈子。 蒋静姝伸出手握着容臻的另一只手。 “臻儿,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娘和你爹会一直守着你的。” 慕容痕伸手抱住蒋静姝,另外一只手搂住容臻。 一家三口静静的待在一起,屋子里满是温馨的暖流。 郑同看得眼睛酸涩,脸上却满是笑容,太好了,娘娘和公主终于熬出头了。 娘娘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公主也要大婚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从现在开始到以后都是圆满幸福的。 慕容痕搂了容臻一会儿,放开她,温声说道:“去吧,爹娘等着你。” “嗯。”容臻点头,抬脚便走了出去,走到这步田地,她真的知足了,有深爱的男人,有疼爱她的父母,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幸福。 这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容臻轻笑着一路走出了正厅,前往慕容流云和寇寇准备的术房,术房中,寇寇正拿着画像仔细的观摩,唯有把画像中的人印在脑海里,她才能给人动手,而且最重要的她希望尽可能的替臻姐姐修复得和从前一模一样,一点也不要有差,不过臻姐姐从前真的很美丽,像一朵明艳的海棠花,妖娆奔放,只怕看过的人都会为她心动的,再加上她的光华,难怪那么多男人喜欢她。 寇寇想着,外面容臻走了进来,寇寇立刻抬首望向容臻:“臻姐姐,你从前长得真好看。” “你也不差。” 容臻轻笑,寇寇摇头:“从前我也以为自己长得不差,不过和臻姐姐从前的样子比,还是差得多。” 这可不是自卑,是实际求事。 术房里,慕容流云开口:“其实公主有公主的美丽,寇寇有寇寇的美丽,都是美人。” 容臻和寇寇都笑了起来,寇寇望向容臻,温柔的说道:“臻姐姐,你不要太担心,因为有鬼颜花,不会太疼的,而且我已经牢记着你的样子了,所以这一次不会有任何的偏差的。” 寇寇修复过很多张脸,所以极有自信。 容臻点头:“好,那就全靠你们两个了。” 她说着往一张竹床上走去,然后安静的躺下来,寇寇望向慕容流云,沉稳的点头:“我们开始吧。” 慕容流云点头:“好。” 两个人开始给容臻修复容颜。 外面慕容痕派了两大守护长老,守护在容臻的房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另外慕容府内,也被安排了不少天山一族的人在里面,以防有人闯进慕容府,慕容痕这是为了防端木漪兰和慕容灵仙那家伙伤害到臻儿,不过还要防一个人,那就是容凛那个家伙。 他可不相信他真的能憋住二十天不见到臻儿。 不过这一回他想都不要想,他说不让他见就不让他见。 正如慕容痕猜测的一样,容凛的忍耐力只有两天,两天后便带着人偷偷的溜进慕容府想见见容臻,不过最终他未能如愿,因为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武功高强,所以六识比常人厉害得多,他一靠近他们两个就感受到了,立马走了出来,冷瞳嗖嗖的盯着容凛。 容凛自知打不过天擎长老和地擎长老,所以乖乖的走了。 这样折腾了两回,容凛别提多窝火了,整天冷着一张脸,使得朝堂上的大臣不敢靠近他。 半个月的时间,一眨眼过去了。 这半个月,容臻一直待在慕容府,没有出自己的房间一步,因为修复了容颜,她脸上蒙着白布,整个脑袋包裹得像木偶人一般,若是出门定然要吓坏别人,所以她一步未出去。 郑同元宝和妙音以及慕容流云等人,怕她待在房间里闷,每个人轮番上阵陪她,讲一些好玩的事情给她解闷。 所以日子也没那么难过。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京里发生了三件事,头一件是刺客进宫刺杀小皇帝,却误伤了太后娘娘,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大危险,那些刺客倒是被抓住了好几个,最后被抓住送进了刑部的大牢,待到进了刑部大牢,严刑拷问过后,这些刺客招认了他们是大历的爱国之士,因不相信小皇帝是大历的十一皇子,所以才会进宫来刺杀小皇帝的,他们是认定这是开罗使出来的计谋。 除了交待出这个外,这刺客还爆出一件事,当初他们曾经暗中拉拢了开罗一名宫中御医,给老皇帝下药的事情。 刑部尚书一查到这个,大惊失色,赶紧的把此事禀报到宫中。 皇帝下旨,立刻让刑部尚书带人前往那御医的家中查抄,这御医之前在宫里被老皇帝杀了,不过即便人死了,这案子也要往下查,因为此案涉及到开罗的定国公主。 眼下定国公主还是待罪之身呢,所以若是真的冤屈了公主,定要还公主一个清白。 刑部尚书带人进御医的家里查抄,这一查竟然查抄出不少的金银珠宝,不但如此还查到了其中有几封来往的书信,书信中都是暗指下毒害皇帝的。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俱全,乃是御医联同外人害的皇帝,公主是没罪的。 皇帝立刻向下了一道旨意,恢复定国公主的公主身份,同时下令让人查找公主的坟墓,务必要把公主葬入皇陵。 至于那和人勾结的御医,家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三个年老的仆人,被皇帝下旨流放了,至于家族中的人,也都被下旨流放了,不过太后命人悄悄的把这些人引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生活了。 关于定国公主平反的事情便这样解决掉了。 除了定国公主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当日白家人曾带两名云岭山的人去状告当今的皇帝,那云岭山的人在刑部交待出,他们是受人指使这样干的,最后白家的几个人,因参与到谋算皇帝的事件中,被皇帝下令给斩了。 白家人被斩后,惠王府的婉太妃受到此事的刺激,日夜惊恐,最后服毒自尽了,而惠王因为自个母妃的死,最后竟然疯了。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对于京城内的百姓以及朝官来说,只是一时的热闹罢了,众人说过就算。 闵京依然繁华而热闹。 慕容府,容臻住的房间里,此时站满了人,因为今日便是容臻拆掉脸上白布的日子,所以大家都跑过来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容臻本来很坦然,可是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倒有些紧张了,寇寇笑望着她:“臻姐姐,你别担心,没事的,恢复得很好喔,绝对和从前的你一模一样。” 寇寇平常要给容臻的脸换药,所以知道这一次修复容颜很成功,而且这一次是她修复容颜最成功的一次,臻姐姐的脸上连一点的疤痕都没有,完美无暇的一张脸,她敢说和从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当然这除了有她的功劳外,还因为有鬼颜花的原因,鬼颜花修复能力极强,不但如此,还不留疤痕,她以往帮助别人修复容貌,是先修复,然后再用去疤的药去疤,可是这一回直接的不用去疤,一举成功了。 寇寇很高兴,立刻动手替容臻解脸上蒙着的白布,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个个望着正中位置上端坐着的容臻。 直到寇寇解掉了容臻脸上的白布,露出一张完美无暇的容貌来。 这一次她的脸明艳好似一株怒放的海棠花,黛眉似柳,明眸似水,俏鼻樱唇,一颦一笑都透着明艳动人的光彩来,和之前的清丽出尘比,更加的夺人心魂。 房间里的人一下子看呆了,没想到公主原来的容貌如此出色,而且她长得和族长真的挺像的。 慕容流云激动的朝着房里的慕容痕叫:“大哥,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臻儿长得是不是和你很像,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肯定一件事,她一定是你的女儿,一定是的。” 慕容痕笑了起来,瞳眸中满是暖流,没想到女儿真的和他长得挺像的,看到这样子的她,就像一粒朱砂落在了他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虽然之前知道臻儿是他的女儿,他也很激动很高兴很自豪,可是总归不如这一刻来得震憾。 女儿长得和他真像。 慕容痕伸手握着身侧的蒋静姝,温声说道:“谢谢你,姝儿。” 蒋静姝摇头。这是他们爱的结晶,他爱女儿,她也爱她。 看到女儿恢复了从前的容貌,蒋静姝同样很高兴。 容臻看众人望着她,又是惊喜又是赞叹,倒底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然后望向房间里的寇寇,向寇寇道谢:“寇寇,谢谢你,” 寇寇摇头:“臻姐姐,你谢我做什么,你忘了我的命可就是你救的。” 这下屋子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屋外,慕容痕的守护长老岁寒赶了过来,一进来便看到了房间里的容臻,倒是愣住了,不过很快就知道这个就是公主,因为公主长得和族长很像,原来这才是公主的容貌。 慕容痕看到自个的长老,立刻问道:“岁寒,我让你回天山挑选三名长老,你可选好了。” “是,族长,我已经把人带过来了。现在外面候着。” 慕容痕立刻点头,掉头望向容臻说道:“臻儿,你身边的另外三名长老也来了,你是否要出去看看。” 容臻同意了,拉着寇寇一起走出去,慕容痕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众人走出房间,一路往院子里走去,此时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最前面的三个人。 三个人都是俊逸不凡的人物,一女两男,女子静逸出尘,男子懦雅飘逸,这三个人都是极出色的人物。 容臻第一眼的印像倒是挺好的。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便看到那静逸出尘的女子忽地动了,身形如流风似的直往这边飘来,容臻眼神一沉,伸手拉了寇寇便避了过来,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难道这人是什么坏人不成。 她的念头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娇喝声:“慕容流云,你个死贱男,你竟然还活着,你怎么不找块石头撞死,怎么不找根裤腰带吊死。” 容臻一愣,接着便听到啪啪啪的声响,赶紧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慕容流云被先前那静逸出尘的美人在死命的捶胸呢。 美人一边捶着慕容流云的胸,一边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一边哭一边骂:“你还有脸回来,你说你是个男人吗,就这么把老娘一个人扔在天山了,现在竟然又回来了,你怎么有脸回来的。” 容臻一脸的黑线条,美人的形像啊,在她的心中轰然倒蹋了。 看来人不可貌像,这话很对,不过看样子这美人和慕容流云有关系,应该是小情侣的关系,从前慕容流云为了找她,出了天山,留这女人一个人在天山,想想也怪可怜的,难怪她生气。 容臻正想着,慕容痕和蒋静姝二人已经走了过来,慕容痕伸手拉着她,一路往前面走去,一直走到天山一族的人面前。 “臻儿,这两个是岁寒长老给你选的长老,这个高一些眼睛望人有些斜的是欧阳彦华。” 欧阳彦华的脸立马黑了,族长,有这么黑人的吗?我哪个地方得罪你了。 慕容痕望了望自己的女人和女儿,这世间最美的两朵花都在他身边了,所以以后所有美男都是他的敌人,他要不遗余力的打击他们。 欧阳彦华虽然心情郁结,不过飞快的向容臻施礼:“属下见过公主。” 容臻点了一下头,认真的看欧阳彦华,发现人家眼睛不斜,这分明是老爹心中的妒意。 容臻轻笑,望向另外一边的男人。 慕容痕又接着介绍:“这个穿黑衣的叫太史裘,人太瘦了,像根竹竿似的。” 慕容痕话一落,太史裘便不满的叫起来:“族长,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我这不叫竹竿,我这叫飘逸。” 慕容痕长发轻甩,摆了一个更飘逸的姿势:“有本族长飘逸吗?” 太史裘脚下一趋,差点栽到地上去,他很想抬头说一句:“族长,你这不叫飘逸,你这叫不要脸,从前只知道你冷漠,现在才知道原来你闷骚。” 太史裘不理会慕容痕,飞快的望向容臻,笑容满面的说道:“公主,我是太史裘,希望有荣幸能成为你的守护长老。” 容臻望了望这两个家伙,人倒都挺不错的,长得也好,气质也好,而且为人十分的随和,看上去很好相处。 “你们要跟着我没事,但是一定要忠心耿耿,若是让我发现不忠心,我可不会有半点的同情心。” 容臻瞳眸一眯,一扫之前的温柔,周身拢上了强大的戾气,这样的她,让人一看便看清楚,这人可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惹了她,绝没有好果子吃。 “属下等一定会忠心耿耿的守护公主的。” “嗯,那就留下吧。” 容臻点头,欧阳彦华和太史裘笑了起来,同时开口:“谢公主。” 容臻望着他们两个,然后想到之前爹爹说为她选三个长老的,另外一个不会就是和她二叔闹成一团的女人吧。 容臻正想着,欧阳彦华和太史裘飞快说道:“公主,那女人叫南宫落瑶,别看这女人长得很好看,其实她就是个泼妇,撒泼打混无所不能,她一一。” 两个家伙还想说南宫落瑶的坏话,不想前一刻还和慕容流云闹的南宫落瑶旋风似的飘了过来,待到站到容臻面前的时候,完全一扫之前的撒泼样,显得无比的文静温和,笑望向容臻。 “公主,我是南宫落瑶,以后我就是你的守护长老了,公主你不会嫌弃我吧?” 南宫落瑶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容臻,不过看到自家的公主长得跟一朵花似的,南宫落瑶怎么看怎么觉得好,越发的愿意留在公主身边当一个长老了,没办法,谁叫她天生喜欢美好的东西呢,要是能跟着公主,没事看看多养眼啊。 容臻看她倒是真性情,而且又是她二叔的女人,她总不能拒绝她吧,所以点头:“好,那你留下吧。” 容臻说完,南宫落瑶又飞快的开口:“公主,是这样的,公主身边的四大长老呢,必须有分别,例如谁是大长老,谁是二长老。” 南宫落瑶话说完,立刻无比娇羞的望着容臻说道:“公主,我不介意做个二长老。” 她此次参加长老选拔,是因为得到消息,慕容流云乃是公主身边的大长老,她才会参选的。 不过南宫落瑶话一落,身后的两个男人就不干了。 “凭什么让你当二长老,南宫落瑶,你最多做个四长老。” “是的,你最多是个四长老。” 南宫落瑶一听,柳眉倒竖,掉转身阴森森的望向欧阳彦华和太史裘:“那我们就用拳头说话。” 南宫落瑶的话使得欧阳彦华和太史裘脸色黑了,容臻一看就知道这三人,南宫落瑶的武功更胜一筹,所以她才会这么嚣张。 不过这几个人真有趣,留在她身边,这下热闹了。 容臻正想着,忽地听到暗处容少卿的声音响起来:“公主,贤王爷出事了?” 容臻一听,瞳眸陡的暗了,之前她没办法和容凛见面,所以派了容少卿暗中潜伏着,注意着容凛四周的动静,她这是怕暗处有人对容凛动手脚,必竟外面隐着一个萧墨,还有端木漪兰和慕容灵仙等人,容凛虽然厉害,可萧墨也不是等闲人物,若是中了他的招呢。 没想到现在少卿竟然过来禀报说出事了,容臻的心立马沉了,望向面前还争着要当二长老的三个人,缓缓说道:“你们要想当二长老,就问慕容流云,这事归他安排。” 容臻扔下一句,转身望向身后的慕容痕和蒋静姝:“爹爹,娘亲,我有些累了,进去休息一下。” 慕容痕挑了一下眉,女儿的神色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过他没说话,掉首望向身后的慕容流云等人:“你们立刻下去替公主准备大婚的事宜,还有五日就是公主的大婚了,这时候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了。” “是,”慕容流云等人应声,终于安静了下来,各自散开去做事。 容臻则掉头望向寇寇:“寇寇,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好,那你休息,等大婚了,我来给你添妆。” “嗯,我等着你。” 容臻轻笑,寇寇领着人走了,容臻立刻带着元宝和妙音回身走进了自己住的房间,房里容少卿已经等着回话了。 “怎么回事?” 容少卿飞快的禀报:“今儿是户部尚书谢铭成小儿子的满月宴,朝中大部分的朝臣都去谢府吃宴席,谢铭成也请了贤王爷。贤王爷便去了,可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王爷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属下瞧着他好像是中了毒似的,所以让人在那边看着,立刻回来禀报公主。” 容臻的脸色一下子冷了,看来是有人在谢府的满月宴上对容凛动了手脚,她要去看看怎么样了? 容臻命令容少卿:“赶紧去把慕容流云叫上,我们一起去谢府一趟。” “是,”容少卿领命,闪身便去找了慕容流云,慕容流云又叫了南宫落瑶,一行人跟着容臻一路前往谢府。 谢府。 前院特别的热闹,人声鼎沸,笑闹声不断,后院一处僻静却精致的院子里,此时却响起哗啦一声碎响。 有人在花厅里打碎了东西,门外手下闪身飘了进来,一看到正厅里脸色赤红的主子,不由得大惊失色,飞快的上前一把失住自家的主子:“爷,你怎么了?” 弦月触手所及的是滚烫的肌肤,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飞快的望向主子,就见自家的主子,此时喘息声如小兽,瞳眸一片赤红,而且呼出来的气息都是一片灼热,弦月惊骇。 “爷,我马上去找大夫过来。” 容凛立刻抬手阻止了他:“不要找人,我是中了别人下的媚药了,而且这是一种强劲霸道的药。” 弦月一听,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咬牙:“怎么会有人胆敢对爷下药呢,属下立刻去查这件事,若是查出来,绝饶不了这人。” 容凛却阻止了:“别惊动别人,这人敢动手脚,就一定做了完美的策划,让我们查不出来,最主要的是这药无声无味,就是想查都查不出来。” 容凛头脑已有些昏乱,眼神一片氤氲黝黑,大手紧紧的掐住,方克制住自己体内的*冲动。 他知道这药是谁下的。 定是萧墨下的,萧墨出自暹朱国,暹朱国的人擅长使毒,所用的毒都是强劲霸道之物。 今日是他大意了,他是因为连日不见小臻儿,有些想她了,所以神思恍惚,这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他本来还以为萧墨对小臻儿已无想法了,但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眼看着大婚的日子到了,他就给他下药,若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在大婚前夕做出对不起小臻儿的事情,那他和小臻儿之间的亲事就完了。 若是他克制住,不,这药定然是克制不住的,所以萧墨这是有着十成十的把握,自己会成功的,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这媚药的强劲霸气,没有女人来解药是解不掉的,就算泡冷水也解不了。 容凛此时别提多后悔了,不过眼下只能靠意志克制着。 他想着挥手让弦月退下去:“你下去吧。” “爷,这药性太强烈了,属下怕你支撑不住,”有些药劲强霸的媚药,若是不靠女人解药,就会爆体而亡,他不想自已的主子有事。 “爷,不如你去找护国公主吧,属下相信她定然愿意一一。” 弦月没有说完,容凛陡的朝着他冷喝:“滚出去。” 别说眼下小臻儿不见他,就是见他,他也不能拿小臻儿当解药用,他们的第一次应该是美好完整的,而不是这般的粗暴,他宁愿用自己的*和意志去战胜这药性,也不想去粗暴的对待小臻儿。 容凛想着又朝着弦月大喝:“还不出去。” 弦月只得转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身望了一眼,便见到自家的主子,眼睛越来越红了,整张脸也是红的,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手控制不住的去拉扯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完美无暇的锁骨,可是这完全不能解决他身上如蚂蚁爬的痛苦,他不停的在用手掐着手心,已控制着自己的清醒。 可弦月看出来,这药十分的强劲霸气,完全不似寻常的药,若是寻常的媚药,自家的爷定然可以克制住的,但这药看上去刻制不了,而且主子已有自残的现像,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他。 弦月不敢想,身后的容凛命令声响起来:“去,给我准备一桶冰水过来。” 本来他想进湖水里泡的,可是这谢府没有湖水,他也不敢出去找湖水,以他眼下的状况,他真害怕自己走出去后,失去理智的抓到一个女人就上,那他可就真的称了萧墨那个混蛋的心了,他绝对不能如了那男人的意,他和臻儿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他绝不会萧墨如意的。 容凛的意识越来越迷乱,他抬手便拔出了腰间的一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手臂划去,手臂上的痛意,使得他保持住了片刻的清醒,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脸越来越红。 门外,弦月已经命令手下去准备冰水过来。 手下领命而去,就在这时,小院前面的甬道上,两名身着粉色婢女服的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一路直往这里走过来。 弦月看着这两个丫鬟,忽地灵光一动,爷不是中了媚药吗,不如让这两个丫鬟其中的一个丫鬟给爷解毒,等解了毒后,给这丫鬟一个名份就行了。 虽然这对于护国公主有些不公平,可是相信公主会谅解他的,她那么喜欢爷,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爷丢掉性命不可,她肯定不会怪爷,也不会怪他的。 弦月如此一想,抬脚便冲了过去,他的动作吓了两个丫鬟一跳,弦月却不理会她们,从两个丫鬟中挑选出一个貌美可人的丫鬟,伸手便抓住这丫鬟,一路直冲进花厅,然后把丫鬟往地上一扔,转身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给别人机会。 身后的花厅里,容凛的手臂上已有两三道伤口了,血流如注,可是这血却没有阻止得了他身上的*,他现在可以肯定,萧墨给他下的绝不是媚药,说不定是情毒,一种可怕的毒,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连神智都开始变模糊。 仅有的一些理智让他支撑着,支撑着,待会儿有冰水进来,说不定能让他清醒些。 偏在这时候,弦月逮了一个丫鬟扔了进来,这丫鬟一进来,便抖抖簌簌的起身,一双水雾似的眸子望着容凛,看着他此刻如凶兽的样子,丫鬟那我见犹怜的动作更加的楚楚可怜,但是她的瞳底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王爷,你怎么了?” 容凛闻着鼻端的女子体香,只觉得周身每一根血管都有爆炸开来的冲动,他恨不得冲过去,抓了这女人发泄一通,解了身上这痛苦得让人发颤的*,可是他知道不该这样,所以冷冷的喝道:“滚出去。” 偏偏那白衣女子不停的往前走,嘴里的话如水一般的温柔:“王爷,你怎么了?王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题外话------ 容凛中了情毒,萧墨开始动手脚了……。谁更胜一筹?有票投啊,马上大婚了,姑娘们给点鼓励哈 ☆、第178章 解情毒 正厅里,容凛脑子越来越昏乱,他努力的睁开一双血一样的眼睛望着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女子,女子睁着迷雾一般的大眼睛,小鹿似的望着他,不时的往他的跟前走来,看着这个女人,他身上无数个叫嚣的声音叫起来,扑倒她,压倒她,蹂躏她。 可是那仅有的一丝丝的理智提醒他,不要,这是萧墨的诡计,你若碰了这个女人,便是中了萧墨的诡计了,你和臻儿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千万不要中了萧墨的诡计,伤害臻儿,也会伤害自己,即便最后臻儿依旧嫁给他,他们之间也有了裂痕,此生再不会开心了,所以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容凛的心里有两个人在打架,而且是那个邪恶的越来越占上风。 这是因为情毒能吞噬一个人强大的意志力,让你完全的昏乱,听从感官走。 何况花厅里的女人正一步步的往前靠近,那女子身上才有的体香,直往他的鼻端里钻,这使得他越发的昏乱。 容凛此刻除了忍受情毒的吞噬,还有恐惧害怕,他怕自个儿真的失控到做下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他不停的用手中的长剑去划手臂上的伤。 唯有这疼痛才能使得他的神智保持着一丝的清醒,可是他的手臂已经划了好几道的伤口了,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 花厅里的穿白衣的女子花容失声,飞扑过来伸手便去夺他的剑,不想看到他再这样伤残自己。 “王爷,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我可以一一。” 容凛感受到这女人扑上来时,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无数个声音叫嚣着要碾压这个女人,压她,睡她,这样他就解脱了,他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容凛陡的啊的一声大叫,一掌打飞了靠过来的女子,把女子直接的打飞到门边,死死的撞在了门上,女子防不胜防,被这一摔,直接的给摔昏了过去,而容凛朝着外面冷喝:“水呢,冰水呢。” 外面弦月听到里面的动静,并不理会,因为他知道就算有冰水也解不了王爷身上的情毒的,唯有女人才可以解,王爷现在还有一丝神智,才会忍受着,再等一会儿他就忍受不了,定然用那丫鬟的身子解情毒的。 所以弦月没有动,屋子里的容凛忍受不住的抱住头,在花厅里打转,不时的拿剑去划自己的手臂。 就在这时,花厅的窗户外面有人闪身飘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容凛痛苦的在用剑划自己的手臂,来人不由得大惊失声的尖叫起来:“容凛,你怎么了?怎么用剑划伤自个儿。” 容臻没想到自己进来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画面,满厅凌乱,容凛像一只疯狂的小兽似的不停的乱转着,不时的用剑去划伤自己的手臂。 容臻看得心疼不已,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紧紧的不松开。 “容凛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她这一靠近,才发现容凛周身滚烫的气息,气喘如牛,脸上一片赤红,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容臻一靠近便知道容凛这症状乃是中了媚药的样子,而且看上去还是很强霸的媚药,要不然他不会这样的。 容臻忍不住叫起来:“流云进来。” 慕容流云闪身奔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南宫离瑶。 两个人一进来看到容凛的样子,便知道这位主看样子是出事了。 慕容流云赶紧的走了过来,上手便给容凛检查,然后飞快的说道:“他被人下药了,而且还不是寻常的媚药,而是情毒。” “有办法解吗?” “若是容我慢慢的研制,肯定能解,可是他这样子,只怕等不了了,唯有用女人来解药,否则他这样只怕熬不过去。” 慕容流云冷静的说着。 此时容凛神智越发的昏乱,他唯有一个意识,牢牢的记在心里。 不要,他不能背叛臻儿,绝不能背叛臻儿,虽然他此刻周身叫嚣着想睡了身边的女人,可是他还是坚定的狠狠的推开了容臻。 “滚,你给我滚,滚出去。” 他说着又拿了剑欲去划手臂,容臻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上前一步挡了容凛的剑,沉声开口:“容凛。” 容凛迷糊中听到容臻的声音,不由得努力的抬首望过来,可是眼前却是一张明艳动人的容颜,这容貌过去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次,这是臻儿没错,是臻儿。 容凛上手便想抱,忽地想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臻儿眼下并不是从前的样子,这人是谁/。 又是一个胆敢冒充臻儿的坏女人,找死。 容凛抬手便欲袭击向容臻,却被容臻飞快的拦住了:“容凛是我。” “你个骗子,竟然胆敢冒充臻儿,分明是找死。” 他低吼一声又想出手,容臻一抬手动作俐落飞快的点住了容凛的穴道,然后她掉首望向花厅里的慕容流云和南宫离瑶两个人。 “既然情毒无药可解,那只能我来替他解。” 慕容流云和南宫落瑶脸色都变了一变,公主乃是黄花闺女,这情毒十分的霸道,公主若是替这人解毒,只怕整个人都要被拆了。 这对公主来说十分的不公平。 “公主。” 容臻却不再理会别人,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凛自残,眼睁睁的看着容凛被情毒所害吧。 而且她也做不到找别的女人来给他解毒,所以只能她自己来。 不过她会把今日之事算到萧墨的头上,萧墨,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容臻伸手拽了容凛的身子闪身便走,扔下一句话:“你们两个替我守护四周。” “是,公主。” 慕容流云和南宫落瑶没办法,只得应了,几个人从窗户闪出去,花厅门外的弦月早已经发现护国公主来了,所以才会没动,现在知道公主带自家的主子去解毒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主子没事就好,只不过终是委屈了护国公主。 容臻带着容凛在谢府找了一个最僻静没有人到的院子,挑选了一个最干净的房间,把容凛一路拽了进去。 慕容流云和南宫落瑶则领着容少卿等人把小院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不让任何人过来,另外南宫流云还派了一名手下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慕容痕,让慕容痕知道这边的情况。 小院的房间里,容凛正在大发狂怒,不停的出手攻击容臻,愤怒的咆哮着:“滚,赶快给我滚出去。” 现在的他神智混乱,他唯有一个意识,不让任何人靠近,就算是死也不要让人靠近。 因为大脑皮层里有这么一个意识,所以谁靠近他就抓狂发怒,即便容臻说:“容凛,我是容臻。” 他也根本不相信,但是情毒越来越厉害,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自残已经完全的不能使他保持清醒了。 体内如有万马在奔腾一般,使得他完全的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他还记得这屋子里有一个女人,如若他再不做点什么,只怕就要做对不起小臻儿的事情了,所以他宁愿死也不要做对不起小臻儿的事情。 容凛心里如此一想,手中长剑陡的便欲往胸前刺去。 容臻大惊失色,闪身便上,幸好此时的容凛,因为受情毒影响,所以功力大减,再加上神智昏乱,这给了容臻可乘之机,容臻一冲过去,伸手点了他的穴道,使得他动弹不得,然后她伸手拖拽了容凛往房里的床上走去,待到把容凛拖拽到了床上,她一把挥掉了容凛手里的长剑,身子一压便压了上去,然后毫不犹豫的亲吻上了容凛的唇,狠狠的亲着。 容凛只觉得周身的舒畅,这一刻神智微微有些清醒,他努力的睁开眼望着眼面前的人,低吼:“你个骗子,赶快滚开,信不信我杀了你。” 容凛这是想起之前萧月香冒充容臻的事情了,现在依旧当眼前的女子是有人冒充的容臻。 容臻温柔的亲吻他的脸颊,然后缓缓说道:“容凛,我是容臻,我做了修复容貌的手术,恢复了从前的容貌,本想给你来个大婚惊喜的,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容凛迷迷糊糊间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心里喜悦,再次的努力的盯着容臻,使劲的盯着她,从她的眼神,以及温柔的神容中,确认一件事,这就是他的臻儿,是他的小臻儿。 不是别人冒充的。 这意念一落,容凛的脑海轰的一声所有的坚持都瓦解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上的那头凶兽:“臻儿,臻儿。” 容臻看他已认出自己,逐一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他大手陡的伸出来紧紧的抱住了容臻,然后吻如火焰似的落到了容臻的唇上,他的手不受控制伸了出去。 他知道他会伤害到她,可是他没办地控制,他已经完全的没有理智了。 房间里,容凛完全的化作了一头狂猛的凶兽,不停的碾压,不停的索取着,他知道身下的人儿会承受不住,可是他控制不住,这一次不仅仅是情毒的作用,还有那长久以来的压抑,使得他在这一刻完全化身成凶猛的野兽,不停的索取着。 天色慢慢的暗了,房间里不时的传来低低的咆哮声,以及婉转的轻呓声,以及咬牙切齿的怒骂声。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 房间的大床上,两个人完全的遍体伤痕了。 容凛身上除了手臂上的血痕外,还有前胸后胸多处被抓伤的痕迹,因为他的掳夺得太厉害,容臻承受不住,只能不停的狂抓他来缓解自己身上快要被拆掉了的骨头。 此时她整个人就像散了架的一瘫烂泥似的,不但周身疼,而且动都动不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不过她没忘了关心的望身侧的容凛。 看他脸上赤红的色泽已经退了下去,身上再不再滚烫了,呼吸也正常了。 她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可是容凛看到身侧被自己给蹂躏得完全没有一块完好地方的容臻,只觉得心疼得揪成一团,他伸手抱住容臻入怀,不停的吻着容臻的脸颊,不停的道着歉:“小臻儿,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竟然让萧墨给得手了,竟然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容臻抬眸虚软的望他一眼,然后没精打彩的说道:“算了,事情都发生了,还自责什么,反正我们再有几天也大婚了,不过这一次你没有碰别的女人,我还是比较高兴的,就原谅你了。” 容凛听到容臻如此说,越发的心疼,紧紧的抱着她:“臻儿。” 不过他一抱容臻只觉得周身疼,疼得蹙眉,忍不住轻呼出声:“疼。” “哪里疼,哪里疼。” 容凛上下的检查,再次的确认一件事,容臻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全是青色的吻痕,不但如此,下面直接的全肿了起来,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么的痛。 容凛懊恼自责不已,不过容臻提醒他:“你别顾着懊恼了,还是去前面看看吧,不准意外,萧墨给你下了药,定然安排了女人来给你解毒,然后再让人引来宾客,已证明你曾做出的事情,所以之前那个女人一定是萧墨的人,你赶紧的去抓住她,审问她,眼下萧墨在什么地方,一定要把这人抓住,若不抓住他,只怕后面他还会出来捣乱。” 容臻说完直接的闭上眼睛睡觉,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容凛则精力旺盛,他想着容臻的话,周身布满了戾气,不过低头望着容臻的时候,满目温柔,伸手抱起了容臻,小心的替她穿衣服,不过有些衣服被他撕坏了倒是真的,不过幸好撕坏的衣服,乃是内衣,外衣因为布料好,所以没有撕坏。 容臻任凭容凛摆布,待到她穿好了衣服,容凛才动手捡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伸手抱住容臻,如抱住宝贝似的一路走出了房。 外面各处已掌上了灯,一片灯光迷离。 小院外面站着不少人,有容凛的手下,还有慕容流云和南宫落瑶等人候着,容凛凌厉如利刃的眸光从众人的视线直射向最侧面的弦月,弦月自知理亏,所以一直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王爷还是一眼便盯上了他/。 这样的眼神,杀气腾腾,充满了杀机。 弦月的腿下意识的往下一跪:“王爷。” “立刻给本王去自裁了,你可知,你那样做,差点要了本王的命,若是本王做了对不起臻儿的事情,本王宁死不独活,你以为你在救我,其实却是害我,一个奴才竟然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论罪该死。” 弦月脸色一白,他倒是忘了自家爷对护国公主的情意了,他是宁死也不愿意和公主心生裂横的,如果那样,就是要了爷的命,所以他是做错了。 弦月想着,抬手便欲朝自己的脑门上劈去,身为属下不能通透主子的心意,该死。 不过弦月手脚刚抬起,容凛怀中抱着的,本来正睡觉的容臻却冷哼了:“死什么死,眼下还是留着精力对付别人吧,要死也要死在该死的地方。” 她一发话,容凛冷冷的瞪了弦月一眼后,下命令:“自去领二十板子。” 弦月一怔,随之深望了容臻一眼,最后给容凛磕了头:“是,爷,以后属下再不敢随意猜测主子的意思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 这里的一众人一路直奔谢府之前容凛所待的院子。 他们还没有走过去,便看到前面的小院外面,热闹得不得了,其中有人嗓门儿很大的说道:“你们说的真的假的,贤王爷血性来了,拉了一个婢子便欲强上,这太猛了吧。” “再有几天便是贤王和护国公主大婚的日子。” “你们说若是公主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这倒是热闹的事情,我们等着看吧。” 容凛抱着容臻,不动声色的落在后面,一路尾随着这些人走进院子。 不过前面的人进了小院不一会儿,便发现花厅里并没有人,既没有贤王爷,也没有那个丫鬟,前面再次的议论起来。 “不是说贤王爷拉了人强上吗,人呢。” “是啊,人到哪去了,难道是找了别的地方了?” 这些人话落,立刻便有人要去找。 容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些人不看他的笑话会死啊,不就是想看他做了强上丫鬟的事情,然后臻儿会怎么样吗? 一帮子渣人。 容凛想着,周身拢着戾气,脸色黑沉沉,不过怀里抱着容臻却是又轻又柔,步伐沉稳的一路走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问:“哟,这里好热闹啊?” 前面的众人听到后面的话,齐刷刷的回头望过来,便看到一身锦绣华服的贤王爷,丰姿玉色的从后面走了进来,同时贤王爷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女子,一看到这女子,众人不由得伸长了脖劲的看,容臻窝在容凛的怀里,并没有遮掩自个儿的容貌,所以她的脸便叫别人给看到了。 这一看,顿时惊为天人,好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安静的窝在贤王爷的怀里,更是如一朵怒放的海棠花一般,肌肤吹弹可破,黛眉翘鼻,红粉樱唇,那又长又密的睫毛就好像一柄小扇似的,看得人好想落一个吻在她的睫毛之上。 这贤王爷艳福不浅啊,艳福不浅。 一出手便得了这么一个美娇娘,现在贤王爷不但有护国公主,还有这么一个美艳娇娘,真是羡慕死他们了。 不少家伙心中嫉妒起来,所以不阴不阳的说道:“恭喜贤王爷了,贤王爷这是又添一美娇娘啊。” “是啊,是啊,贤王眼看大婚了,这又添了一个美娇娘,确实可喜可贺。” 容臻的眉蹙了蹙,抬手点了点容凛的胸膛,容凛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累死了,快点处理完,她要回去睡觉。 容凛抱着她一路走过人群,往前面走去,走到最正中的位置上,脸色沉沉的开口:“就在先前,有一名婢女假意接近本王,事实上她是欲刺杀本王,后护国公主赶了过来,因为护着本王,所以被这婢女给刺伤了。” 容凛不想让人知道容臻给他解毒的事情,所以编了个理由,他一言落,陡的沉声下命令:“来人,把谢府内内外外的人全都拦住,不准走一个,谁若胆敢走,格杀勿论。” 容凛声音一下,他带来的手下以及慕容流云和南宫落瑶等人迅速的离开,眨眼的功夫,便迅速的定位,有人围住这小院,有人则围住整个谢府,把谢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又有贤王府的人去调集府里的另外的亲卫。 谢家这边有些混乱了。 谢尚书接到下人的禀报,赶紧的带人过来,陪着笑脸问容凛。 “贤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容凛望着谢铭成,沉声说道:“谢大人,本王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只是有人要行刺本王,公主为了护住本王,所以受了伤,本王现在要拿住这名女刺客。” 之前众人听说贤王爷欲强上一个丫鬟,现在又听说有女人欲行刺贤王,这前后一整理,便认定那女子是想刺杀贤王爷的人,却误伤了护国公主。 下面议论声再起,众人说着说着,便停住了,护国公主? 在哪?在哪? 贤王爷怀里抱着的不是别人吗,怎么倒成了护国公主了。 有人上前一步追问:“王爷,护国公主现在何处?” 容凛直接的鄙视这人一眼:“你眼没瞎吗,本王怀中的便是护国公主,你以为本王会抱谁,你以为本王会抱别的女人不成。” 如此一说,众人才知道贤王怀中抱的原来是护国公主,可是公主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容凛傲然的说道:“眼下公主的容貌,才是她本来的容貌,先前只不过是她易容的容貌罢了。” 此言一落,不少人心中真是又嫉又妒,原来护国公主长得这么美啊,比起先前的容貌更是出色,真是让人羡慕啊。 容凛怀里的容臻,不满的嘟嚷道;“你磨磨叽叽的做什么,我这样躺着不舒服,你让谢府里的人把所有的灯都熄了,那女子自然就显出来了,因为之前我离开的时候在她身上撒了会发光的药粉,只要熄灯,她就无处可藏了。” 容臻话落,容凛立刻下令,谢家的人,把府内所有的灯都熄了。 这一熄,整个谢府都黑漆漆的,而容凛他们所处的院子也一片漆黑,而在这片漆黑之中,一处却有幽幽光亮耀起,容凛立刻冷静的下令:“把那人抓去。” 身后的手下闪身便上,直冲向那人,那人一看被发现,转身便跑,同时心里后悔着不该来看热闹,她本以为今日人多,应该不会有事的,却谁知道那个贱女人却在她身上洒了会发光的药粉,实在是太可恨了,。 可是这女人只跑了几步便被人追上了,她和追她的人打了起来,只不过交了几次手便被抓住了。 容凛手下的弦月和弦夜两个押着这被抓住的白衣女子,一路走了过来。 容凛望了一眼,最后确认这女子就是之前在花厅的女子,虽然之前他神智不清,可那时候还有些意识,能认出这女子来。 这女人之前在花厅,明明看到他发疯抓狂,竟然还胆敢往前靠,分明不是一般人,是别有用心的人,所以她定然是萧墨派出来的人。 容凛心里想着,陡的沉声:“把她带走。” 这女人一听到容凛的话,尖锐的叫起来:“你不能带我走,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刺杀你,是你抓了我欲强上,我没有刺杀你。” 容凛直接的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这女子:“你认为你比护国公主还美吗,本王会弃公主而选择你。” 此言一出,那些本来想开口说话的人闭紧了嘴巴,没错,人家护国公主多美的一个人啊,没人傻到弃公主而选这么一个女人吧,也不咋样。 容凛森冷的说道:“立刻把人带回贤王府,给本王审,本王定要查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的她,干出来这样的事情,若是叫本王查到,本王不介意把这该死的贼子给抄家灭族了。” 四周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敢多说话。 若说以前还有一个皇上压住这位爷,可是现在却没人压得住他了。 先皇去世了,眼下小皇帝还小,太后乃是女流之辈,不可能压制得了他的,何况太后也没有理由压他。 所以一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贤王府的人把身穿白衣的女子拉了走,一路往外走去。 身后的一堆人,待到贤王容凛抱着容臻走了,才敢说话。 个个不满贤王爷的嚣张霸道,竟然就这么把人带走了,谁知道那丫鬟是不是刺客啊。 有人望向谢尚书:“那是你们谢家丫鬟,你们不出面吗?” 谢尚书一脸若有所思的说道:“事实上那女人不是我们谢家的丫鬟,她可能真是刺客。” “啊,原来真是刺客啊。” “竟然真的是刺客,什么人要杀贤王爷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 前面容凛却已抱着容臻一路回贤王府去了,马车上没有人吵闹,容臻累得再没有半点的反应,睡得死死的,容凛则满眸愧疚的望着她,然后亲了亲她的脸颊后,命令外面的弦夜:“你先回府,让人准备热汤,再准备一些上好的去淤伤的药。” “是,属下立刻去准备。” 马车一路回贤王府,容凛抱着容臻下马车后,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待到进了院子,命令所有人守在外面,他则抱着容臻一路进了浴房,然后把容臻给放进热水里泡着,容臻被热水一泡,整个身子舒服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着容凛,嘟着嘴不满的说道:“累死了,你又把我给吵醒了。” 她这样眉眼拢着媚气的样子,实在是让容凛爱入骨,他抬手,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摸容臻的脸颊,现在他才知道她十几天不见他,原来是为了修复从前的容貌,想到她修复容貌时所吃的苦,一定是极苦的。 容凛说不出的心疼,摸着她的脸柔声细语的说道:“臻儿,你受苦了。” 容臻知他所说何意,摇了摇头:“不苦,只是人家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惊喜没有了。” 一想到这个,她才叫郁闷,本来想在大婚之时给他一个惊喜的,可是现在呢,惊喜没有了,她还被他差点给整个的拆掉了,真是太倒霉了。 容凛深邃漆黑的瞳眸满是氤氲迷离的雾气,紧紧的锁着容臻,眼里有炽热的火焰在跳跃,在燃烧着。 “臻儿,我很惊喜,看到这样的你,仿佛时光回到了从前的一般,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以后我再也不说你爱我没有我爱你多了,臻儿爱我的心意是这么多,我感受到了,只是你受苦了。” 容臻幽幽的笑起来:“有你这句话,再多的苦我也知足了。” 女人啊,原来要的这么少,明明自己为他受了很多苦,明明都被他给碾压得渣都不剩,可是听着这样温软的话,还是软到心底去,心甘情愿的付出。 容凛轻笑起来,伸出手舀了热水往容臻身上浇去,浴房里一片的热氤气息。 虽然容凛的身子再次的火热烧烫了起来,甚至于身子再次的有了冲动,不过他并没有再打容臻的主意,等到容臻泡了一会儿澡,他便用大白布像裹婴儿似的包裹着容臻,一路回房间。 这搞得容臻十分的不好意思,艳丽的脸上满是红晕,把脸缩进容凛的怀里,动都不动一下。 容凛自然看到她红艳艳的脸颊了,不由得宠爱的轻笑出声。 进了房间后,容凛把她一放下来,她便伸手拽了床上的锦被把自己给盖上了,容凛却不客气的扯掉了她身上的锦被,这害得容臻的脸更红了。 “你做什么。” “我给你擦药,尤其是下面的。” 这下容臻的脸更红了,完全像煮熟的虾子,伸手抢被子,然后躲在被子下面不满的抗议:“我自己会擦,你赶紧的走。” 容凛却并不走,软软的说道:“你又看不见,我来给你擦吧,我们两个难道还分彼此吗?” “虽然可以不分彼此,可是我眼下还没有习惯。” “那这样,我把眼睛蒙起来,你看可行。” 容臻一脸的黑线条,眼睛摸起来,他不是用手摸她了吗。 “不行,”容臻坚决的抗议,不过容凛不理会她,强行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掀掉了,然后动作温柔的给她上药,容臻开始不好意思,不过随着容凛的药上了,身上一片清凉,慢慢的她觉得很舒服,竟然睡着了。 容凛则没有停下,一直给她细心的上药,连最私密的地方也没有放过,直到全身都涂满了药,他才替容臻小心的盖上被子,然后俯身亲吻容臻的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汗,身上再次的滚烫一片,没想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又动绮思了,色鬼,容凛骂了自己一声,然后自去泡澡。 这里安静了下来,慕容府里,却不太安静。 慕容痕正在房间里不停的转悠,一边转悠一边悲伤的朝天叹气。 “我娇花似的女儿就这么被猪拱了,我真想去杀了这家伙。” 想到那么美的一个女儿就这么便宜了容凛那小子,慕容痕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儿。 房里蒋静姝看他转悠了半夜了,不由得叹气:“好了,本来他们就要大婚了,何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其实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该是个圆满的大婚,谁会想到容凛竟然中了黑手,只能委屈了自个的女儿。 蒋静姝不用深想也知道,那个过程不会愉快到哪里去。 不过相较于蒋静姝的理解,慕容痕说不出的郁闷;。 “我知道,可是想想还是闷哪,我千娇百媚的女儿啊,就这么白便宜了一头猪,他也太笨了,这种人臻儿怎么会喜欢呢,若是我早知道他这么笨,我就不让臻儿嫁给他了,竟然给人暗算了。” “人一生中哪有不吃亏的,你不是刚吃了亏。” 蒋静姝一说到这茬,慕容痕不吭声了,没嘴说容凛了,不过依旧心绪难平。 蒋静姝唤他:“快睡吧,别折腾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相信容凛以后定然会百倍千倍的对女儿好的。” 慕容痕气狠狠的往床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犹不解恨的发着牢骚。 贤王府的地牢里,弦月和弦夜正领着人审人。 弦月之前被打了二十板子,虽然屁股开花了,不过依然支撑着,自己犯错,就要带罪立功,他做梦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个害人的家伙,之前还以为她是谢家的婢女,太可恨了。 正因为心中的这份恼火,弦月下手毫不留情,所以白衣女子很快承受不住的叫起来:“不要打我,不要再打我了。” “说,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做这种事的?” 白衣女子怔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动脑子,想编些瞎话蒙混过关。 弦月一看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所以脸色阴沉的说道:“你别想蒙混过关,难道你以为你落在我们的手里,还能逃得出去。或者你认为还会有人救你,你以为我们贤王府是谁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的吗?” 弦月的话一落,白衣女子失神了,然后终于认清了眼前的现状,不管她交还是不交,她都没办法轻易的出贤王府,至于指望有人来救她,白衣女子凄然的笑起来,谁会来救她啊,这次的事情不成功。她再没有一丁点可用的价值,没人会来救她的,既如此,她何必强撑着,只不过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我要见贤王爷,我要见他,我什么都告诉他,我要见他。” 弦月抬手便想一鞭子抽下去,不想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弦月和弦夜二人一看,来人正是容凛,赶紧恭敬的施礼:“王爷。” 容凛先前已经听到白衣女子所说的话,此时面容拢着冷霜,阴沉沉的望着白衣女子。 “说吧,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竟然胆敢跑来算计本王。” 白衣女子盯着贤王,忽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叫起来:“容凛,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很多年,一直在坚持着,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喜欢我吗?那怕是中情毒,你也不愿意碰我,为什么?” 白衣女子放声大哭,容凛的眉蹙了起来,盯着这女人,慢慢的挑开了浓黑的眉,凌厉的开口:“萧月香,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 白衣女子正是萧月香,当日萧家被斩,她被萧墨给顺手救了出去,这一次萧墨更是派了她出来给容凛献身,萧墨的本意就是想羞辱容凛,他不是最喜欢容臻吗,可是最后他还不是照样上了自己最不屑的女人,可是到头来,容凛没碰她,反倒是她落到他们的手里了。 萧月香伤心绝望的嚎哭:“容凛,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有什么错,只不过是因为喜欢你罢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呢,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之前承受了多少的痛修复成凤玉璇的样子,这一回我又承受多少痛苦,修复成这样的容貌,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容凛嫌弃的望着萧月香,阴森森的喝道:“痴心枉想罢了,只是本王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贼心不死,既然你这一回落到本王的手里,本王断然没有再让你逃了的理由。” 他说着望向萧月香:“说吧,萧墨眼下在什么地方。” 萧月香摇头,凄然的说道:“我不知道,自从他顺手救了我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有什么事让我做,是他手下下的命令。” 容凛瞳眸阴骜的望着萧月香,忽地下令:“把她的手筋脚筋给挑断,对了把她的舌头也给剜了,她不是喜欢男人吗,把她送到边界的军营去做军妓,另外你们和人说,凡是睡了她的女人,每人给一两银子。” 萧月香一听,啊啊的叫起来:“容凛,你太残忍了,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以为你能称心如意的娶到护国公主吗,萧墨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以为他是简单的人物吗,你以为他拿你没办法吗,你等着,我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的。” 容凛脸色难看至极,瞪向弦月和弦夜,阴森森的命令:“马上拉她下去执行命令,另外立刻送她去军营,每天让她接五十个客为止,直到死。” ☆、第179章 大婚 抢亲 贤王府,容臻一觉睡到天大亮才醒,懒洋洋的动了一下,便看到歪靠在她身边的容凛正闭目休息,睡着的他仿如一幅画卷,远山绿水尽染于他的眉梢,他的人就是一幅完美的画作,令人看了心旷神怡起来。 容臻想到之前,他宁愿自残也不愿意碰别的女人,这让她心里很感动,她以后会记着他的好,想着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轻拽了他的发梢,轻轻的扫他的脸颊,容凛不经意的抬手拂了一下,容臻又用发梢去逗他,这一次他醒了,飞快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容臻正用他的发梢逗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满目温柔的光泽,俯身霸道的亲吻了容臻一口,然后伸手抱着她,温声问道。 “臻儿,身上还疼吗?” 一提这个,容臻便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脸颊微微的红了,不过倒也没有过份的扭捏,点了点头:“你别担心,我没事了,舒服多了。” 容凛放了心:“嗯,那就好,以后我一定会温柔的,不会再这么粗暴的。” 容臻不好意思听这样的话,赶紧的转移话题:“昨夜抓住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可有交待出萧墨眼下藏身的地点?” 一提到萧墨,容凛的眼神布满了冷霜,周身的戾气,牙齿不自觉的磨了两磨,不过低头望向容臻时,眼神又恢复了温柔的光泽,他温和的说道:“臻儿,只怕你猜不到那个女人是谁?” 容凛停了一下气狠狠的说道:“萧月香,那个被萧墨派出来的人竟然是萧月香。” 容臻惊讶的张大嘴,萧月香的命是不是太大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死不了。 “她命可真大,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活着。” 容凛阴森森的开口:“我倒要看看她这一次还活得了活不了。” 容臻挑了眉,望向容凛,知道这家伙若是惩罚起人来,绝不会手软,逐问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让人把她的手筋脚筋给挑断了,又割了她的舌头,然后让人把她送到军营中去做军妓了,她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吗,就让她死在男人堆里好了。” 容臻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一会儿的功夫,她又想到了一件正事。 “那你有没有问出萧墨眼下在什么地方?” 容凛摇头:“没有,萧墨这种人怎么可能让萧月香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呢,不过萧月香说过一句话,萧墨绝不会让我顺利的娶到你的,从这句话里不难听出一件事,萧墨不会善罢干休的,而且萧月香还说,萧墨手里有不少的人,看来这家伙身边确实有不少人,所以我们大婚的时候,他一定会动什么手脚,我们一定要布置好。” 容凛越说脸色越难看,越说身上的冷意越深。 萧墨,这个该死的混蛋,最好不要让他抓到他,若是让他抓到他的话,他绝不会放过他的。 容凛手指一握,狠狠的说道:“我们一定要抓住这家伙,从萧月香的话里,不难听出一件事,他手边很多厉害的人。这家伙若不抓住,绝对是个祸害。” 容臻一时沉默,眼神说不出的深暗,没想到萧墨最后竟是如此难缠的人物,虽然一直知道这家伙能力不凡,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盯上了她和容凛的大婚。 他有这么喜欢她吗? 床前的容凛已森冷的开口:“我立刻让人去追查这家伙的下落,定要查出他的下落,总之绝不会让这人坏了我们的大婚。” 容臻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不过心中猜测,萧墨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被到的。 下午的时候,容凛送容臻回慕容府,刚进了慕容府的大门,迎面便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飞了过来,他飞快的避开,便听到哗啦一声响,一个名贵的花盆摔在了他和容臻的脚边。 慕容痕正脸色难看的站在大门里几十米的地方,看来他在这里等了很长的时间了,此时一看到容凛,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所以才会顺手摸了一个花盆砸了过来,摔了一个花盆他还不解恨,伸手又去拿了一个花盆,对着容凛砸了过来,一边砸一边怒骂。 “你个笨蛋,竟然中了小人的歹计,好好的一个大婚被你搞得这样乱七八糟的,老子后悔了,后悔把女儿嫁给你了。” 容凛一看就知道这是他家的岳父大人心里不平衡了,所以在找碴子。 容凛赶紧的躲开,一边躲一边不甘心的回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之前是谁被人暗算了,染了毒瘾的,好不容易才戒了的,难道又忘了不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失手,为什么我就不会失手。” 慕容痕一听这话,分明是揭他的短啊,气得更抓狂了,飘然往容凛身前冲了过来:“好啊,你敢和我顶嘴,看我不教训你,我女儿这么一朵鲜嫩的娇花,便这么落到你这个猪嘴里了,老子想想就心痛,你竟然还胆敢和我顶嘴,看我不收拾你,我不收拾你我就不姓慕容。” 容凛一看慕容痕冲了过来,赶紧的躲开,虽说他武功不一定比岳父大人低,可是这是岳父大人,若是他和岳父大人打,还有他好果子吃吗?何况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确实是理亏的。 容凛一边躲一边说道:“你不姓慕容姓什么,难道你要跟娘一起姓蒋,好啊,这下蒋家平白的得了一个上门女婿。” 容凛的话差点没把慕容痕气得吐血,女儿被这死小子给拱了,这死小子竟然还如此嚣张,不教训他,他实在是气不平。 两个人一个躲一个追,便这么在慕容府里闹了起来,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不过都没人理会他们两个人,蒋静姝则走过来拉着容臻的手一路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容臻自然知道蒋静姝话里的意思,不禁脸红了,蒋静姝拉着她,温柔说道:“这有什么脸红的,我是你娘,又不是别人,不过虽然臻儿你吃了亏,不过我想容凛那小子,以后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对你好的。” “嗯,我想他会的。” 容臻吐口气,听到后面追逐的动静,掉头回望了一眼,一脸的黑线条,这两个人这样搞,只怕整个慕容家的人都知道她替容臻解毒的事情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说慕容府里热闹成一团,就说容凛派出去的手下,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查到萧墨等人的下落,不但没有查出萧墨等人的下落,连别的异常人物都没有搜查到,整个京城说不出的安逸和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这段时间,京城里说得最热闹的一件事,便是贤王和护国公主大婚的事,有人说这是天作之合,有人却说这是危机的开始。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不管说什么议论什么,都影响不了容凛和容臻的大婚。 大婚之期如约而至。 这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容凛和容臻二人分外的小心,留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以防萧墨对他们身边的人动手脚,或者说他易容成他们身边的人出现,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一点小浪花都没有冒出来。 大婚这一日终于顺利的到了。 天空万里无云,今日是一个好天气,一大早慕容府的人便起来忙碌了,容臻早早的被蒋静姝给挖了起来,开始收拾,开脸净面上妆戴凤寇,整个慕容家忙碌成一团,满府都是红艳艳的色彩,那红艳的色彩几乎染红了半边天。 容臻安稳的端坐在房中做她的新嫁娘,虽然之前她为了替容凛解毒,两个人算是提前过上了洞房花烛,可是今日这样的日子,她还是激动,开心,望着鸾镜之中的她,美得惊心动魄,本就艳丽的容貌,因为上了精细的妆容,显得更加的美艳,像万千花朵中最耀眼的一朵。 房里的蒋静姝望着这样子的她,忍不住眼含热泪,伸手摸她的脸,哽咽着开口:“我们家的臻儿终于长大了,要嫁为人妇了,以后也是要当娘的人,从此后要开开心心的。” 容臻听着蒋静姝的话,只觉得人生恍然若一梦,前世离得她是那么的遥远,她好像与生俱来就是蒋静姝的女儿,就是慕容痕的女儿,听着蒋静姝的话,她温软到心底,用力的点头。 “娘,你不用担心我,以后我会好好的,而且你女儿我这么聪明,谁也欺不了我,倒是你,以后要和爹开开心心的,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蒋静姝被容臻的话给逗笑了起来,拉着她又仔细的说了两句,不过刚说了两句话,门外,妙音的话响起来:“见过寇寇姑娘,见过蒋小姐。” 寇寇和蒋青岚两个人是给容臻添妆的。 房间里,容臻一听到外面的话,便开口唤她们进来。 寇寇和蒋青岚两个人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被房间的容臻给惊艳了一把,虽然一直到知道容臻长得挺美的,可是今日上了妆的她,戴了金色的镶夜明珠的凤寇,还有那大红的嫁衣,映衬得她整个人就像一朵展翅欲飞的凤凰,美得惊心动魄。 寇寇忍不住惊呼起来:“臻姐姐,你真是太漂亮了。” 容臻笑着回她:“等你大婚的时候,一定也是最漂亮的新娘子,我们每个人最好看的时候就是大婚的时候了,一生中最美的也就是这一天了。” 容臻话落,寇寇和蒋青岚都笑了起来,不过寇寇不认同容臻的理:“臻姐姐人长得好看,所以怎么样都好看,即便不大婚也是一样的美若天仙。” 蒋青岚点头赞同,想到自家那个哥哥,最近一段日子一直很郁闷,借酒消愁,尤其是昨夜,更是喝了一整夜的酒,今天到现在还没有起来呢。 这都是因为表姐太美丽优秀了,所以才会让他们心动的。 房间里,众人因为寇寇的话笑了起来,容臻伸手拉了寇寇坐下来,又拉了蒋青岚坐下来:“谢谢你们今天过来。” 寇寇和蒋青岚两个人立刻笑着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珍贵礼品:“我们今日可是过来给你添妆的。” “祝臻姐姐,从此后与夫君恩爱白头,一生幸福。” “我祝表姐和表姐夫早生贵子,最后一胎生两个。” 两个丫头的话又逗笑了一屋子的人,蒋静姝伸手接过两个丫头的添妆礼,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好东西,两个丫头倒是有心了。 蒋静姝把东西放好后,望向寇寇和蒋青岚说道:“谢谢你们来添妆,你们两个也差不多该找个喜欢的人嫁了。” 蒋静姝的话寇寇倒是没什么,可是这话却让蒋青岚神色暗了一下,容臻自然知道蒋青岚的心结,伸手握着她的手:“表妹,表哥今日没有过来吃喜酒吗?” 蒋青岚立刻抛掉心里的阴影,今日可是表姐的大婚之喜,大家应该开开心心的,所以她笑着说道:“他肯定是要过来的,只不过我先过来了。” 容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相信蒋云鹤一定会遇到喜欢的女子的,她都嫁人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多想了。 屋子里刚安静下来,屋子外面却有热闹的声音响起来:“慕容夫人,我们来给公主添妆了。” “是啊,我们来给公主添妆了。” 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响起来,蒋静姝赶紧的迎了出去,便看到屋子外面不少的贵妇和闺阁小姐走了过来,当头第一个却是赵家的秦氏,秦氏看到蒋静姝出来,赶紧的笑着走过来说道:“慕容夫人,小姐们都想过来给公主上一份添妆礼,她们找了我,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她们领了过来,慕容夫人不会怪我吧。” 蒋静姝望了一眼,来的人有不少,其中有张御吏的女儿张蔷,张蔷跟在秦氏的身侧,脆生生的说道:“慕容夫人,我是臻姐姐的朋友,我来给臻姐姐上份添妆礼,慕容夫人不会怪我吧。” 她说着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蒋静姝笑了起来,她身后的屋子里,响起容臻的声音:“娘,让她们进来吧。” 这些人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向她示好的,自然她们示好,她就没必要把人往外推,眼下新帝继位,她身为护国公主,自然要替他拉拢住这些命妇,稳固朝堂。 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人没有真正的得罪过她,她也没有必要和她们生份。 所以容臻才会发话,她一发话,蒋静姝就不可能拦着,所以赶紧的让开身子:“自然各位有这心,那我就替我家女儿谢过各位夫人小姐了,请进请进。” 这下,外面笑声顿起,热闹成一团,个个往里挤去。 待到她们一进婚房,本来挺大的房间,立马便拥挤成一团,不过本来热闹说话的人,因为看到容臻的容貌而个个呆愣住了,这位是护国公主吗? 好美的样子啊,之前她们听到自家夫君说了,说护国公主原来的样子是易容的,真正的护国公主美若天仙,比天仙还要美上三分,她们还有些不相信,现如今这一看,我的妈呀。 真的是美若天仙,在座的所有人都被比下去了,一张脸说不出的明媚艳丽,肌肤像雪一般的晶莹,眼睛又大又黑,水光莹润,那长长的睫毛像小扇一般,随着她说话的动静,轻轻的扇动着,说不出的惑人,再看她挺直的俏鼻子下面,樱唇就好似一朵盛开的桃花,鲜艳润泽,令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难怪她们各家的老爷说护国公主美,本来她们还说他们夸张呢,现如今看来,并没有夸大其词,护国公主确实美。 房里有人清醒过来,不禁惊叹。 “公主真美。” “是啊,尤其是今日更是美得光芒四射的。” 容臻轻笑着望向大家,客气的道谢:“谢谢各位特地来给我添妆,我先在这里感谢大家了,待会儿请大家去外面吃酒席。” 本来慕容家因为在闵京刚落脚,并没有请多少客人。 这些人是没有计算在内的,不过既然客人上门,总是要招待的,不过容臻话落,这些人却拒绝了,有人飞快的说道:“不用,我们就是来给公主添妆的,待会儿,我们还要赶到贤王府去用宴席呢。” 蒋静姝立刻接口:“一样一样的。” 屋里欢笑声再起,个个走到容臻的面前添妆,然后说一句祝福的话,最后所有人都添过了妆,说完了祝福的话,秦氏走了过来,眼含热泪望着容臻,她曾是她最喜欢的女儿,虽然现在不是了,可有时候,她还是觉得她就是她的女儿。容臻笑望着秦氏,对于秦氏她是真心喜欢的。 “干娘。” 秦氏走过去,伸手抱住容臻:“祝你幸福。” 屋子里的人个个都叫起来:“公主,祝你幸福。” 不管是不是真心假意的,至少这一刻的欢欣是真的。 屋子外面,有脚步声奔跑了过来,有人在外面叫起来:“新郎官来了,快让新娘子准备,吉时快要到了。” 这话一起,房里的全福奶奶立刻撵人:“好了,大家都出去吧,全都出去,新娘子要盖上霞帔了,吉时一到,就要上花轿了,不要再耽搁了。” 屋子里的人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蒋静姝一个人,她示意全福奶奶给容臻盖上霞帔,准备上花轿。 慕容府的前院,鞭炮通通响,容凛身穿鲜艳夺目的新郎服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路踏着红毯领着人往后院走来,不过他只到了前院和后院的内院门口便被人拦住了,这拦住他去路的人有一堆,为首的竟然是蒋云鹤,蒋云鹤看着风华无双,喜气洋洋的容凛,只觉得心中酸涩而难受,眼睛忍不住都红了起来。 想到那娇花一般的表妹,就这么嫁给了这个男人,而他宵想了那么久,都没有得到,蒋云鹤就心意难平,所以拦住了容臻,不让他进去,即便他不能娶表妹,也不想让这男人痛痛快快的娶了表妹。 “新郎官,来来,要想娶到新娘子,先过了表哥这一关。” “哈哈,对对,先过表哥这一关。” 对于闹新郎,个个都来了兴趣,一起拦在门口不让容凛进,容凛看蒋云鹤一眼,心知肚明,这家伙今日心中有多不痛快,若说以前还有些念想,从今日开始,他可就一点念想都没有了,所以这心中有多么的不自在,他岂会不知道,不过现在他是最大的赢家,所以他懒得计较了。 “说吧,你打算怎么才能让我顺顺利利的抱到新娘子呢?” “来,先叫声表哥来听听。” 今日容凛十分的乖顺,立马温声唤了一句:“表哥。” “乖,”蒋云鹤用哄小狗似的口气说了一句,还伸手捏了一个铜板出来:“来,这是表哥给你的见面礼。” 容凛一脸的黑线条,眸光幽幽的盯着蒋云鹤,只见这家伙似笑非笑,有恃无恐的样子。 容凛忽地想到一件事,这家伙如此嚣张有恃无恐,说不定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的,他略一想便知道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 除了那个看他百般不顺眼的岳父大人,应该再没有别人了。 容凛叹口气,伸手接过了一枚铜钱,然后还要道谢:“谢表哥赏。” 蒋云鹤又笑眯眯的来一句:“你叫了表哥,表哥给了见面礼是应该的,不过今日你是新郎官,要想接新娘子,就要给红包是不是?来,九千九百两的红包拿来。” 容凛望了望蒋云鹤,这家伙摆明了是刁难,呵呵,这帐他算是记下了,他日若是他不娶妻便罢,娶妻了,他会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的。 容凛气狠狠的朝身后一挥手:“来人,给红包。” 弦月立刻奉上红包一个,不过蒋云鹤并不接,而是往身后一指,他身后还有几名被他找来闹新郎的公子哥,不过这些人是天山一族的人,不是京城里的人,京城中的公子可没人敢为难这位爷。 但是天山一族的人可不理会,而且这些青年公子和蒋云鹤一样,吃不到葡萄,正心中憋酸呢,如花似玉的公主就这么被这家伙给娶了去,想想便不甘心。 所以蒋云鹤的话一起,身后的人起哄叫了起来:“不是一个,是十个,十个红包,红包拿来,新娘接走,红包没有,新娘我们可就不放了。” 容凛脸黑了,一张嘴便要近十万两的红包,这是抢钱吗? 不对,人家就是公然的抢钱,可是他没办法倒是真的。 容凛身后的弦月脸色也黑了,飞快的上前一步,满脸笑的说道:“各位公子行行好吧,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还是让我们家王爷娶了新娘子吧,要不然误了吉时可就是不吉利的。” 蒋云鹤不理会,一脸没有银子我就不让开的架势,反正今日他可是拿着指令行事的,不怕容凛翻脸,翻脸也翻不到他的身上。 “你们还是赶紧的回去准备红包吧,要不然是带不走新娘子的。” 容凛的脸上满是乌云,望向身侧的弦月:“拿出来。” 其实今日容凛是准备了不少红包的,就怕有人闹事,原来他想过秦灏会出来闹,可是结果秦灏没出来,倒是蒋云鹤这个贱男出来了。 可恨。 偏偏他背后还有他的岳父撑腰,要不然他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容凛在心中发了一回狠后,冷眼望向身侧的弦月,弦月不甘心的又拿出九个红包塞到蒋云鹤的手里,然后不高兴的说道:“蒋公子,这下可以让开了吧。” 蒋云鹤把红包接了过去,一一的分给后面的几个家伙,然后他掉首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容凛。 “贤王爷,慕容家的公主不是那么好娶的,你以为叫声表哥,拿个红包就能顺利的抱得美娇娘吗?” 容凛脸色一沉,阴森的咬牙:“那你还想怎么样?” “来,唱首情歌来听听,给我们新娘子唱首情歌怎么样?” 蒋云鹤说完后面的人立刻附和了:“对,唱情歌,唱情歌,我们公主不是那么好娶的。” “不唱情歌不准带走新娘子。” 容凛冷眸望着蒋云鹤以及他身后的一干公子,看来今儿个他们是不打算让他娶妻了,还是这是慕容痕的主意。 “蒋云鹤。” 容凛冷声,蒋云鹤阴测测的笑起来:“你不会连一首情歌都不想对我表妹唱吧,那你凭什么娶她啊。”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找碴的?” 蒋云鹤一听容凛的话,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我就是故意找碴的,我是吃不到葡萄,心里憋屈,所以才故意刁难你的,你问问我身后的大伙是不是都这样。” “是,我们都是吃不到葡萄心里憋屈,所以你今日必须要按我们的要求一一做下去,要不然绝对不会让你带走新娘子的。” 容凛瞳眸里布是怒色,真想发怒,可今日乃是他的大婚之事,人家闹喜也是正当的,他翻脸就是他无理了。 蒋云鹤示威似的盯着容凛,唇角是似笑非笑,幽幽的说道:“快唱,赶紧的给我们的新娘子唱一首情歌。” 容凛瞪了蒋云鹤一眼,狠狠的说道:“蒋云鹤,你给我记着,除非你这辈子不成亲了。” 只要成亲,他定然让他百倍千倍的把今日的一切受回去。 蒋云鹤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心酸涩,难受至极。 容凛却已不理会他,忽地提高嗓子朝着内院方向大叫起来:“娘,吉时过了,爹爹不让我接新娘子。” 蒋静姝因为容凛一直没有进去,所以正好走出院子看情况,一听到内院门前传来的声音,赶紧的走了出来,远远的出声:“蒋云鹤,还不把新郎官放进来,别误了吉时。” 蒋云鹤听到姑姑的话,只得慢慢的让开,身后的人也让开了,容凛得意的一笑,从蒋云鹤身侧走过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来一句:“你吃不到葡萄慢慢的酸着吧。” 说完风华潋滟的一路往里走去,蒋云鹤掉首望过去,真想把这家伙痛揍一顿。 容凛已经走到蒋静姝的面前,恭敬的唤道:“娘,我进去接人了。” “好,快点进去接人,不要误了钦天监定的吉时。” “是,”容凛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蒋静姝则走到蒋云鹤的身边,望着他,慢慢的开口:“云鹤,你死心吧,以后你会遇到好姑娘的。” 蒋云鹤嘴角满是苦笑,抬眸望向蒋静姝:“姑姑,我去前面招呼客人了。” 蒋静姝望着他落寞孤寂的身影,摇了摇头,这孩子也太倔傲了,不过相信以后他会忘了臻儿的。 新郎官很快把新娘子从房里抱出来,一路出来给慕容痕和蒋静姝磕了头,然后一路抱上了花轿。 府门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往贤王府而去。 街道两侧很多看热闹的人,贤王和护国公主大婚,自然要看看热闹。 不但是街道上人多,就是街道边的茶馆酒楼也早早被人霸占了位置,个个伸长脖劲的张望。 尤其是很多人听说了护国公主人长得美若天仙,以前的容貌是她易容的,她真正的容貌一直没有露出来。 大家现在真想看看护国公主的样子。 容臻自从几天前给容凛解了情毒后,一直待在慕容府里没有出去,所以外人根本没有看过她的样子。 对于神秘的事情,个个好奇,再加上这个事情是发生在护国公主身上,大家自然更感兴趣。 所以花轿经过街道的时候,不少人你推我搡的盯着花轿看,可惜花轿的帘幕纹丝不动,根本看不到公主的样子,而且就算帘幕动了,公主也是戴着霞帔的,可是大家明知道看不到,还是引颈掂脚的张望,图的也不过是这个热闹罢了。 花轿行了两三条街,街道前面忽地有人闹了起来,虽然有兵将两边把守着,但因为闹得太厉害,有人竟然挤到了街道的中间拦住了花轿。 花轿一时停住了,街道边本来看热闹的人群中忽地有人窜出来,直奔高据马上的容凛而去。 “君渊,拿命来。” 数道黑色的身影直奔马上的君渊而去,贤王府的手下赶紧的闪身扑过去护住自家的主子。 街道边人本来就多,现在忽地发生这种刺杀事件,一下子就乱了,你推我搡,乱成一团,各个人跟疯了似的,这时候谁也顾不得看护国公主,只顾着逃命了。 而那本来被人抬着的八人花轿,在人群的冲撞之中,实在承受不住这些压力,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场面越发的混乱,除了先前冲出来刺杀容凛的刺客外,又闪身而出数名黑衣刺客出来。 这下百姓更慌张了,尖叫声连连,疯了似的往前面挤,叫喊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这时候谁也没有去注意花轿,花轿外面本来尾随着的两个丫鬟,一人忽地动了,闪电般的直扑进轿中,抬手直点轿中人的穴道,然后伸手把花轿之中的新娘抱起来闪身便走。 这发生的一切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根本没人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刺客身上。 待到花轿另一边的元宝发现花轿中的新娘子不见了的时候,新娘子早被人劫走了。 新娘子被劫走到两条街道的时候,后面有人紧追不舍的追了过来,同时喝叫声响了起来:“站住,把人放下。” 后面几人旋风似的狂追过来。 不过前面扛着新娘子狂奔的人并不理会后面的人,而是更加撒足了劲的奔跑着。 但后面的人武功明显的很厉害,很快便缩短了距离,不过前面那人扛着新娘子跑了一阵后,忽地凭空出现了数道身影,为首一人一伸手便接住了新娘子。 这人在阳光之下,温润似暖玉,眉眼俊朗高洁,唇角是莹莹的浅笑,抬眸望着后面那狂追过来的人。 “秦灏,你这是打算从我手里抢人吗?” 原来后面追过来的乃是秦灏,秦灏本来只想暗中保护着容臻,以防今日有人闹事,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抢新娘子,这抢人的竟然还是萧墨。 这一阵子秦灏虽然没有出现,但是对于萧墨所做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此刻望向那温融高洁的家伙,不由得脸色冷冷,沉声开口:“萧墨,立刻把臻儿放下,今日乃是臻儿和容凛的大婚之日,你不能破坏他们的大婚之喜。” 秦灏话一落,萧墨噗哧一声轻笑出声:“秦灏,你真可怜,明明你也喜欢护国公主,你却要成全容凛,难道你甘心吗?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容凛那个家伙吗?” 萧墨话落,秦灏的脸色噌的一下黑了,这分明是剜他的心,今日他的心说不出的煎熬,可是他选择了成全容凛和臻儿,因为他和臻儿是有缘无份的,能守护着她,也是一种福气。 可是没想到现在萧墨这家伙生生的剜他的心。 秦灏朝天咆哮一声,陡的抽出腰间的长剑,怒指着萧墨厉声说道:“你立刻放开臻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萧墨眸光幽幽的望着他:“我倒想看看你如何不客气。” “那就试试我的剑。” 秦灏闪身便上,身后的手下也抢攻了上去。 萧墨把手中的新娘子往旁边的人手里一扔,飘然而出的接了秦灏一招。 秦灏一边打一边怒骂那抱着容臻的人:“妙音,你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亏得臻儿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背叛她,你个该死的东西,还不放了臻儿。” 可惜秦灏的话,妙音半点动静也没有,不但没动静,她整个人也木木的,此刻就像一个木偶人似的。 一点反应也没有。 萧墨轻笑出声:“我忘了告诉你。她被我制成了血偶人,根本没有自我的意识。” 萧墨的话使得秦灏啊啊的大叫起来:“你个畜生,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为什么把她做成血偶人,她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她做成血偶人。” 萧墨不理会秦灏,闪身攻了过来,和秦灏打了起来。 说实在的秦灏的武功根本敌不了萧墨,所以十几招过手后,明显的有些吃力了,而他带来的手下,很快被萧墨的手下给打伤了。 秦灏虽然知道他们久战下去,肯定会吃亏,不过看到臻儿在萧墨的手里,他绝对不会退缩的。 怪只怪今日他大意了,没有多调些人过来,秦灏想着,再次的一剑刺了过去,不过萧墨一抬手,劲风直往长剑上撞去,当的一声,长剑脱落了。 劲气却震得秦灏往后退了两步。 萧墨身形一动,五指成鹰爪,直抓向秦灏,秦灏脸色难看的急速后退,萧墨身子打蛇而上,紧眼着他一路滑行了过来,眼看着秦灏便要落入到他的手里。 忽地身后的半空里有冷喝声响起:“萧墨,你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动我表妹,分明是找死。” 来人是蒋云鹤,蒋云鹤身后有不少人是天山一族的人,这些人身手十分的厉害,此时闪身冲了过来,战况立马转变了,双方又是一场激战,而蒋云鹤和秦灏两个人合力围攻萧墨,萧墨一时也占不了便宜。 双双打斗成一团,互有伤亡。 正在这时,萧墨身后有手下急速的狂奔而来,飞快的禀报:“爷,不好了,贤王府那边,新娘子早过去了,眼下正在行拜堂礼。” 此言一出,萧墨,秦灏,蒋云鹤三人齐齐的望向妙音手里穿着红艳嫁衣的女子,萧墨一抬手,劲气炸裂了新嫁娘脸上的霞帔,霞帔之下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题外话------ 推茬本文文,正在强推的新文<邪王毒医妃>,想看可以收个啊。 大婚了,记得投个票纸啊……。么么… ☆、第180章 太后病重 容臻摄政 贤王府,宾客满门,热闹非凡,随着花轿临门,新郎下马抱了新娘一路往内,众人也跟着新郎官的身后一路前往贤王府的正厅观礼。 正厅里,不少朝中的大臣坐在两边高谈阔论,说的都是朝中的政事。 不过门外很快响起太监尖细的唱诺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今日容凛和容臻大婚,太后是一定要来的,小皇帝也坚持要来,所以最后太后和小皇帝全都一起来了。 之前她们两个人被贤王府的大总管花姐给安排到贵宾院去休息了,单等新人到了,再接他们过来。 现在新人已入门,所以太后和皇帝便过来了。 正厅里的人一听到皇上和太后来了,赶紧的起身,整理朝服,然后一起对着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施礼:“臣等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容离望着正厅里的一众大臣,想到之前听到这些家伙的高谈阔论,不由得瞳眸微微的眯了起来,他知道,眼下这些朝臣对于他这个初登基的小皇帝都不信服,不少人自成一派,独断专行,自行其事。 不过他一定会尽快的让他们知道,他绝不是好招惹的,容离眸色幽暗,不紧不慢的开口:“众臣平身吧。” “谢皇上。” 一众人起身,分列了开来,容离和太后一路走了进去,两个人坐到上首的位置上。 容离虽然是小孩子,可是却因为其身份,今日他反而坐了最正中的主位,太后坐在他的身边。 正厅门外,一对新人很快进来了。 礼仪官立刻起身,笑着示意众位大臣坐下来:“好了,新人来了,大家快坐下,大婚仪式开始了。” 正厅里所有人分列开来,坐到两边,容凛抱着容臻一路入内,然后轻手轻脚的把她放了下来,最后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立于堂前。 此时众人看贤王爷,本就生得风流无双的人物,此时再穿着这么一件鲜艳夺目的新郎服,当真是光辉夺目,立于堂上,使整个厅堂瞬间明亮起来。 大家又望向新娘,只可惜新娘蒙着盖头,他们看不到,不过他们之前可是有幸见过护国公主真容一面的,那真是美极了,再加上先前听到各家夫人所说的话,护国公主今日如怒放的海棠一般,不,比海棠更胜一筹,可见其美貌比往日更艳了。 不过他们看不到,倒叫人失望一分。 堂上礼仪官已经开始宣读致词,正堂里,所有人都安静无声,听着礼仪官宣读大婚的贺词。 待到礼仪官宣读了贺词后,轮到皇上说他的贺词。 小皇帝容离飞快的站起来,一直走到容臻的面前,伸手握着容臻的手,温和的说道:“姐姐,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疼护之心,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今日乃是你的大婚之喜,我要亲口来祝福你,祝你此生幸福美满,再没有一点的挫折,以后的日子只剩下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小皇帝的话使得容臻很感动,她温声细语的道谢:“谢皇上金口玉言,我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小皇帝身后的太后脸色微微的有些白,整个人很虚弱,眼神里的光芒有些微散,不过看到儿子大婚,看到小皇帝对臻儿的喜爱,她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脸上慢慢的拢上了光晕,笑望着堂下的一对新人。 皇帝说完了贺词,下面轮到太后娘娘了,太后眸光慈爱的望着容凛,轻风似的声音落在厅堂上。 “哀家祝你们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恩爱一生,相伴到永远,还祝你们早生贵子,早日光耀贤王府的门庭。” 这是太后的心愿,她希望臻儿早日开枝散叶,壮大贤王府的门庭。 可是太后这话,落到朝臣的耳朵里,却又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太后娘娘这是让贤王爷安份的守着贤王府过日子呢,太后娘娘可真是为开罗皇室操碎了一颗心啊。 容凛拉着容臻,缓缓的开口:“谢太后娘娘的祝福,臣一定谨记在心,定会壮大贤王府的门楣的。” “好,”太后笑起来,掉首吩咐礼仪官:“接下来拜天地吧。” “是的,太后娘娘。” 礼仪官主持接下来的大婚之式,拜天地的仪式。 拜天地很快完成了,容凛想到臻儿头上还顶着沉重的凤寇,逐伸手抱起她便走,打算送她回婚房去替她解掉头上的凤冠。 不想他抱着容臻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门外有人惊呼出声:“快看,外面那是什么,好像有人飞过来了。” 此言一出,门外观礼的人个个掉首望去,果见天边有人飞了过来,惊呼声顿起。 “快看,真有黑压压的影子过来了,好像是有人飞过来了。” 这下正堂里的人被惊动了,个个起身走了出来,结果便看到天边有一队黑色的人影飘了过来。 个个身着黑色的流云锦衫,在轻风中徐徐的摆动着,仿若世外仙人一般,当头有四人抬着一顶垂挂着黑色轻纱的软轿,轿子四周轻纱飞舞,隐约可见轿中有一人,那人慵懒随意的歪靠在软轿之中,满身的闲情逸志,待到软轿抬到了贤王府的上空,只听到一道温融仿若悦耳歌声的声音响起:“停。” 软轿便从半空徐徐的滑落了下来,一直停靠到贤王府的正厅门外。 贤王府里的一众朝臣以及各个命妇,惊讶不已,同时个个脸色不太好看,这些人是什么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一看这些人的动静,就知道他们身手定然十分的厉害。 所有人都盯着软轿,只见轿中伸出一只修长如玉,完美无暇的手,轻轻的掀起那轻纱软帘,一人从轿中徐徐而出,明媚浅笑的望着在场的所有人。 这一看,宾客中顿时炸开了锅。 “萧大人,他不是死了吗?” “是啊,他不是在牢里死了吗?怎么现在却又好好的活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过来做什么,”议论声一波高过一波,容凛周身布满了腾腾的煞气,脸色难看阴森的盯着那站在软轿之外的萧墨,最近以来他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竟然胆敢如此高调的出现,他这是有多么有恃无恐啊,难道当真以为他们抓不住他吗? “萧墨,你竟然胆敢跑来贤王府。” 萧墨优雅的轻走了两步,眉眼满是笑意,唯有眼神落到容凛怀中的红色身影时,心才缓缓的沉到了谷底,不过他脸上神容没有变,慵懒的开口:“贤王爷真是好手段啊,竟然使一招调虎离山之计,顺利的娶到美娇娘,恭喜恭喜,在下怎么也要来恭喜王爷一下的。” 萧墨虽然眉眼温煦,举止得当,可是他的神容却赤祼祼的显示出一件事,那就是嚣张,太嚣张了,竟然直接的跑到贤王府来嚣张了,这是完全不把贤王府放在眼里了。 四周的议论声再起。 “萧大人这是做什么?” “是啊,他跑到贤王府来挑衅什么。” “不会是萧大人其实也喜欢公主吧,对了,听说从前萧大人是大历的右相大人,那公主也曾是大历的义公主,这样一来,萧大人真可能喜欢护国公主。” 容凛的脸色随着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难看。自己好好的一个大婚,这人竟然如此嚣张的跑来抢亲,实在是可恨至极,既然他送上门来,他们就没有理由放过这这家伙。 容凛正欲下令,对面的萧墨似乎还嫌容凛不够火大似的,幽幽的抱拳望向四周的宾客,朗声说道:“你们说得没错,今日我就是来抢亲的。” 容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陡的命令贤王府的亲卫:“来人,给本王拿下。” 这一次连容臻都火大了,噌的一声掀掉了头上的红盖头,望向容凛温声说道:“放我下来。” 容臻盖头一掀,四周多少道倒抽气的声音,新娘子真美。 对面的萧墨眼神说不出的幽暗,手指悄然的紧握起来,心格外的疼。 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意外,阿颜她竟然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知道从前的阿颜是喜欢他的,她很喜欢他,难道她变心了,喜欢上了容凛。 萧墨想到这个,心中更痛,他伸手按了按心口,然后笑望向容臻,缓缓的说道:“阿颜,你今日真美。” 容臻一脸的冷霜,沉声开口:“谁是阿颜,我是慕容臻,萧大人你搞错了。” 她说完望向容凛,容凛看容臻自己掀了盖头,四周所有人都看到他美丽的新娘子了,心情那个郁闷,好好的一个大婚便叫萧墨这个贱人给闹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不过容凛倒是依言放下了容臻。 容臻站好后,冷笑着望向身后的四大长老:“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的给我把这些逆贼拿下。” 听到她口中的逆贼,萧墨只觉得心中如万根小针刺痛一般,很疼很疼,脸色也瞬间白了起来,不过他只仰天哈哈一笑:“阿颜,得罪了。” 贤王府的亲卫闪身便上,容臻身后的四大长老也闪身跃了过去。 这四人身形如雷电一般的迅疾,眨眼便往萧墨的身前疾射而去。 萧墨往后一退,他身后数名手下闪身迎了过来,双双很快打了起来。 这边刚打起来,萧墨对着半空打了一个飞哨,王府的外面,又飘然而进数人。 这一次萧墨带来的人不少,而且他手下的人竟然个个身手很厉害,而且其中有不少竟然是亡命之徒,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人杀人不眨眼,见人就杀,不管是不是王府的亲卫,就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小姐也不放过,如此一来,整个贤王府都乱了。 那些夫人小姐的四处乱窜,场面根本控制不了,而萧墨并没有和人打起来,而是在后面指挥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手下杀人。 不过眼看着贤王府的亲卫越聚越多,萧墨唇角的笑意浓烈起来,他一挥手沉着的下命令:“走。” 他的命令一下,身侧的手下如潮水似的往后撤,容凛如何让他轻松的逃开,早命令手下:“赶紧的追上他,拿住他。” 天山一族的四大长老,早闪身直追萧墨而去,容凛本来也想追上去,可是今日乃是他的大婚,他总不好在大婚之日追杀别人吧,最后容凛忍住了,伸手抱住容臻的身子,然后把红盖头给容臻给盖上了,他的新娘子,他才不想给别人看。 容凛抱着容臻回新房去了,而外面乱成一团,虽然萧墨领着手下的人走了,可是现场依旧一片混乱,因为有不少人被打伤了,贤王府的花太监一边命令人保护太后和皇上,一边命令人去请大夫来给受伤的人治病,整个贤王府都乱糟糟的。 容凛抱着容臻回新房后,没等到多说什么话,便被容臻给直接的撵出来安排事情了,太后娘娘和皇上全在贤王府呢,若是他们两个人出事怎么办,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容臻让容凛赶紧的出来安排太后娘娘和皇上回宫,眼下贤王府有些乱,不能再让他们留下了,以免有危险。 容凛虽然不舍,不过也知道不能让太后和皇上在贤王府出事,所以赶紧的领着人走了,不过临离开时,命令了弦月弦夜还有容少卿等人在外面团团的包围住婚房,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 以免有人伤到容臻,容臻坐在屋子里,伸手扯掉了脸上的红盖头,想到今日遇到的事情,心里真正是火大不已,萧墨竟然胆敢坏她大婚,可恶的东西。 虽然对那家伙火大,不过从他今日出现来看,他身边确实有很多厉害的高手,而那些人全都是亡命之徒,还都拼死保护着萧墨,所以今天要想抓住那家伙,或者杀了他,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容臻正想着,屋子外面忽地有敲窗户的声音,容臻冷哼:“谁?” 慕容流云的声音响起来:“公主,是我。” “进来吧,”容臻唤慕容流云进来,待到他进来后,问他:“萧墨怎么样,抓住了吗?” “我们四个人联手打伤了他,不过他身边很多厉害的人,而且我们担心你,所以便回来了。” 他们要保护的是公主,不是抓人,若是公主出事,才是他们失职的事情。 所以慕容流云等人顾不着抓萧墨,打伤他后,没有硬拼,而是迅速的撤了回来,保护公主要紧。 容臻也没有怪他们,挥了挥手,慕容流云往外退,一边退一边说道:“公主,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人接近婚房的。” “嗯,我知道。” 容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慕容流云退了出去,婚房安静下来。 容臻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天色已暗了下来,容凛出去安排事情,只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逐歪靠在床上休息。 不过只睡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容凛安排好了细节,又过来陪她了。 一走进来便看到容臻歪靠在床上,容凛走到容臻的身边,上手便给她按摩肩膀,然后温柔的替她摘掉了头上沉重的凤冠。 容臻睁眼望他:“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太后娘娘和皇上怎么样了?” “我安排人送他们回宫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另外府里受伤的人我也安排送回去了,现在剩下的人在前面的庭院里用宴席呢。” 容臻一脸的黑线,这叫什么大婚啊,好好的一个大婚被闹成这样,还不知道外面的人说什么呢,最后指不定说她是什么祸国妖女什么的,一成亲便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凛看容臻不痛快,赶紧的凑过去抱住她:“臻儿,你可不许胡思乱想,都是我该死,抓不住那萧墨。” 容臻抬眸望了容凛一眼,看他挺自责的,也不好再板着脸,逐摇头:“就是想到好好的一个大婚闹出这样的事情,心里很不痛快,而且京城里的人不知道怎么说我呢?” “他们敢。” 容凛森冷阴沉的说道,想到今日的种种全是萧墨给带来的,他心里把萧墨给恨死了,但却知道一时要想抓住萧墨不可能,逐冷静了下来,望着容臻说道。 “臻儿,你放心,我会抓住萧墨的,之前是我太轻视他了,现在我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我会好好布置的,定要抓住萧墨这个人,这个人留在外面就是个祸害,他一定还会生事,还会找我们麻烦的。” 容臻点了点头,看他脸色特别的难看,知道今日大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也不好受,逐安抚他:“你也不要着急,好好布置,一定会抓住萧墨的,先前我二叔可是说了,他打伤了萧墨,这几天他应该不会再出现,正好给你时间好好的布置。” “嗯,”容凛听了容臻的话,脸色好多了,坐在容臻的身边,伸手握着她:“臻儿,对不起,本想给你一个完美的大婚,没想到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他说到这儿,忽地想到一件事,脸色凝重了起来,望着容臻说道:“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先前我们不是让人冒充你和我吗?” 之前蒋云鹤拦路之后,容凛进了容臻的院子,便让人假冒了他和她,他们两个人却从后门而出,从另外一条道上了另一辆花轿,一路来贤王府了,但为了让之前的花轿不让人识破,所以她们安排了妙音和元宝眼在花轿旁边,这样更难让人怀疑,可是先前有人来禀报,妙音竟然是萧墨的人,听说还被萧墨制成了血偶人,现在一点自我的意识都没有。 容臻看容凛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由得紧张,追问道:“怎么了?” “妙音她一一?” “她怎么了?”容臻脸色一沉,飞快的开口:“难道她是萧墨的人。” 容凛摇头,心情沉重的说道:“她被萧墨制成了血偶人,现在一点意识都没有。” 一听到这个,容臻的脸色黑了,瞳眸暗了,咬牙怒骂:“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为什么要把妙音制成血偶人,等我抓到他,我也要把他制作血偶人,那妙音现在在什么地方?” “跟萧墨一起离开了,现在的她听萧墨的命令行事,她完全没有意识,之前萧墨命令她抢了花轿之中的新娘,只是萧墨不知道,连妙音都不知道花轿之中的新娘子根本不是你,所以他们中计了。” 容臻没说话,一想到妙音竟然被萧墨制成了血偶人,她就心痛无比,想到当初妙音和她的情意,她心里十分的难过。 容凛伸手握着她:“你别担心妙音,她不会有事的,眼下萧墨肯定不会害她,等到我们抓了萧墨,就命令他给妙音解了禁止,妙音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容臻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想到前面还有宾客在吃酒席,所以她推了推容凛:“你去前面招待客人吧,不是还要向客人敬酒吗?” 容凛摇头:“我让花姐和郑同去招待了,今日我陪你。” 本来想给臻儿一个完美的大婚,不想竟生出这么多事来,再加上之前他中情毒的事情,容凛现在对容臻说不出的愧疚,所以一步也不想离开,只想陪着容臻,他伸手拉了容臻往一边的桌子上走去:“你饿了吧,来,我陪你吃点东西,另外,我们的交杯酒还没有喝呢。” 容凛牵着容臻,两个人坐到了桌子边,容凛端了两杯酒过来,递了一杯到容臻的手里,自己也端了一杯在手中,与容臻手臂交缠到一起,双眸满是温柔的情意,痴痴的望着容臻,今晚的容凛,说不出的温柔,那温情的眸光,都快要把容臻融化了,这样炽热如火焰的眸光,终于把容臻心里那不痛快的思绪给撵开了,今晚好歹是他们两个人的洞房,所以那些可恼的事情,还是统统的抛开吧。 两个人亲昵的喝了交杯酒,容凛又亲手亲脚的喂了容臻吃了一些东西,然后他伸手抱着容臻一路往床边走去,人未走到床边,温声的话却细细的响起来:“臻儿,今晚我一定会温柔的,你就当今晚是我们的第一次,把之前的那次不愉快给忘了吧。” 容臻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雾一样迷人的眸子,娇羞的轻笑起来,容凛俯身便吻上她的小嘴,一路往床上的走去,待到走到床边,两个人已是情焰高起,整个人激动了起来,可是就在他们脱着对方衣服的时候,外面忽地有脚步声飞快的走了过来,有人在外面小声的禀报:“王爷。” 这出声唤人的乃是弦月,弦月一脸的苦色,他真的真的不想来打扰王爷和王妃洞房的,实在是有紧要的事情。 洞房里,容凛不但脸色变了,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粗了,而且心里狠狠的发着狠,弦月,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老子要杀了你。 “什么事?” 弦月脸色一白,瞧,爷火了,看来他坏人好事了。 弦月声音更小了:“王爷,先前有下人打扫的时候,发现今日王爷和王妃拜堂的前院正厅里,竟然藏着两枚火石雷。” 火石雷,乃是用火石制成的。弦月的话一落,房间里的容凛和容臻二人脸色全都黑了,两个人同时的轻呼出声,好险啊。 两枚火石雷藏在拜堂的正厅里,若是有人引暴了这两枚火石雷,不但是她们两个要被炸死,就是太后和皇上也会出事的啊,这什么人如此狼子野心的不但要谋算他们,竟然还要谋算太后和皇上啊。 这分明是想祸害整个开罗啊。 容凛和容臻二人第一直觉便认定了一件事,今日的宾客中有人是萧墨的人,受了萧墨的指使把火石雷这种东西给带进了拜堂的正厅,就为了炸死他们,引起开罗的混乱。 可是很快,容凛和容臻又想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如若这是萧墨指使的,他为什么要出现,正因为萧墨的出现,所以使得他们所有人都出了正厅,正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出了正厅,所以那背后的黑手,没办法动手脚,乘着混乱走了。 “你说萧墨这是什么意思?让人带了火石雷进来,又前来把我们全都引了出来。” 容臻满脸的不解,容凛直接的否定:“他有那么好心吗,我想除了萧墨,还有一拨人想要我们的命,以及想要祸乱开罗,这个人乃是朝中的大臣,而萧墨出现,完全是为了捣乱,他是想让本王连成个亲都不痛快,或者该说他想抢人,只不过因为贤王府人太多,所以他无功而返罢了,至于火石雷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无心之举。” 容臻想想也是这个理,所以一时不吭声,房间里的容凛朝着外面的弦月下命令:“立刻带人去查,看看那藏火石雷的地方,是什么人待的,一一排查一下。” “是,王爷。” 弦月松了一口气,容凛又命令弦夜:“任何人都不准打扰本王和王妃了,就是天蹋下来了,也不准再来打扰。” 弦夜抬头望天,天是不可能蹋的,所以他们还是聪明点不要再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洞房夜。 容臻则因为容凛的这句话,而忍不住抬手捶了他一下,不过容凛一把握住了她的粉拳,俯身亲了过去:“臻儿,别理会那些事,我们先过我们的洞房夜,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温柔完美的洞房夜,让你忘掉之前不愉快的经历。” 容臻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很快也被他给吻上来了,脑子里再没有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好的事情,完全的沉浸在容凛温柔似水的温情之中。 鲜艳夺目的婚房之中,两个人极尽温柔的缠绵,不同于之前一次的狂风暴雨,这一次完全是温柔细腻的,容凛完全照顾着容臻的感受,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如醉如痴,什么叫直上云宵,什么叫愿承君欢,为君而死也甘愿。 这一夜直缠绵到半夜方才尽兴,前半段完全是让容臻享受,后半段才轮到容凛尽兴,半夜欢歌,一室缠情。 第二天一早天没有亮,宫里便来人急急的敲响了贤王府的大门。 容凛和容臻二人还没有起来,花姐接待了宫中来的人后,脸色迅速的变了,飞快的带了几个人路直奔王爷和王妃住的院子,然后直冲到容臻和容凛的婚房外面,急切的禀报:“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房间里本来睡得挺熟的容臻和容凛二人一听到宫中来人,心里咯噔一响,顿觉不好,飞快的睁开眼睛对望了一眼。 要知道今日乃是她们大婚的第二天,按照道理,宫里应该没人过来打扰他们才是,但现在宫中来人,很显然的宫里出什么事了。 因为不知道是谁出事了,所以两个人都很担心,赶紧的起身穿了衣服。 容臻身子酸软得都提不上力气,但是因为担心宫里出什么事,所以勉强撑着,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些气喘。 容凛看得心疼不已,伸手接过她的衣服,帮她穿起来,然后抱着她亲了亲,道歉道:“臻儿,不如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容臻摇头:“宫里眼下只有太后和皇上,他们明知道我们刚大婚,若是没有紧急的事情,他们是断然不会让太监宣我们进宫的,所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 容臻看容凛依旧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不由得娇软的抬手捶了他一下:“坏人,都是你昨晚折腾得太厉害了,所以我才会腿脚发软。” 容凛低眉顺眼的吻她的脸颊:“是不是很喜欢,下次为夫一定会比昨晚更温柔。” 容臻看他的得意样,恨得牙痒痒的,不过两个人想到宫中的事情,又都有些心神不宁,容凛伸手扶了容臻走出去。 屋外的花姐一看到两个人出来,赶紧的禀报道:“王爷,宫中太后娘娘不大好了?” 此话一起,容凛的脸色立刻拢上了不大好的神色:“怎么可能,昨天太后娘娘还好好的?” 花姐飞快的说道:“我听来禀报的太监说,其实太后娘娘早已经不大好了,但是因为王爷快要大婚了,所以太后娘娘阻止了御医院的御医,不让任何人告诉王爷,以免影响王爷大婚。” 容凛只觉得周身无力,容臻赶紧的扶住她:“容凛,你没事吧。” 容凛醒了神,摇头:“没事,我们进宫去看望她吧。”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能相信,她那么年轻,那么的健康,怎么一眨眼便不好了,不,一定是太监骗他的,一定是的。 容臻扶着容凛,命令花姐:“去和太监说一声,我们随后就到,马上入宫。” “是,奴才去告诉他。” 花姐领着人急急的转身离开,容臻和容凛两个人扶着一路往院外走去,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虽然都不愿意相信宫中的太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太后让太监来宣他们进宫,还在他们大婚第二天,这说明她的身子只怕真的不行了。 容凛一想到自个的母后要不行了,他就害怕不安,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容臻的手。 “臻儿,我不想她有事。” 容臻拍手,安抚他:“究竟怎么样,还等进了宫才知道,太后娘娘好好的怎么会就不大好了呢。” 容凛不再吭声,两个人坐了宫里的马车,带着数名手下一路进宫去了。 慈宁宫的寝宫里,来了不少的人,朝中的大臣都来了,跪了一地,大床上歪靠着的人正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脸色苍白,整个人很憔悴,而且周身没有力气,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眸光懒散的望着寝宫里跪着的人,为首的正是小皇帝容离,容离看到太后这样的神容,不禁心痛起来,眼泪更是如雨似的落了下来,太后娘娘虽然不是他的亲身娘亲,可是一直以来对他是很好很好的。 他一直想着要好好的孝顺太后娘娘的,没想到太后娘娘却一下子病倒了。 容离若不是忍住真想放声大哭。 “母后。” 太后招手示意容离起来,伸手拉着容离坐在自己的床边,温声细语的说道:“皇上,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皇上莫要伤心,你要保重龙体。” 容离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好害怕,真的害怕母后死了,若是她死了,这宫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太后岂会不明白他心中的不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你别伤心,母后会给你安排好的,不叫你一个人这么孤单寂寞。” “母后。” 容离叫出声,太后娘娘望了一眼安太监:“你先带皇上出去一下,哀家有事要和大臣们商量。” 安太监应声,赶紧的领着容离了出去,待到皇帝走出了寝宫,太后娘娘望向下首的大臣,示意大家起身。 丞相贺雷等人起身后,同样满脸的不安,不过最后还是安慰太后娘娘:“娘娘,你放宽心的养病吧,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御医院不是现招了一批御医吗,相信他们一定能医好娘娘的病症的。” 之前老皇帝把御医院的御医砍了不少,前不久才刚招了一批御医进宫,太后娘娘看上去并没有大病,应该没有事。 太后娘娘却摇头,笑望向丞相贺雷等人。 “哀家的身体哀家知道,哀家就是担心,若是哀家去了,皇上怎么办?虽说先帝把皇上托付给了贺丞相和杜大学士还有两位将军,但是皇帝必竟年幼,遇事还是要有个说话的人,本来哀家在,他有事与哀家说说,可是哀家若是有事,你让他这么小的年纪和谁说去。” 太后话落,寝宫里的大臣个个都听明白了,太后娘娘这是想找一个摄政的人,来帮皇上一把。 可是朝中谁能站这个位置啊,若说找大臣来摄政,这个史无前例,一般摄政的都是皇室的亲贵,外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摄政的,若是传出去,定然要乱套,所以这摄政的人还要从皇室的成员中找。 可是眼下皇室中的成员,算来算去也没剩下几个,其中倒是有个最醒目的人,贤王君渊。 难道要让君渊来当开罗的摄政王。 众位大臣的念头一起,丞相贺雷和杜大学士等人便跪了下来:“太后娘娘,万万不可让贤王爷当摄政王啊,若是贤王当摄政王,只怕皇上江山不保啊。” 太后叹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也是哀家忧虑的,所以才要和你们商量,你们看何人来担这个位置比较好。” 贺丞相和杜大学士等人面面相觑,最后杜大学士想到一个人,飞快的望向贺丞相:“不如让护国公主摄政,扶持皇上,一来皇上比较亲近公主,二来皇上乃是公主救出来的,情谊非比寻常。” 杜大学士话落,太后眼睛亮了一下,不过不动声色的望着下面的人,贺丞相眉蹙了起来,望向杜大学士说道:“这恐怕不妥当吧,护国公主所嫁的人可是贤王爷,现在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贤王爷有心,公主殿下岂能不顺了他的心。” “可不让公主摄政,眼下根本找不到人来摄政,难道你要让贤王爷摄政,要不然根本没有人来担这个位置。” 杜大学士说完,寝宫里一片沉默,最后所有人望向了贺丞相。 太后微微的蹙眉,望向贺丞相,她发现朝中的朝臣,很多人都唯这位丞相马首是瞻,这可不是什么好现像。 贺丞相前思后想了一番后,认为相较于王爷摄政,还是公主摄政比较妥当,一来公主对于朝政上的事情并不通透,所以她摄政,至多就是帮助皇上理理朝政上的事罢了,朝中的事情大部分还是他们说了算,所以不担心公主会乱政,另外一方面公主担了摄政王妃的帽子,若是最后贤王爷夺了皇上的江山,他们夫妻二人就要被天下人责骂了。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让公主担着摄政王妃的名义比较好。 贺丞相等人想通了这个理,飞快的跪下说道:“太后娘娘,臣等认为还是让公主帮助皇上的好。” 太后轻笑起来,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事实上从她之前借先帝的名义赐封臻儿为护国公主的时候,便打的这样的算盘,她知道这帮老臣只怕宁愿让臻儿摄政,也不会让她的儿子摄政,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公主不懂朝政上的事情,不可能过多的干涉朝政上的事情,所以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大碍,可惜他们这一次个个料错了。 太后唇角是幽幽的笑意,然后望向寝宫里的一众朝臣说道。 “既然各位大人都是这个意思,那哀家就依了各位大人吧,事实上先帝当初留下了两道旨意,先一道旨意是册封慕容家的小姐为护国公主,这后一道旨意正如各位大人的心意是一样的,先帝怕贤王插手皇上的事情,所以特地的留了先一道的旨意,他的真正用意,就是立护国公主为摄政王妃,这样一来,贤王爷就没法过多插手新皇的事情了。” 太后话一落,寝宫里所有朝臣都跪了下来,连声称赞:“先帝英明。” 太后微点头,望向床边的太监常广:“去把先帝爷的第二道遗诏取来,待到贤王爷和贤王妃进宫,便宣读圣旨吧。” “是,娘娘。”常广赶紧的应声去取遗诏。 寝宫外面,忽地响起小皇帝的哽咽之声:“姐姐,母后她,她病了。” 随之有太监从外面奔进来,飞快的禀报:“太后娘娘,贤王和贤王妃进宫来了。” “宣他们两个人进来吧。” 太后摆手,眸光温和的望着外面,太监奔出去,寝宫外面很快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容凛和容臻,容臻的手里还拉着小皇帝容离。 容离的眼睛红红的,容凛和容臻的心情自然不好,脸色也不太好看。 两个人一进来,便走到太后的面前,沉稳的向太后行礼:“臣等见过太后娘娘。” “你们来了,起来吧。” 太后摆了摆手,望向容凛和容臻,然后不等他们两个人说话,她便先开口,她是怕容凛情绪激动,当着朝臣的面泄露出点什么,所以才会抢先开口。 “哀家宣你们两个人进宫,是因为先帝留了两道遗诏,先前有一道遗诏是封慕容臻为护国公主的,这后一道遗诏是为了一一。” 太后停住了,寝宫外面常广奔了进来,太后朝着他摆手:“宣读遗诏吧。” “是,太后娘娘。” 寝宫里,众臣全都跪了下来,容凛和容臻还有小皇帝一起望着先帝爷的遗诏,最后也跪了下来,常广开始宣读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因新帝年幼,朕甚不放心,故特留遗诏一道,若是太后身体有恙,令护国公主代理摄政一职,协助新帝处理朝政,待到新帝有独理朝政的能力,再将朝政交于新帝之手,钦旨谢恩。” ------题外话------ 容臻终于成为摄政王妃了,那帮老家伙还以为她好欺负呢,后面就知道不好欺负了/。 ☆、第181章 调拨离间 寝宫里,大臣们齐声领旨:“臣等领先帝的旨意。” 容凛和容臻容离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倒是知道一件事,先帝留了旨意,让容臻为开罗的摄政王妃。 这一点容离是最高兴的一个,容凛也挺高兴的。 不过容凛和容臻二人心知肚明一件事,这道旨意绝不是先帝留下的旨意,而是太后娘娘整出来的手笔。 想到太后连这种后事都安排好了,容凛和容臻的心立马一沉,望向大床上的太后,果见太后的脸色满是苍白,身子很虚弱,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很多,容凛的心头满是心痛,他为之前没有进宫好好的陪太后而自责着。 太后已望向容臻:“护国公主,接先帝爷的遗诏吧。” 容臻醒神,赶紧的伸手接了常太监手里的圣旨。 下面的大臣一起开口:“臣等恭喜贤王妃,从此后成为开罗的摄政王妃。” 容臻点了一下头:“众位大人太客气了,以后请众位大人多多担待。” “王妃言重了。” 大臣一起说道,床上的太后开口:“好了,大家都起来吧,各位大人出去吧,哀家有事要瞩咐贤王爷和贤王妃几句。” “是,太后娘娘。” 众人看太后娘娘神色似乎不太好,只怕太后真的大限将至了,逐缓缓的往外退去,不过众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外面,以防太后真的不行了,他们也好第一时间送太后离开。 寝宫里,太后挥手让太监和宫女退出去,最后只剩下容凛容臻还有小皇帝容离。 三个人一起跪在太后的床前。 容凛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着开口:“母后,你怎么会这样?之前你不是好好的吗?” 太后摇了摇头,重重的喘了口气,伸手握着容凛的手,虚弱的说道:“渊儿,听我说,你不要伤心,母后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得很累,现在要走了,反而心里舒坦了,因为我终于可以去找你父王了,我一想到要去见他,我就很开心很开心。” 太后笑了起来,眼神温柔,这一刻她温柔的神情,仿似美丽的少女。 “进宫这么多年,虽然人前我一直保持着笑脸,可是人后,我一直很自责,因为我总会想着,若是当初你父王没有遇到我,没有那么喜欢我,他是不是就不会被先帝害了,会不会到现在还活着。” 她喘息了一下,精神越发的不好了,不过她仍然坚持住,又往下说道:“当初若不是查到我有身孕,我不会活着的,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你父王留一条血脉,现在你回了贤王府,还成了亲,母后就真正的放了心,所以你们不要伤心。” 她说完望向容臻又望向容离,然后她费力的拉着容凛的手和容臻的手,把手盖在了小皇帝的手上。 “离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你们两个扶持他当一个好皇帝吧,你们都开开心心的活着,就是对母后最大的安慰了。” “母后。” 寝宫里三个人失声哭了起来,太后摇头:“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我看到你们和睦相处,很高兴,不过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母后请说。” 容离哽声说道,看到对他这么好的太后娘娘要死了,他好伤心啊。 “哀家的大丧不要太隆重,一切从简,另外,别把哀家葬进皇陵,你们,你们把哀家和贤王葬在一起吧,我们此生不复相见,来世定然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她说完满目期盼的望着容凛容臻和容离,三个人一起用力的点头。 “母后的心意,我们一定会办到的。” “如果这样,我死也知足了,所以你们不要太伤心。” 她说到这儿,已是不行了,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 容凛和容臻还有容离伤心的拽着她摇晃:“母后,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太后又动了一下,勉强的开口:“再见了,我的孩子们,开心的一一开心的活着吧。” 她说完头一歪终于闭上眼睛去了。 容凛控制不住的朝着寝宫外面大叫:“来人,御医呢,御医快进来。” 外面的大臣以及御医听到寝宫里面的动静,飞快的冲了进来,容凛容臻和容离赶紧的让了开来,御医上前一步替太后娘娘把脉,最后起身神容黯然的开口:“太后娘娘薨了,各位节哀吧。” 御医话一落,寝宫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然后个个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时候寝宫外面又有身影冲了进来,乃是宫中的十公主,十四公主和灵犀公主,灵犀公主乃是定国公主的女儿,后来被太后命人给找到了,接进了宫中,赐封她为灵犀公主。 太后身体不好,一直是灵犀公主和十四公主陪着她的,之前太后看她们实在是太累了,便让她们去休息了,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太后娘娘就去世了。 灵犀公主和十四公主两个哭得无比的伤心。 容离也大声的哭了起来。 容凛则上前一把拽住御医的衣襟,冷吼起来:“她的身子一向很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的去世了呢,是生了什么病,还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你给我查,给我查清楚。” 御医的脸色白了,飞快的开口:“贤王爷,太后娘娘早就身体不行了,只不过没有让我们告诉皇上和各位大人罢了。” 容凛身子一软差点站不住脚,容臻上前一步扶着他站好,然后扶了他跪了下来,寝宫里一片哀哭之声。 太后薨,皇帝诏告天下,因太后留言,一切从简,所以国丧一月,一月之内不得有任何婚嫁喜事,太后被送往国寺超度二十八天,然后送往皇陵安葬。 世人却不知,那送入皇陵的只不过是一口空棺,真正的太后娘娘却被葬入了贤王的墓穴之中。 对于太后娘娘,世人皆称颂不已,纷纷传说她是个奇女子,因为有她的妥当安排,所以开罗的皇室才会如此的安稳,没有发生皇储纷乱,民间的百姓对于她全是赞扬,这对于太后来说,也算是值了。 一个月的丧期很快过了,闵京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贤王府也摘掉了府上的白绫,换上了平常的装饰。 不过贤王容凛的心情一直不大好倒是真的,必竟死的那个人是他的娘,而且还是个一心为他谋算的娘。 太后之所以对小皇帝那么好,又处心积虑的把臻儿推上摄政王妃的位置,其实归根究底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一生过得好,一生过得幸福。 因为知道母后到死也在为他谋算,容凛的心很是自责,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多陪陪母后呢。 贤王府容凛和容臻所住的院子,正厅里,容凛正心情不好的歪靠在厅堂一侧的软榻上,没精打彩的翻着书,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容臻从外面进来,看他心情不畅,心里同样不好受,太后娘娘那样好的一个人这么年轻便去世了,换谁都不高兴,可是人已死,他们在这里伤心难过于事无补,何况太后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们开开心心的,若是她地下有知,只怕也会失望吧。 何况他们还有事要做,皇上年幼,他们两个要帮助皇上坐稳开罗的江山,这开罗有狼子野心的人只怕不少。 他们大婚之日有人竟公然的把火石雷带了进来,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明朝臣中有狼子野心的人吗? 容臻走到容凛的面前,坐到他的腿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容凛,你该振作起来了,你这样自责有什么用,何况母后一点也不怪你,她做了那么多,全都是为了让你开开心心的活着,你这样她若地下有知,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这么些年,她活着也很累,现在她终于安心的去了,于她来说倒是一件幸事,何况她也达成心愿,和贤王葬在了一起,我相信,来生他们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的,所以你没有必要自责或者伤心。” “你忘了,眼下宫中皇上还小,我们要帮助皇上坐稳朝堂,这也是太后希望我们做的。” 容臻宽慰的话,落到容凛的耳朵里,容凛慢慢的舒展了眉头,是啊,现在母后已经死了,他就算伤心死,人死也不能复活了,何况她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他们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且他们还要帮助小皇帝坐稳开罗的江山呢,开罗的朝堂上可有不少狼子野心的家伙呢。 容凛想到这些,精神振奋了不少,低首望向容臻时,才想到一件顶重要的事情,他们大婚第二天母后便去世了,而他和臻儿为了守礼制,一直分房睡觉呢,现在丧期已过,他们还是快点为贤王府开枝散叶,因为这也是母后的心愿呢。 容凛想通这个理,忽地邪魅一笑,抱起容臻便叭叽的亲了一口,然后抱着她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猴急的说道:“臻儿,我们去完成母后的另外一个心愿吧。” “什么心愿啊?” 容臻一脸的不解,容凛邪气的说道:“为贤王府开枝散叶。” 容臻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抬手便捶了这人一下,然后提醒他:“现在还是大白天呢,你躁不躁啊。” “我躁什么啊,我们大婚就禁欲了,还不兴白天偷吃一回啊。” 容凛一点也不遮掩,远处有下人正做着事情,而且后面远远的还跟着手下,这些手下一听容凛的话,早无语的翻白眼了,爷,你能小点声吗,请考虑一下单身汉子们的心情。 容臻则控制不住的满脸娇羞,赶紧的把脸埋在容凛的怀里,她没脸见人了。 这个色鬼,流氓。 容凛不管这些,抱着容臻进了婚房,便不客气的动起手脚来,他现在馋得很,本来刚尝了点滋味,便开始禁欲了,现在一解禁还得了,真正是如饿狼扑虎,不过他还记得要温柔的对待容臻,所以屋子里很快响起了喘息声,还有婉转轻语声,一屋子的温情。 两个人一个下午都泡在房里没出来,直到傍晚才走出房间。 容凛神彩奕奕,容臻则虚软得快走不了路了。 不过她依旧坚持要进宫看看容离,太后之死,对于容离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一个月里,他都没什么精神,平常她会进宫去陪他,这两天他的精神好多了,所以她决定今儿个也进宫去看望看望他。 可是被容臻压榨了一下午,她周身酥软,腿脚都提不上力了,容凛瞄她一眼,娇若酥花,明明软得快倒下去了,偏还要进宫看望小皇帝,看到臻儿对小皇帝那么重视,他都快吃味死了。 “臻儿,你都这么累了,今儿个就不要进宫去看望他了,一天不看他,又不会怎么样?” “太后这次死,他也很伤心,我们还有两个人作伴呢,他在宫里就只有一个人,很孤单的。” “不是还有十公主,十四公主和灵犀公主陪他吗,尤其是灵犀公主,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正好可以陪他。” “她们倒底是小孩子,怎么能了解皇上心中的伤心呢。” 容臻淡语,容凛立刻不满的说道:“总之这小子就想你陪,他就想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容臻白了他一眼:“你多大了,还和小孩子吃醋。” “谁规定我大了就不能和小孩子吃醋了,谁若是和我抢人,我就不饶他。” 容凛说完,伸手便抱住容臻,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耳朵:“我现在只剩下你了,臻儿,谁和我抢,我就和他拼命,就是小皇帝也不行。” 容臻本来还想数落他几句的,最后听到他这样心酸又霸道的话,终是忍住了,最后提醒某位醋坛子:“你家娘子我腿软了,快抱我进宫去吧。” “那你还要去,都说了让你不要去的。” 容凛抱怨,不过还是依言抱着容臻一路出贤王府,进宫去了。 宫中,容离住的玉华宫里,几个太监正在哄着他用晚膳。 “皇上,用膳吧,今晚贤王妃应该不会进宫了。” 这太监的话一落,容离的眼睛就黑了,阴森森的瞪了那太监一看:“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朕让人打烂你的嘴巴。” 这下没人敢了,只能哄着他:“皇上,你吃点吧,先吃点东西。” 容离理也不理这几名太监,掉头望向大殿门外,他相信姐姐今天会进宫来陪他的,因为她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她既说了来,肯定会来的。 她从来没有和他失过信。 所以他等姐姐一起来用膳。 殿外,有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皇上,灵犀公主过来陪你了。” 对于灵犀公主,容离很喜欢,因为这个妹妹是从前和他在大历宫中一起长大的,虽然从前很讨厌她,但现在看到她却格外的亲热。 容离听到灵犀公主过来,逐摆了摆手:“你带她进来吧。” “是,皇上。” 容离身侧的几个太监松了一口气,幸好灵犀公主过来了,要不然这小祖宗不知道咋侍候。 殿外,一道娇小的身影迅速的走了进来,除了这小身影外,还有另外一个小人儿,这人乃是开罗皇室的十四公主,十四公主现在和灵犀公主关系十分的好,两个人就像亲姐妹似的,灵犀公主走到哪儿,十四公主便眼她到哪儿。 所以灵犀公主过来陪皇上,十四公主也过来了。 灵犀公主和十四公主两个小丫头一路走到容离的面前,两个丫头虽然小,但是还知道规矩,迅速的施礼:“臣妹见过皇兄。” 容离没精打彩的抬头望她们一眼,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起来吧。” “是,皇兄。” 两个小丫头起身,一边一个坐在容离的身边,学着容离的样子,双手托腮的坐在大殿的玉阶上,三个人一起望着殿外。 灵犀公主问容离:“你又在等臻姐姐了。” 容离点头:“是的,姐姐说今天会进宫来陪我吃饭,她说过的话一向言而有信的,我想她一定会进宫的。” 灵犀公主点头:“我也相信臻姐姐会进宫的,所以我陪你一起等吧。” 容离来了兴趣,掉头望了灵犀和十四公主一眼:“你们两个吃过没有。” 两个小丫头摇头:“皇上都没有吃,我们怎么可能会吃。” 容离立刻高兴起来:“嗯,待会儿和姐姐一起吃,她一定也没有吃晚膳。” “是,皇兄。” 三个人一起手托腮的坐在大殿上等容臻,这下殿内的太监全都苦了脸,因为贤王妃可是下命令了,若是再侍候不好皇上,他们一个个就别想好过,眼下贤王妃可是摄政王妃,别说让他们不好过,她若想打杀她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来他们看皇上不吃晚膳,便让人去请了灵犀公主过来,没想到灵犀公主不劝着皇上,竟然和皇上一起等,这下皇上更不肯吃了。 殿内几个太监苦着脸。 不过他们并没有苦恼多长时间,因为殿外太监的声音很快响起来:“贤王到,贤王妃到。” 大殿内,太监宫女的全都松了一口气。 容离和灵犀还有十四公主听到贤王妃进宫来了,全都高兴的笑起来,三道小身影一起往殿门前冲。 容凛和容臻两个刚进殿,便看到三个小身影扑了过来,当然个个都是扑向容臻的。 容凛伸手便想挡,小臻儿现在身子没力气,没看到吗? 不过容臻伸手挡了他的动作,她蹲下身子抱住了冲过来的三个小家伙,脸色很严肃的说道:“怎么,你们三个人不会又惹事了吧。” 三个人一起笑起来,容离最欢快,斜眼睨着灵犀公主,得意的晃着头,看吧,我就说姐姐说话是最算数的,她说进宫来陪我用膳就会进宫来的。 灵犀也点头,我相信你,也相臻姐姐。 容离和灵犀二人听着容臻的话,立刻否认。 “我们没惹事,我们在等臻姐姐过来用膳。” 容臻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她前两天答应了容离今日陪他进宫用膳的,可是下午的时候,她和容凛缠绵愣是忘了和容离的约定,没想到这家伙一直等到现在,不由得自责,赶紧的伸手拉他们起来。 “姐姐也没有用膳,正好我们一起吃晚膳。” “好啊,好啊,”容离伸手便拽着容臻的一只手,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一命令:“立刻传膳。” 灵犀也伸手抢了容臻另外一只手,拉着她往里走去,十四公主乖乖的牵着灵犀的手,几个人便大摇大摆的进殿去了。 大门口的容凛望着前面的几个家伙,无比忧怨的望着,那是我家媳妇,为什么个个来抢本王的媳妇,不但大的抢,这小的也抢,还让不让人活了。 玉华宫里,很快响起了热闹的说话声,欢声笑语的很热闹。 个个抢着和容臻说话,然后又抢着给容臻挟菜,至于贤王爷,完全的被无视了,没人理会他。 容凛的眼神越来越忧怨,这抢得也太彻底了,偏偏抢他媳妇的还是皇上和公主,关键他们还是小孩子,他这是有理也没地方说了。 容臻陪着三小家伙用了晚膳后,又陪他们吃茶。 看着这些小家伙因为她的进宫而兴,容臻觉得宫中太冷清了,应该找些人进宫来陪她们。 想着,她望向容凛说道:“眼下宫中只有皇上和三位公主,太冷清了,你看他们因为我进宫这么高兴,而我又不能时时的进宫陪他们,所以我想应该给他们找些伴。” 容凛立马同意了,皇上和公主都有伴了,自然不会和他抢人了,所以立刻同意了。 “嗯,应该让他们和别人多接触。” 容臻点头,可是很快挑眉:“不过找进宫陪他们的人选,一定要慎之又慎,公主的玩伴还好找,只要品形正派,真心喜欢公主就行,但是皇上的玩伴,除了陪他玩外,还要陪他一起学习,一起读书,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这人选要慎之又慎,而且我有个主意。” 容凛望着容臻,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你看皇上虽然是开罗的皇帝,其实从小却养在大历,我的意思是,我们下旨诏告天下,公开为皇上选伴读,这伴读不限于开罗的人,就算是大历的人只要学识渊博,品形正派,忠心于皇上,都可以选为皇上的伴读,日后待到皇上掌权,可让皇上自行给他们安排职位,这样一来,他们不但是臣,还是和皇上有感情的臣子,一定会为皇上谋福利的。不过这样也有憋端,就是若是皇上过于重视感情,让那些当臣子左右了思想可就不大妥当了。” 容臻说完望向身侧的容离,容离眉眼满是慧光,他望向容臻说道:“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看他这样,容臻点了点头,皇上心中有数就好。 “那你同意我的意思,下旨诏告天下,公开为你挑选伴读吗,另外我打算为你请一位帝师,虽然你贵为皇帝,但是倒底年幼,而且很多东西都没学,现在可以一边打理朝政,一边学习知识,这样才能尽快的掌理朝政。” “姐姐,我听你的,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容离想到朝堂上那些不把他当回事的朝臣,眼神闪过凌厉的光芒,他一定会尽快成长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那些朝臣才会真正的信服他。 “你这样姐姐很高兴,好,就这么办了,回头我们和朝臣商议一下这件事,至于帝师人选。不要从朝中的大臣中挑选,最好是不受朝派影响的清流人位,这样的人只注重教导,不参与任何朝派之争,这样的人才适合当你的帝师。” “嗯,我同意姐姐的意思。” 容离点头,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容臻便出宫去了,容离和灵犀等人自去休息。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容臻提出了这件事,不想却遭到了所有朝臣的反对,他们反对的理由有两个,一,皇上伴读怎么能从天下大选,若是选中了大历的人怎么办,那些人心里正恨着开罗的人,若是别有野心的人进宫谋算了皇上怎么办?二,皇上的帝师,怎么能选清流一派的人,那些人自命清高,教导出来的也都是无病呻吟的东西罢了,要选帝师,还是从朝中选的好,最好选德高望重的元老级的人物来担任帝师。 大殿上,吵成一团,容臻和容离二个人冷眼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一众人。 其中吵得最厉害的便是内阁大学士杜奂,杜奂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自认为自己才学高深,又得先帝看重,若说选帝师,他应该是不二人选,没想到现在皇上却舍弃了他们这些朝中的元老级的人物,反而去择那些清流一派的人物来当帝师,那些人懂什么。 懂政治吗,懂家国大事吗,他们懂的都是无病呻吟罢了。 容臻眼看着这些人吵够了,才缓缓的起身扫了大殿下首一眼,徐步踱下台阶,一路走到众臣的面前,眸色冷冷的扫视了大殿下首的人一眼,这些朝臣终于安份的闭上了嘴巴,同时有些精明的人已经看出眼面前的这位摄政王妃有些不简单。 之前他们还当她是无知的妇人,就算让她摄政,也不懂什么,现如今看来,只怕是他们错了。 众人正想着,容臻冷霜似的声音在大殿内掷地有声的响起来。 “本宫想问各位大人一声,本宫是何人?为何在这大殿之上。” 殿内不少人不明所以,一起望着容臻,有人小声的说道:“王妃乃是先帝和太后娘娘指认的摄政王妃。” “好,既然本宫是摄政王妃,是否有处理朝政的权利,为何本宫说两件事,你们便吵闹个不停,还是说你们的权利比本宫大?本宫今日想问一声,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想取而代之本宫这个摄政王妃吗?更或者想取而代之皇上?” 一言使得大殿下首的众臣脸色全变了,飞快的跪了下来:“王妃,臣等绝无此意。” “既然无此意,你们反对的什么劲,先来说说为皇上选伴读的事情,皇上下旨诏告天下,让天下有才能的青年才俊前来应选伴读,此举乃是要诏告天下,不管是开罗还是早先大历的人,都是皇上的子民,此诏一下,五湖四海必然为皇上赞颂,此乃利国利民利已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反对,还说什么大历的人别有用心,大历已被灭,眼下只有开罗,又何来的大历,这天下所有的子民都是皇上的臣子,只要是有才的忠心于皇上的都可以为皇上所用,相反的哪怕那人是开罗的功臣,只要他有不忠于皇上的心思,都不可为皇上的伴读,狼子野心之辈,凭什么到皇上身边当伴读。” 容臻停了一下,冷视了过去,殿内不少人脸上冒冷汗。 之前因为一冲动所以在殿内闹了起来,眼下贤王妃这么一分析,其中不少人觉得摄政王妃以及皇上此举并没有错。 容臻并不理会这些人,又接着说道:“再来说帝师人选,你们执意要选朝中的大臣为皇帝的老师,这是打算挟天子以令诸候吗?” 一声话落地,殿内众人脸色再次的变了,挟天子以令诸候,这可是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大罪。 所有人开口:“臣等绝没有此心。” “若是没有此心,为什么不能请清流派的人来任帝师呢,他们不掺合任何的朝派,不会试图改变皇帝的思想,只是单纯的教导学业,我想问问各位大人,这有何不妥,为何非要执着于让皇帝选朝中的大臣为帝师,还是有人别有企图?” 容臻的眼光陡地落到了杜大学士的身上。 杜大学士只觉得这眼光如利刃一般,直戳进他的心窝,而且这女人说完后看着他,这是赤祼祼的打他的脸子啊,分明是告诉所有人,他别有想法。 杜大学士只觉得一张老脸躁得没地方搁,一个字也说不了。 杜大学士身后的一个朝官向来是杜大学士一派的,看摄政王妃竟然如此盛气凌人的刁难当朝的元老,心不平起来,飞快的出列说道:“贤王妃,虽然先帝和太后娘娘都有旨意让你辅佐皇上,临朝摄政,可是王妃只不过是一介女子,根本不知道朝堂之上这种事的重要性,一着不慎,很可能会惹来很大的麻烦,所以请贤王妃不要掺与这种大事。” 容臻冷眸望向那说话的朝官,只是一个四品的侍读学士,竟然胆敢质疑她,可见这帮臣子个个都打算拿她当摆设了,根本没有真正的想让她临朝摄政,他们这是想独断朝纲吗?他们也敢。 既然这个找死的送上门来让她杀鸡敬猴,她又何需和他们客气。 “来人,立刻给我把这口出狂言的东西给拉下去,扒了朝服,重打三十大板,吊在城门上一日,好让所有人看看,这奸臣贼子想干什么,一日后撵出京城,永世不准为官。” 容臻下命令,殿外有侍卫冲了进来,直扑向那四品侍读学士。 这人脸色瞬间变了,赶紧的跪下来尖叫:“贤王妃,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做。” 容臻徐步走到这四品的侍读学士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抬脚便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直把这人给踢飞了出去,瞳眸冷冷的望着大殿内的众人。 “看来你们是打算把本王妃当个摆设,把皇上当个摆设啊,好行你们那些鄙卑无耻的手段,你们这帮阴险的家伙,比那挟天子以令诸候的家伙还要可恶,好歹那些人是明目张胆的挟天子以令诸候,你们倒好,明明先帝和太后下了旨意,本王妃乃是开罗的摄政王妃,你们呢,个个不行其事,不行其令,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容臻冷厉的责问,大殿下首,所有人都慑于她的威势,个个惶恐的伏地开口:“臣等不敢,请摄政王妃饶恕。” 容臻望向那被她踢飞了出去的大臣,朝着下首的侍卫命令:“还不给我把这该死的混帐带下去打板子,然后吊在城门上。” 侍卫飞扑而上,把这四品的侍读学士给拽了下去打板子。 大殿内,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一刻才真正的认识了这位摄政王妃的手段,她根本就不是摆设,而是真正厉害的人物。 本来这些朝中的大臣,有大部分因为新帝年幼,心里没有主心骨,所以才会听从一些人的拾撺,但是现在摄政王妃这雷霆手段一露,朝堂上有一半的朝臣起了安份之心,不敢再想不好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些人心内依旧不死心。 不过眼下在这大殿上,倒是不敢再生事了,个个规规矩矩的站着。 容臻冷眸扫了一圈后,沉声开口:“说吧,还有谁认为本宫是个摆设的,要挑衅本宫和皇上权威的,一并站出来,好让本宫诏告天下,让大家知道你们的狼子野心。” 此话一出,谁还敢说话,以丞相为首的贺雷等人赶紧的请罪:“臣等该死,请摄政王妃息怒。” 容臻望向身后大殿上首的容离,容离立刻森冷的下旨:“来人,拟旨诏告天下,两月后,朕要选伴读之臣,五湖四海内的青年才俊,皆可参选,先进行学识选拔,最后由朕亲自殿选,选中之人皆可为朕的伴读之臣。” “旨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下首一片朗声,容离又再次的开口:“至于帝师人选,朕和摄政王妃正在挑选,若是选中定然会诏告天下的。” “是,皇上。” 容臻见大殿下首的众人终于安份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望着大殿下首的容凛,轻笑了一下,然后又正色的说道:“此次皇子伴读学识选拔,由贤王爷,丞相贺雷,内阁学士章庭三人负责。” 本来这次的学识选拔,头一个负责人就应该是杜奂杜大学士,可是现在容臻直接的把他给弃了,杜大学士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直气得胸中上下起伏,火大不已。 殿下三人飞快的领旨:“臣等领旨。” 容臻挥了挥手:“好了,退朝吧。” 大殿内众臣皆告安退了出去,连容凛也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容臻和容离两个人。 容臻走到容离的面前,两个人对望,容离虽然小,却也知道这满殿的人中有不少人不服他,因为他太小了,所以害得姐姐才会被人家欺负,容离伸手握着容臻的手。 “姐姐,我一定会努力认真的学习,一定很快就掌握朝政,不让他们再欺负你。” 容臻轻笑起来,摸着容离的手:“不急,不过你要认真学习倒是真的,一定要努力的成为一个有能力的皇帝,这样朝臣就不敢如此为难我们了。” “嗯,我知道。” 容离用力的点头,容臻又陪他说了一会儿话,才让他前往上书房去处理政务。 她在宫中待了半日便回贤王府,一回到贤王府,没有忙别的事情,把先前让人去搜查的关于清流一派的人物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从中确认了一个人,此人从不理会俗事,胸中却有大谋略,而且颇受天下人的爱戴,此人名徐之晏,乃是天下闻名的清流派人物的代表,他曾开办了白鹿书院,白鹿书院是天下闻名的学者书院,不管是谁只要能通过白鹿学院的考试都可以进白鹿书院读书,此学院曾教出很多学识渊博的人物。 徐子晏因为年纪大了,眼下已退隐于衡山一带,若是能请此人出山教导容离,容离一定会得益非浅,而且天下人定然爱戴容离,因为徐子晏在民间的名声十分的响亮,百姓十分的信奉他。 不过这人不太好请倒是真的。 容臻看着手上关于徐子晏的资料,仔细的盘算着该如何请这徐子晏任帝师一职。 虽然帝师这个职位外人看起来很心动,但是徐子晏这种不屑于名声的人,只怕根本不在意,所以名利是很难打动他的。 容臻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便在王府想这个问题。 宫中,容离从上书房出来后便回云华宫休息,不想他回来不久,便听到殿外有太监禀报:“皇上,十公主求见皇上。” 容离蹙了一下眉,对于宫中的十公主,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他和这个女人不太亲近,她来找他做什么? 不过既然来了,他倒要看看她过来做什么? “去让她进来吧。” 十公主从殿外走了进来,恭敬的向上首的皇帝施礼,其实细看的话不难看出她眼底的一丝不屑,哼,这家伙凭什么做开罗的皇帝,真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物,不过既然他成了开罗的皇帝,她只能忍着些。 “见过皇上。” 容离摆了摆手,示意十公主起身,他望向十公主说道:“不知道皇姐过来做什么?” 十公主望向容离,盯着他一言不发,好半天没有吭声,容离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才开口:“皇弟,皇姐今日过来是有事和皇弟说的,。” “嗯,”容离望着她,示意她快点往上说,他没空暇和她慢慢磨。 十公主往下说道:“皇弟,皇姐听太监们说了今儿个早朝的事情,皇姐本来不想多嘴的,可是为了皇弟宝座,为了我开罗的江山,皇姐不得不多一句嘴,皇弟应该当心贤王妃才是。” 容离的脸色立刻黑了,这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跑到他面前诽谤他姐姐。 十公主也看到他的脸色不好看了,赶紧的往下说:“皇弟,皇姐都是为了皇弟的皇位着想,才这样说的,皇弟你想,虽然从前贤王妃与你感情深厚,可是现在她嫁给了贤王爷了,皇上是皇室的皇子,那贤王爷也是皇室的皇子,一直以来先帝爷和太后娘娘都忌惮贤王爷,处处的防着他,才会没让他得手夺了开罗的江山宝座,现在贤王妃嫁给了他,自然会帮助自个的夫君,所以皇弟不能不防这个人,哪个女人不一一。” 十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容离已经听不下去了,外人不知道,他会不知道吗?容凛是太后的儿子,若是他想当皇上,太后早就让他当了,他压根就不想当,所以这些个家伙,整天故意拿他说事,真正对他皇位别有野心的是那些大臣吧,今儿个早朝刚议过事,这会子十公主便过来调拨离间,所以一定是有人指使她这样做的。 所以容离十分的火大,直接的命令殿门前的太监:“来人,给我把十公主拉下去掌嘴二十下,以后不准她出她的宫殿一步。” ☆、第182章 危 机 宫中,十公主的嘴巴被人狠狠的给扇了二十下,然后送进自己的宫殿,不准再随便出来。 宫里的消息很快被人送进了贤王府,容凛派人暗中保护小皇帝,所以对于宫中的动静是了如指掌的,此时接到手下的禀报,一张脸别提多难看了,容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看来朝中确实有狼子野的家伙,这人是另外一伙意欲谋逆开罗江山的人,还是这些人其实是萧墨的人。 “看来朝堂中隐着居心莫测的家伙,我们一定要尽快的把这些人给揪出来。” 容臻狠狠的说道,容凛点头,上手抱了容臻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说道:“你别操心那么多了,先睡觉吧,明儿个再进宫查这件事,看看是谁在幕后指使了十公主做这件事。” 容臻点头,总不好现在就进宫揪了十公主去查这件事吧,还是等明儿一早进宫再说吧。 现在她和容凛每天早上一起进宫,所以还是早点睡,要不然明儿个早上只怕爬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十分的大亮,容凛便醒了,望着怀里的娇妻,他是满心的高兴,抱着容臻这里亲亲,那里亲亲,愣是把容臻给弄醒了,容臻睁开眼睛,便看到这家伙一脸风骚的咬她的手指,不由得瞪他一眼:“容凛,你是不是皮在痒了,一早不让人睡觉,信不信下次再把我闹醒,我打黑你的眼。” 容凛并不理会,挑了眉邪气魅惑的说道:“你睡你的,我亲我的,又不影响你睡觉。” 容臻咬牙,忍无可忍的抬手一拳便朝他的眼睛捶去,叫你红口白牙,睁眼说瞎话,一个大活人在她身边又咬又亲的,她能睡得着吗? 不过容凛一抬手便捉住了她的手,逮到手里又亲,亲了一会儿,倒把自己的*给亲上来了,眼里满是炽热的火焰。 容臻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色心动,立刻警告似的瞪着他:“想都别想,马上就要进宫了,你敢碰我,信不信我把你的鸟毛全给拔了。” 容凛一听立刻来劲了,抱住容臻认真的说道:“难道臻儿喜欢没毛的鸟儿,那我自个儿拔了怎么样?” “呸,不要脸。” 两个人正在房里闹着,门外忽地有脚步声响起来,弦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王爷,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房里闹着的两个人立马停住了动静,齐齐的望着门外:“皇上出什么事了?” “皇上眼下昏迷不醒,现正在云华宫里,御医院的御医全都赶了过去,大臣们也纷纷的进了宫。” 弦月飞快的禀报,容臻气得脸色一片漆黑,手指紧握起来,这些该死的混帐,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这是想置皇帝于死地,还是说他们是想置她于死地。 容臻顾不得多想,急急的起身:“我们立刻进宫。” 容凛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这可是大事,万不能让皇上出什么事。 可是他们在皇上身边安排得滴水不漏的,从吃的到用的,再到暗中保护的人,不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啊。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认真的想这件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容臻仔细盘衡过后,眼睛忽地亮了起来,手指陡的一握,狠声说道:“我知道是谁,十公主,一定是十公主这个贱人,她去找皇上说了那么一番话,其实本意并不是为了和皇上说那番话,她明明知道皇上和我的感情好,分明没必要说那么一番话,但是她说了,她是借机激怒皇上,然后好给皇上下毒。” 容臻说完,容凛的脸色也黑了,想想也只有这个女人才有机会乘机动手脚,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别人只会想到她是说了惹皇上嫌弃的话,而挨了打,却不会想到这女人是借机给皇上下药。 “可是她怎么有胆敢给皇上下药?” 容凛想不通,十公主母妃乃是宫中身份极低的妃嫔,而且死了,她在宫中能倚仗的便是皇上,现在她竟然胆敢给皇上下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容臻也想不透,凝神认真的想着,慢慢的想到一种可能:“我知道了,十公主只可能为了一个人做这种事,否则她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容凛望着她,容臻狠声说道:“十公主肯定是为了喜欢的人去做的,只有这种可能,要不然她定然不敢做这种事。” 容臻说完,立刻朝外面沉声命令:“去查十公主在宫中和什么人接触过,是不是有人曾悄悄进宫去私会过十公主,若是查到了这个人,给我立刻抓过来,另外再在十公主的宫殿里查,有什么人看到她和那个人接触了,若是有人看到了,都带到云华宫的大殿。” “是,”弦月闪身便走,立刻进宫去查这件事。 容臻望向容凛,幽幽冷笑:“不出意外,今晚宫中的这出事,所指的人肯定是我们,而不是皇上,他们还指着挟天子以令诸候呢,可是想到他们竟然胆敢对离儿动手脚,我就愤怒异常,想杀了他们,这一次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看来我们不能坐着不动了,而是要主动出击,把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清除掉一批,这样他们就安份了,而且我总觉得这帮朝臣中,藏着一条大鱼,这个人说不定和萧墨是一伙的。” 容臻也感觉到朝臣中隐着一条大鱼,这个人在混水摸鱼。 所以她们一定要尽快的找出这个人来才行。 云华宫的寝宫里,大床上睡着小皇帝容离,容离小脸上有些白,不时的冒着冷汗,眼睛紧紧闭上,他的主治医生,正在替他检查。 朝中的大臣有人已经进宫了,此时寝宫里站满了人,个个一脸担心的望着床上的皇帝,然后望着御医,静等御医的诊断。 寝宫外面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有太监尖叫声响起:“贤王爷到,贤王妃到。” 两个人从外面一走进来,寝宫里的几名朝臣便恭敬的施礼:“王爷,王妃。” 容臻没理会别人,直冲到容离的床前,然后看到容离小脸一片苍白,冷汗直流,身子哆嗦着,嘴唇隐隐发着黑,这有眼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被人下了毒的。 “怎么回事,可查出皇上中了什么毒?” 容臻飞快的问道,御医检查完毕,沉稳的回话:“回贤王妃的话,皇上是被人下毒了,他中的毒乃是一种花毒,靠香味传播的。” “可有法替皇上治。” 容臻冷冷的问,若是这些御医没法替皇帝治的话,她就让身边的二叔替皇上治。 不过御医院的御医飞快的说道:“回贤王妃的话,皇上的毒因为发现得及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们还等什么,立刻替皇上解毒,赶紧的解。” 容臻心急的大喝,看到小小的容离躺在床上,她就心疼莫名,御医赶紧的上前替容离解毒。 因为发现得早,再加上此次那背后的人给皇上下的毒并不是什么大毒或者少见的毒药,而是寻常很常见的毒物,所以御医用银针先替皇上放了一回血,又给皇上喂了药丸,然后又替皇上开了汤药,一连番的举措下来,皇上的脸色好多了,不再那么的难看了。 不过依旧没有醒过来,而是虚软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容臻看他毒解得差不多了,此时安稳的睡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容凛这么一个皇帝,竟然被人拿来当作算计他们夫妻二人的棋子,她就火大不已。 此时寝宫里站满了人,朝中的大臣全都赶进了宫,个个望着皇上,最后望向贤王妃。 容臻脸色黑沉的冷睨着寝宫里的一干人,就在这些人里,便有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她就不相信了,她揪不出这个家伙来。 “本王妃一定会查出是什么人动的手脚的。” 她说完下命令:“皇上的毒已解,大家全都到大殿上去,本王妃要立刻查,看什么人胆敢对皇上下毒。” 朝臣们没有反对,个个应声,一路出了皇帝的寝宫,前往外面的大殿。 待到进了大殿,众人恭敬的在大殿下首向容臻施礼:“臣等见过贤王妃。” 容臻自坐在大殿一侧,眼神微微的眯起来,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最后唇角勾出凉薄的笑。 她沉声唤人:“安太监何在?” 安太监乃是侍候皇上的总管太监,此时一听到容臻唤他,赶紧的奔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容臻阴沉的望着他:“本王妃给你半个时辰的功夫,若是你能查清楚,皇上究竟是怎么染上毒的,本王妃就饶过你和云华宫的所有人,若是半个时辰后,你没有查到皇上是怎么中毒的,本王妃不介意把你们云华宫的所有太监和宫女全都给杀了,身为奴才竟然连皇上都侍候不好,要你们何用?” 此话一落,云华宫大殿内外所有的太监宫女脸色都白了,有些胆小的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安太监脸色同样不好看,赶紧的领命:“是,奴才立刻领人去查,定会在半个时辰查明这件事的。” “去吧。” 安太监领着人去了,这里容臻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缓缓的说道:“但愿这一次给皇上下毒的人不是朝堂中的人,本王妃是绝不会留半点情面的。” 容臻话一落,大殿下首有人开口:“臣请问贤王妃,若是查出来这下毒的人,贤王妃当真会不留情面,大公无私的处理吗?” 容臻掉首望过去,眸光幽幽,唇角是似笑非笑:“当然,只不过最好不要搞什么栽脏陷害的事情出来,因为本王妃绝不是好糊弄的人。” 殿内众人不敢再说话,这贤王妃摆明了不好招惹,他们还是悠着些吧。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安太监领着人急急的过来,这一次他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件宫裙,一奔进来便扑倒在地上,飞快的禀报:“回贤王妃的话,奴才领着人在宫里把侍候皇上的人一道道的查了下去,没有查出一点的蛛丝马迹,奴才想起今儿个十公主过来的事情,便领着人前往十公主的宫中查了一遍,这件衣服乃是十公主先前来云华宫所穿的衣服,奴才拿了这件衣服让外面的御医验了一下,这衣服上果然有花毒,正是皇上中的那种毒。” 容臻冷讽的一笑,果然啊。 “把十公主带上来。” “奴才已经把十公主带了过来。” 安太监朝殿外唤人,几名太监押着十公主走了进来,十公主的脸因为先前被皇帝给扇了,此刻整张脸肿得像大饼一般,被人带上来,眼里满是不甘心,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你们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容臻望着十公主,阴沉沉的开口:“说吧,是谁指使你给皇上下药的。” “我没下药,我没有下药,你们不要冤枉我。” “那你的衣服上怎么正好有皇上所中的毒啊,”容臻问她,此刻看十公主,憎恶至极,身为皇室的公主,本来可以金尊玉贵的活着,可是没想到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得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她就不相信她不张这个口,前面下毒是故意的吧,若是真的想下毒,不会故意把毒洒在自己的身上,不就是为了让她们抓住她吗? 十公主摇头:“没有,我衣服上没有任何东西。” 这一次容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大殿下首的杜大大学士开口:“公主,若真是你做的,你还是交待了吧,不要吃皮肉苦了。” 容臻冷冷的睨着十公主,森冷的命令:“来人,带十公主下去用刑,若是不交,便给我往死里整。” 此言一出,大殿上所有人脸都暗了,一起望向贤王妃,然后又望向十公主。 十公主尖叫起来:“你不能,不能对我用大刑,我是皇家的公主,你不能对我用大刑。” 容臻起身,踱步走到十公主的面前,瞳眸莹莹好似狼瞳,十公主望着她,忽地害怕了,心里打起了颤,咬着牙又说了一遍:“我是皇家的公主,你不能对我用大刑。” 容臻冷笑,掷地有声的开口:“今儿个我不但让人对你用刑了,我还打算杀了你,你信是不信?” 她的眼神阴骜至极,满脸的煞气。 十公主完全的吓住了,嚅动着唇,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容臻又盯着她阴沉的说道:“是不是背后让你下毒的人说了,你身为皇家的公主,就算真的被人发现了,至多就是一顿皮肉伤,又不会怎么样是不是?不过我告诉你,你想得太天真了,现在你若交出幕后的指使者,说不定还能护你一条命,若是你不愿意交出幕后的指使人,那么本宫可以告诉你,你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 她说完看也不看十公主,阴骜的下命令:“带下去,给我重重的用刑。” “我说,我说。” 十公主尖叫起来,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尖叫起来:“是贤王,贤王爷让我给皇上下的毒,是贤王爷让我做的,而且我也认为贤王爷才有资格做我们开罗的皇帝,他有能力,又有本事,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皇上不是他做,而要让一个没有能力的小孩子做皇帝。” 十公主话一落,大殿内,刷的一声,所有人都望向了贤王容凛,谁也没有说话。 容凛神色如常,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容臻冷冷的望着十公主,那眼神好像洞察一切似的,十公主忽然感觉到很害怕很害怕,不敢看容臻的脸。 大殿下首的议论声响起来:“十公主说的是真的假的,是贤王爷让她给皇上下的毒。” “若不是贤王让她下的毒,她有胆下这毒手吗?” 丞相贺雷飞快的跪了下来:“贤王妃,十公主竟然交待是贤王指使她下的毒,不知道贤王妃如何处这事?” 容臻唇角咧着笑,望着贺雷,然后望向他背后的一干人,个个望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决断这件事。 容臻望向贺雷,懒懒的问道:“贺丞相,你说,十公主说背后指使的人是贤王爷,你相信吗?” 贺雷怔住了,没想到贤王妃会把这个烫手的事扔到他的手上。 他现在看出这女人很厉害,所以不敢轻易得罪她。 “贤王妃,臣觉得十公主交待的不可谓没有道理,因为若是不是贤王爷指使她下的毒,她有几个胆子敢动这样的手脚,另外,若不是背后指使她的人来头很大,她应该不会傻到去给皇上下毒。” 贺丞相的话一落,大殿内不少人点头附和。 容臻唇角是似笑非笑,忽地朝着大殿外面唤人:“弦月。” 殿外早就候着的弦月闪身直奔进大殿内:“王妃。” “把侍候十公主的那些人带进来。” 弦月立刻应声,转身又奔了出去,很快带了几个人进来,这些人正是侍候十公主的人,其中有宫中嬷嬷,还有两个姑姑,两人贴身侍候十公主的丫鬟,这些人先前得到了弦月的提点,知道眼下的风向是什么,所以一进大殿个个朝着容臻磕头。 “奴婢(奴才)见过贤王妃。” 容臻望向他们:“说吧,你们家公主之前可有见过贤王府的手下?” “回王妃,没有见过,公主从没有和贤王府的人接触过。” 这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她们都是侍候十公主的人,若是十公主见过贤王府的人,这些人多多少少是知道的,所以这些人的话,无异是说十公主说的是假的。 十公主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没想到贤王府的人竟然买通了她身边的人。 “胡说,你们胡说。” 她说完又望向容臻飞快的说道:“王妃,贤王爷见我是偷偷的,她们一个也不知道。” 容臻眸光幽深,唇角是鄙视的冷笑,她看也不看十公主,又望向那些手下:“对了,十公主平常和什么人私下相见?” 十公主一听这话,不由得大骇,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飞快的开口:“本宫从来没有和别人相见,贤王妃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容臻眸光满是阴霾,冷森森的说道:“我想杀人。” 她说完盯着下首的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早抢着回道:“回贤王妃的话,公主经常和工部尚书府的公子古元翊相见,两个人感情十分的要好,一直偷偷私下见面,奴婢们禁止过公主,可是公主不听。” “太后大丧的时候,十公主还偷偷的和古公子在宫里私会呢。” 此话一落,大殿下首,所有人都议论起来。 容凛则周身笼着戾气,冷森森的瞪着十公主。 十公主栽脏陷害他,他倒不生气,因为他相信臻儿有办法解围,可是听说这女人竟然在他母后大丧一个月的时间内,还和别的男人私会,他就忍不住生气,这个贱人。 十公主此时的脸,如纸一般的白,这一次她是吓住了,拼命的摇头:“没有,我没有,你们胡说,你们胡说。” 容臻不看十公主,而是看向贺丞相:“丞相大人,你说这样的女人说出口的话能信吗?” 她说完又望向大殿下首的朝臣:“工部尚书何在?” 工部尚书飞快的出列,扑通一声跪下,他现在都有一种要死的心了,自个的儿子怎么会和公主私下相授,但愿这毒杀皇帝,又栽脏给贤王的戏码不是自个儿子的主意,要不然古家只怕。 工部尚书脸色一片惨白,害怕死了,大殿下首的一众朝臣望着容臻,忽地觉得很害怕,这个贤王妃,真的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他们以后还是安份些吧,也不要再掺合一些党派了,以后安安份份的待在家里好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朝中一大半朝臣不敢再有不好的想法。 工部尚书飞快的磕头:“回贤王妃的话,小儿和公主的事情,下官一点也不知情,下官回府后一定会教育他,恪守礼节。” “恪守礼节,尚书大人可真会避重就轻啊,公主和你儿子私下相授,本宫有理由怀疑他指使公主给皇帝下毒,然后载脏陷害给贤王爷。” 容臻说完,工部尚书扑通扑通的磕头:“贤王妃明察,我儿绝没有胆做这种事。” 工部尚书话刚落,大殿外面忽地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来:“臣可以证明,是工部尚书府的公子指使公主给皇上下毒,然后栽脏陷害给贤王府的人的。” 两道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两个人都是御医院的御医,一进来便给容臻行了礼,然后恭敬的站着。 容臻望向两个人,左边一人年纪并不大,但是脸上却有一道疤,影响了他整个五官,看上去有些狰狞,不过容臻一看到他,却有一些熟悉,仔细想想却又想不起来见过这个人,又望向右边的御医,这个人是个老者,两个人恭敬的立于殿上。 容臻望向他们:“你们怎么证明。” “就在昨晚,我们曾经亲眼看到古公子进宫私会公主了,我们以为是有刺客入了宫,所以跟了过去,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古公子指使公主给皇上下毒,但是我们没有听到他们说怎么下药,所以才会让皇上真的中了毒,事实上我们两个一直留意着皇上身边的一切,没有想到还是害得皇上中了毒,臣等该死。” 两个人跪了下来。 这下满殿的朝臣皆震惊了,一起望向工部尚书府。 工部尚书此时都吓傻了,呆愣愣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来人,把工部尚书府的公子古元翊带进来。” 弦月立刻带着人把工部侍郎府的古元翊带了进来。 古元翊此时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像落汤鸡似的狼狈,垂头丧气的,他一被带进来,便被他的父亲工部尚书给冲过去,狠狠的捶了两拳,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是不是你指使公主这样干的。” 容臻冷冷的盯着古元翊,阴沉的说道:“工部尚书府的公子,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胆敢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这是嫌古家死得不够快吗?本王妃今儿个就让你满族灭门怎么样?” 狂妄血腥的一句话,瞬间使得古元翊和工部尚书脸色惨白,两个人此时是完全的吓住了,飞快的扑到地上,扑通扑通的磕头:“贤王妃饶命啊,贤王妃饶命。” 古元翊想起什么似的叫起来:“贤王妃,这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想让公主栽脏陷害贤王爷的,是杜大学士的公子杜衡让我这样干的。” “杜衡?呵呵,”又牵扯出一个来,好,就该这样让她收拾着,她正嫌这些家伙碍事呢,一锅端了省得她再费心整治他们。 容臻眸光阴测测的望向杜大学士,这下杜大学士的脸色也惨白了,望着古元翊吼叫起来:“古元翊,你不要血口喷人。” 古元翊此时只顾保古家人的性命了,一点也不像往常对杜大学士的尊重,冷着脸大叫:“什么叫我血口喷人,是你家杜衡因为你在朝中吃了憋,所以心中恼恨不已,他知道我和宫中的十公主关系好,便央了我让十公主对皇上下毒,然后栽脏陷害贤王爷,他说他倒要看看贤王妃如何处理这件事。” “你闭嘴,我家杜衡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杜大学士掉头望向容臻,扑到地上哭嚎:“贤王妃,你要明察秋毫啊,我家杜衡绝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的。” 工部尚书古尚书也反应过来了,若是这事是杜衡指使的,说不定古家不会全死,若是他儿子做的,满族灭门啊,所以一定要咬死了杜衡。 这时候的古尚书和杜大学士,完全没有了往常的好友样子,在大殿内狗咬狗似的攀咬了起来。 “杜大学士,你家杜衡一向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什么事不敢做啊,上次他还强占了数百亩的民田建你们古家的花园呢,你们家杜衡,妻妾就娶了三十六房,还美其名要建一个三宫六院呢。” 古尚书话一落,杜大学士眼睛赤红,睚眦欲裂的尖叫:“古琪,你竟然血口喷人,你不得好死。” “你们杜家才不得好死呢,你们全家全不得好死。” “啊,老子和你拼了。” “你以为我怕你啊。” 两个昔日的好友,此刻就像疯子似的当殿打了起来。 容臻看着他们,一点也没有喝止的意思,不是喜欢打吗,打吧打吧,她看看热闹。 大殿内的人看着这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个个心惊肉跳的,再看贤王妃,一派淡定,像没看到似的,神色一丝波动都没有,这让在座的个个看得明白,这女人太厉害了。 明明开始的矛头是指向贤王爷的,这下倒好,指向了杜大学士和工部尚书,两个人因此反脸,还大打出手,其实真正厉害的乃是贤王妃吧。 古元翊看自己的父亲吃亏,有心想上去帮忙,又怕贤王妃发火,只能看着,最后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禀贤王妃,当时杜衡说要教训教训你的时候,除了我,还有两个人在场,是张御史的公子和户部侍郎府的公子。” 容臻点了点头,望向那两个打得死去活来的家伙,慢吞吞的开口:“好了。” 杜大学士和古尚书二人住手了,现在容臻说的话,他们不敢有一点不听的。 一听到喝声,便飞快的停住了手脚,然后扑到地上,痛哭着开口:“贤王妃,望你明查这件事啊。” 古尚书也哭道:“贤王妃,我们家是冤枉的。” 容臻则懒得理会他们,命令弦月:“立刻去杜大学士府,把杜衡给本王妃带来,另把张御吏的公子和户部侍郎府的公子给本王妃一并带过来。” “是的,王妃。” 弦月很快过去了,殿内安静下来,只有杜大学士和古尚书难看的脸色,尤其是杜大学士杜奂,脸色如纸一般的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容臻望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杜大学士,按理你是先帝爷敬重的人,本王妃该敬着你,但是身为先帝爷看重的人,若是你儿子真的做出指使人给皇上下毒的事情,那么你们杜家就罪加一等。” 容臻的话使得杜奂直接的身子一软,再支撑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容臻冷眼望着他,根本不叫御医救他。 她抬眸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愿各位大人好自为之,你们还是好好的想想吧,你们所做的事情,可不仅仅是你们一个人的安危,而是牵扯到你们全家的,若是事情犯得再大的一点的话,就是九族灭门。” 容臻的话,再次的震慑了众人一把,所有人都吓得跪了下来:“臣等绝不会胡作非为。” “本王妃最是讲究公道的人,若是各位大人尽忠职守,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安份守已的做自己份内的事情,本王妃绝不会为难各位大人的,各位大人放心吧。” 打一闷棍,又给个甜枣,殿下众人松了一口气,其中很多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从这一刻起他们在心中默默的牢记了自己的本份,以后还是不要再生事的好,因为这个贤王妃实在不是好招惹的人,正如她所说的一般,他们的身上担着的可不是他们自个儿,而是全家老少,更甚至于牵扯到九族。 大殿内再次的安静了下来,直到弦月带着人把杜府的杜衡,张御吏的儿子,户部侍郎府公子带进宫里来。 张御吏的儿子和户部侍郎府的公子一被带进来,两个人的老爹便冲过去,拉着自个儿子的手说道:“儿子啊,贤王妃问你们什么话,你们一定要知无不言,千万不要隐瞒。” “记住没有,贤王妃问你的事情,一定要认真交待清楚,千万别漏说一个字。” 杜衡身为杜大学士府的公子,一向被自个的父母骄惯得无法无天的,此时进了大殿尤不知自己已经犯了死罪,还耀武扬威的开口:“怎么了?好好的抓我进宫做什么,我做了什么?” 大殿最上首的容臻眸光擒着嗜血的冷笑,唇角是幽幽的寒气,望着杜衡问道:“杜衡,听说是你指使的古元翊,让他指使公主给皇上下药,又栽脏陷害给贤王爷,是不是?” 杜衡虽然嚣张,却也知道轻重,如何承认这件事,直接的摇头:“没有,这事我可没有做。” 古元翊叫了起来:“杜衡,就是你,就是你指使我这么做的,你说是为了狠狠的收拾一下贤王妃,还说她个骚娘们,竟然胆敢欺负你老子,这回定然要叫她知道知道杜家的厉害。” 古元翊说完望向身后张御吏的儿子和户部侍郎府的公子,这两人早得了自家老爹的指示,此时一听古元翊的话,飞快的说道。 “是的,是杜衡指使的,他说收拾了贤王和贤王妃,他爹就能成为当朝的帝师,那他们杜家更是位高权重了。” “嗯,还跟我们说,让我们以后跟着他好好混,若是他爹当上了帝师,定然不会亏待我们的。” 容臻望向杜衡:“杜大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杜衡望着容臻,此时已是发蒙了,他哪想到这一连串的查下来,竟然查到他头上了。 容臻冷笑一声,直接的望向大殿下首的夜瑾:“夜将军,给我把杜家的杜衡,古家的古元翊拿下。” 夜瑾一点也不迟疑,朝着殿外一声冷喝,数道身影冲进来擒住了杜衡和古元翊。 众人望着眼面前的一切,有些发懵。有眼的人都看明白一件事,夜将军是听信于贤王妃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容臻冷笑着望向大殿下:“昭勇将军何在?” 江英成飞快的出列,恭敬的垂首听命:“下官在。” “你带兵查抄杜家和古家,不论男女全都下入刑部的大牢,等候发落,查抄所得的金银钱财,全都入缴国库。” “是,贤王妃。” 昭勇将军恭敬的领旨。 这下大殿上的人更傻眼了。 夜瑾将军手握风雷骑,昭勇将军手握开罗的十万兵权,现在这两人完全听命于贤王妃,那他们还瞎胡闹什么,分明是找死啊。 杜大学士本来刚醒过来,正好听了容臻的话。怪叫一声,再次的昏死了过去,工部尚书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昏了过去。 十公主眼看着夜瑾领人把古元翊带了下去,不由得尖叫起来:“你们不能,不能带走他,不关干他的事,是杜衡,杜衡指使他这样做的。” 容臻冷眼望着她,唇角是血腥的冷笑,这样的祸害,她绝不会留在宫中的。 “既然你和古元翊郎情妾意,那就一起进大牢吧,把十公主一起带进大牢去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此言一出,十公主身子发软,朝着容臻尖叫起来:“你不能,不能抓我,我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我是公主,你不能让人抓我。” 容臻冷笑着望向十公主:“没错,你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但你忘了你今日算计的人不是别人,是皇上,是贤王爷,任何一个身份都不比你差,眼下皇上还没有醒呢,你以为你的金枝玉叶能救了你吗?痴心枉想罢了,把她带下去。” 十公主害怕了傻眼了,可是也晚了,她不停的尖叫:“不要,不要把我关进大牢,我不要去。” 可惜没人理会她,夜瑾根本不听她的话,领着人把她一路抓进了刑部大牢去了,昭勇将军江英成则领着人前往杜元二府去查抄东西,抓人下刑部的大牢,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被惊动了,知道了杜元二府竟然想谋害皇上,还栽脏陷害贤王爷,所有人不由得都说这两府的人太胆大妄为了,现如今这下场也是活该。 而朝堂内外,因为容臻这一手,也是彻底的信服了,没有人再敢生事,或者小瞧了容臻,她算是成了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妃。 皇上醒过来后,知道杜大学士之子杜衡竟然胆敢指使人谋害自己,可见这杜大学士的可恶,一怒下旨,杜古两家的直系亲属全都斩首示众,余者发配到三千里外的地方充军。 十公主被实施了五十仗刑,从此后在寺庙带发出家,永世不准出庙堂一步。 这下不但没人敢小瞧了容臻这个摄政王妃,就连小皇帝也没有人敢轻瞧了,自此朝堂终于安定了很多。 不过容凛和容臻却不敢大意,萧墨一直隐着不动,而且朝堂里很可能有萧墨的爪牙,虽然他们让夜瑾和江英成仔细的暗中查这件事,看朝中谁有不轨的迹像,但是一时间,并没有发现谁有异常的举动。 这一日半夜,容凛和容臻缠绵半宿过后,刚刚入睡,贤王府的府门被人急切的拍响了,花姐领人飞快的打开门,便看到有人急速的开口:“快,禀报摄政王妃,闵京一百多里地发生瘟疫,已经有人死了,还有人乘夜离开了京城,若是这些人进了京城,只怕就危险了。” ------题外话------ 快到月底了,姑娘们有票纸投些给笑笑啊……么么, ☆、第183章 祸国妖女 贤王府里,容凛和容臻二人很快就被惊动了,立刻召了来人询问。 “你说一百多里地外发生了瘟疫?有人确认了吗?” “有大夫确认了,而且死了好几个人,现在那村子里的人全都慌了,有好几个人连夜逃出了村子,就生怕被困在那村子里等死。” 容臻脸色飞快的变了,沉声问:“那村子叫什么村子。” “商央村,除了这个村子,周围还有好几个村子,若是不立刻采取隔离,只怕附近的几个村子也要被传染上/。” 容臻立刻唤了弦月进来下命令:“你立刻去通知风雷骑的夜瑾将军,赶紧的带人去商央村强制隔离,不准让村子的人出来。” “是,”弦月,闪身便走。 容臻挥手让那禀报的人退下去,自己望向容凛:“我们立刻进宫禀报皇上这件事,然后让皇上下旨让御医院的大夫组建一个医队,进驻商央村。” 容凛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来:“怎么这时候会出现瘟疫,眼下才五月份,怎么会发生瘟疫,我怀疑这是萧墨的诡计。” 容臻眼神幽暗:“不管是不是萧墨的诡计,我们总不能置那些百姓不顾,而且若是我们不动,只怕天下的百姓就要说我们心狠手辣了,而这正是萧墨的诡计吧,我们进危险,退也危险。” 容凛气得手指紧握起来:“这个贱男,若是有一日他再出现,我定不饶他。” 他就像个老鼠躲进窟里似的。他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查他的下落都没有查到,上次他出现,偏偏选在他大婚的时候,使得他没有办法丢下臻儿去抓他。 这个可恨又阴险的家伙。 容凛心里满是恼火,不过眼下还是进宫要紧。 两个人收拾了一番,赶紧的进宫禀报容离,关于商央村有瘟疫的事情。 容离立刻派御医院的御医带队前往商央村,谁知道皇上的圣旨下了,御医院的一干人竟然一个也不肯去,个个吓得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哀求连连。 容臻和容离差点气得半死,这些贪生怕死之辈,那商央村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现在他们进驻商央村只不过是为了查这件事。 说不定根本不是瘟疫,而是有人捣乱。 “你们这些该死的混帐,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东西。” 容臻对着殿下的一大批御医怒骂,那些家伙连连的求饶:“贤王妃,那商央村乃是瘟疫之地,若是人进去,肯定轻易便会被感染了,我们若是进去,分明就是死路一条,老臣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若是老臣死了,家里可怎么办啊。” “是啊,若是臣死了,臣的一家老小可就全要饿死了。” 一殿的人鬼哭狼嚎的,容臻瞳眸满是怒火,真想下令把这些人全拉下去砍了。 正在她火大不已的时候,大殿下首最角落的位置里,忽地有一人站了出来,垂首沉稳的开口:“回贤王妃的话,臣愿带人前往商央村救济那些瘟民。” 容臻飞快的望去,发现这人正是之前出现指证古元翊指使公主杀人的御医,这人其实很年轻,身姿俊逸,只是脸上一道疤痕毁了他的容貌,要不然这人定是一个出色的人,容臻心中想着,望向下面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林永。” 容臻眯眼望着他,总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可是仔细看,却有些不认识,不过眼下不是认他的时候,而是让他带人进商央村。 “你说你愿意带人前往商央村。” “是的,贤王妃,下官愿意带人前往商央村。” 林永沉着的说道,他说完后,殿内的御医个个点头推举他。 “嗯,林御医医术了得,贤王妃便让他带人前往商央村吧。” “是啊,林御医的医术十分的高超,还是让他前往瘟疫区吧,他一定会查出来那瘟疫区感染了什么瘟疫。” 容臻冷眼看着这些家伙,分明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有功劳了抢着往上冲,有难了,就推别人上位。可恨。 容臻望着大殿下首的御医:“除了林御医,还有其他人愿意前往商央村吗?” 殿下一时没人说话,最后又有两人御医站了起来,沉着的说道:“下官等愿跟林御医一同前往瘟区。” “好,若是这一次你们在瘟区救了那些灾民,本王妃立刻升你们做御医院的首辅御医。” “什么?” 下面的御医个个睁大眼了,其中首辅御医眼睛睁得最大,贤王妃这话什么意思,让这三人成为首辅御医,那他呢,他怎么办? 不过首辅御医的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首辅御医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家伙是去送死的,贤王妃这是安抚他们罢了,那瘟区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这下没有吭声了,殿下的三人却恭敬的领命:“下官等愿立刻前往商央村。” “好,准了。” 容臻望向下首的三个人,然后下命令:“林永,由你带队,除了你们三名御医外,另调派一些使唤太监和宫女进去,务必要查明那些人是得了什么病。” “是,下官领旨。” 林永领着两个御医出去准备,很快点齐了人前往商央村。 此时天色已大亮,容臻容凛和小皇帝立刻上早朝,早朝的时候,把商央村的村民感染了瘟疫的事情,和下面的大臣说了一遍,这一说,下面立时哗然,个个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听到容臻说到商央村感染瘟疫的村民有人离开了商央村,很可能进京,若是在京城感染了怎么办? 大殿内乱成一团,容臻冷眼看着这些人,冷冷的喝道:“你们慌什么,这是火烧到你们屁股后面了吗?” 此言一起,殿内安份了下来,个个望着贤王妃。 丞相贺雷飞快的上前启奏:“启禀贤王妃,老臣的意思是立刻派人把守住城门,不准人随便的进出,以防那些人进城。” 容臻扫了贺雷一眼,缓缓的说道:“派兵把守肯定是要派兵把守的,只不过不能让人知道发生瘟疫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容臻说完望向下首的闵京知府:“白大人,立刻带人把守京城,小心检查进出城的人,若是有慌张失措的,一定要扣押起来,小心检查他们的身份,另不要把此事泄露出去,以免引起闵京城内百姓的恐慌。” “是,贤王妃。”闵京知府白大人沉稳的应了声。 大殿内,众人总算安定了一些,容臻扫视了一眼,正想再调派一些人隐在京城中注意着城内的动静,好第一时间把情况反馈上来,不想她还没有来得及下令,殿门外,有人飞奔而进,来人竟是昭勇将军江英成,江英成俊挺刚毅的面容上满是黑云,他一奔进大殿便大叫起来:“皇上,不好了。” 容离和容臻二人一起望向江英成,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江英成跪下禀报:“京城内有人泄露了消息,说商央村感染了瘟疫,而且有人进了城,眼下京城内慌乱成一团,大街小巷的百姓商家都不做生意了,满街的乱窜,有些人甚至于拖家带口的要出城,说要到外面去躲瘟疫,不过守城门的兵将不敢把人放出去,所以现在城门口,眼看着便要打了起来。” 因为商央村离得闵京城很近,所以京城里的人一听到商央村发生了瘟疫的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离开京城。 大殿上,本来安静下来的朝臣,再次嗡的一声议论个不停,不要说那些百姓,就是这朝堂上的人个个也恐慌起来,似乎那瘟疫要燃烧到他们的头上似的。 容臻和容离的脸色噌的一下难看了起来,天近亮才传出来的消息,这会子竟然便泄露了出去,这不难看出,根本是有人故意而为,所以那商央村的瘟疫,究竟是真的瘟疫还是有人下毒引发的。 容臻扫视了大殿下首的所有人一眼,然后开始分派任务,命令昭勇将军秘密的搜查陌生人,若是发现有来历不明的人,立刻抓起来,先关押进刑部的大牢,然后进行排查。 兵部尚书带人去城门口疏散百姓,一定要告诉那些百姓,这是谣传,商央村虽然发生了瘟疫事件,但是并没有人离开,若是有人离开,他们不会没有接到消息,至于其他的朝臣,安部就班,谁也不准有半点慌张的姿态,若是有哪个大臣露出蛛丝马迹来,定斩不饶。 容臻的雷霆之令,谁也不敢违抗,满殿的朝臣终于冷静下来,陆续的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最后只剩下容离容臻和容凛三个人,三个人面面相觑。 容离是满心忧虑,虽然他是皇帝,可倒底太小,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一时竟然慌乱了,望着容臻担心的说道:“姐姐,怎么办?眼下怎么办?” 容臻拉着他的手安抚他:“没事,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不过从瘟疫发生到这么快便泄露出去,我怀疑这一次的瘟疫根本就不是瘟疫,而是人为的下毒,很可能是有人故意下毒,制造出混乱的瘟疫事件,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是针对我来的,只怕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容臻眼神凌厉,周身的戾气,容凛伸手搂着她,沉声说道:“臻儿,这一次的瘟疫事件,传播得太迅速,很显然的一定是有人和萧墨里应外合了,先前我已经让人查了朝中的官员,其中有三个人的形迹有些可疑,我派了人盯住了这三人,若是他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动静,我们定然会抓住这个该死的混帐,到时候从这个人身上下手,一定会揪出萧墨来的,若是查到这个家伙的下落,我定要亲自抓住他,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容臻点头,掉头望向容离时,拍着他的手说道:“离儿,你别担心,这些事姐姐会处理的,你只管安心待在宫里,相信姐姐好吗?” 容离望着容臻,想到他们两个人无数的遇到危险,每一次都化解了危险,所以他相信姐姐的能力。 想着他略松了一些神色,用力的点头:“嗯,姐姐,我相信你,我们不会有事的,只是姐姐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要有危险。” “我会的。” 容臻示意安太监带了容离去上书房,自己则和容凛出了宫,一路前往城门口而去。 马车出宫后不久,便有些难以行路,因为大街小巷上乱糟糟的,所有人都东奔西跑的,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根本无心卖东西,整个京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甚至于有不少人拖家累口的直奔城门口而去,这些人打算离开京城出外去避难。 贤王府的马车一路往城门口而去,远远的便看到城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很多人要出城,而守城门的兵将不让这些人出城,所以两下冲突,眼看就要打了起来,虽然兵部尚书带人在疏散,不停的劝说着百姓,说商央村的人没有进城,让大家稍安勿燥,眼下商央村已经被人隔离了,不会有人出来的,而且皇上已经下旨,让御医带队进了商央村,检查看看此次的事件究竟是不是瘟疫事件。 现在尚未定论,不要被人给扇动了。 兵部尚书说得口沫飞溅,累得半死,可惜百姓收效甚微,这些人虽然没有吵着要出城,但是却也没有让开,便这么阻在城门口不离开。 容臻望向容凛,脸色沉沉:“昨夜才传出的瘟疫事件,一大早便传播得如此的迅速,可见背后动手脚的人绝不会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人,这么一批人,若是陌生人,定然会被昭勇将军抓住,若是昭勇将军经过搜查,却没有查出多少人来,那么就说明一件事,这些人是京城内的人,是我们熟悉的人,是隐在京城中的人,所以才让我们查不出来。” 容凛听了容臻的话,瞳眸满是阴霾,周身拢着戾气,缓缓说道:“若真是这样,我就不相信这些人能钻下地洞。” “你密切注意着朝中那些形迹可疑的大臣,对了,注意他们府邸里的奴才。” 容凛点头,两个人掉首望出去,看见外面的百姓依旧固执的站着,没有离开。 容臻眼神一冷,手一伸拉着容凛飘然出了马车,一路施展轻功,从众人的头上飘过去,直落到兵部尚书的马匹旁边。 兵部尚书一看容臻和容凛二人出现,赶紧的翻身下马,恭敬的施礼:“臣见过贤王爷,贤王妃。” 兵部尚书身后马上的兵将迅速的翻身下马,个个恭敬的对着容臻和容凛施礼:“见过贤王爷,贤王妃。” 四周的百姓自然知道容凛和容臻的身份,尤其是容臻这个贤王妃,乃是先帝下旨认准的摄政王妃,也就是这个摄政王妃有权利决断他们的去路。 一时间,人群里有人叫起来:“贤王妃,我们要出城,我们要出城去。” “有人感染了瘟疫,还进了城,难道要我们等死吗。” 容臻冷冷的望着四周激动的人群,忽地抬手阻止了吵闹的人群,她一动,四周的百姓终于安静了下来,一起望着她。 她眸光幽冷,语气冰冷的说道:“你们要出城,可以,不过本王妃今日必须说一句,若是你们出了城,日后查清楚此次瘟疫事件根本是子需勿有的,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进城,而是有人造谣生事的,那么你们就必须承担你们的后果,这个后果就是你们将永远无法进闵京城,你们将不再是闵京城内的百姓。” 此话一出,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个个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的问道:“贤王妃你话是什么意思?” 容臻掷地有声的说道:“本王妃的意思很清楚,这闵京城是你们的家,你们的窝,你们在还没有确认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便打算舍弃了它,打算不要它了,既然如此,你们还回来做什么,对不起,你们从踏出这个城门一步,便永世不准再进城门一步。” 容臻的话说完,下面的人群有人不满的开口:“凭什么啊,我们是闵京城的人,我们等到瘟疫解除了,就要回来的。” 容臻脸色黑沉,周身煞气的望着下面的人,再说了一遍。 “今日本王妃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只要踏出城门一步,日后就不准进闵京城,永世不准入京,不信大家可以试试看。” 这下倒彻底的震住了这些百姓,大家面面相觑之后,个个拿不定主意了。 他们本来的主意是离开躲避一下,待到瘟疫解除了再回来,现在贤王妃却说,他们若是离开,就不要回来了,而且永世不准回京,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怎能不回来呢。 容臻眼见这些人被她给震慑住了,再次的开口:“其实眼下商央村那边究竟是不是瘟疫感染,根本不清楚,皇上已经下旨派御医前去查这件事,你说我们都没有确认是瘟疫,你们又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所以大家还是稍安勿燥吧,不要害怕乱了分寸,各自回去做事吧。” 容臻的话,百姓还是听进去了,最主要大家知道眼面前的这个贤王妃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她说的话就是命令,他们若是现在走了,只怕以后真回不来了,所以这些人相视过后,慢慢的散开了,又各自回家去了。 容臻心里松了一口气,望向容凛,缓缓的说道:“我想那背后的人就是想乘机引起闵京的混乱,现在这些人回去了,他们不会善罢干休的,你派王府的亲卫,盯住京城各个地方,若是发现有人乘机引起混乱的,立刻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 “好。” 两个人说定了,一路回贤王府去了。 容凛送容臻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安排手下的亲卫隐伏在京城的各个要口。 下午的时候,果如容臻猜测的一般,京城内再起混乱,因为有人死了,据说是感染瘟疫死的。 这消息不亚于石沉平湖,瞬间在京城内引起掀然大波,之前被容臻安抚下来的百姓,个个恐慌起来,不但恐慌,还个个心起怨恨,对容臻起了憎恨之心,明明有感染瘟疫的人进了城,竟然还骗他们说没有人进城,太可恨了,这贤王妃是想害死他们吗,不,他们不要留着,他们要离开。 京城内再次的闹了起来,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一次,要离开的人更多,更混乱,满大街都是奔走的人群,拖儿带女,拖家累口的一路离开。 贤王府,此时坐了不少的人,都是朝中的一些大臣,纷纷的赶来贤王府和容臻商量对策,看如何安抚这些百姓。 丞相贺雷飞快的望向容臻:“现在京城整个乱套了,一个不好,只怕要乱天了。” 容臻望着下首的所有人,缓缓的开口:“今天天没亮,商央村那边才有消息传过来,可是天一亮。京城内便传了开来,说商央村感染了瘟疫,有人进城了,这引起了京城内的恐慌,试问,那些村民有这样的能力引起这样大的混乱吗,几乎在一时间,谣言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本王妃之前明明安抚了百姓,这下午便传出来有人感染了瘟疫死了,你们说这真的是村民所为吗?” 容臻话一落,下面的朝臣面面相觑,然后朝中的张御吏飞快的站起来,脸色难看的说道:“贤王妃的意思是京城内有人引起这股混乱。故意制造出的瘟疫事件。” 容臻没有回答张御吏的话,而是望向了昭勇将军江英成,江英成飞快的起身禀报:“本将今日早上奉旨领着人在京城内迅速的搜查,不过搜查过后,各处回禀过来的消息是,并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容臻点了一下头示意昭勇将军坐下来,又开口说道:“能把谣言传遍整个京城,这需要一大批的人手,但是昭勇将军查下去的结果是竟然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这背后动手脚的人,就是闵京城内的人,还是个能力十分厉害的人。” 此话一起,下首的朝臣不由得议论起来,个个交头接耳的说起来。 张御吏等人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不过他们仔细分析之后,也觉得贤王妃所说的话是个正理。 “没想到竟然有这等狼子野心的人,若是查出来定不轻饶。” “是啊,若是查出来,定然轻饶不了这该死的混帐,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厅堂外,容凛领着人走了进来,飞快的说道:“本王安排的手下果然抓住了不少造谣生事的人,这些人都是乞丐,分布在闵京城的乞丐。” “是乞丐吗?只怕有人故意混在乞丐里,指使这些乞丐,你给我重重的审,一定要审出背后的指使者来,若是他们说背后的指使者蒙着脸什么的,你就让他们讲这指使之人的特性,个子多高,说话的声音,身体有什么特质,每一个都问,我想定然会在这其中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然后查下去,一定会找到背后真正的指使者。” 容臻森冷的声音响起来,厅堂内的人个个感到不寒而粟,不过想想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又坦然了。 张御吏望着容臻和容凛两个人,飞快的说道:“眼下怎么办?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这些百姓能疯了。” 容臻望向容凛,沉稳的问:“你们一共抓了多少乞丐。” “近三十个。” “从中挑选十个乞丐,把他们交给刑部尚书,对外宣布,这些人是乱党分子,乃是前大历的余党,因心中恼恨,所以才制造出的这起恐慌,我想百姓若是知道这个,肯定不会再闹的,另外你找一些兵将,伪装成百姓,隐于这些百姓中,游说这些百姓,相信可以平息这次的事件。” “好。” “刑部尚书,立刻去办这件事。” 刑部尚书赶紧的起身,容凛和他一起走出去办这件事。 正厅里,容臻望向下首的众人:“希望各位大人和本王妃一起努力,定要抓住这背后的奸臣贼子,若是抓住此人,本王妃定斩不饶,不但斩他全家,还要灭他九族。” 此言一起,个个心惊胆颤,谁也不敢说话了。 容臻已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各自回去吧,记着,你们身为朝堂的官员,首先就不要慌,另外,把你们各家的奴仆都派出去,进行游说,告诉那些百姓,什么事都没有,乃是乱党分子搞出来的事情。” “是,王妃。” 众人齐声应,这一刻是真正的信服了容臻。 明明是混乱不堪的局面,可是到贤王妃的眼里,很快就化解了,这个女人厉害。 众人一起退了出去,容臻眯眼望着这些退出去的家伙,之前容凛之所以出现,说抓住了三十个乞丐,便是想让幕后真正的指使者知道,他们抓住了散布谣传的乞丐,她就不相信这背后的人不动手脚,若是动手脚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抓住背后的指使人,相信这个人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容臻冷笑。 容凛从外面走了进来,沉稳的说道:“人已交给刑部尚书带出去了,而且我又派了不少人出去游说那些百姓,相信会没事的。” 容臻点了点头:“这背后的人只怕不会善罢干休,一着不成,只怕还有下面一着。” 容臻说完容凛沉默,他们在明,敌在暗,所以根本不知道敌人的下一步方针如何走,如若知道敌人的下一步方针如何走,他们就可以事先安排,顺利的抓住这家伙了。 两个人正凝眉深思,外面有人走了进来,竟然是慕容流云。 慕容流云领着南宫落瑶和另外两个长老进来,四个人一起向容臻行礼,行完礼后。 慕容流云望向南宫落瑶,示意她说话。 南宫落瑶飞快的开口:“公主,属下刚才观天像,发现今晚很可能会出现天狗食月的怪像,属下想着,那背后的黑手会不会借着这天狗食月的现像来谋算公主。” 容臻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盯着南宫落瑶:“你说天狗食月?” “是的,今晚已时一刻,天狗食月。” “好,真是太好了,不出意外,背后的人肯定会借着这天狗食月来说事,既如此,我们来好好的商量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们过来。” 四大长老立刻围了过来,容凛也凑了过来,几个人围在一起,听容臻分派今晚的任务。 尤其是慕容流云,听了容臻吩咐的事,立刻领着人去做,今晚他们定要杀这些可恶的家伙一个措手不及。 待到四大长老走了,容凛伸手抱着容臻入怀,然后抱着她一路往外走去,嘴里则心疼的说道:“臻儿,我抱你去房里睡会儿,今晚有行动,我们乘现在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好准备今晚的战斗。” 容臻没反对,窝在容凛的怀里,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容凛则紧搂着她,一路回房间休息去了。 外面,刑部尚书抓着十个乞丐,一路招摇过市的向百姓宣布,抓住了造谣生事的前大历的乱党分子,竟然胆敢乱造谣说商央村的村民感染了瘟疫,事实上商央村的瘟疫很可能不是瘟疫,是这些家伙下毒的,眼下抓住了这些家伙,定斩不饶。 刑部尚书如此高调的动作,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那些原本打算离京出走的百姓,又都迟疑起来,一时倒不急着走了,再加上容凛派出去的人,假扮成百姓隐于人群中,不时的游说着,百姓中很多人不想走了。 最后朝中各家大臣的下人纷纷的加入游说,表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瘟疫事件,若是有,他们各家的大人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个个全安份的待在闵京城里。 百姓仔细的想想,没错,闵京城内的各个朝官,一个也没有慌,也没有要走,若是真有瘟疫,人家这些当官的会不着急,不走吗?反观他们,只不过是小老百姓的,难道命比人家当官的值钱不成,人家不走,他们倒拖家累口的要走了/ 看来真是有前大历的乱党分子生事,所以才会整出这么大的动作,还害得他们拖家累口的。 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把那所谓的乱党分子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缓缓回家。 本来闹成一团的闵京城,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可是这安静没有安静多长时间,便又热闹了起来。 傍晚时分。东城,忽地出现一个手执拂尘的道士,自称自己是落霞道长。 落霞道长乃是天下有名的道士,深受民众的喜爱,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闵京城,还出现在这种时候。 不少百姓纷纷的奔出家门,欢迎这位道长。 落霞道长一脸怜悯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百姓,然后心痛的望着这些百姓说道:“各位施主,今晚贫道之所以出现,乃是因为我开罗出现祸国妖女,她的出现,将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啊,贫道不忍心看到众位施主受苦受难,所以特来点化各位施主。” 落霞道长的话一落,众人不由得想起了商央村出瘟疫的事情,很多人的脸色变了,朝着落霞道长问:“道长,你说的那个祸国妖女是谁?是谁,我们要把她撵出去,我们要把这个祸国妖女给撵出去。” 落霞道长抬头看天,然后微微的闭上眼睛说道:“天将现异像,大家稍安勿燥,待会儿天现异像后,贫道会给各位施主指出究竟何人是祸国妖女的。” 他说完抬头望着天,他身侧的百姓则陪着他静静的等着。 四周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然后小声的问身侧的人,等听到身侧的人说,开罗出了祸国妖女,将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这些百姓也纷纷的靠拢了过来,最后聚集了很多的百姓。 已时一刻,落霞道长望向四周的百姓,飞快的开口:“各位施主请看天上的月亮?” 四周的百姓依言抬头望着天空,慢慢的发现半空中的月亮,本来又大又圆,忽地就好像少了一块似的,只剩下大半圆了,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有人惊讶的叫起来:“落霞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月亮会少了一块啊。” “天现异像啊。” “果然是天现异像,天现异像,祸国妖女出现啊。” 人群中有人喊叫了起来,一人喊叫,所有人都叫起来:“有祸国妖女出世啊,我们要把这女人赶出去,不能她留在我们开罗。” 天空上方,本来大半圆的月亮忽地又少了一块,变成半圆了,这下人群中的百姓更慌乱了。 “落霞道长,你快说,这祸国妖女是何人?你快查查,看这妖女究竟是何人?” 落霞道长听了众人的话,微睑眼目掐指算来,然后飞快的朝着正西方一指:“祸国妖女乃是这个方向的人,既能祸国,必然是非常厉害的人,这个方位有什么厉害又能力非凡的女人吗?” 百姓中有人飞快的叫起来:“有,贤王妃。” “没错,贤王妃就在这个方向,她能力又强又十分厉害。”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祸国妖女,不行,我们要把她赶出去,不让她留在这里害我们。” “走,去贤王府,我们不能让这个女人害我们。” 民情被激愤起来,个个往贤王府走去,落霞道长望着这些激动的人,不由得眼里闪着精光笑了起来,他跟在人群中,一路前往贤王府而去。 贤王府里,容凛和容臻此时已经起来了,两个人正在花厅吃东西,忽地听到外面手下惊呼声响起来:“快看,天上的月亮怎么回事?” “啊,少了一块,好好的月亮怎么少了一块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狗食月,这可是不好的现像啊,听说天狗食月现,天下必有灾祸,不知道是真是假。” 外面说得十分的热闹,容凛和容臻二人相视望了一眼:“没想到真是天狗食月,那背后的人只怕真要以此动手脚。” 容臻点头,望向容凛说道:“待会儿前面闹起来,后面必然有人来杀那些乞丐,你人可安排好了,一定要抓住那些来杀人的人。” 今日白天容凛是故意在那帮朝臣面前说抓住乞丐的事情的,就为了让背后谋算的人派人来杀人灭口。 虽然那些乞丐并没有见过背后指使人的真面貌,可是那指使的人还是担心,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所以一定会借这混乱的档口派人来杀人的。 “我已经安排下天罗地网了,定然会抓住那些刺杀的人,只要能抓住这些刺杀的人,我们就能顺滕摸瓜的查到背后的人。” 容凛说完挟了一筷子菜放进容臻的碗里:“来,多吃点,最近你都累瘦了,看得我心疼死了,有时候我真想不管小皇帝的死活了,就带着你去过游山玩水的日子,或者我跟你一起去天山,过我们闲云野鹤的日子,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你还说那小皇帝是命定的皇帝,我看啊,他命定便命定在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姐替他操心着,否则他什么都不是。” 容凛想到容臻所吃的苦,便不满的发起了牢骚,不过他刚发完牢骚,门外花姐急急的奔进来,脸都白了,急切的说道:“王爷,王妃,不好了,门外百姓围住了我们贤王府的大门,大骂贤王妃是祸国妖女,让我们把她交出去,要把她赶出京城去。” 容凛虽然早就知道背后的人可能会使这诡计,可是现在听到这些话,还是生气火大得整张脸都变了,他手指一握,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瞳眸森森的开口:“这些该死的刁民,竟然胆敢如此胡言乱语,看本王不杀了他们。” 容臻赶紧的伸手拉着他,阻止他出去:“他们只是一帮愚民罢了,听人摆布而已,你现在出去杀了他们,只怕真坐实了我祸国妖女的身份了,算了,后面不是还有事吗?” 容凛和容臻刚说完,外面又有手下奔了进来,急切的说道:“又来了,又来了一帮百姓,说王妃乃是救世圣女,请她救救开罗的百姓,这后来的人和先来的百姓在府门外打了起来。” 容凛听了冷哼一声:“打吧,打死那些刁民才好。” 因为后来的一帮人是由慕容流云带领的,里面有不少王府的亲卫在里面,若是和百姓打起来,肯定是后来的人占上风。 容凛恨不是让那些手下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些刁民,容臻却不想打死人命,那些百姓虽然可恨,可是却只是愚民,她们能和这些百姓一般计较。 “走吧,去王府门外看看。” 容凛跟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前往贤王府的门外,人还未到门外,便听到门外两帮人正在对着叫骂。 “她是祸国妖女,必须撵出我们闵京城。” “她是救世圣女,只有她才可以救我们开罗,你们这些混帐,受人戏弄还不自知,若是贤王妃出事,开罗就乱了,天下也就乱了。” “她是妖女。” “圣女。” 贤王府大门轰隆隆的被人拉开,门外众人正打得欢,这个拽那个的头发,那个狠踢这个人,这个把那个按在地上,那个使劲的抓这个的脸,整个的乱成了一团。 不过听到贤王府的大门拉开的时候,大家倒是同时的松开了手,齐齐的望着贤王府门前走出来的数道身影,为首的两个人在夜色之中,好像两道光一样的耀眼,男子周身的戾寒之气,仿似地狱的修罗一般,瞳眸阴沉嗜血的紧盯着大门外的所有人,而女子眉眼拢着潋滟的轻笑,整个人明艳得就像一株摇曳生姿的艳丽海棠,那微笑的眉眼,瞬间照进了所有人的心房。 四周一片寂静,忽地人群中有人叫起来:“妖女。” ------题外话------ 亲爱的姑娘们,文码到这儿,终于到最后了,请假三天码大结局,二十五号上传大结局,另外,二十五号会有新文上传,亲爱的们记得替笑笑收藏一个,爱你们的。 这本文没有时间搞什么奖励活动,下本文会奖励多多,欢迎二十五号收藏新文……群么一个。 ☆、第184章 完美大结局 贤王府的府门外,一人忽地叫嚷了起来,其他人也下意识的叫嚷了起来:“她是祸国妖女,若是不把她撵出闵京城,我们开罗就要有大灾难了,我们不能留着她。” “对啊,我们不能留着她。” 这些百姓大叫声此起彼落的响了起来。 这些人一叫,贤王府门前,数道身影飘起,直往那些捣乱的百姓中疾射而去,眨眼的功夫便抓住了三五个叫得最厉害的人,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百姓,而是隐于百姓之中借机生事的闹事者,这些人就像是他们安插在百姓中的王府亲卫一样,都是别有所图的。 所以定要抓住这造谣生事的,这样才好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生事的。 不过贤王府的亲卫一动手脚,百姓便炸开了锅似的大叫:“啊,他们抓人了。” “是啊,杀人了,杀人了。” 贤王府的大门口,容臻冷冷的喝令:“住口。” 这一声住口乃是她用内力喝出来的,所以一声喝之下,下面的百姓个个觉得心口一疼,下意识的停止了吵闹。 容臻从大门前踱步走下了石阶,冷眸望着府门外的百姓,沉声说道:“你们听谁说本王妃是祸国妖女的。” 人群中有人飞快的说道:“落霞道长说的。” “落霞道长乃是有名的道士,他说天现异像有妖女祸国,所以你就是那个祸国的妖女,我们若是不把你撵出京城去,我们就要遭受各种的灾难,所以我们必须把你撵出京城。” “对,你赶快给我们离开京城,只要你离开了,我们就没事了。” 这一回容臻没有说话,倒是她身后的容凛陡的怒喝起来:“闭嘴,若是你们再胆敢胡言乱语,看本王不打死你们。” 容凛话一落,下首的百姓惊慌的怔了一下,可随之有人叫起来:“啊,贤王府要杀人了,贤王府要杀人了。” 容凛懒得理会这些无知的百姓,他瞳眸寒气凛厉,陡的命令身后的手下:“去,把落霞道长给本王抓起来,胆敢妖言惑众,分明是找死。” 容凛一声令下,身后数道身影再次的飞出来,直扑向人群之中的落霞道长。 人群之中的落霞道长,一看贤王府的人来抓他,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闪身便走,同时他身后的暗处有几道身影直扑向贤王府的人,两帮人就这么在百姓的头顶上方打了起来,直吓得百姓惊叫起来。 容凛身后的弦月看着那落霞道长竟然打算逃走,身形一动,疾射出去,直奔向落霞道长而去,两个人眨眼交上了手,不过几个会合间,落霞道长便被弦月给抓住了,一直抓到王府的大门前。 容凛怒瞪着身侧所谓的落霞道长,仔细看他,发现此人面像很年轻,可是却蓄着胡子,分明是假的,抬手去扯此人的胡子,然后又一把扯掉他头上用来易容的假发,最后这人露出了真面貌,哪里是什么落霞道长,分明就是有人假扮落霞道长的。 容凛脸色冷硬的望着下首的百姓,阴沉沉的开口:“这下你们可是看到了,这是落霞道长吗,分明是别有用心的人出来祸乱的开罗。” 贤王府门外,一瞬间安静,可是很快又有人飞快的说道:“可是今晚天现异像,分明是要有灾祸发生的,总之贤王妃这样的女人掺合朝堂的事情,此乃有违天理的,所以她定然是祸国妖女。” “是啊,她一介女子,竟然掺合朝堂之事,分明是有违天理的,所以她一定是祸国妖女,让她走。” “让她走。” 容凛没想到自己都揪出了这落霞道长是个假的,这些刁民竟然还一口咬准臻儿是祸国妖女,容凛气得抓狂,恼火得想杀人,脸色冷冷,瞳眸一片阴沉。 不过他没有开口,下面的慕容流云已经大叫起来:“你们有没有搞错,天现异像,确实是要发生灾祸,可是这灾祸发生了要有人来救,贤王妃便是要救开罗于水火之中的,你们怎么不想想,若是她真的走了,宫中的皇帝年幼,无力主持朝政,到时候必有祸乱之人出现,那开罗才是真正的危险了,所以贤王妃是救开罗的救世圣女。” 慕容流云一说,人群中,贤王府的亲卫伪装的百姓便大叫起来:“圣女,贤王妃乃是救世圣女。” “是啊,我们要保护救世圣女,不能让她被人伤了。” “什么救世圣女,分明是祸国妖女。” 人群中有不少人相信容臻是救世圣女,可同样有不少人认为她是祸国妖女,之所以认为她是祸国妖女,一来是因为之前落霞道长的话给他们造成了一种意识,再加上天现异像,最主要的是容臻身为女子,竟然临朝摄政,这在很多的百姓心中,是不愿意接受的,所以他们认为容臻的举动是逆天而行,所以天现异像,定然是因为她,才会这样的。 贤王府门外再次的轰乱了起来,两帮人争吵不停,眼看着一言不和又要打了起来。 容凛听着那些骂臻儿是祸国妖女的百姓,真想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可是若杀掉这些人,只怕臻儿真要落了一个祸国妖女的名声,所以最后咬牙忍住,只一张脸比锅底还黑。 本来他们以为让慕容流云假扮了和尚,又有贤王府的兵将隐在其中,定然可以平息这些百姓的心思,可是没想到这帮愚民,竟然如此的蠢笨。 眼看着贤王府的门外一众百姓要打了起来,容臻忽地沉声叫了起来。 “住手。” 她一声冷喝,贤王府的府门外,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脚,齐齐望着她。 只听她缓缓的说道:“本王妃会让你们看清楚,本王妃究竟是祸国妖女还是救世圣女的,本王妃决定了,立刻进瘟疫区救那些灾民,若是本王妃完好无损的从商央村走出来,你们说本王妃是祸国妖女,还是救世圣女。” 这话一落,府门前的百姓齐齐的愣住了,然后有人说道:“好,如若你真能从商央村的瘟疫之区走出来,我们就相信你真是我们开罗的救世圣女。” “对。” “若是你真的从商央村的瘟疫区走出来,我们就相信你是老天庇佑的救世圣女。” 人群里百姓激动的叫起来,容臻抬手,沉声开口:“好,本王妃立刻带人前往瘟疫区。” 容臻话落,下首的百姓又有人叫起来:“你现在就必须进商央村,若是现在不进,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搞一个假的进去。” “是的,现在你不进去,肯定会搞一个假的进去。” 贤王府门外,不少人叫起来,不过因着容臻答应进商央村,这些人的情绪被稍稍的平息了,不过依旧个个盯着容臻。 容臻身侧的容凛脸色难看极了,整个人说不出的阴森,他真的真的想杀了这些该死的刁民。 他绝不会同意小臻儿以身涉险,若是那商央村真的中了瘟疫怎么办,还有就算不是,是有人下毒的,他让小臻儿进商央村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吗? 容凛飞快的望向容臻:“小臻儿,你不要理会这些刁民,本王绝不会让你进商央村的。” 容臻伸手拍了拍容凛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之前她想过最后的结局便是进商央村,而且她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只不过没有和容凛说而已。 眼下这些百姓闹事,她若不进商央村证明一下,这些人不会善罢干休的。 而且背后的人一再使诡计,无非就是想逼她进商央村,她倒要看看这背后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最主要的是,她若不进商央村,这事便没办法往下发展,她若进商央村,背后的人肯定还会有手脚,她倒要会会这该死的混帐。 “容凛,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容臻眼神坚定的望着容凛,容凛一看到容臻这样的神色,便知道她下定了决心的要进商央村,自己拦是拦不住的。 最后沉声说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容臻却阻止了容凛:“你忘了你还有事要处理。” 容凛若是进去,谁来抓京城背后的这只黑手,她们两个人要分开行动。 容凛抓京城的这只黑手,她来抓商央村的那只黑手,不出所料,她若进商央材,背后算计她们的人,肯定会出面收拾她,她正好对付他们。 容凛一听容臻的话,便知道容臻想让他留下来抓隐在朝堂中的那个人,也就是此次在京城散播谣言的那个人。 不过一想到容臻要只身进瘟疫区,他就满心的狂燥。 容凛周身的戾寒之气,陡的掉转身望着贤王府门前的那些百姓,阴狠凶残的怒吼起来:“你们最好祈祷,臻儿什么事都没有,若是她有什么事,我不介意屠杀了你们所有人。” 贤王府的门前,不少百姓被这样煞气重重的容凛给吓住了,个个下意识的后退,不过看看身遭很多人,这些百姓又都叫嚷了起来:“不是我们让她进去的,是她自个儿要进去的。” “是啊,她是为了证明她不是祸国妖女,而是我们开罗的救世圣女才进去的,只要她进了商央村,平安无事的出来了,我们就相信她是救世圣女,不是什么祸国妖女。” “是啊,你凶我们也没有用。” 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的叫起来,当然也有人生气的朝着这些人怒吼:“你们这些疯子,贤王妃乃是我们开罗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她怎么能进商央材呢,若是她出事,我们开罗就乱套了。” “她不能进商央村,我们不让她进去,我们不让她进。” 府门外再次的闹成了一团,眼看着又要打了起来,容臻沉声:“好了,各位不要再打了,本王妃说了会进商央村就会进商央村。” 她之所以进商央村乃是因为若是她不进,这背后的人肯定还要有连番的手脚来拾撺京城的百姓来对付她,而且再接下去,开罗的京都只怕更乱了,为免这背后的人动手脚算计百姓,倒不如让他直接的来对付她好一些。 她相信若是她进了商央村,那背后的人就把主意动到她的身上,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再对开罗的这些百姓动手脚的,所以这一趟商央村之行,她必须进。 容臻的话一落,四周再次的安静了下来,容臻望向容凛,看他脸色难看,凶神恶煞好似修罗似的。 若是自己阻止容凛陪她一起进商央村,这个家伙肯定不会让她进去的,所以唯今之计,便是安抚他。 想到这,容臻惦脚凑到容凛的身边,轻声的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你待我一走,便去查那隐于京城中的人,若是查到了此人,便把此人抓起来,然后你来找我,我在商央村这边等你,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再一起对付那真正隐于幕后的人。” 容臻说到这个地方,容凛总算同意了,不过他的脸上戾气并没有退去,反而更浓烈了,他伸手握着容臻的手,沉声的叮咛容臻:“你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 “好。” 容臻点头,容凛飞快的望着身后的弦月:“弦月,立刻点齐五百亲卫,送王妃进商央村。” “是,王爷。” 弦月应声,立刻去点五百亲卫送王妃进商央村。 这里,王府门外,一众百姓,听了贤王容凛的话,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大吼大叫的。 人群之外,忽地有几道身影跃了过来,直落到贤王府的门前,随着飘然而来的身影,有声音传了过来。 “我陪她一起进商央村。” 待到几道身影落地,容凛飞快的望去,便看到来人竟然是秦灏,秦灏双臂抱胸,一身的洒脱,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他们初相见时候的不羁顽劣,他斜眉望着容凛,眸底隐有誓在必得。 他定会护臻儿一个周全,容凛没办法陪她一起进商央村,那么他陪她进去。 容凛一看秦灏坚定的神情,不由得心中郁结,其实他也想陪臻儿前去商央村,可是眼下他还要留下抓捕那隐于朝堂中的人。 而臻儿若是能让秦灏陪着她一起进去,他也略放心一些,可是想到让家伙陪他心爱的臻儿进商央村,他就各种炸毛抓狂,恨不得扑过去掐秦灏的脖子。 可惜最后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把臻儿托付给秦灏,因为他心知肚明一件事,秦灏爱臻儿的心绝不比他少多少,所以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一定会保护好臻儿的。 虽然别人未必比秦灏差多少,但是那一颗爱臻儿的心只怕不如秦灏。 所以容凛眼神遍布阴霾,冷冷的开口:“好,秦灏,你要保护好臻儿,若是她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放心,若是臻儿死,那么我一定会是先她而死的那一个。” 秦灏说完,容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地暗夜之下又有人窜了过来,人未到依旧是话先传过来。 “还有我,我一定会护着表妹,不让她出一点的事情。” 来人竟然是蒋云鹤,蒋云鹤因为听说贤王府这边出事了,所以赶了过来,没想到却看到表妹要进商央村的事情,秦灏能为了表妹不怕死的陪她一起进去,难道他怕不成。 所以蒋云鹤也闪身出来,愿意陪容臻进商央村。 容凛看到蒋云鹤,忽地心里舒坦了一些,至少现在是两个人陪着臻儿进商央村,虽然这两个家伙都喜欢他的臻儿,可是让他们两个人一起进去,两个人相互制衡,他倒是放心了一些。 所以容凛望着蒋云鹤,郑重其事的点头:“好,你们两个人既然愿意陪臻儿进商央村,那本王就把臻儿交给你们,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 “好,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表妹,让她毫发无伤的。” 秦灏冷眼望着蒋云鹤,怎么哪里都有他的事情啊,心中隐隐有怒意,不过想想,他们两个人都想保护好小臻儿,眼下背后有人正谋算着小臻儿,他们应该一起努力的保护好小臻儿才是。 秦灏想到这个,逐不再说话。 容臻望了望容凛又望了望秦灏和蒋云鹤,张嘴想说话,想阻止秦灏和蒋云鹤陪她一起进商央村,可是容凛已经开口:“好,你们出发吧。” 弦月已经点齐了五百亲卫,走了出来,恭敬的禀报:“王爷,五百亲卫已点齐,现在西侧门等候。” “立刻送王妃进商央村,你带领五百亲卫在商央村的外围保护王妃,若是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全力的保护好王妃。” 容凛怕自己控制不住的要跟着臻儿一起走,所以赶紧的下令。 容臻岂会不知道这家伙心中的纠结,若是她再不走,只怕这家伙要改变主意了,所以赶紧的领着人离开,一路往王府的西侧门走去。 秦灏蒋云鹤紧随着她的身后离开,最后面的容凛忽地叫唤了一声:“臻儿。” 容臻回头,便看到容凛眸光幽幽的望着她,他温柔的说道:“臻儿,你要好好的。” 容臻心里一片柔软,点头,知道容凛虽然表面看上去神色如常,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最害怕她出事的,若是她出事,只怕他真能一怒屠了闵京这座城,所以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容臻点头:“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是说了我是救世圣女吗?” 她最后一句话是带着玩味的笑意的,可是容凛却笑不出来,一路目送着她离开。 容臻领着秦灏蒋云鹤还有四大长老等人一路往王府的西侧门而去,身后的百姓亦步亦随的跟着,其中一些百姓还害怕容臻只是做表面的样子,所以有不少人自动自发的组建成一支队伍,说要亲眼看容臻进商央村,以免她骗他们这些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离开贤王府,前往城门而去。 夜幕之下,贤王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容凛周身的幽寒之气,瞳眸森森的望着那离开的一众人,心里十分的心疼臻儿,他抬眸望着夜幕,手指陡的一握,森冷嗜血的大喝:“来人,把这些该死的混帐带进去,审。” 他一挥手身后先前被他手下抓住的那些捣乱的人,以及假扮落霞道长的人被一路押进了贤王府。 贤王府里,花姐领着人急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王爷,先前有人想杀那些乞丐,现在被抓住了。” “好,所有人都带下去审,本王就不信敲不开这些家伙的嘴巴,定要从他们的嘴巴里敲出一些东西来。” 他要尽快查出隐在京城中的人,唯有查清楚这隐在京城中的人,他才好去商央村和小臻儿会合。 不说容凛带人审这些被抓的人,再说容臻,洗浩荡荡领着王府的亲卫和身侧的人,一路直奔商央村,路上并没有耽搁。 那些一路尾随他们的百姓,眼看着他们进了商央村的地界,终于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远远的望着就好。 容臻带来的王府五百亲卫,就停在商央村的外围,而容臻和秦灏还有蒋云鹤以及四大长老等人,则一路直往商央村的村头走去,外村口的地方,夜瑾将军正带人亲自守候着,听说容臻要带人进商央村,夜瑾将军立刻阻止了。 “王妃,万万不可,这太冒险了,眼下进去的御医们还没有准确的诊断出这些人究竟是感染了瘟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听说就今天又死了近十个人,搞不好这一次真是瘟疫,所以王妃不能进去。” 容臻则坚定的望着夜瑾:“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我身为开罗的摄政王妃,这些百姓有难了,我自然该与他们共同进退。” 不过容臻这样说,夜瑾依旧不放她进去,因为那些愚蠢的百姓不懂,他身为开罗的将军,岂会不知道一件事,开罗眼下全靠着贤王和贤王妃支撑着,要不然早就乱套了,虽然皇上能力不错,可必竟太小了,要给他一个成长的空间才行,而皇帝成长的空间,便要靠贤王和贤王妃来支撑着。 若是贤王妃出什么事,贤王根本不可能替皇上支撑着开罗的江山,所以贤王妃不能出事。 “王妃,请你回去吧,臣绝不同意让你进去。” 夜瑾带着人拦住了容臻,而且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商央村里的人,三名进驻商央村的御医,为首的林永御医领着两个宫女赶了过来。 林永听说容臻要进去,直接态度坚决的阻止了:“贤王妃,请立刻回京,这里很危险,你不要进来。” 商央村的外村口,容臻就这么的被人拦住了。 容臻望向夜瑾和林永,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可是现在不是她想不想进的事,而是她必须进。 “若是我不进,只怕这瘟疫的事件停不了,这一次商央村的瘟疫事件,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整出来的,而这人整出这么大的手笔,全都是针对我,他想算计我收拾我,更甚至于除掉我,因为除掉了我,开罗就乱了,就如了有些人的心愿了。” “可是我却不得不进,因为眼下京城闹成一团,若是我不进,那背后的人就不罢手,肯定还要拾撺百姓闹事,你们认为这样下去,开罗不乱吗?” 只有她进了商央村,背后的人才会消停吧,或者该说萧墨才会消停吧。 容臻轻笑,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停滞,最后林永林御医还是坚持已见:“贤王妃,我还是认为你不要进来,因为太危险了,傍晚的时候又死了几个人,而我们还没有查出来究竟是怎么了?若是你进来,出了什么事,那么贤王爷只怕要屠城,那么到时候,不管有没有那些坏人,只怕开罗都要乱了。” 林永的话说完,夜瑾立刻沉重的点头,这也是他担心的。 容臻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为了她好,但是现在她不想过多的纠缠这件事。 “我说了,我要进去没有人拦得了我。” 容臻往前走,夜瑾拦着她的身子未动,一双深邃的瞳眸盯上了她,眼神相互碰撞,最后在她慑人的冷芒中,慢慢的往后退开一些,心情沉重的开口:“你一定要当心,王妃。” 夜瑾让了开来,可是林永林御医依旧没有让开,而是坚定的拦在容臻的面前:“贤王妃,既然你要进,可以,那你暂时的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我查清楚商央村里的情况,你再进来。” 容臻却抬手一把推开了林永,抬脚便走了进去,她走了几步停住脚步,回望向身后跟着她走进瘟区的秦灏和蒋云鹤。 “秦灏,蒋云鹤,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进来了,以免有危险。” 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脸色一变,同时沉声开口:“你一介女子都不怕死,难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死不成,何况我们和贤王说了要保护你的,岂能离开你。” 两个人大步的走了过去,容臻望了秦灏和蒋云鹤一眼,想到她们以前初相见时候,一直针锋相对的,没想到竟有一天,大家能和睦相处至此,容臻不禁温和一笑,秦灏和蒋云鹤看着她的笑脸,忽地心情柔软起来,整颗心像被阳光照过一般。 其实就算她没有嫁给他们,只要她好,他们也高兴。 两个人完全的放开了心结,现在他们只想守护着她,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一个女子,所做的都是为了开罗的江山,为了天下的百姓,而他们这些大男人,难道不该助她一臂之力吗,难道反而要拖她后腿吗? 秦灏和蒋云鹤两个大踏步的往前面走去,越过了容臻,一路直奔商央村,两个人头也未回,一边走一边说:“以前什么地方都去过,倒是没有进过瘟疫区,这一次好歹让我们进瘟疫区走一趟,看看老天会不会收了我们。” 两个人说完哈哈大笑,容臻则无奈的摇头,望向林永林御医说道:“我们走吧,你和我说说里面的情况。” 林永林御医一看眼面前的状况,就知道自己是没办法阻止贤王妃了,所以只能点头,陪着容臻往里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林永把里面现在的情况禀报给容臻。 村子里面,东西各一半,东村眼下安置感染的百姓,西村安置未感染的百姓。 “你们几个查了,这些所谓感染的人是否像感染了瘟疫?” “症状特别像天花,寒战,高热,头疼,四肢及背部酸疼,体稳急剧的升高,很快昏劂,身上大面积的起疱疹,腕疱,两天后就会流脓水,虽然种种症状很像天花,可是这一次的天花却比往常任何一次来得更快更猛,死的人也多。” 林永飞快的说道,眉紧蹙起来。 容臻问他:“你以前见过天花吗?” 林永摇头:“没见过,不过我师父的手扎中曾记载了发生天花的全过程,他的手扎记载中,天花发生没有这么快,可若是不是天花,这些症状却又惊人的相似,而且每天都死人,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 容臻的脸色十分的凝重,因为听到林永所说的情况,比她能想像的还要严重。 容臻前面的秦灏和蒋云鹤等人被后面的说话给吸引住了,停住了脚步,等她们走近了,开口问道:“那现在感染了瘟疫的有多少人,没感染的有多少?” “这个村子一共有二百八十多人,现在感染了有一小半,没感染的有一多半,但是没感染的人群,每天都有人感染,然后送到东村去,照这样的速度,只怕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感染了。” 林永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迎面便看到几个宫女和太监全都脸上蒙着白布,一看到容臻领着一队人进来,赶紧的一福身子:“见过贤王妃。” 容臻点了一下头,那几个宫女便望向林永:“林御医,又发现两个感染者,已经让人送去东村了。” 容臻望了一眼夜色,此时夜色已深,但整个村子里却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村头和村尾挂着灯笼,幽幽暗暗的灯光之下,有轻薄的雾气轻缭着,整个村子有一种鬼冥幽地之感。 容臻望着这一切,心头忽地觉得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来了。 东村某处民宅,容臻被林永安置在这里,这户人家一家全感染上了瘟疫,眼下住在东村,所以这房屋空置了下来。 林永刚把容臻安置好,外面有太监过来找他,说西村又有人似乎不大好了,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林永便领着人走了,不过临走前叮咛容臻,暂时不要乱动,就在这家民宅里活动,等他查明了这些人究竟是中了天花还是什么原因,她再出去活动。 容臻不置不可否的挥手,待到林永走了,她招手示意四大长老和秦灏蒋云鹤坐下,脸色凝重的开口。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个村子有些古怪?我总觉得怪怪的,可是一时间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容臻说完,四大长老同时点头,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也蹙眉说道。 “是的,我们也感觉到了,这里阴沉沉的气息太浓重了,虽说是因为感染了瘟疫,可却又比感染瘟疫的死亡之气多了一抹阴沉,还有我感觉暗处有人盯着我们似的。” “这个感觉我也有。” 蒋云鹤附和秦灏的话。 容臻眸光幽深的望着他们两个:“难道说萧墨的人也进了商央村,或者说他们的人一直在商央村,如果是这样,这瘟疫很可能就不是什么瘟疫,而且萧墨搞出来的把戏,就为了逼我进商央村,所以我们要小心谨慎点。” 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点头,然后秦灏望着容臻,温声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就算他自个儿死,他也绝不会让小臻儿有事的。 蒋云鹤飞快的点头,房间里,气氛略温和一些。 忽地屋外,嗖的一声有凌厉的气息穿过,容臻脸色飞快的一暗:“怎么回事?” 她身侧的慕容流云已经闪身直奔外面,而外面容少卿已领着两个手下飞快的冲了进来,他手里有一封信。 “公主,有人射了一封信进来。” “取来我看看。” 容臻伸手,秦灏抢先一步开口:“我来看看,以防他们下毒。” 他一把抢过容少卿手里的信,打开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不放心的交给慕容流云检查一遍后,确认没有毒,才交给容臻。 其实信里没有写什么,只写了一句话。 “小心村子里的人,不要乱吃东西。” 容臻看完后,先前进村那怪怪的感觉更浓了,她把信递到秦灏和蒋云鹤的手里:“你们看,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小心村子里的人,不要乱吃东西。” 秦灏和蒋云鹤二人看了一遍后,脸色同样的不好。 秦灏飞快的说道:“难道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有名堂,还有不要乱吃东西,不会是指村子里的东西有古怪吧。” “可这封信是谁送进来的,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给我们送这封信。” 一时间众人思绪纷乱,想不明白其中的细节。 这整个商央村就好像一个谜团,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不过眼看着夜越来越深了,秦灏望向容臻,心疼的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儿早上起来再商议。” 容臻点了点头,秦灏和蒋云鹤等人起身往外,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守夜的问题,留一批人下来守夜,另外一批人去休息,交换保护容臻。 容臻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一时百感交激,心里很感动,她是何德何能,让他们不顾生死也要保护她。 但愿老天早点让他们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子,不要把感情放在她的身上。 容臻正想着,慕容流云已经开口:“公主,让落瑶留下来照顾你,我们在外面守着。” 容臻望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四个人,分两批当值,不要全都守着,到时候敌人没出现,我们自己就累坏了。” 慕容流云想了想同意了:“好。” 反正他们休息也是在这座院子里休息,这里的地方不大,若是有什么动静,即便休息的人,也能第一时间赶得上。 三个人走出去,只有南宫落瑶留在房里侍候容臻。 “公主,我去打水进来,让你洗洗休息。” 容臻立刻想到了那封信,赶紧唤住落瑶:“不用了,就这么睡吧,你忘了之前那封信的事了,说不要乱吃东西,水也是商央村的东西,等明儿个林御医过来,我们让他查一下这里的水,然后再说。” 南宫落瑶立刻点头,容臻没有再多说什么,实在是折腾了大半夜有些累了,所以她脱了衣服,上床后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容臻睡得正沉,屋外忽地有人走过来禀报:“公主,不好了,那林永林御医感染了瘟疫?” 容臻本来睡得正熟,可是听到这消息愣是一惊惊醒了,飞快的翻身坐起来,屋子外面的南宫落瑶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林永林御医,她们都很喜欢,实在是一个好人,怎么会感染瘟疫呢,而且此次进商央村,只有三名御医,若是林永也感染了瘟疫,就只剩下两个御医了,根本撑不过来啊,就算现在让人通知去调派御医,可是也不能保证那些御医愿意进来。 房里,南宫落瑶侍候容臻穿衣服,然后急急的往外走。 之前来禀报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流云。 除了他,连秦灏蒋云鹤等人也都惊动了,全都围在了外面,一看到容臻出来,几个人沉稳的开口:“现在怎么办?” “过去看看再说,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就离这里不远,正准备移进东村。” “好,那我们过去看看。” 容臻领着人急急的往林永所住的地方,林永林御医为人不错,她不希望他出什么事,若是他能顺利的活着,她定然指定他为御医院第一人。 林御医住的地方,此时两名御医正紧张的替他检查,宫女太监的个个都心里慌慌的,没想到林御医竟然感染了瘟疫,此次他们几个人可都是由他带队的,他的医术是不容置疑的,若是他出事怎么办? 屋外,脚步声很快响起来,宫女太监掉头望过去,便看到来人是贤王妃,不由得齐齐的施礼。 “见过贤王妃。” 容臻点了一下头,只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她往林永的床前走去,林永此时虽然有发热乏力的症状,但尚不明显,所以他神智还是清醒的,容臻一走过来,他便脸色不好的喝止住了:“站住。” 他喝完又沉声催促:“王妃,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若是被传染了,可就是下官的罪了。” 容臻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到他的床前:“都这种时候了,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她走到床前望着林永,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吧?” “只是些微的有些发热的症状,身子也没什么力气,这是天花的初次症状,不过再过两天严重了,身上会大面积的起疱疹和脓疱。” 他的话,使得房里的太监宫女全都流下了眼泪,因为林御医人太好了,怎么会染上这样的病症呢。 容臻的心里也是焦虑不安的,没想到此次天花竟然如此的严重。 现在怎么办?必须研制出抗制这种病毒的药来,要不然大家都要死。 她记得现代看过的医书里有看过,天花可用链霉素来治疗,所以她可培育出链霉菌来,眼下正是五月份的天气,要培育这种菌种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容臻不由得高兴起来,她要立刻动手培育这种链霉菌,若是能培育出来,大家全都有救了,林永林御医也不用死了。 “你别担心,若是确珍了是天花,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容臻话一落,床上的林永挣扎着开口:“王妃,下官觉得这很可能不是天花。” “不是天花,那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有人下毒了?” 林永沉声说道,屋子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个个盯着林永,容臻失声开口:“你说他们不是感染了瘟疫,不是中了天花,而是有人下毒了。” 虽然最初她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现在她刚认定了村民是感染了天花了,没想到却被告知是中毒了,这让他很惊讶。 “你怎么确认的这件事?” 林永飞快的说道:“我总觉得此次的瘟疫有些不对劲,因为天花的发作时间有一个过程,不会这么快,所以我一直查这件事,之前发现有很多人感染天花时,并没有和患者接触,也不是慢慢传染上的,而是一夜之间,迅速的传染上了,这不像是天花的感染症状,倒像是中毒,就像我,我之前一点症状都没有,早半夜临睡觉前,还没有有任何的感觉,可是只不过过了两个时辰,这症状便如此明显了,所以我怀疑这根本不是天花,而是有人下毒了,而所谓感染瘟疫的人都是中毒了,这背后的人肯定把毒下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例如吃食上,所以有些人中毒,有些人并没有任何的症状。” 林永说完,容臻忽地想到昨夜有人送来的信,说让她们不要乱吃东西,也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某些东西真的有问题。 所以真的是有人下毒的。 容臻的脸一片漆黑,眼神冷莹莹的寒气四溢。 林永则无奈的说道:“可惜我虽然知道这有可能是下毒,可是却不知道这毒究竟是什么?中毒的症状,竟然和天花如此的相似。” 容臻飞快的掉头望向身后的慕容流云:“你来看一下,这会是什么毒?” 慕容流云的医术十分的高明,说不定能认出这毒是什么毒。 可惜慕容流云上前检查一遍之后,却并没有认出这毒是什么。 容臻望向林永,安抚他:“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找人来查出这毒究竟是什么的,只要确诊这是毒,又能找出是什么毒就好办了。” 林永并不担心自己的死,他担心的反而是容臻。 “贤王妃,你要当心,不要着了他们的暗算。” 容臻点头,发现这林御医似乎特别的关心她,不由得微眯眼睛望过去,林永一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忽地掉头不看她。 这动作分明是此地无垠三百两,心虚的样子。 容臻心一沉,忽地想到一个人来,手指不由得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周身便染上了点点的冷意,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的秦灏和蒋云鹤自然感受到了,跟着她的身边,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容臻摇头,深呼吸:“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她眼下该关心的是此次中毒的事件,而不是林永的事,她现在终于知道林永是谁了,乃是前大历的简玉珩,容臻想到自己当初差点就嫁给简玉珩了,可惜这个男人最后却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又这样煞费苦心的出现做什么。 容臻叹气,心里却已经释然了,罢,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只能说她和简玉珩有缘无份,说到底,她和容凛才是一对儿。 “我们走吧,先回去吃点东西再商量对策。” 此次她们进商央村虽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但是还是带了一些吃的东西过来的。 一行人一路往容臻住的院子走去,此时天色已明,村子里有不少人已经起来了,正在各家的小院里活动,容臻等人从小院门前经过,这些人全都停住了动静,一起望了过来。 容臻和秦灏还有蒋云鹤等人飞快的望过去,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出来了,实在是这些村民不像寻常的村民,他们看着容臻等人,脸色很冷漠,眼神很冷冰,而且有种仇视人的感觉。 容臻忽地挑眉望向身边的人:“这些人似乎很仇视我们。” “是的,而且我感觉他们不大像普通的村民,反而像那种一一,怎么说呢,这感觉还真说不出来。” 蒋云鹤飞快的接了秦灏的口:“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人的眼神很冰冷很阴沉,有一种那种牢中杀人犯的可怕眼神,阴测测的。” 蒋云鹤说完,身侧的几个人纷纷点头,赞同他的话。 “没错,他们不像普通的百姓,普通的百姓大都很有善意,而且你看他们遇到这么大的危险,似乎并不害怕似的,个个很冷静。” 容臻的心沉甸甸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村子,村子里的村民不像百姓,倒像罪犯,莫名其名的发生瘟疫,结果竟是中毒。” 秦灏沉声说道:“我们小心些,我觉得这些人很危险,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要保护好王妃。” 秦灏望向身后的所有人,个个点头:“是。” 一行人一路回容臻住的地方,然后开始吃点东西,一边吃一边说话,眼下最主要的事有两件事,第一,查清楚毒究竟是什么毒,二,这村子里的百姓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云鹤,你悄悄的去西村口,让夜瑾派人前去赵府,找那韩羽,韩羽乃是李鬼手的弟子,李鬼手精通各种毒,我想他来说不定能查清楚这毒是什么毒。” “好。” 蒋云鹤点头,立刻起身走了出去,办容臻交给他的事情。 容臻又吩咐第二件事:“待会儿我们吃完东西,再在村子里转悠转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百姓倒底是怎么回事?是先前我们看到的几个人那样,还是这整座村子里的人都这样。” “好。” 几个人继续吃东西,不过刚吃了一半,屋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容少卿领着一个蒙着脸的宫女走了进来,这宫女手里拿着一盒药丸,一走进来便恭敬的对着容臻一福身子:“奴婢见过贤王妃。” “起来吧,你来有什么事。” 那宫女起身后依旧恭敬的禀道:“回贤王妃的话,林御医担心王妃,所以特命奴婢送了一盒药丸来,他说,王妃服用这药丸,可暂时的防止感染,短时间内王妃应该不会有事的。” 容臻眉微挑,想到林永,便想到简玉珩来,不由得重重的叹口气,这又是何苦呢,不过对于简玉珩的医术,她倒是相信的,他父亲在世时便是有名大夫,他的医术也十分的厉害,虽然此次他没有查出这中毒是中的什么毒,但他送来药丸说可以预防感染,肯定是有用的。 “拿过来吧。” 容臻招手,宫女便走了过来,恭敬的奉上手里的药丸,容臻伸手接过药盒,一打开,里面便有一股药香味弥漫开来,十分的好闻,容臻伸手捏了一枚药丸,往嘴里送,不过药丸递到嘴边的时候,她忽地想到昨夜接到的那封信,那信里的人可是说了,不要随便吃这边的东西,所以虽然这药丸是简玉珩送了过来的,她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容臻想着又把药丸往盒中放去,而且她眼角不经意的望向对面的宫女,明显的发现这宫女似乎抖了一下。 容臻的眼神一下子暗了,飞快的想着,这宫女不会是假的吧,因为眼下商央村发生瘟疫的事情,所以村里很多人都蒙上了脸,宫中的宫女太监个个都蒙着脸,所以根本看不清楚。 眼面前的这个宫女会不会是假的呢。 容臻想着,不动声色的说道:“算了,暂时不吃了,回头再吃吧。” 她盯着那送药的宫女,果见这女人神色间有些着急,飞快的开口说道:“王妃,这可是林御医特地命奴婢送了过来,就为了让王妃服下,以免被感染了,王妃还是服一粒吧,奴婢也好回去和林御医说。” 容臻听她如此说,越发的肯定这女人是假的,因为简玉珩明明和她说过,眼下这些村民很像是中了毒,他若是让人送药来,也应该说,防止她中毒,怎么会说以防她感染了瘟疫呢。 这女人是谁,竟然跑来欲害她。 容臻脸上满是温和,想了想说道:“这倒也是,必竟是林御医的一番心意,若是不服,倒也对不起他的心意了。” 她说着伸手又欲去取药丸,宫女一看她的动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还有些高兴。 可是容臻却只是为了戏弄这女人,所以没等到她的高兴劲头过去,便又把手里的药丸给放了回去。 “算了,还是不服了,虽说林御医是好意,可是眼下别人都没有服用,只有我一人服用,尊卑之分差别太大了,所以我还是和别人共进退吧。” 容臻的话一完,面前的宫女明显的有了怒意,若是细看不难发现,这女人眼神十分的阴骜,特别的不好看。 而容臻这一来一回的动作,房间里的秦灏,四大长老也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仔细的盯着容臻面前的宫女,自然也发现了这女人的神色不对劲了,所以秦灏没等到宫女说话,身形一动,闪身直扑向面前的宫女。 宫女一看秦灏来袭,身形急速的往后一退,便欲避开。 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都是下意识的动静,不过这小小的动作已泄露出一件事,这女人根本不是宫中的宫女,宫女怎么会武功呢。 容臻冷喝:“把这女人拿下,她不是宫中的宫女,她是歹人。” 四大长老身形陡的窜出来,闪身便去擒拿那宫女,宫女虽然有武功,可是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只不过走了两招,便被慕容流云给擒住了,慕容流云一抬手摘掉了宫女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的真容,竟然是天山一族以前的公主慕容灵仙。 慕容灵仙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人识破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停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还一边叫:“慕容臻,你快放了我,否则我娘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敢伤我,我娘一定会杀了你们。” 容臻冷冷的望着慕容灵仙,唇角是似笑非笑:“我放了你,你娘就不会杀我吗,既然一样是杀,我为什么要放你,你敢来杀我,就要做好被抓住的准备,而且你应该想过,若是你落到我手里,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说,现在萧墨在什么地方?” 慕容灵仙冷瞪着容臻,满脸的愤怒,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夺了她的一切,她就憎恨莫名,就想杀了她。 若不是她,她现在还是天山一族的公主,萧墨还会对她分外的体帖,可是自从知道她不是公主后,那个家伙早跑了,根本不知道去哪里了。 慕容灵仙想到这些,越想越恨。 她抬眸盯着容臻,狠狠的尖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呵,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你可是一直和萧墨搅合在一起的,现在最好老实交出萧墨的藏身之地,否则别怪我让人对你用刑。” “你敢。” 慕容灵仙凶狠恶煞似的叫着:“慕容臻,这一回你是逃不出去的。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慕容灵仙的话一落,啪的一声,一人狠狠的对着她扇了一耳光。 秦灏看到这女人竟然胆敢如此的狂妄,不由得来火,抬手狠狠的扇了慕容灵仙一耳光,扇完了耳光还冲到慕容灵仙的面前,一把提起了慕容灵仙的身子,闪身把她提了出去,然后命令手下:“给我用刑,好好的侍候侍候她,看她交还是不交萧墨的下落。” 秦灏带来的手下早把慕容灵仙给拉到外面去用刑。 秦灏转身坐到位置上,脸色不好看的说道:“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的阴险,竟然想算计小臻儿,幸好小臻儿发现了,若是没有发现,中了毒可就麻烦了。” 容臻摇头:“若不是先前有人射了那封信进来,只怕我真的会服用那药丸,说不定真中了她的歹计,谁会想到慕容灵仙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容臻望向地上被慕容灵仙扔下的药丸,慕容流云起身走过去把那药丸捡起来,仔细的闻了闻,最后说道:“似乎真是毒,这药丸会不会和感染瘟疫的人是一样的毒呢,这个留下,等那韩公子过来时,让他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药丸。” “好。” 容臻点头,起身往外走去:“我们去看看外面的情况,看看这村子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村民不像村民,却像罪犯,让人看了毛骨悚然的。” 容臻心里越想越不安,最后领着人一路出自个的小院,不过因为东村是瘟疫感染区,所以他们并没有往东村去,而是在西村闲逛,一路上看到不少的村民在活动,这些人神态很冷漠,尤其是看容臻等一行人,完全没有一般百姓的感动,反而每个人的眼里都有敌视,而且最主要的这些人神色很淡漠,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的。 容臻望着身遭的这一切,忽地有一种可怕的念头,这些人不会一个也不是百姓吧,他们全都是萧墨安排进来的杀手吧,整个村子都是杀手,至于那所谓的感染瘟疫的人,其实并没有人死,只是中毒了,然后假装死了把他们抬了出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她给诓骗进来的。 所以现在自己根本是掉进了一个狼窝,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她。 容臻如此一想,只惊得满身冷汗,不但是她,就是秦灏也受惊了,四大长老自然也感受到了,个个瞳眸满是幽暗, 容臻不再往前走,而是往后走,一路回自己住的地方,然后小声的和秦灏说道:“这些人恐怕根本不是村民,而是杀手。” 秦灏点头,不过他很奇怪的问道:“那么商央村的村民哪里去了?一个村子也有二三百人,一下子没了,不该这样风平浪静的啊。” 这一点容臻也想不透,满是困惑不解,待到她们回去后,秦灏的手下禀报。 “爷,那女人被打昏了,不过她依旧没有交待出萧墨的下落,她说她根本不知道萧墨的下落。” 容臻想了想点头:“也许她真不知道萧墨的下落,这女人并不是什么坚韧的人,若是她知道萧墨的下落,肯定会交出来的。” 何况萧墨这么狡猾,他怎么会放心把自己的藏身之地告诉那女人呢,所以她们要想从慕容灵仙的身上查到萧墨的下落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昏过去了,还要审吗?” 秦灏的手下恭敬的问道,容臻摇头:“把她先关起来,回头再处置。” “是,”手下领命而去,容臻则带着秦灏和四大长老进了屋子,几个人坐下后,脸色都不太好看。 “眼下这村子里的村民,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老百姓,他们很可能是杀手,现在我们被所有的杀手包围着,他们只怕很快就要动手了。” 容臻沉声说道,四大长老中的慕容流云飞快的说道:“公主,不如我们护送你出去,即便他们发现了,拦截我们,我们也未必出不去。” “现在出去,外面的百姓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那些人一定还会搞怪的,这样一来,京城的麻烦还是不断。所以暂时不出去,我们要想一个完好无损的办法,才可以顺利的出去。” 容臻说道,其他人没有再说话。 下午的时候,韩羽和寇寇来了。 容臻没想到寇寇竟然来了,一时不由得担心:“寇寇,你怎么来了?这太危险了。” 寇寇摇头:“臻姐姐有危险,我自然要来看看,好帮你一把,有危险我也不怕,我可是在鬼门关里走过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她说完望向韩羽:“你去查一下,这些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的。” 韩羽点头,现在的他不复从前的狼狈,显得意气风发,一看就知道他和寇寇的感情发展得不错,所以才会如此的风光明媚。 容臻让慕容流云带韩羽去查那感染瘟疫的人,另外再把慕容灵仙打算给她服的药丸给韩羽检查一次。 因为不想那些杀手发现,知道她们已发现蛛丝马迹,所以容臻叮咛他们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待到慕容流云和韩羽两个人走了,其他人也陆续的退出去守在外面,房间只留下容臻和寇寇。 寇寇看没人,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有人下毒?” “我想背后的人是想杀我吧,做了这么多的动作,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把我逼进这村子,待会儿韩羽若是能查清楚那些人是中了什么毒,那基本可以确认一件事,我们被敌人给包围了。” “被敌人给包围了?臻姐姐是说这整个村子里全是坏人吗?” 容臻点头:“没错,这村里待着的根本不是村民,而是杀手,所有人都不是村民,是杀手。” 寇寇惊讶,满脸的不可思议:“若是这些人全是杀手,那么村民呢,这个村村子的村民哪里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杀了这么多的人,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再一个哪怕杀人埋了,也要有血腥味道,可我们没有发现这样的事。” 这一点也是容臻想不透的,她伸手拉着寇寇的手:“不管她了,现在我们等韩羽查的消息,若是证明这村里的人根本不是感染的瘟疫,而是中毒的,我们一定要及早做打算。” 寇寇点头,韩羽很快查清楚,这商央村的村民根本没有感染,而是中毒了。 一种和天花症状很像的毒,乃是取自高山之顶的一种月葵花毒,此毒韩羽有幸在一本医书上看过,他为此还研究过月葵花毒的解药,月葵花毒的解药其实很简单,只是物材比较少而已,不过每种东西天生便有克星,这月葵花毒的旁边便长着一种楠星木,这种木头的叶子便解月葵花毒。 容臻听了韩羽的话,脸上立刻露出喜色,飞快的开口道:“韩羽,那麻烦你立刻帮我去找到那楠星木,救林永林御医一命,至于别的村民,眼下我还不能确定他们是真正的村民,所以暂时不要救他们,也许他们的手中其实有解药。” 韩羽点头,立刻打算离开,去帮容臻找楠星木,对于当初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韩羽很懊恼,一直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容臻,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乐意去做,只是想到把寇寇留在这里,韩羽有些迟疑,飞快的望向寇寇。 “寇寇,你和我一起去找那楠星木吧。” 寇寇却直接的一瞪眼,狠狠的瞪着韩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叫我离开臻姐姐,绝对不可能,你快点去找楠星木,否则别来见我。” 容臻想到眼下这里很危险,她也不想寇寇留下,所以劝寇寇:“你和韩羽一起出去吧,不要留下了,这里很危险。” “危险我也要留下,谁叫我们是好姐妹的,”她说完命令韩羽:“师兄,快去吧,我们等你。” 韩羽一咬牙,沉声:“好,我立刻就去。” 韩羽带了两个人走了,剩下的几个人留在寇寇的身边保护寇寇。 此时天色已晚了,所有人都围坐在正厅里议事。 容臻扫视了身侧的人一眼,沉声说道:“如若这些人真的不是村民,而是杀手的话,那么不出意外,今夜他们说不定会有行动,所以我们不能坐义待毙,我必须立刻安排人手,定要与他们杀一场。” 容臻眼眸森冷,抬眸扫视了房间里的所有人一眼,沉着的下命令:“秦灏,你带人去通知夜瑾将军,也通知我们王府的亲卫,留一部分人在外面制造假像,另外一部分人,远远的埋伏在小院外面,若是一有动静,便围杀过来。” “是,我立刻去办。” 秦灏闪身便走。 容臻又望向蒋云鹤:“你带人乘夜,在商央村附近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这地方的村民并没有被他们杀了,而是被他们藏在了什么地方,例如山洞,或者什么地下密室之类的地方,如若听到这边有打斗的动静,你过来与我们会合。” “是,”蒋云鹤点头,二话不说闪身便走,去办这件事。 容臻又望向四大长老:“你们今夜一定要小心的守着,这些人只怕武功很厉害。” 四大长老点头:“是,公主。” 屋外,容少卿急急的奔了进来,他的手里同样的拿着一封信,飞快的呈给容臻:“公主,你快看,又有一封信。” 容臻想起之前的那封信,若不是那封信,只怕她此时已遭了毒手,所以这个暗中给她送信的人,其实是在帮她,既然他帮她,就断然不会害她的,所以容臻伸手接了过来打开,只见信上写着四个字,今夜围巢。 容臻的周身陡的拢上戾寒之气,把手中的信递到寇寇的手上,寇寇的脸黑了,四大长老接过信去看,脸色同时的黑了。 没想到真的被主子猜到了,今夜会有围巢行动,看来这村子里的村民真的不是什么村民,而是杀手,他们隐在村子里,假装是村民,引他们上钩,然后实施围巢行动,一举杀掉自已的主子,只要能顺利杀掉自个的主子。 贤王定然震怒,到时候一怒疯狂杀人,而这正中背后这人的主意,他们算是达成了他们的野心。 最后小皇帝只怕便控掉在他们的手里了。 众人先是生气愤怒,后来慢慢的平息了怒气,容臻扫视了房里的几个人一眼,最后缓缓说道:“好了,今夜我们就与他们决一胜负吧。” 不过但愿萧墨能出现,这样她定要让人抓住他。 是夜,所有人都休息了,整个商央村一片沉寂。 半夜时分,本来死寂的村庄,忽地像是活了一般,无数道身影从村子里窜出来,仿似幽灵一般,直奔容臻所住的小院,而这些人一动,容臻院子里里外外的人都感受到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小院内的人全都进入了警慎状态。 待到这些人如幽灵似的直扑了过来,房间里的人个个都从房里跃了出去。 双方一照面,二话都没有,直接就是一个字,杀。 秦灏护在容臻身边,容臻命令了四大长老中的南宫落瑶护住寇寇,其他人全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今夜的一场杀戳,可谓血腥满天。 虽然容臻这边的人很厉害,可是对方的人手也很厉害,而且这些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完全不怕死的冲上来,往死里拼,这样一来,双双的伤亡很大。 不过这边一动手脚,蒋云鹤等人便听动了动静,而赶了过来,外围的夜瑾以及贤王府的弦月等人都听到了,赶紧的杀将了过来。 因为蒋云鹤,夜瑾和弦月等人的加入,对方即便厉害,也没办法再杀容臻,可是又不甘心,数道身影合力的直扑向容臻,可惜容臻根本没动什么手脚,因为她的身边有天山一族的三大长老,又有秦灏护她性命,所以这些人要想杀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双双人数相差太大,所以对方奔过来的二三百人,眨眼间便只剩下一半了,若是再杀下去只会死得更多,不可能杀得了容臻的,这些人一认清这个现状,赶紧的闪身退了出去。 等到这些人撤退了下去,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个商央村死一般的沉寂,好像无人的空谷似的。 蒋云鹤领着人过来,飞快的禀报容臻:“先前我打探过了,四周根本没有任何的山洞,或者地下密室,不过我倒是抓住一个人打探清楚了,原来这商央村的村民根本就不是寻常人,他们过去都是杀人放火的罪犯,后来被人给救了出来,便安置在这个村子里,他们待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待得长的有十几年了,短的也有好几年了,所以这个村子根本就是朝廷罪犯村。” 容臻好半天不能反应,难怪那些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也许他们自己不以为意,但是他们这些人一看到他们便觉得不正常,看人的眼神透着一股子阴狠,而且一看就不是善茬,根本不像普通的老百姓,没想到竟然全都是罪犯。 寇寇望着容臻担心的开口:“臻姐姐,现在怎么办?虽然这些人是罪犯,可是外面的百姓根本不知道这情况,若是我们和他们说这村子里的人全是罪犯,说不定他们会当我们欺骗他们,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全感染了瘟疫而死了,我们在欺骗他们。” 容臻挑眉望着漆黑的天空,鼻端间满是浓烈的血腥气,她望向身后的弦月和夜瑾:“你们各自去点一下手下的兵将,看看死了多少人,还剩下多少人。” “好。” 两个人闪身去做这件事,容臻又望向秦灏和蒋云鹤:“你们两个人立刻命令手下,把这些杀了的人全都埋掉,然后把小村子收拾干净,整理清爽。” “是,”两个人闪身便走。 夜瑾和弦月两个人很快走了过来禀报,夜瑾带来的一千兵将,死了三四百人,因为这些只是寻常的兵将,遇上那些亡命之徒,基本没什么招架之力,反倒是贤王府的五百亲卫,只死了十几个人,不过还有几十个人受了伤。 容臻望着夜瑾说道:“你依旧带人守在外面,造成一个假像,那就是商央村的人还在,根本就没有死的样子。” “弦月,你带领手下的人伪装成商央村的百姓,既然他们能伪装,难道我们不能吗,你们暂时的伪装成百姓待在这里,我会对外宣布你们是被人下毒了,三天后,你们就恢复自由,到时候就说毒被解毒了,那时候夜瑾会带人回京,你们则暂时的待在这里,等到真正的解决掉了萧墨等人,再诏告天下这里的情况,到时候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了。” 夜瑾和弦月两个人立刻领命:“臣(属下)领命。” 两个人飞快的去执行容臻下达的指令,这里容臻望向四大长老:“我们立刻回京。” 寇寇看容臻心急,关心的问道:“臻姐姐,这么着急回京干什么?” “我担心皇上,若是他们对付不了我,会不会对付皇上呢,还有容凛眼下还在京城内,我在这里,他一定会很担心,我也怕他会中了敌人的诡计,既然眼下我们这边的事情解决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是连夜进京吧。” “好,那我们连夜回京。” 寇寇知道贤王爷是多么的宠臻姐姐,眼下这商央村的事情基本已经解决了,留下也没什么事,不如立刻回京。 容臻拉着寇寇的手说道:“你陪我去看一个人,然后马上走,我回京要和他说一声。” “谁?” 寇寇好奇,难得看臻姐姐这么认真的说一个人,看来是个很重要的人。 容臻拉着寇寇一路前往东村去见林永,也就是简玉珩。 之前她猜到这村子里的人都是杀手后,便派了几个人去保护简玉珩,以免他被那些人杀了,但幸好那些人只顾着想杀她,并没有动简玉珩,所以他并没有事,只是眼下中毒了,一时竟不得好。 容臻和寇寇走进去后,简玉珩正虚弱的歪靠在床上,问身前的两名御医情况:“王妃,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有没怎么样?” 一听便知道他是极关心她的。 容臻的眸色微微的暗了暗,一时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可是倒底还是原谅了屋里的这个人,她可没有忘了,这个人当初义不容辞的陪着她跳下了悬崖,若不是他最后喝酒误了事,她就是他的妻子,当然现在一切都是烟云。 容臻和寇寇走进去后,简玉珩立刻停住了口,望着容臻虚弱的说道:“贤王妃你怎么来了?” 容臻温和的说道:“我来看看你,这里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商央村的村民,其实都是穷凶恶极之徒,根本不是真正的老百姓,现在他们不少人被我们杀了,另外一些人也逃了,所以我也没必要留下了,京里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我让人查过了,你中的毒乃是月葵花毒,听说楠星木可解这种毒,我让人去找楠星木了,你在这里等,等他找到楠星木,可替你解掉身上的毒,你别太担心。” 容臻的话使得简玉珩轻笑起来,摇头:“我没事,劳王妃操心了,你回京时要小心些,多带一些手下保护自己,别着了别人的道。” 容臻点头,又望向简玉珩,缓缓的说道:“那你安心养病吧。” 简玉珩望着容臻,看她对他很温和,神容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简玉珩的心忽地一沉,抬眸盯着容臻,心中酸痛不已,他想到了从前,容臻差点便要嫁给他了,若不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她就是他的妻子,也许他们会很平凡,但是他一定会极爱她的。 简玉珩目送着容臻离开,忽地出声唤住了她:“贤王妃。” 容臻在门前停下,回望过来。 简玉珩轻声的说道:“我想和你说一句话。” 他就想告诉她,他是大历先皇帝的儿子。 他不想容臻一直以为他是辜负她的那一个,他是爱她的,一直都是。 虽然现在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可是他还是想让她明白,他是真心真意爱她的,那时候,他没有辜负她。 容臻看简玉珩的神容,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便停住了,望向身侧的寇寇,寇寇一挥手领着房里的人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简玉珩和容臻两个人。 两个人彼此相望,虽然没有出声,但简玉珩知道容臻已经认出了他,正因为知道她认出了他,所以他才会唤住她。 “那一晚我没有喝醉,也没有碰那个丫头,事实上是因为我娘说了,我是一一。”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满是羞耻之色,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是大历老皇帝的儿子,他便满心的羞耻,若不是因为不想让容臻误会,他永远不会让人知道这件事的。 “我是大历老皇帝的儿子,那一晚我知道了,很痛苦,所以才会让你误解的。” 简玉珩说完,不再说话,容臻怔怔的望着他,没想到简玉珩竟然是大历先帝的儿子。 这一刻她终于了解简玉珩那天为什么说喝醉了酒,因为那时候,他一定以为她和他是兄妹,既是兄妹,自然是不能成亲的,他只能断她的念头,所以他才会那样做的。 只是没想到她最终却不是他的妹妹。 也许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容臻轻轻的叹息,她望着他,温声说道:“你脸上的伤不会是真的吧,你这是何苦呢。” 也许他进宫也是为了帮她和容离。 “脸上的伤是假的,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至于入宫为御医,我当初答应了你要帮助容离的,虽然后来我没能娶你,但是我说过的话自是要做到。” 容臻望着他,轻声说道:“谢谢你,简玉珩。” “谢什么,这是我自己该做的,我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 简玉珩轻笑,此刻这样温和的和她说话,他忽地便知足了,心里的苦涩竟慢慢的退去了,他和她没有缘份,却可以这样的守护着她,保护着她,于他来说,真正是一件最开心的事情。 简玉珩想通了这个,周身温软,他温和的叮咛容臻:“你是打算现在就回京吗?那你一定要小心些,那些逃了的人,只怕更穷凶恶极了。” “我知道,你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在宫中等你。” “好。” 简玉珩轻笑,挥手送容臻离开,这一刻两个人心头的结全都解开了。 容臻走出去,寇寇赶紧的过来,望着容臻说道:“这林御医是你认识的人?” “旧友。” 容臻简单的说完,领着手下的人一路往西村走去,不过一行数道身影还没有走到西村,暗夜之下,有一道箭矢,朝着容臻等人疾射而来,慕容流云长袖一挥,劲气把那箭矢荡了开来,其他人飞快的望去,然后南宫落瑶说道:“你们看,箭上好像有信。” 她说着闪身奔过去,便把那箭上的信取了过来,递到容臻的手里。 容臻打开来,发现箭上绑着一封信,信上写着几个字:“今晚不要回京,有人欲半道截杀你。” 容臻的脸色忽地难看了起来,寇寇自然也看到了信的内容,立刻紧张的开口:“臻姐姐,看来那些家伙猜到你可能半夜回京,竟然打着半道截杀你的打算,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不要回京了,等明儿个通知了贤王爷派人来接我们。” 容臻蹙眉望着手里的信,忽地沉声说道:“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些人隐在暗处,若是我不回京,他们就会停手不杀我吗,只怕随着我回京,他们要再次的生事,倒不如好好的杀杀他们,杀一个是一个,杀一双是一双,只有把这些人全都杀了,才没有人生事。” “可是先前那些人明明被我们杀了一多半,现在竟然还要半道截杀我们,很显然的这一次,他们又增派了人手,只怕人手还不少,你先前安排了夜瑾和贤王府的人留在这里,若是我们回京,人手不够怎么办?” 寇寇一脸的担心。 容臻望向寇寇:“我有秦灏和他的手下,还有蒋云鹤和他的手下,另外我自己这边还有不少人,我还可以从弦月手里调一部分人出来,因为这些人眼下隐在这村子里,夜瑾守在外面,别人根本不知道这村子里有没有人,我让他们先护送我回京,然后再回来隐着也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我要派个人送信回京,让容凛和我里应外合,一举杀掉这些人,而且我怀疑今晚要截杀我们的人,说不定就是萧墨,所以我定要和容凛联手杀掉这家伙。” 容臻说到最后一句,眼神森冷阴狠,手指陡的紧握起来,只要一想到妙音被制成了血偶人,她就愤怒抓狂得想杀人,萧墨这个该死的混蛋,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一行人一路说着话往前走去,刚走到西村容臻住的院子,秦灏和蒋云鹤二人过来了,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开口:“外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好了。” 容臻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信递到秦灏和蒋云鹤的面前,两个人接过来看看,一看之下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最后狠声说道:“这些该死的东西,真想把他们全都杀掉了。” 蒋云鹤接秦灏的话:“既然知道他们连夜截杀我们,我们还回京吗,我看还是不要回京了。” 容臻望着秦灏和蒋云鹤,沉声说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抓住他们,杀了他们的机会,若是不抓他们,不杀他们,只怕他们又要在京城里生事。” “可是这太危险了。” 两个男人一听容臻的话,脸色便暗了,他们倒是不怕自个儿死,可是他们却不想容臻有半点的麻烦,所以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要不然我们派人送信给贤王爷,等贤王爷来了再商量如何杀这些人。” 容臻却摇头,这是个机会,若不抓住这机会,只怕他们又要隐着不动了。 “可是一一。” 秦灏和蒋云鹤还要劝,容臻却已经抬手举止了他们两个,然后她沉着的下令:“表哥,你立刻带人进京,前往贤王府去送信,让容凛火速带一千亲卫过来。” 蒋云鹤一听这话,脸都黑了,他不放心表妹,他走了,表妹若是有事,贤王爷能杀了他,他可是说了保护好表妹的。 “我担心你。” 蒋云鹤直接说道,秦灏看容臻神色坚定,知道她主意已定,逐飞快的开口:“你去吧,这里有我们呢,我们会好好布置的,你若想帮助臻儿,便火速的进京,一刻也不耽搁,尽快的调人过来帮助我们。” “好。” 这种时候,蒋云鹤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了,所以一口答应了,容臻叮咛他:“你争取一个时辰赶到京城去,我们一个时辰后出发,到时候我和你们前后夹攻,不管能不能抓住萧墨,但定然可以杀死他们很多人,虽然他们人多,可他们的人一直这样被我们杀下去,还能剩多少。” 蒋云鹤领命,闪身便走,容臻则望向秦灏:“我们先去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出发。” “好。” 秦灏坚定的说道,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若是她有一点的损伤,那么先死的那个人绝对是他,接下来大家一起进了容臻住的小院。 容臻让别人去休息,她则调派了弦月过来,把弦月手中的人调了一多半出来,随她一路回京。 弦月听说了今晚有人要截杀容臻,立刻坚定的要护容臻回京,还从几百亲卫中挑选最厉害的三百亲卫护送容臻回京。 一个时辰后,众人整顿好了,准备出发。 容臻望着自己身边的寇寇,不禁担心,自己受伤什么的倒是没事,若是寇寇受了伤,那韩羽估计得心疼死,所以容臻便想把寇寇留在商央村,事实上眼下商央村才是最安全的,村里隐着贤王府的亲卫,外面还有夜瑾的兵将把守着,一般人要想进来不容易。 不过容臻还没有开口说话,寇寇便直接的拒绝了。 “臻姐姐,我要陪你一起杀敌,你别想让我留在这里,我不会待在这里的。” 她说完从袖中掏出了几个药瓶:“看,这是我随身带的毒药,到时候说不定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看她这么坚持,容臻没有再拦她,只点头:“那你要小心些。”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寇寇点头,一众人不再说什么,翻身上马,一路回京。 此时夜越来越深,寂静的官道之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空旷冷寂,夜风呼啸,马上的人打马撒足狂奔,直奔京城而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掀起半天高的尘土,马蹄声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分外的清晰整齐。 正在众人撒足狂奔的时候,官道之外的密林之中,忽地耀起无数幽幽灯光,宛若满天的星辰,而随着这些幽光飘然而来的是无数的身影,每一个幽光便是一个人影,那幽幽暗暗的灯光,却是来人提在手中的灯笼。 这些人如暗夜的幽灵一般的无声无息,落地无声,这一手轻易便看出这些人的身手极端的厉害。 容臻等人迅速的拉马停了下来,对面已被黑压压的人影给拦住了去路,而这些人个个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幽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无端显出一份狰狞来,不过这些人徐徐的往两边退让开来,让出了中间一条道,后面有人徐步优雅的走了出来。 来人拢一身白色的摇曳拖地的披风,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眉眼好似拢了轻烟,浅笑氤氤的望着她。 容臻一看到这人,立时心头恨意涌起,狠狠的瞪着对面的男人。 “萧墨,是你个贱人,你竟然真的出来了,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找你,你现在倒是从老鼠洞里钻出来了,你把妙音弄到哪里去了,你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你怎么能把妙音制成血偶人呢。” 萧墨并没有因为容臻的话便有所变脸,相反的他依旧温融如高天之上的月亮,清辉皎洁,他温声软语的说道:“阿颜,你还好吗?” 容臻差点被他气得吐血,若是离得近,她真想喷他一脸血。 容臻身后的秦灏直接的大骂:“萧墨,你个黑心肝的东西,嘴里叫着阿颜,可是却做出这种种对不起她的事情,你还有脸叫阿颜,滚。” 萧墨望着容臻时,眼神温柔,可是再望向秦灏的时候,眼神阴冷得像一柄利刃,阴风测测的冷笑:“原来是秦王世子,我还以为是谁呢,什么时候又从护花使者变成了狗腿子了。” 萧墨的话十分的阴毒,秦灏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凌厉至极。 “我是狗腿子,你是什么,你是毒蛇吗,一条躲在阴沟里的毒蛇,准备随时出来咬人一口吗?” 秦灏的话也很毒,对面萧墨的脸色一下子冷了,阴森森的瞪着秦灏,大有要和秦灏拼死一战的意思。 不过容臻想到一件事,眼下容凛率亲卫不知道到了哪里,若是他们慢一些,或者有事耽搁了一些,那她们岂不是要落入萧黑的手里,她之前粗粗的看了一遍,发现今晚萧墨带了不少人过来。 所以她还是想办法多拖延一会儿,拖延的时间越长越好,这样就给了容凛时间和机会,想到这,容臻飞快的抬首望向对面的萧墨。 “萧墨,妙音呢,妙音去哪里了,你把她给我交出来。” 她一说话,萧墨便依从了,他抬手优雅的朝着身后轻轻挥了挥,只见他的身后走出一人来,幽暗的灯光之下,容臻看清楚,这人正是妙音,只不过此时的妙音却再不同往常的妙音,显得木愣而呆板,站在萧墨身边望着她,双眼空洞无神,一点神彩都没有,容臻看得心疼至极,飞快的朝着萧墨冷叫起来。 “萧墨,快点给妙音解了血偶人的禁止,马上给她解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妙音吃了很多苦,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她呢。” 对面马上的萧墨,眸光幽幽,若是细看,不难看出他唇角笑意的苦涩,他望着容臻,不卑不亢的说道:“阿颜,不是我要给她制血偶人,而是她请我把她制成血偶人的。” 他一说,容臻差点没气死,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这么的不要脸,什么叫请他把她制成血偶人。 “萧墨,你能再无耻一点吗,妙音怎么会请你把她制成血偶人?” “如果我说,若是我不把她制成血偶人,她就没命了?你信吗?” 萧墨幽幽的开口,容臻摆明了不相信这人的话,什么叫不制成血偶人就没命了,那妙音被制成了血偶人,也形同没命,何况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萧墨,你说我会相信你吗?” 容臻冷冷的问,萧墨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格外的难受,他抬手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平息下心里的难过之意。 身后的手下飞快的开口提醒自己的主子。 “爷,我们赶紧的动手吧,贤王妃摆明了是拖延,我们若是再不动手,等她们后援人手到的话,我们一定会吃亏的。” 萧墨本来正难受,此时一听身后手下的话,不由得火大的抬手狠拍了手下的脑袋一下:“闭嘴,你以为我会怕她叫来的后援之人,就算她叫人来,我们也不怕。” 容臻望着对面的萧墨,心里有些怪怪的,一时竟说不出哪里怪。 萧墨此人生性聪明,依他的聪明劲,应该不难猜出,她胆敢公然这样上路,肯定有后手,那他还这样,意欲何为,难道他真的不害怕她们。 他一向是谨慎之人,怎么会发生这样大意的事情呢,。 容臻想着,又飞快的抬眸望向对面的萧墨:“萧墨,赶快把妙音给我还回来,否则今晚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可以帮你问她,至于她去不去,就不是我的事了?” 萧墨说完,掉首望向身侧面无表情的妙音:“妙音,你愿意回贤王妃那边去吗?” 妙音平板无波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冷冷的响起:“属下不愿意离开主子。” 萧墨抬眸望过来:“你看,她不愿意去你那里,不是我不让她去,而是她根本不去。” 容臻听他无赖似的话,不由得冷骂:“你个鄙卑无耻的小人,你把她制成了无血无肉,没有思想的血偶人,她当然不愿意过来,若是你替她解了身上的禁止,她自然会过来的。” 容臻骂声刚完,夜幕之中有一道粗暴冷喝之声穿透夜幕而来:“怎么回事,还不动手?” 一道旋风似的身影狂卷而来,眨眼的功夫便飘到了萧墨的身侧,然后相当不满的朝着萧墨开口:“还不动手,你在做什么。” 他说完陡的朝着身侧的黑衣人下令:“杀掉她们,一个不留。” 萧墨身后的手下飞快的望了来人一眼,然后有人闪身冲了出来,最后越来越多的人闪身冲了出来,直奔容臻等人而来。 容臻本来听到来人的说话声有些熟悉,正想猜猜这来的人是谁,因为此人蒙着脸,所以她看不真切,不过眼看着萧墨的手下全都冲了过来,她也顾不得再想了,手一抬朝着身后下令:“杀,大家记着,拼死博杀,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了,若想活命,便杀掉他们。” 容臻此次带回京城的人,有些是她的人,个个都身手厉害,而有一些乃是贤王府的亲卫,同样的身手很厉害,尤其是一听容臻的话,个个周身带了狠劲,闪身便冲了过去。 夜幕之下,所有人打成了一团,眨眼的功夫,便有人受伤死亡,高手对招,拼的就是心狠手辣。 因为双双武功都很厉害,若不拼心狠手辣,这打斗要纠缠很久,双双都想快点结束这杀戳,所以每个人都使足了全劲,正因为这样,所以往往几招之下,便有人受伤,或者死亡。 容臻身侧的四大长老,有两个人跃身加入了打斗,另外两人,一个护着容臻,还有一个护着寇寇。 秦灏命令手下加入打斗,他自己则留下来保护容臻。 对面萧墨身侧的黑衣人,眼看此番伤亡很大,不想再纠缠下去,他们的人手经过一连番的折腾,已折损很大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的手下都要折腾没了,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这人念头一落,也不和萧墨说话,身形一动,闪身便朝容臻这边扑来。 萧墨的脸色瞬间变了,飞快的开口:“师傅,还是我来吧。” 他紧随这黑衣人飘了过来。 秦灏一看黑衣人和萧墨疾射而来,赶紧的沉声:“我来会会他们。” 四大长老中的慕容流云也飘然而上:“还有我。”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和黑衣人交上了手,慕容流云缠上了黑衣人,而萧墨则和秦灏两个人交上了手。 官道之上,一片血杀之气。 刀光剑影,血肉飞溅。 容臻冷眼望着那和慕容流云交手的黑衣人,忽地觉得是此人十分的熟悉,不禁眯眼盯着这人,慢慢的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贺雷,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没想到你也是暹朱国的人,你们真是太阴险了。” 萧墨做到了大历的右相,而贺雷竟然做到了开罗的丞相,而这两个人都是暹朱国的人。 对面和慕容流云打斗在一起的人确实是贺雷,贺雷听到容臻的话,眼里一闪而过的寒芒,随之哈哈一笑,并没有遮掩,因为眼下京城里,贤王爷已经查到他了,他遮掩不遮掩都这样。 “贤王妃真是好精明的人,不过知道又如何,你终究是要命丧此处的。” 他一言落,手下力道陡的再起,狠狠的杀向慕容流云。 不过慕容流云武功十分的厉害,所以贺雷一时取不了胜,他掉首望向不远处和秦灏打斗在一起的萧墨,分明是没有尽力,贺雷看了不由得火大的冷喝出声:“萧墨,你疯了,你还不立刻杀掉那家伙。你是打算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吗?为了一个女人,你打算毁掉我们近二十年的布置吗?” 此话一起,萧墨一怔,幽深的眼眸中满是挣扎,随之手上动作狠辣起来,招招死招,直往秦灏逼去。 容臻先听了贺雷的话,一愣,不过这时候已容不得她多想,她看到秦灏很危险,不由得脸色变了,身形一动便直朝萧墨扑了过去。 同时她扔下一句:“落瑶,保护好寇寇。” 自己却和秦灏两个人联手对付萧墨,萧墨本来涌上来的狠辣之劲,在看到容臻加入的时候,瞬间软了几分,下手的力道明显的不像之前的凶狠冷残,这样倒给了萧墨和容臻的机会,三个人打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难舍。 这边的情况把那边的贺雷差点气死了,萧墨什么样的能力,他不知道吗?就算秦灏和贤王妃两个人联手,他也未必败,可是这家伙摆明了没有使尽全力,所以才会打得这样难舍难分,一时不见高低。 贺雷一边打一边忍不住怒骂。 “萧墨,你个见色忘国的家伙,你忘了你是暹朱皇族的后人了,你不想复国了吗?我们牺牲了近二十年的功夫,难道就这样毁在你的手里了,一个女人便让你忘了所有的家国仇恨了,你忘了我和你说的,暹朱皇族所有人惨死的事了,你忘了,你自己从小所吃的苦了,你忘了,你曾经发誓要手刃所有的仇人,完成你的复国大计了吗,现在就差一步之遥,可是你三番两次的坏事。” 贺雷越骂越气,差点没有气死。 他当初是怎么教的这家伙,怎么就为了一个女人忘了家国大事呢。 贺雷的话使得容臻错愕,一来,她想不透贺雷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一个女人忘了所有的家国仇恨了,还有原来萧墨竟是暹朱皇族的后人。 难怪他一心复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小一定吃了很多苦。 容臻飞快的望向萧墨,却看到萧墨因为贺雷的话,而一瞬间周身拢上了煞气,他似乎一下子被某种仇恨的因子给魔魅住了,他手里的长刀好似染了煞气一般,刀出便带出一道血气,凶残无比的直朝着秦灏挥了过去,一刀而下,秦灏无力抵挡,眨眼间便被萧墨给重创了一下,他惊呼着往后倒退几步,方站定。 容臻看到秦灏脸色十分的难看,前身斜斜的被刀给重重的划破了,鲜血直流,容臻不由得心惊的大叫,朝着秦灏扑了过去:“秦灏,你怎么样?” 秦灏挣脱扎着摇头,安抚容臻:“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说完又见那萧墨持刀而来,刀气划出凌厉的长虹,直朝着容臻的后背而来,秦灏大惊,赶紧的伸手去推容臻,眼看着推开了容臻,那刀便朝着他面门而来,容臻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欺身而上,拦在了秦灏的面前,那柄疯魔了的长刀直奔容臻的头顶而来。 四周不少人脸色变了,尖叫起来:“不要啊。” 长刀已到容臻的面前,堪堪的定在了她的脑门上方。 不远处的贺雷看萧墨在最后的关头竟然停住了,不由得吼叫起来:“萧墨,砍下去,砍下去,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开罗定然是我们的了,我们就完成复国大业了。” 可惜萧墨并没有动,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刀下的那张脸,往昔明媚如秋水的她,巧笑嫣然的在他的耳边轻语。 阿牛哥,你快看,天上好多的星星,真漂亮,你看那颗最亮最好看的就是我,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默默的看着你的。 阿颜,我就算死也不会伤你的。 萧墨的长刀陡的往后抽去,不想他手脚刚一动,暗夜之中,有人如龙卷风一般的狂奔而来,随着这道狂风而来的还有雷霆震喝之声:“萧墨,你找死,竟然胆敢伤臻儿。” 最后的关头,容凛领着手下的亲卫赶到了,当然他比他的手下先来一步,正好看到萧墨一刀朝着容臻劈来,这一举动,直吓得他差点没有昏死过去,他拼足了全力手卷长剑而来,长剑袭卷了强大的劲风,如咆哮的惊龙一般的直奔萧墨而来,而萧墨正好收回长刀,待到反应过来,举刀便上,可惜却无法在这短时间内尽全力,所以眼看着他便要被重创。 不远处和慕容流云打斗成一团的贺雷,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墨儿。” 他拼足了全力的冲了过来,抢在了萧墨之前,替他挡了容凛的一剑,长剑贯穿他的身子,瞬间血流如注。 萧墨呆住了,他没想到贺雷会替他挡这一剑。 而容凛看一剑没有杀中萧墨,抬手又是一掌朝着萧墨劈去,贺雷身子陡的往后一退,用力的一推受了伤的萧墨:“你快走,不要再打了。” 萧墨终于醒神,身形陡的一动,飞快的伸手抱住了贺雷,然后朝着后面下命令:“撤。” 容凛带来的人马已到,容凛飞快的下令:“杀,杀了他们。” 多杀一个是一个,若不杀他们,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算计他们的。 贤王府的亲卫,直奔萧墨带来的手下,抢攻而上,眨眼的功夫,便杀掉了很多人,萧墨抱着贺雷,最后看一眼容臻,心只觉得很疼很疼,说不出是心疼贺雷,还是更心疼自己,抑或是心疼阿颜。他抱着贺雷转身便走。 身后数名手下闪身跟上他的身影,有很多人却被贤王府的亲卫给包围了,最后全都被斩杀了。 这一战,萧墨等人可谓元气大伤。 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人,可是走的时候不但死了很多人,连带的贺雷也受了重创,就是他自己也受了伤。 萧墨抱着贺雷,一路狂奔,直奔出二三十里方停住,他听到怀里的贺雷挣扎着开口:“墨儿,放我下来。” 萧墨赶紧的放他下来,看他脸色惨白,胸口的血潺潺的不停的往外流,他赶紧的掏止血药,意欲替贺雷止雪。 他的眼里蒙上了雾气,他一直以为他们这些人中,谁也没有真情,谁都是冷漠无情的,可是他没想到师傅,他竟然为了救他,而宁愿一死。 “师傅。” “墨儿,”贺雷神智已有些不清,他伸出手挣扎着摸索,萧墨赶紧的伸手握着他的手:“我在这儿,师傅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不值得你救。” “墨儿,听师傅说,”贺雷挣扎着喘息着说道,萧墨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抱着他哭起来。 “对不起,师傅,我该死。” “墨儿,师傅不怪你,只是我没想到你是如此长情的人,你和你娘是一样的人,她也是这样长情的人,墨儿你别自责,其实师傅知道你不想伤害那贤王妃,她大婚那日你去抢亲,师傅就知道了,你不是为了抢亲,不是为了破坏她的婚礼,你是为了引开她们,因为你知道我让人在大婚的厅堂上放了火雷石,你只是为了救他们而已。” “师傅心疼你啊,墨儿,你做了这么多,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还恨着你,所以师傅杀她,是因为她让你伤心了。” 贺雷说到这儿,忽地身子挺了起来,萧墨紧紧的抱住他,他想起了很多,小时候他一犯错,师傅便狠狠的惩罚他,把他关在了黑屋子里,不过他在半夜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黑屋子角落里点起了一盏灯,还放了几个馒头,他甚至于看到他被罚时,师傅曾经偷偷的流过泪,可当他问师傅的时候,师傅却说,那是有沙子进眼里了。 师傅其实一直是爱他的,而他却认为他是冷血无情的人。 “对不起,师傅,我该死,我对不起你。” 贺雷抬手摸着萧墨的脸:“墨儿,别自责,师傅要和你说一件事。” “师傅你说。” “既然不忍心伤害她,那你就收手吧,从此后隐姓埋名的去生活啊,不要管什么家国仇恨了。” 他说完眼神迷蒙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笑起来:“其实你娘当时和我说了,她说只想让你当一个快快乐乐的人,不想你为了报仇而不快乐,是我们忘了她说的话。” 贺雷说到这儿,明显的已经不行了,他拼命的喘着气:“嫣儿,对不起。” 容凛眼看着他要死,忽地想到一件事,他做这么多,其实是为了真正的引出最后面的一个人,他和师傅的后面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统筹全局的人,他若隐在背后,臻儿以及皇帝都会有危险的。 “师傅,那个人是谁,他是谁,那个在我们背后布局的人是谁?” 贺雷本来闭上眼睛,听到萧墨的话,又拼命的睁开眼睛,喘息着说道:“他是安,安一一,安生,他也喜,喜欢你一一。” 最后贺雷没有说完便闭上眼睛死了,萧墨却已知道那背后真正布局的人,是安生,也就是宫中的安太监,一直以来在皇帝身边侍候皇帝的太监。 他怀疑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么一个人,没想到他却是他们暹朱国真正谋局的人。 “来人,” 一名手下闪身出现,萧墨顺手撕了自己身上的袍摆,然后写了四个字:“小心皇上,安生是坏人。” “把这个送到贤王的手里。” “是,”手下闪身便走,这里萧墨抱住怀里的贺雷,想到师傅为他所做的一切,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得伤心的哭起来,然后亲手扒了一个墓坑,把自个的师傅给葬了。 这边容凛紧抱着容臻,一下子都不松开,想到先前的一幕,他吓都吓死了,他抱着容臻一遍遍的说道:“臻儿,以后我们不分开,坚决的不分开,若是再来这样的一次,我就要被吓死了。” 容臻窝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快,她知道她是吓着他了,逐轻声说道:“我不是没事吗,别担心。” “你得保证,保证以后我们绝不分开,不管去哪里,或者做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 容臻听了他的话,想到先前的一幕,其实别说是他,就是她自个儿也吓死了,所以她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容凛听了她的保证,才放下心来,不过依旧紧抱着她不放开。 不过容臻想到秦灏受伤的事情,不由得着急的推开了容凛,拉着他的手,往秦灏身前走去:“秦灏受伤了,我们看看他怎么样?” 若是往日,容凛肯定要吃味,但是这一回,他倒是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容臻一同走过去,查看秦灏的情况。 秦灏身边,寇寇正替他治伤,不过他已经昏过去了。 寇寇已经给他服了止血的药,又给他敷了药包扎了起来。 看到容臻过来,寇寇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他伤得很重,短时间内怕是恢复不过来。” “那就带他回贤王府好好的养伤。” 容臻沉声开口,容凛扫视了一圈后,留了一部分下来打扫战扬,把这里收拾干净,自己带着容臻等人一路回京去了。 这一回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想想也知道背后的人不会这么傻,明知道贤王带了这么多的亲卫,还来找死,不过路上的时候,容臻把先前贺雷所说的话告诉了容臻。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明明萧墨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为什么贺雷却说他为了女色忘了国仇家恨,还有之前我在商央村,一直有人暗中给我送信,若非那送信的人,只怕我在商央村便要遭殃了,你说那送信的会是萧墨吗?” 容臻实在理不顺其中的关系,萧墨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不但抢她的亲,还领着人来闹她们的婚房,更是把妙音制成了血偶人,这样坏事做尽的人,怎么何能为了她忘了国仇家恨呢。 容凛脸色冷冷的握拳,只要一想到之前萧墨差点杀了小臻儿,他就怒火狂炽:“你不要相信那老家伙的胡言乱语,他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说不定他到死还在算计着我们。” 容臻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说不定贺雷这是算计她呢。 马车里两个人正说话,外面忽地有人策马生奔过来,弦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王爷,有人送了信过来。” 容臻立刻挑了眉,不会又是那个人吧,是谁,是别人还是真的是萧墨,若是萧墨,他究竟想干什么? 容凛已经把信接了过来,飞快的打开,一打开他的脸色便变了,飞快的把手里的血字递到容臻的手上。 容臻的脸色也变了,心早提起来了,飞快的望向容凛:“快,加快速度回京,我们直接进宫,不能让皇上出事,千万不要让皇上出事。” 容凛看容臻着急,立刻心疼的抱着她坐自己腿上,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你别着急,皇上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安生还没有发现我们知道了他,所以他此刻还在宫中呢,我们立刻进宫去抓住他,不会有事的。” 容臻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之前她就觉得心里很不安,可也不知道哪里不安,现在她知道了,是因为离儿,一定是离儿在宫中出事了。 “他出事了,一定是安生抓走了他。” 容臻叫起来,容凛看她担心,朝外面命令:“加快速度回京,回京后直接进宫。” “是,王爷。” 弦月立刻去下命令,命令前面的人火速进京。 马车里,容凛则不停的安抚容臻,容臻总算冷静一些了,也知道自己过于急促了,还没有确定离儿出事,她心急做什么。 容凛容臻等人进京后,兵分几路,亲卫全都回贤王府,秦灏也被人送进了贤王府去休养,寇寇则回赵府去了。 弦月领着人回商央村,因为眼下还不能对外宣布商央村的人全是坏人的说法,所以他们还要伪装成百姓的样子潜伏在商央村,待到背后的人真正的除掉了,才好诏告天下这种事。 不过弦月想起商央村里还关押着一人:“王妃,那慕容灵仙怎么办?” 容臻现在满心担心,一听到弦月提到慕容灵仙这个贱女人,早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的挥手下命令:“杀了。” “是,”弦月领命,闪身便走。 这里容凛容臻则率领数名手下一路直奔宫中而去,不过他们还没有进宫,便被后面的人追上了,这人乃是贤王府里的花姐,除了花姐外,还有两名宫中的太监。 容臻一看到这些家伙,心一沉,飞快的喝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名太监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花姐则飞快的禀报:“回王妃的话,宫里的皇上不见了,眼下宫中乱了套,大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太监来找王爷,可是王爷不在家,先前奴才看亲卫们回府,才知道王爷和王妃入宫了,所以奴才们才追了过来。” 花姐说得又快又急,容凛和容臻两个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尤其是容臻,直接的身子一软,差点昏过去,今夜事太多,她本就被折腾得够呛,没想到最后还出了这样的大事。 “进宫。” 容臻咬牙,容凛命令外面的手下一路进宫,待到众人进宫,容臻立刻下令,把朝中的大臣全都召进宫中议事。 等到众臣入宫后,才知道皇上不见了,这下不但是容臻和容凛着急了,朝臣也着急起来了。 皇上虽然年幼,可不难看出日后是个有为之君,若是皇上出事,开罗怎么办? 其中一些大臣甚至于想着,皇上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会不会是贤王爷动了皇上的主意,贤王爷想当皇帝。 个个小心的偷瞄容凛,容凛自然知道这些大臣的意思,只怕这皇上若是不出现,他这黑锅是背定了。 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眼下首先要找到皇上,找到皇上的下落才是紧要的。 容臻命令了人唤了十一郎出来,十一郎自从入宫后,和小皇帝玩得特别的好,可是这一找才发现,连十一郎竟然也不见了,看来这安太监知道十一郎若是留下,一定会尽快找到小皇帝,所以他连带的把十一郎也绑走了。 “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若是抓住他,定不轻饶了他。” 大殿下首的昭勇将军飞快的开口:“贤王妃,眼下怎么办?” “等。” 现在搜查恐怕都没有用,安生这样一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绝不会抓了皇帝还留在京城里,现在他一定带着皇上和十一郎离开了京城,潜伏在城外,所以他们就算搜城,也绝不会搜到的,反倒是他们若是搜城,定然会惊动城里的百姓,眼下闵京的百姓已成惊弓之鸟了,实在不宜再生出波折来。 “另外,对外宣称,皇上生病了,不能早朝,早朝暂停几日,这几日朝中的大事便交由张御吏,内阁学士章廷等人处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立刻禀报给本王妃。” 容臻命令一下,下首所有人恭恭敬敬的领旨,眼下朝中少了杜大学士,少了贺丞相,现在显得十分的和谐,没有了强大的破坏分子,朝中的大臣,没人敢在这时候再撞在贤王妃这个枪口上。 容臻扫了大殿下首的众臣一眼,缓缓说道:“贺丞相乃是暹朱国的人,这一阵以来,所出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后指使人干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也许他还安插了党余在朝堂上,本王妃奉劝你们安份些,别再想惹事生非,若是再被本王妃查出来有人惹事,这一次本王妃不但灭他满门,还要灭九族,你们就等着做你们家族中的罪人吧。” 容臻狠戾的声音,幽冷的瞳眸,寒光四射的冷芒,令得大殿内,人人不安,个个小心谨慎的开口:“臣等定然安份守已。” “那就好,下去吧,各个大臣按部就班,不要慌乱,皇上虽然被人抓了,但是我相信这人抓了皇上一定会有举动,所以你们只管安心做你们的事情,不要让城里的百姓知道端睨就成。” “是,贤王妃。” 宫中皇上失踪,因容臻的决策,致使外面的百姓并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正因为没人发现这件事,所以大家依旧安稳过日子。 同时容臻正室下了告示,商央村的人并不是感染了瘟疫,而是中了一种叫月葵花的毒,月葵花毒,楠星木可解,所以大家稍安勿燥。 随着这个消息的宣布,闵京城内的人,更加的安定了,大街小巷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而在这片热闹之中,容臻却备受人称赞,因为商央村的事件,城里不少人都说容臻乃是开罗的救世圣女,所以个个对她很恭敬。 贤王府里,容臻却一刻也安宁不下来,因为离儿离踪已经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们派出去搜查安太监下落的人,依旧没有得到一点的消息,不过倒可以确定一件事,安太监并不在城中。 三天后的傍晚,容臻终于接到了一封信。 “若不想小皇帝死,你们两个人今晚子时一刻赶往鬼谷口,记着不准带一个手下,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带一个人过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的杀了小皇帝,当然你们也可以借此机会让我除掉小皇帝,好自己登基做皇帝,呵呵。” 鬼谷口是一处十分险要陡峭的山峰,离得闵京城大约有近二百里,现在他们出发赶往鬼谷口,子时差不多可赶到了,可关键是不能带一兵一卒,这是个麻烦事,单凭他们两个人想救回离儿和十一郎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来这安太监手里有很多的手下,二来小皇帝在他们的手上,那鬼谷口本就陡峭险要,安太监一定会在这处险要之地,埋下重重伏兵,他们两个人进山救人,几乎不可能。 正厅里,容臻火大不已,门外容凛正好走地来,一看容臻脸色不好,便知道定然是出什么事了,赶紧的走过来:“臻儿,怎么了?” “你看。” 容臻把信递到了容凛的手上,容凛打开来看过之后,不由得气恨难平的怒骂:“这该死的混帐。” “怎么办?我们去是送死,不去的话,离儿一定会出事,我不希望他出事。” 容臻的话一落,门外一道声音接了她的口:“臻姐姐我来给你送药了,说不定这些药能助你一臂之力。” 寇寇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拿着好几种药盒,她扬了扬手里的药盒,沉声说道:“这里乃是几种融于风中的毒药,我特地赶制出来的,你们可以事先服下解药,然后把这些毒药融于风中,看到没有,这是几种毒药,就算对方戴了防毒面罩或者吃了什么解毒的药丸,但总有一款他们解不了,这样一来,你们不就有很大的胜算吗,另外,你们可以安排手下,待你们上山后,他们再悄悄的上山,那些人总不会把整个山谷都布满人吧,总有空隙可以上山的。” 容臻的眼睛亮了一下,没错,他们二个人可以事先上山,然后让其他人埋伏在山下,但是等到他们上山后,这些人才悄悄的找机会上山,不要一下子上山,而是慢慢的上山。 他们身边有不少厉害的人,即便安太监身边有厉害的手下,也未必就能防守住整座山。 “谢谢寇寇。” 容臻高兴的向寇寇道谢,然后伸手接过寇寇手里的毒药:“今晚我们前往鬼谷口走一趟。” “好,”容凛沉稳的点头,伸手握着容臻的手说道:“我去好好的布置一下,然后安排尾随我们上山的人,这些人武功一定要十分的厉害,不要让人发现,还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寇寇则伸手拉着容臻的手:“臻姐姐我教你怎么使用这些毒药。” 容臻点头,和寇寇去学如何下毒。 夜深沉,轻雾弥漫整个鬼谷口,夜风吹拂着山谷,呼呼之声好似鬼哭狼嚎一般,若是胆小的人,只怕要被吓住了,不过容臻和容凛二人不是胆小之人,一路上山,直奔山顶之上而去。 不过待到他们二人上了山顶,并没有发现山顶上方有人。 容臻因为担心容离,所以沉声叫了起来:“人呢,不是让我们过来吗,快把皇上交出来?” 容臻话一落,幽幽的笑声在山谷中荡了开来,满山遍野都是笑声,可见这人是用内力晕开了这笑声,好让他们辩不清方位。 不过容臻看他露这一手,便知道这人定然是那隐藏得最深的太监总管安生,从先帝时期便跟在皇上的身边,后来又跟着新皇身边,没想到这人却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不但瞒过了先帝,还瞒过了太后。 “安太监,你既然叫我们过来,装神弄鬼的做什么,赶快给我出来。” 容臻冷喝,她的话刚落,山林间,有十几道身影窜过,眨眼间便停靠在容凛和容臻对面的岩石上,那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安太监,可惜这会儿的他,和往常完全不一样,显得十分的狰狞和扭曲。 他的声音尖细刺耳,让人听了十分的不舒服。 “嘿嘿,没想到你们夫妇二人竟然真的来救小皇帝,你以为你们能从我的手里把小皇帝救走吗?” 他说完狂笑起来,他一笑,身后的数名手下也大笑起来。 安太监笑完后,陡的停住笑声,凶狠的望着容臻和容凛两个人:“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立刻自尽,救小皇帝一命,二我当你们的面杀掉小皇帝,不过你们以为你们上了山,还有办法全身而退吗?” 容凛和容臻相视一眼后,飞快的开口:“你总得让我们看看皇上好不好,只有看过皇上好不好,我们才好决定。” 安太监也不和他们废话,手一挥身后有手下拉了一个人出来,身子不高,身上穿着明黄的锦绣龙袍,而且嘴里被塞了东西,一看到容臻和容凛二人出现,他便开始挣扎起来。 容臻一看,不由得心急起来:“离儿,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救你的。” 安太监冷笑着望向他们:“把人带下去。” 容臻叫起来:“等一下,我们怎么知道这皇帝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让人拿掉他嘴里的白布。” 安太监冷冷的望了容臻一眼:“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带下去。” 那手下飞快的把容离带到后面去,安太监瞳眸嗜沉的望着对面的容凛和容臻,阴沉无比的说道:“你们两个人说吧,是自杀救皇帝,还是让我杀了他,然后再杀你们,你们应该知道,若是你们自杀,我肯定不会杀小皇帝的。” 只要这两个人死了,他完全可以借小皇帝的手,挟天子以令诸候,然后等到时机成熟,行复国之事,可是这两个家伙活着,根本没办法实施。 容凛和容臻二人冷笑一声,沉声说道:“若是我们一个不选,就想从你的手上抢到人呢。” 安太监脸色一变,忽地尖锐的冷叫起来:“那你们真是做梦了,我现在就杀掉他。” 他五指一握便去掐那小皇帝,容臻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叫起来:“住手。” “你们这是打算自杀救他吗?”安太监阴测测的望着容臻和容凛,手指并没有拿开,而是阴冷的等着。 容凛和容臻二人面面相觑,最后容臻沉声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死。” “两个人跳进这鬼谷口,我就不相信你们的命这么大,跳进这鬼谷口还能不死。” “你一一。” 容臻冷眼望着对面的安太监,盘算着从他的手上救人有几分胜算,可是看到安太监的手指便在离儿的脖子下面,只要他稍一用力,离儿只怕就活不了。 容臻望向容凛,两个人正盘算着,是出手救人,还是跳下鬼谷口,不管哪一种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利的。 两个人一时僵持住了,正在这时,暗夜的鬼谷口斜峰之上,一道长箭穿透丛林直射了进来,容凛手指一凝,真气凝于指尖,然后一抬手内力凝固住了那凌厉的长箭,他手一伸取了那枝长箭,长箭之上竟然有一封信。 容凛神色一动,飞快的取下了信,便看到信中写着,小皇帝是假的。 这下容凛脸上的神色变了,容臻脸色也变了,陡的朝着对面的安太监冷喝出声:“你竟然胆敢用一个假皇帝骗我们,找死。” 两个人两道身影如狂风一般的袭卷了过去,安太监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朝着暗夜之中大骂:“萧墨,你个该死的混帐,你害死了你师傅还不死心,还想害死我是不是。” 他说完身形陡的急退,然后沉声下令:“杀,杀了他们。” 数道身影闪身而上,眨眼间包围了容凛和容臻,可惜,此时容凛之前安排上山的人,已经到了,四大长老当先一步冲了过来,直奔那些杀手而去。 其余的王府亲卫也赶到了,个个如猛虎下山似的直扑向这些可恶的家伙。 山林中瞬间杀成一团,可是很快,安太监带来的手下,便不行了,东倒西歪身子发软,然后气绝身亡。 安太监望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都倒地而亡,不由得惊骇,尖锐的叫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身后一名手下飞快的上前禀报:“公公,他们中毒了。” 安太监的脸扭曲得可怕,咬牙切齿的尖叫起来:“怎么会中毒,不是个个事先服下了解毒丸吗,怎么还会中毒。” “很可能对方所下的毒太厉害了,所以我们的人才会中毒。” “快撤。” 安太监心里在滴血,本来他们的人挺多的,但是经过一连番的失手,现在他手里的人手已经死伤了很多人,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手里的人全都要折损了,这是他和贺雷培养了多少年才培养出来的这么多人手,没想到现在竟然死伤大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墨,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要杀了他。” 安太监闪身便走,几个飞纵身形消失不见了。 数名手下赶紧的眼着他的身影撤出去,而其他能逃的就逃走了,不能逃的被杀或者中毒死了。 这一次容臻和容凛二人又大获全胜了。 不过虽然大获取全胜,可是却没有救下皇帝,甚至于不知道皇上在什么地方,容臻越想心里越难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句话也没有说。 容凛伸手抱着她:“你别担心,安太监不会轻易杀容离的,他还指着用容离来达成他的目的呢,若是他杀了容离,他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因为我也是皇上的儿子,他一定知道,若是我登上皇位,就压根没他们什么事,所以他们一定把所有的宝押在容离的身上,所以他不是那么轻易死的。” 容臻知道容凛说的是个理,可是心里还是很担心,一个字也不有说,容凛抱着她,沉声下命令:“走,回京。” 他就不相信抓不住那个变态的太监,一定会抓住他的。 不过今日他们能这么快的大获全胜,多亏了射箭的人,这个人很可能是萧墨,这一点容臻也想到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容臻已经想到了,萧墨一直以来都是在帮她,当日抢亲,他是为了引开他们,以防他们被火石雷所伤,后来在商央村,也是他连番的送信给她,才使得她全身而退,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是因为爱她吗?可是他既然在意她,为什么又要把妙音制成血偶人呢,对于这件事,容臻十分的痛恨。 不过萧墨一再地救她们是真的,这让她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僻静的山林间,轻雾弥漫着几间竹屋,竹屋里有人正静静的卧在床上,眼睛微微的敛着,白衣黑发,那一张俊朗温润的脸融在昏黄的灯光里,就像一幅山水画一般的美好。 屋外忽地响起急切的脚步声,竹屋床上的人动都没动,来人直接的一脚踹开了竹屋的门,然后直冲到竹床前,一抬手便狠狠的掐上了床上人的脖子,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望着掐他脖子的人,并没有动一下,依旧优雅的开口:“想杀我吗?那就动手吧。” 安太监望着自己手掌之下的这张脸,心中既恨又痛,手下力道怎么也放不下去,最后狠狠的一收手,大发雷霆之火。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女人,你毁掉了我们近二十年的布置,你知道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牺牲掉多少人,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眼看着就差一步之遥了,只要我们杀了那两个人,掌控了小皇帝,很快我们就可以搅乱开罗,然后你就可以完成复国大业了,到时候你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九五之尊,你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这些,难道真的就为了一个女人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牺牲的,她并不爱你,若是爱你倒也罢了。” 安太监说完扬手狠狠的捶向房里一张竹桌,竹桌应声而碎。 他掉头狠狠的盯着床上的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牺牲掉了你的复国大业,就毁掉了近二十年的计划,就把这大好的河山双手送给她了,你可真是大方啊。” 萧墨眉眼慢慢的拢上微笑,他眸光温柔,声音温润,淡淡的开口:“我只是累了,太累了,不想为了所谓的复国大业而去杀人了,我只想安静的度完余生。” “呵呵,安静的度完你的余生,见鬼的余生,说什么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因为这是她的万里江山,所以你选择了收手,若是换了一个人,你会这样干吗,我赌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吧。” 萧墨抬眸望着安太监:“是的,如果换了一个人来守这江山,我定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可是终究是遇到了她,所以我只能选择收手,因为她就是我的劫,我忘不了自己说过的诺言。” 阿颜,我会保护你的,以后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既然保护不了她一辈子,那至少成全她的一片万里河山不是吗? 他轻轻的笑,望向安太监:“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劫不是吗?我娘不也是你的劫吗?你为了她,宁愿净身入宫,宁愿替她保护好我,宁愿替她的儿子去完成复国大业。” 安太监有一瞬间的恍神,然后醒过神来,恶狠狠的瞪了萧墨一眼,大踏步的转身便走:“萧墨,我不会让你这样任性妄为的,你想成全她的万里河山,我绝不会答应的,我一定要杀了她,我们的复国大业,谁也阻止不了。” 他的话完,人已走了出去,安太监飞快的命令外面的手下:“你们给盯着他,不准他出去,对了,若是他胆敢硬闯,给我打昏他。” “是,公公。” 外面有人应,安太监转身望了一眼竹屋,然后抬头望天,嫣儿,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毁掉墨儿的复国大业的,我定要杀了她,我杀她,不仅仅是因为她阻碍了墨儿的复国大业,还因为她伤了墨儿的心,既如此,我就不能留她。 安太监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刚走了几步,有人迎了过来,飞快的开口:“公公,现在怎么办?” 说话的人乃是一个女子,仔细的看,发现这女人竟然是端木漪兰,端木漪兰的脸上满是恨意,她已经得到消息,她的女儿被那个贱人给杀掉了。 她一直不让自个的女儿去找他们,可是她还是偷偷的溜去找他们了,还因此害了自己的一条命,她一定要替女儿报仇,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带上小皇帝,我们明儿一早,在京城门外集合,这一次我要拼手一博,我倒要看看这夫妇俩当着全京城人的面,会不会救皇帝,若是他们不救,只怕他们就会成为这天下人的笑柄,若是他们救了,明儿早上就是他们丧命之期。” “好。” 端木漪兰冷笑,转身自去带小皇帝。 贤王府,容凛和容臻住的房间,容臻一直没有睡,虽然她知道皇上眼下并没有危险,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所以怎么也睡不着。 容凛则抱着她,不停的哄着她睡,看容凛这么幸苦,她便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装睡,不过慢慢的倒也睡着了。 容凛直到她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他真害怕她急出病来,现在看她睡了,他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闭上眼睛睡觉,这一觉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天还没有亮,贤王府的大门便被人拍响了,容凛和容臻一听到这拍门声,心咯噔一沉,两个人下意识的翻身坐起来,容臻更是控制不住紧张的问道:“出事了吗,是不是出事了?” “你别紧张了,不会有事的,哪这么快便会出什么事?” 他完唤了外面的弦夜:“立刻去问问外面谁敲门的。” “是,王爷。” 弦夜领命而去,不过人没有走出院子,迎面便看到花姐走了进来,花姐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一边走一边急急的说道:“是昭勇将军拍的门,他说,皇上被人绑在城门外的架子上。” “什么?”弦夜的脸色也难看了,一行人急急的往里走。 房里容凛和容臻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两个人正好走出来,一看花姐和弦夜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妙。 “怎么了?” 花姐飞快的禀道:“王爷,是昭勇将军,昭勇将军来禀报,说城门外,有人竖起了高高的一个木架子,皇上便被绑在那木架子上,而且木架子下面还架起了柴火,看样子像火烧皇上。” 容凛和容臻二人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两个人急急的往外走去:“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胆敢如此大逆不道。” 容臻则紧握着手狠狠的说道:“这一次,定要一网打尽,若是再不除掉他们,还是会有麻烦。” 一行人走出院子,一路往外,很快在大门口看到了昭勇将军。 “王爷,王妃,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皇上绑在城外的架子上,这下只怕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们去会会安生,对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南城门,”江英成飞快的说道,容臻命令他:“你立刻从西城门出去,然后调派驻守南城门的兵将,悄悄的过来,围捕他们,这一次一个也不要放过,我要他们统统的死,唯有把这些家伙全都杀了,开罗才能平安,否则后面还会出乱子。” 江英成一听挑高浓眉,满脸的担心:“只怕时间来不及,现在从西城门赶到南城门,再紧急调兵,只怕来不及围捕他们,皇上便要出事了。” “这个不要你管,我们来处理,你只管去调你的兵马,我们来想办法拖住他们。” “好。” 江英成转身便走,火速的出西门,前去南城门外的地方调兵。 这里容凛和容臻二人刚出了贤王府的大门,门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不少的朝中大员急急的赶了过来,一看到容凛和容臻出现,全都惊慌失措的叫起来:“王爷,王妃,不好了,出事了,皇上被他们丧心病狂的绑在了架子上,而且下面还架着火堆,似乎想火烧皇上,这下想遮掩都遮掩不了,只怕百姓全都要知道了,若是让他们知道,肯定又要乱。” 容凛和容臻抬手:“现在顾不上他们了,我们去城墙上看看情况。” “好。” 所有人都翻身上马,容凛和容臻二人也翻身上马,一路直奔南城门而去。 待到他们上了南城门的城墙,便看到城外不远的地方,竖着一个高大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此时绑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这个人正是容离,上一次是假扮的,但是这一次,容臻看得很清楚,这个人正是离儿。 看到离儿被安太监绑在木架子上,容臻心疼得抽气,她真想马上杀了安太监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容臻忍不住心疼的大叫:“离儿,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容离因为一直没有吃饭,所以此时身子很虚弱,而且他很害怕,此时一听到容臻的叫唤,他忽地便不害怕了,努力的挣扎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城墙上,立着的姐姐。 容离努力的摇头,虚弱的开口:“姐姐,我没事,我没事。” 容臻一看容离的状态分明是不太好,心越发的难过,闪身便欲跃出去,身侧的容臻赶紧的拉住她,朝着城外木架后面的一排排的黑衣人大叫:“安太监,你既然搞这么一出,还不出来,你想干什么?” 容凛的话一落,那黑衣人之后,走出两道身影来,一个是安太监,而另外一人却是端木漪兰,端木漪兰一出现,便指着城墙上的容臻大叫起来:“慕容臻,你竟然胆敢杀了我的女儿,今日你就给我女儿偿命,否则我们就烧死这小皇帝。” 此时城内的百姓不少人都知道了城外小皇帝被绑着,脸色不由得变了,整个城都乱糟糟的,不过被官兵给暂时的震压住了。 城门外,安太监哈哈大笑,笑完后,面容扭曲的逼视着城墙之上的容凛和容臻:“你们若是想救皇上,马上下来受死,若是你们不死,死的就是皇上,现在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或者你们巴不得我烧死皇帝,好让贤王爷顺利登基做皇帝。” 安太监的话一落,城墙之上的朝官个个望着容凛和容臻,谁也不敢说话。 容臻直接的朝着安太监怒骂:“你放屁,安阉人,你最好放了皇上,马上放了他。” “你要想救他,可以,立刻和容凛出来受死,只要你们两个死了,皇上便可以活了,本公公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死了,绝不伤害皇上分毫。” 容凛和容臻二人彼此相望,正思索该如何解这个结,身后响起脚步声,弦夜走了过来,飞快的开口说道:“王爷,王妃,有人要见你们,他说有办法救皇上。” 容凛和容臻一听,立刻掉头跟着弦夜往城墙之下走去,身后的城外,安太监眼见着容凛和容臻二人离开,不由得哈哈大笑的叫起来:“小皇帝你可是看到了,他们是巴不得你死呢,他们不会救你的,他们想你的皇位。” 安太监说完又朝着城里大喊:“你们看啊,这就是你们的好王爷,好王妃,他们这是巴不得皇上死了,好让他们登基当皇帝啊。” 容凛和容臻正好走到楼梯口,听到后面的叫骂声,不由得整张脸都黑了。 两个人正欲转身,却听到另边一边的城墙上,忽地传来冷喝声:“安庵人,你个没种的东西,谁说本王和王妃怕死了,本王和王妃这就来会会你。” 两道身影好似大鹏鸟似的飞了出去,直往城外飘去。 容凛和容臻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城外容离的哭声响起来:“姐姐,不要,你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容凛和容臻二人心急的转身想往城墙前奔去,却被身后的弦夜给拉住了:“王爷,王妃,你们不要去,不要让安太监发现出去的是假的。” 容凛的脸色瞬间难看,阴沉的望向弦夜:“是谁,是谁假扮了我和王妃。” “是秦公子,是他让我这样做的,他和他手下的一个女人假扮你和王妃。” “秦灏?”容臻失声叫起来,脸色一片白,秦灏之前已经受了重伤,现在根本没有好,竟然还要代他们二人出去,她如何承受他这样的重情。 容臻心情沉重的想着,城门外已经响起了安太监的尖叫声:“来人,杀,杀了他们两个。” 可是同时随着安太监的尖叫声落地,忽地一道轰响声响起来,然后是几道的轰响声在外面炸了起来。 城墙之上的朝官个个惊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容凛和容臻冲上了城墙,看到城墙之外,除了秦灏和手下义容成的他们,还有另外一身影仿若水中莲花一般的飘然而现,他一出现,便朝着安太监和他身后的手下扔出了几枚火雷石。 内力爆开了火雷石,一片轰隆声响,炸伤了无数的人,容臻一看,急切的容凛:“快,立刻去救离儿。” “是。” 容凛和容臻一先一后的飘了出去,贤王府的亲卫也飘了出去。 城外安太监绝望的朝着那仿似业镜莲花的男子尖叫:“萧墨,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毁掉我们所有人。” “不行,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你疯了。” 安太监闪身直奔秦灏而去,萧墨的身形动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秦灏不是容凛,还以为安太监要伤的是容凛,所以他不能让安太监伤了容凛,因为他是阿颜喜欢的人,所以他必须保护他。 他身形疾射而出,飞扑向安太监,同时内力催动了身上的火雷石,他是打算和安太监同归于尽的。 “安生,我不能复国,是我的错,我愿意陪你一起死,就让这杀戳,到此为止吧。” 火雷石眼看着要炸起来,紧急关头,安太监想也不想的直朝着萧墨冲了过来,一伸手他了萧墨手里的火雷石,他绝望的声音在半空响起:“真是孽啊,一切都是孽。” 火雷石轰隆隆的响起来,安太监被炸得四分五裂,而萧墨并没有能幸免,虽然火雷石被安太监给抢走了,可是因为火雷石的杀伤力太大了,还是重重的震伤了他,连带的也把秦灏给炸昏了过去,秦灏本来就身受重伤了,经此劲气一震,再次的昏迷了过去。 而安太监身侧的端木漪兰一看他们竟然失手了,心头恨意顿起,身形陡的拔高,直往容离的身前扑去,意欲杀掉小皇帝。 小皇帝死了,慕容臻定然伤心,而外面的老百姓不了解今日的内情,只怕还会说他们夫妇二人害死了小皇帝,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当上了皇帝,也是一辈子的臭名。 不过端木漪兰,刚跃到容离的身边,身后忽地窜出一道灰白色的身影,这小身影正是十一郎,十一郎之前乘机溜了,一直隐在暗处,此时看有人伤容离,早闪身扑了出来,一爪子狠狠的朝着端木漪兰抓了过去,端木漪兰没防备十一郎忽地跃出来,所以生生的被它给抓伤了脸,她尖叫一声往地上坠去,可是想想又不甘心,再起的忍着痛意往小皇帝扑去,不过这时候,容凛已经飘然而至,一抬手,狠狠的朝着端木漪兰击去,端木漪兰直接的被一掌给打飞了出去,饶是这样,容凛还不死心,身形凌厉的闪身去杀端木漪兰。 这里贤王府的手下和安太监的手下厮杀成一团,不远处尘土飞扬起来,昭勇将军带了兵将赶了过来。 容臻也从城墙之上飘然而下,她本想去救离儿,可是却在经过萧墨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她蹲下身伸手扶住萧墨,发现他伤得很重,虽然之前她很恨他,可是现在她知道萧墨一直以来都在保护她,若不是他,只怕她就死了。 “萧墨,你没事吧,来人,快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萧墨努力的抬眸望着她,看着她容颜,轻轻的笑了起来:“阿颜,是你吗?你没事就好了。” 容臻心不由得一疼,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拼死保护她的男人,她做不到那样的冷漠无情。 “萧墨,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墨摇头:“我身为暹朱国的皇子,没有替暹朱国的人报仇,我该死,只是阿颜,以后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的。” “好。” 萧墨努力的挣扎着开口:“妙音,妙音。” 有人闪身奔了过来,正是妙音,萧墨把妙音的手放在容臻的手里:“不是我要把她制成血偶人的,是因为,因为她当时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想见见你,求我把她制成血偶人,她是我用血制的,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了,不过她已完成了心愿,没有遗憾了。” 萧墨说完轻轻的笑起来,眸光温柔,他努力的抬手,想摸摸容臻的脸,可是慢慢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最后手无力的滑落下来,只是他的唇角是满满的笑意,能死在阿颜的怀里,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容臻轻轻的放下他,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萧墨,萧墨。” 眼泪从眼中滚落而下,她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萧墨,你的阿颜,早就死了,你会见到她的,我祝你们两个人开开心心的,来世定会成为世间最幸福的伴侣。” 容臻刚说完,便听到身前有人唤她,她抬首,看到妙音的脸上神色不再呆板,不再死气沉沉,她的眼神很温柔,她望着她,认真的伸手握着容臻手:“公主,不要怪萧公子,不是他的错,当时我快要死了,所以我求他把我制成血偶人,因为我一直想见见你,我想和你说一声,谢谢你替我江家报了仇,谢谢。” 妙音说完身子一软,倒在了萧墨的身边。 容臻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身后,昭勇将军带来的人杀掉了安太监的所有手下,救下了皇上,还把秦灏给送去救治了。 容凛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站在容臻的身后,陪着她望着萧墨,虽然从前他一直吃味,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感念一个男人以死成全他们的事情。 萧墨,一路走好,祝你来生能找一个真心喜爱的女人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一个月后,京城一片安宁,经历过一连串的灾难过后,京城终于安定了下来,皇上下旨诏告天下,说了最近所以如此混乱,乃是因为丞相贺雷,宫中的安太监所引起的,他们都是亡国暹朱国的人,混进了宫中以图复国,不过现在已经除掉了他们,特诏告天下。 百姓看到这告示,终于知道最近一连串惹出来的事情,都是贺丞相和宫中的那个老太监惹出来的,幸好,幸好现在他们死了。 朝堂上,为皇上选拔伴读,以及为公主选伴读的事情,正式的提上了日程。 贤王府内。 容臻扫视了正厅下首的人一眼,有秦灏和蒋云鹤,还有宫中的简玉珩也来了,大家齐聚在一起,恍然若一梦。 从大历到开罗,从曾经的朋友,到经历了种种的磨难过后,依旧能在一起,这是一种福气。 秦灏,蒋云鹤和简玉珩,现在不再纠结容臻嫁人的事情了,看她过得开心他们很高兴。 不过想较于他们的心思,容凛明显的不太高兴,心情郁结,妈的,这些家伙全都惦记着他媳妇,他能高兴吗,高兴得了吗? 可惜正厅里的人个个选择忽视这家伙,容臻笑望向下面的人,眸光关心的落到秦灏的身上:“秦灏,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秦灏笑着摇头:“我没事了,全好了。” 他活动一下筋骨,看上去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容臻笑着点头,然后望向简玉珩:“简御医,以后皇上就交给你了。” “好。” 简玉珩应了一声,容凛看他格外的不爽,因为小臻儿当初险险的要嫁给这个男人,若不是出了意外,她就是简玉珩的妻子了,不过最后她依旧成为他的妻子,这说明还是他和她是天定的姻缘。 容臻望向秦灏和蒋云鹤,缓缓的说道:“为皇上选伴读的文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一次来了不少的人,有大历的,也有开罗的,相信可以从中选出不少可用的,这一次除了要给皇上选伴读之外,我还打算选一些可用的人进朝堂,朝堂因为一连串的事情,空置了不少的位置。” 容臻说完,秦灏和简云鹤没有说话,一起望着容臻,为什么他们觉得容臻说话有些别有用意呢,两个人眯眼望着她,果然听到她接下来开口。 “表哥,秦灏,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眼下皇上初登基,朝中大臣虽然安份守已,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又有别有用心的人呢,所以我们需要自己人,稳固住朝堂,所以你们两个参加文试,来帮我们吧。” 蒋云鹤和秦灏二人一脸我们就知道,你这么一笑,肯定没好事。 可是两个人望着容臻微笑望着他们的样子,实在开不了口拒绝,最后彼此相望,两个人从对方的眼神同时看到了一个汛息,能时时刻刻的阻阻容凛的心,他们何乐而不为。 两个人相视一笑后,同时的开口:“好。” 容凛的脸却瞬间黑了,这是要他时时刻刻的不痛快吗,该死的东西。 他伸手拽容臻,试图改变容臻的想法,可惜容臻愣是不看他。 容凛郁结的想站起身反抗,爷不同意。 不过他还没有采取行动,门外花姐飞快的奔了进来:“王妃,王妃,蒋家来人了,蒋老爷子带来了一大帮的年轻人过来了。” 容臻一听立刻高兴起来,起身便往个迎了过去,容凛只得陪着她往外迎去。 两个人刚走出了正厅,便看到蒋老国公领着好几个出色的青年人走了过来,他一看到容臻和容凛出来,便高兴的笑道:“臻儿,外祖父带来几个蒋家的人,让他们参加文试,帮你一把。” 容臻立刻点头:“好啊,外祖父快进来,我想你了。” 蒋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的开心,拉着容臻的手一路进正厅,厅堂里很快传出了愉快的笑声,整个正厅说不出的热闹。 开罗的京城一下子繁华起来,因着皇帝挑选伴读和公主挑选伴读的事情,所以各家各户都忙忙碌碌的。 尤其是皇上选伴读,五湖四海,很多有才的青年才俊都赶了过来,使得闵京城的客栈酒馆茶楼都住满了人,街头上人头攒动,这是继先帝和太后娘娘去世后,最热闹的时刻。 接下来每天都是文试,然后是殿试,一层一层的筛选下来,一个月后终于选定了皇上的伴读和公主的伴读。 皇上伴读,共有四名,两名来自于曾经大历,一个是前大历左相苏相的儿子苏子然,另外一个是是袁清扬,容臻没想到当日苏子然竟然没死,而且此次他竟然前来参加文试,一路过关斩将的到了殿试,殿试一试,皇上和容臻都很满意,第一个便点了他为皇上的伴读,第二个是袁清扬,另外两个乃是开罗朝中重臣的公子,总之这四人是经过层层筛选,最后选定的皇上伴读。 公主的伴读要简单得多,只要家世好,品性好,对公主忠心就好。 除了皇上伴读,公主伴读之外,此次文试殿试之下,还发现了几名可用之材,皇上下旨安插进了朝堂,蒋云鹤和秦灏二人都入朝为官了,一时间,朝堂满是新气象。 容臻又带人前往衡山,三顾衡山请出了天下最负盛名的清流派的人物徐之晏做了皇上的帝师。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开罗终于走上了一个新的气象,而容臻和容凛经过一连番的忙碌过后,终于安定了很多。 不过贤王府每天都会上演一幕戏。 贤王爷每天都会抱着媳妇的小蛮腰问:“好臻儿,乖臻儿,我们什么时候抛下这些去浪迹天涯,什么时候去游山玩水的?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碍眼的脸了。” 只不过他天天问,天天没有结果,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幸福着,并纠结着。 五年后。 时光匆匆而过,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开罗经过五年的整治,眼下变成了一个繁华茂盛的太平盛世,皇帝已于一个月前掌了权,贤王妃容臻正式撤回了摄国之权,把政务交到了皇上的手中,朝政上的事情,由皇上和内阁的人决策。 五月十五,帝后大婚,举国欢庆。 宫中到处都是红艳的色彩,像红色的云霞一般,人人脸上都是喜庆的笑意。 皇帝在云凤台设宴,朝中的大臣全都揩内眷在云凤台用膳。 容臻和容凛二人也不例外,在云凤台招待朝中的大臣,这一回他们的身边可是跟了一个小尾巴的,三岁的粉粉嫩嫩的可爱小包子,生得一双如笔描的如画眼眸,滴溜溜的盯着宴席上的每个人,时不时的拉一下自个母妃的衣裙。 “母妃,母妃,我想看新娘子。” 容臻掉首望了一眼自个的儿子,微微俯身和他说道:“那是舅舅的新娘子,怎么能给你看呢,舅舅才可以看的。” 小包子不高兴了,虎着脸严肃的说道:“母妃,舅舅是个骗子,上次他还说要给我看新娘子的。” 容臻无语,这天下敢骂皇上是骗子的,大概只有这一只了。 不过小包子的话刚落地,身后便有一道清润略带低沉的声音接了过去:“谁说舅舅是骗子的,看舅舅把谁给带来了。” 容臻和容凛等人回首,便看到年轻的皇帝揩了皇后过来了,两个人全都是一身鲜红的锦衣,那红鲜的色彩衬得两个人如金童玉女一般,地造地设一对。 宴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个个恭敬的对着帝后行礼:“臣等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乃是帝师徐之晏的孙女,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她和皇帝彼此情投意合,这让容臻最高兴,。 本来离儿这样的年纪还不应该大婚,但是宫中一直以来都没有女主人,实在不行,所以便提早给他们两个人大婚了。 此时的皇帝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一举手一投足,早不是五年前那个青涩的小皇帝了,此刻的他一个眼神便满是不怒而威的威仪,令人心生忌惮,本就生得出色的容貌,再加上珍贵无双的身份,使得云凤台内外,所有看到的女子皆心如小鹿似的乱跳,娇羞不已的望着皇帝,心里各种想入非非。 不过皇帝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女人身上,他伸手拉着皇后徐氏的手望着容臻身前的小包子:“闹闹,看,舅舅说过让你看新娘子的?” 小包子闹闹,终于笑了起来,开心的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皇上。 “舅舅,你的新娘子真漂亮,真好看。” 容离笑了起来,眸光由闹闹的身上慢慢的落到了容臻的身上,他望着容臻的眼神一如多年前,那样的敬重,那样的喜欢,即便时光过去再久,姐姐永远是他最亲最爱的姐姐。 “姐姐,我带皇后来给姐姐敬一杯酒。” 他这样做是告诉皇后,长姐如母,姐姐于他的意义形同母亲。 皇后徐氏冰雪聪明,一听便知道了,立刻端了酒杯陪皇上一起敬了容臻一杯。 “谢姐姐,一直以来照顾皇上。” 容臻和皇上皇后干了一杯后,伸手轻轻的拍拍皇后的手,温声说道:“以后照顾皇上的事情,便交给你了,姐姐我祝你们白头到老,相亲相爱一辈子。” “谢姐姐。” 徐氏真心道谢,容臻又望向容离,认真的说道:“皇上,以后一定要爱重皇后,爱她就像爱姐姐一样,唯有你们幸福了,姐姐的心思才没有白费。” 只有两个人幸福了,这一生才会真正的幸福。 容离点头:“我会记住姐姐的话的。” 容臻温柔的轻笑:“好了,今晚是你和皇后的大婚夜,快带皇后回宫里去吧。” “好。” 皇帝和皇后又和众臣干了一杯酒后,两个人出云凤台,准备回宫,小包子闹闹在后面大叫:“舅舅,舅舅。” 容离回首望过来,闹闹认真的说道:“替我亲亲新娘子。” 哗的一声,云凤台内外,所有朝臣都笑了起来,新娘子徐氏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容离却不容置疑的扶着她,亲了下去,这世间他最不会拒绝的就是闹闹了,大抵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皇帝亲完了皇后抱着回宫去了。 云凤台里再次的热闹了起来,容凛凑到容臻的耳边,第一千次的问道:“小臻儿,乖臻儿,我们什么时候去浪迹天涯,什么时候去游山玩水?” “今夜。” 容臻轻声说,容凛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凑到容臻的耳朵边和她咬耳朵。 “你确定,今夜我们离京。” 容臻点了点头,容凛一下子笑了起来,眉眼飞扬,周身充满了愉悦,整个人看上去,仿若世外嫡仙。 他激动的俯身凑到容臻的身边,低低的耳语:“小臻儿,就这么说定了,今夜我们悄悄的离京,再也不理会这京中的一切了。” 容臻点头,凑到他耳边同样小声的嘀咕道:“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为离儿操心,从今往后,我心里只有你和闹闹,我只操心你们两个人。” 容臻话落,容凛越发的高兴,想乘机偷亲一口自已的媳妇,以表示自己的激动之情,可是一只小脑袋从他们中间钻进来,一脸严肃的盯着容凛。 “爹爹,你又和娘亲玩亲亲了,要玩大家一起玩,不准偷玩。” 容凛一脸的黑线条,真想一巴掌把儿子打飞出去。 不过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爽朗的声音响起来:“闹闹?” 闹闹飞快的掉头,便看到了秦灏,不由得开心的叫起来:“秦叔叔,这个是谁啊?” 容臻和容凛二人也注意到秦灏身侧的一个女子,身材高挑,眉眼明媚,她巧笑嫣然的望着容臻容凛一家三口。 秦灏飞快的一拉这女子,望向容凛和容臻说道:“这是我喜欢的女子柳月,今日我带她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的。” 容臻有些错愕,不过心里却一下子高兴起来,秦灏的婚事一直是她最挂心的,五年了,他一直单身一人,这让她放心不下,真的想让他找一个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 可是每次她给他介绍女人都被他给拒绝了,没想到他自个儿找到了喜欢的女子。 容臻笑了起来,打量着柳月,柳月看到她望,立刻温柔的轻笑着开口:“见过贤王妃。” 这姑娘看着不错,容臻越发的高兴了。 “秦灏,恭喜你了,虽然迟了一些,不过终究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祝福你和柳月,祝你们开心,若是哪天成亲,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们一声。” 秦灏立刻爽快的答应了:“自然的,我们大婚的时候,不请别人也是要请你们的,你就等着收我的请贴吧。” “好,”容臻高兴的笑了,一侧的容凛则眯眼望了秦灏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闹闹小朋友欢喜的开口:“秦叔叔,你也要娶新娘子了吗?像舅舅一样吗?那你成亲后,会疼闹闹吗?” 秦灏伸手捏了捏闹闹软绵绵的小脸,爽朗的说道:“不管秦叔叔娶谁,最喜欢的那一个一定是闹闹。” 闹闹立刻高兴了,叮咛秦灏:“那你记得到时候,新娘子一定要给闹闹看啊。” “好,”秦灏说完望同容臻,沉稳的说道:“臻儿,我和柳月是来和你告别的,眼下开罗的朝局已定,天下太平了,我想去江湖逛逛,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不受束缚的人,这五年来,可是憋死我了。” 秦灏洒脱的说道,容臻轻笑,眸光温柔,这样温柔的眼光,一直落到秦灏的心底,埋得那样深。 “好,那你记得要小心些,若是在哪里落脚了,要记得给我写信。” “行,”秦灏说完伸手拉着柳月,急急的离开了,身后的容臻没说什么,闹闹却有些伤感了:“秦叔叔为什么要走啊,闹闹会想他的。” 容凛一听这话,立马不爽,望着儿子:“或者你也可以跟你秦叔叔走。” 这样他和臻儿两个可以过自个的二人世界。 不过闹闹抬头望着自家的爹爹,严肃的说道:“不要想和娘亲偷偷玩亲亲,我要和你亲得一样多,少一下都不行。” 这下容凛脸黑了,一巴掌便往儿子的脑袋上招呼了过去,闹闹小身子一溜,跑了,去找别人玩了。 容臻抬眸望向云凤台内的人,眸光一一的滑过,落到了简玉珩和蒋云鹤的身上,幸好,幸好这两个人都娶了妻子了,要不然她心里的内疚更深了,好在现在大家都有归宿了,她也就放心了。 容臻眸光往回收,看到赵子风正追在一个人身后,那个人是她的表妹蒋青岚,虽然五年来她没有嫁给赵子风,但两个人比从前好多了,相信他们最终会在一起的,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很圆满,她终于可以放心的和容凛离开了。 寂静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哒哒而行,不过很快停住了。 前面的是秦灏,秦灏一拉马僵,望着身侧的柳月,爽朗的向柳月道谢:“柳月,谢谢你今晚帮我的忙。” 柳月幽幽的望着他,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该是爱着那女人到骨子里了,一丝儿的内疚都不想让她有,所以他才会找她假扮是他喜欢的人,就为了不让她心里有一点不舒服。 柳月真心心疼这样的他。 “秦灏,其实我可以陪你一起游山玩水的。” 她愿意陪他一起,一起慢慢的忘记他心中的那个她。 可惜秦灏却摇头,笑意越发的灿烂:“谢谢你,柳月,我从来没想过忘记她,真的,她活在我心里一辈子,我不想骗你,这对你不公平,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他说完策马狂奔,一路疾驶着离开,身后的柳月心中黯然的伤了一下心,然后轻笑着摇头,这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的爱是那样的浓烈,爱就是一辈子。 柳月转身离开,前面秦灏的马奔出去不远,身后有马蹄声响起来,他以为是柳月追了过来,略停了一些速度,想与柳月说清楚,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可是他一掉首,看到的却是自个的妹妹,宫中的灵犀公主。 十三岁的容心菱生得可爱美丽,娇巧动人,她笑望向秦灏:“哥哥,我陪你一起去浪迹天涯,你愿意吗?” “你不当你的公主了。” “哈哈,我当够了公主,我想去混一个侠女当当,走吧。” 容心菱策马狂奔而去,身后的秦灏紧追上去,容心菱忍不住开口问道:“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放不下臻姐姐呢,你看简御医和蒋大人,他们都放下了臻姐姐,各自娶妻了呢。” 秦灏飞扬的声音响在夜幕之中:“你以为他们不爱你臻姐姐了吗,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爱她罢了,只是不想让她心生内疚,只是想让她活得开心罢了,那样一个耀眼炽热的女子,穷其一生也不会忘了的。” 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融入黑暗之中。 秦灏和容心菱走后不久,官道上又驶来了数匹骏马,一路急速的狂奔,前面的马车上传来温柔的说话声。 “臻儿,我们终于离开了,老天,我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容凛把脸凑到了容臻的面前:“来,捏捏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都要望眼欲穿了,总算等到了臻儿的话,与他一起离开京城,过他们自己想过的日子。 容臻好笑的伸手掐了容凛的脸颊一下,容凛立马呼疼:“果然是真的,这真是太好了,臻儿,我们第一步去哪儿?” “天山,我爹来信了,让我回天山待一阵子,他说我娘怀孕了,他要带她出去散心,所以让我回天山先管一阵子事。” “好,这下没人打扰我们了。” 容凛欢喜的俯身便亲上了容臻的唇,不想还没有仔细的品尝,便听到马车一侧,儿子梦呓的声音响起来:“不准偷亲,不准偷亲。” 容凛气得翻白眼,容臻忍不住笑起来,容凛看着她眉眼如花的样子,伸手紧紧的搂着她,俯身又狠狠的亲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的,直到永远。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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